《穿成回城知青后》 1、重生 迷迷糊糊之中，章寅闻到一股很刺鼻的气味。 汗味，鸡屎味，食物味…… 这些气味混合在一起，让人作呕。 他本想再睡一会儿的，只是气味太难闻，他再也忍不了，猛地睁开眼睛。 一个身穿黑色棉袄，下巴有个黑色大痦子的中年男子坐在他的面前，他傻傻地朝他露齿一笑，露出两排黄得发黑的牙齿，还有粘在牙齿上面的一块青菜。 这面画，不忍直视。 章寅木然地别开脸。不是他不讲礼貌，而是对着这么一张脸，他实在是笑不出来。 这会儿，章寅才发生，他这是在绿皮火车上。 他默不作声伸出手地往自己的左腿外侧一扭。 痛。 他不是在梦中，他是真的在绿皮火车上。 章寅骇然，只脸上不动声色，继续闭上眼睛暗暗思索。 他记得，他批改学生交上来的论文，因为太累了，回床小睡一会儿，等会再起来继续批改，没想到，一觉醒来，就在绿皮火车上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很多年不坐绿皮火车了，就算现在要出差或者回家，不是坐高铁就是坐飞机，再不行就自驾，他不会选择速度那么慢的绿皮火车做交通工具。 还有他面前的那两个中年男子，穿的黑棉袄，上面打满了补丁，这样的衣服，他只在手机上看到过。 这是哪？在哪个年代？ 一时之间，章寅脑袋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忽然，一股尖锐的疼痛从脑部里传来，晓是一向能忍的章寅此刻都忍不了，他伸出手去捂住自己的脑袋。 幸好这尖锐的疼痛只持续了一会儿，很快就消退。 陌生的记忆如同电影般呈现在章寅的脑海里，章寅就跟一个旁观者一样，走马观花地看记忆主人一生。 看完之后，他猛然发现，他穿书了，穿到他之前看过的一本小说上。 小说的名字他不记得，他只记得小说里有一个男配，叫章银，读音跟他的名字一样，是一个回城知青，为了一份供销社的临时工，跟一个又胖又丑，脾气还不好的女人结婚。 男主则是章银的大哥章金。章金是食品厂的正式工人，赚得多，娶的老婆是在纺织厂工作的，温柔贤惠，家里家外一把好手。 章银临时工，赚得少，老婆又胖又丑，天天泼妇骂街，他家里一团糟，和男主章金的生活成明显对比。 改革开放之后，章金随大流下海，迅速成为江林市首富，生活幸福美满，而他做为首富的弟弟，却贫困潦倒，在一个冬天的夜里摔到河里死了。 章金的儿女们都事业有成，而章银却没有孩子。 章银就是章金的对比照。 他章寅，竟然穿成了这个对比照。 芭比q了。 此刻，章寅脑海里只闪过这么一个流行的网络词语。 “同志，你没事吧？”章寅对面那个长着黑色大痦子的中年男子见章寅生无可恋的样子，关切地问着。 章寅摇摇头，面无表情地说：“没事。” 怎么可能没有事？ 想他章寅寒窗苦读十几年书，好不容易博士毕业留校工作，刚评上副教授，房子车子都有了，准备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这会竟然穿书了，穿成一个知青，并且不是一个回城知青，而是穿成一个请假回家过年，年后还得回村里插队的落榜知青！ 这操蛋的人生！ 章寅忍不住骂着，骂完之后，他却看到对面的男子又朝他咧嘴一笑。 章寅：…… 章寅闭上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他不得不睁开眼睛，因为尿急，想上厕所。 章寅换摸了一下胸口的位置，感觉那里硬硬的，知道原主的票钱什么的都还在，心里安定一些，这才起身去厕所。 这会儿去厕所可真不容易，只见车厢里全是人，大冬天的，章寅挤得满头大汗，忍着厕所里传来的怪味方便完，这才离开。 实在是再憋下去他的膀胱要炸，要不然他也不会过来这里上厕所。 “不好意思。”正当章寅想往回挤的时候，肩膀被人撞了一下。 他侧头一看，是一个抱着男孩的中年妇女撞的。 他正想说没关系，眼睛在接触到那个熟睡的男孩之后，目光一凛，瞬间直起身子，喝着：“你做什么！把我的钱包交出来！” 他的声音很大，一下子就将眼前这个中年妇女给喝得傻住了。 奇怪的是，他说话都那么大声了，那个妇女怀里的男孩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章寅心里的设想得到证实。 “交什么钱包？”那中年妇女眼神有些躲闪，略微心虚地应着。 “你刚才撞了我一下，我的钱包就不见了。不是你偷的，是谁偷的？”章寅理直气壮地应着。 那个中年妇女气急，她抱着小孩，不小心撞了这人一下，这人竟然污蔑她偷了他的钱包！ 她才不没有偷。 做成这一票，她都不知道能赚多少，哪里会冒着暴露的危险偷一个穷鬼的钱包？ “我才没有偷。”那个中年妇女见状，扬声怒道，“我两只手都抱着我儿子，我哪里偷得了你的钱包！” “我老婆说得对。她两只手都抱着小孩，哪里偷得了你的钱包？”一个穿着黑色大棉袄的男子从旁边挤进来，将那个妇女和孩子护在面前，辩解道。 章寅才不管他们说什么呢，不依不挠，坚持要拉她去见乘警。 此时，那个中年男子将孩子接了过来。 孩子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就算是熟睡，也会有一点小动静，一点反应也没有，说明这小胖墩并不是熟睡，而很有可能被下了药！ 章寅的心提了起来，他想起后世关于人贩子的种种，前往乘务室的脚步更快一些。 等到乘务室，见到列车长和两个乘务员之后，章寅趁着那个中年男子不注意，劈手就夺过那中年男子怀里的小男孩，飞速地躲在列车长后面，说着：“列车长，这两个人是人贩子！” 他这一番动作，将所有人都弄懵了。 那中年男子反应极快，向章寅跑过来，否认着：“你胡说。这是我亲儿子！快把我儿子还给我！” 那个中年妇女的脸上闪过一抹慌乱，但是也下意识去抢孩子。 章寅往那两个乘务警旁边挤。 他坚定地说：“他们就是人贩子。这小孩是我家楼上邻居的小外孙！他父母我见过，才不长这样。” “再说了，你们看他们两个的肤色，皮肤黝黑，身上穿着补丁的衣服，去哪里养得出这么一个皮肤白皙的小胖墩？” 章寅就是从农村长大的，知道农村孩子和城市孩子的区别。在农村长大的娃，普遍比在城市里长大的娃要黑一些，因为他们整天在村里乱逛，太阳将他们晒得黝黑。 并且，这两人身穿补丁棉袄，说明他们的家庭条件不是很好，要养出这么一个小胖墩，难度很大。 却见中年男子脸上闪过一抹懊悔的神色，一边往章寅这一边走着，一边应着：“我生了四个女儿才得这么一个儿子，肯定可着劲养。再说了，人都有长得像的。他就是我儿子，不是你那个邻居劳什子的外孙。” 章寅立刻往旁边走去，再一次躲在列车长的后面。 “有什么事情，到公安局再说吧。”列车长下结论。 接着，那两个乘务员立刻就将那两人给抓住。 “列车长，这个孩子有些不对，像是被喂了药。”章寅见那两人被制住，抱着小孩上前说丰。 只见这个小胖墩的脸白白的，刚才那么折腾，这个小胖墩一点动静也没有，更没有醒，想也知道是有问题。 “下一站就是江林市，你们在那里下车，去就近的医院和公安局。”列车长只看了一眼，便说着。 那个中年男子和妇女自然是不肯，但是谁管他们肯不肯，到站之后，他们就下车，列车长联系站点的警务人员送小孩去医院，再送章寅等人去公安局。 到了公安局，这两人还不配合，其中那个男的还拍着桌子，叫嚣说孩子是他们的。 章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他所知道的信息告诉公安局的人，让他们去查。 随后公安找了江林市服装厂的联系方式，打电话过去给服装厂。 那一边立刻就说派人过来。 章寅等人只得在公安局这一边等着。 在等待过程中，小胖墩已经苏醒过来，闹着要过来公安局，这会儿已经在公安局这里了。 那两个人贩子担心卖不出价格，倒是没敢下蒙汗药给小胖墩，只是喂了一点安眠药给他，所以小胖墩才能那么快就清醒过来。 他一清醒，立刻就指认那两个人贩子。 章寅见这会儿没有他什么事，小胖墩的劲头不错，就想离开。 他还想早一点回招待所睡觉呢。 却不想，这会儿，小胖墩却是跑过来抱着他的大腿不放说：“章叔叔，等我爸爸过来你再走。” 章寅：…… 等就等，但是你别抱我大腿啊，这像什么样! 小胖墩没有意识到章寅想些什么，就算意识到，他也不在乎。在这里，他就跟章银比较熟。 于是，等黎天和过来的时候，便看到自家那个胖小子抱着一个男的大腿不放。 小胖墩听到声音，看到他爸过来，飞快地松开手，准备往黎天和那里跑过去，只是仅过了一秒，他又转身，抱紧章寅的大腿不放。 章寅：这就尴尬了。 2、相亲 他赶紧去扯开这个小胖墩的手，一扯，没有扯开。 这更尴尬了。 章寅只得朝黎天和笑笑。 “同志，你好。”黎天和快速地走过来，向章寅打了一声招呼，而后蹲下，朝小胖墩伸出双手，说，“冬冬，过来。” 小胖墩冬冬不情愿，仰起头看了一眼章寅，见章寅不理他，撅起嘴往黎天和那里去。 黎天和一把就将小胖墩给抱起来。 原主和黎天和只见过一面，黎天和认不出来他是正常的。相反，因为黎天和的父亲是江林市服装厂的书记，所以他记得黎天和。 “你好。”章寅朝他们笑笑，应着。 真是奇了怪了，他从那两个人贩子手上救小胖墩时，小胖墩是昏迷不醒的，根本就没有见到他。 原主每年回家过年的时候都见到小胖墩，但是也只是见过而已，若不是小胖墩长得很像莫墨—他的舅舅，原主的发小，章银也不会一眼就从人贩子中认出他来。 只是小胖墩才五岁，怎么会认得出来他，并且还会抱着他的大腿不放？ 这会儿公安局的同志走过来，核实黎天和的信息，并且向他讲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章寅见没有他什么事，就想离开。 却不想，小胖墩洞察了他的意图，挣扎着从黎天和的怀里下来，又跑去抱着他的大腿不放。 章寅：…… 这动不动就抱大腿的习惯能不能改一下？ “章同志，你看那么晚了，等会一起吃个饭，我再送你回家。”黎天和这会儿了解事情原委，知道章银是他儿子的大恩人，自然不同意让章银就这么回去。 章寅摇头，说：“不用了。我等会回招待所，顺道去吃个饭就成了。” “要的，要的。”黎天和接过话，笑容异常真诚，“你救了我儿子，总不能连餐饭都没有吃。” 黎天和又邀请了公安局的同志。 章寅等众人拗不过黎天和，只能同意一起去离公安局不远的国营饭店吃了饭，黎天和顺道问了章银插队的地方。 “章叔叔，谢谢你。”吃过饭之后，小胖墩向章寅道谢。 “不用谢。”章寅想了想，摸了摸小胖墩的头，说，“以后出门小心一些。” 若是再遇到这样的事，下次也不知道有没有他这样的好心人相救。 “他这一次是回去爷爷奶奶的老家，自己贪玩，跑了出去，然后就出事了。”黎天和解释着。 他妈发现自己不见的时候，吓得两眼发白，若不是知道自己不能晕，还得早点通知人去找，怕是早就撑不住了。 他接到电话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他都不抱任何希望了。 告别黎天和一家之后，章寅拿着介绍信，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下。 这么晚了，回去也折腾，还不如找个招待所先住下，好好洗个热水澡，再美美睡上一觉，明天再回去。 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休息好了的章寅，提着自己那一点少得可怜的行李循着原主的记忆，来到了原主父亲厂里分配的筒子楼。 这一幢筒子楼不高，只有六楼，楼梯在正中间。这一栋楼跟他后世见过的筒子楼相比，还算是比较新的。 直面这一栋楼，章寅真正意识到自己穿越了。刚才乘坐老旧的公交车，低矮的建筑，那会儿感觉还没有那么强烈，这会儿直面这筒子楼，他才真正意识到——他穿越了，再也回不去的那一种。 章寅仰头看着长长走廊里那一间一间的房子，沉默片刻，最终还是认命地往上走。 既来之，则安之。 回不去那就只能在这里好好地生活了。 从今天开始，他不再是章寅，而是章银了。 他家是住在二楼，此时，已经是腊月二十六，离过年还有几天，但是因为还没有放假的缘故，筒子楼里没有什么人。 到了那一扇刷着绿色油漆的木门前，章银深呼吸一口气，举手想敲门。 从老宅里搬到筒子里这里以后，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忘记了，都没有一个人给原主一根钥匙。 后来原主下乡了，那更不需要给他钥匙了。这就导致这会儿章银现在回来，只得敲门，而不是掏出钥匙自己开门。 却不想，门一下子就开了。 开门的是原主的妈妈唐小瓶，中等个头，面容姣好，皮肤白皙，快五十岁的人，身材还很匀称，头上一点白发也没有。 她看到章银，先是呆了一会儿，似是不认识眼前这个小儿子一样，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挤出一抹笑容：“章银，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之前怎么不写一封信告诉我们，或者拍个电报？” 章银沉默。若是提前写信或者拍电报的话，原主家里人肯定是劝原主留在当地插队农村过年的。 原主不想在村里过年，所以什么也没有说就直接回来了。因为他知道，若是提前说了的话，肯定是回不来的。 人都在门口了，唐小瓶只能让他进去。 进去之后，章银放下行李。 “你这一次在家里待几天？什么时候回去？”章银一走进客厅，唐小瓶便问着。 章银：…… 这是对待亲生儿子该有的态度吗？ “过了年再说。”章银环视四周，说着，“到时也有可能不回去，在家里看书，准备高考。” 这是一个狭窄的小客厅，客厅除了木质沙发之外，满满当当的全是东西，看着很拥挤。靠墙角有一张床，以前是他睡的，现在上面横七竖八睡着两个小孩。 这是章金的一儿一女。大儿子两岁，小女儿一岁。 唐小瓶一听急了，说：“不回去？家里哪里有地方给你住？” 再说了，这么大一个人在家，又没有工作，又住在客厅里，章金能乐意？ 就算章金乐意，她大儿媳陈冬梅能乐意？ “怎么没有？”章银看了看沙发，说，“我以前睡哪里，现在就睡那里就成了。” 唐小瓶嘴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 算了，等晚上他们回来再商量这一件事吧。 看到那一张小床，章银很庆幸昨天晚上在招待所住了，要不然回到这一边，想洗个热水澡，睡个安稳觉都不行。 中午，唐小瓶就煮了几个红薯，招呼章银吃午餐。 章银看到那几个红薯，一阵错愕。 章父有工作，食品厂副厂长，章金和陈冬梅都有工作，并且没有负债，一个月收入一百多的家庭，午餐竟然吃红薯。 唐小瓶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但是很快消失不见，她清了一下嗓子，说：“不知道你回来，没有买到菜，就只有几个红薯。” 她想了想，又添了一句：“还有两个鸡蛋，不过等会得做蛋羹给你侄子侄女吃。” 章银扯了扯嘴角，沉默地拿起红薯就说，倒是没有说什么。 看来原主在这个家里是真的不受待见啊。 也是，明明家里有钱，原主的父亲章志高还是食品厂的副厂长，若是有心的话，原主当初根本就不需要十五岁就下乡。 唐小瓶根本就不管章银，吃了一个红薯之后，嘱咐章银洗赶紧碗，自己又开始忙活起来。 晚上，等章金一回到家，看到章银，脸上是止不住的错愕。 “章银，你怎么回来了？”过了好一会儿，章金这才回过神，笑了笑，问着。 这就是书中的男主。 浓眉大眼，国字脸，鼻梁高挺，皮肤微黑，笑容透着一股浓浓的虚假意味。 “回来过年。”章银也挤出一抹假笑，说着。 章银的老婆陈冬梅圆盘脸，体态丰腴，她一回来，见到章银，沉着脸，一句话也没有说。 章银的父亲章志高回到见到他，虽然虽然不高兴，但是倒没有说些什么。 章银对原主，也就是他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章银回到家的第二天下午，也就是腊月二十八，从回来没有跟他说过一句的话的陈冬梅忽然对他笑容满脸，并说他在家里也没有工作，也考不上大学，想给他介绍一个相亲对象。 “这个女孩子的父亲是我们纺织厂的办公室主任。你要是和她结婚了，你岳父不得给你安排一份工作？到时你就不用回村里插队，就能留在城里了。”陈冬梅一副你占了大便宜的表情看着章银说道。 “这个女孩子有什么毛病？”章银反问着，“缺胳膊少腿？” “你怎么这么想？”陈冬梅恼羞成怒地大声应着，“我是这么缺德的人？介绍缺胳膊少腿的对象给自家小叔子？” “没有毛病的话，人能看上我这个没有工作，又没有钱，还考不上大学的‘厅长’？”章银嗤笑一声，说着。 陈冬梅一开始并不明白厅长是什么意思，不过她也不是一个笨的，略微一思索，立刻就明白了。 章银这是在抱怨家里让他在客厅里住，当厅长呢。 她顿时火冒三丈，眉头都竖成八字，说：“家里就这么小，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因为你回来的缘故，明明和平平都没有地方睡，都得跟我们挤呢。” 章银没有回来之前，她两个小孩都是睡客厅的，章银一回来，客厅得让章银睡，而小孩只能跟他们挤。 她昨天晚上都睡得不太好，因为怕压到小孩的手，所以都缩成一团睡。 昨天上班，她过去单位闲聊，立刻就有人跟她支招。 “二弟，你就去看看吧。”章金在房间里听了半天，没有见章银答应下来，忍不住出来劝着，“那个姑娘家境不错的。” “我不去！”章银猛地站起来，非常坚定地拒绝着，“不管她长得怎么样，也不管她家境如何，我都不想相这个亲！我要复习考大学！” “复习，复习，那也要你考得上再说。”唐小瓶在一旁听着，终于忍不住了，出声说道，“万一你考不上，那怎么办？你又没有工作的，难道让我们养你一辈子？” “别人家像你这么大，早就能赚钱养家了，反倒是你，还要父母和大哥养！” 唐小瓶的语气平淡，但是仍是能从其中听出淡淡的嘲讽。 章银环视众人，见众人是真的这么认为的，冷笑一声，说：“哪里是我不想赚钱养家？ “但前提是我得有那个条件！当初下乡，根本就轮不到我下乡的，我当时才十五岁，整个江林市十五岁下乡的，一个巴掌能数得过来。 “明明该是大哥下乡，但是你们却迅速拿了钱给大哥买了工作，又让他快速相亲结婚，所以我不得不下乡！ “下乡三年多，家里没有寄钱寄东西给我就算了，还反过来要求我寄粮食寄土特产回去。 “当初我本可以不用下乡的，但是全家没有一个人帮我运作。哼，说得倒是好听，你父亲是副厂长，家里有两个适龄孩子，肯定是有一个要下乡的。 “现在反倒怪我不赚钱养家了？” “章银，有你这么跟妈讲话的吗？快道歉！”章金紧皱眉头，不满地大声喝道。 章银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说：“虚伪。” 章金大怒，甚至脸上都出来些，痛心疾首地喝着：“你去哪里学了这一番作派，这么跟父母说话，还不知道悔改！” “乡下学的。”章银冷冷地说，“你们夫妻这么急着给我安排相亲，是怕我在筒子楼住下？” 章金被戳中心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他有时在想，明明他爸妈都有了他和大姐章妙了，为什么还要再生一个？ 有一个儿子就好了，两个儿子的话，财产都不够分。若是他爸妈只有他一个儿子，那他就不用烦恼这筒子楼该归谁了。 章银冷笑一声。 这种事情，他见得多了。前世他是在农村长大，村里为了点土地或者财产，兄弟相争的事情还多吗？ 前世他还看到过一个新闻，说是三兄弟对水田分配方案不满意，三人将老父亲扛到田里扔掉。 “你胡说什么？”唐小瓶看不得章银诋毁章金，说，“你大哥大嫂也是为了你好，所以才想着给你介绍对象。你不愿意就拒绝，这么说你大哥做什么？” 章银看了不再看章金一眼，而是直视唐小瓶，说：“既然你们那么不乐意我在这个家，那么就分家！” 3、分家 分家这个词一出，整个客厅都静了静。 章金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脑袋一片空白，这惊喜来得太快，他根本没能反应过来。 他之前也有过这个念头，但是也只是想想而已，以他对章银的理解，章银肯定是不会同意分家的。 章银年纪小，虽说待在农村没有多大的见识，但是并不是傻。 未分家的话，章银回来还能睡一睡客厅，若是分家，章银连客厅都睡不上。 他之前就想过了，若是章银结婚的话，他父母肯定是得回老宅住的，这房间少不得要分一间给章银，客厅也分一半给章银。 本来这筒子楼就够小了，他们一家和爸妈一起住他都嫌挤得慌，若是再分一半给章银的话，那他们一家四口就得挤在一个房间里，到时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所以他想分家，但分家，并不能由他来提。 若是由他提出的话，那他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没想到，章银竟然先提出分家。 “不行。”过来送年礼的章妙听到章银的话，想也不想，立刻就否决了。 她这个弟弟是不是在农村待傻了，父母都还没有提，他自己竟然先提出分家。 分家？ 说得倒是轻巧。 分了家之后，二弟去哪里住？ 住老宅？人家女孩子一看到老宅那破烂的房子，根本连考虑都不会考虑。 再说了，分家之后，以爸妈的偏心劲，以后还会不会管二弟回城的事，还会不会张罗二弟娶老婆的事，会不会帮着二弟带孩子，这还两说。 分家之后，什么都得靠自己。 二弟他现在，一没钱，二没有工作，分什么家？ 章银听到声音，抬头一看，正是原主的大姐章妙。 章妙今年二十五岁，一张鹅蛋脸，留了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风风火火的性子。 在整个家里，她跟原主的关系最好，原主之所以能在农村熬过三年，甚至可以说过得有些滋润，就是因为有一个好大姐经常给他寄钱寄票寄物。 章妙高中毕业之后，接了奶奶的工作，在市自行车厂工作，嫁了钢铁厂工作的林红军，有一儿一女，她自己有本事，老公也给力，婆家家底也厚，所以生活过得很滋润，不仅是在婆家，在娘家也有一定的话语权。 “章银你都还没有成家，分什么家？”不等所有人说话，章妙又再次说着。 “就算没有成家，我也要分。”章银快速地应着，“与其到时被人赶出去，还不如自己识趣一些。” 章妙立刻看向唐小瓶。 唐小瓶被章妙这目光看得有些心虚，但是想到章妙是他的女儿，而这财产又是自家老伴的，他们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是他自己说的。都快过年了，也不知道他在闹什么脾气。”唐小瓶理直气壮地应着，“冬梅好意给他介绍对象，他却说要分家。 “分就分！我和你爸也不想养闲人。” 章妙还想说些什么，章银却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爸妈都还没有说话，你自己倒是先说分家。”章金在旁边义愤填膺地说着，“你不同意相亲我们也不会逼你，分什么家？要知道，这话说出来，就像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来了！” “虚伪。”章银冷嗤一声，说着，“你把家里的资源全都占了，现在还想利用我往上爬。现在要也看我愿不愿意。” “你胡说什么？”章金被章银戳中心思，恼羞成怒喝着。 他确实是存有私心，冬梅跟他说过，那个女人的父亲是纺织厂的办公室主任，要是那个女人和章银的婚事成了，他也能搭上这么一层关系，冬梅在纺织厂也会好过一些，指不定还能混个领导当当呢。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知道。”章银冷冷地应着，“我现在也不想吵了。分家。” “我好心好意介绍个对象给你。实话告诉你，我要介绍的那个女的她爸是我们厂里的领导，女的现在在市里的百货大楼上班，她除了有些胖之外，没有别的毛病。 “我也是为了你好，才介绍对象给你。你竟然说我们要利用你往上爬！好心当成驴肝肺！”陈冬梅涨红着脸，虚张声势地喝着。 章银确实是说对了，他们就是想趁机借着他往上爬。 别的不说，章银这张脸真是好看，而对方也是想找一个俊的。 “哼，你们夫妻两个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得很。没有点好处，你们会好心地介绍？我现在也不想多说，分家吧。”章银说道。 他可不敢在这筒子楼里住下去了，再住下去，被卖了估计还得帮别人数钱。 再说了，天天睡客厅，当厅长，也不是人干的。 章妙见状，急得不行，又想再说话。 章金看到了，怕再说下去，大姐章妙不同意分家，顿时装着很勉强的样子，咬牙说道：“分就分。” 唐小瓶见章金同意，又看了看一脸坚决的章银，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却叹了一声，不再说什么。 他们以后养老还是得靠大儿子的，既然大儿子同意了，那么他们也不会说些什么。 分了也好，这样有肉或者有好吃的，就不需要偷偷躲着吃了。 章妙这才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拉过章银，恨铁不成钢地问着：“你还没结婚，分什么家？趁着爸他还没有回来，后悔还来得及。” “我不后悔。”章银应着，“你以为不分家，他们就会操心我的婚事了吗？到时该没有的还是没有。” “既然大家都不待见我，那么分开住，对大家都好。” “姐，我心里有数的，你不要再劝。” 他穿过来这几天，虽然只有几天，但是却看得很清楚，这一家，也就只有一个章妙对他有几分善意。 就连他那个便宜大哥的两个孩子，对他也很不友好。 晚上那两个熊孩子上厕所，那个便宜的侄子还特意往他这一张简易的木床猛猛地踢一下，踢得整张床咯吱咯吱响，生怕他睡不着。 章明才两岁，若不是有人特意教，他怎么会踢他的床。 章妙想起家人的特性，叹了一声，最后不再说什么了。 不过，为了避免自家这个小弟吃太多亏，本来计划放下东西就走的，她愣是装着没有看到她妈的脸色，留到晚上。 晚上章志高回来之后，听说这事，叹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只将家里的资产一分为二。 筒子楼和老宅一分为二，家里的存款四百块，也一分为二。 “家里四个大人工作，怎么存款只有四百块？”章妙一听到存款只有这个数，立刻提出质疑。 就算大弟一家一个月只交十块的生活费，那也不止这么一点啊。 她爸是市里食品厂的副厂长，工资多少她不知道，但是肯定是超过五十的。她妈之前也有工作，后来把工作给了陈冬梅，在家专门带小孩，但是之前每个月也有工资剩的，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 就算她妈现在不在工作，再怎么样，这存款肯定是不止四百。 “之前存了一些，但是给你哥买了工作，又娶老婆什么的，花得差不多的。虽说家里三个人都有工作，但是每个月要吃要喝的，也存不下什么钱。”唐小瓶偷偷地看了章志高一眼，补充着。 事实上，她的存折上可不止这个数，但是她不想将这个钱给拿出来。 把钱分给老二，就跟把钱扔到水里，扔也就是扔了，连个响也没有。 她还想留着钱给大孙子上学校呢。 章妙一点也不信。 存款肯定是不止这么一点，这明显是不想拿钱出来分给二弟。 爸妈偏心大弟一家，也太过偏心了。 章志高看了唐小瓶一眼，没有说话。 唐小瓶提着的心这才放下，声音也比刚才更大一点，说：“就是这么一点钱了，你不信的话，我拿存折出来给你们看。” 章妙忍不住，就想说话，章银却扯了扯她，示意她不要说。 章妙看自家二弟一点也不在意，恨不得拿棍子敲开章银的脑袋，看里头装些什么。 都要分家了，这个时候不争，什么时候争？ 不趁分家的时候要多一些财产，以后哪里来得钱读书娶老婆？ 年轻人不知道钱的重要性。 “四百就四百吧，总比什么也没有好。”章银淡淡地应着。 他妈能拿出四百块钱来分，这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一些，他以为有一两百就很不错了。 唐小瓶因他这淡然的态度无端生出一丝后悔。 早知道章银这么不在乎钱，她就不该说还有四百，应该说只有两百块钱。 “筒子楼是单位分给我的，只有两间房，你们兄弟一人一间，老宅也是。”章志高又说着。 陈冬梅一听，心里急得要命，但是看自家丈夫没有出声，她就算再着急，也知道这会儿不能出声。 果然，下一秒，章志高又说着：“本来是应该这么分的，但是我和你妈以后肯定是跟着你哥的，所以我就做主把筒子楼分给你哥，老宅给你。” 陈冬梅一听，这会儿也顾不得了，立刻出声：“不行，老宅可比筒子楼大多了，全分给章银，我不同意。” 老宅房子虽然破旧，但至少有两百平，院子也有两百平，加起来至少都有四百平，而筒子楼呢，好是好，但是只有五六十平，把老宅全分给章银，她亏大了。 “老宅面积虽然大，但是很破旧，那里的房子全是泥砖房，远没有筒子楼那么新。再说了，前头我也花了几百块钱给老大买工作，而老二得下乡，所以出乎补偿，我决定把老宅全分给老二，筒子楼就不分给他了，毕竟我们也要住。” “你要是不同意，那自己出几百补偿给老二！” 几百！ 陈冬梅一听，脑袋差点就炸开。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很清楚，当初家公给丈夫买工作，花了近六百块，这要是让她拿出六百补偿小叔子，她可不愿意！ 老宅那个破房子，哪里值六百块？ “那就按爸的方案分吧。”章金略思索了一下，拉了一下陈冬梅，点点头，说着。 “老二没有工作，老宅那里房子又破旧，不能住了，我自己做主，多分一百块给老二修缮房子，老大，你同意吗？” 这不同意也得同意啊，若不然，章银没有钱修房子，到时还不是在这一边住，到时分家跟没有分家一样。再说了，不分多一百块给章银，传出去岂不成了他欺负幼弟？ 他不用下乡，有工作，已经是占了好大的便宜了。 于是，章银分到了三百块和那一套老宅。老宅在江林市的东边，离市中心有四五公里的路程。 老宅是当年章银的爷爷买的，分家的时候，分给了章志高，所以老宅是落在章志高的名下的。 分完家之后，虽然章妙对这种分法不赞同，但是拗不过章银，她偷偷把身上所有的钱给章银之后，这才回家。 章银不想再要章妙的钱的，章妙已经结婚了，有自己的小家，自然是小家要紧，还塞钱给他做啥？ 他可不是原主，不能心安理得地要章妙的钱，但是章妙态度很强硬，非要他收下。 章妙走后，章银要求章志高明天拿好材料，去房管所将老宅落到他的名下。 “过什么户？”唐小瓶嘀咕着，“分给你就是你的。过户口不要钱啊？” 过户要手续费，都分家了，还过什么户？ 这筒子楼分给老大，但也是在志高的名下，人老大也没有说要过户。 一个破房子，过什么户，而且离市中心又那么远，谁稀罕？ “手续费我来出。”章银坚持着。 他今天即将到手三百块，倒是不心痛那么一点过户手续费了。 他信不过这一家子，虽然他这个便宜爸爸昨天分家的时候，没有让他多吃亏，但是他还是信不过。 这东西只有真正落到他名下，才是他的，只分家，不过户，那不算。 “那就去吧。”章志高点头说，“小瓶，你明天早上把存折给我，我去把钱给领出来给老二。” 唐小瓶一点也不愿意。 虽说要给老二三百块钱，她是打算分几次给的，一次给一点，这要一下子给老二三百块，她是不愿意的。 “明天先去领钱，然后去办手续，毕竟没有钱，我没有钱交过户费。” 唐小瓶一听，气顿时就上来了：“都叫你不要过户，不要过户，你当谁稀罕你那破房子？” “我自己稀罕。”章银应着，“不过户也成，我继续住筒子楼。” 一听到章银继续住筒子楼，唐小瓶顿时不吱声了。 章志高连夜提了烟和酒出门，去找关系了。 第二天，章志高特地请假半天，和章银一起，先是去银行取了三百块钱，将钱给章银，而后又带着章银去过了户。 因为昨晚找了人，打了招呼，所以一个早上就将手续办通了。 拿着新鲜出炉的房产证，章银心情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不到他章银，这才穿越几天，竟然有自己的房子了！ 中午，章银没有回去筒子楼，而且去国营饭店吃了一顿好，这才出发去看他的房子。 自从回来筒子楼住之后，天天不是红薯就是窝窝头，还有清得能见得到米的粥，这下终于吃了一顿饱的。 只是，等章银坐公车来到老宅，这一看，差点傻眼了，气得直想回去重新分家。 4、知青点 他之前有预想过老宅很久没有住人，这房子应该是很破旧的，但是真到现场一看，这才发现，老宅不是一般地旧啊。 准确来说，很旧很旧，非常破旧。 一扇大木门挡在门口，一阵风出来，木门摇摇欲坠，拿出钥匙打开门，灰尘簌簌地往下落。 院子因为长时间没有人打理的缘故，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房子在野草后面，残垣断壁，斑驳的泥砖，房顶的瓦片砖都被风吹走了一半。 章银完全丧失了进去的欲望。 他本想着，老宅再怎么破，修缮修缮应该也能住人吧，但是看这情形，若是想要修缮，花的钱应该挺多的，那还不如直接推倒建新的。 只是他暂时没钱。 全部身家只有三百多，这怎么建房？ 建不起。 他还要生活，可不能把钱全部拿来建房。 章银叹了一口气，直接退出去关好门。 他去供销社买了些不要票的点心去章妙家，而后又提前给两个外甥发了个小红包，去火车站买了明天的票，这才回家。 “小叔，分家了，你什么时候搬去你家？”章银晚上一回到，章金的儿子章明就问他。 “今天太晚了。明天就搬。”章银想了想，说着。 “都快过年了，要不过了年再搬吧。”陈冬梅接过话，假惺惺地说着。 “不用了，明天就搬。我明天就搬。”章银坚持着。 要是真的不想他搬，章明也不会说这一句话。 章明才两岁，哪里懂说这话，更别提知道这话的意思了，这肯定是大人教的。 最有可能教她的，肯定就是他这个便宜大嫂陈冬梅。 晚上吃过饭之后，章银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可收的，毕竟他的东西少。 不过，唐小瓶看他在收拾东西，也没有过来问一声。 第二天早上，早餐也是红薯，章银也没有胃口，更不想吃，直说自己搬到老宅里住，唐小瓶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倒是没有说什么。 大年三十的早上，连让他留下吃年夜饭的话也没说，更没说让他留下来过年，章银都有些替原主委屈。 章银出门之后，存了三百在自己的存折里，而后拿了章妙给的十几块去买了一些参考书、练习册还有生活用品等。 距离他上次高考已经过去十几年了，虽然毕业之后一直在高校里当老师，但是有些知识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他想在今年七月份的高考中取得好成绩的话，得全身心地投入复习当中。 章银拎着东西赶去火车站，而后坐车就回到所插队的大队里。也幸亏快到年了，江林市离插队的农村也不是很远，所以他才顺利地买到票。 这一次的行程比上次的行程愉悦多了，没有那些刺鼻的气味不说，还没有那些糟糕的事情。 章银一路顺畅地回到县里，而后又搭乘汽车回到所在的镇里，随后拎着自己的东西，慢慢地走回大队里。 也幸亏大队离镇里很近，若不然，他也不知道要走多久。 他走到知青点的院子时，已经是晚上了。 听到开门声，湛国强放下手中的菜，从屋子里出来，便看到章银。 湛国强是老三届知青，插队已经有十几年了，跟他同一批下乡插队的知青，不是回城工作了，就是被推荐上了工农兵大学读书，有几个甚至嫁在了大队里。本来知青点还有不少人的，但是去年高考消息传来，有几个考上了大学。 所以知青点只剩下几个人。 留在知青点的，除了老大哥湛国强，章银，还有一个去年高考前下乡的徐洪青，还有两个女知青许歌和赵丽丽。 前几天，这些都没有考上大学的知青，除了老大哥湛国强因为家里离大队太远的缘故，其他的全都请假回家过年了。 章银也是。 所以这大年三十的夜里，湛国强冷不丁看到章银竟然这个时间点回到知青点，吓了一跳。 “你不是回家过年吗？除夕夜，你回来这里做什么？”湛国强边说着，边去接过章银手上的行李。 前几天章银都说了要过了年才过来，现在除夕团圆夜，章银竟然回来了。 “家里太吵，人来人往的，筒子楼人又多，我下去打个酱油，都有人问东西问西。”章银想了想，回着，“这种环境根本看不下书，更别提做题了。我就想着早点回来看书。 “在知青点看书，安静！” 这确实是真的，知青点大部分人都回去过年了，只剩下湛国强在这里，一点也不吵，就算年后他们回来了，但是因为大家都要参加今年的高考，所以看书的环境和氛围都是可以的。 “你看你，都回去了，也不差这几天功夫了。”湛国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今天是大年三十，再怎么样，也该吃过团圆饭，在家里过了年再过来。 他是没得办法，路程太远，票也贵，所以就只能待在乡下了。 “备考时间珍贵。”章银非常认真地说着，“一分一秒都是时间。”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并且章银都回来了，湛国强也没有再说。 “我带了半只鸭。”章银说着，“还有一只大猪蹄。你吃了年夜饭没有？没有的话今天晚上先吃鸭肉，猪蹄明天再吃。” 鸭肉和猪蹄都是章妙给他的，幸好现在天气比较冷，这鸭和猪蹄都没有坏。 一听到有肉，甚至有半只鸭和猪蹄，湛国强喜上眉梢，说：“好。” “前几天村里有人杀猪，我要了一盆猪血和三块五花肉，猪血吃了差不多了，还有三块五花肉。” “我们今天吃鸭，红烧猪蹄和红烧肉。” 猪蹄虽说没有什么肉，但是要是弄得好吃的话，比红烧肉还要香。 一大只猪蹄，他和章银两个可以饱饱地吃上两顿了。 鸭肉用姜焖。 姜是自留地里自己种的，湛国强亲自去拔了几块嫩姜。 章银将鸭肉切块汆好水，等湛国强回来煮。 多年的单身狗经历逼得章银的厨艺有很大的提升，但是因为这不是他习惯的煤气灶，而是农村土灶，所以他不敢动手，生怕自己将肉给煮糊了。 这可是好不容易得来的肉，可得小心对待。 湛国强接手，章银烧火，也幸亏湛国强之前已经将木柴给点燃了，若不然，光是将木柴点燃，章银都觉得要呛。 湛国强先再将鸭肉给炒干水分，而后下一半的嫩姜，加水一起焖。 透着这黄亮的火光，章银不由自主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马上就丰盛的年夜饭吃了，你叹什么气？”湛国强好笑地看着章银。 说实在话的，他想不到章银竟然会把肉拿出来一起吃，毕竟之前这个小子都是独食的。 “我在想，要是这一次高考考不上，那么不知道要过这样的日子多久。”章银惆怅地说着。 并不是说农村不好，这里山清水秀，空气清新，但是就是太不便了。 买点东西要走到供销社，副食品店，走路走得腿都瘸，今天从镇里走回大队，到现在他两只腿都在打颤。 现在买东西不仅要钱，还要有票。 在农村，光靠那么点工分，搞钱不容易，搞票更是难。 没钱没票的，想要吃顿肉，都得年底有人杀猪才有肉吃。 不等湛国强回应，章银再次长长地叹了一声，说：“为了能回城过上好日子，为了有一份好的工作，这一次高考，我必须全身心努力了！” 湛国强听罢，沉默了。 别人都想办法回城了，实在不想回城的，要么娶了本地的姑娘，要么嫁给本地的汉子，就他因为还有想头，所在一直不肯妥协。 去年高考恢复传来，但他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那么多年没有看过书，他临时抱佛脚，没有考上心仪的学校。 “我这一次，也要全身心努力。”湛国强也应着，“我年纪大了，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 章银还好说，今年才十八岁，而他，都二十七八了，再耽搁下去，人生都要过了大半。 “我也不想一直待在农村。” 十几年的知青生活，他已经习惯了农村的生活，但是习惯归习惯，他还是不喜欢农村的生活。 这子姜焖鸭就放了酱油，油，盐，还有子姜，其他的什么调料也没有，但是因为这鸭不是饲料鸭，吃起来肉质很好。 红烧肉和红烧猪蹄更是好吃。 饭是红薯饭，但是就着这些菜，章银一口气吃了三碗饭，可把他的肚了吃撑了。 “要是天天有肉吃就好了。”湛国强用剩余的青菜小心地将盘子里面的汁给揩干净，放进嘴里，感慨地说。 “会有的。”章银应着，“以后你吃肉会吃到腻，指不定还会怀念现在的青菜呢。” 湛国强瞪圆了眼睛，似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说：“这怎么可能？吃肉怎么会吃腻？不可能吃腻的。” 章银笑了笑，不再说话。再过三四十年，可不是到吃肉会吃腻的地步？ “好好努力。”章银想了想，又再次说着，“我们一起努力，考上好大学，毕业后分配好工作，然后有肉票，有工资，就能吃上肉了！” 湛国强看了一眼章银，而后觉得很奇怪，也不知道章银在家里经历了什么，竟然那么上进了，以前章银也读书，但是没有像今天这么那么积极上进。 章银自然接触到了湛国强那好奇的眼神，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 只要他自己不说，没有人能看得出来他的内芯已经换了一个人了。 他就是章银，往后的人生，得靠他奋斗了。 不就是再高考一次吗？ 他能行的。 晚上，章银洗过澡之后，虽然很疲惫，但是却没有立即睡下，而是点燃煤油灯，制定复习计划。 数学物理英语是他的强项，这三科可以安排少一点时间。 语文政治化学，这三科，特别是语文和政治得多花时间。 章银将一天的时间大致分配了一下，而后开始进入复习。 早上先起来做操，然后吃早餐，吃过早餐开始复习语文政治，下午复习化学，晚上则是复习英语物理和数学。 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的，每学习超过一个小时就休息十分钟。 湛国强见章银这样投入，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章银复习，他看到章银的复习计划表之后，自己也搞了一个。 于是，等徐洪青他们回到知青点，看着这一幕，也纷纷投入学习当中。 但是好景不长，一个上门来的男人打破了眼前这一份平静。 5、回城手段 来人是跟湛国强同一批下乡的知青，之前也跟湛国强一起熬着，章银下乡的那一年，这个叫许昌的男知青，就娶了本村的一个女人结婚生子。 本来那个女的家里承诺许昌，等他们结婚了之后，就动用家里的关系，搞一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给许昌。 许昌妻子的姑丈是县里革委会的，在当时也有这个能力。 不过，等许昌和他妻子结婚后，姑丈调到别的部门了，就没有这个能力替许昌谋划。 许昌也就一直待在大队里，没能回城。 他这一次过来，只要是听到消息，一个忍不住，急急地赶过来。 “前些天云省知青的大规模抗争，中央退让，县里这几天要开会，调查知青情况，听说准备开绿灯让知青们回城。”许昌快速地走过来，气还没有喘过来，便大声地说着。 “我们知青很大可能可以回城了。” 他说到后面时，因为太激动，声音都哽咽了，几近说不下去。 十几年了，十几年了，现在终于看到曙光了。 “真的？”徐洪青一听，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面前的八仙桌，随后猛地站起来，神色激动地问着，“你说的可是真的？我们能回城了？” 他下乡还不到一年，去年高考恢复，刚高中毕业的他考上中师，不过因着不想当老师，又想考个好大学，他就没有去报道，想着今年再博一博。 没想到，今天竟然听到这么一个好消息。 “是的。”许昌激动地眼尾都红了，“不用考试也能回城。” “回城之后，分配工作吗？”章银忽然出声问着。 不分配工作的话，回城还不如在农村，至少农村靠着挣工分刨去吃用还剩下点钱，在城里的话，根本就没有钱。 “分配。但是僧多粥少。”许昌说着，忽然话一转，“但是那又怎么样，能回去就很不错了，剩下的再慢慢谋划。” 能回去总比一直待在农村里强。 “我就很后悔。早知道能回城的话，当初就该多坚持几年，不应该那么早就结婚。不结婚的话，我肯定是选择回城，回去肯定能找到一个更好的。” 说罢，许昌的神色忽然就低落下去。 他一个人回城还好，那样就算没有工作，父母也能养得起他，但是现在结婚了，一家子回城，且不说父母养不养得起，他们一回去，他大哥大嫂肯定是有意见的。 家里也住不下那么多人。 众人沉默，没有说话。 湛国强心里却很庆幸，庆幸自己没有结婚，还有得选择。 若是今年还考不上大学，那他还可以选择回城，反正他单身一个人，在哪里都成。 “这个消息一出，肯定有很多知青……”许歌忽然出声道，不过后面的话她却没有再说下去。 即便他没有说下去，众人也知道。 肯定有很多知青为了回城而抛妻弃子或者抛夫弃子。 去年考上大学的知青有部分就做出这样的事。 “章银，还是你精明。”许昌看向章银，忽然开口说着，语气带着那么一丝丝嘲讽，又带着那么一丝丝羡慕，“之前大队长的女儿追着你跑，你愣是不答应。” “过几天你就可以回城了。” 章银听到这里，嘴巴抽了抽。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他立刻翻看原主的记忆。 “我那会儿才十六岁，都还没有成年，怎么答应？”章银毫不客气地回怼，“我太小，不是精明。” 他那会儿还是个宝宝呢，怎么答应？就算是那个大队长的女儿貌如天仙，他也不可能答应啊。 许昌：…… 他倒是忘记这一茬。 湛国强安慰他一下，而后说：“再次参加高考吧，上个好大学，出来就有工作分配。总比直接回城要好一些。” “像你这样托家带口的，直接回城，没有工作，也没有办法养活妻儿啊。” 单身一个人还好说，到时实在是不行，找个临时工先做着，再慢慢地谋划。 可是有家有室的，直接回去，别说工作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许昌叹了一声，而后回去了。 他一回去，赵丽丽立刻拍着胸口说：“湛大哥，幸好你还没有结婚，要不然，现在肯定跟许昌一样进退两难。” “没有什么进退两难的。要是我结婚了，肯定是会带妻儿回去的，肯定不会直接回去。” 像现在这种情况，直接回去，靠着父母和家人养，一两天还好，久了的话，那家人们肯定是有意见的。 他不想让老婆孩子看其他人的脸色，连自己父母的脸色也不成。 赵丽丽没有说什么，不过心思却活动开了。 果然过了不久，县里革委会就召开会议…… 虽然中央没有明确发文改变知青回城的政策，但各地均大开绿灯，大批知青返城。 不过，章银倒是没有理会，反正他是确定通过高考这一条路回城的，这个时间回城也没有什么用。 再者，他也不符合回城的条件。 却不想，这一次会议过后不久，当时，章银正在房间复习政治，就听得外面湛国强大声叫着：“出事了，出事了。章银，你快点出来。” 章银将书本一扔，立刻就跑出去。 一出来，他就看到湛国强和徐洪青两人扛着许昌。 他低头一看，许昌白着一张脸，嘴角含血。 “这是怎么了？”章银急急地问着。 虽然上次许昌怼他，但是事关生命，他这会儿倒是没有了芥蒂。 “他为了回城，威胁老婆离婚。他老婆不肯，他竟然私自吞了不少火柴头自杀。”湛国强回应着，“他约我和徐洪青两个在院子里，说有事跟我们商量，谁知道才坐下来没有多久，他忽然就伸手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把火柴头，直接往嘴里一塞，而后喝了一大碗水。 “我和徐洪青都被他这一番动作给吓懵了，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他已经成这样了。” “赶紧送医院。”章银快速地说着，“徐洪青你在家里看着，我去大队开介绍信，湛大哥，你去大队里借一辆拖拉机。这人命关天的，赶紧送医院。” 火柴头里面含有红磷，吃下去之后会对胃造成严重的损伤，不及时抢救的话，命都会交待。 湛国强一听，赶紧将许昌放平，而后自己飞快地往大队跑去。 章银也往大队跑去，他速度开好一张介绍信，而后又跑到许昌的家里，跟他老婆说一声，让她准备好钱和东西，这才飞速地跑回知青点。 大队的拖拉机很快就过来，而后众人扶着许昌进拖拉机的车斗里，拖拉机快速地往医院驶去。 在手术室里，章银等人坐在外面默默无语。 “为了回城，为了能离婚，使出这么激烈的手段，值得吗？一不注意，命都交待在这里。”章银喃喃自语道。 他其实不太理解为什么许昌会用这么激烈的手段。 “明明还有更加温和的手段，他甚至还可以再参加一次高考。” “章银，不是谁都跟我们一样，能静得心下来看书的。许昌下乡那么多年，前些年又结婚了，不是在田里劳作，就是操心家里各种事，还得带孩子，哪里还有心思读书？ “不过我也想不到他竟然用这么激烈的手段。这一次就算能抢救过来，肯定是对身体有一定的伤害的。”湛国强叹一口气，双手搓了搓自己脸，惆怅地说着。 “国家规定，在当地结婚的知青，都自动失去知青身份、不能返城。在当地被招工、脱离农村的知青，也不能返城。但是有些地方把握得很松，已婚知青也返城了。我们这一边比较严一些，已婚知青不能返城。” 他不是许昌，他没有办法说用这一种方法回城值不值得，但是通过许昌这事，他深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得全身心都投入复习当中，争取考个好大学，才能回城。 章银没有再说话。 直到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回城对于知青来说，是怎么一个惊天巨变。 他低叹一声，看向旁边那个低头抹眼泪的女人。 这一件事情当中，最无辜的可能就是许昌的妻子吧。丈夫已经以死相逼离婚，这搁谁也受不了。 许昌从手术室出来之后，看人没有什么事，章银他们就回去了。 这折腾了半天，这个点连晚饭都没有吃，回去还得温书。 第二天一大早，章银就做了一个决定。 他决定停工专心复习。 让他惊讶的，一向勤奋的老大哥湛国强也决定停工复习，不仅是他，当知青点的其他知青得知他们的决定之后，纷纷都做了同样的选择。 “要是在家里就好了。”徐洪青感慨地说，“这样更能专心地复习。吃得也更好一些。” 这里就是新鲜蔬菜比较多，其他的根本就比不上城市里。 在家里，有钱有票，吃的东西比这里好多了。但是现在离高考很近了，回城的话，又得适应一段时间，还得分心去跑各种手续，所以他们知青点每一个人都选择留在本地复习，没有一个选择回城。 “努力复习，等考上大学，我们就能回城了。”章银见不对，立刻就给他们打鸡血。 “说得对。”湛国强笑着，“好好复习，等我们考上大学之后，就能回城了。” 在紧张的复习当中，有一个名叫周扬的，隔壁大队的女知青找上门来。 她一上门，寒暄了几句，而后忽然就给章银跪下了。 6、结婚 章银吓了一跳。 他跟这个名叫周扬的女人只见过两次面，一次是上次去开会时，她坐在赵丽丽身边，所以他顺道就打了一声招呼。 第二次就是现在。 周扬这一次过来是找赵丽丽的，结果话还没有说几句，竟然直接朝他跪下！ 赵丽丽也被这变故给吓呆了，瞪圆了眼睛，一时半会儿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章银立刻起身，朝门口走去。 虽然赵丽丽也在堂厅里，但是若是被人看到周扬向他跪下，那也不知道会传出什么话来。 “你做什么？”章银走到门口，这才转身，沉下脸，喝着，“说话就好好地说话，跪我做什么？” “我，我……”周扬用哀求地眼神看向赵丽丽，见赵丽丽始终没有领悟她的意图，这才出声，“丽丽，你不能出去一下？” “有话你就说。”章银担心赵丽丽真的听从周扬的话走出去，冷着一张脸说着，“她在这里更好一些。” 他一个大男人根本不敢跟一个成年女子单独在封闭的空间里，要不然，这其中发生什么事，晓是他口才好，那也说不清。 他有一个同事，之前把学生叫来办公室，就是因为在场没有第三人在，所以在那个女学生忽然脱下她的衣服污蔑他的时候，同事百口难辨，最终好不容易考来的编制就没了。 所以通过这一件事，章银便知道，人，要学会保护自己，因为人心难测，你永远不会知道对面那个人忽然做出什么事。 周扬只是紧咬下唇，可怜兮兮地看着章银，眼泪欲落未落。 她本来就长得很清秀，这么一做姿态，越发楚楚可怜。 若是这一副形象在那些懂得怜惜女人的男人面前，那绝对是能勾起他们的怜惜，但是在章银这个直男面前，他只觉得麻烦。 “你有事就说事，不要哭哭啼啼。”章银压住心里的不耐烦，应着，“快高考了，我还要留出时间复习呢。” 周扬被章银这话这么一噎，差点就忘记自己之前打的腹稿。 “你这么哭哭啼啼也解决不了问题。” 见周扬还是不说话，章银毫不客气地说着。 “我，我……”周扬动了动嘴唇，最终只说出这么两个字。 章银：…… 他做势想走。 “章银，请跟我结婚吧。”周扬一咬牙，鼓足勇气，说着。 章银傻眼了。 前世今生，两世他第一次被人求婚，还是被人在这一种情况下求婚。 不过只过了一会儿，章银就回过神来了。 他可不认为是因为他自己的魅力太大，所以周扬才会向他求婚。 他什么也没有，没有工作，还是一个下乡插队的知青，长得虽然帅一些，但是不管是在哪一个年代，帅只能锦上添花，并不能当饭吃。 “你发烧了？”旁边的赵丽丽听到这话，诧异地问着，“要不然怎么说糊话了呢？” 这好端端的，怎么向章银求起婚来？周扬她并没有跟章银处过对象！ “我没有发烧。我说真的。”周扬抬头看了章银一眼，咬了咬唇，“去年恢复高考，我当时就想考上大学回城，然而……” 说到这里，周扬苦笑一声，又说着：“然而因为多年没有看书的缘故，我的成绩并不好，没考上。 “我今年想继续考的，但是所在的大队支书的儿子一直纠缠我，他看上我了，让我不要高考，留在大队里跟他结婚。” “我怕我就算考上了，他卡着我，不让我回城。” “所以，我想跟你结婚，等我们结了婚之后，我把户口迁到你们大队来，今年七月参加高考，那就万无一失了。” 章银：…… “章银，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过份，但是你能不能看在我走投无路的面上，帮一帮我。” “我不想嫁给大队支书那一个又肥又壮的傻儿子。我想高考，我想回城。”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迸发着光芒。 “你想高考，想回城，若是那大队支书的傻儿子纠缠你，那你就去想办法。”章银听罢，很是无语，“你可以闹出来，也可以向公社的革委会反映，要是他们不理的话，就向县里的革委会反映。” “闹大一点，闹凶一点，让他们不敢再惹你。” “若是这样还不行，那你可以趁着这一次放开，直接回城。” “想要解决这一件事，你有很多条路要走。” “不行的。”周扬听到这里，猛地摇头，“不行的。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斗得过他们一家。他爸在大队支书，在大队里很有势力。” 这些路她都想到过，但是却是走不通。 她其实更想回城，只是这一条路更加行不通。 她父母虽然是双职工，但她兄弟姐妹多，她是个女孩，又不得宠，她爸妈不会把工作让给她的。 “怎么斗不过？”章银应着，“我就不信他们只手遮天。他爸在大队里有势力，但公社没有吧？” “你就去找革委会，革委会的人不理你，你就静坐在革委会门口。” “要是他们家在公社里有关系，你还可以去县里的革委会或者妇联。” “只要你愿意想办法，还是有很多办法来解决这一件事的。” “你偏偏选择了一件最蠢的，跟一个陌生男人结婚，把自己的一生全搭上去。” 周扬能过来知青点，说明她所在的大队支书并没有软禁她的自由，就这，可以做人多文章了。 “我打听过了，你是个好人。”周扬急急地说着。 章银：…… 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发好人卡？ 不过，就因为他是个好人，所以就活该被人赖上吗？ “我郑重地回复你，我拒绝！”章银非常严肃地说着。 “我都那么惨了，你难道就不能帮帮我吗？”周扬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故作坚强地说着。 章银直视她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说：“首先，你的惨不是我造成的！其次，婚姻不是儿戏，我不可能跟一个陌生人结婚。” “我若是要结婚，必定是找一个自己喜欢的，能够一起共同进步的对象结婚。就算是帮忙，我也不会跟你假结婚。 “跟你结婚的话，以后我遇到自己喜欢的对象怎么办？” “你愿意把自己的婚姻当成儿戏，我可不愿意。你不要下跪，更不说我是好人，从而道德绑架我。” 他心地善良，但是不可能为了一个莫不相干的人送上自己的婚姻，更不想以后搭着一个二婚的名头。 有了二婚的名头，再想找到合适的对象，那就难了。 前世他到死都是单身狗，这一世，可不能再做单身狗。 周扬说不出话来。 “周扬，你可以先回城。”赵丽丽在旁边听着，很是不忍，说着，“这一次革委会开绿灯，你就趁这一次机会回城吧。” 人家章银也说得对，婚姻大事，不可儿戏。 就算是要帮忙，也不是要搭上自己的人生去帮忙。 不过她却很佩服周扬的勇气，竟然敢跟一个陌生男子提出结婚的请求。 “我不回城！”周折猛地摇头，像是听到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我当初之所以那么小就得下乡，是因为我兄弟们没有一个想下乡，所以我就被安排了。我回城的话，肯定是被父母卖了拿彩礼。 “那你可以去找妇联！”赵丽丽一听，义愤填膺地说着。 都什么年代了，竟然有这样的父母！不盼着孩子好，还想卖了孩子去拿彩礼！ 周扬只是抹着眼泪，并不说话。 要是有那么简单就好了，有那么简单，她也不会冒险搭上自己的人生。 “你自己再想想，想到办法再过来找我们帮忙吧。只要能帮得上，我们知青点的同志就一定会帮。但是找我结婚，那就算了。”章银见再说下去也没有办法解决这一件事，就不再说了。 他脚底抹油，溜了。 周扬见章银真的不帮她，哭得更厉害了。 赵丽丽赶紧帮忙哄。 章银出了院子，这会儿也不想再回去，怕被纠缠上，他往大队里走去。 自从穿越过来，他不是劳作，就是待在房间里复习，很少出来闲逛，此刻出来外面才发现，农村的空气就是清新。 他深深地呼吸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因为长时间复习而有些脑胀的头脑一轻。 久不久出来走走还是可以的，章银想着。 在外面晃荡了大约半个小时，章银就想回去了，却不想，一辆自行车忽然停在他面前。 7、来信 第7章大姐来信 看到自行车车尾那个绿色的邮件包，章银惊讶了一下。 这年头的邮递员那么有钱吗？竟然能开得起三大件之一的自行车？ “章银，有你的信。”邮递员张红军两脚支着车子，扶着车头，对章银说着。 “哪里寄来的？”章银问着，心里却有了答案。 能给他寄信的，除了跟原主关系最好的大姐章妙，没有别人了。 “江林市。”邮递员张红军应着，随后停好车，从邮件包里拿出一封信和一张领取包裹通知单。 “你还有一个包裹，在公社的邮局，得空你自己去领。” 章银接过，道谢。 他把包裹领取通知单妥善收好，而后将信给拆开。 章妙在信上说现在可以大规模回城了，问他回不回，回的话，让他姐夫去将老宅给修一修，还问他备考得怎么样，还给他寄了一些试卷和书，几罐麦乳精等让他补身体。 章银心里涌现一股暖流。 他将信收起，打算明天得空再去公社邮局取包裹。 等他转了一圈，回来之后，周扬已经离开了。 章银松了一口气，他专程去找了湛国强，告诉他这一件事。 湛国强听罢，很是无语，说：“她怎么会想出这样的主意？拿自己的婚姻不当回事！” “她拿自己的婚姻不当回事，我可是拿我自己的婚姻当回事的！湛大哥，你跟赵丽丽她们说一下，以后不要放她进来了。当然，她若是需要帮忙，只要不违背原则，我就帮。像今天这种，我帮不上。” 明明有很多办法可以想，但是偏偏用这种，他是疯了或是傻了才会同意！ “嗯！你好好复习，我跟他们说一声。现在正处于紧张的复习阶段，无关紧要的人就不要放进来了。”湛国强点点头，说着。 章银这才安心离开。 湛国强是知青点的老大哥，由他来出面再好不过了。他出面的话，效果肯定是比不过湛国强的。 章银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安心读书。 第二天一大早，他早上读过政治和语文之后，而后走路去公社邮局取回自己的包裹。 满满的一个大包裹，除了书，练习册和试卷之外，还有麦乳精，辣椒酱等。 沉甸甸的包裹，是章妙对原主沉甸甸的爱。 也不知道若是章妙知道这具身体里的内芯不是她的亲生弟弟，那会怎么样？ 章银想了想，最终没有答案，不管怎么说，他现在已经是章银了，章银的一切他都接手过来，等他以后有条件了，自然会对章妙好。 章银不再想这些，而是一边高声背着政治或者语文，一边快步往知青点走去。 走到半路，从拐弯处的一个斜坡里忽然冲出一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章银定眼一看，眼前这个女人有些熟悉，不过他想不出来。 “章银。”那个女子见自己鼓足勇气拦住章银，但是章银却只是看着她，没有下一步动作，便张口叫着。 “你是？”章银再次上下看了她一眼，问着。 有些眼熟，但是怎么也想不出来。 那个女子自然是看到章银脸上的表情，悲从中来，眼眶立刻就红了，眼泪说掉就掉。 “有什么事你就说，先不要哭。”章银看到这一幕，头皮发麻，说着。 这场景，让他想起了之前那个女知青周扬。 不同的是，周扬做得激烈一些，立刻就给他跪下，而眼前这个只是留眼泪。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难以招架了。 对于一个直男来说，女人的泪水真的是他难以忍受。 “章银，我不想在大队了，我想去上海找我姑姑。”那个女子边哭边说。 她这么一说，章银立刻就想起来了，眼前这个女子就是大队长的女儿——文清。 她之前追过原主跑，但是原主想着自己年纪小，迟早得回城的，便没有搭理她。 后来他穿越到这一具身体当中，回到知青点之后，常常闭门不出，就算是出去也是结伴出去的，所以倒是没有跟文清有接触。 他那么久才想起眼前眼前这个女人是叫文清，可想而知，文清在原主的心中没有什么份量。 章银想起之后，皱紧眉头看着文清，不说话。 “我最近相看了一个对象，我家人让我嫁给他，我不愿意。”文清见章银不说话，咬了咬牙，说着。 她其实是不想在章银面前提起这一件事的，再怎么说，她都曾经向章银示好过，她并不想在章银面前丢脸。 但是现在没有办法了。 “现在是新社会了，你不愿意嫁人，难道你家人会逼着你嫁？”章银出声应着，“你不应该过来找我，你应该去找公社的妇联或者革委会。” “他们是我的家人，我不想闹得那么僵。”文清想也不想，说着。 章银：…… “你又不想嫁，让你去找妇联或者革委会你也不愿意。你过来找我，我也没有办法啊。”章银忍住心里不耐，两手一摊，说着。 他这两天究竟是走了什么运？ 前有周扬，后有文清。 “我，我……”文清看了一眼章银的脸色，最后还是忍住心里的羞辱，说着，“我想向你借点钱当路费。上海离大队那么远，我攒的钱不够路费。” 向曾经的心上人说出这一件事已经让她感到莫大的羞辱了，现在又开口借钱，她简直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她没有别的办法了，但凡有别的办法，她也不会过来向章银借钱。 她不想跟大队里的人借钱，因为他们肯定会跟她爸妈说的。只能朝知青点的人借钱？ “你要是真的不满意这个相看对象，就去跟家里人说，各种闹，我就不信了，这个社会，你家里人还会绑着你去嫁人？” “你孤身一个女孩子，就算我借钱给你，你也搞得到介绍信，但从这里到上海路途遥远，你难道不怕被拐卖吗？ “相信我，被拐之后，那是绝对逃不出来的。到时若是被拐去深山老林里做老光棍的媳妇，生不如死。” 文清光是听着，脸色都发白了，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 她知道章银说的是真的，章银在市里长大，又是文化人，见识多，没有必要骗她，吓唬她。 “可是，我不想当后妈。那人比我大十几岁，虽然是个副厂长，但是家里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我嫁过去的话，年纪轻轻就成了免费的保姆。” 她看得很清楚，她家是之所以同意这一门亲事，是因为对方给的彩礼高，并且那一位副厂长还承诺，若是有机会，他可以替大哥找一份工作。 她们家祖上世代贫农，现在有吃供应粮的机会，那还不死死地把握住？ 章银这才定眼看向文清。 虽说文清是农村妹，皮肤有些黑，但是长得还算是眉清目秀，难怪她家里人打她的主意。 “你说说你的相看对象是什么人，我给你出个主意。”章银想了想，说着，“你不要自己私自去上海。这万一在途中被人卖了，后悔也来不及。” 文清就说了起来。 章银听罢，略加思索后，就将自己想到的主意说给文清听。 “你自己考虑看看，要不要按我说的去做。你要是能按我说的去做，那这一门婚事肯定是不成的。不过，这样做的话，肯定是会对你的名声有一定的影响。” 他太清楚好名声对适婚女子的重要性了。 有一个好名声，更容易嫁得好。 “有影响就有影响，总比嫁给别人当后妈要强。”文清咬牙说着，“按你说的去做，只是影响我的名声而已，但是若是嫁给别人当后妈，那我的一生就毁了。” “谢谢你。”文清说着，忽然朝章银鞠了一躬。 章银连忙闪身到一旁，说：“不用谢。你以后不会后悔就成了。” 怕就怕等日后文清后悔了，倒打他一耙那就不好了。 毕竟那可是副厂长，还能帮着他家大哥解决工作问题。 “我不会后悔的！”文清坚定地应着，“给人当后妈，这脑袋有坑才会去做。” 她要是真的贪图对方那个副厂长的位置嫁去的话，那肯定是做一个保姆，还是免费的保姆。 这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要给她解决工作。 她还听说了，那位副厂长的老妈很难缠，他的前妻就是因为受不了才会跟他离婚的。 她那么年轻，没有必要去劳心劳力做别人的后妈，讨不了好不说，还不一定有自己的亲生孩子。 即便有自己的亲生孩子，那位副厂长都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了，到时能分到自己孩子手上估计也有限。 她是疯了才去当人家后妈。 章银点点头。 他是相信她的话的，也相信她不会计较她的名声有损这一件事，毕竟当初她可是追着他跑。 虽然有些隐晦，但是明眼人一看就明白。 文清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章银把这事放下不管，只是没过几天，有一次晚饭时，赵丽丽忽然提出这个话题。 “章银，你知道吗？之前追着你跑的那个大队长的女儿，据说她家里给她介绍一个二婚的，那个副厂长带着孩子上门来提亲，吃饭时，发生了一件大事。”赵丽丽说到这里，卖了一个关子。 章银捧着手中的碗，眼不动，手不动，默不作声地吃着。 “快说，快说，发生了什么了？”徐洪青年纪最小，也是最好奇的时候，听到这里，忍不住问着。 8、高考前夕 第8章 “说是大队长她女儿文清见那个副厂子的小儿子拿筷子在菜里翻来翻去，她直接提起孩子的衣领，猛地拍打孩子的屁股，把那个孩子打得嗷嗷大哭。” “她家里人和那个副厂长根本反应不过来，等反应过来再去拉开时，孩子的屁股都被打肿了。” 说到这里，赵丽丽忍不住哈哈大笑。 徐洪青急了，催促道：“后续怎么样？快说快说。” 真是急死个人了，偏偏断在这里！ “那个副厂长质问她，她反而振振有词地说反正她都快成为这三个孩子的妈了，现在看到孩子不懂事，乱翻菜，就提前教训一下。 “还说什么打是疼，骂是爱。以后她嫁给他，肯定会好好帮他管孩子的。那个副厂长当即带着三个孩子拂袖而去。可想而知，她这一门亲事算是毁了。” 章银听到这里，眉头挑了挑，继续默不作声地吃着碗里的菜。 这个文清，没有什么头脑，但是却能按他给的主意去做，不错，不错。 “毁了才好呢。”许歌在旁边应和着，“大队长一家被钱糊了眼，让一个黄花大闺女去做别人的后妈，为了钱连女儿的幸福也不要了。这婚事毁了才好。” “都是穷闹的。”章银听到这里，忽然放下碗筷，叹了一口气，说着。 都是穷闹的，要是大队长一家有钱，他们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湛国强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看他们是思想愚昧，重男轻女！那位副厂长承诺给文清他哥找一份工作。为了让儿子得到工作而卖掉女儿，这不是思想愚昧是什么？”许歌在旁边冷哼一声，说着。 赵丽丽没有说话，只是长叹一声。 其实不仅是文清，在她家，多多少少也有重男轻女的倾向，若不然，怎么也轮不到她下乡。 众人沉默。 “照他们家这做法，文清摆脱这一门亲事，还有另外一门。”湛国强应着。 他下乡插队已经十几年了，这种事情，他见得多了。 众人对这一种状况感觉到很无奈，但是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们只是大队里的插队知青，不是文清的家人，更不是文清的父母，做不了文清的主。 章银更甚，他能帮得文清一次，帮不了她一辈子，文清想要摆脱如今这困境，靠得也只是她自己。 自此之后，章银便将这些事全都抛之脑后，全身心地备战。 离高考还有两个月的时候，湛国强忽然很是兴奋地对知青点的同志说：“我们大队和隔壁几个大队的知青还有准备报考这一次高考的人，打算组一个复习小组。白天和晚上都在公社里的会议室里复习。 “早上吃过饭就过去，中午回来吃饭，简单休息一下，下午继续复习，然后回来煮饭，吃过晚饭，洗过澡再过去。” “公社那边的会议室晚上也开放。至于电费，由参加复习小组的人凑凑，也花不了什么钱。 “我打算过去那一边复习，那边晚上灯光亮不说，遇到不懂的，还能请教其他人。” “你们要报名吗？要报名的话，今天晚上就报给我，我明天汇总上报。” “我要报名。”徐洪青第一个响应。 “我也要报名。”许歌第二个响应。 “我，我也报名。”赵丽丽立刻说着。 众人看向章银。 章银在他们的目光下，缓缓摇头。 徐洪青一看，急了，问着：“章银，你怎么不报名？大家一起学习，不好吗？” “大家一起学习是很好。但是几个大队参加高考的人一起复习，又可以请教其他人的话，我担心那个会议室坐不下，并且会很吵。” “我自己一个人看书也挺好的。” 徐洪青皱紧眉头应着：“但是在公社那一边的会议室，晚上是有电灯的。在知青点里看书，晚上只能用煤油灯。用煤油灯看书，看得眼睛累不说，并且，还浪费煤油。” 要知道，现在购买煤油也是要票的。 他还有一张煤油票，为了省点煤油，晚上都不够看得太晚。 虽说去公社那一边看书也要交电费，不过那么多人，虽然电费很贵，但是平摊到每一个身上倒是不花什么钱。 在电灯下看书可比在煤油灯下看书舒服多了。 他就不明白为什么章银不想去公社会议室那一边看书。 “我有足够的煤油票。”章银笑了笑，说着，“这个倒不用担心。我更喜欢自己一个人看书。” 人太多，太吵，他是看不下书的。 再者，以他现在的水平和学习能力，别人请教他比较多一些，他基本没有什么需要请教别人的。 到时，别人请教他的话，他教还是不教？ 教的话，影响到自己学习，不教的话，不太好。 为了避免这些麻烦，他还是不去了。 许歌看到章银这样，本来坚定的心有些动摇，不过，她转念一想，她先去看看，若是不合适的话，再回来，顶多浪费点预交的电费而已。 湛国强见章银执意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看书，便没有再劝。 于是，第二天，湛国强他们一大早就去公社里看书了，章银自己独守大本营，在知青点里看书。 他是一个耐得住寂寞得人，自己一个人看书，没有湛国强他们时不时请教问题，章银还觉得更好一些。 只是，让章银想不到的是，湛国强他们去参加复习小组几天之后，就不去了。 章银问原因，湛国强苦笑道：“当初想着组这个复习小组是相互请教，共同进步。但是有些人却不是这么想。总之，参加这个学习小组，有热爱学习的，也有不爱学习，单纯去混日子的。” “算了，还是在知青点看书吧，落得清净。” 章银听着湛国强这么一说，倒是没有再问了。 只是，第二天徐洪青便悄悄地跟章银说：“隔壁公社有几个男知青见许歌和赵丽丽长得漂亮，老是凑近她们，打着请教的名号，实际是想了追求许歌和赵丽丽。” “湛大哥呵斥了几次，甚至告诉了班长，但是因为他们只是骚扰，没有做什么过份的事情，所以复习小组的班长也做不了什么，最后湛大哥只能带我们回来了。” “回来也好。在公社会议室里复习还是比较吵的，回知青点看书，安安静静。” 至于遇到不懂的，他们可以攒下来，吃过晚饭之后再向章银请教。 章银：…… 高考就是改变命运的独木桥！ 在这么紧要的关头，不好好复习，净想着追求女人，这样的人，怎么能考得上大学？ “那还是不去了。”章银应着，“好好在知青点里复习吧。还有不到两个月的高考了。这个时候出了什么事，根本就没有精力应付。” 既然去那一边的复习小组花费精力和时间，那么就不要去了。 徐洪青点头。 骚扰许歌和赵丽丽的那几个男的，都是隔壁大队的，周扬所在的那个大队，他们大队风评不好，为了避免在考试前出什么事情，那还是不要去为好。 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复习，好好考试。 章银去了公社的高中填写报名表，而后看到公社高中上挂着一条横幅：“一颗红心，两种准备。” 他沉默。他只有一种准备，那就是一定要考上大学。 在这个个人命运与国家命运紧密相连的时刻，他得拼尽全力，才不会被时代的洪流所抛下，才能改变自身的命运。 转眼，就到1978年的七月。 江林市的天气越发热了，在阴凉的低矮的泥砖房里，就算是光着膀子看书，汗水也像雨滴一样，不停地往下落。 不过就算这样子，也没有打乱章银复习的节奏。 章银还好，知青点里的其他几位同志，试还没有考，都开始紧张起来了。 湛国强的情况最严重。 他争分夺秒复习，每天都复习到大半夜，就连吃着饭，也都一边吃饭，一边看书。 他勤奋的程度不晋于头悬梁，锥刺骨。 做模拟试卷时，很简单的题目，湛国强都拿来问章银。 章银察觉到湛国强的状态出了问题，这日他飞快地吃完自己的饭，而后看湛国强吃得差不多了，便夺过湛国强的书，对上湛国强疑惑的眼神，说：“湛大哥，快考试了，我有些紧张，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虽然湛国强自己也需要好好地复习，但是他一向习惯照顾别人，尤其是章银这个比他小了将近十岁的人。 “好。”湛国强放下书，理解地笑了笑，“正好我看书也看累了。” 他们也不走远，就是知青点附近随便转。 “湛大哥，我好紧张，怕这一次高考落榜，考不上自己喜欢的学校。”刚走出知青点的大门没有多久，章银便说着。 “不用紧张，就把它当成一次寻常的事情去做。我们都那么努力复习了，剩下的就交给时间了。你还好一些，这一次考不上，那以后还可以再考。我就不一定了。”湛国强说到这里，语气有些低落，他双手搓了搓自己脸，说着。 今年全国高考统一出题，今年的高考应该是比去年要难得多。 报名条件也改了不少，这一次高考他还能报得上名，下一次高考就不一定了。 他虽然未婚，也没有工作，但是他年纪太大了。 “我年纪太大了。”湛国强苦笑一声，说着。 若是高考一直没有取消，或者恢复高考早几年，他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这就是你吃饭也要看书的原因？”章银问着。 湛国强点头，看着章银那充满关切的眼睛，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章银这是借自己紧张之名叫他出来散步，实际上是想疏导一下他。 “我担心我这一次也考不上。”湛国强长叹一声，艰难地将他的顾虑给说了出去。 他已经落榜过一次了，年纪也大了，再落榜的话，以后估计不能考了。那样的话，他估计要一辈子待在农村了。 回城是可以回的，可是回城之后，没有工作，也难以养活自己。 章银定定地看着湛国强，而后这才说着：“你这一次肯定能考得上。上一次是得知高考恢复的时间太迟，没有时间复习准备。这一次复习了那么多个月，并且不懂的问题你也请教我了。 “我之前给你们准备的复习大纲和划的重点，你都看了，也复习了，并且还做了那么多的试卷，这样都还考不上，要怎么样才能考得上？” “按你平常考的模拟试卷的成绩，只要正常发挥，你肯定是有大学读的。” 别的章银还不敢保证，但是湛国强跟他同一个知青点，平时也在一起复习，湛国强的水平他是了解的。 顶尖的大学，除非湛国强超常发挥，不然的话，想都不要想。但是普通的大学，依着湛国强的水平，还是有很大的希望的。 “不过，”章银忽然一个转折，停了下来。 湛国强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你若是再像这样，天天熬夜看书的话，我怕还没有到高考，你自己就先倒下去了。就算没有倒下去，到高考那几天，徒然放松下来，我怕你会在考试中睡着。”章银很是严肃地说。 这么疯狂看书，怎么撑得住。 这话说得有理跟定心丸一样，湛国强听进去了，神经不再像之前那样绷得那么紧，也注意调整自己的作息，看书的效率也高不上少。 因为是在公社高中里考试，公社离大队还算是比较近的，不过，为了好好地休息，章银还是决定去招待所开个房子。 “来来回回跑也累，还不如花得钱休息好一些。”章银应着，“大热天的，中午我不想走回知青点休息了，更不想煮饭。” 有这个时间，他不如好好地休息，看书复习。 “你们要订吗？要的话，今天就去大队里开好介绍信，提前去招待所订好房间。” “要是订的话，就在招待所里休息，那么去哪里吃饭？”许歌提出质疑。 “肯定是国营饭店啊。”章银想也不想就说着，“有回来摘菜做饭洗碗的功夫，还不如省下来多背几道政治题。” “一年也只有一次，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这点钱是不想省的。” 众人一听他说的有理，又想到现在的天气那么炎热，来回走也会影响考试发挥，便都同意了章银的建议。 湛国强就去大队里开介绍信，开好之后，章银拿着介绍信就去公社的招待所交钱订了7月20、21、22日的房子。 他去订房的时候，也有不少人跟他一样拿着介绍信去订房。 他晚来一两天，估计只能望房叹兴了。 章银订好房，为了避免出意外，他直接将这三天的房钱全交了，而后心里大定，回去了。 回到跟湛国强他们一说，他们都吓得拍拍胸口，直言订得好。 转眼，就到了7月19日，当晚，章银等人吃过晚饭之后，开始收拾行李。 出发之前，章银一个一个提醒湛国强等人是否带了准考证和身份证、户口本、文具等。 众人收拾完之后，章银和湛国强等就带着他们一起来到了公社的招待所。 9、腾房 这一路顺顺畅畅的，因着明天是高考，章银打算先洗澡，然后看一会儿书，最后像往常一样休息。 他也不敢提前睡，怕打乱自己的生物钟，睡不着。 却不想，他还没有去打水，就听到敲门声。 章银开门一看，门口站着招待所的前台服务员-一个年轻的服务员。 这个年轻的服务员看到章银，略有些不好意思，但仍是张嘴问：“章知青，招待所来了五个跟你们一样的知青，他们来得晚一些，招待所里的房间全都住满了。因为他们住得远，来回不方便，所以他们就托我问问，你们能不能腾出两间房间给他们？” “你们大队五个知青，就住了五间房。肯定是能腾出两间来的。” 这会儿，位于章银对面的门开了，湛国强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 显然，他也听到了服务员的问话。 章银想也不想就摇头，说：“腾不出来。你让他们去找别人吧。” “都没有别人可找了。别的知青都是两个人或者三个人一间房的，就你们大队这几个知青，一人一间房。除了你们，没有人能腾得出房来。” 所以她是第一时间过来找章银腾房。 “那我也没有办法。我们大队这几个知青，都习惯自己住一间房，所以我们一开始就订了五间，腾不出房子给别人。”章银摇头，心硬如铁，一点也被服务员的话所动摇。 湛国强张了张嘴巴，想说话，却见章银向他摇摇头，当下，湛国强不再说。 “你们怎么那么冷血？大家都是知青，都是明天要上战场的，你们大队离公社本来就很近，中午和晚上都可以回自己大队的知青点里住，非要在招待所里住，还一人住一间。”那个服务员一听，根本就看不惯章银这行为，张口就叭啦。 “我怎么冷血？”章银冷哼一声，瞬间就沉下脸去，“明天后天大后天，是改变我们知青命运的关键时刻，在这个重要时刻，我们不想浪费时间来回往返，也不想浪费时间在买菜做饭上，所以选择了在招待所订房复习休息。” “哦，那几个知青要上战场？难道我们就不要上？” “他们订不到房，关我们什么事？明明知道自己插队的地方离公社远，还不来早一点订房，现在房子都被订出去了，他们订不到房子，怪谁？” “怪我们？这还没有道理了？ “没订到房就自己想办法，现在要求我们腾房是什么理？我都说了，我们大队的知青不习惯跟别人同住一间房，要不然，我们当初也不会花钱来订五间！我们又不是钱多烧了慌。” “我们住得近，但是担心没有房，提前来订了。他们住得远，反倒是来得晚。是他们自己的行为导致的后果，该他们自己承担，没得道理让我们分担！” “我告诉你，这房子，我们不腾！腾了房，我们跟别人一起住同一间房，肯定休息不好。休息不好，明天怎么上战场？” “这可是改变人生最关键的时刻，不能有丝毫闪失。” 这话成功劝退了老好人湛国强。 他本来是想腾出房的，自己去和徐洪青挤一挤的，实在不行，他到时回知青点休息也成，但是听完章银这话，瞬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章银这一次考不上，以后还能继续考，但他这一次考不上，以后不一定有机会再考。 虽说他是个老好人，但是孰轻孰重他分得很清楚。 “你们不腾房的话，那他们怎么办啊？”那个服务员看章银他们态度坚决，虽然很不赞同章银他们这一种做法，但是也没有再继续劝下去。 “你再问问别人愿意腾房吗？实在不行，就出去找房子。只要钱给够，我相信公社应该有人愿意租房子给他们的。”章银怕这个服务员或者那些知青过来继续纠缠他，出了个主意。 那服务员一听，觉得这也行，便点了点头，离开了。 “湛大哥，你可不能一时心软将自己的房间给腾出去。跟别人一起住，会影响自己休息，有什么事情发生，那就说不清楚了。” 他知道湛国强是个老好人，所以刚才他一直朝湛国强使眼色，不让湛国强开口。 他知道，若是让湛国强开口的话，这房间就让出去了。 好不容易订来的房间，在这紧要的关头让出去，这怎么能行？ “我知道的。”湛国强点点头，非常郑重地说着，“我晓得轻重。” “人应该自私一些，为自己着想。”章银又补充一句，“你得想想你的前途。因为腾出房间而影响自己的高考，这值当吗？” “我先去打水洗个澡。” 该说的话他已经说了，若是湛国强最后还得不听劝，想腾出房子给那些人，那他无话可说。 明知道明天就要高考，那几个知青所在的大队离公社远，不提前出来订房子，怪得了谁？ 现在订不到，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章银关了门之后，拿自己的桶去热水房接了一桶的热水，打算洗个澡。 其实他是想洗冷水澡的，毕竟没有那么麻烦，但是又怕洗冷水澡会感冒，想到明天高考，想了想，还是麻烦一些，打了热水回去洗澡。 却不想，他打水回来，见招待所的大厅里徘徊着几个人，那几个人还在纠缠着前台服务员。 章银二话不说，拎起桶飞快地往房间走去。 走回去之后，他将门一关，而后开始洗澡。 等天完全黑了，没有听到声响之后，章银这才出来打开水。 明天考试那么热，他得带一些水进考场喝。 果然，他出来之后，发现招待所大厅里除了那个在前台的服务员之外，没有其他人了。 那前台的服务员见他出来，冷嘲热讽地说：“放心吧，他们已经出去外面租房子了。真是小气，明明两个人挤一间房间都可以，为什么不给别人腾一下房间呢？ “这大晚上的，你让那几个知青去哪里租房？” “我就是小气。我付了钱的房间，我为什么要给别人腾？他们自己做事不妥当，应该自己承担后果，我管他们去哪里租房？他们就算在招待所大厅里打地铺都不关我的事。” “还有，你跟他们是什么关系，这么替他们着想？这房间我已经交足了三天的钱，天王老子过来了我不腾房。” 说罢，章银拿着自己的搪瓷杯就去接开水去了。 那么多人订房，为什么偏偏让他腾房？ 难道他脸上写着“好人”两个字？ 他人好，并不代表着被人欺负。 本来他是很生气的，但是从招待所的水壶里倒开水到自己的搪瓷杯里之后，他忽然就不生气了。 前世今生两辈子加起来，他也一大把年纪了，跟个小姑娘计较什么？ 反正他是不想腾房的，眼下正是关键时刻，他明天还要高考，可不能被其他的事情影响了心情。 这个圣父圣母谁要做谁去做，就是不要让他去做。 他回来的时路过招待所大厅时，那个服务员还朝他翻了白眼。 章银微微叹气。 这服务态度，若是在后世，他直接就投诉了，奈何在现在，他投诉无门，并且就算成功投诉，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这年代的招待所服务员可是个铁饭碗。 他回了房间。 晚上，躺在床上，看着招待所那白得似雪的天花板，章银本来以为自己会激动地睡不着。 毕竟明天就是高考了，而天底下，又有谁像他这样，有这么神奇的经历？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参加的大场面多了，还是因为他复习得很好，心态很好，总之，躺下后他就睡着了，并且一觉到天亮，连个梦都没有。 也幸亏有生物钟，若不然，在这没有手表，手机，闹钟的年代，他都怕自己睡过头。 洗漱完毕，章银逐一去敲湛国强等人的房门，而后说自己在大厅里等他们。 不多时，湛国强等人就出来了。 章银提醒他们拿好准考证等，而后一起去国营饭店吃早餐，吃过早餐，他们就往公社高中走去。 准备进入考场了！ 10、再入考场 迈进考场的那一瞬那，看着那简陋的桌椅和紧张等待考试的考生，章银的身体难得紧绷了一下，而后立刻放松下来。 他握紧自己的笔袋。 这几个月，他废寝忘食地复习，整个人都瘦了几斤，他有这个信心考上好的大学。 只是此刻的心情跟上辈子迈入考场的心情不同，他难得也紧张了一下下。 20号早上，也就今天早上7：30-10：00考政治，下午2：30-5：00考物理。 21号考数学，化学，22号早上考语文。 一共五科，他没有报外语。 物理，数学，化学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政治和语文对他来说有些难度，不过，有前世的基础在，他又肯下苦功，最后写起来也是挺顺的。 这一次高考的作文是将《速度问题是一个政治问题》这一篇文章改写成500-600字的短文。 章银一看，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没有复习过这个类型的作文，心里没底，不过章银一看要求，又松了一口气。 就是总结归纳，将长文缩写成短文。 这跟命题作文相比，还算比较好写的。 他再细看文章，看完之后，微微叹气。这十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这作文，折射了这时候的人们迫切希望国家走上正轨，渴望国家富强的信念。 章银顺着题目往下写…… 三天的时间，说长很长，说短很短。 等他从考场出来，就看到湛国强等人已经在学校外面等着了。 他们看到他走出来，徐洪青第一个问题：“章银，你怎么那么晚才出来？” 他们几个当中，章银的成绩最好，按理来说，应该是章银第一个从考场里出来才对，现在反而是他第一个从考场里出来。 “我动作慢了一些。”章银说着，“几科当中，我政治和语文不太行，所以写题倒是慢了些。” “那做得如何？”湛国强一听，便急急地问着。 “还好。”章银苦着一张脸看着他们。 湛国强一看章银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 徐洪青等人也相互看看。 “成绩还没有出来，一切都还没有定。”湛国强干巴巴地安慰着。 另外几个人在思索着该怎么不着痕迹地安慰章银。 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却不想，这个时候，章银看着他们，忽然就笑了起来，刚开始还是微笑，接着就忍不住哈哈笑了。 听到这笑声，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好啊。”徐洪青用手肘碰了一下章银的肚子，说，“我们刚才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安慰你，你竟然骗我们。” “我看你们那么严肃，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就想跟你开个玩笑。”章银解释着。 谁让他们几个看他那么晚出来，表情竟然那么严肃。 “行啦。”湛国强见徐洪青和章银还想继续打闹，说着，“我们先去吃饭吧。吃过饭再回知青点。” “今天好好地吃一顿。这几个月复习辛苦了，考试也辛苦。” “要不，我们买菜买肉回去自己煮吧。”许歌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建议着。 这几天都是在国营饭店里吃，因为平常不怎么吃肉的缘故，怕一吃肉会拉肚子，所以他们这几天考试也没有买肉吃。 攒的肉票还没有派上用场呢。 “反正我们已经考完试了，也有时间煮吃的。”许歌又补了这么一句。 湛国强却看向章银。 他是知青点的老大哥，之前一直是他安排各种事情的，没想到今年过了年之后，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不知不觉听从章银的指挥。 先是怎么制定复习计划，然后再怎么复习，而后订房什么的。 唯一没有听从章银的建议的，就是那一次去参加复习小组。 章银没有去，他们去了，但是最后还是退出了。 这一次订房也是听从了章银的建议，订在公社高中旁边，走过来只需要两三分钟。 他们看那些没有订有房的，考完试之后，又急急地往知青点里赶，回去还得煮饭吃，吃完了都没有时候时间休息，又得过来考试。 这天大热天的，这么赶，一身身臭汗出。 太远的话，中午赶不回去，也没有地方给休息，下午昏昏欲睡，对考试又有影响。 湛国强也庆幸自己没有因为心软而将房间让出给那几个没有订到房间的知青。 所以一切都听章银的安排就是了。 “买回去煮，现在才十点半，等煮好也才十二点。”章银应着，“这几天订房，在国营饭店吃饭，钱和票都花得差不多了。” “我们这段时间是工停产，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呢，可不能坐吃山空。” “好。”徐洪青立刻就应着，“要不，我们搞点富强粉，再买点肉回去，包饺子。”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着：“正好院子里的韭菜也高了，割点韭菜，做韭菜肉馅饺子，鲜得要命。” “就算这个点买不到肉，打几个鸡蛋到韭菜上，韭菜鸡蛋饺子也不错。” 说着，徐洪青都感觉口水要从自己的嘴巴里流出来了。 “好。”章银应着，“再买点猪杂，用小砂锅做一个猪杂煲。” 他之前就想搞一个猪杂干锅的，只是一直忙着复习，没得时间去弄，现在终于考完试了，可以放开手去做了。 横竖吃上火也不怕，反正明天不用上战场了。 说干就干。 湛国强拿着肉票和钱去买猪肉和猪杂，章银则是拿着面粉票去买富强粉。 这面粉票是徐洪青拿出来的，也不知道他攒了多久，竟然攒了五张面粉票，合起来两斤。 而许歌等人则是去买别的东西。 回到之后，湛国强立刻揉面，醒面。 他是北方人，做面食有一手。 章银则是拿着篮子去院子里摘韭菜。 因为没有镰刀，菜刀厨房要切菜，所以章银只能用手掐。 自己种的韭菜比他以前在超市里买的韭菜要小很多，不过，韭菜味更浓。 章银把韭菜一根一根掐断，而后放到篮子里，等掐得差不多了，他又摘了一点茄子和豆角和一大把薯叶，这才回厨房。 他先将韭菜处理了。 这韭菜香是香，但是上头枯黄的叶子多，得细心地摘干净，这不仅需要细心，还需要耐心。 读了那么多年书，又搞了那么多年的学术，章银最不缺的就是细心和耐心。 徐洪青搬了一个凳子过来跟他一起弄，不过，他摘了几根韭菜之后，就没有耐心了，另拿了一个盆子摘豆角。 “这豆角炒茄子，绝配。”徐洪青摘着长长的豆角，说着。 章银瞥了他一眼，而后说：“我知道豆角有一个做法，更好吃。” 徐洪青一听，眼睛立刻亮起来，说着：“你快说，快说，等会我们试试。” “这豆角又叫长豇豆。你把豆角的头尾给摘掉，再折成两半。 “洗干净控干水分之后，放到油里炸，炸得表皮微微发皱，然后锅里留底油，放蒜米，干辣椒，爆香之后下炸好的豆角，再放少许生抽，蚝油，盐，鸡精，要是有五花肉的话，再放几块五花肉下去一起炒那就更好吃了。” 徐洪青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 “有肉一起炒，就算是炒鞋底都香！更别说这豆角先是炸，后放那么多调料。”徐洪青说着，而后狠狠地掐断豆角，说，“以后等我有钱有票了，一定要试试这种豆角的做法。” 现在他们是有豆角了，但是没有那么多的油，青菜要炸过再炒，还放那么多调料，这也太奢侈了。 “嗯。”章银应着，手上的动作都快一些。 这成功把他给说饿了。 将菜弄好之后，章银洗干净，切好，拿到客厅给湛国强调馅，剩下的则是端到厨房给许歌炒，他则是和徐洪青出去包饺子。 饺子他并不怎么会包，他只会将馅包好之后，两手一捏，将饺子捏好就成了。 所以这一次他就不丢人现眼了。 他选择擀面。 湛国强和赵丽丽负责包。 湛国强的动作很快，几秒的功夫，就包成一个饺子，并且还包得很好看。 这速度，章银叹为观止。 湛国强自然瞧见了章银这神情，解释着：“这饺子我从小包到大，闭着眼睛都能包，熟能生巧，所以我才包得那么快的。” “我们那一边，主食是饺子，过年的时候，一次性要包几百个饺子，光靠大人是不行的，小孩也得上阵，所以我从小就会。” 章银点头。 午餐是饺子，还有炒茄子，让章银惊喜的是，竟然有干煸豆角段。 见章银盯着那一盘豆角看，许歌解释着：“我刚才出来盛水，正好听到你说这豆角的作法。馋了。 “不过，因为油不多，所以我就放了少许油，煎了一下。你尝尝，味道如何？” 章银立刻眼疾手快地夹了一根。 焦香入味。 好吃。 章银朝许歌竖起大拇指。 许歌得意一笑。 徐洪青赶紧夹了一条试试，而后筷子不带停的。 这一顿，个个都吃得肚子溜圆。 “等会休息一会儿，我们再去公社高中借卷子，把答案默写出来，估一下得多少分。”章银说着。 众人正在摸肚子的动作一顿。 说干就干，众人就去借卷子，写答案，估分。 11、第11章 谈论估分 “别的还好说，就是这作文不好估分。”徐洪青皱紧眉头，苦恼地说着。 “是啊。我们哪里知道改卷老师会给我们打多少分。”赵丽丽应和着。 这确实很难估分。 “那要看你们自己写的作文质量。”章银应着，“我们先把作文给默写下来，我看能不能找一下大新高中的老师，让他们帮着估一下分。” “这个我有门路。”湛国强立刻应着，“你们先把作文写下来，等会我再去找人。” 众人一听，心里一喜，立刻就将作文给写下来，而后交给湛国强。 湛国强拿着这五份作文，又去旁边的供销社买了一包大前门，而后走进大新高中。 章银等人则是继续估分。 等湛国强回来，他们大致估好分。 满分五百分，他们知青点的同志，全都是报考理科，除了政治和语文之外，其他的分应该是估得比较准的。 有三百多分，也有四百多分的。 章银和徐洪青两人都是四百多分，其他三人都是三百多分。 “要是这分数你们没有估错的话，我们应该都有大学读。”章银看了一眼他们的分数，再对比去年的分数线，点头说着。 今年的分数线肯定是比去年要高的，毕竟去年的考生得到恢复高考的通知太晚了，今年则不然。 有几个月的复习时间，这分数线必定会被拉上去。 录取率应该也比去年要高一些。 “分数估算出来了。但是最终的分数还要等成绩出来才知道。等到那时，才能真正知道我们能不能考上得。”章银提醒道。 他记起前世的时候，他的高中同学有不少同学什么也不懂，就拿了一本书对照着，看自己想考哪一个专业就报哪一个专业，丝毫没有考虑以后的工作。 有些明明就是不想做老师的，偏偏就考了一个师范专业的，毕业之后，因为这个师范专业而限制了自己的发展。 而他们这一次高考更甚，在高考前，就已经填饱了志愿。 “我之前已经报了本省的师范大学。”赵丽丽第一个应着。 “做老师有什么好的？劳心劳力。”徐洪青眉头紧皱，说着，“每天站着上课，遇到不听话的学生，简直要气死。小学生太调皮，初高中压力大。而且，还要小心被学生□□。” 他之前就想说了，但是因为要复习，怕影响赵丽丽，一直忍住不说。。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赵丽丽瞪了他一眼，说着，“再说了，数字帮早就倒台，高考又恢复了，教师行业肯定会越来越好，老师也会越来越受人尊敬。” 去年她没有复习好，没有考好，但是今年复习好了，照她现在估的这个分数，肯定是能考上的。 “受人尊敬，每个月有工资，还有编制，最要紧的是，每年都有寒暑假。”赵丽丽细数着做老师的好处，“就冲着这个寒暑假，我也读师范大学。我可不想天天上班。” 天天上班，无论寒暑，想到这里她都有些崩溃。 “教师的寒暑假是平时卖命工作换来的。”徐洪青又杠着，“我看这一次高考，老师比学生还要紧张。平常老师上课又辛苦，起得比鸡早，做得比牛勤，睡得比猪晚。 “而且，教师的工资应该没有政府的工作人员多，待遇也没有那么好。” “我还是想去从政。” 这个徐洪青深有体会。 “道不同，不相为谋。”赵丽丽冷哼一声，看向许歌。 “许歌，你估了多少分？有可能上你报的大学吗？”赵丽丽问着许歌。 许歌正专心地看着自己的分数，听到这话，吓了一跳，而后说：“不知道。” 她这一次估得三百五十多分，这分数应该算是比较准确的。 按去年的分数，应该是能上，但是今年不知道能不能上。 只是，要是能上的话，离章银太远了。 她看了一眼章银，咬了咬唇。 她已经很努力了，除去吃饭睡觉，几乎都在学习，并且还做了非常多的练习题。 今年过年，为了不耽误自己的复习，她年初三就过来知青点复习，只因为在知青点更加清净一些。 但是这分数提升不上去。 虽然估的分数比去年第一次参加高考要多一百多分，但是她一点也不高兴。 “章银，你呢？”许歌看了看章银，见章银只是看着他的分数，不说话，便问着。 之前章银就报了首都大学，她知道章银的成绩很好，但是章银的政治和语文不太好，这一次高考他还是最后出来的一个。 “肯定是能上的。”章银应着，“我有这个偏心。” “哦。”许歌低低地应着，没有再说什么了。 “洪青你呢？”湛国强见徐洪青不出声了，问道。 “我应该能。”徐洪青应着，“这几个月我很努力了。” 湛国强很羡慕。徐洪青一考上，往后都不用愁了。 徐洪青有背景，只要他能考上，毕业后家里人会替他谋划，而他则不成。 他父母虽说也有工作，但是都是工人，普通的工人，哪里有这个能力帮他参谋？ “湛哥，你呢？”章银忽然问着湛国强。 “我报了我们省的大学，到时分配的话，能分配到省会更好了。省会城市比我出生的那个城市要好一些。但是如果分配不到，我是本省的，分在本省也好一些。” 在南方生活了十来年，他已经融入到这里了。 只是他在这一边没有什么亲朋好友，若是在这一边工作的话，回家过年过节，看望父母都很麻烦。 家里有什么事情，也不能马上就能帮上忙。 他是长子，还是想离家里近一些。 章银点点头，忽然有些伤感。 再过不久，他们这几个同吃同住一个院子的知青就要各奔东西，各自有自己的人生，再然后，有自己的工作，家庭，再加上交通不发达，再次见面也不知道何时了。 最有可能的是几十年后的同学会。 想到这里，章银更加伤感。 “走，我们回去。”湛国强又说着，“先回去再说。” 众人应着，便走了回去。 因着中午吃得很丰盛的缘故，所以晚餐他们就简单地炒了个菜，煮了点粥吃了。 晚上，章银等人才终于有空出院子里看星星，乘凉。 章银抬头看着星星，听到远处传来的蟋蟀声，心里很是安定。 “章银，你明天回家吗？”徐洪青自己嘴里啃着一个香蕉，拿了一个出来给章银。 这香蕉是他跟大队的社员买的，小小的，但是很甜。 “不回。”章银想也不想，立刻摇头说着，“我在这里等录取通知书到来。” “录取通知书没有那么快到的。你不回去看一下父母吗？”徐洪青又问着。 “不回。”章银又再次摇头，说，“他们估计也不想看到我。” 徐洪青：…… 怎么会有父母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呢？ 徐洪青还想再问，可是看到章银的脸色，他就不再问了。 第二天徐洪青就买票回去了，赵丽丽也回去了。 至于湛国强，他没有回去，相反，他上工了。 在高考结束的第二天，湛国强竟然上工了。 章银看得目瞪口呆，直接被湛国强这一股勤奋劲给惊着了。 “湛哥，都辛苦那么久了，不休息几天再开始工作吗？” 湛国强摇头，笑了笑，说：“不休息了。学习又不辛苦，下地干活才辛苦！复习这几个月，我相当于休息几个月，骨头都松了，再加上闲不住，去地里干干活也好。” “还能赚点工分，换点钱或者粮食。” 据说读大学是有补助的，但是想来补助也是够吃而已，想要存一点不太可能。 他这个年纪了，要是能考上大学，也该考虑结婚的事情，结婚是要花很多钱的，别的不说，光是三转一响就要花上大大几百，还要有票。 要是等他工作之后再攒，也不知道攒到什么才攒得钱买这些。 他这会儿勤奋工作，能赚一点是一点。 买不齐三转一响，至少能买其中的一样。 章银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你在知青点里也没有什么事，不上工吗？”湛国强反问章银。 章银摇头，说：“不上工。我那么久没有下地了，下地也赚不了其他的工分。” 原主下乡三年，之前也是每天能赚六七个工分。 他那么多年没有从事体力工作了，穿越过来之后，之前下地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后来更是停工复习，现在若是下地的话，估计六七个工分都赚不了。 他还不要去丢人现眼了。 湛国强看了看章银，见章银是真的不想下地，也没有多说，径直去集合了。 而章银则是回房间，想一想该怎么搞钱。 之前分家得来的三百块，加上章妙给的十来块，这段时间吃吃喝喝，只剩两百多了，温饱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想要过得滋润一些，还是有些困难。 想到这里，章银叹了一声，别人穿越都有金手指，不是有系统，就是有空间，或者红包群，再不济也是锦鲤附体，有好运气，就他，什么也没有。 章银想到半天，终于想到一个赚钱的好法子。 12、收购 下午，章银跟湛国强说一声，说自己有事要江林市一趟，而后就去大队开介绍信，又去老乡那里用钱换了三只鸡和一些鸡蛋，说是带回家。 回到知青点之后，章银拿了一个木桶，在木桶里先放些米糠，然后铺鸡蛋，等所有的鸡蛋放完，就有满满一桶了。 怕这一桶鸡蛋太招人，章银还特地在上面放了一些稻草，至于那三只鸡，先把它们的脚绑上，而后放进一个蛇皮袋里，从旁边剪三个口，将鸡头给弄出来让母鸡透气，最后扎紧蛇皮袋的口。 第二天就提着这些东西直接买了回江林市的汽车。 他倒是想买火车票的，只是这个点没有火车票了，只有汽车。 汽车贵一些就不说了，最可怕的是现在的乡村道路不是后世那些硬化的水泥路，而是黄泥路，上头坑坑洼洼，坐上去，销魂得很。 只是，章银再不想走，也没有办法。 火车票不好买，他买不到。 上了汽车之后，章银找位置坐下。 汽车内的气味并不比火车里的气味好闻，除了各种难闻的气味之外，还有一股浓浓的汽油味和旁边那个蛇皮袋传来的鸡屎味。 这味道，让人恶心想吐。 这还不算，上路之后，章银真正体会到坐车跟坐船一样，一颠一颠的。 等下车之后，坐汽车从来不吐的章银第一次吐了。 吐完之后，章银拿着自己缝制的手绢抹了抹嘴角，而后提着自己的这三只老母鸡和鸡蛋去了江林市市妇幼医院门口。 他才到门口，还没有走进去，就被一个衣着较好的中年妇女叫住了。 章银回头一看，看那个中年妇女两眼发光地盯着他。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两眼发光地看着他手里的那三只老母鸡。 “同志，小同志。”那个中年妇女见章银停下来，脸上一喜，说：“同志，你这三只老母鸡卖吗？” “同志，投机倒把要不得的。”章银很是严肃地说。 那中年妇女也是个机灵的，听到这话，立刻道歉着：“看我，太着急了，说错了。我是想问，你这三只鸡换吗？” 章银上下看了她一眼，见她虽然穿着一般，但是眉毛明显是画过的，便点头，说：“换。不过只换两只。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于是两个就转到了市妇幼后面的，那里有一棵高大的桂花树。 “明人不说暗话，你这两只母鸡要换多少钱？要票吗？”那个中年妇女问着。 “五元一只和一张工业券。”章银将早就想好的价格说出来。 “这么贵。”那个中年妇女惊叫一声，但是脚却不动，依然看着章银。 “不贵。”章银点头应着，“我这两个老母鸡是自家养的，养了三年，要不然我大哥要钱娶媳妇，我家还舍不得换呢。供销社的老母鸡都要一块二一斤，我这两只老母鸡我在家里称过了，四斤多重。” “要不是缺工业券，我肯定是按斤来换的。” “三年的老母鸡，熬汤正是好。” 那个中年妇女听得章银这么一说，便知道章银要工业券做什么。这结婚，要买锅什么，都要工业券。 “再少一些？”那中年妇女听到是三年的老母鸡，也觉得很值，但是还是习惯还一下价。 “少不了。”章银想也不想就拒绝。 “我要了。”那个中年妇女想到自己今天早上刚生了一个外孙女，还在病床上躺着的闺女，咬咬牙说着。 “成。”章银说着。 “我没有带够钱和票，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行吗？我女婿带了，他在医院里边。”那个中年妇女又说着。 “可以。”章银应着，“不过你要快一些。要不然被别人换走了，你只能去找别人换。” “好。”那中年妇女应着，准备进医院里面找女婿要钱和票的时候，眼睛扫过章银提的木桶，灵光一闪，问着，“你这木桶放的是什么？” 章银把木桶上面的稻草给拨开一些，让上面的鸡蛋露出来。 那中年妇女心跳加速：“你这鸡蛋多少钱一斤？” “三分钱一个鸡蛋。”章银说着，“我没有称，所以按个来卖。” 那中年妇女看着章银，章银知道她在思考，也不催促，就站在原地等她。 反正她买不买都无所谓，他这两只老母鸡和这一桶鸡蛋可是畅销货，根本就不愁卖。 “我全都要了。”那个中年妇女说着，“不过我现在没有带够钱，你在这里等我。” 章银点头。 “一定要等我。不要跟你人换东西！”那个中年妇女再次交待之后，这才急急地离开了。 等那个中年妇女的身影之后不见之后，章银拿着东西就到旁边的一个角落等着。 在这个角落里，可以看得清那一边的情况，但是那一边的人却看不到他。 防人之心不可无。 万一那个中年妇女找人过来抓他呢。 他只是想换点钱用用，可不是想被人当成投机倒把抓起来。 过了几分钟，章银就见那个中年妇女独自一人急冲冲地走过来了，到后面，她甚至小跑过来。 章银这才放心地拿着东西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你还是在这里！我以为你走了。”那个中年妇女额头上满是汗滴，气喘吁吁地说着。 “没有走。”章银解释着，“我拿着这些东西，也不好这么大大咧咧地站在这里。” “我拿了个袋子，你把鸡蛋挑出来。我们数一数，再算钱。”那个中年妇女说道。 “好。”章银应着，而后蹲下，从自己的桶里将鸡蛋一个一个往外掏，一边掏一边数。 到最后，还剩下十几只的时候，章银停下手中的动作。 “怎么不数了？这些鸡蛋我全要了。”那个中年妇女急急地问着。 “我还要留一些鸡蛋给我姐，就卖你五十个。”章银说道。 “我给你一个加一分钱。”那中年妇女没有放弃，再次说着，“你全部卖给你。” “不卖。加再多的钱也不卖。”章银应着，“我姐有两个孩子，我好不容易来一趟城，总不能空手上门。” “一块五。”等鸡蛋个数出来之后，章银立刻就将鸡蛋价格说了出来，“再加上两只鸡，你一共要给我十一块五还有两张工业券。” 那个中年妇女立刻就将钱和工业券拿出来，数好之后，递给章银，而且一手拎鸡，一手拎着鸡蛋。 不过，她还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原地。 章银疑惑地看着她。 那个中年妇女解释着：“我女儿刚生了孩子，这两只鸡和鸡蛋也只是够她一个月吃。你要是还在母鸡和鸡蛋卖的话，直接到七星路12号那里的筒子楼找我。 “你直接说找段红就成了。” 她和亲家一家也攒有肉票和鸡蛋票，但是远远不够，这个小伙子卖的母鸡和鸡蛋跟供销社的相比，要贵一些，还要工业券，但这鸡蛋品质好，个个差不多大小。 他们全家都是有工作的，不仅有工业券，还有票，能买得起。 这比去黑市划算多了，也安全多了。 章银点头。 要是还有机会的话，他自然帮带，不过，应该没有什么机会了。 章银将另一只母鸡和鸡蛋拿着去招待所，用介绍信开了两天的房间，简单地休息，洗个澡，去国营饭店改善一下伙食回来睡了一个觉。 这一整天的奔波，特别是坐汽车，几乎都把他给颠散架了。 第二天一大早睡来，章银拿着那一只母鸡和十来只鸡蛋，前往章妙家，将来意告诉章妙。 “二弟，你让你姐夫收购那些坏手表做什么？”章妙不解地问着，“那些手表修也修不好了，还浪费那个钱收购做什么？” 13、回家一趟 新手表要一百五十一块，并且还要工业券，有手表的人，一般都会很爱惜，要是坏了，拿去修修就成了。 除非实在是修不了，这才会放置一旁。 章银不确定废品收购站有没有旧手表，所以拿东西过来看大姐的时顺道让章妙帮忙收购旧手表。 “我在乡下，每天上工下工都是听大队长敲锣。有一块手表看时间也方便一些。”章银解释着，“但是新手表太贵，一块要一百五十多，还要工业券。我房子还没有修缮，自然舍不得花那么多钱买手表，就想着收购别人淘汰的旧手表，自己再看看能不能修好。 “要是能修好的话，就能省去买手表的钱了。” 章妙一听，便点头。 是这个理，没有块手表确实是不方便。 她家有一块手表，平常可以看时间，她倒是没有想着买手表。 “好。我这一边帮你留意一下，我让你姐夫在他的车间帮你问问。” 章银道谢，而后得寸进尺地说：“大姐，你们收购旧手表的时候，问问有谁有不要的旧收音机，或者修也修不好的收音机，也顺道帮我收购，我也不白要，给回一两块钱。” “你要旧收音机做啥？”章妙轻皱眉头，问着，“别浪费这个钱了，要是旧收音机能修好，人家早就拿去修好了，怎么可能留着便宜你？” 旧手表也是这样的。 要是能修好，人家早就拿去修了，哪里能轮到章银捡漏？ 能收购的都是修不好的。 章妙正想劝章银不要浪费这个钱，却听得章银说：“大姐，你别管我，你就帮我收一下。” “我今年高考完，想填物理学。收这些旧手表和旧收音机，要是实在是修不了的话，就权当练练手了。” 章妙到嘴的，劝阻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点头，说：“好。我一起帮你留意。” 章银顿时高兴了，就想告辞。 章妙却不让他走。 她弟拿来一只老母鸡和那么多鸡蛋过来，连饭也不吃就离开，这怎么能行？ “留下来吃饭。”章妙强硬地说着，“你看你这段时间忙着复习，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等会我让我婆婆把这一只老母鸡炖了，你喝几碗汤补一补。” “不了。”章银摇头说着，“我还有事呢。” “不管有什么事，都是要吃饭的。”章妙态度强硬地说。 “那晚上先吧。”章银应着，“我白天没得空，还有事。回头我得去看看我的房子，看能不能修一下，至少修一间出来住，要不然，每次回江林市都得住招待所，浪费钱。” 章妙有心想叫章银过来她家住，不过她家也不大，就两间房，家公家婆一间，他们自己一间，小孩都是睡客厅，也没有地方给章银住。 “是要修好。”章妙应着，“修好之后，你就可以回城了。一直待在乡下也不是个事。 “这一次高考，要是能考得上，那最好。要是还是像去年那样考不上，那你就直接回城。先回城，看看有没有工作机会，实在不行，先找个临时工做着，一边做，一边看看能不能参加招工考试什么的。” “乡下太苦太累了。” 说到这里，章妙长叹一声。 本来应该是大弟下乡的，但是大弟狡猾，竟然让爸妈出钱给买了一份工作，逼得当年才十五岁的小弟不得不下乡。 小弟下乡的那会儿，她都怕繁重的农活压得小弟长不高。 幸好小弟没有受影响，还长得那么高。 章银点头，没有说什么，就是点头。 “姐，你先去上班吧，要不然就迟到了。”章银见章妙还想继续说下去，便开口说着，“我先走了。” 说罢，章银脚底抹油，离开了。 他不得不走啊，再不走，他怕他姐啰嗦下去，他更难走了。 出了门，章银搭公交车，直接去了江林市最大的废品收购站。 废品收购站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那里有两个人上班，一个是戴着眼镜的老头，一个是一个成年男子。 “你？”那个成年男子见章银过来，就想问着。 章银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大前门，递给眼前这个男子一根，说：“我想进去看看有什么需要的。” 那个成年男子接过烟，放到鼻子底下闻了一下，闻到是大前门，挥了挥手，示意章银进去。 章银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又拿了一根烟过去给那个戴眼镜的老头，这才进去。 一进去，章银就惊呆了。 这里头什么都有，废纸，废铁、废弃旧凳子，椅子什么的。 章银直接奔目的地，他一眼就看到角落里有几台废弃的矿石收音机，他想也不想，就直接将这几收音机给拿过来。 而后又像逛淘宝一样，开始寻宝。 他先去那一堆废弃的旧桌椅那里看看，看有没有传说中的紫檀木或者黄梨木等桌椅。 只是逛了一圈下来，他就知道他想多了。 这些名贵木材做的家具怎么会丢弃在这里？这个年代的人是穷了一些，但是又不傻，有眼光的人还是挺多的。 要是真的有，人家早就拿走了，哪里轮得到他？ 他又到处找了找，找了两块废弃的手表，他同样叭拉到一旁，跟着那几个旧的收音机一起放。 随后章银见没有什么可找的，就去找书了。 要说穿越之后什么最难熬，除了没吃没喝的之外，还没有精神娱乐生活。 上网，刷手机什么的都别想，能听个广播都很不错了。 他这会儿没有广播听，就想买些书看。 书店里的新书买不起，索性这个废品收购站里有不少旧书，他还是能买得起的。 章银挑了品相比较好的几本。 他从旁边拿过一个蛇皮袋，而后将收音机，手表还有这些书一起扛出去。 “这些多少钱？”章银将这袋蛇皮袋的东西放到那个戴眼镜的老头面前，问着。 那个老头扫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章银，说：“五毛钱拿走。” 都是没有人要的东西，放在收购站里也是碍地方，还不如给五毛钱就让人拿走。 章银立刻数出五毛钱递给那个老头，道谢，又给了他一根大前门。 那个老头接过来，笑得镜片下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他提着东西就回去了，先把东西放在招待所，而后又出门去买材料，改装和修收音机都要材料。 这么一忙碌，估摸着时间快到了，章银这才去供销社买了一些江米条和水果拿去章妙家。 章妙见章银拿上拿着的东西，很不赞同地说着：“你来就来了，还带东西过来做什么？” 早上都拿一只老母鸡和十几个鸡蛋过来了，现在还拿江米条和水果过来，这得花多少钱啊，想到这里，章妙的心都有些痛。 “给孩子们甜甜嘴。”章银应着，笑眯眯地朝他的两个外甥和外甥女看过去。 章妙的两个孩子立刻就喊着舅舅。 章银走过去，一手抱起一个。 吃过饭之后，张红军和章妙将收购得来的五只手表和三个收音机给章银。 “章银，你真的能修好？”张红军疑惑地看着章银。 收购这么多东西，花了四块钱，四块钱对他这个有工作的人来说，不算什么。 但对章银这个没有工作的人来说，算挺多了。 他听章妙说章银分家分到了三百块钱，但是有钱也不该这么这么花。 手那么松，哪里能攒得下钱？ “先试试。”章银应着，“能修好最好，修不好的话，就拿来练练手。” 张红军有心想劝几句，但是这钱是章银的，不是他自己的，他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不要做这个恶人，倒是没有再劝。 “谢谢姐姐和姐夫。”章银说着，将掏出一张大团结给张红军。 他没有把钱给章妙，因为他知道章妙很大可能不会收他的钱。 张红军接过，找回六块钱给章银。 章银再次谢过，拿起东西准备告辞。 却不想，章妙面带犹豫地看着他。 “姐，怎么了？”章银察觉到有事发生，就问着。 “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咱妈了，一时嘴快，说漏嘴，说你回在江林市。”章妙挺不好意思地看了章银一眼，说着，“她让你明天早上回家一趟。” 章银：…… 这也太巧合了。 不过，他不想回家。 章妙自然看出了章银的想法，说：“姐知道你不想回去，但是爸妈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你回在江林市了，却不回家一趟，我怕爸妈会对你有看法。” “我回不回，他们都对我有看法。” 这么偏心的父母，就算他这一次回去，他们也照样对他有看法。 “小弟，你还是回去一趟吧。”章妙劝着，“不回去的话，回头又不知道传出什么难听的话了。” 她妈那个人她知道的，她小弟这一次不回去，第二天肯定整栋筒子楼都知道她小弟是个不孝子。 “那我早上回去一趟。”章银应着，他下午还有事，只能是早上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章银就去蔬菜店买了点蔬菜，直接就回了筒子楼。 他妈唐小瓶开的门，一进门，他敏锐发现沙发里坐着一个女人。 14、相亲 一个脸如面盆，身材壮硕的，眼睛被脸上的肥肉挤成一条缝的女人。 说壮硕确实不太合适，应该说肥胖才对。 那么大一个人坐在那一个摇摇晃晃的木制沙发上，章银都怕那个沙发被坐断了。 那个女人一看到他，眼睛一亮，像看一块猪肉一样看着他。 这目光让章银很不舒服。 唐小瓶这会儿却是满脸笑容，说：“章银，回自己家，还拿什么东西？” 只是接过章银的袋子打开一看，见是蔬菜店里最便宜的空心菜和薯叶时，她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章银却没有理会她。 他又不傻，去肉店买肉过来，且不说他有没有肉票买肉，就算他有肉票买肉，他也是买肉回来给自己吃，哪里会买肉过来便宜这一群对原主不好的人。 至于唐小瓶的脸色，他更不需要理会了。反正又不是他亲妈。 “章银，快，快，”唐小瓶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调整自己的脸色，她将章银带来的袋子放到门后面的挂钩处，而后扯着章银到沙发处。 “这是卢俪。”唐小瓶指着沙发上的那个胖女人介绍着，“卢俪，这是我小儿子章银。” 卢俪。 章银一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一凛，而后看向那女人如脸盆一样的脸，果然，在她的左眼眼底看到一颗有些大的黑痣。 其实那一颗黑痣是挺小的，但是在卢俪那大脸上，这一颗黑痣也显得很大。 章银确定了，这就是书中原主的妻子。 那个父亲是纺织厂主任，自己在百货大楼里上班的卢俪。 在原书中，若是他没有穿越，原主下了车，回到筒子楼之后，也跟他原来一样，被嫌弃，而后被介绍给卢俪。卢俪一眼就相中原主，原主为了那一份临时工，为了能留在城里，最终还是答应入赘卢俪家里，然后开启悲惨的对比照的一生。 “你好。”卢俪动了动，想要站起来，但是因为太胖的缘故，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勉强站起来。 看她的体形，章银就知道这个卢俪家里肯定是吃得很好。 章银看着她，没有动。 唐小瓶在旁边打圆场，说：“章银刚从农村过来，还有些害羞。” 她拿手肘碰了一下章银的胳膊，低声说：“章银，快跟卢俪打声招呼啊。” 章银没有理会她，反而沉沉地看着卢俪。 卢俪这会儿终于站起来，站直了。 章银也真正地看到卢俪的全貌。 她大概一米六的身高，体重没有一百八十也有一百七十斤。 在这个缺吃少喝的年代，能吃出这样的体形，说实在话的，很不容易。 她留着一头齐耳短发，一张如面盆大小的脸，细小的眼睛，章银感觉她在看他的时候，都在努力撑着眼皮。 她脸上的肉太多了，挤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四肢粗壮，肚子像是十月怀胎一样。 不用去查，光看她的体形，就知道这姑娘家里的条件肯定很好。 “卢俪。”章银终于开口，“我不知道我家人跟你说了些什么，我这一次是被骗过来相亲的。昨天晚上我接到我姐的口信，说是我妈让我今天早上回家一趟。” “我就回来了。要是知道是相亲的话，打死我也不会回来的。” “不管他们对你说些什么，都不做数。” 卢俪的脸色不变，依然是撑着眼皮努力看着章银，说：“章银，你要是愿意跟我结婚的话，我家帮你解决工作，让你回城！” “根据国家现在的政策，不需要你家帮着解决工作，我都能回城。”章银脸色不变，反驳着。 卢俪：…… 怎么会有下乡知青对城里的工作不心动？ 明明来之前唐小瓶不是这么说的。 卢俪微皱眉头，看向让唐小瓶。 唐小瓶这会儿沉沉地看着章银，她本以为经过这几个月的田间劳作之后，章银肯定会愿意跟卢俪相亲。 就算不愿意，章银至少也会给他们做父母的一点面子，体面地解决这一件事情。 谁知道章银竟然这么不客气地拒绝！一点面子也不给他们留，一点面子也不给卢俪留。 唐小瓶气得浑身发抖，怒火很快就压不住了。 “但是没有工作的话，你回城也没有什么用。每个月就靠那么点粮食，根本就不够吃。”卢俪冷笑一声，说着。 “我就算是饿死，我也不会卖了我自己去换一份工作的。”章银应着，脸上不卑不亢，“还入赘？你想太多了。” 他不是原主那货，更不是那一种为了回城连自己的人生幸福都搭进去的人。 要是这一次高考失利，回城又找不到工作机会的话，那他先不回城，等以后改革开放以后再回。 再说了，他这一次高考不可能失利。 “我是不是想太多，回头再看。”卢俪微眯眼，两只眼都像一条线一样，“你会后悔的。” 她笃定地说。 唐小瓶这个时候急得不行，也顾不得生气了，狠狠地拧了一把章银后背的嫩肉：“你说什么？你不跟卢俪道歉。” “我说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章银往旁边退几步，冷着一张脸应着。 他刚才没有想到唐小瓶竟然会动手，竟然站在原地任她拧，失措了。 唐小瓶气得脸都发红了，整个人像一头愤怒的公牛，似乎下一刻就要向章银冲过来。 章银才不怕她，他又不是原主那货，眼前这个女的更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无须畏惧。 “你还生气了？”章银略夸张地说着，“我这个差点被你卖了换钱的儿子都没有生气，你生气什么？” “我很怀疑，我是不是你亲生的？要是你亲生的，你怎么会那么偏心？这不仅是偏心到咯吱窝了，简直偏心到太平洋去了！我也不求别的，但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你竟然介绍这么一个女人给我！” 唐小瓶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了，尖利而愤怒地叫着：“卢俪是什么女人？她是个好女人！她爸是副厂长，她自己有工作，她妈也有工作。你一个没有工作，没有房子的人，高攀了。” “要不是卢俪看上你，这好事怎么就轮不到你。” 她其实是想说要不是卢俪胖了一些，根本就轮不到章银的话，可是话到嘴边，忽然想起卢俪最恨别人说她胖，打了一个激灵，把这话给咽下去了。 “这样的好事我无法消受，你留给你的心肝宝贝吧。”章银应着，而后就想离开。 再这里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 也得亏他平生不打女人，若不然…… “你敢走？”唐小瓶阴沉着一张脸，怒喝着，为这个即将脱离她控制的儿子感到既愤怒又心慌，“你敢走出这扇门，就不要认我做妈！” 章银转身。 唐小瓶松了一口气，脸上一喜。 她还以为章银要不认父母了，幸好，章银还是认父母的，还是听她的话的。 听话就好，听话就容易掌控。 却不想，章银只是转身，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头也不回出门，将关狠狠地关上，径直走了。 走了筒子楼下，章银看到隔壁家的黄奶奶。 “章家老二，你怎么回来了？”黄奶奶叫停面无表情的章银。 “回来有些事。”章银义简言赅地应着。 “我刚才听到你妈在大声叫着，发生了什么事？”黄奶奶一副关切的表情问着。 通过原主的记忆，章银知道眼前这个黄奶奶是整个家属楼里最八卦的一个，什么到了她嘴里，不出半天，整个家庭楼都知道了。 本来章银他不想多说的，他一个大男人，并不想背后说别人的是非。 但是眼下这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再者，今天实在是把他恶心坏了。 他现在都有些后怕，怕唐小瓶和那个卢俪会使出什么贱招。 别的不说，要是那个卢俪把上衣半脱，唐小瓶再在外面叫人进来，除非他愿意坐牢，要不然，他不想娶卢俪都不行了。 他不是嫌弃卢俪长得胖，他嫌弃的是，这人的性格不好，人品也堪忧。 这样的女人介绍给他，他哪里敢要？ 再说了，他虽然不是颜控，但是对女人的外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要求的。 唐小瓶不经他同意，强行将卢俪介绍给他认识，还想利用亲情强迫他。 既然你不仁，我不义。 章银立刻就将年前分家的事情和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黄奶奶。 相信过了不久，整个家庭楼的人都会知道这事。 到时，章家人的名声肯定受损，他那个好大哥和好大嫂的名声更甚，毕竟卢俪可是他那个好大嫂单位领导的女儿。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情了。 章银回了招待所，续多一天房间，而后拿出自己购买好的工具和零件人，开始拆卸旧收音机和组装新收音机。 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东拼西凑，组装好了两台新的收音机，还修好了五块手表。 手表他把表壳表带什么的都换了，虽说一眼看过去是旧表，但是感觉还算不错。 章银连夜给章妙送过来一台收音机和一块手表，而后不等章妙说些什么，又回了招待所。 15、搞份工作给你 张红军加班回来，看到两个孩子正在听着收音机，又看到章妙手上戴着手表，疑惑地问着：“哪里来的？” “我弟给的。”章妙应着，怕张红军不清楚是哪一个弟弟给的，还特别强调道，“章银给的。” “他哪里来的收音机和手表？”张红军又问着。 这话刚一说出口，张红军立马就想起自己之前帮着章银收集到的废旧收音机和手表。 他再细看那个收音机，而后又一把抓起章妙的手，细细看这上头的手表，见手表真的在转动，便高兴地说：“章银真的能修好？他可真厉害！” 他以为这个小舅子也只是拿这些东西来练练手，没想到他竟然能修得好！ “小弟说他是东拼西凑，还去买了新的零件来修的。那么多东西也修得这一台收音机和三只手表而已。”章妙应着，脸上带着一点得意，“这小子，没有白费我平时对他那么好。” 这个张红军知道的，章妙时不时买些东西寄去给下乡当知青的章银，有时还给钱，他家大人个个都有收入，他每个月的工资也高，所以对此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之前他也见过章银，但是印象不是很深。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有这么一手。 他收购到的那些收音机和手表都是废弃，修不好的，若不然，人家也不可能那么便宜就卖给他。 没有想到，章银那个小子竟然能将他们修好，虽说是东拼西凑，还换了零件，但是这到底是修好了啊。 “我也没有想到。他送过来给我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我是不想要他的，但是还不等我拒绝，小弟将东西放下就走了。”章妙一副有荣与焉的表情说着。 “你爸妈以后肯定后悔死了。”张红军看了看章妙，忽然开口道。 章妙：？？？ 怎么好端端地说到她爸妈后悔了。 “章银是个有能力的。我记得他初中毕业就下乡当知青吧？这三年中，他一直在乡下种田，却学到这能力。这小子，以后出息大着呢，你爸妈以后肯定悔得肠子都青。”张红军解释着。 他那个大舅哥章金不是个好东西，当年报名下乡的时候，章金的年纪是最适合的，章金却唆使着岳父岳母给他买工作，后来又迅速娶妻，就是为了不下乡。 也幸亏他当年结婚早，而章妙不像章金那么自私，要不然，他现在肯定后悔。 年前分家那事，让他更加认识到章金和岳父岳母的偏心和自私。 特别是章金，为了霸占筒子楼的两间房间，都等不及过年，唆使岳父岳母分家，迫不及待地将自己下乡插队三年的弟弟赶走，还给自己的弟弟介绍那么一个女人。 这么自私自利的人，岳父岳母以后靠他养老，难。 “你爸妈分家，介绍对象给章银，把事情做得那么绝，也不想想以后。”张红军叹了一口气，说着。 依着章金的性情，以后肯定是不会管两个老的，两个老的又得罪了章银，以后章银也不会管他们。 那只能落在他和章妙的身上。 他岳父还好说，有退休金，岳母没有，他们两个又是那么补贴章金，以后有病有痛什么的，估计是他们出钱出力了。 不过，真到了那时，章金不管的话，他直接举报到章金的单位。 随后，张红军摇摇头，现在想这些还太早了些呢。 “让他们后悔去。”章妙冷哼一声，说着，“他们从小就偏心，章金是他们的掌中宝！我和小弟就是从地里捡回来的。要不是我亲眼看到我爸送我妈去医院生小弟，我都要怀疑我们不是他们亲生的。” 全家当中，她和章银的地位最差，她还稍微好一些，章银的地位简直低到了尘埃里，若不然，当初他爸妈也不会舍不得让才十五岁的章银下乡插队。 “你以后对你小弟好一些。”张红军悄声说着。 章银有这么一手，说明他的学习能力好，即便这一次高考还是考不上，但是靠着这一手，以后不怕没有出息。 他们跟章银来往多一些，总比跟章金这个自私鬼来往好。 “那还用你说。”章妙应着。 回了招待所之后，章银思考他该怎么用手上的收音机和手表去搞钱。 他现在有一台收音机和四块手表。 收音机都是他用那几个旧的收音机，东拼西凑，再换了里面的零件，重新组装成新的收音机。 手表也是如此。 虽然这些东西看着比较旧，这没有办法，他的维修能力再强，也只能将坏的修好，或者重新组装，但是没有办法将整个旧收音机（手表）换成新的。 不过，这些东西外表虽然旧了一些，但不影响使用。 特别是旧手表，因为他换了零件，再换了表带，还能向天再借十几年。 章银也不是一个委屈自己的人，当下就戴上了一块手表。 有一块手表，看时间就方便多了，没有手表的话，每天都不知道多少点，只能看太阳简单判定时间。下雨天根本就知道是什么时候。 最后，章银决定把这一台收音机和其余的三块手表拿到黑市去卖掉。 虽然这其中的风险有些大，但是总比卖给大队的人强，毕竟他现在还在大队，要是别人知道他倒卖东西，回头一个举报，他估计等不到分数出来就要吃牢饭，前途尽毁。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章银收拾收拾，拿个蛇皮袋将东西装好，手表放到背包上，就想去黑市。 原主从小就在江林市长大，也曾经去过黑市，所以他是知道黑市的位置的。 却不想，还没有等他出门，就听到敲门声。 还没有打开门，就听到一个声音叫着：“章叔叔，快开门，我过来看你啦。” 声音有些熟悉。 章银只得放下蛇皮袋去开门。 黎天和笑语盈盈地站在门外。 而他的大腿，“咻”的一下被人抱得个紧实，章银低头一看，正是小胖墩黎冬。 “小胖……黎冬，快放开。”章银不自在地动了动腿，叫着。 但是这个小胖墩抱得太紧，他根本就动不了。 这个小胖墩，去哪里学到的动不动就抱别人的大腿的习惯? “冬冬，快放开你章叔的大腿。”黎天和很是无奈地叫着。 来之前他就跟黎冬说好了，让他不要抱章银的大腿，但是没有想到，这才刚到，黎冬就将他的嘱咐抛之脑后。 这孩子回去之后，得吃一顿竹笋炒肉才行了。 黎冬闻言抱得更紧一些，但是想到他爸的脸色，不舍地放开。 章银赶紧退到一旁。 被别人抱住大腿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叔叔，抱。”黎冬瘪着嘴，朝章银伸出双手。 章银还能有其他选择吗？没有。 相比于让黎冬抱他的大腿，他还是自己费力一些，抱这个小胖墩吧。 他弯下腿，将小胖墩一把抱起。 没想到这几个月不见，小胖墩变得重一些了，也幸亏他今天早上吃得挺饱，要不然现在就要出洋相了。 不过就算这样，章银也被小胖墩的重量逼得后退一步。 黎天和简直没有眼看，他家黎冬过来是道谢的，不是报仇的。 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就那么喜欢抱章银的大腿？ 章银请手里拿着大包小包的黎天和进来，随后他抱着小胖墩关好门，返回房间。 他将小胖墩放到床上，小胖墩还不愿意从他的怀里下来，被黎天和一瞪，这才不情不愿下来。 黎天和说着：“年前得亏你，才能顺利把黎冬救回。年前我就想去你家，后来见你留了你插队的地址，就想着年后过去你大队看看你。 “但是年后接了上级的任务，出差了几个月。等我回来，又快高考了，怕影响你复习，所以就没有去。等高考结束，我准备这几天出发，没有想到，我爸今天早上在筒子楼那里看到你。 “后来我们向你姐打听，知道你在招待所这里，就急急忙忙地赶过来，幸好你还没有回大队。” 黎天和不动声色地看了地上的蛇皮袋，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包裹，知道章银应该是准备返回大队了，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幸好他来得早一些，要不然，就赶不上了。 当然他们送东西去大队那里，会显得更加有诚意一些。 但是他们大人还好，黎冬太小，坐不了车，那么远过去，也是受罪。 “正准备回去。”章银应着。 “叔叔，这些都给你。”小胖墩撅起屁股，吃力地将他爸带来的一个大包推到章银面前。 原来在他和黎天和说话的过程中，小胖墩不知不觉下床去推那一大包过来。 “小小心意。”黎天和说着。 而后，他不等章银拒绝，又问着：“章银，你现在高考结束，有什么打算吗？对这一次高考，你有几分把握？要不要我在城里找一份工作给你，你先回城？” 恢复高考之后，推荐上工农兵大学就取消了，要不然他倒是可以给章银搞一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 不过，要是章银这一次高考考不好的话，他也可以给章银搞份工作，让他先回城。 毕竟这一直待在农村里，不是事啊。 说罢，黎天和定定地看着章银。 16、焦急等待 章银在黎天和期待的眼神下，摇头，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这一次高考感觉很不错，应该能考上的。”章银很是自信地说着，“到时我凭借自己的能力就能回城。” 不需要通过任何人，不需要通过任何关系，他凭自己的能力回城，并且凭自己的能力在城里留下。 “你报了哪里的大学？什么志愿？”黎天和又问着。 “京大。”章银回着，“物理系物理学。” 黎天和惊讶地嘴巴都张得大大的。 “京大！物理学？”黎天和无意识地重复这一句话。 章银点头。 黎天和咽了咽口水，说：“对于这一次高考，你有几成把握？” 章银竟然填报的是京大！他的成绩什么时候那么好了？ 他之前调查过章银，知道章银在去年高考时落榜，也调查过章银的成绩，知道章银的成绩并不是很好。 就算章银拼尽全力复习，这才半年多的时间，章银竟然能考得上京大？ 这由不得他不惊讶。 事实上，要不是他努力克制住自己，他几乎要继续往下问了。 “六七成吧。”章银笑了笑，说着，“放心吧，我是根据平时的兴趣爱好以及平时的成绩填的，肯定是有很大的机率能考得上我才填这个大学和这个专业的。” “可是，你之前的成绩不是一般吗？”黎天和看了看章银的脸色，看他很平静，这才委婉地问着。 事实上，章银之前的成绩不是一般，而是有些差。要不然去年的高考也不至于落榜。 ？ 章银点点头，：“是啊。之前成绩是我挺差的。后来我回城，当时就想着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要再回乡下了。回家之后，被家人嫌弃，还分了家，分到一所很破旧的老宅子。” “年前我可真惨啊。没有工作，没有钱，只有一所破旧得不能住人的老宅子。那时已经临近过年，但是我却不得不在大年三十除夕夜返回知青点。” “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我再不努力，我就得一辈子待在农村了！” “高考，就是我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当我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就发奋学习，断产复习，夜以继日学习！” “可能在你看来，这仅是短短半年多的努力成果，但是却是我日夜奋斗半年多的结果。” “我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的，也不会让自己的奋斗心血落空，所以我是按实力填写的！” 最后这几个字，章银说得铿锵有力。 穿越并不代表着成功。 穿越过来之后，因为距离他上一次高考已经过去十几年了，所以这一次复习，他也是实实在在地花了全部精力去复习！ 不是混日子，不是盲目复习，而是有计划，有目的，有重点地复习。 他现在坐在这里，完全有那个自信说，他能考得上。 黎天和不由自主地相信了章银的话。 “所以，你不用担心。”章银又说着。 黎天和只点头。 “这些东西你拿回知青点补补。”黎天和说着，而后忽然起身，在房间里转了两圈，又说着，“等你录取通知书到了，拍电报发给我，我来想办法帮你买票。” “从江林市去京大，至少两天两夜的火车。”不等章银开口，黎天和又继续说着，“得买卧铺才舒服一些。这卧铺不好买，你到时拍电报给我，我替你买。” 要是让章银买的话，章银能买得到硬座就已经很不错了，更别说买卧铺。 到时他找找人，给章银弄一张卧铺，让章银舒服一些。 “好。”章银立刻答应下来，倒是没有拒绝黎天和的好意。 这个卧铺靠他自己的话，确实买不到。 “这些东西你拿着补补身体。”黎天和将旁边放着的大包小包递过来给章银，说，“补好身体，学到知识，报效祖国。” 这志向有些远大，不过此刻的章银只能点头。 “你身上的钱够吗？不够的话，我借你一点。”黎天和又问着。 他其实是想直接给章银钱，但是又怕伤到章银的自尊心，所以才说借。 “我把自己零花钱给叔叔。”黎冬一直在旁边听着，这会儿听到钱字，还是借字，立刻就出声。 章银哑然失笑，点头说：“够的。” 说着，章银捏了捏小胖墩的肉脸，肥嘟嘟的，肉感极好。 “你的钱就留给自己买糖吃吧。叔叔有钱，不需要用你的零花钱。” “分家的时候，我分到三百块，有钱的。”章银怕黎天和不相信，强塞钱给他，强调道。 黎天和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章银又跟他们聊了一会儿天，黎天和看时间不早了，便提出告辞。 他们一离开，章银便拆开他送来的东西，除了麦乳精之外，还有一些干货，糕点什么的。 他看没有什么贵重物品，就收下了。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章银简单地伪装了一下自己，拿木炭将自己的眉毛化得粗一些，拿齐东西，出门了。 江林市的黑市位于江林市人民公园旁边的小巷里，章银一到小巷，立刻就将收音机从蛇皮袋里拿出来，拿在手上。 他只在小巷里走了半圈，立刻就有人过来问他卖啥。 章银指了指手上的收音机和手表，说：“都是二手的。” 那人惊讶，而后详细地看了一下章银手上的手表，见运行良好，又问：“收音机放一下。” 章银立刻就打开收音机，嘹亮的：“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 而后，他立刻就将收音机给关了。 “多少钱？”那人眼睛一亮，问着。 “五十块一个，不要票。”章银应着。 新买的收音机一百多，还有工业券，他这个二手的，不要票，只要五十块一个，算是很实惠了。 “再少一些？”那人还价。 “不能再少了。我这个已经是优惠价格。要不是家里有事，这大物件，我可不会卖。”章银摇头，拒绝道。 那人咬咬牙，说：“行。五十就五十，我要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十张大团结，递给章银。 章银将手表和收音机给他。 随后，章银以同样的价格卖掉剩下的两块手表。 得了两百块钱之后，章银就不在黑市逗留，立刻就离开了。 这一次他也是坐汽车回公社，也许是兜里有钱的原因，他感觉汽车的气味都没有那么难闻了。 回到公社，章银走回知青点后，发现徐洪青等人都在知青点的院子。 “你们不是回家了吗？”章银诧异地问着。 之前他们说通知书没有那么快到来，想回家一趟，免得等通知书过来了，又得准备去学校，没有什么时间在家里待，所以除了湛国强和他之外，其他人都回家了。 没想到，这才几天，他们又回来了。 “在家里待得心不安，回来等录取通知书！”徐洪青应着，“你回家了？” 章银摇头，说：“没有，只是去了一趟江林市。” 徐洪青看他大包小包的，以为他去江林市买东西，就没有再问。 徐洪青他们回来之后，不像湛国强那样，天天去上工，反而天天起个大早，沐浴着清晨的凉风，走着五六公里的路，来到公社的邮局，守候当天邮车的抵达。 只是，十几天过去了，每天邮车里有各种邮件，但是就是没有他们的录取通知书。 “不用着急的。”章银应着，“录取通知书过来，邮递员肯定第一时间送到我们大队，哪里需要你们天天过去邮局门口等？” “你不懂。”徐洪青深沉地说着，“我们想第一时间知道录取情况，想第一时间得到录取通知书。” 他们这样，章银倒不好说什么了。 他反而跟着湛国强上工，一边慢悠悠地赚工分，一边等待录取通知书的到来。 一晃就到了1978年九月中旬，知青点的众人的录取通知书陆续到来。 其中，湛国强被长春理工大学录取，徐洪青被中国人民大学录取，而赵丽丽则是被广西师范大学录取。许歌则是被华南师范大学录取。 而章银的录取通知书，迟迟没见到来。 第17章 沉甸甸的录取通知书 1979年9月24日,章银的录取通知书还没有来，众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章银却还有心思下地。 徐洪青第一个忍不住了,说：“章银，我明天一大早和你走路去公社的邮局，看看你的录取通知书到了没有。” 他们从七月中开始,天天早上走路去公社的邮局那里等着当天的邮车抵达，每天都沐浴着清晨的凉风，风雨无阻。 湛国强之前是不跟他们一起过去的，后来见他们天天出发,湛国强也跟着他们一起出发。 他们先是去公社那里等候邮车的到来,等邮车抵达，知道自己的录取通知书没有到之后,才返回公社去下工。 当然,他们不是全天都下地挣工分,而是下地半天，学习半天。 这段时间湛国强他们也抓紧时间学习，怕到了大学跟不上同学们。 而章银却不同，他从来不跟他们一起去公社的邮局那里等候邮车的到达，而是天天一大早就跟着大队的社员们一起下地,下午则是在知青点看书。 到八月的时候，章银早上给大队新招的老师上课,下午下地,晚上则是看书备课。 赵丽丽和许歌之前是大队小学里的代课教师。 大队小学的老师大部分是知青，小部分是本地的社员。 代课的知青只有一个知青在本地结了婚,年纪大了,也不想折腾回城了,便没有参加高考，其他的都参加高考。 去年有一个知青考上中师，离开了小学。 今年许歌和赵丽丽也考上了，不久之后，她们就要离开大队，事实上，今年她们两人停工复习，大队不得不重新招了两个代表课老师。 大新小学的基础教育虽说不至于瘫痪，但是这几位代课老师的水平不是很高，所以大队长就请章银和徐洪青他们去给这些教师上课，提升这些教师的教学水平，改善教学质量。 章银从来没有去过公社那里等候当天邮车抵达。 “不去了。我早上还得给大队的代课老师上课，哪里有时间去公社里等邮车？我的录取通知书到的话，通讯员肯定是第一时间给我送过来的。”章银一边拿着手上的书本，一边应着。 这模样，非常淡定。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徐洪青都要被章银这一副淡定的样子给气笑了，“你都上不点心吗？我们整个知青点，就你的录取通知书还没有来！” 要是章银的成绩差还好说，但是不管是平时，还是高考，章银的成绩都是比他们要好。 他们的录取通知书都到，章银的还没有到。 “会不会你估错了？还是填得太高了？”徐洪青忽然开口说着。 只是话一出，他就知道自己说错了。 章银的成绩有目共睹，这短短的半年间他进步很快，不管他们遇到什么难题，拿过去问章银，章银只要略加思索，有时甚至想也不想就能告诉他们怎么解答。 整个知青点，谁都有可能考不上大学，但是章银却不会。 “放心吧。”章银说着，“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我就是怕不会。”徐洪青应着。 现在的录取通知书只有简单的录取信息，姓名等，又没有照片，通讯还不发达，他怕章银的录取通知书寄到别处，或者是被别人冒领，代替他上学，又或者是别人偷了章银的录取通知书…… 他心里闪过无数种可能，晚上都要焦虑得睡不着了，偏偏当事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还说什么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放心吧。这几天录取通知书再不来，我就去向别人打听一下。我自己也会亲自去一趟京大。”章银见徐洪青着急得不成样，解释着。他其实并不如他表面那样，那么平静，他晚上也会焦虑得睡不着觉。 不过，他相信自己的实力，笃定自己一定会考得上，录取通知书还没有来，可能是晚些来而已。 他已经想好了若是录取通知书再不到，他该怎么办，所以他此刻才会那么淡定。 徐洪青见章银这么说，轻轻地叹了一声，不再说什么。 他一边收拾好自己的自己，一边办各种手续，他得把粮食关系和户口转到大学里去，还得找人买票。 他已经托关系了，只是票还没有买。 他和章银都是去首都，他想等一等，等章银的录取通知书到了，再跟章银一起买票，两个人一起去首都，也互相有个照应。 其实在录取通知书到达的第二天，他已经回过家一趟，他爸妈表示请假也要送他去学校。 不过，他没有答应。 他都那么大了，也下乡当知青有一年多了，哪里需要父母送？ 另一边，章银还是像往常这样，上午给代课老师上课，下午下地，晚上看书或者备课。 9月28日，章银的录取通知书还没有到，而许歌和赵丽丽的东西都收拾好，粮食关系也转好，准备后天就出发。 众人都因为章银这个录取通知书而急得上火了，偏偏章银还是很淡定。 “章银，我明天就让人给我们两个买票，你去大队长那里开介绍信。我们一起去京大问问看是怎么一回事。”徐洪青忍不住，说着。 他的录取通知书是10月6日-10月7日报到，京大应该是同日期或者相近日期的。 都快到报到日期了，没道理章银的录取通知书还没有到啊。 “再等一天。若是明天录取通知书还没有到，我就跟你一起去京大问问。”章银沉思了一下，说着。 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他记得到了报到那两天，还没有去报到的话，默认自动放弃资格，大学将会补录别人。 联想到这个年代很多人冒名顶替的，章银也坐不住了。 第二天下午，章银还跟往常一样上课，下地。 下午是去田里给稻谷拔草。 章银一边拔着田梗内侧的草，一边想着晚上去大队长家叫大队长开介绍信。 “章银，章银，你的录取通知书到了，快回！快回！”忽然间，一个声音在田间响起。 章银“咻”的一下站起来，往声音传出的地方看过去。 是徐洪青。 徐洪青看到章银，更加兴奋了，声音也更大声了：“章银，章银，你的录取通知书到了，你快回来！” 章银立刻就将手中的草给扔到田梗上，而后拔腿就往知青点跑去。 他离开后，在田里拔田的两个社员这才开始热烈地讨论起来。 “也不知道章知青考上什么大学，这个徐知青刚才也不说一下。”社员文中强说着。 “我还以为章知青考不上了呢。”另一个社员文全武应着，“知青点的其他知青的录取通知书都到了，就章银的没有到。” “章知青的成绩是他们几个当中最好的，偏偏他的录取通知书来得最迟。章银这段时间也不着急，天天下地，也不跟徐知青他们一样一大早就去公社邮局门口那里等。我以为他不着急呢。”文中强笑道。 “哪里不着急？他是没有表现出来。你没有看到他刚才跑得比兔子还要快吗？” 文中强往道路看过去，只见章银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他们说话才多久啊，一分钟不到，章银就已经跑得不见了，可想而知，他的速度是多么地快。 “肯定是着急啊。”文全武应着，“事关自己的人生，哪里不着急？以后，他们就能回城了，不用像我们这样天天下地。” 说到这里，文全武感慨了一下。 他一直是知道章银这些知青是跟他们不一样，眼下，章银他们考上了大学，以后的道路跟他们更不一样。 他们没有读过书，就算是想去考大学，也没有那个能力去考，只能下地挣工分或者偶尔去做点水泥工赚点小钱。 “只要娃能读得下去，我一直送娃去上学。”文中强定定地看着知青点的方向，而后坚定地说着。 “我也是。”文全武应着。 章银他们考上大学，以后可是大有出息的人，而他们会一直在大队里。 读书与不读书，差别真的很大。 他们自己都这样了，娃可不能像他们这样。 而另一边，章银像风一样狂奔回知青点，到了知青点的大门也没有放慢速度。 他像箭一样冲进去。 那个邮政通讯员是认识章银的，毕竟整个大队，邮给章银的信件和包裹最多。 “不着急，我还在这里等着你。”邮政通讯员将手中的信扬了扬，“你的录取通知书也在这里一起等着你。” 这怎么能不着急？ 同个知点青的同志们的录取通知书早就到了，而他的，迟迟未到。 他说得倒是轻松，但是实际上，他并不如表面那么轻松。 他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章银只是扯了扯嘴角，而后走过去，伸出手就想拿录取通知书。 却不想，那个邮政通讯员将手上的录取通知书拿过去一些，章银的手落空了。 对上章银疑惑的眼神，邮政通讯员解释着：“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手？” 章银看向自己的手。 手上满是泥巴。 他刚才接到消息立刻就将手中的杂草给扔到田梗上，而后拔腿就往知青点里跑，手都还没有洗。 这么脏的手，自然是不能去拿录取通知书的。 弄脏了录取通知书怎么办？ 章银立刻就去旁边的大水缸前，准备舀水洗手。 许歌看到了，眉头一挑，赶紧上前将葫芦瓢给拿起，说：“章银，我给你舀水。” 任由章银用手舀水的话，今天湛大哥辛苦挑满的这一大水缸的水算是废了。 章银闻言，这才注意到这一茬，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伸出双手，等许歌舀水给他洗手。 许歌舀了满满地一瓢的水，而后慢慢来地倒给章银。 看着章银细细地将自己手心，手背，手指一一地洗干净，看到这一幕，许歌心里忽然涌现一股悲意。 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深切地意识到，她和章银这辈子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估计也就这几天了。 正专心洗手的章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许歌的表情，更加不可能知道许歌心里想些什么。 他将手洗干净，向许歌道了谢，往旁边甩了甩手，将手上的水珠给甩干净，随手往自己衣服上随意一擦。 他飞快地向通讯员走过去，而后伸出手去拿他的录取通知书。 这一次，他很顺利就拿到了自己的录取通知书。 “章银，你怎么跑得那么快？怎么不等等我？”正当章银想拆了手中的信封时，就听得徐洪青粗喘着气叫着。 “今天要是来的是你的录取通知书，你会跑得比章银还要快。”湛国强揶揄道。 章银拿着录取通知书的手一顿，耳根有些红，不自在。 他的形象啊！ 不过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他手上的录取通知书上，倒是没有过多地关注他。 “章银，你快拆开看看。”赵丽丽急急地问着。 刚才通讯员过来的时候，她一直在想录取章银的是不是京大。 要不是她跑得慢，这跑腿告诉章银的事还轮不到徐洪青。 好不容易等章银回来，又得等章银洗干净手，而后见章银慢吞吞地拆着录取通知书的信封，她都要恨不得上前去帮着章银拆信封。 有只猫用它的胡须在她心里慢慢地挠着，痒痒的。 众人看向章银手中的信封，就连那个邮政通讯员，也屏住呼吸，等在原地。 信件已经送达，他之所以还没有离开，就是想知道章银考上了哪一所大学，什么专业。 章银被这么些人看着，被这些目光注视着，一点慌乱也没有，他怕损坏到信封里面的录取通知书，所以慢条斯理地拆着信封。 他将信封里面的录取通知书给拿了出来。 一张薄薄的纸。 首先印入眼帘的是北京大学学生入学通知书几个大字，而后是岑东县大新公社转章银同志……批准你入我校物理学专业学习……请于一九七八年十月五日至六日……报到。 落款是北京大学革命委员会。 望着那个大红的公章，巨大的惊喜向章银涌来，他头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就傻在原地。 前世，他虽然也考上了大学，还是985大学，但是这是他第一次被全国最还是物理专业，但是这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北京大学！ 他被北京大学录取了！ 众人见章银拿着录取通知书没有反应，急得不行，不等章银开口，而后全都挤过头来，看向那一份录取通知书。 北京大学四个大字印入眼帘。 徐洪青反应最快，他一把就将章银给抱起，而后抱着他转了几个圈圈。 他脸上的笑容极为灿烂，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傻：“太好了，太好了……” 徐洪青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湛国强偷偷别过脸，用手背在脸上飞快地拭了一下，而后回头，哽咽地说：“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许歌和赵丽丽心上的石头猛然一松。 他们几个能考上大学，章银的功不可没。 要是他们考上了，而章银没有考上，那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湛国强走过去，一把就抱住章银。 徐洪青也走上前来，抱着他们两个。 不过，他们仅是简单地拥抱了一下，而后飞快地放开。 “恭喜你，章银。”那个通讯员笑眯眯地对章银说着，“我得走了。” “谢谢。”章银这会儿回神，赶紧道谢着，而后问着，“我这录取通知书怎么会那么晚到？” 他刚才看了一下落款的时间，九月十六日。 现在是九月二十九日，这说明，这一封录取通知书足足在路上走了十一天。 他之前也曾看过徐洪青的录取通知书，落款日期跟他的一样，但是徐洪青的录取通知书早就到了，而他的，快到十月底才到。 要是再晚来几天，他都来不及去学校报到了。 京大离公社太远了，等他办完手续，买到票到学校报到，很大可能会错过报到时间。 毕竟这火车票不是你想买就能买得到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那位通讯员摇头说着，“邮车抵达后，里面的邮件和包裹会被我们工作人员拿出来分类好，而后才交给我们通讯员派件。” “我今天早上才看到你的邮件，第一时间就给你送过来了。” 章银不知道这里头究竟有没有猫腻，此刻，他也只能给通讯员道谢。 “章银，我等会就去公社那里拍电报，让我家人给我们两个买2号去北京的票。”徐洪青说着，“留两天时间给你办手续，交接工作等。” 这录取通知书到了，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还要留时间给章银去办手续，转自己的粮食关系等等。 幸好这录取通知书还来早一两天，要是来晚一两天，章银根本就来不及去做这些事。 章银也知道这会儿不是追究录取通知书来晚的问题，他这会儿也追究不到，无凭无据的，录取通知书最终还是到了他的手上，再追究也没有什么用。 这会儿最要紧的是赶紧收拾东西，办手续，交接工作等。 他刚想应一个好字，就听到门外传来汽车的声音。 湛国强等人立刻就走出去。 章银将录取通知书放回信封里，紧紧地捏在手上，也跟着走了出去。 只见一辆吉普车停在他们知青点前，随后，吉普车驾驶室的门开了，一个人走了下来。 章银定眼一看，那个人正是黎天和。 他瞪圆了眼睛。 “章银，你的录取通知书到了没有？”黎天和向章银走来，沉着一张脸问着章银。 章银下意识地将手中的录取通知书举起来，朝黎天和摇了摇。 黎天和走近，接过章银的信封，沉着脸打开，看到那录取通知书上面的名字，这才松了口气。 他将录取通知书放回信封，而后递回去给章银，说：“好好保管。” 章银点头。 “我等会就打电话回去让人帮你买票。”黎天和又说着，从下车到现在一直沉着的脸终于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章银犹豫了一下。 “怎么了？”黎天和问着，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说，“现在不买的话，再推迟几天，就很难买了。” 再迟几天，就算他有关系，也很难得到卧铺票了，除非到时章银想站着到首都。 “跟我同个知青点的知青——徐洪青，他被人大录取了，我想跟他一起去学校，这样在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你能不能帮他也买一张卧铺票？”章银硬着脸皮说着。 黎天和之所以帮他，是因为他救了他儿子，但是黎天和没有那个义务帮徐洪青买票，所以他这个请求算是比较厚颜了。 可怜的章副教授从来没有提出过这么厚脸皮的要求，所以他这会儿耳根很红。 黎天和一听，想也不想，立刻就点头，说：“自然是可以的。你们一起过去，也好有个照应。” “我等会找人帮你们两个买两张。不过，岑东县没有直达北京的火车，你们得去江林市坐车。” 章银一听，就知道黎天和提前做过功课的，便点头，让黎天和帮他们买十月二号的票。 而后，黎天和提出跟章银单独谈话。 章银将录取通知书拿在手上，和黎天和走到知青点旁边的池塘边。 “怎么了？”章银看四下无人，便低声问着。 肯定是有事情发生的，若不然，黎天和只需拍电报即可，不会亲自过来，更加不会提出单独跟他说话。 “你的录取通知书被人拿走了，你差点就被人冒名着，“我之前见你那么久没有给我拍电报过来买票，意识到不对。随后找关系，打电话到京大革委会招生老师那里。” “招生老师确定你的录取通知书早就发出了，按道理来说，应该早就到了。” “我挂了电话立刻开车过来岑东县。” 也幸好他亲自开车过来处理这一件事，若不然，章银的录取通知书真的被人领了，大学也会被人冒名顶替去上，人生被别人给顶替。 章银听到这里，心跳得飞快。 他之前有想过有可能会这样，但是想到他的成绩那么好，即便是有人想要顶替，也不会选择他这具那么明显的目标。 没想到，他差点就被人顶替了。 “这事你放心，我会替你处理好的。那些沾手这一件事的，会得到他们应该得到的惩罚。”黎天和语气非常坚定，态度非常强硬。 国家恢复高考，就是想通过高考这一平台，公开公平公正地选拔人才，这可不是给某些人以权谋私用的。 像章银这种人才，竟然有人敢冒名去顶替，这脑袋长坑了吗？ 也不怕上了大学之后会露馅？ 章银松了一口气，无比庆幸穿越后他认出小胖墩，而后救了小胖墩。 没有当初结的善因，也不会有今天的善果。 虽说他察觉不对，亲自去京大那一边询问，最终的结果也是好的，但是这事有得折腾不说，还不一定会让那些想要冒名顶替他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你认识周扬吗？”黎天和看了看章银，忽然开口问着。 “周扬？”章银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想了想，最后想起来了。 “算是认识。她是隔壁大队的。之前她遇着事，借我求助，我没有答应她的要求，后来就没有再见过了。”章银说道。 “这一件事，她在其中也有份。本来那个人不是想冒名顶替你的，而是想冒名顶替别人，毕竟他的成绩一般。若是他冒名顶替你的话，到了大学，肯定是会露馅的。”黎天和颇有些同情地看着章银，说着，“但是周扬在这其中掺和了。她不停地在那个人面前大说特说京大的好，说毕业之后，从京大里分配到的工作也比普通大学分配到的工作好。” “那人被说动，就动了冒名顶替你的念头。他家里动用关系将你的录取通知书给截下来，还去派出所改了名，材料也在伪造。” “要是我晚一步，那人就变成真章银了。” 章银：…… 他前世一直在象牙塔里面，读书毕业之后做老师，一直到穿越前都是做老师，性子被养得有些单纯，但是却不是蠢。 他是知道这个年代有很多冒名顶替上大学的事情的，但是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想要冒充他。 难道他真的不怕在大学里露馅吗？ 难道不怕他去大学里查吗？ “他是真不怕。”黎天和回答了他的问题。 这个时候，章银才知道自己刚才将问题给问出来了。 “他家在岑东县也有些势力，所以能顺利将录取通知书扣留下来，并且顺利在派出所改名。”黎天和冷着脸说着，“再说了，想要你不去北京查这一件事，办法多的是。” 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让章银永远消失，但是这种办法他们不一定会用。 让章银摔个跤摔断腿在床上躺几个月，他们还是能做得到的。 这些人，仗着自己手中有点势力，不好好为人民服务，却为己谋私！ 党和国家，怎么会有这些蛀虫？ 黎天和这般想着，眼神很是犀利。 “黎天和，真的非常感谢你。”章银真诚地道谢。 他还是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 本来以为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他就去学校询问，却没有想到，他很有可能出不了这个大队。 他真是太天真了。 “客气什么？”黎天和笑了笑，说，“也只是多跑几趟的事情。这跟你救了我儿子，避免我们一家妻离子散的大恩情相比，那简直是小得不能再小。” 章银却不信。 要处理这事，可不是黎天和轻飘飘地说是多跑几趟的事。 就算是多跑几趟就能解决的话，也得看是谁跑。黎天和这么尽心尽力帮着他，是他的幸运。 “那个周扬提了什么过份的请求？”黎天和忽然好奇地问着。 虽说他和章银接触不久，但是对章银的为人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能帮的话，章银肯定是会帮的。当初在火车那么危险的情况下，章银自己单独一人，都能救下他的儿子。 章银不帮着周扬，不答应她的要求，很有可能是这个周扬提出了很过份的要求。 他忽然有些好奇起来。 章银便将周扬提出要跟他结婚的事情说了出来。 黎天和：…… “这也太过份了。明明是她自己提的要求过份。再说了，帮人是情份，不帮是本分。那个周扬因为你不跟她结婚就报复你，也太，太恶毒了。”黎天和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所以说宁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章银补充说着。 “她的脸皮也真够厚的，结婚这么离谱的要求也能提得出来。别人不愿意帮忙，反而怨恨上了。”黎天和说道。 厚颜无耻的人他见得多了，但是这个女人又一次刷新了他的新认知。 “放心吧。”黎天和同情地看着章银，“她这一次也逃不过。” 事到如今，章银也不想知道周扬是怎么攀上那个有势力的人了，他知道周扬也逃不过，那就好了。 “等会你们收拾一下行李，我明天开车回江林市，顺道搭你们回去，省得你们大包小包提东西走到公社去搭车，然后又转车回江林市。”黎天和干脆好人做到底，建议着。 章银自然是答应的。 若是只有自己单独一人，他走路、转车倒也不怕什么，但是他要扛很多东西。 衣服棉被什么的，这些东西来不及拿去公社的邮局邮寄了，只能先拿回江林市，在江林市办理邮寄，这些都是要票买来的，买来之后，还得专门找裁缝缝制。 他去学校的话，这些东西肯定是要带过去的。 北边可不比南边，现在准备进入十月份，南边还很热，穿短袖短裤都行，但是北边，这会儿肯定会凉了。没有厚衣服，不成。 除了这些，他还得去办理转粮食关系的手续等，不过，这些可以托大队长帮着办理。 除此之外，还有他这段时间在大队里赚到的工分，分到的粮食，这些也要处理。 粮食要换成粮票，最好是全国通用的粮票。这玩意很重要，在国营饭店吃一顿饭，不仅要钱，还要粮票，没点粮票，想在外面吃顿饭，难。 他还得带些干粮到车上等等。 也不知道这么一点时间他能不能忙得过来。 “这样，”黎天和似乎看出了章银的为难，又说着，“我后天走吧。给你一天时间收拾，够吗？” “你还是按计划回去吧。我自己搭车就成了，回头把行李办邮寄，不用那么累。我总不能为了方便我让你再等一天。”章银想了想，最终还是忍住心动，拒绝道。 若是顺路还好说，但是黎天和明显是为了方便他而多停留多一天。 录取通知书的事情已经让黎天和忙上忙下，现下又要多等一天，章银说什么也过意不去。 “我还有手续要办，知青点的东西也要处理，我自己还是多留一两天，把这些事情办通，然后高高兴兴去学校报到。”章银又补充着。 黎天和只得自己回去了。 差点被人冒名了也没有用。 他回去之后，开始收拾行李。 而此时，大队长文得华，也就是文清的父亲和大队支书文永来到了大队，他们先是恭喜章银等全部知青都考上了大学，而后说明来意。“办流水席？”章银怕自己听错，问着。 文得华点头，说：“是的。我们大队一下子出了六个大学生。大队有一个考上中师，你们五个都考上大学。虽然你们不是我们大队土生土长的，但是你们五个在我们大队插队，也是我们的社员。” “我们经过讨论，打算办个流水席，好好地庆祝一下，一来是为了感谢你们在插队这些年来对大队的帮助；二来想好好热闹一下，让整个大队的社员重视教育，愿意送子女上学。这么多年来，我们大队还是第一次有人考上京大！” “就该让社员好好地看看，别整天说什么读习没有用。” “你们放心，到时流水席的粮食和肉都是从大队里出。” 粮食这个好说，他们大队想办一场流水席还是足够的。 青菜，家家户户都有自留地，都种有青菜，到时一家出一些。 肉，这个更好办，直接杀一头猪就行了。 大队养有十几头猪，杀一头也够办了。 这种光宗耀祖的事情，值得好好庆祝。 章银看向湛国强他们。 他其实并不想铺张浪费，但是又不好拂了大队社员们的好意。 再说了，这不仅仅他的事，还是其他知青的事。 等他看到湛国强等人脸上的意动时，章银同意下来。 流水席那一天很热闹，这一大早，章银等人的胸前就戴上一朵大红花，跟个新郎官似的，先在大队里走一圈，而后中午就回大队晒谷场里吃饭。 只是，他们还没有吃饭，周扬忽然就从旁边冲出来，直接冲到章银面前。“办流水席？”章银怕自己听错，问着。 文得华点头，说：“是的。我们大队一下子出了六个大学生。大队有一个考上中师，你们五个都考上大学。虽然你们不是我们大队土生土长的，但是你们五个在我们大队插队，也是我们的社员。” “我们经过讨论，打算办个流水席，好好地庆祝一下，一来是为了感谢你们在插队这些年来对大队的帮助；二来想好好热闹一下，让整个大队的社员重视教育，愿意送子女上学。这么多年来，我们大队还是第一次有人考上京大！” “就该让社员好好地看看，别整天说什么读习没有用。” “你们放心，到时流水席的粮食和肉都是从大队里出。” 粮食这个好说，他们大队想办一场流水席还是足够的。 青菜，家家户户都有自留地，都种有青菜，到时一家出一些。 肉，这个更好办，直接杀一头猪就行了。 大队养有十几头猪，杀一头也够办了。 这种光宗耀祖的事情，值得好好庆祝。 章银看向湛国强他们。 他其实并不想铺张浪费，但是又不好拂了大队社员们的好意。 再说了，这不仅仅他的事，还是其他知青的事。 等他看到湛国强等人脸上的意动时，章银同意下来。 流水席那一天很热闹，这一大早，章银等人的胸前就戴上一朵大红花，跟个新郎官似的，先在大队里走一圈，而后中午就回大队晒谷场里吃饭。 只是，他们还没有吃饭，周扬忽然就从旁边冲出来，直接冲到章银面前。 第18章 无产阶级的革命友谊 章银立刻闪到一边去。 不管周扬的来意是什么,她这么直接就往他身前扑，不扑中还好，要是扑中了,在场人多嘴杂的,他就算是长了十张口也说不清。 周扬扑了个空，心里的盘算落空了。 她顿时急了,起身后不等自己站好，又想继续往章银那里扑过去。 而此时，许歌看出不对,对赵丽丽使了个颜色，赵丽丽立刻会意，两人上前，一人抓住周扬的一只手臂，架住周扬。 “周扬,你有什么事，就好好说。”赵丽丽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周扬，鄙夷地说着。 周扬之前老是跟她诉苦，本来她就觉得不对头了，后来周扬说要是去她们大队的知青点看看，她就带周扬回去了,结果周扬竟然厚着脸皮向章银提出结婚的要求。 章银长的好看，成绩又好，父母是城里的,据说家里是住筒子楼，大哥和大嫂都有工作,这样的人,在他们大队,是很受欢迎的结婚对象。 她们同住一个知青点的女知青还没有行动呢，这个周扬竟然朝章银下跪，想逼迫章银跟她结婚。 太无耻了。 现在还想众目睽睽地朝章银身上扑过去，这怎么能行？ “你们放开我。”周扬这会儿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转头，狠狠地瞪了赵丽丽一眼，使劲挣扎。 这里那么多人，哪里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 “有话等会等章知青他们吃完再说。”大队长文得华眼看不对，带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妇女走了出来，“赵知青，许知青，你们把人交给我，我让人带她去大队委办公室里。” “章知青，你吃过饭了，再问问这人的来意。”后面这一句话，他却是对章银说的。 章银点头：“大队长，你先让人带她去大队委那边坐着，等我吃过饭后再过去。”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周扬若是说些污蔑他的话，那他想澄清还得费些时间。 他现在归缺的就是时间。 大队长文得华会意，朝那两个中年妇女使了一个眼色。 那两个中年妇女见状，立刻就上前去。 赵丽丽和许歌便放开周扬的手。 周扬见不对，立马想跑。 只是，她一个年轻娇软的女子哪里敌得过常年劳作的中年妇女？更别说以一敌二。 两个眨眼的功夫，她就被那两个中年妇女钳住了。 她使劲挣扎，却纹丝不动。 “大队长，这人犯了事，应该是逃跑出来的，能麻烦你找个人去报公安吗？我这里走不开。”章银见周扬不复柔弱，面色狰狞，吓了一跳，说着。 昨天黎天和说周扬也在这其中掺和了一脚，也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然而今天周扬却出现在这里，那肯定是逃出来的。 做为一个良好的公民，遇到这种事情，肯定是先报警，不，是先报公安再说，免得周扬再次逃跑。 文得华一听，脸色一凛，本来他只是以为这个女的过来闹事，没想到是犯了事。 “你们两个先带她去大队委办公室那里，看牢她，等公安过来。”文得华吩咐着，他顿了顿，又接着往下说，“我让人给你们两个留饭。” 那两个中年妇女一听到留饭这个词，本来还有些不情愿的脸色立刻变得心花怒放。 留饭好啊。 她们上桌的话，还得靠抢才能吃饱。 留饭的话，可以得多一些吃，还不用抢。 那两个中年妇女立刻架着周扬就走，周扬听到报公安这个词已经慌了，等感觉自己被人架着走，顿时吓得不行，张口就大叫。 她左手边的那个中年妇女怕周扬影响今天的流水席，伸出蒲扇般粗糙的大手捂住她的嘴巴。 周扬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章知青，你们先吃饭，吃过饭之后，你再和我一起去大队委那里，我给你办理粮食关系转移等手续。”文得华见那几人离开，换了一副笑脸，说着。 章银他们这些知青以后都是大有出息的，他愿意卖他们一个好。 章银点头。 饭菜很是丰盛，章银他们今天跟着敲锣打鼓队围着大队走了一圈，此时也累了，吃得贼香。 饭后，章银本来是想自己和文得华一起过去大队委那一边的，湛国强等人非要跟着他过去。 “我们一起过去。”徐洪青强硬地说着，“要是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章银拗不过他们，只能让他们一起跟过去了。 大队委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 文得华敲门，说：“是我，开门。” 门立刻就开了。 门开之后，章银等人便看到周扬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垂着头。 她听到开门声，猛然抬头，等看到章银等人，眼睛立刻迸发名为希望的光，她起身，朝门口这一边冲过去。 那两个中年妇女见状，就想去扯她。 “你们两个先去吃饭吧。”文得华看了看，说，“我们在这里就行了。” 一是他们这里有那么多人，二是要是这个女的嘴里吐出什么不入耳的话，也没有必要让社员们知道。 那两个中年妇女见状，就离开大队委办公室。 “章银，你放我一马，你想要什么都行！钱，或者工分，又或者其他什么的。只要你不追究，什么都说好。”周扬轻蹙眉头，楚楚可怜地说着。 她后悔了，她应该等到晚上再过来找章银的，这样不方便对大众说的交易，可以直接对章银说。 就算章银拒绝了也没有关系，她连夜离开就是了。 可是，她怕黑，更怕拖久了，等公安抓到她，她再求情也没有什么用了。 没想到，章银那么快就知道了她做的事情，还找人报公安抓她。 “你看我像傻子吗？”章银冷冷地说，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又或者我的脑门上刻着傻子两个字？” 许歌一个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湛国强等人也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章银也太幽默了。 周扬下意识摇头。 章银冷哼一声，很是严厉地说：“你唆使别人偷我的录取通知书，还教唆别人冒名顶替我上学。我的人生差点就被你毁了，现在你要求我这个苦主放你一马？” “你的脸皮比这大队委办公室的墙壁还要厚！” 章银本来是想骂一句脏话的，但是多年的教养使然，他怎么也骂不出。 众人是第一次听到这事，当场就惊呆了。 等回过神来，他们这才明白为什么章银的录取通知书那么晚才到，原来它差点到不了了。 徐洪青的反应最强烈：“章银，这是真的？” 难怪章银的录取通知书那么晚才到，难怪昨天有人开着吉普车过来找章银，难怪好好的，这个女知青要过来找章银。 原来竟然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 “自然是真的。”章银点头，“若不然，这个周扬也不会找过来。” “周扬，你怎么那么恶毒！”赵丽丽瞪圆了眼睛，直接开口骂着。 她可不像章银，都差点被人害没了前程，连仇人也骂不出口，要是她的话，她这会儿直接上前扇周扬的耳光。 只是，下一刻，赵丽丽的眼睛瞪得更大。 因为一向文静斯文的许歌竟然直接上前，一巴掌就朝周扬扇去，狠狠地扇了周扬一个耳光。 周扬的右脸立刻红肿起来，跟半边猪头一样。 赵丽丽心里叫好，手上的动作比思想还要快，她也上前，趁着周扬还没有反应过来，重重地扇向周扬的左脸。 扇完之后，她满意地看着周扬的脸红肿得跟个猪头一样。 见众人看着她，赵丽丽解释着：“我见只肿半边脸不对称，下意识就这样做了。” 众人看向许歌。 许歌微红着脸，有些无措，说：“章银人好，对害他的人也骂不出口，我帮章银教训她一下。” 章银：…… 他其实也是想动手的，但是眼下人都被他们抓住了，他再动手，就显得以强欺弱了。 “周扬，”赵丽丽厉声喝着，“不就是章银上次没有帮你吗？你竟然要这么害他！” 上次的事情知青点的同志们都知道，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就是这事而导致章银差点就被人顶替。 这也无耻了。 “章银，我知道错了。”周扬辩解着，“你现在不是没有事吗？你的录取通知书都得回来了，你就放过我吧，不要再追究了。” 章银：…… “我没事，那是我幸运。”章银应着，“我现在能好好地站在你面前，那真是我的祖坟烧清香。” “我的录取通知书被你们扣下了，若不是我有贵人相助，我怕我会永远留在农村这一片广阔的天地！” 鬼知道他们会不会为了不让他进京，让他永远闭嘴而害他性命。 要知道，他今年既然能考得上京大，明年自然也能。 同一个系，同一个专业，不同年级却有两个章银，还是同一个公社的，一个成绩好，一个成绩不好，是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不，不是的。”周扬疯狂否认，“不是这样的。我们没有想这么做。” “人心难测。”徐洪青在旁冷冷地说，“鬼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些什么。也许你们已经想要这么做了，但是没有来得及去做而已。” 章银却不再看周扬，而是看向文得华，说：“劳烦大队长在公安过来之前将她看牢了，不让她跑了。” 以德报怨那是圣人才做的事情，他做不到，他更喜欢有仇报仇。 “章银，”周扬见章银竟然不为所动，还是坚持要等公安过来，立刻嚎叫起来，“章银，你不能这么做！我不能坐牢，我一坐牢，我的人生就毁了。” “章银，你可怜可怜我。” 章银：…… 他可怜周扬，谁可怜他？ 他不想跟周扬再多废话，再废话也没有用，周扬得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过来这里，最主要的不是过来跟周扬说些什么，而是想办理粮食关系转移手续。 文得华找来一根绳子，在湛国强等人的协助下，绑住了周扬手和脚，让她不要乱动。 他将门给锁好，而后帮着章银帮手续，并且还大方地借他的自行车给章银去公社盖章等。 等章银办完手续，归还大队长的章，回到知青点，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章银，你回来得晚一些，公安刚才才把周扬给带走。你没看到那个场面，啧啧啧。”徐洪青说着，“简直没有眼看。” “周扬怎么了？”章银的好奇心被勾起，问着。 “她双手双脚都被绑着，竟然滚地，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徐洪青回想刚才那个面画，还觉得有些滑稽，“她又哭又闹，大声嚎叫，反正就是不想跟公安走。” 那两个公安也是绝，有一个直接脱下他的臭袜子塞到周扬的嘴里。 “这大热天的，那个公安又是穿着一双皮鞋，那袜子的滋味可想而知。”徐洪青说到这里，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刚才就站在那个公安的旁边，那个公安脱下那双袜子时，隔得有些远他都能闻到那一股气味。 他严重怀疑那个公安有脚臭。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有些同情周扬。这个恶臭的袜子，估计会一辈子都留在她的脑海里。 章银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笑着，说：“不管怎么样，她有今天的下场，活该。” 若不是她起了害人的心思，还真的去害了人，又怎么会有今天的下场？ 他的人生都差点就被她给毁了，她还有脸过来求他放一马。 “可惜不知道那个想顶替你的人是谁，章银，你知道吗？”徐洪青好奇地问着。 中午的时候章银也没有提及那个人，而后公安过来直接就将人带走，更是没有审问到。 那么，那个人是谁？ 章银摇头：“我也不知道。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只要那个人和参与这一件事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就成了。” 也幸好有黎天和帮忙，若不然，他就算知道那个人的名字，没有能力，也掰不倒那些人。 晚上，湛国强亲自下厨做了满满的一桌菜，徐洪青还特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米酒，给所有人都满上。 “这是我们知青点五位同志最后一次聚在一起吃晚饭。下一次再聚在一起吃晚饭，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湛国强端起装满了酒的搪瓷杯，说着说着，眼眶发红，声音哽咽。 “明天，我们各自奔赴自己的人生，开启人生的新的篇章！我在这里，祝你们前程似锦！” 说罢，湛国强拿着搪瓷杯，碰了碰章银的搪瓷杯，一口就将满杯的米酒给喝了下去。 许歌和赵丽丽两人正在默默地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泪珠。 从下乡插队的那一天开始，他们每天都在幻想着这一天，但是当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他们发现，他们根本就舍不得离开这里。 章银环视着这简漏的大厅，虽说他才在这里生活了几个月，但是这会儿也是很不舍。 徐洪青默默地拿搪瓷杯碰了他们几个的杯子，而后慢慢地啜着。 他还好，他的学校和章银的学校在同一个城市，他和章银以后肯定还会再见面，但是其它人那就说不定了。 这般想着，他有些想哭。 “还会再见面的。”章银低哑着声音说着，“等你们以后结婚，别忘记邀请我。只要我有时间，我一定会去参加。” 他这话一出，众人下意识看向许歌。 许歌拿着搪瓷杯的手有些不稳，见众人看向她，慌得立刻低头假装喝搪瓷杯里的酒。 “好。”湛国强笑了笑，说，“只要你不嫌远，我一定会邀请你。” 徐洪青和赵丽丽的注意力立刻就转到湛国强身上。 许歌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章银，见章银只是拿着搪瓷杯慢慢地喝着酒时，心里一阵气闷。 后来不知道是谁提议的，反正吃喝到最后，他们又是跳啊，又是唱啊什么，最后湛国强和徐洪青都喝醉了。 章银没有喝多少，他神志清醒地和许歌还有赵丽丽收拾残局。 等章银将湛国强和徐洪青扶回房休息，他自己洗了个澡，正准备回房休息的时候，却见许歌一脸紧张地拦住他的去路。 章银下意识后退两步。 许歌一看他这反应，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消了大半，不过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章银，你，你想跟什么样的女孩子建立无产阶级革命友谊？”许歌涨红着脸，略有些结巴地问着。 她问出这一句话的时候，都感觉到自己的脸蛋烧了起来。 建立无产阶级革命友谊？ 章银一时之间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可是在接触到许歌那红彤彤的脸蛋和那时不时绞动的双手时，一向直男思维的他竟然灵机一动，领悟到这一句话的意思。 “活泼，大方，跟我有共同爱好，三观一致的。”章银回着。 许歌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却，只剩下苍白。 章银拒绝了他。 她内向，文静，甚至还有些胆小怕事，今天她冲出来扇周扬巴掌的时候，她自己都被自己给惊呆了，这是她做过的除了下乡之外，最为大胆的一件事。 章银的择偶要求跟她截然相反。 “那，”许歌咬了咬唇，强颜欢笑，“祝你早日早到那个女孩子。我困了，先回去睡了。” 说罢，不等章银说些什么，她转身就跑开了。 她已经告白失败，不想再让章银看到她满脸泪水无比狼狈的样子。 章银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低低地叹了一声。 感情这事勉强不来。 他是个迟钝的人，一直到许歌刚才告白，他才意识到许歌喜欢她。 但是他虽然迟钝，却很理智。 他对许歌没有那种男女之情，若不然这几个月的相处，他要是喜欢许歌，早就喜欢上了。 所以他刚才干净利落地拒绝许歌。不喜欢，就拒绝，不做海王。这是他对待感情的态度。 就这样，章教授穿越过来的第一朵桃花，还没有开花，就这样子“啪”的一声，悄无声息地掉了。 第二天一大早，章银和徐洪青跟湛国强他们告别，拿起行李，坐上大队的拖拉机车斗，向公社出发。 在公社里，他们先把自己的行李等邮寄，而后又乘坐汽车到江林市。 约定明天中午十一点在火车站门口见，徐洪青回了家，而章银则是去了招待所开了一间房。 他先去国营饭店吃了个饭，而后回招待所洗了个澡，从行李里翻出一罐麦乳精和一盒点心。 这是上次黎天和送给他的，他特意留出来。 他拿着东西就去了章妙家。 章妙和张红军等正吃完晚饭，碗筷还没有收拾呢，就看到章银上门了。 章妙就想围上围裙下厨做章银做饭吃。 章银赶紧拒绝，说：“姐，别忙活了，我吃过才过来的。” “章银，你准备去大学报到了？”张红军在一旁问着。 章银这个点过来，肯定是拿到录取通知书，准备去大学了。 他之前一直没见章银过来，以为章银这一次仍名落孙山，但是没想到，章银竟然考上大学了。 章银点头，说：“明天的火车。明天再过来就来不及了，所以今天晚上过来跟你和大姐说一声。” 章妙一听，也顾不得下厨了，急急地问着：“小弟，你考上了哪个大学？” “京大，物理学。”章银应着。 章妙当场就傻在原地。 张红军也好不到哪里去。 也幸好他家两老陪着小孩下去散步了，要不然，两老估计也是这个反应。 “好样的。”章妙赞道。 张红军激动地拍了拍章银的肩膀，说：“厉害。” “你怎么不来早一些，我给你整顿好吃的庆祝一下。”回神之后，章妙埋怨地说。 “通知书来得太晚，我得办各种手续，又得赶去学校报到，没有时间了。”章银解释着。 “小弟，爸妈知道这个消息了吗？你明天回家吗？”章妙问着。 这么大的事情，得提前回家告诉爸妈，然后让爸妈杀只鸡回老家烧纸。 这可是祖坟冒清烟。不过，小弟之前跟爸妈闹得那么僵，回不回还另说。 张红军也看向章银，等章银的回答。不过，小弟之前跟爸妈闹得那么僵，回不回还另说。 张红军也看向章银，等章银的回答。不过，小弟之前跟爸妈闹得那么僵，回不回还另说。 张红军也看向章银，等章银的回答。不过，小弟之前跟爸妈闹得那么僵，回不回还另说。 张红军也看向章银，等章银的回答。 第19章 告别 章银的眉头皱了一下,脸色微沉。 张红军立刻捕捉到了，他朝章妙使了一个眼色，而后笑了笑,说：“章银，你别多想。你姐只是觉得考上大学这么光荣的事情,并且这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不告诉父母不太好。” “我们这一边的习俗,有什么大事，建房子,嫁娶什么，考上大学,或者找到工作什么的,都习惯回老家杀鸡烧纸告诉一下祖宗。” “你姐也是这样意思，她没有别的意思。” 章妙张了张嘴巴，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在张红军的眼神警告下,她最终还是闭上嘴巴。 “姐,我今天晚上过来告诉你我考上大学这一件事，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已经去上大学了,不在大队了。你以后不要再寄东西过去给我,免得查无此人。” “我知道的。”章妙急急地说。 “所以我考上大学这一件事,你就不要告诉爸妈他们。”章银想了想,又说着，“也不要告诉章金他们。” “我是不会回去的。”章银摇头,坚定地说着。 “可是,这么大的事情,不跟爸妈说一声好吗？要是不告诉他们的话，谁回去烧纸？”章妙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要是爸妈他们知道你考上了大学，考的还是那么好的大学，他们肯定会很高兴的，对你的态度也会改变。”章妙看了一下章银的脸色，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小声说着。 爸妈那么偏心，之前那么喜欢大弟，讨厌小弟，现在得知小弟考上大学，考上的还得全国最高学府之一，他们肯定会很高兴，也肯定会改变他们之前的作法和想法，对小弟的态度肯定也会不同。 大弟在食品厂只是一名普通的工人，小弟却是一个大学生，肉眼可见，以后小弟的未来肯定是比大弟还要好。 爸妈那样的人，肯定会改变对小弟的态度的！ “他们的态度如何并不重要。不管他们是讨厌我，还是喜欢我，对我没有什么影响。”章银脸色不变，淡淡地说着。 章志高和唐小瓶对他来说，只是陌生人而已，他们对他如何，是怎么一个态度，一点也不影响他。 他的心情也不会因他们有所起伏。 “我不让你告诉他们，只是不想多生事端。” 说到这里，章银脸上忽然露出淡淡的嘲讽。 没等章妙想明白，章银又继续说着：“再说了，你确定我要是回去告诉他们我考上大学的事情，以他们的偏心劲，他们难道不会要求我把录取通知书让出来，让章金顶替我去上大学吗？” 以那两人的性子，特别是唐小瓶的性子，完全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恐怕他一回去，他就由章银变成章金了。 章妙想说不会，可是想到爸妈的为人，难道真的不会吗？ “我和你姐都不会说。”张红军见气氛一下子就僵持住了，赶紧出声打圆场，“章银，你放心去学校，我们肯定不会说。” “你上大学的事情，就我们两个人知道。” 小舅子说得也不无道理，以他岳父岳母的性子，得知章银考上大学之后，不管是考上什么大学，只要章银回去，他们肯定会要求，命令章银把他的录取通知书给章金，让章金代替章银上大学。 毕竟读完大学毕业之后，能分配到一份好工作，章银的学校那么好，毕竟之后，很有 可能当干部。 章金现在只是食品厂一个普通的工人，一个月领了二十多块的工资，这一份工作毫无前途，以后再怎么涨工资，工资也不会很高。 虽说现在国家干部的工资并不比工人高。 他们车间一个六级的钳工，领五六十块一个月，而他周围的国家干部，一般是领三四十。 但是国家干部这个名号说出去好听一些，又体面，还不累。 他岳父岳母不傻，肯定会为章金谋划。 章银估计也是想到这一点，才会想着不告诉岳父他们，甚至今天那么晚才过来告诉他们，估计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偏偏他妻子没有点眼力劲，还专挑这一件事说。 张红军打定注意等会章银离开之后，他再跟章妙好好说一说。 章银满意点头。 他这个便宜姐夫能年纪轻轻就混得一个车间副主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至少能看人脸色，懂得及时打圆场。 可比他那个傻乎乎的便宜大姐要强得多。 “不告诉他们了。以后我的事情都不必要告诉他们那一边。”章银说着。 章妙心里一痛。她小弟是想彻底跟爸妈他们断了关系了啊。 可是，这是爸妈他们做出来的，怪得了谁呢？ 章妙没有立场指责章银的不是。 她按下这个话题，不再说。 “至于回老家烧纸，等我以后放暑假或者寒假，得空回来再回去烧吧。反正我回来的话，以后也是住老宅那里。” “老宅那么破旧，住不了人。”章妙想了想，赶紧转移话题，说着，“要不，我和你姐夫得空去帮你修缮一下？” 章银却是摇头。 这一件事之前章妙已经跟他提过一次了，说他回城老是住招待所也不是一个办法，说要帮他修缮一下。 但是老宅那破损程度，修是修不好的。 “再说吧。修要花大大一笔，还不如重新建好一些。只是建新房的话，我的钱不够。”章银想了想，说着，“等以后再说吧。再说了，我现在上大学，毕业后分配工作，现在还不知道毕业后会分配到哪里工作，老宅就算建好了，也住不了多久。” 依他那一对便宜父母的性子，他将老宅建好，以后还不知道会便宜谁呢。 所以先放那里吧。 幸好他已经将老宅那里的房子和地皮过户到他名下，他爸妈想搞夭蛾子，也没有机会搞。 章妙见章银这么说，只得叹了一声。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天，章银提出告辞。 章妙送他到楼下，见章银离开，说：“小弟，对不住，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觉得考上大学那么重要的事情，得跟父母说一声而已，我没有别的意思。” 她是真的没有想太多，若是知道爸妈她们很有可能会让大弟顶替小弟去上学，她肯定不会提这个话题。 “姐，我知道的。”章银点点头，“不过我的事情，你以后不要告诉他们。要是他们问起，你就说我去读大学了。至于哪个大学，不要告诉他们。” 别的不怕，就怕那对便宜父母会过来闹腾，虽然这种事机率极小，但是也不是没有。 凡事预防为主。 章妙立刻就答应下来，用手往自己的嘴唇前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我绝不会说的。” 上一次一时嘴快，害得小弟不得不回家一趟，然后被安排了那么一个人相亲，她都懊恼死了。 她肯定是不会透露小弟去上大学这一件事的。 章银这才满意离开。 章妙会不会说他不知道，不过，他那个便宜姐夫肯定会监督他这个便宜大姐的。 章银想得没有错，等章妙回来之后，张红军放下手中的东西，而后和章妙谈心。 “送他回去了？”张红军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到开门声，头也不抬地问着。 章妙点头，应着：“嗯。送他到楼下了。” 她声音有些哽咽。 一想到章银这一去，以后他们姐弟不知道何时才能见面，这么想着，章妙忍不住想哭。 张红军自然是听到章妙的声音变了，他叹了一声，将手上的报纸放到一旁，说：“你现在既然感觉到难受了，那刚才为什么要戳你弟的心窝？” “章银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我看他的情绪不是很高。他考上那么好的大学，没有道理情绪不高？肯定就是你说的那一件事影响了他。” “我刚才在楼下向他道歉了。”章妙说。 “都往人家心窝里戳了，道歉有什么用？”张红军的声音有些冷冽，“你啊，本来好好的一件事，被你这么一说，好事都变成坏事。” “我也是无意的。再怎么说，爸妈都是我们的爸妈，这么大件事，按道理来说，肯定是得告诉他们一声。”章妙被她丈夫这么冷冷地指责，忍不住替自己辩解。 “正常情况下，那肯定是得说。但是你爸妈和章银之间，能按正常情况来处理吗？” “他们那么偏心章金，你刚才说那话的之前，难道不会想一想，章银若是回去的话，很有可能会遭受什么吗？” “我没有想那么多。”章妙咬了咬嘴唇，说着。 她太高兴了，刚才说那一句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多想。 只觉得那么高兴的事，肯定是要对爸妈说一声，让他们也高兴高兴，谁会想到还有可能会有别的情况发生。 “你以后做事说话之前，先动脑想一想。”张红军教妻，“先想一想，该不该做，该不该说。” “要是你不确定，那就等想明白了再做。话什么的，完全可以少说。” “你上次就是因为嘴快，已经坑了章银一把，差点害得章银娶了那么一个妻子。你难道不会吸取经验教训吗？” 章妙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沉默地听着。 “章妙，你这个弟弟不错，比章金好多了。”张红军话题一转，又说着，“至少跟他来往，不用担心被坑。你跟章金来往，估计得被他吸血。” 他怕章妙看不清，用了吸血这个词。 章妙还是不说话。 张红军叹了一声，说：“我也不是故意说得那么重的。但是那两兄弟的性子，相信你比我更加清楚。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再者，你得改改，要不然，再好的姐弟感情也要被你说的话给搞淡了。” 一两次还好，若是章妙一直不改的话，以后再说这些话戳章银的心窝，那么两姐弟的感情能好得到哪里去？ “我知道了。”章妙应着。 “你先睡吧。我们明天早上请一个早上的假，去送送你弟。”张红军又说着，“别人上大学都有家长送，我们没时间送他去京城，但是可以送他上火车，总不能让你弟自己一个人孤零零上火车吧？” 他这个当姐夫的，事先不知道，什么东西也没有准备，什么事情也没有章银一把，明天章银都要上火车了，他们不知道还好，知道还不去送送，那就不好了。 “好。”章妙应着。 她之前就有这个打算，正想跟张红军说，可是一上楼被张红军一说，差点就给忘记了。 “我明天起早一些，给他准备一些干粮。从江林市去京城，要至少坐两天两夜的火车，得多准备一些干粮。”章妙想了想，说着。 当然，钱和粮票，还有各种票也要准备一些。 穷家富路。 出门在外，还是多带一些钱和票什么的。 “钱和粮票，工业券什么的，你看着准备一些给他。”张红军想了想，又说着。 “封一包给他，当是庆祝他上大学。粮票什么的，你等会拿些粮票去找熟人看看能不能换成全国通用粮票。” 章银考上那么好的大学，他们有荣与焉，再说了，章银未来发展得好，不说别的，以后章银愿意拉扯了一下他的两个孩子，他做梦都会笑出来。 “好。”章妙立刻就答应下来。 章银回到招待所，他还没有回到房间，就看到黎天和坐在招待所的客厅里等着他。 “对不起，久等了吧？”章银赶紧走上前去。 他还想着明天早上起早一些去黎天和家里拿票的，没想到黎天和今天晚上就把票给他送过来的。 “你之前没有去过我家，我怕你耽误时间，就把票给你送过来了。”黎天和解释着。 反正他有自行车，送票过来也只是花费一点点时间而已。 “我知道你家那条路。”章银说着，“不会耽误时间的。” 也是时间太赶了，要不然他肯定是今天晚上就过去拿票的。 “拿好。我给你们买了一个下铺一个中铺。你到时睡下铺，方便一些。”黎天和将火车票递过去给章银，说着。 章银接过，道谢。 黎天和又将旁边的袋子递过去给章银，又说：“这是几个粽子，有肉粽，有凉粽，你拿在车上吃。” “这是冬冬他奶奶知道你要坐火车去上大学，特意给你包的，老人家的一片心意，不要推辞。” 章银接了过来，道谢。 “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拍电报给我，或者直接打我办公室的电话。”黎天和又说着，给章银递过去一张纸。 纸上写着他的办公室的地址和电话。 章银也不推辞，直接接了过来。 “好好学习。”黎天和想了想，又憋出这么一句。 章银：…… 这是把他当成小孩一样。 不过，他仍是点头。 等黎天和离开之后，章银拿东西回房间放好，而后打热水洗了个澡。 在火车那么久，肯定是不能洗澡的，现在洗个澡舒服一些。 第二天一大早，章妙就起来了忙活。 她先拿票拿钱去副食品店买了一个猪耳朵，卤好了，放着凉着，而后开始蒸馒头。 馒头这东西耐放，她打算做二十个，十个留给自家吃，十个给她弟带上。 她还烙了一些饼，煮了十个水煮蛋。 这天太热了，鸡蛋放不久，要不然，她就将全部的鸡蛋都煮上让章银带在路上吃。 另一边，张红军还收拾了一罐麦乳精，等会让章银一起带上。 出发前，章妙拿裁了红纸，包了十张大团结进去，弄一个简易的红包，而后又把粮票什么的叠一起，放到一个小布袋里。 两人出发去招待所。 章银正收拾好行李，打算退房搭公共汽车去车站，听到敲门声，出门一看，见是张红军和章妙，惊讶地问着：“姐姐，姐夫，你们怎么过来了？” “你去上学那么大的事情，我们怎么可能不过来送送你？”章妙应着，将那一个小布包袋拿出来，递给章银，“这些钱和票你拿去用。在大学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不要亏了自己。没钱就给我发电报。” 到时她再把她自己攒得私房钱给章银汇过去。 章银下意识地看向张红军，却见张红军笑眯眯地看着他，说：“你姐说得对，这钱和票你拿着，在大学里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没有钱再发电报给你姐，我们给你汇过去。” 章妙见章银还没接，便将她手上的布袋子往章银面前推了推过去。 见章银他们是真心实意的，章银只好收下这一个小布袋，并将小布袋放到衬衫里侧的口袋里。 这是出发前他特地缝制的口袋，左右两侧都有，专门放贵重的东西和钱、票。 火车上鱼龙混杂，财物等这些东西一定要保管好。 张红军见章银这么做，心里更加满意。 小舅子是有章程的，头脑也清楚，不是那种高分低能的，不错。 “走吧。”张红军主动上前接过章银的行李，“我们送你去车站。” 章妙也想接过章银另一只手上的行李，章银却不让她拿，说：“姐，我自己拿就成了。” 章妙抢了一次，没有抢得过来，只得随他了。 三人一起乘坐公共汽车到了火车站，送章银到火车站门口，此时离上车还有一个半小时。 “小弟，你在京城要好好学习，有什么事情就拍电报回来告诉我。”看到来来往往的乘客，想到这么一别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章妙的眼泪又不停地往下落。 以前在知青点还近一些，小弟一年也能回来一两次，现在去京城读书，路程远，票又难买，见一面，难。 “嗯。”章银答应下来，声音也有些低沉。 人心都是肉涨的，章妙对他那么好，今天还特意过来送他，面对此情此景，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你自己在车上，小心一些。”张红军叮嘱着，“钱财什么的保管好。” 章银又应了下来。 “等到了，你拍个电报给你姐，报个平安。”张红军想了想，又说到。 其实他是想让章银拍电报给他的，但是话到嘴边，他想起章银没有他的地址。 “好的。”章银应着，“姐，姐夫，你们别担心。我都那么大个人了，我懂得怎么照顾好自己。再说了，我们知青点有个知青跟我一起去，我们之间互相照应。” 章妙听罢，这才放心。 “这袋子里的是干粮，你拿着在车上吃。”章妙又递过来一个袋子，说着，“里头有卤猪耳朵和猪头肉，还有馒头，鸡蛋，饼。” “我怕你觉得腻，还放了几个西红柿和青瓜。” 章银接了过来。 他看天气热，都没有准备干粮，都打算在火车上买吃的就成了。 不过章妙做有，那他又可以省一笔了。 “姐，姐夫，你们回去上班吧。我自己在这里等就成了。”章银看时间不早了，说着。 “我送你上站台再走。你那么多行李，自己一个人拿不好拿。”张红军说道。 “让你姐夫送你，这么多行李，你不好拿上车。”章妙在旁边应着，“我们早上都请了一个早上的假，不着急回去上班。” 章银见他们这样，只得答应了。 过了一会儿，徐洪青过来了，他是他父母送他过来的。 汇合之后，等到候车时间，在章妙的依依不舍的眼神下，章银挥手告别章妙，拿起行李就往车上挤。 张红军手上拿了大半行李，他也跟着挤上站台，他将行李给回章银，说：“小弟，照顾好自己。” 章银点头道谢，而后拿着自己的行李，头也不回地走进火车了。 他不敢再回头，怕自己回头，眼泪会忍不住流下来。 他身旁的徐洪青也好不到哪里去，早已泪流满面。 到了车上他们的心情才好一些，只是，好不容易挤到自己的卧铺，章银发现，本该属于他的下铺此刻躺着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太太。 章银拿出火车票再仔细核对一下，没错，这个铺位是他的！ 他的床铺上躺着一个满脸皱纹，头发全白的老太太。 这个老太太占了他的下铺。混杂，财物等这些东西一定要保管好。 张红军见章银这么做，心里更加满意。 小舅子是有章程的，头脑也清楚，不是那种高分低能的，不错。 “走吧。”张红军 第20章 解决 个老太太。 却见老太太穿着一身崭新的衣裳，上身是一件的确良衬衫，下身是一条黑色的裤子，一双布鞋。 那一头头发虽然全白了，但是梳得整整齐齐，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刚才她已经躺在床铺上了，头发却一点也没有乱。 这是一个讲究的老太太的。 从她跟他的对话中，章银可以肯定，这个老太太是一个有文化的老太太。 不过，就算是有文化，那也不能就这么没理由霸占他的床铺。 “这下铺你是躺得的，但是，这是我床铺，是我花了钱买来的。你想躺下铺，或者想睡卧铺，那你上车前就该买卧铺票！” “而不是一上车，未经我同意，就直接睡在我的床铺上！” “你这种行为，跟强抢有什么区别？” 完全没有区别，这就是强抢！ “我这不是还没有来得及跟你换吗？”那个老太太话题一转，说着，“我又不是没有票。” 说罢，她从口袋里掏出票，伸出手来。 章银却是仍坐在原地，没有动。 “有什么等列车员过来再说吧。”章银应着，而后淡定地坐在过道上的小凳子上等着。 那个老太太气急，就想往章银这一边冲过来。 而此时，一个身穿灰色衬衫的中年男子急冲冲地赶过来，他走得急，额头上的汗水不停地往下落，他一见那个老太太，松了一口气，而后无奈地叫着：“妈，你怎么说都不说一声，跑这里来啦。可把我找死了。” 那个老太太见那中年男子走过来，嘴里哼了一声，说：“我为什么过来？你不知道吗？那边的硬座太硬，我个老太婆坐得不舒服！” “妈，这边是卧铺，我们买得是硬座，不能过来的。你快跟我回去。”那个中年男子也顾不得去擦脸上的汗水，直接就朝老太太走过去。 “我不走。”那老太太恶狠狠地瞪了他儿子一眼，“回去做什么？那硬座坐得我屁股痛。我就要在这里！我就要硬卧！” 那个中年男子上前，想去拉他妈，但是看他妈一副拒绝合作的样子，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 他看到章银，惊喜上前，笑了笑，说：“同志，这是你的卧铺吗？你看，能不能跟我们换一换？我妈她不想走了。” “不换。”章银想也不想，立刻说着。 中年男子的笑容立即就僵在脸上，他皱紧眉头，说：“同志，我也是没有办法了。老太太年纪大，她坐不了硬座。” “既然你知道你妈年纪大，坐不了硬座，上车之前就应该提前给你妈买好卧铺，而不是等上车之后过来直接睡在别人的卧铺上，霸占别人的卧铺！年纪大，坐不了，这都不是理由。” “这不是买不到吗？”那个中年男子一脸无奈地说着。 “那你就买三个连在一起的硬座，这样你妈也可以躺一下。”章银应着，“实在是不行，那你们买到卧铺再上车也成。” 那个中年男子还想说些什么，章银却摇头，说：“等列车员过来再说吧。” 却不想，那个老太太忽然往章银这一边冲过来，她动作敏捷，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章银一看不对，立刻起身朝旁边闪开。 那个老太太忽然诡异一笑，而后脚步一滑，摔倒在地上。 那个中年男子一见，惊恐地睁大眼睛，凄厉地叫着：“妈，你怎么了？好啊，这位同志，你不换位置就不换位置，但是你为什么要推倒我妈？” 章银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碰瓷的来了。 搭次火车都能遇到碰瓷儿的，这运气也是绝了。 章银站在原地没有动，而正当这时，列车员和徐洪青过来了。他们两人看到眼前这一幕，傻眼了。 那个老太太扶着自己的老腰，哎哟哎哟地喊痛。 “你这位同志，你不换就不换，但是你为什么要推我妈呢？她年纪那么大了，为祖国奉献了一辈子，临老了，买不到票，想跟你换一下票，你不愿意换就算了，为什么要推我妈？”那个中年男子义愤填膺地指责着章银。 “她都八十多了，腿脚不便，你这么一推，万一她有个好歹，这火车都快开了，可怎么办啊？”中年男子嚎叫着，眼泪像天边的雨，想下就下。 列车员见状，谴责地看着章银，好像是在看一坨垃圾。 徐洪青赶紧向章银走过去，上下打量了一下章银，见章银没有什么，松了一口气。 对于这个中年男子的指责，他是一点也不相信的。 章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品性如何，他一清二楚。 “我没事。”章银说着。 “这是怎么一回事？”列车员问着。 “列车员，我妈想跟这位同志换一下位置，他不愿意。不愿意就算了，我们也不强求，但是他竟然推倒我妈，我妈那么大年纪了，被这么一推，现在直呼痛。” “人看着斯斯文文的，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那个中年男子抢先说着，表情夸张，眼泪哗哗地流。 那列车员看章银的目光更加谴责。 “不是抢先说话，流眼泪就有理的了。”章银冷冷地说，“还有，别污蔑我。我就站在这里，什么也不做，你们自己假装摔跤还污蔑我。” “我妈都那么大岁数了，老人家最怕摔跤，有必要为了一个床铺而假装摔跤污蔑你吗？”那个中年男子抹了一把眼泪，可怜兮兮地说着。 “确实没有必要，但是你们却做了。”章银面无表情地说着。 “列车员，叫乘务警过来吧。” “不用叫乘务警。”那个中年男子见事态发展不像他所预期的，急了，说着，“我们私下解决。” “我也不想多计较什么了，你赔点钱给我妈看病就成了。” 章银：…… 搞了半天，本意不是占位置，而是想要讹钱。 也难为他们了，竟然想要在火车上面讹钱。 “我不跟你私下解决。”章银嗤笑一声，说着，“我没有推你妈，更加不可能给你钱。” “有什么等乘务警过来就清楚了。” 那个中年男子见章银这么油盐不入，心里气得半死。 明明看着好骗，怎么就不上当？ “那就等乘务警过来吧。”那个中年男子应道，心里却有些忐忑，而后一想到现场只有他们三人，到时他一口咬定他妈是被眼前这个人推倒的，没有别人看见，这个男人不认也得认。 反正他们今天浪费这么半天，还浪费了两张火车票，总不能无功而返吧。 那老太太一直扶着腰，嘴里直呼痛。 不多时，乘务警过来了。 他一过来，那个中年男子又抢先说话，说章银心坏，不尊老爱幼，不愿意跟他妈换位置，并且还推倒他妈，害得他妈现在还喊痛，现在还起不来。 章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看向他床铺的上方，说：“兄弟，你都看了那么久了，也听到了，不下来作证吗？” 众人朝着他的方向往上看过去，没有看到什么。 那个中年男子惊了一下，转身，向后上方看过去，只是没有看到有人，眉头一松，立刻放下心来。 他就说嘛，他妈的眼神特好，之前肯定是确认过上边没有人，他妈才假装摔跤的，若是有人的话，他妈肯定不会做。 “上面没有人，你再喊也没有用。”那个中年男子略有些得意地说，不过，随后想到事情还没有解决，随时都有可能会有变故，他又收敛了表情。 “哪里没有人？”章银反问着，弯了弯嘴角，说，“你们再细看。” 众人又再一次往那上面看过去。 只见上铺放在靠窗位置的叠成豆腐块的被子被人搬开了，而后，一个男子坐了起来，转过身来，朝他们一笑。 他年纪不大，肯定没到二十岁，留着一个小平头，皮肤黝黑，脸微圆，鼻子上头架着一副黑色圆框眼镜。 他微弯着腰，侧着身，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镜，慢吞吞地说：“我刚才在上面全都看见了，也听到了。是这个老太太自己摔得跤，他们两个一唱一和的想诬陷这位同志月钱。” “我刚才之所以没有出来作证，是因为我想看看，这对母子会无耻到什么程度。” “我活了那么大，像这么无耻的人也见过不少，但是有文化又这么无耻的，还是第一次看到。” 他说话慢条斯理，说话的过程中，还时不时扶一下自己的眼镜，若不是表情极为认真，他们都要以为他在开玩笑。 然而事实上，他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说真的。 他真的是想看看这一对母子究竟有多么地无耻。 列车员：！！！ 原来小丑竟然是他自己！ “我儿子一时心急，看我摔倒了，以为是眼前这位同志推的。”那个老太婆反应极快，扶着腰，哎哟哎哟呼痛，可怜兮兮地说，“是我自己摔倒的，不关眼前这位同志的事。” “我刚才摔跤，腰痛得说不出话来，也没有办法给我儿子解释。” “这位同志，您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跟我这一位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太婆计较吧？”这位老太太轻抚自己的头，而后哎哟一声，“人老了，身子骨不行喽。” “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都敢提着菜刀去砍鬼子！” “对不起。”那个中年男子赶紧抓住机会，见此，快速地弯下腰，向章银道歉着，“我刚才一时心急，担心我妈出事，冤枉了你。对不起。” “幸好有人看到了。要不然，我就做下错事了。” 说罢，这个中年男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副后怕的样子。 章银：…… 这么无耻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说实在话的，他现在诡异地跟那个戴着黑色圆框眼镜的男子有了共情。 他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了。 列车员：…… “当年你有没有砍过小鬼子我不知道！就算你当年砍过小鬼子，那也跟刚才发生的事情没有关系。功是功，过是过，一码归一码。”章银沉着脸说着，“乘务警，我当场向你们举报，这两个人拿假车票上车，并且还想拿假车票跟别人换真车票，然而卖掉换钱。” “见我不上当，他们还假装摔跤，想讹我钱！”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人一惊。 特别是那个中年男子，他瞳孔极缩，整个人僵在当场，头脑一片空白。 这个男的，根本就没有看到过他们的车票，为什么会知道他们的车票是假的？ 他努力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的细节，而后能再一次确定，他刚才肯定是没有露出任何马脚，也确实是真的没有把车票给眼前这个男人看，那么为什么这个男人敢肯定他们的车票是假的？ 乘务警一听，脸色一凛，立刻上前，喝着：“将你们车票拿出来给我看看！” 那个中年男子听见了，只是手不没有动。 “拿出来！”那乘务警大喝一声，表情冷厉。 那个中年男子才不情不愿地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一张车票，他手捏着这一张车票，还舍不得将这一张车票递给那乘务警。 那个乘务警伸出手去拿。 那个中年男子只得将车票给他。 乘务警接过来，怕自己冤枉一个无辜的人，慢慢地看了起来。 他看了一会儿，才将那一张车票递给列车员。 列车员接过来看了片刻，又用手搓了搓这一张车票，这才敢肯定地说：“车票是假的。” “该死的，我们买到假票了。”那个老太太用力拍打一下自己的大腿，“啪”的一声，极大声。 章银听得牙都痛了。 “我们是向别人买的票，买到假票了。”那个老太太哭喊着，“我们也不知道啊。” 章银：…… 这个老太太的脸变得也太快了吧？这精湛的演技，不去演戏真是太可惜了。 “走。”乘务警上前，一把就抓住那个中年男子的胳膊，而后冷着一张脸说，“有什么话，你们去跟公安说。” 这两个骗子，满嘴的胡话，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列车员也去扶那个老太太，老太婆被抓住，不敢作妖，直接起来。 原来，她是真的没有摔到腰。 “下一站停车时，我们会将他们转交给公安。”那列车员带着歉意对章银说。 “好。” 那个老太太和中年男子并不想走，特别是那个老太太还想耍赖，但是被那个乘务警一瞪，什么也不敢做。 等他们走后，这里终于安静下来，火车开了起来，而那个位于上铺的男子从床铺上爬了下来。 他长得挺高，目测有一米八左右，很瘦很瘦，跟根竹竿一样，那一身崭新的衣服挂在他的身上，空荡荡的。 他一下来，扶了扶眼镜，很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刚才想着多看看这一对母子有多么地无耻，才没有第一时间出来作证。” 若是他第一时间主动出来作证的话，眼前这位同志就没有必要叫乘务警过来了。 “没关系的。”章银笑了笑，说着，他这会儿有些理解眼前这个男同志了，要是他的话，他也想看看这一对母子有多无耻。 不过，其实他在乘务警没有过来之前，他也没有发现床铺上有人，也不知道眼前这个男子是怎么睡的，一点痕迹也没有露。 若不是他眼尖，发现那一个被子动了动，他也不会想到竟然有人已经睡在上铺了。 “章银，你是怎么知道他们的车票是假的？”徐洪青这会儿也憋不住了，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章银简直是神了，就算是章银看到过那两个骗子的车票，他怎么就知道那车票是假的。 换他肯定是看不出来。 难道学习成绩好的，哪一方面都很强吗？ 徐洪青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我猜的，之前那个老太太拿出票给我看，遮遮掩掩的，肯定有猫腻。”章银笑了笑，说着，“而后我看他们在火车上唱作俱打，就是为了讹钱。我想到，他们讹到钱，肯定会立刻下火车。” “他们在火车上待不了多长时间，必定舍不得花这个钱去买真车票。所以我就诈了一下他们，没想到那火车票真的是假的。乘务警也是慧眼如灯炬。” “这番推理能力绝了。”徐洪青朝章银伸出大拇指，说，“不愧是能考上京大的人！” 章银弯了弯嘴角，没有说话。 他是学理的，逻辑思维能力是强了一些。 那个戴着黑色圆框眼镜的男子一听，眼镜迸发欣喜，说：“你们也是去首都上大学？” 徐洪青立刻反问：“你也是？” 那戴着黑色圆框眼镜的男子害羞地点点头，说：“我也是京大的。” 章银来了兴趣，问着：“你是哪一个专业的？” “计算机。”那戴着黑色圆框眼镜的男子笑着应道，笑容有些羞涩，“我叫宁元。你们呢？” “章银。计算机好啊。”章银立刻就赞道，“这是一个有钱途的专业。” 计算机好捞钱啊。 “我也不知道。”宁元挠挠自己的头发，说着，“我是被调剂过去的。我之前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个计算机这个词，也没有见过计算机。” “考前填报志愿，我家人就说了，医生，教师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需要的，让我报这两个。” “我报的是临床医学，被调剂过去的。” “来上大学前我很忐忑，我听都没有听说过计算机，我能学好吗？” 他扶了扶眼镜，语气有着浓浓的怀疑。 他上大学之前，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这一件事，更加没有说过自己忐忑的心情。 他怕学不好这个专业，中途被退学，他怕辜负父母的期盼，怕整个生产队的社员失望。 “兄弟，你想些什么呢？”章银一听，上前拍了一下宁元的肩膀。 宁元一个踉跄，差点站不稳。 章银看了看自己的手，头一次对自己的力气产生怀疑。 他刚才没有下很大的力气啊，他只是轻轻一拍，那为什么宁元会站不稳？ “对不起。”等宁元站稳之后，章银立刻道歉。 “没关系的。”宁元羞涩地笑了笑，“不关你的事。我今天早上没有吃饱，所以有些晕。” 章银一听，赶紧请他坐下，而后从自己包里拿出小胖墩奶奶给他准备好的粽子，说：“来，先吃个粽子再说话。刚才光顾着说话了，忘记到时间吃午饭了。” 徐洪青毫不客气地拿了一个大粽子，解开绑绳，撕开粽子叶，开始吃了起来。 宁元咽了一下口水，手没有动，拒绝道：“我自己带了干粮。我等会吃点干粮就成了。” 粮食多么珍贵啊。 粽子也是，就算这粽子里头没有肉，应该也会有豆子什么的。 这么珍贵的东西，他怎么好意思吃章银的？ 章银却是直接拿了一个大粽子，塞到宁元的手上，说：“快吃吧。这么多粽子，我自己一个人也吃不完。这天那么热，也放不久的。” 说罢，他也不等宁元反应，他自己拿了一个粽子，开始吃了起来。 这粽子是四角粽，应该是咸的，味道调得很好，黄黄的，油润润的，里头应该是放有肉，不是肥肉就是五花肉。 章银最爱吃这咸粽子，见此，心里一喜，咬了一口，咬开之后发现，这里头除了有五花肉，还有脱壳的绿豆还有板栗。 这料下得足，味道很好，还有肉。 小胖墩的奶奶有心了。 虽然没有见过小胖墩的奶奶，但是章银此刻开始喜欢她了。 宁元自然是瞧见了，更加不肯吃了。 “你帮我那么大的忙，要不是有你作证，我还要费很大功夫才能洗脱自己身上的冤情呢。别说是吃个粽子，你全吃完都成。”章银见他还是不吃，更说着。 “吃吧。”徐洪青嘴里含着粽子，含糊不清地说着，“不用客气的。你看我就不客气。” 宁元：…… 他能跟他一样吗？ 他们两个看着应该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而他只是一个刚认识的，哪里好意思吃人家那么好的东西？ “男子汉大丈夫，不要这么扭捏。就是一个粽子的事，又不是其它什么事。”徐洪青见宁元还不动手，将嘴里的粽子咽下，而后快速地说着。 宁元听罢，见章银和徐洪青是真心给他吃，便小心翼翼地解开绑绳，撕开粽子叶，小口小口，慢慢地吃了起来，好像是在吃什么美味佳肴一样。 一个粽子吃完，宁元将粽子叶上的米吃得一干二净。 章银和徐洪青也是。 “这粽子，也太好吃了。”宁元赞道，“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粽子。” “这肯定不是。”章银笑了笑，说着，“你以后肯定会吃到比这还要好吃的粽子。” “不。”宁元固执地摇头，说着。 “你能考上京大，除非以后很懒，要不然，前途肯定不会差。到那时，会有更好吃的粽子等着你。” 所以，这个粽子估计是截至到现在为止，宁元吃到的最好吃的粽子。 “那不懂了。”宁元腼腆地笑了笑，“反正目前来说，这个粽子最好吃，料最足。” 没有吃到这个粽子前，他从来不知道，粽子原来可以这么好吃。 他以前吃的那些粽子，就放了些绿豆或者荷包豆什么的，没有油，吃着都顶顶美味了。 这个粽子有肉，极其美味。 章银只是笑。 “还剩下几个，晚上再吃。”章银说着，“现在吃点馒头吧。” 说着，他又将馒头拿了出来。 宁元见状，也将他妈给他准备的窝窝头给拿出来，并且还拿出一罐萝卜干。 徐洪青拿出几个饼。 “章银，请你们吃，这萝卜干是我妈炒的，很香。”宁元羞涩地笑笑，说着。 萝卜干他妈拿猪油炒的，足足炒了两大罐，让他拿来学校吃。若不是实在是拿不动，他妈都想让他多带一些。 他在公社考高考的时候，吃的就是这些。 其实拿个窝窝头掰开，里头塞点萝卜干一起吃，那更香。不过，窝窝头是用高粱做的，喇嗓子，所以他没有请他们吃。 章银第一时间拿了一个窝窝头，又拿过旁边的木勺子，挖了一点萝卜干放到窝窝头里，咬了一口，咽了下去，对宁元竖起大拇指，说：“这萝卜干好吃。” 至于窝窝头难吃，喇嗓子，那根本不是事。 在知青点那几个月，更难吃的东西他都吃过，再说了，这个窝窝头就着萝卜干吃，还怪好吃的。 就跟馒头夹着榨菜吃一样，美味。 徐洪青在乡下有一年多，尝过饿肚子的滋味，现在吃什么都香。 吃过窝窝头，再吃馒头和猪头肉，还有徐洪青的饼，他们吃得饱饱的。 想喝热水，这一趟火车上没有，等到下一站，拿自己的搪瓷杯放到窗外，等窗外的服务员拿水壶给倒。 饭后，他们就开始聊天。 宁元这才知道徐洪青的名字，也知道了他们准备就读的大学和专业，还知道他们是知青。 “章银，刚才我真的差点就想将床铺换给那个老太太了。”徐洪青摸着自己有些鼓的肚皮，说着，“我看她那么可怜。那么老的一个人提出请求，我真的狠不下心来拒绝。” “你太善良，心太软。”章银说着，“我只要想到要坐两天两夜的火车，如果火车晚点，那会坐得更久，我就不想换。” “这个老太太家里人有心的话，肯定在上车之前就妥善安排好。实在是不行，他们完全可以找列车长解决这一件事，而不是私下跟我们换。就算是想要换，也不是这个态度。” 这个态度，他肯定是不会换的。 要换也是先坐在床铺上或者坐在过道旁边的小凳子上等他过来再换，而不是直接躺在他的床铺上等他。 “我出门的时候，”宁元又习惯性推了推他那一副黑色圆框眼镜，说，“我们大队长千叮嘱，万嘱咐，说一定不能将好不容易买来的卧铺换给别人。” “他怕我脸皮薄，别人一提我 第21章 开学 下了火车之后,因为已经是晚上了，章银他们就在附近的招待所开了一间房，三个人挤挤。第二天早上,章银先送徐洪青去人大,而后他才和宁元一起乘坐32路公车直接到达京大。 到了南门,看到那高高的石墙,古老的大门，章银新潮澎湃。 前世，他就读的学校也是顶尖的985大学，但是每个人都有一个京大清大梦。 他当年也曾经想过保研或者重新考研到京大,后来就不想折腾了，直接在母校本硕博连读，毕业之后，留在母校教书。 没想到，换了一个时空，他竟然考上京大了! 宁元则看着那四个大字,一脸傻笑。 过了好一会儿,宁元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眼镜，用手肘撞了一下章银，说：“章银,你快打我一下,我感觉像是在梦里一样,一点也不真实。” 章银也感觉挺不真实的，不过,他没有像宁元这么直白地表露出来。 他笑了笑,轻轻地拍了一下宁元的胳膊,说：“现在,真实了吧？” 宁元还是傻笑，眼镜底下的一双眼睛笑得都眯成了一条缝。 “章银，我还是感觉不真实，你再用力打我一下。”宁元又说着。 章银：…… 看宁元的表现，总感觉宁元的智商为负，他的大学是怎么考来的？ 他又轻轻地拍了一下宁元，而后说：“差不多就得了。我可不敢用力，怕一巴掌就将你拍扁了。” 宁元这人又高又瘦，之前在火车上，他就是拍了一下宁元的肩膀而已，就把宁元拍得一个踉跄。 他这会儿是真不敢下重手，就担心将宁元拍扁了。 宁元只是笑，而后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 章银：…… 宁元用手背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角，说：“没事了。我这不是伤心，而是激动。” 章银点头。他了解宁元的这种激动。 他内心也同样激动，根本就无法用语言来描述。若不是已经是两世的人，他现在估计会忍不住跳了起来。 明明他已经上过一次大学了，现在重新上大学，仍是非常激动。 难道这是因为他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上了全国顶尖的大学？ “我会好好读书的，毕后之后，好好报效祖国。”宁元再一次仰视着大门那四个大字，说出了类似发誓的话语。 章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了一眼那四个大字，而后说：“我们进去吧。” 两人就进去了，不过进入到校门后就分开了，毕竟他们属于不同的专业，报到的地方也不一样。 章银问着在校园里行走的学长，问到了物理学的报到地。 他扛着行李来到了报到的大楼前，大楼的门口那里挂着一条红幅，红幅上写着迊新站。 应该是迎新站的意思。 紧接着，就有人过来引导章银注册等事宜。 章银的宿舍是在37楼209。 宿舍房间两边放着八张铁架床，上下铺，床铺中间则是上下两格木柜子，中间则是放着书桌。书桌上面是一个灯管。 看到这灯管，章银眼睛都亮了。 之前在知青点，因为还没有通电，他晚上看书都是用煤油灯，很不方便不说，还容易损坏视力。 现在有了电灯，以后看书就不用在煤油灯下看书了。 这真是太好了。 有电灯，意味着有电，以后有钱了，也能搞一台电视来看。 他现在可想念电视了。 没有什么娱乐生活的日子里，电视就是他的最大念想。 寝室里的书桌一共有八张，一人一张，将整个宿舍堆得满满的。 他进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在房间了。 “同学。”那人见章银只盯着电灯不说话，便叫着，“你是新报到的吗？” 章银下意识点头，朝那人看过去，就看到一个扬起大大笑脸的男人。 他估计三十来岁，皮肤有些黑，留着一个平头，打着赤膊，下身穿着一条宽松的中裤。 “我叫闻滔。”那个打着赤膊的男子说着，走过来，接过章银的行李，“也是刚报到没有多久。” “这天可太热了。” 所以他刚一进门就将身上的衣服脱了。 “是啊。”章银点头说着，“秋老虎的威力太大。过些天应该就凉快了。” “我叫章银，物理专业新生。” “我也是物理学的。”闻滔的笑容深了一些，说着，“今年三十二岁，云省人。” 两人正说话间，又有人走了进来。 他一手一个编织袋，走得极快，走进房间之后，他将那两个编织袋放到一张空床上，而后甩了甩手，说：“终于到了！可把我累死了。” 章银和闻滔朝那人看过去。 这人长得不高，一米六五左右，又瘦又矮还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见他们朝他看过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和一排白得过份的牙齿。 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的皮肤太黑，所以显得牙齿很白。 “我叫张鹏。”张鹏朝他们笑着，介绍道。 “我叫章银。”章银也介绍着，“立早章，金银财宝的银。” “弓长张，大鹏展翅的鹏。”张鹏又再次介绍着。 “我叫闻滔。”闻滔说道，“门耳闻，滔滔不绝的滔。” 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我和闻滔都是物理学的。张鹏你呢？”笑过之后，章银问着。 “我也是物理学的。”张鹏惊喜地说着，“我们三人同一专业。” “好巧。”章银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行李，说着，“我先放好东西再说。” 虽说闻滔已经帮着他拿了一半的行李，但是他手上还有一半，刚才说话的时候不觉得，现在聊完了，手上累得慌。 他将他的行李放到张鹏的上铺，而后又接过闻滔递过来的行李放了上去。 从刚才短短的接触中，张鹏给他的第一印象很不错，所以在不确定其他舍友的情况下，他选择张鹏做为他的下铺。 大学四年，如果没有别的意外，他肯定是住学校的宿舍的。下铺有一个好相处的舍友会比较好一些。 章银他们开始归置好自己的行李，这一忙，就到了中午。 “我们先去吃饭吧。”闻滔左手拿着自己的搪瓷饭碗，右手拿着一个暖水壶，说着，“等吃了饭再打点热水回来。” 整个早上他都没有喝到水，可把他渴坏了。 张鹏见状，也有样拿样。 章银也将自己的搪瓷饭碗和热水壶拿了出来。 热水壶是原主下乡当知青时，章妙送给他的，就为了能让原主在大冬天里喝上一口热水。 这热水壶用了三年多，质量还非常好，这年头买个热水壶不容易，不仅需要钱，还需要工业券，所以章银上学的时候，顺道将热水壶带过来了。 现在一个热水壶还够用，等冬天了，要想每天晚上泡个脚，一个热水壶肯定是不够的。 还得再买一个，章银心里想着。 靠着问路上的学长学姐，章银等人顺利到了食堂，并且打了饭，章银看食堂有红烧肉，就打了一份。 红亮的，半肥半瘦的，比拇指还在大一些的红烧肉块摆在盘子里，颤巍巍的。 明明前天才吃过有肉的粽子和猪头肉，应该是不馋肉才对，但是看到这红烧肉，章银的口水忍不住往下流，他打了一份。 这个年代的肉还需要肉票才能买得到，肉很少见，像这样是纯肉的肉菜更是少见，几乎没有。 此时不打，以后想打肉，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那个食堂的大婶打到肉，手下意识想抖一抖，只是在抖之前，她抬头看了一眼章银，看到那一张俊脸时，手顿时就不抖了。 满满一勺的红烧肉放到章银的搪瓷饭碗里，章银又打了一个炒莲藕和一份青菜。 闻滔只是不由自主的咽了一下口水，转而打了一份青瓜和青菜。 张鹏更加简单了，只要了三个馒头。 他们三个选了一个餐桌坐下。 “吃饭吧。”章银说着，而后拿筷子给闻滔和张鹏一人夹了一块肉。 “开学第一天，吃好一些。”章银笑着应着，“肉不多，你们尝个味道。” 闻滔和张鹏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闻滔的老婆和孩子都在老家，他之前停工复习，家里全靠老婆一个人养着，他现在考上大学，家里还是靠老婆一个人养。 虽说他有补贴，但刚开学补贴还没有下来。就算下来，那也仅仅够吃而已，想要吃好，得另外掏钱。 闻滔还想省些钱寄回家去呢，自然是舍不得吃那么好。 张鹏没有结婚，不过他家里穷，这一次来学校，车票钱都是借别人的，身上的粮票和钱也全是借别人的，钱不多，得留着备不时之需。 他一向节俭，想着这一餐是来京大的第一顿，所以平时只吃两个馒头的他打了三个三合面馒头。 他们低头吃饭，那一块肉愣是留到最后才不舍地吃掉。 章银看得心酸。 这个时代太苦了，搁后世的话，吃不吃肉另说，肉里有一块肥肉估计都得吐掉不吃，哪里像现在这样，吃得津津有味。 饭后，他们去洗手池里洗饭碗，又将热水壶打满热水。 等回到宿舍之后，又有四位同学来到寝室。 一个是天文专业的，叫庞明，十八岁，浙省人，长得白白净净的，五官俊俏。 另外三人，一个叫林清，一个叫傅程，还有一个叫伍小波，他们三个都是化学专业。 这七个人当中，最小的那个叫傅程，今年还未满十六岁。 看着一团稚气的傅程，章银忽然感到好大的压力。 京大，真是人才济济。 这压力，既来自外部，又来自自己内心。在这人才济济的地方，唯有不断地努力，才不至于落后太多。 第二天还是新生报到的时间，他们还没不用上课，于是，他们开始探索校园。 南门是主校门；东门外是一片居民区，平房胡同错综复杂，没有大道通衢；西门远离宿舍区和教学楼，学生很少进出。（这一自然段的介绍来自网络） 这里的景色跟南边的景色有很大的不同，建筑的样式更是不同，章银是南方人，一直在南边学习、生活，虽说也曾在来过北京出差，但是却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开会的地方是在高楼大厦的会议室。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那么多的平房胡同。 想到后世那天价的四合院，章银内心一片火热，只是联想到自己干瘪的钱包，他的心立刻冷却下来。 还是钱太少啊。 不过，现在这阶段还不是挣钱的时候，大环境不好挣钱，而他也没有那个时间。 现阶段，他最重要的事，就是努力学习，才不辜负这大好的青春！ 下午，最后一张床的同学终于过来报到了，原来，他家是隔壁省的，离首都很近，所以就晚一天出发。最迟报到的这一位同学是生物系的，叫诸葛峥，今年二十岁。 至此，他们37楼209宿舍的学生全部到齐。 晚上，开过会之后，章银也知道自己这大学四年要学些什么。 形式与任务，□□党史，政治经济学，哲学，体育与民兵训练，外国语，高等数学，普通物理学，普通物理实验，数学物理方法等。 本科四年，学年学时制，跟以后的学分管理制不一样。 章银之前是大学教授，对学分管理制比较熟悉，对这个学年学时制并不熟悉，不过，这不要紧。 反正努力学习就是了。 章银这一边的大学生活过得有声有色，他完全沉浸在知识的海洋当中去，章银的大嫂陈冬梅，这天回到家，发了好大一顿脾气。 她干活摔摔打打不说，说话阴阳怪气，话里话外就是怪唐小瓶没有能力，没有劝服章银娶了纺织厂主任的女儿。 唐小瓶当晚就哭给章志高看。 章志高受不了，第二天就拿了章银下乡插队的地址，给章银拍了一个电报，说自己病重，要求章银立刻回家。 上河大队大队长接到电报，想起章银离开时的嘱托，让他不要将他上大学的消息告诉章家人，遂将电报放到一旁置之不理。 章志高见章银久久不回，自己想了个办法，打电话到大新公社革委会寻问情况，得知了章银考上了京大的消息。 顿时整个章家像炸开了锅一样。最迟报到的这一位同学是生物系的，叫诸葛峥，今年二十岁。 至此，他们37楼209宿舍的学生全部到齐。 晚上，开过会之后，章银也知道自己这大学四年要学些什么。 形式与任务，□□党史，政治经济学，哲学，体育与民兵训练，外国语，高等数学，普通物理学，普通物理实验，数学物理方法等。 本科四年，学年学时制，跟以后的学分管理制不一样。 章银之前是大学教授，对学分管理制比较熟悉，对这个学年学时制并不熟悉，不过，这不要紧。 反正努力学习就是了。 章银这一边的大学生活过得有声有色，他完全沉浸在知识的海洋当中去，章银的大嫂陈冬梅，这天回到家，发了好大一顿脾气。 她干活摔摔打打不说，说话阴阳怪气，话里话外就是怪唐小瓶没有能力，没有劝服章银娶了纺织厂主任的女儿。 唐小瓶当晚就哭给章志高看。 章志高受不了，第二天就拿了章银下乡插队的地址，给章银拍了一个电报，说自己病重，要求章银立刻回家。 上河大队大队长接到电报，想起章银离开时的嘱托，让他不要将他上大学的消息告诉章家人，遂将电报放到一旁置之不理。 章志高见章银久久不回，自己想了个办法，打电话到大新公社革委会寻问情况，得知了章银考上了京大的消息。 顿时整个章家像炸开了锅一样。最迟报到的这一位同学是生物系的，叫诸葛峥，今年二十岁。 至此，他们37楼209宿舍的学生全部到齐。 晚上，开过会之后，章银也知道自己这大学四年要学些什么。 形式与任务，□□党史，政治经济学，哲学，体育与民兵训练，外国语，高等数学，普通物理学，普通物理实验，数学物理方法等。 本科四年，学年学时制，跟以后的学分管理制不一样。 章银之前是大学教授，对学分管理制比较熟悉，对这个学年学时制并不熟悉，不过，这不要紧。 反正努力学习就是了。 章银这一边的大学生活过得有声有色，他完全沉浸在知识的海洋当中去，章银的大嫂陈冬梅，这天回到家，发了好大一顿脾气。 她干活摔摔打打不说，说话阴阳怪气，话里话外就是怪唐小瓶没有能力，没有劝服章银娶了纺织厂主任的女儿。 唐小瓶当晚就哭给章志高看。 章志高受不了，第二天就拿了章银下乡插队的地址，给章银拍了一个电报，说自己病重，要求章银立刻回家。 上河大队大队长接到电报，想起章银离开时的嘱托，让他不要将他上大学的消息告诉章家人，遂将电报放到一旁置之不理。 章志高见章银久久不回，自己想了个办法，打电话到大新公社革委会寻问情况，得知了章银考上了京大的消息。 顿时整个章家像炸开了锅一样。最迟报到的这一位同学是生物系的，叫诸葛峥，今年二十岁。 至此，他们37楼209宿舍的学生全部到齐。 晚上，开过会之后，章银也知道自己这大学四年要学些什么。 形式与任务，□□党史，政治经济学，哲学，体育与民兵训练，外国语，高等数学，普通物理学，普通物理实验，数学物理方法等。 本科四年，学年学时制，跟以后的学分管理制不一样。 章银之前是大学教授，对学分管理制比较熟悉，对这个学年学时制并不熟悉，不过，这不要紧。 反正努力学习就是了。 章银这一边的大学生活过得有声有色，他完全沉浸在知识的海洋当中去，章银的大嫂陈冬梅，这天回到家，发了好大一顿脾气。 她干活摔摔打打不说，说话阴阳怪气，话里话外就是怪唐小瓶没有能力，没有劝服章银娶了纺织厂主任的女儿。 唐小瓶当晚就哭给章志高看。 章志高受不了，第二天就拿了章银下乡插队的地址，给章银拍了一个电报，说自己病重，要求章银立刻回家。 上河大队大队长接到电报，想起章银离开时的嘱托，让他不要将他上大学的消息告诉章家人，遂将电报放到一旁置之不理。 章志高见章银久久不回，自己想了个办法，打电话到大新公社革委会寻问情况，得知了章银考上了京大的消息。 顿时整个章家像炸开了锅一样。最迟报到的这一位同学是生物系的，叫诸葛峥，今年二十岁。 至此，他们37楼209宿舍的学生全部到齐。 晚上，开过会之后，章银也知道自己这大学四年要学些什么。 形式与任务，□□党史，政治经济学，哲学，体育与民兵训练，外国语，高等数学，普通物理学，普通物理实验，数学物理方法等。 本科四年，学年学时制，跟以后的学分管理制不一样。 章银之前是大学教授，对学分管理制比较熟悉，对这个学年学时制并不熟悉，不过，这不要紧。 反正努力学习就是了。 章银这一边的大学生活过得有声有色，他完全沉浸在知识的海洋当中去，章银的大嫂陈冬梅，这天回到家，发了好大一顿脾气。 她干活摔摔打打不说，说话阴阳怪气，话里话外就是怪唐小瓶没有能力，没有劝服章银娶了纺织厂主任的女儿。 唐小瓶当晚就哭给章志高看。 章志高受不了，第二天就拿了章银下乡插队的地址，给章银拍了一个电报，说自己病重，要求章银立刻回家。 上河大队大队长接到电报，想起章银离开时的嘱托，让他不要将他上大学的消息告诉章家人，遂将电报放到一旁置之不理。 章志高见章银久久不回，自己想了个办法，打电话到大新公社革委会寻问情况，得知了章银考上了京大的消息。 顿时整个章家像炸开了锅一样。最迟报到的这一位同学是生物系的，叫诸葛峥，今年二十岁。 至此，他们37楼209宿舍的学生全部到齐。 晚上，开过会之后，章银也知道自己这大学四年要学些什么。 形式与任务，□□党史，政治经济学，哲学，体育与民兵训练，外国语，高等数学，普通物理学，普通物理实验，数学物理方法等。 本科四年，学年学时制，跟以后的学分管理制不一样。 章银之前是大学教授，对学分管理制比较熟悉，对这个学年学时制并不熟悉，不过，这不要紧。 反正努力学习就是了。 章银这一边的大学生活过得有声有色，他完全沉浸在知识的海洋当中去，章银的大嫂陈冬梅，这天回到家，发了好大一顿脾气。 她干活摔摔打打不说，说话阴阳怪气，话里话外就是怪唐小瓶没有能力，没有劝服章银娶了纺织厂主任的女儿。 唐小瓶当晚就哭给章志高看。 章志高受不了，第二天就拿了章银下乡插队的地址，给章银拍了一个电报，说自己病重，要求章银立刻回家。 上河大队大队长接到电报，想起章银离开时的嘱托，让他不要将他上大学的消息告诉章家人，遂将电报放到一旁置之不理。 章志高见章银久久不回，自己想了个办法，打电话到大新公社革委会寻问情况，得知了章银考上了京大的消息。 顿时整个章家像炸开了锅一样。 第22章 大闹 “你看你养得好儿子！”章志高一回家,立刻就朝唐小瓶骂道，“他考了上大学，那么大的事情,他竟然不跟家里说一声。” “你知道他考得是什么大学吗？京大！京大！” 章志高说着这里，脸上的怒气几近实质,整张脸黑得不成样。 “我之前都跟你说了,不要偏心,不要偏心！”章志高气得破口大骂,“现在好了，你把儿子推得越来越远了。” 他们厂里有一个员工的儿子考上了中专,高兴得一连几天都在厂里炫耀,那人还摆了几桌酒酒席，整个食品厂的人都随了份子。 只是考上了中专，都炫耀了好多天。 而他儿子考上了京大,他这个做父亲的，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更别说炫耀了。 “我哪里知道他会考上大学？还考得那么好的大学。”唐小瓶嘟囔着,脸上闪过一抹不以为然，“他之前的成绩那么差，去年高考就考得两分,离上中专都还差两分。” “就半年多的时间,他就考上了京大,这话说出去都没有人信。” 她现在都还不相信呢。 “你是不是听错了？”唐小瓶轻皱着眉头问着,“若是老二真的考上大学,还是考上京大那么好的大学,以他的性子,他早就回来炫耀了。哪里会一声不吭,默默地去上学？” “那还不是你偏心？”章志高看得很明白，当场就开口怼着。 老二肯定会想到回家有可能会遭遇些什么，所以什么也不说，直接背起行囊就去上大学。 若不是他找不到人，打电话去公社，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老二已经去读大学了。 “说我偏心？难道你就不偏心吗？”唐小瓶反问，声音不由自主地大了一些，“我们以后要靠老大养老的，不偏向一点老大，哪里能行？” “甭管老二考得什么，他现在去首都读书，以后出来之后分配工作，肯定也不会分回江林市。他以后就算再有出息，不在我们身边，我们也沾不上他的光？” 一点光也沾不了，只能口头炫耀一下自己有一个读京大的儿子，这有什么用？ 还是到手的好处更好一些。 老大虽然没有老二那么有出息，但是现在是食品工的员工，有稳定工作，食品厂的待遇虽然说不是特别好，但是老大还年轻，以后肯定不会是普通员工，肯定会慢慢升上去，一升职，待遇必定是会变好的。 他们以后养老指望的是老大，不对老大好一些，哪里能行？ 五指都有长短呢。 唐小瓶心里有一本账，算得明明白白。 “目光短浅。”章志高怒喝一声，而后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 根本就说不通，他也不想再说了。 等章金回来，得知章银已经不在农村插队了，而是考上了京大，现在在京大读书时，章金立刻失口说：“不可能！” 章银从小到大，没有一样是比得上他的，之前章银没有下乡时，读书也比不上他，特别是章银下乡之后，更加比不上在城里工作的他。 现在章银竟然考上大学，还是读得京大，这怎么可能？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边公社革委会的领导亲自说的。章银所在的那个大队还亲自给了他们这些考上大学的知青办了一场流水席。”章志高应着，“这肯定是真的。” 人家领导没有必要蒙骗他，特别是在他没有事先表明身份的情况下。 也幸好他没有表明身份，若不然，他肯定丢脸丢到农村去了。 当爹的，竟然不知道自家儿子考上大学，并且还是考得那么好的大学。 章金颓然坐到沙发上，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那么不高兴。 冥冥之中有一道声音告诉他，不是这样子的。 章银应该考不上大学，一辈子待在农村才对。 陈冬梅没有说话，不过，晚上睡觉的时候她翻来覆去像烙煎饼一样睡不着。 章金正被章银考上大学这一件事情给弄得烦躁得很，他的心根本就静不下来，陈冬梅这翻身的声音让他更加烦躁。 “你不睡觉就出去。”章金气得不行，直接半坐起来，耙了一下自己那一头短发，“在这里翻来覆去做什么？” 陈冬梅冷不丁被章金这么一吼，也生气了，猛地坐起，倒竖起眉头，说：“我为什么睡不着，难道你不知道？” “你睡不着，我怎么会知道？”章金没好气地说着，“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你！章银都考上大学了，你说那两个老不死的，是不是故意瞒着你的？”陈冬梅忽然用手肘碰了一下章金，压低声音说着。 其实刚才她就想直接问那两个老不死的，但是看到老头子脸上的怒火，愣是不敢再问。 “他们应该也是才知道的吧？”章金说着，语气却是很迟疑。 他现在不敢确定了。 “章银是他们的儿子，考上大学，考上的还是京大。这么大的事情，章银难道不会告诉他们吗？”陈冬梅冷哼一声，“章银肯定告诉他们。” “现在章银都已经去报到了。他们自知再瞒着也没有什么用，就爆出来。” 章金眉头皱得老紧，那一张脸隐藏在黑暗中，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感觉他的声音紧绷：“章银考上大学就考上大学，他们瞒着我做什么？” “这没有必要啊。” “他们肯定是怕你。 肯定是这样子，要不然，好端端的，他们怎么会瞒着章金？ “我怎么可能会去顶替章银读大学？”章金一听到自己有可能被人这么污蔑，立刻火冒三丈道，就连声音也拔高了许多。 陈冬梅见状，马上伸出手去捂住章金的嘴，说：“你说那么大声做什么？等会被爸妈他们听见了，心里不知道有多少想法呢。” 章金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 陈冬梅放开手。 “我怎么可能去着，“这根本就操作不了。” “怎么操作不了？”陈冬梅低低地说，“只要好好操作，肯定是能操作得了。” 章金听罢，心里狂跳。 “所以我说，你爸妈肯定是故意瞒着你的。章银早就去大学报到了，你现在知道了，就算是想去顶替，也没有办法。” “。他考得上京大！新中国建立之后，我们江林市还没有多少个人能考上京大，他能考上，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想要顶替他上大学，太难。”章金也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他仔细琢磨，就知道这只能想想而已。 “你不操作，怎么知道不行？”陈冬梅反问着，“你爸妈就是怕你会去呗。” 章金沉默。 他知道陈冬梅说得有道理，要不然，根本就没法解释他爸妈为什么会瞒着他章银上大学的事情，直到现在才爆出来。 “要是早知道这一件事，要是章银拿着录取通知书回来报喜，我就算是拼尽我这一张脸不要，我也要给你弄个大学读读。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陈冬梅遗憾地叹了一口气，说着。 若是早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她肯定一哭二闹三上吊，让老两个老不死的逼章银把这个上大学的机会让出来给章金。 反正章银的成绩那么好，今年他就先不要上学，把机会让给自家哥哥，等明年再次参加高考也是一样的。 就算最后办不成，她也要想办法拖着让章银不要入学。 章银过得太好，他们过得差，她心里不舒服。 但是她知道得太晚了。 现在知道已经一点用也没有了。 章金的手突然收紧，若是一直不知道还没有什么，但是现在知道自己竟然错过那么好的机会，这辈子唯一一次读大学的机会，他这心里怎么也不好受。 他越想越是烦躁，心里有一股火在熊熊燃烧着，最后，他猛地躺下，瓮声瓮气地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睡觉！” 章银都到大学报到去了，再说这些，也只是白白增加烦恼而已，一点用也没有。 陈冬梅也跟着躺下，嘴里哼哼：“你爸妈就是偏心。分家时看似你分得多，但是你以后可是要负担两个老的养老，章银分得那么大的房子，还不用跟两个老的住，以后也不会承担两个老的养老。” “明眼看你得到最多，两个老的也是偏向你，但是实际上，他们真正偏向章银。要不然也不会辛苦地瞒了你那么久。” 最重要的是，这两个老不死的，竟然一点口风也没有露，将他们瞒得死死的。 不就是怕章金会起念头去顶替章银上学吗？ 也难为这个两个老不死的那么辛苦表演了，今天还做戏给他们看！ “你那个大姐也不是个好的。”陈冬梅越想越觉得心塞，“她肯定早就知道章银去上学了，但是却没有跟你说一声。” “之前章银下乡插队的时候，你那个大姐时不时买麦乳精什么的寄去给章银。我生明明和平平时，也不见她买过一只鸡蛋过来。” “同样弟弟，你那个好大姐的心偏得也太不成样了。” 章金沉默，任由陈冬梅在吐槽，良久之后，他才出声：“睡吧。” 陈冬梅说了半宿，这会儿也困了，便躺下休息。 另一边，章志高和唐小瓶也在讨论这一件事。 “你说，章妙会不会早就知道了？”唐小瓶说着说着，忽然想起自己的女儿，便问着。 “她跟章银的关系最好。” “章银考上大学的事情肯定跟章妙说。” “这个死妮子，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不跟我们说一声！” 真是白养这么一个女儿了。 “我哪里知道？”章志高板着一张脸，很不高兴地说着。 自从知道章银考上大学并且是京大，他这个做父亲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他的心情一直没有好过，脸上更是一丝笑容也没有。 “你明天叫章妙过来家里。”唐小瓶叮嘱着，“我亲自问她。” 章志高应了一声。 唐小瓶还想再说下去，章志高却打断她的话：“我明天还得上班。快睡吧。” 唐小瓶只得躺下。 第二天，章志高骑着自行车路过江林市自行车厂，让人告诉章妙一声，让她得空回一趟娘家。 却不想，一连几天，章妙都没有回去。 最后还是唐小瓶亲自过去章妙家里找她。 唐小瓶开口就质问章妙为什么不告诉他们章银考上大学的事情，章妙却说自己也不知道，还追着唐小瓶怎么知道章银考上大学，问章银考上了什么大学等。 这拙劣的演技，唐小瓶都看不下去，但是却拿这个已经出嫁了的女儿没有办法。 她只得回去了。 陈冬梅自然是知道婆婆唐小瓶在大姑姐那里失利的事情，不过，她还是不相信唐小瓶事先没有知道章银考上大学这一件事。她更倾向于此举不过是唐小瓶为了证明自己清白无辜而在她和章金面前演一场戏。 章金能忍，她就忍不住了，当天傍晚就闹起来。 “现在木已成舟，你跟我闹也没有用。”唐小瓶对上陈冬梅，第一次态度那么强硬，“再说了，这大学是章银考上的，你再跟我闹也没有用，打量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陈冬梅这哪里是因为太晚得知章银考上大学而生气，分明就是想着让老大顶替老二入学。 陈冬梅这个念头估计早就有了，所以得知老二已经入学之后，才会天天这么烦躁，今天彻底跟她闹起来。 “我能有什么小心思？”陈冬梅咬牙不认，“我就是觉得章银他现在已经是大学生了，毕业之后肯定有一份好工作。” “章金他也不能落后太多。” 唐小瓶看着儿媳那充满算计的脸，想到老大这几天那一张阴沉得能滴得出水的脸，有史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有些无力，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你想怎么样？直接说吧，我也不想猜来猜去。”唐小瓶冷着一张脸，说着。 “章金他现在还是食品厂车间的普通工人，他都工作有三年多了，他的位置也该动一动了。” “弟弟上大学，哥哥也不能落后太多，要不然不好看。” 陈冬梅知道她说这话很是无耻，毕竟章银能考得上大学，那全靠章银自己的本事，而她老公章金，能得到这一份工作，那都是两个老不死的出钱买来的。 但是谁在乎？ 无耻就无耻，能得到实惠才是真的。 “我也想老大的位置动一动啊。”唐小瓶立刻就应着，“你爸虽然是食品厂副厂长，老大是他儿子，但是想提拔老大，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毕竟那么多人盯着，一个萝卜一个坑，你爸也不能做得太明显。” 怪就怪老大的能力太平庸了。 要是老大的能力好一些，他也不至于在车间当了三年多的工人。 “那换个单位。”陈冬梅立刻说着，“西边不亮东边亮。换个单位更容易操作。” 唐小瓶点头。 她之前早就有这种想法了。 老大总不能一直在车间里做着，特别是现在老二考上京大，老大再在车间里待着，肯定会被人拿来比来比去。 老大的心情能好得了才怪？ 车间的待遇也不好，上升渠道也有限，还不如换个单位。 陈冬梅见唐小瓶点头答应了，这才高兴起来。 晚上，唐小瓶将这事跟章志高这么一说，章志向叹了一声，说：“我之前就为老大的事情一直在走动，已经有些眉目了。我还想过些日子再跟老大一家说，现在既然老大家的提出来，那我就快点办妥这事。” 于是，两天之后，章金被调去江林市公司当办公室副主任。 陈冬梅和章金自然是喜大奔腾。 章妙听到之后，立刻去给章银拍电报。 电报是按字算钱的，章妙舍不得，最后只是写了“父母知。金，公司副主任。” 章银收到电报之后就放在一旁，不再理会。 他们知道就知道呗，他现在已经在大学里学习了，他们就算是想闹，也找不到理由。至于章金当上公司副主任这事，他没有意外。 在原书时，章金也是在不久之后当上公司办公室副主任的。他穿越过来，这蝴蝶翅膀竟然没有扇糊这一件事。 他只想了一下，就不再想，而是准备着竞选班长的事情。 上辈子在母校里教书的章教授，科研，上课，项目重重加身，每完成一个项目他的头发都会掉得飞快，并且白得快。虽说他年纪轻轻就评得副教授，但是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拼出来的。 他那会儿最怕的就是头发白得太快，掉得太快，怕自己还没有找到女朋友，头就已经秃了。 重生那么久，除了备战高考之外，他还在思索以后的路子怎么走。 当然，上辈子在高校做了一辈子科研，重生一世，他不想再做科研，他想换条路走走。 至于走什么路，章教授表示自己得好好想想。 不过，为了以后有很好的人脉，竞选班长这一件事刻不容缓。 其实若不是想多留一些时间给自己，他甚至想竞选学生会干事。 等辅导员给物理一班开会宣布竞聘班干部的那一天，章银拿着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演讲稿就上台，从为班级服务等阐述了自己为什么会竞聘班长，又会从哪一方面做好班长的职责等发言，最后全票当选了物理学一班的班长。 章银新官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选人参加学校即将到来的校运会。 “班长。”张鹏笑嘻嘻地说着，“为了支持你工作，我报一千米。” 闻滔看了一眼张鹏，他的眼神还特意在张鹏的双腿停留了一会儿。 他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是似乎将一切都说完了。 被闻滔这么质疑，张鹏也没有生气，依然笑嘻嘻地说：“别看我腿短，实际上我跑得很快的。” “举个例子来说说。”闻滔还是不相信，说道。 这双小短腿，哪里跑得赢别人的大长腿？ 别人跑一步顶张鹏跑两步，张鹏还参加一千米，还支持章银工作，就这，不给章银添乱就是了。 “别看不起我。”张鹏神色一正，很是严肃地说，“想当年生产队吃大锅饭的时候，每次大队长敲锣说开饭了，都是我第一个冲到食堂。” “我们大队，我跑得最快。” 说到最后，张鹏神色竟然有些得意。 “你那是因为饿的。”闻滔毫不留情地戳破张鹏，说着，“为了能第一时间吃饭，又或者为了能多吃一些，所以你跑得最快。” “你有内驱力。” 张鹏：…… “话是这么说，不管为了什么，结果就是我跑得最快。”张鹏不客气地说着。 “那就给你报一千米。”章银说着。 “我报五十米还有跳远。”闻滔接过话，说着，“我腿长，跑得快，但是年纪大了，耐力不行，报五十米和跳远就成了。” 章银一一给他们写上。 而后又陆续有几个过来找他报名。 不过，就算是这样，还有些项目没有人报。 章银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了解，最后选了几个同学，一一劝说他们报名。 开始上课之后，同学们拼了命去学习，天天三点一线，食堂，教室，图书馆。 在这高手如云的班级，个个都使出浑身解数，都在拼了命学习，就怕一不小心就被人给甩得远远的。 学习都不够时间，更别说参加运动会了。 最后还剩下三千米没有人报，章银一咬牙，将自己名字写上去了。 将名字写上去之后，为了能在运动会上取得好成绩，章银每天早上和傍晚都去运动场跑步。 备战高考那几个月，除非下雨，要不然他每天晚上都会出去跑步，所以这对他来说并不是很难。 毅力和耐力什么的，他都不缺，京大的其他同学，这两样也不会缺，他们缺的就是速度。 谁的速度快，谁就能取得第一。 为了能得到这个第一，给班级争光，章银勤快地跑着步。 这天傍晚，章银跑着跑着，看着天边的那美轮美奂的晚霞，他想起了章妙在电报里提到过的章金当上了公司副主任这一事情，忽然他就想起了原书中章金获得第一桶金的事情，这也是章金发家致富的根本。 想到这里，他忽然激动起来。起了章妙在电报里提到过的章金当上了公司副主任这一事情，忽然他就想起了原书中章金获得第一桶金的事情，这也是章金发家致富的根本。 想到这里，他忽然激动起来。起了章妙在电报里提到过的章金当上了公司副主任这一事情，忽然他就想起了原书中章金获得第一桶金的事情，这也是章金发家致富的根本。 想到这里，他忽然激动起来。起了章妙在电报里提到过的章金当上了公司副主任这一事情，忽然他就想起了原书中章金获得第一桶金的事情，这也是章金发家致富的根本。 想到这里，他忽然激动起来。 第23章 四朵金花 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一直没有想起这一件事。 之前看到章妙发给他的电报的时候，他也没有想起，今天也不知道是触动到哪里的bug,竟然记起了。 原著中，章金也成了江林市公司的办公室副主任，不过要比现在还要晚几个月。 他成为副主任之后，待遇什么比当食品厂普通工人时要好得多，吃得穿得比变得更好了。 章银深刻地记得原著中有一个细节，说章金当上副主任之后，第一年冬天穿了一双擦得噌亮的皮鞋，头发梳了一个大背头，抹上滑溜溜的发油，苍蝇在上面能劈叉。 他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写这一本书的作者认为章金这样很帅。男主章金虽说出生工人之家，但是靠着自己努力奋斗,最终成为飘飘公子。 若是章金发家致富靠他自己的努力，那还好说，但是章金却不是。 工作是父母花钱买来的，能当上公司办公室副主任靠得是父亲到处活动,而发家致富，赚取第一桶金,则是靠倒买倒卖公司的物资！ 一开始，章金只是利用自己职务的便利,小打小闹,后来看自己倒卖了那么久的物资,没有出事,而后胆子更大。 等改革开放之后,公司因为经营不善，整个公司连同地皮被拍卖，而这时，章金抓住这个机会，将公司建筑带地皮一起买入。 他买入公司之后，重新装修，重新招聘员工，改变员工的态度，提升他们的服务，最关键的是，他从羊城那一边进货，走俏潮流的服装，各式各样品种齐全的电器…… 为了吸引顾客，他甚至建了一个专门给小孩玩的游乐场。 就这样子，他靠着这公司赚到了大把大把的钞票，而后又收购了几个厂，其中的一个化工厂为了他赚了大笔资金。 他颇有投资意识，在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初囤了大量的地皮，九十年代中后期开始搞房地产。 就这样，章金便一步一步地成为江林市首富。 相比之下，原主混得那么惨，没有事业，家庭不和睦，整个一个悲惨的对比照。 而章金，之所以有那么多钱连建筑带地皮买下建筑公司，除了倒买倒卖之外，最关键的是他还有一箱金条和一些古董。 说是一箱，其实也没有那么多，也就五根金条，但是这五根金条和古董在章金的原始积累中发挥着相当大的作用。 没有这五条金条，他根本就没有那么多资金倒买倒卖。没有这些古董，他就无法用古董去贿赂那些蛀虫，为他的公司处处开绿灯。 可以说，这五条金条和那些古董在章金的财富人生中发生着最关键的作用。 而这五条金条和古董是在哪里得到的呢？ 这不得不说起章银的祖父章焕之，章焕之原名是章栓子，解放前是大户人家的管家，后来革命开始之后，章栓子的主家少爷加入我党，参加革命，章栓子改名为章焕之，跟了过去。 章焕之在一次革命战争中没了左小腿，他退役之后，回了自己老家，用这些年攒到的钱建了房子，娶了老婆，生了一儿一女。 儿子就是章银的父亲章志高，女儿叫章志勤。 章焕之和章银的祖母李氏是能干人，一个瘸了一条腿，一个弱女子，两人养活了一儿一女不说，还送两个孩子去读书。 章志高中专毕业之后直接被分配到江林市食品厂，一直工作至今，现在也成了副厂长。 而章志勤，大学毕业之后，被分配在北京工作，而后嫁在北京。在那动荡的十年，章志勤被夫家所累，下放到西南农场。 章志高随后跟章志勤断绝关系，不再来往。 原著中也仅是简单地一笔介绍男主的姑姑，说她是个可怜人，不懂得审时度势，不跟自己的老公离婚，而是竟然跟着自己的老公下放农场。 至于平反之后，章志勤如何，原著没有再介绍。 这一箱黄金和那些古董，就是章金得到老房子之后，在章焕之之前睡的床底找到的。 原著中，章银娶了卢俪，因为卢俪是独生女，章银相当于入赘，所以不管是章志高现在住的筒子楼，还是老宅，没有一处是分给章银的，全部留给了章金。 章金得到老房子之后，原先也不怎么在意的，在升职当上公司副主任之后，因为章志高有事，所以他是自己一个人回老宅烧纸祭告祖宗。 烧完纸之后，章金想到自己还有一所旧房子，而后就回旧房子去看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章金是原书中的主角的缘故，他回了老宅，去了章焕之住的房间，看到破旧的断了脚的床那里有一只蟾蜍。 那一只蟾蜍在看到他之后，朝他“呱呱呱”地叫着。 章金觉得有趣，近距离观看蟾蜍，却看到床底有一块砖突出来，他很好奇，拿脚去踢了一下那一块砖头。 踢开之后，那一块砖头的底下露出一块布。 这让章金更加好奇了，他又掰开旁边的砖头，将那一块布给扯了出来。 一扯出来，章银一看，不得了。 他竟然看到一块木板。 章金心里一动，而后又继续挖，挖出一大一小的箱子。 两只箱子都有锁，不过，这难不倒章金，他随手拿起旁边的砖头，将那两把锁捶开。 捶开之后，他迫不及待地打开大箱子。 大箱子里有一大一小的陶瓷碗，还有两个色彩鲜艳的瓶子。 章金并不懂这些，不过他看这箱子被这么妥善保管着，这个箱子还上了锁，可想而知，这箱子里面的东西应该是价值不菲。 小箱子也被打开，章金被里面那金灿灿的金条给晃花了眼。 五根金条。 他当下一个忍不住，拿起其中的一条金条咬了一下，软的。 章金随后就兴奋地跳起来。 他迅速将这些东西给重新放回箱子里，随后将箱子原样填埋好，若无其事地回了家。 再后来，他就依靠着这些东西和倒卖公司里的东西发家致富。 整个过程中，章家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从老宅里得到这么多的东西。 原主章银自然也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的话，依着原主的性子，早该冲出来要求平分了。 这也是章金的聪明之处，闷声发大财，连父母妻子和孩子们都不知道他曾经得到过那么大的一笔财富。 而现在，老宅属于他得了。 就算是章金还跟原书一样，当上公司的办公室副主任之后回家烧纸祭拜祖宗，就算章金一时好奇回去看看老宅，等他看到老宅那破旧的模样，又因为老宅不是他的，也不会兴起进去看看的念头。 再者，章金回不回去烧纸还不一定呢。 另一边，章金果然不想回去烧纸。 “章银考上京大，既没有告诉你们一声，又没有回去烧纸祭拜祖宗，我也不回去！”章金听到章志高又再一次催他回去烧纸之后，怒了，说着。 “反正我是不想回去的！封建迷信要不得，我现在坐这个位置还坐得不是很稳，若是被人知道我回去烧纸祭拜祖宗，被人举报我搞封建迷信，我这屁股还没有坐热乎呢，肯定得让位了。” 章志高绷紧脸，忍住不断上升的怒火，说：“你胡说什么？祭拜祖宗跟搞封建迷信有什么关系？我看你就是不想回去祭拜！” 要不是他这段时间工作忙，走不开，他肯定是自己回去烧纸祭拜，将章银考上京大，章金升职为公司的副主任的喜事亲自告诉祖宗。 “回去烧纸祭拜祖宗就是搞封建迷信，被□□。我不回去！”章金振振有词地说着，“再说了，祖宗光保佑章银，不保佑我，我回去祭拜他们做啥？” 祖宗们保佑章银考上了大学，还考得是京大，但是却不保佑他升职加薪。 他能当上公司办公室副主任，那还是他爸到处活动，搭人情得来的。 他吃饱撑着了回去祭拜？ 章志高被气得半死，但是看章金油盐不入的样子，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任他去了。 不过，章银倒是不知道章金有没有回去，他回忆起书中这些信息之后，跑完今天的任务之后，就回去将这些事情给简单地记录到自己的笔记本上。 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祖父章焕之有那么多的金条和古董，死之前竟然不告诉自己的妻子和儿女一声，自己的妻子和儿女都没有得到这些东西，反而是便宜了自己的孙子。 不过，想不通的事情，章银也不再想了。 他将事情简单记录好之后，而后听得同寝室的傅程说：“唉，本以为来到大学之后会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革命队友的，但是现在开学那么久了，别说是找到了，连一个母苍蝇都不见一个。” 他也是想去找的，但是圈子就那么大，也没能认识多一点人。 “你们班的那四朵金花难道不是吗？”生物学的诸葛峥放下手中的书，皱着眉头说着。 他们几个专业的学生都一起在阶梯教室里上中国党史课，所以对别的专业的同学也有点印象，更别提化学专业只有那四个女孩子，所以他的印象更加深刻一些。 “她们？”傅程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表情，说，“她们不算。” “她们怎么不算？”诸葛峥不解地问着，“她们难道不是女的吗？” 傅程点点头，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说：“怎么不是？但是她们不漂亮啊。” “她们四个女的，外貌平平无奇，每天除了上课，就是看书，要不然就是做实验，一点情趣也没有。” “她们既不会跟你吟诗作对，也不会跟你风花雪月，更不会跟你花前月下，她们只会做实验，做实验！” “那不是很好吗？”章银在旁边听到了，应着，“在大学，学习才是本职工作，她们那么努力学习，这么上进，难道不好？” “天天跟你吟诗作对，跟你风花雪月，花前月下的，哪里还有那个心思学习？” “你不能因为人家热爱学习，而说人家不算女人！” 章银很是反感这种言论，甚至上升到反感傅程。 爱学习怎么了？难道就因为热爱学习，连女人也不算吗？ “回头我们一起上中国党史的时候，你再好好看看，她们算不算女人？”傅程也不想跟章银多说，他怕再说下去，他们肯定会吵起来的，“她们身上一点女人味也没有。” 他现在都后悔来学化学了。 学化学的女生太少了，他想找一个志同道合的革命队友，难度太大。 他就应该去学师范，或者去中文系，新闻系，那里的女生多，解决人生大事更加容易一些。 现在天天面对这些公式，天天做实验，哪里来的机会找对象？ 傅程动了转专业的念头。 章银摇头。 化学专业的那四个女同学，她们算不算女人，他说了不算，傅程说了也不算。 人家本来就是女人！ 这有什么好看的？根本不用看。 傅程冷哼一声，别开眼。 “假正经。”傅程嘟囔着。 章银瞪了他一眼，将上辈子做老师的气势全都散开来，傅程被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 不知怎么一回事，现在看章银，总感觉章银像他读高中时的教导主任站在他面前一样。 章银怎么会有那样的威严？难道是之前在乡下当知青，做了代课老师的缘故？ 傅程想不明白，但是却不敢再嘟囔了，更不敢再说他们专业那四朵金花的闲话。 章银本来以为自己跟那四朵金花没有什么交集，却不想，第二天傍晚，他在操场上跑步的时候，忽然就遇上一个女生。 事情是这样子的。 章银正在操场上跑步，一直跑在他前面的那个女生忽然脚一动，眼看着就要往旁边摔过去了，章银赶紧上前，一把扶住她。 却见那个女生脸都白了。 章银吓了一跳，问着：“怎么了？” “腿，腿抽筋了。”那个女生咬牙应着。 “哪一条腿？”章银一边快速地问着，一边将那个女生给扶着放到操场上。 “左腿。”那个女生回着。 “你自己按住人中。”章银快速地说着，而后两手将那个女生的左脚捉起来一些，随后看那个女生已经用手按住自己的人中了，他便用自己的右脚尖一脚一脚地踢那个女生的脚心。 一下接一下…… “不痛了。”那个女生说着。 章银这才放开那个女生的腿。 “你自己再按摩一下小腿。”章银说道，“按摩一下会更好一些。” 按摩太私密了，这种事他帮不上忙。 “好。”那个女生应着，“我歇会儿，等会自己按摩。同学，谢谢你。” “不用谢。”章银笑了笑，说着，“你现在感觉自己有力气走回去吗？要是没有的话，要不要我帮你叫人过来扶一下你？” 刚才事出紧急，他扶了一下她，但是在这个风气相对比较保守的年代，他不好扶她回寝室。 “不用了。”那个女生摇头说着，“我休息一会儿，等会按摩完脚部之后，我再自己慢慢地走回去。” 章银看她那么要强，便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我再在这里等你一下。”章银又说着，“等会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再离开。” 那个女生怔了一下，而后笑了笑，说：“好的。谢谢你哈。” 章银这才认真去看这个女生的脸。 他其实是认得眼前这个女生的，从开始跑步之后，他几乎天天看见过这个女孩子。 不过，就算是天天见，也只是混得一个脸熟，没有说过话。 没想到今天竟然是会在这么一种情况下跟这个女孩子说上话。 她长相清秀，鹅蛋脸，桃花眼，皮肤微黑，身材高挑，保守估计应该有一米七。 章银只看了一眼，就不好再继续看。 气氛一下子静默起来。 过了一会儿，那个女生说：“我没事了。” 章银点点头，而后继续往前跑。 这只是一段小插曲，并不会影响他的练习计划。 眼看都快校运会了，他得抓紧时间练习。 等他跑完规定的圈数后，他看看到那个女生慢慢地往宿舍楼那一边走去。 章银收回眼，不再看。 第二天，那个女生准时出现在运动场上，她看到章银时，朝章银点点头，打了一个招呼之后，而后继续往前跑。 章银继续跑。 …… 经过短时间，高强度密集的训练，章银在入学之后第一届秋季运动会的男子三千米长跑中获得了第一名。 此时，跑完步已经筋疲力尽的他正被闻滔和张鹏架着慢慢走着。 “章银，厉害了。”闻滔朝章银竖起大拇指，赞道，“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可惜我现在不年轻了，要不然我肯定跟你争一争这个第一！” “你年轻的时候，也比不上人家章银。”张鹏在旁边泼闻滔冷水，“你就是个花架子，看着脚长，但是身体无力。跑五十米还行，跑三千米，难。” 明明闻滔看着很强壮的，但是他跑超过一千米就喘得不行，身上像是被雨淋湿了一样。 就跑一千米就流那么多汗，这就是中医说得典型的体虚。 “闻大哥，听我一句劝，得空找一个厉害的老中医帮你调理一下，你才三十多，身体就虚成这样，不行。”张鹏又再次说着。 闻滔闻言，叹了一声，说：“都是之前下乡插队时干农活干得太猛。我十五岁就下乡插队，那会儿身子一把力气，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干农活也不觉得累。后来有老婆小孩之后，为了养活家人，多挣一点工分，我专门挑苦活累活干。” “我也是没有办法。” 后来恢复高考，为了牢牢抓住这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他拼命读书，往死里去读书，去年落榜了一次，今年才考上。 他们同一批下乡的知青，要么下乡太久，已经在生产队里扎根了，对高考没有想头，要么就是像他这样子，拼了命去学习，大冷天的，披着棉被，搓着手看书。 但是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他这么幸运考上大学的。 “有厉害的中医介绍吗？”章银默默地听着，而后出声问着。 “你那么年轻，身体好，跑三千米都能得第一，不用调理了。”张鹏默默地看了一眼章银，无语地说着。 “要调理调理。”章银面无表情地说，“我也是十五岁下乡，下乡之后，为了挣到自己的口粮，也干了很多的累活，重活。” “我也需要调理一下。” 确实是这样了。 原主不得他父母的喜爱，下乡之后，只除了章妙给他寄东西之外，他父母大哥都没有寄过。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光靠章妙寄得那么一点东西怎么够他吃？为了能填饱肚子，原主可是切切实实干了很多农活的。 他也想调理一下自己的身体。 “没有。”张鹏摇头，说着，“我们村隔壁的农场之前有一个老中医，他们一家被下放在那里。那个老中医的医术不错，我们附近的人有什么病都去他那里看。” “我上学前，老中医一家被平反了，比我早几个月回城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可惜了，那个老中医的医术确实是好，他儿子和儿媳的医术也不赖。 “我们之前也不相信他的医术的，但是没得办法啊，太穷了，没有钱去卫生院看病，只能去他那里。幸好是去了他那里，他医术好，又不要诊费，送些粮食啊，自家种的青菜就成了。” “他那些药也是他家人上山去采的，要是他得空，还会帮着煎好药。” “可惜后来回城了。” 老中医一家回城之后，他们想再找他看病就难了。 “以后再调理。”章银听罢，说着。 等章银登上领奖台时，他发现之前腿抽筋的那个女生，也获得了女子三千米的冠军。 她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胡采薇。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 章银脑海里浮现《诗经·小雅·采薇》中的诗句。 “章银，你快看。”章银下领奖台之后，肩膀忽然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我们专业的四朵金花！”鹏架着慢慢走着。 “章银，厉害了。”闻滔朝章银竖起大拇指，赞道，“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可惜我现在不年轻了，要不然我肯定跟你争一争这个第一！” “你年轻的时候，也比不上人家章银。”张鹏在旁边泼闻滔冷水，“你就是个花架子，看着脚长，但是身体无力。跑五十米还行，跑三千米，难。” 明明闻滔看着很强壮的，但是他跑超过一千米就喘得不行，身上像是被雨淋湿了一样。 就跑一千米就流那么多汗，这就是中医说得典型的体虚。 “闻大哥，听我一句劝，得空找一个厉害的老中医帮你调理一下，你才三十多，身体就虚成这样，不行。”张鹏又再次说着。 闻滔闻言，叹了一声，说：“都是之前下乡插队时干农活干得太猛。我十五岁就下乡插队，那会儿身子一把力气，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干农活也不觉得累。后来有老婆小孩之后，为了养活家人，多挣一点工分，我专门挑苦活累活干。” “我也是没有办法。” 后来恢复高考，为了牢牢抓住这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他拼命读书，往死里去读书，去年落榜了一次，今年才考上。 他们同一批下乡的知青，要么下乡太久，已经在生产队里扎根了，对高考没有想头，要么就是像他这样子，拼了命去学习，大冷天的，披着棉被，搓着手看书。 但是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他这么幸运考上大学的。 “有厉害的中医介绍吗？”章银默默地听着，而后出声问着。 “你那么年轻，身体好，跑三千米都能得第一，不用调理了。”张鹏默默地看了一眼章银，无语地说着。 “要调理调理。”章银面无表情地说，“我也是十五岁下乡，下乡之后，为了挣到自己的口粮，也干了很多的累活，重活。” “我也需要调理一下。” 确实是这样了。 原主不得他父母的喜爱，下乡之后，只除了章妙给他寄东西之外，他父母大哥都没有寄过。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光靠章妙寄得那么一点东西怎么够他吃？为了能填饱肚子，原主可是切切实实干了很多农活的。 他也想调理一下自己的身体。 “没有。”张鹏摇头，说着，“我们村隔壁的农场之前有一个老中医，他们一家被下放在那里。那个老中医的医术不错，我们附近的人有什么病都去他那里看。” “我上学前，老中医一家被平反了，比我早几个月回城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可惜了，那个老中医的医术确实是好，他儿子和儿媳的医术也不赖。 “我们之前也不相信他的医术的，但是没得办法啊，太穷了，没有钱去卫生院看病，只能去他那里。幸好是去了他那里，他医术好，又不要诊费，送些粮食啊，自家种的青菜就成了。” “他那些药也是他家人上山去采的，要是他得空，还会帮着煎好药。” “可惜后来回城了。” 老中医一家回城之后，他们想再找他看病就难了。 “以后再调理。”章银听罢，说着。 等章银登上领奖台时，他发现之前腿抽筋的那个女生，也获得了女子三千米的冠军。 她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胡采薇。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 章银脑海里浮现《诗经·小雅·采薇》中的诗句。 “章银，你快看。”章银下领奖台之后，肩膀忽然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我们专业的四朵金花！”鹏架着慢慢走着。 “章银，厉害了。”闻滔朝章银竖起大拇指，赞道，“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可惜我现在不年轻了，要不然我肯定跟你争一争这个第一！” “你年轻的时候，也比不上人家章银。”张鹏在旁边泼闻滔冷水，“你就是个花架子，看着脚长，但是身体无力。跑五十米还行，跑三千米，难。” 明明闻滔看着很强壮的，但是他跑超过一千米就喘得不行，身上像是被雨淋湿了一样。 就跑一千米就流那么多汗，这就是中医说得典型的体虚。 “闻大哥，听我一句劝，得空找一个厉害的老中医帮你调理一下，你才三十多，身体就虚成这样，不行。”张鹏又再次说着。 闻滔闻言，叹了一声，说：“都是之前下乡插队时干农活干得太猛。我十五岁就下乡插队，那会儿身子一把力气，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干农活也不觉得累。后来有老婆小孩之后，为了养活家人，多挣一点工分，我专门挑苦活累活干。” “我也是没有办法。” 后来恢复高考，为了牢牢抓住这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他拼命读书，往死里去读书，去年落榜了一次，今年才考上。 他们同一批下乡的知青，要么下乡太久，已经在生产队里扎根了，对高考没有想头，要么就是像他这样子，拼了命去学习，大冷天的，披着棉被，搓着手看书。 但是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他这么幸运考上大学的。 “有厉害的中医介绍吗？”章银默默地听着，而后出声问着。 “你那么年轻，身体好，跑三千米都能得第一，不用调理了。”张鹏默默地看了一眼章银，无语地说着。 “要调理调理。”章银面无表情地说，“我也是十五岁下乡，下乡之后，为了挣到自己的口粮，也干了很多的累活，重活。” “我也需要调理一下。” 确实是这样了。 原主不得他父母的喜爱，下乡之后，只除了章妙给他寄东西之外，他父母大哥都没有寄过。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光靠章妙寄得那么一点东西怎么够他吃？为了能填饱肚子，原主可是切切实实干了很多农活的。 他也想调理一下自己的身体。 “没有。”张鹏摇头，说着，“我们村隔壁的农场之前有一个老中医，他们一家被下放在那里。那个老中医的医术不错，我们附近的人有什么病都去他那里看。” “我上学前，老中医一家被平反了，比我早几个月回城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可惜了，那个老中医的医术确实是好，他儿子和儿媳的医术也不赖。 “我们之前也不相信他的医术的，但是没得办法啊，太穷了，没有钱去卫生院看病，只能去他那里。幸好是去了他那里，他医术好，又不要诊费，送些粮食啊，自家种的青菜就成了。” “他那些药也是他家人上山去采的，要是他得空，还会帮着煎好药。” “可惜后来回城了。” 老中医一家回城之后，他们想再找他看病就难了。 “以后再调理。”章银听罢，说着。 等章银登上领奖台时，他发现之前腿抽筋的那个女生，也获得了女子三千米的冠军。 她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胡采薇。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 章银脑海里浮现《诗经·小雅·采薇》中的诗句。 “章银，你快看。”章银下领奖台之后，肩膀忽然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我们专业的四朵金花！”鹏架着慢慢走着。 “章银，厉害了。”闻滔朝章银竖起大拇指，赞道，“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可惜我现在不年轻了，要不然我肯定跟你争一争这个第一！” “你年轻的时候，也比不上人家章银。”张鹏在旁边泼闻滔冷水，“你就是个花架子，看着脚长，但是身体无力。跑五十米还行，跑三千米，难。” 明明闻滔看着很强壮的，但是他跑超过一千米就喘得不行，身上像是被雨淋湿了一样。 就跑一千米就流那么多汗，这就是中医说得典型的体虚。 “闻大哥，听我一句劝，得空找一个厉害的老中医帮你调理一下，你才三十多，身体就虚成这样，不行。”张鹏又再次说着。 闻滔闻言，叹了一声，说：“都是之前下乡插队时干农活干得太猛。我十五岁就下乡插队，那会儿身子一把力气，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干农活也不觉得累。后来有老婆小孩之后，为了养活家人，多挣一点工分，我专门挑苦活累活干。” “我也是没有办法。” 后来恢复高考，为了牢牢抓住这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他拼命读书，往死里去读书，去年落榜了一次，今年才考上。 他们同一批下乡的知青，要么下乡太久，已经在生产队里扎根了，对高考没有想头，要么就是像他这样子，拼了命去学习，大冷天的，披着棉被，搓着手看书。 但是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他这么幸运考上大学的。 “有厉害的中医介绍吗？”章银默默地听着，而后出声问着。 “你那么年轻，身体好，跑三千米都能得第一，不用调理了。”张鹏默默地看了一眼章银，无语地说着。 “要调理调理。”章银面无表情地说，“我也是十五岁下乡，下乡之后，为了挣到自己的口粮，也干了很多的累活，重活。” “我也需要调理一下。” 确实是这样了。 原主不得他父母的喜爱，下乡之后，只除了章妙给他寄东西之外，他父母大哥都没有寄过。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光靠章妙寄得那么一点东西怎么够他吃？为了能填饱肚子，原主可是切切实实干了很多农活的。 他也想调理一下自己的身体。 “没有。”张鹏摇头，说着，“我们村隔壁的农场之前有一个老中医，他们一家被下放在那里。那个老中医的医术不错，我们附近的人有什么病都去他那里看。” “我上学前，老中医一家被平反了，比我早几个月回城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可惜了，那个老中医的医术确实是好，他儿子和儿媳的医术也不赖。 “我们之前也不相信他的医术的，但是没得办法啊，太穷了，没有钱去卫生院看病，只能去他那里。幸好是去了他那里，他医术好，又不要诊费，送些粮食啊，自家种的青菜就成了。” “他那些药也是他家人上山去采的，要是他得空，还会帮着煎好药。” “可惜后来回城了。” 老中医一家回城之后，他们想再找他看病就难了。 “以后再调理。”章银听罢，说着。 等章银登上领奖台时，他发现之前腿抽筋的那个女生，也获得了女子三千米的冠军。 她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胡采薇。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 章银脑海里浮现《诗经·小雅·采薇》中的诗句。 “章银，你快看。”章银下领奖台之后，肩膀忽然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我们专业的四朵金花！”鹏架着慢慢走着。 “章银，厉害了。”闻滔朝章银竖起大拇指，赞道，“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可惜我现在不年轻了，要不然我肯定跟你争一争这个第一！” “你年轻的时候，也比不上人家章银。”张鹏在旁边泼闻滔冷水，“你就是个花架子，看着脚长，但是身体无力。跑五十米还行，跑三千米，难。” 明明闻滔看着很强壮的，但是他跑超过一千米就喘得不行，身上像是被雨淋湿了一样。 就跑一千米就流那么多汗，这就是中医说得典型的体虚。 “闻大哥，听我一句劝，得空找一个厉害的老中医帮你调理一下，你才三十多，身体就虚成这样，不行。”张鹏又再次说着。 闻滔闻言，叹了一声，说：“都是之前下乡插队时干农活干得太猛。我十五岁就下乡插队，那会儿身子一把力气，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干农活也不觉得累。后来有老婆小孩之后，为了养活家人，多挣一点工分，我专门挑苦活累活干。” “我也是没有办法。” 后来恢复高考，为了牢牢抓住这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他拼命读书，往死里去读书，去年落榜了一次，今年才考上。 他们同一批下乡的知青，要么下乡太久，已经在生产队里扎根了，对高考没有想头，要么就是像他这样子，拼了命去学习，大冷天的，披着棉被，搓着手看书。 但是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他这么幸运考上大学的。 “有厉害的中医介绍吗？”章银默默地听着，而后出声问着。 “你那么年轻，身体好，跑三千米都能得第一，不用调理了。”张鹏默默地看了一眼章银，无语地说着。 “要调理调理。”章银面无表情地说，“我也是十五岁下乡，下乡之后，为了挣到自己的口粮，也干了很多的累活，重活。” “我也需要调理一下。” 确实是这样了。 原主不得他父母的喜爱，下乡之后，只除了章妙给他寄东西之外，他父母大哥都没有寄过。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光靠章妙寄得那么一点东西怎么够他吃？为了能填饱肚子，原主可是切切实实干了很多农活的。 他也想调理一下自己的身体。 “没有。”张鹏摇头，说着，“我们村隔壁的农场之前有一个老中医，他们一家被下放在那里。那个老中医的医术不错，我们附近的人有什么病都去他那里看。” “我上学前，老中医一家被平反了，比我早几个月回城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可惜了，那个老中医的医术确实是好，他儿子和儿媳的医术也不赖。 “我们之前也不相信他的医术的，但是没得办法啊，太穷了，没有钱去卫生院看病，只能去他那里。幸好是去了他那里，他医术好，又不要诊费，送些粮食啊，自家种的青菜就成了。” “他那些药也是他家人上山去采的，要是他得空，还会帮着煎好药。” “可惜后来回城了。” 老中医一家回城之后，他们想再找他看病就难了。 “以后再调理。”章银听罢，说着。 等章银登上领奖台时，他发现之前腿抽筋的那个女生，也获得了女子三千米的冠军。 她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胡采薇。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 章银脑海里浮现《诗经·小雅·采薇》中的诗句。 “章银，你快看。”章银下领奖台之后，肩膀忽然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我们专业的四朵金花！” 第25章 导游 这时候的电磁炉还是低频电磁炉,直接利用50hz的交流电产生交变磁场，体积大，嗓音大,效率低。（参考） 若是章银没有记错的话，电磁炉在90年代初还才导入中国,90年代末才得到发展。 80年代末的时候，日本松下电器生产的电磁炉进入我国,但只能看，不卖。 而现在1978年底，许砚家里竟然有一台美国产电磁炉,这就很厉害了。 “这电磁炉挺好的,一插上电源,打开开关就能用。我妈特别喜欢用它来烧开水。”许砚边围观章银拆卸这一台电磁炉,边说着,“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用着用着就坏了。” 章银这还是第一次动手拆这么古老的电磁炉，他一边拆，一边看说明书,听到他这话,头也不回地回着：“这电磁炉用采用模拟控制，功能简单，可靠性强。” “漂亮国做电磁炉的技术应该还不怎么成熟。” 我国八十年代末时已经有近100个电磁炉品牌,但是因为技术不成熟，产品质量不稳定,2年内,100多个品牌基本全军覆没。 技术不成熟的产品就容易出问题。 章银很快就将这一台电磁炉给拆开了。 看着里面密集的零件还有那一台小风扇,许砚感觉只感觉头皮发麻,他深深觉得自己之前学的物理全白学了。 他的动手能力跟章银相比，简直就是一个菜鸡。 章银又拿起说明书看了起来，而后还插上电源线，拿起自己的电笔开始测试起来。 这一忙活，几分钟过去了，章银这才放下电笔，说：“开关里的晶体管坏了。” “晶体管我这里有，但是没有这种型号的。” “章银，你能买得到这种型号的晶体管吗？要是买不到的话，我再想想办法。”许砚期待地问着。 也不知道国内有没有卖，没有卖的话，他估计得向漂亮国的表哥打招呼，让表哥帮着找。 就算找到了，再寄回国，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开这个电磁炉了。 电磁炉好用是好用，但是容易坏了，坏了又难修。 照他说，还不如直接用煤气或者用炉子烧水呢。 “这个在国内应该是买不到。”章银将那一个坏的晶体管拆下来，拿起来看了看，说着。 许砚的脸立刻垮下来。 在国内买不到的话，那只能让表哥找了。 表哥找到之后邮寄回国，然后再让章银帮着修好，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用这个电磁炉。 他自己倒还好，用不用都无所谓，但是他妈老是在他耳边念叨。 有时候许砚想着自己干脆直接住校就成了，这样就不用听老妈叨叨了。 只是，他是京城本地人，学校没有给他安排宿舍，他只能回家住。 “不过，我有办法。”章银话题一转，说着。 许砚立刻就精神起来，急急地问着：“你有什么办法？” “这晶体管弄起来并不难。”章银犹豫了一下，说着，“就是我可能买不这些零件。” “你要什么零件，我去买。”许砚一听有戏，问着。 章银买不到的东西，并不代表他买不到。 章银便将需要用到的二极管、三极管、效场应管、晶闸管等写到一张纸上，递给许砚：“你按上面的型号买。买到之后再过来找我，我到时接一个新的晶体管，帮你修好。” 许砚接过，看了看，就想离开。 “等一下，你把电磁炉拿回去，到时再一起拿过来。”章银说着，手开始飞速地动起来，将电磁炉重新装好。 “不用，放你这里就成了。”许砚应着。 这电磁炉那么大的体积，又有些重，扛来扛去的，太麻烦。 章银是他信得过的人，将电磁炉放在章银这里保管，他放心。 “你还是将电磁炉给带回家吧。”章银手上的动作不停，头也不抬地说着，“我这里没有地方放。” 在这个年代，这玩意儿太贵重，弄坏了或者弄丢了，他赔不起。为了将风险直接扼杀于摇篮里，他还是让许砚将电磁炉给带回家。 再说了，他这个宿舍太小了，他的书都没有地方放，哪里来的地方放这一只体积这么大的电磁炉？ 他的话刚落，便已经将电磁炉给重新装好了。 许砚被章银的这一手绝活给震惊了。 他脱口而出：“同是学物理学的，你怎么那么优秀？” 看了章银的操作，他感觉他的物理白学了。 别说是修机器，就算是让他用电笔测试一下家里的电，他也不会。 明明他的物理成绩也挺好的，但是零线火线什么的，理论上他分的得清，实际上他却是分不清。 反正重新接个插排他也不懂。 “你没有被生活毒打过，你肯定不懂。”章银随手找了一个借口，“等你被生活毒打过了，你肯定懂的。” 许砚：？？？ 这句话中所有词语他都懂，但是组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他却不懂了。 章银自然看出了许砚脸上的疑惑，难得解释着：“就是说你的人生顺风顺水，没有什么波折，所以没有什么机会掌握这些技能。” “要是你的人生艰难困苦，你看你懂不懂？” 许砚：…… 感觉有哪些地方不对，但是又很有道理的样子。 “这些东西并不难的，反正理论都掌握了，多动手就行了。”见许砚站在原地不动，章银又说着，“来，你把蛇皮袋撑开，我把电磁炉给装进去。” 许砚下意识拿起蛇皮袋，用手将蛇皮袋的袋口给撑开。 章银将电磁炉小心地放进去，说：“拿好。等零件买好了，再一起拿过来给我修。” 许砚点头，将纸放到电磁炉上，扎好蛇皮袋，向章银道谢，而后才离开。 张鹏正好从外面回来，见他许砚拿着一个蛇皮袋从宿舍里出来，朝许砚打了一声招呼，而后回寝室问章银是怎么一回事。 章银如实说了。 张鹏诧异地瞪圆了眼睛，说：“章银，你会修手表也就算了，连电磁炉也会！” 人比人，气死人。 别说电磁炉了，他连手表都不会修！ 要是他会修手表或者修其他的东西，他完全可以利用周末时间帮别人修东西，还能赚点小钱钱。 “技多不压身。”章银笑了笑，说着。 张鹏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其实他是想问问看章银能不能教他修东西，当然，他也不是白修，他会给回钱或者东西。 可是话到嘴边他却觉得很不妥。 这是章银的手艺，他开口说要学，也只是让章银为难而已。 再者，他学会去赚钱，同一个寝室的章银会怎么想？ 章银正拿着书看着，没有注意到张鹏这表情，若是张鹏问出来的话，他肯定是会教，他又不靠这个吃饭，教给别人也无所谓。 再者，他教是教，别人还不一定能学得会呢。 过了几天，期末考试结束之后，许砚又扛着那一个电磁炉和买好的零件过来找章银。 “我早就买好零件了。可是我们都得期末考试，所以现在才过来。”许砚将东西放下，将那些零件递过来给章银。 他备了五份零件，若是章银等会接这些二极管接坏了，又可以继续接，免得到时再得重新买。 不过，让许砚意外的是，章银一接就成功了。 等将新的晶体管给安上去，章银弄好开关，重新装好电磁炉。 许砚将早就准备好的汤锅给放上去，并倒入一些水。 章银插上电源，打开开关，电磁炉立刻开始工作起来。 “嗡嗡嗡”的声音响起。 许砚一听到这个声音，长长地松一口气。 这个电磁炉的噪音比较大，烧了好一会儿，锅底才见冒泡。 “这个电磁炉效率低，你还不如直接用煤气烧呢。用这个烧，要烧好一会儿水才开，浪费电。”章银又看了看，说着。 他是绝对忍受不了这个噪音的，太刺耳，根本就让人无法静下心来看书学习。 烧水的效率也低，耗费的电费也多。 “电费可不便宜。”章银又补充着。 许砚只是笑了笑，说：“只要好用，管它噪音高，效率低呢。至于电费，那更不是事了。” 他家还有冰箱和洗衣机呢，每个月的电费挺多的，不过他家完全能承担得起这电费。 章银点点头，将开关关了，插头拔掉。 许砚将汤锅里的水端到厕所倒掉，回来后发现章银在飞快地组装着那晶体管。 不到半个小时，章银又重新组装了四个晶体管。 “这四个晶体管你先收好。”章银说着，“我看有材料在这里，顺手组装了。以后这电磁炉再出现问题，你再拿过来找我。” 许砚点点头，说：“好，谢谢。” 他将晶体管给接过来，放入蛇皮袋中，而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两张大团结，递到章银面前。 “章银，给。”许砚将那两张大团结递过去一些。 章银看着那两张大团结，心动，只是只看了一眼，没接过来，说：“不用。就是一个小忙而已。” 他就动了动手，哪里好意思收许砚那么多钱？ 二十元在前世也就是一杯奶茶的价格，但是在这78年，是普通工人半个月的工资。 这个许砚的家底应该比他想象的还要厚，这一出手，就是二十块。 “拿着。”许砚又将那两张大团结往章银面前推了推，说，“这是我妈让我给你的，交待我必须给你。” “对于你来说，只是一个小忙，动动手的事情，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却是一个大忙，没有你的帮忙，这个电磁炉也不知道多久才能重新用。” “这钱是我妈让我给你的。” 章银却是不收，说：“这真的是一个小忙！我要是收你那么多钱，我晚上睡不着。” 太亏心了。 “这万一被人举报我投机倒把就不好了。” 二十块钱太多，传出去被那些犯了红眼病的人知道了，去学校革委会那些举报，他吃不了兜着走。 许砚见章银是真心不要这钱，又想到章银若是收下这钱有可能带来的风险，他便不再劝说，将钱收好。 章银将电磁炉抬起来和许砚一起将电磁炉放进蛇皮袋里。 “章银，你什么时候回老家？”许砚忽然问着。 期末考完试后，学校放寒假，大部分同学肯定是会回家过年的。 “过几天吧。”章银想了想，应着，“现在还不回去那么早。” 回去太早了，也没有地方住，天天住招待所也不是个事，还浪费钱。 其实他不想回去的，回家的话，肯定得面对那一对偏心的父母。 但是不回去，他又不太放心那五根金条和那几个古董。 他是穿书，原书男主是章金，鬼知道会不会有男主光环？ 要是书里设定不管怎么样，男主都会在同样的地点，以同样方式获得那得那些金条和古董，那他得呕血。 之前在上学，不好请假回家，毕竟这一来一回就要四五天，再者，忽然请假回家，还是回的是老宅，别人他不知道，但是原主父母一家，肯定会觉得有猫腻。 避免引起他们的注意，所以当他记起这一件事情的时候，也没有想着回家藏好这些东西。 等他放寒假回家，再修缮一下自己的房子，在房子里过年，顺道将东西给重新藏好，这显得才不那么突兀。 “你想不想挣点外块？”许砚忽然压低声音说着，“正当的，合法的。” 章银眉头一挑，想也不想就点头。 有正当的钱不赚是王八蛋！ 他现在手头挺紧的，还想着多赚点钱回家修缮一下家里的老房子，并且还得为以后创业攒第一桶金。 “晚上我请你下馆子，我们边吃边聊。”许砚看了看，说着，“在这里说不方便。” 其实现在寝室里也没有人，但是许砚怕有人忽然进来，被别人听到就不好了。 章银点头。 拿二十块钱的报酬太多，但是吃一顿饭还是可以的。 “七里巷里的聚福楼。”许砚又低声说着，“那里的涮羊肉一绝。五点半在聚福楼的门口集合。” 章银点头应承。 聚福楼有两层楼，许砚直接要了一个小包厢。 铜制火锅，炭火，片得薄薄的、鲜嫩无比的、没有膻味的羊肉，羊肚，羊，牛肉等。 滚烫的汤水在沸腾着，只需要将羊肉放下去滚几秒，等羊肉变色之后再捞出来放到蘸碟里直接蘸着吃即可。 章银的蘸碟是自己调的，将适量的蒜蓉，酱油，蚝油，小米辣，香油，花生油搅拌，再放上香菜和葱花即可。 而许砚的蘸碟则是芝麻酱、韭菜花。他先是将麻酱放入大碗中，加入适量温开水，用汤匙沿着一个方向搅拌，而后放入一汤匙的韭菜花。 许砚正专门调制着自己的蘸碟，见章银眼睛也不眨地看着他调蘸碟，建议道：“要不，我把我这碗蘸碟给你试试，这个芝麻酱和韭菜花的味道真是绝了。” 章银摇摇头，说：“不用了。你自己吃吧，我吃不习惯。” 韭菜花挺好吃的，味道也浓郁，但是他不喜欢，也不习惯蘸芝麻酱吃羊肉。 他还是喜欢蘸蒜蓉吃羊肉。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许砚应着，“每个地方的饮食不一样。反正我是用不了你调的蘸碟的。” 这是章银来京城之后第一次吃北京的涮羊肉，果然名副其实，特别是在这种大冷天，吃火锅，还是吃这么好吃的羊肉火锅，简直是绝顶享受。 吃饱喝足之后，许砚这才说着：“有一个漂亮国夫妻，他们过来京城旅游，想找人当导游。” “这个人，得精通外语，熟悉北京的景点，体力好，当然，会开车那就更好了。不会开车也没事。”许砚说着，“我昨天才听说这事的，他们现在估计还没有找到导游，你要不要去做？” “二十美金一天。” 这价格绝对是很可以了。 现在美元和人民币的汇率是1：157。也就是说二十美金换成人民币可以换314元人民币，相当于普通工人一个的工资。 一天赚别人一个月的工资，他听到这个报酬的时候，也很心动。 只是心动归心动，他没有那个能力。 他的英语是不错，不过口语不行，日常对话还可以，用英语介绍景点就不行。 “那对夫妻拜托我妈找个导游，我当时就想起了你，我让我妈帮你 第26章 第26章 藏好 第26章藏好 章银风尘仆仆回了家。 期末考试完了之后,徐洪青还专门过来学校找他，想和他一起回江林市。自从上大学之后,因为学业繁忙,他们两个还是聚了两回。 但是因为他想要赚点小外块的原因，拒绝了徐洪青，所以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回来。 回来时比去的时候感觉要好一些,天冷,火车上的气味没有那么强烈，并且也没有人想要跟他换床铺，他一个人睡在下铺上，舒舒服服地回了家。 回到江林市后,章银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在招待所里住了一个晚上，洗了一个热水澡。 江林市没有澡堂，没有人帮忙搓澡，章银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有一说一，克服羞涩，大冬天的,去澡堂洗澡,搓澡真不错。 不过，这一边没有首都那么冷，冲个澡也很舒服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拿起在京城买回来的一些点心和一只烤鸭去了黎天和家里。 他之前能顺利拿回录取通知书和买到车票什么的，都多亏了黎天和,没有黎天和的话,他都不知道还没有命在。 他去上学的时候,黎天和的母亲还特地包了些粽子送给他路上吃,于情于理，他都要去黎天和家里一趟，送点东西，感谢他的帮助。 黎天和家在独立的小院子里，上下两层的楼房，楼顶还是水泥顶，在这个年代，算是有钱有地位的代表了。 他上前，敲响了院子的门。 门过了一会儿就开了。 小胖墩开的门，他一看到章银，先是惊了一下，而后像个小炮弹一样像章银冲过来，抱住章银的大腿。 “银子叔叔。”小胖墩抱紧章银的大腿，用脸在上面擦了擦，叫着。 章银：…… 这是什么称呼？ 还不如之前的章叔叔好听？ 紧接着，莫思婷就走了出来，她一看到章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而后看到自己家小屁孩紧抱着章银的大腿，一下子就想起来。 “章银，是你？”笑意立刻浮现莫思婷的脸上，她快速几步走到章银面前，惊喜地问着，“你怎么过来了？” “我放寒假了。”章银应着，将手中的东西递过来，“就过来看看小……黎冬。” 莫思婷将章银手中的东西接过来，客气道：“你来就来了，不用带东西上门的。快快进来坐。” 章银弯下腰，很自然就将小胖墩给抱起来，而后顺手关上门。 “婷姐，天和哥在家里吗？”章银问着。 原主和莫思婷的弟弟莫墨从小一起长大，虽说不太熟，但是称呼莫思婷的时候，还是跟莫墨一起称呼她做婷姐。 “在家。”莫思婷应着，“你来得刚刚好，今天周日，他休息。若是平时来的话，这个点他肯定是在单位里的。” 章银点头，他是看今天是周末才过来的，若今天不是周末，他会晚些时候再过来。 这时候在客厅里吃早餐的黎天和听到动静，端着一大碗粥一边喝着一边走了出来，见是章银，赶紧将嘴里的白粥咽下。 “章银，你过来了？快，一起吃个早餐。”黎天和赶紧招呼着。 他倒是不知道章银今天过来，若是知道的话，早餐便让思婷准备丰盛一些，而不是简单的白粥、豆豉、咸萝卜。 江林市人很喜欢吃豆豉，黄豆豉。 将黄豆泡软，而后煮熟，放上盐，白天放太阳底下晒，晚上则是放回缸里发酵，等晒够了，便一直放在缸里保存。 煮的时候，先用油爆香蒜蓉，然后放入豆豉煮开，最后盛出来时撒入一把葱花。 这样煮出来的豆豉香得过份。喝白粥的时候，舀上一勺豆豉，就着那一勺豆豉，江林市人可以喝完一大碗白粥。 不过，这豆豉自己家吃还成，拿来待客的话，就有些寒暄了。 “不了。”章银摇头拒绝，“我刚才吃过早餐才过来的。” 他在火车上没有什么胃口，下火车后又是晚上，没有地方找吃的，所以一大早就出去吃了一碗云吞，现在肚子饱得很。 黎天和一想也是，这个点了肯定是吃过早餐的，他昨天晚上值夜班，所以这个点才醒来吃早餐。 他快速地吃过早餐，而后和章银聊天。 不过，大部分他问，章银说。 “看样子，你在学校过得挺好的。”黎天和听完章银的话，说着。 章银点点头，笑了笑：“是啊。我在学校里过得挺不错的。同学们都很勤奋好学，一个个卯足了劲学习。”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黎天和话题一转，问着。 “到时看看国家政策再说。”章银应着。 他个人本身也是喜欢学术的，若不然，上辈子也不会选择学术路。走学术，有前世的经验，他这一世肯定是比前世走得轻松，头发也不会像前世掉得那么多，压力也不会那么大，他可以肯定地说，走学术这一条路，他的成就肯定是比前世还要大。 只是，重活一世，他想换条路走。当官，那肯定是不成的，他个人不喜欢追逐权力。 那只能经商，自己创业。他没有基础，可以说，这并不比做学术容易，甚至要困难得多。 不过，难就难吧，一点点克服就成。 这世上的事情哪里有容易的？ 黎天和一下子就懂了。 “我这一边关注一下，有消息的话，提前告诉你。”黎天和想了想，说着。 章银道谢，提出告辞，说自己还得回老家推倒老房子，建新房子。 黎天和本想留章银下来吃午饭的，但是看章银这样，只得作罢。 “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找我。”黎天和说着。 章银点头。 “你要钢筋和水泥吗？”黎天和忽然说着，“要的话，我帮着你搞一批。” 建新房子肯定是需要到钢筋和水泥的，这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章银摇头，说：“没那么多钱，建两间砖房就成了。” 房子建得太好，要花很多钱，他一年住不了几天，没有必要将大部分的钱全投入到这个房子中。 在这个钱还不如去买地皮囤着。 再者，建得太好，他爸妈起了想住的念头，自己拿东西撬了锁搬进去住，他远在北京，还得跑回来处理。 为了避免麻烦，他简单建两间房子给自己歇脚即可。 “是不是钱不趁手？”黎天和问着，“我借给你，建好一些，自己也住得舒服一些。” “救急不救穷。”章银找了个借口拒绝着，“离我毕业还有三年半，我若是借你的钱建房子的话，要四五年才能还清，还是算了。” “以你的本事，哪里需要四五年？”黎天和笑了笑，不过，他看出章银不愿意借，便不再提借钱的事，而是话题一转，“那我给你搞几包水泥和一些沙子。” “先别急着拒绝。住砖房也成，不过，这地板得用水泥铺一下，住得舒服一些。” 房间的地面是泥土或者青砖的话，天晴还好，下雨的话，又脏又湿的，很不舒服的。 “好。先谢了。”章银倒是没有再拒绝。 章银给黎天和留了老宅的地址，而后这才离开。 他直接回了老宅，提着自己准备好的东西去找了大队长和大队支书，说明来意。 “可以。”大队支书一听他的来意，，立刻应着，“这是你的房子，房产证上是你的名字，你想推倒重建是可以的。” “不过，你是打算用青砖，红砖还是泥土砖？”大队支书想也想，问着。 “现在冬天，不好晒泥土砖。等泥土砖晒好了，你估计都要去学校了。还不如花点钱买红砖。” “红砖吧。”章银想了想，又说着，“再买点瓦。至于横梁要的木头，支书，你看能不能让我在山上砍几根？我给钱。” 支书摇摇手，说：“不用，你是我们大队的，有份额，不用钱。你明天过来我这里拿条子，直接上山砍就成了。不过不能砍多，只能砍几根。” 生产队山上种的树木，都归生产队所有，他们也没有卖这些木头，而是留给社员们建房子，打家具。 不过，山上的树木就那么多，一棵长成大树要花几十年，所以每户的份额有限，不能多要。 “那谢谢支书。”章银赶紧道谢。 他的户口已经迁去京大，就房子在这里，他是不想占生产队的便宜的，没想到生产队竟然不要钱，直接给他几根。 “你先去买红砖和瓦吧。”大队长在旁边说着，“先买好，再运回来，然后上山砍树，挑那种比小腿粗一些的，笔直的树砍，这些木头适合做房梁。” “你要是不懂，可是去找十五叔。” 大队长说的十五叔，就是章银祖父弟弟的儿子，他爸的堂弟，因为排行第十五，所以论理，章银应该称呼他为十五叔。 得了大队长的指点，章银去供销社打了一瓶酒，又买了一包大前门和一些糕点，直接去村东头找了十五叔——章志强。 章志强今年四十多岁，住在村东头，他家的房子比大队其它人家里的房子要好得多，是一层红砖瓦房，房子前还有一个大大的院子。 章银敲门，而后直接大声地叫着：“十五叔。” 一个跟他爸章志高长和挺像的男子走了出来。 这个应该就是十五叔章志强了。 章志强走出来，上下打量了章银，过了好一会儿这才认出来：“是志高哥他家老二吧？” 章银点头，说：“是我。” “你这是？”他看了一眼章银手里提着的东西，问着。 章银说明来意。 “成。”章志强一听，立刻就应下来，“你明天过来，我跟你一起上山去砍树。” “红砖和瓦片买了吗？”章志强话题一转，又说着。 “还没有。十五叔有好介绍吗？”章银一听就懂了，赶紧问着。 “我们公社的红星大队建了一个红砖厂，专门烧红砖卖，他那里还有瓦。你可以先去看看，要是觉得合适，可以在它那里买。在它那里买，红星大队还免费送上门。” “那里的砖便宜，质量又好。我家房子用的砖也是从他们大队里买的。” “那个大队在哪里？我去看看。要是那个砖头的质量确实好的话，我就在那里买。”章银立刻问着。 还免费帮忙送上门，这一点很不错了。 要是不帮的话，他还得出钱请大队的拖拉机帮着运，费钱不说，还麻烦。 章志强很热心地告诉他红星大队在哪里，说：“走路过去要一个多小时，不过你可以借别人的自行车。” “黄建是我们大队的知青，他十几年前到我们生产队插队当知青，后来在这里娶妻生子。他现在在村里的小学教书，有一辆自行车。你可以去借来骑，不过一天要五毛钱。” 五毛钱不便宜。 但是章银全家都是吃皇粮的，有这个钱。 章银道谢，而后按照章志强说的去黄建家里借了自行车，随后就骑车去红星大队看了砖头和瓦片。 他并不知道如何判断红砖的质量好还是不好，但是却知道一点——红砖容易断的，就是质量不好。 他拿起一块红砖，用力劈向另外一块，两块都没有断，只有些许损坏，但是不碍事。 这红砖果然跟章志强说的那样，质量挺好。 章银询问了两间正房一间厕所一间厨房要多少块红砖，而后交钱定下，这才骑着自行车回大队归还自行车。 第二天，章银一大早就来到大队，拿了大队支书给的条子和章志强推着两轮车一起上山去砍树，砍完树之后，章银和章志强两人将树枝削下来，将树干拖到两轮车上放好，又将树枝绑好，一起放上去，最后拉回老宅前，放到院子里晾干。 章银将给了章志强两块钱做报酬，章志强自然是不要的，两人为了这两块钱推来推去。 “十五叔，你也看到了，我这房子太旧，厨房什么也没有，想请你吃顿饭都没有地方开伙。”章银又将钱推到章志强面前，“所以只能直接给钱你自己拿去买点吃的了。” “您要是不收，以后我可不敢再麻烦您。” 章志强只得收下，说：“回头你建房，记得叫我。” 章银自然是点头的。 中午红星大队那一边来回三趟将章银订的红砖和瓦片送过来了。 下午，章银没有离开，而且是将大门锁好，这才拿钥匙将他祖父章焕之生前住的房子的房门给打开。 一股呛鼻的灰尘扑面而来。 他咳嗽几下，而后这才向房间看过去。 房间除了一张破旧的，断了两条腿的大床，一个破旧得衣柜之外，没有其他东西了。 房子因为太长时间没有人住的缘故，屋顶都布满蜘蛛网。 章银一看这个环境，眉头立刻皱起来，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原书中章金竟然会那么巧走进这间房子，而又是那么巧看到那一块砖头凸起来，又是那么巧就踢了一下那块砖。 就是这么一下就发现那个一大一小的箱子。 而他实际过来才发现，章焕之的房间是有锁的。 所以原书男主章金应该是拿锁打开房门的。 没事好端端的，男主章金为什么会打开房门？ 章银想不明白，而后他不再想，而是走到那一张破烂的雕花大床前，看向那一块凸起的砖头。 周围很静，连外面呼啸的北风都听不见声音，只听得他的心跳声在扑通扑通地快速地跳动着。 在面对这么一笔意外之财时，章银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淡定，反而是比较紧张的。 他自嘲地笑了笑。 他想起这一件事情的时候，当时没有立即请假回来将这些东西给挖出来保管，他以为自己会不在意的。 没想到，当自己真的站在这一笔意外之材的面前时，他的心跳得贼快。 他深呼吸一口气，定定地看了一眼那块砖头，而后用力一脚朝那一块砖头狠狠地踢过去。 “砰”的一声，砖头安然无恙，而章银的脚尖痛得要命。 章银：…… 他记得原著中章金轻轻一踢就立刻将这一块砖头给踢开了，而他重重一踢，用了九成的力气，那砖头却纹丝不动。 难道因为他是书中是配角，不是主角，没有主角光环的缘故？ 章银心里想着，而后想到原主在书中的命运，又想到自己如今的命运，而后又是重重一脚朝那一块砖头给踢过去。 这一次，砖头一下子就被踢断了。 章银：…… 他果然是配角。 章金是书中男主，轻轻一踢，就将那一块砖头给踢开。 他重重踢了两下，没有将砖头踢开，反而将砖头踢断了。 这……这待遇差的不是一丝半点。 章银只得认命蹲下来，用手将剩下的那半块砖头给拉起来，而后又将剩下的砖头搬开。 果然，他先是发现了一块布，将布抽出来之后，看到一大一小两个箱子。 他将小箱子拿出来，随后又将大箱子给搬起来。 因为想着里头保存的是古董，他的动作放得很轻。 将两个箱子搬出来之后，明明现在是冬天，他却热得满头大汗。 这两个箱子都是普通的箱子，上头除了锁之外，连一点花纹都没有。不过，两只箱子都刷了一层厚厚的黑色油漆。 章银拿出一根铁丝往那两把锁的锁眼里捅了捅，几下那两把锁都打开了。 他第一时间打开那一个大箱子。 顿时，他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惊呆了。 两个霁青陶瓷小碗，还有两个颜色鲜艳的花瓶。 章银不懂古董，不过光是看这些东西的光泽，就知道这四件东西价值不匪。 他甚至不敢伸出手去将那四件东西给拿出来细细观看，而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 看了好长一会儿，章银感觉他都能把这四样东西看出花来，他才将小箱子给打开。 五根闪闪发光的大金条出现在他面前，这迷人的金色差点就将他的眼睛给闪瞎了。 五根大金条！ 章银的心跳得更快，随后，他立刻就将小箱子给盖上。 这些都是白花花的钱啊，再看下去，他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直接拿了金条去换钱。 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 章银在心里告诫自己，而后动手，将这两只箱子给搬出来，搬到隔壁房间。 他又拿着借来的锄头，在旁边挖了一个大坑，将这两只箱子重新填到大坑里，而后又将砖头铺上，恢复原状。 这么多东西，现在又不好出手，他又没有别的房子，只好继续存放在这里。 不过为了避免男主效应，他换了一个地方埋。 等黎天和买的水泥和沙子过来之后，他再将这个地方给铺上水泥，随后又在上面砌一堵墙壁。 谁也不会想到这一堵墙下面竟然有两个箱子。 谁要是敢敲断他这一堵墙，肯定是会引起村里人注意的。 章银将两个房子仔细检查一遍之后，看没有露出什么破绽，这才关上门。 快五点的时候，黎天和自己亲自开着拖拉机送来几包水泥和半车沙子。 章银道谢，问了他多少钱，而后把钱给黎天和，这才和黎天和一起将水泥给搬下来，又将沙子给卸下来。 “你这里离市里挺近的。”将东西弄下来之后，黎天和这才得空观察章银的房子。 章银点头，说：“很近。骑自行车的话，要一个多小时，有汽车或者摩托车的话，十来分钟就到了。” 黎天和又看了看，说：“修两间房子，一个厕所一个厨房，以后你回家了，直接回来住，不用去招待所了。” 招待所的环境肯定是比这里还要好的，但是那毕竟不是家。 有自己的房子，一回来就有得住，更好一些。 章银点头，道谢之后送黎天和离开。 他又去和大队长说找人建房子的事情，却不想，大队长跟他说：“章银，我之前去市里，恰好遇到你爸，你好像不知道你回来的事。” “你回来之后，怎么不跟他说一声？” 他当时看章志高的脸色就不对。 “我还没有跟他说。”章银自在的应着，“他们应该不想看到我。” 大队长的嘴巴动了动，最后看章银的脸色不太对，没有再问下去。 章银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看来章志高不仅知道他回来了，还知道他要建房子了。也不知道原主这一对极品的父母会对他做些什么。 不过，章银没有慌，也没有改变自己的计划，更别提去回去了，他找了人建房，又去置办锅碗什么的，忙得团团转。 而此时，章金忽然上门来了。看章银的脸色不太对，没有再问下去。 章银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看来章志高不仅知道他回来了，还知道他要建房子了。也不知道原主这一对极品的父母会对他做些什么。 不过，章银没有慌，也没有改变自己的计划，更别提去回去了，他找了人建房，又去置办锅碗什么的，忙得团团转。 而此时，章金忽然上门来了。看章银的脸色不太对，没有再问下去。 章银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看来章志高不仅知道他回来了，还知道他要建房子了。也不知道原主这一对极品的父母会对他做些什么。 不过，章银没有慌，也没有改变自己的计划，更别提去回去了，他找了人建房，又去置办锅碗什么的，忙得团团转。 而此时，章金忽然上门来了。看章银的脸色不太对，没有再问下去。 章银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看来章志高不仅知道他回来了，还知道他要建房子了。也不知道原主这一对极品的父母会对他做些什么。 不过，章银没有慌，也没有改变自己的计划，更别提去回去了，他找了人建房，又去置办锅碗什么的，忙得团团转。 而此时，章金忽然上门来了。 第27章 第27章 拂袖而去 章金一走进院子里,便感觉到一阵悲伤，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离他远去。他总感觉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 他不明所以地环视整个院子。 因为要建新房子,这个院子里堆满了砖头,木头还有沙子。 章金刀眼尖，见砖头旁边有一个塑料布盖着一小堆东西，他立刻看出来那是几包水泥。 分家才多久时间啊，章银竟然有钱建起红砖房和铺上水泥。 大学生是有生活补助的,这个章金知道,但是补助应该也只是够吃而已，想攒下来建房，难。 会不会是爸他私下补贴钱给章银？ 很有可能，要不然，章银也不够钱来建房！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章金恨不得回家质问他爸。 章银看到章金进来，只是看了一眼,没有理会而后继续忙活手中的东西。 章金站在原地咳嗽了几下，想引想章银的注意。 章银没有搭理他,继续做着手中的事情。 建房子轮理来说，其实是要打地基的，这样才牢固一些。 不过，章银没有那么多水泥,更加没有钢筋,并且也快到年末了，他想年前就把房子建好,所以不打算重新打地基,而是在原来的地基基础上推倒旧房子,重新建新房子，而后再将地面铺上一层水泥。 也幸亏江林市很少有自然灾害，要不然他也不敢这么做。 大队长给他找的建房子的社员全是生产队建房，下地工作的好手。 在生产队里建房子，都是互帮互助的。一般都是叫熟悉的社员过来帮忙，只需要管饭，倒是不用给钱。 不过，章银他之前没有在生产队里生活过，也没有帮助过其它社员，以后也不会在村里常住，偏不好直接让他们过来帮忙。再加上他自己没有锅，碗什么的，又是只有一个人煮不了那么多人的饭，所以就直接给钱。 一人一天两块钱，这两块钱包括工钱和伙食钱。 因为工钱是日结，所以社员们建房很卖力，人多力量大，才一天的时间，就已经将房子的墙壁给砌得大半了。 章银现在搅着泥浆。 章金见现场没有一个人理会他，章银更是不理他，又拿眼来瞅章银，重重地咳嗽。 章银还是没有理他，继续手中的动作。 “章银，我有事找你。”章金只得开口。 “有话直接说。”章银手上的动作不停，继续说着。 章金环视了一眼正在砌砖的社员们，看到有几个在假装干活，实际则是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顿时心里不悦。 “在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出去说。”章金冷下脸，瓮声瓮气地说着。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章银头也不抬地说着，“又不是说些见不得人的话。” 章金：…… 这个章银，就算是考上京大，那又有什么用？一点也不懂得看人脸色，处理事情。 高分低能的废物！ 就这，爸他竟然看好章银！ “爸妈听说你从首都里回来了，一直在家里等着你回去。他们已经等了你几天。” 这个“几天”他将声音拔高，重重地强调。 他是不想跑这一趟的，但是他爸拉不下脸过来跟章银求和。 难道他就拉得下脸来？他也是要面子的。 一想到刚才自己过来在这里傻站了大半天，章银这才理他，章金的脸色很难受。 “不用等我的。”章银将地上的水泥、石灰还有水，一边搅拌均匀，一边漫不经心地应着。 “我已经回到自己家里了。” 章金：……他很想拂袖而去，但是想到出发前他爸的叮嘱，他愣是冷静下来，耐着性子说：“一笔写不出个章字。你快点回家，年后我们一家再回来老宅烧纸，将你考上大学这一件事告诉祖宗。” 他爸老是惦记着要烧纸，这几个月来一直让他回来烧纸。 他才不回来。 章银是考上大学，但是他也不差，当上江林市公司办公室副主任！ 他刚当上副主任的时候，他爸还说要烧纸告诉祖宗，但是后来就忘记这一件事，只说要回家给章银烧纸。 烧个屁纸！ 他自己都还没有烧纸，还要他特地跑回来给章银烧纸，他自然是不干的。 “不用了。”章银摇头说着，“我家就在这里。等这两天我这房子修好了，我再回去给他们送年礼。 章金强硬地说：“那你直接去我家里住。” 章银摇头，嗤笑一声，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你们这一群势力鬼，见我考上大学了，一个个冒出来。我没有考上大学前，怎么不见你说这话？” “还去你家住？当初我就是被你们给赶出来的。你们的筒子楼，我住不起。” 章金再也忍受不了了，直接拂袖而去。 章银才不理他，继续搅着手里的水泥浆。 要不是院子里的人太多，他都想动手打章金一顿，省得他老是出来蹦达恶心人。 傍晚，章银去大队长家里吃饭。 他这一段时间懒得回招待所，给了钱大队长，吃住都是在大队长家里。 大队长他老人家皱紧眉头，犹豫了好久，途中看了好几次章银的脸色，见章银没有什么，最终还是开口问着：“你跟你爸那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听村里人说你回来后竟然没有跟你爸说一声。” 他之前以为章银已经跟志高那个小子说了，还认为章银建房子的钱是志高给的。 但是今天听社员说，他就觉得不对了。 章银肯定是跟家里闹翻了。 章银便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大队长。 “当初是他们赶我出来的。”章银冷笑了一声，“现在见我考上大学了，又过来想让我回去。我没用的时候，他们就恨不得我一辈子待在农村！我有用的时候，他们就过来讨好我。” “晚了。” 大队长叹了一声，说：“你爸妈太偏心，这才导致家庭不和。虽说五指有长短，偏心是正常的。但是都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这偏心也偏得太过了。” 今天将事情这么一说，以后章志高再想回大队里说他不孝，说他的坏话，那肯定没有人相信的。 “对了，章银，你文化高，又是学物理的，”大队长慢吞吞地组织语言，“会不会修拖拉机？” “今年秋季，我们这里太干旱，所以我就拿拖拉机的发动机去抽水浇灌农田。用得太多，太久，加上天气太热，还没灌溉完，中途发动机冒烟后就停止工作。后来我们再用把手去启动发动机，启动不了。” 说到这里，大队长长长地叹了一声：“公社的维修员下来看过了，修不好。我们整个大队就这么一台拖拉机！今年秋收可真够呛，大家伙都累得半死！” “眼看过了年之后就是春耕，要是再修不好的话，我们今年又得继续累。” 今年秋收，他们社员们从田里将稻谷一担一担地挑回去，就连村里最强壮的汉子都累得脱了一层皮。 今年再修不好拖拉机，那他们肯定又是得继续累。 章银：…… 谁说学物理就会修机器？ 就跟学计算机不会修计算机一样，他们学物理的，也不会修机器啊。 章银想拒绝的，他前世修得更多的是电器，不会修拖拉机啊。 可是在看到大队长那期待的表情时，这一句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就是心太软了。 “我明天去看看吧。”章银应了下来，而后话题一转，说，“不过，我不能保证能修得好。我们没学这个。” “你先去看看。”大队长见章银答应下来，松了一口气，说着，“看看再说，修不修得好另说。” 第二天早上就是搭横梁，然后揭瓦，这个章银不懂，所以不用去看着。 他跟大队长去看了拖拉机的发动机。 章银拿工具将拖拉机给拆开，然后逐一看起来，不一会儿就发现问题了。 “这个零件坏了。大队长，你去申请一个新的，回头我再将新的安装上就行了。” 大队长拿着那一个沾满油污的零件，看了看，还是没有看出问题来。 “是这个坏了？”大队长疑惑地问着，“之前公社的维修员过来看了看，然后说自己修不了就走了。” “他也将这一台发动机拆开过，但是没有找出问题。” 章银那么快就找出问题，他太敢相信。 “这一个零件用得太久，损耗太大，已经超负荷，用不了了。”章银说着，“你看它的边缘，已经磨损得很厉害了。” “事实上，它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了不得了。” “不将这个零件换掉的话，这一台发动机是启动不了的。” “我下午就将这个打申请上去。”大队长说着，眉头却皱得有些老紧，“往常打申请上去，等公社领导通过申请，再等采购回来，估计也要一个月，到时你都去大学了。” 他现在都不相信公社的维修员了，这么大的零件坏了，公社的维修员竟然没有看出来。 可是，等零件采购回来，章银都去学校了。 这可怎么办啊。 “我回头去找人问问有没有这个零件。”章银说着，“我姐夫是在钢铁厂工作，我找他问问看有没有门路买到。不过，要是买得到的话，得贵一些。” 这种肯定是比通过正常渠道采购到的要贵上一些的，还会搭上人情。 要不是大队长帮着他许多，他肯定是不会主动要求帮忙找零件的。 “好。”大队长一喜，将手上的零件递过去给章银，说，“你先找人问问看。贵点就贵一点吧，只要能快速买到就好了。” “等公社采购那一边买，也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 他们等不了，春耕等不了。 有一台拖拉机，省力省时很多。 章银点头。 下午，他又去借了自行车，拿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又去供销社买了五斤大米，一袋普通的富强粉，还有一小块巴掌大的猪肉一起拿过去章妙家。 他到的时候，章妙还没有回家。 不过，他的外甥和外甥女看到他，竟然认得出他，个个甜甜地问着舅舅。 章银将从京城带回来的点心拿出来给他们吃，又陪他们玩了一会儿，章妙就回到了。 章银将大米、富强粉和巴掌大的猪肉递给章妙，说：“姐，你回头去爸妈那里送年礼的时候，顺道帮我送一下吧。” “我还有事，就不过去了。” 章妙嘴巴动了动，在开口之前想到自家小弟和家里人恶劣的关系，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劝说的话。 “好。”章妙应着，将东西接过来，“我明天就过去。到时我帮你送过去。” “剩下的节礼，是我送你和姐夫过年的。”章银又说着。 章妙嗔怪道：“小弟，你有这个心就成了，不用送什么年礼的。你还在读大学，处处都要钱，没有必要把这些钱给花费在这些地方。” 小弟跟爸妈闹翻了，爸妈他们不可能会给小弟钱，小弟也不可能向他们要。 虽说她知道小弟会靠自己的手艺赚钱，她平时也会补贴一些小弟，但是她还是担心小弟的生活费不够。 北京城那里什么地方？ 那里卖的青菜都比他们这一边卖的青菜要贵好几倍。 光靠学校发的那一点补助哪里够用？ “我有钱。”章银笑道，“姐，你不用担心我没钱。没钱我多修几个收音机和手表就行了。” 章妙：…… “哪里来的那么多坏的收音机和手表给你修？”章妙点了点章银的头，说着，“这钱还是省着点用。但是该花的地方要花，不该花的地方不要花。” 章银怕她再啰嗦下去，赶紧点头，应是。 “姐，等会姐夫回来，你帮我问问看他能不能买得到这个零件？大队的拖拉机坏了，我修的时候发现是这个零件损坏。”章银解释着，“大队申请一个零件程序复杂，时间久，所以我等不及，就想过来问问看。 “等会他回来，你自己问他。”章妙拒绝，幽幽地说，“你那么久没有在姐这里吃饭了。等会我煮早一点，你先吃过饭再回去。” 反正也有菜在厨房那里，多炒两个菜即可。 “舅舅，舅舅，留下来吃饭。”两个小孩听到了，立刻跑过来抱着章银的大腿。 这行为模式跟小胖墩一模一样，还会撒娇卖乖。 章银忍不住答应下来。 在菜炒好后不久，张红军就回来了。 吃过饭之后，张鹏听到章银的要求，拿过零件看了看，说：“我明天去工厂帮你买一件。” 章银感谢。 聊到章银建新房子的事情，张红军立刻表示去看看。 章妙也同意了，两人确定过了年就过去，章银趁机提出告辞。 他过来的时候是带着介绍信过来的，现在大冬天，又晚又冷的，所以章银打算地招待所里住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章银就去供销社采购自己需要的锅碗什么的。 也幸好他这段时间积攒了不少的工业券，要不然想买个锅也不好买。 章银将铁锅绑在自行车后背，又将自己采购到的一些物资背着，这才骑着自行车晃悠悠地回去。 一回到，他就看到章志高站在他新建好的房子面前等着他。 章银：…… 打走小的，来了老的。 章志高一见章银，心里有气，但是想到章银此刻已经是大学生，便憋住气，说：“终于舍得回来了？” 他都在这里等了一个早上，请假过来等的。 没想到这个小子竟然不在。 “你过来这里做什么？”章银毫不客气地问着，连那一个爸字他都不想喊。 “章银，你的房子建得不错。”章志高没有动怒，而是赞道，“红砖房和水泥地面，这乡下还宽敞，比筒子楼好多了。” “筒子楼那里又宅，又吵。现在你小门小院的，一点也不吵。” 章银：…… “这房子没有打地基，不是很稳固，比不上筒子楼。”章银说着。 “怎么不建好一些？”章志高看了看，而后皱了皱眉头，说着。 就算章银重新建造过房子，但是没有打有基地，等他们老了，想回来老宅这里住，估计到那会儿老宅的房子也要不了了。 那不是白忙活吗？到时他们还得重新建房子！ 还不如现在建得好一些，以后好住人。 “没有钱。”章银冷笑一声，说，“谁不想住得好一些？但是我确实是没钱。有钱谁不想建好一些？” 章志高：…… 不管他说什么，章银总有借口怼回来。 这就是他不喜欢章银的原因。 “章银，我还没有恭喜你考上京大呢。”章志高见气氛有些僵住，赶紧说明来明。 “谢谢。”章银应着。 气氛又僵住了。 “章银，回来住。”章志高将自己今天的来意说清楚。 老大已经过来一次了，还将还是没能将章银劝回去，他只得自己亲自过来。 “不回。我在这里住得好好的。”章银应着，脸上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再说了，我现在有新房子住，两大间，我自己一个人住。” “我是多想不开，才会回去当‘厅长’，挤在一个小小的床上。” 他又不是傻的。 章志高被怼得哑口无言，他吃惊地看着章银，觉得自己这个儿子跟以前先不一样的。 比以前大胆，也比以前要聪明。 “章银，我说得话你都不听了吗？”章志高被拒绝，满脸不悦，压低声音吼着。 “有道理的就听，没有搭理的则不听。而从你嘴里说出的话，没有一句是有道理的。” 章志高：！！！ “行了。”章银不耐烦再看见章家人，“你们以后不要过来了。” “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吗？” “所以我是不会回去的，你们不用白费力气了。” 章志高：…… 这个不孝子！ 章志高立刻就骂起来了，而后低头从旁边拿了一个木棍，就想冲过去打章银。 章银不是原主，不会傻乎乎站在原地挨打。 章志高见章银竟然敢躲开，整个都气得不行，他将木棍给抓得紧紧的，手上的青筋毕露。 而此时，大队长听到消息赶过来，见章志高在校门口外面想动手，大喝一声：“住手。” 章志高就停止手中的动作。 “章志高，你做什么？”大队长一看章志向这样，气得半死，一大骂着。 “有你这样子的吗？一见到小孩，就喊打喊杀，这是你亲儿子，不是你仇人。” “他不听我的话。”章志高反驳着，“这个反骨仔。” 大队长见他还想狡辩，顿时气得不行，弯下腰从旁边捡起一根树枝，就往章志高身上抽过一去。 “我让你打章银，我让你打章银。” 章银还要修大队的拖拉机呢，章志高将章银打坏了怎么办？ “我让你偏心，偏心。”大队长又骂着，一边骂，一边下力气直打。 章志高被打得嗷嗷叫，他不敢反抗，一旦他反抗打大队长一下，以后就别想踏入这条村。 他只能不停地求饶。 大队长打累了，这才将手中的树枝给扔掉，说：“回你家去，以后不是过年过节，不要回这里。” 这一回来就教训孩子，皇帝都没有那么威风。 章志高看向章银，见章银不理他，只得离开讪讪离开了。 他一离开，章银立刻向大队长道谢。 要不是大队长从中解围，他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直接打回去，他的名声肯定是坏的，到时舆论对他不利。 不打回去，这么躲下去不是办法。 “大队长，你看，我家的房子也修好了。”章银想了想，说着，“我爸我哥他们对我跟对我仇人一样，我真的怕万一等我去学校了，他们跑来我的房子捣乱，毁我房子，这可怎么办？” “我回头让住在周围的人帮你着看着房子，肯定不让他们过来搞破坏。他们要是敢过来的话，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章银道谢。 早知道效果那么好，他之前分家的时候，他就回来找大队长主持公道了。 不过，现在也行，他一点也不想跟那一家子有联系，眼下当着大队长和部分社员的面，他跟他爸发生矛盾，以后他爸爸再想利用舆论对付她，也得掂量掂量。 再者，他也达到最终的目的，让人帮着看房子。 若是他自己突兀提出这个问题的话，那大队长肯定是觉得奇怪的。 现在通过这一件事，让大队长主动提出帮着他看房子，这很好。 他的古董和黄金的安全有保障了。着走。” 章银道谢。 早知道效果那么好，他之前分家的时候，他就回来找大队长主持公道了。 不过，现在也行，他一点也不想跟那一家子有联系，眼下当着大队长和部分社员的面，他跟他爸发生矛盾，以后他爸爸再想利用舆论对付她，也得掂量掂量。 再者，他也达到最终的目的，让人帮着看房子。 若是他自己突兀提出这个问题的话，那大队长肯定是觉得奇怪的。 现在通过这一件事，让大队长主动提出帮着他看房子，这很好。 他的古董和黄金的安全有保障了。着走。” 章银道谢。 早知道效果那么好，他之前分家的时候，他就回来找大队长主持公道了。 不过，现在也行，他一点也不想跟那一家子有联系，眼下当着大队长和部分社员的面，他跟他爸发生矛盾，以后他爸爸再想利用舆论对付她，也得掂量掂量。 再者，他也达到最终的目的，让人帮着看房子。 若是他自己突兀提出这个问题的话，那大队长肯定是觉得奇怪的。 现在通过这一件事，让大队长主动提出帮着他看房子，这很好。 他的古董和黄金的安全有保障了。着走。” 章银道谢。 早知道效果那么好，他之前分家的时候，他就回来找大队长主持公道了。 不过，现在也行，他一点也不想跟那一家子有联系，眼下当着大队长和部分社员的面，他跟他爸发生矛盾，以后他爸爸再想利用舆论对付她，也得掂量掂量。 再者，他也达到最终的目的，让人帮着看房子。 若是他自己突兀提出这个问题的话，那大队长肯定是觉得奇怪的。 现在通过这一件事，让大队长主动提出帮着他看房子，这很好。 他的古董和黄金的安全有保障了。 第28章 加入项目 且不说章志高和唐小瓶拿到章妙替章银送的年礼之后是怎么一个反应,这都不影响章银。他这会儿正舒舒服服地躺在新家的床上。 他来不及上山砍木头来等木匠做床，直接买木匠做好的床和餐桌。棉被什么的，买大队长家闲置的。 此时,要是有一台电视机就更完美了，章银心里想着。 去年的大年三十他在知青点里跟湛国强一起度过的，今年的大年三十他自己一个人在自己的新房子里过。 之前大队长也邀请他到他家跟他们一起吃年夜饭，但是章银想了想,还是婉拒了大队长的好意,自己一个人在家里过年。 没有家还好说，现在他有了自己的房子,自然是在自己家过年。 章银自己一个人过年,也没有委屈自己，前几天村里人杀猪，他买了几块猪肉，几条排骨还有两根猪蹄。 这天气冷，买多些肉类放着也不会坏。 今天下午他忙活了半天，先是贴对联，然后下厨,做了红烧猪蹄，香辣土豆丝，蒜蓉炒白菜，还有一个排骨冬瓜汤。 三菜一汤。 青菜是大队长送给他的,说是感谢他帮忙修发动机。 章银看这些青菜也不值什么钱,便收下了。 这是章银穿越过来后过的第二个除夕夜,以后也不知道要自己过多少个除夕夜？ 章银决定这辈子早点找对象。上辈他就是秉承着先立业后成家的观念,结果到死那一天都是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拉过的单身狗。 这辈子要是遇到喜欢的,管他事业有没有做成功呢,反正先成家了再说。 成家跟立业齐头并进，若不然，等攀上事业高峰，身边连一个陪他看风景的人都没有。 正月初三，章妙一家过来了。 章妙和张红军两人参观了章银的新家，除了对没有重新打地基的新房子的安全表示担忧之外，两人都觉得这新房子很不错。 “这里虽说离市区偏一点，但是房子的面积大，以后有孩子也不担心不够住。”张红军上上下下看了房子之后，略带羡慕道。 他现在住的房子是单位分配的筒子楼，只有四十来平，隔成两间，一间他们夫妻住，一间他爸妈住，两个孩子，大的跟他爸妈睡，小的跟他们睡。 现在孩子还小，房子仍勉强够住，等孩子大了，这房子就不够住了。 “姐夫，你们有闲钱的话，可以自己买房。”章银想到后世的房价恐怖的价格，想了想，说着。 张红军听了，说：“买房是大事，我得好好考虑一下。而且，现在就算有钱，也没有地方买。” 现在新建的筒子楼都是国家分配给职工的，家家都要住，没有人想出手。 而市里那里自建楼，一家老小，祖祖辈辈都住在那里，除非是急于用钱或者是搬离江林市，要不然不可能卖掉。 他们想要买房，哪怕有钱，也难买。 “可以自己买块地皮建。”章银又说着，“要不然等我外甥外甥女长大了就没有地方住了。总不能让他们在客厅里打地铺吧？” “我再看看。”张红军若有所思地点头应着。 他这个小舅子是全家文化最高的人，也是见识最广的人，他既然说这话，肯定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章银见张红军将他的话给听进去了，不再说，免得引发张红军的反感。 对于这种事，他能做的也只是提个醒，不多做得太多，做得太多的话，张红军还以为他要图谋啥呢。 留章妙一家吃过饭，送他们一家离开之后，章银拿着零件就去找了大队长。 大队长也等不得，当下拿着钥匙过去将大队委的仓库打开，又拿出工具，递给章银。 章银熟练地将发动机拆卸下来，将零件给安装上去，并且将这一台发动机的一些小毛病也逐一修理了一下。 等他将发动机重新安装好，大队长激动地就将把手给章银递过来。 章银接过把手，放到发动机的开关上，而后半蹲着身子，气沉丹田，手用劲，上下搅动把手。 “突，突，突……”发动机响起来了。 大队长激动得眼眶都变红了。 “成了，成了，”大队长有些语无伦次，“这发动机能用了。” 公社的技术人员都拿这一台发动机没有办法，他都要以为这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东西以后会一直在仓库角落里待着落灰。 没想到啊，它竟然被章银给修好了。 大队长激动地不顾章银手上的油污，一把就将章银的手给抓住，抓得死死的：“章银，我替大队的社员谢谢你。” “大队长客气了。”章银的手被抓得有些痛，不过他忍住了，笑了笑，说着。 也是这个时候的发动机比较简单，要不然，他也修不好。 “章银，你要不要赚点生活费？”大队长看章银小心地将工具给放好，忽然开口问着。 章银疑惑地看着大队长。 “我们公社还有几个大队的拖拉机是坏的。”大队长忽然想起上次开会时其它大队长的抱怨，“公社的维修都修不好。你能修吗？能修的话，我跟他们说一声，让你赚点生活费。” 文化高的人果然不一样，不仅会读书，还会修机器。 这么好的小伙子，怎么就不是他家的呢？ 章志高那个臭小子放着那么好的儿子不要，这是猪油蒙了心啊。 章银想也不想，摇头。 大队长心里很失望。 那几个大队也存在跟他们大队一样的问题——拖拉机坏了，没有人能修好。 他还想着既然章银的技术那么好，顺道将那几个大队的拖拉机修好，让社员们不用那么累，也能顺道赚点小钱，但是没有想到章银想也不想就拒绝。 也是，人家堂堂京大的高材生，哪里需要赚这点小钱？ 章银不愿意就算了，他干不出来逼人的事。 就是苦了那几个大队的社员，也不知道公社的维修人员什么时候将拖拉机给修好。 紧接着，章银又说：“我先过去看看能不能修好。钱什么的，不用给。能修好我就帮着修，不能修好，这我也没有办法。我不是专门做维修的。” 这个年代的生产力低下，大部分靠得都是人工，将拖拉机修好，这些贫苦的农民也能轻松一些。 这事对他来说，只是付出一些时间和劳动，但是却能大大减轻社员们的劳作，这事能做。 于是，在返校前，章银奔波于几个大队帮着他们修拖拉机，等最后一辆拖拉机修好之后，他也收获了很多土特产。 他坚持不要钱，社员们只好给他送土特产。 这么多东西，章银自己一个人吃不完，学校也没有开伙的地方，所以他将这些土物产分了一些给章妙家，一些给小胖墩家，另外一些则是拿给徐洪青。 在回校的前一个晚上，章银在院子的墙边弄了陷阱，埋下十几个捕兽夹，而后他又在两个房间的房门那里搞了两个小机关。 要是正常开门就没事，撬门的话，绝对是会被伤到的。 做完这一切，看了一眼底下埋着的金条和古董的墙壁，又看了一眼那上面的一层薄薄的水泥，章银这才放心背着行李，准备出去江林市和徐洪青汇合，一起返回京城。 他刚将院子里的门关上，就听到一阵“突突突……”的声音，章银转身一看，大队的拖拉机正朝他这里开过来。 拖拉机在他家门口停下，而后社员章礼和大队长大拖拉机上跳下来。 整个大队就章礼会开车，所以大队的拖拉机是章礼开的。 “走，章银，我们送你到市区。”大队长一过来，伸手就将章银手上的行李给抢过来，说着。 章礼也抢过章银另一只手的行李，说：“我们送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走路就成了。”章银赶紧摇头，说着，“我走路到公社搭车。从这里到公社也不远。” 现在的油多贵啊，并且还要油票，这拖拉机也只是农忙或者运东西的时候开而已，用来送他，还是送到江林市，这太奢侈了。 “我们送你。”大队长强硬地说，“这拖拉机是你修好的，你又不要钱，就让这拖拉机送送你。” “再说了，你扛着那么多行李走路，多累。” 若是送别人，他当然是舍不得，但是现在送的人是章银，他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盛情难却，再加上他扛着那么多行李走路到公社，那确实也很累，所以章银就答应下来了。 “你们送我到公社搭车了就行了。”章银郑重地强调着，“公社有直达江林市的大巴。” “送到江林市，那太耗油也耗时间。” 从拖拉机肯定是没有坐汽车的速度快，又耗油，既然在公社有车搭，那他在公社直接搭车即可。 大队长有些迟疑。 他的本意是送章银到江林市去搭车，现在章银要求送到公社即可，这跟他原先的想法有很大的出入。 “要是你们坚持送我到江林市，那我就不坐车了。”章银见大队长在犹豫，又下了一记猛料。 大队长只得答应了，他抹了一把脸，说：“章银，你是个好孩子！” 时刻替他们着想。 他当初就只是帮了一下章银，没想到却获得这样大的回报！ 回去的路上很顺畅，没有什么夭蛾子发生。 一回到寝室，章银放下行李，饭也不吃，直接拿了洗澡票和钱去搓了个澡，感觉全身都轻松几分，这才去食堂打饭吃。 他刚出现在宿舍，就看到闻滔向他走过来，一巴就拍到他的肩膀上，笑着说：“你小子，成绩那么好！怎么学的？” 他平常也跟章银一样上课，自习，做实验等，他比章银还勤快一些，章银每天傍晚都要去跑步，而他则是在寝室里看书。 就这，他的成绩竟然还比不上章银。 “认认真真地学习，考试的时候好好复习，没有别的方法。”章银应着，“考试成绩出来了？” 闻滔点点头，说：“是的。成绩出来了。” 章银问闻滔他得多少分。 闻滔看章银的眼神很复杂，说：“你的成绩专业排名第一！外语什么的也是第一。” 这也太厉害了。 在这个高手如云的班级，章银竟然考得第一，这也太强了。 “努力，把时间和精力花在时间上，你也能考得第一的。”章银就应着。 闻滔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不是他自己看不起他自己，也不是他自卑，而已他自己贵有自知之明。 章银的外语那么好，也不知道是下了多少功夫。他跟他的水平差距太在了，就算他奋力直追，也追不上的。 张鹏一回来，也为章银高兴，只是却苦着一张脸。 “我的外语不好。要是外语好一些就更好了。”张鹏拿着自己的试卷，叹了一声。 章银心里就有了一个想法，不过现在不到时间。 开学的第二天，章银就上他们专业课的宋教授给找到了办公室。 宋教授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拿出一张卷子，还有一支笔给章银，让章银写。 章银一看，哇，好家伙，这竟然是一份英语试卷。 他拿着那一张英语试卷并没有直接开始写，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宋教授。 宋教授将试卷给章银之后，自己则是低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东西。 章银便不好打扰他们，拿起试卷，坐到一旁的空位上，开始奋笔疾书。 章银花了二十分钟将试卷给写完之后，他将试卷拿给宋教授看。 宋教授接过来，戴上老花镜，从旁边拿了一支红笔，开始批阅起来。 几分钟的时间，宋教授就将章银的试卷批阅完毕。 “章银，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现在正在做的一个项目？”宋教授将试卷放下，满意地说着。 “什么样的项目？”章银听到这话，并没有欣喜若狂立刻答应下来，而是出声问着。 “有关电磁理论方面的。”宋教授放下手中的笔，笑语盈盈地看着章银，慢悠悠地说道，“项目现在差一个英语好的同学，你要加入吗？”有多说什么，直接拿出一张卷子，还有一支笔给章银，让章银写。 章银一看，哇，好家伙，这竟然是一份英语试卷。 他拿着那一张英语试卷并没有直接开始写，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宋教授。 宋教授将试卷给章银之后，自己则是低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东西。 章银便不好打扰他们，拿起试卷，坐到一旁的空位上，开始奋笔疾书。 章银花了二十分钟将试卷给写完之后，他将试卷拿给宋教授看。 宋教授接过来，戴上老花镜，从旁边拿了一支红笔，开始批阅起来。 几分钟的时间，宋教授就将章银的试卷批阅完毕。 “章银，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现在正在做的一个项目？”宋教授将试卷放下，满意地说着。 “什么样的项目？”章银听到这话，并没有欣喜若狂立刻答应下来，而是出声问着。 “有关电磁理论方面的。”宋教授放下手中的笔，笑语盈盈地看着章银，慢悠悠地说道，“项目现在差一个英语好的同学，你要加入吗？”有多说什么，直接拿出一张卷子，还有一支笔给章银，让章银写。 章银一看，哇，好家伙，这竟然是一份英语试卷。 他拿着那一张英语试卷并没有直接开始写，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宋教授。 宋教授将试卷给章银之后，自己则是低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东西。 章银便不好打扰他们，拿起试卷，坐到一旁的空位上，开始奋笔疾书。 章银花了二十分钟将试卷给写完之后，他将试卷拿给宋教授看。 宋教授接过来，戴上老花镜，从旁边拿了一支红笔，开始批阅起来。 几分钟的时间，宋教授就将章银的试卷批阅完毕。 “章银，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现在正在做的一个项目？”宋教授将试卷放下，满意地说着。 “什么样的项目？”章银听到这话，并没有欣喜若狂立刻答应下来，而是出声问着。 “有关电磁理论方面的。”宋教授放下手中的笔，笑语盈盈地看着章银，慢悠悠地说道，“项目现在差一个英语好的同学，你要加入吗？”有多说什么，直接拿出一张卷子，还有一支笔给章银，让章银写。 章银一看，哇，好家伙，这竟然是一份英语试卷。 他拿着那一张英语试卷并没有直接开始写，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宋教授。 宋教授将试卷给章银之后，自己则是低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东西。 章银便不好打扰他们，拿起试卷，坐到一旁的空位上，开始奋笔疾书。 章银花了二十分钟将试卷给写完之后，他将试卷拿给宋教授看。 宋教授接过来，戴上老花镜，从旁边拿了一支红笔，开始批阅起来。 几分钟的时间，宋教授就将章银的试卷批阅完毕。 “章银，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现在正在做的一个项目？”宋教授将试卷放下，满意地说着。 “什么样的项目？”章银听到这话，并没有欣喜若狂立刻答应下来，而是出声问着。 “有关电磁理论方面的。”宋教授放下手中的笔，笑语盈盈地看着章银，慢悠悠地说道，“项目现在差一个英语好的同学，你要加入吗？”有多说什么，直接拿出一张卷子，还有一支笔给章银，让章银写。 章银一看，哇，好家伙，这竟然是一份英语试卷。 他拿着那一张英语试卷并没有直接开始写，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宋教授。 宋教授将试卷给章银之后，自己则是低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东西。 章银便不好打扰他们，拿起试卷，坐到一旁的空位上，开始奋笔疾书。 章银花了二十分钟将试卷给写完之后，他将试卷拿给宋教授看。 宋教授接过来，戴上老花镜，从旁边拿了一支红笔，开始批阅起来。 几分钟的时间，宋教授就将章银的试卷批阅完毕。 “章银，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现在正在做的一个项目？”宋教授将试卷放下，满意地说着。 “什么样的项目？”章银听到这话，并没有欣喜若狂立刻答应下来，而是出声问着。 “有关电磁理论方面的。”宋教授放下手中的笔，笑语盈盈地看着章银，慢悠悠地说道，“项目现在差一个英语好的同学，你要加入吗？”有多说什么，直接拿出一张卷子，还有一支笔给章银，让章银写。 章银一看，哇，好家伙，这竟然是一份英语试卷。 他拿着那一张英语试卷并没有直接开始写，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宋教授。 宋教授将试卷给章银之后，自己则是低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东西。 章银便不好打扰他们，拿起试卷，坐到一旁的空位上，开始奋笔疾书。 章银花了二十分钟将试卷给写完之后，他将试卷拿给宋教授看。 宋教授接过来，戴上老花镜，从旁边拿了一支红笔，开始批阅起来。 几分钟的时间，宋教授就将章银的试卷批阅完毕。 “章银，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现在正在做的一个项目？”宋教授将试卷放下，满意地说着。 “什么样的项目？”章银听到这话，并没有欣喜若狂立刻答应下来，而是出声问着。 “有关电磁理论方面的。”宋教授放下手中的笔，笑语盈盈地看着章银，慢悠悠地说道，“项目现在差一个英语好的同学，你要加入吗？” 第29章 加入 这自然是要加入的,想都不用想。 章银毫不犹豫，立刻点头，说：“加入。” “在我的实验室工作会比较累,一边学习,一边做实验,会比其他同学要累得多，并且还会承受比较大的压力,你不用那么快，那么着急给我回复的,先回去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能跟着宋教授您学习，进入您的实验室工作,哪里还需要考虑？”章银想也不想就回着，“再者,我下乡插队做了三年多的知青，种田，挑担，挖河渠等,什么重活累活没干过？实验室的工作再累,能有面朝黄土背朝天那么累吗？” “我之所选择物理学,因为我喜欢物理学，做自己喜欢的东西,怎么会感觉到累呢？” “宋教授,我想得很清楚了，我要加入您的项目。” 现在不赶紧加入，谁知道晚一点会不会有变故？京大人才济济,优秀的人那么多,他也是占了重生的优势,那才稍微比别人优秀一点点，但是他也不会因此而骄傲自大。 宋教授的项目那么抢手，过了这个村没有那个店了，这根本就不需要考虑，直接应下来就成。 “好的。”宋教授笑眯眯地，温和地说，“那你明天过来我实验室报到。” 章银猛地点头。 出了宋教授办公室的大门，章银的头还是晕乎乎的，他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上的肉，痛的。 是真的，不是在梦中，他竟然能在大一的时候就能参与宋教授的项目，加入宋教授的实验室。 若不是眼下人太多，他都要高兴地蹦起来了。 最终，章银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出了办公楼，直接就往运动场跑去，连续跑了几圈，跑得筋疲力尽，他内心的激动也才平复下来。 章银看着天边的夕阳，在运动场上慢慢地走着，平缓自己的心跳。 “章银，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就过来跑步了？”章银正往前走着，就听得有人叫他。 他回头一看，是胡采薇。 她跟时下的女学生一样，扎着两条黑辫子，并放于胸前，穿着黯淡的黑色棉袄，但笑容灿烂，嘴角边的酒窝若隐若现，一双大大的眼睛熠熠生辉。 章银一下子看呆了。 胡采薇觉得有些好笑，她在章银面前停下，伸出手在章银面前晃了晃。 章银立刻回神，自我感觉不仅耳后根有些热，脸都有些热。 他刚才看着女同学，看着看着就发呆了？ 前世，他也见过不少美女，但是也不会像今天这样，看着别人发呆！并且还被当事人捉个正着。 社死了，章银想着。 “我是不是变白了？”胡采薇给章银找了一个台阶下，“开学之后，几乎每个见到我的人，都会看得呆住。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们看到我肯定会吓一跳。” 她的笑容更深了一些，脸上的酒窝也更深。 “是的，你变白了许多，你跟我打招呼的时候，我都有些不敢认了。”章银接过话题，实话实说。 胡采薇确实是变白了许多，整张脸莹白莹白的，若不是五官跟之前的一样，他都要以为是另外一个人了。 “我同学也是这么说。”胡采薇一听，又乐了，略有些得意，“我就知道你们会吓一跳。” “你这是？”章银好奇地问着。 之前胡采薇的脸分明是黄黄的，怎么一个假期过去了，她的脸就变白了？ “我之前其实也是这么白的，下乡当知青之后，天天下地干活，这不就晒黑了？后来回城之后，为了保证能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在紧张的学习中，我每天还抽出一个小时锻炼。” “上大学之后，也是天天锻炼，一锻炼就会被晒，所以皮肤一直是那么黑。” “去年冬天没有太阳，我的脸其实也在慢慢地变白。等放寒假回家，我妈看到我的脸还是黄黄的，没有变白回来，就不准我再出来跑步，勒令我在家里待着，等脸白回来才出门。” 说到这里，胡采薇忽然苦下脸，而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章银，你能想象吗？我整个寒假几乎都没有怎么出过门！天天在房间里待着，脸能不白回来吗？” 在这之前，她根本就不敢相信她自己竟然能在家里待那么久不出门！ 章银点点头，说：“看到你的脸，我就能想象到了。” “对了，你曾经下乡插队做过知青？你在哪里下乡？”章银不想再重复刚才那个话题了，免得再想起刚才丢脸的事情，他将话题一转，问着。 “就在京城附近的郊区。”胡采薇应着，“我是76年下去插队的，77年就恢复高考后，我也参加了77年的高考，当时考前填报的是s市那边的大学。不过，因为77年高考时天太冷，我考试前感冒了，发挥不是很好，没考上。” 要是考上，她早就去学校了，也不会复读半年，再继续考。 “后来又重回学校，读了半年高三，这才考上京大。” “就是因为考前感冒，你才会那么注重锻炼身体？”章银听罢，问着。 他除了下雨和下大暴雪没有出运动场跑过步之外，其他时间每天都会出来跑步。跑步途中也见过不少女同学跑步，但是像胡采薇这么坚持跑下来，也没几个。 胡采薇点点头，说：“是的。” 要不是那会儿感冒，她也不会意识到身体健康的重要。其实在乡下当知青的时候，她也干活，那时的身体还是比较强壮的，只不过等高考恢复的消息传来，她忙于复习，没有锻炼身体，最终在考试前重感冒，发挥失常。 两人一边慢慢走着，一边聊着天。 等胡采薇提出告辞的时候，章银还意犹未尽。 第二天下课之后，章银快速收拾好东西，背起自己的书包就去宋教授的实验室报到。 可能是因为宋教授提前说过了的原因，他一敲门，就有同学过来接待。 是一个个子稍微有些矮，长得一般的男同学，他一见章银，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你就是章银吧？” 章银点头。 “我叫楚学文。我听宋老师说，你的外语很好，是吗？”楚学文也又问着。 章银再次点点头。 这没有什么值得藏着掖着的，毕竟，他之所以被宋教授招进项目，就是因为他的外语好。 “那太好了。”楚学文说着，“你快过来看看，这一篇论文怎么翻译？” 说着，楚学文就拉了章银过去。 章银走过去，接过楚学文给的论文，开始看起来，而后遇不懂的查词典，通篇看下来，自己再琢磨了一会儿，这才开始翻译起来。 …… 他回到寝室之后，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多了。 也幸好这个年代的同学都很勤奋，闻滔还没有回来，他那么晚回来，也不是一件很突兀的事情。 就这样，章银下午放学之后，吃过饭就去实验室里。 刚开始他的主要工作就是帮着翻译资料，而后楚学文带着他一起做实验，当然，他最主要的工作还是翻译资料，将外文翻译成中文，又将中文翻译成外文。 一个月之后，闻滔和张鹏终于觉得不对了。 之前他们见章银那么晚回来，以为章银是去图书馆或者在教室自习看书去了，但是没有想到，章银却是从实验楼里出来的。 “章银，你老实交待，你最近这段时间没有去图书馆，是去哪里了？”闻滔将手放到章银的肩膀上，一把将章银给勾过来，问着。 “我在教室也没有见过你。”张鹏也旁边也说着。 他其实是想直接问章银怎么是从实验室里出来，但是话到嘴边却绕了个弯，没有直接问。 “我加入了宋教授的项目，翻译资料，做实验。”章银也没有隐瞒，一问就立刻回着。 “哇。”张鹏和闻滔一听，惊讶地叫出声来。 闻滔放开章银的肩膀，手改成拳头，轻轻地捶了一下章银的肩膀，说：“章银，这可是好消息啊。你怎么瞒了我们那么久？” 要不是他们现在问起，章银都不打算告诉他们呢。 “之前没有确定下来，”章银解释着，“之前还在考核，怕考核不通过，所以就没有说。等考核通过了，我想说，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他做完实验回来，累得不行，直接洗洗睡了，哪里还有精神聊天？ “恭喜，恭喜。”闻滔语带羡慕地说着。 大家同时入学，现在才大一下个学期，章银已经参与宋教授的项目了，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恭喜恭喜。这可是好事情啊。苟富贵，勿相忘。”张鹏也捶了一下章银的胸口，重重地强调着。 章银实在是太强了，大一就能参与项目，做实验，并且去的还是宋教授的实验室。 宋教授物理学领域的专家，桃李满天下，他还想大二的时候试试能不能加入宋教授的实验室，没想到，章银大一就能进去了。 “全靠我的外语能力啊。”章银解释着，“要不然我也没机会。” 闻滔和张鹏羡慕不已，他们的外语怎么就没有章银的好？要不然这样的好事也能轮到他们。 这事过后不久，宁元过来找章银，开口就让章银帮忙。闻滔将手放到章银的肩膀上，一把将章银给勾过来，问着。 “我在教室也没有见过你。”张鹏也旁边也说着。 他其实是想直接问章银怎么是从实验室里出来，但是话到嘴边却绕了个弯，没有直接问。 “我加入了宋教授的项目，翻译资料，做实验。”章银也没有隐瞒，一问就立刻回着。 “哇。”张鹏和闻滔一听，惊讶地叫出声来。 闻滔放开章银的肩膀，手改成拳头，轻轻地捶了一下章银的肩膀，说：“章银，这可是好消息啊。你怎么瞒了我们那么久？” 要不是他们现在问起，章银都不打算告诉他们呢。 “之前没有确定下来，”章银解释着，“之前还在考核，怕考核不通过，所以就没有说。等考核通过了，我想说，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他做完实验回来，累得不行，直接洗洗睡了，哪里还有精神聊天？ “恭喜，恭喜。”闻滔语带羡慕地说着。 大家同时入学，现在才大一下个学期，章银已经参与宋教授的项目了，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恭喜恭喜。这可是好事情啊。苟富贵，勿相忘。”张鹏也捶了一下章银的胸口，重重地强调着。 章银实在是太强了，大一就能参与项目，做实验，并且去的还是宋教授的实验室。 宋教授物理学领域的专家，桃李满天下，他还想大二的时候试试能不能加入宋教授的实验室，没想到，章银大一就能进去了。 “全靠我的外语能力啊。”章银解释着，“要不然我也没机会。” 闻滔和张鹏羡慕不已，他们的外语怎么就没有章银的好？要不然这样的好事也能轮到他们。 这事过后不久，宁元过来找章银，开口就让章银帮忙。闻滔将手放到章银的肩膀上，一把将章银给勾过来，问着。 “我在教室也没有见过你。”张鹏也旁边也说着。 他其实是想直接问章银怎么是从实验室里出来，但是话到嘴边却绕了个弯，没有直接问。 “我加入了宋教授的项目，翻译资料，做实验。”章银也没有隐瞒，一问就立刻回着。 “哇。”张鹏和闻滔一听，惊讶地叫出声来。 闻滔放开章银的肩膀，手改成拳头，轻轻地捶了一下章银的肩膀，说：“章银，这可是好消息啊。你怎么瞒了我们那么久？” 要不是他们现在问起，章银都不打算告诉他们呢。 “之前没有确定下来，”章银解释着，“之前还在考核，怕考核不通过，所以就没有说。等考核通过了，我想说，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他做完实验回来，累得不行，直接洗洗睡了，哪里还有精神聊天？ “恭喜，恭喜。”闻滔语带羡慕地说着。 大家同时入学，现在才大一下个学期，章银已经参与宋教授的项目了，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恭喜恭喜。这可是好事情啊。苟富贵，勿相忘。”张鹏也捶了一下章银的胸口，重重地强调着。 章银实在是太强了，大一就能参与项目，做实验，并且去的还是宋教授的实验室。 宋教授物理学领域的专家，桃李满天下，他还想大二的时候试试能不能加入宋教授的实验室，没想到，章银大一就能进去了。 “全靠我的外语能力啊。”章银解释着，“要不然我也没机会。” 闻滔和张鹏羡慕不已，他们的外语怎么就没有章银的好？要不然这样的好事也能轮到他们。 这事过后不久，宁元过来找章银，开口就让章银帮忙。闻滔将手放到章银的肩膀上，一把将章银给勾过来，问着。 “我在教室也没有见过你。”张鹏也旁边也说着。 他其实是想直接问章银怎么是从实验室里出来，但是话到嘴边却绕了个弯，没有直接问。 “我加入了宋教授的项目，翻译资料，做实验。”章银也没有隐瞒，一问就立刻回着。 “哇。”张鹏和闻滔一听，惊讶地叫出声来。 闻滔放开章银的肩膀，手改成拳头，轻轻地捶了一下章银的肩膀，说：“章银，这可是好消息啊。你怎么瞒了我们那么久？” 要不是他们现在问起，章银都不打算告诉他们呢。 “之前没有确定下来，”章银解释着，“之前还在考核，怕考核不通过，所以就没有说。等考核通过了，我想说，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他做完实验回来，累得不行，直接洗洗睡了，哪里还有精神聊天？ “恭喜，恭喜。”闻滔语带羡慕地说着。 大家同时入学，现在才大一下个学期，章银已经参与宋教授的项目了，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恭喜恭喜。这可是好事情啊。苟富贵，勿相忘。”张鹏也捶了一下章银的胸口，重重地强调着。 章银实在是太强了，大一就能参与项目，做实验，并且去的还是宋教授的实验室。 宋教授物理学领域的专家，桃李满天下，他还想大二的时候试试能不能加入宋教授的实验室，没想到，章银大一就能进去了。 “全靠我的外语能力啊。”章银解释着，“要不然我也没机会。” 闻滔和张鹏羡慕不已，他们的外语怎么就没有章银的好？要不然这样的好事也能轮到他们。 这事过后不久，宁元过来找章银，开口就让章银帮忙。闻滔将手放到章银的肩膀上，一把将章银给勾过来，问着。 “我在教室也没有见过你。”张鹏也旁边也说着。 他其实是想直接问章银怎么是从实验室里出来，但是话到嘴边却绕了个弯，没有直接问。 “我加入了宋教授的项目，翻译资料，做实验。”章银也没有隐瞒，一问就立刻回着。 “哇。”张鹏和闻滔一听，惊讶地叫出声来。 闻滔放开章银的肩膀，手改成拳头，轻轻地捶了一下章银的肩膀，说：“章银，这可是好消息啊。你怎么瞒了我们那么久？” 要不是他们现在问起，章银都不打算告诉他们呢。 “之前没有确定下来，”章银解释着，“之前还在考核，怕考核不通过，所以就没有说。等考核通过了，我想说，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他做完实验回来，累得不行，直接洗洗睡了，哪里还有精神聊天？ “恭喜，恭喜。”闻滔语带羡慕地说着。 大家同时入学，现在才大一下个学期，章银已经参与宋教授的项目了，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恭喜恭喜。这可是好事情啊。苟富贵，勿相忘。”张鹏也捶了一下章银的胸口，重重地强调着。 章银实在是太强了，大一就能参与项目，做实验，并且去的还是宋教授的实验室。 宋教授物理学领域的专家，桃李满天下，他还想大二的时候试试能不能加入宋教授的实验室，没想到，章银大一就能进去了。 “全靠我的外语能力啊。”章银解释着，“要不然我也没机会。” 闻滔和张鹏羡慕不已，他们的外语怎么就没有章银的好？要不然这样的好事也能轮到他们。 这事过后不久，宁元过来找章银，开口就让章银帮忙。闻滔将手放到章银的肩膀上，一把将章银给勾过来，问着。 “我在教室也没有见过你。”张鹏也旁边也说着。 他其实是想直接问章银怎么是从实验室里出来，但是话到嘴边却绕了个弯，没有直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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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后之后，他要赚多多的钱，宁元暗暗下决心道。 “不过，我可以组一个英语学习互助班。”章银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到时我们一起学习。” “我可以在班上讲授一些我学习英语的方法和技巧，得空的话，我还可以去上上课。” 组建学习班这个想法他之前就有了。 上次张鹏在听到他因为英语好而被宋教授挑去加入他的项目，张鹏眼里那一抹期待他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他只有一个人，本身课程压力大，工作忙，肯定是无法一个一个教他们学的。 不过，他可以牵头创建一个学习班，教授他们方法和技巧，时不时去上上课。 能考上京大的同学的学习能力肯定毋庸置疑的，他们缺的只是一点点时间和方法而已。 宁元一听，眼睛一亮，说：“这个可以有。” 他们有问题的话，平常也不好经常去问老师，要是有这个一个学习班，遇到不懂的，还可以去问问同学。 这个问一个问题，那个问一个问题，并不会占用别人太多时间，引起别人的不耐烦。 说做就做，章银写了一份申请给学校教导处，要了一间晚上没有课的教室，做为他们教室。 教导处看了章银这个申请，觉得很不错，立刻就同意了。 章银在公告栏里发出通知——1979年3月17日，也就是五天后在物理系201教室举行英语互助学习班的开班通知，有兴趣的同学可报名到计算机一班宁元处。 写完这个通知之后，章银立刻将自己这些年学习英语的一些方法和技巧口语练习的一些要点给整理出来，形成教案。 他还去问了张鹏的意思。 “这个英语互助学习班由我牵头，大家一起互相学习，还可以一起互相锻炼口语。”章银解释着，“你也可以将它当成一个学习英语，锻炼口语的英语角。” “我会时不时分享我的学习经验，并且和大家一起练习口语。张鹏，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去参加看看。” 张鹏想也不想就点头。 他之前就想跟着章银学习英语但是看章银那么忙，最终还是没有开这个口。 现在章银愿意将自己的学习经验和方法还有技巧分享出来，他当然要去参加啊。 “章银，你真是宇宙无敌第一好人。”张鹏笑嘻嘻地拍着章银的马屁。 “别给我发好人卡。”章银脸带嫌弃地说，“最讨厌这个好人卡了。” 做好人容易被道德绑架，他做好事可以，但是不想被冠于好人的名声。 张鹏只是笑。 “有些人哦，明明做这样的事就想博个好名声。”寝室里忽然传来不和谐的声音，“搞这种学习班有什么用哦。” 章银朝那人看过去，说话的正是化学专业的傅程。 自从他上次被胡采薇当面怼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跟个鹌鹑一样，走路避着章银走，在寝室也不敢大声说话了。 但是这个学期在得知章银竟然被宋教授选中加入他的项目，进入宋教授的实验室里工作后，傅程说话就有些阴阳怪气了。 “有没有用不是你的嘴巴决定的。”章银沉下脸，说着，“再者，我做这一件事，也不是为了博个好名声。我要一个好名声做什么？” “我只是想帮着同学们提高他们自己的英语成绩和英语水平而已。” 这话听着很虚，但是事实上他的想法就是这样子的。 要不是宁元亲自过来找他，他还不一定下定决心搞这个学习班呢。 “哼，虚伪，装模作样。”傅程冷笑一声，说着。 “傅程，你怎么说话的？”张鹏气得不行，攥紧拳头，就想上前。 人章银好心牵头组成一个英语互助学习班，将自己学习英语的经验和方法无偿教给大家，同一个寝室的傅程不鼓励就算了，在这个冷嘲热讽算怎么回事？ 这万一把章银说生气了，章银不愿意组这个学习班，那怎么办？ 傅程的英语不错，并不代表着其他人的英语跟傅程的一样！ “我就是这么说话的。”傅程将脸微微一扬，挑衅道。 这一副模样很欠揍，张鹏都要有点忍不住上前给他两拳了。 章银拉住他的胳膊，说：“何必要跟这种人计较呢？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学几个单词或者多看几页书。” “没必要为了这种人拉低自己格调。” “想想档案。” 一听到这个档案，张鹏的双手立刻松开。 打架他并不怕，他怕的是打了傅程之后，会被学校处分并且记到自己的档案里。 这对毕业后分配工作毫无好处，他很可能会因为这个处分而分不到什么好单位。 打一架爽是爽了，但是后果很严重。 “胆小鬼。”傅程见张鹏不动手，朝他张张嘴，无声地说了这三个字。 张鹏的气立刻就被激怒，拳头也攥紧。 章银赶紧拉住他。 傅程冷笑一声，而后出了寝室。 章银这才放开张鹏的手，告诫着：“你别理傅程，他就是看不惯我。还有你这脾气，要改改。” 脾气这么急，容易惹出事的。 上个学期看张鹏的脾气还没有那么急，这个学期他的脾气反而急了许多。 “我忍他很久了。”张鹏不忿，脸色难看地说，“要不是想着打架很有可能会被处分，我早就打他一顿了。” 见章银不赞同地看着他，张鹏定定地了看了一下章银，忽然笑了笑，说：“章银，放心吧。我晓得分寸。我好不容易才考到京大，只要我顺利毕业，以后的前程不会差到哪里去。” “我才不会为了这么一个小人将自己的前途给搭上去。” “我刚才是装的给他看的。哼，他那样的人，还影响不了我。”张鹏狡黠一笑，说着。 他确实是装的，像傅程那样的小人，怎么可能会影响得了他？ “没有被他影响就好了。”章银点点头，说着，“傅程那个人心思不在学习上，肚量又小，不要被他带偏。” “现阶段好好学习才是最主要的。国家正处于待兴的时期，急需人才。” 后世有一句话叫“金七十七，银七十八。” 说是77级大学生，也就是恢复高考之后第一届大学生普通的成就都比较高，78级稍次之。 但是章银觉得，不管是77级，还是78级，只要好好学习，提升自身能力，抓住机遇，最后肯定是能获得成功。 张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英语互助学习班如期开班。 章银看着底下那黑压压的人群，有些不敢相信。 他不是英语专业的学生，并且还是大一学生，手上也没点亮眼的成绩，说实在的，开这个班他心里还是有一点忐忑的——怕来的人太少。 他之前也没有问宁元报名的情况，想着若是人少的话，到时连教室都不需要，直接去找个角落练习英语口语即可。 但是没有想到，现在到场的人那么多。 教室已经坐满了，宁元还弄了些小凳子放在教室后面，也同样坐满了，有些没有位置的，便拿着笔记本站着。 这种场面，章银还是第一次见到。 说实在话的，上辈子不管他开讲座还是上课，都没有这么人满为患的情况。 这辈子，他只是分享自己的学习经验和方法，竟然有那么多的学生！ 教室里那么多求知若渴的学生并没有让章银害怕，相反，他还有些兴奋。 他镇定自若地走上讲台，先是让底下的同学们安静，随后用英语缓慢地说了自己创办英语互助学习班的目的和开班的时间等，接着也不再废话，用中文分享自己的学习英语的经验和方法，技巧等。 众人都被他那一口流利的口语给震住了，有些听不懂的，急得额头直冒汗。 幸好章银很快就用中文介绍学习英语的方法。 同学们个个都掏出自己带来的笔记本，开始记录起来。 整个教室都只是听到章银缓慢有力的声音和笔尖触碰到纸上发出的唰唰的声音。 等章银分享完了之后，众人才意犹未尽地停下笔。 接来就到了提问环节。 “章银，我想问你，你的英语怎么那么好？”底下一位同学举手问着。 “遇到一个好老师带进门，而后靠自己努力学习。”章银笑了笑，回着，“别看我现在的英语很不错，想当初，我的英语也是哑巴英语。后来慢慢练习，终于摆脱哑巴英语，能与人用英语交流了。” “我是有一点点语言天赋的，但是学习语言这种事，天赋重要，努力更重要！只要我们肯下功夫去学习英语，那肯定会把英语给学好。” 那位同学满意点头，而后坐下。 …… 首次英语互助学习班开班圆满结束，宁元后来过来找章银，说自己在学习班找到一个同学，也是英语不怎么好的，他们两个打算以后吃过饭之后，一得空就去湖边练习口语。 张鹏也有所收获，他对比章银的学习方法，发现自己走了不少弯路，而后开始订正起来。 英语互助学习班开了三次，在第四次的时候，章银竟然看到一个眼熟的人——胡采薇。 “章银，这个英语互助学习班是你牵头成立的？”胡采薇好奇地问着。 章银点点头，说：“是的。这个互助学习班是我牵头成立的。” 这没有什么可隐瞒的，要是胡采薇想知道，自己去打听也能打听得到。 “厉害。”胡采薇朝章银竖起大拇指，说，“这个想法好，也能让同学互帮互助，真好。” “你过来是？”章银问着胡采薇。 “我过来练习口语。”胡采薇应着，有些不好意思，“我的口语比较差，所以听到这里开了一间英语互助学习班，就赶紧过来了。” “多多练习，口语想要学得好，就不要怕开口，语言，除了写，还要说。”章银说着。 胡采薇点头。 章银而后用英文问了一下胡采薇寒假去做什么了，有吃到什么好吃的吗？” 他这么问并不是想知道胡采薇寒假去哪里了，而是想了解一下胡采薇的口语能力。 果然，胡采薇会接得上话，但是口语不是很流利。 张鹏和宁元在旁边听到了，也纷纷用英语用章银还有胡采薇交流起来。 在接触中，章银发现，胡采薇做事非常认真，学习也是，练习口语也是。要是个个同学都像胡采薇这样，那么认真，相信期末成绩个个得优秀。 章银这一边在如火如荼地搞项目，而老家，章金再一次回到老家。 之前他站在老宅门口时，感到一阵心悸，好像有什么东西离他远去一样。 他回城之后，越想越不对。 这一种感觉很奇怪，他想了几天还没有想明白。 所以趁着今天休息，他开着自行车就来到章银房子面前。 这一栋房子跟他以前回老家时看到的房子差得太多了，从前是破烂的房子，现在是漂亮的红砖房。 院子还加高了围墙，就连大门也换了，破烂的木门变成了坚硬结实的木门，门上面还有一个铁将军。 看着那一把大锁，章金在心里猛地咒骂章银。 就两间破烂的房间，竟然还将门给锁上了。 有谁会惦记着他这两间房子？ 这房子离市区又远，房间也没有重新打过地基，那么危险，他都怕他进去的时候，房子会倒。 这样的房子，竟然上锁了！ 章金骂了一声国骂，而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铁丝就往那个孔眼插过去。 然而，不管他怎么弄都没有用，锁还是打不开。 打了许久，还是打不开门之后，章金后退几步，将整栋楼和院子看了起来。 “算了。”章金将铁丝收起，而后走到墙角处看了看，“爬墙吧。” 说干就干，章金推着自己的自行车到一旁放好，而后又去搬一块大石头放到墙边处。 章金踩到大石头上，而后一个用力，就够着院子围墙的顶端，他又用力，爬了上去，上了墙头之后，他伸直脚，快速地往下一跳。 落地后，他感觉到自己的脚好像陷到一个陷阱了，右脚感觉一麻，接着是刺骨的痛。 章金忍不住大声地叫了起来，他吃力地伸出自己的右腿，只见他的右脚脚踝处，竟然有一个捕兽夹！ 章金下意识用手去掰，掰开一点点了，只是他痛得没有什么力气，下意识将自己的手放开，结果，那一个捕兽夹又夹了一次他的脚踝。 “啊啊啊……好痛啊……”章金痛得眼泪直飙，声音直破云霄。 章银的房子里面怎么会有捕兽夹？ 好端端的，章银弄个捕兽夹在墙壁旁边做什么？ 章金痛得快要死去了。 “什么声音？”围墙外面传来两个人讨论的声音。 “快看，这里有一辆自行车！”其中一个人高兴地说着，隔着那厚厚的围墙，章金都能听到这个男子惊喜的声音。 “快放开，那是我的车。”章金张嘴叫着，可是他身体实在是太痛了，所以声音比蚊蝇还要小声。 “你，快去报告大队长。”其中一个男人对另外一个男的说。 “别，别去。”章金痛得直流眼泪，嘴里嚷嚷着，他努力想站起来，但是一点力气也没有，声音更是听不见。 他往自己的脚那里看过去，只见脚踝处有血，现在这血还不停地往下流。 痛啊，真是痛啊。 他听到了脚步远离的声音。 “完了。”章金心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还没有等他想出什么办法来解决这一件事时，外面又响起了声音，不多时，门锁被打开了。 大队长率先走了进来。 他一看到章金，眼睛睁得老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章金，你在这里做什么？”大队长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大声地喝着。 这个点，章金不是应该在单位上班吗？怎么会在这里？ “我有点事过来这一边。”章金忍住脚部那里传来的剧痛，应着，“我有些东西落在我弟这里了，我想过来拿。” “你怎么不走门，反而是爬墙进来？”大队长一眼就看出章金在说谎，冷着一张脸问着。 “我忘记带钥匙了。”章金冷静地回着，“这里离市里又远，我又不想再跑第二趟，就想着爬墙进来拿。没想到，我刚跳下来，就被捕兽夹给夹住了。” 他就是没有钥匙才爬墙的，要是有钥匙的话，他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吗？ “大队长，你能不能扶我去卫生室，我现在痛得走不动路。” 章银，等他回来，他再让他好看。 有哪一个人往自己家里放捕兽夹的？妈的，就两间破房子，竟然放捕兽夹，这是疯了不是？ 随后进来的人也被章金这模样给震惊了。 他们看着章金，不说话。 章金也看着他们。 他知道他此时最好不要慌张，若不然，很容易被当成贼来处理。 “大队长？你能不能快一点？我痛得不行了。”等了一会儿，章金见大队长那一边还没有动静，又催着。 他现在实在是痛得动不了。 “不能。”大队长立刻就回着，他冷笑一声，朝自己旁边的人看了看，吩咐道，“你们谁也不要去扶。” “就让捕兽夹继续夹着他的腿。” 章金惊恐地看着大队长。 大队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队长，你做什么？”章金吃力地问着。 他的腿还是很痛，痛得说不出话来，而且现在脚还在流血。 再这样子下去，他不知道自己是先痛死，还是流光血而死。 “做什么？”大队长冷笑几下，说着，“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好好的，你不在单位上班，反而跑到你弟家里，还爬墙进来。” “你想做什么我不知道。章刚，你走路快一点，你快去公安局报公安。” “我们生产队进贼了。” 第31章 准备出发 章金一听他们说要报公安,吓得半死。 真的报公安的话，被公安查到的话，他的工作肯定就没了,搞不好还得去吃牢房。 “不能报公安。”章金大喝一声，也顾不得脚现在痛得厉害,“我真的没有偷东西,不信你们搜我的身。” 说罢,章金将两手高举,将自己那空空的两手展示给在场的人看。 那个准备去报公安的人被他这么一喝，顿时就站在原地，不知道此刻是去报公安，还是留在原地等章金说。 大队长朝那个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也就继续站着,看章金如何说。 “你是还来不及偷东西,并不是不想偷东西。”大队讥讽一声,说着。 “我真的不是贼,我不是过来偷东西的。”慌乱之下，章金也迅速冷静下来，“我落了点东西在章银这里。大门锁着，我没有办法，只能爬墙进来。” “我之前是食品厂的员工，现在是公司的副主任,每个月都有三四十块钱的工资，粮食关系都在公司里，公司时不时发点米面粮油，还发劳保品。我爸我老婆都有工作,有收入。我家要什么没有，至于要过来这里偷东西吗？” “你们自己看。”章金伸出手指着章银的那两间房子。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着那两间刚建好的红砖黑瓦的房间，又看着章金，心里很是疑惑。 说事就说事，让他们看章银的房子做什么？ 这房子刚建好的时候，他们已经过来看过了。 很漂亮的房子，红砖黑瓦，宽敞明亮！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建一间这样的房子。 章金见这些人不明白他想说什么，心里骂着：这些乡巴佬！ “你们自己看吧。这是章银的房子，连地基都没有打，直接建成，楼顶还是黑瓦片，不是水泥的！这样破烂的房子，一看就没钱，里头有什么东西值得我偷的？” 众人我看你，你看我。 “我真的是想过来拿回我落在这里的东西。”章金信誓旦旦地说，“这里又没有什么贵重物品值得我毁了名誉去偷。” 有几个社员听完章金的话，觉得是自己冤枉了章金。 “大队长，章金说得有道理。”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说着，“章银这两间房子在我们眼里看着挺不错的。但是在人家章金的眼里，就是破烂的房子。确实是没有什么值得偷的。人章金可是公司的副主任！” “章银这两间房子是新建的，里头只有一张床，一个沙发，还有一张餐桌，连一个像样的衣柜也没有。就算章金想偷，这里头也没有什么值得偷的东西。” “章金很有可能真的是过来拿回自己落在这里东西。” 他的话刚落，章金就连连点头。 “大队长，章银这一边真的没有什么值得偷的。再说了，章金的脚也伤了，要不，这事就算了？” 就算章金是想过来偷东西的，这会儿东西没有偷到，又伤到脚，就这样算了吧。 “大队长，要不这事就这样算了？”有一个年长一些的社员低声说着，“要是这事传出去，别的生产队知道我们村有贼，以后村里的年青人相亲都不好相。” 反正章金也没有损失，章金的脚也伤了，也算是得到惩罚了，这事就这样子算了吧。 要是把这一件事闹大，他们生产队的名声必然受到影响，一提出他们生产队，必定认为这是出了贼的生产队，以后生产队的年青人找对象一定会比现在更难。 这事不能报公安。 年长一些的社员立刻朝大队长看过去。 大队长自然是想到了，只是他站原地想了一会儿，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因为怕报公安损害我们的名声就不报案，这肯定会给社员们做一个坏的示范。” “社员们会以为我们怕坏了名声的，不敢送他们见公安。犯了事后，什么惩罚也没有直接释放，那会不会鼓励别人多犯事？” 大队长看似是对着那一个年长的男子说的，实际上是对在场的所有社员说的。 他这话一出，本来是想巴结章金想替章金说的人，立刻就将自己即将说出口的话给咽下去。 “章金，不管你今天过来是想做什么的，你等会直接跟公安局的同志说吧。” “还不快去报公安？”大队长喝着。 那个脚程快的人接到大队长的话，立刻脚步抹油，快步地跑走了。 章金慌了，就想起身直追，将人给追回来。 然而他刚一动，脚部传来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出声。 该死，他都忘记他的脚踝处竟然有一个捕兽夹，这怎么起得了身？一动就很痛。 “你们先把我脚踝上的捕兽夹给弄出来先。”章金咬牙说着，声音很是颤抖。 太痛了，痛得他一点力气都没有，连拿掉脚踝处的捕兽夹都没有力气。要不然，他早就拿掉这个捕兽夹了。 “等公安同志过来看过再说。要是万一将你脚上的捕兽夹给解开了，他跑掉怎么办？”大队长冷哼一声，说着。 “我才不跑，也跑不动了。我的脚都受伤了，就算是想跑，也跑不动啊。”章金见都报公安了，木已成舟，顿时没有好气地说着。 他的腿都这样子，想跑也是跑不了的。 那还让这个捕兽夹夹着他做什么？ 他现在连动也不敢动。 “除了防止你逃跑之外，我们还想留着证据，要不然你等会不认了怎么办？”大队长郑重地说着。 这个章金那么厉害，黑得都能说成白，刚才还在那里狡辩，他得防着一些才成。 现在章金坐在那里，想跑也跑不成，人赃并获。 “我肯定是会认的，”章金强调着，“你们快放开我。” “口说无凭，谁知道你会不会认。万一你不认，还反过来咬我们一口，那可怎么办？”大队长淡淡地说。 活了几十年，也做了几年的大队长，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什么人没有见过？ 出口反口的事情多了去了。 他不敢赌。 章金气得不行，但是这会儿也黔驴技穷。 不过，大队长也怕章金流血过多昏迷过去，便让人回去拿了一瓶云南白药过来，往他的伤口那里洒上一些。 血过会儿就停了。 不过，章金不消停，在那里反反复复地骂骂咧咧。 大队长也不理他，他们就坐在章银的院子里，老神在在地看着章金表演。 等公安局的同志过来，亲自看到这一幕，大队长这才发话让就卫生院的医生将章金脚上捕兽夹给处理掉。 章金痛得不行，抱着脚直呼痛，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大队长就将事情的原委告诉公安局的同志，还强调房子的主人章银此刻正在京大读书。 章金还想继续狡辩，不过公安同志只是边听边记录，也没有开口评价。 两位公安同志带着章金就离开了。 不过因为章金同志的腿伤了，所以他们就骑着章金的自行车将他带走的。 他们离开之后，大队长将门给锁上，而后哼着小曲回家了。 不管章金说得天花乱坠，他只认准一点，他答应过章银会好好地帮他看守房子，现在有人爬墙过来，管他是谁，他反正是要报公安的。 章金这么一被带走，公安同志顺藤摸瓜，竟然查到他倒买倒卖公家的东西，他得赔偿这一部分的损失不说，还被公司给直接开除了。 晓是章志高是食品厂的副厂长，章金出了这事，他也没有办法保住章金。 因着要赔偿公司的损失，章金夫妻两人又没有钱，所以最后还是章志高和唐小瓶两人用老本赔偿了这一部分的损失。 唐小瓶得知这一件事情是章银引起的，直接就骂章银是丧门星…… 然而远在京城的章银只是打了几个喷嚏，随后继续看着手中的报纸。 等他看到邓同志在4月份首次提出开办“出口特区”时，心里很激荡。 出口特区就是经济特区的前身，想到以后那个小渔村快速地成长为国际大都市，章银恨不得此刻插上翅膀往鹏城飞过去。 他暑假不回去江林市了，打算去鹏城一趟。 宁元是第一个知道的，他得空就过来英语互助学习班学习，正好遇到苦练嗓子章银，得知章银的打算，他立刻开口说要跟着去。 “章银，我也想去。”宁元想也不想，立刻就提出要求。 行万卷书，走万里路。 他读了那么多年书，也该出去看看了，不能一直在家里闭门造车。 “也成。”章银说着，“不过，我是出去工作的，可能顾不了你那么多。” 宁元猛地摇头，说他早就成年了，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徐洪青也很快就知道，也表示跟着去。 章银没有办法拒绝他们，只是让他们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地赚钱，多攒钱。 于是，徐洪青和宁元两个便利用休息时间做接了高三学生理科辅导。 街上做小买卖的人也多了起来。 期末考完试之后，很快暑假就到了。 只是他们临出发前，发现他们三个人，没有一个人办有边防证，而这个时候再办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几个没得办法，只能转道去羊城。 第32章 有问题的彩电 他们几个很快就到车站,在候车的时候，章银频频看表。 徐洪青第一次看到章银这么着急，便说着：“章银,你不用那么着急的，现在还没有到发车的时间点呢。你频频看表也没有什么用。” 章银：…… 见徐洪青误会他了，章银解释着：“昨天下午许砚过来找我，有事找我帮忙。我说我今天要赶车去羊城。他一听，便说他也想跟着去，还没有等我拒绝,他就走了。” “也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过来跟我们一起去。” 宁元却是皱起眉头，说：“他要一起去的话,应该早就吱声。现在都这个点了，买不到票的。” “就算能买得到票，买到的也是站票。从京城到羊城,两天两夜,一直站着，哪里受得了？” 章银却不敢下这个结论。 宁元和徐洪青他们两人不知道，他却有感觉，许砚家的家庭背景应该很不一般。 在这个时候能用上电磁炉的家庭，那是一般人能比得吗？ “等等看。要是快开车了，他还没有过来,说明他没能买上票，就不用管他了。”章银应着。 “许砚肯定是没有买上票。要是他能买到票的话,他肯定早就过来了，也不至于到这个点还不见人影。都快要准备上车了。” “他就算买得到票，这会儿还没赶到的话，肯定是搭不上车。” 他的话刚落,章银就看到许砚穿着白衬衫，黑西裤，一双黑色皮凉鞋，一手各提一个行李包，往他们这里狂奔而来。 他的速度极快，章银都担心他在狂奔过程中会甩掉他的凉鞋。 许砚跑到他们面前，刹住脚步，也顾不得抹去额头上的汗，气喘吁吁地说：“赶上了，赶上了，终于赶上了！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进车厢里面了。” “我们正准备进去。”章银上下看了许砚一眼，而后问着，“你怎么那么晚才过来？” 要知道再晚一些，估计都赶不上了。 “都怪我妈。”许砚喘着气解释着，“她知道我要去羊城，非要买一大堆东西让我拿去我姨家。我姨嫁在羊城。” 他不想拿的，火车上带那么多东西，路程又远，拿那么多东西过去，也只是累着自己而已。 还不如花点钱办托运运过去，但是他妈不肯，说他过去，顺道直接拿过去了。 带的东西有些多，今天早上他妈又收拾了一下，导致他很晚才得出门，差点就赶不上火车。 “快上车吧。”章银伸手接过许砚的一个行李包，“先上车再说。我们买到的票也卧铺的，你的也是吧？” 许砚点头，说：“是的。我托人买的，买得太迟了，差点买不到。” 也幸好还有空的卧铺，要不然，他有关系也买不到。 “我先帮你拿一袋行李上车，送到你的车厢，我再回自己车厢。”章银说着。 “不，我们一起去你们的车厢里，到时我换换卧铺就行了。”许砚摇头，拒绝道，“我的床铺是下铺，到你车厢那里我换上铺，只要我不要差价，肯定有人愿意跟我换的。” “实在不行，我再贴点钱给他。”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就不信了，那人不愿意跟他换。 “许砚，我跟你换吧。”在一旁的宁元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着，“只要你给我钱，我可以换去别的车厢的。反正下车后，我们又一起行动了。” 许砚：…… 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这一茬。 “我不跟你换。”许砚拒绝道，“我们四人在同一处，也有个好照应。” 他就是想着换过来跟他们同一块，这样好照应，要是他跟宁元换了，那是什么事哦。 “宁元，你脑袋瓜子还挺灵敏的。”徐洪青像看新大陆一样看着宁元，没想到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看着斯斯文文的宁元的脑袋瓜子竟然那么活络，“我都没有想到竟然有这么一条发财之路。你那么会赚钱，就不应该学计算机，而是去学经济或者金融。” 就换了一下票，还不费力，一下子就有几块钱收入。 “我是被调剂到计算机的。”宁元解释着，“我也不想学计算机！不过，入学之后，接触到计算机这个专业，我发现计算机挺有趣的。” 他现在已经深深地爱上计算机。 “学经济或者金融，我可能不喜欢。”宁元应答着。 他发现，他更喜欢有挑战性的事情。 “快上车吧。”章银见他们聊个没完，赶紧提醒道，“等上了车之后，我们再聊。” 众人点头。 上了车之后，许砚立刻提出跟他们同一个车厢里上铺的一个男同志换票，见那个男同志犹豫，许砚马上就掏出一元钱，说是给他搬行李的辛苦费。 那一个男同志立马拿过钱，拿出他的车票。 许砚接过火车票，没有立即将他的车票递给那个男同志，而是将车票递给章银。 很诡异地，章银明白他的意思，接过那一张车票，详细地看了看，点了点头，而后递回给许砚。 许砚这才将自己的车票拿出来，递给那个男同志，这才小心地将那一张车票给收好。 那个男同志见许砚这一悉动作，也明白了许砚的顾虑，他赶紧开口，说：“放心吧，我的票是在火车站买的，不是向外面的票贩子买的。要是假的，我怎么可能上得了车？” 章银心里想的却是上一次坐车的事情，上次那个老太太的车票是假的，她也能上得了车，不过，也不排除那个老太太私自购买了一张短途的真车票上车。 许砚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 那个男子将自己的行李给搬走，许砚欢天喜地地将行李给放上去。 “我以为你要直接将一张大团结拍到他的手上，”徐洪青忽然说着，“然后大声地对那个男子说，换！” 许砚很无语地看着徐洪青，问着：“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子的。”徐洪青很老实应着。 “我虽然家里有钱，但是这些钱也是爸妈辛苦工作换来的。”许砚重重地强调，“并不是大风吹来的。我花钱虽说大方，但是不该花的，也是不会花的。” 一下子给对方一张大团结，他是傻了才会做这些事。 这里一共有六个床铺，章银他们占了三个，他要换的话，可以跟剩下的三个人换。 他刚才都打算好了，若是刚才那个男子不愿意跟他换的话，等另外两个床铺的人过来了，他再跟他们换。 花一块钱他舍得，花十块钱换一个床铺，他是舍不得的，也没有这个必要。 “你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徐洪青点点头，说着。 “肯定的啊。”许砚很是认真地应着，“想象跟现实是有一定的差距的。我家还没有有钱到让我肆意挥霍的地步。” 徐洪青没有再说。 许砚上去整理好床铺之后，又下去章银的下铺坐着，说道，“我表哥在羊城。到时我们可以找他当导游。” “你表哥是做什么的？”章银接上话，问，“他有空吗？” 前世他对羊城很熟悉，不用导游也能玩得转，不过，要是想批发一些便宜又好的东西，还是得有一定的门路才成。 也不知道许砚的表哥有没有门路。 “他没有正式的工作。”许砚应着，“他之前在乡下当知青，后来跟随大部分回城。我姑丈找过一份工作给他，不过他干了没几个月就辞职了。” “没改革开放前，他一直闲赋在家。改革开放之后，他先是摆了地摊，赚了一点钱之后，搞了一个门面，又申请了个体户经营许可证，现在有一间小门面卖东西。” “我这个表哥可是个能耐人。” “你表哥确实是个能耐人。”章银竖起拇指赞道。 能在改革开放初期摆地摊迅速积累基金，那么快攒到钱买门面，还有意识申请个体户经营许可的，放眼全国，不出一万个。 不是能耐人是什么？ “他卖些什么东西？”章银又问着。 许砚这会儿却是摇头，说：“上次我写信问他，他说是卖一些小东西，倒是没有说卖什么。” 他也不知道啊，他之前就有这个想法想去羊城看看自家表哥的，不过，他没那么快就出发，也是看到章银那么早就出发，他便下定决心一起过去。 毕竟一个人坐那么久的火车会很无聊，几个人一起坐火车，那会好一些，至少路上有人一起聊天。 章银点点头，没有再问。 “趁现在是在车上，有时间，你们几个好好想一想，我们回程的时候批发什么东西回来。”章银压低声音说着。 因为车上还有两个空床铺，等会肯定是还会有人上来的，所以章银提前说了。 “我脑子现在有些凌乱。”徐洪青抓了抓头发，苦恼地说着，“我什么都想批发，时尚的衣服，电子表什么的。” “就是钱不够。” 钱不够，要是他钱够的话，他肯定会搞几大节车厢的东西回来，届时坐着数钱就成了。 “我也是钱不够。”宁元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淡定地说着。 “宁元，你批不批发东西无所谓，不过，你是不是要换一副眼镜？你的眼镜肯定是不合适了，我看你每次说话前，都要将自己的眼镜给推上去。”许砚毫不客气地说着。 每次宁元说话前都要推一推自己的眼镜，将眼镜推上去一些，仿佛不推一下眼镜他就说不出话来。 他看到他的这个动作，心里难受得要命，恨不得拿工具将他的眼镜给弄紧实一些，不让他的眼镜掉下来。 宁元：…… 他又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而后淡淡地说：“我的眼镜没有坏。只是一种习惯性动作。” 不等许砚说些什么，宁元又继续说着：“再者，我的眼镜只是松了一些，并没有坏，还是可以用的。” “只是看书时得推一推，这并不碍事。我是不可能花钱配一副新的眼镜。” 他有这个钱，还不如这一次多批发一些东西回京城卖呢。 幸好他入学之后，平时省吃俭用，能不花钱就不花钱，这一年下来，靠着平时攒下来的钱和做家教赚来的钱，也有几。 这几是拿来批发东西回去卖的，自然不能拿来配新的眼镜。 许砚：…… 看书说话时都得推一推，这不是很碍事吗？偏生宁元宁愿每天都推一下眼镜，都不愿意去配眼镜。 这就不好劝说了。 “先想一想，利用在车上的时间多想想要批发什么东西回去。”章银又说着，“到了之后，我们就没有时间想了。” 众人应着。 几个人在车上一起说说笑笑，时而谈论学习上的事情，时而谈论生活中的趣事，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 快下车之后，许砚忽然开口，很是不好意思，“我表哥已经订好房间给我们了。等会他过来接我们。” “我之前忘记跟你们说了。” “不要紧。”徐洪青笑嘻嘻地说，“这种好事，晚点说才好呢。” 章银也笑着：“我还在想着，等会是去订招待所还是订宾馆呢，结果有人帮订好了，这也太好了。我们沾了你的光才有这么好的待遇。” 幸好许砚和他们一起过来。 “这可省了我们很多事了。”章银又说着。 宁元没有说什么，只是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笑了笑。 果然，众人一出车站门口，就见一个上身穿着黑色t恤，下身穿着一条微喇牛仔裤，戴着一副□□镜子的男子举着一个牌子站在车站旁边。 那一个牌子上写着：“许砚及其同学。” 他这一副打扮很新潮前卫，之一回头率。 许砚一见他，脸上一喜，对章银他们说：“章银，徐洪青，宁元，那个站在车站旁边，人群中最靓的仔就是我表哥。我们过去吧。” 说罢，他拎着两袋行李，快速地往那人走过去。 章银等人也跟着上去。 许砚的表哥先是微低头，透过那一副黑色□□镜看到他们，而后一边举着那一个牌子，一边朝他们挥手，嘴里高呼着：“这边，这边。” 章银他们就走过去。 许砚走到他表哥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表哥，眼睛睁得圆圆的，很是夸张地说：“表哥，你这一身打扮也太吸睛了吧？这要是走在路上，你不先跟我打招呼，我都认不出你来了。” 许砚的表哥拿下□□镜，脸上的笑容更甚，说：“就你嘴贫。我这一身衣服是港货来着，可时髦着呢。” 这个章银赞同。 许砚表哥这一身，过几年还是很流行，更别说现在在大街上是独一份的。 现在的风气还是很保守，他敢穿这么一身出门，也从侧面说明了这个人的实力。 章银忽然很好奇这个人的店铺里卖些什么东西了。 “这些是你的同学吧？”许砚的表哥第一时间看向章银。 无他，在这三个人当中，不，在这四个人当中，就属章银最显眼。 许砚点头，而后介绍起来：“表哥，这是我同学章银，这是徐洪青，这个戴眼镜的叫宁元。” “章银，徐洪青，宁元，这是我表哥——李展。” 李展朝章银伸出手去。 见自家表弟第一时间说的是章银的名字，李展对章银和许砚的关系有了新的评估。 章银伸出手跟他握了握。 李展的手比较粗糙，像一个经常劳作的农民的手，他的手跟他那时髦的外形一点也不搭。 章银只是简单地握了握就放开。 李展又伸出手跟徐洪青和宁元握了握。 “走吧。”李展伸手将自家表弟的行李接过来，“我先送你们去宾馆将东西放好，然后再一起去吃个饭。” “等吃了饭，我再送你们回宾馆好好休息。第二天再带你们逛逛羊城。” 说罢，他提着行李就走。 章银等人也跟着他走去。 李展走到一辆草绿色，带着篷布的四开门吉普车旁边，打开吉普车的后备箱，先将许砚的行李给塞进去，而后又将章银等人的行李给塞进去。 章银等人坐上车，许砚坐上副驾驶。 “表哥，这是你新买的车？”许砚一上车，东看看，西看看，又伸手去摸摸，这才问着。 “不是。我的钱全投到店里了，哪里来的钱买车？这车是你大表哥的。” “大表哥有钱。”许砚竖起大拇指赞道。 李展的笑容更深了，说：“我这两天弄到了一批彩电，等我把彩电给卖了，也能搞得起一辆车。” “二表哥，你怎么那么厉害！”许砚立刻就赞着，“卖一批彩电能买一辆车，你想买什么样的车？吉普车？还是桑塔纳？” 李展的嘴角弯了弯，说：“摩托车！卖了那一批彩电，我只买得起摩托车，哪里买得起小汽车？” “买得起摩托车也很不错了。”许砚羡慕地说着，“有一台摩托车也很拉风。” 他现在只有一辆自行车，上下课全靠自行车，不想骑自行车的话，就搭公共汽车。 要是他有一辆摩托车，每天去上课不仅不用那么累，时间还会缩短许多。 “等你毕业之后，多多赚钱就有了。”李展应着。 章银等人在后面听着他们的对话。 他对此毫无波动，他更感兴趣的是李展话里提到的——他弄到一批彩电。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彩电，李展又是通过什么手段弄到的。 不过，他们今天才刚见面，也不好意思开口问。 放好东西之后，李展又开着车拉他们到一家酒店吃了一顿丰盛的，味道不错的粤菜。 吃过之后，李展又开车送他们回宾馆，约定好明天再过来接他们去玩，而后这才开车离开。 “许砚，你表哥可真富。”徐洪青感慨地说着。 这个是他二表哥，本来以为他二表哥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许砚的大表哥更厉害，竟然有一辆吉普车！ 想到自己连一辆自行车都没有，徐洪青都想要流下宽面条泪。 “我姑丈一家天生就会做生意。”许砚应着，“我大表哥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有一辆吉普车很正常。不过，他现在不在国内，出了国，等他回国，我们还在这里的话，我就介绍他给你们认识。” 徐洪青一听，心里不禁怀疑自己之前的选择。 他之前想着，毕业之后，他去政府工作。不过，在政府工作，就算他每天兢兢业业工作，一个月到手也就是几十块。 他要是想拥有这么一辆吉普车，光靠工资，不吃不喝，一辈子也买不起。 他这样，还要继续坚持自己的选择吗？ “好。”章银应着。 众人自去洗漱休息不提，第二天一大早，章银等人早早就起来吃早餐，等吃过早餐之后，他们回宾馆等着李展到来。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李展急急地赶过来，对许砚他们说：“对不住了。我前几天买到的那一批彩电出了一些问题，我得赶去处理。今天就爽约了，你们自己逛吧。” 说罢，李展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几张大团结，将那几张大团结往许砚的手上一塞，就想离开。 许砚却是一把拉住李展，问着：“表哥，发生什么事？你跟我们说说，看我们能不能帮得上忙。” “你们帮不上的。我从熟人手上拿到这一批彩电的，当时验收的时候好好的，昨天忽然就打不开了。” “我昨天回到后才知道，昨晚连夜联系人过来修，一共找了两个人，但是都说修不了。” “我今天还得请人过来看看能不能修好。你们先自己去逛着先，我这几天估计都没得空带你们去玩了。” 说着，李展就想离开。 许砚一把扯住他，说：“表哥，你快带我们过去看看。” “我是帮不上你什么忙的，但是我同学章银能啊！章银他修东西特别厉害，之前大表哥从国外带回来给我妈的那一台电磁炉坏了，整个北京城都没有人修得好，后来还是章银帮我修好的。” “表哥，你带我们去看看，兴许我们能帮得上忙呢。” 李展立刻就看向章银，他现在心急如焚，要是这一批彩电修不了，那他肯定亏得裤子都要拿去当。 他可是将全部身家都压在这一批彩电上了。 “我可以去看看，但是不一定能修得好。”章银应着。 死马当成活马医。 李展这会儿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把章银等人拉到他的仓库看看情况。 第33章 第33章 教会 李展的仓库是在市区的一栋自建房里,一共三层楼，一楼二楼只有外墙，没有内墙,空间超级大，三楼则是房间。 自建房的面积看着挺大，保守估计应该有四五方米。 在这个年代，在市区有那么大的一栋楼，还有一个店铺，李展算是很富有了。 “你表哥,有钱。”徐洪青一看到这一栋楼，悄声对许砚说。 许砚点头,应着：“是的。表哥的家庭条件是很不错，他自己能力强，也很能吃苦耐劳,所以短短时间就赚得这一笔家业。” “他吃得那种苦,一般人吃不了。” 李展表哥是他见过脑子最灵活的人之一，大表哥的脑子也比不上他的。 脑袋灵活又脚踏实地，还能吃苦耐劳，这样的人不富，谁富？ 仓库里有两个保安守着，听到敲门声,看到是李展，这才放下戒备,开门。 “展哥，这些都是维修师傅？”其中一个人王石磊见李展带了那么多人过来，还都是年轻人，诧异地问着。 “不是。他们过来看看情况。”李展怕章银修不好彩电,到时面子过不去，便这样说着。 王石磊见他这么说，只能点点头，将门给开大一些，放他们进去，等章银他们全部进去之后，王石磊立刻就将门给关上。 而章银看仓库里垒起来的一个个纸箱惊讶地张大嘴巴。 无它，这地上的纸箱也太多了吧。 虽然这些纸箱有些小，但是垒起来后看起来也很壮观。 “这些都是彩电？”章银指着那些纸箱，惊讶地问着。 李展点点头，说：“是的。一共有一千台。” “一千台！”章银这会儿是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要知道在这个年代大部分都是黑白电视，而李展竟然有一千台的彩色电视机。 就算是三一台，一千台也有三十万。 更何况李展这些彩电并不一定只卖三一台。 “这些都是8寸的crt彩色电视机，某松最新生产的。”李展介绍着，而后去拿了一把剪刀，将其中的一台彩色电视机的纸箱打开，露出里面的真容，“这可是抢手货。” 这是一台迷你的彩色电视机，屏幕大屁股小，旋转按钮，底坐上还有一个架子，打开架子，可以将屏幕放平。 “这一台彩电比我家那台要小一些。我家的那台是十四寸的，日立牌。”许砚看了看，说着。 “你家的那一台电视机多少钱买的？”章银开口问着。 “一千二，还要凭票购买。”许砚回着，看着眼前这些小巧玲珑的电视机，“我家这一台比这些要大得多。” “你家的是14寸的，这些是8寸的，都快大一倍了。”李展应道，“你家那一台看着舒服一些。不过，这些8寸的彩电也不错。” “我花了几十万搞来的这些电视，验收的时候还是可以播放的，但是昨天店员将电视机拿到店之后，发现播不了。 接通电源之后，没有画面出现，然后我们售货员又开第二台，还是开不了。昨晚我回到家，接到消息，立刻过来这边查看，一连接通五台彩电的电源，都是打开开关之后没有画面。急得我嘴巴都起了燎泡。” 这一可卖几钱，全都坏了，那他就直接破产了。 “找人过来维修，也说是修不了。” “退回去可以吗？”章银问着。 李展苦笑一下，摇摇头，说：“退回去是可以的，但是只能退回去返修，不能退货，并且要的时间久。” “我向银行贷款买的这些彩电。要是真的退回去返修，等修好再发过来，我整个资金链就断了，还不起银行的钱，银行就会拍卖我这一栋楼还有其他资产。” 时间太久，他等不及。 这也是他宁愿找人过来修，也不想返回原厂修。 “你也太大胆了。”章银叹了一口气，说道。 李展竟然贷款买了那么多彩电，这一份胆量，让人佩服。 “博一博，单车变摩托。这么多彩电在面前，我很难不心动。”李展辩解道，“我怕彩电有质量问题，验收的时候，是一台一台验收的。彩电都能播放得出画面的。” 这彩电，明明验收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才过几天，忽然就要不了了呢？ 修也修不好。 这可怎么办？ “某松的产品，一向是以质量著称。”章银说着上前，将其中的一台彩电给搬过来，详细地看了起来，又问着，“你会不会买到假货？” 前世，他在某视频app中曾经看到过有关这一个电视的介绍。 视频中的彩色电视是1979年生产的，四十三年过去了，这一台彩色电视机仍然能继续工作，并且色彩还很好。 这彩电也是1979年生产出来的，按道理来说是不会有质量问题的。 李展：…… 他摇摇头，说：“是正品。手续什么的齐全，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播放不出画面来。” 而后又不等章银回应，李展急急地问着：“这种情况能修吗？” 此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他现在只想知道能不能修得好，要是修不好，这彩电就烂在他的手上了。 “有工具吗？”章银看着那一台彩色电视机，问着，“我得拆开先看看是什么问题。” “有的。”李展应着，快速地往旁边走去，“我去拿给你。” 他从旁边的角落里拖出来一个大纸箱，里面的工具应有尽有。 对上章银疑惑的眼神，李展解释着：“我要了那么多彩电，为了方便顾客，就想着若是有质量问题，我自己找人修，就购买了这些专业的工具。” “我雇了一个维修工人。这个维修工人是在羊城电视机厂的，维修技术挺高的。羊城电视机厂返厂的黑白电视机都是他和他的徒弟们在修。不过这一次，他也没有办法。” 他都愁得头发都快秃了。 “章银，你先看看，能不能修吧。”李展颓然地说着，“随便修，拆坏也没事。” 他找不到人修的话，这些机器放在这里也是废品。 “表哥，章银连国内少有的电磁炉都能修好，难道会修不好这些彩电？”许砚见李展准备放弃的样子，很不高兴地说着。 李展不以为然地点头。 连电视机厂那里有着十来年维修经验的老师傅都修不好这些电视机，章银一个大学才读了一年的学生能做得了什么？ 他今天只是给许砚面子这才让章银来修，若不然，这会儿他早就去找人了。 他就不信了，整个羊城那么大，找不到一个维修技术好的师傅过来将他这些彩电给修好。 他把所有的家当全都砸在这里，可不会轻易就放弃了。 徐洪青和宁元是第一次见章银修东西，也没有说些什么，而是搬了个凳子坐在章银旁边，看章银修东西。 李展则是去旁边叮嘱那两个看管仓库的工作人员，让他们看好这些彩电。 明知道这一批彩电修好的可能性很低，但是李展心里还是存有一丝的希望。 许砚见徐洪青和宁元看得入神，他自己也搬了个凳子坐在章银旁边，看章银修彩电。 仓库很热，为了防止有人进来偷东西，这窗户修得又高又小，大门也不开，不一会儿，章银的额头上全是汗水，不过，他忙着修手里的彩电，倒是腾不出手去擦。 许砚见状，赶紧去找李展要了一台风扇。 这是一台黑色的风扇，造型简单，外壳全是铁丝，里面则是用铁做的风扇片，噪音有些大。 然而这么大的噪音都没有影响到章银，他连头都不抬，更加不可能去看一下这风扇是怎么样，只手上的动作不停，一边翻看着这些零件，一边思索着。 …… 整个点仓库就听到这一台风扇发出的声音。 只是，下一秒，章银的工作状态就被忽如其来的巨大的敲门声给敲碎了。 站在一旁的李展看到了，气得要命，当下就快步走到门口处，大声地问着：“谁？” 究竟是谁？什么时候来不行，偏偏在章银专心维修彩电的时候过来。 他刚才闲得无聊也过来看了，别的不说，章银修东西的模样看着还挺专业的。 这兔崽子要是影响到章银修电视，看他不宰了他。 “李展，快开门。”门外那个声音叫着。 是黄向洪。 李展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黄向洪为什么这个时候过来？ 这由不得他多想，毕竟他之所以购买这一批彩电，就是黄向洪从中拉的线。 这出事还没有多久，黄向洪竟然找上门来。 特别是他从来没有告诉别人他的货出了问题，对于那两个维修工他也是再三叮嘱，不许他们泄漏出去。 那么，黄向洪为什么会过来？ 除非他早就知道这事。 李展的目光顿时深不见底。 “没得空。”李展装着不耐烦的样子，“有事说事，没事改天再说。我正忙着呢。” “你先开门再说。我有事想跟你说。”黄向洪又再次叫着，“外面很热，让我进来扇一下风扇。” 李展再次打开那一个小窗，看到外边只有黄向洪一个人，放心大半，而后将门给打开。 黄向洪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走了进来。 “李展，不是我说你，这么热的天，你不打开门就算了，这里面也该多放几台风扇。你一个身家几十万的大老板，连这一点风扇钱和电费都舍不得出。”黄向洪走过来，调侃道。 若是平时李展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刚才他已经很怀疑黄向洪了，所以在感觉黄向洪的话里有一股酸味。 “我这里头放着我的全部身家，我自然是不敢开门的。”李展冷笑一下，说着，“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有事说事，没事你就先回去吧，我正忙着呢。”李展再次赶客。 他只是对黄向洪有所怀疑，但是目前还不确定黄向洪究竟有没有问题，所以也没有撕破脸。 毕竟他们两人从小就认识，不管是生意，还是人脉，都有所交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撕破脸，后果很严重。 “你有什么事？”黄向洪问着，转头一看，而后就看到角落里坐在板凳上的那四人。 这四人齐刷刷地看着他，面无表情。 黄向洪吓了一跳。 “你这是？”黄向洪指着章银他们四人问着李展，“你怎么那么败家，竟然将那么贵重的彩电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修？” 这四人当中，有三人是空手坐在凳子上的，有一个人手上拿着工具，他们中间，还有一台已经拆卸了的彩电。 黄向洪心痛得直抽抽！ 这可不是小东西，这可是彩电！ 一台几钱，并且还要票的彩电，竟然就这么直接被人拆了。 想到几天之后，他得到的彩电只有九十九台，黄向洪的心痛得直滴血。 听到这个修字，再看到黄向洪一闪而过的心痛，李展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朝旁边的那两个仓库保安使了个眼色，王石磊等人立马会意，飞身上前，趁着黄向洪不注意，一人抓住黄向洪的一只手臂，而后一个用力，将他的两个胳膊给卸下来。 黄向洪先是一愣，而后就被这忽如其来的剧痛给痛得根本就出不了声。 章银他们也呆住了。 这也太忽然了，什么预兆也没有，说动手就动手，并且动起手来，一招致敌，连给敌人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章银看到黄向洪那软绵绵的双手，感觉后背冷嗖嗖的。 昨天李展穿那一身衣服过来接他们时，光是看外表，他只觉得李展是一个吊儿郎当的富二代，没想到，这个李展，竟然是那么狠厉的一个人。 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难怪李展能那么快就积累了资金，还开了个店铺，并且还拿到这么多彩电，光是这一份心性，很多人都望尘莫及。 “李……李展，你做什么？”黄向洪也是个狠的，从剧痛中回过神来，发现不对，立刻质问着。 李展嗤笑一声，定定地看着黄向洪，说：“做什么？你仔细看，我的脑门上是不是刻着两个字？” 黄向洪不明白李展话里的意思，他疑惑地看着李展的脑门，那上面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 章银也看了看李展的脑门，明白了李展话里的意思，而后低头，继续修着手中的彩电。 许砚皱眉，说着：“哥，你的脑门上没刻着字。” “那肯定的。”李展狠狠地瞪了黄向洪一眼，说，“黄向洪，我脑门没刻有傻子两个字，我人也不是个傻的，难道我会一直任由你骗？” “说，你今天过来是做什么？” 黄向洪诧异地瞪大眼睛，忍着剧痛，说：“我不明白你说些什么？李展，你快让人将我的手弄好，痛死我了。” 李展上前，定定地看着黄向洪一眼，眼神阴鸷狠厉。 黄向洪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有些后悔设计了李展，李展这个绝对不像他表面上的那么无害。 可是想到他的计划一旦成功，他即将得到的财富，黄向洪的心又坚定了。 “弄好？”李展冷笑，说着，“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把你的膝盖骨敲断，让你一辈子躺在床上。” “你想害我？也不掂量一下你自己。” 黄向洪假装没有听懂，皱紧眉头问着：“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为什么我验收的时候彩电是好的，昨天彩电却坏了？”李展见黄向洪还是不说话，仍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怒了，质问着。 “李展，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的彩电不是好好的？”黄向洪还是咬牙否认。 反正他只要咬牙不认，没有证据，李展也不敢，甚至不能对他做些什么。 “废话不多说。”李展见黄向洪还是那样，也不想多跟他说了，“王贵，你把他的手弄好，然后绑好他。” “王石磊，你等会去报公安。” “就让公安来审吧。敲膝盖骨什么的，太残忍，我是说说而已，不会做。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同志。”李展说着，“从你说出那个修字，我就知道在这一件事上，你绝对有份。你别以为你嘴硬不说，到了公安那里，由不得你不说。” “我这一批货是正经渠道进来的，手续俱全。”李展一字一字地说着，“现在被人坑得所有的彩电都坏了，我当然要报警处理。” 他这些彩电又不是走，私进来的，而是合法进口的，手续齐全，现在被人坑成这样，他之前想着先把问题解决之后再说，现在问题解决不了，还是先报公安吧。 黄向洪不敢置信地看着李展，他不相信李展真的会去报公安。 “你怎么敢？”黄向洪失声问着，“你怎么敢这么做？” “我怎么不敢？”李展反问，嘴角勾了勾，说着，“我正经做生意，领了个体经营许可证，还缴纳了税。现在有事，当然要报公安处理。要不然，我的税不是白交了？” “敢坑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黄向洪这会儿才想起李展的背景，他不由自主地哆嗦一下。 李展朝那保安王石磊使了个眼色。 王石磊立刻说：“我马上就去过去。” 黄向洪吓得腿都软了，赶紧叫着：“不要去。你不想你的彩电修好了？” “放了我，我让人过来把你的彩电修好。你报公安的话，我保证，你的这一千台彩电会变成废品堆在这里。” 惊恐交加之下，黄向洪忍不住威胁李展。 “报公安。”李展冰冷地看了一眼黄向洪，薄薄的嘴唇冰冷无情地说着，“我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威胁。” 他就不信了，整个羊城没有人能修得好这些彩电，就算羊城没有，京城也有，京城没有的话，全国那么大，肯定是有人能修得好。 他不受威胁，特别是这人之前还设计陷害他。 “你就不怕银行拍卖你的楼吗？”黄向洪见李展不答应，冲着李展吼着，“你这楼还是新建的。” 这一栋楼还有铺面是李展之前倒买倒卖攒钱，改革开放之后，拼死拼活赚钱好不容易买到地皮修建起来的，现下，就是因为赌一口气要报公安而有可能被银行拍卖，李展不怕吗？ “怕啊。”李展嗤笑一声，说着，“但是我更恨别人欺骗我，陷害我，现在还想威胁我。” “我宁愿楼被拍卖，也要送你去吃免费牢饭。” 他有手有脚有头脑，楼没有了，还可以再赚钱买，但是现在让他不报公安，眼睁睁地看着仇人离开，这他做不到。 他若是做了，晚上该睡不着了。 黄向洪整个人都傻在原地，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这个李展，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这要他怎么接招啊？他原来计划的全都用不上了。 “李展，你的楼不会被拍卖！”正当黄向洪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章银打断了僵持的气氛。 李展不明所以地看着章银，他一时之间还没能反应过来。 “我修好了。”章银解释着，“等会我把彩电重修安装好，你再看看。” “我保证，你的楼不会被拍卖。” 章银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他的话不是很大声，却很自信。 “不可能！”黄向洪一听，差点跳脚，“这些彩电，只有那个人能修，别人不可能修得好！李展，他是骗你的！” 明明那个人向他保证，在整个羊城，只有他能将这些彩电给修好。 他之前也找人试过的，等到肯定的答案之后，他这才想出这一出计划的。 现下，有人说他能将这些彩电修好，这怎么可能？ “骗不骗的，等我将彩电重修安装好，插上试试不就行了吗？不用在这里争得脸给脖子粗的。”章银淡淡地说着，“争有什么用？用事实说话！” 黄向洪目眦欲裂，心里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很快这预感就成真，等他看到章银飞速地安装着彩电，他整个人都无法动弹，也感觉不到胳膊传来的痛。 这怎么可能？ 事实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却见章银快速地将彩电给安装好，而后许砚拿来插排。 李展反应很快，他快速地走过来，装好天线，而后拿着那个电源丝插上插排。 章银打开开关，旋转按钮。 第34章 第34章 购买 这一台彩色电视机的屏幕中立刻出现彩色画面,播放的正是《岳云新征》。 “好的！”许砚从地上蹦起来，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亮了，亮了。”一向自持稳重的宁元,此刻激动地看着那一个屏幕。 徐洪青却是上前,摸了一个电视的屏幕,而后震惊地看着章银，过了好一会儿，他朝章银竖起大拇指：“章银,你可真厉害。” 而李展，直接就傻在原地,他看了看电视，又看了看章银，半晌反应不过来了。 黄向洪却是被这一变故给震傻了,连连摇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保证过的,除了他,没有人修得好这些电视！” 若不然,他也不会冒着得罪李展的风险，策划了这一次事件。 “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章银微勾了勾唇，说着,“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谁能保证自己是最厉害的？” 黄向洪看看章银，又看看李展，眼睛呆滞无神,嘴里仍是不停地念叨着。 很显然，他已经被这变故给弄傻了。 章银才不管他，而是看着李展，脸上的笑容深了一些，说：“现在你相信我的话了没？你的楼房还有铺面不会被银行拍卖了。” “不过这里那么多彩电，逐一维修的话，要不少时间。” 他修一台要十来二十多分钟，这里一千台，也不知道要修到什么时候。 李展听到章银的声音，这才回神，他搓了搓自己的脸，又揉揉自己的眼睛，还是不敢相信这事是真的。 他以为已经山穷水尽了，却没想到，转眼间就柳暗花明。 他看着那一个电视屏幕，又看看章银，而后上前，颤抖的手摸了摸着那个电视屏幕，等到真真切切地看着那彩色的画面，声音电视里传来美妙的声音，李展欢喜地围着这一台电视机跑了两圈。 许砚傻眼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他表哥这么不稳重的时候。 等李展完全回神，这才回着章银的话：“能修好就很好了。花多点时间没有关系。” 总比修不好，这一些彩电烂在这里当废品好。 其实他是想让章银教别人修，这样能更好地节省时间，但是想到这是属于章银的技术，教会别人，以后他就不能凭这具技术赚了，他便没有说。 “这样，你找两个维修工人过来，再加上许砚他们，让他们看着我修，然后我再教会他们修。等许砚和维修工人学会了之后，大家一起修，这样速度快一些。” “光靠我自己一个人的话，也不知道要修多台才修好。” 他要是自己修的话，得将这上下两层的彩电，一共一千台全修完，这是一个庞大的工作量。 他怕他修到最后看到这些彩电都会吐。 “这可以吗？”李展迟疑地问着。 这种方法对他来说，自然是最好的，毕竟这么多人修，很快就能将这些电视机给修好，然后他就可以将这些电视机拿去卖了，资金能更快地回笼。 只是，这对章银不好。 章银教会他们，等于免费将他的技术送给别人。 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脸让章银这么做。 “不，”黄向洪忽然大声地叫着，“我不相信你会修好。你只是碰巧有了好运气而已。” “你能修得好一台，修不好另一台！你肯定是诈我的。” 黄向洪大声地叫嚣着，要不是手痛得厉害，他都要向章银冲过来了。 章银懒得跟他说废话，而是看向李展。 而王石磊看中章银这态度，顺手拿过旁边的湿抹布，上前一步，抓住黄向洪的胳膊，趁他痛得厉害之际，将那一块抹布给塞到黄向洪的嘴巴里。 顿时整个世界安静了。 章银看了一眼王石磊。 这个保安挺会看人的眼色的，也难怪李展会让他过来看着这些彩电。 “不行。”许砚抢在章银面前大声地叫着，“章银，你这么做太亏了。” 李展：…… 许砚究竟是谁的表弟？不向着他，反而向着章银。 有这么给他拖后腿的表弟吗？ 李展瞪了一下许砚。 许砚缩了缩脖子，但仍是硬着头发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章银会这些修理技术也是他辛苦学来的，总不能就这么白白教出去。” 章银诧异地看了一眼许砚，想不到以许砚的性子，竟然会注意到这个问题。 不过，许砚想多了，李展怎么可能会让他白白教？ 虽说他和李展相识没有多久，不过从短短的相处来看，李展是一个情商高，智商高的人，这种人，不仅会做人，还会做事。 果然，李展下一少就佯装发怒，阴着一张脸看着许砚：“在你眼中，你哥我是这样的人？” 许砚感觉自己的脖子凉嗖嗖的，他小心地看了一眼李展的脸色，看到自家表哥的脸色还是那么阴沉，明明大夏天的，他却打了一个寒颤。 他赶紧摇摇头，说：“不是。” “章银，价格这个问题，我也不想多说了。”李展看了一眼垒得高高的电视机，说，“你给帮我教会他们修，你自己在旁边指导，我给你十台彩电。” “其他人若是学会，你还着我修，一个人给一台电视机的报酬。” 这个条件，无可谓不大方。 要知道，这个时候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四十块，有些岗位的工资甚至是二三十块钱。 而这样一台彩电，至于七八，还要券。 李展一下子给他十台彩电让他教会许砚等人修电视机，这可真是大手笔。 “不用那么多。”章银摇头应着，“给我十台彩电的价格，这太多了。” 不是一点多，而是非常多。 “给一台即可。”章银应着，怕李展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又继续说着，“这个技术很简单的人，不值得花费那么多钱。” 李展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也是他自己辛苦赚来的。他只是简单地修一修，就拿李展那么多彩电，他亏心得很。 再说了，羊城也不是没有人能修得好这电视机，只是李展暂时还没有找到那个会修电视的人而已。 许砚被李展这一大手笔给震惊了。 要知道，他家购买的十四寸的电视机要一千二，还要票。这些八寸的彩色电视机，比他家的小，肯定也会比他家的便宜，但是再怎么便宜，也要几台。 几千块甚至一万块就这样眨也不眨地给出去了。 他家表哥这格局，比他的大。 许砚朝李展竖起大拇指，不知道该说什么。 徐洪青和宁元都被这个忽如其来的惊喜给砸中脑袋，一时半儿根本就没能反应过来。 “这个技术对你来说是很简单，但是对我来说，却很不简单。 “知识就是力量。它是无价的。”李展叹了一声，应着。 章银还想再推辞。 “章银，你不够狠心。”李展定定地看了一眼章银，而后下结论。 章银：？？？ 不过，聪明的他略加思索就明白了李展话里的意思。 他确实不够狠心，心也不够黑。 商人逐利，他却将到手的利润给让出去，要是做生意的话，肯定会亏死的。 李展见自己这么一点，章银就明白了，他不由地感慨，不愧是京大的高材生，领悟能力那么强！ “就这么说定了。”李展拍板，说着，“我在外面找人，虽说要少一些，但是我没有时间了，这一批货要赶紧修好，所以这些天就辛苦你们了。” “李展，你等会去报案录完笔录之后，就将那两个师傅带过来，我教会他们，并且给他讲讲这彩电工作的原理和维修的要点，也方便你们售后维修。”章银想了想，说着。 既然李展那么大手笔，那他就送他一份礼吧，指点一下那两个维修工人，保障李展的售后维修服务。 李展大喜过往。他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一个惊喜。 他刚才还在愁这个问题呢，这一次出现问题是章银帮着他处理，以后若是再出现问题，谁帮他处理？ 现下，章银愿意帮着指导，那他就不用担心以后机器坏了，返修的时候没有能修得好。 “好。”李展立刻答应下来，“章银，你先教许砚他们修，我让你去报案，等录完笔录之后，我再去接我雇的那个维修师傅和他的徒弟过来。” 章银应着。 李展吩咐王贵去报公安，而后他自己拿了一个小板凳，也围在章银旁边，看章银是怎么拆电视的，又是怎么修的。 许砚他们听得津津有味，遇到不懂的地方，还提出疑问。 而他看章银修东西，听章银讲解电视机线路工作原理，就跟看文言文一样，看不懂，听不懂，还特别地困。 李展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不再坐在旁边听，而是从旁边搬了三台彩电拆开外包装给许砚他们，让他们等会可以进行操作。 黄向洪的双手已经被王石磊给接好，绑手绑脚地站在一旁，看到章银这不按常理出牌，特别是看到章银还真的指导许砚他们维修彩电时，绝望就像洪水一样，一波一波地涌上来。 就算此刻章银还没有维修好第二台彩电，他在旁边听着，也知道这个小伙子有两把刷子。 果然，等宁元第一个按照章银所说的维修好第二台彩电时，黄向洪心里那一点点微弱的希望的光芒立刻就黯淡下去。 接着，第三台，第四台电视剧给修好，黄向洪心里已经绝望。 要是知道李展身边有这么一个维修电器的高手，他说什么也不会设计陷害李展！ 他当初怎么就晕了头做这样的事情啊。 黄向洪后悔了，这后悔在公安到来之后更是达到了顶峰。 然而没有什么用，那一块抹布还在他的嘴里，他连求情的话都说不出来。 李展也毫不留情，跟着公安一起去录口供，而后又开车去将那两个师傅给接了过来。 来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和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 那五十多岁的男子个头比较矮小，两眼炯炯有神，他看到是几个年轻人在仓库时，惊讶了一下，而后听李展向他介绍章银是这一次教他如何维修彩电的师傅时，脸上的惊讶是怎么也止不住。 那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倒是没有那么惊讶，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不以为然。 章银才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既然李展给钱他教，那他就教，管他们怎么想，只把他们当成普通的学生即可。 虽然这两个普通的学生年纪比较大，但是并没有什么影响。 章银拿了工具，先将一台彩电给拆卸下来。 他的动作又快又准确。 老师傅还没有什么，年轻的师傅心里一凛，不自觉地端正自己的态度。 这个年轻人，有两把刷子。 等章银开始讲解时，他们不由自主地认真听。 他们本身就是从事这一行的，章银又讲得浅白易懂，所以他们比许砚等人更快地接受章银的授课知识，等章银讲完，他们拿工具将彩电拆卸下来，而后一试，就将彩电给修好了，而不是像许砚等人还要东问西问。 “这么简单，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老师傅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懊恼地说着。 他来的路上已经听李展说起这一次维修的报酬，特别是知道章银竟然得了十台彩电做为报酬时，他整个人羡慕不已，不过也没有多想，毕竟这是人家凭本事得来的。 没有听章银讲解时，他根本不懂得该如何维修这彩电，等听完章银的讲解之后，他很诧异，解决这个问题这么简单，就是将线路变一变即可，但是他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人利用了我们思维上的误区。”章银解释着，“思路要是不转一下，不会想到是这样修。” 老师傅懊恼，要是他的脑袋给力，这十台彩电就是他的了。 同样的想法也在年轻人脑海中浮现。 这么简单，他们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啊！ 现在只能白白地看着十台彩电，一夜暴富的机会在他们面前溜走。 李展在旁边全程观摩整个过程。 章银见他这样，揶揄道：“是吧，就是这么简单，李展，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李展却是摇了摇头，说：“做生意一言九鼎，哪能说变就变？我要是说话不算数，以后就没有人跟我做生意了。” “是，维修这个是比较简单，但是若没有你的提醒的话，根本就没有人能想得到。” “所以你这个提醒，值得这么多钱。” “要是没有你这个提醒，我的损失将会很大。” “我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付这一笔酬金，我心甘情愿。” 李展的话没有一丝勉强，他真的是这样子想的。 现在给钱还能找得到人来修，最怕是那一种给钱都找不到人来修。 用十几台的彩电做报酬，让人修好他这一千台彩电，他感觉很值。 章银见他这么说，便没有再说什么。 两天之后，在所有人加班加点的情况下，这一千台彩电终于修好了。 修好之后，李展按自己所承诺的，给了十台彩电给章银，又给许砚等人一人一台彩电。 老师傅笑得合不拢嘴，说：“今天我们可是占大便宜了。” 可不是么，既得了一台彩电，又学会了技术。 以后李展出售的的彩电有质量问题要请他们过来维修的话，他们又能继续赚取酬劳。 章银却向李展提出一个要求：“李展，你直接把彩电折算成银给我吧。” 李展：？ 他有些吃惊地看着章银，不明白为什么章银会提出这个要求。 要知道，要是将这十台彩电运回京城出售，价格肯定是比他折算的价格要高。 这可是供不应求的东西。 章银手握这十台彩电，完全可以提高价格将这十台彩电出售。 反正又不愁卖，为什么不运回京城，而是让他折算成钱？ 宁元等人惊讶地看着章银。 “你没有听错，我不要你的彩电，你直接折算成钱给我。”章银解释着，“诚然，将彩电运回京城，我卖得的钱会比更多，但是这期间，要耗费我很多精力。” “找火车托运回去，回去之后，又想办法出售。这可是贵重物品，有质保时间。” 他私人出售的，没有质保时间。 买这么大宗的物品，人家买家自然也会考虑清楚才会买的。 “没有质保时间，坏了，你不是可以修吗？”李展反问着。 章银却是摇头，说：“坏了我当然可以修。不过，我不想耗费太多的精力在这些彩电上。” 就算再提高价格，这价格也不能太离谱，太离谱根本就没有人买。 与其耗费时间和精力去做这事，还不如花费时间和精力去做别的事情。 “就折算价格给我吧。”章银坚持着。 李展自然是看到章银那坚定的表情，他没有再劝说，而已很利落就答应下来。 宁元也同样让李展帮着出售。 “我这一台电视机，我拿回京城里卖。”许砚笑嘻嘻地说着，“反正家属院里好多人没有彩电，我这一台拿回去，还不够分的呢。” “至于质保问题，这个完全不用担心。刚才章银讲课时，我已经记得七七八八了。” 他拿回去卖，不是为了赚钱，而是看到有这个比较难买的彩电，下意识想带去而已。 “我的也折算吧。”宁元说着，“这么大又贵重的东西，拿回京城，我也不知道该卖给谁。我也不会修这彩电。” 像前几天章银说的那样，那么简单，那他自然是会修的，但是遇到复杂的，他不会修。 他可不敢保证出了质量问题之后，他还会修？ 所以宁愿少挣一点钱，也要将风险扼杀上摇篮当中。 徐洪青的却说不卖，他打算托运回家。、 他家还没有电视呢，家里有钱也有票，但是这么贵重的东西，他们家不是买不起，而是不想买。 正好手上有一台，寄回家，也省了家里买彩电的钱了。 这些要求不过份，李展当然同意。 店铺里的彩电定价在九台，不用票，所以李展就给他们一台九十元。 章银一次就拿九千五。 就差一点，章银就成为了传说的“万元户。” 他道谢之后，将钱拿到银行存好，这也太多钱了，放在身上不安全。 解决这一件事情之后，李展走路带风，开着他大哥那一辆吉普车带着章银他们去景点逛了几天。 等分别时，章银又叫住李展：“李展，你有渠道批发电子表吗？” “我想批发一些。” “这你可就叫问对人了。”李展笑着，脸上的愁容一扫而光，“要是问别人，别人就算是知道，也没有我知识的那么详细。” “我有一条渠道，专门电子手表，还有光盘，录音带等。” “你要什么，应有尽有。” “我要批发一些电子手表。”章银说着，“光盘，录音带也成。不过录间带要港城那一边的音乐。” “这，你有吗？” 李展自然是点头，说：“我都有。我在这一边做了那么久生意，渠道什么的，还是有一些的。” “你要多少，要什么，列个单子给我。回头我把价格报给你，你看合适的话，我就帮你拿。” “路正吗？”章银又问着。 李展点头，说：“很正，都是正规渠道批发得来的东西。不是那些走，私的东西。放心吧。” “我不碰那些东西。” 走，私什么的来钱很快，他不敢碰，怕碰了尝到甜头，以后再做正当生意，那就难了。 他就是心黑一些，但是是遵纪守法的公民，才不做那些违法的事情。 章银道谢。 最后，章银便宜批发了几电子手表，还有一些录音带等。 而徐洪青，则是批发了一些潮流的衣服回去。 宁元却是批发了两台打印机回去。 这么多东西，火车托运是走了李展的关系，他们这才能顺利回到京城。 买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到了卖的时候，面对这么多东西，徐洪青傻眼了。 章银倒是没有傻眼，他这会儿在想着要去哪里卖掉他这些电子手表。 这么多的电子手表，直接一个一个卖的话，很耗费时间和精力。 最终，章银想到了一个办法。 第35章 第35章 摆摊 想到办法之后,章银开始行动起来，幸好他这个电子表和录音带的体积小，一个大箱子就能装很多。 箱子抗起来不方便,章银倒是没有用大箱子装，而是拿了一个背篓,装了一十个电子表和二十张录音带进去。 电子表的颜色只有种,黑色，蓝色，粉色,录音带录的都是邓丽君的歌。 他一个背篓就可以将这些东西给装完。 装完之后，章银想了想,最后又拿了一个背包，里头装上的他的存折。 一切就绪之后，章银就准备出发。 这么多电子表放在寝室里也不安全，也没有必要去租房子存放,所以尽早销掉才是正理。 徐洪青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看章银这副模样,特别是看他戴着帽子,背着个背篓，一时以为章银这是要去赶集了。 “章银，你去哪里赶集？”徐洪青快速地问着，“这么多东西,你怎么卖？” 他昨天晚上想得头发都掉了一些，还没有想到合适的方法处理他拿回来的这些商品。 他有些冲动了。 之前没有摆过摊，现在想摆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一头雾水。 “不赶集。”章银摇头，应着,“我准备去卖我的电子表。你那些东西呢，什么时候卖？” 徐洪青摇头，应着：“我还没有想好。我是想在校门口这里摆摊的，但是感觉卖不出去。” 校门口这一边大部分是学生。 这会儿大学生还没有开始赚钱，手头上也没有几个钱，哪里舍得花那么多钱买他手上的东西？ 他昨天也想过这个方案的，但是越想越觉得行不通。 “我过来问问你的意见。”徐洪青又说着。 不知道为何，可能是因为，在知青点里习惯听从章银的安排，又因为章银做事稳妥，所以一遇到问题，想的就是过来问问章银的意见。 “你跟我一起去钢铁厂旁边摆摊吧。”章银略微思索，就说着，“钢铁厂的工人工资高，福利好，手上有闲钱，能买得起我们带回来的这些东西。” “钢铁厂的职工多，这个不买，还有另外一个，人流量大。不用跑来跑去。” 徐洪青想了想，觉得是这个理，便点头。 章银便和他一起回徐洪青的学校里收拾他的东西，而后一起赶车去钢铁厂门口。 他们去到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快到中午下班的时间。 钢铁厂门口旁边，有不少卖吃食的小摊小贩。 其中一个卖杂粮煎饼的妇女一看到章银和徐洪青，特别是看到他们并不是卖吃食的，更是诧异。 “小兄弟，你们这是卖什么？”那个卖杂粮煎饼的妇女见眼下还没有生意，便问着。 “衣服和电子手表。”章银只应了一声，而后让徐洪青在这里占住位置，他则是去旁边的店铺里租了一张桌子和两把凳子。 “卖衣服和电子手表？”那个卖杂粮煎饼的妇女仔细咀嚼着这两句话，而后皱紧眉头。 “这里都是卖吃的。”那个妇女小声地嘟囔着，“还没有卖过别的东西呢。” “在这里卖衣服和电子手表能行吗？”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徐洪青和章银都在忙活着。 徐洪青将自己带来的塑料布展开，拿石头压住四个角，而后打开自己带过来的那两大袋衣服，倒出一些在塑料布上，一一展开。 色彩明艳的裙子，喇叭裤，健美裤，胸前印着精美图案的t恤，还有一些短袖衬衫…… 徐洪青一五一十一将这些东西给摆出来。 而章银这一边比他的要简单得多。 只见他将一个扩音器给拿出来，而后又将早就准备好的电池也拿出来，将线给接上。 瞬时，扩音器就响了起来。 卖煎饼的中年妇女正在沉思，冷不丁听到这个声音，吓了一跳。 章银将扩音器给关上，从自己的背篓里拿出黑色，蓝色，粉色的手表各一个，直接摆在桌面上。 看着桌子只有个手表，空荡荡的，章银想了想，又拿出个，一样放两个手表在上面。 放完之后，他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戴的是之前修的上海牌旧手表，他想也不想就将这一个旧手表给撸下来，换了一个黑色的电子手表。 想了想，章银又在右手上戴上一个蓝色的电子手表。 他伸出手看了看，看到自己两只手上的手表，满意，不过紧接着，他又从背篓里拿出几个配套的纽扣电池，还有工具和手套。 他戴上手套，拿起桌面上的黑色电子表，将其拆开，把电池给拆下来。 徐洪青布置好之后，走过来一看，见章银竟然拆了一个电子表，很是震惊地问着：“章银，这好端端的表，你拆了它做什么？” 这好好的表，怎么就拆下来了呢？他看得都有些心痛。 “等会我现场演示该如何更换电池。这样他们没有了后顾之忧，肯定会更乐意购买这些电子表的。” 章银应着。 徐洪青竟然无言以对。 章银购买的电子是普通的电子表，不像别的电子表一样，要按一下才会显示出时间。 这一个电子表，不用按，时时刻刻显示出时间，但对这也意味着电池耗电速度快。。 他没有想到，章银竟然连这些问题都想到了。 徐洪青朝章银竖起大拇指，赞道：“这个问题你都想到了。” 章银笑了笑，说着：“那是自然。想要让顾客心甘情愿掏钱出来，肯定得多想想办法。” 这会儿，那个卖煎饼的妇女走过来，见章银面前的桌面上摆着电子表，眼睛大亮。 “这是？”她问着章银。 “电子表。有种颜色。”章银拿出一块粉色的手表递给那卖煎饼的中年妇女，说，“你看看。” 那个卖煎饼的中年妇女立刻就接过来，看了起来。 她一眼就看到这上面显示的时间。 “如何？”章银得意地问着。 “这表看着很不错。”那个卖煎饼的中年妇女说着，“但是我不识字，看不懂上面的数字。” 章银：…… 还以为准备开张呢，结果却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看不懂这上面的数字，这不是白瞎了吗？ “那没得办法了。”章银说着，“我这个表不是指针式的，是数字式的。你不识字，肯定是看不懂这上面的时间。” “多少钱一个？”那个中年妇女却没有在意章银说些什么，而是问着。 “十五块一个。”章银将早就核算好的价格报给那个中年妇女。 那中年妇女以为自己的听岔了，疑惑地看着章银。 章银的脸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说着：“你没有听错。这一个手表就是十五块一个。” “这么便宜？能用吗？”这中年妇女应着。 “原价是二十块一个的。但是因为你是第一个顾客，所以就的他心不够狠，立刻就将价格上调。 其实这些表在港城也是几块钱一快，他通过李展的渠道，批发也是7元一块，但是在内地，这样的表还是稀罕货，要卖到几十到一个不等。 他本想着卖便宜一些，既能让顾客感觉到实惠，又能快速销完他手上这一批货。 没想到卖便宜却被人怀疑不能用。 想到之前李展说他心不够狠，他暗自骂自己一声，有钱不知道赚！ “这个表肯定是能用的。”章银应着，“不能用的话，我怎么可能卖？” “不过，这表不能碰水，碰水容易坏。再者，用久也会没电池，得换电池。” 卖煎饼的中年妇女听得眉头都皱起来，说：“我连看数字都看不懂，又怎么会换电池？” “可以拿去给修手表的帮着换。”章银笑眯眯地回着，“给几毛钱手工费就成了。” “那我要一个黑色的。”卖煎饼的中年妇女想了想，最终咬牙说着。 买一块普通的上海牌手表，不仅要票，还要一块钱。 她就有这个钱，但是舍不得花那么多钱来购买一块表。 现在，这块电子手表只要十五块，相比其他手表，这个表很划算了。 不能碰水就不能碰水，洗漱的时候把表取下就行了。 她从自己的腰包里掏出一张大团结和五块钱递给章银。 章银从自己的背篓里掏出一块黑色的电子表和一块电池递给她，顺道接过钱，说：“这一块电池是送的。这表里面的电池能用一年多。一年后，等这块表不显示时间了，你就将表和电池拿出给修表的师傅让他帮忙换新的电池上去。” “换上新的电池一年后，要是表又没有电了，那怎么办？” 一想到一块表只能用两年多，她就有些后悔了。 “商店里有卖电池的。”章银笑眯眯地应着，“型号一样就能用了。” 现在买东西，有些东西都不用票了，再过两年就是八二年，到时都有可能不用电池票了。 “阿姨，一块十五块钱的电子表能用两年多，已经回本了，难道你还想戴一辈子？” 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能用两年多就已经很不错了，还能用一辈子不成？ “我肯定是想戴一辈子的。”卖煎饼的阿姨白了徐洪青一眼，说着，“新年，旧年，缝缝补补又年。” 徐洪青：…… 以前他也是这种思想，所有的东西恨不得能用上一辈子，但是自从批发了衣服之后，他的思想已经转换，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人。 要是人人都这样，他的衣服怎么卖得出去？ “阿姨，这个表肯定是不像上海牌的手表一样，能用个几十年的。这表的寿命不长，你要是后悔，现在就可以退货。”章银笑眯眯地说着。 “一分钱一分货。”这个卖煎饼的阿姨却是将表给收好，说着，“十五块钱的表怎么可能跟一块钱的表比？” “能戴两年多了不错了。到时有钱再换新的。” “反正咱们有勤劳的双手，能赚得到钱，到时再换！” 徐洪青：…… 说好的新年旧年，缝缝补补又年呢，怎么一转眼就换了个说辞了。 “看来您的生意很不错。”章银朝卖煎饼阿姨的摊位看了一眼，说着。 这阿姨谦虚地说着：“也就是糊口而已。” 这话章银是不信的，若是真的只是糊口而已，这位阿姨是舍不得花十五块钱买这一个表的。 不过，早期摆摊确实赚大钱。 “我回去看摊了。你们好生意。”买煎饼的阿姨看了看头上日头，快速地说着。 徐洪青：…… 有表不会看，还看日头猜测时间，也不知道这个阿姨是给谁买的表。 章银递给徐洪青两块手表，说：“你戴着。” 徐洪青看着这一蓝一粉的表，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说：“能换个颜色吗？我一个大男人的，戴这粉色的表，会不会太那个了？” “哪个？”章银反问，“你批发的都是女人的裙子，潮服，戴粉的正合适。” “他们挑选衣服的时候自然看到你戴的手表，到时不用我介绍，他们肯定是会过来买。” “等我卖光我的手表，我再过来帮你。” 徐洪青：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对。 等他戴上手表，看到自己那两条黑黝黝的手臂时，沉默了一下。 他的手那么黑，戴的却是一蓝一粉的表，把好好的电子表衬托得极为难看，这样，会有人过来问吗？ 徐洪青很是疑惑，有心想跟章银说说，让章银自己看看，而后见章银正在调试着桌上的那个扩音器，便将话给咽了回去。 算了。 他再次看看自己手上的表。 丑是丑了点，看多一会儿感觉还是挺和谐的。 中午十二点，钢铁厂的大门准时打开，一大批穿着蓝色，灰色工服的职工从钢铁厂的大门走了出来。 章银立刻接上扩音器，拿着扩音器在大声地叫着：“二十块钱一块电子手表。不要票，不要票。走过路边，千万不要错过。二十块钱一块电子表，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现在买，还送备用电池，快来看一看，快来瞧一瞧哦。” 徐洪青听得目瞪口呆，都有些不认识章银了。 章银竟然整这么一出？ 在他怔忡之中，章银又将这一段话重复地说了一遍。 他们不是昨天才回到的吗？怎么章银那么快就整理出这么一段话了？还说得那么顺溜。 徐洪青发现自己到底还是小瞧了章银。 这家伙，搞技术一把手，搞销售看着也不赖。 徐洪青也喊了起来：“潮流衣服，全部是从羊城进货的，快来看看瞧瞧哦。” 他是第一次做生意，其实是不敢喊出来的，但是听到章银毫不怯场喊起来，心想自己也不能落后，便喊了起来了。 这一喊，发现喊出来也不是很难，徐洪青又继续卖力了。 他们这一出，立马就将钢铁厂员工的注意力给吸引过来了。 很快，就有两个女职工过来。 她们一过来，立刻就往徐洪青那里奔过去。 章银看到她们两人的手上都戴着手表，轻皱眉头，想着自己之前的预判有可能有失误。 钢铁厂的工人的工资高，福利好，这意味着他们有钱购买表。 一个人只需要一块表。 有表自然是不会再买的。 他的心忽然就提起来，感觉今天这一趟有可能不是很顺利。 只是，摊位上这会儿有顾客过来了，章银也不再多想，全身心招呼起顾客来，应对他们各种询问。 与他相反的，他摊位上的顾客络绎不绝。 有几个职工，一次甚至要了两块表。 有些钱没有带够，不是朝别人借，就是跑回工厂里拿钱。 章银在被这些顾客团团围住，一边介绍，一边收钱。 他一下子就忙碌起来了。 徐洪青这一边也不逞多让，也忙得团团转。 两个小时之后，章银摊位上的顾客少了许多，他看背篓里没有什么表了，也就让剩余排队的顾客明天再过来了，他将剩余的电子卖光，简单收拾一下，正准备去帮徐洪青。 却不想，徐洪青瘫坐在椅子上，含笑地看着章银。他带来两大袋子的东西也早就卖光了，连手上的两支手表都卖了。 “这么快？”章银吃惊地问着。 本来以为他卖得更快一些，一来他定价便宜，二来他的电子表是二十一块，顾客只需要给他两张大团结即可，根本就不用找钱。当然，给零钱的话，他还得数一数。 徐洪青点头，笑容更深了一些，说：“这是自然。章银，你都不知道，女人买起衣服时，有多疯狂。” “我看她们上班穿的都是工服，本来以为会没有什么生意，但是这生意好得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她们甚至是用抢的。” 也得亏他数学好，该给多少钱，该找多少钱，根本就不用想就能脱口而出，一下子就减轻了他的工作量。 “你卖的衣服，定价不是很高，但是新潮，是女人都抗拒不了这份诱惑的。” 徐洪青揉了揉自己的手臂，看了看鼓鼓的腰包，叹一口气，说：“我现在超级羡慕许砚了，不用吃这种苦。” 他们四个，除了许砚，其余人都批发了一些东西回来卖。 许砚就给自己家人带了一些伴手礼，买了一些自己喜欢的礼物，其他的什么也不带，更不需要像他们这样，烈日炎炎下在这里摆摊。 也幸好他们特地挑了树底下摆，要不然能热死个人。 “我也羡慕。”章银笑道，“不过，现在也挺不错的，自己辛苦赚钱，看着东西一点点被卖光，成就感满满。” “成就感满是满，但是累也是真累。”徐洪青说着，思索起来，“这份苦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吃得了的。” 他说罢，看着腰间那一个鼓鼓的腰包，若有所思。 “哪一行哪一业都苦。”章银应着，“只要是工作，都没有轻松的。” “想要有所得，必先付出。” 徐洪青轻叹一声，而后起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章银将那两张椅子和那一个桌子拿去还，并说明天还要租，让老板帮留着。 老板自然是应承。 他们两个没有直接回学校，而是去了附近的银行，将钱全都存到自己的存折上。 这么多钱，不说拿回学校里了，就说在这路上都不安全。 他们的生意那么火，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只要有双眼，都能看得到。 背着那么多钱回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除去成本和优惠的，还有租椅子的钱，章银今天一共赚了一千九十四块。 徐洪青赚多少，章银倒是不知道，也不会去打听。 不过，两个多小时，竟然赚了一千九十四块，章银比之前收到李展给他的九千五还要高兴。 李展给的钱太多了，没有实感，而这些钱是他卖掉一块又一块手表，一张一张大团结收的。 “难怪会有‘搞原子弹不如卖茶叶蛋、拿手术刀不如拿剃头刀’这句语录。”章银低估着，“这改革开放做个体户赚得也太多了吧。” 以前的个体经营政策不允许，所以没得做，现在改革开放了，突然把政策放开，自然会大受欢迎，赚到大把的钱。 从银行里出来，章银看到徐洪青那喜气洋洋的脸，不用想，徐洪青也赚了不少。 果然，才出到门口，徐洪青立刻对章银说：“章银，走，今天晚上我请客，请你去吃涮羊肉。” 他早上还在担忧着自己批发回来的衣服卖不出去，来找了一趟章银，听从章银的建议之后，他的衣服供不应求。 得好好感谢一下章银才成。 “好。”章银也不客气，立刻应着。 两人先回校，简单地吃了点东西，洗了个战斗澡，睡到晚上才一起去吃了涮羊肉。 第二第天，他们如法炮制。 天的时间，章银就将批发到的七电子表和录音带一售而空。 徐洪青也是。 “宁元那么缺钱，他竟然不跟我们批发这些，反而是拿了两台打印机。”徐洪青说着，“也不知道他卖出去没有。” “现在都是用印活、板和蜡纸印，打印机贵，效率还低，印出来的质量也比不上活板油印刷，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买两台打印机？” “等下次他过来再问他。”章银说着。 “章银，我们要不要再去一趟羊城，多批发一些回来？”徐洪青忽然话题一转，问着。 第36章 第36章 搞技术 章银有些心动。 别的不说,光是这短短几天就赚了几千块钱，再赚多一些，就能在京城这个“居不易”的地方买下一套小四合院了。 只是,心动归心动，章银却是摇了摇头。 “为什么？”徐洪青轻皱眉头,很是不解,急急地问着。 现在做生意，就跟在地上捡钱一样那么容易，只需再去一趟羊城,贩点东西回来，就能赚不少。 几千块哎。 现在普通工人的工资也就四五十,高级工人的工资高一些，但是也是七八十，能月工资一人不多。 而他们只是跑一次，就能赚普通工人工作十来年的收入,辛苦是辛苦,但是来钱快。 “我们之前之所以能低价购买电子表和那些潮流衣服,那是多亏了李展。”章银解释着,“要不是李展，我们的进货价不会那么便宜。” “你批发的那些潮流衣服暂且不说，我批发的这些电子表，正是因为有李展的帮忙,才会那么便宜，也才批发得那么多。” “李展能搞到这些东西，我想他也是搭了人情和钱进去的。之前我匀帮了他，他已经给了报酬，并且还帮我们搞了那么多东西。” “但是却不好再让他帮忙了。” 他批发的电子手机才7块钱一块,也不知道李展究竟自己补贴了多少钱进去，又耗费了李展多少人情。 他不能仗着他帮过李展一次忙而无休止地占李展的便宜。 徐洪青也不是一个傻的，章银这么一说，他立刻就明白章银的意思。 他叹了一声，还是有些不甘心，说：“难道我们就这样白白地看着钱在我们面前溜走？” 若是之前没有尝过赚钱的滋味，那还好说，现在尝到了，他怎么也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了。 “我不想再占他的便宜了。”章银应着，“我想批发电子表还得靠李展的渠道。但是你批发的那些潮流的衣服，可以不用依靠李展的渠道。” “你要是真的想赚钱，自己去羊城批发吧，不过价格要高一些，还得自己选款。” “这可是一项苦差事，你得事先想好要批发什么款式的衣服，面料是怎么样，还得跟档口的老板讨价还价。” 徐洪青一听，就有些打退堂鼓，但是想到这些天赚到的钱，他的心再次火热起来。 “那成。你不去，我自己去。”徐洪青咬牙说着。 他知道章银说的是对的，若是没有李展的渠道，他们很难批发得到那么多便宜的电子表和潮流又好看的衣服。 他们其实是占了李展的便宜。 但是他不同，他的这些衣服，饰品什么的，也可以自己去批发，前提是他吃得了苦，又能解决刚才章银说的那些问题。 前路虽然困难重重，但他还是不想放弃。 现在正是赚钱的好机会，现在不赚钱，什么时候赚钱？ 等错过机会，别人反应过来了，他们就算是想赚钱，也很难像现在那么轻易地赚钱了。 “小心一些。”章银说着，“在火车上小心小偷，在羊城那里小心保管好自己的财物，不要被人骗了。” “你自己一个人过去，身边没有别人照应，一定要很小心才成。” 徐洪青点头。 “那你呢？”徐洪青反问着章银，“现在离开学还有好久呢，你是回江林市还是一直在学校？” “在学校，不回家。”章银应着，“我弄了个项目——改善电风扇的电机。降低电风扇工作时发出的噪音，降低能耗，提高效率。” “除此之外，我还想看看，能不能提高电风扇的生产效率。” 现在人民的生活水平的提高，电风扇不再像之前那样被视为奢侈品，已作为一般消费品进入寻常的家里。 但是现在生产的电风扇重，噪音大，耗能多等，生产电风扇的效率不高，年产量不多，还是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 想要解决这些问题，还得努力。 现在买风扇还要风扇票！ 这大热天的，没有个风扇真不行。 他钱是有了，但是风扇票没有，还是买不到风扇。 章银现在都后悔之前在羊城的时候没有让李展帮他买一台电风扇，导致现在大夏天的，晚上睡觉都得自己扇蒲扇，天天晚上被热醒不说，早上起来一身汗。 章银表示他现在很怀念上辈子的空调。 不过，空调的功率太大，现在电路不太合适，等他先把轻便好用的风扇给研发出来再说。 徐洪青瞪圆了眼睛看着章银。 “你，你还会这个？”徐洪青吃惊地问着。 章银点点头，嘴角含笑，说：“我就是学这个的。” “我学的是物理学，研究电机不是很正常的吗？”章银见徐洪青还是一副呆滞的模样，好笑地反问着。 “也是。”徐洪青应着，“你连彩电都会修，研究一个电机没有什么了不得的。” 每次跟章银相处，章银都会刷新他对他的认知。 可惜他不懂这个技术，也坐不住，让他跟章银那样，一天从早到晚泡在实验室，他做不到啊。 要是能做得到，他也不去羊城批发了，直接就跟章银一样泡在实验室。 这个要是能搞得成，赚到的钱可比批发赚到的多了去了。 “那是自然。”章银笑道。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徐洪青没有再过来找章银，章银也没有时间去关注徐洪青的事情，他正忙着呢。 去到实验室之后，他从早泡到晚研究那个实验室的电机。要不是为了生存，他连饭也会去吃。 不过，想到上辈子饮食不规律，差点把胃搞坏，他还是乖乖去吃饭。 也得亏他加入了宋教授的项目，若不然，想要使用物理实验室也没有那么便利。 只不过，今天他才刚到实验室，就看到楚学文已经在实验室里了。 章银惊讶地看着楚学文。 “学长，你不是回家去了吗？”章银问着，“怎么这个时候来学校了？” 楚学文笑了笑，说：“我是回家了，回家看看爸妈。本来是想在家里多待几天的，毕竟也那么久没有回去了。” “只是，在家里呆着也无聊，我就过来了。” 章银点头，笑了笑，应着：“我也觉得在实验室里待着比较好一些。” “这些天我们加把劲把宋教授的项目完成。”楚学文话题一转，说着，“回头就得麻烦你了。” 他其实也有去章银牵头的那个英语互助学习班，不过，因为时间不太合适的缘故，他去了几次就没有去，全靠老师教和自己学。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他的英语其实是有进步了，但是跟章银相比，还是逊色。 所以翻译这一块，还得靠章银。 章银自然是点头，这没得问题。 不过楚学文回来了，他就不好再继续用实验室做自己的研究。 于是，章银找上了许砚，问他知不知道京城哪里有房子出租，最好是学校附近的，方便他来回。 许砚点头，应着：“有那里肯定有的，你要什么样的房子，我好方便替你找找。” 他本地人，渠道比章银多一些，找空房子也容易一些，不过就是要知道章银想找什么样的房子。 “安全性比较好的。”章银想了想，说着，“离学校比较近的，最好是比较安静的，附近有饭店什么的。” 见许砚疑惑地看着他，章银解释着：“我租这一间房子是用来做实验室的，里头存放着一些电机什么的，比较贵重，所以要求安全性好，小偷少。” “离学校近，我在路上花费的时间就少，晚上回晚一些也没有关系。” 许砚一脸无语地上下打量着章银。 章银：…… 这个眼神很奇怪，好像是在看什么似的。 “章银，我很好奇，你这人怎么那么能待得住？在学校里天天得空就去泡实验室，现在放暑假了，不放松一下，甚至也不回家，竟然要自己搞个实验室做实验！” “你那么勤快努力做什么？” 章银也太努力了，跟他相比，他就是一条咸鱼，丝毫不想奋发向上。 “反正不管学得怎么样，毕业之后，我们都有工作。”许砚又继续说着。 有京大这个名头，他们分配到的工作肯定是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在学校里把知识学完就成了，还那么拼命做什么？ “我下乡插队做知青做了三年。”章银说道，“连同备考那半年，实际上做知青做了三年半。这三年半来，我什么苦头都吃过。” “前面三年吃得是身体的苦，后面半年，吃得是学习的苦。高考是我改变命运的唯一独木桥。我一共考了两次大学，第一次落榜，第二次考上京大。” “诚然，像你说的，有了京大这个光环，不管学得怎么样，等到毕业之后，我们都会有一份好工作。” “但是我的目的不仅仅是一份好工作，我更希望能通过知识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还希望多赚钱。” “不多赚点钱的话，在京城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买套房子都买不起。” 许砚诧异地看着章银，说：“但是我们不用买房子啊。等工作之后，单位不是有分配吗？” 章银：…… 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都不知道怎么反驳。 “单位是有分配，但是也要看资历，看工作年限的。”章银应着，“等我毕业后工作，也不知道熬到猴年马月才分得到房子。” “我毕业之后面临着结婚，生孩子的问题。现在不努力，到时连结婚都没有房子。” 许砚：…… 他没有这个烦恼。 他是本地人，家里有房子，他爸妈单位也分配有房子，所以他根本就不缺房子住，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们外地人想在京城立足，肯定得多付出更多的努力。现在趁年轻，没有家庭拖累，多赚钱，多攒点东西，以后的生活才会更好。”章银又说着。 “不为现在，为了未来，我也该好好地学习。” “我帮你找找。”许砚想了想，而后说着，“不过你那个项目是什么？缺人吗？缺人的话，让我加入吧。我也是学物理的，有一定的基础。” 同班同学，章银的年纪比他还要小一些，但是章银却那么积极向上，他却那么咸鱼，不好，不好。 他才不会说是他自己是因为章银的这一番话而幡然醒悟的。 是啊，他现在的生活是很好，但是正如章银说的，想要以后的生活更好，那就得自己努力。 靠别人，靠父母，那是行不通的。 谁有都不如自己有好。 章银没想到自己只是拜托许砚帮着找房子，许砚竟然会提出加入他的实验室。 多一个帮手，做实验的时候也比较轻松一些，这个章银自然是会应承的。 不过，亲兄弟，明算账。 “加入我的项目，我是没有钱给你的。”章银非常认真地说着，“等东西研发出来，投入生产，销售，我到时根据你做的贡献给你算钱。” “没关系。”许砚一挥手，豪气地说着，“我现在也不缺钱。等项目完成，赚到钱再说了。” 哎，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过来章银这里做实验。 他的同学，朋友，各自有各自的事情，大家都在忙，他从羊城回来之后就闲到现在。 都闲得发毛了。 其实他看自己的同学和朋友那么忙，而自己却是那么闲，心里还是挺虚的，感觉在浪费光阴。 “那成。”章银立刻就应着，“你先去找房子，我去买东西。” “要是有买不到的，你就列个清单给我，我来想办法。”许砚也不自觉被章银的工作状态给感染了，说着。 章银立刻就应承。 有些东西，确实是需要门路才买得到的。 他们很快就租好房子，房子就在京大里面，是京大的职工宿舍，不过这位老师有别的房子，就不住这里面的。 房子是在一楼，有六十多平，租金也不贵，一个月就十块钱。 章银只看了一眼，立刻拍板下来。 写了租赁合同之后，章银和许砚对房子进行大扫除，而后将早就买好的各种器材给搬进去。 许砚还想方设法搞来了两台风扇和一些废旧的电机等。 安全起见，章银还将门的锁给换了。 弄后之后，许砚和许砚两人，从早就到就泡在实验室里，一个实验一个实验做。 改善电机，降低噪音，减低能耗等，将扇页等由金属材质换成塑料材质。 也幸好这个年代已经有化工厂，也有塑料材料，要不然，章银的难度大大增加。 章银这一边忙得晕天暗地，不知今夕是何夕。 等徐洪青他找过来，看到章银和许砚，吓了一跳。 “你们两个做什么了？”徐洪青惊讶地问着，“怎么弄成这副模样？还有许砚，你是多久没有理发了？” 许砚听到这话，拿手耙了耙自己头发，说：“不知道。” “最近太忙了，学校里又没有安排有我的宿舍，我懒得来回跑，已经自己学校里租了一间宿舍。” “我们忙起来有时候连饭都没有时间去吃，哪里得空去剪头发？” 他提出要加入章银的项目之前，不知道章银的项目竟然这么忙，有时忙得连喝水都没有时间，他们经常是口渴了才想起来要喝水。 章银也察觉到了，他觉得这个习惯很不好，就拿杯子放在手边，一得空就赶紧喝水。 他们这么忙，哪里有时间去剪头发。 徐洪青收回目光，而后不忍心，提醒道：“你们自己去拿镜子看看吧。” 章银和许砚就拿镜子看了一下，这一看，差点吓了一跳。 “我天天都剃胡子的，怎么这胡子那么长？还有头发，跟个山顶洞人似的。章银，你天天看着我，也不提醒我一下。”许砚被镜中自己的形象吓呆了，抱怨着。 他租的房子没有镜子，他自然也不会看镜子，本以为头发长了一些，但是没想到，胡子竟然也这么长。 幸好他最近都没有回家，要不然以现在这副模样回去，他爸妈肯定认不出来。 “我没有注意到。”章银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着，“我们下午不去实验室了，去剪头发，搓个澡。” 他又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调侃道：“我下午也得刮刮我这胡子。要不然，都有山羊胡了。” “离山羊胡还远着呢。”徐洪青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现在是络腮胡。要是你再胖一点，就成了络腮大汉了。” 快一个月不见，感觉章银和许砚都瘦了不少。 “你们忙归忙，也要好好吃饭，睡觉啊。”徐洪青忍不住劝着，“长期这么下去，不行。” “有好好吃饭，也有好好睡觉。”章银应着，“就是没有什么时间打理自己。” 许砚也是点头。 徐洪青对他的话一点也不相信，说：“你们有好好吃饭的话，怎么瘦了那么多？衣服都像是挂在身上，空荡荡的。” “工作量太大。”章银解释着，“所以瘦下来了。对了，你这一次去羊城顺利吗？批发回来的东西卖完没有？” 怕徐洪青再念叨，章银赶紧转移话题。 “刚开始不是很顺利。”徐洪青应着，笑容淡了下去，“我在那里人生地不熟的，一出车站门口，就被人拉去住宿，幸好我跑得快。” “后来又因为不懂粤语，差点听不懂。批发东西又差点被骗。” “总之就一地鸡毛。” 他过去的时候，没有想到做生意竟然那么难。 太难了，他差点就被人骗光钱，两手空空而回。 “幸好我虽然经验不足，但是智商还在。骗我钱的人都没有成功，而我又顺利地批了一批东西回来。” “东西卖得差不多了，就是赚得没有上次多。” 其实东西还剩一些卖不出去，他不懂哪一些是潮流，面料什么的也不懂，进货的价格高，还被坑了，进了一些不好的货。 不过，这一趟也赚钱，就赚了不到一千块，跟上次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要是没有之前的对比，他对这几比较满意的，但是有之前的对比，他对这几不满意。 “做生意就是这样子的。”章银安慰着，“自负盈亏。赚的时候赚，亏的时候也亏。” “现在国家政策放开了，只要胆子大，肯干，肯定是赚的。能赚多少，就凭自己的本事了。” 人脉当然也是本事的一种，上次他们有李展帮忙牵线，所以赚得不少，这一次徐洪青自己单独过去，肯定吃了苦头。 徐洪青赞同地点点头，说：“快开学了。我也不打算过去了。先好好学习。” 通过这一件事，他更加了解自己，他大概率是不适合做生意的。 做生意要左右逢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还得有一定的知识。 赚几个钱不容易，而是旱涝不保收。 离开学还有十几天的时间，他得好好地想一想，以后该从事哪一条路了。 “好好学习是正理。”章银离言，拍了拍徐洪青的肩膀，说着，“赚钱的事先放一放，收心回来好好学习。” 徐洪青点头应着，将自己带来的袋子往章银这一边推，说：“送你。” 章银：？？？ “你上次不是觉得宿舍很热吗？”徐洪青说着，“这次我过去羊城，看到有不要票的风扇卖，就买了几台。” “一台给你，一台我自己用，寄了三台回家。” “谢谢。等秋老虎上来了，还可以顶一阵。”章银道谢。 徐洪青离开后，单独找了许砚说话。 许砚不明所以地看着徐洪青。 “其实我对章银说谎了。”徐洪青解释着，“我的货没有卖完。我摆摊的第二天，被有心人举报，东西全被没收了。” “我在这边也没有熟人，更加不认识别人。所以就想问问你，有没有办法把我的货给拿回来。” 上一次赚得太多，又想到开学之后就没有时间过来了，他就比较贪心，花了大部分积蓄批发了不少东西回来。 结果在摆摊的第二天被人举报，东西全部被没心了。 这可是几千块钱啊，所以他只能过来找许砚想想办法。 他不敢跟章银说。 “哪些人没收你的？”许砚一听，便问着。 徐洪青便将事情的经过，还有那些人的特征告诉许砚。 许砚让他回去等消息，这一等，就是三天。 这三天，徐洪青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不行，又再次过来找许砚。 第38章 借书 因为这些风扇在生产的时候是按规格生产的,所以章银和许砚只需要拿出图纸，按照图纸上面标准的一五一十地安装好即可。 许砚做了两个多月的实验，实验室里的那几台风扇和电机被他拆了又装,装了又拆，对于安装风扇来说，他已经是一个熟手了。 但是现在安装起来，他的速度却很慢，不如章银那么快，章银根本不需要看图纸，拿到材料就开始安装起来。 许砚感觉很郁闷，他将他的疑惑问出来：“章银，这两个多月，都是我安装,拆解风扇的，你根本就没有拆过，为什么你组装风扇时，你的速度会那么快？还不用看图纸？” 他自问在这两个多月来,就没有偷过懒，那为什么他的速度那么慢？ 难道他真的在物理学这一块上没有天赋？ 章银看了看许砚那才组装到一半的电风扇,再看看自己已经快组装成功的电风扇,笑了笑，解释着：“这些零部件全是按我设计的图纸去生产的。我画了哪些东西,规格又是什么样的,我这心里一清二楚。” “你还要看着图纸组装,我根本就不需要看图纸，直接拿起来就组装了，我的速度自然是比你的快的。” “我这叫胸有成竹。” “可是再快,也快不了多少啊。”许砚仍是有些郁闷地说。 这些材料他们是先分门别类分好，这才开始组装的。 “熟能生巧。”章银说着，“我们快点安装上去吧。等会还要测试呢。” 他能说上辈子他不知道拆了多少次，又安装了多少次风扇吗？ 虽说重生了，但是真正干起活的时候，这手感还是在的。 许砚点头，不再问什么，继续安装起来。 虽说他们的速度很快，但是将所有的风扇都组装完毕，还是花了大半天的时间。 吊扇，台扇还有落地扇各五台，一共十五台。 单看还没有什么，但是将这些风扇全摆在一起，挤在这个小小的实验室里，看起来很是壮观。 许砚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风扇，忽然像一个孩子一样从地上跳起来，兴奋地说：“章银，我们要发了。” “这么好的风扇，就算是不拿去批量生产，光是把这些风扇给卖掉，也能赚上不少的钱。” “这些风扇比外面卖的那些风扇好看多了。” “那是自然。”章银还是相信自己的审美的，他这些风扇全都是自己设计的，外形美观，“也不看看是谁设计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他敢保证，若是顾客们看到这些风扇和外面的风扇一起摆放在大楼里，即便他们的这些风扇卖得贵一些，顾客们选择的肯定是他们的风扇。 除非是真正没钱的顾客。 不过能买得起风扇的，也不差那几个钱了。 许砚只是笑，同学那么久，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章银这么自恋。 平常看章银都是挺稳重的，今天这么一出，他感觉章银还是有些孩子气。 “我们先测试看看。”章银说着，“这些风扇看着不错，但是也不知道性能怎么样。等会我们测试一下风力，然后再测试能耗，噪音等等。” “连续开几天几夜再看看风扇会不会把电机烧坏。” 回头若是扇坏的话，那他还得改善这个电机。不过，这些电机都是用铜芯的，不容易烧坏。 许砚却在这个时候叹了一口气。 章银疑惑地看着他，问着：“眼下电风扇的电机也改善了，风扇又组装好了，马上就要进入测试阶段，若是测试合格，我们就可以进入投产阶段，你叹什么气？” “我们这些风扇的质量肉眼可见的好。买一个回去，可以用十年甚至几十年。风扇一直不坏，人们也不会买新的。” “我担心我们的开的风扇厂最后因为风扇质量太好而倒闭。” 一个风扇可以用几十年，一个家庭也就几台风扇，而他们的风扇厂会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新的风扇。 这样，以后没有人购买他们的风扇了，他们的风扇厂岂不是会倒闭？ 章银：…… 这个担心很有道理，他竟无法反驳。 不过，若是因为担心风扇厂因为风扇的质量太好倒闭而将风扇的质量弄差，这哪里能行？ 现在的风扇也在几十块钱一台，并且还要票，总不能让人花几十买一个质量差，只能用几个月的风扇回去吧？ 现在国营商店的产品都是统购统销，质量都是杠杠的，他要是弄一个质量不好的风扇，根本不用等到赚钱的时候，他的风扇厂肯定会被人砸了。 “我们又不是一直靠这个风扇赚钱。”章银应着，“我之所以想改善这个风扇的电机，降低噪音，降低能耗，就是想赚一波快钱。” “等赚到钱了，我再用这一笔钱研发自己喜欢的东西或者做其他赚钱的生意。” “除去成本什么的，风扇虽然也能赚钱，但是赚不了大钱，想要赚大钱，还要靠别的。” “比如空调，冰箱，洗衣机、计算机的。” 还有手机、汽车等。 这些才是他最想研发的，不过，他现在也只是模糊有这么一个想法而已，还没有规划，更加没有钱。 想要研发这些东西，没有巨大的资金支撑，那是根本就做不到的。“现在这个小实验室里，只有你我两人，资金又有限，只能研发这些小家电。” 他倒是想研发冰箱这种大件的，但是他现在空有技术，没有资金，又没有人，只能望洋叹兴。 “嗯。”许砚应着，而后又是长长叹了一声，说，“不用测试我都知道我们的风扇比市面上的风扇还要好，但是，哪来的钱投资建厂？” 这要的不是几千，几万，而是几十万，甚至上。 他们哪里来的这钱？ 他二表哥卖了那一批彩电都不够这个钱。 “到时候再说吧。”章银笑着，看了看面前的落地扇，说着，“现在想这些还早着呢。” “没钱投资建厂，我们可以把这一项技术给卖出去。” 不过，这样的话，就赚不了多少钱了。 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许砚点头，而后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开始进行测试的准备工作。 一连几天，只要是没有课，他们都泡在实验室里，不断地对新风扇进行测试。 这日，章银在食堂草草地吃过饭，就想去实验室里继续忙活，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宁元，是你吗？”章银仔细观察前眼前这个人，试探地问着。 无它，眼前这人，刘海盖住了眼睛，头发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剪了。胡子隐约有了山羊胡的形状，还穿着一套皱巴巴的衣服，好在没有传来什么臭味。 他的轮廓看起来很像宁元。 宁元点点头。 “你怎么搞成这样？”章银吃惊地问着，“要不是看着像你，我刚才都不敢开口。” 宁元这副形象比他之前那一副形象还要夸张，他之前在实验室里连续做实验，那一副形象最多像贼一样，而宁元现在这一副形象，则是像山顶洞人。 “你多久没有剪头和剃胡子了？最近做什么去了？” 从羊城回来之后，虽说是同一个学校的，两人的宿舍离得也不是很远，但是这两个来月，他们都没有见过面。 他本身也忙，连打理自己的时间都没有，更没有时间去关心宁元去做什么了。 “不记得了。”宁元耙了耙头发，说着，“章银，你最近得空吗？我想邀请你跟我一起研究打印机。这打印机的效率太低了，又贵，我就想着能不能改进技术，提高打印机的效率。” 章银摇了摇头，想也不想，拒绝道：“我现在手头上有项目，自己都忙不过来了，哪里得空跟你一起研究打印机？” 宁元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隔着那厚重的刘海，章银都能看到宁元的眉毛皱得跟两条粗粗的毛毛虫一样。 “你手头上有什么项目？”宁元低声问着。 “电风扇。”章银应着，“一个小家电的项目，弄好了可以提升幸福感。” “电风扇不赚钱。”宁元将挡着自己双眼的刘海给拨上去，眉头皱得更紧一些，说着，“这个就算项目完成了，也赚不了什么钱。你还不如跟我一起研究打印机，赚得更多。” “你这个项目要是成功的话，确实是能赚很多钱的，特别等计算机普及之后，赚得更多。但是相应地，你这个项目，投入的资金多，研发时间长，可能要一两年才见成效，等真正赚到钱，也要等好几年。” “再说了，你哪里来的资金投投入？” 这可不是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的事情，是几年甚至十几年的事情，就算宁元有充足的资金，但是也要时间啊。 更何况，宁元没有充足的资金保证，所以他这个项目很有可能会中途夭折。 “资金这个，我最近帮别人做了些事，也赚得一些钱，资金暂时还充足。” “你过来帮我吧，项目完成之后，赚到的钱，你我四六分，你四，我六，你只管研发，其他的一切不用管，我来处理。” 章银一听，便知道按宁元说的这个分法，他是赚的，想到升级版的打印机面世有可能带来的利润，他也忍不住心动了一下。 然而只一会儿，章银就清醒过来了。 他摇了摇头，说：“不是我不愿意帮忙，而是我手头上的项目还没有完成，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对于打印机有可能带来的巨额利润，我很心动，但是真的没有时间。” “那你放弃你那个项目吧，我这个项目更有前途一些。”宁元忍不住开口说着。 只是，这话一出口，宁元就知道自己说错了。 半途而废绝不是章银的性格，若是章银真的放弃他手头上的项目，他也不敢跟章银合作。 果然，章银摇摇头，说：“我的项目既然已经开始，我就不会中途而弃。” “你再找其他人吧。” 说着，章银就想离开。 宁元却又拦住他，道歉道：“章银，对不起，我一时嘴快，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没关系的。”章银摇头，应着，“不过，我建议你将这个项目先放一放，等以后有资金再继续搞。现在资金不充足，人员又不够，你拿什么去搞？” “你现在要学习，以后毕业之后，也要生活的。” “毕业之后，我们也会面临着结婚生子，手上没有点钱，那是不行的。” “我要先立业再成家。事业都没有做好，成什么家？拿什么来养老婆和孩子？” “等你事业成功了，到时你都不知道多少岁了，想找一个合适的女人，比年轻的时候难。” 诚然，等以后有钱有势之后，想要找什么样的女人都有，但是真的到那会儿的时候，想要找一份纯粹的感情比较难。 “有什么难的？”宁元听到这里，眉头皱了一下，而后嗤笑一声，“到时我有事业，有钱，找一个老婆，容易得很。我们大队有一个男的，从小就得了小儿麻痹，他家穷，但是大哥大姐有出息。他想找老婆，没有钱，兄弟姐妹一人给他几十，相亲的时候，人家看他有钱，也不嫌弃他脚跛，很多女孩子都上赶着嫁给他。” “但是那是图他的钱，不是图他那个人。”章银应着，“成家立业同时进行也并不冲突。人是要生活的，你把所有的钱全投进到科研中去，你拿什么去生活？” “万一项目不成功，那岂不是一场空。鸡蛋不要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你应该留点后路给自己。” 见宁元还想继续说，章银却看了看表，说：“我的话至此，我跟你的观念不同，刚才的话也仅是我的一些看法。不说了，再说下去，我都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了。” “我还要去实验室，先回去了。” 章银说着，不等宁元有所反应，直接就离开。 事业和家庭，他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重活一世，他还想品尝一下爱情的滋味呢，才不想在大学里就只做实验，把实验当恋人。 要是答应去宁元的实验室，他得两头跑，根本就没有自己的时间，更加不可能去找女朋友。 耽误他找女朋友，不管给多少钱，他都不干！ 不过，这是他的私事，就不用跟宁元说了。 电风扇的测试仍在有序地进行着，虽说许砚很急，想早点将风扇投产，但是最终还是得一步步进行。 这日，章银和许砚到达实验室里，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章银看到那几个塑料罩子的落地扇，忽然感觉有点不太对。 他赶紧问许砚，许砚仔细看了看，摇头说：“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啊。我觉得这几个落地扇挺好的，很轻，风力大，噪音还低。” “比现在的落地扇要好得多了。” 章银还是觉得不太对，他认真端详着这些风扇，而后这才发现问题：“这些罩子是用塑料的制成，塑料感太强，不够高端。” 白色看起来还好，但是黑色的看起来就很廉价了。 “这一批风扇，台扇和吊扇看起来还好，但是落地扇看起来太廉价了。还是将这个塑料扇的罩子给换成不锈钢的。” 换成铁丝的话，容易生锈，换成不锈钢的会更好。 “这样也挺好的。塑料也不容易生锈。”许砚眯着眼睛看着那五台落地扇，还是没有感觉出哪里廉价。 “等我把不锈钢罩子弄出来，重新安装，再放在一起比较你就会发现。现在光看这个看不出来什么的。” “还要继续改善啊？”许砚有些不情愿，“再继续改善，等明年夏天，我们的风扇还不一定能生产得出来。” 这都不知道改了多少次了，再改下去的话，等测试完毕，找厂家生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投产。 这是他第一次参与实验，第一次参与研究出来的成品，他有些等不及想看到它们上市了。 “这个不着急。既然开始做了，就要精益求精。粗糙滥造的东西也只能赚一波快钱，想要留住顾客，还得靠用心的产品。” 他还想将品牌做起来，好方便以后推广循环扇空调扇等。 既然已经将剩下的问题找出来，章银便让许砚拿着设计图纸去将不锈钢的罩子找厂家生产出来。 许砚倒是没有说什么，接过之后，第二天得空就回家一趟。 章银有些愧疚，他是看准了许砚有关系，才会来回折腾的，要不然，用塑料的罩子也成，顶多卖便宜一些。 只是，这一抹愧疚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 测试的过程没有那么忙，章银又恢复了每天晨跑的日子。 这天一大早，章银老早就来到操场，跑了两圈之后就被胡采薇给叫住了。 “章银，这些天怎么不见你出来跑步了？”胡采薇好奇地问着，“我还以为你不会再过来跑步了呢。” 结果她今天过来，就看到章银已经在这里跑着步了。 “开学之后，比较忙。”章银解释着，再看胡采薇，吓了一跳，问着，“你怎么又变黑了？” 上个学期胡采薇还是白的，这个学期一过来，竟然变黑了。 胡采薇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很不好意思地笑着：“晒黑的。八月份的时候，我爸去南方出差，那边有海，我长那么大还没有见过海，就跟着一起过去了。” “结果才去短短十来天，皮肤就变黑了。等我回来之后，离开学还有十来天，时间太短，捂不白，我也就放弃了。” “很黑吗？”胡采薇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很难看吗？” 这个学期刚开学的时候，他们班同学看到她黑成这样，也吓了一跳。 她也没有想到海边的紫外线那么猛，要是知道那么猛的话，当初过去之后，就不会玩得那么疯了。 去南边十来天，她天天都出海去玩，赶海，挖沙虫，抓螃蟹什么的。 “不是很黑。”章银昧着良心说，“还可以。” 然而胡采薇却从章银迟疑的神情看出了他真正的想法。 她咬了咬唇，没说什么，气氛一下子沉默下来。 章银他赶紧补救，说：“黑点不要紧的，现在天气快冷了，你以后在教室和宿舍里捂着，很快就会白回来的。” “再说了，黑是健康的标准。黑一些也不要紧的。” 见胡采薇还是不说话，章银又干巴巴地安慰着：“黑点也好看。” 胡采薇的五官不是美艳型的，而是清秀型的，长得其实也挺不错的，细看不怎么样，但是越看越耐看。 就算她现在的黑一些，但是还是很好看。 “真的？”胡采薇狐疑地问着。 章银点点头，很确定地说：“真的。黑一些也不要紧的，也很好看的。” “捂久一点就白回来了。不过，南方海边的紫外线很强，你以后做好防晒，晒黑还不怎么要紧，就怕晒伤。” 胡采薇这才高兴起来。 “对了，你大一的书还有吗？我想借来看看。”章银怕胡采薇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赶紧转移话题。 其实他是想向宿舍里的人借的，他们宿舍里有三个是化学专业的。 不过，他们三个大多数时候是一起行动的，他不喜欢傅程，所以他想了想，只能向胡采薇借。 “还有的。”胡采薇应着，“我都把书收得好好的，久不久拿出来看看。” “那你把大一上个学期的专业书借我看看。等我看完之后，再借大一下个学期的。” “我现在做的这个项目要用到化学材料，想借一些化学方面的书来看看，熟悉一下。” “没问题。”胡采薇立刻就应着，“我明天晨跑的时候拿过来给你，你过来拿。” 章银自然是点头。 第二天早上晨跑的时候，胡采薇果然是将书拿过来了，足足两捆书，拿布条绑得紧紧的。 章银道谢。 胡采薇说：“有关化学方面的，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好的。谢谢。”章银再次道谢着。 “我会好好爱惜你的课本的。”章银强调着。 胡采薇点头，而后继续跑着步。 章银将这两捆书拿回寝室。 林清看到了，问着：“章银，你要看化学专业书，你怎么不借我们的，反而跑去借胡采薇的？” 第39章 协议 章银抬头,不带感情地看了一眼林清，淡淡地问着：“你怎么知道这些书是胡采薇的？” 他刚把书拿回来，还没有开始看,甚至还没有将书给拆下来,这些书又没有明显的标志,林清怎么就知道是胡采薇的？ 除非他一大早就见胡采薇拎着这两捆书给他。 “我看到了。”林清有些支吾，但仍是快速地应着，“我看到胡采薇拿着这两捆书。” 本来他也不知道胡采薇拿这两捆书给谁,但是现在看到章银手上拿着这两捆书，还是他们的专业用书,他就知道这书是胡采薇的。 “章银,胡采薇是京城本地人,我听说，她爸是银行的，她妈的是工商局的，有一个哥哥在部队当兵。她虽然是个女的,但是家里人很宠爱她。”林清犹豫了一下，而后小声地说着，“她姥姥还给了她一套小的四合院。” “你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章银点点头,笑了笑，说：“明白了。” 林清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好像是放下什么负担似的，他又说着：“等会你把书还给胡采薇吧。你想要看化学方面书,我借给你。这些书，我都有。” 章银摇摇头，笑着：“不还。我看这些就成了,不用再借你的。” 林清一听，顿时急得额头上的汗水都落下来了：“你刚才不是说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竟然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为什么不愿意把书还给胡采薇？继续拿着胡采薇的书看是怎么一个意思？ “我是明白了啊。”章银再次点点头，应着，“但是我不想还。” 林清都说得很明显了，他的理解能力又强，自然一听就明白了林清的意思。 林清怕他不明白他的意思，还将胡采薇是本地人，她家人的工作和情况说得一清二楚，是个傻子都明白林清的意思。 章银不是个傻子，自然立刻就明白了。 林清不就是说他配不上胡采薇嘛，让他不要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怎么就不愿意还呢？”林清急急地说着，那模样，恨不得将章银的脑袋壳给敲开，看看里头装的是什么，“再继续下去，我怕受伤的是你。” “胡采薇也是好心，她不会看得上你的。” “小明的爷爷活到了九十九，你知道为什么？”章银抬头，很认真地问着林清。 林清疑惑地看着章银，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答案。 他问着：“小明的爷爷为什么活到九十九，我哪里知道？” 现在的人均寿命六七十岁，小明的爷爷为什么能活到九十九岁？他活得那么长寿，原因是什么？他又不是小明的家人，他哪里知道？ 就算他是小明的家人，他也不一定知道原因呢。 更何况他不是。 “小明的爷爷能活到九十九，那是因为他少管闲事。”章银笑嘻嘻地应着，“我和胡采薇怎么样，你就不要管了。” “不管她有没有看上我，我配不配得上她，那都是我们俩的事。” 与他人无关。 林清急了，脸上也气鼓鼓地，应着：“好心没有好报。” “那就不要你的烂好心了。”章银笑容收敛起来，厉声地说着，“鬼知道你是真好心，还是有其它别的想法。” 自从他和傅程闹翻之后，特别是上个学期他到宋教授的实验室里帮忙之后，他们宿舍读化学的这个人——林清，傅程，伍小波全看他不顺眼。 特别是傅程，全寝室年纪最小的一个人，开学的时候看着稚气一团，但是上个学期闹翻之后，看着阴沉许多。 林清和傅程走得最近，谁知道林清这一次过来他面前跟他说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目的。 不管林清的目的是什么，他都不受影响。 “我能有别的什么想法？”林清一听，顿时生气了，声音也不由自主的高了许多，“也就是想着我们好歹是同一个寝室的兄弟，想为你好，所以才多说几句。你爱听就听，不听就算了。” “嗯。”章银点点头，淡定地应着，“我不爱听。你不要说了。” 他确实不爱听这种话，特别是这种丧气的话。 他都还没有追上胡采薇，甚至现在才开始行动，就听到这样的话，说他配不上胡采薇，也就是他性子好，要是换个性格暴躁的，指不定林清现在已经被打了。 “你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章银想了想，再次强调道。 “章银，你怎么能这么说？”林清这会儿已经有些生气了，“我这是为你好才这样说。要不然，我才不会搭理你。” “林清，别跟他说那么多，他想自取其辱就让他去吧。”傅程忽然从外面走回来，大声地说着。 章银只是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林清还想再说什么，傅程却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林清于是不再说。 “胡采薇很多人追的。”正当章银以后傅程他们两个不会再说些什么，傅程忽然说着，“虽然她现在黑了一些，但是追她的人还是那么多，那些人，家庭环境和个人条件比你要好的有不少，你要是追的话，也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 章银点点头，算是应了。 林清见章银还是这副鸟样，气得不行，张嘴就想继续说，傅程却朝他使了个眼色，他只得将嘴里的话给咽下去。 他们两个离开之后，章银却是小心地将胡采薇的这两捆书放回自己的柜子里，将其中一捆最上面的那一本给抽出来，其它的则是锁在自己的柜子里，等看完这一本再换另一本出来。 他之前承诺过的，会好好保管好胡采薇的书，他自然是说到做到。 至于林清和傅程为什么对他说这些话，他不打算理会。 虽说他们是同一个宿舍的人，但是平时来往也不多，他才懒得管他们怎么想呢。 不过让他诧异的是，胡采薇的家世竟然那么好吗？还有一套小四合院？难怪她可以跟着她爸一起去出差。 不过，他看上的是胡采薇这个人，而不是她的家世，当然，她的家世好，那肯定是比家世差要好一些。 只是，他和胡采薇的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别人在他面前说道四，他自然是不喜欢的。 章银不再想林清和傅程为什么要在他面前说这事的原因，他拿起书看了起来。 另一边，林清和傅程走出寝室，林清立即就问着：“你刚才怎么不让我继续说？章银想追胡采薇，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顾及到章银是同寝室的同学，说话的语气就稍微委婉一些，没有说得那么难听。 但是没有想到，章银竟然不识好人心。 “他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怎么说他也不会放弃的。我说呢，整个学校那么多人，他怎么就独独看上胡采薇了呢，原来是早就知道胡采薇的家世了。” “章银也太精了。” 真的是太精了，之前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办法获得宋教授的青睐，大一参与了宋教授的项目。 章银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胡采薇的家世，老早就讨好胡采薇，他说呢，章银怎么天天早上出门去跑步，原来是想和胡采薇套近乎。 若是早知道胡采薇的家世那么好，他当初对胡采薇的态度就好一些，现在说什么也迟了。 “胡采薇肯定看不上他。”林清狠狠地说着，“整个系追胡采薇的人那么多，他们当中，家世好，人又好的那么多，胡采薇不一定能看得上章银。” 傅程听到这里，狠狠地皱了一下眉。 胡采薇看不上章银，看上他的可能性会更小，毕竟他人长得不怎么样，身高不高，年纪又小。 不过，他就是看不惯章银去追求胡采薇。 “不管他了。”林清气狠狠地说，“好心没有好报。本来以为借此机会能缓和我们几个人的关系，没想到章银竟然不听劝。” “管他呢，他撞到南墙他就懂回头了。” 现在还不会回头，那是因为没有碰壁，等碰壁之后就会回头了。 傅程只是点头，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了。 翻开胡采薇的化学课本，笔记入目的是簪花小楷，字非常好看。 笔记做得很认真。 枯燥的知识，配上她的笔记，更令人容易懂。 章银将不懂的知识点或者感觉比较难的知识点拿个本子记下来，打算明天找胡采薇问问。 张鹏和闻滔回来，见章银是看化学书，闻滔还没有什么，张鹏第一时间问着：“章银，你怎么看起化学来了？” 章银笑了笑，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我数学和物理学的挺好的，就差化学了。” “我看你不是想学化学吧？”闻滔在旁边听得牙齿都有些酸，“你要是想学的话，大一就开始学起来了。哪里会等到现在才学？” 张鹏“唰”的一下看着章银，那好奇的目光如同大大的火炬，照得章银的眼睛有些疼。 “现在才想学，以前没有那个念头。”章银环视了周围，看到众人都竖起耳朵听着他的话，笑了笑，说着。 这里那么多人，他才不会将真实的目的给说出来呢。 “虚伪。”傅程嗤笑一声，说着。 “关你鸟事。”章银瞪了傅程一眼，厉声说着。 傅程被瞪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 真是要命，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章银只是瞪了一下他而已，他感觉像是被教导主任瞪了一样，太可怕了。 第二天一大早，章银起床之后就将自己昨天做的笔记给背下来，而后这才去晨跑。 去到运动场，他不像往常一样，立刻就沿着跑道开始跑，而是先四处看看，等看到胡采薇的身影，这才朝她跑过去。 章银假装不在意地跟胡采薇遇上，而后聊了几句，就向她请教昨天遇到的不懂的知识点。 …… 等聊完之后，两人一边跑步一边聊些学习和生活琐事。 自那以后，两人每天晨跑时，几乎都会并排跑，一起讨论起问题。 又过了两周，到十月初的时候，许砚已经将之前订做的那五个不锈网风扇网罩给拿过来了。 章银一见，心里一喜，他上手摸了摸，这手感，比塑料的好一些。 根本就不用装上去，他就知道用哪一个会比较高档。 果然，一装上去，许砚就看出不同来了。 “这用不锈钢的看着要高档一些，也有份量一些。”许砚细细地观察对比之后，说着，“不过，不锈钢的成本高一些。” “要是电风扇的罩子全部都用不锈钢制作的话，我们的成本会大大增加，赚得也会少一些。” 拿着这五个用不锈钢做的罩子后，他便在心里核算成本了。 用不锈钢的成本会高出许多。 这好看是好看，但是成本太高了，他们的利润肯定是减少。 “我们要生产哪一种？” “两种都要。塑料的多生产一些，不锈钢的少生产一些。”章银详细地看了看，而后应着，“用不锈钢的成本会高，用塑料的成本低。到时一起推向市场，由顾客自己根据自己的爱好和钱包挑选。” 小孩子才要选择，大人当然两样都要。 许砚一听也是。 他被之前的思维给固定住了，只以为会生产一种，却没想到，两种都要用。 “就剩怎么去找工厂了。”章银说道，“不过，现在的工厂是国营的，根本就不接私人单。” “那怎么办？”许砚担忧地问着，眉头皱得老紧。 在章银让他帮着搞定材料那会儿他已经意识到了，不过那时正在兴头上，也没有想到章银竟然那么快就将电风扇的电机升级好了，所以倒也没有多想什么。 现在风扇的电机升级完毕，能耗也测试出来了，比市场上其它风扇的耗能要少许多，噪音更小。 这么优质的风扇竟然找不到工厂生产，难道他们真的要把这一项技术给卖掉吗？ 这可是他们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直接卖掉，他舍不得。 “先找找，重点关注那些快倒闭的国营电器厂。”章银说着，“直接建新厂，引进新的生产线，我们没有那个钱。” “我们可以关注一下快要倒闭的国营电器厂，看他们愿不愿意帮着生产。” 买是买不起的，只能委托代理生产，加工，而后他们再请人组装。 电机的技术并不是很复杂，别人将电机拆开，很容易洞悉里面的秘密。所以他们得比别人抢先一步，先大量生产，占领市场，把品牌打出来。 当然，他们想要赚多点钱，也不能停滞不前，还得继续研发新的东西。 产品单一，容易被淘汰。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他们这会儿先解决怎么投入生产再说。 周末，章银和许砚一起去找工厂，特别是生产电器流水线的工厂，却发现他们连工厂的大门都进不去。 这太难了。 章银只是等寒假再去看看有什么好的渠道，却不想，十一月初，许砚领着李展来到他的面前。 准确地说，来到了他的实验室。 他此刻正在实验室继续折腾着电机。 生活中的电风扇他已经升级完毕，现在准备升级工业用的大风扇。 工业用的风扇，风力强，对电机的要求也相应地提高。毕竟这种电风扇，一不小心就会将电机给烧坏，所以对于里面的电芯，章银得想办法提升一下品质。 于是在找不到工厂之后，他得空就继续过来他的实验室折腾电机。 在看到李展那一刹那，章银以为自己低头做实验做得眼都花了。 他眨眨眼睛，扭扭脖子，而后继续低头做手中的实验。 许砚想叫一声章银，提醒一下章银自家表哥过来了，只是这话还没有开口，李展便朝他使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出声。 许砚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下去。 李展则是站在旁边，认认真真地看着章银做实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半个小时，又或者一个小时，反正等章银完成这一次实验时，抬头看到李展，说：“看来我做实验真是做得头晕眼花了，我竟然看到李展了。” 这时候，许砚终于忍不住出声，笑着：“章银，你不是眼花，是真的看到我表哥了。我带他过来的。” 李展也含笑出声：“章银，是我。” 这个章银，做起实验来，真是太专注了。他那么大一个人站在他的面前，章银看见他两次，两次都以为是眼花了。 真是太专注了。 也是，没有那么专注，没有对物理那么热爱的话，章银也不至于年纪轻轻的修理水平就那么厉害。 章银这才回神，知道自己闹了个笑话，不过他心理素质强，见此，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反正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你怎么过来京城了？”章银放下手中的电机，伸出手，想握一下李展的手的，但是手一伸出来，他就看到他的手脏兮兮的，手上有油渍。 他就想将手给收回来。 却不想，李展却是直接伸出握住章银的手，用力握了握，这才放开，说：“我过来看有没有货进，顺道过来看看我姑一家。” “许砚说你弄出好东西，我就过来看看。” 许砚这会儿已经将电风扇给搬过来了，密密麻麻的十五台风扇，看得李展头发一痒。 他也顾不得现在天气冷，拿上插排，就将这里颜值最高的落地扇给通了电。 瞬间，一阵冰冷的风朝他吹过来。 冰冰凉，透心凉。 风扇李展见得多了，大夏天的他就靠风扇续命，不过，像这样好看，噪音低，并且风力强的风扇，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李展的心猛跳，而后不动声色地将剩下的台扇和吊扇一一通电。 每种风扇都让他惊艳。 他也顾不得现在天气正冷，每一台风扇都试验过一次。 果然，每一台风扇的噪音都很低，风力还很强。品质很稳定。 “表哥，这些风扇用的电机都是铜芯的，用的还是质量比较好的铜线，不容易烧坏。”许砚介绍着。 李展正看着落地扇，听到他的话，下意识地回着：“现在工厂制作的电风扇，用的都是好材料，也不容易烧坏的。” “电机烧坏也能修。修修补补，一台风扇也能用几十年。” 许砚：…… 感觉都聊不下去了。 “我们的风扇也是这样，不容易烧坏，修修补补也能用上几十年。”许砚重重地强调着，“不过，我们这风扇，噪音低，风力大。” “晚上开着风扇睡觉，噪音低得不会吵到人睡觉。” “而且，我们这种风扇，能耗特别低，同样的时间里，这些风扇的能耗比市场上普通风扇的能耗少30多。” 许砚脸上满是自豪。 这可是他们不断努力优化的结果。 即便他们的电机被人拆了，技术也被别人仿了，但是这个能耗的技术，相信这一两年来都无法被别人破解。 章银仅在旁边听着许砚介绍，他也没有插嘴。 李展一听，猛地抬头，严肃地问着：“你们这些风扇的能耗比别的风扇少30，当真？” 许砚感觉自己像是被猛兽盯上一样，脖子后的寒毛不由自主地竖起来：“这自然是真的。我们有实验数据的，厚厚一沓的实验数据，这作不了假。” “也无法作假。要不然顾客买回去发现电风扇的能耗并没有降低，那岂不是要砸了我们的工厂？” “数据给我看看。”李展快速地说着。 章银打开旁边的抽屉，将里面的数据拿出来给李展。 李展接过来看了看，上头密密麻麻的数据，看不明白，他此刻心情激动，也没有那么耐心看。 “这里有普通的风扇吗？”李展一边问着，一边环视着实验室。 “没有。”章银摇头说道，“之前是有的，但是买不到单独的电机来研究，就将那些风扇给拆了。” “电机升级后，又换上我自己设计的这些零件，成了新的风扇。” “你们先不要回去，在这里等我。”李展抛下这么一句话，而后大步离开。 许砚很不解。 这话都没有说完，事情也没有交待清楚，只让他们在这里等着，也不说他去做什么，就离开了。 许砚看向章银，问着：“章银，我表哥去哪里了？” 章银笑了笑，说：“大概去找一台普通的风扇过来吧。” “我宿舍有啊。”许砚拍了一下大腿，说着，“他不用去找！” 两个月前，因为从早到晚泡在章银的办公室里做实验，他嫌来回跑太麻烦了，便租了校内一个教职工的宿舍自己住。 那会儿天太热，他还从家里搬了一台风扇过来。 他的宿舍就在隔壁，离这里不到一，他表哥刚才不将话说清楚。 将话说清楚，就不用去找风扇了。 “我去追他。”许砚就追了出去。 不过，等他追出门口，李展的身影早就不见了。 “我刚才其实想追出去的，”章银说着，“不过我面前太多实验器材了，不好出去，而李展他又跑得特快。” 那个速度，要是去参加校运会短跑比赛，估计能拿第一名。 “我表哥以前读高中时是运动健将。下乡当知青之后，就没有见过他跑步，不过现在看起来，宝刀仍未老。”许砚看了看门口，感慨地说着。 “看得出来。”章银笑着，“他刚才像箭一样冲出门口。” 他其实是想叫住李展的，但是李展的速度太快，他话还没有说出口，李展就消失不见了。 “你先坐一会儿吧。”章银看许砚还站在门口那里等，便招呼着，“他应该还没有那么快回来的。” 许砚点头，走了回来。 他和章银一起将实验器材给收拾好，章银将本子给拿出来，一一记好刚才的实验数据。 “就算是有风扇，天热也只是缓和一下而已，感觉还是那么热。”许砚说着，“章银，你会搞空调吗？” “我爸他同学的部门有空调，我表哥出国，国外那一边也有空调，据说大夏天在里头待着，很凉快。” “我家也想买一台空调的，奈何没有门路。” 有门路的话，现在早就享受上了。 “据说空调夏天能开冷风，冬天开暖风。”许砚又补充着。 暖风就算了，他现在住的是楼房，冬天是有暖气的，倒是不需要用到空调。 不过想想这空调开冷风跟开冰箱一样，那感觉应该很爽。 “有这个理论，但是没有实践过。要是想研发空调，光靠我一个人在这一间简陋的实验室，那很难。我们这一间简陋的实验室，只能来研发一些增加幸福感的小东西。” 风扇，电饭锅，还有电吹电什么的。 空调，那太远了。 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60年代上海冰箱厂就研发了我国第一台窗式空调器，但是只供一些特殊部门使用。（1） 几年前，泰州市无线电无件厂（春兰集团前身）研制出商标为“雪松”的窗式空调器。（2） 想要研发这些大物件，这个简陋的实验室是做不到的。 “等以后我们有钱再说。”许砚咬牙应着。 正说话间，李展扛着一台电风扇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像龙卷风一样。 他跑进来，气都没有喘过来，便叫着：“快，快做实验给我看看。我看看是不是能耗真的比普通的风扇少30。” “表哥，你先喘过气再说。”许砚见自家表哥喘得不行，便说着。 章银过去将李展手上的风扇给拿下来，看见李展这狼狈的样子，说：“李展，你先别急，慢慢来，先把气喘过来再说。” 许砚从旁边的水壶里给李展倒了一杯水。 李展慢慢地喝了水，这才感觉好一些。 明明大冬天的，感觉跟在大夏天没有什么区别。 “我好了。”李展把杯子往旁边一放，说着，“快开始测试吧。” 虽然有实验数据，也知道许砚和章银不会骗他，也没有必要骗他，但是只有亲眼看到实验过程，亲眼看到最后的实验结果出来，他才敢真正的相信。 毕竟这关系到他以后的钱包。 章银和许砚便开始忙活起来。 一个小时之后，实验证实结束。 李展看着实验结果，忽然一把就将站在他面前的许砚抱起来。 许砚吓了一跳，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李展便将他放下，而后又一把将章银给抱起来，还转了一个圈。 章银：…… 这个待遇，他一点也不想要。 幸好李展很快就将他放下来了。 “你们研发这么好的电风扇，怎么不提前跟我说！”李展语气中带着点埋怨，“要不是我恰巧过来京城，又恰巧听说便过来看看，要不然，我就错过这好东西了。” 颜值高，噪音低，这些都是次要的，能降低能耗，并且能降低30的能耗，这个最重要。 现在的电费那么贵，假设别的品牌的风扇一天要十度电，这一台风扇只用七度电，傻子都知道选哪一台。 “跟你说也没有用啊。”许砚苦恼地应着，“这些风扇，还没有投产。我们也找不到工厂投产。” “这个你不用担心。”李展应着，“找工厂的事情交给我。注册商标的事情也交给我。” “你们只管技术这方面！” “来来来，先坐下。”李展自来熟地坐到凳子上，反客为主，“我们好好地谈一谈。” 章银和许砚互相看了看，而后坐下。 许砚心里怎么想章银不知道，此刻他的心里很激动。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们这段时间为了找工厂真是焦头烂额，现在，瞌睡了有人过来递枕头。 虽然跟李展合作肯定是要分一部分利润出去的，但是不用处理那么多麻烦事，这还是好的。 再者，等产量扩大了，他们的利润自然是会上去。 人就坐下开始商量起来。 这个时候，李展撇去他和许砚的亲情，列出的各种条款都是偏向他的。 不过，章银也不是任李展说啥就是啥，虽说他要倚靠李展找工厂，后续销售也基本是李展在跑，然而他掌握核心的技术，把握这一场谈判的主动权。 你来我往，讨价还价，最后他们终于协议好了。 第40章 新的项目 第40章 章银和许砚以技术入股,其中章银占20，许砚占比10，李展以资金入股,并且负责销售、售后维修等一切事宜，占比70。 “要是没有问题的话,那就这样子定了。”李展笑眯眯地说着,“回头我去打印合同，我们先把合同给签了，再找工厂。没有工厂的话,我就自己开一个，再引进两三条生产线。” 现在国家政策放开了，鹏城那边正在招商引资,建一个工厂也不用什么钱。 许砚想提出质疑,全部的技术都是章银贡献的，他只是打了个下手,所以分得10无可厚非，但是章银却只分得20，这也太少了。 但是章银却是扯了扯他的衣服,示意他不要说话。 许砚虽然不乐意,但是却遵从章银的意见。 “好。”章银含笑应着,“你先去弄合同。合同弄完之后,就过来我这里签。我们放学后都在实验室的。” 李展应了,而后心满意足地离开。 他一离开，许砚立刻就说着：“章银,你怎么不让我说话？我表哥太欺负人了！就分给你那么一点。” 章银出的可是关键的技术呢，就只分得20的股份，这也太少了。 “这已经很多了。”章银应着,“要不是你表哥看在你的份上，按正常来说，我得到的会更少。” “毕竟我只提供了技术，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你表哥又是出钱，又是出力，负责找工厂，投资金，搞定售后，他才是出钱出力最多的那一个人，他占70，算很少了。” “反正我就觉得少，不公平。”许砚仍是有些不高兴地说着。 “哪里不公平？”章银立刻应着，“这很公平了。要是我们跟别人合作，我所占的股份，肯定比现在的还要少。有些狠一点的，才不愿意让你占股分利润，而是直接花钱买断这一项技术。” “毕竟入股分红年年有，但是花钱买断却是一次性。我这一次能得到20，已经很满意了。” “我只提供了技术，其它的啥也不用管，做了甩手掌柜，这很好了。” 许砚见章银是真的很满足这个占股，于是不再说什么。 只是，等回到家之后，看到在自家客厅里坐着的李展，许砚又不平了。 “行啦，人家章银还没有怎么样呢，你倒是替章银先委屈上了。”李展好笑地看着自家表弟，分明就是上大学的大人了，但是有时候看起来还一团孩子气。 也是，若不是表弟这个性格，他们几个也不会对许砚那么好。 “肯定委屈的啊。”许砚点点头，郑重地说着，“章银他可是出了技术的。” “那我还出钱又出力呢。回头我得跑工厂，跑销售，负责质检什么的，我才是最辛苦的一个，我的股份也才占70，你怎么不替我委屈一下？”李展也装着愤愤不平地说。 许砚不说话了。 “要不是看在章银是你的同学，他这些天一直带着你，教你各种东西，我才给他20，若不然，我肯定只给他10！因为你，我直接让10的利润出去，你不感激我，还抱怨我！”李展装着很委屈地样子，说。 不过，说着说着，他倒是真的感觉到有些委屈了，按正常的分法，章银肯定是会比现在得到的还要少一些，但是因为有自家表弟在，他分多一倍给章银，自家表弟还委屈上了。 想到那逝去的10的利润，李展感觉自己的心有些痛。 当然，真实原因除了以上这一点，更多的是他宁愿少赚一些，让章银多赚一些，想卖章银一个好。 章银修理技术好，又会研发新品，这样的人才不笼络，难道要等到章银被别人笼络了，自己后悔？ 李展读完高中就不读了，文化水平还算可以，但是跟章银和自家表弟相比，他的文化水平就不够看了。 这些年在农村插队做知青，在社会是打滚，他深刻地明白这么一个道理——想让马儿跑，得让马儿吃饱！ 既然想把人才给留住，那肯定得多付出一些。 所以尽管再给出去10的利润，他的心很痛，即便再痛，但是为了以后的好生活，这一点付出还是必要的。 只是，付出归付出，被自家表弟这么误解不成。 许砚见自家表哥这样，只感觉自己的眼睛要瞎了。 这模样，太辣眼睛了。 “表哥，你说话就好好说话，不要做这番姿态。”许砚轻皱眉头，说着。 “我这不是逗逗你嘛，谁让你替章银打抱不平。”李展正了正神色，说着，“行啦，放心吧，我亏待谁，也不会亏待章银的。” “他可是个人才！” 许砚这才点点头。 他这个表哥，有时候吊儿郎当，看着不靠谱，但是说话一言九鼎，值得信赖。 第二天，李展就将写好的合同拿过去给章银和许砚。 章银看了合同，没有发现问题，拿起笔，准备签。 李展制止了他，眉头皱得老紧，说：“你就这么签了？不将合同拿给懂行的人看过再签？难道你不怕合同有陷阱，不怕我骗你吗？你这样的直接签了的话，很容易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这个章银，业务能力好，科研水平高超，但是也太好骗了一些吧。 这么重要的合同，关系到自己收入的合同，竟然看也不看就打算直接签，这哪里能行？ 难道他就不怕他把他给卖了吗？ 许砚听到自家表哥这么说，直接停下笔。 章银却没有说什么，拿起笔，唰唰唰地将自己的名字给写上。 “不怕。”章银笑着说道。 李展：…… 章银收敛脸上的笑容，正了正神色，说着：“我直接签了。” 李展就想说话。 这么重要的合同，怎么能直接签了呢？肯定得详细审核，找懂行的人看看才签。 章银平时看着挺靠谱的，但是在这一次上，感觉很不靠谱。 “我并不是因为你是许砚的表哥，觉得你不会骗我而签了合同的。”章银解释着，“我是详细看了你的合同，认真地看了这上面的条款，觉得没有问题，这才签订的。” “我懂得一些法律知识。” 上辈子，他看过的合同也挺多的，对合同也有一定的了解，所以详细看了一下李展给的合同，没发现问题就直接签了。 李展：…… 打扰了，原来自己才是小丑。 许砚看着自家表哥这模样，笑了笑，也拿起笔签了名字。 合同一式三份。 章银和许砚各留一份，其余一份由李展保存。 李展拿到合同之后，小心地将合同给放到自己带来的公文包里，而后说：“你们这段时间研发也花了不少钱，要不要我先垫一些钱给你们用？” 签订好合同之后，他才有心思好好地看一看这实验室。 不仔细打量不知道，这个实验室挺小的。 “算了。”许砚立刻摇头应着，“你的钱也不多，回头还得工厂，买材料呢。这些全都要花钱。” “你把钱留着买材料吧，我这一边还有钱花。” 见李展不信，许砚又继续说着：“我在章银的实验室里干活，也不是白干的，章银每个月都给我工资。” 虽然只有几十块，但是他省着点花也够了。 钱不是那么容易赚到的，他这几个月深有体会，所以花钱也比平常要节俭，能不花就不花，他还有钱剩。 “我没问你。”李展应着，看向章银，“章银，你还够钱花吗？我先给你垫付一万吧。” 章银：…… “那就先给我垫付两千吧。”章银想了想，说着，“我手头上这个项目完成，也不能就这么歇着，还想再搞一个项目，正好手上的钱不够。” “不过，这个项目不急，李展，你的钱够吗？不够的话，先紧着你那一边用，我这一边也不是很急。” 忙活那么久，他也想休息一下，去追追妹子。 “够。”李展一听章银要搞项目，立刻想也不想就应着，本来他就是想着章银有可能会搞项目，所以这才提出要先垫钱的，若不然，这钱他放在手上做别的不香吗？ 就算手上不够钱，他也会把钱凑够给章银。 “两千够吗？”李展小心地问着，“不够的话，我先给你垫付一万？” “垫一万的话，你们可以租一个好一些的实验室，还可以购买多一点的实验器材。新的项目要什么样的实验器材，有门路买到吗？买不到的话，把清单列给我，我去买。” 许砚：…… 章银才开了个头，他表哥就喋喋不休地开始说起来。 “够的。”章银点头应着，“这个实验室虽然比较小，但是用习惯了。这里离学校又近，倒是没有必要重新再租一个办公室。” “两千就够了。” 李展一听，以为章银怕他没有钱，不敢开口多要一些，就说着：“不要跟我客气，我卖彩电也赚了不少钱。” “两千就够了。”章银强调着。 “我账上其实还有不少钱，不过这些钱我打算购买一套四合院，所以就不打算动这一笔钱，若不然，我也不需要你提前垫钱。” 许砚很吃惊地问着：“章银，你要购买四合院？怎么之前都没有听你说过？” “我没有什么赚钱的渠道，虽然上次赚了一些，但是也不敢把钱给花完了。”章银认真地解释着，“风扇这个项目肯定是能赚钱的，所以我才敢放心大胆地把钱给花掉。” “但是你账上只有一万多，买不到四合院啊，就算是想买一个小的，也不够钱。”许砚疑惑地说着。 “这四合院又不是大街上的大白菜，哪里会那么容易买得到？有四合院的，一般是祖产，人家哪里会轻易卖掉？我现在只是先看看，等钱到位了再买。”章银笑了笑，说着。 这个四合院确实是不是想买就能买得到的，这东西有价无市。 想要买到地理位置，学区什么的都合适的四合院，还得慢慢找。 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事情，甚至一年半载都不一定能买得到。 “你先看看。”李展快速地应着，“许砚你也帮着留意看看，看有没有人要出售四合院。有的话，到时好通知章银。” “不过，这个四合院，里头没有暖气，不如住在楼房舒服，你怎么会想到购买四合院？在京城这个地方，冬天没有暖气的话，很难熬的。羊城的好一些，天冷也不过那一两个月，有没有暖气，无所谓了。” 照他说，还是羊城的天气要好一些，虽然夏天很热，热得跟个蒸笼一样，人走在外面，不出两分钟，全身都是汗水。 但是羊城的冬天不冷。 他不怕热，但是怕冷，让他购买四合院，他是绝对不会买的。 章银笑了笑，那笑容竟然有那么一点羞涩。 许砚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我看上一个女孩子，她是京城本地人，家世挺不错，据说还一套小四合院。”章银再次解释着，“人家女孩子都有房子了，我总不能落后吧。再说了，我也不想让别人认为我是奔着人家女孩子的家世和房子去的。” “我认识的她的时候，还不知道她的家世那么好。” 确实是这样子没错，他认识胡采薇的时候，只觉得胡采薇这个人的性格好，大方，爽朗，自制力很不错，人非常优秀。 现在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胡采薇的家世很好，还有房子的。只是，不管胡采薇有没有房子，他自己想要在京城里立足，还是得有一套房子。 若不然，人家女孩子嫁给他，难道要跟他一起租房住或者住单位的宿舍？ 等单位分房子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那还不如自己早点将房子买好。 “你说的是胡采薇吧？”许砚脑海飞快地思索着，而后问着。 章银这个天天泡实验室的，哪里得空去认识女孩子？ 既然章银提到了，那这个女孩子肯定就是章银认识的。 他将所有认识的女孩子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得出这个结论。 “是的。”章银干脆利落地点点头，“就是她。” “我听说了，她的家世很好，自己又有一套小四合院，我也不能落后太多。家世这个我是没有办法了，但是四合院和个人的条件这两方面，我还能想办法。” “胡采薇人很优秀，家世也很不错。”许砚应着，“大一都没有人知道，但是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个学期开始，她的家世和她有一套小四合院这一件事，传得沸沸扬扬。” 既然他们大一的时候不知道，那肯定是胡采薇是想隐瞒不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被人爆出来了。 “也是我们寝室那个林清在我面前说些有的没的我才知道的。”章银垂下眼帘，说着，“要不然，我也不知道这一件事。” “章银，你努力。”许砚忽然拍拍章银的肩膀，鼓励道。 “章银，在追对象的同时，不要忘记研发新项目。”李展见状，也说着。 相对于自家表弟只关注章银看上哪一个女孩，他则是关注章银还会不会研究新项目。 别的不怕，就怕章银有了对象之后，光顾着对象和学业，没有太多的精力放在新项目上。 章银还那么年轻，就打算成家，这个他其实并不怎么赞同的。 人的精力有限，顾得这边，顾不了那么一边。 过早结婚生子，大部分精力都在家庭上，很难全事心拼事业，他感觉还是晚一些找对象好，年轻时将全部精力都放在拼事业上，给家人优质的生活。 章银点头应着。 这个自然。 找对象要有，但是项目也要做，可不能因为找对象而将项目放置一旁。 等李展离开之后，许砚看着章银，犹豫着，想说又不想说。 “说吧。”章银见他那样子，便应着，“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 “章银，你真的看上胡采薇了？”许砚再一次问着。 章银点点头，说着：“是的。你刚才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 “胡采薇这个人很她在他们专业，每学期专业考试都是第一。她个人能力也很优秀，前些天还加入赵教授的实验室。她的家庭条件也很不错。” “你要追她，难度很大。” 后面这一句不是试探的语句，而是一句肯定句。 章银点点头，应着：“我知道。” “我正在努力缩短我跟她之间的差距。” 他的家世和父母太拉垮了，家庭不算穷，但是人太奇葩，也太偏心，跟胡采薇的家世不能比。 他只能在个人条件方面多努力，以期得到未来岳父和岳母的许可。 “要不，你换个人喜欢？这样倒不用太累。”许砚小心地建议着。 章银：…… “刚才我表哥在这里，我不好说这句话。但是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这才说出我的心里话。” “你换其他人喜欢，不会那么累。” 章银和胡采薇之间差距太大，想要达到胡采薇的标准，肯定得很努力。 现在他感觉章银已经很累了，章银再奋斗的话，会更累。 章银定定地看着许砚，看到许砚那一副认真地模样，心里一暖，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再说了，努力奋斗，想要追求更好的生活，想要成就更好的自己，那是我个人选择。跟看上谁都没有关系。就算看上的不是胡采薇，而是其他女孩子，我还得照样奋斗，还是照样累。” “现在累一点，以后就轻松了。” 许砚见章银说的是真的，没有再说什么了。 “我回头帮你留意一下，看有谁卖四合院，到时再通知你。”临走之前，许砚说着。 章银点头道谢。 工业用的大功率风扇这个项目进展得很顺利，章银两个星期就完成了改造。 而此时，京城的天气越发地冷了，宿舍和实验室虽然有暖气，但是暖气不是很足，还有过堂风，冬天很冷。 章银早上出去跑步的时候，呼出的气都成白雾了，他跑了一会儿，还没有见胡采薇的身影，他正想着胡采薇可能被什么事情耽搁了，正在这时，他就看到胡采薇的背影。 章银赶紧往胡采薇那一边跑过去，见胡采薇迎着冷风向前奔跑着，章银的心说不出滋味。 他上前，向胡采薇打了一声招呼，说：“采薇，天那么冷，你怎么出来还出来跑步？” 对的，没错，经过这段时间章银猛地套近乎，很不要脸地套近乎，终于能称呼胡采薇来“采薇”了。 “习惯了。”胡采薇应着，“早上来学校之后，就想晨跑。我还是特意过来早一点跑步的。” 要是来得晚的话，就没有时间晨跑了。 “太冷的话，晨跑对身体也不好。”章银想了想，换了个措辞，“我过几天也不跑了。” 胡采薇点头，笑了笑，说：“我也正好打算再跑几天就不跑了。这太冷。” “你大概什么时候不跑？”胡采薇装着不在意的样子，问着。 “再过两三天吧。”章银说道，“再过三天，我就不跑了。” 他其实想今天就不跑的，但是又舍不得早上跟胡采薇在一起跑步的时光，所以一直坚持着。 只是，再怎么样不舍，三天之后，他就不跑了。 他之前订做的材料过两天送过来，他得专注于新的项目，没有空过来。 胡采薇低低地应了一声，有些失望，不过到底没有说些什么。 两天后，章银放学后不久，许砚就扛着一大包材料进来了。 “章银，你订的这些材料，是想研究什么东西？”许砚好奇地问着。 章银前些天就写了单子，让他找关系去生产这些材料了，里头最主要的是石英管，二级管等。 他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我想弄一个好东西。”章银神秘一笑，说着，“你要过来帮我吗？” 许砚犹豫了一下，上次研发风扇的时候，章银邀请他加入，他那会儿不懂事，拿了工资又以技术入股，占了10的股份。 这一次章银也叫他帮忙，要是研发出好东西，章银岂不是要将好东西分他一些？ 他占了章银一次便宜，难道还想再占一次？ 第41章 第41章 小太阳取暖器 “这个技术很简单的。”章银闻言,不在意地笑了笑，说，“与其把钱让给别人赚,还不如给你赚。” “真的,这个取暖器比风扇的构造简单，技术要求也很简单。只要有点经验技术的人一拆开这个取暖器,稍微想一想,很快就能仿制。这个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既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那你更不需要我过来帮忙了。你自己弄,回头卖得的钱全归自己所有。”许砚立马接过话,想也不想,就说着。 章银是不是傻,竟然主动把钱送给他。 章银：…… 这个许砚,自动送上门来的钱,他竟然不要,这可真傻。 一时之间,两人互相认为对方是傻子。 “一起搞吧。”章银应着，看了看他手上这一大袋石英管,二级管等，头有些大，“虽然这取暖器技术含量不高,若是只是我自己一个弄的，一个人不断地做实验，不停地实验,也需要挺多功夫的。” “到大二了，学业紧，我也没有什么时间耗在这个项目上。再加上有很多东西,我自己弄不到。” 见许砚脸上仍是犹豫的表情，章银只得继续劝着：“趁现在天气冷，将这个取暖器搞出来，大批量生产，大赚一笔。要是搞晚了，到明年的，技术都被别人仿制了，想赚钱也难。” “这个取暖器真的不是技术特别高的东西。” “这笔钱你愿意赚吗？不愿意的话，我找别人了。” 寝室里张鹏和闻滔两人跟他的关系比较好，张鹏和闻滔他们两人的家庭条件也不是很好，他其实也想帮扶一下他们。 不过，帮扶归帮扶，给股份他们就多了一些了。 但是给许砚就不一样，毕竟许砚能帮助他的地方太多了。有些东西，只要他要，许砚很快就能给他弄过来，但是其他人倒未必。 许砚一听到这话，不再犹豫，顿时点头。 有钱不赚王八蛋！ 既然章银都不介意了，那他还犹豫什么？ “这就对了嘛。”章银笑道，“要是没有你，我要拿到这些石英管和二级管，也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和金钱。” 这可不是像前世一样，有钱就能办到的事。 “这是你应得的！”章银肯定地说。 许砚这才放心下来。 于是，他们开始忙活起来。 章银前世没有拆过取暖器，也不知道里面的构造如何，不过倒是知道取暖器的工作原理。 他根据取暖器的工作原理，想到前世小太阳的外形，开始试验起来。 一连工作了一个星期，考虑到方方面面，特别是考虑到若是取暖器不小心被别人碰倒会烧坏东西，所以除了取暖器原有的控制开关之外，他还在底部增添了一个小开关。 这一个小开关是自动的，若是取暖器摔倒，不管是自动的还是被动的，反正一摔倒，这个取暖器便会立刻切断电源，停止工作。 章银也不清楚后世的小太阳取暖器有没有这个功能，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设定这个功能。 为此，许砚还曾经跟他争执过，他认为这个功能是多余的。 “多增加这个功能，其实也没有什么用。”许砚说着，“现在的人多珍惜东西啊，不可能会弄倒取暖器的。” 这可是花钱买来的东西，要用很久呢，肯定得好好爱护。 要是他有这么一台取暖器，他肯定会好好珍惜，恨不得把这一台取暖器给供起来，哪里舍得弄倒它？ “就算是弄倒取暖器，立刻就取暖器给扶正就成了。地面上什么也没有，也不会烧到的。” 这一个功能完全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这个说不定的。”章银摇了摇头，不赞同地应着，“这跟人珍不珍＼爱不爱护取暖器没有关系。有时候人们是很珍惜它，但是却会不小心碰倒它。” “为了预防万一，还是弄多一个主动切断电源的开关。反正也不麻烦，就是多一个小开半，多根线而已。” “我们要时刻将安全放在首位。不能因为小概率的事而忽视安全。” 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所以他宁愿麻烦一些，也要弄一下自动切断电源的开关。 许砚见章银执意如此，便不再说什么。 不过，等章银将取暖器组装好，在实验的过程中，他主动将取暖器给踢倒，看到石英管不再发红，顿时体会到这一个自动切断电源的好处。 “这个开关也挺好的。”许砚一看，乐了，说着。 章银点点头，说：“确实是不错。” “现在我们先看看取暖器的功能。” 许砚赶紧去将取暖器给扶正，而后打开取暖器的控制开关。 这个取暖器他们一共设置了三个开关，一个控制电源开关，一个控制摇头，还有一个自动切断电源的开关。 电源开关和控制摇头开关，这两个开关都是机械开关。 许砚一扭开电源开关，不多时，取暖器罩子里面的石英管逐渐变红，不一会会儿，他就感觉到热。 许砚瞪圆了眼睛。 从实验一开始，章银就跟他说要弄取暖器，他也知道他们不是在弄风扇，而是在弄取暖器。 但是那会儿实验，没有现在这么直观地感受到热量的传来。 这也太快了吧，几乎是妙热。 “通电加热石英管，通过取暖器内置的圆弧面反射板辐射热量，热量被人体吸收，从而达到取暖的效果。”章银解释着。（1） 许砚却是一听到辐射这个词，立刻就从取暖器的面前跳起一旁，惊恐地问：“章银，这个取暖器还有辐射？” “你怎么不早说？太恐怖了。” 说动，许砚不自觉地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和大腿。 刚才他的大腿被取暖器给辐射到，该怎么办是好？ “放心吧。取暖器是有辐射，但是辐射不大，在安全的范围内。你不放心不下的话，回头我测试一下。” 许砚当然不放心啊，对于辐射这东西，他都不放心。 “不过，我们这个简陋的实验室没有测辐射的设备。等明天我去找一个宋教授，借用一下学校实验室的设备测试一下。”章银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取暖器面前。 暖！ 在这冰冷的冬天，直接站在取暖器的面前，那简直是皇帝一般的享受。 不过只站了一会儿，章银就有些受不住，皮肤变干了。 “这个供热范围有些小。”章银说道，“还是继续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更好的发热体。” 这一个取暖器的发热体用的是石英管，价格比较低，但是供热的范围太小了，只在旁边才能感觉到热量，稍微远一些，就感觉不到热量了。 “那我们再实验看看有没有别的好的发热体。”许砚应着，见章银刚才已经站在取暖器面前烤了一下“火”，他这会儿也忍不住上前烤着。 呼。 可真舒服啊。 “暖和是暖和，但是就是这个光有些刺眼。”过了好一会儿，许砚忍不住说着。 “这是没有办法改善的事。”章银说道，“我们能做到的就是避免直射眼睛。” “这个外壳温度也很高，这也是无法避免的。” 除非研究那一种吹热风的暖风机，不过，那种技术水平高，需要材料的价格也高昂，不好卖。 “防水吗？”许砚问着。 这个问题一出，他就知道他问了一个傻问题。 这个取暖器，怎么可能防水？ 要是不小心将水给那上面一泼，这玩意估计就要短路了。 果然，章银摇头，应着：“不防水。也不能在上面烘衣服，要不然很容易发生火灾。” “这一点，回头得特别说明才成。” “还有不能直接照射皮肤，不然容易被烫伤不说，还会很干。” 许砚点头。 第二天，章银去找了宋教授，借用实验室测试一下辐射，在安全范围内，他告诉许砚一声，没有再管了。 随后他们继续做实验，发现发热体用卤素管加热会更好一些，供热的范围大一些，并且卤素管加快不易氧化寿命长，碳纤维管热转化效率高。但是卤素管的价格比较高。（2） 最终章银决定将这两种材质的取暖器都弄了出来，并且还将成本给核算出来。 “章银，这叫什么取暖器？”许砚看着这两个像风扇一样的成果，问着。 “小太阳如何？”章银说着，“银子小太阳取暖器。” 银子是他之前给他研发的那些风扇取的品牌名。 他也懒得取别的，直接取了名字中的一个“银”字，而后想到古代用的银子，直接就取名为“银子”风扇。 许砚嘴角抽抽，一脸无语地看着章银。 谁能想到，一个京大的高材生，取的品牌名竟然这么不讲究，还这么土。 银子。 一点意蕴也没有。 不过，之前的风扇是章银自己升级的，所以即便是听到章银给取这么一个土得不能再土的名字时，他欣然接受。 这个小太阳取暖器也是章银弄出来的，还是用这个名字，许砚觉得自己有点不能接受。 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 谁让他没有贡献核心的技术呢？ “叫银子小太阳取暖器，那就叫吧。”许砚一脸便秘地说着，“反正已经有了一个叫银子牌电风扇了。” 叫银子就银子吧，反正都是章银研发的，章银想叫栓子小太阳取暖器都成。 “这个名字挺好的，通俗易懂，名字朗朗上口。”章银笑着解释，他才不会说他懒得取名呢。 “反正品牌名叫什么不重要，质量才是最要紧的。质量不过关，叫什么也没有用。” 许砚：……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有个好名字听起来也顺耳一些。 不过，既然之前的风扇已经取名叫银子了，那这个小太阳取暖器再换成别的品牌名也不好。 “这个小太阳形容得很贴切。”许砚赶紧转移话题，“这暖暖的，虽然外表像个风扇，但是内里却似太阳，给人暖暖的感觉。” 大冬天的，听到这个取暖器叫小太阳，没扭开电源开关，他都便感觉到温暖了。 “我明天就给我哥打电话。”许砚看着那两台小太阳，激动地直搓自己的手。 他其实早就想打电话了，但是章银拦住他，说这个取暖器还没有弄好，还没有到打电话的时候。 当时他们在想是用石英管还是卤素管做发热体，最后决定这两种都弄。 “打吧。”章银说着，“先问问你表哥找到工厂没有，然后再说这个取暖器。等明天我们得空，弄一个鸟笼似的取暖器，给专门烤手。” 许砚点头。 第二天中午放学回到家，他立刻拿起电话拨通了李展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只一会儿，电话就接通了。 是李展亲自接的电话。 许砚按章银所说的，直接问李展找工厂找得怎么样？ “现在找着呢，不过不太好找，现在国营的工厂基本都不接私单。实在不行，等过了新历年，我直接建个厂。” “建厂的话，资金不太够，可能得向银行贷款。” 要是建厂的话，这个厂址，他得好好想一想。 在羊城肯定不现实，这里的地皮贵，人工也贵，唯一好在就是运输方便。 他考虑最佳的建厂地点是在羊城的隔壁鹏城，那是个小渔村，那里地便宜，人工便宜，他在那里建厂，直接拉动本地的经济，当地政府应该是欢迎的，甚至还会给予了。 “嗯。表哥那一边钱不够的话，可以跟我说。我还是有一点积蓄的。”许砚听罢，应着。 赚钱难，所以他也有意识地存钱，手头上还是有一些存款的。 李展一听，差点就笑喷，不过想到之前自家这个表弟大手大脚的样子，心里很是感慨。 他这个表弟，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跟在章银身边学习。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虽说他表弟和章银两个都是同学，但是不是他贬低许砚，许砚在很多方面确实是比不上章银的。 “你的积蓄你自己留着吧，那么一点，杯水车薪，作用不大。”李展毫不客气地说着。 许砚想回怼几句的，可是想到在羊城时，看到自家表哥那满满的一屋子彩电，顿时不好再说什么了。 跟他表哥想比，他就是一个穷鬼。 “对了，你打电话给我就是问这一件事？”许砚问着。 “不是。”许砚立刻就应着，随后将章银弄出小太阳取暖器这一件事告诉李展。 “表哥，你别不信，这个小太阳取暖器可暖和了，就是有些干，很耗费电。” “不过冬天有这么一台小太阳取暖器，可舒服了。特别是那些不能用电火取暖的地方，用这个，简直是神器。” “我相信。”李展立刻应着，“你们等我。” 说后，李展就挂了电话。 许砚：…… 他拿着电话筒，一时半会儿有些摸着不准自家表哥的意思。 他表哥说这话，是想过来京城找他们？ 但是，这也太远了。 许砚想不明白，也不再想，下午跟章银说了这一件事之后，自己则是和章银继续实验鸟笼状的取暖器。 等鸟笼状的取暖器做出来之后，许砚一边烤着自己的手，一边感慨地说：“这取暖器好是好，就是有些干，还有就太费电了。” 现在的电费那么高，这个取暖器耗电量大，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买。 “要是能将这个能耗降下来就好了。” 像电风扇一样，将电风扇的能耗给降下来，那肯定就比较多人买。 “这取暖器本来就是通电便发热体工作的，耗费的就是电，能耗没有那么容易降下来。”章银应着，“以我目前的技术水平，我做不到。兴许以后经过不停地研究，不断地实验，技术水平不停地提升，或者找到更加便宜好用的发热体，这能耗也许能降低下来，但是目前来说，降不下来。” 要是能将这个能耗减下来的话，这个取暖器肯定很受欢迎。 但是依他目前的技术水平，达不到。 许砚点点头，他也是感慨地一下，他自然是知道章银做不到的，要是章银能做得到，章银早就搞出来了。 关上实验室，断电准备离开时，许砚眼巴巴地看着里面的取暖器，想开口，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开口说先要一个取暖器。 这些取暖器，还在实验阶段，还没有投入生产，即便他这会儿很想要一台取暖器，也不能开这个口。 万一在拿回去的过程中被别人看到，偷走，仿制这取暖器，抢先一步生产出来占领市场，那他哭就都没有地方去哭。 “章银，要不，我晚上守在这里吧。”许砚见章银关上门，忽然想着。 这取暖器就这么放在实验室里，万一有小偷把他们偷走了怎么办？ “我守着这些取暖器。” 章银：…… “不用。这些取暖器不用你守着。这筒子楼安全得很，我们这里虽然是一楼，但是左邻右舍和楼上都住着人，小偷不会那么大胆的。” “之前那十五台风扇不是在这里吗？也没有出事。那十五台风扇比这三台小太阳值钱多了。” 当时都不需要人守着，现在这会儿更不需要人守着了。 左邻右舍都知道他们租这个房间做实验室，这贸然有人守在这里，肯定有人知道这里有贵重物品。 见许砚还是不放心，章银又继续说着：“放心吧，我弄了个小机关，小偷不来还好，一来的话，保管让他有来无回。” 对于章银的本事，许砚一向很放心，对此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只不过，还没有等这个小机关发挥作用，李展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望着风尘仆仆的李展，章银和许砚都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表哥，你怎么那么快就过来了？”许砚回神，立刻就问着。 他怎么感觉现在距离他打电话给他表哥还没有过去多久呢。 好像是前天的事。 “取暖器呢？”李展却没有立刻回答许砚的话，眼睛四处看着，寻找着小太阳取暖器。 只是除了两台风扇和一个鸟笼形状的东西，他没看到其他东西了。 李展疑惑地看着许砚。 许砚立刻会意，走到旁边，拿过一台小太阳取暖器，插上电源。 李展眼里的疑惑更重，这大冷天的，许砚为什么要开风扇。 不对，这一台风扇跟往常的风扇不一样！ 李展眼睛眨也不眨，集中注意力看着许砚操作。 等许砚扭转那个开关，他就看到这一台风扇里头的管逐渐变红，里头出来的不是冷风，而是热量。 不是错觉，他感觉到身体一下子就温暖起来了。 就是眼睛看着有些痛。 “怎么样？”章银见李展没有吱声，便问着。 李展点头，而后朝章银竖起大拇指，说：“很棒。” 他一边烤着火，一边说：“我接到许砚的电话之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买了最快的的票过来。到了京城之后，顾不得休息，直接就往你们这里奔。” “所以才那么快。这个小太阳取暖器，也太行了吧。” 一插上电立刻就能用，方便快捷。 “就是有些耗电，也不知道销量会如何？”章银说着。 “放心吧。”李展眼睛舍不得离开那一台小太阳取暖器，应着，“有钱人多的是。” 别看国家那么穷，但是有钱人多的是。 这么方便快捷的东西肯定是有人愿意买的，也用得起的。 章银这才点头。 章银便跟李展详细地说明了这个小太阳取暖器的优缺点，特别强调了那几个缺点。 “这些在这个取暖器的着，“现在人民的生活水平提高，彩电那么贵的东西都有人舍得花钱了买，那还要票才能买得到。” “这个小太阳取暖器，要是不用票，一推出市场，分分钟就被抢光。” “我现在还没有找好厂家，建新厂的话，等引进生产线，招到人，估计冬天都过去了。” “回头我让我爸帮着找。” 之前那风扇他就不想麻烦他爸，反正夏天还没有那么快到来，他慢慢找，实在是找不到建新厂也成。 但是这是取暖器要是不赶紧生产出来，等冬天过去了，就不好赚钱了。 现在抓紧时间生产，年底还能赚一波的钱。 章银自然是赞同，早点投入使用，早点能赚钱。 于是，又到了协议分成的时候了。 第42章 第42章 送酱菜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最终确定章银分得利润的22，许砚比较少，只得8,李展最多,占比70。。 章银多分得这2的利润，则是需要到羊城进行技术指导。 “不会耽误你太多的时间。”李展商量着,“我这一边尽快找到厂子,等签订合同之后,你立刻到羊城指导工人该如何组装,等第一批成品出来,你就可以回去了。” “可能会耽误你一周的时间。羊城离京城太远了,要不然一两天就成了,不用一周。” “表哥,要不,直接在京城这一边找厂子？”许砚想了想,建议着。 既然那么远,那么直接在这一边找厂子会更快一些。 “我让我爸帮着找。”许砚又说着，“动员我的亲朋好友帮着找,京城的交通也便捷，运到哪里都方便。再说了，章银就在京城里,要是有什么问题，只需要打一声招呼，章银就能立刻过去解决。” 许砚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案很不错。 在京城找厂子,既不会影响章银上学问题，又能快速地投入到生产当中。 李展却是摇摇头。 “我爸他们真的能帮找。”许砚一看自家表哥这神情，急了,说着，“我能赚到钱，他老人家不知道多高兴。这又不是违法乱纪的事情，他很乐意去做。” “不是这个问题。”李展摇头说着，“京城这一边总体来说很好，但是没有羊城那么开放。就算是姨丈的帮忙，那些厂子愿意帮忙，总归是不情不愿的。” “在羊城就好一些，改革开放以来，那边开了不少私人工厂，我回头再好好地去跟负责人谈谈。” “这小太阳取暖器的技术水平不高的。”章银解释着，“里面构造也简单，不需要我在场也可以。” “不过我既然拿了钱，肯定要做好该做的事。我先给你写一下小太阳取暖器的配件材质，尺寸，你找到工厂就先生产这些配件，然后打电话给许砚，我立即买票过去。” “只要生产出来配件合格，组装好的小太阳取暖器，一般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我过去之后，先看材料，再进行具体的技术指导。” 拿钱办事。 虽说他现在还没有拿到钱，但是等小太阳取暖器开始销售，他将会得到22的巨大纯利润分成，这个技术指导他肯定是要做好的。 这种事，不需要李展开口，他直接应下即可。 “你们以后有得跑。”李展笑了笑，说着，“等开始卖之后，还要去看报表呢。” “那我也要去。”许砚一听，说着。 见章银看着他，许砚心里有些退缩，但是想一自己没做什么事就拿了8的利润，不去做一些事情，好像对不起章银和表哥。 “请一周的假，让闻滔和张鹏好好做笔记，我们回来之后，认真复习这部分的内容，再看看他们的笔记，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他可是凭实力进来的，并且自学能力非常地强。 不用老师教，回头只看笔记和课本，他也能将这一部分的内容给学好。 章银更不用说了。 “也成。”李展一听，点头说着，“你过去见见世面也成。反正你和章银一起过去，两人也有个照应。” 自家表弟一向很少提要求，所以只要要求不过份，他一般都会满足。 “对了，你们回来的时候，还要批发些东西回来卖吗？”李展问着章银和许砚。 虽说是问他们，但是他主要问的是章银。 毕竟上次自家表弟没有批发东西回来卖，章银却是批发了一批电子表和录音带回来。 “章银，你要的话，我回头再给你搞一批电子表和录音带。货源不成问题，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卖得出去吗？” 上次章银提到过要买四合院，但是手上的钱不太够。 电风扇和取暖器还没有投入生产，等赚到钱再分红，也要等到几个月之后，电风扇要等得更久。 所以要是章银要是有这个意思的话，他再搞一批电子表给章银，让他先赚一点钱买到四合院再说。 反正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兴许章银买到四合院，不再这上面费神，又开始搞项目呢？ 章银心里一动，看向许砚。 许砚见章银看着他，心里有些毛毛的，问着：“你看我做什么？我也想批发的，但是没得时间卖。” “不要你卖。”章银摇头，将自己心里的想法给说出来，“要是我申请办理个体户经营许可证的话，大概多久能办下来？” 许砚一下子明白了章银的意思。 “几天。”许砚应着，“不过要送一些礼。这个□□不成问题，就是你要租店铺卖电子表？” 章银点头，说着：“是的。要是货源稳定，又能将证办下来，我肯定是想找一个店铺做长期生意。卖电子表，有固定的店铺，肯定是比流动摊贩更让人信赖。我还能做一下售后。” “这些都不难。”李展一听，点头说着，“不过，你得有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帮你看铺，要不然一切都白搭。” “你是学生，总不能一直扑在店铺里吧？” “把店铺交给陌生人看管，到时陌生人把店铺的钱财全部卷走，那想哭都没有地方去哭。” “是啊。”许砚也点头应着，“得要有一个信得的人帮着看铺。” 特别是这电子表又是贵重物品，没有人帮着看铺的话，一切白搭。 章银想了想，而后终于从脑海里扒拉出一个人，说着：“有人。我有一个叔，单身一人，正好过来帮忙。” “那成。”李展立刻应下，说着，“我回头给你搞一批。许砚，你呢，要不要？” 许砚却是摇头，说：“我找不到人看店，还是不要了。” 他其实看章银赚钱，心里也是火热火热的，但是却明白，这个钱不是谁都能赚的。 他没有章银那个技术做售后。 李展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家表弟。 他都把钱送到自家表弟的面前了，他表弟可好，想也不想就直接推了。 从他这一边批发回来，直接销售，就能赚上不少。 他表弟平时看着也挺精的啊，怎么到这个时候却是傻愣愣的？也就是这个是他表弟，要是他亲弟，他打爆他的狗头。 “你先把货要下来。”章银忽然开口说着，“回头你要是卖不了话，将货批发给别人，让别人替你分销。” “卖便宜一些，也有得赚的。” “售后问题，我这一边帮你搞定。”章银又补充着。 许砚帮着他搞定个体户经营许可，那他投桃报李，也可以帮着许砚搞定售后。 反正售后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你直接把货放到章银的店铺卖。”李展在一边直接开口，“让章银的店员帮你卖。” “回头你跟姨丈说一声，他知道该怎么做。” 李展这话一出，章银眼睛一亮，说：“这也可以，到时你找不到人帮着卖货的话，放我店铺里卖。这样比较麻烦，要不，我们一起凑钱进货，卖完之后，除去成本，根据出资比例，再进行分钱？” 李展赞许地看了章银一眼。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累，他才开了个口，章银就知道他想说些什么。 他看了看自家表弟这脑袋，真想拿锤子敲开，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都说得那么浅显易懂了，许砚怎么就不明白？ “可是这样不好吧？”许砚迟疑地说着，“这样的话，我岂不是占你的便宜？” 李展：…… 他都很无语了。 也不知道自家大姨和姨丈是怎么养孩子的，怎么把表弟养得这么天真单纯？ “放心吧。”章银笑着，“这便宜我乐意给你占。” 许砚一头雾水。 “等会我跟你说。你们两个凑钱，我一起进货。”李展不耐烦地挥挥手，“章银你先写着一下配件的尺寸和材质。回头我拿合同过来，签订合同之后，我就将单子直接带走。” 章银点头。 李展就带着自家傻表弟回去了。 “章银为什么同意跟你一起凑钱进货，他租铺面，找人？你想了那么久，想明白没有？”回程路上，李展问着许砚。 许砚点头，应着：“我想明白了。” 他又不是傻，刚才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了，这会儿仔细琢磨，终于琢磨过来了。 “想明白就好。”李展应着，他这会儿终于有一丢丢感觉自家表弟还算是愚子可教。 不对，他表弟是京大的高材生，才不是愚人呢。 他文化可比他高多了，只是这人情世故方面还是得提升。 “你们开店是做正当生意，也会交税。”李展总结着，“就是想让你爸照应一下，其实也不用做什么，只是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一举动表明这个店铺后台有人，想要讹诈的，想要无休止检查的，知晓背后人，肯定得掂量一下。 “我知道。”许砚有些怏怏地说。 “这有啥？”李展知道自家表弟想些什么，“都是正常操作的事。也就是你被大姨和姨丈保护得太好了，所以才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这个。” 许砚点头，他是知道的，但是没有想到，章银竟然也会这么想，是不是因为他对章银有利用价值，所以章银才会对他那么好？ 想到这一点，许砚感觉全身的力气都消失不见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李展在社会打滚那么久，一眼就看出自家表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谁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好？电风扇和小太阳取暖器章银让了那么多利润给你，就算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那也值了。” 许砚怒瞪李展。 他正生着气呢，他表哥一上来就添什么火？ “行啦。这有什么好伤心的？你难道不是因为章银有利用价值才跟他往来那么密切吗？你那个班那么多人，也不见你跟别人来往那么密切？” “我……”许砚气鼓鼓想反驳，但是却想不出反驳的语言来。 “行啦。性质都是一样的。想那么多做什么？章银的为人，难道你不清楚吗？”李展反问，“只是因为你有这个背景，章银才想着互惠互利。，、你想那么多做什么？可不能把人往坏里想。”李展见许砚还是拐不过弯来，又多说几句，而后叮嘱着。 “我没有把章银往坏里想。”许砚还是有些闷闷不乐地说着，“我以为我是章银的真朋友，却不想章银只是看我有利用价值而跟我做朋友。” “你难道不是因为人家章银有利用价值，才跟他走得那么近吗？”李展恨铁不成钢的骂着，又将这话重复说一遍。 他就不明白了，那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自家表弟不懂？拐不过弯来，非要胡思乱想。 “我，”许砚想一想，最终沮丧地低头。他好像也是因为章银有一手好的修理技术，科研能力强才跟章银走得那么近。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就是这样。”李展毫不在意地说着，“这没有什么的。都是正常的事。” “这一次我自作主张，没有跟你商量就替你答应下来。”李展又再次说着，“你爸妈要是知道的话，也会赞同我的做法。你跟章银多走动点，让他多带带你做研发，多教你一些为人处世。” 许砚在人情世故中，像一张白纸一样，也不知道大姨和姨丈是怎么教的。 他哥不在京城，他也不在京城，想教都没有办法教。 现在既然有这么一个合适的人，当然是赖上去再说。 许砚点头。 两人回了许砚家里，李展简单洗个澡，吃过饭，也顾不得休息，开始拟定合同。 这对他来说，是一件熟能生巧的事情。 这会儿，许砚的父母也回来了，李展就跟他们说了章银和许砚合伙开店的事情，还有他自作主张应下的事。 “开店好。回头我跟他们打一声招呼。”许砚的父亲许华一听，立刻就点头应着，“我们也不奢望你表弟赚钱，好歹给个机会他锻炼一下。要不然，天天在家里无所事事。” “我哪里无所事事了？”许砚一听，炸毛了，反驳着，“我这个暑假都是去章银的实验室里做实验！” 真是说者伤心，闻者落泪。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他自己竟然能在实验室里待那么久。 要知道，他以往一放假就出去玩，不到饭点不回家，即便是只去街边看别人下棋，他都会看得津津有味。 一个暑假没有出去玩，只在实验室里做实验，这对他说来，简直是突破性的存在。 现在他爸竟然说他在家里无所事事。 这是人说的话吗？ “天天待实验室也不好。”许砚的母亲莫秀琴嘟囔着，“天天在实验室里待着，去哪里认识女孩子？开个店，寒假若是没有项目的话，你就去店里卖东西呗。” 这样能接触到更多的人，能有看上眼的女孩子更好。 “手表卖光了，回头到你表哥那里进一批电风扇或者小太阳取暖器来卖。实在是不行，卖点别的东西也成，总比天天出去外面玩来得正经。” 许砚：…… 他实在是不知道他爸妈对他竟然有那么多的怨念，他以前天天出去玩，也不见他爸妈对他有意见？ 偏偏这会儿那么多意见？ “可以的。”李展笑着，“我那里什么东西都有。你想卖什么，只需要一个电话，我就给你发货。” 许砚：…… 看着侃侃而谈，将他未来的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父母和表哥，他有心想提醒一下，这三人，是不是忘记他是个学生？以学习为主的学生？ 第二天，休息好的李展将合同写好，拿过去给章银和许砚签好，而后又将章银给的材料表收好，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章银的实验室。 而章银，却又开始做着实验。 许砚看到这一幕，头皮都有些发麻。 “章银，你不休息一下吗？我们刚才才签订合同，把一个项目完成。”许砚抗议着。 这也太勤奋了。 要是这个小太阳取暖器是他搞出来的，又签订合同，未来可以得到那么多的分红，他肯定激动得到操场跑几圈，哪里会像章银这样，那么平静，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又开始做实验。 “休息啊。”章银头也不回地应着，“我昨天晚上老早就睡了。” 许砚：…… “我不是说你睡觉，而是说你怎么不休息几天再做实验？” 章银一边低头看数据，一边摇头，说：“不休息了。做实验又不累。” 许砚：…… 他这会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只是默默地看着章银做实验。 章银对此毫无知觉，他沉浸于自己的实验当中，等实验结束之后，他一抬头，见许砚定定地看着他，吓了一跳，问着：“许砚，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一直都在这里。” “我以为你已经离开了。”章银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有时一做起实验来，不会关注实验外的事情。” 许砚点了点头，很是赞同。 他和章银在这个实验室里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实验，不管是什么样的实验，就算是很小的，章银也会全身心投入其中。 章银对物理这般热爱，许砚自问做不到。 “你先回去吧。”章银说着，“先预习接下来一两周的知识，有什么不懂，先写下来，回头看了张鹏他们的笔记还不懂的话，再问老师。” 许砚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不再过来实验室，而是专注学习，预习，复习。 期间，章银去稻香村买了一些点心，又拿了两本已经看完的书，去图书馆里找了胡采薇。 章银知道胡采薇晚上一般是在图书馆里看书的，不过，因为他晚上要去做实验，所以从来没有去图书馆找过胡采薇。 图书馆里很多人，大家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写作业。 人很多，但章银一眼就看到在人群中坐得端端正正的胡采薇。 她人高，坐的时候背挺得很直，所以很显眼。 章银轻轻地走过去，而后见胡采薇旁边的位置是空着的，便坐了下来。 他也拿出书，看了起来，不过此刻他的心思并不在书上，而是在胡采薇身上。 他久不久便看了一下旁边坐着的胡采薇，见胡采薇一直在专心看书，慢慢地，他也沉浸地知识的海洋中去。 直到旁边传来轻微的动静。 章银立刻转头，正好看到胡采薇放下搪瓷杯。 “采薇，”章银这才压低声音说着，“我有事跟你说。” 胡采薇这才看向旁边，见是章银，微微地惊讶。 而后，她点点头。 章银立刻就手中的东西收拾好。 胡采薇也将她的东西收拾好。 两人并排走出图书馆。 出了图书馆的门，章银这才开口，说：“采薇，这是两本书我已经看完，先还给你，免得你想看书却找不到。” “这书我暂时还没用到，你不用还那么急的。”胡采薇听罢，抿了抿嘴，说着。 千想万想，怎么也没有想到，章银竟然是过来还书的，搞得她刚才中途休息喝水的时候，看到旁边坐的竟然是章银时，激动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不过，她见章银在专心看着书，并不知道他的旁边坐的是她。 所以她放下搪瓷杯的时候，稍微弄出一点点声音来。 章银立刻注意到了，并且询问，还说有事找她。 天知道她当时是怎么极力控制住自己，才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并适时表现出一丢丢的惊讶。 幸好章银没有看出来她的激动，也没有看出来她的激动是装的。 结果呢，她激动了半天，章银竟然是过来还书的！ 真是…… 胡采薇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好了。 章银当然知道啊，这两本书是大一上个学期的专业书，胡采薇现在肯定是不会用到的。 他并不是真的过来还书，归还这两本书只是他找的一个借口。 “我怕你着急要用，所以看完之后，就急急忙忙过来还你了。”章银说罢，将这两本书递过去给胡采薇，“我保管得很好，书没有损坏。” 他这一副模样，有点像求表扬的样子。 胡采薇心里的失望一下子就消失不见，她伸手接过她的书。 章银道谢，而后将早就准备好的稻香村的点心给送上。 “这个给你，饿的时候可以吃一点。” 胡采薇却是推辞不要，说：“不用那么的客气的。” 只是借几本书而已，哪里需要送稻香村的点心？ 这点头她吃过，价格还挺贵的，章银也不知道要攒多少钱才能买得起这点心。 “以后这些点心你不要买来送给我了。我不爱吃这个。” 这稻香村的点心味道还是挺可以的，她其实挺喜欢的吃的，不过她不敢表露半分，怕章银下次还送。 这个太贵了，章银那么穷。 章银却将那一盒点心直接推到胡采薇的手上，说：“拿着吧。这点心挺不错的，没花什么钱。” “你现在是住学校宿舍还是住家里，有些晚了，我送你回去吧。”章银说着。 “校内。”胡采薇应着，“冬天太冷，我家离学校又有一点点远，所以我就在校内租了一个宿舍，不用每天来回跑。” 大冬天的，每天往返，中午还不得休息一下，她自己还能顶得住，她妈反而顶不住，强烈要求她在学校里租一个宿舍。 她便租了。 本来是想租在校外的，这样选择多一些，住得也好一些，但是她妈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住在校外，于是她就租了校内的宿舍。 “走吧。”章银说着，手很自然地接过胡采薇手上的东西，“我们边走边说。” 于是章银就将他请假一周到羊城进行技术指导的事情告诉胡采薇。 “你自己一个人去？”胡采薇听着，眉头就皱了起来，“还是跟人一起过去？” 这路程着实有些远，自己一个人过去的话，也没有个人照应。 “我跟我同学许砚一起过去。”章银应着，看到了胡采薇脸上的担忧，心里像是喝了蜜一样甜，“坐火车其实也挺安全的。” 胡采薇点点头，又说着：“在火车上，你们要特别注意小偷！我听说火车上的小偷可多了。我爸前几年出差时，口袋已经已经被小偷的刀给划开。那小偷见自己暴露了，心里慌，拿着刀就往我爸胸口捅去。” 说到这里，胡采薇脸上露出一抹庆幸的神色：“幸好我爸反应快，之前又是从部队里退役的，身手还在，当下就避过这惊险的一刀，而后踢开小偷手上的匕首，制服这小偷。” 说到这里，胡采薇郑重地叮嘱道：“出外在门，没有什么比安全最重要。钱财什么的才是次要的。” “还有，到了羊城，你们也要注意安全。” 章银的嘴巴不自主地咧开了。 胡采薇在听到他去羊城的时候，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现下又主动关心他，叮嘱他，那是不是意味着胡采薇对他也有一丝丝好感？ 章银此刻欢喜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不住地点头。 胡采薇看到章银这傻样，本来只是有些担心的，现在更担心了。 “你们两个能行吗？”胡采薇发出灵魂的拷问。 章银猛地点头，笑容还是有些傻，说：“能行的。我们之前过去一次羊城。这次到站之后，许砚的表哥会过来接我们，等解决之后，我们很快就回来，没有问题的。不用担心。” 胡采薇的心这才放下大半。 说话间，她的宿舍已经到了，她在门口里站着。 章银不舍地将手中的东西递还给胡采薇，怎么那么快就到了呢？ 他感觉他和胡采薇还没有说多少句话就到了。 他还有一箩筐的话想对胡采薇说呢。 胡采薇不知道章银此刻正在想些什么，她接过东西，说：“章银，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等章银点头，不待章银询问，她拿着东西就走回宿舍了。 这大晚上的，章银也不好跟上去，只得在原地等胡采薇。 过了好一会儿，胡采薇拿着一个里头装有东西的白色塑料袋出来，递给章银，说：“时间太急，我之前也不知道你要去羊城。这里有两罐咸菜，一罐香菇猪肉辣椒酱，一罐辣椒炒萝卜干，你带在车上吃。” “你在车上吃干粮时，特别是吃馒头时，可以夹些这个。” “这是我自己做的。” 章银一点也不推辞，笑眯眯地接过来，道谢。 胡采薇被章银这笑，还有目光给看得有些脸红，想了想，说：“一路平安。我先回去了。” 章银点头。 胡采薇便转身回去了，不用回头，她都能感觉到章银的目光一直看着他。 她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 她进去之后，章银看不到她的背影，轻叹一声。 刚才气氛那么好，他是想告白的，只是想到他他过几天马上就要出发，并且他现在什么也没有，便咽下想要说的话。 等他的分红到手，等他买到四合院，更加有底气的时候再说吧。 章银心里打算着，将那一个塑料袋抱在胸前，欢喜地往宿舍里走去。 一回到寝室里，他立刻打开自己的柜子里，将这两瓶酱菜给放到柜子里，而后干净利落地将柜门给锁上。 “章银，你这是拿回来什么好吃的？自己偷偷锁上，也不给我们看看。”闻滔一见章银这一副生怕别人把他的东西抢了的模样，调侃道。 章银不由自主地哼起小曲，说：“两瓶酱菜。” “哟哟哟。”闻滔闻言，更加打趣，“两瓶酱菜。” 章银脸皮厚，由着闻滔打趣，反正又不少一块肉。 这酱菜他谁也不给，天皇老子过来了也不给！ 这可是胡采薇自己亲手做的，并且还是他第一次收到胡采薇的礼物，要不是这酱菜不容易保存，他真的想一直保留着。 “乡下人，没有见过世面就是没有见过世面。”林清在旁边听到了，看不惯章银这一副模样，冷哼一声，嘲讽着，“两瓶酱菜也至于高兴成这样！乡巴佬！” 章银一听，怒了。 贬低他可以，毕竟他对这些人无感，这些人伤害不到他。 但是贬低胡采薇做的酱菜就不行。 这可是胡采薇自己亲自做的。 “我是乡下人，没有见过世面，两瓶酱菜也当宝。”章银立即回怼，“你是城里人，也不见你天天吃肉，反而还要吃馒头夹干萝卜？” “你现在每天吃的饭菜都是我们乡下人自己种的，你那么瞧不起乡下人，有本事你就不要吃！乡下人没有见过世面，你以为你见过的世面就多吗？” “哼，城巴佬。” 闻滔和张鹏在旁边听到了，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城巴佬。”闻滔和张鹏齐声对林清说着。 嘲讽的笑声，还有这个城巴佬，让脸皮有些薄的林清一下子就受不住，他的脸涨得通红，而后狠狠地横了章银他们一眼，转身跑出宿舍。 “他生气了。”张鹏小声地说着。 “生气就生气啊。我们又不是他爹妈，哪里会惯着他？”章银冷声地说，“嘲讽别人之前，要先做好被别人嘲讽的准备！这点难听的话都受不了，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胆子嘲讽我们。” 不管章银，还是闻滔，又或是张鹏，他们三人都是从农村里来的，林清这么一说，直接就把他们三人给得罪了。 也难怪刚才闻滔和张鹏齐声喊林清做城巴佬！ “不用理他。”闻滔应着，“这个林清也真是的。去年人看着还挺好的，这个学期开始，他说话就阴阳怪气的，现在还直接嘲讽别人。他一直跟着傅程混，把傅程的作派也学过来了。” “章银说的对，林清那么看不起乡下人，有本事不要吃乡下种的东西啊。” 宿舍另外几个人也赞同章银和闻滔的话。 林清再回来之后，脸阴得可怕，但是章银他们都不理他，该做啥就做啥，根本就不受影响。 林清气得不行，那一股气堵在肚子里，上下不得。 李展的电话在三天之后就打过来，说工厂已经找好了，他将材料单交到工厂，现在已经在生产，等他们来到，就可以检查材料是否合格。 若是合格，就可以开始组装了。 章银和许砚立刻就拿假条去请假，很顺利就批下来。 许砚去买票，章银则是回寝室收拾东西，说他和许砚有事要请一个星期的假，叮嘱闻滔和张鹏好好做笔记，等他们回来之后再借笔记来学习。 闻滔一听，脸上立刻浮现担忧的神色，说：“章银，有什么需要帮忙，你直说。” “钱趁手吗？不趁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些钱。” 说着，闻滔就想去他的柜子那里拿钱。 章银赶紧摇头，阻止闻滔去拿钱，说：“钱是够的。这一次过去，是有一个项目需要技术指导。” “不是家里出事。” “技术指导？”张鹏在旁边听到了，惊讶地问着。 章银点头，说：“是的。最多一周我就回来了，到时给你们带特产。” 张鹏动了动嘴巴，想问问看是什么样的项目，怎么章银忽然就去做技术指导了呢？这不是教授他们应该去的吗？ 但是见章银不欲多说，宿舍里人多，所以他也没有再问。 “等我回来再告诉你们。”章银低声说，快速地将自己的东西收拾，“现在来不及了。” “我等会要去赶火车。” 闻滔和张鹏了然，而后没有再说什么。 章银收拾好东西，将之前早就准备好的钱和粮票还有胡采薇给的那一灌香菇猪肉辣椒酱和辣椒炒干萝卜带上，出了校门口后在外面的小摊位上买了些包子和馒头，而后急冲冲地坐公交去火车站。 闻滔买了最近的火车票，他也不知道最近的火车票在什么时候，反正约定是在火车站门口那里等着。 要是时间近，就一直在火车站等到上车时，要是车票是明天的，那他就返回学校住一个晚上，明天再搭车。 他等了近一个小时，许砚这才急冲冲地赶来，说：“晚上八点的火车，还要再等两个小时。” “给。”他递给章银一个外头包着厚厚的毛巾的搪瓷饭缸。 “我回家收拾行李的时候，我妈正好在包饺子。”许砚说，“大冬天的，你在这里等也冷，先喝口汤暖暖身子。” 章银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喝了一口汤。骨头汤，很鲜，上头还飘着些绿色的葱花。 他刚才已经吃了一个馒头了，不过，这馒头没滋没味的，他又不舍得将放胡采薇送的那两罐酱菜，就只是就着热水吃了这馒头。 馒头哪里比得上水饺好吃？ 他夹起一个胖嘟嘟的饺子，一口下去，有些爆汁！是猪肉白菜饺。也不知道这馅是怎么调的，味道正正好，饺子皮又筋道。 好吃！ 虽然饿极，但是那么好吃的饺子章银还是慢慢地品尝。 他最后将这一大缸的饺子连汤都喝得一干二净！ “好吃。”章银朝许砚竖起大拇指，“很好吃。” 这手艺，跟国营饭店的大师傅们比，也没有差别了。 “你喜欢吃的话，等回头到我家作客，吃个够。”许砚笑着，想接过搪瓷缸。 “我去洗干净后再给你。”章银说着，让许砚帮他拿着行李，就去洗搪瓷缸。 这一次的票买得匆忙，所以只剩下站票，别说卧铺了，连坐票都没有。 “我们先上车再说。回头问问列车长，有卧铺的话，我们立刻补卧铺。”许砚解释着，“没有卧铺，搞两个硬坐也不错。” “我拿了两个小板凳，不过这板凳不好坐。还得是搞卧铺。” 章银点头，无比怀念前世的高铁。 上车之后，章银立刻就去问列车长，得到否定的答案，不过列车长答应他们，一旦有空位置，立刻给他们安排。 他们就这样坐着小板凳熬到第二天早上。 第二天早上，火车停靠站台之后，章银拿了搪瓷杯缸从窗外要了两缸热水，而后拿出早就买好的馒头和包子，递给许砚。 许砚接过来，正准备开吃，却看到章银打开一个玻璃罐，从玻璃罐里面小心地舀出一勺肉酱，抹在已经撕成两半的馒头的上。 许砚一个激灵，因为休息不好而颓靡的整个人瞬间精神起来，问着：“章银，这是什么？我也要来一点。” 却不想，章银飞快地将盖子给盖上，放回塑料袋里，冷酷地拒绝：“不给！” 第43章 技术支援 许是许砚脸上的表情太过震惊,章银不自在地将那个玻璃罐给推回去一些，说：“这个不合适你吃。” 许砚：…… 他是真伤心了。 昨天晚上，他想到章银没有吃饭,而自己则是在家里吃着热腾腾的饺子，所在在背着那么多行李,还拿着两个小板凳的情况下，他拿搪瓷缸给章银舀了满满的一缸饺子,抱在怀里抱过来。 担心他来到之后,饺子和饺子汤已经变冷了,他还在搪瓷饭缸外面包了厚厚一层的毛巾。 他对章银那么好，章银却连一点酱都舍不得给他吃！ 他又没有多要,只要一点点！ “哪里不适合我吃？”许砚非要问个明白。他哪里就不适合吃这个酱菜了？ 他又没有什么忌口的东西。 这，章银两眼乱瞟,很不好意思将原因说出来。 许砚看了一眼章银那抹了酱，看起来香喷喷的馒头，而后又看了看自己手上那又冷又硬的馒头，心里很生气。 亏他对章银那么好,有好吃的不忘记想着他，而章银呢,有好吃的,自己藏起来偷偷吃，一点也不给他！ 不出远门不知道，一出远门，真的能看清一个人。 许砚的脸不由自主地沉下去。 章银偷偷地看了一眼许砚,见许砚生气了，心里有点不自在，想到平常许砚对他那么好,他却连一点酱菜也舍不得分给许砚，这行径，简直跟白眼狼差不多了。 章银便解释：“这两罐酱菜是胡采薇送给我的。” 他这么说，许砚应该明白了吧，应该明白了吧。 许砚只是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哦，而后面无表情地看着章银。 “这还是她第一次送给东西给我，我自己都舍不得吃。”章银见许砚还是那么生气，又再次强调着。 他自己都舍不得吃，那更加不可能给别人吃了。 许砚应了一声，正当章银还想说些什么，许砚却是一把就抢过他手中的馒头，将他自己馒头塞到章银的手上，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姿势狠狠地咬一口章银的馒头。 许砚发狠地嚼了几嚼，露出一抹挑衅的笑容，说：“好吃，这酱，美味！” 说罢，又趁着章银还没有回神，又往那抹了酱的馒头那里咬了几口，那模样，简直是牛嚼牡丹。 章银：…… 亏他以为许砚生气了，在那里绞尽脑汁来安慰，还详细地说清楚理由，但是许砚却没有生气，反而抢他的东西吃。 这是胡采薇送给他的香菇猪肉辣椒酱！ 是胡采薇第一次送他的东西，他自己都还没有吃，许砚就已经吃上了！ 章银心痛得直抽抽。 许砚这一边几口就将这一个馒头给吃下去，说：“想不到胡采薇的厨艺也不赖。这香菇猪肉辣椒酱做得这么好吃。” 章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香菇猪肉辣椒酱，又是放香菇，又是放猪肉，还放了那么多油，能不好吃吗？ 他看着眼前这个又冷又硬的馒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许砚却没有等章银做些什么，他快速地拿起那一瓶辣椒酱，飞速地打开盖子，拿起旁边的勺子，舀了满满一舀，递到章银面前，说：“吃吧。胡采薇送这两罐酱菜给你，就是给你在路上吃的，而不是让你收得好好的。” “这酱菜虽然不容易变质，但是收久了，味道也不好了。” “胡采薇肯定是想到我们两个人一起去羊城，所以才送了两罐。要是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她肯定只送一罐而已的。” “所以，这酱菜我也有份的。” 章银几乎要被许砚这强词夺理的理由给气笑了。 什么叫他也有份？ 这酱菜，明明就是胡采薇给送他的！跟许砚无关，许砚没有份！ “我就吃一点。”许砚拿小指比了个姿势，见章银仍是板着个脸，又想到这酱菜是胡采薇送的，他不能太过份，便说着。 章银没有接过他那一勺子，而是上前，一把就夺过那个玻璃罐，说：“你手上那一勺就给你了。快点抹上去，把勺子还给我。” 若眼前这人不是跟他做了两个多月实验的许砚，而是其他人，他早就打过去了。 许砚这会儿也不敢再逗章银，飞快地拿出另一下馒头，而后将那一勺辣椒酱给抹到自己的馒头上。 要是刚才知道这一勺酱菜最终是落到自己的头上，他刚才舀的时候，就应该将这一勺辣椒酱给堆得高高的。 许砚将辣椒酱给抹上去不说，还用馒头将这勺子的辣椒油给抹得一干二净。 章银：…… 忽然感激自己有些小气，怎么办？ 他拿回勺子，挖了满满一勺辣椒酱抹到自己撕开的馒头上，不过，他看了看，感觉这辣椒酱有些少，又舀了一勺。 没道理许砚今天吃了两勺，而他只吃一勺！ 抹了两勺之后，章银飞快地将辣椒酱的盖子盖好，而后坐在小凳上，这才开始吃起这抹着香菇猪肉辣椒酱的馒头。 一口下去，满满的香菇和猪肉。 香菇切成片，猪肉切成大颗粒，很有嚼劲。 虽说是辣椒酱，但是却不怎么辣，还因为油放得多挺多，很香。 这酱就着馒头吃，虽然馒头又冷又硬，但是嚼起来这味道还是挺不错的。 就着这两勺辣椒酱，章银吃完一个馒头，而后他又打开另外一罐辣椒炒萝卜干，又拿出一个馒头。 他掰开馒头，舀了满满一勺萝卜干到自己的馒头里，想了想，又舀多了一勺。 正当他想盖好盖子，却发现许砚在眼巴巴地看着他那罐干萝卜，也不说话，那模样，竟然有些可怜。 如果许砚叫嚣着要吃，章银肯定是不会再给的，但是许砚没有说，只是眼巴巴地看着，眼里的渴望怎么也掩饰不住。 这副模样，可怜极了。 想到昨天晚上许砚给他带的饺子，章银难得良心发现，狠了狠心，舀了一勺萝卜干，倒在许砚已经掰好的馒头上。 “再多没有了。”章银说道。 他也不会再给了。 本来只有两罐酱菜，他自己一个人吃勉强够吃，现在又多了一个大胃王许砚，这哪里够？ 许砚点头，有吃就成，他也不多计较。 这萝卜干，不咸，相反，很脆，带着微微辣，很爽口。 章银吃得眼睛一亮。 “胡采薇这手艺可以去开饭馆了。”许砚赞许地说着，“这萝卜干比刚才那香菇猪肉辣椒酱还要好吃。” 章银却不赞同许砚的话，他说：“香菇猪肉辣椒酱更好吃一些。有肉，有油。” 这年头购买猪肉要肉票，他又是个学生，也没有地方攒肉票，所以平常倒是很少吃肉。 以前他都没有那么馋肉的，穿越过来之后，一个月没得吃两回肉，遇到肉就馋了。 许砚只是笑。 一直到第二天晚上，他们两个才顺利换到两张硬座，而后就一直坐着硬座到了羊城。 下火车的那一刻，章银感觉自己的全身骨头都散架了。 坐火车没有卧铺，真是太受罪了。 李展开摩托车过来接他们，看到他们这无精打采的样子，很不好意思地说着：“因为赶着投产，所以只能辛苦你们了。” 他之前也不确定什么时候才到找得到工厂，又不想耽误章银和许砚他们的学习，所以只能辛苦他们跑一趟了。 章银和许砚摆摆手，示意没有什么。 李展赶紧带他们去宾馆，洗了个澡，又带他们出去吃了一碗粉，章银和许砚这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羊城的冬天没有京城那么冷，章银只穿了一个轻薄的棉衣，感觉整个人都轻了几斤。 许砚也是。 不过，他仍是冷着直搓手。 李展见他这模样，笑了笑，说：“你们还算是来对了时候。要是早两天过来，那会儿正在下雨，更冷。” “冷风直刺骨，连骨头缝都是冷的。不过，这么冷的天气也没有几天，一般来说，熬过这几天就成了。” 说到这里，李展摇摇头，说：“在北京的话，要熬几个月。下雪冷，雪融化之后更冷。我来羊城十几年了，已经适应这边的天气，不想再回北京。” 太冷了，遭不住。 “在北京城有暖气。”许砚冷不丁地说着。 “有暖气也不想回。”李展应着，“冬天待在暖气房里憋屈不说，这暖气还不是很强。” “在羊城好，只需要熬过最冷那几天，其余时间，都不太冷。” “羊城冬天不太冷，夏天热啊。走几步就出汗，也遭不住。”章银冷不丁插刀。 “热是热了一点，但是这一边瓜菜水果的品种多，小吃也多，粤菜也好吃。”李展笑着应道，“这两地各有各的优点，也各有各的缺点。主要是看自己喜欢哪一个地方。” 反正他是喜欢羊城多过京城的。 章银和许砚没有说话。 “你们先回去休息，等明天早上，我们再过去工厂。”李展将他们送回宾馆，说着。 “现在过去吧。”章银应着，“早点完成，早点投入生产。” 李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那个工厂离这里有点远。现在的过去的话，大晚上，不安全。” 章银一听，立刻就感觉有些不太对，问着：“那个工厂在哪里？” “在鹏城，羊城的隔壁。”李展解释着，“本来我是想让我爸帮着找的，但是后来我的一个朋友听说我正在找工厂，便给我介绍了他的朋友。那个朋友在鹏城开了一间厂，只要价格合适，愿意接单。“ “我接到消息之后，就赶过去看了。” “他那个厂不错，生产出来的产品质量也很好，价格还便宜，所以我就在那个厂下订单了。” “所有的配件都让那个工厂制作？”章银问着。 李展点头，应着：“是的。再找别的工厂已经来不及了。小太阳取暖器的技术含量低，但是我现在大批量生产，等别人反应过来，将技术破解，我们早就卖得一波钱了。” “未雨绸缪，我已经章跟工厂老板签订保密协议。” 他又不是傻的，哪里舍得将这个准备生金蛋的母鸡给别人？ 自然是将这一只老母鸡牢牢地掌握在手上，等母鸡生够鸡蛋再说。 章银一听，特别是听到李展已经跟工厂的老板签订保密的协议之后，松了一口气。 “李展，等明天去到工厂之后，你再跟那个工厂老板强调一下，一定要注重这个保密问题，要加强对他的员工培训。还有我之前交给你的材料图纸绝对不能流传出去。”章银叮嘱着。 要是时间充裕的话，他肯定是建议李展多找几个厂，将这些材料分开来生产，就算是有人想仿制，也要花费一定的时间。 不过，后来想想，算了，不需要那么麻烦了，他这个小太阳取暖器技术性含量低，也只能赚一波快钱。 李展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李展就开着一辆吉普车过来，先让他们收拾行李，而后退房，带他们两个吃过早餐，这才出发。 走了两个多差不多三个小时，他们终于快到了，而这时，章银感觉自己要吐出来了，便先让李展停车。 李展将车一停下，章银立刻打开车门，冲了下去，走到旁边，干呕起来。 “路好走的话，只需要一个多小时一点，这路太不怎么好走，所以花费的时间就多了一些。”李展见章银他们两个面容青白，解释着。 章银脸色苍白，呕心想吐，早知道李展的开车技术不行，他就自己上了。 “坐你的车像坐船一样。”章银一说，又干呕了几声，但是实在是吐不出来。 李展辩解道：“我的车技还行的，就是这路颠簸，你们两个又是坐在后排，所以感觉像是坐船一样。” “是路的问题，不是我的技术的问题。” 他是绝对不承认是他的技术问题的，他的技术杠杠的，不管是开车还骑摩托车，很很棒。 章银不欲跟他多说，他现在也没有什么精力。 他接过李展递过来的话，先漱了一下口，而后快速地喝了大半瓶，终于舒服许多。 许砚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白着一张脸，幽幽地看着李展。 李展的心有些虚，但是仍是梗着脖子说：“真的是路的问题，再说了，因为赶时间，我开车也开得快一些。等回程的时候，我开慢一些，你们就不那么难受了。” 章银也不搭话，而是看向四周。 这旁边全是低矮的建筑，高楼没有多少，一眼看过去，最高的也是四五层的楼。 “我们的工厂在这边。”李展指着那边有一个保安室的建筑，说着。 “你们上车，我开车进去。” 说着，李展就迈开脚步，朝驾驶室那里走过去。 章银和许砚对视一眼，相互摇摇头。 “你自己开车过去吧。我们走过去，横竖也就一两距离。”章银应着，“再坐车，我估摸着要吐在车上了。” 许砚没有说什么，只朝自家表哥摆摆手。 李展尴尬地笑了笑，说：“也成。我在厂里边等你们。” 章银和许砚互相搀扶着，慢慢地走过去，不过走到门口，他们的体力也恢复过来了。 门卫见是他们，想拦住他们，不过，随后一个矮瘦的男子朝门卫摆摆手。 门卫立即放行，让章银他们进去。 而此时，那个矮瘦男子和李展向他们走过来。 走近后，章银这才仔细观察这个男子，他大概四十多岁，头有点秃，又矮又瘦，大概就一米七，跟个麻杆一样。 通过李展的介绍，他们这才知道眼前这个人，叫做黄拾虎，因为在家里排行第十，直接取名叫黄拾虎。 李展又向黄拾虎介绍了章银和许砚。 “真是少年出英才啊。”黄拾虎仔细打量了一下章银和许砚，感慨地说着。 这年纪轻轻的，竟然能研发出小太阳取暖器这么神奇的东西。 像他在章银和许砚这个年纪，那会儿还在为下一顿吃些什么发愁着。 “都是国家培养得好。”章银笑了笑，谦虚地应着，“取暖器的配件生产出来了吗？我们先去看看。要是生产出来的配件合格，我们就开始技术指导。” 他只请了一周的假，来回都要了五天多，所以得抓紧时间。 黄拾虎也知道章银和许砚他们两个是请假过来指导的，也不再多说什么，领着他们三个就往仓库那里走去。 在仓库里，早就生产好配件整整齐齐地排列在那里。 章银一看，便知道这个工厂是不错的。 “章同志，你需要什么测试工具，我让人拿过来。”黄拾虎主动说着。 章银便将早就写好的纸递给黄拾虎，说：“按这上面写的拿过来。只要材料合格，你就可以安排人过来学习如何组装了。” 他时间有限，精力也有限，肯定不会直接教会工厂的生产人员，而是将工厂的技术人员和培训人员教会，然后再让他们教会生产人员。 黄拾虎接过来，看了看，而后就去安排了。 他一走，李展立刻轻声地问着：“章银，许砚，你们感觉这个工厂如何如何？” 章银点头，说：“目前感觉还不错。首先，门卫这一块就做得很不错。第二，仓库里的东西摆放整齐有序。第三，黄厂长这个人看着不错。” 他并没有因为他和许砚年轻而轻视他们，他对他们的态度很好。 李展轻轻地点头，笑了笑，说：“我打算跟黄拾虎合作之前，调查过黄拾虎的厂子，也调查过他的为人。别看他其貌不扬，但是他管理厂子有一套。” “这个厂子是改革开放之后建的，还不到一年，但是订单很多。我也是托我朋友的福，才能优先安排。” 章银点头。 不多时，黄拾虎就带着几个人拿着工具过来了。 此刻，质检员也过来了。 他们全程查看章银是怎么检查这些配件是否合格，在此过程中，章银还教质检员该如何对这些配件进行质检。 事实证明李展的眼光很是不错，挑了个好厂子，这些配件之格。 而后，章银又马不停蹄地开始教他们如何组装小太阳取暖器。 等选出来的这几个技术人员学会组装之后，也到吃午饭时候了。 工厂里有食堂，所以黄拾虎直接请章银他们在食堂里吃饭。 不过，因为章银他们是客人，他倒是没有请他们直接吃食堂里的大锅饭，而是请他们吃小炒。 “我这里有个师傅，他做的葱油鸡是这个。”黄拾虎朝章银他们竖起大拇指，“等会你们可要好好尝尝。” 章银等人点头。 他们才坐下来不久，就开始上菜了。 除了葱油鸡之外，还有广式烧鹅，潮式卤味，蜜汁叉烧，还有几个蔬菜。 汤也很简单。 车螺芥菜汤。 “时间来紧急，等会吃饱还要继续工作，为了不耽误生产，所以就只能请你们在食堂简单地吃几顿了。”黄拾虎脸上带着丝丝歉意，说着。 “等结束之后，我再带你们下馆子，好好地吃上一顿。” “工作要紧。”李展接过话，“我们吃什么都无所谓。再说了，这一桌子菜也很丰富了。” 光是肉菜，就有四个，还有其他的素菜，他们只有四个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完这些菜。 只是，当开始吃之后，李展发现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别看黄拾虎又矮又小，吃得还挺多的，能吃三大海碗的饭，章银和许砚次之，两人各干掉两大海碗的饭。 反而是李展，他只吃了一碗饭和一些菜。 李展不由地深思，他这一次，包括上次，究竟有没有让章银和他这个表弟吃饱。 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的时候，而是吃饭的时候。 章银倒是没有李展想得那么多，一个早上，不是坐车，就是注意力高度集中地工作，他饿得比较快，再说了，这饭菜也太可口了吧。 吃饱之后，章银三人简单地休息了一会儿，而后开始讲解小太阳取暖器的工作原理，解答技术人员的问题。 晚上，他们也是在工厂吃的，甚至是在工厂的宿舍里睡觉的。 大晚上的，工厂的机械声有些响，许砚睡不着，走到走廊里，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厂房。 联想到今天下午他看到工厂的工人穿着蓝色的制服，从宿舍走向厂房时的场景。 他当时被那场景震撼了，甚至心底隐隐约约有些庆幸。 庆幸他胎投得好，庆幸他努力学习，考了个好大学，庆幸他能跟在章银身边学习，以后即便分配到的工作不好，他也不愁没有出路，至少不用像这些工人一样，住在宿舍里，每天长时间弯腰工作。 “你在这里做什么？”章银困得要命，见许砚不睡觉，还在走廊里晃悠，便问着。 屋内，李展早就睡下了，呼噜声震天动地，在走廊里都能听到他的呼噜声。 章银忽然有些同情李展未来的老婆。 这个李展的呼噜声那么响，以后他老婆可怎么睡觉啊。 “我在想事情。”许砚朝厂房那一边扬扬嘴巴，说着，“幸好我足够努力，要不然我也有可能像他们一样，为了微薄的工资，从早上工作到半夜。” 章银也朝那边看了一眼，而后不在意地说着：“我们也是一样啊。从早上工作到晚上。白天学习，晚上做实验，有时候忙起来，根本就不知白天黑夜。” “他们在努力工作，我们也是努力工作。” “一样的性质的。” 那些工人或是为了微薄的工资，或是为了个人的发展，在拼命地工作着。 他们也是一样的，这没有什么好说的。 许砚：…… 这么一想也是，许砚不再多想，回房睡觉。 第二天，章银和许砚还留在工厂里，看技术人员培训生产人员情况，下午则是等着生产人员组装取暖器。 他们是流水线工作，一人只装组一部分，速度快，效率高，几分钟就组装完成一台取暖器。 章银和许砚检查了第一台组装成功的小太阳取暖器。 等插上电源，看到里头的石英管逐渐变红时，章银的紧绷的神经完全松下来。 整个车间也沸腾起来，而后工人们干劲十足。 晚上，黄拾虎果然如他所说的，去鹏城市区请他们下馆子，吃了一顿大餐，餐桌上，黄拾虎长叹了一口气。 面对章银他们疑惑地眼神，黄拾虎看了一眼章银，遗憾地说：“章银，你这么好的人才，怎么还在读书呢？” 章银非常认真地问着：“正是因为读书，我才能变成这么好的人才。” “要是你已经毕业就好了，那我可以高薪请你过来我们工厂当顾问！我们就缺你这样高精尖的技术人才。”黄拾虎期待地看着章银。 “我还在读书呢，毕业之后从事什么工作，我还没有想清楚。”章银笑着说道。 黄拾虎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章银话里的意思，他笑了笑，换了个话题。 第二天，李展送章银他们回招待所，就想帮他们买今天回京城的火车票。 然而章银却说自己要回家一趟，回去找人。 许砚一听，也想跟着章银，便朝章银使了个眼色。 章银立刻明白了许砚的意思。 “到时我们从江林市直接回京城即可。”章银又说着。 “也成。”李展应着。 章银和许砚买好土物产，回到江林市，而后顾不得休息，立刻买了明天回京城的火车票，他们两个也算是幸运，买到了卧铺票。 回老家的路上，许砚问着：“章银，你找的这个人，是个什么样人？” 第44章 说服 章银翻看了一下原主的记忆,沉默了一下，而后说：“这个人严格来说，应该算是我堂叔。” “他叫章学成。早年农闲的时候出来市里做泥水工,在工地不幸摔断了腿，走路一瘸一拐的。他摔伤了之后,医了好多钱，家底都贴走去了。他老婆嫌弃他瘸了一条腿,赚得的工分少,家里又穷,跟他离了婚，带着他女儿就改嫁了。” “他愿意让他女儿跟着前妻？”许砚诧异地问着。章学成都这种情况了,难道不留着女儿吗？ “不愿意有什么办法？”章银反问着，“当时他还躺在床上,他前妻直接带着孩子就走了，他想追，也没有办法追。” “他父母和兄弟呢？”许砚反问着，“章学成家里穷,又瘸了一条腿，以后大概率是找不到老婆的,唯一一个孩子竟然让人带着改嫁去了。他家人没有意见吗？” 要是他处在章学成这个处境的话,他肯定是要留着女儿的。 自己的女儿自己疼，前妻嫁给别人，以后肯定还会再生小孩，生了小孩之后,还有多少心思在前夫的女儿身上，这个难说了。 “他家人能有什么意见？巴不得他前妻把人带走呢。章学成那会儿人在病床上，又断了一条腿,父母都怕以后得养章学成了。若是孩子走，留在家里，还得多养一个。” 许砚：…… “都是穷闹的。”章银叹了一声，感慨着，“那会儿人的肚子都填不饱，多养一个人，意味着多一份负担。” “他能胜任这一份工作吗？”许砚忽然出声道。 “能的。”章银点点头，非常肯定地说，“他小学毕业，懂算数，以前都是自己去市里找工作，有一定的沟通能力。” “大队长见他有点文化，腿又瘸了，就让他做生产队的记分员。” “记分员也不错了。”许砚应着，“不辛苦。他又只有自己一个人，自己吃饱，全家不愁。他还会去帮我们看店吗？” 背井离乡去那么远的地方，而且从事的是新的职业，接触到的是自己不熟悉的知识，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去的。 “我来说服他。”章银应着，“他会愿意的。” 许砚不明白为什么章银那么敢肯定章学成愿意去帮他们看店，不过，他也没有问。 十几个小时将近二十个小时的火车，第二天一大早，章银和许砚终于到了江林市。 在江林市简单地吃过早饭，章银又去商店和副食品店买了些糕点什么的，找了一个招待所，开了一间房，将他们的行李放在招待所里，而后拿着购买好的糕点坐班车回到老宅。 打开老宅的门，看着院子里面杂草丛生，章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年后到现在，我都没有回来过，院子都长满了荒草。你往路中间走，这天冷，应该是没有蛇的。” “也就是南方的草这个点还那么绿。”许砚环视周围绿油油的草，感慨着，“在北方，别说是有草了，就算是树上的叶子都落光了。” “这边没有那么冷。”章银解释着，“所以草还没有完全枯萎。要是夏天你再过来看，这里的草长得比人还要高。” “夏天雨水多，太阳晒，草疯长。” 许砚点头。 “章银，你家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许砚一进来，就被章银带得只顾着关注院子里的草了，这会儿才发现，章银家里竟然没有别人。 也是，若是有别人的话，这院子不会这么荒凉。 “他们住城里的筒子楼，两年前分家，我分到这一处老宅，这里只有我自己一个人住。”章银应着，脸上的表情淡淡的。 许砚一看他这样的表情，联想到自己认识章银那么久，从来都没有听章银说过他的家人，去年过年的时候，章银也没有回家，许砚便知道章银应该是跟他家里人关系不好。 若是关系好的话，在城里有筒子楼住，也不会分这么偏僻的地方给章银。 “这是你自己起的？”许砚看了看，发现房子很新，没有污迹，也没有蜘蛛网，便问着。 章银毫不在意地点点头，说：“是的。之前的房子太破旧了，不能住人，所以我就推倒旧屋，建了新屋。” “你先进来休息一下，回头我们再去找章学成。” 说话间，章银已经把门给打开。 许砚便走了进去。 章银找了一块抹布，将沙发给擦干净，让许砚坐下。 许砚一坐下，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从公社到生产队这一段路，他们是走着回来的，章银还没有什么，大冷天的人，他热得一身汗，两条腿也酸痛乏力。 许砚看着章银忙来忙去。 “你在这里等一下。”章银说着，“我去厨房烧点热水。你要吃点东西吗？” 许砚摇头，说：“不用。刚才早餐吃得挺饱，我现在还饱着，就是出太多汗，想喝水。” “等一下，很快就好了。”章银应着，而后去外面的水井里打了一桶水上来，随后进厨房烧火煮水。 他走后，许砚这才认真观察起房子。 这里一共就四间房子，两大两小。 小的两间应该是厨房和厕所，两间大的，一间就是他现在坐着的这间，里头摆投很简单，一个桌子和几个凳子，还有个小沙发。 另外一间应该是章银睡觉的房间。 不用去看，他也知道那一间房子里头的摆设应该也是这么简单。 莫名地，许砚心里酸酸的，而后他心里便升起莫大的钦佩。 章银他从一个下乡插队的知青，考上全国最高学府之一，又凭自己的本事建了房子，还研发了小太阳取暖器，优化了风扇，同是长在红旗下的青年，章银他怎么就那么厉害？ 他也就是从小的生活环境和物质条件比章银好一些，其他的，特别是在吃苦耐劳这一方面，他根本就比不上章银。 靠着优化风扇和小太阳取暖器分到的钱，章银这辈子不需要努力便能过上好日子，但是章银却没有停止自己前进的步伐，继续努力着。 而他呢，跟着章银取得那么一点点小的成就，还不是自己努力得来的成就，就沾沾自喜，这种思想要不得。 在这个简陋的农家屋里，许砚深刻地反省。 “你在想什么？”章银端着一搪瓷杯的水出来，见许砚看着墙壁在发着呆，便问着。 “我在想你为什么那么努力。”许砚老实地应着。 章银扑哧一笑，说：“你刚才经过我们村也看到了我们村的那些房子，低低矮矮的，有几家的房顶甚至是茅草屋。我分到的这一处老宅，它之前房顶都被吹没了，残垣断壁。” “我没有上大学之前，是在乡下做知青的，那里的条件比我们大队还要苦。要是我不努力，一辈子都得在乡下面朝黄土背朝天。” “你家人不是都在城里吗？你完全可以等到大部队回城，然后再回。”许砚应着，“这也是可以的。” 章银却是摇头，说：“我家里，父母偏心，要不然，当初就该是我适龄的大哥下乡，而不是才十五岁的我。” “要是我不努力，随着大部队回城，也只是被人嫌弃而已。对于我们这种农家子来说，高考，是改变命运的独木桥。” “想要改变命运，只能不断地努力。” 许砚很难体会章银所说的，不过他却是知道章银说的是对的。 “先喝点水。休息一会儿，等会我们就过去章学成家里，而后再去一下大队长家里，从大队长家里走之后，我们就回城。”章银说着，“晚上去我姐家里吃饭。” 许砚默默点头。 喝过水，章银循着原主的记忆，来到了章学成家里。 其实原主跟章学成没有什么接触，他一直是在城里长大的，只有逢年过节才回大队。 只是，每次回大队，都有一群七大姑八大姨八卦村里的事情，以至于他也知道章学成的事情。 上次他建房子的时候，章学成也过来帮忙了，虽说沉默寡言了一些，但是也是一个认真做事的。 他们七拐八拐来到一个破旧的房子前。 这房子只有三间房子，外面有一个大大的院子，用竹子做栅栏给围起来。 透过栅栏可以看到院子里种了不少的青菜，这些青菜长得青翠青翠的。 许砚一见，便知道章银说得没有错，这个章学成，是个勤快的人。 而做小生意，需要的正是勤奋和吃苦耐劳的品质。 章银上前敲门。 “学成叔，学成叔，你在家里吗？”章银大声地叫着。 “在，在，等会儿。”房屋里有人应着，过了好一会儿，一个穿着黑色棉袄的中年男子一瘸一拐走了出来。 等章学成开门之后，许砚发现章学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年轻。 本来他以为章学成应该有四十多岁了，但是看起来应该只有三十多。 章学成看到门外是章银和一个他不认识的年轻人，惊讶了一下，而后问着：“是章银啊。你怎么回来了？这个点不是应该在学校上课吗？” “是的。”章银点头应着，“我回来有点事找成叔您。” 章学成眉头皱了一下，不明白章银有什么事情需要找他。 要知道，他和章银没有什么交集，唯一有交集的则是年前章银建房子，他过去帮忙。 本来他是不打算过去的，他的腿瘸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怕过去会被别人说他是去占便宜的。 章银建房，不管饭，但是给钱。 后来想想，钱不钱倒不是什么大事，他是章银的堂叔，建房子这么大的事情，要是他不去的话，村里人又该有话要说了。 他就过去了帮着做做小工，没打算要钱的，但章银硬塞给他。 想到年前的事情，章学成脑海里思绪万千，沉默地看着章银和许砚进去，而后将木门给关了。 章银先是寒暄了几句，随后将自己的来意说出来。 “去□□你看店？”章学成惊到了，猛地摇头，略有些结巴地说，“不行，不，我不行的。” 他痛苦地看了一眼自己瘸的那一条腿。 要是他的腿还是完整的，他肯定不会说这话。 他现在走路都走不快，说句不好听的，要是别人来店里来抢东西，他跑起来都没有那个贼人快。 他不知道章银为什么会过来他去帮他看店，但是他没有能力做好这一件事。 “你能行的。”章银应着，“你只需要帮我在店里卖东西，腿脚不便这个影响不大。” 章学成将他的担忧给说了出来。 章银一听，笑了笑，说：“这个没关系的，到时弄好柜台就成了。那人就算是抢，也只能抢到柜面的那一只手表，其他的手表抢不到。” “这个你不用担心。” 章学成却是不说话。 章银叹了一声，说：“成叔，你前妻带着女儿改嫁之后，你去见过你女儿吗？” 章学成猛地抬头，不明所以地看着章银，随后点点头，说：“见过。我伤好之后，腿不太痛了，托人打听到她嫁到的生产队，然后走去他们生产队那里。” “我找到她嫁的那户人那里，我女儿那会儿正在院子里吃面，吃的是白面，看到我时，哇得一声大哭，扔下面条就跑过来找我。” “这哭声惊动了我前妻，她出来后看到我，没有一声好气，还指责我吓到孩子。” “我说要带小孩回去，自己的亲生骨肉给别人养算是怎么一回事？再说了，以我的条件，以后再找也是难事。” “结果她说孩子在新家生活得很好，有白面吃，偶尔还能吃上肉，跟我回去，白粥里的米都不能多吃两颗。” “后来我就回来了。” 他那会儿瘸着个腿，自己都养不活自己，哪里养得活女儿？ 女儿跟着他，绝对不可能有白面吃的。 “我每年都偷偷去看我闺女，特别是我赚到钱之后，每去一次，都偷偷给闺女塞钱，平常还买东西过去。闺女说她在那边过得很好。” 后来他也曾经提过好几次让闺女跟他回家，特别是他当上计分员之后，赚到的工分多了，又是自己一个人住，花销不大，他肯定是能养活闺女的。 只是闺女不愿意跟他回来，说她在新家过得很好，再后来，他也没再提这一件事了。 章银叹了一口气，说：“成叔，你回头偷偷地去找你闺女，不让任何人知道。” “去到他们生产队，你也不要立刻去你前妻家里，而是去找村里人打听一下你闺女的事情。要是他们不愿意说的话，你给点钱。” “你打听到了，而后再偷偷过去看。” 章学成疑惑地看着章银，不明白章银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照我说的去做就知道了。”章银说着，将早就准备好的钱和粮票放在桌上。 “这些钱和粮票你拿着，要是决定去帮我看店，就提前拍电报把到站的时间告诉我。” 章学成却是将钱和粮票推回去给章银，说：“我不要。我自己有钱。要是我决定去的话，我自己买票过去。” 章银却又再一次将那钱和粮票推回去给章学成，说：“你先拿着吧，要是你愿意过来，这些就当车费。要是不愿意过来，那就把这钱和粮票花在你女儿身上。” “好歹她也喊过我几声哥。” 章银的态度那么强硬，章学成只得收下。 在听了章银的话之后，他的心忐忑不安，很想立刻去看看自家闺女如何。 每一次去看闺女时，闺女都说自己过得很好，但是在听完章银的话之后，他心里很慌。 章银和许砚看章学成心不在焉的样子，便提出告辞。 出了章学成的门口之后，许砚终于憋不住了，问着：“章银，你为什么让章学成偷偷去打听他女儿的事情？这其中有什么事情吗？” 章银点头。 年前章学成过来他家建房，那会儿他倒是没有想到章学成的女儿。 李展提出要有一个信赖的人开店，他想了一遍，感觉章学成最合适，但是该怎么说服章学成过来京城帮他开店，这是一个难题。 后来，他才想起了原书中对章学成女儿的描写。 其实书中也没有多少关于原书章学成女儿的介绍，只说章金发达之后，有一个瘸了腿老乡过来借钱给闺女治病，他那个闺女自小就跟着妈妈改嫁出去，成年后，嫁给一个工人，去工地工作，婚后没有几年，不幸得了肺癌。 那个工人跟她离婚，她带着女儿回娘家，娘家不收留她们，她只能回到那瘸腿的老乡家里。那个瘸腿的老乡这才知道他闺女从小就像个丫鬟一样伺候前妻一家，那一家为了彩礼还将她嫁给她不喜欢的人。 章金借了十万块他的老乡，但是最终也没有救回瘸腿老乡闺女的命。后来，那老乡带着自己的外孙女，累死累活，靠着踩三轮车卖菜，卖了二十多年，这才将这十万块还给章金。 书中这么写，是想彰显男主的善良，然而章银一回忆，觉得????这个瘸腿的老乡，很大可能就是章学成。 所以他才劝章学成偷偷去找一下他的女儿。 不过，却不能这么对许砚说。 “让他先去看看。若是那一家子真的对他的女儿好，那没什么好说的。若是对他的女儿不好，章学成为了他的女儿，肯定是会同意到京城帮我们看店。” “不过，我听说了章学成他前妻的事迹，感觉她不太像一个会对前夫女儿好的人。” 许砚点点头，叹了一声，说：“要是章学成不愿意过来帮我们看店，那怎么办？” “那我放寒假就去看。”章银应着，“然后再慢慢招人，招个本地人，先考察品行，再慢慢放手。” “本地人家就在那里，真的出事的话，我们还能找得到他的老巢。”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过，章学成肯定会同意去帮我们看店的。” 许砚半信半疑。 回到家之后，章银让许砚在家里休息一会儿，他自己则是提着早就准备好的礼物过去大队长家，感谢大队长帮他看房子。 大队长见他章银出现在他的面前，很是惊讶。 章银便解释了。 大队长叹了一声，说：“你堂叔是个苦命人。他要是愿意去帮你看店，那也挺好的。” “是啊。”章银点头。 大队长将之前章金爬墙想进他家偷东西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章银。 他之前报了电报，也写了信，但是最终还是没有亲口说比较具体。 “听说你大哥被开除了。”大队长说这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章银。 “章金他品行有问题。除了偷东西这一件事之外，他还利用公司副主任的名头，倒买倒卖公司的东西，所以被开除是正常的事。”章银应着，“大队长，你对此不要有心理负担。他被开除是因为他做了违规的事情，并不是因为你。” 大队长长舒一口气。 “大队长，我堂叔章学成要是想要回自己的女儿，麻烦你帮一下他。”章银郑重地拜托大队长，“他那个人太苦了。” 大队长点头，说：“这一件事不用你说，我都会做的。我们生产队的社员，肯定不能让别人欺负去。” “我当初也劝过章学成，让他把女儿接回来，不说别的，以后老了，也有个女儿过来看看。但是你堂叔非说他女儿在那边生活得不错，不愿意回来。后来我就没劝了。” “再怎么不错，也没有跟在未再婚的亲生父亲身边强。她母亲再婚了，很大概率变成后妈。” 大队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章银没再多说什么，再次拜托大队长帮他看一下房子，而后告辞离开。 他和许砚又回到江林市。 章银将自己从羊城买的一些土特产，干贝，虾皮，鱿鱼什么的分成三份，一份留给胡采薇，一份给章妙，另外一份则是送去黎天和家里。 结果，他才出了招待所的门，就看到章金搂着一个他不认识的女人从他面前走过。 章银咳嗽一下，章金吓得立刻放开手。 他看到章银，本来慌乱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下来，厉声喝着：“章银，你怎么在这里？” 第45章 先发制人 “你是不是被退学了？这个点,你应该是在学校学习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章金大声地质问着，那模样，像极了一个关心弟弟学习的好哥哥。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章银的一声嗤笑声。 嗤笑过后,章银面无表情地看着章金,他对章金的无耻又多一分的认识。 章金这一招先发制人的本事极为厉害。 本来是他发现章金搞外遇出轨在先的,然而却是章金先质问他上课时间为什么会在这里。 章银冷笑着,指了指章金旁边的那个女人,说：“我为什么在这里你不需要知道。你身边这个女的是谁？你耍流氓？” “章金，你可是有老婆和小孩的。现在调戏别的女人，犯下流氓罪,那可是要吃花生米的。” 原书中章金最后有没有出轨章银不知道，但是即便是有，也不会是在这个时候，更也不会这么光明正大。 在众目睽睽之下,章金竟然敢搂着别的女人的腰，他的胆子也太大了。 也是,章金的胆子若是不大，也不会倒买倒卖公司的东西了。 “你胡说什么？”章金冲着章银又吼着,声音比刚才的还要大声一些,梗着脖子应着,“你才犯流氓罪。我不过是看到这位女同志头晕走不了路,所以学雷锋做好事，想扶这个女同志去医院。” “我可是助人为乐，做好事，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耍流氓？” 只有人证，没有物证,而眼前这个人又是章银，不管如何，这个流氓罪他是不可能认的。 他若是认下的话，回头就像章银所说的，得吃花生米了。 他辛辛苦苦赚得那么多钱，还没有得享受一下呢。 章银却是看向那个女的。这个女得长得一般，就是胸比较大。 这个女的，也就是苏丽刚才被章银指责，脸色变得苍白，而后听到章金这么一说，便装着头晕的样子，右手捂住额头，有气无力地说：“同志，我的头还是好晕哦，你不是说送我去医院吗？继续走吧。” 章金见苏丽识趣，嘴巴翘了翘，就想上前去扶着她离开。 “是耍流氓，还是助人为乐，去公安局就知道了。”章银见章金死鸭子嘴硬，恐吓道。 他不喜欢陈冬梅那个人，但是现在撞上章金出轨，这心里却替陈冬梅感到有些不值。 陈冬梅的为人这个暂且不说，但是陈冬梅对章金却是真心实意的。 就这样，章金有几个臭钱之后，竟然有外遇了。 “去什么公安局？”章金一听，想到之前自己工作被章银搞掉，现在他只不过是搂一下苏丽的腰，都还没有上床，章银竟然想报公安局。 他这段时间确实是赚了不少钱，但是辛苦也是辛苦，而这辛苦全拜章银所踢。 若不是章银，他现在还是公司的副主任，还是很多人巴结的对象，以后赚到的钱比卖菜多得多。 他这会为了几个钱，对别人卑躬屈膝，而这一切，全是章银的错。 想到这里，章金的怒火蹭的一下往上猛涨，而后不管不顾地，攥紧拳头就往章银那边挥过去。 章银见他冷不丁动手，自然不会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等着被打，他同样攥紧拳头冲上去。 这个章金，他看他不顺眼许久了。 章金的拳头还没有挨到的章银的身上，却被章银一拳给顶了回去，而后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他的肚子就挨了重重一拳。 他不由自主的□□出声。 这是怎么一回事？章银不是一直在学习里读书吗？ 他的力气怎么会那么大？ 没有等章金想明白，章银又是一个拳头过来了，不过这会儿这个拳头不是打到章金的肚子上，而是直接打到章金的脸上。 章金感觉自己的鼻子一热，过了一会儿，他便尝到腥腥的味道。 “章银，你竟然敢打我？”章金怒了，用手往鼻子下一擦，脑海已经愤怒所占据，不管不顾上前。 苏丽被这变化所惊呆了，又想到刚才章银说要报公安，后腿几步，然后一个转身就跑掉了。 章银和章金谁都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打着。 许砚被章金这种不要命的打法给震惊了，怕再打下去章银会吃亏，也加入战局。 随着他的加入，章金一对二，更加吃力，而后另一边脸不知道被谁打了一拳，脑袋晕乎乎的。 不过，也就是因为这一拳，他难得聪明起来，虚晃了一下，逮住机会，往苏丽逃跑的方向逃跑了。 章银和许砚都无语了。 “要追吗？”许砚眯着眼睛，问着。 他才打了两下，还没有过瘾呢。 小时候他倒是经常打架的，但是长大之后，就没有再跟别人打过架了。 这才刚开始就结束了。 “穷寇勿追。”章银说着，“追到也没有什么意思，我们两个打一个，要是力度控制不好，很容易出事。” “但是就这样算了，总有些不甘心。”许砚说着。 “算了。他被我打了几拳，又得憋着，不敢报案，更加不敢对别人说，只能白白受了那几拳，也算是出了一口气了。”章银说着。 章金的肚子挨了他重重的一拳头，两边脸各挨一拳，鼻血都被打出来了。许砚加入战局之后，章金分心，胡乱当中，他也打了章金的肚子两三拳。 当然，章银的身手不是特别厉害，他也被章金打了两拳，不过章金就是一个绣花枕头，这两拳就跟挠痒痒一样，根本不痛。 而他揍章金，那是下狠手的。 这也算是出了一口气。 “算便宜他了。”许砚冷冷地说着，“自己在外面找了人，还好意思质问你。后来竟然先动手，这是你大哥？” 他是知道章银有一个大哥和大姐的，之前章银提到过一嘴。 章银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应着：“是的。他从小就备受我父母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之前因为潜入我家，被大队长当场抓住，报了公安。” “后来公安查的时候，发现他倒买倒卖单位的东西，他就被开除了。” 许砚一听，竟然拍了一下手掌，说：“开除得好。这种人民的蛀虫，就应该开除公职。” 只是，这话一出，许砚就觉得不对了，又问着：“那他哪里来的钱找女人？” 家里有老婆，外面也有一个，那是需要花不少钱的。 章金既然已经被开除了，哪里来的钱找女人？ “难道他吃软饭？”许砚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想到章金那乌漆麻黑的样子，“那个女的竟然好这么一口？” 因着遇到章金，章银本来有些郁闷的心情被许砚这话给逗笑了。 “你想太多了。你刚才也看到章金，他有吃软饭的本钱吗？”章银反问着。 说实在话，章金比他刚穿越时看到他时要黑得多，也苍老不少。 这样的人，吃软饭的机率很小的。 “可能是他的牙齿不好？”许砚反问着。 章银：…… “应该不是吃软饭。”章银解释着，“他没有工作之后，搞了辆三轮车从乡下贩青菜，鸡鸭鱼等进城去卖。因为不要票，菜又新鲜，也赚得不少钱。” “可能就是兜里有些小钱的缘故，所以就找了别的女人吧。” “情义千斤，不及胸脯二两。”许砚感慨地叹了一声。 章银又被逗笑了，而后一想也是。那个女的胸确实挺大。 “不管他了。”章银应着，“我们去买点菜，去我姐家里吃饭。等吃过饭，回来美美地睡一觉，明天就回学校了。” 许砚点头。 江林市这一边做小生意，卖吃食的人总体来说，比羊城要少得多，但是也有一些人摆摊。 章银没有肉票，只能在外面切了一些不要票的卤味，又花钱买了一只老鸡，这才提着从羊城购买的土特产和这些肉，去了章妙家里。 章妙还没有下班回来，家里只有张红军和两个孩子还有张红军的父母在。 张红军听到敲门声，打开门一看是章银，根本就没能反应过来。 直到章银喊了一声“姐夫”，张红军这才回神。 “章银，你怎么在这里？”张红军震惊地问着。 这还没有到寒假吧？怎么章银就回家了？ “我有事去了一趟羊城，顺道回了一趟老家。”章银应着，“大半年没有回来了，就过来看看我姐。” 章妙的性子被唐小瓶养得有些软，章志高万事不管，唐小瓶更是重男轻女得厉害，章金也不给力，所以他特地跑一趟，看看章妙过得如何，也想让张红军看看，章妙娘家还是有人的。 要是章妙被欺负，他肯定是会替章妙出头的。 “你姐她还没有下班。”张红军很快就回神，“你们先进来再说。” 进去之后，章银这才向张红军介绍许砚。 介绍完之后，张红军的两个孩子盯着章银看了看，而后齐声大喊：“小舅舅”，随后像两枚小炮弹一样，冲过来各抱着章银的一条大腿，开始积极叽哩呱啦说起来。 章银：…… 这般的热情，跟小胖墩一样，他有点吃不消。 幸好章妙这个时候回来了，她打开门，看到自家那两个熊孩子抱着章银的腿，还有些不敢相信，直接杵在门口那里，直到章银喊了她一声姐，她才反应过来。 章妙将手上的东西一扔，快速地往章银那里跑过来，上上下下地看了章银一眼，眼眶湿润了。 她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而后这才略带哽咽地说：“小弟，你怎么回来都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也好让她有个准备，不至于像现在这么仓促。 “我也不确定是哪一天回来。”章银笑了笑应着，“后来想着，反正不管怎么样，你们晚上肯定是回家的，所以就过来了。” 不等章妙开始问，章银又把刚才对张红军那一套说辞告诉章妙。 “你有什么事要去羊城？那里离你学校那么远？”章妙一听，担忧地问着。 张红军也竖起耳朵听着。 其实这个问题他刚才就想问了的，但是想到这个问题由他来问并不好，所以他就等章妙回来了。 “有一个厂需要我和许砚去技术支援。”章银隐去不能说的那部分，说道，“羊城那一边的事情结束之后，我想着我好久没有回家，就顺道回来一趟。” “今年过年，要是忙的话，我不知道还回不回来。” 在绿皮火车的时代，买得到卧铺票还好，买不到卧铺票，回来一趟太折腾了。 “有时间你就回来。”章妙上下打量章银一眼，而后心疼地说，“瘦了。” 章银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他自我感觉也是瘦了一些，因为这一周大部分都是在火车上，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自然会瘦的。 不过没想到章妙竟然那么敏锐，一下子就发现他的不同。 “这一周太奔波，吃得不好，睡得不好，掉肉掉得快。”章银解释着，“等回了学校，不用奔波，作息规律，又吃好喝好，肯定很快就胖回来了。” 在前世，他可能会要胖一些，但是在这个年代，他反而想胖一点。 胖一点，这才从侧面说明他有钱，胡采薇的父母才放心将胡采薇交给他。 “等会吃过点。我出去买点菜。”章妙说着，就想转身出去。 她之前不知道章银过来，所以今天出门的时候没有拿肉票，也就没有买到肉菜。 现在章银过来了，还带来了他的同学许砚，这许砚通身的气质，看着就不像一个普通人。 她得把人给招待好了，不能让章银在他的同学面前没了面子。 “姐，不要忙。”章银赶紧阻止章妙，说着，“我和许砚买了一些菜过来，够吃了。” “再买也吃不了那么多。”章银又强调着。 章妙只得作罢。 晚上，张红军亲自下厨，他们美美地吃了一顿饭。 饭后，除了半个多小时，章银就提出告辞。 章妙虽然不舍，却也知道自家弟弟明天要坐火车，今天得休息好，便送章银和许砚下楼。 在楼下，章银想了想，最终还是将今天遇到章金发生的事情跟章妙说。 章妙直接就傻住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大弟竟然在外面有别的女人，还那么巧，被正好回江林市的小弟给看到。 “他的脑袋是坏掉了吗？”章妙骂着，恨铁不成钢，“这吃花生米的事情他也去做。” “陈冬梅那个人是不好，但是陈冬梅就没有对不起过他，他还要在外面找。” “别以为他没有了公职，别人就拿他没有办法！他还那么大胆，在招待所外面就把人给搂了。这是生怕别人没看到吗？” 她现在都觉得小弟打大弟还是打得轻了。 这个脑袋有坑的人，不打做什么？ “他脑袋肯定有坑，要不然也干不出这事。”章银点头应着，“姐，我就是跟你说一声，至于事情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 章妙听到这里，却是疲惫地摆摆手，无力地说：“我能怎么处理？我是他姐，不是他妈！他都成年那么久了，有老婆，有小孩，他想做什么，轮不到我指指点点。” “我过好自己的就成了。” 章银诧异地看着章妙。 他清楚章妙的性格，所以犹豫了一下，最终将这一件事告诉章妙。 却没想，章妙竟然不打算管这事。 看到自家小弟这一副表情，章妙无奈地笑了笑，说：“小弟，这事本来就不归我管。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你不知道，他最近不是贩菜去卖吗？有了点小钱之后，尾巴都要翘上天去了。之前在家里就跟个大爷似的，现在更像大爷的了。” “这事我不好说，我也不想说，我管不了他，也不想管这闲事。有这时间，我还不如多陪陪孩子。” 她出面的管的话，爸妈和大弟他们非但不会领情，还会嫌她多管闲事。 陈冬梅还会认为她故意来破坏她的家庭。 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为什么要去做？ “姐，你这样子是对。”章银拍了拍章妙的肩膀，“不要管那么多，也不需要管那么多。你就过好你的小日子就成了。” “那边，逢年过节你回去就成了。” 章妙点头。 张红军也是这么劝她的，她一开始想不通，但是后来也琢磨过来了。 算了，章金一家的人品就那样，她也不想往来那么多。 但是自个爸妈那是没得办法。 “你有什么事情就拍电报给我。”章银又叮嘱着，联想到以后下岗大潮，“现在你的两个孩子大了，你有空就多看看书，考个自读文凭，或者学一份技能。” 章妙点头。 “姐，要是你们厂里可以转岗的话，你就转去做小学老师，你回头问问姐夫那边可以帮着操作一下吗？”章银又说着。 “为什么要转？我现在这份工作还不错啦。在自行车厂宣传部工作，不累，工资也还可以。”章妙不解地问着。 “就是这一份工作没有教师那么稳定。”章银解释着，“自行车厂有倒闭的危险，但是学校没有。” “自行车厂怎么可能倒闭？”章妙一听，猛地摇头，说，“我们厂的订单都排到明年春天了。人民出行靠的大部分是自行车，厂子怎么会倒闭？” 自行车厂不会倒闭，学校虽说也不会倒闭，但是容易被打成臭老九，再说了，在家里教她的那两个小孩她都觉得累死，在学校里教那么多小孩，那只会更累。 章银：…… “你跟姐夫说一声。”章银见说不通，便没有再劝，“我先走了。” 章妙微微点头，脸上很是不舍，眼眶都开始红了，说：“路上小心。” 章银点头挥手，应着：“好的。姐，你不要送了，很晚了，快回去吧。” 章妙虽然不送了，但是仍是站在原地看着章银他们离开。 许砚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等章银说离开了，这才跟章妙告别。 “章银，自行车厂以后真的会倒闭吗？”许砚不解地问着。 “什么都有可能。”章银含糊地应着，“现在多准备一点准没有错。特别是改革开放之后，人家的经济水平有所上升，以后人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兴许以后家家户户都开小车呢。到那时，还有谁愿意骑自行车？” 许砚若有所思。 第二天一大早，章银和许砚把土特产送到黎天和家里，而后两人谢绝黎天和留饭的邀请，赶去搭火车。 这一次还是两天两夜的火车，不过因为有卧铺的缘故，两人的感觉比来的时候好一些。 回到学校之后，他们马不停蹄地开始复习落下的功课，与此同时，李展托远的电子表等也送到了。 因为章银暂时没得空去找店铺，所以这一批电子表最后存放在实验室里。 对此，许砚很忧心地晚上睡不着，再一次提出想住在实验室里看着这些电子表。 “放心吧。”章银应着，“我设计了个几个小机关。小偷不来还好，来的话，让他有来无回。” “我们暂时还来不及找店铺，就算找到店铺了，也不可能将电子表全部存放在店铺里，这里还是得充当仓库。你在实验室里住一两天还成，长久住，不成。” 许砚见章银这么说，只得打消这个念头。 忙活一周之后，章银终于得空，周末，他拿着从羊城带回来的土特产去图书馆里找到胡采薇。 胡采薇一见他，笑了笑，问着：“章银，你回来了？” 其实上周在章银回来的第二天，她就知道章银回来的消息。想着章银应该会过来找她。 但是没有想到，一直过了一周，章银才过来找她。 刚开始她有些伤心，但是到后面却释怀了。 毕竟章银不是她什么人，人家也没有必要在回来之后，第一时间过来她这里报备。 想是这么想，但是这心里到底有些难受，所以这一次见到章银，胡采薇的兴致并不是很高。 章银自然看到了胡采薇这抹不太真诚的形容，心里咯噔一下，随后立刻就明白了。 他前世一直是个单身狗，出差前出差后都不会特意跟别人说，也没有这个意识。 直到现在看到胡采薇的笑容，他发现，他做错了。 “对不起。”章银看出了胡采薇态度的变化，心里很懊恼，立刻道歉着，“回来之后太忙了，所以一直没有过来找你。” 第46章 找过来 胡采薇却是定定地看着章银,而后笑了笑，声音有些沉：“章银，你不必对我道歉,你又没有做错什么。” 章银不第一时间过来找她,那是章银自己的事情,他又不是她的什么人，没有必要一出差回来就立刻过来找她。 也没有必要跟她说对不起。 “我，”章银想解释，但是心急之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上周他一回来，他就想立即过来的,但是后来想到自己在火车上瘦了那么多，形象不好看，手头上又要各种事情，再加上没有那个意识，所以就没有立刻过来。 现在看来,当时他做这个决定错误之极。 “你今天过来是做什么？”胡采薇打断了章银的话，很显然,她并不想章银继续说下去。 章银轻叹一声，将自己手中的东西过去，说：“我在羊城买了些土特产给你。之前你送的那两瓶酱菜,可好吃了,我就靠那两瓶酱菜熬过了这艰难的行程。” 胡采薇笑了笑，说：“好吃就成。这土特产你留着自己吃吧。我在学校住，你这些特产给我，我也煮不了吃。” 土特产用塑料袋装着，也不知道这里头装得是什么。 “这些是干贝,干海米什么的，都是干货，放得久。”章银固执地说着，“你放假拿回家再煮也成。这个是电子表，给你，方便你看时间。” 胡采薇伸出手，让章银看清楚她手上那一支梅花牌女表。 章银一阵尴尬，他确实是没有注意到胡采薇已经有手表了。要是注意到的话，他也不拿这手表给胡采薇了。 “你留着备用。”章银急中生智地说着。 胡采薇定定地看了一眼章银，见章银仍是固执地拿着东西站在那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那就谢谢了。” 章银还有很多话要说的，但是看到胡采薇的神情，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外出一周，肯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就先回去吧。”胡采薇拿过东西，开始赶人。 看着章银这模样，本来已经平息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她不想再说什么，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怕再待下去，她会忍不住哭起来。 章银只是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他才走了几步路，胡采薇也转身走回寝室。 章银听到脚步声，转头正好看到胡采薇走回寝室。 章银茫然回顾，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同了，好像失去了一些什么似的。 他闷闷不乐地走到寝室。 闻滔和张鹏两人看到他这副丧气的样子，面面相觑，不过倒是没有问。 因为他们两人知道问章银也不会说。 前几天，章银回来之后，这才得空告诉他们他请假一周是去羊城做技术支援。 闻滔和张鹏两个很震惊，感到受挫的同时，更多的则是鼓励。 章银本来就很优秀，那么优秀的人那么努力，同是同班同学，但是章银已经可以去私人厂子里做技术支援去了。 他们得加倍努力，这才赶得上章银。 而胡采薇拿着章银给的土特产回了寝室，她先是打开那些土特产看，看见有干贝，干鱿鱼，海米等，这些土特产多少不等，用塑料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大号的塑料袋里面。 窥一斑而知全豹。 从这土特产的摆放，从这些细节中可以看得出来，章银是一个做事很认真的人。 她又打开那章银送的那一支电子手表，黑色的电子表，比她之前看到过的电子表还要精致。不过她早就有手表了，不需要这一个电子表。 这一份礼物很好，但是不是很用心。 章银但凡用点心在她的身上，肯定是发现她早就有手表了，之所以没有发现而送她手表，那是因为章银对她没有太多的书。 爱情和学业，两样总要有一样是得的。 爱情的话，太难，那么就专注于学业吧。 另一边，章银开始找铺子，等铺子租下来，他就可以开始申请个体户营业许可证了。 他想选的地方离学校近一些，这样比较方便一些。 没想到，他才开始找，店铺就自动送上门来。 “这是我姥姥的祖产，我妈嫁给我爸时，我姥姥就将这一处的祖产给我妈当嫁妆。我小的时候是跟我爸妈住在那里的。”许砚向章银解释着，“后来我爸单位分了房子。” “我爸分到的楼房有暖气，住得比较舒服一些，附近又有小学，初中，所以我们一家就搬到楼房里住了。” “这一套小四合院就空了出来。” “一进的房子，里头不大，但是有井有厕所。改革开放之后，允许个人体做点小生意，我爸妈就将靠马路的两个房间改造成店铺，想留给我家里人做生意。” “不过，我家里人各自有工作，没有人做生意。我爸妈本想将这两个店铺出租的，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现在既然我要做生意，我妈就把这小四合院给我了。” 许砚两眼亮晶晶地看着章银，等着章银做决定。 “这一进的四合院离学校不远，大概三千米。之前我是想去那里住的，但是我妈不同意，说住校内近一些，有什么事情，也有个人照应。特别是大冬天的，有时候做完实验都很晚了，回到之后更晚。所以那一套四合院就空下来。”许砚见章银没有吱声，又再次说着。 章银沉默地看着许砚，脑海里思绪万千。 想不到这个许砚竟然还是个富二代。之前他看许砚就不缺钱用，但是没有想到许砚竟然深藏不露，还有一套四合院。 虽说只是个一进的小四合院，但是将房间改成两间铺面，相当于有了两间铺面。 在这寸土寸金的首都，有两间铺面，那是有钱人了。 “章银，你怎么不说话？”许砚被章银的目光看得毛毛的，见章银一直不吱声，便疑惑地问着。 “我们就用这两间，这就也不用去租了，也不用花一笔租金。” 说到这话的时候，章银的神色竟然略有些得意。 “我只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有一套小四合院。”章银幽幽地说着，“你也太有钱了。” 许砚一听，却是猛地摇头，说：“这是我妈的，不是我的。我没有钱，之前好不容易存下来的一点钱拿来进货去了，现在全身上下不超过十块钱。” 真是口袋比脸还要干净。 他从来没有这么穷过，他现在无比希望小太阳取暖器早点上市大卖，到时他分到的利润也会多一些。 之前兜里有钱的时候，他不想吃食堂或者不想在家里吃饭，就会下馆子，现在哪里敢下？ “不过我妈说了，要是我们要开店，这两间店铺就给我们用，她不收租金。”许砚又重重地强调着。 “一码归一码。”章银想了想，摇了摇头，说，“我先和你去看过那两间店铺，要是合适的话，我们租下它。租金按市场给。” 见许砚想说话，章银制止他，解释着：“你妈大方，但是我也不能占你妈和你的便宜。租金按市场价给，水电我们自己交。我想整个四合院都租下来，剩下的房间，留给成叔住。” 许砚看着章银，欲言又止。 “有话直接说。”章银看不惯许砚这样子，直接开口说着。 “你那个章学成，他真的会来吗？都过去一个多星期了，要是他真的会过来的话，这个点应该拍电报过来了。” 他们都回到京城一个多星期了，章学成那一边一点消息也没有。 章学成去调查他女儿的事情也不需要多久，最短半天，最长一两天就成，然而现在都快两个星期了，章学成那边仍是没有消息。 章银一听，想也不想，点点头，说：“会来的。” 见许砚不信，章银补充道：“章学成那个前妻就不是个好的。要是个好的，当初也不会在章学成出事之后，很快就改嫁。至少等章学成病情稳定一些再说也成啊。” “那个女人的人品那样，他的女儿跟着那个女人，哪里会有好日子过？” “等他看到他女儿过的日子后，他肯定会要回女儿，然后过来首都。在村里，他那么一点工分，养活他自己可以，再加一个人，会很吃力。” “要是他的女儿过得好呢？”许砚说出了另外一种可能，“这个也有很大的可能。不是有句话叫‘宁跟讨饭娘，不跟当官爹’吗？他女儿可是她前妻生的，前妻改嫁还不忘带着女儿改嫁，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会对他女儿做什么事。” 为什么章银就这么敢肯定章学成会过来？ 他反正是不敢肯定的，毕竟人心叵测。 “再等等。”章银应着，“他能过来就最好，他要是不能过来的话，我们再找人。实在不行，我们周末过去卖也成。” 许砚点头，但心里已经在盘算着他的那些亲戚，究竟哪一个比较适合了。 周三下午没得空，章银便和许砚搭公车一起去看了他家那一套小四合院。 这一看，章银立刻就看上了。 这一套小四合院就马路边上，周围是居民区，除此之外，这对面还有不少的办公楼。 两间店铺就在马路边上，许砚家里人已经将这两间房间改造成店铺了，两扇宽敞的木门，打开门一看，这两间店铺竟然是相通的，里面很宽，大概有六十平米。 店铺空荡荡的，里头什么也没有。 章银环视一周，惊喜地发现，这地面不是青砖地，而是水泥地，墙壁也重新刷过了，亮白亮白的。 “是吧？”许砚自然是瞧见了章银脸上那一抹欣喜的神色，得意地笑了笑，说，“我说这一套小四合院不错吧。” 章银点头，肯定地应着：“很不错。” 接着他们又进去里面看了看，里头的院子不大，有一口水井，还有一棵高大的枣树。 除了这两间店铺之外，还有两间房间，一个正厅，一个厕所和厨房。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章银更满意了。 “对了。”章银忽然一转，“上次我托你打听，有没有人愿意卖四合院？一进的也成，二进三进的更好。” “不过，我目前的钱也只够买个一进的四合院，二进三进要等分到钱之后再买。” 想要买二进或者三进的四合院，得看看他分到的利润有多少，若是不够的话，他还得动家里那黄金的主意。 “打听了。”许砚应着，“但是没有人愿意卖。要是实在是没有办法，有谁会愿意卖了自己的住处或者祖产？” “我家这一套小四合院，那是我姥姥的祖上留下来的，宁愿空着，轻易不会卖。” 章银失望地点点头，不再说话。 回去之后，章银又去找了人，做了柜子。这柜面他做的是玻璃面，方便顾客看见里面的东西。 他还找了个木匠，订做了一些木架子。 转眼，周末到了，章学成那一边还没有消息传来，而胡采薇则是拿着章银给的土特产回家。 那么一大包东西，她拿回到家，立刻吸引了她父母的注意。 “采薇，你去哪里得到这么一大包东西？”胡父胡泽友正坐在皮质的沙发上，双手拿着报纸，问着。 胡母周琳一见，上前两步，接过胡采薇手上的东西，说：“这是什么？了怎么有些重？” “一些羊城的干货。”胡采薇应着，“干贝，鱿鱼，还有海米，海带裙带菜什么的。” 周琳掀开那个塑料袋看了看，只见一小包一小包的海货有序地放在里面，最上头的则是干贝。 她将那一大包干贝给拿出来，看了看，又靠近闻了一下，说：“这个干贝，个头挺大的，闻着挺香。” “煲汤和煮粥放几颗进去，鲜得很。” 周琳是南方人，虽说不是在海边长大，但是海产品她也是认识的。 “你买的还是别人给的？”胡泽友一看自家老婆欣喜的模样，就知道这一包土特产的品质不低，便问着。 “朋友给的。他之前去羊城，我送了两罐酱菜给他，他回赠了这些土特产。”胡采薇一边脱下外套，帽子，手套，一边回着。 外面真的非常冷，一回到家，就暖和起来了。 “那你这个朋友交得不赖。”胡泽友抖了抖手中的报纸，转头继续看着报纸，头也不抬地说道。 胡采薇自然是点头。 章银自然是不赖的，若不然，她也不会喜欢上他。 但是奈何，人家对她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 也是，除去刮风下雨和冬天，他们早上都会在操场上跑步，若是章银对她有意思的话，早就行动了。 他们做得最多的则是一边跑步，一边聊天，若不是章银去羊城之前忽然跑过来找她，她都不一定知道章银去羊城。 章银回到之后，过了一个星期才过来找她。 哪里像她，她知道章银回来之后，就想去找章银，看看他。 幸好她没有去，人家都不喜欢她，她这么上赶着，很丢脸。 “你这个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这出手挺大方的。”周琳将那一包干贝放进去，翻了翻袋子，开口问着。 “妈，你别问那么多啦。”胡采薇不想再提及章银，怕又会因他难受，便转移话题，“今天晚上吃什么？我在学校吃了一个星期学校的菜了，真的不想再吃的。” 学校的菜真难吃。 “都让你得空就回来吃饭。”周琳啰嗦道，“一周回来个两三天，倒也还好。” 天天来回奔波的话，这个大冷天，也很累。 “没得空。”胡采薇应着，“大二忙了很多，学的知识也深了许多，我学习的时间都不够，哪里得空回来吃饭？” “行，行，行，你比你爸这个做领导的还要忙。”周琳抱怨着。 她当年读大学的时候，也没有闺女读大学时那么忙啊。 “妈。”胡采薇应着，“哪里能这么比较的？爸的忙跟我的忙不一样的。我哪里比得上我爸？” “妈，你还没有回答我，今晚吃什么呢？”胡采薇又娇憨地问着。 若是章银在这里，看到胡采薇这神情，肯定会大吃一惊。 “回锅肉，红烧鱼，还有醋溜白菜。全是你爱吃的。”周琳招架不住女儿的撒娇，应着。 她家女儿一个星期才回来吃一顿，等会吃过饭之后又要回学校，这菜肯定比较丰盛的。 他们就攒着肉票等闺女回来的吃饭了。 “妈，你真好。”胡采薇高兴地叫着，飞快地跑过去抱了一下周琳，将自己的脸埋在周琳的背上。 软软的，很温暖，还带着淡淡的香味。 胡采薇心里的忧伤一下子就被抚平了。 章银不喜欢她没有什么要紧的，她又不是人民币，怎么可能博得人人喜欢？ 爸爸妈妈爱她就够了。 “你这孩子。”周琳嘴角含笑，明是抱怨，实则心里挺高兴的，“那么大了，还跟妈妈撒娇。” 女儿大了就不一样，也不是贴心的小棉袄了。 “快放开，我去炒菜。”周琳动了动背部，说着。 胡采薇忍不住在自家老妈的背上蹭了蹭，而后才放开：“谨遵领导的命令。我去打下手。” 周琳只是笑。 胡泽友在旁边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胡采薇吃过饭之后，简单地休息一下，而后趁着现在还有公交车，她就回学校去了。 等她出了门，周琳看着那一包土特产，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采薇这是有心事了啊。”周琳说着。 谁的闺女谁了解。 她家闺女一有心事，就会变得特别黏人，还会撒娇，跟小时候一样。 “闺女都那么大了，有心事这不是很正常的吗？”胡泽友白了周琳一眼，说着。 “是正常。”周琳应着，却看着手上这一包土特产，“但是有男孩子送这么一大包土特产，那就不正常。” 胡泽友听到这话，想了想，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说，“难不成闺女谈恋爱了？” 要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有男生送那么一大包土特产过来？他家闺女他了解，长得清秀，不熟悉的人见到她，还会觉得她高冷，这冷不丁地又是送礼物又是收礼物，很有可能有情况了。 “应该没有。”周琳仍是叹口气说着，“要是有的话，闺女刚才就不会闷闷不乐了。她平时回到家，很多话，今天话也少了不少。” “没有最好。”胡泽友冷哼一声，说着，“要是有的话，我打断那个男的腿。” 周琳只是白了他一眼，不说什么。 话放得倒是挺狠的，但是去做啊？ 不做光放狠话做什么？ 转眼就到了周三，章银还是没有收到章学成的电报。 晓是一向笃定的他，这心里也开始着急了。 章学成是他认识的人当中，最适合当这个看店的，眼下章学成那边什么消息也没有，这事估计悬。 一旦章学成真的确定不过来，那他就得开始重新招人了。 不过，章银的烦恼没有多久，因为第二天，他才到学校，就听得广播说有两个人在校门口等他。 他急忙走到校门里，就看到背着一个大大的蛇皮袋，左手拿着一个大大的行李包，右手手里牵着一个小女孩子的章学成站在那里。 那个女孩子大概五六岁左右，长得一般， 穿着一身轻薄的黑色棉袄，身体单薄，两手粗糙，接触到他的眼神时，她立刻低头，两手不停地搅动着。 又瘦又矮又小，章银真担心首都十二月的风会把这个小女孩给吹走。 “章银，我们过来找你了。”章学成一见章银，立刻露出两排白牙齿。 他说动，扯了扯自家闺女的衣袖，说：“新新，这是你堂哥章银，叫人啊。” 章新这才抬头，怯生生地看着章银，嘴巴动了动，而后又飞快地低头。 章学成也没有责怪她，只是摸了一把她的头，解释着：“这孩子胆子比较小，怕见生人。” 章银摇头，表示不介意，问着：“你来之前怎么没拍电报？我都要以为你们不来了。” 他留足了钱和票，还将地址给留下来，怎么章学成没有提前发个电报？ 幸好章学成他们还能自己找过来，若不然，他都不知道怎么办是好。 第47章 原因 第47章了解原因 “我想着既然要过来,就不浪费拍电报的钱了。再说了，你已经把地址给我了，我又认识字,所以就想着直接坐车过来找你。”章学成急急地解释着，因为过于着急,他额头上的汗水不断地往下落。 “我认识字的,也坐过火车。”章学成见章银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又补了一句。 章银叹了一声，说：“不提前说一声，难道不怕出问题吗？” 章学成疑惑地看着章银,一时之间不明白章银的话，他憨厚地笑了笑,说：“能出什么问题？我们在江林市上火车，上了火车之后到京城就下车。下来之后，我不知道该搭什么公车到京大,我就问路上的行人。” “多问几个,肯定知道怎么过来。” “这不就顺利到了？能出什么事？” 章银看到他跟他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抓住他女儿的手，轻叹一声，说：“行啦。我带你们去住的地方把东西放好,然后再吃个饭先。” 章学成连电报都舍不得拍,在火车上估计没吃好。幸好他已经租了许砚家里那一套小四合院了，要不然章学成这么不说一声就过来,他肯定会手忙脚乱的。 章学成比他预料的晚来太多了，他都怕章学成不会过来。 “好。”章学成应着。 “你们在这里等我。”章银又应着，“我去找一辆三轮车。这么多东西，走过去不太方便。” “远吗？”章学成问着,“要是不远的话，我可以走过去的。” 章银：…… 大包小包的，章学成还瘸着一条腿，还有一个孩子，就算章学成愿意走过去，章银也不想走。 三千米呢，又不是只有一的距离。 “成叔，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千万不要乱跑，免得我等会找到三轮车回业不见你们。”章银不想跟章学成废话，也不想征求章学成的意见，章学成连拍电报那点钱都能省，他肯定是想不要叫车。 那哪里能行？ 不一会儿，章银就从路边找到两辆拉客的三轮车。 章银带着这两辆三轮车回来的时候，章学成和他女儿正乖乖在原地等着他，见他过来，章学成松了一口气。 章银假装没有看到，他帮着章学成将两大包东西放到其中一辆三轮车上，随后他坐上车，招呼章学成和他女儿坐另外一辆三轮车。 章学成看看空荡荡的三轮车，再看看章银，嘴巴动了动，就想说话。 “上去吧。”章银一眼就看穿了章学成心里的想法，说着，“你不替你自己着想，也替你女儿想想，她还有力气走吗？” 章学成腿都瘸了，他女儿瘦小，单薄，又坐了那么久的火车，身体已经累得不行，章学成竟然还想省钱走路过去。 他现在都有些怀疑从火车站到他们学校这一段路，章学成是不是瘸着腿，牵着他闺女的手，一边问路，一边走过来的。 “行啦。”章银见章学成犹豫不定，还没有上车，催促道，“快点上车吧。这点路费我还是能出得起的。” 他又不是吸人血的资本家，让一个瘸了腿的人背着那么多东西和一个小姑娘走那么远的路去他的店铺。 听着章银这么说，章学成这才微弯下腰，将自家闺女抱上三轮车，而后自己才慢慢地爬上去。 这速度比正常人要慢一些，不过，还是挺灵活的。 十来分钟之后，他们终于到四合院前。 章银付了钱，将东西搬下来，又去搀扶着章学成下来，将那个叫新新的小堂妹给抱下来。 随后，他掏出钥匙，将四合院的门打开。 “我们住这里？”章学成犹豫地问着。 竟然住那么好的房子吗？ 他来的时候也有想过，不过，想到自己再留在村里，根本就养不活女儿，所以咬咬牙，狠狠心，将家里的行李收拾好，带着女儿就过来了。 他没有想到会住那么好的房子。 章银点头，弯下腰，将那一个大包给背起来。 哇豁。 这一个大包里面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重得很。 章银差点闪了老腰，他定了定神，咬了咬牙，使出吃奶的力气，将那一个包给背起来，随后拿起旁边的小包，对那对父女说：“进去吧。” 这么重的包裹，也不知道章学成是怎么扛得动的？ 若是章学成的腿便是好的，这还好说，但是章学成腿脚不便，还要照顾一个女儿，手上还有另一个包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扛过来的。 走进去之后，不用章银说，章学成立刻就将门给关上，插销给拨上。 章银赞许地看了一眼章学成。 本来以为章学成不懂这些，没想到章学成还挺懂的。 “这是在外面，不是在村里，”章学成解释着，“肯定得做好安全工作的。” 他坐火车的时候，怕人贩子把他闺女抱走，眼睛睁开的时候，闺女都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闭上眼睛的时候，则拿了一根布条，一头绑着闺女的腰，一条绑着自己的手。 这样有人动她闺女的话，他马上就能知道。 在外面，不比在村里面，安全方面得更加注意，出入得把门关上，要不然小偷进来偷东西就不好办了。 “这个习惯很好。”章银赞道，“这外面跟家里不同，外面的人鱼龙混杂，什么的人都有。” “这要时刻注意。特别是有小孩，要更加注意安全。” 在这个没有监控的时代，小孩稍不留神就会被人抱走，真到那时，想找都没有办法去找。 章学成点头。 章银带他们去房间，让他们把东西放好。 准备出门时，章银看了看他们两人的衣服，眯紧眼睛。 “怎么不穿厚一点的衣服？”章银问着。 章学成苦笑，说：“这已经是最厚的。我也没想到北边竟然会这么冷，我和新新两人都穿了两件棉袄。” 但是还是不行，穿了两件棉袄，里头也穿也不少单衣，但还感觉刺骨地冷。 这北方，也太冷了吧。 “来得太急，也没有时间做一件厚一点的棉袄。”章学成补充着。 想做，但是没有布票，也没有棉花，也没法做。 以前他跟人换到的布票和棉花票，甚至拿粮食换到的棉花，都送给那个女人，谁知都便宜万家人，自家闺女什么也捞不着。 说实在话的，这几年他送过去的布票和棉花票还有钱，能做十套棉衣了，但是最终到他女儿手上的，也只有一件烂棉袄。 章银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章银带他们去了路边的私人饭店。 要了一荤三素，一个红烧肉，一个炒白菜，炒豆芽和土豆丝。 倒不是他不想多叫一个荤菜，他怕这章学成他们久不吃荤腥，一下子吃得太多油腻的，会拉肚子。 吃过饭之后，章银又带着他们去澡堂。 本来他还有些担心章学成他女儿去澡堂会害怕的，但是没想到，章新她竟然不怕。 “你们今天先在这里好好休息。”章银说着，准备从口袋里掏出钱和票，给章学成留了一些粮票和钱，让他们晚餐先去外面吃，等休整好了，再自己买菜做饭。 结果还没有等他掏出来，章学成点头，自己去铺好床。 被褥什么的章银都准备好了，也洗干净了，晒好了。 等章新睡着之后，不等章银问，章学成就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章银。 原来，章学成按照章银所说的，先是偷偷地过去前妻所在的生产队里，而后又偷偷地询问那个生产队的社员，怕他们不说，章学成还准备了些钱。 结果，这钱没有用上，那几个社员就开始说了起来。 他小孩随着前妻嫁过去确实是过上了一段好日子，但是这好日子在前妻再次怀孕之后就变了。 小小年纪就得干家务暂且不说，等她同母异父的弟弟出生之后，四岁的万芳，也就是章新，就得洗弟弟的尿布！ 说到这里，章学成这个高壮的汉子的眼眶也忍不住红了：“我真想不到他们竟然会这么对待我的女儿！要是我知道的话，我早就接她回来了。” “做家务是正常事，天天挨打被骂也是正常事！”章学成红着眼眶说着，“大冬天的，她还得蹲在河边洗全家的衣服，这些事情不是那些社说，我都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做为一个父亲，自己的女儿在别处受苦受累，而他却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不配做人家父亲。 章银看着虎目含泪的章学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章学成也不需要他的安慰，他大大方方抹干净眼泪，又继续说着：“我当时对他们的说法就存疑。毕竟我每次看到新新时，她都是穿着干净整洁的新衣服。我问她过得怎么样，她每次都说好，我也没有细究。” “后来我才知道，万家那些人还威胁我女儿，恐吓她说要是敢说一句万家人不好，敢说她在万家过得不好，他们就将她连同我一起卖掉。” “我闺女怕我被卖掉，所以每次见到我之后，什么也不敢说。” 章学成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 他是个多么粗心大意的父亲啊。 但凡他看到自家闺女那粗糙的手，多问几句，或者自己想办法了解闺女的生活，也不至于要章银提醒才知道闺女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也不至于闺女天天活在惊吓与恐吓当中。 他是个不称职的父亲。 “我按照你说的去做，偷偷走到她家旁边，才过了一会儿，我就看到新新拖着一大木桶的衣服出来，当时我就忍不住想冲过去的，但是想到你说的话，硬生生地忍住了。” “随后，我看到我女儿拖着那一木桶衣服走到河边，熟练地洗起衣服。这大冬天啊，他们全家都死了吗？要一个八岁的女孩洗全家的衣服？” 他当下就忍不住了，就想跑去万家闹，想直接带走闺女。 但是他看了一眼自己瘸掉的那一条腿，最终冷静下来，默默地回去找了大队长。 “后来我去找了大队长，大队长又叫了几个强壮的社员，一起去她家，把我闺女给要回来。” “我前妻后来的那个家婆，那个老虔婆不想给回，还想要抚养费！” “狗屁的抚养费，我还想告他们虐待我闺女呢。” 他其实还想把以前给出去的钱和东西给要回来，还要去告他们，但是为了让新新早点摆脱那一家子，他最后也只是把人给要了回来，什么也没要，也没做。 “章银，真是多亏了你和大队长，要不我闺女也不能顺利要回来。” “闺女她在那万家的时候，叫万芳，我把她要回来之后，改了个名字给她，叫章新。” “意味着重新开始。” “闺女跟在你自己身边好一些。”章银想了想，安慰着，“这些都会过去的，好日子也会到来。” 章学成自然点点头，又说：“我带她回家之后，想着章新刚回家，还不适应，再带她过来首都，那会更加不适应，我就没有考虑要过来。” “不过在家也不好，我前妻总是来骚扰新新，我赶了几次，恼火了，最后还是决定过来首都。” 其实不仅是那个女人，万家一家人，都时不时过来骚扰他们，骂他，骂新新。 他一个大人尚且听不得这些话，更何况一个年纪那么小的孩子？ 他怕长期骂下去，新新会出问题，于是不再想，收拾行李，托大队长帮买票，就过来京城了。 他当时想的是，京城的生活再不好，也比在家里天天被人辱骂强！ 结果来到之后发现，他住的地方挺好的，这忐忑的心一下子就放下大半。 章银嘱咐他好好休息，他晚上再买点锅具什么的带过来。 章学成却让他不要买了，这些东西都要工业券，还要钱，他应该从家里带过来了。 “章银，你晚上过来吃饭。”章学成诚挚地邀请着，“我闺女能从那一家子脱身，全都多亏了你。” “你一定要过来吃饭。” 章学成将早就准备好的钱和票给拿出来，说：“成叔，这些你拿去买菜。” 章学成却是很坚定地将那些钱和票给推回去，郑重地说：“章银，这一餐是好好感谢你。要不是你说让我去找我闺女，我肯定还被蒙在鼓里。要不是你拜托大队长伸一把手，我也不会那么快将闺女给接回来。” “这一顿饭，我请。我还有些钱和票，请你去国营饭店吃饭，可能请不起，但是请你在家里吃一顿，还是请得起的。这一餐当作是谢谢你！” “请不要推辞，好吗？” 他的态度郑重而诚恳，眼里全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 章银不舍得拒绝，他应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章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但凡章学成细心一些，他家闺女也不会过得那么惨。 说到细心，章银苦笑一下。 他也不够细心，要不然，也不会送电子手表给胡采薇了。 傍晚，章银将存的布票和棉票找出来，比约定时间早到一个多小时。他来早一些，本来是想带一下章学成去副食品店去买菜的，却不想，他去到的时候，发现章学成已经在杀鱼了。 原来，章学成已经带着章新在旁边转了一圈，不仅找到了副食品店，还找到一个小巷子，那里有不少菜贩子在卖不用票的青菜。 章银很是惊讶，不过想到几年前章学成就敢自己一个人到江林市做泥水工赚钱，章银又觉得这事很正常了。 也是，他之所以让章学成过来京城帮他看店，就是看中章学成的大胆，若是章学成自己都找不到买菜的地方，那就难办了。 章学成的手艺还算不错，煮的都是家常菜，章银吃过饭之后，将布票和棉票拿出来给章学成，嘱咐他早点去买布和棉花做衣服，而后又拿出几个表，先是教他这些表的构造是什么，而后逐一教他怎么用个表等。 章银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上头是这些表的一些知识，他嘱咐章学成将这些给背下来，背不下来的话，至少多读读，等顾客问到的时候好回答。 章学成接过那一张表，看了看，而后说：“多读读这个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是，章银，你有字典吗？” “我小学毕业好多年了，这上头好多字不认识，得找一本字典查查看。” “你会拼音？”章银反问着。 章学成腼腆地笑了笑，但是话里又带着一股自豪，说：“我不会，但我闺女会。万家那一家人好面子，他们待我闺女差，但是又怕别人说他们虐待人，所以送我闺女上学。别看我闺女现在看着小，事实上，她已经八岁了，上二年级了。” “她成绩不错。我就想着，先在京城好好干着活先，然后再慢慢给章新找学校。” “我吃够没有文化的苦，不能再让孩子走我的老路。她还那么小，得好好读书，以后像你这样这么有出息。” 章银他爸，也就是他堂哥章志高读书多，一毕业之后，就被分配到食品厂做正式工，找的老婆也是城里的，三个子女，个个都有出息，章银更是其中的翘楚，也是他们生产队的骄傲。 他读书少，小学毕业之后就没有钱读了，不得已利用农闲去做泥水工，结果腿摔断了，老婆带着闺女改嫁。 若是他是个正式工，领着国家的工资，吃国家饭，就算他腿摔断了，也不怕没有钱医治，老婆也会看在他每个月都有工资的份上继续跟他过日子。 说到底，就是他没有文化，赚不了钱，所以没了健康，没有老婆和孩子。 他是没有办法，从小家里穷，兄弟姐妹多，就算成绩好，但是也没有钱读。 他闺女不一样，他只有他闺女一个孩子，以后也不想再找了，不管怎么辛苦，他都要拼尽全力赚钱让闺女上学，像章银一样那么有出息。 因为这一席话，章银高看了章学成一眼。 章学成愿意继续送章新去上学，而不是看章新是个女孩子，就不送她去学校，并且还说要自己找学校，而不是立刻就托他去找。 这种自力更生的想法，很让他钦佩。 “你先找着，先去打听，找不到再跟我说。”章银见此，主动接上话，说着，“回头我送本字典给你。” 他也没有门路，不过，若是章学成实在是找不到的话，那他就厚着脸皮找许砚帮忙。 许砚应该也愿意帮这个忙，毕竟章学成是替他们看店的。 不过章银回去之后，没有立即跟许砚说这一件事。秋季期都快结束了，现在找学校再插班进入也没有什么意义。 等章学成先找着先，找不到他们再帮忙。 不过，章学成之前娶的那个老婆也不是个好的，要是娶的是个好的，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古人说娶妻娶贤，是有道理的。 章银便想到胡采薇，胡采薇的人品绝对过关，个人能力也非常优秀，并且他对她有浓浓的好感，但是想到他上次拿土特产给胡采薇时，胡采薇的态度，章银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大冬天的，胡采薇也不晨跑了，又不是跟他同一个专业，最近她连图书馆也不去了，每天就是上课下课。 他去要了化学专业的课表，想着能不能制造偶遇，但每次胡采薇都跟她专业的其余三个女生一起走，他根本找不到机会。 他也想过去她的宿舍里找她，但是单独找上去，又怕她不耐烦。 想到这里，章银又叹了一声。 “章银，这里是有什么问题吗？”许砚满脸疑惑地指着实验中的某个线路，不明所以地问着，“我听到你叹了两次气了。” 刚才章银叹第一次气的时候，他就想问的，毕竟在以前的实验过程中，章银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这一种现象。 但是看章银满脸严肃，他也就没有问。 直到章银再叹了一声。 他不得不问了。 不问清楚，等会实验出现什么问题，他们又得重新做。 章银被打断思路，回神，发现自己竟然在帮实验的过程中走神了！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用双手搓了一把脸，说：“没事。我只是想到一些别的事。我们继续做实验吧。” “要不，你先回去休息？”许砚看了章银一眼，见他满脸疲惫，便说着，“好好休息一个晚上，明天再继续？” 章银这一状态明显不对，再继续做实验，也没有什么效果，还不如先回去好好休息，等明天再说了。 章银看了看桌上的电路图，又看了看许砚，第一次感觉思绪有些乱，他点点头，说：“好，你先在这里做着，遇到什么不懂的，写下来，明天再问我。” “我回去休息一下，放松一下。” 说罢，章银就离开实验室，准备回寝室，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走着走着，竟然走到胡采薇的宿舍前。 他只来过一次胡采薇的宿舍，却他记得很清楚，脚像是有意识一样，走到了她租的宿舍前。 他往那一栋楼看过去，楼里大部分房间里的灯光都是亮着的。 他不知道胡采薇的房间是哪一间，但是敢肯定，那么勤奋的她，此刻肯定正在房间里学习。 章银站在门口不远处，幽幽地看着那一栋楼，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他感觉到有些冷，抬头一看，发现竟然下雪了。 漫天的雪花透过昏黄的灯光，缓缓地飘落下来，美得像一幅画。 章银是个南方人，未穿越之前，只在电子产品上看见过雪，他一直觉得下雪很浪漫，但是穿越之后，除了第一次看到下雪他是这么想之外，其他时候，下雪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字——冷。 他往自己的脖子里摸了摸，湿湿，难怪会感觉到冷。 章银叹了一声，看了一下手表，呵，他竟然在胡采薇宿舍的大门口那里傻乎乎地站了一个多小时。 他什么事情也没有做，就那么傻乎乎地站在门口里，站了一个多小时，连什么时候下雪都不知道。 他叹了一声，而后转身。 只是一转身，差点就碰上一个人。 他定眼一看，正是胡采薇。 胡采薇自然也看到了他，漂亮的杏眼微微瞪圆了，诧异地，又带着一些不确定地语气问着：“章银，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像是做坏事被人抓住一样，章银的心一下子就慌了，想也不想，就回着：“我，我路过。” 这话一出来，他都想扇自己的嘴巴了。 这是什么狗屁的回答？ 他分明就是想过来找胡采薇，要不然脚也不会无意识地走到这里。 只是他怎么答的这个答案？ 路过？ 章银都不知道自己的脑袋怎么好端端的，就抽风了。 胡采薇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哦。” 气氛一下子就尴尬起来了。 “你刚从图书馆里看书回来？”章银赶紧找话题，想抓住机会多和胡采薇聊几句。 胡采薇轻轻地摇头，说：“不是。我加入了我们系吴教授的一个项目，刚在实验室里做完实验回来。” “挺晚的。”章银接过话，应着。 “是的。”胡采薇也点点头，说，“挺晚的。我先回寝室了。” 说罢，她根本就不等章银回应，就往大门那里走。 章银下意识伸出手，想去拉着胡采薇的手，但是这手伸到一半，想到胡采薇这冷淡的态度，他又将手给收回去了。 最终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胡采薇回他的寝室。 章银失魂落魄地走回寝室。 寝室里只有闻滔一个人在，他躺在自己的被窝里，身上盖着厚而松软的棉被，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书，时而发出呵呵的笑声。 就连他走进寝室，闻滔连眼皮也不抬一下。 章银洗漱完毕，出来一看，闻滔还在看着那一本书，时不时发出一声傻笑。 “闻滔，你在看什么书？”章银听到闻滔这笑声，心里越发烦躁，问着。 “看《红楼梦》。”闻滔扬了扬手上的书，说着。 “《红楼梦》有那么好笑？”章银不解地问着。他以前也看过《红楼梦》，高中甚至还学过《红楼梦》的其中一小节，他怎么没感觉这一本名著会逗人发笑？ 闻滔给他的感觉不像是在看《红楼梦》，反而像是在看《笑话大全》一样。 “你不懂？”闻滔晃了晃头，笑道，“我正看到刘姥姥进大观园呢。” “我有点事问你。”章银见闻滔这么得空，寝室里也没有别人，便问着。 “你说。”闻滔继续看着手中的书，头也不抬地说着。 章银一把就夺过闻滔手中的书，拿在手上。 “你做什么？”闻滔冷不丁被要抢走了书，立刻起身，“把书还我。” “你先听我说。”章银背着手，那一本《红楼梦》放到背后，不让闻滔拿，说着。 一边看书，一边回答他的话，答案肯定是不会经过脑袋思考的。 他这个问题至关重要，得闻滔集中全部精神来听，而后思考才成。 看到章银脸上那严肃的表情，闻滔也不好意思再要回来自己的那一本书，他只好端正态度，坐着，说：“好了，你可以问了。” 快点问完吧，问完之后再把书还给他，他正看得入迷，还想继续看呢。 “我问你，你出差回到家，是先去工作单位汇报，将手头上的事情忙完再回家见你老婆？还是先回家见你老婆，然后再去工作单位汇报再忙手头上的工作？”章银郑重地问着。 闻滔盯着章银看了好一会儿，说：“我没有工作单位，怎么出差？” 章银：…… “假设！假设你有工作单位，领导让你去外地出差一周。出差回来，你是先去工作单位忙工作，等工作告一段落再回家？还是先回家，然后再去工作单位忙工作？”章银又再次问着。 “这不是废话吗？我孩子在家里等着呢，我肯定是先回家啊。除非是非常重要且非常紧急的事，要不然我肯定是先回家的。”闻滔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就回着。 “要是你还没有孩子，只有老婆在家呢。”章银皱了皱眉头，又问着。 “也是一样的。我老婆和孩子都在家里。我出差一周，足足有一周的时间没有见到他们，心里肯定想得紧的。出差回来，第一时间肯定是先回去见他们，然后再去单位忙活。”闻滔又是毫不犹豫地应着。 说罢之后，闻滔疑惑地看着章银，见章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便问着：“好好的，你怎么问这种傻问题？” 随后，不等章银回答，闻滔自己就笑起来，说：“哦哦，我忘记了，你还没有对象，没有结婚呢。你没对象，没有结婚，不会明白这种感觉的。” “有了对象，结了婚，有了孩子，心里就有了牵挂！这一出差就是一周，回来之后，肯定是第一时间就回去见自己的老婆和孩子。” “他们在家里，也会担心我。我一回去，他们见我此行安全无恙，提着的心就放下。不仅是我第一时间想见到他们，他们也是第一时间想见到我。” “你没对象，我这么说，你也不会懂的。” 章银实际上是懂了。他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那一本《红楼梦》递回去给闻滔，而后爬上自己的床，躺下，闭上眼睛思考。 他之前就想着问题很有可能出现在这里，但是一直没敢确定。 明明他之前和胡采薇聊得挺好，他也感觉到胡采薇应该是对他有好感的，要不然，胡采薇不会知道他要去羊城，立刻毫不犹豫地给了两瓶酱菜给他。 这两瓶酱菜肯定是胡采薇自己做来改善她的伙食的。 然而等忙了一周再过去找胡采薇，胡采薇的态度就肉眼可见冷淡下来了。 那是不是就像闻滔所说的，不仅是他第一时间想见到胡采薇，胡采薇也会第一时间想亲眼看到他，确定他是否安全？ 章银不是个傻的，相反他聪明的很，若不然，也不会考上京大。 “章银，你问这个做什么？”闻滔见章银问完问题之后没有什么其他动作，直接上床睡觉，便高声问着。 “没做什么。”章银应道。 “哦哦哦。”闻滔意味深长地应了三个哦，一个比一个声调长。 “睡觉。”章银将被子一拉，盖住头，翻了个身，说着。 “睡个屁觉，你这样光问我问题是不行的。”闻滔应着，“这找对象就跟做实验一样，出现问题，就得想办法把问题给解决，并且态度要诚恳，积极。” “你想想，要是你的实验出现了问题，你不积极勤快找出原因，解决问题，实验就不能成功。这追对象也是一样的，得态度积极，勤快，要不然是追不到的。” “那你当年是怎么追上你对象的？”章银一听，将被子一拉，探出个头，好奇地问着。 闻滔只是嘿嘿笑。 “别光顾着笑啊，快说呀。”章银心里有些着急，说着。 “不用追。我们是相亲认识的。我一相亲，就相中她了。后来约到圩上，逛了两圈，就确定关系。不过，等关系确定下来之后，我一得空就往我老丈人家里跑，劈柴，挑水，下地帮着割禾什么的，反正见缝插针地干活。” “嘿，想要有对象，得积极，勤快！” 章银细细地咀嚼这两个关键词，心里就有想法。 第48章 开业 他最大的问题是不够积极主动,勤快，对胡采薇也不够用心！ 但凡用心一些，也不会出现现在这状况。 对于学业,他拼尽全力去学，即便是重活一世，大部分知识已经懂了，但是他仍是投入十二分精力去学。 对于事业，他付出的努力更多，每天晚上勤恳做实验,优化电风扇,发明取暖器……他付出了自己大部分的空余时间来搞事业。 而对于爱情,他付出的最少，不够积极，不够勤快。 就这样，他竟然还想找到女朋友？ 想天下掉馅饼，他在想屁吃哦。 章银想到这里,暗暗在心里唾弃自己，而后他想了几个计划，越想越是兴奋，最后彻底睡不着。 睡不着就睡不着，章银干脆起身拿了纸和笔，又拿了电筒。他窝在被窝里,一手打着手电筒,一手在奋力将自己刚才想到了计划给逐一给写下来。 期间，他听到有人起床上厕所的声音，不过他没有理会。 既然决心这辈子摆脱单身生涯，决心找对象找老婆,那么他得努力才成，女朋友又不会无缘无故跳进他的碗里。 章银列好计划，又写出详细实施的步骤，再检查一遍，发现没有问题，这才将笔和本子放好，将手电筒给收好，躺下睡觉。 很奇怪的，这一次他不像往常那样烦躁，反而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章银起得比往常早一些，他快速地去食堂吃过早饭，而后拿出新买的已经洗好的搪瓷饭缸，先打了一碗南瓜小米粥，而后盖上小盖子，又打了两个素包子，再盖上大盖子，最后他拿着这个搪瓷饭缸，快速地走到胡采薇的宿舍大门口。 他才在门口里等了一会儿，就看到戴着帽子，围着厚厚的围巾，戴着手套的胡采薇从宿舍门口走了过来。 尽管胡采薇的围巾挡住她的大部分脸，但是那个人的身影已经深深地刻在他的身上，他一眼就认出那个人是胡采薇。 章银走上前去，叫了一声胡采薇。 胡采薇诧异地看着章银，将围巾扯下来：“章银，你怎么在这里？这次又是路过？” 说到这个“路过”，胡采薇心里就有气。 昨天晚上章银分明就是在她宿舍门口里等她的，因为她看到他的肩膀上有不少雪。 但是等她开口问的时候，章银却说是路过。 试问，有哪一个人刚好路过的人两边肩膀上有积雪的？ 要知道，人若是走动的话，雪不会在肩膀上停留的。不走动，雪才会在肩膀上停留。 章银的肩膀上有那么多的积雪，很明显，他是在门口里停留好一会儿了。 然而，章银却对她说他是路过！ 路过！ 胡采薇昨天都没有睡好，今天章银又出现在她的面前。 章银一听，整个就急起来了。 他没想到今天出师不利的原因竟然是昨天的临时找的借口。 不过，现在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这可不能慌。 稳住，别慌。 一慌，女朋友就要没了，拿出做实验那种胜券在握的感觉来，章银在心里暗自告诫自己，而后很快就冷静下来，认真地说：“不是。这一次不是路边，我是特意过来找你的。” 胡采薇听到这个答案，气就消了一些，不过看到这个害得她昨晚睡不好觉的罪魁祸首，她还是没好气，问着：“你特地过来找我做什么？” 章银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手中的搪瓷饭缸递过去给胡采薇，说：“采薇，我给你打了早餐。刚打的，粥还热着，包子也还热。你先吃早餐，然后再去学校吧。” 胡采薇下意识接过这个搪瓷饭缸。 章银见她接了，笑得咧开了嘴，他说：“趁热吃。晚上我再过来拿这个搪瓷饭缸。” 说罢，不等胡采薇说些什么，章银转身就离开了。 那速度，不像是走，反而像是跑。 他不敢再待下去，他怕自己再待下去的话，胡采薇会拒绝。 胡采薇看了看自己手中温热的饭盒，又想起刚才章银那个傻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小声地骂着：“傻瓜。” 她拿着饭缸就回寝室。 打开搪瓷饭缸，上面是两个包子，将包子那一格给拿开，底下是温热的南瓜小米粥。 包子与刚出炉时相比，有些凉，但是因为底下有粥，所以还是温热的。 她吃一口包子，而后一口粥，这粥甜滋滋的，比她平时去食堂吃还要甜一些，心里的郁气也因为章银送早餐的这一举动而消散不少。 “章银，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就起床了？”张鹏来到教室，坐到章银旁边，打了个呵欠，问着，“我昨天晚上起来上厕所时还看到你床上有灯光，结果你早上竟然能起那么早。” 这也太强了。 章银都不用休息的吧？大晚上打着手电筒看书，早上还起那么早，关键是精神还那么好！他昨天晚上就是起来上了个厕所，结果今天早上起来便感觉很困。 以前夏天的时候章银要起床晨跑，这个就不说了，但是现在是冬天，大冬天，章银还起那么早，这还要不要人活了？ “早睡早起。”章银应着，“我昨天晚上睡得早，大半夜醒了，睡不着，看了一会儿书，你睡后不久，我也睡了，所以起得早。” 张鹏还想说些什么，见老师过来了，赶紧将书本给拿出来。 章银则是继续看书，也不再闲聊。 晚上，章银十点半就到化学系实验楼门口那里等着。 虽然他不知道胡采薇具体在哪一间办实验室，不过化学实验室就这一栋楼，他等在这里准没有错。 果然，晚上十点四十多，他就看到胡采薇出来了。 她还是今天这一身打扮，只除了没有围巾。 章银一见，快速地迎上去，问着：“怎么不围围巾？” 这么冷的天，光着脖子可不好受。 说罢，章银快速地解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随后不等胡采薇说些什么，直接将他的围巾围在胡采薇的脖子上。 他做出这个举动，完全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全凭自己的意识。 做完之后，他才发现，他没有经过胡采薇的同意，直接就将围巾围在她的脖子上。 章银现在都有些不敢看胡采薇的脸色了。 明明他的胆子挺大的，但是在胡采薇的面前，他却感觉他的胆子很小。 不敢看，但是也得看。 章银装着不在意的样子，说：“好冷，我们回去吧。” 说罢，他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 胡采薇：…… 要不是脖子间那残存的温热的男性气息提醒她，刚才章银确实是帮她系过围巾了，她还以为刚才那是一场梦呢。 胡采薇看着章银的背影，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 章银走了几步，见胡采薇还没有跟上，转身：“采薇，快点。” 胡采薇还能怎么办？她只能速度跟上。 不过幸好章银走到半路，走路的速度慢了下来，两人终于并排走了。 “肚子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章银小声地问着胡采薇。 “这大晚上的，哪里有东西卖？”胡采薇没好气地应着。 她确实是有点生气的，本来章银围围巾的举动让她很感动，但是接下来他自己大步流星走了，这让她有些小生气，所以在回话中就带了一些情绪。 “有的。”章银应着，也不因为胡采薇的态度而生气，“你要是想吃，我带你去。” 胡采薇摇了摇头，说：“不去了。我晚上不吃宵夜。吃宵夜容易胖。” 特别是现在早上也不晨跑了，若是晚上再吃宵夜的话，肯定会胖的。 她人长得高，一胖，看起来就很壮。 “那好吧。”章银有些失落，不过脸色和语气并没有流露出来。为了今天晚上这一顿宵夜，他还特地去踩过点呢。 章银将胡采薇送到门口，说：“我在这里等你，你回去拿搪瓷饭缸。” 胡采薇点点头，也没有说些什么，转身就回去了。 她将早就洗好的搪瓷饭缸拿出来，递给章银。 章银接过这个搪瓷饭缸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原地，问着：“采薇，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早餐，我给你送过来。” 却不想，胡采薇一脸冷淡地说：“不用了。我自己去食堂吃。” 章银：…… 这不按剧本来演啊。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他的计划才刚实施了一天，这就夭折了。 不让送早餐，那他怎么追得到胡采薇？ 一时之间，章银头脑空白，整个人就傻在原地，一向反应敏捷的他，在这个时候，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胡采薇看章银这副傻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说：“这天气太冷，除了粥，其他食物拿过来都冷了。我寝室里没有锅具加热，太冷吃不了，还不如直接去食堂里吃。” 在食堂里吃，她还不用加热。 “那我明天过来接你，我们一起去食堂吃。”章银试探地说着，眼睛紧紧地盯着胡采薇，不敢错过胡采薇脸上的表情。 他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他是第一次知道追女孩子是那么难，也不知道前世那些海王是怎么做的，一追一个准，还追了那么多。 “成吧。”胡采薇在章银那期待的眼神下，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你明天早上七点二十在门口这里等我。” 章银得了准信，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傻笑：“好。那我明天再过来。你回去好好休息。” 胡采薇点头，而后不再说些什么，转身就回去了。 章银抱着那个搪瓷饭缸，站在原地看着胡采薇离开，脸上尽是傻乎乎的笑容。 只不过，快到大门口的时候，胡采薇忽然转身，往章银这一边走过来。 章银的心顿时激动得差点就停止跳动。 难道，或许，可能会有一个吻？ 但是最后证明他想多了。 胡采薇只是快步地走到他的面前，从脖子上摘下他的围巾，递还给他，道谢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什么香吻，离别吻，晚安吻全都没有，全是他的臆想。 也是，他才刚开始追人家女孩子呢，就想那么多，还想得到香吻，他真是脑补过度。 不过，能跟她明天一起吃早餐，章银已经很满足了，他单手将围巾给围到脖子上，哼着小曲，抱着那一个搪瓷饭缸回寝室。 万里长征第一步，成功！ 第二天早上，章银去胡采薇寝室门口接了胡采薇，两人一起吃了个早餐。 就是在食堂里，两人一人拿一个搪瓷饭缸，而后去食堂打饭，最后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章银早餐要了一份打卤面，打卤面是什么味道的他忘记了，只记得今天早上的面条比往常他吃的要好吃得多。 章银这一整天的心情都很不错，许砚这个迟钝的人都能感觉到。 “章银，你今天捡到钱了？”许砚疑惑地问着，“心情这么好。” “比捡到钱还开心呢。”章银笑嘻嘻地应着，他现在都想跟许砚分享他的心情，不过想到事情还没有一撇，他现在分享，就太早了一些。 许砚转头一想，就知道这肯定是跟胡采薇有关，要不然，章银也不会这满面春风的样子。 不过，他也没有多问，毕竟这属于章银的私事。 “对了，个体营业许可证得了。我明天回家拿给你。”许砚说着，“其实已经办得好几天了，但是我看店铺还没有装修好，所以就没有拿给你。” “过几天再拿给我也成。”章银应着，“店铺那一边快装修好了。现在的问题是，要不要选一个吉日开张？” 他崇尚科学，信无产阶级革命，不信这些风水什么的，上辈子经过庙的时候，他都不会进去拜里面的神佛。 但是他穿越了，穿越这种非科学的事情都会发生，就算他想不信，也由不得他不信。 不过，这个店铺不止是他一个人的，还是许砚的，所以对于选不选日子，他得问一下许砚才能做决定。 “选吧。”许砚想也不想就应着，“开张肯定是要选一个好日子，以后才能财源滚滚来。” “我以为你会不信这些的。”章银看着许砚，一副难以相信的样子。 “我也以为你不信这些。谁知道你竟然了主动提出选吉日开张，我正头疼怎么跟你说这一件事呢。”许砚也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出来。 他之前就想跟章银提的，但是总是说不出口，幸好章银主动提出来了。 “我是不相信的，但是像新店开张，结婚建房这等大事，还是要选一下日子的。”章银笑了笑，说着。 “那成。”许砚应着，“那就选一个。” “回头我去选，就算一个最近的。”章银又说着，“铺子装修好了，店员也过来了，总不能让店铺一直在那里空着。早点开张，早点赚钱。” 许砚点头应是，而后又说：“等回头我打电话问问我表哥看小太阳取暖器的生产情况如何了。等小太阳取暖器大批量上市，我们批发一些回来自己卖，这个肯定赚钱。” 他们住楼房的有暖气，但是那些住胡同里的并没有暖气，冬天全靠土办法取暖。 有这么一个堪称神器的取暖器横空出世，只要是不差钱的，肯定来一台。 在这北京城里，还是有挺多有钱人的。 章银领着许砚一起去看新店的装修，店铺基本已经完工，就差打扫了。 这些天，章学成也没有闲成，一直在店铺里监工，得空还将这个小四合院修修补补，将墙壁刷白，将院子里面的枯草给拔干净，并且还用锄头把空地给翻了翻。 若不是现在是冬天，天太冷不好种青菜，章银估计章学成将地翻好之后，立刻撒一把青菜籽下去。 许砚过来的时候，根本就不敢相信这是他家的四合院，无它，这小四合院简直焕然一新。 若不是那一棵红枣树仍在，他都不敢认了。 他都不知道院子里的地是可以翻成一垄一垄的，要知道他家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见他爸妈翻过这些地。 若不是章学成，他甚至不知道这些地还能种菜，他一直以为这些地是给种花或者种草的。 “我翻一下地，想来年春天种青菜。我翻地时没有破坏这房子，这个不要紧吧？”章学成见许砚盯着他翻好的那几垄菜地不放，小心翼翼地问着。 店铺没有开张，他除了盯着工人们装修也没有别的事，于是就去买了一把锄头，将这地给翻了几遍。 也幸好前几天下了雨，要不然他也翻不动这些地。 这么好的地长满了枯草，显然前房主都没有怎么打理一些地，任由杂草横生，他看不下去，又想着京城里不管什么东西都贵，不比乡下，买一根葱都要花钱。 他要是将这些地给种满青菜，春夏蔬菜多的时候，特别是夏天，他完全可以把蔬菜晒干，这样一年的蔬菜就不怎么需要花钱来买了。 他只有自己一个人养孩子，能省一点是一点。 许砚自然地摇了摇头，说：“不要紧的。只要不破坏这房子，这些地任由你处理。” 他们住在这里的时候，他爸妈连花都没有时间打理，更别说种菜了。 将这些空地翻翻，拿来种菜也好。足不出门，就能吃到新鲜的蔬菜，还能省一笔，挺不错的。 章学成这才松了一口气。 章银这才得空打量章学成和章新。 自从从火车站接他们来到四合院里住之后，后来他又来到一次，给章学成留点钱和票，嘱咐他帮着看一下装修，而后再也没有来过。 这么几天不见，章学成和章新身上已经穿上了新的棉袄。 章银满意地点头，能这么快买到布，做成棉袄穿上身，这也从侧面说明了章学成的能力。 “棉袄很暖和。”章学成见章银盯着他的棉袄看，赞着，“是今年新出的棉花，蓬松温暖。小新她也穿上了新的棉袄。” “那就好。你们住这里也快有一周了，还有哪里不适应的吗？”章银又问着。 章学成摇头，而后说：“这倒没有。不过，这一下子闲下来，身子有些难受，章银，店铺什么时候开张？” 店铺一天不开张，他的心一天都不怎么安稳。 虽说他现在花的钱都是章银给的，但是他和闺女什么也没有做，这么白吃白喝章银的，很不好。 章银只是他的堂侄子，又是个学生，身上再有钱，那也是有限，他们再这样花下去，他怕章银到后面都没有钱支付他的工资。 到那时，他不得不回生产队里。 过来京城这些天，闺女一天跟一天不同，活泼开朗多了，不为别的，就为了闺女，他也要努力留在京城。 “快了快了。”章银微微点头，应着，“我上次给你的那几个电子熟这些表的相关知识没有？” “懂了。”章学成重重地点头，“我不仅读熟，我还将那些知识背出来。” 说罢，不等章开口，章学成就开始背了出来。 许砚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章学成。 他们章家的人都那么厉害吗？ 那一张有关电子表的介绍是他看着章银写下来的，那里头的内容虽然不多，但是对于一个小学毕业的中年男子来说，还算是挺多的。 结果这才几天，章学成已经将这些内容给背下来了。 换了他是章学成，他可能做不到。 “不仅我会背，我闺女也会背了。我和她看这张纸的时候，有好多字不懂，后来是我女儿逐一查字典，将拼音给标出来，她自己学会了，然后再教我。”章学成略微得意地说，“新新，你过来背给你银哥听听。” 银哥。 章银很抗拒这个称呼。 原主的爸妈也不知道是怎么取名的，一个取名为章金，一个取名为章银。 就算取名为章红军，也比叫章银好听。 红军哥那是绝对完胜银哥的。 章新一听，不等章银开口说些什么，她立刻就开始背了出来。 一字不漏，一字没错。 许砚在旁边看得稀奇，拍了拍章银的肩膀，说：“章银，你们家那边的基因也太好了吧。这才几天啊，他们竟然将这些全都背下来了。” 一个文化不多，平常还要干活的成年男子，一个八岁的孩子，竟然那么快又正确将这些内容给背下来。 想到他小时候背书那痛苦样，许砚就忍不住羡慕。 这是老天赏饭吃啊。 章银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糖果，递给章新，说：“小新很棒。这糖给你，到一边去玩吧。” 章新却没有立即拿这糖果，而是看向章学成，见章学成点头了，她才放心大胆地接过来，回去房间去了。 这孩子，有进步。 章银想着，环境对人的影响可真大。 上次这个孩子见到他的时候，还不敢跟他对视，今天见到他时，竟然不躲不闪，还敢在他面前背东西。 章银许砚还有章学成三人一起商量了开业那一天的事宜。 “章银，我们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记了？”准备离开四合院时，许砚一拍大腿，说着。 章银疑惑地看着许砚，这说话就说话，拍什么大腿？ 还有，刚才要准备些什么，他们三人不是已经商量好了吗？怎么可能还会忘记东西？ “我们还没有招牌。”许砚说到这里，不等章银回应，像风一样冲出去店铺门口看了看，最后很大声地确定说，“我们还没有招牌。” 章银：…… 一疏，他们竟然将招牌给忘记了。 幸好今天过来这里一趟，及时发现了这一件事情，若不然等到开业的时候，到那会才发现，那是糗大了。 “等会我们回去的时候，就去订。”章银说着，“离开业还有几天呢，还有时间。就是这个招牌名，取什么好呢？” 不等章银开口，许砚立刻就接过话题，说：“招牌的名字，我来取，不用你取。你取的名字，太过朴实了。” 章银将自己优化的风扇名取名叫银子牌电风扇，研发的取暖器取名为银子牌小太阳取暖器！ 章银他肯定没有细细思考，直接取了他姓名的一个字就用上去了。 这店铺的招牌名可不能给章银取，若不然，章银又取成银子杂货店或者银弟杂货店，那就一言难尽。 “好好好，你来取。”章银好脾气地说着，“我本来还想叫银弟杂货店或者砚弟杂货店呢。好听又好记。” 许砚：…… 他就知道，他都猜中了，幸好他提前说了出来，要不然等章银取好，他再说，那就不好了。 “我来取！”许砚重重地强调，“这个店铺的招牌名，我来取！不能叫银弟杂货店或者砚弟杂货店。这些名字都不好听。” 土死了。 章银的文化那么高，语文水平也不错，取名却废成这样。 许砚一想到章银以后替他自己的孩子取名，他就不禁心疼章银未来的孩子几秒钟。 有这样的一个取名废爸爸，以后这娃得承担多大的压力啊。 “那你来取，你好好想想，取一个好名字！”章银应着，“等起好招牌名，你再告诉我，我去做招牌。” “我到时告诉你一声，回头我去做。”许砚应着，“一事不劳二主。” 章银点头，说：“也好。” 他们回到学校之后，许砚也不去实验室了，他回房间，找了一本字典，打算好好翻开看看有什么好的招牌名。 章银却是坐着许砚的自行车去算了日子，最终定在十二月二十九日这天开业。随后他骑车去旧货市场那里转了一圈，花钱买了几辆破得不能再破的自行车回来。 这些天出行他都是骑许砚的自行车，但是这自行车也只有一辆，许砚自己要用，总不能一直借给他用。 他自己还是得有一辆自行车，方便往返不说，等到春天的时候，他得空还能载胡采薇出去兜兜风。 这男人啊，还是要有辆车。 买新的自行车需要票，他手头上只有钱，没有票，所以只能自己组装一辆了。 之前没有想过组装，那会儿还不需要，现在新店准备开张了，以后他要时不时往新店那里跑，总不能每次都等公车，那不方便，走过去也浪费时间，还不如自己组装一辆自行车。 于是，等第二天晚上许砚过来实验室之后，发现实验室里竟然有一台组装到一半的自行车，旁边还有些废旧的自行车零件。 许砚一看，整个人都惊讶了，问着：“章银，你连自行车都懂组装？你也太厉害了吧。” 章银却是摇头，说：“这个很简单的。不仅我会组装，很多人都会。” 只要有一点技术，有工具，有零件，都可以组装一辆自行车，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对我来说，还是很厉害。”许砚赞着，眼睛舍不得离开那一辆自行车，说着，“章银，还有什么你不会的？” “有啊，很多。”章银一边忙活，一边应着。 “举个例子。”许砚又问着。 “比如生孩子，比如追女孩子，讨女孩子欢心。”章银应着。 许砚整个就无语了，说：“生孩子，我们男的都没有子宫，想生也生不了。追女孩子，讨女孩子欢心，这个谁天生就会的？得慢慢学。章银，你先学，回头再教我。” 他知道章银正在追胡采薇，等章银追上了，他再向章银取经，遇到自己心爱的女孩子时，他也按章银的方法去追。 这话题拐啊拐就拐到了这里。 章银整个无语地看着许砚，说：“等我追到胡采薇再说吧。八字还没有一撇呢，现在说这个还有点早。” “不早了。”许砚只是笑，“一旦确定，就很快了。” “慢慢来吧。”章银说着，“我才大二，再快，也要到毕业才结婚。” 他倒是想现在就结婚，不过现在正拼学业和事业的时候，没房没车又没有钱，这不是亏待了采薇？ 再者，他也不想那么早就要孩子，毕竟胡采薇还有她自己的事业要做。 许砚没有再说什么了。 “店铺招牌名字，你取了没有？我选了日子，这个月的二十九日开业。章银继续忙活手头上的东西，“等取好了还得做招牌，要点时间的。” 他的意思是许砚还没有招牌名的话，得抓紧时间取了，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许砚一听，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说：“还没有。我觉得这个名字不错，那个名字也不错，想出来的每一个名字都不错，所以犹豫了好久，不知道用哪一个名字好。” 章银：…… 太多选择也不好。 不过，最后，许砚也将店铺的招牌名给选出来了：“惠民杂货店。” 章银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下意识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惠民杂货店？” 许砚重重地点头，得意地说：“是啊，就叫惠民杂货店。我们开这个店就是为了使群众得到实惠，叫惠民杂货店正正好。” 章银：…… 这个名字和他取的那个银弟杂货店和砚弟杂货店没有什么区别啊，都是一样的土，他想取的那两个招牌名还好记一些。 “你觉得哪里不好吗？要是不好的话，我还有几个备选的。”许砚见章银这神色，又没有听到章银夸赞他，心里咯噔一下，问着。 “这个招牌名就很好了。”章银一听许砚还想再选，又想到他们的店铺都快开张了，赶紧说着，“很不错的。” 许砚这才满意点头。 章银一言难尽地看着许砚。 许砚这个家伙还好意思吐槽他是取名废，他自己还不是一个鸟样？ 看着低头正准备做实验的许砚，章银决定深藏功与名，不吐槽许砚。 离开业还有几天，晚上章银送胡采薇回到门口，不像往常一样等胡采薇开口说再见，而是抢先问着：“采薇，这个月二十九日这天早上你得空吗？” 胡采薇疑惑地看着章银，问着：“二十九日这一天是周几？” “周日。”章银立刻就回着，而后一脸期待地看着胡采薇。 周日，胡采薇一般是在家的，可是在看到章银脸上那期待的神情时，她迟疑了，说：“早上是有空的。” 她周六晚上回家住一晚，早上再过来好了。 “二十九日那天早上我和许砚一起合开的杂货店开业，卖一些杂货什么的。我和许砚都想邀请你二十九日早上过来吃发糕。”章银快速地说着。 这事，章银之前就跟胡采薇提到过，所以他现在一说，胡采薇立刻就知道了。 “这么快吗？”胡采薇问着。 章银却是摇头，说：“不快了。我这店早就筹备好了，因为要选开业的日子，要不然早就开业了。” “我货都回来好久了。” 再不卖出去，他都怕那一批电子表的电池要耗光了。 “好。那天我过去给你添添人气。”胡采薇立刻就应下来。 “谢谢。”章银道谢，看着胡采薇那清秀的脸庞，忽然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采薇，你真好！” 说罢，章银壮着胆子，冲上前，拉了拉胡采薇的手，而后飞快地放开，随后不等胡采薇反应，更不敢看胡采薇的脸色，立刻跑了。 胡采薇：…… 手间传来的温热提醒胡采薇，刚才章银确实是拉了一下她的手。 想到刚才章银拉了一下她的手又飞快地放开那傻样，胡采薇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这个章银，平常看他挺大胆的，在面对男女之事时，他竟然这么胆小。 直到现在，章银都还没有敢向她表白，每天晚上送她回来的时候，规矩得很，就算路上没有人，章银也不敢过来拉她的手。 这一次，章银忽然拉了拉她的手，也不知道他要鼓起多大的勇气，一想到刚才章银那个慌张而带着傻气的样子，胡采薇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心里甜甜的。 到了二十九日那天早上，胡采薇一大早就起来忙活，她准备做发糕，每个店铺开业时都要摆的东西。 耗费了一个小时，胡采薇终于将发糕给做好，而后她将发糕给装到一个篮子里，另一个篮子又放上她拜托她爸妈帮她买来的猪肺，猪舌，猪肉。 她本来是想买一只活鸡的，但是那么冷的天，买到也不知道养在哪里，所以就没有买。 “采薇，这么冷的天，你早上不多睡一会儿，去哪里？”周琳起床，看到自家闺女这阵势，问着。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我同学的店今天开业吗？我拿发糕什么的过去。”胡采薇应着，“妈，你再睡一会儿吧。厨房里还有我做的发糕，你们起床再吃。” 说罢，胡采薇朝周琳挥挥手，而后拿起东西就出去搭车了。 周琳看了看她的背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是哪一个臭小子拐走了她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 胡采薇拿着东西来到，而后将猪肺什么的递给章银，让他去处理。 章银接过来，看了看，吓了一跳，而后是满心的欢喜。 不用胡采薇说，他都能感受到胡采薇的用心。 “没到吉时吧？”胡采薇见章银还没有动静，就问着。 章银摇头，说：“没有。你先在这里坐着，我拿去处理。” 其实也不需要怎么处理，将东西洗干净，煮熟再摆上案台即可，这些章学成就可以做了。 章银和许砚则是负责店铺外面的布置。 那一块牌匾早就送过来钉上去了，不过因为还没有到开业的时候，所以牌匾是用红布遮盖着的。 店铺里面，除了玻璃柜里摆放着电子表之外，外面的货架上还摆着热水瓶，毛巾，牙刷等等杂物，将柜子和店铺都摆得满满当当的。 章银全程都在忙活着，不是弄这个，就是弄那个，连跟她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胡采薇本来是想上去帮忙的，但是章银愣是不让她帮忙，只让她坐着等。 快到吉时前，章银和许砚搬了一张长桌子到店铺门前，把发糕和三牲给摆上去。 吉时到，开门红。 章银和许砚一把就将盖在牌匾上的红布给扯下来，而后章银点燃鞭炮，许砚点燃香烛。 随着阵阵鞭炮声，章银的第一个店铺终于开业了。 第49章 第49章 表白 章银写了一个广告牌在店铺前面。 “新店开业,电子手表15-25块一支，不要票。三年内保修，前两购买还有电池送。全店商品打九折。” 除了写广告牌之外,他还在店铺门口那里放了一个扩音器和收音机，来回循环播放广告牌上的这一段话。 胡采薇听到这扩音器循环播放时，忍不住想笑。 也不知道章银是怎么想出这个鬼点子的，光是扩音器这个，就足以吸引人。 果不其然，在他们吃完发糕之后,还没有来得及将香案台上的猪肺等撤下来,就有不少顾客上门。 章银和章学成便去忙活了。 许砚就忙着收拾香案台上的东西。 胡采薇也跟着一起收拾。 “胡采薇,你看这个店如何？”许砚略有些得意地问着胡采薇。 “很好。”胡采薇应着，“店铺面积大，卖的东西多，不过，你们卖的东西种类是不是太杂了？” 电子表,热水瓶、搪瓷饭缸等等，什么都有。 “不杂。”许砚应着，“我们店铺就叫惠民杂货店，卖的东西种类不多的话，怎么叫杂货店？怎么惠民？” 胡采薇：…… “只是暂时卖这些东西。本来我们只打算卖电子手表，回头再卖点电器,比如电风扇,取暖器，电视机等。但是这些货暂时还没有到。只卖电子表的，货架空空得不好看，那还不如先进一些其他的东西先卖着。” “反正人工、店铺成本都在那里,进多点东西卖，能赚得一些是一些。” “取暖器？”胡采薇一听，微微挑眉，说，“你们还有取暖器卖？” 许砚点点头，说：“有的，不过要过段时间才上市。这可是章银研发出来的，用电取暖，非常方便。” 胡采薇还是第一次知道章银研发了取暖器，她一直知道章银在校内租了一间房子做实验室，但是没有想到，章银竟然研发了取暖器。 这个她倒是没有听章银说过。 不过，她没有听说过也很正常，毕竟到十一月之后，天气越来越冷，他们没有晨跑，章银想告诉她，也没有机会。 等后来章银出差之后，更加没有时间告诉她了。 许砚见胡采薇深思，感觉好像是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随后也不好再说什么，默默地将手上的东西收拾好。 胡采薇见许砚没有再说，她也不好再问，也帮忙收拾好。 那个叫章新的小姑娘也没有闲着，也在旁边见缝插针地帮忙。 忙碌中，章银找了个机会，打算出来先送胡采薇回去。 他脸上带着浓浓的歉意，说着：“采薇，我是想留你在这里吃个午饭再回去的，但没想到店铺顾客太多了，我们都没有时间煮饭。” “我先送你回去，改天再请你好好地吃一顿。” 他还想着等开业的仪式办完，章学成和许砚在店铺里看店，他和胡采薇去买菜，然后他下厨，众人一起吃个午饭庆祝开业。 却不想，早上来的顾客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哪里得空去买菜做饭？ “没关系的。”胡采薇摇头说着，“先忙正事要紧。我自己可以回去的，你先去忙。” 却不想，章银坚持要送胡采薇到家。 “店铺里有我堂叔和许砚两个人在，应该能应付得过来。我送你回去，你自己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章银说着。 其实今天早上他都不放心胡采薇自己一个人过来，只是他得忙店铺的事情，要来很早，没得空去接胡采薇，要不然，他早就去接了。 “这大早上的。”胡采薇一脸无语地看着章银，坚定地拒绝，“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是本地人，对这一片很熟，智商正常，不会轻易被骗。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你是把我当成三岁小孩吗？ 章银：…… 确实是没有，不过，让自己喜欢的对象独自一个人搭车回家，这样好像不太好。 吸取了上次从羊城回来之后没有立刻去找胡采薇这一件事的经验教训，章银现在就想着不管怎么样，凡事积极一些准没有错。 “你回去忙活吧，有事以后再说。”胡采薇又说着，“现在那么多顾客，先招呼顾客再说。” 其实她是想说先赚钱再说，但是在这种场合，不好说这话。 不过章银和章学成还有许砚他们三人的服务态度还可以的，不像供销社和公司那些售货员一样，服务态度差，爱搭不理，一问三不知。 “那你路上小心一些。”章银见胡采薇是真的不想让他送回去，看了看店铺内拥挤的人群，咬了咬牙，说，“改天再过来玩。” 他也没有预估到今天开业竟然那么多人过来，要是预料到的话，他昨天就买好菜，等下中午没有那么多人的时候再煮也成。 但是现在那么多人，许砚和章学成他们两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他不好再溜出去买菜。 早知道开业就打折了。 胡采薇点头，说：“放心吧。我晓得的。” 却不过，半个小时之后，章银发现胡采薇并没有回家，而是拎着大包小包的菜过来了。 章银诧异地瞪圆了眼睛，怔怔地看着胡采薇。 胡采薇朝他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只让章新领她进去四合院里面。 等章银抽空出来，便看到胡采薇已经将买来的菜洗好，切好了，她也没有买什么荤菜，只买了一些素菜。 毕竟还有些猪肺，猪肉，猪舌什么的。 “你怎么忙起来？”章银一看胡采薇将菜准备得好好的，大惊，问着。 这冬天的水那么冷，哪能让胡采薇洗菜？ “没事。”胡采薇应着，“我烧了些热水洗菜的。这井水也不冷，洗完切切也不费什么时间。” “你们都忙着，这里只有一个孩子在。要是不给你们准备点菜，等会你们该饿肚子了。” 就算是去外面买，那么冷的天，买回来之后也是冷的，还得上灶热。 还不如直接现煮。 “那你把菜放这里。等会我再回来炒。”章银见事已至此，便说着，“你是客人，不用你动手。” 他从来没有想过让胡采薇帮忙买菜做饭，他只是想和胡采薇一起去买，让胡采薇知道他不仅学习好，能赚钱，还是个会做家务，会煮饭的好男人。 “好。”胡采薇应着，“我就放这里，等你回来炒。” “那你先到炕上和章新玩一会儿，或者看一下书。”章银又叮嘱着，怕胡采薇不自在，“不要下厨，等我回来再炒菜。” 胡采薇点头，一一应了。 章银这才松一口气。 等快到中午的时候，章银抽空回来炒菜。 猪肺汤，炒猪俐，还有土豆炒猪肉，黄焖鸡，醋溜白菜。 章银炒的时候，章新烧火，而后胡采薇就在旁边帮着打下手，她看到章银炒菜的动作这么熟练，都有些惊呆了。 暂时还不知道章银做的菜好不好吃，但是看章银这一手，就知道章银应该是经常下厨的。 “没想到吧？”章银一边炒着菜一边略有些得意地应着，“我的厨艺还不错吧？” 胡采薇点点头，说着：“确实是没有想到。你经常下厨？” 这炒菜的动作那么熟练，这没有三五年是练不出来的。 章银点头，应着：“是啊。以前没下乡插队做知青的时候，在家里是我下厨的。到了生产队里，我们知青在同一个院子里住，为了节省时间，我们是一起开伙的。” “大家轮流做饭。我也经常下厨。” “所以我炒菜的动作才那么熟练。” 原主在家里的时候，不得宠，在家里什么都得做。 其实章银他也有些不明白，人家一般都是宠爱小儿子的，偏偏章家是宠爱大儿子，这就有些奇怪，不过，章志高和唐小瓶以后指望大儿子养老，所以偏心大儿子也是正常的。 总不能偏宠小儿子，什么好事都想着小儿子，然后又想让大儿子养老吧？这世上哪里有这么美的事？ 胡采薇默默点头，倒是没有说些什么。 他们吃饭，是在炕上吃的。 这一小四合院里有两个火炕，平时了章学成和章新都在另外一个炕上睡觉，今天章银他们过来，所以章学成老早就烧好另外一间房间的火炕了。 在火炕上吃饭，这对章银来说，是一件新鲜事。 他之前就很好奇，上炕需要脱鞋盘腿坐，万一那人有脚臭，那怎么整？ 后来他才想明白，有脚臭的话，也可以不上炕，坐在炕边就成了。 不过他们几个都没有脚臭，也爱卫生，所以坐在炕上倒也没有什么，只除了炕烧得有些热，他感觉他的屁股肯定烫红了。 “章银，想不能你竟然深藏不露，这厨艺杠杠的。”许砚一坐到炕桌前，先夹了一块章银做的黄焖鸡，才放进嘴里，还没有开始吃，就夸赞道。 许砚的演技有些浮夸，章银被他逗得有些想笑。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许砚是想在胡采薇面前帮他说好话。 他做的黄焖鸡确实是可以的，但是被许砚这浮夸的演技这么一说，倒显得他的厨艺不好了。 “十一哥炒的菜好吃。”章新嘴里塞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说着。 章银在村里按排行，排十一。上次他抗议，让章新不要叫他银哥，后来想到他排行，便让章新叫他十一哥。 “十一弟炒的菜确实好吃。”章学成也在旁边应和着。 章银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热。 他看向胡采薇，心里倒是有些紧张。 从胡采薇给他的那两罐酱菜里，他能感觉到胡采薇的厨艺应该也不错的。 也不知道他做的菜符不符合采薇的口味，不管他，还是原主，都是南方人，这口味跟北边的人肯定是不同的。 章学成和章新觉得他炒的菜好吃，那无可厚非，许砚什么也不挑，所以会觉得好吃那是正常的。 那么胡采薇呢，她觉得好吃吗？ 胡采薇不动声色地夹了一声黄焖鸡，鸡焖得软烂入味，不咸，味道刚刚好，可能是因为要照顾小孩的缘故，所以这鸡肉里只放了一小颗辣椒。 “很好吃。”胡采薇将鸡肉咽下，露出一抹浅笑，赞扬道。 章银这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接过话，说：“好吃就多吃一些。” 胡采薇点头，她本就是一个大方爽朗的人，在这种场合更加不可能会拘束，只大大方方地夹菜，吃饭。 饭后，简单地休息一会儿，而后继续做生意。 对此，章学成表示这是不成的，既然要开店，除非是有紧急的事，要不然，肯定是从早开到晚，中午关店吃饭算什么事？ 不过章银却说今天是开业第一天，要吃顿好的好好庆祝一下，所以就关了店铺，吃了一顿。 幸好中午没有什么人，他们才得以顺利关门。 下午，章银本来是想送胡采薇回家的，但是胡采薇不让他送，他只好把人送到门口，转身回店铺里忙活了。 傍晚六点关门之后，他们把中午没有吃完的菜热热，简单对付一下就准备回校。 在回学校之前，章银嘱咐着章学成，说：“成叔，从明天开始，店铺就靠你了。我和许砚得空才会过来。” 他们一个星期也不见得空过来一趟，一来要学习，二来要做实验，许砚还好，他还得追女朋友，哪里得空过来？ “别的不怕，就怕明天像今天这么多人，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章学成应着。 他之前在大队里当记分员时，那也是一份跟人打交道的工作，所以很快就适应这一份工作的节奏。 只是，人少还好，人多的话，他自己一个人搞不定。 “明天肯定不会有那么多人。”章银说道，“明天没有活动了，人会少一些。今天第一天开业，有活动，所以人多。” “人没有那么多的话，我肯定是能应付得过来的。”章学成点头应着，“这倒是没有什么难的。” 最主要的是他之前就已经了解并且背熟电子表的相关知识，顾客一问，他能立刻回答得出来，所以倒是不怕事。 “那就好。”章银应着，“有什么处理不了的问题，你让他们星期天下午过来。我那天下午肯定是在店铺里的。” 许砚周日上午过来，他周日下午过来，他们固定时间过来店铺里。 章银有些想念现代的手机，别的不说，有了手机之后，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更加便捷。 章学成听到这话，心里大定。 回去之后，章银照常像往常一样，早上过来接胡采薇去食堂一起吃早餐，晚上则是到实验楼门口前等胡采薇出来，然后再送胡采薇到寝室里。 元旦前一天晚上，章银送胡采薇到她寝室门口了，见胡采薇像往常一样对她告别之后就想回寝室，下意识地拉住胡采薇的手。 “怎么了？”胡采薇惊讶地问着章银。 就上次章银拉了她一下，这次是第二次。 难道章银准备告白了？ 胡采薇看了一眼周围，这周围静悄悄的，只有昏黄的灯光，倒是没有什么人在外面走动。 大冬天的，一般没有什么人在外面走动。 这是告白的最佳环境。 想到章银有可能告白，胡采薇心里砰砰跳个不停。 章银立刻放开胡采薇的手，笑了笑，掩饰自己的紧张，问着：“明天你有空吗？明天是元旦，我们一起去爬长城吧？” 不到长城非好汉。 他来京城那么久，还没有去爬过长城呢。 上辈子学业紧张，后来毕业之后，忙着拼事业，好几次来过京城，但是都没有时间去爬一下长城。 最主要是，这个点爬长城的人少！ 胡采薇定定地看着章银，在章银以为这事要糊了的时候，胡采薇点点头，说：“好。” 章银瞬间就高兴起来了，说：“那我明天再过来接你。” “你先回去，好好休息。” 胡采薇应着，而后才转身回宿舍。 章银看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欢喜地在原地跳起来，而后还转了个圈圈。 别看他每天接送胡采薇，这还是他第一次约胡采薇出去。 他刚才见胡采薇没有立刻回答，还以为这一件事糊了，还想着要是胡采薇拒绝了，那他等会该怎么找个台阶下。 幸好。 幸好胡采薇答应了他。 第一步，告捷！ 章银兴奋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等自己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这才返回寝室。 回到寝室之后，他也没有立即洗漱，而是开始收拾明天去爬长城需要的东西。 军用水壶明天灌满水带上，虽说这冬天的喝冷水不好，但是爬山太累，运动量太大，还是需要喝一点水的。 纸巾也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风油精什么的也带上。 …… 林林总总的，最后收拾出来，有半个背包。 “章银，你这是？”张鹏见自己上铺的章银马不停蹄地收拾东西，问着。 “明天是元旦，我不想在学校，准备出去玩。”章银应着，“怕明天来不及收拾，今天先将东西打包好。” “你明天去哪里玩？”张鹏好奇地问着，“稀奇喔。来学校那么久，除了班级集体组织的活动外，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主动出去玩的。” 平常休息日的时候，章银不是在图书馆里自习，就是去实验里做实验。自从章银他自己租了一个房子做实验室之后，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了。 这会儿，章银竟然主动说要去玩。 什么情况？ 张鹏八卦的眼神如同雷达一样看着章银。 章银笑了笑，满面春风地说：“去爬长城。” 张鹏一听，脸上露出一抹难以至信的神情。 “爬……爬长城？”张鹏问着，话都有些结巴了。 毕竟章银的这个答案太让人震惊了。 章银点点头，说：“有什么不对吗？” 张鹏还没有回答，章银便听到一声嗤笑。 他转头一看，是傅程。 傅程脸上露出浓浓的嘲讽，说：“这大冷天的，也只有傻子在外面爬长城。” “不会说话就闭嘴！我吃你家的米了吗？我爱大冷天爬长城，关你屁事！”章银立刻应着，“你再拐着弯骂我，信不信我捶你。到时就算闹到导员那里，我也不怕。是你先骂人再先的。” 章银说罢，扬了扬拳头。 他常年跑步，人看着瘦，但是拳头看起来却强壮而有力气。 傅程立刻闭上嘴巴，不敢再说。 章银烦得很，这个傅程就像个苍蝇一样，虽然没有什么威胁，但是时不时出来嗝应人一下。 偏偏他们还是同一个寝室，他就算是想避开傅程，也做不到。 当然他可以外出租房子自己住，只是，在外面住的话，很难租得到房子不说，来回还要花费很多时间。 他时间宝贵，自然是不可能出去外面租房子的。 “去爬长城也挺不错的。”张鹏出声缓和一下气氛，“这么冷的天，出去爬爬，锻炼身体。” “难得一天休息日，出去登高望远，呼吸新鲜的空气，也很不错。” “我也是这么想的。”章银应着，不再说什么了。 不过，经过傅程这么一说，他感觉好像地点选错了。 他光想着去爬长城没有什么人，但是却没有想到这冬天太冷的问题。 早知道就选择去参观故宫了。 但是去参观故宫的话，那里太多人。 他和胡采薇第一次约会，他还是想去人少一点的地方，具体原因，该懂的自然懂。 这般想着，章银不再说些什么，而后将背包放到床尾，洗漱之后，准备上床睡觉。 “章银，我明天跟你一起去爬长城吧。”章银才走到床铺前，就听得张鹏低声问着他，“你自己一个人去爬长城也无聊，正好我之前也没去过长城。” “我们一起去，正好有个伴。” 章银：…… 谢了。 他才不是自己一个人去，他是跟心仪的对象一起过去。 他准备要进行人生中的第一次约会。 要是张鹏跟着他一起过去的话，他有很多事都不好做。 “我跟别人约了。”章银郑重地强调着，“你跟着过去，不方便。” “有哪里不方便的？”张鹏不明白，疑惑地问着，“我又不需要你照顾，我可以自己爬。” “就是不方便。你想去爬的话，改天再去吧。这大冬天去爬长城，也确实冷了一些。这北边的风，可不像我们南边的风那么温柔。” “我爬上去之后，风刮得更厉害。要不是我跟人约好了，我都不打算去了。” 听着章银这推脱的语气，这明显就是不想让他跟着一起过去。 张鹏情商还不错，他一听就明白了，他点头，说：“那好吧。那我春天再过去。不太冷，也不太热，正好合适登高。” 章银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爬上床，准备睡觉。 然而一向秒睡的他，在床上躺了十来分钟还没有睡得着，整个人有些亢奋。 不就是人生中第一次约会吗？ 有必要这么兴奋吗？兴奋得竟然睡不着。 章银暗暗地唾弃自己，随后放空脑袋，不再想。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沉入梦乡。 他倒是睡着了，但是明天约会的另一个主角胡采薇却还在床上辗转反侧。 胡采薇不断地回想章银晚上送她回来时约她明天一起去爬长城时的语气与神情。 越想越睡不着。 明天她是想回家陪父母的，但是章银提出一起爬长城，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章银。 章银每天早上过来接她一起去是食堂里吃早餐，晚上则是去实验楼里接她，送她回寝室，这已经持续了大半个月。 但是对于他们两个的关系，章银都还没有开口定性。 明天他们一起去爬山，要是章银再不跟她告白的话，那她得考虑一下是否再继续维持目前的关系了。 章银时间宝贵，她的时间同样宝贵，不仅要学习，还要做实验，为未来而奋斗。 若他们两个关系没能进一步的话，她也不想再浪费时间每天早上和章银一起吃饭等。 这段时间以来，她虽然是没有明说，但是她也以实际行动来表明她的态度。 若不然，章银店铺开业的时候，她也不会做发糕，费心费力托父母买猪肺，猪俐还有猪肉什么一起送过去庆贺章银开业，更不会看章银辛苦，还出去买菜回来等。 这些都很耗费时间的，若不是她喜欢章银，她是绝对不会浪费时间去做这样的事情。 所以，明天章银约她一起爬长城，究竟会不会表白，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再进一步？ 胡采薇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而后没有答案。 最后，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想到明天还要早起出发去爬长城，要保持充沛的体力，她就没有再继续想，而是放空自己，很快就沉入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胡采薇想到章银有可能会告白，便起早一些，简单地化了一下眉毛，涂了一层粉底，还擦了口红，本来她是想穿大衣的，穿大衣显得人的身体挺拔一些，精神一些。 但是想到在室外那么冷，穿大衣根本就顶不住，再者，因为要爬长城的缘故，穿大衣也不好行动，于是就穿了一件羽绒服。 这羽绒服是她妈的同事出国，她妈托同事买的，轻便保暖，特别适合冬天穿。 她平时不怎么穿，因为这是白色的外套，容易脏，弄脏了不好洗。 化妆品是她接到录取通知书之后，她妈和她一起去大楼里买的。 她妈妈周琳女士说她上大学了，又成年了，得多打扮打扮，多化化妆，不想化妆的话，也要擦一下口红。 擦了口红，看起来气色更好一些。 她天天都忙得很，哪里来的时间化妆？所以尽管她会化妆，但是这一套化妆品还是扔在柜子里吃灰。 这一次若不是昨天睡得晚，今天有些精神不振，还想着章银有可能会今天告白，她也不会化这个妆。 化完妆之后，胡采薇看时间差不多了，也懒得折腾自己的头发，直接绑了个高马尾就出门。 章银已经等在门口那里，看到胡采薇出来，赶紧快步迎上去。 等上前，看到化了淡妆的胡采薇，章银的两只眼睛都直了。 其实凭心而论，胡采薇并不是让人一眼就很惊艳的大美女，她美艳不足，清秀有余，样子非常耐看，属于那一种越看越好看的美女。 章银见惯了胡采薇素面朝天的模样，这冷不丁看到化了妆，比平常还要美的，还是自己心仪的胡采薇，眼睛能不直吗？ “采薇，你真好看。”章银下意识地说着。 明明有很多很优美的词汇来赞美胡采薇，但是话到嘴边，他选择最直白的。 “谢谢夸奖。”胡采薇大大方方地表示感谢，说着：“平时很少时间化妆，今天既然出去玩了，那就化个淡妆。” 章银一听，有些后悔自己之前没想办法去弄一个照相机了。 此刻若是有一个照相机的话，那他就现在就能给胡采薇拍个照，回头将照片给洗出来保存，留住这一刻的美。 看来他回头得问问许砚或者李展，看是否有门路搞个照相机。 “很好看。”章银再次点头说着，“你平时就很漂亮了，现在化了妆，更加漂亮。不过，化妆浪费时间，化妆品中的化学物质比较多，长期接触对皮肤不是很好，偶尔化化就成了。” 这个胡采薇自然是知道的，她本身学的就是化学。 “我晓得的。”胡采薇立刻应着，笑了笑，嘴边的梨涡若隐若现，“偶尔有时间才化一下妆。平常我哪里有时间化？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睡一会儿。” 自从去实验室之后，她就感觉睡觉的时间太少，平时一得空，就是睡觉。 真的有那个化妆的时间，还不如多睡一会儿。 章银点点头，说：“我们出发吧。” 随后，他们先是搭公车，而后搭驴车，一路风尘仆仆，终于到达长城脚下。 到了长城脚下，章银庆幸他是冬天来，要是夏天来的话，天那么热，又要爬，又要走，估计现在天那么冷，可是他们在走路，脸上又有围巾围着脸，头上又有帽子，风刮不到，总体的感觉还算是不错的。 长城上没有什么人，只有零星几个游客，令章银惊讶的是，这零星几个游客中，竟然还有一个老外，并且这个老外身边还没有导游。 章银只看了一眼，而后不再看，他慢慢地和胡采薇一起在长城上面走着。 他们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感觉到尴尬。 “不到长城非好汉。”章银忽然出声，语气也带着些笑意，“今天我总算是到了长城，也是好汉一条了。” 说罢，章银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你这样说的话，那我也岂不是也是一条好汉？”胡采薇说着，不等章银回答，自己却笑了起来。 她这么一笑，嘴边的梨涡更深了。 “你不是好汉！”章银深深地看了一眼胡采薇，非常认真地说，“你是女娇蛾。” 胡采薇只是笑，两只眼睛弯弯的。 章银情不自禁地上前去握住胡采薇的手，温热嫩滑的手，不同于他这一双粗糙的大手，不过，章银只是握着，不敢有其它的动作。 他凝视着胡采薇，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只有胡采薇一人，那目光，温柔而坚定：“采薇，我心悦你，做我女朋友吧？” 说罢，他的手稍微用力一些，不过，也仅是握着胡采薇的双手，没有其它的动作。 其实正常来说，章银应该是放开胡采薇的手，而后再告白，等胡采薇的同意，再握住她的手的。 这么不经胡采薇同意，直接就握住她的手，有那么一点耍流氓的意思。 不过，自己喜欢的人就这么俏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而他却是连握住她的手的勇气都没有的话，章银自己都要唾弃自己了。 “你是认真的吗？”胡采薇并没有直接回答章银的问题，而是问着。 章银重重地点头，郑重地强调着：“我是认真的。真金都没有那么真！我想跟你发展革命友谊！以结婚为前提的革命友谊。” 听到这话，胡采薇想忍住不笑，但是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章银急了，握着胡采薇的手也不由自主地用力一些，说：“采薇，你的答案呢？” 虽说这段时间对于他追人的行动，胡采薇也给一定的反馈，但是没有亲口听到胡采薇的答案，他这心里，怎么也安定不下。 他表白，胡采薇还笑。 “我要考虑看看。”胡采薇收敛脸上的笑容，同样郑重地说，“这事关人生大事，我得考虑看看。毕竟我们的时间都很宝贵，若是真的开始的话，我肯定希望能有一个好结果。” “好。”章银应着，壮起胆子，改握为拉，一手就拉住胡采薇的手，十指相扣，说，“那你慢慢考虑，下长城之后再答复我。” 胡采薇：…… 她怎么感觉章银今天有些强势呢？跟往常他的形象不太相符。 她低头看了看章银的手，大大的，可能是常年在实验室里做实验的原因，他的手比较白，还比较粗糙。 这么冷的天，他的手心竟然微微出汗。 她抬头看向章银，只看到章银镇定的侧脸。 胡采薇不由地笑了笑，说：“这么重要的事情，只给这么一点时间考虑怎么能行？我过几天再给你答复吧。” 就让他多紧张几天吧，谁让他之前去羊城回来之后，不立刻过来找她，害得她那段时间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 第50章 思虑 章银听到这里,拉着胡采薇的手又紧了一些，不过他好像意识到了，很力度放轻一些,但是仍是拉着胡采薇的手不放。 “好。你再好好考虑,多考虑几天,再给我答复。”章银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继续说着,“这么久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几天了。” 胡采薇脚步一停，转头,疑惑地问着章银：“这么久都等过来了？哪里很久？” 章银打了个哈哈,左盼右顾,就是不敢看胡采薇,说：“不说这个了。你看,这长城的景色多美啊。” 胡采薇：…… “现在冬天,树木都枯萎了,哪里还有什么景色？别转移话题。”胡采薇伸出手将章银的脸掰过来看着她，说。 章银苦着一张脸。 他刚才怎么那么多嘴，又多说了一句话！ “就是我很早就喜欢你，但是一直没找到合适机会表白。”章银见胡采薇这样，干脆将话给说清楚。 “上次我从羊城回来，本想着立刻过来见你的。但是那会儿在外出一周,吃不好,睡不着，整个人有些憔悴，加上手头上的事确实很多,所以我就想缓一缓再过来见你。” “对不起。” 这事确实是他做得不对，没有什么理由，就是他做得不对。 “我接受你的道歉。”胡采薇定定地看着章银，看到章银眼里的真挚，便应着。 “我向你保证，以后再出差，回到之后第一时间过去见你。”章银两眼深深地凝视着胡采薇，许下承诺。 胡采薇不由自主地点头。 章银深情地看了胡采薇一眼，正当胡采薇准备闭上眼睛的时候，章银却拉着胡采薇继续往前走。 胡采薇：…… 啊这。 这么不解风情。 她心跳得飞快，也准备好了，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胡采薇心里谈不上失望或者松一口气，反正感觉有些怪怪的。 两人手拉手慢慢走着。 “采薇，我毕业之后，不会接受国家的工作，想自己创业。”章银说着，“不过也要看惠民杂货店开得如何。要是赚钱的话，我肯定是创业的。要是不赚钱，那我就先工作几年，再辞职创业。” “为什么一定要创业？”胡采薇不明所以地问着，“做生意，又苦又累，还不一定能赚得到钱。为国家工作也挺好的，安安稳稳，平平淡淡地过日子。” “我想多赚钱，想出人头地，想抓住改革开放这个机遇，速度积累财富，让我的家人过上优渥的生活。”章银应着，“为国家工作是很安稳，但是那么一点工资，也只是能吃饱穿暖，想要发财，基本做梦。” “你会支持我吗？”章银说到这里，心忽然变得很紧张。 要是胡采薇不支持他，他怎么办？ “只要你不做违法犯罪的事情，我肯定是会支持的。”胡采薇应着，“创业也是在工作，也是从另一种形式为国家工作，反正都是工作，都一样的。只不过自己创业会辛苦一些。” “辛苦这个倒不怕，为自己的梦想而努力，不辛苦！”章银拉紧胡采薇的手，应着，“我前段时间也攒了一些钱，已经让许砚帮着留意，准备入手一套四合院。” “这样毕业结婚，我们也能住在自己的房子里，不需要租房，也不需要住单位的宿舍。住自己的房子舒服一些。” “结婚之后，我不会干涉你做什么，你想做什么工作，就做什么工作，孩子要也行，不要也可以，全看你自己。”章银应着，“不过要的话，我建议晚一些。前几年先打拼，为自己的事业而奋斗，等三十左右再要小孩。” 胡采薇：…… 她现在连章银的女朋友都不是，章银说这个还太早了吧？ “还有，要是我们要小孩的话，可能得请保姆来带。”章银又补充这么一句。 胡采薇这会儿是疑惑了，问着：“为什么？” 他们家属院里是这样的，因为孩子的父母没得空，所以带孩子的任务一般都是由祖爷祖母承担。 这是没有办法的，请保姆这个，前几年都没有人做过，毕竟请保姆这是资本主义作风，被举报的话，工作不保。 就算有人请，也不会明目张胆地说请保姆，而是换一个说法，说是让老家的人过来帮忙。 “我跟我家人的关系恶劣。我结婚都不想请他们过来，更别说请他们过来帮带小孩了。”章银说到这里，脸上一毕愤恨也没有，而是平淡地说着，好像在说一些跟自己无关的事情。 不等胡采薇自己问起，章银便将他和章志高等人的事情说清楚。 胡采薇听完之后，说：“十指有长短，父母偏心，那都是正常的。不过像你爸妈那么偏心，这就很过份了。”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她不是章银，没有经过章银的痛苦，所以在这一件事上不好说些什么。 章银应着，而后不再说些什么。 “采薇，你要慎重考虑一下。”章银又继续说着，“毕竟跟我结婚的话，日子可能会过得辛苦一些。” “这些都不是事，困难只是暂时的，想办法克服即可。”胡采薇无所谓地应着。 没人帮着带小孩，以后她自己带，她若是没得空，那到时再说。 这些都是暂时的困难，关键在于章银这个人如何。 毕竟她是跟章银处对象，又不是跟他父母处对象。 一直到下长城，章银都没有多说什么了，只是后来拉着胡采薇的手紧了一些。 下午，胡采薇回了一趟家里。 一回到家，她就帮着她妈干活，她妈让她去休息，她就在她面前晃悠，也不去休息。 “说吧。”周琳见胡采薇这样，放下手中的东西，问着。 知女莫若母，自家闺女是怎么样，她一清二楚。 “妈，”胡采薇观察了一眼周琳女士的表情，见她心情不错，便说着，“有个男生追我。” 周琳点头，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 “妈，你怎么都不惊讶？”胡采薇疑惑地问着。 实在是她妈周琳女士的表情太淡定，她到嘴的话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我闺女长得好，性格也好，有男孩子追太正常了。没有人追才不正常。”周琳笑着应道，“是上次送你海特产的那个男孩子吧？” “你怎么知道？”胡采薇没想到她妈一猜一个准，顿时问着。 “我怎么不知道？”周琳夸张地反问着，“你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我和你爸又不是傻子，怎么不知道？” 嘿，哪里有无缘无故送东西给别人，又无缘无故接受别人的东西的？ 他们是过来人，懂！ 想当年，老胡同志看上她，攒了好久的钱，买了个热水瓶送给她，她还记得呢。 转眼时间过得真快，都有人送东西讨好她的闺女了。 胡采薇：…… 失措了。 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该将东西好好地藏好，等关系明朗再拿出来。 “行啦。”周琳应着，“跟我说说那个男孩子的情况。” 胡采薇就将章银的情况说了出来。 “小伙子好是好，但是他的家庭不好。采薇，你以后要是跟他结婚的话，你付出肯定多一点，也会辛苦一些。没有父母帮衬就是这样子。” “妈，现在说这个也太早了。我还没有答应他呢。” 周琳却是摇摇头，说：“一点也不早。既然想处，那么这个也要提前考虑好才成。” “没有父母帮衬，以后什么事情都要靠自己。有父母帮衬的话，会轻松一些，别的不说，没有父母，你下班回家还得自己做饭。有父母帮衬，你回到家之后就有饭吃。” “你自己好好想清楚。不管你做哪一种选择，我们都尊重你的选择，信任你的目光。” 胡采薇点点头，说：“他除了跟父母关系不大好之外，其余各方面都挺好的，对我也挺好的。” 最重要的是，章银对她很不错。 “看来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周琳笑了笑，摸了摸胡采薇的头，“等你们确定关系之后，得空一起去外面吃顿饭。” 周琳眼睛一亮，问着：“妈，你不反对？” 她之所以拿这一件事回来跟她妈说，就是担心她妈反对，没想到她妈竟然不反对！ 周琳佯怒道：“我是那样子的人吗？再说了，你自己心里都有答案了，我反对有什么用？还不如顺水推舟，做个好人。” “好。”胡采薇立刻应着，“等我们关系确定下来再一起吃饭。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一些。” 她还没有答应他呢。 “行啦。你今天出去爬长城，也累了一天，先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吧。我准备晚饭。”周琳见话已经说完了，胡采薇还站在厨房里杵着，便开始赶人。 胡采薇就回了房。 等晚上吃过饭，胡采薇回学校之后，周琳便忧心对胡泽友说起这事：“老胡，你看看。追采薇那个小伙子是外地人不说，跟父母关系也不好，这怎么办？” 虽然那个小伙子跟采薇是同是京大的同学，但是两个家庭的差距也太大了一些。 那个小伙子跟他爸妈的关系还不好。 俗话说，买猪看圈。 看一个男人，不光只看他自己本人，还要看他与父母的关系，他父母之间的关系，还有他与家人的关系等等。 “什么怎么办？看着办。你女儿自己喜欢，那有什么办法？那个男孩子人品怎么样？”胡泽友皱着眉头问着，“你今天不是没有反对吗？” “那个男孩子的人品应该不错的，要是人品有问题，采薇早就不搭理他了，哪里还会跟我们说？”周琳轻叹一声，说着。 她现在倒是希望那个男孩子的人品有问题，那样就有理由让采薇放弃了。 只是那个男孩子人品是好的，其他各方面都不怎么好，以这些做为反对理由，有些说不过去。 “那就顺其自然吧。”胡泽友将被子一拉，准备睡着。 今天虽说是元旦，但是他们行里有事情，他今天也忙了一天了，正准备睡觉呢，就听得妻子在这里说一大通。 周琳见状，眼睛瞪得圆圆地，推了胡泽友一把，质问着：“女儿的终身大事，你怎么都不上心一点？睡觉，睡觉，就想着睡觉。” 反正她就很生气！ “要怎么上心？”胡泽友困得不行，正准备睡一会儿，结果却被周琳缠着说话，顿时也有些生气，说，“采薇现在正是上头的时候，你越是反对，她越是要跟那个男人处。倒不如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等她自己判断。她现在才大二，还不一定能跟那个人处得到大四呢。现在离毕业还有两年多的时间，这其中任意一个小波折都能导致他们的感情夭折。” “而且，现在采薇在学校，认识的优秀的男的少，等以后她工作了，到单位之后，认识多一些优秀的男人，估计也看不上那个男的了。” “她还年轻呢，有大把时间试错。你现在操心这个做什么？” 说罢，胡泽友又想拉高被子继续睡觉。 “现在不操心，什么时候操心？女儿都被人骗走了，你还睡得那么香？”周琳气得不行，往被子里捶了几拳。 “你要是操心，你下午的时候怎么不反对？现在倒是想让我出头。好人你做，坏人倒是轮到我做。”胡泽友也生气了，被子也不拉了，翻身睡觉。 他才不做这个坏人呢。 虽说那个小伙子他们没有见过，不过，能从一个下乡知青考到京大，别的不说，这个学习倒还是挺不错的。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这个小伙子怎么样，他们还有几年的时间了解，这会儿倒也至于急着棒打鸳鸯。 周琳正坐在床上生闷气。 胡泽友忽然翻了个身，说：“就让他们先处着，至于到最后成不成，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 “再说了，也该让采薇谈谈恋爱，最好多谈几个，这样才能知道哪样的男人更合适自己。” “你说得是什么话，”周琳生气地拍了一下胡泽友，眉头皱得老紧，“多谈几个？不说街坊了，这大院的人唾沫星子都能把女儿给淹没。” 她是知道大院的那些人，采薇只谈一个，最后没成，他们都有话说，多谈几个，他们的舌根都要嚼烂。 确实多谈几个会更好一些，这样才能知道哪样的男人适合自己，但是这名声还要不要啦。 “管他们做什么，又没有吃他们的大米。他们就是嫉妒咱们采薇。 自家女儿多谈几个怎么了？又没有吃那些人的米，凭什么在意他们的想法？ “你不懂的。”周琳气鼓着脸，“他们私下说话有多难听，这个你肯定不知道。” 什么破鞋，什么荡，妇啊等等，那些人都能说得出口。 大家都是文化人，但是那些人逮住些八卦就开始说。女孩子的名声至关重要，哪里能让别人这么说？ “管他们那么多做什么？”胡泽友气哼一声，说着，“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懂得判断了。我们做家长的只能放手，做他们坚强的后盾。” “不管是感情还是学业，或者是事业，都是孩子她自己的事情，我们能做的也是引导，放手，做后盾，其他的再多也做不了。” “别多想了，赶紧睡觉吧。儿孙自有儿孙福。” 胡泽友拍了拍自家老妻，示意她躺下睡觉。 周琳幽幽地叹了一声，说：“话是这么说，但是我们做父母的，总归放心不下。” “放心不下是正常的。回头我们了解一下那个男孩子的情况。”胡泽友又说着，“要是人品不好或者是有什么陋习，到时再看看。” “这应该是没有。采薇的眼光你还信不过？我就是觉得他家庭条件不好，跟父母关系不好，本身又是一个穷小子，以后毕业之后，怎么在京城立足啊？” “我之前也是个穷小子啊。”胡泽友一听，安慰着，“现在不也过得好好的。” 这话说得，周琳气得往胡泽友身上打了一捶：“我当初嫁给你的时候，也不知道吃多少苦。这一路都是苦过来的，现在日子才好一些。我自己吃过苦头了，可不想让女儿吃了。” 她其实是很不想同意的，但是看到自家闺女那样，最终还是舍不得。 “放心吧，现在不同我们那会儿了。”胡泽友一把将老妻给搂住，“现在人民的生活水平逐步提升，以后那个小伙子毕业之后，分配到的工作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夫妻两个都有工作，有工资，生活水平不会差到哪里去。” “至于那个男孩子跟父母关系不好，以后没有人帮着他们带娃，那我退休之后，我去帮他们带！” 周琳一脸无语地看着胡泽友。 以前她生老大和采薇的时候，老胡工作忙，连被孩子换尿布都没有换过几次，现在竟然夸下海口说可以帮女儿带娃。 他能带吗？ 周琳心累得慌，不想再跟胡泽友说话，她怕自己说下去，她会被气死。 胡采薇却不知道自家父母的纠结，她回了学校，因着今天是元旦，实验室不开门，她和章银逛了一个校园，这就回寝室休息去了。 “章银，我今天在校园里散步，好像看到你和一个女生在逛校园。”林清见章银回来，立刻就问着，“那个女生的背影好像有些熟悉。” 章银却只是看了他一眼，说：“哦。” 他都不明白了，上次他几乎跟林清撕破脸了，林清为什么还会跟他说话？林清见章银竟然不搭话，气极，只是见结果还没有问出来，便忍着气。 另一边正在等答案的傅程见章银还没有回答，急了，说：“章银，那个女生是不是胡采薇？” 他当时也看到了，不过夜晚校园的灯光不好，所以他也没有看清楚。 “那个女生是谁？关你们什么事！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地复习，期末考试快到了。”章银正和胡采薇散完步，聊完天，心情正好着呢，也不想跟他们这两个多计较。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散步，聊聊天，即便什么也不做，这心情也会很愉悦。 傅程气得不行，任谁被一句话给撅回来都会生气。 “那个女的背影高高的，肯定就是胡采薇！章银，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要看看自己能不能吃得到？”傅程想到自己之前对胡采薇献殷勤，胡采薇对他却爱搭不理，顿时生气得不行。 也不知道章银这个穷鬼给胡采薇下了什么汤，胡采薇竟然跟章银一起逛校园！ 个穷鬼！ 要是另外一个比他条件好的男人站在胡采薇身边，那还好说，但是这人却是条件比他差的章银，他怎么能服气？ “我能忍住不打你们，应该是看在大家同寝室的份上了。”章银攥紧拳头，“要不然，我肯定让你们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时不时出来嗝应人，但是也没有做什么坏事，他就算想对他们做些什么，也不好下手。 傅程看到章银的拳头，忍不住后退两步。 “就这老鼠胆，也敢三番两次过来挑衅我。都期末了，你们心思不在学习上，也不怕挂科？”章银反问着。 “反正我是不怕的。” 林清和傅程气得咬牙切齿，却不敢多说什么。 章银不怕，那是因为章银的成绩好，每次期末考都是专业第一，所以他才有底气说这话，而他们却不敢。 林清和傅程气鼓鼓地拿出书，看了起来。 闻滔对章银竖起大拇指。 章银无奈地笑了笑，也不好说些什么。 又过了几天，章银见胡采薇还没有给答案，这晚送胡采薇回来，一把就拉住胡采薇的手不放。 “怎么了？”胡采薇装着不懂的样子，问着。 “采薇，别装傻。”章银见胡采薇这样，无奈地催促道，“我明知道我想问些什么。快点给我个答案，我现在没得到答案，复习都没有办法认真。” 其实看胡采薇的所作所为，他心里都有答案了，但是他还是想亲耳听到胡采薇说出来。 不亲耳听到，他心里难安。 第51章 答应 “我不信。”胡采薇疑惑地看着章银。 章银：？ “你不信什么？”章银不解地问着。 “我不信你没得到答案,复习会不认真。”胡采薇深深地看了章银一眼，一脸认真地回着。 章银：…… 现在问题是这个吗？这只是他要答案而想出来的一个理由罢了。 “所以，你的答案呢？”章银握着胡采薇的手不放,“你今天不给个答案，我不走了。” 章银耍无赖。 他不是记得在哪里看到或者听到过的，男人偶尔要耍一下无赖才行。 是要紧的是，追女孩子要脸皮厚,脸皮薄是追不到女孩子的。 “你,你怎么能这样？”胡采薇根本就没有见过章银这么无赖的一面,一时之间也傻住了。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章银还一脸认真地反问着，“那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答案做我的女朋友了。” 胡采薇的眼睛一下子就圆了。 章银的心慌得不行，别看他表面那么镇定,但是实际上，他的心都跳到嗓子眼里了。 “那你点头或者摇头。”章银想到女孩子脸皮薄，可能会不好意思说，便换了个说法，“点头代表答案，摇头代表不答应。” 章银说罢，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胡采薇。 过了好一会儿，正当章银快要放开胡采薇，不再逼她做决定,等下次再说的时候,胡采薇缓缓地点头。 瞬时,章银那冰冷的心像是灌入一股暖流，整个人原地复活，他高兴地不知道怎么办是好,最后，他一把就将胡采薇抱起来，转了好多个圈圈。 “采薇，我好高兴，我好快活啊。” 章银喃喃地说着。 当初金榜提名的时候，他还没有那么高兴。 他当初对自己的成绩很有信心，也知道他最后一定是会考得上，所以当录取通知书来了，倒是没有了那么多的期待。 但是对于这一段感情，说实在话的，他没有表面表现得那么有信心。 他个人优秀，但是家庭太拉垮了。 但是胡采薇呢，她本人她的表现很明显，但是没有得到答案，章银他这心总是放心不下。 现在亲眼看到胡采薇点头，他欢喜地都要炸掉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胡采薇给放下来，而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附身在胡采薇那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他只是稍微一触碰便放开。 这吻很轻，轻得点蜻蜓点水一般。 这吻虽轻，但是却很虔诚。 “我会对你的好的。”章银郑重地许下承诺，说着，“我不会让你后悔今天的选择的。” 胡采薇凝视着章银，微微点头。 “太晚了。你快回去睡觉吧。”章银用手轻轻拍掉胡采薇肩膀上的雪花，眼神温柔地能滴出水，说着，“我们明天早上再聊。” 他还有一肚子的话想对胡采薇说，但是现在太晚了，没有多余的时间说。 有什么话明天说也是一样的。 胡采薇点头。 章银看着胡采薇的背影消失在寝室的大门口，这才转身离开。 他没有立即回寝室，而是跑到操场，一口气跑了两大圈，这才将自己那亢奋的心情给平息下来。 前世今生，两辈子，他终于脱单了！再也不是那可怜的单身狗了！ 他沿着操场慢慢地走着，等心跳平静下来这才回宿舍。 回到宿舍，他从自己的热水瓶里倒了热水到盆里，而后去厕所简单地擦了一下身子。 在北边就是这点不好，想洗澡不能随时洗。 在南边，他想洗澡，不用顾及到天气问题，打开热水器就能洗了，但是在这边，不行。 天太冷了，想洗澡去澡堂洗才是最合适的。 不过，现在也没有热水器。 章银估摸着等他买到四合院之后，再将热水器捣鼓出来，到时暑假住自己的四合院里，想洗澡就可以随时洗。 他思忖着，而后端着盆子回去了。 “章银，这大晚上的，你去干什么？”张鹏疑惑地问着章银，“你不用复习吗？” “要啊。”章银应着，“不过我复习得差不多了。” 张鹏：…… 就不应该问这个问题，问也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他平时看书和学习的时间比章银多，期末复习的时间也比章银多，但是现在都准备要考试了，他都没有那个自信说自己已经复习完，而章银却有勇气说。 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你就不应该问章银这个问题。”闻滔在旁边听到了，笑道。 “我知道了。”张鹏一脸郁气地说，“这人也人之间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他就知道京大人才济济，但没想到，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也太多了吧？ 他被章银给秒成渣渣。 “我也在全力复习的。”章银解释着，“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我也在很努力地复习。” 他说的是真的。 他嫌宿舍里人多，不能安静复习，所以一般是去他自己那个小实验室里复习的，那里不仅有暖气，也安静一些。 这段时间要复习，所以也没有做实验，就连许砚也是在自己宿舍里复习。 若不是采薇那一边的项目到了收尾阶段，她也会将手头上的实验给放下，全身心投入复习当中。 不过，她那一边的实验只需要再去两天就结束了。 等结束之后，她也能全身心投入到复习当中去。 他们都有在复习，没有人能随随便便就考得好成绩的。 张鹏点头，说：“我晓得的。” 正是因为晓得，他才会这么绝望。 章银就是横亘在他面前的一座大山，他怎么也超越不了。 “尽自己努力就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章银应着，“谁也不敢说能保证永远第一。” 他也是占了重生的便宜，读得也是之前研究的专业，自己本身也付出了很大的努力，要不然也不会屡次考得第一。 他努力的时候，张鹏等人没有看到而已。 章银也没多说什么，上床睡觉。 确定关系之后，章银和胡采薇之间跟平常也没有什么不同，章银仍是每天接送胡采薇，早餐聊一下学习和生活方面的事情，等胡采薇不去实验室之后，他们每天只有早上才有时间见面。 无它，期末了，大家都太忙了。 考完期末考试之后，许砚第一时间过来找章银，问章银是否要回家过年。 章银想也不想，摇头，说：“我不回去过年。我要是回去的话，也是回老宅那里。不会去我爸妈那里，他们不想看到我，我也不想看到他们。回老宅那里跟在学校里过年是一样的。” 都是孤零零一个人，在哪里都是过年。 前段时间回去江林市，他已经看了他姐和外甥，外甥女，所以不回去也是可以的。 许砚想到章银的老家，想到章银孤零零一个人，说：“那你留在京城过年吧。回头来我家过年。” 他和章银那么熟了，章银还带着他赚钱，他爸妈若是知道章银到他家过年，肯定欢喜。 章银却是摇头，说：“不用。我和成叔他们一起过年。他们应该也是不回去过年的。” 回家做什么呢？ 除了回去看看家人，其他时候也是过自己的小日子，还不如在京城过年，横竖这里什么也有，也省得折腾了。 许砚一想也是。 “我昨天晚上接到我表哥的电话。”许砚记起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高兴地说，“小太阳取暖器已经大批量生产出来了。他说已经安排好了，宣传的什么的也做好了，明天就安排送货。” “章银，我们这一边要多少小太阳取暖器？” 期末考试完了，现在到了专心搞钱的时候。 虽然他现在不缺钱花，但是钱谁也不嫌多。 他昨天晚上就想让他表哥先发一千台小太阳取暖器过来的，但是想到他们手上的资金，再想到这个店铺是章银和他一起的，所以就想着今天过来问问章银的意见再说。 “先发五千台。”章银略微一思索，说着，“回头卖光了，再让你表哥发过来。” “五千台？”许砚被这个数字给吓到了，半晌说说不出话来。 章银点点头，说：“就是五千台。” “可是店铺放得下那么多小太阳取暖器吗？”许砚迟疑地问着，“而且，我们没有那么多资金啊。” “我们这段时间不是已经把电子表给清了吗？用赚得的那些钱交定金，等将小太阳取暖器全部卖光了，再将尾款给结清。这种肯定是不能先给钱再提货的。” 先给钱再提货，他哪里有那么多钱？肯定是先给订金，等货卖完了，再给尾款。 就算他是生意小白，也知普遍流程是这样子的。 “也成。”许砚点头应着，随后觑了一下章银的脸色，有些忐忑地问着，“可是五千台，我们能卖得了吗？” 五千台啊，光是堆在房间里，都能将两个房间给堆满。 一次性拿那么多，能卖得了吗？ 虽然他对他们的小太阳取暖器很有信心，但是五千台啊，不是五，这么多小太阳取暖器，他们能卖得了吗？ 卖不了岂不是堆积在那里？ 会不会亏本？ “能卖得了的。”章银很有自信地应着，“我们应该对自己的产品有信心！” “这小太阳取暖器，只要不是人为的，还是挺耐用的。花个几十块钱买一台方便的取暖器回家，是很有必要的。” “特别是家里有老人有小孩的，更需要这样一台取暖器。” 老人和小孩最怕冷，这小太阳取暖器虽说是贵一些，耗电费也多一些，但是这些在寒冷面前，都不是事。 “成。”许砚咬牙说着，“那就要五千台。” “我等会去杂货店那边盘一下数，核对完之后，再打电话给李展，把定金给他汇过去。” 许砚点头。 “货到北京之后，你那边找得到拖拉机将货运回店里吗？”章银又问着，“找不到的话，我们只能用三轮车。这要花不少时间。” 用三轮车或者板车也能将这五千台取暖器给运回到店铺里，不过一辆板车或者三轮车一趟运不了多少台，要运很多趟，很浪费时间。 “我找找。”许砚说着，“不行我再跟你说。” 章银点头，而后两人分头行动起来。 这一边，章银将数目核算及盘点店铺的东西之后，而后便将打电话给李展，让他发五千台小太阳取暖器过来。 晓是一向见过世面的李展，都被章银这个数给震惊了。 “章银，你要不要先少订一些？”电话里，李展劝道，“先订个几回去卖看看。要是卖得好，你们再多订一点。订得多又卖不出去的话，我可是不会回收的。” 运费就是一笔好大的数了，所以他是不会回收卖不出去的物品的。 这小太阳取暖器刚上市，他这一边还没有开始卖呢，他自己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他下了那么大的血本，其实心里也很忐忑，恨血本无归。要不是想着还有风扇支撑，他也不敢如此冒险。 “博一博，单车变摩托。”章银笑着，也不想多解释什么，“就要五千台吧。我先把这五千台给卖光，不够再向你订。” “定金多少，等会我汇过去给你。” “给你们批发价，20元一台。”李展应着，他原本是想要一万定金的，但是想到章银和他表弟两人的全部积蓄加起来都没有一万，便只说了五千。 这也是看在表弟和章银的面子上，而且他也非常信任章银的人品，要不然，他也不会那么大胆。 “成。”章银应着，“我等会挂了电话之后就去银行给你汇款。” 李展应着。 两天之后，这五千台小太阳取暖器就已经到京城火车站。 李展找到的铁路托运，货还没有到，章银和许砚就已经守在那里。 这一次，许砚叫了一辆拖拉机过来，连续来回运输了五趟，这才将这五千台小太阳取暖器给运到小四合院里。 章学成早就收到消息，将没有住人的房间全部都腾空，用来放这些取暖器。 他们忙活了一天，这才将所有的取暖器给放好。 章银和许砚两人累得直接歇在四合院里。 这是章银第一次睡在火炕上，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一是炕太硬，二是炕太热，三是睡久了，感觉很干。 “还是暖气好啊。”第二天章银一觉起来，就感慨地说着。 许砚也赞同地点点头：“是啊。还是暖气好。至少睡在床上没有那么热。” 他昨天晚上都怕自己的皮肤被烫伤。 两人正聊着，章学成那边已经叫吃饭了。 章银和许砚没有耽搁，立刻洗漱去，而后快速地吃过早餐，随后开始忙活。 看着这五千台小太阳取暖器，看着堆积得满满的两个房间，许砚此刻心里的忐忑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满满的干劲。 他们等会就要开始工作了。 章银又将熟悉的收音机和扩音器给拿出来，他放入早就录好的录音带，而后打开扩音器，开始循环播放起来。 另一边，许砚也将早就准备好的零钱给分门别类放好，等会好找钱给顾客。 而另一边，胡采薇也踩着自行车到了四合院，章新给她开的门。 她进门，将自行车放好，摘下手套，朝两手呼了一口气。 这种天气，骑自行车贼冷，只是她家离店铺这一边没有直达的公交，骑自行车会更方便一些。 章银听到动静，从店铺那一边走过来，正好看到胡采薇这副模样，他赶紧上前，想拉过胡采薇的手，让她暖和一下，只是手还没有碰到胡采薇，他便想起，他刚才一直在忙活着，他的手比胡采薇的还要冷。 “先进来喝杯热水。”章银招呼着，“先暖暖身子再说。” 胡采薇知道他不回老家过年，也知道他店铺准备上小太阳取暖器，昨天就想过来帮忙的，但是昨天的活需要搬搬抬抬，所以章银不让她昨天过来。 只是，今天怎么样也阻止不了胡采薇过来。 胡采薇到屋里坐下，章新立刻倒了一杯热水给她，而章银，将放在一旁的取暖器给插上电源。 瞬时，她就感觉到有些热了。 胡采薇好奇地看着那一台像风扇一样的取暖器。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小太阳取暖器？”胡采薇上下打量了一下，只感觉眼睛有些刺眼，问着。 章银点头，说：“是的。这光有些刺眼，不能直视。你看看这取暖器插上电，立刻就变红了，还散发热量，像不像一个小太阳？” 胡采薇点头。 难怪明明是一台风扇，还要取名小太阳取暖器，原来原因在这里。 “等会回去的时候，给你两台带回去。”章银想也不想，就说着，“本来我昨天就想送两台过去给你的，但是昨天忙完后已经很晚了。” 太晚了，最重要的是，他并不知道胡采薇家里在哪里，所以就没有送。 “不用，不用。”胡采薇赶紧推辞着，“这取暖器给卖钱的，送给我做什么？” 就算这个店铺是章银一个人的店铺，她也不好直接要章银的。 更何况这个店铺许砚也有份，她要是直接带走两台，许砚怎么想？ “记我账上。”章银应着，“不是随便拿的。这个你放心。” “那我也不能随便要你的东西。”胡采薇坚持，“多少钱？我把钱给回你。” 章银：…… 他一脸无语地看着胡采薇。 胡采薇：？？？ “我送自己未来老丈人的丈母娘的东西，哪里能要钱？要是要钱的，以后他们知道了，不把自己的闺女交给我怎么办？”章银一脸夸张地说着，那模样，逗得胡采薇忍不住笑了起来。 章银忍不住正了正神色，说：“采薇，这个钱我是真的不能收！我送自己女朋友一点东西，收钱的话，我成了什么？” “可是这不是一点东西，而是两台贵重的取暖器！”胡采薇看了看地上正在工作的小太阳取暖器，迟疑地说着。 若是普通的小东西，她收就收了，但是这并不普通的小东西，而是两台比较贵重的小太阳取暖器。 虽说她不知道这取暖器的价格，但是电器类的东西，想来也不会便宜。 “这两台取暖器对我来说，一点也不贵重！”章银笑了笑，说着，“我这里可是有五千台呢。好了，这就样子决定了，不要再多说了。”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出去帮忙先。” 准备开门了，他是抽空回来跟胡采薇说几句话的，也没有时间说太久。 胡采薇点头应着。 章银就出去了。 胡采薇将杯里的热水喝完，又烤了一会儿取暖器，等全身暖和起来，也出去帮忙了。 她对取暖器的知识还不太了解，而重活章银也舍不得她去做，最后章银把胡采薇和章学成安排在收银组。 他和许砚两个负责介绍，而章新则是负责跑腿。 章银本来以为第一天开始售卖，除非是识货的人，要不然，不会有什么人买的。 他还想着等到年底了，通过最先一批购买取暖器的人宣传，这才会多些人购买。 但是没有想到，他们才开店没有多久，先是陆续有人过来购买，而后更是有大批的人过来买，有一个更夸张，直接要了六台取暖器。 自己家里两台，父母家两台，岳父岳母两台。 章银最喜欢这样豪爽的顾客。 这样的顾客，一个顶六个。 章银还给他优惠了两块钱。 中午吃饭，也是胡采薇出去外面买的快餐，大家轮流吃饭，吃完之后，继续忙活。 这一忙，就到了下午的四点半，但是外面还是有不少人排队。 章银赶紧让许砚出去让人不要排队了，因为他们五点要准时关门了。 许砚一听，一溜烟地跑出去让人不要再排队。 自然有人是不肯的，因为他们排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轮到他们，并且，他们送钱的，但是没有想到，送钱上门，竟然有老板不愿意要。 “明天再来排了，明天再来排。”许砚大声地叫着，“我们店铺六点准时关门了，你们再排也没有用。” “我们一共有几千台取暖器，就算明天再过来排，也能买得到！大家不要着急。” 然而有些人听他的，有些却不听他的，反正不管怎么说，都在那里排队。 许砚见这样子不行，回去写了一个牌牌，牌子上写着停止排队，而后让章新拿出去，排在最后一个人那里，不让新来的人再排队。 再排下去，他们到晚上十二点也关不了门。 这取暖器卖爆了。 到了五点，章银就让许砚和章新守在门口那里，只出不进。 等接待过最后一波客人，时间就已经到了五点半，章银将门一关，而后整个人完全没有形象地瘫坐地椅子上。 太累了。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个个都瘫坐在凳子上，一动也不想动。 简单休息了十来分钟之后，章银让许砚出去买饭，他和其他人收拾一下店铺。 晚饭很简单，就是一份肉末豆腐，红烧冬瓜，还有一份炒大白菜。 他们累得不行，但是胃口还算可以，快速地吃过饭之后，就到了今天最重要的环节——数钱！ 章银当初设计店铺的时候，是做了一个收银台的，并且还做了两个收银箱。 一个收银箱给放大张钞票，另一个收银箱，则是放小额钞票和零钱。 大箱子平常是用锁给锁上的，要放钱的话，只需要将钱塞到口子里，任由钱从口子里滑下去。 这个设计灵感，还是章银从公交车自动收银上学来的。 章银和许砚两人抱着这两个箱子到了房间，胡采薇早就在炕上铺上擦得干干净净的纸箱壳。 章银拿出钥匙将这两个钱箱给打开，而后将里面的钱给倒到纸箱壳上。 许砚等人看那堆得满满的纸币，瞬间眼睛都圆了，大家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堆纸币，没有人说话。 章银也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今天收到的钱竟然那么多，因为他只是负责卖，钱是胡采薇和章学成收的，具体卖了多少台小太阳取暖器，他都不记得了。 “有这么多吗？”许砚看了看众人，忽然出声，而后伸出手扭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我不是在做梦！” “爸爸，好多钱啊。”章新也忍不住叫着。 胡采薇则是看看这些钱，又看看章银，而后收起自己的震惊，说：“章银，你研发的这个小太阳取暖器，爆了。” 这才第一天就赚了那么多，而章银他们足足有五千台取暖器！ 为了更快更好的打入市场，再加上批发也便宜，20元一台，所以章银核酸了一下运输和成本什么的，最终定价在49.9元每台。 除此之外，他还承诺，只要不是人为的泼水，损坏，那么免费保修两年，终身维修。 这样的价格，很便宜，非常便宜了。 要知道，现在买一台风扇，可是要一甚至两，而买一台取暖器，则是只需要49.9元就可以买得到了，这比风扇便宜得多。 现在的风扇厂，生产一台风扇的成本大概40元，售价220元的话，交税后净赚80元。 章银的这个取暖器，完全可以参照这个价格来卖，不过，章银参考了一个李展那一边的定价，最终决定跟李展的定价一样——49.9元。 因为技术先进，而且也不知道李展从哪个渠道搞来的材料，又合理优化整个生产过程，成本就降下来了，只需要15块一台，多的五块，算上包装费，运输费什么的，最终成本在20块。 章银定在49.9元，这部分还得交税，除去交完税后的钱，才是他们赚到的钱。 不过具体要交多少税，这个章银也不懂，得去税务局才知道。 五人开始数了起来，数了半个小时，最后得出的数让人大吃一惊。 第52章 招贼 今天,他们一共卖了七十二台小太阳取暖器。 49.9元一台，一共收入三万八千零二十三块八角钱。 看着这厚厚的几沓人民币，不管是章银还是许砚,他们都要以为自己眼花了。 “章银，你掐一下我。”许砚也不敢相信，咽了一下口水，眼睛盯着那些钱,眨也不敢眨,说着,“我感觉我好像是在做梦。” 刚才他已经掐了一下他自己了，但是此刻看到那么多钱，他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三万八千零二十三块八角钱！ 除去成本，他们一共赚两万两千七十三块8毛。当然,他们还得交税，还得除去人工，但是就算是这样，他们至少也会赚两万！ 两万。 这个数字搁以前，他想都不敢想。 “不卖小太阳取暖器，我都不知道京城的人那么有钱！”胡采薇感慨地说着。 现在人均工资一个月三四十块钱，他们就舍得花一个月的工资来购买一台小太阳取暖器。 这也太舍得了。 “我也不知道他们竟然这么有钱。”章银也赞同地点点头，“这小太阳取暖器可不便宜。” “很多家庭是双职工，买一台小太阳取暖器改善生活,这几十块他们还是出得起的。”许砚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想了想,说着，“风扇一两一台，他们都舍得买。电视机电冰箱,不仅要票，还要一两千块，他们同样舍得。花个几十块来买取暖器，这个更加舍得。” 细想之后，他又觉得这很正常了。 “照这样子下去，我们这五千台卖不了几天就卖光了。要不要追加几千台，一直卖到年底？”章银略一思索，问着在场的人。 今天若不是关门早，还能继续卖下去。 “还有，许砚，你今晚还回去吗？回去的话，打电话问一下你表哥，他究竟做了什么宣传？导致人们一窝锋抢购小太阳取暖器？” 他们甚至还没宣传这个小太阳取暖器，就有那么多人上门来抢购。 这其中，肯定是李展做了什么样的宣传，导致人们知道有小太阳取暖器出售，才会有抢购的事情发生。 “回头我问问。”许砚点头应着。 “等你问了，我们再看看他的宣传政策，然后再决定追不追加。不过，这个速度要快。”章银说着。 速度慢的话，等李展那边发货过来，他们就错过年前销售的高峰期。 “我们要趁着人们办年货，舍得花钱这时机多卖几台小太阳取暖器，多卖一台，就多赚一笔。现在各公司和供销社也在卖，等这个市场饱和了，我们的小太阳取暖器就没有那么好卖了。” 毕竟有这个消费能力的就是那一批人。 不过，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章银记得八几年的时候，那会儿购买风扇还要票，还要预登记才能买得到。 毕竟因为技术和材料问题，有很多东西还是限量供应。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先抢先占领市场，先赚一波钱再说。 其实他也没有想到，这小太阳取暖器竟然卖得那么火爆，毕竟他这个是私人店铺，而不是那种国营商店。 顾客竟然敢花那么多钱在他这个店购买取暖器，也真够相信他的。 “好。”许砚立刻就说着，“我今天回去就给他打电话。” 章银点点头，说着。 “那？”许砚看着那一堆钱，开始体会到有钱的烦恼了，“这么多钱，怎么办？” “我明天一大早就拿到银行存好。”章银应着，“今天晚上先把钱放到收银箱里。钥匙给你保管。” 说到这里，章银苦笑，说：“这么多钱，今天肯定睡不好了。” 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但是这么多钱，这还是第一次见。 要知道，现在的三万多块钱可是跟后世的三万多块钱不是同一个概念。“我也睡不着。”章学成也苦恼地说。 虽说这三万多块钱，他一分也分不到，但是这么多钱就在身边，他晚上怎么可能睡得着？ 胡采薇看章银这苦恼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笑。 她还没有见过章银像今天这样这么苦恼呢。 不是为了生活，也不是为了学业什么的，而是因为钱太多而苦恼！ 章银不好意思起来，看了看胡采薇，又看了看许砚，说：“许砚，要不，你这几天就住这里？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存钱，然后再打电话给李展，到时我们两人当场就做决定追加多少台。” “这么多钱，只有我和成叔两个成年人在这里看着，我们晚上也睡不安稳。”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保障。” 并不是他多想，而是财帛动人心。 今天这么火爆的场景大家都看到了，难保有什么不法之徒摸过来。 “还有，许砚，我看我们得雇佣几个人做保镖才成。”章银说着，看向许砚和胡采薇。 他们两个都是本地人，认识的人也比他更多一些。 “有必要吗？”许砚反问。 章银朝那一堆钱看过去，没有说话。 “明天肯定是比今天火爆。”章银说着，“赚到的钱也肯定是比今天还要多。今天是我草率了，我也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多人过来购买。” “要是连续几天都这样，肯定是得请人的。” “钱这个倒是其次，我担心我们的人身安全。” 永远不要低估人性。 有些人为了钱，什么样丧心病狂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这么多钱在这里，难保没有人不心动。即便那些人不知道他们赚多少钱，但是看店铺的火爆，看他们售卖的价格，有心的话，肯定是能算得出来的。 “明天早上我就回去找人。”许砚略微一想，就明白了章银的担忧，便说着。 别人他不知道，但是他看到这么多钱，他自己都心动，更何况是别人。？ 要是他们将剩余的那些取暖器卖掉，又批发新的，这销售额肯定是达到了个惊人的数字。 这安保肯定得做好。 “我看看我这一边有没有人。”胡采薇也应着，“我哥应该也认识一些退役兵，我晚上回去问问看。” 章银点头，而后将账记好，随后又将钱给放进收银箱里，将这一箱子的钱给锁到一个大木箱里。他和许砚把这一个大木箱给抬到他们晚上睡觉的房间里。 这么多的钱，肯定是要放在他们的眼皮底下看着，他们晚上才睡得安心。 章银把这两根钥匙给许砚收好。 “你把钥匙给我做什么？”许砚疑惑地问着。 他现在看这两根钥匙就跟看烫手山芋一样，根本就不想接。 这么多钱，他可没有那个胆量保管。 “你拿着。”章银应着，将钥匙直接塞到许砚的手上，“我等会要送采薇回家。” 他带着钥匙出去，万一将钥匙弄丢了，那怎么办？ “好，好吧。”许砚不太情愿。 “放心吧。”章银见许砚这模样，笑了笑，“我弄了些线路在那两个房间前和里面。” “小偷不来则好，一碰到那些线路，立刻就会触发警报，然后被电晕。” “我试验过了，这些电，可以将人电晕，却不会将人电死。” 这就是将物理学好的好处了。 “其实不用请人做安保也是可以的，只是请人做安保会更加保险一些。” 许砚：…… 章银竟然还留有一手，他还以为今天要睡不着觉了。 “你怎么不早说？”许砚立刻将这两根钥匙给接过来，说关，“害得我心惊胆战的。” 他都在想今天晚上该怎么办是好了。 要不要守着这一箱子钱不睡觉了，反正也睡不着，没只是没有想到，章银竟然留了一手。 “给。”章银又从旁边拿过三根黑乎乎的东西，递给许砚。 “你和成叔一人一根。”章银介绍着，“这是高压电棒，是我之前闲得无事，弄的一点小玩意。你等会拿给成叔和章新，一人一根。要是有不法之徒，不要犹豫，朝他挥去并按开关。” “挥去的同时，一定要按住开关，他会很快就软成一滩水。不过，为了避免出事，这电棍只能将人电晕，电不死。” “那我晚上就放心睡觉了！”许砚松了口气，说着。 今天累了一天了，本来以为晚上还不得一个安稳觉睡，但是章银这一手，又让他看到希望。 有贼人怕什么？ 有这些高压电棍，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 许砚心头大安。 “轻轻一击，他就晕了？”胡采薇在旁边听到，看了看那一根黑乎乎的电棍，怀疑地问着。 这电棍有这么神奇吗？ 章银笑了笑，摇头，说：“轻轻一击就晕，那是要很高的电压才能做到。因为材料有限，我就算有这个技术，也没有那个材料。” “所以真的有贼人过来，许砚，你打不过那人的话，立刻拿着电棍朝他打过去。一次不成，就多打几次，几次之后，他肯定是晕得不能再晕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空有技术，没有材料，他也没有办法做成前世那些高压电棍，只能尽全力做几根简易的电棍棒顶一下了。 这是客观条件导致的，他也没办法。 许砚：…… 他还以为这一根电棍很厉害呢，结果只是有用，但是不是很有用。 “行啦。”章银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七点多了，“我先送采薇回去了。你和成叔洗洗先睡。” “我八点多就回来了。” 来回半个小时应该可以。 “好。”许砚应着，“那你先送采薇回去。” 当然，他们也不可能先睡，还要等章银安全回来，才会安心睡觉。 章银又详细跟许砚讲解该如何使用这个电棍，这才操起一根电棍，骑上胡采薇的自行车，送胡采薇回家。 夜晚骑自行车其实很冷，就算章银已经用围巾将脸围了大半，但是还是冷。 不过等他感觉到坐在后座的胡采薇用双手环抱着他时，顿时他觉得整个人像是在六月天里一样。 嘿嘿嘿。 章银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弯。坐自行车也有好的一面，若是他开车的话，肯定没有这个待遇。 他不禁地低头看了看环抱着他腰部的双手，实际上，啥也没有看到，只看到厚厚的棉衣和手套，不过章银也满足了。 他不禁地放慢踩自行车的速度。 “采薇，谢谢你。”章银低声地说着，“今天你帮了我们好大的忙。” “我倒觉得我没有帮上什么忙。”胡采薇摇头说着，“我看你们招呼客人，都忙不过来了。” 而她呢，只能帮着收收银。要是她提前了解这取暖器的相关知识，她就能帮着章银招呼客人了。 其实收银的话，章学成自己一个人也能应付，就是速度慢一些。 “帮了很大的忙了呢。”章银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一些，说着，“若不是你，我们的速度也不会那么快。开单收钱找钱，你帮了我们好大的忙。” 没有胡采薇帮忙的话，他们今天是绝对卖不了七台的取暖器的。 “你今天也累了一天的。”章银说着，“明天我们早上要去存钱，还要去再订多几千台取暖器，所以明天只开半天的门。” “采薇，你明天在家里好好休息，不用过来啦。” 虽然收银台是有凳子让胡采薇坐着干活的，但是在那个位置上坐上一天，也会很累。 他舍不得胡采薇这么累。 想到明天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所以他干脆只营业半天，也让胡采薇好好在家里休息。 想到这里，章银就在心里微微叹气。 也是他没有经验，所以没有准备好就开业了。他开业的时候，光顾着兴奋了，倒是没有考虑到这个时代和他所生活的那个时代的不同。 他没有穿越前，处处有监控，治安条件非常好，要是有抢劫的事情发生，立刻就能拿起手机报警。 但是现在，没有手机，没有监控，治安条件虽说也不错，只是再怎么样，也没有后世那么好。 这是他的失误，是他考虑不周全。 “我在家里休息一个早上就好啦。”胡采薇应着，手不由自主地抱紧了一些章银，感受到章银那劲瘦的腰身，在这大冰冷的夜晚，忽然感觉脸部有些热。 “我中午吃过饭后就过来帮你们。你们店铺的生意那么火爆，光靠你们自己的话，应付不过来。” 她只有在年底去抢年货的时候才见过这么劲爆的场面。 特别是要抢肉抢糖等，有供应了，他们前天晚上三更半夜拿个小板凳在肉店和副食品店门口那里等着。 年前置办年货更甚，不管是想买什么，都得提前去排队。不过排队也成，要么买不到，要么买到的都是别人挑剩下的。 章银他们的店铺那么多人排队购买取暖器，说明店铺的生意好。 在这种关键时刻，做为女朋友的她，怎么可能不过去帮忙？ “有我帮着，你们也能轻松一下。”胡采薇又补充着。 章银犹豫。 事实是正如胡采薇所说的，有她的加入，他们会轻松一些，若不然，光靠章学成自己一个人，动作会慢许多。 “别犹豫了。”胡采薇不用看章银的脸色就知道章银在想些什么，立刻说着，“就这样子定了，我明天再过来帮忙。接下来的几天，我也会过来帮忙！” “反正放假了，我也没有其他事情要做，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正好有点事情打发时间。” 别看她爸妈对她那么好，要是她一直闲在家里无所事事，跟她爸妈大眼瞪小眼的话，那肯定会招她妈嫌弃的。 远香近臭，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我不累的。”胡采薇说着，“我看到那一批货，看到你们赚到的钱，看到你们干劲十足的样子，我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累。” “我只感觉浑身充满干劲，想将这一批货给卖完了，看你们最后能卖多少台取暖器，看你们最后能赚多少钱。” 虽然这些钱跟她无关，但是看到章银他们努力的样子，她真的深受感染。 “再说了，我就坐着开开单，收收钱，找找钱，一点也不累。” 胡采薇她撒谎了，其实坐了一天，她也真的感觉到累，现在她只希望有一张床，能让她立刻倒下睡觉。 不过，她的工作量跟章银和许砚的相比，那轻了很多，也还可以接受。 休息一个晚上，明天早上再休息一个早上，她肯定能恢复过来的。 章银知道胡采薇累肯定是累的，但是店铺现在确实也是真的需要人，他想了想，最后还是点头，说：“那成。那你明天再过来帮忙。不过你感觉很累的话，一定要跟我说。” 胡采薇点头，而后想到章银看不到，便低低地应了一声。 章银一边踩着自行车，一边记着路，他还想像刚才那样慢慢地踩自行车的，只是想到胡采薇今天也累了一天的，而这天那么冷，所以就踩快一些。 将胡采薇送到门口，章银这才刹车，说：“你先进去。自行车我骑回去，明天早上我再过来接你。” 昨天他不知道胡采薇的住址，所以没有过来接。 现在知道了，明天肯定是要过来接的。 “好。”胡采薇见章银坚持，毕竟他都说了两次了，便不再推辞。 章银愿意接就让他接吧，反正她自己骑自行车也挺冷的，坐自行车后座会好一些！ 胡采薇跟章银道别，走进筒子楼，章银一直看着胡采薇上楼，直到她掏出钥匙将门打开，进门之后，章银这才骑车返程。 害，今天忙得头脑发晕，他刚才才发现，他竟然没有给两台取暖器胡采薇带回家。 不过，他搭着人，让胡采薇拿着两台取暖器坐在后座，那也不好拿。 章银默默将这一件事情放在心上，而后骑车，飞快地往四合院里赶。 周围静悄悄的，大冬天的夜里还非常冷，想到今天那火爆的场景，想到自己还有那么多的小太阳取暖器，尽管身体累得慌，章银的精神却很亢奋，只拼命地往前踩。 他回到之后，掏出钥匙开门，不过，锁是打开了，门却打不开。 章银无奈，只得敲门，并大声叫许砚的名字。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开。 他一进来，许砚探出头来四处看看，而后立刻将门给关上，而后还掏出钥匙，将门给反锁起来。 章银这才看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门后竟然安装了一道锁，难怪他刚才开不了门。 “保险起见。”许砚见章银看了一眼那个锁，笑嘻嘻地说着，“我怕小偷偷摸进来，你出去之后，我让成叔在门后装了一道锁。” 他是没办法了，那么多钱放在那里，虽然有电路，还有电棍，但是他怎么也放心不下。 这钱除了要分给他之外，还是还他表哥的。 要是被人偷了或者是被人抢了，那他去哪里找那么多钱还他表哥？ “做得好。”章银立即表扬着，“考虑很周全。” 对于做得好的，他从来不吝表扬。 许砚只是笑。 “累了吧？”许砚说着，“章新已经烧好热水了。你去舀点热水洗洗，泡泡脚，然后睡吧。” 没想到章新年纪小小的，竟然那么能干！ 他刚才去厨房，正想烧水呢，没想到人章新早就烧好了。 “都是被逼的。”章银应着，“没办法。” 章新小小年纪就跟着她妈改嫁，不好好干活就被挨打。烧水这个，她应该是早就会了。 许砚点头。 章银自去忙碌。 等躺在床上，感受到炕传来的热量，章银舒服地熨叹了一声。 好久没有试过这么累了，不仅是精神累，身体也同样累。 不过，这种感觉还真不错，特别是看到那一箱子钱的时候，心里成就咸满满，觉得再怎么累都值得了。 他本来以为今天晚上应该是睡不着了，结果刚沾床没有多久，他一会儿就睡着了。 只是，睡着睡着，他好像听到院子里传来一丝动静。 这声音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 章银屏住呼吸，怕许砚会发出声音惊动贼人，他便轻轻从炕上起来，下了炕，顺手将放在炕边的电棍给拿起来，而后走到门后，屏住呼吸。 不一会儿，门被人拿工具给轻轻地撬开，而后那门被人慢慢推开。 第53章 上交 结果,在门口屏住呼吸，想偷袭的章银没有等到小偷推门而入，而是等到重物再一次落地的声音。 章银并没有立刻跑出去看,等了好一会儿,听到外面没有声音,这才回房拿了手电筒。 拿到手电筒后,章银将房间里的电路下闸刀，这才走出房门。 事实上不用下闸刀，小心一点走也是可以走出来的。只是为了保险起见,章银就将闸刀给下了,这样更安全一些。 他才走出门口,就看到门边躺着一个矮小精干的人。 章银看看高高的墙壁,又看看这个矮小的男子,怎么也想不明白眼前这个小偷是怎么爬进来的。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将小偷给拖进房间里，关门，又去拿了绳子将小偷的手脚绑好。 章银看了看,发现没有烂抹布,顺手拿了许砚的臭袜子塞进小偷的嘴巴里。 做完这一切，他准备上炕睡觉,结果刚上炕，还没有躺下，又听到一记重物落地的声音。 章银：…… 没办法,他认命地从炕上起身,同样拿起放在旁边的电棍，而后猫着腰，快速地走到门后,举起电棍，屏住呼吸等在门旁。 结果还是刚才那样，只不过现在这个更加夸张一些，还没有推开门就倒了。 章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不过，他还是等了一会儿，等到外面没有动静，这才出去将人给拖进来，刚一拖进来，又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 章银出来一看，又是一个倒地的人。 他也不说话了，撸起袖子准备干，却不想，耳朵边听到一个幽幽的声音：“章银，你怎么不叫我？” 章银吓了一跳，抬头，拿手电筒一照——正是许砚。 章银赶紧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许砚立刻闭紧嘴巴，四处看看。 “拖进去。”章银小声地说着。 许砚点头，而后和章银一起将这一个人给拖进去。 三个人，齐唰唰地躺在地上。 章银去找绳子将他们给绑起来，而后又去找了一件破烂的衣服，剪下两小块，分别堵住他们的嘴巴。 许砚看着眉头都皱起来了，问着：“章银，我怎么感觉那个人嘴上的袜子有点熟悉？” “哦，刚才我没有找到东西，顺手拿你的袜子给塞上了。” “刚好也可以熏一下他，让他多受点罪。” 许砚：…… “我的袜子还要穿呢。”许砚咬牙切齿地说着。 “等会我给你一双新袜子。你这一双穿了那么久，早就臭得不行了。我都不好意思说你。”章银头也不抬地应着。 都穿了那么久，袜子都有点味道了，而且那袜子还有几个破洞，许砚竟然还舍不得换。 许砚：…… 他忍。 “现在呢？”许砚看着那被绑着的三个人，眉眼间闪过一抹担忧，问着，“就任由他们三个坐在这里？他们会不会有事？” 他们都这么摆弄这三人，又是捆，又是塞东西进嘴巴的，这三个人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再者，现在天气那么冷，这三个人直接坐在地上，会不会有事？ “就让他们坐这里吧。他们不坐在这里，难道你想让他们坐到炕上去？”章银略有些惊恐地问着。 想都不想。 这炕虽然很大，让他们三个人坐上也是可以的。但是凭什么啊？ 他这么温暖的炕，凭什么让三个小偷坐上去？ “那当然不成。”许砚也摇头说着，“只是，这么冷的天，让他们三个人坐在这里，会不会冻死？” 毕竟他们已经被电晕了。 “没事。”章银应着，“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三个小偷穿得那么厚，怎么可能会被冻死？” “就让他们在这里待一个晚上，尝一尝做贼的滋味。” 说话间，第一个被电晕的小偷睁开眼睛，一睁开，就看到章银和许砚两人站在他面前，一边摆头，一边拼命地挣扎。 “不许再动。”章银应着，“再动的话，就把你扔到院子里。外面的风啊，雪啊，可不像我这么好心。” 那人立即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眼睛惊恐地瞪着，圆溜溜的，什么话也不敢说，至于动作，他更是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我们先睡吧。”章银看了看许砚，“今天累了一天了，明天还得忙活。” “不送他们到公安局吗？”许砚见章银已经往炕那一边走过去，急忙问着。 章银头也不回地摇了摇，说：“不送。就让他们在地上待一宿，感受了一下做贼的滋味。这么早就送他们到公安局，那岂不是便宜他们？” 既然敢做贼，那就有被人抓住的觉悟。 许砚点头，不忍地看了地上这三人，但是到底没有开口。 要是今天晚上章银没有警醒，他们辛苦赚来的钱肯定是被偷了，那他拿什么去还他表哥，真到那个时候，谁来可怜他？ 多余的同情心要不得的。 章银和许砚于是返回炕上睡觉。 “也不知道外面还有没有贼？还是只有他们三人？”许砚躺下，想到旁边还有三个贼人，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问着。 “不知道有没有。”章银应着，“有的话，来一个我们捉一个，来一双，我们抓一双。” 许砚点头应着。 只是，还没有等他睡着，他又听到动静，拼命挣扎的动静。 肯定是刚才还昏迷着的那两人醒了。 许砚拿起手电筒，照向那两人，果然看到在接触强光之下闭上眼睛的那两人在使命地挣扎。 很诡异地，许砚这会儿翻身下炕，拿过手电筒走到那三人面前。 “再挣扎，就将你们给扔到院子里。在房间里至少还可以挡一下风和雪，在外面的话，你们自己想吧。”许砚恐吓着这两人。 这两人顿时跟第一个人一样，什么也不敢做了。 这会儿，章银一骨碌坐炕上坐起来，说：“许砚，你把灯给打开，然后把锁钱的钱箱给打开，将今天卖到的钱年摆在这三个人的面前。” 许砚：…… 他回头，惊讶地看着章银。 这是什么见鬼的主意。 却不想，章银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可以，他也不等许砚，直接下炕，汲着棉鞋就往许砚这里走过来，而后伸出手。 许砚下意识将钥匙递给章银。 章银接过这两把钥匙，走过去将电灯打开，接着又将装钱的箱子打开，把收银箱给抱出来。 他将收银箱给抱过来，当着那三个小偷的面将这个箱子打开，露出里面那一沓沓钱。 他就这样将那一箱子钱放在这三个小偷的面前，怕这三个小偷看不清楚，他还拿了三沓钱出来。 许砚：…… “章银，你是魔鬼吗？”许砚看了一会儿，而后很是无语地问着章银。 这么损的主意，也是章银才能想得出来，反正他是想不出来的。 “我不是。”章银笑着着应着，“我要是魔鬼的话，早就将这三个人给扔到外面的去了，哪里让他们舒舒服服地坐在这里看我们赚到的钱？” 许砚：…… 他觉得眼前这三个小偷宁愿被扔到院子里去，也不愿意像现在这样被捆得严严实实的，眼巴巴地看着眼前这些钱。 这么多的钱，看得到，却得不到，内心遭受到的折磨不比身体遭受到的折磨少。 “行啦。”章银招呼着，“我们快睡觉吧。明天还要继续忙活呢。” 许砚点头，只是等他躺到炕上，他就觉得不对了，电灯这么亮，该怎么睡觉？ “闭上眼睛就睡了。”章银应着，“你实在是觉得亮的话，就拿一件衣服遮住你的眼睛。” “要不？”许砚说着，只是，他刚开了一个口，章银立刻应着，“想都不要想，这灯不可能关的。” “我宁愿多付点电费，也让这三个小偷看着这些钱！” “快，睡觉。” 许砚这才点头，拿过一件衣服，盖在眼睛上。 他决定以后还是不要得罪章银。 得罪章银的下场太惨了，看这三个小偷就知道了。 这三个小偷，不仅身体受折磨，就连内心也要遭受折磨。 双重折磨，许砚他自己都有些同情那三个小偷。 接下来，章银再也没有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 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这三个小偷，还是因为他开灯吓走了剩余的小偷，反正后来就没有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 天一亮，章银起床，先去看了那三个小偷，看到他们已经歪着头睡着了。 他有些好笑。 这么多钱摆在这些小偷的面前，并且这地上还那么冷，这些小偷竟然能睡着，也真是够厉害的。 许砚起床看到这三位小偷的模样，叹了一口气。 “有手有脚的，不干活，就想着偷鸡摸狗，何苦来哉？”许砚摇头晃脑地说着，“这年头，凭自己的本事吃饭，也不至于这大冷天的，在这里睡觉。” 他是真不明白了，这三个人也不是残疾人，有手有脚的，竟然还做出偷东西这样的事情。 “光想着走捷径呗。”章银看了一眼这三人的棉袄，说着。 这三人的棉袄挺新的，上头一个补丁也没有，说明这三人家里并不穷，当然，也不一定。这棉袄很有可能是这三个人用赃款买来的。 章银将钱什么的收好，等会再拿去旁边的银行存着。 章学成和章新他们两人一早醒来看到这三个小偷，全都吓了一跳。 章银让许砚去报公安，章学成在家里守着，而他自己则是了先贴一张通知在门口，说是早上十一点再开店，而后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拿钱去银行存了。 银行的工作人员看他存那么多钱，吓了一跳，章银解释他是个体户，这些都是做生意赚来的…… 等他回来，公安也已经到了。 来的是两位穿着厚厚的军服的公安。 高一点，长得浓眉大眼的公安姓黄，叫黄公安，矮一点的公安姓利，利公安。 章银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这两位公安。 “昨天晚上太晚了，我都没有搜他们的身。”章银说着，“不过我拖他们回房的时候，好像看到他们的裤袋时鼓囊囊的。” 两位公安一听，整个眉头都皱得老紧，说：“我们看看。” 结果他们一搜，就从这三人身上搜出三把刀。 许砚等人看得吓了一跳。 许砚问着：“章银，这三个身上人有刀，你昨天晚上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搞得他这会儿才知道，要是知道这三人身上有刀，昨天晚上他就应该将这些刀给拿出来。 “我怕我说了，你睡不着。”章银很认真地回着。 许砚：…… 他像是听到之后会睡不着的人吗？ 他想想，好像还真是会。 “等会你们跟我们一起回公安局做笔录。”黄公安说着。 章银和许砚点头。 利公安将这三人脚上绑着的绳子割开，而后推着他们往前走。 结果他们并不走，只拿眼看章银。 黄公安征询章银的意见。 章银哪里有什么意见？ “直接带走。”章银说着，“我不想听他们废话。” 既然有胆子做，就得承担这事带来的后果。 跟他说些什么呢？ 说什么也没有用。 他又不是那种圣父，眼前这三个人都带着刀子潜入他家了，说什么也不管用。 “这是？”利公安眼尖，看到炕边那两根黑黝黝的电棍，问着。 “这是我制作的小玩意。”章银快速地跑过去将那两根电棍给拿过来，“这东西叫电棍。打开开关，不管是多强壮的人和动物，都抵抗不了这电压，会被电晕。” 黄公安一听，神色立刻收敛，定眼看着这两根黑黝黝的东西。 “我能看一下吗？”黄公安问着。 章银眉头跳了跳，不过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将其中一根电棍给递过去。 黄公安接过来，看了看，看到那个开关。 却不想，那三个贼人这会儿忽然往黄公安和利公安那里一撞，而后拔腿就腿。 “电他们。”章银大声喝着，而后按着自己手中的电棍开关，往最靠近他的那个贼人给挥舞过去。 几下之后，只见那个贼人抽搐几下，而后软软倒地。 黄公安反应极快，章银的话刚落，他就下意识按着开关，也往最近的贼人打过去。 不到五分钟，这三人想逃跑的小偷全都被电晕了。 “这可怎么办？”许砚看着倒地的三个小偷，头痛地问着。 解开绳子这三个人想逃跑，不解开的话，怎么将这三个小偷给弄到公安局？ “这有什么好苦恼的？”章银笑着，“许砚，你去把我们的板车给拉过来。然后我们把这三人给扛到板车上，拉到公安局就成了。” 这样虽然麻烦一些，但是他们却跑不了。 人都被电晕了，怎么跑？ “要是他们中途醒来，再给他们电一下，让他们继续晕。方便，省事。”章银又说着。 许砚：…… 他现在确定了，章银是魔鬼无疑了。 寻常人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却不想，黄公安和利公安很赞同章银的话，点头，说：“这样挺好。” “这样他们就跑不了。就是你这电棍，会不会将他们电出问题？”利公安迟疑地问着。 章银摇头，说：“不会。我设计好的，这里面的电压刚好可以将他们电晕，而不会对他们的身体有损伤。” 当然，有损害那是正常的，毕竟被电过，但是问题不大。 黄公安和利公安对视一眼，而后纷纷别过头。 等将这三人辛苦地拉到公安局之后，这大冬天的，章银和许砚都出了一身汗。 他们按常规做了笔录，随后，不等章银提出告辞，他就被请到了办公室。 “章银同志，我叫赵友，我相信以你的聪明，肯定已经猜到我为什么要请你过来办公室喝茶了。”公安局局长赵友赵局长先给章银倒一杯茶，而后说着。 章银点头，不说什么，只拿起茶喝了一口。 好茶。 以不变以万变。 他一边品茶，一边等着赵友继续往下说。 赵友见他这样，在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 这个小家伙年纪不大，但是鬼精鬼精的，行为处事跟只老狐狸差不多。 “你这电棍，我们想买下它的技术。”赵友见章银这样，也不想绕圈子了，直接说着，“你看看多少钱合适？” □□刚才不仅把那三个小偷带回，还带回了两根电棍。 他已经去试了一下，那电棍确实像□□说得那样，方便好用。 其实他们也有警棍，据他所知，有些辖区也有电棍，但是他们那些电棍效果没有章银的那么大。 “谈钱什么的就俗了。”章银笑了笑，而后话题一转，说，“我愿意把这一项专利上交给国家。” 赵友的眉头立刻就皱起来，说：“说出你的条件。” 他其实更希望跟章银谈钱，而不是让章银提条件。 谁知道章银提出来的条件他能不能满足？ “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希望公安局的同志们，多在我店铺门口巡逻，保护我店铺的财产和人员的安全。”章银将刚才在路上想好的条件说了出来，“时不时来我店晃悠一下，震慑那些不法之徒。” 这小电棍，要多少钱他都不合适。 要得多了，他怕赵局长没有钱给，要得少了，他就亏了。 那还不如不要，直接将这一项技术无私上交给国家，换取他店铺和人员的安全。 赵友一听，定定地看着章银，而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说：“你小子，挺精的。” 章银店铺卖些什么，大概会赚多少钱，他今天早上一听□□他们汇报，便知道个大概。 这么一大块香饽饽，肯定不止昨天晚上那三个小偷惦记。 那三个小偷还算是好解决，但是其他人倒不一定的了。 章银这是想用这一项技术跟他换取店铺的安宁。 章银点点头，干脆利落地承认，说：“我确实是挺精的。要是赵局同意的话，我就将这一项技术上交。” “我这一项技术，做出来的电棍，只需要轻轻一击，一十斤的壮汉也会立刻倒地。只不过我找不到合适的材料，所以做出来的电棍效果没有那么好。” 赵友的嘴角抽抽，这电棍的效果还叫不好？ 那什么样的电棍的效果叫好？ 随即，他的心就火热起来。 若是他到找到合适的材料，那是不是意味着通过这一项技术，他们很有可能会制作出章银所说的效果的电棍？ 若是那样的话，那就太好了。 “赵局好好考虑一下。”章银说着，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等考虑好之后，再给我一个准信。” “不用考虑了。”赵友立刻下决定，“成交了。我会安排好人巡逻你那边的。” 他这话一语双关，章银秒懂。 “那我回头将这技术给送过来。”章银应着，“赵局，若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他还得去接胡采薇过来呢。 赵友点头，笑眯眯地将章银送到门口。 章银出来和许砚汇合。 许砚拉着那板车，问着：“章银，赵局长请你过去做什么？” “询问电棍的事情。”章银应着，“我答应将这电棍的技术上交给国家了。” 许砚一听，顿时不由地心生敬佩。 这可是能赚大钱的技术啊，章银说上交就上交，这觉悟，他比不了。 要是他的话，肯定得好好考虑，不会那么快就做决定。 “我们店现在多赚钱，你也知道的。”章银话题一转，说着，“用这项技术，换店铺安宁，挺好的。” 这么赚钱，他怕许家那一边也护不住，所以另找靠山。 要是许家和赵友这两边都护不住的话，那他就没办法了。 许砚一下子就懂了。 他轻叹了一声，有气无力地说：“这也好。” “好了。”章银假装没有看到许砚的无力，说，“回去好好赚钱。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他这店铺太赚了，太招人眼红了，他得提前做好准备才成。 许砚低低地应了一声。 回到四合院之后，章银并没有立刻去接胡采薇，而是和许砚回了他家一趟，打了个电话给李展。 电话很快就接通。 章银将昨天的盛况告诉李展，并询问李展做了什么宣传。 “报纸，收音机，电视。”电话另一头，李展略有些得意地应着，“我都投钱做了广告。” “所以这取暖器，不仅你那一边，我这一边也卖疯了。我现在都加钱让工人们加班加点，多多出货。” 出一台是一台的钱。 取暖器这技术太简单了，很容易被别人仿造，所以得趁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先赚一波。 “你再给我们寄五千台过来。”章银一听，想也不想，立刻就说着，“等会我就去银行给你汇两万过去。” “明天再汇两万。” “成。”李展应着，“不过，我也只能给你再寄五千台了。我这一边也缺货。” 这取暖器太火了，订单像雪花一样飘过来。 第54章 告罄 章银和许砚回到店铺之后,章银让许砚去将取暖器给搬到店铺后面，等会好拿。 他自己则是绑了两台小太阳取暖器到自行车后座，让许砚将这两台小太阳取暖器给记他账上,而后戴好手套,裹好围巾，骑上自行车去接胡采薇了。 许砚看着章银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有丝丝羡慕。 “许砚哥,你为什么没有对象？”章新看了看章银的背影,又看了看杵在一旁的许砚,发出灵魂的拷问，“你要是有对象的话,也可以叫你对象过来帮忙了。” 许砚低头看了一眼一脸疑惑的章新,而后抬头望天。 这个问题,他也想问自己的。 他的家庭背景不错，身高达标，长得也还可以,并且还是京大的高材生。 他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到现在没有对象？ 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啊。他也想问啊。 为什么章银有对象,他没有？ 难道是因为他没有章银这样每天早上都出去跑步,所以一直没有遇到心仪的女同学吗？ “许砚哥，你为什么不说话？”章新见许砚一直没有答话，拉了拉许砚的衣角,又问着。 “我也不知道。”许砚非常诚挚地应着，而后指了指天上，说,“这个问题，也许要问月老，只有他才知道。” 他一脸深沉地说：“这种事情要靠缘分的。有些人的缘分来得早一些，像你十一哥，有些人的缘分来得晚一些，像我。所以我没有对象是很正常的事。” 他一本正经地说着胡话。 不这样子说，难道是让他承认他找不到对象吗？ 他不是找不到对象，而是缘分还没有到！ 是这样子没错。 见章新一脸迷糊，许砚好笑地摸了摸她的头，说：“小小年纪的，你别操那么多的心。你的作业写完没有？下个学期要去学校了。” 他知道章新还没有找好学校，前些天已经托他妈帮着找了，找了最近一所比较好的小学，前几天章学成已经带章新去面试，并且已经成功。 下个学期章新就要上二年级，所以他们给她搞了一套教材，还出了一些作业给她写。 “写完了。我现在每天都写作业，看书，练字。今天的作业在你们起床前我已经写好了。”章新应着，“我还复习了一下一年级的内容，练了一篇字。” 许砚：…… 大可不必这样。 她这样子，只会凸显他们的懒。 许砚只是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而后去忙活了。 另一边，章银骑着自行车到了胡采薇家的大门前。路上挺冷，但是他内心火热火热的。 胡采薇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章银一看，赶紧刹车，说着：“你怎么不在家里等？在这里等多冷啊。” “我也是刚下来没有多久。”胡采薇应着，“没关系的。大中午的，也没有多冷。” 她现在穿得跟粽子一样，一点也不冷，所以还算是比较好啦。 “下次你就在家里等。”章银叮嘱着，“我到了的话，我就叫你。” “在这里等，太冷了，也没有必要。” 胡采薇点头。 章银这才放心下来，而后将车后座的取暖器给取下来，锁上车，说：“这两台取暖器，让伯父伯母先用着。你带路，我扛到门口给你。” 他现在还没有到正式见家长的时候，直接扛进去的话，很不好。 “好。”胡采薇应着，而后带着章银走上去，随后到了门口停下。 “我在下面等你。”章银立刻地说着，“你放进去下来就成了。” 再待下去，要是碰上胡父胡母，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胡采薇点头，而后掏出钥匙打开门，将两台取暖器给搬进去，随后锁门。 上了自行车后座之后，胡采薇这才狡黠地对章银说：“我爸妈早上去上班，中午在单位食堂吃饭，晚上才回来。他们是不在家的。” 所以刚才章银的担心并不存在。 章银无奈地笑了笑，不过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路上，他和胡采薇说起昨天那惊险的事情。 “我已经托我哥问了。不过我哥说要晚上才给我答复。”胡采薇有些懊恼地说，“所以人最迟也是明天早上才来到。” 章银给的钱挺多的，五十块钱，就干十天的活，还包吃包住。 所以她一问她哥，她哥立刻就就答应帮着找人。 “没关系。”章银嘿嘿地笑了笑，而后将上交电棍这一技术告诉胡采薇，“今天公安局的人会派人地来巡逻的，这几天都会。有他们在，会比较安全一些。” 其实到这个地步，再加上他房间里的那些电路，不用再另外找人也可以。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再找几个人看着也是可以的。 “那你还需要人吗？”胡采薇又问着。 “当然需要。”章银说着，“店铺现在那么忙，只有我们几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再者我今天早上已经追订了五千台小太阳取暖器，很快就这五千台小太阳取暖器就会运过来，到时也是需要人帮忙的。” 有几个退伍军人过来震慑和帮忙一下也好一些。 财帛动人心，他不敢冒险。 等章银回到店铺，便发现店铺门口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他们只能从另外一边的门进去。 许砚早已经在店铺门口放了凳子，拉好绳子，让他们按秩序排好队，不要插队。 “这些人也太有钱了。”胡采薇感慨地说着。 这抢购地情况不像是在强购小太阳取暖器，而是像是在强购白萝卜和大白菜。 “这么好的东西，还不要票。”章银在旁边说着，“不赶紧抢，要待何时？” “努力工作，就是为了能够更好地享受生活。”章学成在旁边补充，说着，“赚到的钱就是用来花的嘛。这小太阳取暖器看着是贵，但是和风扇比起来，还算是很便宜了。” 风扇一两一台，小太阳取暖器只需要不到五十，有了它，冬天就好过一些。 特别是那些住楼房的，又不方便烧火盆的老人，有这样一台小太阳取暖器，会好过许多。 章银诧异地看了一眼章学成。 他是没有想到章学成竟然有这个见识。 “我也是听顾客说的。”章学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后一想也是。努力工作就是为了能更好地生活。该花得就花，抠抠搜搜的，生活没有半点品质，工作都没有动力。” 所以他现在也舍得了，闺女想要些什么，他评估过，合理就买。 章银点头应着，而后几人抓紧时间吃饭，吃过饭之后，等到十二点，店铺就开门了。 顾客像潮水一样涌进来。 章银看这样，担心会出事，就让章新站在门口，每次只允许十个人进来，等这十个人买完了，就从另一道门出去，然后再让另外十个人进来…… 如此，一直忙碌到下午五点半。 五点的时候，章银便出来赶人，不让他们排队了。 五点半，章银准时关门。 第二天，胡采薇带了三个退役兵过来帮忙，章银等人的工作瞬间轻松了许多，等新的五千台小太阳取暖器寄到之后，章银干脆闭店休息一天，去火车站将货给搬回来，而后整理库存，盘点，剩下半天休息。 不休息不行，大家这几天精神紧绷，劳动量又大，得休息一下才能更好地干活。 这一万台小太阳取暖器他们花了八天的时间就卖光了。 其实严格算起来，他们并没有卖一万台，而是卖了九千九十台。 剩下的五十台，都是记在章银的账上，拿来送人。 除了送给未来岳父岳母之外，他还给章妙，黎天和各寄回去一台，又送了一台给宋教授等。 许砚和胡采薇等人也一人拿几台不等去送人。 卖得的钱，章银立刻就把李展的尾款给汇过去。 而后就是交税，交完税扣除请人成本等等之后，他们的利润达到了12万四千两。 这比许砚想像的要少许多。 “怎么这么少？”许砚一听，立刻就皱眉说着。 “成本就要了二十万。”章银应着，“剩下的交了税，除了人工，就剩这么多了。” 他刚开始的时候也以为会剩下挺多的，结果一交税，就剩下这么一点了。 不过这个数，也值了。 “不算少了。”章银应着，“加上前期的工作，我们也就是忙活了十天，虽说这十天的工作量很大，但是能赚这么多，也算是很不错了。” 要知道，现在可是人平均月收入三十四块。 他们忙活了才十天，就赚这么多的钱，算是很好了。 “也就是托你表哥的福，要不然我们也赚不到这么多钱。”章银感慨地说着。 “我表哥也是托你的技术，要不然，他就算是再有能量，也生产不出来这么多的取暖器。”许砚应着，经章银解释，他已经接受这个钱数了。 “那按我们之前的约定，这一笔钱就三七分，你三我七。”章银应着，“我分到八万六千九。你分到三万七千两。你明天跟我一起去银行，我把钱直接转给你。” 为了避免出现问题，他们是一边营业一边存钱的。 现在所有的钱都在章银的银行账号里，所以他得转钱给许砚。 “好。”许砚应着，搓了一把脸，瘫坐在椅子上，“我终于可以好好地休息几天了。” 他这几天跟陀螺一样忙得团团转。 吃饭也是一样，除了早餐之外，其余两餐吃饭就跟打仗一样，争分夺秒，狼吞虎咽。 虽说这钱跟他想像中有些出入，不过也算是很多很多了。 他爸妈工作了一辈子，也没有他这十天赚得那么多。 “许砚，我上次托你帮着留意有没有四合院出售的消息，你记得再继续帮我留意。”章银旧事重提，叮嘱着，“我现在有钱买了。” 许砚猛地点头，目光灼灼地看着章银，问着：“章银，你看我要不要也买一套？” 他现在也是有钱人啦。 三万七千多块，足可以购买一套两进的四合院了。 “不过我家的房子那么多，眼下这一套，以后分家的话，很有可能分给我。”许砚想了想，皱了皱眉头，说着，“现在买的话，也没有什么用。” 主要是花那么多钱购买一套四合院，租出去却租不了多少钱。 “还不如把钱留着，看到什么好的项目再投资。” 章银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想了想，说：“要是有四合院的话，就先买。这种是不动产，升值空间大。不住也可以留着投资升值。” “等夏天你表哥那边把电风扇生产出来，我们再卖电风扇，到时也是能赚一大笔的。”章银又说着。 “你买吗？”许砚问着章银。 章银自然是点头，说：“我这个钱够买两套。我就买两套，一套自己住，一套留着投资。” “买完房子剩下的这些钱，我留着明年夏天批发风扇。” 风扇应该比这个小太阳取暖器还要赚，毕竟有些人家并不需要小太阳取暖器，他们可以直接生火盆。 但是风扇并没有其他的代替品。 “好。”许砚应着，这会儿没有丝毫犹豫了，说，“那我也买。” 跟着章银买准没有错的。 他自己不住，完全可以留给他儿子闺女住，虽说他到现在连个对象也没有。 但这并不妨碍他未雨绸缪。 分了钱之后，章银单独拿出三钱，给了胡采薇一章学成一还有章新五十。 剩下的五十，则是购买了年货发给他们。 胡采薇知道自己有一的时候，吓了一跳，赶紧推辞。 她只是看章银忙，过来帮一下他而已，没想过会得钱，还是那么多。 “拿着吧。”章银说着，“这段时间你们都辛苦了，这是奖励给你们的。” 想要马儿跑，得给马儿吃饱。这个道理章银懂。 这段时间确实是很累，工作量跟平常的相比，翻了不知道几倍，给一钱做为奖励，能很好的鼓舞人心。 平时说得再好也没有什么用，得在行动中表现出来。 章新确实很干脆，直接将钱给收下，放到口袋里，说：“谢谢十一哥。我爸不要，我要。这是我辛苦赚来的！” “这才对。”章银笑眯眯地应着，“这是你们该得的，凭自己的双手赚来的。” 他其实想给他们多一些，但是想到他们也不会收那么多钱，于是就没有给。 “那就多谢了。”章学成应着，小心地将那一钱收好。 有了这一钱和工资，孩子明年的学费和生活倒是不用发愁了，今年也能过一个好年。 胡采薇也俏皮地说了声谢谢。 章银送她回去。 胡采薇一到家，胡父胡泽友立刻哼了哼，板着一张脸，说：“终于舍得回来了？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往常都是晚上八点多在章银那一边吃过饭才回来，今天竟然六点多就回来了。 今天比往常早，他还有些不习惯。 “卖光了。”胡采薇应着，“章银进的小太阳取暖器全都卖光了。所以我今天就能早点回来了。” “其实昨天就卖光了，我今天是过去他那一边帮着收拾一下。” 胡泽友听得眉头都皱起来，说：“都还没有嫁过去，就这样去帮着人家，很容易被男方那边的人看低的。” 他们年纪大，经历的事情也比较多，这些事情看得很清楚。 他家闺女这种行为就是俗称的“上赶着”，很容易被男方那边的人看轻的。 胡采薇却是笑着摇摇头，说：“爸，你放心吧。章银不是那样子的人。他家那一边只有他一个人在京城。” 这个胡泽友自然知道，之前胡采薇已经说过了。 但是自家闺女刚跟章银确定关系没有多久，就帮着章银忙上忙下的，这算什么事啊。 他别的不怕，就怕章银因此而看低自家闺女。 见自家父亲还是满脸愁容，胡采薇又说着：“爸，你放心吧。要是章银是这样的人，我就跟他断了。辛苦十天，能够看清一个人，也还不错。” 胡泽友：…… 他不管了。 闺女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他说什么都不好使了。 “爸，这个取暖器如何？”胡采薇见他爸正开着取暖器拷着腿，问着。 胡泽友自然地点点头，而后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脸一僵，说：“还不错。” 他刚才才挑剔完章银，转眼就被闺女逮住他正用章银研发的小太阳取暖器拷火，这算什么事呀。 早知道他今天就不开这个取暖器了。 “我也觉得不错。”胡采薇应着，“爸，你也不要吝啬电费。小太阳取暖器该开就开，特别是你这有老寒腿的，开了取暖器，舒服一些。” “行啦，行啦。”胡泽友听到自家闺女念叨着，心里很受用，但是脸上却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应着，“我心里有数，我都那么大年纪的人了。” 胡采薇：…… 这个跟年纪大不大没有关系，跟人有关系。 她爸就是那种节俭惯了的人，她怕她不说的话，她爸舍不得电费而不开这个小太阳取暖器。 而另一边，彻底闲下来的章银，此刻正在想要送什么年货到胡采薇家家里。 他对这一方面没有什么经验。 怕自己送的东西不好，不合适，到时未来岳父岳母会不喜。 章银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于是去问有经验的章学成。 章学成一听，想了想，说：“我当初就是攒钱买了米面猪肉。” “还有给了五块钱。” “米是两斤大白米，面是那个用红纸扎的面条，猪肉则是半斤的猪肉。我这个年货是很拿得出手的。我还给了五块钱他们。” “他们就很高兴了。” 说到这里，章学成叹了一口气，说：“你这个不能参考我的。我前妻一家人特别势力，又爱钱。所以我送东西，送钱过去，他们特别喜欢。” 他能赚得到钱，能逢年过节给他们送不菲的东西时，他就是他们的好女婿。 他断摔伤了，成了一个废人，赚不到钱，他们就劝他前妻改嫁。 其实他前妻算是不错的，操持家务那是一把好手，就是耳根子软，又听父母的话。 章银听罢，更觉得苦恼了。 章学成的前岳父岳母喜欢钱，喜欢东西，所以章学成投其所好，送钱送东西。 他不知道胡采薇家人喜欢什么，哪里知道要送些什么？ “烟，酒，茶。”章学成建议着，“你要是不懂送些什么，就送这三样，然后再送一些其它的东西。” “大米和面，富强粉和猪肉这些紧俏的物资，没有人不喜欢的。” 章银点头，而后就去准备了。 他手上有钱，又舍得，所以很快就弄到一包50斤的大米，一袋富强粉。 猪肉他没有票，买不到了，他还专程骑着自行车去了一趟乡下。 快到年了，乡下总有人杀猪过年的，毕竟劳累了一年，总要沾点荤腥吧？ 章银忙活了两天，买回来二十斤五花肉，六个大猪蹄，还有两个猪肚，他甚至买回两只大熟鸡。 他匀了五斤五花肉给许砚，自己留了五斤五花肉，四个猪蹄，还有一个猪肚。 这年头的人普通喜欢吃肥肉，肥肉抢手，他买不到，就买了五花肉和既压称又没有什么人想要的猪蹄。 十斤五花肉、两个猪蹄和一个猪肚、一只杀好的熟鸡，都是拿给胡采薇。 他托许砚那边找人买了票，最后买到两条大前门，一瓶茅台还有点毛尖。 东西太多，章银直接租了一辆三轮车将这些年货给运过去的。这么重的东西，他还是第一次远，大冬天的，他竟然热得一身汗。 等到了胡采薇家里，他直接骑进院子里，而后喊胡采薇下来。 胡采薇听到声音下来，看了看章银，又看了看这满满一个车斗的东西，有米面什么的，整个人都惊呆了。 “章银，你这是？”胡采薇问着，“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的东西？” “给咱爸妈送年货来了。”章银笑嘻嘻地应着，“这都是我买来的。米面猪肉什么的都有。赶得急，糕点忘记买了。” 他在路上才想起这些没有买。 第55章 刷好感 “你这是把供销社里的东西全都搬来了吗？”胡采薇看了一眼那满满的车斗,问着。 这车斗竟然装不下这些东西，就连车后座都绑了东西。 章银摇头，说：“这些东西不是去供销社那里买的。在那里买东西需要票,我没有票。这些东西是我到处去买的。肉是从乡下买来的，其他的，则是想办法弄到票买到的。” “你在这里看着这些东西,我送上去。” 说罢,不等胡采薇反应，章银将那一包五十斤的大米给甩到肩膀上,扛上去了。 胡采薇：…… 这么多的东西，她并不想要！她只是章银的对象,哪里能要章银这么多的东西？ 然而她只能看着章银搬,因为章银并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从米到面,到猪肉,猪蹄,还有一只鸡,还有酒,烟什么的。?? 她很怀疑,若是有鱼卖的话，章银很有可能会搞几条鱼过来。 果然，章银将最后一包富强粉搬上去后，对她说：“本来我是想买几条鱼过来的。毕竟年底大家都要吃鱼。不过，我买了那么多的猪肉和猪蹄,人家生产队不愿意卖鱼给我了。” 肉就那么多，他要了猪肉，总得留点鱼肉给别人吧？ 胡采薇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她说着：“我们都还没有结婚,你不用送年礼过来的！还有，我之前去你店铺里帮忙，你不是已经买了一些年礼给我了吗？为什么还要再送一次？” 章银一听，立刻摇头说着：“那怎么能一样？我之前送你那些年礼，是我做为店铺老板送给自家员工的，不仅你有，成叔也有，甚至章新都有。但是现在这些年礼，是我做为未来女婿送给咱爸咱妈的。我们都是男女朋友了，难道我不应该送年货过来吗？” 胡采薇这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咱爸妈，额头上的青筋跳动得更加厉害。 她感觉自己的头有些痛。 她都不敢想像若是她爸妈回来，看到这么多的东西，会是怎么一个反应。 “好了。”章银将所有的东西搬到客厅里，而后说，“采薇，你看还缺什么东西，我去买。” 胡采薇默默地看了一眼地上那堆得高高的东西，摇了摇头，说：“不缺了。” 真的一点也不缺了。 章银拿了那么多的东西过来，他们不知道要吃到什么时候。 特别是他爸妈早餐和中餐都是在食堂里吃的，只有晚餐是在家里开伙，这么多的东西，要吃好久。 “那我就先回去了。”章银也不多留，说着。 胡采薇点了点头，而后送章银下去。 只是等章银下去之后，她才想起，她竟然都没有给章银倒杯水喝。 而章银，辛苦了几天凑齐那么多东西，又踩了那么久的三轮车送过去，连水都没有喝一杯，他自己反但没有觉得伤心，还高兴地哼起小曲。 章学成看到章银那么早就回来了，惊讶了一下，问着：“章银，他们没有留你吃饭？” 章银摇头，说：“采薇她爸妈都在上班，我过去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在家里。送完东西，我就回来了。” 章学成：…… 这是个实在人。 想当年，他送了那么多东西，前妻一家好歹留他一顿饭。 而章银送了那么多，竟然连一顿饭都没得吃。 这有些惨，章学成有些同情章银。 章学成决定晚上焖黄豆猪蹄给章银补补。 而另一边，胡泽友和周琳晚上回到家，看到这一堆的东西还有厨房的猪肉猪蹄什么的，都惊呆了。 “闺女，这么多东西，你去哪里买的？”周琳看到这一堆肉，疑惑地问着。 那么多肉，肯定要不少肉票才成。家里所有的肉票都在她这里，她还想着等晚上儿子回来，再让他早早去排队买肉呢。 “章银送过来的。”胡采薇应着，急急地问着解释着，“我没想要他的东西，他送过来，我来不及拒绝他就搬上来了。” “他一个学生崽的，去哪里弄那么多票？”周琳看了那一大块猪肉和那两个猪蹄，问着。 她的泽友工作一年得到的肉票都不一定能买得到这么多猪肉，而章银却能搞得到这么多肉票。 “这些肉都是不要票的。”胡采薇应着，“这是他骑自行车去郊区买的。他还买了不少，自己留了一些，送给他同学一些，剩下的就搬我们这里来了。” “章银还说现在天气冷，这肉放得久。” “还有一个猪肚和鸡。章银还说这大冬天的，煲猪肚鸡吃，比较补。” 周琳：…… 这个章银，不仅把食材给他们送过来了，连怎么吃都安排好了。 “这是阉鸡，煲着吃不好吃的。”周琳走上前去看看那一只大熟鸡，而后说着，“煲汤要用小母鸡才好吃。这一只留着焖，回头买到小母鸡再煲鸡汤。” 胡采薇点点头。 她之所以说那么多，就是希望她妈能够煲汤吃。章银说猪肚鸡汤很补，吃完身体暖和和的，正合适现在这个季节吃。 她爸妈都很少煲汤，所以她多说几句。 “章银还回老家过年吗？”周琳望着那一堆东西，想了想，问着。 胡采薇摇头，说：“不回了，现在都快回年了，他家在江林市，从京城赶回去，要坐两天两夜的火车。现在这个点不一定能买得到票。再者，他自己也不想回。他跟他父母分家了，他爸妈不喜欢他，回到老家之后，也是自己一个人过年，跟在京城里过年一样。 “所以他选择在京城过年。” 她其实是想叫章银过来她家吃年夜饭的，但是她不知道爸妈会不会同意，所以没叫。 周琳听罢，沉思一会儿，而后说：“得空你叫他大年一十九过来我们家吃个饭吧。大年三十不好叫他。” 采薇和章银才确定关系没有多久，再说了，他们也不清楚章银的人品，所以不好让他大年三十过来吃饭。 不过，章银送了那么多东西过来，他们也不能装作没有看到。 胡采薇怀疑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要不然，怎么会听到她妈竟然想叫章银大年一十九过来吃饭？ 这…… 胡采薇看着她妈，一时半会没有说话。 “明天你就过去跟他说吧。”胡采薇应着，“到时你哥也会回来。大家先一起吃个饭，见一见。” 他们先看看章银的性格和人品怎么再说。 要是他的性格和人品都不行的，那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会棒打鸳鸯的，免得自家闺女越陷越深。 “好。”胡采薇应着。 晚上，周琳将这一件事跟胡泽友一说，胡泽友吓得立刻就从床上跳起来，说：“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这没有什么需要跟你商量的。”周琳应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让他过来吃个饭，我们总不能白要了人家那么多东西吧？” 好家伙，她吃过饭之后一翻，发现章银不仅送了猪肉，猪蹄等，还送了米，面，还有一瓶茅台，两条烟，一罐茶。 这些东西真金实银地摆在那里，他们收到了，总不能装着没有收到吧？ 这些都是很难买到的东西，章银一买就是那么多，他们总不能一顿饭都不给他吃？ “这时间会不会太赶？”胡泽友想了想，半眯着眼睛问着。 “不赶。”周琳立刻应着，“家里什么菜都有，回头我下班早一点回来煮饭炒菜就行了。这有什么赶的？” 胡泽友默默点头，而后从床上坐起来，拿起放在旁边的衣服穿好。 “这么晚了，你不睡觉，穿衣服做什么？”周琳见他们说着话，老胡却起来穿衣服，疑惑地问着。 胡泽友转头，幽幽地看着周琳，说：“你说做什么？当然是起床搞卫生啊！闺女的对象第一次上门，我们总得准备好，这样才不丢闺女的面子。” 他们还没有放假，儿子还在部队，久不久回家一趟，闺女前段时间一直去章银的店铺帮忙，他们家的卫生还没有开始打扫呢。 这有客人上门，当然要将家里的卫生搞得干干净净才成，要不然，家里又脏又乱，人章银看到了，会怎么想？ 周琳：…… “明天再搞不行？”周琳反问着，“非要晚上搞？” “明晚我有个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胡泽友边穿裤子边说着，“还是现在搞比较好一些。反正我现在也睡不着。” 这时间过得可真快，这一眨眼，采薇的对象竟然要上门来吃饭了，他明明感觉采薇还小呢。 “你先睡。”胡泽友上了床，叮嘱着，“房间小，我很快就会搞完卫生的。” 周琳：…… 这样子还怎么睡？ 她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起床一起搞卫生。明天她回到家之后，也得开始订菜单，备菜，到时也没有时间搞卫生，要搞的话，只能趁现在将卫生搞好。 于是，胡采薇第一天一大早起床后就发现家里整洁了一些，不过她也没有多想，只想着早点吃完早餐，去跟章银说一声，然后再回来搞卫生。 她爸妈和哥哥都要工作，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在家，肯定是她搞卫生无疑。 章银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傻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神，问着：“腊月一十九晚上去你家吃饭？” 胡采薇点点头，说：“是的。就是明天晚上，明天晚上六点，你记得过来哦。” 章银下意识地点头，应着：“好的。” “那没什么事了。”胡采薇说着，“你记得过来就好了。我先回去搞卫生。” “我去帮你搞。”章银一听，立刻反应过来了，说着，“你自己一个搞也不知道要搞多少。” 胡采薇：……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要是我爸妈知道我让你过来帮我搞卫生，他们会打断我的腿的。”胡采薇应着。 昨天她收了章银那么多东西，他爸妈对此已经颇有微词，现在再让章银过来帮她搞卫生，她爸妈肯定会打断她的腿的。 “不是你让我过来帮你搞卫生的。”章银看了一眼胡采薇，郑重地强调着，“是我强行过去帮你搞卫生的！” “这是两种概念，不要混淆。” 胡采薇：…… 而章银却是上前接过她的自行车，长腿一跨，直接坐上去，说：“采薇，你快上来。” 胡采薇：…… 其实现在最合适的做法是强烈拒绝，但是章银这么做，她心里暖暖的，根本就舍不得拒绝。 于是，章银到了之后，帮着胡采薇搞卫生，擦窗，将坏的插线板，电风扇，电灯什么的全修好，离开之后，还将放在门外的垃圾给带下去扔掉。 他走之前，还说她家很干净，都不用怎么打扫，搞得他毫无用武之力。 若是胡泽友知道有这么一茬的话，昨天晚上他就不会起来打扫卫生了。 胡泽友和周琳对这一切毫无所知，他们直到打开阳台上的电灯，发现电灯修好之后，很是疑惑。 这个电灯没坏多久，胡泽友一直想着修，但是修这灯座需要爬上梯子，周琳不许他爬，所以这电灯只等着胡令夏回来修。 没想到，这电灯竟然修好了。 “采薇，你修的电灯？”胡泽友问着。 “不是，是章银修的。”胡采薇小声应着。 胡泽友一听，立刻将手中的东西给放到旁边，快速地朝胡采薇走过去，板着一张脸，沉沉地问着：“章银修的？他什么时候过来修的？” 这个臭小子，趁他们不在，竟然登堂入室！ 他家闺女的防范意识怎么就那么弱！ 虽说胡采薇现在的样子很严厉，但胡采薇却不怕他，笑了笑，说：“章银今天早上听到我说要搞卫生，就自告奋勇地过来帮忙了。” 胡泽友：…… 若是章银不是追她闺女，他都要夸一夸章银了。 这个小伙子深得他真传。 想当年，他追周琳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可是利用空余时间去周琳家里帮着挑水，劈柴，割禾什么的，反正，什么重活累活都干，后来就是因为这样，才顺利抱得美人归。 结果现在，他家倒不需要章银过来帮着挑水人，劈柴，割禾，没想到，章银送那么多东西过来不说，还过来帮打扫卫生。 这小子，鬼精鬼精的。 胡泽友哼了一声，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章银追他闺女还没有追到手，肯定会这么积极的，也不知道以后若是两人结婚后，章银还会不会这么积极？ 周琳在旁边听得，抿嘴一笑。 胡泽友看到周琳的笑容，耳根有些热。 “这臭小子。” 他只哼哼哼，不再说什么了。 周琳却拉过胡采薇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采薇，你爸当初也是这样子的。” 自己都这么做，哪好意思说人家章银？ 这个章银倒是挺有趣的，竟然懂得讨好未来岳父岳母。 就是他的家庭条件差一些。 不过，甘蔗哪里有两头甜的？ 得这样，不得那样。 “明天等他过来，我们得好好看看他。”周琳说着。 而另一边，章银从胡采薇家里离开之后，并没有立刻回去四合院那一边，而是去黑市逛逛。 他第一次正式去未来岳父岳母家里吃饭，虽说之前送了不少年礼，但是明天总不能空手上门吧？ 所以明天是一定要带东西的。 但是具体要带些什么，章银还没有想好。 从黑市那里出来，章银手上多了十斤红通通的苹果，几捆鲜嫩的油菜，还有十斤羊肉和两条羊腿。 油菜是郊区农民自己用大棚种的，第一茬蔬菜，卖得贼贵，一块钱一斤。 要不是章银卖小太阳取暖器赚了点钱，他也舍不得买。 至于苹果和羊肉也卖得比肉店里的贵，不过都不要票，所以章银买了一些。 他倒是想将苹果和羊肉全部都包圆的，毕竟现在天气那么冷，这些东西可以放着慢慢吃。 但是卖家不给他包圆，说是还想用苹果和羊肉换一些工业券还有其他的票什么的，全部都给卖给章银的话，这工业券和布票等等都换不到了。 章银也没有强求，各买了十斤，又多拿了两条羊腿，这才离开。 这种天气，吃羊肉火锅也挺不错的。 章银拿着这些东西回去，留下一点给自己和章学成他们过年吃，剩下的打算明天全部送过去给胡家。 不过，晚上睡觉前，想到明天的见面，章银忽然想起，他这个冬天，竟然没有做新衣服。 这也意味着，明天他没有新衣服穿去吃饭。 章银：…… 大意失荆州！ 早知道他未来岳父岳母那么早叫他过去吃饭，他就早早攒好布票做一身新衣裳或者让李展给他邮寄一套过来。 明天就要吃饭了，他去哪里找新衣服？ 这都火烧眉毛了。 这个问题困扰着章银，导致他一个晚上也睡不好，第一天章学成看到他那样，便问是什么回事。 章银将自己的困难告诉章学成。 章学成沉吟片刻，说：“现在再去做新衣服也来不及了。我的衣服都是旧的，也老气，不合适你穿。” “你把你最好的一套衣服找出来。我给你熨熨。” “熨过的衣服看着会更好一些。” 至少熨过的衣服没有那么多的褶皱，看着更加平整一些。 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 章银也知道，而后叹了一声，说：“买东西要票，太难了。” 有钱还不一定行，还得要票。 要是在现代的话，他肯定不用考虑这个问题，直接去商场里买一套就成。 章学成也是默默点头。 第一天一大早，章银就将他最好的一件棉袄拿出来，让章学成帮着熨。 章学成将热水壶给灌满开水，而后小心翼翼地熨着章银的衣服，他做工细致，也有耐心，慢慢地熨着，等水凉了，又换新的开水。 章银做不来这些活，他一边辅导着章新写作业，一边看章学成新。 经过一个来月的调养，章新的气色比之前看着好很多，人也胖了不少，脸上也多了些肉，章银经过这几天的辅导，发现章新很聪明。 他教过的知识，章新只听一遍就懂，有些难的知识，也只是略一思考，就能吸收。 她聪明，反应非常快不说，还非常地自律与刻苦。 章新每天早上一起床，洗漱吃过早餐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写作业，练字，认识新字，复习一年的内容，预习一年级的内容。 每天雷打不动。 之前他们卖小太阳取暖器那十天，章新也跟着忙活，虽说她每天都很累，但是章新仍是跟以往一样，每天早餐完之后，就是完成自己今天的学习任务。 并且为了不耽搁开门，她甚至起得比往常还要早一些。 这惊人的自制力，让章银这个重活过一世的人都很钦佩。 “十一哥，要是我成绩好，能不能跳级？”章新写完作业，忽然问着。 章银点头，说：“怎么是能的。不过，你怎么会有这个问题？” “我想跳级。”章新应着，“读多一年的书，就要多一年的钱。要是我能跳级，就能省好多的钱。” 说到这里，章新眼睛熠熠生辉：“我爸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章银：…… “钱这个你不用担心。”章银应着，“只要你好好学，你爸供不起，我来供！你想跳级也成，看你个人成绩和接受能力，不想跳级，按节奏好好学习也可以。” “可不能为了省钱而强行跳级。” 他都不知道章新竟然会有这个想法！出发点是好的，但是没有必要。 他每个月给章学成的工资和逢年过节给他的红包，养活他们两个和支撑她上学，绰绰有余。 “一切看你自己。”章银又重重地强调着。 章新若有所思。 下午四点半，章银穿戴一新，将昨天准备好的东西绑在自行车的后座，而后骑着自行车，忐忑地往胡家踩去。 章银想了一路，不过，到了那栋楼下，他就不再想，他快速将车子骑回院子里，而后将车子锁好，提着他买的羊肉和苹果蔬菜上了楼，敲响了胡采薇家的门。 门一下子就开了，露出一张极其严肃的，陌生的男人的脸。 第56章 上门 看到这个男子身上穿的军服,章银立刻反应过来，这个男人是胡采薇那个在部队里当兵的大哥——胡令夏。 “大哥。”章银立刻就叫着。 胡令夏眉头皱得更紧。 章银一见，急忙改口,说着：“你就是胡大哥吧？我叫章银。” 章银说罢,将右手提着的东西全都放到左手去，而后伸出右手。 胡令夏审视地看了章银一眼,眉头松了一下,也伸出手跟章银握了握，点头,说：“进来吧。” 章银的身体放松一些。 胡令夏看他的时候，他感觉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一样,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着。 现在胡令夏没有再看他，这才好受一些。 还有，明明到门口的时候,他已经不紧张了,但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在看到胡令夏的那一张严肃的脸时,他又开始紧张了。 章银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这么紧张了,高考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他深呼吸一口气，而后拎着东西往里走。 这里他昨天才来过一次,但是今天再次过来,感觉整个都紧张了许多。 “叔叔，阿姨,采薇。”章银一进来，立刻就打着招呼。 且不说什么，礼貌是最重要的。 先把第一印象打好再说。 “章银，你好。”胡泽友和周琳迎上来。 “你来就来了,带那么多东西过来做什么？”周琳伸手接过章银手上的东西，说着。 “不多，不多，就是一些水果和羊肉什么的。”章银应着。 周琳眼里的满意更多一分。 章银是个实在人。 胡泽友上下看了章银一眼，而后这才点头，说：“到这一边坐吧。” 虽说穿着棉大衣，但是也不显臃肿，浓眉大眼的，长得挺精神的，也难怪自家闺女会同意。 章银这才脱掉大衣，也不用胡采薇动手，自觉地把大衣往门后挂去，而后这才去沙发那里坐下。 胡采薇给他们倒茶。 她倒茶过来之后才发现，章银像个小学生一样坐在她爸妈，她大哥面前，拘谨得不像样。 章银的这一面，是胡采薇从来没有见过的，她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笑容。 章银双手接过茶，而后将茶放到沙发旁边，继续坐着。 “章银，你老家是哪里的？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啊？我听说你以为做过知青？” “江林市的。家里还有父母，有一个大姐，一个大哥。我十五岁的时候就下乡当知青，78年高考回城当了学生。”章银简明扼要地说着。 至于家里那些糟糕事，没有必要在第一面就告诉胡采薇的家人们。 胡泽友点点头，说：“能从一个下乡知青考上京大，很不错。” 章银腼腆地笑了笑，说：“77年恢复高考，我那会儿没有考上，后来经过刻苦学习，这才侥幸地考上京大，现在就读物理学专业。” “77年刚恢复高考，从公布消息到高考开考，这中间就一两个月的时间，你们哪里来的时间复习？当年报考的人数多，招录的人数少，没有考上很正常。”胡泽友应着。 他还记得当年恢复高考，教材和试卷都抢疯了，那么多人参加考试，招的又少，没有考上，太正常了。 “我听采薇说你开了一间店铺，卖日常？”周琳忽然出声，问着。 章银点了点头，说：“是的。这店铺是我和我同学许砚一起开的，卖点日用，搪瓷饭缸，热水壶，取暖器什么的。平时是由我堂叔看店，我和许砚得空就过去。” “我听说你还有个实验室？”胡令夏冷不丁地问着。 章银点点头，很不好意思地应着：“说是实验室，其实也不是啦，就是一个做实验的地方。我在学校里租了教职工的宿舍，方便我平时做些小实验。这个取暖器就是在那一间小实验室研发的。” 胡令夏看了看旁边正打开着的取暖器，沉默点头。 “章银啊，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周琳又问着。 “肯定是留在京城的。”章银想也不想地回着，“我现在正托许砚那边留意，看有没有房子出售，想入手一套四合院，以后也不用租房子住或者信单位宿舍。” “我手头上这个店也是新开的，先看看店铺成绩怎么样，要是能赚得了钱，毕业之后，我可能会放弃国家分配的工作，专职做生意。” 胡泽友一听，眉头立刻就皱了，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为什么要放弃国家分配的工作。这可是铁饭碗。” “国家也才允许个体经营没有多久，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万一政策有变，你到那时怎么办？” 以前都不允许个体经营，也就是这一两年才慢慢放开。但是这种政策性的东西谁说得准，万一又不允许经营，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还是铁饭碗稳！” 老一辈的人都是这么想的，章银没有跟他们争辩，也没有争辩的必要。 他今天过来是吃饭的，是过来刷好感的，可不是过来跟他们争论的。 争论赢了，他老婆就丢了。 争论输了，他给胡采薇家人的印象也不好。 “我也是这么觉得，金饭碗，银饭碗，不如铁饭碗！我现在先做着，等毕业那一年再看看情况。现在离我毕业还有两年多呢，这个倒不急。” 四年制，他现在才是大二上个学期，还有两年多毕业，倒也不用太着急。 周琳怕老胡会跟章银吵起来，赶紧转移话题，说：“这冷天的，章银你还跑那么远去买肉什么的过来，有心了。” “骑着自行车倒也不是很冷。”章银应着，“大过年的，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的，就只能下乡送点生活必须品。” 周琳点头，说：“你们聊，我去做饭。” “我来帮忙。”章银说着，就想站起来过去帮忙。 他是宁愿去厨房里帮忙，也不想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像是被审问的犯一样。 他知道迟早会有像现在的这样查户口的，他也接受，但是这样太累。 得高度集中精神，身体紧绷，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仔细斟酌，生怕说错。 还不如直接去厨房里帮忙。 “上门是客，哪里需要你过来帮忙？采薇，你过来帮我。章银，你就坐在这里。”周琳赶紧说着。 未来岳母有话，章银哪里敢再起来帮忙，只得乖乖地坐在那里。 采薇看了一眼拘谨得动也不敢动的章银，笑了笑，起身去厨房。 胡家并不像其他人一样在过道摆了炉子煮饭，而是将阳台给砌起来，弄成一个小厨房。 也得亏胡家分到三间房间，空间够大，也有地方放衣服，要不然估计也不会这么搞。 周琳打开煤气开关不久，章银就闻到一股香味。 浓郁的焖猪蹄的香味。 不一会儿，他们就开饭了。 胡家为了招待章银，准备了六菜一汤。 花生焖猪蹄，回锅肉，红烧鱼，炸丸子，清炒大白菜，大盘鸡，还有一个猪肚鸡汤。 这是章银穿越以来吃过最好吃的，最可口的饭菜。 他本来是想装装样子吃一些的，但是耐不住胡母一直叫他吃，还用公筷给他夹菜。 他就一直吃了，直到吃了满满两碗饭和好多菜才想起来，他今天过来不是过来干饭的，而是过来见未来岳父岳母的。 他这么干饭，会不会影响他们对他的感官？ 他抬头，看到胡母笑眯眯地看着他，还夹菜给他。 章银将碗里的饭吃光了，就不再吃了。 等出了门，章银小声地问着胡采薇：“采薇，我今天的表现怎么样？” 他自我感觉今天的表现应该挺不错的，就是吃饭的时候，吃得太多了。 “应该还算不错吧。”胡采薇笑着应着，“我爸和我哥我不敢说，不过我妈应该是比较喜欢你的。你这么捧场她的厨艺。” 章银：…… 他就知道在这一环节会出现问题！ 早知道他就不光顾着干饭了。 章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只是吃一顿饭而已。”胡采薇说着，“不要多想。” 章银点头，然而却由不得他不多想，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个时候，他说：“春节那一天你得空吗？要是得空的话，我们一起去溜冰。” 胡采薇点头，笑眯眯地说：“得空的。” “好。初一那一天我九点到你家门口，我们先去溜冰，然后再去逛庙会。”章银应着，将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你不看书，不去做实验了？”胡采薇略有些诧异地问着章银。 “大年过的，看什么书？做什么实验？过年好好玩几天，等快开学再继续。”章银摇头应着，“该玩的时候玩，该工作的时候工作。再说了，我总得抽出时间陪一下你。” 寒假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之前店铺卖取暖器，他们一直在店铺里，然后又是过年，年后不久就得去学校了，到时又得开始忙。 他忙，胡采薇也忙。 不趁这个时间多陪陪胡采薇，什么时候陪？ 胡采薇点头应着。 到了楼下，章银看天正下着小雪，就不让胡采薇走到院子了，说着：“不用送了。我自己骑车回去就行了。这下雪了，冷。” “好。你自己骑车小心一些。”胡采薇说着。 章银转身，准备离开，却不想，被急冲冲下来的周琳叫住。 周琳拿出三个红包和一只羊腿和几个苹果，递给章银。 章银疑惑地看着周琳。 “拿着吧。”周琳笑眯眯地应着，“这是回礼。你第一次上门，红包是该给的。” “不用不用。”章银赶紧推辞。 然而周琳不由分说地将红包给塞到章银手心，又将回礼让他拿着：“你拿着。第一次上门，这红包肯定是有的。” 章银只得拿着。 “下雪了，路上小心，踩慢一点。”周琳叮嘱着。 章银应了一声，朝她们两个点点头，而后这才拎着东西到自己的自行车前。 他将红包塞回口袋，将东西挂好，朝胡采薇和周琳挥了挥手，而后才骑车回家。 胡采薇见他走远，这才挽着周琳的手臂走上楼去。 “章银这个孩子，是个实诚人。”周琳拍了拍胡采薇的手，主动说起。 胡采薇：…… 她一点也不觉得章银实诚，那家伙，鬼精鬼精的。 “确实是不错。”胡采薇又说着，“要是他家没有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就更好了。” “这也没有办法的。人又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胡采薇叹一口气，应着。 她其实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章银父母那么偏心。 从小偏心就算了，眼下章银都考上京大，从世俗上说，章银以后的前途差不到哪里去，为什么他爸妈还是那样？ 想不通。 “你可要考虑清楚。要是你嫁给章银的话，以后肯定会比嫁京城本地人，有公公婆婆的要累得多。”周琳又应着。 “妈，现在说这个还早得很呢。”胡采薇应着，脸微红，“我才大二。” 又不是大四。 周琳轻轻地叹了一声，不说话。 算了，由着孩子自己选择吧，反正过得不好有他们兜底，这个也不怕。上了楼，胡令夏也穿好衣服，准备去部队。 “看着是个好的。”胡令夏说着，“好好对人家。” 胡采薇：…… 她哥是不是说反了？ 这话应该是对章银说才合适啊。 不过，她只能点头。 胡令夏走后，胡采薇他们一起收拾碗筷。 “爸，你觉得章银如何？”胡采薇直接了当地问着。 “第一面给人的感觉还算是可以的。”胡泽友想了想，说着，“但是还要继续观察。” “再看看吧。” “不过，他真的决定在京城买房？以后决定在京城生活了吗？” 胡采薇点点头，说：“是的。他之前已经让他同学留意了。这一次卖小太阳取暖器也赚得一些钱，要是有房源的话，应该是要买的。” “你说他怎么就想着自己做生意，而不想要工作分配的工作啊？”胡泽友遗憾地说着。 自己做生意风险太大，但是肯定不如在体制内旱涝保收好。 他们也不求大富大贵，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比什么都强。 “他可能不喜欢吧。”胡采薇应着，“不过，现在说这个还早呢，我们才大二。” 胡泽友一想也是，采薇和章银才大二，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他顿时高兴起来。 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 这天一大早章银他们就开始忙活起来，打扫卫生，贴对联，准备午夜饭的菜。 北边这一边过年都要吃饺子，章银和章学成两人都不会和面擀面，所以就没有包，反而做了他们过年必吃的菜——白切鸡。 鸡是章学成亲自做的。 “章银，做这个白切鸡，等水开之后，要提着鸡脖子在水里三进三出，然后再把鸡放到水里浸泡，开小火慢慢地浸四十分钟。拿筷子在鸡腿最厚的地方戳进去，没有血水冒出来，说明这鸡已经熟透了。”章学成一边做，一边给章银讲解。 “做为江林市人，要学会这一道菜。逢年过节露一手。” 章银点头，看得细致又认真，他会做的大部分是家常菜，像这种硬菜，倒不太会。 在他们那一边，无鸡不成宴。 这一道白切鸡，无论如何，他是要学会的。 等将鸡捞出来之后，章学成还教章银怎么砍鸡，怎么摆盘。 “要是有香菜和沙姜就更好了。”章学成感慨地说，“摆盘的时候，放点香菜在鸡肉上面更好看。” “蘸碟弄点沙姜会更香一些。” “这边天气太冷，种不了香菜。”章银应着，“沙姜也不见有卖。” “不过今年有鸡吃就很不错了。”章学成忽然欢喜地说道，“没有这两样，蒜蓉酱油也很不错。” 章银点头应着。 除了传统的白切鸡之外，因着今年赚了不少钱，并且章银还拿回来那么多猪肉，章学成就奢侈地做了扣肉。 到最后，他们三个人，年夜饭就在六个菜。 白切鸡，梅菜扣肉，红烧鱼，清炒大白菜，炒油菜还有一个猪肚鸡汤。 鸡是用之前弄白切鸡的原汤做的，直接加入氽好水的猪肚，再拍一点胡椒粒放下去即可。 章银还搞来一瓶米酒。 “章银，多谢你了。”章学成将自己的搪瓷杯满上，敬了章银一杯，“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有今天这好日子过。” 女儿回到自己身边，有工作，能赚钱，还有这么好的房子住。 “我也感谢你。”章银举起搪瓷杯碰了一下章学成，“感谢你愿意到京城帮我看店。” 若是章学成不过来，他估计要呛。 两人喝了一口，而后开始吃菜。 这一顿吃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才吃完。 这是章银穿越过来过的第三个除夕夜。 第一个除夕夜是跟湛国强在知青院里过的，第二个除夕夜是在大队长家里吃饭，而后回老宅自己过的，第三个除夕夜就是现在，跟章学成和章新在北京的四合院里度过。 他考上了京大，开了店铺，有了女朋友，日子也过得越来越好。 未来会更好的！ 章银看着窗外不断飘落的雪花，应着。 1980年正月初一，章银骑着自己组装的二手旧自行车，带着胡采薇去溜冰，而后又去逛了庙会，玩了整整一天，这才回来。 在胡采薇家门口，章银停下，将胡采薇放下来，而后自己也从车上下来。 下来之后，他二话不说，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用红纸包的大红包，递给胡采薇。 “新年快乐！”章银将红包递给胡采薇，笑着说道，“给。” “压岁钱？”胡采薇没有接，反问着。 章银点头，又将那一个红包递过去一些，说：“拿着。” 胡采薇很惊喜，说：“合适吗？” 要是章银是她的长辈，这个红包她是毫不犹豫地收下的，但是章银是她对象，哪里有对象给自己发压岁钱的道理？ 章银重重地点头，说：“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我的宝宝。” 胡采薇：…… 平时那么正经的一个人，竟然会说情话。 胡采薇震惊地看着章银。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章银刚说了一句腻得不行的情话，此刻也很不自在，见胡采薇还震惊地看着他，便望了望天，又望了望地，不敢直视胡采薇，问着。 “章银，你好可爱。”胡采薇笑着，忽然四下看看，看到周围没有人，从章银手上拿过红包，而后脚一踮，轻轻地亲了章银的脸颊一口。 她的速度极快，只轻轻地亲了一下，而后飞速地放开，随后拿着红包，头也不回地走了：“谢谢啦。” 章银整个人就傻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伸出摸了摸胡采薇亲过的那个地方，脸上尽是傻笑。 要不是此刻地点不合适，他真的想欢呼。 这，这感觉真是太好了。 章银兴奋地推着自行车在门口那里转了几圈，这才坐上自行车回家。 他还不敢踩得太快，怕自己兴奋的表情压不住，会导致安全事故的发生。 最终，平时半个小时的自行车程，章银花了一个小时才到家。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章学成一直等章银回来吃晚饭，结果等到七点多还没有见人。 再不回来，他都要准备出去找人了。 “路上积雪太多，滑，不敢踩得太快。”章银笑着应道。 章学成看得出来章银此刻心情很好，也没有多问什么。 寒假就这样一晃而过，转眼，新学期就到来了。 章银刚来到学校没有多久，同一个寝室存在感最低的天文学专业的庞明忽然频频请教章银一些英语方面的问题。 如此几次之后，庞明忽然说要请章银吃饭，章银推辞不得，而后去了。 庞明带着章银去吃了涮羊肉，而后又继续向章银请教如何学英语，每天都有新问题请教。 而后几天之后，他又再次请章银出去吃涮羊肉。 章银这一次拒绝了，说：“庞明，我们都是同学，我只是帮你解决一些学习上的问题，你不必那么客气的。” 据他所知，庞明的家境并不是很好，而吃一次涮羊肉，差不多是庞明半个月的伙食费了，而庞明却一而再，再而三请他出去吃涮羊肉，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第57章 后悔 庞明心里一慌,仔细看着章银，却见章银脸上一副关切的表情，顿时心里一松。 他是第一次做坏事，心里难免紧张。 “章银,”庞明笑了笑,脸色非常认真,“你帮了我那么多,我总不能让你白白帮忙吧？请你吃顿饭是要的。你要是不吃，我也不好意思再让你帮忙了。” 章银边听边点头。 庞明心里一喜,以为章银也赞同他的观点，想到那涮羊肉的价格,心痛得直抽抽,但是章银愿意跟他出去吃，那就成功了大半。 他的脸上也不由地露出一些来。 “章银,那我们继续去吃涮羊肉吧？”庞明说着,想到涮羊肉的鲜美,忍不住舔了舔嘴巴，“这种天气吃这个,既暖身体，又滋补。” “不用了。”章银摇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庞明。 却见庞明穿着一件湛蓝的薄棉袄，棉袄有些短了，露出他的两个瘦瘦的手腕，袖口两侧磨损得厉害。 也许是久没有洗的原因，也有可能是主人不大爱惜，这一件棉袄上头有斑斑点点的污渍。 庞明看到章银盯着他的棉袄看，不自在地将手给放回后背。 章银见他不自在,只扫了一眼，而后不再看，说，“我只是为你解决几道英语题，不值得这么一顿羊肉。你要是有这个钱和票，去买点棉袄和布，做一件新棉袄吧。” “你的棉袄那么薄，这种天穿那么薄的棉袄，我看你嘴唇都冻得发青了。” 庞明的笑容随着章银的话逐渐消失，而后看到章银提到他的棉袄，脸顿时胀得通红。 他没有什么钱，这一件棉袄还是之前他考上大学，家里人好不容易凑钱买了布，又去村里在自留地种了棉花的人家，逐一去买了一些，就做成了这一件棉袄。 他只有这么一件棉袄，这棉袄也是他最好的衣服。 这些天有了钱，他就想着改善自己的伙食了，倒是没有想到要买新衣服穿。 反正宿舍和教室里都有暖气，他穿薄一点的棉衣也是可以的。 “买衣服跟吃饭没有冲突。”庞明摇头应着，“我手上还有些钱和票，只是想着买布做棉袄很麻烦，又想着快夏天了，干脆不做了。” “涮羊肉我就不吃了。”章银再次摇头拒绝，“你还是拿这个钱去买布买棉花做衣服吧。你看你的棉袄都短了。这么冷的天，穿这么薄的棉袄，容易冻生病。” “饭虽然不吃，但是不管是英语还是其他方面，你有什么不懂的，欢迎随时过来问我，大家都是同学，我很乐意帮解答的。你也不要这么客气。” 章银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庞明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应好，而后去教室了。 等他离开，闻滔走过来，不解地问着：“这个庞明，最近怎么跟你走得那么近了？” 他们宿舍这八个人分成三个小集体。 他和章银还有张鹏是个小团体，傅程、林清、伍小波是另一个小团体，庞明和诸葛峥是一个小团体。 庞明是天文学专业的，诸葛峥是生物学专业，两人专业不一样，两人都有寝室里没有什么存在感。 其实每个人都在争分夺秒地学习，不是上课，就是去食堂，要么就是去图书馆，因为专业不同，所以彼此联系也没有多少。 章银和张鹏还有闻滔是同一个专业，所以经常一起行动。 同理，傅程、林清和伍小波又是同一个专业，所以他们也经常一起行动。 所以就渐渐地分成三个小团体。 章银和傅程他们其实也不熟的，但是因为傅程经常在他面前恶心他的，所以他对傅程的印象深刻一些。 “不知道。”章银摇头，眉头轻皱，“他最近总是有问题请教我，并且还请我去吃了一顿涮羊肉。我看他出手挺大方的。” 闻滔却是眯紧了眼睛，想了一会儿，这才说着：“你小心一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那个人我也有了解，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平时吃饭都吃得少，省下一半的钱和粮票寄回家。他哪里来的钱请你去吃涮羊肉？” 这钱的来路就是其中可疑的。 章银点头，应着：“我会小心一些的。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 闻滔一脸无语地看着章银。 难道章银对自己没有一个清楚的认知吗？ 他自闭了，他不想说些什么了。 “放心吧，我已经拒绝他请客吃饭的请求。让他遇到什么问题，尽管过来问我，我直接解答。”章银应着，“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就算有什么不对，也不敢下狠手的。” 倒也不必把自己的宿友想得那么坏。 闻滔点头，而后拿出搪瓷饭缸和一罐炒萝卜酱菜，准备去食堂吃饭。 章银也将自己的搪瓷饭缸和酱菜给拿出来。 闻滔一见，诧异地问着：“章银，你寒假不是留校吗？哪里来的酱菜？” “你姐给你寄的？” 章银摇头，脸上的笑容有些得意，说：“不是呢。这是我对象送我的，香菇猪肉辣椒酱。” “对象？”闻滔一听，眼睛瞬间瞪得老大，“好啊，你小子，厉害。一个寒假，你竟然有对象了？是哪一个？” 还送香菇猪肉酱，看来章银找的这个对象，应该是有点钱的。 嘿嘿嘿。 章银露出一抹笑容，而后摇头，说：“我对象不让我说。” 闻滔想了想，想到一个人，他伸出手肘撞一下章银，脸上也不由地露出一抹笑容，说：“你不说我也知道。行啦，不说就不说，赶紧去吃饭吧。” “要不要等一下张鹏？”章银见张鹏还没有回来，就问着。 除了早餐，中餐和晚餐他一般是跟闻滔他们一起去吃饭的。 “不用了。”闻滔应着，“他还在勤工俭学呢，现在应该还没有结束，不用等他的。” 章银点头，而后没有再说什么，拿起自己的搪瓷饭缸和那一瓶酱菜就一起去食堂。 食堂的菜不多，肉少素菜多，他们到的时候，红烧肉已经没有了，只剩土豆，白菜、豆芽还有洋葱什么的。 章银要了一份土豆鸡肉，还有一份辣白菜，一分豆芽。 说是土豆焖鸡肉，但是一大盘土豆中只有那么几块鸡肉，本来那个食堂阿姨舀的那一勺土豆鸡肉上面是有一小块鸡肉的，但是刚舀好，食堂阿姨的手抖了抖，那一块鸡肉完美地落到盘里，最后到他的搪瓷饭缸只有一勺土豆。 不过，鸡肉嘛，过年他吃了鸡，又吃了挺多肉的，所以这会儿看到肉也不像之前那么馋嘴了。 他拿着饭缸来到食堂大厅，坐下来，等闻滔过来，这才打开自己带的那一瓶香菇猪肉辣椒酱，给闻滔舀了满满的一勺，又给自己舀了两勺。 闻滔也是，打开他那一瓶子萝卜干，先给章银舀了一勺，而后再给自己舀了两勺。 本来平平无奇的饭菜，多了这三勺下饭酱，看起来比之前要好吃了。 章银和闻滔正准备开饭。 这时，章银旁边忽然坐下一个人，他问着：“章银，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章银转头一看，正是庞明。 他自然是点头的，食堂又不是他家的，位置也不是他的，他没有道理拒绝。 庞明坐下来之后，并没有立刻吃饭，而是拿勺子给章银和闻滔一人一块红烧肉。 这拇指大小一块的红烧肉红亮红亮的，焖得正正好，颤颤巍巍的，一碰好像就要碎掉一样。 “给你们一人一块尝尝味道。”庞明说着，“我来得早，正好抢到一份红烧肉。” 因为他的动作太快，章银根本来不及拒绝，只能接受了。 不过，秉承着礼尚往来的原则，他又打开自己那一罐香菇猪肉辣椒酱，从里头舀了一勺辣椒酱出来。 “给，尝尝我的香菇猪肉辣椒酱。”章银说着，将那一勺辣椒酱给放到庞明的搪瓷饭缸里。 红亮红亮的辣椒酱，也不知道放了多少油，反正倒下来的时候，红油染红辣椒酱附近的红薯饭，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庞明没有拒绝，他本来就没想拒绝，他欢喜地接受：“章银，你这个辣椒酱不错哦。” 那一小颗一小颗的，要是他没有认错，那就是猪肉。 连一罐下饭的辣椒酱都有猪肉，可想而知，章银是多！么有钱。 章银点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说：“那是自然。” 闻滔在旁边揶揄着：“这一罐香菇猪肉辣椒酱，放了那么多的香菇和猪肉还有油，能不好吃吗？这么多东西，拿着涮鞋底也香啊。” 这么多油和猪肉，不说做成香菇猪肉辣椒酱了，就算是做别的，也好吃。 章银笑了笑，说：“那不一定的，还要厨师个人的厨艺好，才能将这香菇辣椒酱做得那么好吃。厨艺不好，就算是再放多油和肉，也不好吃。” 闻滔简直没眼看章银。 这才多久啊，章银就见缝插针地夸奖他对象了。 啧啧啧。 章银没有对象之前，他都不知道章银是这样子一种人。 庞明在旁边听了，拿勺子的手握得紧了一些，而后垂下眼帘，将自己的心思压下，拿勺子将土豆全部压碎，跟米饭一起拌起来，而后这才慢慢地吃起来。 章银也没有多说什么，拿着勺子继续吃饭。 采薇做的香菇猪肉辣椒酱就是香，食堂做的红烧肉根本就比不上。 就着这两勺辣椒酱和闻滔给的那一勺干萝卜，章银将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旁边的闻滔和庞明也是。 大家都是从苦日子里过来的人，都很爱惜粮食。 吃过饭之后，章银和闻滔拿着搪瓷饭缸去洗水池里洗，庞明也跟着一起去。 回寝室的路上，庞明忽然说着：“章银，我觉得你之前说得对。我应该把钱留出来做棉袄。不过，我这一边只有肉票，没有布票和棉花票，想做棉袄也没有办法。” 章银还没有说话，闻滔就说着：“你拿肉票去换，相信不少人是愿意换的。” “你做一件厚一点的棉袄，天冷可以穿，还可以有一件换洗。” 庞明拿着搪瓷饭缸的手又捏紧了一些。 闻滔这话什么意思？ 是不是在讽刺他的棉袄脏？不合身？ 不过，庞明也没有直接问，他跟章银他们一路无话地回到寝室，而后将搪瓷饭缸往桌上一放，立刻就躺在床上。 章银忙得很，哪里得空理会庞明的情绪？ 第二天，庞明上完课之后，收拾东西，不再像往常一样去章银那里问题，而是走出校门，东拐西拐，拐到一个小巷子里，而后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一处四合院前。 他四处看了看，看到小巷子里没有人，随后敲门，门一下子就开了，露出一个噌光的光头。 这个光头男子长得很富态，脸上的肉一颤一颤地不说，还有一个硕大的啤酒肚。 这在这个年代很少见。 “你怎么来了？”光头男一见庞明，眉头皱得紧紧的，问着，“我不是说了，没有什么事，不要过来这里找我吗？” “有事。”庞明缩了缩脖子，但是仍是壮着胆子说。 光头男伸出头看了看小巷子。 “勇哥，我观察过了，周围没有人我才过来的。”庞明小声地说着。 光头男无所谓地点点头，而后又伸出头继续看，见小巷子里确实跟庞明所说的那样，没有人，这才松一口气，说：“进来吧。” 他侧身让庞明进来。 等庞明一进来，这个叫勇哥的光头男子立刻就将门给关上。 他引着庞明往里面走。 等回到堂屋，勇哥立刻将堂屋的门给关上。 屋里面正放着一个烧着木柴的火盆。 “坐吧，先烤烤火。”勇哥招呼着，自己率先一步坐下来，伸出手来烤火。 等手烤热了，他将手往头上一抹，让头皮暖和暖和。 刚才听到敲门声，他想也不想就出来开门，倒是忘记戴帽子了。 这头上没有头发就是不行，夏天还好，没有那么热，冬天冷得不行。 “说吧，什么事？”勇哥一边用手抹着自己的头，一边问着。 虽说他现在是这一副看着和善的样子，但是庞明却不敢小瞧勇哥。 “我照你说的方法，接近章银，请他吃了一次涮羊肉，后来再请，他就不愿意去了。”庞明将这几天做的事情一一地向勇哥汇报。 这个光头男子刚刚舒缓的眉头立刻皱得老紧，眼神也由刚才的漫不经心变得锐利无比，他问着：“你做了什么？” 庞明被他这么一看，感觉自己像是被猛兽给盯上一样，整个吓得跟鹌鹑一样，气也不敢大喘。 “说话。”光头男子见庞明这一副姿态，气得不行，鄙夷地看着庞明，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拔高一些。 这等为了点小钱就出卖自己舍友的货色，也就这个胆子了。 “我什么也没有做。”庞明吓得急忙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我和他第一次去吃涮羊肉的时候，还交谈甚欢。等我第二次再邀请他的时候，他却说不去了。还让我把钱省下来换棉袄。” “像章银这么聪明的人，估计已经察觉我的目的不纯了。我现在不敢再有所动作，只能慢慢接近他，博取他的信任。” “慢慢接近他？”光头男子气得声音拔得更高，脸上的肉也一颤一颤的，说，“眼下冬天都快过去了，哪里还由得你慢慢接近？你明天过来，我弄一台取暖器给你拆拆看看。” “反正你是高材生，这个应该也懂。” 庞明心里发苦。 他虽是高材生，但是他是天文学专业的，对物理不精通啊。 然而现在能怎么办？ 他不可能拒绝，也拒绝不了。 这个时候，庞明很后悔自己为了那么一点小钱而置自己于现在这进退两难的地步。 “我明天上完课就过来。”庞明看了勇哥一眼，苦涩地应着。 勇哥瞪了他一眼。 “我明天请假，一大早就过来。”庞明吓了一个哆嗦，立刻应着。 光头男这才满意地点头。 “没事你就先回去吧。明天过来的时候小心一点，给我带一份早餐。”这个光头男又说着。 庞明点头。 等他离开，这个光头男嗤笑一声，而后穿好衣服，戴上帽子，背着双后，悠哉悠哉地出去了。 等晚上，他手里拎着一台取暖器回来。 一回到，他立刻将插上电源，而后打开开关。 不多时，他就感觉身体暖暖的。 “难怪那么多人抢疯了，这个取暖器果然很不错。”光头男自言自语地说着，而后想到自己那三个手下，脸色瞬间就变得很难看。 他那三个手下的功夫很不错，不说身经，但是普通人却不是他们的对手，只是三个潜进去了，一个都出不来。 他花了大价钱去打探，但是一点有用的信息都得不到。 没得办法了，只好找了章银同寝室的人。只是没想到，这个庞明那么没用，这都搞不定。 这样子的人，还是个高材生呢，连他手底下的一小锣锣都比不上。 要是他手上的小锣锣出手，早就勾得章银吃喝玩乐，乐得找不了北了。 这读书人，读太多反而是把自己读傻了。 第二天，章银一大早就起来，而后准备出门去接胡采薇一起去吃早餐。 他现在已经养成了这个习惯，早上去接，晚上还是去接。 若不是中午和晚上的时间太赶，他们几个的课程也不同步，他中午晚上也想一起吃饭，说说话。 只不过，今天却不是他起得最早，反而是庞明起得个大早。 章银心里疑惑，而后跟在庞明身后出了寝室的门，他往胡采薇的方向走，却发现庞明不是往食堂的方向走，而是往校门口那一边的方向去。 章银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庞明不去食堂吃早餐，然后去上课，反倒是出校门做什么？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只以为庞明是馋外面的早餐了，出校门口外面买早餐。 横竖庞明现在手上应该也有钱，也吃得起外面的早餐。 他去接了胡采薇，两人一同去食堂吃了早餐，而后分别去各自教室上课。 他们离开得快，倒是没有看到傅程在看到他们一起吃早餐时那扭曲的脸。 不过就算他们看到也不会在意。 无关紧要的人，理他做什么？浪费时间和表情而已。 而庞明出了学校的大门之后，本来是想在学校旁边买一份早餐带过去的，后来想到光头勇的脾气，就不敢了。 等快到的时候，他这才从周围的小摊贩那里买了一碗豆汁和两根油条，而后拎着这早餐到了四合院。 “豆汁？！”光头男一闻到这一股熟悉的香味，惊喜地说着，蒲扇般的大手拍向庞明那瘦弱的肩膀，将他的身体都拍得震动几下，“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庞明哪里知道？ 他来京城之后，尝过一口这个豆汁，一股嗖味，今天过来时，在想着购买什么样的早餐，而后看到这个，想也不想就买了。 他就想买豆汁来恶心这个勇哥，没想到，恶心不成，反而买了他最喜欢吃的！ “油条也不错，就是太少了点。以后要买两根油条和三个肉包。”勇哥一把就夺过庞明手上的早餐，吩咐道。 这么点份量，看不起谁啊？ 他像是吃得那么少的人吗？ 不过这是庞明第一次给他带早餐，那就算了。 “成了。”勇哥一口就咬了三分之一根油条，而后说着，“我已经把取暖器弄回来了，工具什么的也整了一些回来，你快去看看怎么搞吧。” 他之前也没想过可以这么搞，要不然早就在年前就搞了，也不至于等到现在。 不过，就算他之前想到了，他也不认识人。 庞明点头，而后捂着肚子走进堂厅。 看这个勇哥吃油条吃得那么香，他才记起他好像忘记吃早餐了。 早知道就吃过早餐再过来。 人是铁，饭是钢。 他之前靠学校那一点补助吃饭时，就算是省吃俭用寄一半的钱和粮票回家，他也尽量使自己吃饱。 现在有一点点钱了，反而饿肚子了。 庞明揉了揉肚子，而后回堂屋，将那一台取暖器的开头给插上，通电，而后打开按钮。 等这一台小太阳取暖器的灯管逐渐亮了，他感到身体渐渐升起一股暖意后，诧异地瞪圆了眼睛。 难怪这个勇哥会对章银下手，这个小太阳取暖器也太好了吧？ 有了它，冬天就不怕冷了。 章银也真是沉得住气，自己搞了个店铺批发这么好的东西来卖，也不跟他们寝室的任何一个人说一声。 他们这些跟章银关系不好的人还好说，不说就不说。 但是据他所知，闻滔和张鹏是不知道章银开有一间店卖这个小太阳取暖器的。 章银就是个势力眼，平时跟闻滔和张鹏多熟啊，一到挣钱的时候，却抛下闻滔和张鹏，选择了平常跟他们来往不多的许砚。 “你在发什么呆？”勇哥回到堂屋，见庞明打开取暖器在烤着火，人却在那里发呆，顿时火了，厉声问着。 庞明从沉思中醒来，感觉自己被小太阳取暖器照到的地方又热又烫，顿时吓得立刻后退几步，半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台小太阳取暖器。 “忘记告诉你了，这个小太阳取暖器不能靠得太近烤火，要不然会烫伤，衣服也有可能会着火。”勇哥见此，说着。 “好。”庞明应着，而后点头，走近一些，将取暖器关了，又拔了开头，拿起工具，说，“过一会儿再拆，现在这个取暖器还有些烫。” 不是有些烫，而是很烫。 这个勇哥应该是知道的，对此，他倒是没有说什么，只一边喝着豆汁，一边看着庞明。 过了好一会儿，庞明这才动手。 不过，他手笨，好久才将这一个取暖器给拆开，拆开之后，他看了看取暖器里面，发现里面挺简单的。 只是，即便这个取暖器的构造很简单，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取暖器一通上电就会发热。 他看了那些零件，大部分零件他都懂，在一起他就不懂了。 “看出来什么没有？”贺勇见庞明只是拿着那些零件在看，却不吱声，赶紧出声问着。 庞明摇头，说：“我看不出来有什么。” “你不是京大的吗？怎么看不出来有什么？”勇哥一听，火大了，冲着庞明就大声吼着。 他花了那么多钱在庞明的身上，可不是想听这个的。 办事又办不好，现在拆了这个取暖器又看不出来什么，要他有什么用？ 他刚才看庞明的动作他就知道了，这个庞明很有可能不懂，毕竟真的动手能力强的话，这拆东西的动作不至于这么笨拙。 果然他没有预料错。 “是京大又怎么样？又不是考上京大了，就意味着我什么都懂。”庞明就吼着，“我又不是这个专业的。内行人看热闹，外行人看门道。” “我又不是神，我哪里懂？” 说罢，庞明将手上的工具往地上狠狠一扔，说：“我不懂。章银的防范心太强，我再怎么想办法接近他，也是徒劳。” “这事我干不了，你找别人吧。你给我的那些钱，除了请章银吃饭，还有今天早上买早餐这些，剩下的全在这里！” 庞明壮着胆子将那一个装着钱的袋子塞到勇哥手上，说着：“我也是傻了。” “你也不要再去找我！找我，我就报公安。” “到时去了公安局，也不知道公安会相信谁的话。” 勇哥冷眼看着庞明。 庞明好不容易壮起的胆子一下子就怂了，不过想到自己的前途，他愣是梗着脖子站在原地：“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没有办法。章银那个人防范心太强，我一开始跟他不熟，这样子献殷勤，是个人都知道有问题。” “我是学天文学的，你让我过来搞这个，我哪里懂？” “至于我请客吃饭，我以为这是办事必须要的经费，你认为呢？” 贺勇死死地盯着庞明。 本来以为庞明是个容易拿捏的，要不然那么多人当中，他谁也不愿意，就选择庞明。 但是没有想到，庞明竟然也会反抗。 “你不怕我做些什么吗？我一个举报信过去，你也落不了好。”勇哥冷冷地看着庞明。说着。 “无凭无据的事情，谁相信呢？”庞明冷笑了一声，说着，“我们交易的事情又没有别人看见，你写举报信是可以的，但是有人相信吗？” “想不到我终日抓雁，最后还是被雁啄伤了眼。”勇哥盯着庞明不放，说着。 “这个忙我实在是帮不了了。”庞明两手一摊，说着。 褪去对金钱的渴望，他的理智回来了。 理智回来之后，就是无尽的后悔。 他为了那么点钱，竟然想害自己的同学，幸好没有害成，要不然，他一辈子的前途都毁了，这么多年的努力肯定毁于一旦。 他当时是被下了降头了吗？ 为什么会同意？ 庞明想不明白，但是他知道，他得收手了，得悬崖勒马了，要不然肯定会摔得个粉身碎骨。 “你，”勇哥恶狠狠地瞪着庞明，“你不怕我做些什么？” 庞明很是光棍地说：“怕啊，我怕啊。我做梦都怕你对我做些什么。但是这又能怎么样呢？” “行啦，废话我也不多说了，这个忙我帮不了你。你想知道取暖器怎么弄的，自己去找一个专业的人吧。” “我这个外行人也只是看一下热闹而已。” “花掉的那些钱，你不想当经费也可以，等回头我攒够钱再给你送过来。” “我走了。” 说罢，庞明就往门口那一边退出去。 他一边退，一边紧紧地盯着光头勇，生怕光头勇一时气不过会打他。 幸好一直到他退到门口，这些事都没有发生。 到了门口，他转身，就想往外跑。 却不想，他才跑了几步，就感觉到腿一痛，然而整个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 庞明大骇，他之所以选择闹掰，是因为昨天过来这一边，发现光头勇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他一个成年男子，而光头勇已经五十多了，人长得又胖，若是发生冲突，只要他有勇气，他肯定是干得过光头勇的，就算干不过，他直接逃走就成了。 大不了以后一直窝在学校不离开。 没想到，他都快逃离虎口了，竟然栽了。 庞明很后悔，无比后悔。 他究竟被什么蒙了心，为了那么一点点钱而答应害自己的同学。 倘若当初没有为那一点钱心动，现在是不是不用承受这些？ 听到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庞明很想爬起来，但是脚痛的厉害，心里慌得厉害，怎么也起不来。 勇哥上前，一脚就踢到庞明的脚上：“跑啊，跑啊，你那么厉害，怎么不继续跑？” 庞明呼痛，而后咬紧牙关，不吱声。 他倒是想跑，但是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根本起不来，更是跑不动。“这交易既然开始了，就不会中止。”勇哥冷冷地说着，“你拿了钱，享受了，现在后悔了，想单方面终止，你怎么想得那么好呢？” “这天底下的好处全都给你占了。” 说罢，勇哥又是一脚就踢到庞明的腰侧。 庞明痛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回去，老老实实给我接近章银，监视他一举一动，接近他，博取他的信任。”勇哥又是一脚就往庞明的腰踢去，“等我通知再干活。” “你敢不听话，我弄死你。” “在这诺大的京城，我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弄死一个外地学生，容易得很。” 说到这里，勇哥蹲下来与庞明直视，阴鸷的眼神，像一条毒蛇一般。 庞明吓得打了一个冷颤，身体也止不住地颤抖。 “听明白了吗？”勇哥厉声问着，表情极其严肃。 庞明下意识点头。 勇哥伸出他那一只蒲扇一般大的手，摸了摸庞明的脸，说：“老子在道上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种愣头青。要不是念在你有些用，鬼才会在这里跟你叨叨那么多，直接了结你。” “听明白了吗？” 庞明点头。 贺勇弯了弯嘴角，说：“听明白就好，我就怕你听不明白。” 他于是不再起，起身回了四合院，而后将门一关。 庞明听到关门声，心底放松一些，不过因为身子实在是痛的厉害，他继续躺在地上好一会儿，等身子缓过来，这才起身，捂住自己的腰侧，一瘸一拐地走回去。 他后悔啊。 当初不贪图那些钱就好了。 他回到寝室后，寝室里空无一人，庞明忍着剧痛，脱了衣服和裤子，打湿毛巾，用毛巾一一地擦干净衣服和裤子里被贺勇踢脏的地方。 他将衣服和裤子放在暖气管上，然后躺在床上。 痛死他了。 章银吃过饭回来，打算中午休息一下。这中午没得休息，整个下午和晚上都没有精神。结果一回到，他就看到庞明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 章银本想不理的，可是想到庞明之前请他吃的那一顿涮羊肉，最终还是上前，问着：“庞明，你没事吧？” 却不想，庞明一听到他的声音，猛地睁开眼睛，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起身抱住章银，痛哭流涕：“章银，我对不起你啊！” 第58章 将计就计 第58章将计就计 冷不丁被抱得死紧,章银立刻就挣脱起来，只是庞明抱得太紧，他拼命挣脱也挣脱不了。 没想到这个庞明看着身体瘦瘦小小的,力气竟然如此之大。 “有话好好说。”章银推了一把庞明,还是没有推动,无奈地说着，“你先放开我再说。我要喘不过气了。” 庞明只能放开章银。 “章银，对不起。”庞明痛哭流涕，脸跟个小花猫一样,“真的对不起。我被猪油迷了心，我是个蠢货,差点就害了你。” 章银：…… 没头没脑的几句话，他都不知道庞明在说些什么。 “你先冷静下来。”章银伸手拍拍庞明的肩膀，说着,“先冷静下来再好好地说给我听。” 之前他就曾想过庞明估计会有问题，若不然,庞明怎么会好端端请他去吃那么贵的涮羊肉？ 庞明又不是钱多的没有地花。 他轻轻地拍着庞明的肩膀，一下又一下，庞明的情绪很快就稳定下来。 他用手背抹了一把脸上残存的泪水，很不好意思地看了章银一眼，哑着声音说：“章银，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他是真后悔了,每天晚上都在想要是当初没有拿那个钱，现在就没有这种事了。 这会儿，还在苦主面前哭泣，他是真的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但是他也想明白了,面子再重要，也没有前途重要。 “你刚才说你对不起我，这是怎么一回事？”章银轻声地问着。 他和闻滔都发现庞明很不对劲。庞明忽然有钱，并且大方起来，而且，庞明一直趁机接近他，还隐隐有些讨好他的趋势。 庞明却没有立刻说，而是将自己的衣服一掀，露出腰侧那些淤青。 白嫩的皮肤上，大片的淤青，看着很恐怖。 章银一看，吓了一跳，问着：“你这是怎么了？涂了药酒没有？” “被打的。”庞明应着，眼眶立刻红了，眼泪也蓄满了整个眼眶，“被光头佬打的。他踢了两脚在我的腰侧这里，痛死我了。” 说完，庞明的眼泪又流下来，鼻涕也隐隐约约往下流的迹象。 看到这个场景，章银本来是该同情的，但是此刻却忍不住想笑。 最后他忍住了。 庞明都被人踢得淤青了，他还想笑，这也太不应该了。 “我拿点药酒给你擦一下吧。”章银看了看那淤青，说着，“擦了就没有那么痛了。” 接着，他还没有等庞明反应，回自己的柜子里拿了一瓶黑乎乎的药酒过来。 庞明看了一眼那一瓶黑乎乎的药酒，惊恐地问着：“章银，你哪里来的药酒？” “我们生产队大队长给我的。放心吧，我们生产队的人都爱自酿药酒和各种酒。我平常跌打损伤都是用这种腰酒。” “很见效的，擦后过完就不痛了。不过，擦的时候会有些痛，你得忍一下。” 庞明全身上下写满拒绝，猛地摇头，说：“章银，我不痛了，不擦了。” 鬼知道这一种药酒是什么东西？ 来历不明，里面的材料不明，他哪里敢擦？ “真不要？不擦的话，你要痛几天，擦的话，只痛几分钟。你自己选吧。”章银举起药酒，再一次问着庞明，“要不，我送你去医院看看，拍个片，看内脏有没有损伤。要是没有损伤，就让医生给你开点红花油擦擦。” 既然庞明不相信他手上的药酒，那就只能让医生开了。 说实在话的，他宁愿送庞明去医院让医生看看，也不想帮他擦药酒。 这腰侧的淤青看着那么严重，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内脏。 还是送去医院保险一些。 要是给他自己擦药酒，这万一擦出问题了，他是负责不起的。 听到去医院，庞明下意识摇头。 他身上所有的钱，包括他自己的钱他都给了光头佬贺勇，他手上一分钱都没有了，连饭都吃不上，哪里有钱去看医生？就算看了，连药也买不上。 而且，光头佬贺勇还指望他帮着做事呢，哪里会踢伤他的内脏？他就感觉到被踢到的这个地方痛，其余地方倒是不痛，五脏六腑应该没有伤到。 就不去医院浪费这个钱了。 “就擦这个吧。”庞明把眼睛一闭，视死如归。 若是细看，还发现他的两只手紧紧地攥着，正轻轻地颤抖着。 章银：…… 大可不必这样。 好像他和这一瓶药酒是毒蛇猛兽一般。 “痛一会儿比痛几天要好。”庞明眼睛闭得紧紧的，放开攥紧的手，将将手高举头顶，“来吧，我准备好了。” 算了，痛就痛吧，一天痛几分钟总比痛几天要好吧？ 这伤不擦一点药酒，好得慢。 章银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说：“那你忍住。擦的时候为了让药酒渗入，我会用点力。” “要是实在痛得不行，你就叫出声。” 庞明点头。 “我去洗干净手先。”章银说着，而后将手中的药酒往旁边的桌子一放。 庞明：…… 鼓足的勇气泄掉一大半。 他有心想让章银不要去洗手，直接上，他怕等久了，他不敢让章银擦了。 从小到大，他的生活物质比较匮乏，便是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被打得那么惨。 庞明试着动一下，刺骨的痛钻入心中。 他的人生一直顺风顺水的，只因一时贪念而导致自己落到这般田地。 章银已经洗手回来了，他拿毛巾擦干手上的水迹，而后两手互搓，搓得手心发热之后再将药酒倒地手上。 “你闭上眼睛吧。”章银看见庞明还是睁开眼睛，便说着。 庞明只得闭上眼睛，他还有些不放心地叮嘱着：“你等会搓的时候轻一点。” “好的。”章银应着，手就毫不留情地放下去，而后用力一搓。 庞明立刻痛得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不过尽管痛得不行，庞明也只是尖叫，两只手瞬间攥得紧紧的，极力忍耐着。 章银也没有瞧见他脸上那狰狞的模样，他只是用力地搓着。 这些药酒得用力搓才能更好地渗入到皮肤里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庞明只感觉已经过了一个世纪，这折磨终于停止了，他感觉受伤的地方火辣辣地痛。 他睁开眼睛，却见章银又往自己的手心倒了一些药酒。 庞明惊恐地看着章银，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也确实问出来了：“不是已经可以了吗？” 他以为酷刑已经结束了。 “还没有呢。”章银应着，“你受伤的面积有些大，刚才只是倒了一点药酒，还要多擦两次才成。” “多擦点药酒，让药酒渗入肌肤的同时，也能将淤血给擦散，这样更容易好。” “你再忍耐一些，等会就好了。” 还没有等庞明回话，章银就上手。 “啊。”庞明又不受控制地大叫，就连天花板都快要被他给震下来了。 章银一边用力地搓着，一边忍受着尖叫。 这药酒其实只需要擦两次即可，大队长把药酒送给他的时候跟他说的。 但是他决定多擦一次，谁让庞明对不起他呢？ 虽然现在他还不知道庞明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但并不耽搁他给庞明多擦一次，毕竟他可是为了庞明快些好起来。 等章银终于停手的，庞明也停止了尖叫。 他此刻全身大汗淋漓，被踢伤的位置火辣辣地痛。 他也顾不了痛了，伸出手将脸上的泪水给抹干净。 他不想流眼泪的，但是刚才实在是痛极了，他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生理反应。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反应，庞明感觉涂了药酒之后，虽然那些火辣辣的，但是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痛了。 章银擦干手回来，看到庞明如同死尸一样躺在床上，眼帘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刚要说话，就听得有人推门进来。 “晚上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章银看了一眼来人，正是傅程，便说着，“到时你再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吧。” 若是寝室里回来的不是傅程，而是别人，他都让庞明开口了。 但是这人是傅程。 他跟傅程不对付，并不想让傅程知道太多他的私事。 庞明点头。 晚上他们一起去食堂吃饭。 章银打了饭，要了一份土豆白菜还有一点辣椒炒肉。 说是辣椒炒肉，但是全都是辣椒，肉丝少得可怜。 章银已经习惯食堂的尿性了，出门前早就带上胡采薇给他做的香干辣椒酱。 等他端着搪瓷饭缸过来的时候，庞明早就拿着搪瓷饭缸等着了。 他们一起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吃饭。 章银打开辣椒酱盖，给自己舀了一勺辣椒酱，正准备给庞明舀一勺时，看到庞明搪瓷饭缸只有一个三合馒头，他愣了一下。 “怎么吃这么少？”章银问着。 庞明脸上闪过窘迫，而的神色如常，说：“伤口痛得很，没有什么胃口。” 章银点头，不顾庞明正眼巴巴地看着他的辣椒酱，反而将那一勺辣椒酱继续放到自己的菜上。 “你受伤了，不能吃辣椒酱。”章银解释着。 他舀辣椒酱的时候其实没想起庞明的伤，但是庞明一说，他就想起了。 庞明失望地哦了一声。 他刚才还想着厚着脸皮蹭一下章银的辣椒酱呢，毕竟加上一勺辣椒酱的三合面馒头肯定会更好吃一些。 不过，没有辣椒酱也好，有辣椒酱的话，他吃完还想吃，但是他没钱买了。 庞明拿起馒头慢慢地吃着。 章银也慢慢地吃着。 等庞明将馒头吃完之后，章银拿出几分钱和一两的粮票给他，说：“你去买点吃的吧，吃一个馒头怎么饱？” 庞明正想推辞。 他都差点害了章银，怎么有脸要章银的钱？ “拿着吧。”章银又说着，“等你以后有钱和粮票之后再还给我。人是铁，饭是钢。不管发生什么事，先把肚子填饱才是正道。” 他知道直接把钱和粮票给庞明的话，庞明是不会收的，所以就说借了。 庞明还想推辞，但是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隔着棉袄都能听到这咕咕叫声，他的脸一下子就胀红了。 “谢谢。”庞明红着脸接过来，而后给自己打了一份红薯饭和一份土豆，一份白菜。 他将这些菜和米饭全部吃完，吃得整个搪瓷饭缸像是被舔过一样，干干净净。 章银看了一眼，愣了一下，不过也没有多说。 庞明却很尴尬，解释道：“我把钱还给他了，就留了一点点生活费。” 现在这一顿，还是今天的第一顿。 “说吧。”章银点点头，问着。 庞明却开始说了起来。 原来，年后开学没有多久，他有一次外出学校，回来就被一个大光头拦住了去路。 光头佬给他两钱，让他接近章银，而后再想办法套取章银取暖器的货源，最好是能将这个取暖器的技术拿到手。 他还说了光头佬让他拆解取暖器的事情。 “我家穷，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钱，所以一时被钱迷了眼，拿了钱，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后来我意识到我的错误，把剩下的钱还有自己攒的钱退回去给他了。”庞明非常羞愧地说着，“章银，对不起。” 章银的眉头立刻就皱起来。 ，看来那个贺勇是冲着他的取暖器技术来的。 不过，这个贺勇是不是找错人了？ 想要取暖器的技术，不是找同个专业的人过来接近他更好一些吗？为什么要找一个天文学专业的过来？ 找一个门外汉来拆解他的取暖器，这不是搞笑吗？ “你的腰那里，就是被他踢的？”章银冷着一张脸问着。 贺勇点点头，说：“是的。就是被他踢的。我把钱还给他之后，说我不愿意，让他另外找人，然后就想跑。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出门口就摔了一跤，然后怎么也爬不起来。” “他追了出来，狠狠地踢我两下，让我继续监视你，等他那一边的通知。” “章银，对不起，我做了坏事。我要是不拿那两钱，今天也不会被打得那么惨。” 说着，庞明的眼眶都红了。 他错了，眼皮子浅，为了那两钱，搞得自己一身伤。 “你为什么放弃了？”章银不解地问着。 虽然他和庞明同一个寝室，跟他也不是很熟，但是庞明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大致还是知道的。 胆小，自卑，自负，执拗。 他很难想象，是什么样的原因让执拗的庞明放弃，不再帮着光头佬了。 “我，我，”庞明一边拿眼看章银，一边吞吞吐吐。 章银：…… “所以是什么样的原因？”章银耐心地问着，眼睛却盯着庞明，不放过庞明脸上的任何表情。 庞明偷偷地觑了一眼章银，见章银正沉着一张脸看着他，缩了缩脖子：“其实上次接近你后失败了，我就不想再干了。我当时想，为了两钱而对自己的舍友做出这样的事，真是畜生不如。” “后来那个光头佬又叫我去拆取暖器。我拆了，但是不懂发热的原理。” “当时我就在想，你凭着自己的努力，赚了那么多的钱，活得堂堂正正，不被人使唤，也不用低三下四，更不会担心事发。我跟你是同学，虽说不是同一个专业，但是也不至于沦落到为了两钱而做这样的事。” “后来回去之后，我越想越觉得自己错了。我是京大的学生，只要在校期间好好学习，不犯事，以后毕业之后，肯定是有一份好工作的。两钱，以后肯定是有的！” “要是我这一次真的听从那个贺勇的话套取取暖器的来源，或者从你这里得到取暖器的技术，那这就成了我一辈子都洗不去的污点，我能不能顺利毕业都两说。” “届时，我的前程，我的人生都毁了一旦。” 他有这样的污点，处分还是小的，就怕到时京大直接开除他。 为了两钱而前途尽毁，值得吗？ 根本不值得！ 庞明不是笨的，之前那两钱的诱惑太大的，特别是那人一出手就直接是两后来还说要是顺利的话，再给两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钱，所以就答应了。 但是现在回过神来，就知道自己错得太离谱了。 “对不起，我眼皮子太浅了，也太自私了，差点就酿成苦果。”庞明飞快地看了一眼章银，而后又继续说着，“所以我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立刻就改正了。” 他是真的知道错了。 章银：…… 两钱？ 取暖器的货源信息就值两？取暖器的技术就值两？ 后续还有两 那种混社会的人能相信？庞明交出技术，不被灭口都不错了，哪里还有可能得两 庞明见章银不说，抬头，偷偷地觑了一眼章银，而后飞快低头。 他是真的知道错了，所以立刻悬崖勒马。 章银叹了一声，说：“幸好你及时迷途知返，要不然，等真的出事的话，我肯定是不会顾及同学之情的。” 他这话说得很无情，但是无情就无情，他有言在先，总比出事之后，再继续纠缠吧。 庞明闻言，抬头飞快地看了章银一眼，见章银说得认真，再思及章银平时的为人，也知道章银是一定会说到做到。 他不禁庆幸，庆幸自己做对了。 “那，现在怎么办？”庞明苦恼地问着。 他要是不去做的话，也不知道后续那个光头佬会做出什么事。 他可以一直都待在学校，但是也不能待一辈子啊。再者，像贺勇那样的人，就算待在学校，也不一定安全。 “将计就计。”章银思考片刻，而后说着，“他让你做什么，你就按他说的去做。有变故再说。” “现在报公安，没有证据，贺勇也不会有什么事。” “但是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先看看他还有什么招，等他出招再说。” 庞明听得眉头都皱了老紧，说着：“要是他一直不出招怎么办？” 章银摇头，笑了笑，那笑容竟然有些轻讽，说：“他不会的。” 取暖器那么火爆，那个光头佬肯定忍不住的。 “要是他真的不出招，到时我再想办法引蛇出洞。”见庞明面带犹豫，章银又说着。 庞明点点头。 他和庞明一起回到寝室，而后没有再去实验室，而且留在寝室里看书，等到点之后再去接胡采薇。 章银并没有像他所表现的那样全信了庞明。 庞明的话他只信三分之一，剩下的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章银都不信。 他心里还是提防着庞明的，不过，他没有将这一种防备表现出来。 人心叵测，庞明可以为了区区两钱而听从贼人的话来接近他，若不是庞明做得太蹩脚，他也不会发现。 庞明已经有了先科，谁知道他会不会为了更多的钱而害他？ 再者，这一次庞明坦白，承认错误，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借这一件事来拉近他们之间的感情，然后再实施下一步的目标。 这个谁也说不准的。 他只能心里防备着，万一真的有事的话，以后也好及早应对。 时间不仅不慢过去，庞明和章银走得挺近的，闻滔和张鹏有过疑惑，不过倒是没有说些什么。 他们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章银有交友的权利，他要交什么样的人，是由他自己做决定，而不是由他们做决定。 他们也左右不了章银的决定。 如此两个星期过去了，光头佬那一边还没有什么消息，许砚那一边却传来好消息。 有一个二进的四合院要出售。 “这个四合院就在什刹海旁边，两进的，房主是以前是个老教授，之前下放农场改造，这个四合院就被人占了。后来老教授平反之后，花了不少力气将这些人赶走，但是房子也毁得差不多了。”许砚介绍着，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要是将这个四合院买下的话，修缮要花不少钱。本来这么差的房子，我是不想跟你说的。但是你都打听了那么久了，一直没有消息，这好不容易有个消息，不告诉你的话，太不应该。” 要是真的不告诉章银的话，那岂不是显得他办事不力？ 再者，他不是章银，在他的观点里，这个破烂的四合院不值得花那么多钱去买，但是在章银的眼里，那就不一定了。 所以他趁着放学便将这个消息告诉章银。 “我们先去看看，先去看看再说，要是我看对眼的话，就买下来。”章银应着。 买东西肯定是得先看过，看对眼再说。 要是不合眼缘，这个四合院再好，他也不会买的。 “成。”许砚立刻就应着，“你看你什么时候得空，我带你过去。他那个四合院那么破烂，买到还得修缮才能继续住，价格还要两万九，卖了半年没卖出去。我们晚些过去看也成的。” “那就周六下午过去。”章银应着。 周六下午没有空，正好过去一趟。 至于为什么周日不过去？一周放一天假，他肯定是留着时间和胡采薇约会，怎么可能过去看？， “要不要叫上你对象？”许砚戏谑地说，脸上全是笑容，“毕竟要是将这一套四合院买下，以后就是你们俩住了。” 章银想了想，摇头，说：“我先过去看看合不合眼缘，要是不合的话，采薇也没有过去的必要了。” “她最近太忙，我也不想打扰她。” 他自己的对象他自己心痛。 胡采薇不仅要完成学业，还天天泡在实验室里做实验，写论文，平时连觉都睡不够，他实在不想拿这些事去烦她。 他先看好，要是他觉得不错，到时再让胡采薇过来看。 许砚点头，而后又看了一眼章银，眼神有些奇怪。 这自然被章银看到了。 “你怎么这么看我？”章银疑惑地问着。 许砚盯着章银看了一会儿，而后嘴角弯了弯，说：“我是想不到你竟然会这么心疼人。” “也想不到你竟然会找一个忙碌程度跟自己差不多的女同学做对象。” 他这会儿真的有点想不明白了。 章银自己本来都够忙的，忙着做实验，研发新东西，写论文，完成学业，而胡采薇呢，貌似也是这么忙。 两个同样忙得不成样的人，每天只有早餐吃饭聊几句，晚上聊几句，这样，怎么培养感情？ 章银笑了笑，那笑容竟然有几分宠溺，说：“我也想不到。” 许砚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很无语地看着章银。 章银才不管他呢。 许砚一个单身狗，哪里懂这些？ 周六下午，章银和许砚吃过午饭之后，骑着自行车就出发了。 他们一路踩到什刹海，而后许砚带着章银一路踩着自行车到了一套有着破烂的大门四合院前。 章银：…… 这一套四合院是他见过的最破烂的四合院了。 这里，也太破烂了吧？跟许砚家里的那一套小四合院一点也不像。 许砚见章银这惊讶的模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就是这里了。” “它里面比外面还要差一些，我们还进去看吗？”许砚小心地问着章银。 老教授已经把钥匙给他了，要是章银还想继续看下去的话，他就开门。 要是章银不想再继续看下去，那他们就不浪费时间，立刻打道回府。 “来都来了，先进去看一看再说吧。”章银应着。 都花了那么多时间过来了，都不看一眼里面就离开，这就很浪费时间了。 再者，这周围的环境他还挺喜欢的。 许砚一听，点头，推着自行车到了门口，而后掏出钥匙将门打开。 章银跟着推着自行车进去。 进门之后，就是一个巨大的影壁，影壁上面雕刻着山山水水，也不知道这影壁存在多少年了，连图案都有些模糊了。 章银伫立在影壁前面，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影壁，而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他随后推着车进去院子里。 院子里因为长期没有人住的原因，已经长满了绿油油的小草，旁边的房间，破烂不堪，让章银吃惊的是，这些墙壁被人涂得脏兮兮地不说，就连窗框都被人拆了。 许砚看到章银这震惊的模样，更加不好意思了。 老教授的父亲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他被下放之后，这一套四合院就被原来伺候他父亲的丫鬟和仆人占了，后来那些人被赶走之后，气忿不过，就将这里全毁了。 将能搬的东西全都搬走，不能搬走的东西，全都毁掉。 就连院里那一棵柿子树也不能幸免。 那一棵柿子树被那些人砍下来晒干，而后带走当柴烧了。 对那些人来说，这一棵柿子树是柴，但是对老教授来说，这是他整个童年的回忆。 老教授跟说他这事的时候，虎目含泪，许砚想，老教授卖掉这个四合院也许也有这一部分的原因。 “你先四处看看。”许砚说着，“要是合适的话，就买。不合适的话，不买也没有关系的。” “那个老教授为什么要卖掉？”章银好奇地问着，“这个四合院算是祖产，一般人没有特殊原因，是不会卖掉自己的祖产的。” “老教授只有一个闺女，在南边工作。”许砚说着，“他也退休了，她闺女不放心他自己一个人在这边养老，让他去南方。” “他家以前是大户人家，家里有好几套四合院呢。这只是他其中的一套。他之前被下放到农场，平反之后，政府把他这些年的工资补回给他，他自己也有退休金的，但是去到南边，他怕这些钱不够买房子，就想卖掉其中一套。” 说到这里，许砚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着：“说到底，他也是怕不带点钱过去，会麻烦到自己的女儿。” 章银点头，而后不再说些什么。 他和许砚又进去看了里面的房间。 他将这一套六平米的四合院全都看了一遍，对其面积和周围的环境是挺满意的，就是对里面不满意。 这么破旧，等他再翻新，估计要花不少钱。 许砚越是看，越觉得不好意思。 “这里边确实有些破旧。”章银皱紧眉头说。 许砚赞同地点点头，回想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说：“确实。不过老教授说了，若是诚心想买，这个价格可以商量的。” “他卖了半年没有卖出去，而他女儿那一边还等着他过去呢。” 老教授已经在京城这一边滞留半年了，心里也急，但是因为他这四合院过于陈旧，虽说要价一般，但是要求全款，所以一直没能卖出去。 两万九的价格，在这个京城里，有谁能一次性拿得出来这么多钱？ 也就是这两年政策宽松一些，能赚点钱，要不然，光靠那么一点工资，这一辈子都无法在北京城里搞一套四合院。 “我明天带采薇过来看看。”章银看了一眼这四合院外面的景色，到底还是舍不得，便说着。 “到时还要麻烦你一下。” 许砚摇头，笑了笑，说：“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我就怕我过来会妨碍到你们。要不，我把钥匙给你，你明天和胡采薇一起过来就成了？” 章银却是摇头，说：“不用。既然老教授把钥匙给你，那是因为他信任你。你再把钥匙给我，算什么样？” “明天再麻烦你过来一趟。放心吧，你的存在，不会妨碍到我们的。” 要是在现代，肯定是会妨碍到他们的。但是现在是在这个风气比较保守的年代，他和胡采薇是对象，但是在路上，他也不敢牵着胡采薇的手走。 他们两个在谈着纯纯的恋爱。 所以许砚的存在，一点也不会妨碍到他们。 许砚见章银说真的，而后点头，不再说些什么。 晚上，章银就跟胡采薇说了这一件事，并且邀请胡采薇明天过去看看。 “你要买四合院，我过去参谋，不太合适吧？”胡采薇一听，心里很高兴，但是却感觉有点不太合适。 “哪里有不合适的？”章银立即应着，“要是合适，我就买下。以后我们俩结婚了，就住在那里了。” “你先去看看，看是否合适，合适我就买，不合适，我就不买。” “买下的话，到时该怎么修缮，你说了算。” 未来的女主人去看看她以后住的地方，这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再合适不过了。 胡采薇：…… 她被章银这话给震惊到了，但是心底却泛起了像蜂蜜一样浓郁的甜。 章银能说出这话，是真的将她放在心上，并且这未来的规划里有她。 “那好。”胡采薇也不矫情了，点头应着，“那我明天去看看。” 第二天，章银他们一起去看了四合院，章银见胡采薇对这四合院外面的环境很满意，对内里不太满意，随后就拍板买下。 对四合院内在不满意，这个好说，他到时尽力去修缮，反正他手头上有钱。 对外面环境不满意，这个他就改变不了。幸好胡采薇跟他一样，非常满意这附近的景色。 从这里走几分钟就到什刹海，以后不管是看风景，还是溜娃，都是一个好去处。 最后章银和许砚约见了老教授，谈了一个下午，口水都快谈干了，最后以两万五的价格拿下了这一套四合院。 只是，在过户的时候，章银执意要将胡采薇的名字写上去，任凭许砚怎么说也不听。 许砚只得将胡采薇叫过来。 第59章 劝说 胡采薇一听,立刻从家里赶了过来。 而此时，老教授正受许砚委托，和章银聊着天,拖延过户的时间。 “这个女孩子是你对象？”许教授问着章银。 老教授姓许，许德衡,是许砚出了五服的亲戚。 章银点点头,脸上露出一抹甜蜜的微笑：“是的。她是我对象。” 对象这个词跟女朋友一样，也是那么地好听。 许德衡听罢，脸上似是怀念些什么,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他微微点头，肯定地说：“那你们肯定是刚谈没有多久。” 章银应是。 许教授今年都六十多了,吃过的米比他吃过的盐还要多，能看得出来他和胡采薇刚谈恋爱没有多久,这很正常。 “也就是刚谈恋爱没有多久,才会有这种傻想法。”许德衡又补充一句。 章银：…… “不是傻想法，”章银认真地说，“毕业后，我肯定是要跟她结婚的。横竖迟早都要加她的名字上去,还不如早早就加上去,让她看到我的诚心。” “让她父母看到我的诚心和诚意。” 他家和胡采薇的家庭条件相差巨大，胡采薇名下有房子，他没有。父母什么的，有相当于没有。 他没有什么家底,父母也帮衬不了，肉眼可见，胡采薇若是嫁给他的话,以后肯定是会辛苦。 他再不表示自己诚意，这么好的老婆估计娶不上。 许德衡：…… 本来许砚是让他说服章银的，但是现在他好像要被章银给说服了，这怎么办？ 正焦急中，胡采薇赶了过来。 她一来到，就听到章银最后两句话。 感动的同时，她又觉得章银有些傻。 许德衡虽然不认识胡采薇，但是看到章银见胡采薇过来之后，眼里的眼神跟平常都不一样的，亮得可怕，他就知道正主过来了。 许德衡走向许砚那一边。 而此时，胡采薇也走到章银面前。 “采薇，你怎么来了？”章银惊讶的同时，也有一丝慌乱。 加名这一件事，他是瞒着其他人的。 许砚也是过来之后才发现。 胡采薇为什么会过来？ 章银一想就明白了。 他暗骂了一声许砚。 难怪刚才进门之后，许砚说肚子痛，要去厕所，让他们等他一下。 结果那个家伙并不是去厕所，而是去找胡采薇过来。 他说他怎么等了那么久？ 也为难他了，竟然能回到学校将胡采薇 给找过来。 “许砚找我过来的。”胡采薇沉着一张脸看着章银，眼神平静，看不出什么思绪，“我不过来，都不知道你竟然会那么傻。” 章银：…… 他又将刚才那一套说辞给说了出来，到最后，他强调，说：“采薇，我是认真的，并且经过了深思熟虑才做的这个决定。” “我知道你是认真的。但是这种做法并不可取。”胡采薇听罢，摇头，异常严肃地说，“很不可取。” 章银急了，说：“有什么不可取的？” “你难道不担心房子加我名字之后，我不跟你结婚，然后你房子得免费分我一半？”胡采薇反问着。 “我不担心。”章银想也不想就回着，“我了解你的人品，清楚你的为人，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胡采薇：…… “我还想这房子只写你一个人的名字。”章银想了想，眼睛大亮，说，“等会我问问办事的同志，看能不能这样操作。写你的名字就好。” “你傻不傻？”胡采薇看到章银这一副傻样，都不想跟章银说话了。 章银却是摇头，说：“我不傻。只写你的名字挺好的，万一我有什么事，房子只属于你自己一个人，我父母就算是想要，他们也要不到。” 章银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可行，若是万一他死在章志高和唐小瓶那两个奇葩面前，那两个人过来跟胡采薇抢房子，那就不好了。 毕竟按道理来说，若是他不在人世，这房子那两人也有继承权。 除了规定的赡养费，多一分钱他也不想给那对奇葩夫妻。 胡采薇：…… 她不想再听了，越听越觉得离谱。 “未来太多的不确定性，离毕业还有两年多，再者，毕业之后，我也不一定会跟你结婚。”胡采薇很是严肃地说，“所以你在房子上写上我的名字这一件事，不可取。” 章银：…… 事实确实是这样没错，结了婚都有离婚的，更别说只是谈恋爱。 但是这话被胡采薇这么□□裸地给说出来，还说毕业之后，并不一定会跟他结婚，他听了，这心里不好受。 他想说些什么，胡采薇却是摆了摆手，说：“这事你听我的，这房子是你全款出资，我一分钱也没给，就算你愿意写我的名字，我也不同意。” “我不能白要你一半的房子。” 章银：…… “行了。别磨叽了。”胡采薇又应着，“那些煽情的话你不要再说。我也不听，你现在和许教授进去把过户手续办了。” “不要让人家许教授等久了。” “那么大的人了，做事一点分寸都没有。” 章银：…… 他还想解释的，他做事并不是没有分寸，也不是傻，他只是想给自己喜欢的人半套房子。 胡采薇的人品他信得过，就算最后他们不成，胡采薇也不会白要他半套房子的。 若是他看走眼了，那也没有关系，拿半套或者一套房子看清一个人，也是很值得的。 然而胡采薇却走到许砚和许德衡旁边。 章银在原地轻叹一声，只得跟上。 “如何？”许砚急急地问着。 在胡采薇和章银之间，他当然是偏向自己的好兄弟章银的，所以在听说章银准备做这样的傻事之后，劝说不听之后，他快速想办法来拖延，而后飞快地骑车回去学校把胡采薇给找过来。 也是幸运，他一找就找到胡采薇了。 胡采薇点头，说：“等会我跟你们进去。他要是想加我名字，我当场阻止他。” 许砚听到胡采薇这么保证，松了一口气。 章银平常都很靠谱的，但是今天这关键时刻，竟然那么不靠谱。 幸好胡采薇是个靠谱的。 几人进去一起看着工作人员办理过户手续。 在过户过程中，章银还想开口说要加上胡采薇的名字，只是被胡采薇眼神一扫，他就不敢再有这个念头了。 许砚在旁边看得有些好笑，这个章银，婚都没有结，就被女朋友给管得死死的。 办好手续之后，章银提议要下馆子请他们几个一起吃个饭。 许德衡却是摇头，说：“事情办妥了，我老头子也该回去收拾行李了。我闺女等了我大半年了。” 这大半年了，才把这一套四合院给卖出去，不容易啊。 其实他是不想卖的，想自己修缮修缮再租出去，毕竟这虽然不是祖宅，但是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只是，想到他去到羊城，肯定是不能住在闺女家，要自己租房子住。 再者，租的房子哪里有自己的房子舒坦？ 所以想了想，他便决定将这一处四合院给卖掉，拿这钱去羊城买一处房子，而政府补的那些钱和自己的退休金则是留做生活费，再给一些钱给闺女，这样日子也过得舒坦一些。 剩下的四合院，他就不出手了，留给闺女和外孙外孙女。 结果没有想到，这套四合院竟然卖了半年才卖得出去。 胡采薇也摇头，说：“我是临时请假出来的，等会还得回去上课呢。要吃饭，改天吧。” “那就改天吧。”章银应着，“我先送你回去。” 胡采薇却摇头，说：“不用。你和许砚送许教授回去吧，看能不能帮他收拾一下行李，买一下票什么的。” “老人家自己一个人在京城，也不容易。” 许教授卖给章银房子，还优惠了几千卖给他，于情于理，章银也该去帮一下他。 “那你小心一些。”章银叮嘱着。 胡采薇点头。 她离开之后，章银和许砚送许教授回去。 许教授住的房子离这也不远，也是一套四合院，不过这一套四合院比卖掉那一套要小，是一进的四合院。 这小的四合院比刚才那一套要好得多，建筑都完好无损，院子里还种了不少的花花草草。 “我这一生啊，”许教授一踏进院子里，立刻就感慨着，“没想到快入土了，还得再一次背井离乡。” 他其实是不想离开京城的，不过自家闺女想着他之前被下放到西南农场几年，身体亏损得厉害，不放心他自己一个人在京城，就想接他到她的身边照料。 闺女一番好意，他拒绝不了。 当年是被下放到西南农场，那边的饮食习惯虽然跟羊城不太一样，气候也不怎么一样，但是有那几年打底，想来他应该也能很快就适应羊城的环境的。 先看看再说，要是适应不了的话，他调理一阵子，回头再回京城。 他才六十多，又不是八十多，还能自理的。 “这不叫背井离乡。”章银应着，“您老现在有钱又有时间，现在的政策也比之前的政策宽松许多，正好到处去走走，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许教授赞同地点头，说：“嗯。” 进去之后，章银和许砚帮着许德衡收拾好东西，将不需要的东西打包收放好。 “票我已经托人买好了。”许教授说着，“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我个老头子，厨艺不好，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许砚一听，立刻说着：“成。大爷，我们明天下午送来送您上火车，帮您办理行李托运。” 许德衡的东西其实挺少的，就一小袋的东西，但是许砚想着，既然已经做好人了，那就好人做到底。 许德衡有心想拒绝，可是看到许砚脸上那真挚的表情，顿时没有再说什么了。 “那就先谢谢你们。”许教授说着，“麻烦了。” 章银和许砚都说不麻烦，而后两人告辞回家。 出了许教授家的大门，许砚这才感慨地说：“以后我结婚，生孩子肯定要生两个。” 章银疑惑地看着许砚，说：“你现在连个对象也没有，就谈生多少个孩子，太早了吧。再说了，身体是你老婆的，她想生多少个就生多少个，你那么早规划也没有用。” “那我到时再跟她商量！她不愿意的话，我说服她。”许砚固执地应着，“反正就要生两个。当然，生三个也成，只要她愿意。” “生那么多做什么？”章银很不解地问着，“而且，有时候并不是你想生就能生的。” 现在是1980年3月。 虽说他不记得计划生育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等许砚毕业，找到老婆生孩子，那计划生育肯定就开始了。 许砚要是在体制内的话，那只能生一个。两个或者三个就不要想了，想也没有用。 当然，若是不在体制内，又有钱交罚款，还是可以生的。 “为什么想生不能生？”许砚皱紧眉头，不解地反问，“我爸妈就生了我和我哥，还有我妹。他们一共生了三个，后来不想生了，我妈才去结扎。” “怎么轮到我，想生就不能生了？” “生多几个不好吗？多生几个，总有一个是陪伴在自己的身边的。像大爷一样，他和大妈只生了一个女儿，女儿又分配在羊城工作，还嫁在那一边。老了，还得背井离乡去羊城。” “要是我多生几个，不管怎么样，总归有一个是陪伴在我身边，也不用背井离乡。” 章银无语地看着许砚，问着：“你怎么能肯定总有一个是陪伴在你的身边的？想太多了。” “要是他们都在外工作，到那时，你不一样得背井离乡？” 许砚：…… 章银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行了。”章银应着，“你先找到对象再说吧。对象都没有找到，现在说这个太早了。” 说到这里，章银略有些得意，脸上也是遮掩不住的笑容：“我就不同了，我已经有对象了。” 许砚：…… 好气。 很想打章银一顿怎么办？ “有对象又怎么样？”许砚气不过，怼道，“人家胡采薇还不一定会嫁给你呢。人那么什么。”章银立刻反驳，“采薇和我志同道合，情投意合，等毕业之后，要是她愿意，我们就结婚。不愿意的话，我们再晚点再结。” “当然，我们不会那么快就要孩子。毕竟各有各的事业要忙。” 一毕业就结婚要孩子的话，采薇的事业肯定就是停滞不前的。 就算胡采薇愿意，他也舍不得。 女人，应该有自己的事业，这样才有自己的底气，并且读了那么多年书，不做一番事业，对不起苦学了那么多年的自己。 许砚听了，默默不语。 买到四合院之后，章银并没有立刻动工去重新装修。 他要上课，平常又得去实验室做实验写论文，剩下的时间还得去自己的小实验室研发点小东西，根本没得空去装修四合院。 要重新修缮也是等到寒暑假再说。 转眼四月份即将过去，天气逐渐暖和起来，而贺勇那一边始终没有动作。 这个贺勇就跟一条毒蛇一样，潜伏在黑暗中，不一小心就被被咬。 章银自然是不想因为自己不小心而导致无可挽回的后果，既然贺勇那一边没有行动，他就想出招，想引蛇出洞了。 不把贺勇给解决掉，他心里始终难安。 却不想，还没有他想出办法，庞明那边就有消息了。 庞明找了个没有其他人的地方和章银说这一件事。 “章银，”庞明轻声说着，“那个光头佬贺勇今天中午来学校找我了。” “他等不及了，想要我去偷。” “当然，我拒绝了。” 也是在学校，他才敢干净利落地拒绝，要是在贺勇的四合院里，他是不敢那么大胆的。 “我说要偷他就自己去偷。反正我是不会去的。” 直到这时，他这才真正庆幸他早就悬崖勒马。 要是他没有将这事跟章银说，而是被贺勇威胁着要去章银的实验室里偷东西，若是被人当场活捉或者以后东窗事发，那他真的就万劫不复了。 就算以上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他就相当于活送一个把柄给贺勇，届时贺勇手拿他这个把柄，不断地威胁他做事，不停地将他拉入深渊，到时他想爬都难爬得出来。” “然后呢？”章银问着。 “他说我要是不去，就祈祷我以后不要再碰到他，要不然，他要了我的命。”庞明说到这里，身体止不住颤抖。 他知道贺勇心狠手辣，中午的时候他看贺勇的眼神，就知道贺勇肯定是能说到就做到的。 要是他真的拒绝的话，以后贺勇逮住机会，肯定要了他的命。 这种机率，即便只有之一，他也不敢赌。 完全不敢赌这个可能。 “所以我就假装配合了，并且还强调让他跟我一起去你的实验室。”庞明小声地说着。 “他不去，我也不会去。届时就算他要了我的命，我也不怕。” 反正让他自己一个人跑去章银的实验室里偷东西，他是不会去的，而且这样也无意义。 贺勇不跟他一起行动，那么他们永远都抓不住贺勇。 只有他跟他一起行动，那他们才有可能抓住他，才能彻底解决这个隐患。 章银听得点头，说：“这样也成。到时来个瓮中捉鳖。” “就是，”庞明说到这里，语气很迟疑，他看了看章银，一时半会儿也不好继续说下去了。 “有什么你就说。”章银见他这样，眉头轻皱了一下，说着。 他之前就跟庞明强调了，有什么问题，庞明就直接跟他说，不需要犹豫和吞吞吐吐。 “贺勇的手法很好，好像是会功夫的。”庞明把心一横，说着，“上次我从他家里逃离，明明都快离开了，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脚窝一痛，整个人就立刻摔倒，想爬了也爬不起来。” “后来我只能任由贺勇踢我。” 反正那会儿，他用了全身的力气都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贺勇走近，然后像一个待宰的羔羊一样任由贺勇踢打。 “所以，到时准备怎么办？” 庞明将自己想说的一股脑说出来，心里终于好受一些了。 之前章银也曾经让他想说就说，但是这么关键且要紧的事，到了嘴边，他却不敢说。 他怕说了，章银不敢配合，到时怎么办。 “要报公安吗？”庞明小声地问着。 章银却没有立刻回复他，而后思考，说：“这事你不要理了。后续该怎么做，我自己这边可以处理。” “到那天，你就跟着贺勇一起过去。你到时也跟往常一样即可。” “事后，我会为你作证的。” 庞明轻皱眉头。 他清楚章银的为人，既然章银说事后会为他作证，那章银肯定是会替他作证的。 只是，没有白纸黑字写下来，他心里始终有些不安。他怕到时有什么意外，或者到时，章银记恨他又或者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章银不替他作证，到时他怎么办？ 偷窃，偷的还不是小东西，而是技术，要是被抓到，判得肯定很重的。 庞明很犹豫，有心想让章银写下来到时替他作证的证明，但是却很不好开口。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放心吧。”章银看出了庞明脸上的犹豫，说着，“到时我会作证的。你要是不放心，我写下来。” 庞明当下就点头，只是残存的理智制止了他的动作。 这个头他不能点，要是点的话，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和章银成为好朋友了。 不知为何，他隐隐有这个直觉。 他勉强勾了勾嘴角，应着：“怎么会呢？我相信你。章银，你不用写下来，你到时就给我作证就成了。” 章银点点头，满意地看着庞明。 其实写下来，白纸黑字写下来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事。 只是，他写下来的话，那岂不是便宜了庞明？ 他之所以一开始不提这事，后面才提，就是为了让庞明担心受怕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来，他也逐渐了解庞明的性格和为人，他清楚地知道，若是他不写下来的话，庞明肯定会一直在担忧的。 他要的就是庞明的担忧。 要不然做了坏事，只需要付出一些皮肉痛，那也太便宜他了。 章银接到消息之后，而后第一时间就去告诉赵友赵局。 赵友一听，大惊，问着：“有这样的事情，你怎么不早点说？” 章银却是摇头，说：“我也想早点说的，但是手上没有证据，就算是说了，也拿贺勇没有办法，反而打草惊蛇。” “所以我才选择没有说，等贺勇那一边有动作了，我再说。” “幸好没有白等，那个光头佬那边终于有行动了。他一有消息，我立刻就过来说。” “知道具体时间吗？”赵友问着。 章银摇头，说：“贺勇那边出于谨慎，还没有跟我舍友说这个时间。” “没有时间的话，有点难办。要不，我每天都派一个人去你的实验室里等着，到时等那个光头佬一来，直接来个瓮中捉鳖。” “这倒不用。”章银摇头拒绝，“每天派一个人在我实验室里守着，很容易暴露。再者，也不能因为我个人的事，而浪费国家资源。” 不知道贺勇什么时候行动，这也意味着赵友要每天都派一名公安到他的办公室守着，并且还不知道守到什么时候。 这也太浪费国家资源了，还非常没有必要。 “我最近研发了一些小东西。”章银露出一抹冷笑，说着，“他不来还好，要是来的话，准叫他有来无回。” 赵友一听，眉头皱得紧紧的，说着：“你那个同事不是说那个光头佬的身手很好吗？我怕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应付不来那贺勇。那可是个穷凶极恶之徒。” 这个光头佬，心计，身手什么的都不缺，还耐得住寂寞，肯定不容易对付。 再者，他在这一片辖区，在这四九城里当了那么多年的公安，倒是没有听到过这个人。 由此可知，那个人隐藏多么地深。 “章银，你可是栋梁之才，我们可不能让你出事！”赵友语重心长地说着。 章银小小年纪，考上京大不说，还研发了那么多好东西，这要是出事，那就是国家的损失啊。 章银：……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当不起赵友给他那么高的评价。 “没问题的。我那里已经回寝室睡觉，不会当面对上他。”章银应着，向赵友保证着，“我肯定是有把握才不让您派人去。要是没有把握的话，我肯定会开口的。我今天过来，主要是想告诉您一声，先打一声招呼，免得到时您太过震惊。” 赵友深深地看着章银，一时也不知道该说章银太过自信还是佩服他的大胆。 最后，他只得再三确定，问着：“你确定吗？” 章银重重地点头，说：“我确定。” 再确定不过了。 “那成。”赵友点头，艰难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我姑且就相信你这一回。若是这回不成，那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就一切听从我的安排！” 章银点点头。 他又不是傻的，不会把自己的生命当成儿戏。再者，看那个光头佬的这几次行动，感觉光头佬只想要技术，倒不是想要他的性命。 那就这好办一些。 最要紧的是，贺勇过来的时候，他不在实验室，这倒不怕。就是怕贺勇后续会报复！ 章银离开的时候，赵友不由分说地往章银的手上塞了两根警棍。 “这是根据你提供的技术生产的警棍。”赵友解释说着，“品质比你自己制作的那几根要好一些。” 说到这里，赵友叹了一声，又继续说着：“但是想生产最大威力的□□，还是缺好材料。” 将这一技术上交国家之后，他们从全国各地调来材料，但那些材料的品质都达不到章银所写的那些，自然警棍的威力也达不到那一份技术上所说的。 不过这比章银自主制造的要好一些，比他们之前制作的警棍要好得多。 “你拿着。” “一定要拿着。” 章银：…… 他拿着两根黑漆漆的棍子进校园算怎么一回事？ 再说了，门口有保安，他还不一定能拿得回去。 那个叫贺勇的光头佬也不知道会不会在背地里监视他，他要是拿着这两根警棍回去，万一引起贺勇的警觉，那怎么办？ 赵友一眼就看出了章银脸上的顾虑，说：“那我给你包装一下？” 章银只能点头。 最后，赵友拿来一个蛇皮袋，将这两根警棍给塞进去，而后又让手下去食堂里搬来十来颗白萝卜和大白菜，将这些萝卜和白菜全都塞进袋子里。 他将袋子给塞紧，提到章银面前。 章银：…… “你给我那么多萝卜和白菜干什么？我又不自己开火。”章银看着这一蛇皮的白菜和萝卜，牙齿有些痛。 “拿着。”赵友将这一蛇皮袋往章银面前推了推，说着，“这白菜和白萝卜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两根警棍。你先将东西拿回你的实验室，至于白菜和白萝卜，你自己处理吧，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虽说这白菜和白萝卜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这也是你们用钱和票换来的。给了我，你们吃什么？” 赵友一听，一脸菜色。 他们局里的食堂和家里年年冬天都囤一大批白菜和萝卜还有土豆，洋葱什么的，年年都吃这些，他吃得都要发呕了。 食堂的地窖里还有好多白菜和白萝卜呢，一想到还要吃一段时间他们才能吃到新鲜的蔬菜，赵友就觉得眼前这个蛇皮袋异常碍眼。 “拿走拿走。这些蔬菜，地窖里还有很多，我们也吃不完，过段时间就要上新菜了。” 给一些章银，他们也不用吃那么多。 “你拿走。回头你是把这菜送人还是留给你自己吃，都随你处置。” 章银：…… 盛情难却，他只得点头。 他将这一蛇皮袋给绑在车子后座，而后回了一趟章学成那里，给章学成留几颗大白菜和萝卜，然后才回学校。 成叔是第一次在京城过冬，经验不足，囤的菜少了一些，这阵子天天外出找野菜或者去巷子里高价买新鲜上市的蔬菜。 他给几颗大白菜和白萝卜，也能缓解一下成叔的燃眉之急。 章银骑着自行车又去了一趟什刹海，而后又拐了几圈，这才载着东西回他的小实验室。 将袋子扛回自己的实验室里，将警棍给拿出来，章银又将这大白菜和白萝卜给拿出来晾着，等事情结束之后再给章学成送回去。 他这个小实验室里没有锅，做不了饭，这些菜放他这里也是浪费了。 晚上，章银去接胡采薇的时候，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将这一件事情告诉胡采薇。 胡采薇一听，眉头皱得老紧，而后说：“能确定是哪一天吗？” 章银摇头，说：“暂时还不能。那人为了保险起见，还没有说什么时候过来偷。” “那我让我哥晚上过来你这里。”胡采薇想了想，不经过章银的同意，直接拍板。 “我哥最近一段时间没有任务，晚上是回家睡的。我让他晚上过来你这个实验室里睡。那个贼人要是真的来的话，我哥立刻就抓他。” 章银：…… 他摇头，说：“不用麻烦大哥，我自己能搞得定。” 让未来的大舅哥过来帮忙，他怎么好意思麻烦他？ “没关系的。”胡采薇应着，“反正他在哪里都是睡觉。” 章银还是摇头，说：“话是这么说没有错。但是在家里睡觉，总比在我这个小实验室里睡觉要舒服很多。” 胡令夏在家里睡觉，那肯定是有床的，但是若是他过来的实验室里睡觉，那只能打地铺。 现在的天气还有些冷，虽说这房间有暖气，但是打地铺也很不舒服。 “不要紧的。”胡采薇应着，“我哥不会介意这个的。他出任务的时候，有时睡的地方比你这还要差得多呢。” 章银还想再说什么，胡采薇却是一把就抓住章银的手，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你自己一个人对付那个光头佬，我不放心。” “还有庞明在呢。”章银应着。 “有庞明在，我更加不放心。鬼知道他会不会反水？”胡采薇应着，“我哥身手很好，动作敏捷，反应特别快，有他在，我会更加放心。” “可是那会儿，我不在实验室啊。”章银狡黠地笑了笑，应着，“我那时肯定已经回寝室睡觉的。要是我还在实验室的话，那个贺勇也不知道会不会来。” “那我哥更要在那里了。”胡采薇说着，“到时那个贺勇真的来的话，我哥就直接把他给抓了。” “而且，我怕那个贺勇挑你正在做实验的时候过来。” “到时你双拳难敌四手，出事了怎么办？还是我哥过去会好一些。” 最终章银拗不过胡采薇，只得点头应了。 也不知道胡采薇回家是怎么跟胡令夏说的，反正从第一天开始，胡令夏每天早早就来到实验室，而后就坐在实验室的椅子里一声不吭地看章银做实验，等章银他做完实验后回寝室睡觉，胡令夏就在实验室里打地铺。 反正等第一天章银过去，就看到实验室的门关得紧紧的。 如此两天之后，周日，章银才吃过晚饭，就听得庞明那边来消息，贺勇准备晚上行动。 章银的心立刻就提起来了，不过，想到他之前研发的东西，章银的心安定许多。 晚上，章银准备离开实验室，小声地对胡令夏说起自己的计划，而后就开始布置，布置完毕，他像往常一样锁了实验室的门，回了寝室，留胡令夏守在实验室里。 第60章 第60章 抓捕 迷迷糊糊中,章银听到隔壁床铺起床的声音。 他知道，这是庞明准备起来和那个光头佬去他的实验室里偷东西了！ 他心里一惊，整个人都有些心慌,恨不得也起床，等会儿跟在他们的后面。 可是想到庞明曾经说的那个光头佬身手很好，又想着他若是跟上去的话，万一被那个光头佬察觉了，那么昨晚布置的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这般想着，章银只得躺下,打算过半个小时再去他的实验室。 另一边,庞明起床，打开寝室的门，偷偷摸摸出去了。 贺勇在外面等着他，他现在就要装着真正去偷东西的样子。 果然，他出来，贺勇一看到他,点了点头,小声说着：“快点，我都在外面等你好久了。” 虽说现在已经是春天了，天气逐渐转暖,但是晚上还是冷的，他穿了一件薄棉袄,窝在这里等庞明，也感觉好冷。 “我也想早点出来的。”庞明强调着，声音有些颤抖，说着，“但是我得等我们寝室的人全部睡着,我才能偷偷摸摸溜出来。” 贺勇瞪了庞明一眼，想骂几句的，顾及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遂狠狠地说：“带路。” 他之前已经探过章银的小实验室在哪里了，但是这大晚上的，又没有路灯，他实在是难准确找到位置。 庞明便走到前面，领着贺勇往章银的实验室去。 一直走到章银的实验室前，庞明这才小声地说：“到了。” “拿钥匙出来。”贺勇一看那门是锁着的，便说着。 庞明猛地摇头，说：“我没有钥匙。我哪里来的钥匙？” “废物，要你何用？”贺勇立刻骂着，一点面子都不给庞明留，“你都跟章银接触那么久了，连一根钥匙都拿不到。人家许砚，却能天天过来实验室里。” 为了能得到取暖器的技术，他愣是耐住性子，等了快两个月，但庞明这一边一点进展都没有，简直废物一个，到最后，还是得他出手。 他当初就是想着庞明是章银同寝室的舍友，会更容易接近章银一些，没想到庞明竟然这么没有用。早知道他就找章银另外的舍友，或者直接找章银的同专业同学会更好。 白白耽搁了那么多时间，就算他现在将取暖器的技术拿到手，再找到工厂来生产取暖器，那会儿已经到夏天了，谁会买取暖器？ 想到这里，贺勇又恶狠狠地瞪了庞明一眼。 都怪这个废物，要不然，他早就拿上钱了。 庞明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这倒不用装了，因为这就是下意识的反应。 贺勇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也没有办法。”庞明耷拉着耳朵，身体也下意识缩小一些，怕被贺勇迁怒，“章银他只信许砚，不信我。我来过几次这个实验室，但是也只是能来几次。章银他不可能把钥匙给我。” “亏你还是京大的学生呢。”贺勇嗤笑一声，说着，“真是一点用也没有。既然章银不给钥匙你，你不会偷吗？这都要我教！” 他就不明白了，像庞明这种智商，是怎么考上京大的？ 他的智商都比庞明高，也就是出生的年代不好，要不然，京大他也读得。 庞明只是缩着脖子站在一旁，任由贺勇骂。 贺勇说了几句，而后看了看周围，顿时闭嘴不再说了，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枚铁丝，拿起那一把锁，将铁丝给戳到锁上。 也不知道章银这一把锁是去哪里买的，竟然那么难开。 普通的锁，他半分钟，最多一分钟就能搞定，但是章银这一把锁，他开了几分钟还没能搞定。 出师不利。 贺勇这心里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他的预感往往很灵，特别是在危险来临时，这种预感更甚。 他之所以横行那么多年没有被抓到过一次，都是因为有这一种预感，也因为自己足够胆小。 贺勇想撤了。 却不想，他刚有这个念头，就听得“咔嚓”一声，锁开了。 喜悦占据大脑，贺勇这会儿什么也不想，直接将门给打开，而后就走了进去。 庞明也跟着走了进去。 而在屋里的胡令夏，立即屏住自己的呼吸。 进去几步之后，贺勇拿出手电筒，将手电筒打开，打算看看这个实验室里有什么东西，而那一项取暖器技术又会藏在哪里。 他打开手电筒，往前照去，一照就照到胡令夏的那一张没有丝毫表情的脸，他怕自己看错了，赶紧又向那里照过去，却见胡令夏朝他弯了弯唇。 贺勇想也不想，下意识扯过站在旁边的庞明，而后将庞明往那人那边一推。 却不想，庞明不在他的旁边。原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庞明已经离他远远的。 贺勇二话不说，转身就离开。 快到门口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刚才的门是开的，此刻门却是虚掩着的。 贺勇不得不抽出手来将门给打开。 只是，手一碰到那门，他就觉得不对。 这门也太粘了，好像有什么东西粘在门上一样。 贺勇来不及多想，想将手抽回来，然而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两只手死死地粘在门里，怎么也扯不动。 贺勇大惊，使了吃奶的力气去拉那一双手。 然而手却仍然纹丝不动，紧紧的贴在门上 。 而这时，胡令夏已经站起来，走到贺勇面前，说：“不要白费力了，你挣脱不了的。” “这是强力胶，手一沾上，没有特殊的药水，你的手会牢牢地粘在门上。除非你把手给砍下，要不然，你是扯不开的。” 胡令夏的眼神很复杂。 他在这里蹲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等到这个光头佬过来，却不想，根本就不需要他动手，这个贺勇就栽了。 一照面就栽了。 速度过快，简直闻所未闻。 “庞明，你还不快来帮我？”贺勇急了，一边喝着，一边将两脚顶着那扇门，用尽全身的力气挣脱。 然而一点用也没有。 他的手仍是纹丝不动。 庞明默默地给胡令夏递了电棍。 胡令夏却没有接，而是命令道：“你自己来。打他。” 庞明：…… 贺勇见状，狠狠地瞪了庞明一眼。 庞明被吓得后退一步。 胡令夏这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个光头佬现在一动也不能动，没有危险，他又站在一旁，然而庞明却不敢打。 这胆子也太小了吧？ “怕什么？”胡令夏沉着脸喝着，“打他。” 庞明拿着电棍，畏畏缩缩地上前，看了看贺勇，又看了看胡令夏，很是犹豫。 胡令夏看他这样，更加失望。 这胆子也太小了，难怪会被贺勇给盯上。 在胡令夏想接过那一根电棍，自己动手时，庞明这才鼓足勇气，一棍就敲到贺勇的腿上。 贺勇抽搐几下，而后两眼一翻，便失去意识。 他的身体往后仰，但是两手却牢牢地固定在门那里。 庞明见状，吓得手上的电棍都掉在地上。 胡令夏却弯腰将这一根电棍给捡起来，细细地看了一会儿。 之前章银说他拿回来两根电棍，还展示电棍的用法给他看了看，但是章银并没有说这电棍会这么好用。 只需要轻轻的一打，这人就能立刻被电晕。 这效果也太强大了。 “听说这个高压电棍也是章银研发的。”庞明见胡令夏只是拿着电棍不说话，便说着。 胡令夏点头，说：“这电棍不错。” “你回去寝室里叫章银过来。”胡令夏将电棍放在一旁，说着，“等章银过来将这人弄下来。要不然他两只手粘在这里，也不好弄。” 庞明点头，而后飞快地往寝室冲去。 只是才出寝室的门，他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又冲了回来。 胡令夏轻皱眉头看着他。 庞明不好意思笑了笑，说：“我忘记拿手电筒了。” 他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从地上捡起手电筒，这又继续往寝室冲，还没有到门口，他就看到章银已经出来了。 “走吧。”章银说着，“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庞明惊讶地问着：“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 “睡不着，干脆就起来了。”章银应着，“怎么样，人抓住没有？” 其实这话不用问庞明，他都知道人已经抓住了，若是没有抓住那个光头佬，庞明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抓住了。”庞明眼神复杂地看着章银，“比想像中的还要轻松。” 他原本以为，等贺勇进来，胡令夏再跟贺勇火拼，最后用上章银研发的那电棍才彻底将贺勇给抓住。 结果，胡令夏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机会，那电棍也没有用上，贺勇就糊里糊涂被粘住手，直接被活抓了。 章银一听，这才松了一口气，说：“抓住就好。我就怕自己计算错误，贺勇不会去碰那一扇门，到时就功亏一篑了。” 听到这里面，庞明再也忍不住了，问着：“你怎么确定贺勇会去碰那一扇门？还有，我们进去的时候，分明是将门推开的，怎么贺勇逃跑的时候，门是虚掩着的？” 他们进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关门。 要是关门的话，恐怕到时手被粘住的是他，而不是光头佬了。 章银笑了笑，说：“这扇门经过我的改装的，只要从外面打开，不关门的话，门会自动弹回，虚掩着。” “你们进来的时候，肯定会紧张，等发现门虚掩，也不会再去动那个门。” “等贺勇发现屋里有人，要是他想留下来，就得跟胡大哥火拼，火拼需要往前，到时他的双脚也会被粘住。要是他胆小，不火拼，只想逃跑，出去的时候手碰到门，照样被粘住。” “不管怎么样，他都会被粘住。” 庞明听罢，试图从中找出漏洞：“要是他往前，被粘住的话，直接脱了鞋再逃跑，那样不就逃走了？” “就算他脱了鞋也没有用。他逃跑还是要从门那里逃出去，手照样会去打开那门。只要他打开门，他的手必定会被粘住。” 所以不管贺勇做什么样的选择，他的结局在他打开他实验室的锁，踏进实验室那一步就已经被定了下来。 “要是我碰到那门被粘住了，贺勇看到我，直接跑掉呢？”庞明说出了另一个可能。 章银却是摇摇头，很是肯定地说：“没有这个可能。就你这个胆子，进了门之后，为了保全自己，肯定躲得远远的。” 他不用问胡令夏，都知道庞明的做法。 庞明不好意思地别过脸。 他确实是这样子做的，没错。 章银过去之后，就看到一个大高个，有着大大的啤酒肚的男子两手被粘在门那里。 “章银，你来的正好，这个怎么弄？”胡令夏问着章银。 “等我配点药水，涂抹上去，过一会儿这人的手就能拔下来了。”章银应着，而后却是站在那里打量着这个贺勇，没有动手。 “你不去配？”胡令夏见章银没有动作，问着。 “不着急。”章银应着，“等赵局的人过来再说。” “他们什么时候过来？”胡令夏又问着。 “我还没有去通知他。”章银很自然地应着，“等天亮再说吧。胡大哥，你先回去休息，这里留给我就行了。” “地址给我，我去公安局报案。”胡令夏淡淡地看了一眼章银，说着。 让章银留在这里，虽然章银这个强力胶看着挺可以的，但是他还是不放心。 先将人送到公安局，让章银远离这个危险源，他才放心。 “那就麻烦胡大哥跑一趟了。”章银也不矫情，将地址告诉胡令夏。 胡令夏点头，说：“在这里等我。” 说罢，他转身就离开了。 章银和庞明就找了位置坐下。 章银并没有立刻配药水，而是从自己的实验室里抽一本书开始看了起来。 庞明：…… “章银，你竟然还有心思看书？”庞明见章银越看越入迷，心里急躁，问着。 “怎么没有？”章银头也抬，继续看着书，反问着，“人都被抓住了，事情也解决了。我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多看几页书。” 人没有被抓住时候，他有些担心，但是此刻人都被抓住了，他还担心什么？ 要不是庞明在这里，地上还有些强力胶没有解决，他都想在地上打个地铺。 庞明：…… 难道这就是章银跟他不同的原因吗？ 他这会儿，心还在猛跳，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就平静不下来，更加不可能会有那个心思看书。 “你怎么会有这强力胶？”庞明从凳子上站起来，走了走，问着。 章银用手翻过一页书，漫不经心地应着：“我自己研发的。” 早猜到是这么一个结果，但是庞明怎么也不肯相信：“你不是学物理的吗？怎么会弄这个？” “是啊。”章银点点头，应着：“我是学物理的。” “那你怎么会弄这个？”庞明见章银不回答他的问题，又问着。 “我有在看化学的书。”章银应着，“有时候物理实验做腻了，就换化学实验做一做，然后这个强力胶就出来了。” 庞明：…… 他想不相信章银的话的，但是此刻，却不得不信。 想他学了那么久，自己专业的知识还不怎么弄得懂，更别说研发东西了。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庞明脑海里闪过这一句话，他闭嘴，不再问了，而是重新坐下来，呆呆地看着贺勇。 他怕再问的话，知道越多，他就越自闭。 同是接受了国家的教育，为什么章银能如何优秀？ 庞明无解。 “庞明，你不要多想。我说的有点夸张，实际上，我也是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的。”章银见庞明那么久不说话，抬头一看，就看到庞明沮丧地坐在凳子上，便解释着。 他只是想装一下逼而已。 其实要研发出这个强力胶，远没有他说的那么容易。 他是学物理的，而强力胶则是属于化学范畴，他费了不少功夫才研发出来的。 他只想装一下逼，而不是打击庞明。 “我知道。”庞明有气无力地说着，“我只是在想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会那么大？” “那你慢慢想吧。”章银说着，继续去看书了。 等胡令夏领着人过来，赵友看到门口那里粘了个人，吓了一跳，而后看着章银在淡定地看书，而旁边那人，则是已经打着瞌睡，他放轻脚步。 “章银，你配了药水没有？”胡令夏见此，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问着。 “没有。”章银应着，而后放下书，说，“现在就去配。” “很快的。” 章银去配药水的间隙，赵友便好奇地看着那个光头佬。 他看到光头佬的双手被胶水粘得紧紧的，不由地提起了一丝兴趣，而后双手抓住光头佬的衣服，想将他给□□。 “没用的。”胡令夏一看，说着，“要是有用的话，这个光头也不至于在这里被粘了那么久。” 这个光头佬的双手跟门紧紧的贴着，一丝空隙也没有，不像往常的胶水，还能拉扯得出来一点。 “我试试看而已。”赵友应着，“看到这样，不试一下，不敢相信。” 确实是不敢相信，这胶水粘得也太紧了一些了。 “章银，这也是你弄出来的？”赵友问着。 章银一边调剂着试管里的药水，一边点头应着。 “自古英雄出少年。”赵友感慨地说着，“章银小小年纪，就研发出这么多好东西。” 胡令夏冷哼一声。 还小小年纪。 那个小子都拐走他妹妹了，还小小年纪。 赵友见胡令夏这副态度，忍不住开口替章银辩解：“这电棍的技术也是章银研发的，他还弄了取暖器，在他这个年纪，能研发出这些东西，很不错了。” 胡令夏只是看着赵友不说话。 赵友还想说些什么，章银却拿着药水过来了。 赵友于是不再说。 正当章银想倒药水的时候，胡令夏却叫住了他，说：“等会。” 章银不明所以地看着胡令夏。 却见胡令夏将地上的电棍给拿起来，问着：“再电他两下，会把他电坏吗？” 章银摇头，说：“不会的。多电他两下，不会把他给电伤，电死，只会电晕，醒来估计有点副作用。” “什么副作用？”胡令夏拿着电棍，继续问着。 “头晕头胀，恶心想吐。”章银回着。 胡令夏听罢，打开电棍的开关，毫不留情地往那个光头佬身上一击，而后不等光头佬抽搐完，他又是一击。 两击过后，胡令夏将手上的电棍放下，冲章银点头，说：“你可以倒药水了。” 章银此刻都有些惊呆了。 他没想到自己这个未来的大舅哥，说动手就动手，毫无犹豫了，干脆利落。 并且，他动手的时候，真的是一点征兆和同情心都没有。 章银在旁边看着，都有些同情这个光头。 胡令夏见章银还不动手，往章银那一边看了一眼。 章银这才将药水给倒下来。 随着药水不断流下，这个光头的手不断地脱离门，随后这个光头就重重地倒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这一声，成功地将正在打瞌睡的庞明惊醒。 庞明不明所以的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醒了？”赵友笑眯眯地，和蔼地说，“醒了就去公安局做笔录吧。” 庞明下意识点头。 赵友上前，给光头铐上手铐，而后为难地看着已经被电晕的贺勇。 “他这么肥，我就骑了自行车过来，怎么弄他回去？”赵友苦恼地说着。 若是知道这个光头那么肥，他就回公安局搞辆三轮车出来了，现在只有一辆自行车，怎么整？ 这个光头，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案，吃得这个肚子跟十月怀胎一样。 就这模样，走路都不灵活，怎么过来做小偷了？ “等会放你自行车后座。”胡令夏谈谈地说，“我走路，在后面扶着他。” “我也帮忙扶着他。”章银赶紧说着。 大舅哥已经帮了他那么多忙了，现在他在这里，可不能光看着大舅哥做做，而自己什么也不做。 “我也帮着扶。”庞明虽然情商不太高，但是这会儿也是会看情形的，也说着。 他心里很懊悔。 他刚才怎么好好地就睡着了呢？ 他还是有罪在身的。 这么晚了，章银还有精神在看书，他却睡得喷香，连有人说话都不明白，若不是这个死光头摔下来的声音太大惊醒他，他估计这会儿还睡着。 庞明都想拍一下自己的脑袋了，怎么关键时刻这么不顶用。 “你为什么要补两电棍？”赵友不明所以地问着。 明明刚才他看到贺勇都被电晕了，为什么胡令夏还会补？ “我刚才感觉他的呼吸重了一些。”胡令夏应着，“他应该是醒了，为了避免他逃走，我就补了两电棍。” 他怕一电棍不保险，所以又补多一电棍。 “你怎么知道的？”赵友不解地问着。 “我听到的。他前后的呼吸一样的。”胡令夏解释着。 “你什么时候退伍？”赵友一听，眼睛一亮，急急地问着，“退伍的话，有意向单位吗？没有的话，来我们局里怎么样？” “我们局的福利不错，工资待遇什么都很好，并且非常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你要是来我们局，我还介绍几个年轻漂亮的对象给你。” 这个章银去哪里认识的人，怎么那么厉害？ 果然人才的朋友也是人才。 “暂时没有退伍的打算。”胡令夏摇头，说着。 赵友很失落，但仍是不甘心，说着：“你要是想退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们局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胡令夏的身手怎么样暂且不说，就凭这一手，足可以进他们局了。 胡令夏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几人就这样将光头佬贺勇给弄到公安局，而后赵友将这个贺勇给扣上手铐和脚铐，以防贺勇逃脱。 这么个危险人物，胡令夏这个当兵多年的人都懂再补两电棍，让他彻底失去意识。 他也得谨慎。 而后，他们连夜录口供。 庞明也录了，将贺勇诱惑他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待。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现在不是隐瞒的时候。 章银和胡令夏也录了笔录。 这么一折腾，等他们回到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 “走。我们一起去吃个早餐，”章银伸了伸懒腰，说着，“昨天晚上辛苦你们两个了。” “不辛苦。”胡令夏沉着一张脸说着，“我都没有动手。” 章银根本就不需要他过去，自己都能搞定那个光头。 自从进了部队，他做过很多任务，这是唯一一次他不需要出手的任务，也是完成速度最快的一次。 “不用动手比要动手好一些。”章银应着，“这个光头佬，危险得很。据说会功夫。” “就是不知道他的肚子怎么吃得那么大。” 胡令夏点头：“估计伙食好吧。做他们这一行的，来钱快。” “你们两个去吃早餐吧。我就不去了。我得去上班了。” 说罢，胡令夏朝章银和庞明点点头，转身离开。 他一离开，庞明这才感觉轻松许多。 刚才胡令夏在的时候，他甚至不敢多说，就怕说错话。 “章银，这是谁？”庞明这才问着。 “我对象的大哥。我对象不放心，所以叫她大哥在实验室里守着。”章银解释着，“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怕你知道后会在那个光头面前露馅。” 庞明能理解的，但是心里却有些受伤。 “行了。今天想吃什么，我请。”章银应着，“现在好不容易将那个光头给送进去。我心里高兴许多。” “就是不知道偷窃会判多久。” 庞明听到这里，脚就不动了，整个人傻在原地。 章银也没有催促他，而是站在原地等他。 过了好一会儿，庞明这才回神，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章银，我还有一个发现，刚才忘记跟赵局说了。要不是你刚才提醒我，我都没记起。” 主要是录口供的时候他太紧张了，所以就将这一件事给忘记了。 “什么事？”章银问着，“你还有什么发现？” 他回想他刚才说的话，没有说什么啊。 “就是偷窃判多久。”庞明应着，“这个光头佬，他手上应该有人命。” “你怎么知道？”章银问着。 “我之前去过几次他家。”庞明解释着，“后来我还去他家附近偷偷地打听。” “我听说他是有老婆和女儿的，但是有次吵架，据说他和他老婆吵得很厉害。第二天早上他就对邻居说他老婆和孩子跑了。” “我去的时候，确实没有发现房子里有女人生活的痕迹。前些天清明过后，我过去他家，发现他家院子的桃树下面有香灰。我第一次去他家的院子时，发现院子里晾晒着几件大小不一的男式棉衣。” “他手头还有一个笔记本。我之前过去，看到那本笔记本放在火盆旁边的凳子上。我当时多看了一眼，他还狠狠地瞪了我一下。” “我怀疑他就是年前去你店铺偷东西的那三个小偷的头目，并且，他的手上还沾有人命。” 章银的心立刻提起来，而后早餐也不吃，直接回实验室门口拉了他的自行车，载着庞明就飞快地往公安局踩去。 这么重要的事情，庞明刚才竟然不说。 要不是他无意中说了那一句话，估计庞明都还没有记起。 要是庞明说的是真的话，那这个贺勇估计得挨花生米。 赵友交待好下属，正准备出去吃个早餐，回家休息一会儿，没想到，这才踏入公安局的大门，就看到去而复返的两人。 他心里一凛，早餐也顾不得吃了，赶紧将章银和庞明给请进来。 “这是？”赵友问着，“你们是落在东西在这里？” 要不然怎么急匆匆的？ 章银摇头，指了指庞明，说：“不是。是庞明有事情忘记交待了。” “事关那个光头佬的事。庞明怀疑他手上有命案。” 赵友顿时连吃早餐的心思都没有，他带他们两个进审问室，继续录着口供。 等听完庞明的话，他彻底没有了吃早餐的。 “贺勇醒了吗？”章银问着。 赵友点头，说：“刚才醒了。不过我看他头晕，恶心，所以还没有审问他。” “那现在审问？还是先带人去贺勇家里？”章银问着，“要是现在带人过去的话，我和庞明一起去。” 就庞明这个胆子，他怕到贺勇家里之后，庞明会吓晕。 “先审问。”赵友说着，“我安排人去审问。我和你们先去吃个早餐，等吃过早餐，我们再出发。” 庞明在旁边弱弱地举手，说：“要不，我们不吃早餐了？我怕吃了早餐，到时去到他家，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那早餐就白吃了。” “放心吧。”赵友拍了拍庞明那瘦弱的肩膀，说着，“你就带路就成了。到时你们就在门口，不用进去。” “要是有发现的话，你们先离开，我们会封锁现场。” 到时就是法医上场了。 庞明听到这里，这才长长地松一口气。 章银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问：“这个光头佬，不会那么丧心病狂吧？” “这个还不确定。”赵友说着，“等去看看才知道。” “不过，这世道，什么样的人都有。” 光头佬要是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不奇怪。 赵友带着章银和庞明去公安局的食堂吃饭了。 也不知道是赵友提前跟食堂打过招呼，还是食堂的伙食就是这么好，反正章银和庞明吃得挺满意的。 吃完之后，那边也审问完了。 什么也问不出来，那个贺勇只说自己手头紧，知道章银卖取暖器赚得一些钱，所以就想去实验室偷点东西出来卖。 他不承认说去偷技术，更否认自己指使庞明去接近章银。 “他还说他去到的时候，庞明已经在那里了。”利公安略有些生气地说着，“他说他不认识庞明。” “说庞明也是去偷东西的。” 章银：…… 庞明：…… “我们出发吧。”赵友无所谓地说，“等找到证据，他再嘴硬也没有用。” 章银和庞明点头。 这一次去，除了他们之外，赵友，利公安，还有另外两名公安和两个提着小箱子的法医。 庞明坐在章银的自行车后面指着路。 一行人很快就到贺勇家的四合院外面。 庞明下了车，指了指贺勇家的大门，说：“就是这里了。” 赵友点头，而后安排人去撬锁。 庞明走远一些。 章银：…… 他其实有些好奇，不过为了不让自己晚上做噩梦，他愣是将这一丝好奇给压下去了，没有跟着赵友他们进去，而是站在外面和庞明一起等着。 庞明的身子在轻颤。 “他人又不是这里，你害怕什么？”章银不解地问着。 “我每次来这里都害怕。那一次清明之后过来，看到那桃花树下有香灰，当时我没有多想，等回到寝室之后，想起之前打听到贺勇的老婆和女儿都不见了，我当时就怀疑了，然后怕得一个晚上睡不着。” 若是这个真的，他只是被打一顿那算是很幸运了。 “不要怕。”章银安慰着，“他人已经被抓了。逃不出来的。” 庞明点头，心里安定一下。 过了一会儿，赵友沉着一张脸出来。 第61章 第61章 挑拨 第61章挑拨 章银一看赵友这表情,就知道情况不好。 果然，赵友一出来，就沉着一张脸说：“里面发现了点东西,我们准备将这里封锁。你们两个先回去吧。” 庞明瞬间门就吓得脸色发白，身体不停地颤抖。 章银见状，眉头皱得老紧,走过去扶着庞明，喝着：“贺勇已经被抓了,现在又发现证据,他伤害不了你的。不要怕！” 这声音太大，庞明一下子就从惊恐中醒来,但是身体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他两手握着章银的手，章银都感觉到他掌心在不断地冒汗。 “我，我知道。”庞明轻颤着声音回着，“但是我就是忍不住害怕。” “幸好那天我看到香灰,只是感觉不太对，但是没有猜到。要是我猜到的话，我这会儿肯定是不能好好地站在这里。” 他要是当场猜到，肯定吓得半死，贺勇看到他那样，能放过他？ 幸好他当时没有猜到。 庞明无比庆幸自己当时的笨。 “现在不用怕了。”赵友在旁边应着，“他已经进去了。现在找到证据,他不可能出得来。” 两条人命啊。 这个贺勇，想花生米吃定了。 “你们先回去吧。”赵友实在有些不忍心看到庞明这样，“回去好好休息。昨天晚上辛苦了。” 他熬夜熬习惯了，所以昨晚就算再怎么熬夜也没有什么关系。 章银和庞明这两个年轻仔却不同，他们没有熬过夜,更加没有见过这样的大场面，害怕也是正常的。 章银没有逞强。 他也不想看到那些东西。 他点点头，说：“那赵局您忙，我和庞明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或者还要做什么笔录的，您再联系我们。” 其实该做的笔录，该说的话，他们都说了，赵友再联系他们，他们也没有别的可说的。 赵友点点头。 章银这才载着庞明回寝室。 快回到校园，庞明这才闷闷地说：“章银，对不起。” 章银一听，摇了摇头，说：“没关系。” 横竖也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并且正是有庞明的帮助，他们才能将计就计抓捕贺勇。 若是没有庞明，即便他们抓住贺勇了，也不会知道贺勇身上竟然有命案。 想到贺勇无辜惨死的妻子和女儿，章银的心里很低落。 那个女人做错了什么？她只不过嫁个人，结果连命都丢了。 “我本来是想一条路执拗走到底的。”庞明又继续说着，“但是自己学习了那么多年，才考上大学。家里还有父母和妹妹。我要是被捕，全家都要崩。” “幸好我及时勒马，回头是岸。” 要是他之前没有跟章银认错，这一次贺勇让他过来偷东西，他因为胆小，也过来偷了，下场绝对没有现在好。 就算偷窃的事情不。被人发现，但是他跟个杀人犯混在一起，就跟刀尖上走路一样，以后怎么死都不知道。 “你选择了一条对的道路。”章银应着，“及时认错，及时回头，现在也只是被批评教育。要是不认错，一条路执拗走到底，为虎作伥，最终还是害了自己。” “想要钱的话，自己正正当法地挣，千万不能通过这种违法的手段获取。来钱快又多的法子，是写在刑法上的。” 庞明点头。 “幸好你敏锐，要不然后果也不知道是怎样。”章银也是一脸后怕地说着。 要是庞明没有发现疑点，而偷盗又判不了多久，等贺勇从牢里出来，等待他们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贺勇就是一条毒蛇，潜伏在黑夜中，冷不丁就会出来咬你一口。 庞明也是一脸后怕。 他现在都在怀疑，录笔录的时候，他应该不是忘记了，而是潜意识不想想起，毕竟他曾经那么努力暗示自己忘记这一回事。 “对了，”章银叮嘱道，“这一件事情告一段落。回到学校，我们平常是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也不要跟同学们说起我开店铺，研发东西的事情。” 他之前就叮嘱过庞明了，这一次事情告一段落，他怕庞明再说，而后再叮嘱一次。 “为什么呢？你店铺是正当营业的，为什么不能对其他同学说？还有你研发的东西，要是说给其他同学听，肯定能很好的激励他们。” 章银这才大二，就研发出这么好的东西，若是让同学们知道，肯定能起一个很好的激励作用。 甚至有很多同学为了能赚钱，会燃起研发的热情也说不定。 并不是每个同学的家境都很不错的，更多的同学像他家一样，贫穷、 “我不愿意出太多的风头，更加不愿意让别人猜测我开店赚了多少。以免有些人像贺勇那样惦记我的东西。我研发出来的东西，说不说给其他同学听，效果不大。他们想研发的话，自己会研发的。” “他们不想研发的话，就算是将我的事例告诉他们，他们也会懒于行动。” “我并不想要这些，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学习，做实验，写论文，做自己的事情。” 他并不想要那些名，也不想出风头。 锦衣夜行，人们都有仇富的心理，若是让别人知道他赚了那么多的钱，肯定是有人会仇恨他的。 他不想莫名其妙被别人记恨。 庞明沉默。 他不由自主地代入自己，若是他像章银这样研发了那么多东西，开店又赚了大把的钱，估计早就跟个骄傲的孔雀一样不断地炫耀自己美丽的尾巴。 他不可能像章银这样做得那么低调。 他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做的事。 过了好一会儿，庞明又小声地问着：“章银，我能去你的实验室做实验吗？” 他其实用了比较委婉的说法，他真正想的是想加入章银的项目，特别是赚钱的项目。 那个取暖器项目许砚参加了，许砚也不用做些什么，就赚得盆满钵满。 他也想参加。 章银太厉害了，跟着章银一起做事的话，章银吃肉，他能喝点汤都满足了。 “暂时还不可以。”章银想了想，应着，“我的实验室太小，里头放的东西太多，我和许砚两人都快没地站了，再多增加一个人，那就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其实要是挤挤，还是能多容纳一个人站的。 只是，这个人不会是庞明。 他信不过庞明。 虽然庞明现在已经知错了，也改正了，但是庞明为了两而答应旁人接近他，趁机偷他的东西，这让他怎么敢信？ 要是以前再遇到像贺勇这样的人，给庞明两千或者两万，将他的项目信息甚至是技术泄漏出去，那么庞明会不会答应？ 庞明答应的机率很大。 章银知道自己不应该用这么偏见的目光看待庞明，但是他实验室里的东西，至关重要。 或许以后再看看庞明的表现，要是庞明表现好了，那他再邀请庞明进实验室也是可以的。 庞明叹了一口气，说：“我这个专业，天坑专业，赚不了什么钱。要是我再不寻找出路的话，以后毕业之后，也是靠那么点工资养活自己。” “靠工资只能养活自己，以后结婚生子的话，会过得比较节俭。再者，也不能帮一下家里。我家里费了那么多力来供养我读书，就是想让我出人头地，以后好回报家里。” 要是他大学四年不做点什么，只指望毕业分配的工作，指望那么一点工资，日后还得节衣缩食攒钱取老婆。 毕竟彩礼，家具什么的家里都帮不上忙，全靠他自己。 真到那会，想帮一把家里，都有心无力。 章银听到这话，心软了一下，而后又很快强硬起来，说：“我这个专业也是天坑专业，也赚不了什么钱。我搞个小实验室只是为了方便自己做实验，搞数据，写论文。研发东西，也是自己的一个喜好。” “我做实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研发东西，也并不是为了赚钱。” 所以庞明想过来他实验室里，是无法快速地赚到钱的。 “你想赚钱的话，自己做一做校内的勤工俭学，或者空余时间门接家教。接家教，这个来钱最快。” 做父母的，为了自己儿女的成绩，很舍得出钱请家教。 庞明能考上京大，说明他的成绩很好，完全可以胜任家教这份工。 家长并不在意你读什么专业，他只在意你能不能把孩子教好。 庞明一听，很是失望，沉默不语。 他之前就想到过有这个可能，只是真的听到章银拒绝，他心里还是很难受。 他怎么眼皮子那么浅，为了那一点点的钱而答应贺勇做这样的事。 若是没有这样的事，他这一次提出来，章银肯定是会答应他的。 而章银说的接家教或者做勤工俭学的兼职，那只能赚一点小钱，赚不了大钱。 离大学毕业还有两年多，这两年多，他就算用尽空余的时间门接家教，他也赚不了章银年前十几天卖取暖器所赚到的钱。 他不想赚小钱，想赚大钱。 只是，庞明知道再说章银也不会同意的，而他的自尊也不允许他再说。 两人一路沉默回到寝室。 因为赵友已经派人到学校帮他们两个请过假了，所以他们回去之后，也不需要补假条。 庞明想休息一会儿，昨天他都没有怎么闭过眼，又被章银拒绝，心里沮丧，不想去上课，就想躺着睡觉。 但是章银却没有休息，而是看了看时间门和课表，收拾书本就去上课了。 庞明：…… 章银都那么优秀了，还那么勤奋，让他怎么好意思还躺在床上啊？ 庞明也是一个不服输的人，见此，他也从床上起来，收拾好自己的书去上课了。 中午，章银还特地去接了胡采薇，两人一起去吃午饭。 章银向胡采薇说明了今天早上没有跟她一起吃早饭的原因。 “那个小偷找到也好。”胡采薇一听，松了一口气，章银今天早上没有过来接她一起去吃饭，她就知道出事了，说实在的，她心里很慌。 平常习惯了倒是不觉得，但是章银没来，她一个早上都有些心神不宁。 她本想中午过来找一下章银，看一下情况如何，没想到章银却是主动过来找她了。 章银也点点头，说：“是啊。” 抓到贺勇，他就不用那么心惊胆战了。 “他还是年前过来店铺里偷东西的那三个小偷的头领。”章银继续说着，想了想，到底还是告诉了胡采薇，“他身上有命案。他妻子和女儿被他杀了，埋在院子里桃花树下。” “要不是庞明提供线索，大家也不知道。” 从这一方面来说，庞明算是立功了。 胡采薇吓了一跳，忙问着：“你们没出什么事吧？” 章银摇摇头，略有些得意，说：“我研发的强力胶不是摆着好看的。这强力胶，要是没有特定的药水，光靠蛮力，是无法挣脱的。除非贺勇舍得放弃他那一双手。” “只是，在没有帮手的情况下，他想放弃他那一双手也难。” 感谢强力胶，让他不费一兵一卒就将敌人给拿下了。要是没有这个，还要费不少功夫。 胡采薇松了一口气，上上下下看了章银一眼，见章银身上确实没有什么伤，这才放心下来。 “我哥肯定很郁闷。”胡采薇这才有心情调侃胡令夏，说着，“这一次估计是他出过最轻松的任务了。都不用做什么，敌人就自投罗网。” 章银想起胡令夏那几乎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也忍不住笑着：“这从他的表情里看不出来。不过，我能想像那个光头用手电筒照到你哥的脸时的心情。” “采薇，谢谢你。”章银再一次向胡采薇道谢，心里暖暖的。 嘴里说谢谢作用不大，得拿出实际行动才成。 正是因为担心他，胡采薇这才让她哥过来帮着他，虽然没有必要，但是他却是很感动。等过几天再买点东西专程去胡家一趟，感谢胡大哥的付出。 章银的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你我之间门，客气什么？”胡采薇反问着，笑了笑，“我哥也是因为你是我对象，所以才愿意帮忙的。” “好了。”胡采薇结束这个话题，说，“你先吃午餐，吃过回去睡一会儿，下午还有课呢。” 章银点头，而后吃起饭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章银才跟许砚说起这事。 许砚也是很惊讶，而后质问章银为什么不跟他说这事，要是他知道的话，昨天晚上他就过去帮忙了。 章银上下扫了许砚一眼，说：“你去只是添乱而已。我有自知之明，我自己都没有过去，而是我大舅哥守在那里。” “你要是有我大舅哥那身手，我肯定早就告诉你了。” 许砚：…… 他会打几下军拳，但是跟胡令夏比，那是小巫见大巫。 “行啦。”章银说着，“幸好你没有去，要不然今天肯定会做恶梦。” “对了，你那边有没有认识退伍军人，我想招两人当店员。” 许砚疑惑地看着章银，问着：“我们店铺那边不是有公安警察经常去巡逻吗？ “我以为不用招了。” 所以后来他也就没有问。 “还是要招的。”章银想了想，说着，“银子牌风扇肯定已经投入生产了，到时等生产出来，我们必定会进货。” “风扇到时卖得比取暖器还要贵，又有那么多货，店铺里只有成叔一个人看着，我不放心。” 成叔腿脚不便，收那么多货，那么多钱，真的有个万一，追都追不上。 “还是要多招两个店员，反正等货回来之后，我们也缺人。” 他们到七月份放暑假才得空，而风扇很大概率六月份就开始卖了，光靠成叔自己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所以要提前招人。 许砚一想也是，点头，说：“我这一边留意着。你回头也跟胡令夏那边说说，让他也帮着留意。” “胡令夏那边的渠道比我还广。” 于是，章银在买东西去胡家时，跟胡令夏说了这事。 “我帮你留意。”胡令夏应着。 “我开店做生意，要招呼顾客的，所以找的人尽量找那些机灵一些的。”章银又强调着。 太老实，闷声不吭只会干活的，不太适合他这个岗位。 胡令夏再次点头。 “小章啊，”周薇听到章银说要招人，便问着，“你那个店现在如何了？” 章银点头，说：“还算是不错的。不过，现在没能进什么货，就卖些副食品什么的。” 盐油酱醋，豆豉，咸萝卜什么的，只要是能赚钱，他都卖。 周薇点点头，她是知道章银六月份开始卖电风扇的，所以也没有多问些什么。 胡泽友和章银谈起了贺勇这一个案件，得知贺勇竟然丧心病狂杀妻杀女的时候，胡泽友叹了一口气，说：“他老婆也是倒了血霉了，嫁给他，没有性命不说，连自己辛苦生下的女儿也没了。” “所以这嫁人啊，家境什么的都不是很重要的，重要的是人品。” 说罢，胡泽友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章银一眼。 章银：…… “叔叔，我别的不说，人品这方面，肯定过关。”章银立刻挺直身体强调着。 周薇嗔了胡泽友一眼，说：“你叔只是针对贺勇这事有感而发，你不用紧张。” 章银紧绷的身子才放松一下下，他未来岳父都看向他了，说出来的话还意有所指，他能不紧张吗？ 他不紧张才怪。 胡泽友却在这个时候哈哈大笑两声，拍了拍章银的肩膀，说：“不过，你研发的那个强力胶，真的有这么强的效果？” 章银点点头，说：“嗯。这强力胶效果不错的。” 他都想好了，若是他毕业之后创业不成功，他就开一间门化工厂，专门生产这些强力胶还有其他的什么，肯定能小富。 胡泽友眼里精光一闪，但是却没有说什么。 等章银离开之后，胡泽友这才对周薇说：“我想把章银推荐给我老领导，他所在的工厂是做人造皮革的，也有强力胶，但是估计没有章银的好使。” “你回头让小章拿几瓶强力胶给你，你再转送你的老领导，让他先看看效果再说。”周琳想了想，应着，“不能随便推荐。万一你的老领导看不上小章的强力胶，那小章多伤心啊。” 胡泽友：…… 一口一个小章的。 章银才来过他们家几次啊，叫得那么亲热。 “他才不会伤心呢。”胡泽友冷哼一声，不冷不热地说着，“东方不亮西方亮。他手上那么多东西，强力胶卖不出去也不要紧。” “你又不是小章，你哪里知道？”周琳横了胡泽友一眼，说着，“人还有嫌钱多的？” 胡泽友：…… 没得说了，这天聊死了。 他转身，背对着周琳。 周琳却推了一把他的背，叮嘱道：“你要是想推荐，就按我的方法去做。这样即便对方不愿意见章银，章银也不知道，也没有损失什么。” 胡泽友只得应了。 转眼就到五月中旬，在一次晚上睡觉前聊天时，庞明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将章银和许砚合开有一间门店铺的事情说了出来。 虽然他很快就改口，但是全寝室的人都知道了。 而后，章银就感觉寝室的气氛有些怪怪的。 其他的人态度他不想理会，主要是闻滔和张鹏的。 他们两个对他有些疏远，只是，还没有等章银想办法缓和他们之间门的关系时，傅程在闻滔和张鹏面前挑拨章银跟他们两人之间门的关系。 “章银和许砚开的那一间门店，好像是卖杂货的，据说也赚了不少。”傅程阴阳怪气地说着，“你们两个生活困难，一个得从牙缝里挤出钱和票寄回家里，一个去勤工俭学。章银都那么有钱了，跟你们关系又那么好，他竟然不拉你们一把？” “啧啧啧，这还叫好朋友呢？章银对你们还不如我傅程对你们。” 闻滔和张鹏互相看了看，而后闻滔上前一步，冷冷地看着傅程，说：“章银对我们怎么样，不用你置喙。长舌妇都没有你那么长舌。” “再说了，章银开店赚到钱，那是因为他自己有本事。他帮我们，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我和张鹏都还没有意见呢，你就那么多意见？” “想吃葡萄还嫌葡萄酸？我看你不是替我们打抱不平，而是在挑拨我们跟章银的关系吧？” “嘿，我说傅程，你怎么就犯了红眼病了？”张鹏也上前，微抬起头，嘲讽地笑了笑，“有本事，你自己赚钱去啊。别没本事，又在这里酸。” “还挑拨我们跟章银的关系。” 傅程被他们两个挤兑得脸都红了，气得话也说不出来。 “行啦。”闻滔没好气地说，“打量别人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傅程，你一个男的，没本事不说，又爱阴阳怪气说话，肚量还不大，心眼跟针一样小。嘿。有本事眼红人家，就有本事自己赚钱去啊。” 傅程气得不行，只是气急之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反驳。 最后，他只能气鼓鼓地离开。 他一离开，闻滔和张鹏两个就苦笑一下。 亏他们跟章银的关系那么好，章银和许砚开店，竟然都不告诉他们一声。 他们并不是因为章银有钱没有帮他们而感到伤心，而是因为章银这态度伤心。 庞明和章银的关系一般，他都知道章银开店了，他们跟章银关系那么好，却不知道。 这种感觉有些糟心。 “我刚才真的想揍一顿傅程。”张鹏捏紧拳头又松开，说着。 本来他的心情就很不好了，傅程还跑到他们面前说三道四，他差点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 “因为揍这小人而让自己背上处分，记在档案里，不值当。”闻滔应着，“你刚才能控制自己的脾气，这很好。” 他们根本就不屑跟这种小人为伍。 “算了。”张鹏挥了挥手，说着，“不说这事了，我们去吃饭吧。” “一起去。”章银这时从旁边走了出来，说着。 其实在傅程说话之前，他就已经过来了，结果还没有等他跟他们打招呼，傅程就开始挑拨他们三人的关系了。 他也想听听傅程说些什么，所以就没有出来。 “章银，你怎么在这里？”闻滔惊讶地问着。 张鹏却冷哼一声，把脸摆到一旁，不看章银，但是他的耳朵却竖得高高的，在听着这一边的动静。 “我特地过来找你们的。”章银笑着说着，“走，我们一边走一边说。” 说罢，他就在前面领路。 闻滔扯了一下张鹏的衣服，而后跟上。 张鹏看他们走了，也只能跟上。 眼看这不是学校食堂，而是出校门的路，闻滔停住脚步，说：“章银，走错了吧？不是要去食堂吃饭？” 章银摇头，说：“没有走错。走，去外面，我请你们吃涮羊肉赔罪。” “没有什么需要赔罪的。”张鹏又冷哼一声，说着，“你开店，不告诉我们，是你自己的事情。哪里需要向我们赔罪？” 他说话的时候，闻滔扯了扯他的衣角，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但是不管闻滔怎么扯他的衣角，他还是继续说着。 “这事说来话长。”章银一脸欠意地说，“我们边吃边说？” “走吧。” 说罢，章银又继续在前面带路。 张鹏很不想跟上去的，但是闻滔又扯了一下他的衣角，他只能跟上去了。 他倒要看看章银想说些什么。 在等待菜上来的时候，章银这才说着：“我和许砚是年前开的店。放寒假的时候，我问过你们寒假都回家吗？你们说回，我就没有多说了。” “我本来想让你们寒假去我店里帮忙。只是你们要回家过年，我也不好留你们了。” 张鹏还好，闻滔是有妻有子，家又离京城比较近，肯定是要回家过年的。 “开店这事就算庞明不说，快到暑假前我也会告诉你们。因为暑假我店铺准备卖风扇和一些其它的东西，正需要人帮忙。” “我想请你们两个暑假帮我。” “我开店并不是不想告诉你们，其实除了我对象，我谁也没有告诉。庞明之所以知道，是有原因的。” 章银叹了一口气，而后低声将之前发生的事情选择性地告诉他们。 闻滔和张鹏听了，目瞪口呆。 他们都没有想到这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想不到庞明竟然会做出这种事。他那个人看着挺老实的。”张鹏皱了皱眉头，说着。 他毫不犹豫地相信了章银的话。相比庞明，自然是章银更值得他们信赖一些。 “这个跟老实无关，跟贪心有关。”闻滔叹了一声，说着，“我也想不到平常没有存在感的庞明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我之前就觉得他很不对劲，猛地向你套近乎。” 难怪被人用钱收买了。 要是两千块钱还说得过去，但是两庞明就险些将自己的舍友给卖掉。 这想想，还挺可怕的。 要是傅程做出这事他们还不觉得奇怪，但是这事是一向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庞明做出的。 这太可怕了。 “既然有这事，那庞明无意间门说漏嘴，这个无意就值得商榷了。”闻滔也不是个笨的，略一想，就想到了。 张鹏也在想着。 这时，服务员已经将羊肉给端上来了。 炭炉子里的汤不停地咕咚咕咚着，散发喷香的香味。 “不管他了。”章银说着，“就是同住一个寝室，等毕业之后就成为陌生人了。” “管他怎么想做什么？” “先吃饭。”章银说着，拿出筷子，将羊肉夹到汤里。 …… 吃饱喝足之后，章银这才郑重地说：“你们两个，暑假回家吗？要是不回的话，去店铺帮我。” “包吃包住，还有工钱。一个月三十块，做的好的话，还有奖金。” 现在普遍工资也就是月均三十，章银还包吃包住，这个工资其实还算可以了。 “当然，你们要是觉得不值当，那就算了。” “好。”闻滔和张鹏齐声说好。 包吃包住还有三十块，还有奖金，这么好的事情，当然要立刻答应下来。 反正他们回老家，也只是帮着家里赚点工分，做点家务。 就算整个暑假，他们天天赚整工分，到年底这工分换到的钱，也不会有六十这么多。 “你们不多想一想吗？留在学校里接家教赚到的有可能比我给的工资还要高。”章银反问着。 其实再给他们高一些工资也无所谓。 但是升米恩，斗米仇，要帮助他们其实还有其他的方法，直接给高工资，倒是不可取。 给太多，闻滔和张鹏也不会接受的。 “接家教自然会赚得更多。”张鹏应着，“但是家教不是那么容易接得到的。僧多粥少。” 章银沉默。 现在还不是后世那个“卷”时代，家长们还没有卷起来，找家教的人不多，所以虽然家教高工资，但是实际上能接得到的却比较少。 “那就这样子说定了。”章银应着，“到暑假，你们就过来帮我忙。” 闻滔和张鹏点点头。 将问题说开之后，章银和闻滔和张鹏的关系比之前还要好一些，傅程看得牙齿痒痒的，但是却拿他们没有办法。 过了几天，胡泽友说他自己想要几瓶强力胶，问章银能不能送他几瓶。 未来岳父亲自开口，这自然是没有问题的。章银自己调制了几瓶强力胶给胡泽友，而后就不管这事了。 五月底，章银接着李展的电话，说让他到鹏城进行技术指导。 许砚也跟着一起去。 章银跟胡采薇说了一声，而后带上胡采薇给他准备的辣椒酱和酱菜，和许砚一起踏上火车。 回来之后，章银和许砚又从羊城批发了一些不要票的衣服，布，头饰什么的，还进了一批电子表回来。 这一批东西一到站，新招来的两个店员就过来领了回去。 这两个店员，一男一女，全是退伍军人。 男的叫宁致远，二十三岁，女的叫梁秋平，二十五岁，文艺兵退伍。 他们两个退伍之后，都不想回老家，想留在京城，所以胡令夏就推荐他们过来了。 章银试了一下，没有什么问题，直接就录用了。 京城的房子比较难租，所以章银直接安排他们跟章学成他们一起住。 不得不说，有了这两位得力的店员之后，有很多事不用自己亲力亲为，倒是省去不少事了。 等到六月中，章银订的第一批五千台风扇从鹏城那一边运过来，当下将剩余的房子给堆得满满的。 为了腾空房子做仓库，宁致远还得跟章学成住一间门房子，梁秋平和章新住一间门。 不过他们并没有什么不满，相反却是很高兴。 因为章银承诺了，等这一批风扇卖得完，就给他们发奖金。 之前章银从羊城批发回来的衣服和电子卖光之后，章银给他们发了红包。 这一次五千台风扇，要是全都卖光，这奖金只会多，不会少。 这一次的风扇，定价在一一台，不要票，每人限购一台。 就算是这么高的价格，也抵挡不了人们的购买热情，开始销售风扇的第一天，章银店铺就排了长龙。 章银和许砚请了一天的假过去帮忙。这么多人在店里，仍是忙得团团转。 这一忙，就到了暑假，还没有等章银去店铺帮忙，宋教授就找上他。 章银只来得及让许砚安排闻滔和张鹏去店里工作，连跟胡采薇告别都没有时间门，便急冲冲往羊城那边赶。 第62章 知识无价 第62章知识无价 许砚找上胡采薇,说章银要去羊城几天，因为临时决定的，太赶了,来不及通知她，便让他过来跟她说一声。 “这么急吗？”胡采薇眉头皱得一下,问着,“是跟宋教授一起过去？” 许砚点点头,应着：“是的。据说是因为宋教授的助手摔断腿了，他知道章银暑假留在羊城，没有回家,所以就问章银去不去,章银想去，便去了。他没有时间过来跟你告别,又怕自己这么多天不出现,你会担心，所以让我过来跟你说一声。” 许砚对此是有些无语的。 一个大男人的,会出什么事？再说了,胡采薇要是想知道章银他的消息,直接过来杂货店这一边找他即可,根本就不用他过来跑一趟。 要不是宋教授的车已经等在门外了,而火车也快开了,要不然章银肯定还会骑自行车过来告诉胡采薇这事。 谈对象要这么麻烦吗？ 许砚忽然不想谈了。 胡采薇道谢，说：“麻烦你跑一趟了。” 许砚应着，摇头，说：“不麻烦了。店里正忙着，我要回去了。” 胡采薇却叫住许砚，问着：“店里缺人吗？我过去帮忙吧？” 上次卖取暖器的时候,她就过去帮忙了，那时忙得脚不沾地。这次卖风扇，估计更忙。 许砚一听，疯狂摇头，说：“不用，不用，店里人手充足。之前招了两个退伍兵，我又找了两个同学过来帮忙，再加上我自己，够人的。” “暂时不用你过来帮忙，我先走了。” 说罢，他脚一个用力，而后飞快地踩着自行车，貌似后面有狗在追一样。 胡采薇：…… 不用就不用，跑那么快做什么？ 她还想问一下章银大概什么时候回呢？这么着急走，也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虽然知道章银跟着宋教授一起过去，安全这一方面肯定是不用担心的，只是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而许砚踩了三四之后，回头看看胡采薇家所在的筒子楼的方向，看不见人影，这才放慢速度，松了一口气。 他怕他走慢一些，胡采薇会再一次主动提出来帮忙。 店铺虽然有这么多人在，但是仍是忙得团团转，胡采薇若是过来帮忙，就算不在店铺里帮忙，过来帮他们烧烧饭也成，这样他们也不需要从外面订饭。 胡采薇烧的饭菜，味道好，而且他们还可以省下不少钱。 但是章银出发前，再三叮嘱他不要让胡采薇过来帮忙，即便胡采薇自己主动提出来过来帮忙也不可以。 因为他不想胡采薇累着。 他自己累不要紧，不希望他的对象累。 每天出去买菜，煮七八个人的饭菜，一天三次，很累。不烧饭，在店铺里帮忙，更累。 他不想胡采薇辛苦。 许砚对此嗤之以鼻，但是并不妨碍他遵从章银的叮嘱。 不过，想到自己每天都得在外面的小店里订饭菜，价格跟自己煮的相比，贵不说，味道还不怎么好，肉也不多。 许砚思忖着自己要不要请一个阿姨，每天过来烧烧饭，搞搞卫生，这样大家能吃上可口的饭菜，也不用那么累。 结果还没有等许砚想好，第一天胡采薇就直接上门了。 一大早，许砚就听到敲门，开门一看，竟然胡采薇。 许砚很是惊讶，下意识回想昨天自己是不是忘记有什么话没有说，要不然胡采薇怎么会过来这里？ 胡采薇见到他，笑了笑，说：“我过来帮忙！” 许砚赶紧摆手，疯狂摆手，说：“不用，不用，我们忙得过来。” 章银千叮嘱，万嘱咐让他不要找胡采薇帮忙，他这会儿哪里敢应下？ 要是他应下，等章银从羊城回来，看到胡采薇在店铺里帮忙，章银不手撕了他才怪。 他可不敢应下。 “我想着你们卖风扇，肯定会很忙的，估计连买菜做饭的时间都没有，所以就过来帮忙。”胡采薇根本不理会许砚说些什么，继续说着，“我帮一下，你们也能轻松一些。” 许砚面无表情，但是内心的小人在疯狂跳动着，让他快速地答应下来。 “这样不好吧？”许砚忍住心里的渴望，说着，“章银不让我们打扰你，也不想累着你。” 胡采薇一听，就知道原因了，她笑了笑，露出脸上那个好看的小梨涡，说着：“你没有打扰我啊，我是主动上门来帮忙的。” “我这属于个人行为，跟你无关。” “章银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些什么的。” “就这样说定了。” 说罢，她不等许砚拒绝，走了进去。 许砚：……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章银回来之后，肯定会怪他的。 许砚还想再挣扎，而胡采薇已经走进来了，她还边走边说：“行啦。一个大男人的，别纠结了。早饭做了吗？没做的话，想吃什么？” “没做。”许砚下意识地应着，“我们才刚起床，昨天晚上忙得太晚。我起得早一些，准备去的旁边的私营小饭店订今天一整天的饭菜。” 幸好旁边有一个私营小饭店，只收钱，不用粮票和肉票，要不然，他们想吃饭，还得凑粮票和肉票。 “不用去了。”胡采薇应着，“厨房还有米和菜吗？我先做早餐给你们吃，然后再出去买菜。” 说罢，胡采薇就往厨房里走。 许砚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明白为什么章银就认定胡采薇了。 他也没有多劝了，反正看胡采薇这样，也是劝不动的，他转身回了房，将所有粮票和肉票给拿出来，还拿了两钱，用一个小袋子装好，拿到厨房给胡采薇。 胡采薇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厨房里还有一些小米，红枣，还有一袋富强粉，鸡蛋，土豆。 她洗了一些小米和红枣，放在砂锅里慢慢煮着，而后又和了一些富强粉，打算烙鸡蛋土豆饼。 光吃小米粥很容易饿，搭配饼才好。 “这钱和票给你。”许砚将手中的袋子递过去，“你先用着，不够再跟我说。” “这里头有粮票，肉票，还有两。” 胡采薇点头，伸出将袋子给接过来，看也不看就放到自己的口袋里，问着：“你们平常喜欢吃什么？” “能填饱肚子即可。”许砚应着，“我们不挑的。平时也忙，吃饭也得赶时间。” 他们太忙了，特别是到饭点，只能轮流吃饭。吃饭的时候也是狼吞虎咽，根本就没有时间品尝饭菜的味道。 旁边那一家私人饭店的饭菜味道一般，虽说贵点，但是能送餐，所以他们就只点那一家。 “吃米饭多一些还是吃面什么的多一些？能吃辣椒吗？”胡采薇换了另外一种方法问。 “都行的。我们啥都吃，成叔和章银就比较喜欢吃米饭。”许砚想了想，应着，“我是比较喜欢吃面。辣椒都能吃，就是小新那丫头不怎么吃得了辣。” 胡采薇点头，心里有数。 等粥炖好了，她也煎了满满两盘金黄色的鸡蛋土豆饼。 一口红枣小米粥，一口香喷喷的鸡蛋土豆饼，虽然个个都吃得满头大汗，但是却异常满足。 这饼烙得也太好吃吧？金黄金黄的，上面还有翠绿色的葱花，里面的放的料也实在，满满土豆丝和鸡蛋碎，一口下去，神仙来了也不换。 许砚罕见地吃了两碗粥三个饼，吃得肚子圆鼓鼓的，要不是实在是吃不下去，他还想再来一个饼。 他不禁有些怀疑，他之前去私人饭店订得早餐，那吃得是什么哦？ 钱给了，却没能吃好吃饱。 不只是他，其他人都吃撑了。 满满一砂锅的粥和两大盘的鸡蛋土豆饼，全都清空。 店员梁秋平吃得有些撑。 她以前在部队时，因为要保持身材，所以都会控制自己的饮食，退伍之后，来这里工作，刚来的时候不习惯章学成的手艺，所以吃得也比较少。 后来她自己下厨才吃得多一些。 不过也是那样。 这一餐是她工作以来吃得最多的一餐。胡采薇的厨艺也太好了吧。 梁秋平两眼亮晶晶地看着胡采薇，问着：“采薇，我能不能跟你学学怎么做饭吗？你做得饭也太好吃了！吃过你做的饭，我完全不想再吃我自己煮的。” 这话却是真的，而不是恭维胡采薇。 她再努力十年，她的厨艺也比不上胡采薇的厨艺。 “可以啊。”胡采薇笑眯眯地应着，“你得空就来厨房里，我教你怎么煮。” 梁秋平点点头。 吃过饭之后，众人去忙，胡采薇拿了一个大篮子，用绳子绑在车座后面，而后又背了一个背篓，准备出去买菜。 她刚才已经看了厨房的库存了，米面盐油酱醋什么的，都没有多少了。 她走后，闻滔和张鹏还有许砚这才一边整理东西，一边聊着天。 因为店铺现在主要是卖风扇，所以他们早就将其他杂物给拿到廊子下放好，只留了一个角落给摆其他的东西，其他的全摆上风扇。 地面上，一共拆开了八台风扇，四台落地扇，两台台扇，还有两台小风扇。 这八台风扇全部是开着的，一来是为了让顾客看看样品，一来是天气太热，而店铺里人太多，开着风扇可以让大家都凉快一些。 “胡采薇跟她在学校里的形象一点也不符！”张鹏感叹着，“要是知道她有一手好手艺，私底下那么随和，我也去追。” 胡采薇在学校是比较高冷的，专注学习，爱好搞实验，这是他从傅程那里听来的，后来胡采薇的家庭背景曝光之后，很多男的追她。 他们寝室里的傅程也不例外。 这个傅程，在大一的时候，天天将找一个灵魂伴侣挂在嘴里，还贬低他们专业的四朵金花，没想到上个学期胡采薇的家庭背景一曝光，他就转追胡采薇，也不说找什么灵魂伴侣了。 不过，胡采薇对追她的人很高冷。 大家都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章银摘得这一朵高冷之花。 他和胡采薇没有多少接触，所以并不知道胡采薇高冷之下是这么一面。 要是知道的话，他就算拼尽脸皮不要，死皮赖脸也要追到胡采薇。 “章银就是精啊。”张鹏感慨着。 太精了。 “那是自然。”许砚得意地说着，“他不精的话，怎么追得到胡采薇？” 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章银就立刻快狠准就下手了，甚至愿意在自己的房子上加上胡采薇的名字。 换做是他，他可能做不到。 将心比心。 所以他以后的女朋友若是不能像胡采薇这样主动过来帮忙，他也觉得正常。 “行啦。”闻滔听不下去了，说着，“开始干活吧。要是章银知道你们背后说他的八卦，他该恼了。 众人这才不说，加快速度整理店铺里的东西。 章银此刻还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胡采薇正在他店铺里的后厨忙活着。 他此刻已经吃过早餐，正准备拿本书出来看。 要坐那么久的火车，还没有手机刷，感觉是有些难熬。 不过，幸好还有书看。 在下铺的宋教授也是早早就醒来洗漱吃早餐，在看着书。 章银起得比宋教授还要早一些在，他洗漱完毕之后，自己去餐厅里买好早餐，端过来，而后又去要了热水。 他是顶了宋教授的助手的名头来的，肯定得把这事给做好。 当然，若不是宋教授的助手恰好这个时间点摔断腿，而他又没有回家过暑假，要不然这样的好事也轮不到他。 这一趟出差也不知道有没有补贴什么，不过，章银也不在乎这些，能跟着宋教授出去见识一下，也是好的。 他们这一趟是去羊城一家国有企业进行技术支援。 这一家国有企业主要是生产柴油机的，他们新推出的一款柴油机出现了些问题，本厂技术人员和本地的专家都去看过了，都没能解决问题，所以才千里迢迢请宋教授过来处理。 出发的前一天，宋教授的助手傍晚出去街上买了点熟食，不知道是天黑看不清路还是自己走路没有看路，总之是踩到井盖上，那个井盖没有盖稳的，他当下摔出去了，还摔断了腿。 不幸中的万幸是他没有摔到下水道里去。 他摔断腿，自然是出不了差了。 宋教授当天晚上就知道了，处理好自己助手的事后，当天晚上就想找他跟他一起出差。 只不过，晚上找不到他，第一天早上才找到。 时间太赶，宋教授又在门外等着，所以他根本就抽不出时间去跟胡采薇说一声。 想到这里，章银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声。 也不知道回去之后胡采薇会不会怪他？不过他已经交待许砚帮他去跟胡采薇说了，也不知道许砚去了没有。 章银胡思乱想着，看不下书。 过了一会儿，他就收起全部的思绪，看着宋教授给他的有关柴油机的书籍。 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处理好把手头上的工作才是最要紧的事。 他们这一次去是要解决有关柴油机技术的，宋教授是这一块的专家，他是宋教授的助手，他总不能什么也不懂吧？ 他懂一些，但是也不精通。 章银知道宋教授之所以放着那么多学长学姐不叫，反而叫他一起过去，除了因为他的学习能力强之外，更因为他会来事的，所以才会想着带他出来见见世面。 至于技术，他对他也没有要求，不过还是塞了几本书给他看。 章银对自己有要求，所以也很认真地看宋教授这几本书。 两天两夜的火车终于到了。 到站之后，他提着他和宋教授的行李，而后和宋教授一起走出站。 刚出站，就看到接他们的人在出站口那里等着了。 接他们的人叫方积奎，羊城本地人，普通话说得不是很好，但是也能听得懂。 方积奎是开着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过来接他们的，他将他们的行李往后备箱一放，而后绕过来将后座的车门打开，请他们上车。 章银和宋教授上了车，方积奎这才将车门给关上，走上驾驶室。 他将车钥匙一扭，准备开车。 只是，没过几秒，车子就熄火了。 方积奎再继续扭钥匙，又是踩离合什么的，只是，这会儿，车子还是很快就熄火了。 连试了几次，车子都不能成功发动。 方积奎脸上全是汗水，他也顾不得擦，转头满脸歉意对章银和宋教授说：“宋教授，章助理，对不起，车子出了点问题，你们先在车上坐一会儿，我下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该死的车子，他们厂里花大价钱买的，这才开了两年啊，就出问题了。 好死不死，他过来接贵客的时候就出问题！ 方积奎气得心里直骂娘。 下了车之后，方积奎打开车盖，逐一检查，不过，他水平有限，来来回回检查了几次，都没有发现问题。 他将车盖盖上，而后又上车去发动车子。 问题仍然没有解决，车子打着火了，几秒之后，又自动熄火。 方积奎：…… 他气得手都举起来，想拍方向盘的。 不过，想到这车花了十几万，他最后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没有拍向方向盘，而是轻轻地把手放到方向盘上。 方积奎控制住自己的心情，回头，很是勉强地对宋教授和章银笑了笑，说：“宋教授，章助理，车子坏了，一时半会儿修不好，我们只能坐公车去公司的招待所。 这个时间点，也不好打车。 要是知道车子会出问题，他早就预约一辆计程车了。 “我下去看看吧。”章银说着，不等方积奎回应，立刻打开车门下了车。 虽然现在是清晨，但是这会儿羊城的太阳已经很晒了，他可不能大热天的像一条沙丁鱼一样去挤公车。 方积奎来不及阻拦，也跟着下车。 他驾龄两年，小汽车出现的一些小问题他一般都能解决，但是这一次，他却没能发现问题。 章助理这种从来没有开过车的，还是学生的人怎么会懂？ 这可是十来万来的车啊，要是章助理修修，把小问题弄成大问题，那可怎么办？ 只是章银毕竟是宋教授的助理，而宋教授是他们的贵客，他若是贸然拒绝，引起宋教授的反感，那怎么办？ 在方积奎犹豫的瞬间，章银已经打开车盖，开始检查起来。 过了不到两分钟，也有可能不到一分钟，正当方积奎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章银动手弄了一下线路。 “啊。”方积奎惊叫出声。 这随便弄这些线，万一把车子搞得更坏怎么办？他一个月的工资才四十多块，哪里赔得起？ 章银对他的叫声充耳不闻，手继续动着，还没有等方积奎叫出第一声，章银便收回有些油渍的手，说：“可以了。” 方积奎：？？？ 可以了是什么意思？ 还没有等他问，章银已经将车盖盖好，走到车上。 方积奎只能跟着一起上了车。 “修好了？”宋教授扶了扶眼镜，递过来一张纸巾，问着。 章银点点头，接过纸巾将手擦干净，说：“修好了。” 方积奎惊得倒抽一口气。 怎么可能那么快就修好？这个章银该不是吹牛吧？ 他刚才下车去看了那么久，都没能将问题找出来，而章银竟然那么快就修好了？ 骗人的吧？ 可是方积奎看着章银那笃定的神色，又有些动摇。 “开车吧。”章银见方积奎还没有动静，就说着，“车子已经修好了。” 方积奎不相信了，就算是章银会修车，也不可能那么快就将车子修好啊？ 只是，他什么也没有说。 说再多也没有用，章银有没有修好车，他钥匙一扭就知道了。 方积奎提着心旋转钥匙，而后放离合，放刹车。 车子缓缓前行，没有再出现他之前那种场景。 车子被章银修好了！ 方积奎满脸复杂地开着车，过了好一会儿，这才问着：“章助理，你怎么会修车？” “之前在乡下做知青的时候摸过拖拉机，懂得一点知识，对这一方面也有一些研究。”章银解释着。 一点研究。 方积奎可不敢相信章银只有一点研究，若是只有一点研究的话，章银不可能那么快就将车给修好。 他心里不禁对宋教授这一行有更大的信心。 一个助理就那么厉害了，宋教授肯定是更厉害。 他们公司的柴油机问题肯定能解决！ “章银，厉害。”宋教授对章银竖起大拇指，笑眯眯地夸赞道。 其实暑假不只章银一个人留在学校，还有一些大三大四的学生，但是他谁也没有选，就选了章银。 因为章银很会来事，也会办事。 他去羊城，正需要这样的人。 这才刚到羊城，章银就给他那么大的惊喜！ 章银只是笑了笑，深藏功与名。 其实他真的像他刚才所说的，只是对汽车有一点点研究，之所以会修车，那是因为前世他买的那辆一手车经常有各种各样的小问题，车子毛病多了之后，久病成病，他自己也会。所以才能那么快修好。 章银眼馋地看着方向盘。 自从穿越之后，他还没有摸过小汽车呢，刚才他的手痒痒的，恨不得上前帮方积奎开车。 这年代的小汽车也太贵了，有这个钱买车，他估计会多买几块地或者四合院。 这些都是固定资产，以后价格也会不断地涨。 而车子，一买来就贬值，而后慢慢贬值得厉害。 除非特别有钱或者需要到车子装面子，要不然，他是绝对不会考虑买车的。 到了他们公司名下的招待所，方积奎领着他们办理了入住手续。 “宋教授，章助理，你们先洗漱，然后好好休息一会儿。我们经理已经在国营饭店订了包厢，中午先好好吃个饭，下午再去公司里看那一批有问题的柴油机。”方积奎跟章银说着。 章银点头，说：“好的。” 他们在火车上两天两夜了，车上又没有空调，章银感觉自己都快馊了，肯定得先洗漱才成。 虽然天很热，但是章银怕宋教授那么大年纪洗冷水会顶不住，便去打了热水给宋教授，让宋教授舒舒服服洗个澡。 他自己也洗了，而后快速地将两人的衣服给搓干净，晾好。 “宋教授，你肚子饿吗？要不要我到街上给你买一点？”章银问着。 宋教授摇头，说：“早上吃过了，现在还不饿。我先休息一会儿。你也休息一会儿吧。” 年纪大了，精力不济。 还是章银这种年轻人好，赶了两天两夜的火车，现在还精神抖擞。 章银点头，替宋教授关好门，而后出去给李展打了个电话。 好不容易来一趟羊城，空手回去实在是太亏了。 他想打电话让李展帮他进一点高端手表和照相机，等回头回京城的时候，他再人肉带回。 上次他和许砚过来的时候，李展曾提过一嘴，不过那会儿他和许砚都快要回京城了，等不及，所以他们也没有进货。 这一次他想提前跟李展说一声，让李展备好货，回京城的前一晚他再去李展那边取货。 电话很快就接通。 李展知道是章银打的电话，开口就问着：“是不是电风扇卖光了？这一次要订多少台？每款都要，还是？” “还没有卖光。”章银应着，说，“我现在在羊城，和我们学校的宋教授一起过来这一边出差。你上次说的那一批高端手表和照相机还有货吗？我想批一十支手表和一十台照相机，到时带回去。” 其实批这么一点算是很保守了，但是章银没有得办法，他只有两只手，拿不了那么多。 这东西价值高，走不了托运，章银也不放心托运。 “有的。”李展应着，“你若是要，我立刻联系，明天晚上应该能拿到货。” “那成。”章银应着，“货到手之后，先放你那里，等我回去前我再去取货。货没什么问题，要是有时间的话，我立刻去银行给你汇款。要是时间来不及，等我回到京城，我再给你汇款。” “这倒不着急，你把东西全卖光再给我汇款也成。”李展财大气粗地应着，“我暂时不缺钱用。” 多亏冬天卖的那一批取暖器，让他赚得盆满钵满，这一次他直接在鹏城建了个厂，引进五条生产线，专门生产风扇。 这风扇才卖了还不到一个月，他投入的本钱都赚回来了。 而这一切，全是因为章银。 章银的人品他相信，他说汇款，那肯定是汇款的。 就算章银不汇也没有关系，只是一点小钱而已，权当送给章银了。 “看来李老板赚了不少。”章银笑道。 “那不是。”电话另一边，李展得意地挑了挑眉头，“全托你的福。” 章银就是他的福星啊。 要是没有章银，他自己肯定不会那么短的时间也赚得那么多的钱。 “你们现在在哪里？晚上一起吃个饭？”李展又说着。 章银却拒绝了他，说：“先看看吧。下午要去公司了，到时也不知道会不会加班。等有时间再说。” 李展有些遗憾。 能让章银当助理跟着一起过来的教授，肯定很不错，他还想着若是通过请一顿饭，替章银接风的同时认识宋教授，以后有什么技术上的问题，也好有渠道找人解决。 没想到，竟然请不成。 章银倒是没有想到有这么一茬，他这一次过来，主要是陪同宋教授，自然是以宋教授为主，在没有弄清楚所处的情况下，他不会贸然答应和李展吃饭。 更加不可能会替宋教授答应。 他去街上逛了一会儿，买了一点小东西。 回招待休息片刻之后，章银就听到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是方积奎和两个身着白色短袖的西服的中年男子。 站在前面的那个，国字脸，一双眼睛不怒而威，他一见章银，伸出手，笑了笑：“你就是章助理吧？我是羊城柴油机厂生产部的经理王晗，这是副经理莫海韬。” 章银笑眯眯地伸出手和他们握了握，说：“是的，我是章银，你们好！。” 互相介绍完之后，章银这才带他们去宋教授那里。 王晗王经理带他们去旁边的一家国营饭店吃了一餐丰盛的粤菜，而后又想送宋教授回来休息，等下午三点再过去。 宋教授却拒绝了，说：“我们早上休息过了，先去看看柴油机，看是什么问题。” 他早上休息了一会儿，也不需要再休息了，直接去机器。 王晗拗不过宋教授，只得去了。 出发前，总经理再三叮嘱他们，万事以宋教授为先。 因为这是他们好不容易请来的专家。 王晗等人只得带着宋教授去了生产车间。 章银和方积奎两个走在后面。 很快就到了生产车间，不一会儿，接到消息的总经理吴崧和副总经理李标急急地赶过来。 他们赶过来后，宋教授已经在看着机器了。 除了检查机器之后，宋教授还拿过机器图纸，一一地看起来。 王晗在旁边描述问题。 宋教授看完之后，又拿着图纸看了半天，而后拿过铅笔，直接在图纸上圈了起来。 “把这块板改短一厘米，这个零件，换一个尺寸小两毫米的。”宋教授拿着图纸对王晗说着。 章银凑过去看了一眼，不禁在点头。 姜还是老的辣啊。 他是占了重生的便宜，又因为上辈子是学物理的，对这一块研究很深，所以他能发现问题，也能很快就找出问题所在。 但是今天的主场是宋教授，他不可能越过宋教授来说。 而吴崧他们也不可能相信他。 宋教授能看出问题，并且写出解决方案，完全凭靠自己的本事。 果然不愧是西南联大出来的学生，这本事杠杠的。 王晗没有质疑，反而是如获至宝地接过图纸，他双手捧着图纸，说：“我立刻就安排下去。” “将钢板改短一些，这个容易。就是换小两毫米尺寸的零件，估计要一天的时间。” “我去协调。”吴崧接过话，说着，“明天早上应该能拿到零件了。” 时间宝贵，他等会跟工厂厂长沟通，让他们插个队，加个班生产他们的零件，明天早上送过来。 宋教授这才点头，说：“明天早上我们再过来一次。” 吴崧应着。 “晚上一起吃个饭？”吴崧邀请道。 宋教授却是摇头，说：“不用。直接在工厂食堂给我和小章打两份饭就成。” 吴崧看向章银，章银摇头。 像宋教授这种老一辈的人，俭省惯了，中午能在外面吃一顿大餐就已经很不错了，不可能晚上还出去再吃的。 他知道吴崧的意思，但是这实在是不好劝。 吴崧只得点头。 “吴总，你先去安排吧。”宋教授又说着，“要不耽误了事。” 吴崧却是哈哈笑了起来，说着：“耽误不了。什么事情都能耽误，生产的事情，可不能耽误。” “我这就去安排。李总，你带宋教授和章助理他们两个逛逛我们公司。” 李标领命。 王晗却是没有去安排，而是现场讨教宋教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线路改短，又为什么要换一个小规格的零件。 “这柴油机出现的问题，主要是这零件的规格不对，所以才会那么容易熄火。换小一点就好了。” “至于为什么要改短那一块钢板，那是因为那一块钢板并不需要那么长，改短一些也能用，还能省料，省成本。” 王晗：…… 千想万想没有想到，改短钢板竟然是为了节省成本。 不过，能替国家节省成本，谁不高兴呢？ 王晗也高兴，握着宋教授的手不放，说：“宋教授，真是太感谢你了。” 宋教授任由他拉着，又说：“我们设计的时候，要设计合理一些，不必要的可以不要。” 王晗连连点头。 如此说了半个小时之后，王晗这才心满意足地下去安排。 李标带着宋教授和章银逛了起来。 吃过饭回去的路上，章银这才开口：“教授，你可真厉害。他们本地那么多专家都发现不了问题，您一去，不到一个小时就发现问题，并能很快给出解决方案。” 宋教授摸了摸自己剩下不多的花白的头发，笑呵呵地说：“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头发也这么少时，也能这么厉害。” “不对，应该是比我还厉害。” 那模样，和蔼可亲。 章银：…… 他下意识地往自己头上摸了摸，浓密的触感。 他松了一口气。 上辈子他做科研，头发不仅掉得快，还容易白。 这辈子也不知道是身体原因，还是年轻的缘故，反正他现在还没有这个烦恼。 希望永远没有这个烦恼。 这个烦恼是他这辈子不太想从事科研的原因。 宋教授只是看着章银笑，笑得章银都不好意思了。 “不逗你了。”过了好一会儿，宋教授这才收敛笑容，说着，“我这是遗传的，并不是因为科研的缘故。” 章银却不相信他。 “真的。”宋教授再次强调，“信我。” 章银点头，他怕他再不点头，宋教授还要说下去。 “你都有对象了，秃头有什么要紧？”宋教授见章银这样，又忍不住逗着。 章银无语地看着宋教授。 “有对象也不成啊，我们还没有结婚呢。”章银应着。 宋教授点点头，说：“也是。不过，科研没有那么恐怖，你不要被我的形象骗了。” 章银再次点头。 对于宋教授的话，他一点也不信。 第一天一大早，章银和宋教授很早就来到了生产车间。 吴崧和王晗他们两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而他们旁边，则是有两大包零件。 “宋教授，章助理，早上好。”吴崧打着招呼，“零件做好了，在这里。” 宋教授点头，说：“那就换吧。” 吴崧点头，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王晗自己亲手将这一台柴油机给拆了，而后按宋教授所说的，将那一板钢板换成短钢板，又将那一个零件换成小两毫米的零件。 他的动作很熟练，根本就不用看图纸，拿起零件就能安装，一个接一个，几乎都不用找零件，一摸就知道。 半个小时之后，王晗终于将这一台柴油机的零件给换好又重新装好。 一装好，不等宋教授说话，他就拿起一旁的把手，紧张地等在旁边。 吴崧也很紧张地看着宋教授。 “试一下问题解决没有？”宋教授点头说着。 王晗拿起把手，开始启动柴油机。 第63章 解决问题 柴油机一下子就启动起来。 王晗却仍然沉着脸,死死地盯着这一台柴油机。 吴崧也是，他看着这一台柴油机，紧张地直冒冷汗,汗珠沿着脸颊往下落，但是他仿佛感觉不到似的,眼睛根本舍不得离开这一台柴油机半秒。 一分钟过去了,柴油机在工作,没有熄火。 十分钟过去了，柴油机仍然继续在工作，没有熄火。 半个小时过去了,柴油机还是继续工作着,没有熄火。 王晗这才颤抖着手关停柴油机。 这一次是为了试验，他才那么大方地让柴油机一直转着,若不然,让柴油机像今天这样，什么也不干,白白地烧半个小时的柴油,他心痛得要命。 “成功了。”王晗将手中的把手往地上一放,激动地握住宋教授的双手。 宋教授那严肃的脸上这才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点头应着：“那就好。” 吴崧也很激动,不过,他很快就平复自己的思绪，说：“这下好了。订单可以如期交付了。宋教授，非常感谢你。” 宋教授点头，笑容更深了一些，说：“你们现在开始将这一批有问题的柴油机换零件吧，我和章银还在这里。有问题的话,随时可以过来找我。” 吴崧点头，而后和王晗一起将工作布置下去。 一直到下午下班后，所有有问题的柴油机的零件都更换完毕。 晚上，吴崧拉着宋教授的胳膊不放，说一定要请他们吃一顿饭。 宋教授只得应承。 还是清淡的粤菜，不过味道很不错。 宋教授和章银各得了一个红包，这个红包，宋教授并没有推辞，而是直接接下来。 吴崧还说明天安排人过来带宋教授和章银去逛一逛羊城，顺道买好后天的车票，后天一大早再送他们去车站。 宋教授拒绝了，说明天要去访旧友，不去逛了，又询问了章银的意见，章银也说不去逛。宋教授让他后天再派人过来接他们去车站就行了。 吴崧自然应承。 等回到招待所之后，章银这才问着：“教授，我以为你不会收这个红包。” 毕竟宋教授连饭都不愿意去外面的酒店去吃，结果却愿意收下红包。 宋教授笑了笑，说：“自然是要收的。这是我劳动所得。要不然，我在家里看书不好，要在这大热天，千里迢迢过来这边做指导？” “教授也是要吃饭的，还要养家。” 章银点头。 “你明天自己去逛逛。”宋教授笑着，“不用管我，我和老同学聚聚。” 章银点头。 第二天等宋教授出门后，章银也出门去李展办公室。 结果，他才到李展的仓库前，就看到李展坐在摩托车上，正往头上戴安全帽。 “李展，你这是要去哪里？”章银快步上前，生怕自己晚一步李展就要踩离合了。 他不禁有些庆幸，庆幸今天来得早一些，要是来得晚，估计就扑空了。 也是因为昨天晚上回到招待所已经有些晚了，他想着李展应该没在办公室，所以就没有找电话过去问问。 这没有手机就是不方便。 李展听到声音，放下安全帽，一看是章银，眼睛大亮。 “我正想去找你呢。”李展下车，上下打量了章银一眼，“没想到你过来了。” “事情已经忙完了。我过来你这一边拿货。”章银应着。 才不到一个月不见，感觉李展又胖了一些，肚子也圆了。 见章银盯着他的肚子看，李展苦笑一下，说：“最近压力大，饭也少吃，但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胖。” “我还没有找到对象呢。” 长胖了，看起来就没有那么好看了。 而最近压力大，头发也掉了不少。 他还没有找对象呢。 要是再继续胖下去，头发也掉光光，这以后要打光棍啊。 “没事。”章银安慰着，“等卖完风扇就好了。” 卖完风扇，压力就没有那么大，自然而然就会瘦下来了。 李展：…… 他相信章银才怪。 “不说这个了，”李展赶紧转移话题，“宋教授还在招待所吗？我这里有一个赚钱的机会，不知道你们感不感兴趣？” 章银一听，立刻摇头，说：“我是感兴趣的，只是宋教授现在不在招待所，他去和老同学聚会了。” “那你知道他在哪里吗？”李展一听，急急地问着。 章银摇头，说：“他没说，我也找不到。” “你这是有什么急事？我能帮上忙吗？”章银见李展脸带愁容，便问着。 “我一个朋友在一家外企里做副总。”李展解释着，“他们公司前段时间在羊城投资建厂的，是做饮料的。生产线出了问题，公司的技术人员维修不了，想找一个专家看看。” “本地几家大学的专家都去看了，都找不出问题。他得知宋教授解决了柴油机厂的问题，就到处托人想找宋教授去看看。” 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他现在去跟老同学聚会了，也不知道几点才会回招待所。我们明天就要回京城。”章银应着。 李展叹了一口气，说：“那就不理它了。来，我们进去看看货。” 说着，李展就想推着自己的摩托车往里走。 章银却叫住他，说：“宋教授虽然不去看，但我去看看可以吗？找不出问题，修不好，不要钱。” 李展咻然转身，惊讶地问：“你也懂这些吗？” 他以为章银只懂得修家电。 章银点点头，说：“懂的。物理的东西，都是相通的。你先带我去看看，要是能修得好最好，修不好的话，也没有什么损失。” 李展一想也是，反正也有大批专家过去看了，也不差章银一个了。 章银要是能修得好，那最好了，要是修不好，也没有什么关系。 他想到之前章银竟然能帮着自家小姨一家修好电磁炉，又想到李展是宋教授的学生，在这一方面应该是擅长的，随点头，说：“好！那你上车，我带你去看看。最多也就是一个早上的时间，要是真能找出问题，连下午都耽搁的话，晚上再看货。” “货什么我看过的，没有问题，你到时检查一下即可。” 其实现在也可以上去看货，毕竟都到门口了。 只是，他想想，还是先去那边公司吧，早点把问题解决，再坐下来安心看看货。 章银点头应着，而后上了摩托车，李展载着他就往目的驶去。 过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 而章银也被车子颠得晕乎乎的，有点恶心想吐。 他下了车，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呼吸新鲜的空气，这才好受一些。 “展哥，我的好大哥，你以后千万不要骑摩托车载女孩子，开车也不要载。”章银想到刚才的经历，脸色发白地说。 “有那么严重吗？”李展轻皱眉头，不解地问着。 为什么他们坐他的车，不管是吉普车还是摩托车，都容易吐？ 他自己反倒没有什么事。 他要是不开吉普车或者摩托车载女孩子，人女孩子能答应做他的对象？ 章银重重地点头，肯定地应着：“有。你看我就知道了。之前我坐你的吉普车的时候，只是有些头晕，还没有恶心想吐，现在坐你的摩托车，要不是下来得快，现在都吐出来了。” “坐你的车跟坐船一样！摇摇晃晃的。” 跟路的关系不大，完全是个人技术水平。 “你要是开车载女孩子的话，没准人女孩子上车不久就吐了。” 李展：…… 他自己开车的时候，真的没有感觉到有什么问题，他个人觉得还好。 “等会回去，我来开。”章银不想再经历一次刚才那恐怖的旅程，决定权自己等会开车回去。 “你又不会开！”李展立刻就应着。 “你跟我说怎么开，我学习能力强，你教一遍我就会了。”章银应着。 李展：…… 果然不愧是京大的学生吗？ 想当初，他考这个驾驶证的时候，还花费了一天的时间，而现在，章银却说他学一遍就学会了。 李展了解章银，章银这个人很踏实，不是那种假大空的人。 正是因为了解，他才有些不得劲。 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但是你看一遍就学会了，我也不敢坐你的车啊。”李展嘟囔着。 他哪里敢坐新手的车？ 学会了并不代表着熟练。 万一到时章银把他给摔下来怎么办？ 一想到这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李展感觉自己的屁股正隐隐作痛。 “放心吧。”章银很是自信地说，“我开车肯定比你稳。你这忽快忽慢，又专门往坑坑洼洼上面的开的问题，我是绝对不会有的。” 李展：…… 感觉这个朋友可以绝交了。 然而现在非但不能绝交，他还得带着章银进去工厂。 李展的朋友叫宁江，是他朋友的朋友，之前一起吃过几次饭，这一次也是因为他的朋友，他才知道这一件事。 宁江接到消息出来，看到是李展旁边站着个年轻人，还长得过份好看的年轻人，很想掉头就走，但是碍于这个人是李展带过来的，他给面子继续站在这里。 李展热情地介绍章银，宁江知道之后，态度还是这么不冷不热，他说：“既然已经来了，那我们就过去看看吧。” 其实他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那些老专家都没有办法解决问题，这个叫章银的年轻人，怎么可能解决得了？ 宁江都决定下午就跟总公司汇报这一件事，让总公司那边派人过来修。 不过，既然李展开口了，人又是李展亲自带过来的，宁江自然是不会拂李展的面子，便点头，说：“跟我来吧。” 说是这么说，但是他不报一点希望。 章银和李展就跟着他来到了生产车间。 因为机器出现故障，现在是停工状态，所以除了他们，没有人在车间。 “这几台机器都坏了。”宁江走到几台机器旁边，叹了一口气，说着，“忽然就停止转动。它们一停，其他的机器也运作不了，只能停工。” 这个工厂，是他们公司投资新建的，这一边的分公司就是为了这个厂而建。 产品刚投入生产，还没有销售，生产机器就坏了，还找不出原因，再继续下去，他怕他要滚蛋。 “我看看。”章银说着，四处看了看。 宁江立刻就从旁边拿过一双劳保手套递给章银，又将工具箱拿过来。 章银戴上劳保手套，而后拿过说明书，看了一会儿之后，打开开关。 果然，在通电的情况下，他面前这一台机器却不转。 章银将机器给拆开了，仔细检查十来分钟之后，又去拆另外一台。 连续拆了三台之后，章银这才放下手中的工具，摘下劳保手套，说：“这几台机器问题不大。” 宁江将信将疑。 “不过若是要修的话，一千块一台。不二价。” 宁江的眼睛瞬间就瞪圆了，不可置信地看着章银。 “你这是抢钱！”宁江立刻说着。 一千块钱一台机器，章银想钱想疯了。 “不是抢钱。”章银轻皱眉头，说着，“找出机器问题九十块，修理机器十块钱。” “你要是能将机器的问题找出来，那我一台十块钱帮你修好。这还是看在你是李展的朋友，要不然要价更贵。” 李展惊呆了。 他没有想到章银一开口就是一千块钱。 “你这些机器都是进口的，就连说明书都是英文的。在内地，你想找一个既会看英文，又能发现问题，还会修理的，说实在话的，很难。你自己考虑看看要不要修吧。” “我也是今天得空，明天一大早我就要回京城了。到时你就算一台给我一万块，我也是不会再过来修的。”章银很认真地说着。 说是这么说，但是宁总真的给他一万块钱台，那他还是愿意坐两天两夜的火车过来修的。 宁江沉沉地看着章银，问着：“不能再少一点？” “这个价格已经很优惠了。”章银应着，“不能再少了。成本价。” 宁江听得都要吐血。 成本价。 章银都不用付出任何成本好吗？ “你哪里有成本？”宁江咬牙切齿地问着。 “哪里没有成本？知识就是成本，还有时间成本。”章银理直气壮地应着。 宁江：…… “确定能修得好吗？要是今天修了，明天坏了怎么办？”宁江沉沉地问着。 “肯定能修好。要是你不放心，等我修好，你先付一半的钱，然后让机器试运行一个月，没有再出问题之后，再把那另外一半钱给我。”章银想了想，说着。 “你先考虑清楚再说吧。”章银应着，“我等会要去李展的办公室转一圈。你决定要修的话，十二点前打电话给李展。再晚的话，我就不接单了。” “为什么不接单？”宁江又问着。 “修一台机器要挺久的。”章银应着，“而且你这里有六台有问题的机器。要全部修好，一个下午估计还不行，晚上得加班。我明天要赶火车，想早一点睡觉。” 宁江：…… 李展在旁边看得叹为观止。 他以为他是奸商，谁知跟章银一比，他还算是比较有良心的。 “这个价格真不算贵。这一台机器，十几万一台，维修费才一千。修好之后，还能继续用，总比重新买要划算吧？”章银见宁江有所犹豫，又加一把火。 “这些机器都是新买的。”宁江咬牙说着。 “哦，所以你们花大把价钱购买这些质量有问题的机器？”章银反问着。 宁江：…… 不，不是，这些机器不是他买的。 十来万一台。 他也不知道这么贵的机器为什么那么快就坏了。 “你先好好考虑吧。”章银又说着，“考虑好了，确定要修的话，给李展打电话。” “我先走了。” 维修费那么贵，他总得给宁江一些思考的时间。 却不想，宁江咬了咬牙，说：“修。不用考虑了。” 他们不能再耽搁下去。 等把事情报上去，总部再派人过来修，一个月后能来到就算很好了。 而他们停工一个月，损失惨重。 “那成。”章银应着，“那先订个合同吧。” 这么大的数目，他怕他修好之后，宁江反悔不给。 “确实是要订合同。”宁江点头应着，他也怕花那么多价钱修好这些机器，很快又坏了，到时就麻烦了。 签订合同，可以保障双方的利益。 宁江于是就让人写合同，章银详细看了，觉得没有问题之后，这才签名按手印。 签订合同之后，他也不多说什么，拿起劳保手套之后就开始干。 先是设定好参数，而后再拆开机器维修…… 半个小时之后，章银已经将第一台机器给修好了。 宁江迫不及待地打开机器，看到机器缓缓转动，整个生产线重新“活”了起来，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么快就修好，还签了合同，以后再出问题，他还能再找章银，刚才他还觉得一千块钱一台机器贵，不过等看到机器重新转动起来，他又不觉得贵了。 反正迟早是得修的，早点修好，早点投入生产，那就能早点赚钱。 章银也没有停下来休息，继续修。 宁江把李展给拉到一旁，问着：“这人是你从哪里找来的？有点水平。” 李展与荣有焉，略有些得意地说：“你猜猜我那取暖器的研发者是谁？” 宁江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得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展。 “是他？”宁江指着章银，不确定地问着。 “就是他。”李展很是得意地应着，“你以为我随便找个人来糊弄你啊。” 宁江赶紧道歉。 “其实一千块钱修一台机器也不贵。有时候你有钱，还不一定能请得到人。”李展看着章银忙碌的样子，感慨着。 “宋教授今天也在羊城，但是他去跟他的老同学会面的。这种人，你就是有钱，你今天也请不来。” 宁江：…… 话是这样子说没有错，但是一千块一台机器，虽然这钱并不是他自己私人出，而是走公司账上，但是他还是觉得很心痛。 “是的。”宁江只点点头，应了一句，而后只是看着章银工作，不再说些什么了。 等章银修好这六台机器，已经到中午一点了。 他摘下劳保手套，挥了挥自己的胳膊，又累又痛。 这大热天的，虽然车间上开着风扇，但仍是很热，他的上衣都湿透了。 赚点钱真是太不容易了。 宁江逐一验收。 这六台机器，每一台都修好了。他再重新开启第一台，也仍是能好好地运作。 “回头等我报账完毕，再让财务汇钱给你。”宁江高兴地说着。 章银点头，说：“可以的。” 反正都签订了合同，他也不怕宁江赖账。 宁江带着章银去洗干净手，又拿了一块新毛巾给章银擦脸，这才提出要请他和李展吃个便饭。 不等章银说话，李展立刻点头，说：“好啊。我在这里等了大半天了，肚子老早就饿了。刚才我都想叫章银吃过饭之后再修。” 不过看宁江那着急的模样，又看章银那专心致志的样子，他倒是没好开口。 宁江笑了笑，说：“行啦。我请你们去吃大餐。这旁边有一间牛排店，店里的牛排一绝。” 李展一听，想也不想就摇头，说：“不想吃西餐，那玩意不好吃。” “不是西餐，是中餐。”宁江摇头，应着，“是选取牛的排骨，然后剁成小块弄成干锅。那里除了这一道牛排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特色菜。” “就是店铺有些简陋。” “店铺简陋算什么问题？”章银笑着应道，“味道好就成了。我和李展都不挑的。” 宁江这才笑容深了一些，他领着他们走出工厂，走过小巷，最后在一间只有二十平米的店铺前停下。 这一间店铺确实像宁江所说的，很简陋，招牌只是一个木牌匾，上头写关：“王大牛排”。 里头是工业风，地面和墙壁都是用水泥刷过，其他的没有了。 牛排骨剁成小块，用密制的酱料来腌制，而后经过长时间的焖煮，软烂入味。 只需轻轻一抿，排骨上的肉就脱落。 很好吃。 就着这一锅干锅牛排，章银连续干了两碗饭这才停下筷子。 李展看章银这样，也知道章银累得很了，便问着：“要不要再来一碗？” 章银摇头，说：“不用。两碗就成了。” “今天辛苦你了。”宁江给章银倒了一杯汽水，说着。 “也还好。不过，赚点钱不容易啊。”章银应着。 宁江：…… 这哪里是一点钱，这是很多钱！ 只一个上午，就赚了六千块钱。 他辛辛苦苦工作一年的工资都没有六千块！ 宁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埋头干饭。 饭后，宁江要了章银的联系方式，又给章银一张他的名片，这才跟他们告辞。 他走后，章银朝李展伸出手。 李展疑惑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把摩托车的钥匙给我，回程我来开。”章银说着，“你开的话，我怕刚吃进去的饭菜会吐出来。” 这车忽快忽慢，有时候又急刹，他刚吃饱，禁不住这样的折磨。 “你能行吗？”李展怀疑的看着章银。 这学车可不像学习那样简单。 “能行的。”章银应着，“你等会告诉我怎么开，怎么挂档，我先练一圈，回头再载你。” 看着不容分说的章银，李展只能将钥匙拿出来，而后启动车子，告诉章银该怎么开。 章银很快上手，骑着摩托车溜了一圈，而后又开回来，停在李展面前，说：“上车。” 李展心惊胆战，但这会儿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这会儿不上车，改乘坐公交车的话，肯定会给章银留下一个胆小的印象。 李展硬着头发上了摩托车。 章银一踩油门，车子就缓缓往前开。 不等李展开口说让他开，章银就加速，而后一路平稳地回到仓库里。 章银停车，让李展下来将他的车子骑去放好。 “我的车技如何？”等李展停好车回来，章银挑了挑眉头，问着李展。 李展点头。 他不得不承认，章银这个新手比他这个老司机还要会开车。 他是怎么做到的？ 章银看出了李展心里所想，主动说着：“这就是天赋。我要是不考大学的话，去开车也能发家致富。” 李展定定地看了章银一眼，而后嗤笑一声，说：“话是这么说没有错。但是要是你不考大学，估计还是一个穷知青。就算是回城，也是一个无业青年，即便你有这样的天赋，你想开车没有驾驶证也白搭。” “那我就去考一个。”章银应着。 “你以为你想考就能考？这驾驶证光报名费就要一千。你个穷知青，哪里来的一千？”李展又毫不留情地说着。 “你现在考上大学，依靠自己学到的知识轻轻松松就赚了六千，但是在乡下，你能这么轻松赚到六千吗？” “有时候，有天赋，没有钱也白搭。”李展又感慨地说着。 “天赋重要，但是努力也重要。”章银说着。 “还是有知识有文化比较好一些。你看你轻松就赚到六千，要是去开车的话，你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赚到这六千。”李展又说着。 章银点头，他还是很赞同李展这个观点的。 上了楼，到办公室之后，李展将货给拿出来。 二十支瑞士进口手表，清一色劳力士，还有二十台照相机和两大盒科达胶卷。 现在国内流行的照相机品牌是“海鸥与凤凰”，即“双鸟”，但是这二十台照相机也是进口的，在市面是售价能达到几至一千元。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二十台傻瓜照相机，你要不要？要的话，一起给你了。” “这些都是进口货，已经交了税的，有凭证等，可以放心卖。” “都要了。”章银咬牙说着。 “你将这些东西全都卖掉，赚到的钱估计还不到六千，毕竟这些东西，进货价就很贵。”李展忍不住说着。 他现在都有些妒忌章银了。 想他辛辛苦苦，忙上忙下的，不说一个早上了，就算是两个早上，赚到的钱也不如章银赚到的多。 他赚得都是辛苦钱。 “那哪里能一样？像今天这样的好事，又不是天天有。但是批发东西回去卖，卖光了还能继续进货。这可是细水长流。”章银细细地看着那些劳力士表，头也不抬地说着。 这些都是钱啊。 虽然除去进货价之后，他并不赚什么钱，但是细水长流，久了也是一大笔。 章银验过货之后，没发现什么问题，而后决定等回去之后再给李展转账。 他现在没有那么多钱，得将这些货清了，才有钱转给李展。 两人又聊一下关于风扇的生产问题。 “这风扇供不应求。”李展应着，语气却有些低落，“可惜我原料不够。要不然，还能继续生产。” 他核算了一下现在的生产速度，要是按这个生产速度生产的话，到了九月份了，他所有的库存配件会全部用光，到时就得停工了。 再生产配件要一定的时间，而天气又很快凉了。 凉了风扇也能卖，就是不如天气热的时候畅销。 “钱哪里赚得完的？”章银应着，“反正你也赚够了，到时好好休息，再生产取暖器呗。” 反正现在取暖器的缺口也挺大的，而这取暖器又卖得比风扇便宜，到时生产取暖器也成。 “经过风扇的暴利，我还有些看不上取暖器了。”李展笑了笑，应着。 章银：…… “到时肯定有别的企业卖取暖器。”章银应着，“你要是看不上，就不做这个。” 李展却是摇摇头，说：“这哪里能行？蚊子再小也是肉。工厂就在那里，生产线空着也是空着，生产取暖器也成。” “行。你帮我拎着东西，我开你的摩托车回去。”章银将桌面上的东西整理一下，满满一个麻袋的东西。 小偷也绝对想不到他竟然用一个大麻袋装这些贵重物品。 李展点头。 章银将东西拿回去招待所之后，洗了一个澡，美美地睡了一觉，晚上吃过饭之后就开始收拾东西。 第二天，章银拎着他那些东西和宋教授一起踏入回京的道路。 宋教授一整个早上情绪都不是很高，也不知道跟老同学会面发生了什么事。 这种事，章银也不好去问，他只能假装没有看见。 到了中午的时候，宋教授的心情才好一些，他见章银拎着这么一大包东西，也震惊了一下，不过最后也没说什么。 他们回京城。 另一边，章妙已经收到了章银给她寄到的风扇。 一台落地扇。 她拿到手的时候都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 京大的学生竟然那么有钱吗？ 章银上大学之后给她寄了不少东西，取暖器，布，衣服，还有一些粮票什么的。 现在竟然还寄了一个风扇。 张红军家里也有风扇，不过，这风扇是老两口买的，也只是给老两口和两个小孩用。 她想买一台给他们两口子用，只是，这一台风扇就两，她不吃不喝，要攒五个月的工资才能买下，并且这风扇还要票。 她家公买的那一台风扇是她老公张红军参加单位的技术比武得了第一句，单位奖励了一张风扇票。 家公家婆便出钱买了一台风扇。 这风扇她吃饭的时候也扇过，很是凉快。 她和张红军两人也有些积蓄，但是想要买一台风扇，还是舍不得。 结果，章银竟然直接给她寄了一台风扇。 张红军也很震惊，他看看章妙，又看看地上那一台落地扇，发出灵魂的拷问：“现在开店做生意，很容易赚钱吗？” 一台风扇，小舅子说送就送。 “章银，厉害了。”良久，张红军这才夸赞道。 提到章银，章妙终于回神，得意地说：“那是自然。他连京大都能考得上，他当然厉害。” 张红军点点头，而后忽然问着：“也不知道章银有没有给你爸妈寄风扇？” 章妙想也不想，就摇头，说：“怎么可能？” 小弟是个记恩的，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 她爸妈那么偏心，对小弟那么差劲，小弟怎么可能会给他们两个老的寄风扇？ 更别说这风扇要是寄回来给老两口，也不知道便宜了谁。 章妙想到章金那样，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他们的主角章金，此刻正跟家里吵着。 “好好的，你去鹏城做什么？”唐小瓶很不解地问着，“你在江林市卖菜也赚得不少。你现在想抛下老婆和孩子去鹏城做什么？” 今天儿子一回来，饭也不说，直接冲房间里收拾行李，说要去鹏城做生意。 做个狗屁生意！ 这种投机倒把的事情，章金也够做，也不怕公安来崩了他的头。 “妈，现在国家允许私营经济，允许个人做点小生意。哪里是投机倒把？”章金也不耐烦地说着。 “那好端端的，你不去卖菜，你去鹏城做什么？”唐小瓶见章金飞快地往自己的行李袋里塞衣服，焦急地问着。 “做生意。具体要做什么生意，我还没有头绪。”章金快速地应着。 “在江林市做不行吗？为什么要跑那么远去鹏城做生意？这做生意哪里有这么好做的？”唐小瓶苦口婆心地劝着。 “怎么不好做？”章金反问着，“国家刚刚将深圳列为经济特区。现在全国各地有头脑，有想法，想赚钱的人都往鹏城去，想去那里捡金子。” “听说那里遍地是金子。我在家里卖菜，刚开始生意还算不错，也赚得一些钱，但渐渐有人效仿，现在生意也不好做了。” “这卖菜，本来就是赚点辛苦钱，现在连这点辛苦钱也不好赚了，穷则思变，我想了想，决定去鹏城捞金。” 唐小瓶：…… “那冬梅和两个孩子怎么办？”唐小瓶见章金怎么说也不听，就拿陈冬梅和两个孩子说事。 “能怎么办？他们当然是留在家里啊。我去鹏城，、忙着赚钱，吃饭和睡觉估计都没有时间，哪里得空管他们？” “他们先留在家吧。等我那边稳定下来了，我再接他们过去。生活费和伙食费我到时汇回来。” 唐小瓶劝不动，只能任由章金收拾东西了。 陈冬梅回到家里，这才知道章金竟然想离开江林市，去鹏城。 自从章金卖菜有点小钱之后，感觉跟平时不一样，抽烟喝酒样样精通，还不顾家，天天在外面耍。 现在章金还想去鹏城。 要是章金去了鹏城之后，肯定会更加不顾家了。 到时章金在外面耍，在外面抽烟喝酒什么的，这距离太远，她也不知道啊。 陈冬梅立刻不提出反对意见，大声吼着：“我不同意！” “轮不到你同不同意。”章金将嘴上刁着的大前门给另到耳朵边，吊儿郎当地说着，“我票都买好了，边防证也办好了，你不同意我也会去。” “不许去。”陈冬梅恶狠狠地说。 男人有点钱就变坏。 章金现在了兜里有钱，人也变得没有之前那么勤奋了，真去了鹏城，也做不出一番事业的。 “你不许我去的话，我们就离婚！”章金听着也生气了，说，“我这是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你们这才想去更赚钱的地方拼搏？” “还不同意，不同意就离婚。” 章金想起自己之前那个女的，越发地看陈冬梅不顺眼。 要不是因为陈冬梅生了两个孩子，他早就跟陈冬梅离婚了。 听到离婚这个词，陈冬梅闭上嘴巴，不敢再说。 她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两个小孩，真要离了婚，以后还不一定能找得到一个像章金这么有钱的男人。 要是离了婚，她什么也没有。 唐小瓶一惯是站在章金旁边的，本来她也不赞同章金去鹏城，可是看章金跟陈冬梅吵架，她便说着：“男儿志在四方，章金一个大男人，也不能老是在家里，得出去闯闯。” 陈冬梅狠狠地瞪了一眼唐小瓶，而后就回房去了。 章金第二天就踏上旅途。 而这些，章银都不知道。 经过两天两夜的火车，他们终于抵达京城。 章银送宋教授回家，而后才拎着批发到的东西去试验室里放好，将试验室锁好，拿上给胡采薇和胡家带得伴手礼，骑上他心爱的自行车，一路疾驰往胡采薇家里踩去。 第64章 强力胶 吸取上次的经验教训,再加上出差这几天，他是真的想胡采薇，所以一回来,也不耽搁，立刻骑上自行车就往胡家赶。 他过去的时候，正是大中午。 他在楼下喊了一会儿,没见人开门,而后锁好车，拿着钥匙上去敲门，也没见有人开门。 章银就知道胡采薇出去了。 他略微一思索，而后下楼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又快速地往店里骑去。 这大中午的，胡采薇不在店里，肯定是出去了,而去哪里,不言而喻。 章银骑着自行车回到店里,还没有到店，就远远看到有一支长长的队伍在店门口外面排着队。 章银没有多理会,他掏出钥匙，从四合院的门口开门进去。 刚开门，就看到胡采薇和章新在院子里的压水井里洗碗筷。 她们面前是一个大大的木盆,木盆里堆满了碗盘筷，两人一边洗着碗筷，一边小声地说着话。 也不知道章新说了些什么,胡采薇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章银怔住了，只呆呆地看着她们。 章新第一个发现他回来，她“哇”地叫了一声,扔下手中正在洗着的筷子，大叫着：“十一哥，你回来了？” 胡采薇听到动静，转脸向章银看过去，等看到他时，脸上的笑容一顿，而后缓缓起身。 她站起来之后，将手在胸前的抹布上很自在擦了擦，然后朝章银笑了笑。 许多年过去了，每当章银回想这一画面时，总是感觉胸口一热。 此刻，章银的心跳得飞快，他推着手中的自行车，眼睛贪婪地看着胡采薇，朝她慢慢地走过去。 不过，这一场景很快就被章新给打断了。 她上前，接过章银手上的东西，嘴里叭叭地说着：“十一哥，你这一次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好像感觉没有出去几天就回来了。 “不快。”章银应着，“也有五六天了。” 章新嘿嘿地笑了笑，将东西提回堂厅。 而此时，章银也已经走到胡采薇面前，上下看了胡采薇一眼，而后轻皱眉头，说：“我回来了。我之前不是说让你不要过来帮忙吗？” 他们店铺卖的风扇不要票，所以客似云来，比卖取暖器那会儿还要夸张。 店铺那么忙，店员肯定是不会轻松的。 所以他宁愿出钱多招一个人，也不想累着胡采薇。 胡采薇笑了笑，应着：“也不累。横竖我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白天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在家，还不如过来这里，好歹有人聊聊天。” 这话章银却是不信的。 因为胡采薇假期是要学习的。现在白天在这里忙活，晚上回到家后肯定还得学习。 不过人已经在这里，章银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你等会，我来和你一起洗。”章银说着，将自行车停在一旁，挽起袖子就想过来帮忙。 胡采薇阻止他，说：“你刚下火车，先去洗漱，休息一会儿。还有几个碗而已了，等会我洗完再给你下个面吃。” 几个碗而已，她自己能洗干净。 就算洗不干净，她也不可能让章银过来帮忙。 章银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有一点点汗臭，他只得点头，说：“好。我先去洗个澡。” “厨房铁锅里有热水，你舀一点洗。”胡采薇叮嘱着。 章银不想那么麻烦，想直接洗冷水的，但是听着胡采薇这么一说，他只得点头，说：“好的。” 等章银洗完澡出来，将头发擦干，这才走到堂厅。 胡采薇已经煮好面条等着他了。 很简单的炸酱面，上头还卧了个鸡蛋和几根青翠的油菜、青瓜丝，旁边还有一大碗面汤和一瓶辣椒酱。 章银一看，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他其实不是很饿的，只是看到这面，味蕾都被勾起来了。 他先喝了一大口面汤，而后拿筷子将面搅拌均匀，这才含情脉脉地说着：“采薇，谢谢你。” 他心里暖暖的。 上辈子单身一人，回来到家之后，迎接她的是冷冰冰的房子，哪里会有热面吃？他自己要是想吃饭的话，要么是点外卖，要么就是自己煮碗泡面。 哪里像现在，一回到就有热水洗澡，洗完澡之后，立刻就有面吃。 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面对章银那含情脉脉地目光，胡采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快吃吧。这辣椒酱也是自己做的，想吃辣就放一点。” 章银点头，拿起旁边的勺子舀了满满一勺子的辣椒酱放在面上，而后夹了一筷子面放进嘴里。 咸鲜的炸酱包裹着筋道的面条，很是好吃。 不多时，他就将这满满的一碗面条给吃光了。 他端起旁边的汤碗，又吃了几口面汤这才将碗给放下来。 “好吃。”章银朝胡采薇竖起拇指，夸赞道，“采薇，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他吃得肚子都有点撑了。 “饱了吗？没饱的话，我再给你下一碗面。”胡采薇见碗里空空的，一根面条都没剩，怕章银没有吃饱，便问着。 “饱了。”章银点头应着，“很饱了。” 这会儿再想多吃一碗，也吃不下了。 这面条可真好吃。 满足的同时，章银忽然有些担心，以后他和胡采薇结婚后，他会不会被胡采薇喂得很胖？ 毕竟胡采薇的厨艺那么好。 “那就好。”胡采薇笑着，“我怕你没吃饱，又不好意思说。” 章银：……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又不是别人。”章银应着，“跟自己的女朋友客气什么？” 胡采薇又不是客人，而是他的女朋友，以后的老婆，未来孩子的妈，他不需客气。 “我给你带了伴手礼，我去拿给你。”章银又说着，而后就想起身去拿自己给胡采薇买好的礼物。 “回头再看。”胡采薇应着，拒绝道，“你先去休息。” 说着，她上前，想将章银的碗拿过去洗干净。 “那就晚上再看。”章银应着，“碗我来洗，正好吃饱了，运动一下，也好消化。” 胡采薇见自己争不过章银，只得把碗给章银了。 章银拿碗去压水井那里洗干净，胡采薇就站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他。 这么强烈的目光，章银自然感受到了，他有些不自在，问着：“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搞得他现在都有些紧张。 刚才洗完澡之后，他只是拿毛巾简单地擦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早知道胡采薇会这么看他，他就应该拿把梳子梳一下头发的。 也不知道他的头发会不会太乱。 “没什么。”胡采薇随口应着，“就是觉得你比往常要帅一点。” 这话章银才不信，他出差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脸带倦容，怎么可能会比往常要帅？ 不过，胡采薇这么一说，他感觉自己比吃了蜜还要甜。 “哪有？”章银谦虚地应着。 “有。认真做家务的男人最帅。”胡采薇又说道。 章银：…… “那我以后多做家务。”章银立刻应着。 胡采薇的笑容更深一些，她走上前去，拿过章银手上的碗，说：“我把碗拿到厨房里。你先回房睡一会儿，好好休息。” 章银点头，满腔的感情再也压不住，他忍不住上前，轻轻地抱了一下胡采薇，拿下巴磨了一下胡采薇的头发，低哑着声音说：“采薇，我好想你。” 之前两次出差还不觉得，这一次出差，虽说只有短短的几天，但除了工作之外，剩余的时间，胡采薇全都占据他的脑海。 他说完这话之后，立刻就放开。 他其实是想多抱一会儿，只是这里离店铺太近了，成叔他们随时有可能进来。 他脸皮厚，倒是无所谓，但是采薇脸皮薄。 “我也想你。”胡采薇的脸微红，低低地说了这么一声，而后拿着碗筷，飞快地往厨房里跑去。 章银的脸上不由自主地带了笑。 他回房去休息，不过他也没有睡太多，只睡了两三个小时之后就起来干活了。 饭后，章银将他给胡采薇买的礼物和送给胡家的土特产给绑在自行车的横梁上，送胡采薇回家。 其实天不算晚，因为胡采薇做完晚饭，却不留下来吃饭，而且回家吃得。 所以章银不在的这段时间，都是胡采薇自己回去的。 这一次，胡采薇也不让章银送。 只不过，章银强烈要求，最终她只得由着章银了。 路上，章银说着他在羊城发生的事情。 而胡采薇得知章银一个早上赚了六千块的时候，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 此刻，她的想法和李展的一样。 “这种机会太少了，久不久才有这么一次。要是天天都有这样的好事，那就好了。”章银说罢，略有些惋惜地说着。 他提一千块就是为了让宁江好还价。 却不想，宁江只还了一次价，见他不同意，直接就答应下来，他当时都惊呆了，只是没好表现出来。 “其实那几台机器是挺容易修的，是参数没有设置对，导致机器出现故障。” “他们都没有发现，所以这样的好事才落在我的头上。” 六千块，就差四千块就是万元户了。 可惜这样的好事太少了。 要是再来多几次，他就发家致富了。 胡采薇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种天下掉馅饼的好事也只是偶尔有，想要持续赚钱，还是靠店铺。”胡采薇想了想，说着，“你可不能天天想着这事。” 章银点头，说着：“那是自然。我晓得轻重的。” 他现在名气不大，这一次也是因为宋教授去和同学聚会，他才有这个机会。要是宋教授去了，那这种好事就轮不到他了。 到了胡采薇家里，章银将东西提到门口，放在门口，而后这才跟胡采薇告辞，飞快地骑车回四合院。 回到之后，许砚他们已经吃完饭，不过，他们给章银留了一点。 闻滔和张鹏两人还没有走，见章银回来了，就问着章银跟宋教授去羊城的事。 他们羡慕极了。 章银简单地将事情经过跟闻滔和张鹏说了说，最后感慨地说：“知识是无价的。想要赚钱，自身的才识要过硬。要不然，就算机会摆在面前，也赚不到。” 闻滔和张鹏齐齐点头。 “什么时候我也有这种机会去见识一下就好了。”闻滔感慨地说。 “会有机会的。等你以后成为行为专家，大把机会。到时你估计都不想去了。”章银应着。 “我怎么可能不想去？”闻滔应着，“这样的事，才不会发生呢。” 章银但笑不语。 张鹏却是一脸羡慕地看着章银。 大家都同时考上大学的，章银现在学业有成，事业也发展得不错，还有一个做饭特别好吃的女朋友，这人与人之间，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回去的路上，张鹏和闻滔说起了，而后略沮丧地说：“我明明也很努力了。” 章银努力的时候，他也没有闲着，也在勤奋地学习，怎么察觉越来越大。 章银这一次竟然跟宋教授出去了，而他们却只能在章银的店铺里帮着卖东西。 他没有妒忌，只是很羡慕了还有点沮丧。 明明他也很努力了。 闻滔一听，踩自行车的脚就停了，他干脆停车，两脚踩地支撑车子。 “我也很努力。”闻滔笑了笑，应着，“这么大年纪了，拼尽全力考上大学，但是也因为年纪大了，记忆力和反应都不如你们小年轻，所以空余的时间都花费在学习上，这样才能赶得上进度。” “我目前也是跟你一样。” “章银的成功，那是因为他有天赋，还努力。这一点，别人是羡慕不来的。” 在这一行有天赋还努力的人，肯定比没有天赋的人更容易取得成功。 “我之前就已经跟你说过了，不要跟章银比。他就是一个例外。你应该跟你自己比。”闻滔又继续说着，“只要努力，这一切都会有的，就是会来得晚一些。” “都会有的。上天不会辜负每一个努力的人。” 他是这样坚信的，所以才会这么努力，在这个年纪考上大学。 张鹏点头，声音仍是有些闷，说：“我知道的。我只是今天感慨多了点。” 特别是看到章银这么幸福的样子，感慨特别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没事的。该来的都会来。”闻滔笑着，而后又继续踩着自行车回校。 而另一边，章银吃过饭之后和许砚一起外出散步。 其实也不是想散步，他们累了一天的，此刻最想的是舒舒服服躺在炕上。 但是许砚一看章银的样子，就知道章银并不是想和他散步，而是有话对他说。 果然，他们才出门后没有多久，章银就说着：“许砚，我搞了二十支劳力士手表和二十个高端照相机还有一些傻瓜照相机。” “我送了我未来岳父一支手表，还剩十九支。我想问问，你有需求吗？” 这些东西不好在四合院里说，所以他单独约许砚出来问问。 “照相机给我留一个，我要一个。”许砚应着，“至于手表，回头我帮你问问。” 这些高端的手表和照相机肯定是不会放在店铺里卖的，也不好卖，得自己找渠道。 而最好的渠道，就是许砚这一条。 “谢谢。”章银应着，“我也不白要你帮忙，卖出一支或者一台，给你5的提成。” 想要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饱。 他不能因为许砚人好而占许砚的便宜。 “好。”许砚知道章银一惯的作风，也没有推辞，点头。 章银又跟他说了自己赚了六千的事，这事他没有跟闻滔和张鹏两人说。 因为他和许砚的关系更好一些，除了是同学的关系之外，他们还是合作伙伴的关系。 “厉害。”许砚对章银竖起大拇指，说道，而后一脸遗憾地说，“我怎么就没有遇到这种好事呢。” “不过就算遇到这样的事，我也赚不了这个钱。” 他只有理论，没有实践，而章银的实践能力很强，这是他怎么也比不上的。 “我告诉你这一件事，是想让你以后多努力。”章银说着，“要不然，有赚钱的机会都把握不住。” 许砚连连点头，而后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说：“我们现在是不是钻在钱眼里了？” “还好还好。”章银应着，“在努力学习的同时，赚点钱改善一下生活而已。” “等过几个月，风扇的分红到了，我就买房。”许砚又说着，“不过，我不喜欢四合院，我想买小洋楼。” 四合院上个厕所都不方便，他还是喜欢小洋楼多一点。 其实李展那一边卖完那一批取暖器之后，他们是有分红的，但是李展要建工厂，所以分红还欠着没给，说是等卖了风扇再给。 “也成。”章银应着，“看个人喜欢。我个人比较喜欢四合院一些。” “等分红下来，我也要开始装修我那一套四合院了。”章银又说着。 装修好了再放着去去味，等以后再去住。 “装。”许砚立刻应着，“装完之后，我们也多一个好去处。” 这边有店铺，比较吵，想聚个餐也难。 事情说完之后，两人也没有再走远，而是转回去休息不提。 另一边，胡泽友回到家，看到胡采薇正在墙角处堆着一堆东西，大包小包的。 “章银回来了？”胡泽友问着。 周琳点头，说：“是的。刚才他送采薇回来，我想留饭的，但他跑得特快。” “这孩子也实在，每次从羊城回来，都不忘给我们带伴手礼。” 而且每次都是大包小包的。 胡泽友冷哼一声。 章银那个小子才不是实在呢，精得要命。每次都拿这么多东西过来讨好他们。 也只有自家这个傻婆娘才觉得章银这个小子实在。 “饭菜还没有得，”周琳又说着，“你去把章银送给我们的东西整理一下，要是干货的话，直接拿过来给我。” “采薇她也回房整理她的东西了，章银送了她一大包东西。” 光是他们家就送了两大包。 就算这些东西都是便宜货，但是也要花费不少。 章银这个孩子手太松了。 虽然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 不过，这事周琳不好说什么。 胡泽友听命去整理那一大包东西。 除了瑶柱，海米，虾皮，干墨鱼，咸鱼，鱿鱼丝，海带等，还有几串香蕉和一大袋喷香的芒果。 胡泽友伸出手去捏了捏这些芒果，比较硬，还不能吃。 除了这些干货和水果之外，还有两个盒子。 胡泽友打开其中一个盒子，里头有一瓶香水和一支口红，不用想，这是章银送给他老婆的。 因为他之前出差也曾经给周琳和采薇买过，所以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胡泽友冷哼一声。 这个章银，贼精贼精的。 他打开另外一个小盒子，只是一打开，看清楚盒子里面的东西，胡泽友吓了一跳。 他怀疑自己看错了，又将那一支手表给拿起来详细地看了看，而后小心地将手表给放到盒子里。 章银竟然给他送了一块劳力士！ 现在市面的上的手表大概一一块，还要票。劳力士的价格要更高，价值□□但是并不是有□□就一定能买得到，要有外汇券，然后用外汇券在免税店里面才能买得到这进口的手表。 这并不是有钱就能搞得到的稀罕货，而章银去哪里搞到的？还跟咸鱼这些干货放在一起拿给他们。 章银知不知道这手表是劳力士？ 胡泽友心痛地看着这一支劳力士，他的鼻子似乎闻到装着劳力士这个盒子散发的咸鱼味。 太糟蹋东西了。 真是太糟蹋东西了。 这可是稀罕货，怎么可以跟咸鱼等干货放在一起，还这样随意地放在墙角旁。 章银也不怕他们没看到这两个盒子吗？ “让你整理东西，你怎么蹲在那一包东西面前不动了？”周琳见胡泽友许久没有动静，叫着。 胡泽友面露复杂，看着一无所知的妻子，叫着：“你先别炒菜了，你快出来看。” 周琳不明所以，但是仍是关停煤气，走了出来。 等她看到那两个盒子里面的东西时，周琳也沉默了。 “这是真表吗？”周琳指着这一块劳力士，幽幽地问着。 胡泽友点点头，说：“都不用问，肯定是啊。章银怎么可能拿假货来糊弄我们？” 他们也见过不少好东西，也懂得分辨真假，并且最重要的是，他们是胡泽友的父母。 为了给他们留下好印象，章银不会拿假货来糊弄他们。 而章银这么有钱，一支劳力士正品还是能买得起的。 “这个章银，手也太松了。”周琳皱紧眉头说着，“送那么多土特产就算了，还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们。” “这表我们不能收。” 口红和香水退回去也没有什么用，章银又不用这个。 但是手表的话，得退回去。 这可是稀罕货，□□钱，他们什么都没做，哪里能心安理得地收下这一支手表。 胡泽友很舍不得。 他的手表戴了十来年了，现在是还能用，但是看着挺旧的，他早就想换一个，只是周琳不许。 现在章银送了一个新的手表给他，还是劳力士，他怎么舍得？ 他恨不得明天就将手表给戴上，然后拿去办公室里炫耀一下。 几十年的夫妻，周琳一眼就看出胡泽友在想些什么，她说着：“你想都不要想。且不说我们这么平白无故收下人家章银这么贵重的物品不好，就说以你现在的职位，你的工资，你敢戴上这一支表吗？” “有什么不敢？”胡泽友梗着脖子说着，“我清清白白做人，不拿公家的一分一毫，不贪污受贿，这是我未来女婿送给我的手表，我哪里不敢戴？” 周琳没有怼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胡泽友的气一下子就瘪了，说：“不敢，我不敢。” “那我不戴，我放家里，久不久拿出来过来眼瘾，等以后退休了，我再戴。” 周琳：…… “这表回头退还给章银。”周琳说着，而后看到胡泽友那眼巴巴的眼神，心里一软，说，“你要是喜欢也成。回头拿钱向章银买。” 胡泽友一听，立刻摆摆手，说：“那还是退回给章银吧。” 花□□一块手表，他脑袋又不是有病。手表是给看时间的，能用就算了，买那么贵做啥。 他现在手上戴着的这一块手表还能继续工作。 周琳冷哼一声。 她就知道这个老头子舍不得！平常外出下馆子，老胡都会心痛得直抽抽，还说在外面吃一顿饭，可以在家里吃几顿很好得了。 这么抠的人，怎么会舍得花那么多钱买这一个手表？ “你把这些干货拿到厨房放好！拿几颗瑶柱出来用水泡着，等会煲汤。我将这些东西收好。”周琳吩咐着。 胡泽友点头，恋恋不舍地看着这一支劳力士。 周琳“啪”的一声将盖子盖好，而后将两个盒子拿回房间放好。 相比胡泽友的沮丧，她却很高兴。 明天又有新的口红擦了！香水也可以少少地喷一下。 饭后，胡泽友让胡采薇问一下章银什么时候得空，过来家里吃个饭。 除了要退还劳力士之外，他还有事要找章银。 “我明天问问他。”胡采薇应着，“他最近都挺忙的。” “没事。”胡泽友应着，“等你得空再跟章银说。” 他早就将强力胶拿过去给他那个老战友了，但是老伙计并不相信这个强力胶有那么大的作用，所以一直放在一旁没有试用。 要不是他的下属拿出来用，估计他那个老伙计还不知道这强力胶有那么强的效果呢。 他一直在等着这个强力胶的反馈，等了那么久，现在也该让老伙计多等等。 哼，等待的滋味并不好受。 第二天，胡采薇将这事跟章银说。 章银一听，想也不想，立刻就应着：“我什么时候都有空的。” 未来岳父叫过去吃饭，他就算再忙，也会抽出时间的。 “你回去问问伯父，看他什么时候有空。我都行的。” 他不用上课，现在在店铺里忙，店铺又是他和许砚的，他的时间还算是比较自由的。 “好。”胡采薇点点头，应着，“我回去问一下。” 最后他们决定本周日吃饭。 周日下午，章银看时间差不多了，先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新衣服，拿上早就买好的礼物，这才慢悠悠地骑着自行车往胡采薇家里踩去。 他倒是想踩快一些，只是，他的头上没有抹油，也没有抹摩丝，骑得太快的，风一吹，发型全乱了。 为了保持形象，还是慢一些。 章银到的时候，院子里没有什么大人，只有几个小孩在乘凉。 他锁好车子，拎着东西就走门。 是胡采薇开的门，她一看章银手上提着的两大包，觉得自己的额头有些痛，说：“你怎么又买东西过来了？我不是说让你不要买吗？” 章银之前已经送了那么伴手礼了，现在又拿东西过来。 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礼多人不怪。”章银应着，“再说了，我也不能两手空空上门来吃饭啊。” 哪里能两手空空上门吃饭？ 这事他做不出来。 胡采薇说不过章银，只得将章银手上的东西接过，说：“你快进来吧。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章银点头，进门之后，跟坐在沙发上的周琳找了一声招呼，而后很自然去阳台那里洗了个手，又去厨房帮忙。 胡泽友正在厨房里忙活着。 章银很有眼色，将炒好的菜给端出来。 看到这一幕，章银决定自己得空得好好地练习一下厨艺。 胡采薇在家里不用怎么做饭，总不能嫁给他之后，天天下厨吧？ 吃过饭之后，胡泽友回房，将那一个装着劳力士的盒子拿出来，往章银面前一递。 章银不明所以地看着胡泽友，问着：“这劳力士有问题吗？” 他已经详细检查过了，应该是没有问题才对。 “没有问题。”胡泽友忍痛说着，“只是我不好收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啊。 他两年的工资，还要不吃不喝才攒得下。 胡泽友见章银没有动，将那一个盒子往章银的手上塞去，说：“拿着。” 还是早早还给章银比较好，还了之后，他也不用天天晚上都拿出来看一看，摸一摸，戴一戴。 反正迟早都是要还的，晚还不如早还。 章银却是将这个盒子给推回胡泽友面前，非常强硬地说：“哪里有送出去的东西还要回来的？” “没有这样的道理。” “章银，你拿回去吧。我们不好收这么贵重的东西。”周琳说着。 “这不算贵重。伯父的手表戴了应该有十几年了，也该换了。”章银应着，“我上次去羊城那边，批发了二十支劳力士回来。送给伯父一支，我还有十九支呢。” “伯父，你就拿着，这个不值什么钱。” 周琳：…… 这一支手表在章银眼里，不值什么钱，但是在她们的眼里，很值钱！ “伯父，这手表是给您戴的，要不然我也不会特意送这手表给您。放心吧，我货拿得比较多，这手表的拿货价还算是比较便宜的。”章银见胡泽友还是不收，又说着。 他确实没有说假话，他拿了二十支手表，拿货价七支，还算是比较便宜的。 胡泽友却是没有说话，只眼巴巴地看着周琳。 “那我们给回你钱。”周琳说着，“要不然，我们也不敢要这支手表。” 章银连连摆手，拒绝道：“不用给。这是我送给你们，我要是要钱，我成什么样了？” 他坚决拒绝，并将那一个盒子又往胡泽友这一边推。 胡泽友又看了一眼周琳。 周琳轻轻点头。 胡泽友这才飞快地将这个盒子给拿回来。 章银见胡泽友拿了，这才松口气。 再僵持下去，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没有处理这事的经验，也没有别人可以借鉴。 这一块手表虽然有些小贵，但是对如今的他来说，还能负担得起的。这样一块手表能博得未来岳父的好感，他觉得可行。 “谢谢你，章银。”胡泽友松了一口气，说着。 “不用客气。”章银应着。 这一件事情解决之后，胡泽友说起了强力胶的事。 “我那个老战友，是一间国营皮鞋厂的厂长。他们厂生产的鞋子，除了真皮鞋之外，还有pu皮的鞋子。” “我之前拿强力胶给他，他试用过后，很感兴趣，问你能不能大量供应？” 章银听罢，细细地思索一下，说：“得看他要多少货，要什么效果的强力胶。这得当面了解之后，才能决定。” 要量少的话，他肯定是能供应的。 但是要量多的话，光靠他自己，肯定是无法供应的。他得看看对方要货多少，到那时再想办法。 “那我回头问问他什么时候得空。”胡泽友就应着，“到时再约出来一起谈谈。” “你那个强力胶的技术卖不？” 章银摇头，说：“不卖。” 卖了也只是赚一次性的钱而已，他还想留着这个技术赚点钱。 胡泽友有些失望，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老战友让他探探章银的口风，看这个技术卖不卖，没想到章银一口就拒绝了。 也是，章银现在也不缺钱，没有必要卖这个技术。 周三下午五点，胡泽友带着章银去了他老战友的工厂里。 第65章 不卖 本来胡泽友是想约在家里的,到时他亲自下厨，整几个好菜，先说事情,再好好地吃个饭，喝点小酒。 不过章银却坚持约在工厂里，说是方便谈话。 章银去的时候,还拿了几瓶强力胶一起过去,这上头还有编号。 胡泽友看了半天，没看懂。 为什么强力胶的粘性那么强，但是却能放进瓶子里还不沾住瓶子。 他不明白，不过，他也不想问，因为问了也听不懂。 胡泽友的老战友叫张富国，国字脸,高个子,看起来不怒而威。 张富国早就接到消息,已经在门口里等着了，等章银他们一过来,张富国就带他们进去。 进到办公室，秘书将茶送进来之后，张富国也没有闲聊,直接单刀直入，问着：“章银，你这技术卖吗？” “价格好商量。” 虽说他早就从老友那里得知章银的这个技术并不卖,但是他还是抱着希望问问，万一章银改变主意了呢。 “不卖。”章银立刻回着。 卖了这技术就是一捶子买卖，而留着这一技术,就是细水长流赚钱。 反正这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人能研发出效果这么强的强力胶，他还可以慢慢赚钱。 张富国有些失望，不过之前就有心理准备，所以倒是没有很失望。 “那我们来谈谈合作问题。”张富国随后话题一转，说道，“你这强力胶很好，就是效果太好了一些，你手头上有没有效果差一点的。” 章银点头，而后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几瓶强力胶，一一地摆在张富国面前，说：“这些都是我研发的。这些强力胶的效果由强到弱，看你喜欢哪一种。” 张富国一看，看章银的目光顿时有些不同了。 看来章银还是有备而来的。 “来，到生产车间来。”张富国立刻应着，“拿上你的强力胶。” 章银点头，将这几瓶强力胶给收回背包，而后和胡泽友一起到了车间。 他们逐一验证这几瓶强力胶的效果。 最后，张富国选了一瓶效果适中的。 “章银，你这个强力胶怎么卖？”张富国选好之后，就问价格。 “这个要看你要量多少。多的话，便宜。少的话，贵。”章银应着，“这么一瓶50l，正常定价，一毛五分钱。要是要得多的话，可以低至一毛钱一瓶。一次性要量十万瓶，七分钱一瓶。” “当然，超过十万瓶，这个价格还可以再低一些。” “这个价格还是有些贵，可以再稍微低一些？”张富国想了想，说着。 寻常的胶水也就是三四分钱一瓶，而章银这个强力胶，就算一次性要量十万瓶，也要七分钱一瓶。 要是改用章银这一款强力胶的话，他们的成本就上去了。 “最低六分钱一瓶。”章银应着，“瓶子的成本也挺高的，我们赚不了什么钱。不过，要是你们提供瓶子的话，这个价格还可以再商量。” 张富国沉默。 他们工厂是做pu皮革的，又不生产瓶子，去哪里提供瓶子？ “只有50l一瓶的？”张富国又说着，“小瓶挤几次，很快就用完了。” 章银想了想，说：“你要是需要，有的。回头再给你们提供特制的刷子。不过，我还是建议没有必要要大瓶的，小瓶就够了，毕竟这胶水粘性太强，不好操作。” 很不好操作，不是一般的不好操作。 粘性太强了，他每次配制的时候，都是用特定的器皿的。 “那就要50l规格的。这个价格能不能五分钱一瓶？可以的话，我直接预定十万瓶。” 章银立刻看向胡泽友。 “你看我做啥？”胡泽友说着，“这是你自己的生意，你觉得合适，就做，不合适就婉拒。” 看他做什么？ 他又不合适给意见。 一个是他的老战友，一个他女儿的对象。 他只是在其中起一个引荐的作用。 张富国笑了笑，说：“那就六分一瓶吧。我也不讲价了。合适的话，我们立刻签合同。” 看章银这样，估计五分一瓶的这个价格给得低了，要不然他也不会看向胡泽友。 那就综合一下，六分钱一瓶吧。 “那可以。”章银点头，说着。 六分钱一瓶的话，扣除成本之后，他赚得并不多，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 这么大一间国营皮革厂，他的胶水用得好的话，以后的订单根本就不用愁。 签订合同之后，又在工厂的食堂里吃过午饭，他们这才离开。 路上，胡泽友不解地问着：“章银，十万瓶的强力胶，你怎么弄出来？” 找工厂代加工？可是现在的化工厂，基本不接私人单。 “找工厂。”章银应着，“这量太少，而且要得还急，我自己再建厂也来不及。只能找工厂代加工。” “可是，这工厂并不好找。你去哪里找？” “我已经找到了。”章银说着，“在过来之前，我找了几间化工厂问过了，也对比过价格，这几间化工厂也同意接单，我才放心过来的。” 在没有保证能够按时交货的情况下，他是不会签订合同的。 胡泽友一个急刹，两脚踩地，惊讶地看着章银。 章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之前跑了两天，去找了几个化工厂，敲定了其中一个，连合同都签。” 胡泽友：…… 他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更平静一些。 “你就不怕？张富国他不一定跟你合作。这风险太大了！”胡泽友咬牙问着。 章银这也太大胆了，竟然跟化工厂那一边签订了合同才过来的，难道他就不怕张富国不跟他签吗？ 要是张富国这一边不要章银的强力胶，章银该怎么处理？ “他不要，还有别人要。这强力胶效果比普通的胶水要好得多，肯定有识货的人。到时我再多跑几个工厂就成了。”章银应道。 要是都没有工厂跟他签订合同的话，那他毁约即可。 反正毁约金也没有多少。 胡泽友看着章银，这会儿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章银了。 这孩子也太大胆了。 “伯父，我心里有数的。”章银又说着。 胡泽友沉默，而后点头，不再说些什么。 只是，回到他家门口之后，章银忽然拿出一个红包递给他。 胡泽友不明所以地看着章银，问着：“这是？” 这无缘无故给他一个红包做什么？ “辛苦费。”章银应着，而后将那一个红包直接塞到胡泽友的手上，“今天要不是伯父帮着引荐，我也不可能签订合同。这是给伯父的辛苦费。” 其实更准确来说，这是中介费。不过章银怕他这么一说，胡泽友会不喜欢，所以换成了辛苦费。 胡泽友眉头一竖，冷着脸将这一个红包给推回去，说：“不用。我只是看到强力胶的效果好，不忍心埋没了这么好的东西，所以就跟张富国提了一嘴而已。” “今天能签合同，全是因为你的产品好。” “拿着。”章银又将那一个红包给推回去，说，“一码归一码。以后伯父若是能帮我拉来订单，我还会给辛苦费。不管是谁帮我拉来订单，这辛苦费都是有的。” 章银强调。 “伯父要是不收，我以后也不敢让伯父帮忙了。” 胡泽友只得拿着了。 章银这才跟他告辞。 站在原地的胡泽友看着手中的红包，又看看章银远去的身影，心道这是什么事啊。 本来他是好心帮着章银推销他的强力胶的，没想到章银竟然给他塞钱！ 这个章银。 胡泽友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等上了楼，他拆开红包看看，里面赫然一钱，顶他两个月的工资了。 晚上，等周琳回家，胡泽友将这事给周琳一说。 周琳立刻就应着：“既然这红包章银给你的，你就收了吧。再给回去，章银也不会要的。” 胡泽友却是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周琳反而好奇，说：“未来女婿孝敬你的红包，你收就收了，叹气什么？这可是一钱呢。” “这有啥好叹气的。” 胡泽友看了看周琳，而后又叹了一口气：“章银现在才大二，就已经有这身家，前段时间还在京城买了一套两进的四合院。眼看他的生意越做越好，他又那么精明，我怕闺女吃亏。齐大非偶啊。” 周琳定定地看着胡泽友，而后露出一个鄙夷的神色，说：“之前章银穷，父母不好，你嫌弃他，现在章银赚钱了，又有了资产，你又怕你闺女吃亏，说什么齐大非偶。人家不努力赚钱是错，努力赚钱也是错。” “我现在都有点同情章银了，这要怎么做你才满意？” 胡泽友：…… “今时不同往日。”胡泽友说着，“我之前也没有想到章银这个人的本事竟然那么大。我还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 周琳冷哼一声，说：“你闺女是个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普通的，没有丝毫亮点的男生，她能看得上？” 她家闺女她是知道的，若是章银没有半点亮点，采薇是不会喜欢的，更加不可能同意做他的女朋友。 胡泽友哑口无言。 他没有想到章银竟然这么优秀，他现在都有些担心了，以后章银和自家闺女的差距会不会越来越大？ “放心吧。”周琳却是半点都不忧心，说道，“章银是很了，还有两年才毕业，而章银的事业才开始，你忧心什么？” “再者，儿孙自有儿孙福，真到那个时候，采薇觉得不合适，那就分了。这世上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子还是容易找的。” “我们担心那么多也徒劳无益。” 胡泽友只得点头。 另一边，章银拿到合同之后，就到加工厂下订单，而后才骑着自行车回四合院。 一回到，胡采薇正好煮好饭，他赶紧洗手去帮忙端饭，吃过饭之后，又继续忙活。 一转眼，时间就到了七月末，而章银收到了章妙的来信，说章金接到消息，说是通过小道消息知道鹏城准备被列为经济特区，章金去捞金了。本来她是不知道的，但是陈冬梅不同意章金去鹏城，还特意过来她家找她，让她去帮着说合。 她怎么可能愿意？ 章银不想趟娘家这一趟浑水，所以回绝了，最终陈冬梅气鼓鼓回去了。 章银看了信之后，还是很惊讶，他想这个章金果然不愧是书中男主，具有大气运的人，竟然能提前得到消息鹏城会成为国家经济特区并且已经去捞金了。 不过，章金去捞不捞金都不关他的事。从他穿越过来的那一刻，章银的命运就注定跟原书不一样。 他提笔给章妙回了信，说他在京城这段时间的学习，工作等情况，并叮嘱章妙，说以后章金的事情若是跟他无关，那么没有必要写信告诉他，他一点也不想听到章金的消息。 将信寄出去之后，章银又继续忙碌，转眼就到了八月份，在这个月里，国家正式确立鹏城为经济特区。 李展在看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给章银打电话，并说自己的办公住所和仓库什么的，会逐渐地搬到鹏城。 “章银，我之前就得到内幕消息，说鹏城会被设为经济特区，但是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它只是一个小渔村。没想到，这是真的！鹏城离港城特别近，我打算将办公住所和仓库逐渐转移到那边去。”李展在电话里激动地说着，“事实上，若不是鹏城现在路不如羊城好，我现在就想搬了。” 那边的交通也不如羊城的交通那么便利，所以他想了想，最终决定还是晚点再搬过去。 等过一两年再说。 “我之前已经在那边建了一个厂。回头我看看鹏城招商引资有哪些优惠，要是优惠大的话，我再建一个厂。” “不过，现在就算不建厂，我也打算先买几块地皮囤着。” “取暖器和电风扇的分红不要给我，要是合适的话，帮我买几块地皮。南山或者福田还有罗湖的都行。”章银应着，“要是钱不够的话，回头我再给你转钱过去。” 鹏城的地皮啊。 就算买到地皮之后，他什么也不干，直接在地皮上建几栋楼，回头他就成了包租公！ 这个包租公可爽了，每个月都不用干活，直接坐着收租。 “你要什么样的地？”李展问着，“那种工业用地，还是居民用地？” “一样要一半。你看那些钱能买多少块地，就买多少块地。”章银叮嘱着，“回头我问一下许砚，看他要不要买。” “他之前说等分红到了，在京城买小洋楼。现在有地皮卖，也不知道他要不要买。” “你先跟他说一声，要是他也要买的话，也一起买了。现在买应该还算便宜，以后就不知道了。”李展在电话那端说着。 章银点头。 地皮只会越来越贵，不趁现在便宜的时候买，以后想买也买不到。 先囤几块地再说。 章银就去问了许砚。 许砚一听章银和李展都要买地，想起自己已经看好的小洋楼，很是挣扎，拿不定主意：“章银，我在京城买小洋楼，以后还可以过去住。而在鹏城买地，我又不去那边发展，这地也没有什么用。” 他以后肯定是在京城发展的，不会去鹏城发展，在那边买地皮，肉眼可见的，基本没有什么机会去发展。 “哪里没有用？”章银解释着，“这地皮你可以囤着，以后涨价了赚一笔。不想囤的话，等有钱了，可以建写字楼，可以建居民楼，再不齐，也可以拿来租出去。” “要不是钱不够，我都想囤多几块地。” “至于你要买小洋楼，可以晚点再买。反正我们这店铺在这里开着，光是卖风扇都能赚不少钱，分红的钱用完了，等这一批风扇卖完了，用这一批钱来买。要是不够的话，再攒攒。京城这两年的房价就算是涨，也不会涨到哪里去。” “许砚，我建议你先囤地皮。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你要是想买小洋楼，那就买。” 许砚点头，说：“我要考虑一下。” 他也知道先买地皮会更好一些，不过，他还是想买小洋楼。 先买着，有钱就装修，等毕业之后就可以住了。 不过，章银说得也有道理。 而章银，在送胡采薇回去之后，跟胡采薇说了自己要在鹏城买地皮的事。 “我就想着，趁现在可以买地皮，多买几块囤着。这些都是固定资产。以后不管是卖还是租，或者是建写字楼什么的都可以。” “你觉得呢？” 他做这个决定并不是一时脑热，而是经过深思熟虑。 再说了，鹏城的地皮，特别是罗湖，福田和南山的地皮，有谁不想要？ 只是，他有些担心胡采薇不会同意。 “我觉得挺好。”胡采薇说着，“鹏城被设为经济特区，又靠近港城，以后的发展，肯定很迅猛。” “我家没有什么钱，要不然我都想说服我爸妈去那里买一块投资了。” 她父母都是双职工，温饱什么的倒是不用愁，但是说要掏出一大笔钱够购买地皮的话，家里是没有这个钱的。 “章银，你要是有钱，就多买一些地，绝对亏不了。等毕业之后，你还可以去那边他创业发展。我看了新闻，去鹏城投资，税收等方面有优惠。” 章银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见胡采薇一脸不介意的样子，章银也不没有多说什么。 许砚考虑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自己打电话给李展，让他也帮着买几块地皮。 “你先看好。”许砚交待着，“先谈好，要签订合同，过户手续的话，再打电话给我和章银，我们再一起过去。” “表哥，麻烦你了，谢谢你。” 他们现在都在京城忙，也没有什么时间过去，只能麻烦李展。 “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李展应着，说，“你们要是真的想感谢我，多搞点新花样出来，我这一边再建工厂生产。” 取暖器和电风扇让他尝到了甜头，他现在无比期待章银和许砚能再研制新的产品出来。 “章银之前弄了强力胶，”许砚应着，“不过，这是工业胶水，所以倒是没有跟你说。” 李展一听，便摇头，说：“这个我不感兴趣。我主要是想往电器方向发展。” 现在的电器，太赚钱了。 他们的卖的风扇，成本虽然也高，但是赚得也多，所以他目前还是想卖电器，其他的倒是不考虑。 许砚点头。 他转头将这一事跟章银说，章银点头，而后在思考他们到底要研发些什么东西呢。 八月底，离暑假还有十天的时候，章银询问了闻滔和张鹏两人的意见，看要不要给他们放假。 闻滔家里还有老婆和孩子，他一直在京城读书，那么久没有见老婆和孩子了，肯定得回去家里一趟看看的。 张鹏虽说没有老婆和孩子，但是家里还有父母和弟弟妹妹。 两人都想回家一趟。 章银就给他们结了工钱，又结了加班费，最后拿到手的一十块。 闻滔和张鹏都不敢相信，甚至怀疑章银算错了。 章银笑了笑，说：“这么简单的算术，我不可能会算错的。这钱是你们应得的，这段时间，辛苦了。” 两人从早忙到晚，一周只有一天的休息日，但是他们从来没有叫苦喊累，这是他们应得的。 “你们今天就去买票的，连回程的票也一起买好。明天早上起早一点给家人买些礼物。”章银说着，而后一人给一个红包，说，“这个红包你们拿着。” 闻滔和张鹏却是推辞。 他们已经拿了那么多钱，哪里还好意思要章银的红包？ “滔哥，你拿着给孩子们买点小礼物。张鹏，你拿着，给你弟弟妹妹买文具。这段时间你们帮了我很大的忙，于情于理，这个红包我都要给的。”章银又说道。 特别是他去羊城那段时间，闻滔和张鹏两个人可是出了大力了。 “这红包，不仅你们有，店铺其他人也会有。”章银又补充着。 闻滔和张鹏听到店铺其他人也有，这才放心收下。 “路上注意安全。火车上很多小偷的，你们拿那么多钱回去，一定要特别特别注意安全。” “我有个小小的建议。”章银想了想，犹豫了一下，看着闻滔和张鹏，一时之间并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闻滔看出章银的为难，说着。 “要不，你们在衣服里面或者内裤外面缝个小兜兜，拿来装钱？”章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我之前去羊城的时候，特意衣服内侧缝了一个小兜兜装钱。” “鸡蛋不要放在同一个篮子里。钱要分几处来放，会更安全一些。” “反正万一不幸丢钱了，也只会丢一部分，而不会全都丢了。” 张鹏一听，笑了笑，说：“你说这个啊，你还以为你想说什么呢。我来上大学时，我娘不放心，专门在我几条内裤上缝了兜兜，给装钱。” “我上大学的钱，是家里省吃俭用存下来的，可不能被人偷了，所以我妈就想出这个法子。”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章银：…… “那你们小心一些吧。”章银再次叮嘱着。 闻滔和张鹏点头。 两人出了店铺的门之后，就直接去火车站买票，因为车子是明天晚上的，所以第二天白天他们去买了不少东西带回家。 章银则是继续在店铺守着。 因为后期风扇已经卖得差不多了，所以店铺倒是不用那么多人守着，章银和许砚一人守一天，而他则是给了胡采薇一个大红包，让她在家里休息，不用再过来帮着做饭了。 这些天都是胡采薇做饭，他们的伙食是得到了提升，但是胡采薇是真累，甚至比他们在店铺里卖风扇还要累。 夏天下厨房炒菜做饭，太热了。 章银上次从羊城回来之后，看到胡采薇在厨房里帮做饭做菜，看她满头大汗的样子，很是不舍，先是劝了她不要再过来了，但是劝不动。 后来章银只得找了个电工，在厨房里安了一个插排，扛了一个风扇到厨房。 不过，虽然扇着风扇炒菜，胡采薇还是热得满头大汗，而且每次下厨之后，胡采薇都没有什么胃口吃饭。 所以章银最后给胡采薇包了三红包。 胡采薇回到家，看到红包里那三时，乍舌。 这也太多了。 所以第二天胡采薇还专门跟章银说了这事，想把钱退还给章银。 这么多钱，几乎是一个普通工人的一年的工资了，她拿着扎手，也不好意思要这么多。 她在厨房帮忙是累，只是也不值那么多钱。 “这三面，”章银很认真地解释着，“六十是我给你的工钱，四十是我给你的奖金。剩下两则是我给你的零花钱。” “我一个早上赚六千块钱，给自己的女朋友两钱当零花钱，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胡采薇被章银这理直气壮的模样给逗笑了，应着，“不过，就是有点多。” “不多，不多，一点也不多。”章银摇头晃脑，“若不是担心你不收，我都想再多给一点。” 反正他现在赚钱了，给一点自己女朋友零花，那有什么？ 之前他给他姐章妙寄信的时候，还给章妙汇过去一让章妙存着当零花钱。 章妙都有了，胡采薇怎么没有？ “够了。”胡采薇赶紧打住，怕章银说下去，到时又给她多几 “拿着吧。”章银应着，“只是一些零花钱而已。你这些天辛苦了。” 胡采薇这些天天天跟他一起薅在店铺里，买菜，做饭，还帮着洗碗，晚上还帮着他们数钱。 真的很辛苦。 他也没有什么可补偿自己女朋友的，只能给钱。 上辈子，逢年过节什么的，男的都会转钱给女的，五月二十日转520，七夕转1314等。 这还是他和胡采薇交往那么久以来，他第一次给胡采薇发零花钱。 章银对此懊恼得很，他之前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一茬，要不然早就给胡采薇发零花钱了。 “还好。”胡采薇说着，“就当锻炼。暑假天天在家里看书，躺着，对眼睛也不大好。在你这里，还能活动一下，又有人跟着聊天。” 并且还能天天看到章银。 虽说这些天她私底下跟章银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不过，能天天看到章银，和章银说几句话，让章银吃上她的饭菜，她已经感觉很满足了。 胡采薇不知道怎么的，明明她是很理智的人，但是碰上章银，好像就变得不理智，感情占上风了。 章银低低地应了一声，拉着胡采薇的手又紧了一些。 两人在外面逛了半天才回店里。 还有两天就要开学的时候，闻滔和张鹏就回来。 闻滔一回来，立刻马不停蹄地找上章银。 闻滔才回去几天，就大变样了。 整张脸伤痕累累，眼角，脸颊，嘴角都有被人挠破的伤痕，脸上还有淤青，眼角还肿了。 他指了指闻滔的脸，问着：“你这是怎么了？跟人打架了？” 闻滔摸了摸自己的脸，说：“不是。是被我老娘挠的。” 说罢，闻滔看了看章银，很是犹豫，正当章银想问是怎么一回事时，闻滔咬了咬牙，说：“章银，我这一次回家，带我老婆和两个孩子过来了。” “他们现在在招待所。能不能让他们在你这里住几天，等我找到房子，置办好东西，我再带他们搬走。” “让他们住招待所的话，一来我不放心，二来住招待所开销挺大的。想到以后要租房，我就想省点。” “伙食费我照付。” “我老婆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我们家乡那个小县城，再加上又有两个小孩在，所以我不放心她们在招待所。” 章银一听，便点头，说：“走，我跟你去接嫂子和两个孩子过来。” “我这里还有房间，就让嫂子先住着。” 章银没有问闻滔出了什么事，不过看到闻滔这样，又听到闻滔说他脸上的伤是被母亲挠的，所以就没有多问。 这其中肯定是发生什么事，要不然，不会这样子的。 “谢谢你。”闻滔哽咽地说着，一路紧绷的神经都松下来，眼眶也红了。 章银让章学成出去多买一些菜，而后骑上店铺的三轮车和闻滔一起去招待所接人。 一路上，闻滔都在沉默着，不说话。 章银也没有问，他也没有揭闻滔伤疤的意思。 等看到闻滔的妻子之后，章银有些不敢相信这是闻滔的妻子。 因为她太瘦了。 明明身高有一米七左右，但是整个人瘦得跟竹竿一样，衣服空荡荡地挂个身上，人又黑又苍老，感觉不太像闻滔的妻子，反而像是他的大姐一样。 闻滔的两个小孩，两个都是女孩子，长得又矮又瘦又小还黑，衣服也是空荡荡地挂地身上，跟他们两个一点也不像。 闻滔拿着两大包行李走了出来。 章银将行李给接过来，放到三轮车的车斗上，而后又让闻滔抱两个小孩上车。 两个小孩一见闻滔走过来，有些害怕地往后缩了缩，最后还是闻滔的妻子高翠翠拍了拍两个孩子的肩膀，这两个孩子才让闻滔抱着坐上来。 “嫂子，你坐自行车后座吧。”章银招呼着。 虽说有两大包行李还有两个孩子，但是行李看着大，其实并不重，至于那两个孩子，那么瘦，更加没有什么重量了，所以再加一个人，他也踩得动。 “不用。”高翠翠摇摇头，“我能走。” 章银看向闻滔。 闻滔立即说着：“翠，你上车。我在后面推。” “快上去吧。” 高翠翠看了看自个丈夫，又看了看章银，见章银向她点点头，这才小心翼翼地坐上去。 章银就开始踩三轮车。 虽说再多加一个人，但是却不重，所以章银也踩得动，更别说闻滔在后面时不时推着车。 他们回到招待所之后，梁秋平已经将热水烧好，将炕给烧好了。 她看到高翠翠她们，也吓了一跳，不过神色很快如常，只说让她们先去洗澡，等会她再去做饭。 高翠翠和两个孩子有些拘谨，不过，有闻滔在身边，倒还好一些。 吃饭的时候，章银明显发现高翠翠和两个孩子只吃杂粮饭，根本就不敢夹菜吃，肉那是更不敢动筷的。 闻滔也发现了，自己帮着这娘三个夹菜，不过，夹的是青菜多，肉少。 “你们那么久没有吃肉，先吃一点，不能一下子吃那么多，要不然肠胃受不了。”闻滔解释着。 高翠翠和两个孩子只点头。 晚上，闻滔问章银他这几天能不能也住在这里，他怕留下高翠翠她们，她们会害怕。 章银叹了一声，说：“你就算不留下，我也会开口劝你留下的。” “你先在这里住几天，陪她们适应一下。” 也是可怜的。 闻滔点头，很不好意思：“章银，谢谢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他带着高翠翠和两个孩子过来京城的时候，这一路上，他的心真的很慌，开口向章银求助，他那会儿真的担心章银会拒绝他。 幸好章银没有。 “这是怎么一回事？”章银忍不住问着，“说说吧。” 其实他不想问的，可是怕不问的话，闻滔有什么困难，他自己不好意思告诉他。 所以想了想，最后还是开口问问看是怎么一回事。 闻滔就说了出来。 第66章 第66章支招 “俗话说,老小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闻滔苦笑一声，说着，“我是长子,从小就不受宠爱。很小就开始下地干活,又带大弟弟妹妹。” “我十五岁就能赚整工分。整个生产队没有一个同龄的孩子像我这么厉害的。我们家里穷啊,所以我读完初中就没有钱再读了。” “读初中的钱还是自己摘药草什么的拿去卖，自己辛苦攒的。” 说到这里,闻滔虎目含泪。 “后来还是没有钱读了,我妈跪在我面前,求我不要再读。我能怎么办？后来就不读了,有农活干就下地干农活，赚工分。没有农活干,就出去县里打点零工，主要是泥水工，赚点小钱。” “不过，赚到的钱都是上交的。我那时也傻,不懂得存私房钱。”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我二十五岁那年。在农村,二十岁左右结婚是正常的，到了二十五岁还没有结婚,算是大龄了,找对象也不好找。人一问年纪,连想看都不愿意想看。而我父母他们甚至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我人生大事。” “我两个弟弟都结婚了,小孩也有了。就我，像一头老黄牛一样，兢兢业业地下地赚工分，去工地赚钱。下地赚到的工分,年底分到的钱，没有一分是我的，去工地赚到的钱，也不是我的。全给两个弟弟挣钱娶老婆，养家了。” “我那事真的傻啊，傻得可怜。明明家人把我当成赚钱的机器，偏偏我还以为家里人对我很好。” 闻滔说到这里，语气哽咽，高大的汉子，看着背部都有些佝偻了。 “要是他们真的对我好，也不会跪在我面前不许我读，即便我说伙食费和学费都由我自己赚，不花他们的钱也不行。他们不许我读书，因为我继续读书的话，以后除了节假日，平常都住校不回家。他们想要我早点下地赚工分，想要我帮着家里做事，带大几个孩子。” “要是他们真的对我好的话，肯定早就替我张罗人生大事，而不是一直拖到二十五岁，还不替我张罗。” “章银，我那会儿真的傻啊。” 闻滔说到这里，看着章银，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他是真的傻啊，像一头老黄牛一样替家里干活，吃得最差，干得最多，待遇也最差。 章银点点头，这确实有些傻。 “后来我看我弟弟们儿子女儿都有了，而我连个对象也没有，我爸妈也不替我张罗，所以我就自己找了媒婆，让她帮我介绍，自己外去打零工，也不把钱给我父母了。” “为了这事，我爸妈把我骂得狗血淋头，天天骂。我有时被骂得都受不了，想把钱给他们，一了，不过我忍住了。我攒够相看的钱，媒人钱，彩礼钱，办酒席的钱，然后我就结婚了。” 闻滔陷入了回忆中，眼神一点焦距也没有。 他忽然露出一抹苦笑，说:“我家穷，我年纪又大，跟父母的关系也不好，别人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所以媒婆介绍给我的对象也不好。不是带孩子的寡妇，就是身体或者精神有问题的女人。” “高翠翠是我隔壁村的，是我出去打零工的工友介绍。她年幼丧母，由爷爷奶奶抚养长大，爷爷奶奶在她十二岁那年死了。她回了她爸家，带大弟弟和妹妹，吃不饱，穿不暖，她家里人为了多个劳动力，也一直没让她嫁，留到二十七岁。” “我们认识的时候，我二十六岁，她二十八岁。我是个老男人，她是个老姑娘。我相看的时候，其实没有看上她的。” 闻滔又笑了笑，抹了一把眼角，说:“她那会儿又黑又瘦，明明是个二十八岁的姑娘，看着却像是十多的。” “她长得不好看，年纪又比我大，家庭条件也不好，我当时没相中她。但是她要的彩礼最少，我就娶了。她家人留她做牛做马，后来看她年纪大了，怕她嫁不出去，以后得给她养老，又急急地将她嫁了。” “结了婚之后，我才慢慢发现她的优点。她是个好姑娘，我们也就慢慢地将日子过下去。” “我娘一直瞧不上高翠翠。她嫌弃高翠翠年纪大，长得丑，又嫌弃高翠翠生了两个女儿，一次月子都没帮高翠翠做过。我媳妇坐月子的时候，天天吃红薯南瓜玉米，连个鸡蛋都没有。当时我们还没有分家，我妈又让我把做工赚来的钱上交。说之前我要攒钱赚老婆，这就不说了。现在老婆有了，就该把钱上交了。” “我把钱上交了。这是我做过的第件蠢事。” “那你是怎么考得上京大的？”章银很是好奇地问着。 一个初中毕业生，辍学那么多年，年纪还那么大，平时还要做工，下地干活，那么他是怎么考上京大的？ “我读书时的时候成绩很好，要是初参加中考，那肯定能考上市里的重点高中。我很喜欢学习。你也知道的，我天赋不行，年纪又大，能有今天的成绩全靠自己努力学习。 “当初辍学的时候，我初中班主任对我说，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学习。我很听我班主任的话，加上自己也爱学习，所以买了高中的课本自己自学。1977年刚恢复高考那一年，我也参加了，但是当时没有考上。” 闻滔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继续说着:“后来我妈嘲讽我，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读大学，下辈子的事。” “后来我没有理她，趁着冬天到市里给人打零工，赚到的钱全自己留着，第二年也不下地，在家自己复习。我妈看到这样，干脆分了家。我备考的那几个月，全靠高翠翠自己一个撑着。” “那段日子过得很苦啊，但是我心里憋着一股气，这一次一定要考上，要是考不上，这辈子就这样了。” “后来我果然考上了。上了大学之后，家里全靠高翠翠了。我在大学里省吃俭用，把一半的补助寄回家，就是想要高翠翠和两个孩子过得好一些。往常过年回去的时候，我也没有发现有什么，直到这一次没打招呼就回去了。” 他这次暑假没有回去，之前就写了信告诉高翠翠，因为章银放假放得急，他又是临时买票回去，又想省钱，所以倒是没有拍电报告诉家里人。 “发生什么事了？”章银皱着眉头问着。 肯定是发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所以闻滔的脸上才会带伤，回校的时候还带着高翠翠和两个女儿过来。 闻滔脸上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他闭了闭眼睛，似乎不想回忆当时发生的事情，但是最后还是睁开眼睛，说着:“我回到家发现，我妈让我媳妇过去她家做家务，喂猪，喂鸡，洗衣做饭，我两个女儿也帮着他们洗衣做饭，还被我两个侄子打骂。” “我妈还美名其曰说我上大学了，没能孝顺他们，就让高翠翠替我孝顺他们，我读大学多久，高翠翠就忙了多久，我寄回去的钱和票，高翠翠刚去领回来，就被我妈夺走了。” 章银听到这里，忍不住想骂娘。 “高翠翠怎么愿意给？”章银忍住气，问着。 “她的性格本来就是很懦弱的，要不然，当初还没有嫁的时候，就不会过得那么苦。我考上大学之后，我妈对她说，要是高翠翠不把我寄回来的钱和票给她，她就让我和高翠翠离婚，娶个有文化的，会生儿子的老婆，并威胁高翠翠，不准她告诉我。” “高翠翠怕我考上大学，有出息之后不要她，所以我妈说什么是什么，让她怎么做就怎么做。” “最终害苦了他们。” “我回去，发现家里没有人。找过去之后才发现，我两个闺女跪在我妈家的院子里，而我侄子还朝他们吐口水，扯她们的头发，打她们。” “高翠翠在厨房里煮饭，还没有等我叫人，就发现她出来，也跪在院子里。” “我当时怒气冲冲，冲进院子里就想拉他们起来，结果她们不敢起，而我妈看到我回来，直接冲我喊道，说拉她们起来做什么，当初生她们下来就该溺死在尿桶里，白养那么多年，浪费那么多粮食，连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后来我才知道，我两个闺女替他们全家洗衣服，衣服太重，被冲走了一件，所以被罚跪在院子里跪。我媳妇也被罚跪，但是因为要做晚饭，所以才没有在院子里跪着，做好晚饭之后，又继续出来罚跪。” “我当时气坏了，又见我侄儿朝我闺女吐口水，我直接拎起我大侄儿的屁股就打。” “我妈看到我打她心爱的孙子，也气得不行，直接上来就挠我。我使劲避开，但是也被挠个正着。” “后来家里人出来劝架，然后个个控诉高翠翠怎么不孝顺，我两个女儿怎么样调皮等等。我气极，直接跟他们对骂，后来领着老婆和孩子回家，看到我两个女儿的膝盖都跪伤了。” “我让高翠翠煮饭吃，洗漱完毕之后，让她们叠东西，去跟大队长一声，第二天中午就带他们过来京城了。” 说到这里，闻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我再不带她们过来京城，我怕她们被欺负得死。” “她们就跟之前的我一样傻，甚至比我还傻。” 说到这会儿，闻滔的眼眶又红了。 章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等闻滔情绪缓过来。 “我的情况基本跟你一样。”等闻滔的情绪好一些之后，章银这才说着，“不过我家跟你的家的情况相反，你父母是偏爱小儿子。我父母是偏心大儿子。我十五岁时，家里有一个下乡的名额，当时我哥十八岁，他去下乡是最合适的，但是我父母花钱走关系给他搞了一份工作，又快速地给他相亲娶老婆。” “最终是当时才十五岁的人下乡。1977年的高考我也参加了，但是也没有考上，那年回家过年，我父母不想让我过年，大嫂看不顺眼我，介绍一个性格不好的胖姑娘给我。我不想听他们安排，当时就闹分家，分到老宅，我连年都没有过完，又回到插队的大队里了。”“我后来一直在知青点备考，考上大学之后，我也没有告诉他们，直接就上了京大。” “闻滔，你带着老婆和孩子来京城，这一步走对了。但是光有这一步还不成，你还得教她们个立起来。只有自己立起来了，这样才不怕别人欺负。” “但凡你老婆高翠翠强硬一些，你两个闺女强硬一些，你父母一家也不敢这么欺负你老婆和女儿。她们也不会过得那么惨。”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要是高翠翠第一次被欺负的时候，不是答应闻滔母亲要求，而是提着菜刀，强硬拒绝，闻滔的母亲也不会这么欺负她。 柿子挑软的捏。 再者，软得怕硬的，硬的怕横的。 高翠翠要是横起来，就没有闻滔他母亲什么事了。 不过，想到高翠翠的成长背景，章银叹了一声。 长期的欺负，精神和□□打压，高翠翠的性格才会变得懦弱，娘家没有人帮她撑腰，丈夫又远在京城求学，她又哪里强硬得起来？ “她的性格就是这样。我都告诉她不要怕。明明我寒暑假回家的时候，她们都有无数次机会告诉我这一件事，但没有一个人敢告诉我。” “也是我的错。我没有很关心自己妻子和女儿。但凡我多关心一些她们，肯定早就发现问题了。” 闻滔很自责。 自家媳妇和闺女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他至少要负一半的责任。 不等章银说些什么，闻滔又继续说着:“高翠翠她自己懦弱，把两个闺女也养得懦弱。两个闺女怕生人，也怕我。” 有时候他要去抱小闺女，小闺女还害怕得直哆嗦。 这叫什么事啊。 “慢慢来吧。”章银看着闻滔，说着，“既然你已经将她们给接到身边，那慢慢再教。” “先让她们从精神上立起来，然后再说别的。” 闻滔点点头，看了看章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着:“章银，这几天我能不能也在你这里住几天？我怕我一走，她们更害怕。” 章银一听，想也不想，立刻就应着，说:“可以啊。趁现在还没有开学，多陪陪她们。等开学之后，估计你得来回跑了。” “谢谢你。”闻滔朝章银深深地鞠了一躬，说着，“太感谢你了。” 要是章银不收留他们，高翠翠和两个女儿只能住招待所。 现在租房那么困难，他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租房，而他身上也没有什么钱，要多负担个人的吃住，也是一笔大的开销。 口袋里没钱，心里很慌。 而这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他媳妇和两个闺女会害怕，害怕他抛下她们不管，害怕他不要她们。 他不想让她们活在心惊胆战之中。 “你我都是大事，现在你有困难，我帮你一把，不用谢。”章银笑着应着。 “我明天就去找房子，先找到住处，然后再给我两个闺女找一个学校，再给我媳妇找一份工作做着。” “闺女上学这事情，不能断。人还是要学习，学习让人变得明智，懂事理。” “毕业还能获得一份工作。” 既然他都带她们出来了，就没想让她们回去。 而他现在又没有工作，以后就算是有工作了，也只是一份工作，而女儿有两个，给得这个，给不了那个。 所以他不打算退休之后把工作给闺女，而且想让她们学校，以后由国家给她们分配工作。 章银点头，说:“住处的事情你先不要急，先让嫂子和孩子们先住我这里。你先去找学校，眼看就要开学了，先把学校搞定再说。免得开学再转校，到时跟不上。” “好。”闻滔点头应着。 章银嘴巴张了张，但是最后也没有说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章银起床之后发现高翠翠已经做好早饭了。 松软可口的包子和糯糯的玉米粥。 梁秋平见章银出来，赶紧上前解释着:“章哥，不是我不想做早饭，而是我起床之后，就发现嫂子已经做好了。包子已经蒸着了，玉米粥也熬着了。” 今天轮到她做早餐，所以她起得挺早的，没想到嫂子高翠翠比她起得还要早。 包包子要先和面，醒面，还要调馅什么的，很麻烦，也很费时间，她起床的时候，包子竟然已经蒸上了。 也不知道嫂子是什么时候起的床。 这也太早了。 章银看向高翠翠，发现高翠翠低着头，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 “闻滔呢？”章银环视一圈，没瞧见闻滔的身影，便问着。 “他一大早起床就去找学校去了。”高翠翠抬头，飞快地把话说完，而后又低头，佝偻着身子站在一旁。 章银:…… 看到高翠翠的这模样，他的手很痒，很想上前把高翠翠的身子掰正了，让她挺直胸膛说话。 她又没有做错什么，早起帮他们做早餐，那是做好事，而不是做坏事，为什么做出这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他都还没有说些什么，高翠翠自己就害怕起来，别以为他没有看到高翠翠那颤抖的双手。 “嗯。”章银应着，说:“嫂子一大早就起床帮着做早餐，辛苦你了。我们快坐下来早餐吧。” “两个孩子也该饿了。” 梁秋平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赶紧飞奔回厨房拿碗筷。 他们都坐下来，各自拿好碗筷，准备舀粥吃包子。 然而章银发现高翠翠和两个孩子却站在八仙桌旁边，明明还有个空位，但是她们却没有落坐。 章银的眉头就皱起了，额头上的青筋也“突突突”地跳动着。 “嫂子，你快带两个孩子坐下吃早餐啊。”章银强挤出一抹笑容，招呼着。 高翠翠连连摆手，说:“我们站着喝就成了。” 可能是看到章银的脸色不好，高翠翠又解释着:“我们以前在家里，都是在厨房里着着吃的。” 章银:…… 闻滔他娘肯定会精神上的pua。 他话也不想再多说几句，朝梁秋平使了一个眼色。 梁秋平会意，从位置上起来，走到高翠翠身边，亲自扶她坐下，又带着两个孩子坐下。 “吃吧。”章银说着，而后给自己舀了粥，夹了一个包子。 其他人也是各自动手，舀粥的舀粥，夹包子的夹包子。 章银一边吃着包子，一边不着痕迹地观察高翠翠。 高翠翠则是拘谨地坐在凳子上，等所有人舀完粥，这才替两个女儿舀了半碗粥，又给自己舀了半碗粥，而后开始吃了起来。 至于桌上那些白白胖胖的包子，这人，是一个都没有拿的，更加没有往那盛包子的盘里看一眼。 章银:…… 他感觉自己的血压要升高。 知道的还好说，不知道的莫不是会认为他是旧社会的土地主，都不让自家老婆和孩子上桌吃饭。 章银亲自拿勺子，往她们人的碗里加满粥，而后又一人给她们夹了一个包子，而后笑眯眯地说:“吃吧。” 他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开始吃。 高翠翠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眼眶微红，细声地对她两个女儿说吃吧，而后这才慢慢地吃了起来。 她们人将碗里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 “还吃吗？”章银问着。 高翠翠摇摇头，说:“不用。我们吃饱了。” 章银想着她们在家里应该没得吃吃，胃应该是比较小的，贸然吃太多也不好，于是也不再劝，这才专心吃起早餐来。 包子是白菜粉条馅包子，里面的粉条和白菜都很入味，面也发得很好，松软可口。 至于玉米粥，那更加好喝了。 章银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玉米粥，当然，他喝过的玉米粥也少。 在他们家乡那边，早上中午吃白粥居多，肉粥也是经常吃，但是玉米粥很少吃。 这玉米粥简直绝了，玉米软糯可口，粥香甜好喝。 饭后，高翠翠又抢着洗碗，章银就随她去了。 让高翠翠自己找点事做，免得她住这里不自在。 等许砚过来之后，章银把闻滔的事情跟许砚说了，问许砚能不能帮着找一下学校。 闻滔又没有什么人脉，没有钱，在这里也没有房子和户口，很难找得到学校，就算找得到学校，人家学校也不愿意接收的。 他昨晚就想提醒闻滔找一下许砚，但是又觉得没有经过许砚的同意，这么做并不好。 所以他今天就先跟许砚说，要是许砚同意的话，再跟闻滔说，要是许砚不同意，那他就当做没有发生这一回事。 许砚思索了一会儿，而后这才说着:“我等下就去问一下赵校长，就章新就读那个小学的校长。不过上次我去找过他了，人情已经用光了。这一次他那两个小孩要是想过去读的话，可能得交借读费。” 问是可以帮着问一下，但是他怕问了，闻滔没有钱交借读费，毕竟借读费都要好几位。 闻滔身上哪里有那么多钱？ “你先去问。”章银应着，“钱这个倒不是问题。我先借给他。” “凭闻滔的人品，不怕他不还。” 两年的同班同学，他对闻滔的人品很了解，正是因为了解，又是同学，所以他才会这么竭力去帮。 “好。”有章银这一句话，许砚就点头。 他和闻滔其实不太熟，帮着问已经是看在章银的面子上了，他不可能借那么多钱给闻滔。 而事实上，他也没有那么多钱借啊。 后面这个才是重点。 许砚就去问了，中午的时候回来，朝章银点点头，章银问了一下借读费，两个。 章银倒吸一口气。 这个借读费挺贵的，不过比他想像中还要便宜一些，他本来以为要七八。 这个价格也还可以接受。 “等闻滔回来，我再跟闻滔说一声。”章银说着。 许砚点头。 快吃饭的时候，闻滔骑着章银的自行车回来了。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样子找学校的事情并不是很顺利。 章银便把他托许砚找到学校这一件事告诉闻滔，还将借读费给说了出来，由闻滔自己决定要不要去。 “那一间学校是要考查一下孩子的。要去的话，两个孩子得准备一下。” “借读费这个你不用担心，要是你真的决定要去，我借钱给你。回头你再慢慢还。” 一个两钱，两个四钱。 这四钱对闻滔可能会很多，但是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既然已经决定要帮忙了，那他就好人做到底。他怕闻滔不敢开口向他借钱。 “谢谢你，章银。”闻滔立刻应着，本来脸无表情的脸顿时满是感激。 他激动地上前握着章银的双。”闻滔见章银不自在，放开章银手，而后重重地点头说着。 “村里人都嘲笑我生了两个女儿，嘲笑我绝户，连我父母都看不起我们一家，更加看不起我的两个女儿。我要让他们看看，就算生她们的是两个女儿，我也会好好地将养大，供她们读书，让她们成才。” 这些他都知道。 其实高翠翠连生两个女儿的时候，他也是失望的，他也想要一个儿子。 后来随着女儿长大，这才慢慢好起来。 他之前差点连老婆都娶不上，现在都娶上了，还有两个女儿，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他其实很满足了。 有两个女儿也够了。 既然生她们下来，那就好好养，供她们读书，明事理，不要让她们像他和高翠翠那么傻，也不要像高翠翠那么懦弱。 “好。”章银应着，“主席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男女都一样。” “别的不说，你看化学系的四朵金花，哪里就比男的差了？她们很优秀！” 并不是因为胡采薇是四朵金花之后他才会变着法子夸奖自己的对象，而是胡采薇她们确实很优秀。 非常优秀。 有一部分男同学根本就比上。 闻滔点点头。 能不优秀吗？要不优秀，章银也不会看得上。 中午，还是高翠翠下厨。 红薯饭，猪肉炖粉条，清炒油菜，炒茄子豆角。 满满盘菜。 量大，味道也很不错。 章银本来以为这菜的味道会一般，没想到味道竟然这么不错。 当然高翠翠的厨艺跟胡采薇的相比，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胡采薇的厨艺更好一些。 吃过饭之后，高翠翠又抢着去洗碗，当然，闻滔也没有闲着，他也帮忙。 等闻滔忙完之后，章银这才问着闻滔:“嫂子的厨艺不错，她以前跟别人学过？” 闻滔点头，有些意外章银竟然会问这个问题，应着:“是的。翠她爷爷以前是乡村大厨，村里红白喜事等大事，都会叫她爷爷过去帮忙。我岳母死后，我岳父很快就娶了个，翠翠之前是由她爷爷奶奶养的。” “耳濡目染之下，翠翠也会一些。我听她说，她从小就跟着爷爷出去帮忙，那段时间是她最幸福的时候。可惜好景不长，她十二岁的时候，爷爷奶奶相继去世，而她就回到我岳父家当牛做马。” “这也是为什么分家之后，我妈非要翠翠回去帮忙。除了因为她勤快之外，还因为她做菜好吃。” 说到这里，闻滔略有些自豪。 “这样，”章银想了想，又说着，“闻滔，你看这样行吗？你也不用替嫂子找房子了，就让她们住这里，反正这里的房子也多。” “回头让嫂子帮我们做一日餐，就抵她们的房租和伙食费。” “除了一日餐之外，我们也不要她做别的。她只要负责一日餐。” “那不行。”闻滔赶紧推辞着，“章银，你不需要这样子照顾我的。” “我现在找不到房子，慢慢找，总归找到的。但是让你嫂子负责做一日餐，你包她们吃住，你这样做，太亏了。” 一个大人，两个小孩算下来一个月的口粮不是少数目，而章银只让他媳妇做这么简单的事情，亏了。 “不亏。”章银摇头，说道，“我本来也打算找个阿姨帮忙炒菜，但是又没有熟悉的，清楚人品的。我这里这里贵重的东西，我也不敢随便找人。” “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直接请嫂子。至少肥水不流外人田。” “嫂子住在这里，也跟学成叔他们，梁秋平他们有个照应。而且，这里离小学很近，孩子们也不用走太远。” “夏天还好，冬天下雪，路不好走，小孩走太久受罪。” 若说前面的理由还好说，闻滔还想再拒绝，后来章银提到小孩上学这个问题，闻滔迟疑了。 他想起冬天的京城，又冷北风又大，还会下雪，一下雪，地就很难走。 冬天能少走点路，就少受罪一些。 闻滔最终还是点头:“那就让你嫂子负责炒菜做饭还有做家务。” 光炒菜做饭，这太便宜他们了，他们已经占了章银好多便宜了，不想再厚着脸皮占便宜。 “就炒菜做饭就成了。”章银摇头，说着，“买菜学成叔他们买。家务的话，大家一起做。” “嫂子不用负责家务，两个孩子也不需要帮他们洗衣服，做其他的事情。” “她就光负责炒菜做饭就成了。” 章银重重地强调着。 闻滔眯紧眼睛。 “你先别说话。”章银又说着，“至于嫂子的工作，我有个想法，你要不要听听。” 闻滔想起之前自己对章银说的，想给高翠翠找一份临时工的工作，但是现在回城的知青那么多，工作机会又那么少，城里有好多人都是无业的。 找一份工作，谈何容易啊？ 没想到章银却将这一件事放在心上。 “闻滔，嫂子的厨艺那么好，现在工作不好找，她要不要考虑出去摆个摊？” “卖早餐或者快餐都可以。比如早餐卖包子，卖粥。或者中餐晚餐卖快餐。后者难度大一些，但是前者难度低。” “只需要一辆轮车就能做到了。到时在四合院的厨房将包子包好，蒸好。将粥熬好，直接往轮车上一放，拉到街上或者工厂门口卖即可。” “嫂子包的包子味道不错，肯定是有人愿意买的。” “这样的话，你的压力也不用那么大。” 闻滔听罢，眉头皱得紧紧的，他叹了一口气，说:“这个法子是可行的。我对你嫂子没信心！你嫂子胆小怕事，又懦弱，我怕她做不来。” 自己的妻子自己知道，性格就那样，不是那种善于沟通，大胆活泼的人。 章银这个主意很好，但是他怕自个妻子做不来。 “先试试看。”章银应着，“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不行？你之前都说嫂子小时候跟着她爷爷去别人家里帮忙，可见她小的时候不是这么胆小怕事的。” “你先让她试试，兴许她为了两个孩子，为了你而有所改变呢。毕竟四借读费，光靠你自己一个人，不知道要还到什么时候。” “你回去问一问她，或许她愿意尝试一下呢。” 为母则刚。 高翠翠为了两个孩子，很有可能会改变她自己。 这种事说不定的。 “好。”闻滔应着，回去之后，将事情跟高翠翠说了，还特别强调了四读费的事，而后等高翠翠的意见。 第67章 成功 闻滔耐心地等待着。 他看着高翠翠低着头,认真思索的样子，思绪万分。 他不由地想着若是他当初没有娶高翠翠，而是娶了一个泼辣一点的妻子,那会怎么样？ 又或者,他一直没有娶，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读书上,高考恢复的第一年就考上大学,那会怎么样？ 但不管怎么样,都比现在要好一些。 他就不明白了,高翠翠都被他妈逼到这种程度了,她竟然还不反抗。 想到他回家之后看到两个孩子跪在院子里,而她们母亲没有丝毫反抗，跟着跪着不说,还中途去厨房煮饭炒菜。 她不去厨房,难道他妈那一家子会逼她去死吗？ 闻滔一阵心烦意乱,看到高翠翠还是思考着，烦躁地扒拉一下自己的头发，说:“行啦。不用想了,你不愿意就算了,那四钱我慢慢想办法还。” “你就在这里住着,做好一日三餐,接送两个孩子,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他心里很失望，非常失望。 他知道摆摊这一件事情对高翠翠来说,很难，但是高翠翠思索那么久还没有答案，很显然,她并不想去。 不说为了他，为了他们的未来，就说为了两个孩子，她连尝试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做母亲这么地懦弱，养出来的女儿也是这么懦弱！ 闻滔决定以后得空就过来这里，多教教女儿，让章学成帮着看一下她们，让章新帮着看一下。再继续让高翠翠带下去，闺女们只会被她养得越来越懦弱。 他可不想闺女像高翠翠一样被欺负得那么狠了，还不敢反抗。 “要四钱借读费吗？”高翠翠猛地抬头，问着。 闻滔点点头，说:“要四一人两我今天早上过去问了，也说是要两个人。” “你也不要觉得价格贵，人家愿意收你的钱，那说明孩子还有书读，要是不愿意收，我也没有办法。我只是一个学生，虽然是京大的学生，但是也只是一个学生，在这里毫无根基，也没有人脉。” “这一次若不是章银帮忙，跟许砚说了这事，许砚看在章银的面子上，愿意帮忙。许砚找了赵校长，这才有机会面试。要不然，我鞋子都找破，还不一定能找得到学校愿意接收。就算找到，那学校也绝对没有这一所好。” “章新也是这一所学校的。闺女们要是能顺利入学，以后和章新也有个伴。有章新在，她们也不会那么害怕。” 说到这里，闻滔轻叹一声。 他家闺女的胆子太小了！ 章新以前也像闺女一样过得那么苦，但是这才多久啊，现在变得开朗又活泼。 让章新带带闺女，闺女以后肯定会变得更好。 高翠翠听罢，又低下头。 闻滔叹了一口气，他现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才高翠翠问的时候，他心里燃起一抹微小的希望，但是看到高翠翠这样，他不再说些什么。 无力感不断地涌向他的心头。 他开始后悔自己当初怎么慌不择食，娶了这么一个人。 原本想着大家都过得苦，一起抱团取暖，但是现在发现高翠翠除了能吃苦，能干活之外，其余做什么都不行。 “我试试。”正当闻滔迈出脚步，想离开时，高翠翠忽然抬头，小声但却很坚定地应着。 看着闻滔那诧异的眼神，高翠翠咬了咬唇，但是仍然鼓足勇气继续说:“我试试看，但是我不一定能做好。你知道的，我不太会说话。” 她只会干活，并不太会说话，要是会说话，当初也不会被欺负得那么狠。 她还不会做事。 刚才听到闻滔话里那浓浓的失望，想到两个孩子跟着她吃了那么多的苦，现在有像她们的爸爸那样改变命运的机会，她想把握住。 先试一试吧。 “好。”闻滔高兴地应着，脸上的愁苦瞬间不见踪迹，“那就先试一试。不行再另说。” “我怕我做不好，没有人愿意买我的包子和馒头还有粥。”高翠翠忐忑不安，两只手不停地搅来搅去，又说着。 “不要紧的。”闻滔上前，将高翠翠搂在怀里，抚着她的后背，让她放松下来，“先试一试，不行再另外说。” “开业那一天，我会请假过来一起忙。在我在，你不用怕。” “谁第一次做事就会成功的？我都做不到。先试一下，要是生意真的做不下去的话，我再给你找另外的工作。” 只要高翠翠愿意改变，那就好。 听着闻滔这么说，高翠翠紧绷的身体才逐渐放松下来。 闻滔随后跟章银说了这一件事。 章银拿了六钱给他，说:“借六给你。四两个孩子交借读费，两来买辆旧三轮车。我知道你身上有一，那一你自己先留意着应急。” 若是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万一遇到急需用钱的时候，再向别人借就晚了。 闻滔道谢，接过钱，而后拿出本子和笔还有印泥，当场就写了借条，并按下手印。 他将接借钱递给章银，而后又郑重地感谢章银一遍，说:“我会早点还清这六钱的。” “不用着急。”章银说着，“慢点还也没有关系，我暂时还不缺钱用。” 闻滔却没有再说什么，心里打定主意一得空就去赚钱，早点将章银这六钱还清。 虽然章银说不着急，但是他第一次欠人家那么多钱，不早点还清的话，晚上睡觉都要睡不好。 下午闻滔就揣着两钱出去了。 傍晚他就回到了，脚踩着一辆三轮车，三轮车的车斗上还有一罐小瓶煤气，一个煤气灶，一个遮盖蒸锅，还有一个大铁桶，五六个竹编大蒸笼，一叠小塑料袋和一次性带盖的杯子。 章银看到这一车的东西很惊讶，问着:“这些东西你是去哪里搞来的？大部分都是要票的。” 闻滔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说:“这里除了蒸笼和塑料袋杯子之外，其他的都是二手的，就连舀粥的长勺都是二手的。” “我跑了好几个地方才买到。” 事实上，他说的远没有那么轻松。 章银也发现，他看闻滔满身疲惫的样子，也没有多问。 晚上，闻滔吃过饭，倒是没有折腾他这些东西，而是让他闺女们拿出课本，开始给她们复习起来。闻滔的两个闺女，一个八岁，叫闻夏，一个六岁，叫闻秋。 章银刚知道这两个小孩的名字时，还诧异地问他是不是两个孩子一个出生在夏天，一个出生在秋天，所以直接取名叫了闻夏，闻秋？ 闻滔却摇头，说:“这是出自泰戈尔的《诗歌》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一切都平静而自然地进行。” 他希望他的两个闺女活得好好的，平静而自然地过完这一生。 而现在，闻滔看着自家两个闺女，看到她们对课本的知识一知半懂，决定以后提高对闺女的要求。 闻秋还好，才六岁，不懂什么很正常。 闻夏都八岁了，为什么连简单的题目都算不出来，朗读课文的时候也很多错字。 明明他以前放假回家的时候，都有抽查闻夏的作业，并且寒暑假也教她们俩。 闻夏看出闻滔脸色不好，缩了缩脖子，解释着:“在奶奶家里要干好多活，有时候回去都好晚了，没有什么时间睡觉，所以我白天上课总是想睡觉。” “爸爸，我有在认真地学习的。” 就是因为上课太困了，所以就算是认真学习，也学不到什么东西。 闻滔叹了一声，摸了摸闻夏的头，说:“我知道了。不过到了新学校之后，要好好学习，这样才跟得上。” “不懂不要紧，爸爸教。” 闻夏点点头，紧张的心这才松了一下下。 闻滔开始教起来。 闻夏很用心，虽然不怎么聪明，但是多教她几遍，她总能弄得懂。 最重要的是，闻夏能在凳子上坐得住，也愿意认真听他讲课。 闻秋虽然不懂些什么，也能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看书。 闻滔叹了一声，心想，孩子愿意听他讲课就成了，等以后两个孩子去学校了，他搞一辆二手自行车，晚上就骑车回来这里住，顺道帮着他们补课。 不补不成啊，两个孩子的成绩那么差，他不帮着她们补课，肯定是跟不上的。 教完两个孩子之后，第二天闻滔就带着四钱和两个孩子去学校面试。 不知道赵校长是不是看在许砚的面子上又或者看着闻滔是京大的学生面子上，反正收下了闻夏和闻秋。 闻滔将借读费交了，这才回来带上高翠翠，一家四口去给孩子们添置书包，衣服，文具等。 闻滔也给高翠翠买了两套衣服，这衣服是成衣，倒是不用票，不过就是有些贵。 高翠翠也有衣服，只不过她的衣服穿了好几年了，洗得发白不说，衣服上还有许多补丁。 闻滔看不下去，直接给她买了两件，还扯了一块布回来。 四人满载而归，回到四合院的时候，闻滔看到张鹏也在四合院里。 张鹏见到闻滔，特别是看到闻滔脸上还剩的被挠的痕迹，张了张嘴巴，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一旁的高翠翠和两个孩子，他最终也没有说些什么。 等高翠翠和两个孩子去做午饭，章银这才问起他今天去面试的情况，得知一切顺利，章银这才说着:“开学后第一周，让嫂子们先接送闻夏和闻秋，等她们适应了，就能跟着章新一起上下学了。” 闻滔点头，看向张鹏，问着:“你怎么过来了？” “我到学校有两天了，眼看明天就要开学了，还没有见你来学校，怕你有事，就过来问问看章银怎么办。”张鹏说着。 他过来之后，跟章银一说，章银就跟他说了闻滔家里的糟心事，还说闻滔一家已经在这里安顿下来了。 他听罢，只是感慨地叹一声，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章银家是这样，闻滔家也是这样。 幸好闻滔醒悟得快，考上京大，现在还带老婆和孩子过来这边。 “我没事。”闻滔应着，“我一下火车就过来这边找章银了。” 说到这里，闻滔苦笑一下，说:“我也没有别的办法，能帮上我的只有章银，所以我厚着脸皮过来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章银只能这么安慰他。 闻滔点头，而后开始折腾这三轮车。 章银和张鹏也帮着他，因为三轮车车斗上要放蒸笼，所以把煤气瓶和蒸锅给固定好，以免高翠翠踩的时候上面的东西会掉下来。 人多力量大，他们三人忙活了一个小时，终于将这三轮车给组装好。 章银看了看三轮车，忽然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声:“嫂子她会骑三轮车吧？” 闻滔:…… 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苦笑一下，说:“我忙晕了，竟然忘记她不会骑车！” “等会吃过饭之后，我就教她骑。” 什么都准备好了，但是却忘记最重要的一环，高翠翠竟然不会骑自行车，这叫什么事啊。 下午，闻滔哪里都没有去，先教会高翠翠骑自行车，再教会她骑三轮车。 高翠翠虽说看着身体高大，但是却是个胆小的，一开始只敢推着自行车走，后面才敢慢慢骑。 闻滔大大表扬了她。 晚上，章银去找胡采薇散步，跟她说了这一件事。 胡采薇听得义愤填膺，只恨不得去打闻滔的父母一顿。 “所以我们以后要是有两个孩子的话，就一碗水端平。”章银应着，“不能这么偏心。” “哪里能生两个孩子？”胡采薇狡黠一笑，说着，“国家现在推行计划生育，倡导一对夫妻只生育一个孩子。我看依着现在的政策，估计不久之后就会将计划生育写入宪法，确定为基本国策了。” “以后一对夫妻只允许生一个孩子。” “那我们以后就生一个，不管男女，就生一个，然后把满满的爱给他。”章银立即接下话，“这样就不存在偏心问题。我是受够偏心的苦，所以不想让我的孩子重蹈覆辙。” 章银说到这里，顿了顿，又说:“人的心都是偏的，生两个小孩的话，就算我们努力做到一碗水端平，那也做不到绝对的公平。还是只要一个小孩就好。” “要是生了个女儿怎么办？”胡采薇问着。 “只要孩子健康，不管男孩女孩我都喜欢。”章银想也不想就应着。 他家又没有皇位要继承，不管男孩还是女孩，都不要紧，只要孩子身体健康，那都可以。 胡采薇点头，笑容更深了一些。 “章银，你说高翠翠会成功吗？”胡采薇又问着，听章银刚才说的话，特别是谈到高翠翠的性格时，她总感觉有些悬。 “这个不好说。”章银应着，“人的韧性是极强的，特别是母亲这一个角色。以前在老家，闻滔远在京城求学，而高翠翠又没有娘家依靠，所以她才会任由闻滔他妈压迫。但是来到了京城，闻滔就在她的身边，女儿也在，虽说她的性格懦弱，人也胆小，但是高翠翠这段时间有所改变，答应摆摊，也肯慢慢学自行车。” “不会并不要紧，最要紧的话不会又不愿意学。这才没得救。要是高翠翠真的能大胆克服自己的缺点，肯定是能成功的。她的厨艺真的挺不错的，包的包子也挺好吃。” 胡采薇连连点头。 她虽然没有吃过高翠翠做的饭，包的包子，但是章银嘴巴挑，他既然说好吃，那高翠翠的厨艺应该是挺不错的。 胡采薇回去将这一件事告诉她爸妈。 胡泽友和周琳妆当着胡采薇的面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晚上睡觉前，周琳聊起这事。 “章银家也偏心，你说章银和采薇若是结婚了，有两个孩子，章银会不会偏心？我怕他的家庭对他有影响。”周琳问着胡泽友，“当着孩子的面我不好说什么。” “你担心这个做什么？”胡泽友嘟囔着，“真是闲得没事做。要是他们两个以后结婚，肯定只能生一个孩子，完全不存在这个问题。” “我就怕章银非要儿子。”周琳应着。 “这个不用担心。你看闺女今天回来时的模样，一脸高兴的样子，肯定是章银跟她说了什么。”胡泽友又说着，“我说你平时也算是挺精明的，怎么遇到孩子的事反倒是变笨了。” “我那不是关心孩子嘛。”周琳不满胡泽友说她笨，拍了一下胡泽友，说着。 她辛辛苦苦养大闺女，可不想闺女嫁人之后受委屈。 “行啦。少想些乱七八糟的。采薇又不傻，她自己知道的。”胡泽友说着，“赶紧睡觉吧。” 周琳又长叹一声。 胡泽友:…… “我说你又叹气做什么？不是要你不要想那么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吗？”胡泽友皱了皱眉头，问着。 “采薇比令夏小，她都有对象了，令夏身边连个母苍蝇都没有。”周琳又叹一声，“他在部队，平时又忙，天天冷着一张脸，这样子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找得到对象啊？” 胡泽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眼，伸出手将床边的灯的开关给按下，说:“儿女都是债，忧心完这个又忧心那一个。” “我们儿子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是想找，肯定是能找得到的。你担心那么多做什么？” “赶紧睡觉吧。” 周琳这才躺下，但是仍嘟囔着:“但是他不找啊，并且完全没有找对象的意愿。” “那就不找。没有人说一定要结婚才成。不结婚也是可以的。只要孩子过得开心，快乐，我就满足了。” 周琳推了一把胡泽友，冷声喝着:“胡泽友，你是讨打不成？” “那儿子不想找，你能怎么办？”胡泽友脾气也上来了，气呼呼地怼着。 周琳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就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最后她什么也没有说。 胡泽友气得不行，他也想让儿子早点找对象，毕竟儿子比女儿还要大几岁呢。 但是儿子已经上交国家了，儿子就不找对象，天天忙着工作，他能怎么办？ 难道他还能按着儿子的脖子让他去找对象吗？那肯定是不能的。 所以他只能说些话来安慰一下自己。 要是自家儿子有章银一半的觉悟就好了，睡熟之前，胡泽友想着。 而罪魁祸首章银，并不知道他对胡采薇说的这一件事会引发未来岳父岳母的争吵，他此刻正和许砚两人盘点，核算，看账本。 看着账本上密密麻麻的数字，许砚转了转脖子，哀叹一声:“这要什么时候才能看得完啊。” 他已经看得头晕眼花，脖子发硬了，但是还没有看完。 “不知道。”章银应着，一边拨动算盘珠子，一边核对着账本。 这年头的计算器还有些贵，他舍不得买，跟着许砚学了几天的算盘，现在已经打得噼噼啪啪响了。 “赚钱是挺爽的，但是要看账本，算账，盘点什么的，很麻烦，还很累。”许砚用手捏了捏脖子，说着。 “要不是钱不够，我真想找一个会计。” “我还是比较喜欢做实验。不管实验数据多么繁琐，我都不觉得烦，但是我看到这些数据就烦。” 说到这里，许砚一脸佩服地看着章银。 章银好像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觉得烦，而是非常认真，就连算账都很认真。 这一点他就做不到。 章银算完最后一个数，核对无误之后，这才抬头看着许砚，回应着:“其实我也觉得，但是烦也没有办法，难道不算吗？这么一点账，请会计又不划算，再者，我们有时间，所以就自己算吧。” “算好之后，还得交税，交完税之后，就能分钱了。” “想想分到钱之后，想买什么东西就买什么东西，那这一点烦也不算什么了。” “我都看好了，等分钱之后，我要买条金项链，买个金手镯给采薇。” 许砚:…… 有对象的男人就不一样，拿到钱之后就是给自己的对象买东西。 像他就不一样了，拿到钱之后，第一时间买点东西给爸妈，然后剩下的钱存着买小洋楼。 想到漂亮的小洋楼，许砚动力满满，烦躁一扫而空，继续算着数。 一直忙碌到半夜十二点，两人才将账本给核对完，按要求做好账。 开学之后的日子还是照常忙碌，不过从这个学期开始，章银不再竞选班长。 他的事情太多了，要是李展能买得到地的话，他肯定要请假过去办手续，而后又要想想以后创业做些什么。 他自己连睡觉的时间都少，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做这个班长。 张鹏知道章银不再竞选班长之后，很是可惜，毕竟章银做班长还是做得挺好的，组织能力，协调能力都挺好，班里大部分人都服他，他希望章银继续做下去。 不过章银不想做，他也勉强不了。 在见识闻滔的事情之后，张鹏就绷紧了神经，拼了命去学习，之前他很拼命，现在更加拼命。 周六是高翠翠第一天营业。 闻滔一大早就起来帮忙。他不会包包子，也不会调馅，但是有力气，能帮着和面和擀面。 夫妻齐心，其力断金。 两人很快就包好了。 包子，馒头，花卷。 包子馅有白菜粉条馅，猪肉大葱馅，还有豆沙馅的包子。 满满五个蒸笼和一大桶熬得软绵的玉米粥。 闻滔将蒸笼给搬到三轮车，又将粥给搬上去，而后这才让高翠翠上车，自己在后面轻轻地扶着。 他倒是想自己骑过去的，但是高翠翠却说以后肯定是她自己出去摆摊，不管如何，她都是要自己骑的。 闻滔帮得了她这一次，帮不了她下一次。 闻滔看到高翠翠眼里那坚毅的目光，即便现在还没有开始卖，他就知道妻子肯定是能收获成功的。 “好。”闻滔点头应着，声音也温柔多了，“那你自己来试试。” “不行再叫我。” 高翠翠点头。 两人就出去了。 他们离开后不久，章银起床了。 他像往常一样，准备出门去接胡采薇去食堂吃早餐，但是到了楼下就想起今天是闻滔高翠翠第一天摆摊。 章银骑了自行车，飞快地去接到胡采薇，而后和胡采薇说了一声，就拼命往高翠翠的摊点里踩。 高翠翠是在京大旁边的一条巷口那里摆摊，那里有居民区，旁边还有一些办公楼，人流量也算是可以的。 章银他们到的时候，高翠翠的摊位上有三四个人，而闻滔正在帮着顾客装包子，而高翠翠正招呼着顾客。 胡采薇也不用章银说，立刻就下车。 章银也上车，将自行车放到一旁，锁好，走过去。 他观察了一下这个小地摊，发现高翠翠虽然拘谨，但是却能笑容满脸地招呼着顾客，还流利地介绍着有什么馅的包子卖。 胡采薇要了一个肉包一个粉丝包和一杯玉米粥，章银则是要了两个肉包和一个粉丝包一杯玉米粥。 高翠翠看到他们的时候，很惊讶，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手却快速地帮着他们装包子装粥。 章银看到她这样，就知道这小本生意，稳了。 他掏出钱，准备付钱。 闻滔却是不想收，说要请章银他们吃。 “一码归一码。”章银应着，“你们第一天开业，我和采薇是特地过来支持的，不是过来白吃白喝的。” “拿着。” 高翠翠看了一眼闻滔，闻滔点头，高翠翠这才把钱收了。 “你们可以做一个牌牌——价格牌，挂在三轮车这里，顾客一看就知道有什么包子，价格多少了。免得有些顾客来问了，嫌贵又不买。挂个牌子，顾客们一看就知道种类和价格，嫌贵的话，他们根本就不会过来问。省时间省事。” “好。”闻滔应着，“我回去之后就安排。第一次做生意，没有经验。” 他没有经验，高翠翠更加没有。 第一次出来摆摊，哪里会想到那么多？不出错就好了。 “我们先回去上课了。”章银说罢，看了看手表，说着，“祝你们生意兴隆。” 闻滔和高翠翠道谢，而后继续吆喝着。章银让胡采薇帮拿着包子和粥，自己单手骑车，另外一只手拿着一个包子啃着。 胡采薇也啃着包子。 “味道不错。”胡采薇攒着，“这包子外表松软可口，里面的馅调得刚刚好。他们夫妻两个又爱干净，我刚才看了，他们的指甲剪得短短的，嫂子的头发也盘起来。” “那是自然。”章银应着，“做吃食这一行，肯定得讲究卫生。” “嫂子的生意肯定能做得起来。我刚才看了，她也没有你说得那么懦弱胆小啊！”胡采薇疑惑地说着。 高翠翠招呼客人的时候，还是挺利落与大方的。 “那是你没有见过她刚来的样子。她刚来的那会儿，吃饭都不敢上桌。现在好一些了。”章银应着，而后叹了一声，“不好不行啊，不管怎么样，为了两个孩子，自己都得努力。” 做父母不容易。 胡采薇点头，说着:“还是有文化好一些，工作体面，工资也尚可，没有那么累。” 这一大早的，高翠翠就在这里摆摊，不用想，她肯定起得很早包包子，熬粥。 而那些有正式工作的人，有些估计还没有起床呢。 “摆摊是累一点，但是若是能吃得苦的话，还是挺赚的。我之前去羊城的时候，听到过一个事。有对夫妻在鹏城的火车站旁开了一间包子店，早上六点营业到晚上十一点，一个月的利润有十万块。” “有多少个有正式编制的人一个月赚得到这个钱？估计他们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个数。” “那是拿命在赚钱啊。”胡采薇一听，便说着，“早上六点到晚上十一点。他要是想早上六点就能卖包子，肯定得四五点就要起来准备。” “一天根本没有什么时间睡觉。” “想要赚钱，就没有办法。”章银应着，“除非不想赚钱。但嫂子这样，她想要赚钱，就必须得早起，包包子，做馒头等。” “想要得到，得先付出。” “哪一行都辛苦。我们也辛苦，白天要上课，晚上要做实验，写论文。没有一行是轻松的。” 说到这里，章银很是感慨。 他上辈子都做到副教授了，以为评上副教授会轻松一些，结果反而更忙了。 带学生，做项目，批改作业，写论文，忙得团团转，最终猝死到这一具身体上。 本来想摆烂的，但是发现若是摆烂，就得一辈子在农村种田，所以最终还是奋起。 还是趁现在年轻，多努力，多赚钱，早点实现财务自由，早点躺平。 胡采薇赞同地点头。 “不说了。你赶紧抓紧时间吃早餐吧。等会要上课了。”章银说着，而后咬了一口包子，一边吃着一边踩着自行车。 嘿。 环境果然能改变人，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能一边骑自行车一边吃东西，还能载人。 这可真牛逼轰轰了。 章银想着。 周六晚，章银回到四合院，就看到闻滔在院子里辅导闻夏和闻秋写作业，并且教她们读书。 闻滔见他回来，而后让闺女们读着书，他飞快地走到章银面前，跟他汇报今天的战果。 “章银，我们今天包的包子和馒头，花卷还有粥，基本都卖完了。”闻滔激动地说，“花卷和馒头剩下几个，粥就剩下一点点。” 他也没有想到，第一天摆摊就如此顺利！ “恭喜。”章银应着，脸上也不由地带着些笑容，“好好做下去，也算是有个进项。” 闻滔点点头，而后些忧心地着:“我明天再跟她出去再摆一天，就是后天得你嫂子自己一个人摆摊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应付。” 虽然他今天看着是挺好的，但是谁知道若是高翠翠一个人摆，会不会应付得过来。 “你应该给嫂子一点信心。”章银看到闻滔这焦虑的样子，说着，“给她多一些信心，能行的。不行的话，再做别的生意。” “现在跟以前不同了，改革开放了，机会越来越多。这个做不成，就换另一个呗。慢慢来。” 闻滔点头。 而章银而且利用周末，将上次去羊城带回来的高端手表和照相机还有傻瓜照相机盘点，算账。 许砚帮着他卖出十块手表和八台高端照相机，他是要给许砚提成的。 放在店铺里的傻瓜照相机也已经由梁秋平他们卖光，这也是要给他们计算提成。 他自己则是卖了四块劳力士，胡泽友和周琳帮着卖掉五块劳力士手表和十台照相机。 这些都得算好提成，可不能再拖。 照相机还剩两台没有卖，这是他特意留出来的，一台留给自己用，一台打算等胡采薇生日了，再送给胡采薇。 这高端货虽然贵一些，但是若是有人脉的话，想卖还是能卖得很快。 高端手表和照相机是进口的，又是私人卖的，章银也就不记在账本上了。 因为傻瓜照相机是在店铺里售卖的，所以他还是记账本上，明天周一一起去交税。 等交完税之后，就能给章学成他们发奖金，发提成了。 结果，章银刚交完税回来，还没有来得及发奖金发提成就接到李展的电话，说是已经看好几块地，也谈妥价格了，他将价格跟章银说了，并且告诉他，要是觉得合适，立马和许砚一起请假过来将地皮给买了，过户。 章银一听，立将发奖金提成的事情放下，去找了许砚，两人立刻收拾东西，请假，章银还跑去跟胡采薇说了一声，而后买了最快的票去鹏城。 第68章 第68章 遇见 章银和许砚两人坐在火车的硬座上,感觉全身筋骨都不舒服。 许砚叹了一声，面露复杂地说：“以后我要是有钱的话，肯定不会坐火车。我要坐飞机。” “不用受这样的罪。” 一想到又要坐两天两夜的火车到鹏城,许砚就两眼发黑。 鹏城比羊城还要远一些，估计他们去到鹏城,还要多花两个小时。 “我也想坐飞机。”章银应着,不舒服地动了动腰,“坐飞机更快一些，更节省时间。我们也不用请那么多天的假。” 这一请就一个星期。 就算一个学期只有一次请假,也不大好。 “没得办法了。”许砚转转脖子，说着,“现在有钱也买不到机票。” 章银应是,而后闭上眼睛,打算眯一会儿。 他们带着存折过去,存折里有他所有的钱,虽然已经将这存折放在内裤兜兜里了，但是他晚上肯定还是不敢睡得太沉。 “你先睡吧。”许砚见章银闭上眼睛,自己则是从旁边的行李袋里掏出一本书，说着，“我下午再睡。” 不能两个人都睡死，总有一个人要看着的。 章银点点头,而后闭上眼睛。 这就样，他们两人轮流交替着睡觉，守着,两天两夜之后，火车终于停靠在鹏城火车站。 章银拿齐所有的行李，而后看了一眼许砚,说：“跟上。你表哥应该在外面等着了。” 许砚点头，而后寸步不离地跟着章银。 章银一边走，一边时不时回头看看许砚是否跟上，也幸好许砚听他的话，跟紧他。 到了火车站门口，章银没有看到李展。 他看着在站口的人，没有发现李展。 许砚也没有看到，他伸长脖子看了看，还是没有看到李展。 “这，这可怎么办？”许砚有些焦急地问着。 其实李展来不来接他们无所谓，他们要是不懂去，可以问人。 可是李展只告诉他们两个在出站口那里等他，却没有说定好的宾馆在哪里，这让他们怎么找？ 李展的工厂离火车站远得很，他们又不想去李展的工厂里。 “先等等。”章银又环视了一圈，还没有发现李展的踪迹，便应着，“可能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吧？” 许砚一想也是，他表哥不可能不过来接他，现在这个点还没有过来，肯定是事情耽搁了。 “我们到出门口的门口那里等。”章银看了看不断涌出的人流，说着。 这里太多人了，也太容易浑水摸鱼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到车站口那里等吧。 许砚自然也发现了，便点头，和章银一起走出门口。 出到火车的门口，许砚忽然将手中的行李放到旁边，而后一屁股就坐到他的行李上。 那行李袋装的是衣服和一个搪瓷杯，被许砚这么一坐，整个行李袋都瘪了下去。 章银：…… “我们刚才不是才从火车上下来吗？怎么，坐了两天两夜，还没有坐够？”章银反问着。 许砚摇头，应着：“这怎么能一样？在火车上，那是硬座，而我这行李，这是软座。软座舒服一些。就跟你平常在家里一样，你是想坐的木质沙发，还是想坐真皮软沙发？” 章银面无表情地看着许砚，说：“我家都是木质沙发，没有真皮软沙发。我无法给你答案。” “那换一个，你是喜欢直接坐在炕上，还是坐在铺了一层褥子的炕上？”许砚换了一个概念，问着。 “这还用选吗？当然是想坐在铺了一层褥子的炕上。”章银回着，又继续说道，“不过，要是坐了两天两夜的铺着一层褥子的炕上，那我肯定会选择站着。” “你先坐吧，我继续观察来人，要是你表哥来的话，我再向他招手。” 许砚点头。 而后章银开始看着火车站出口这一边的来人。 只是，他没有看到李展，反而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章金？ 他怎么在这里？ 只见章金穿着白色短袖t恤，一身黑色裤子，还有一双胶鞋。 他胸前系着一个泡沫箱，一边走一边叫着：“冰棍冰棍，好吃的冰棍。有绿豆冰棍，红豆冰棍，老北京冰棍，牛奶冰棍等。应有尽有。” “冰棍冰棍，冰冰凉凉的冰棍哦。好吃又便宜。” 许砚用手擦着自己额头上的汗水，他明显也听到这叫卖声，“豁”的一下猛地坐行李袋上起来，将行李袋递给章银，说：“章银，我去买两根冰棍。” 可热死他了。 明明现在已经是九月份，京城都有些凉意了，但是鹏城还热得跟个大火炉一样，一动就是一身汗，粘糊糊的。 京城夏天热是热，但是没有汗啊。 “不要去。”章银急忙叫住他，“现在人太多，容易走散。” “不要紧的。”许砚应着，“我很快就回来。你在这里等着我。” 他在火车上也喝了好多的凉开水，但是一点用也没有，还是照样很口渴，照样很热。 眼看这冰棍就在眼前，他若是不买一两根吃，他就要热死了。 章银只得接过许砚的行李，眼睁睁地看着许砚往章金那一边走过去。 等许砚走过去，章金面前早就围着不少人，一个个拿着钱，往前挤着。 许砚一看这模样，而后不舍地看了一眼章金那个冰棍箱，随后毫不留恋地快速往章银这一边走过来。 章银看他两手空空地回来，不解地问着：“你不是去买冰棍吗？都已经到了，怎么不买了？两手空空地回来？” 刚才想吃冰棍的愿望那么强烈，都去到了，竟然不买就回来了。 “那里太多人挤一起的。”许砚皱了皱眉头，说着，“我怕东西被偷，所以就不过去了。” 他不知道章银的存折放在哪里，不过他的存折放在衬衫的内侧的，她妈专门给他缝的一个口袋。 要是买冰棍那里那些人一个个排队还好，但是那么多人挤在那里，存折容易丢。。 他想了想，还是不过去了。 这存折里存的可是他的血汗钱，可不能有丝毫闪失。 所以即便很想吃冰棍，他为了安全起见，他确是回来了。 章银连连点头，要不是两只手都没有空，他都想给许砚竖起大拇指。 别看许砚平常思想不太成熟，有时看着就是一团孩子气，不过做事倒是挺成熟的。 能忍住心里的渴望，将最重要的事情放在首位，这一点，即便是他这个重活一世的人，有时也比不上。 “先顾好自己的东西。等将事情办好，再吃冰棍，到时我们一种口味来一条。” 许砚点头。 而此时，李展气喘吁吁地一路小跑过来，额头上全是汗水，汗水已经滴到眼睛，但是也抽不出时间来擦。 他腹部的小啤酒肚因为跑得快的原因，一颤一颤的。 “对不起。”李展一路跑到章银和许砚这边，也不等气喘过来，立刻道歉，“真是对不住了。本来我是提前半个小时就过来了，但是出门后不久发现摩托车没有油了，就跑去加满油才过来。没想到这么一耽搁，就晚了。” 说着，他就想伸出手去接过章银和许砚的行李。 “不用，我们自己拿。”章银应着，“你先不要说话，喘过气再说。” 李展点头。 厂里的员工都不认识章银和许砚，他无法派员工过来接，只能自己来接。 早知道他昨天晚上就加满摩托车的油了，也不至于今天迟到。 这天气这么热，也不知道章银和许砚等了多久，流了多少汗。 “走。”李展呼吸平缓了一下，这才说着，“我摩托车停在外面。” 这里不好开车，所以他直接停地道路旁边。 “好。”章银应着，和许砚一起离开。 而另一边，章金卖光他箱子里的冰棍，发现今天没有收获，四下看了看，准备回去再批发一箱冰棍过来。 只是，他的目光在看到章银的那一刻，顿住了。 他伸出手去擦擦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眼花，再细看就确定了，他没有眼花，那个人确实是章银。 他跟章银做兄弟那么久，没有结婚之前都是住同一张床的，即便现在章银高了，白了，但是他一眼就看出来了，站在出站口门口的那个人就是章银。 章金也没有耽搁，将冰棍箱速度盖好，而后两腿一迈，快步地往出站口那里冲过去。 只是，还没有等他冲过来，章银已经提着行李和李展离开了。 章金下意识追上去。 出站口里的人流如炽，章银他们走得快，而他今天早上忙活了半个早上，刚才又是快速地跑过来，体力已经不支，根本就追不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章银和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坐上一辆摩托车，绝尘而去，徒留一屁股浓烟。 章金站在原地，吃了一嘴的尾气。 而另一边，李展带着章银和许砚就来到一个宾馆，直接开了一间三人房。 登记完之后，许砚一进房，立刻将手中的东西往床上一扔，整个躺在床上，舒服地叹了一口气，说：“坐了那么久的火车，可把我累死了。现在终于能躺下，要是能睡到天昏地暗就好了。” 章银：…… 李展：…… “行啦。简单休息一会儿，我带你们出去吃午餐，然后先去看看地皮，要是合适的话，明天就交钱签订合同，再一起去过户。”李展说着。 他知道章银和许砚两人还要回去上学，所以将时间安排得紧一些。 “好。”章银一口应着，回卫生间洗了手和脸，又冲了个冷水澡，简单地搓了搓衣服，晾好，这才出来睡觉。 而李展和许砚两人早就呼呼入睡了，许砚还好，基本没有听到打呼噜的声音，而李展的呼噜声，震天动地。 章银这会儿都有些同情许砚了，这呼噜声那么大，许砚竟然能睡得着？ 他看了看李展的啤酒肚，思考着李展的呼噜声会不会跟他的啤酒肚有关？ 他想了一会儿未果，而后哑然失笑，他想这个问题做什么？有这个时间，不抓紧睡觉，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做什么？ 章银将他的存折放好，将门和窗锁好，这才放心入睡。 耳边听着李展那震天动地的呼噜声，章银以为自己睡不着的，但是没想到，他竟然一躺下就睡着了。 他是被李展推醒的，一睁开眼睛，他就看到李展那放开的大脸。 李展朝他笑了笑，章银这才回神：“出发了？” 李展点头，而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章银。 章银疑惑，问着：“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这眼神有些奇怪啊。 “我就觉得你平时做实验什么的，包括做事，认真又正经，但是没想到，你连睡觉都那么正经。要不是我拿手指探了一下你的呼吸，我都要以为你是在闭目养神。”李展啧啧啧几声，这才说着，“你的睡姿一点也没有乱。规规矩矩的。” 章银睡得直直的，两手交叉放在胸前，很规矩。 他的睡姿他不知道，不过，有时候他醒来，不是在床这一边，就是趴着睡，很显然，他的睡姿也不是很好。 他醒来之后发现许砚的睡姿也不是很好。 而章银的睡姿才是好。 “那是自然。”章银笑着。 李展：…… 睡姿那么规矩，少了很多乐趣啊。 不过他没有说些什么，只是说：“拿好你们的存折和现金，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就去看地皮。” “贵重物品肯定要随身携带！这宾馆也不安全的。” 章银和许砚都点头。 这个不用李展提醒，他们都会去做的。 李展带他们去宾馆旁边一家饭店吃湘菜。 “这一间饭店的醋血鸭很好吃，剁椒鱼头还有干煸长豆角都是很不错的。”李展介绍着。 章银看李展说得头头是道，心里有些诧异，不过也没问什么。 一去到吃饭的地方，等那个服务员过来招呼，章银看到李展那有些不自在的神情，立刻就明白了。 他也没有说什么，只任由李展点菜。 等那个穿着员工制服，身体匀称，脸容姣好的年轻女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时，李展还不舍地看了一眼。 这下，连迟钝的许砚也看出些什么了。 “这是？”许砚低声地问着李展，“这个服务员态度挺好的。不像国营饭店那些服务员，眼高于顶，态度恶劣，一副你看吃不吃的样子。表哥，你认识她？” 李展点点头，说：“她叫刘美莲，前些日子过来这一边做服务员的。有一次我和客户吃多了，还是她去厨房叫师傅做了一碗醒酒汤给我的。” 章银一听，诧异地问着：“这不是很正常吗？你是店里的顾客，她是店里的服务员，你在这里喝醉了，她叫厨房做一碗醒酒汤给你，不是很正常吗？就算她不叫，老板也会叫。” 李展一听，瞪了一眼章银，说：“才不是这样呢。当时这里有几个服务员，但是就只有她去厨房叫厨师给我煮了一碗醒酒汤。” 这时，许砚在旁边听到了，发出灵魂的拷问：“你不是说你喝醉了？怎么知道是她去叫的？” 李展：…… “我虽然喝醉了，但是也不是完全失去意识，当时半迷糊半清醒，反正我就记得是她去叫厨师帮我煮一碗醒酒汤。我正是喝了这一碗醒酒汤，才解了酒气，开我的摩托车回工厂。”李展很认真的解释着。 他像做贼一样，看了看四周，看到周围没有什么人，忽然压低小声地问着：“你们觉得她怎么样？真诚漂亮善良！” 说罢，李展满怀期待地看着章银和许砚，希望他们给意见。 “我们两个才第一次见她，连话都没有跟她说过一句，怎么知道她怎么样？” “看外表确实是不错的。要是你将她娶回家的话，以后孩子肯定不会矮，也不会丑。” 别看李展现在有个啤酒肚，脸也大，头发也有微微秃顶的趋势，不过，李展瘦的时候还是挺帅的。 这个刘美莲人品如何他不知道，所以不好做评价，但是这个倒是可以说的。 毕竟娘矮矮一窝。 这个刘美莲保守估计有一米六以上，虽然没有他家胡采薇那么高，但是在鹏城这一边还算比较高的。 李展一听，顿时高兴了，摸了摸自己的啤酒肚，压低声音，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找一个美丽又贤惠的老婆，生下来的孩子看起来也养眼啊。” 许砚在旁边看着自家表哥提起那个什么莲时那甜蜜的模样，提醒道：“要看看对象的人品。表哥，你好不容易拼搏了那么多年，现在才有一丝成就，但是也要警惕对方因为你的钱财而接近你。” “这年头，骗子太多了。骗子不仅骗财骗色，有些还骗人感情，最后将对方的财产一卷而走。” “你现在开的是摩托车，又开了一个工厂，要是我是女的，看到你在饭店里喝醉了，我也会去厨房请厨师给你做一碗醒酒汤的。” 李展：…… 不知为什么，他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本来有些悸动的心因为章银和许砚的话都消逝了。 章银笑了笑，这些话由许砚说出来比较合适一些。 要是由他来说的话，有些话就不好说了。 毕竟他只是李展的朋友与合作伙伴，而许砚却是李展的表弟，亲表弟。 “哥，以后你想找对象，找一些靠谱的渠道，多多考察一下再决定。”许砚又苦口婆心地劝着，“不要别人略施点小恩小惠就恨不得跟她处对象了。谁知道那个女的会不会有问题。” “反正最好找一个知根知底，又不图你的钱的。” 李展能说什么？ 他只是苦笑，点点头。 “还有，你要少吃一点了。看你这啤酒肚！”许砚看了一眼李展的啤酒肚，说着，“年轻人，要管理好自己的形象。要知道，人家女孩子相亲，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外貌。” 李展：…… 他被自家表弟给念叨得都没有脾气了。 他连连点头，不管许砚说什么都点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求别念叨了。 他这个小表弟念叨起来，跟他妈一样唠叨。 他只不过一时被美色迷晕了头，都还没有开始做些什么，小表弟就开始唠叨了。 饭菜都是刘美莲亲自端上来的。 刘美莲见李展没有像往常一样盯着她看，眉头轻皱了一下，而后看李展身边还有两个人，却没有说些什么。 章银看着她离开，说：“这欲言又止的模样，虽然还没有说话，但是却道尽了一切。” 许砚：…… “表哥，你以后还是找一个直肠子的表嫂吧，这样沟通更加容易一些。” 李展：…… 他用筷子夹了一个鸭腿放到许砚的碗里，说：“吃饭吧。回头再说。” 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三人吃饱喝足之后，李展带着他们去看地皮了。 第一块地皮，是在鹏城的湖区，而那一边地，离老东门有些远，大约三公里左右。 这一块地之前是宅基地，但是宅基地的主人在五六十年代都从鹏城湾那里偷渡到港城了，他全家都跳下鹏城湾想游过去。 从此就再也没有消息。 也不知道是死在了鹏城湾，还是死在港城，前几天村长主持，将这一块无人要的土地给收回来，然后拿出来卖掉，卖剩下的钱全村分。 这一块地有一亩多一点。 地理位置都算是不错的，旁边还有一个湖区高中，章银很是满意这里。 他拍板要了这里。 “不用那么快就下决定。”李展笑着说道，“后面还有几块地呢。你不能只看地段什么的，还要看看价格合不合适，想一想以后这一块地皮你要拿来做些什么。” “这买地皮就是大投资了，得谨慎一些。哪里像你这样，才看了一眼，直接拍板应下的？” 李展又看着许砚。 许砚赶紧说：“章银，我们多看几块地再说。回头看看价格，再看看存折，合适再买。” 许砚点头，章银也只得点头应承。 之后他们又去看了八块地，四块在福区，还有一块在湖区，另外三块则是在南区。 经过讨论，章银最终还是要了湖区第一块，福区两块，南区两块。 而许砚则是要一块福区，一块南区，还有一块罗区的。 “你才要三块？”章银诧异地问着，“不多要一块？你看我，直接就拍案说要买五块地皮。” 许砚苦笑一声，说：“实在是没钱了。要是有钱，我全要了。” 章银的财力买得起五块地皮，而他买三块还勉强。 他找李展借了些。 确定要哪一块之后，李展这才拿笔子记录一下。 “我明天跟你们一起去签订合同，然后过户。我熟悉这些，由我来讲价，肯定会比现在还要便宜一些。”李展放下本，合起本子。 “那谢谢你。”章银应着，也不跟李展客气，直接道谢。 回到之后，章银他们简单地吃了顿饭，而后躺下呼呼大睡。 第二天大早，他们也是早早地出门，而后一家家去砍价，一直拖了两天，这才过户完毕。 拿着房产证之后，章银说自己一时半儿会不知道拿这些地皮做什么，放着也是放着，便将这几块委托给李展，看能不能租出去。 许砚见状，也将自己的这几块地委托给李展帮着租出去。 回家的路上的，章银像夹心饼干一样被李展和许砚夹在中午坐在摩托上。 “等这个月的奖金放下来，我要买一车桑塔纳或者夏利的小汽车开开。” “既可以开着车出门做生意，又能充当门面。小车可比我这摩托车有面子了” “小汽车很难买的。”章银应着，有些诧异，“不过，你那么快就赚到钱了？” “还没有。”李展点头，说着，“还得继续赚一些。” 章银没说什么了，他被他们两个夹在中间，有些难受。 早知道他刚才就去开车了。 这么久过去了，李展的技术竟然没有一点进步。 “对了，你们还有钱吗？有钱的话，还可以囤点铺子。”李展想了想，又问着。 章银立刻摇头，说：“账面上暂时只有这么多钱了。买不起店铺了。” “章银都买不起，我更难买得起了。”许砚应着，“等我们以后有钱再说吧。” 这两天刚把所有的钱给花了，哪里还有钱来买店铺？ “就算有钱，我可能还是会先装修我那一套四合院先住。”章银应道，“以后有钱再买吧。好东西那么多，哪里卖得完？” 李展一听，就说话了。 “对了。你们两个，得空就多研发一些东西出来，不能研发的话，就优化现在的电器。比如电饭煲等。” “这年头做电器比较赚，你早点研发。。” 章银不是第一次听到李展说这话了，他也不想听李展啰嗦，点头，说：“好的。” 晚上吃饱之后，李展想带去他们见识一下鹏城的夜景。 章银看李展那样，直接拒绝了。 他不想去那种地方，他在宾馆里睡觉即可。 不过，睡也睡不起，章银干脆起来去东大门步行街逛逛。 夜晚的东大门，人声鼎沸，卖什么的都有。 章银一路吃过去，而后又看到一个眼熟的背影。 定眼一看，那个人竟然是章金。 这一次，章金不像早上那样吆喝卖冰棍，这一次，章金在卖地气球。 章银：…… 这个章金，果然不愧为原书的男主，这经商头脑可以的。 在接到将要设立经济特区的消息之后，章金第一时间就过来鹏城这一边，而后又是卖冰棍，卖气球什么的！！勤奋。 难怪书里写他后来成了首富。 而章金，第一时间就看到章银了。 他抓紧手上的气球，而后飞快地往章银这一边冲过来。 章银这一次没有躲闪，反正不对怎么样，章金都拿他没有办法。 “章银，你过来鹏城做什么？”章金站在章银面前，语气很不好地部帮着。 “关你鸟事。”章银一句话就给章金顶回去。 章金看得不行，可是他手上拿着东西，此刻也不好跟章银打架。 “我在这一边过得挺不错的。没想到，鹏城这一边那么好赚钱！”章金得意洋洋地说，“我最高收入那一天，光是卖冰棍就能赚一。现在早上卖包子馒头，下午卖冰棍，晚上过来这里卖气球。” “一天都能赚到一两” “再努力干几年，我就发材了。” “章银，都是因为你的缘故，我才被迫过来这一边，虽然累是累了一点，但是也能赚钱。再过不久，我就成为我们村里第一位万元户。” “这一切，都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过来这一边。” “那恭喜你。”章银应着，“你现在拦住我，是有什么事吗？” 章金失望地看着章银。 他都说得那么直白了，还说了自己赚得那么多，章银脸色仍是那么平静。 那他今天过来这里炫耀是做什么的？ “我拦住你，是想告诉我，我过得很好，非常地好，在鹏城这个地方，如鱼得水。”章金得意洋洋地说。 章银低低地应了一声，脸色还是像刚才那样平静，他说：“你过得好就过得好呗，不关我的事。” “再说了，你赚再多的钱，也不够你包的那个女人用。哼，你自己在这一边过得爽了，有钱养小三，没有钱寄回家里，让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吃苦。” “这样的男人，我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 章金被他怼得哑口无言，脸上还闪过一抹心虚。 章银说中了，他赚到的钱全部拿来养外头的女人，至于家里的老婆和孩子，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也没有想过要寄钱回家。 “行了。卖你的气球去吧。做这些工作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你信不信，都不用多久，这东大门就满是卖气球的。” 章金：…… 章银也不想再搭理章金，他继续往前逛着，遇到有趣的玩意就买下来拿回去给胡采薇。 不过，因为章金的出现，到底影响了他的心情，他到最后没有逛多久就回宾馆了。 而李展和许砚到很晚才回来。 一回来，许砚头耷耷的，一点精神也没有，反而李展，神采飞扬。 “这是怎么了？”章银问着李展，“许砚怎么这副模样？” 许砚在旁边答着，说：“说是看夜景，其实是去歌舞厅。！那个歌舞厅一点也不好，男男女女又是跳舞，又是喝酒，东西乱扔，又嘈杂。我困得要命，想早点回来的，但是我哥不同意。” “这么好玩的地方，谁知道你会困啊？”李展一脸意犹未尽地说着，“要不是你催，我还能再玩两个小时。” 章银：…… “先睡觉吧。”章银应着，“不对，先去洗个澡，等会再睡。” 许砚点头，而后这才去了。 李展却一屁股坐在章银的床边，说：“章银，你今天晚上不去好可惜。你可不信许砚的话，他就是一个书呆子，不懂得享乐。” 章银摇摇头，笑了笑，说：“我才不是书呆子，我只是不想去那种地方。” “许砚也不是。” 李展：…… 他打了个饱嗝，而后朝章银这一边一扎就躺在章银的床上了。 睡着了，还打 章银赶紧跳下床扶他起来，架着他去他的床那里睡。 他看着李展喝醉的模样，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他和李展的对话时，李展是清醒的，还是意识模糊的。 不过，再怎么样，他也不想让李展在他的床上面睡觉。 等许砚洗澡出来，看到李展睡了，松了一口气。 “章银，你不去那些地方，挺好的。”许砚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说着，“我今天过去，发现那里好无聊啊。早知道我就不跟着一起去了。” 有这个时间，他好好在房间里休息看书不行吗？ “去见识一下也成。”章银应着，“像我不喜欢，所以就没去。” 许砚点头，而后叹了一声，问着：“章银，人的性格真的会变吗？” 不等章银回应，他扒拉一下头发，又叹了一声，说：“我这一次过来鹏城，发现我表哥变了很多。以前我表哥根本就不会去这些地方的，但是今天一看，我表哥肯定是去过好多次这个地方了。” 那动作异常熟练。 这跟他印象中的表哥很不一样。 “肯定是会变的。”章银应着，想了想，说，“不是有句话说，人有钱就变坏吗？” 见许砚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自己，章银笑了笑，说着：“我是开玩笑的。” “不过，人有钱就变坏，那是他自己的本性问题，跟性格无关。” “你说李展经常去那些地方，很正常啊。他要是商人，要应酬，肯定吃吃喝喝。” “还有去玩等。” “这些其实都不是很重要的，重要的是他这个人的本性没有变就成了。” 许砚叹了一声，说：“自从我表哥有了钱之后，感觉跟以前那个质朴的表哥是两个人。” “他自控力变差了，人也变笨了，又爱吃喝玩乐了。” 章银笑了笑，说：“这很正常啊。人都是这样的。再说了，赚那么多钱，吃吃喝喝，去歌舞厅玩玩，很正常啊。” “就是让自己开心一下而已。” “你别多想。” 许砚又长叹一声，说：“出门前，表哥说是要我去看夜景，结果却是去那种地方。那些女人和男人又蹦又跳，还有酒喝，声音又吵，我也不知道去那里有什么好玩的。” 而这时，李展忽然张开眼。 第69章 来找 许砚正好坐在李展的对面,并且还在说着李展的坏话，见李展睁开眼睛，一时之间吓得呼吸都停止了。 他并不想将这一件事拿到明面上说,毕竟李展现在跟之前是有些变化，但是不变的是同样对他那么好。 所以他发现李展有些变化，倒是不好说些什么,只敢私下跟章银说一下。 不过，李展只是看了看他,而后朝许砚笑了笑,翻了个身，继续打起呼噜。 许砚：…… 他也松了一口气，看来他表哥李展并没有听到他刚才跟许砚的对话。 看来是真的不能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 章银将许砚的小动作全都看在眼里，见此，笑了一下，说：“你表哥就算是听到了，也不会做什么的。” 许砚却是摇头,面露复杂地看了一眼正熟睡的李展,说：“我怕他多想。” 他并不是嫌弃自己的表哥,他只是怕表哥改变太多,改变太大,变得跟从前不一样,成为一个让他不认识,陌生的人。 他不好当场说表哥李展的不是，但是也不想让他听到他和许砚的对话，免得他多想。 “不会的。”章银应着，“你表哥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他现在有些变化正常的。人不可能一直不变。” “他身边的环境都变了,自己也成了大老板，肯定跟以前不一样的。只要根子不变，那就没有什么事。” “对了，我们明天出去逛一下吗？明晚的火车，明天白天还能再去逛逛，买点伴手礼。” 这个话题不能再聊下去了，再聊下去肯定会打不住。 他也不想再聊了，所以就转了个话题。 许砚点头，出来这么一趟，又买了三块地皮，肯定得好好庆祝的。 虽说手头上没有什么钱了，但是买点伴手礼还是能买得起的。 第二天，李展听说他们两个想买伴手礼，想了想，说：“虽说鹏城现在被确立为经济特区，但是城区小，又没有什么店铺，想要买东西，还是回羊城再买。” “索性你们的火车票还没有买，那就回羊城再买。” 却不想，章银摇摇头，说：“从鹏城到羊城开车也要两个多小时。你现在没有小车，得开摩托车。不管是你开，还是我开，开那么长时间，很受罪。” 开车的人受罪，坐车的人也受罪。 李展开车的话，这一路颠簸，他屁股都要颠破了。他开车的话，开那么长时间的车，他肯定也受罪。 再说了，羊城他逛了几次，也不想再逛了，反倒是鹏城，他们却是没有怎么逛。 李展听得章银这么一说，而后也不再说些什么。 章银让李展回工厂忙，他和许砚两个人逛，等傍晚就去火车站搭车。 李展有些不放心，说：“你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还是我带你们去逛逛吧。” 章银却摇头，说：“人生地不熟是真的，但是我们也不是傻的。肯定将个人安全放在首位。我们逛一个早上，下午就回来，洗个澡，吃个饭，休息一会儿就去搭车了。” “那我先去帮你们买好票。”李展想了想，说着，想到他们过来的时候是坐硬座过来的，便说，“我先托关系看看能不能给你们买两张卧铺票。” “这坐硬座回去，太受罪了。” 章银和许砚道谢，两人就出去了。 他们去的是老东门这里，这里是老城区，看着跟羊城的城区没有什么两样，但是也有一些新开的小店。 刚确定建立经济特区没有多久，就有小店开了，这速度挺快的。 不过，最终他们只买了一些本地土特产回去。这里店铺太少，确实如李展所说的，没有什么东西卖。 章银看这会儿已经有月饼售卖了，便买了几盒五仁叉烧月饼。许砚也买了几盒。 李展买到票回来，看他们买了月饼，惊讶了一下下，说：“这南边的月饼挺不错的。特别是这五仁叉烧月饼，味道很好。” “你们买对的。” 章银只是笑。 他前世最喜欢吃伍仁叉烧月饼，能买错吗？ 许砚上前去问李展给他们买了什么票，一看是卧铺票，又惊喜又惊讶。 “你是怎么买得到卧铺票的？”许砚惊讶地问着。 “托人买的。”李展应着，“熟人。之前给你们运小太阳的时候搭上线的。” 许砚朝李展竖起大拇指。 没想到表哥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李展摸了摸自己的啤酒肚，说：“虽说这一年赚了不少钱，也认识不少人，但是也失去蛮多的。首先就是我这个身材，其实，就是这个健康。” 说到这里，李展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些线都不是那么容易搭得上的。 他能搭上了，花费了不知道多少的精力和时间，还有金钱。 经常要请客吃饭，一瓶瓶酒下去，作息日夜颠倒，压力又大，能不胖吗？ “表哥，你要少喝一点，少吃一点，多锻炼。要不然，以后找对象不好找。”许砚看到自家表哥这副老干部的模样，赶紧说着，“大部分女孩子都是要俏的。” 李展：…… 要不是这个许砚是他表弟，他非要捶他一顿不可。 专门戳他心窝。 “还有那个刘什么莲的，不像好人，表哥，你要找对象，那就正经找，不要搭理她。”许砚见李展沉默地站在那里，又叮嘱道。 “我知道了。”李展见状，赶紧出声转移话题，“我以后不去那一家湘菜馆吃饭，看见那个刘美莲，也装着不认识的样子，你看这样行吗？” 许砚重重地点头，笑了笑，说：“行的。这样做很好。” 李展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回工厂办公，而是带许砚和章银去一间新开的店，吃了一顿美味的粤菜，这才回工厂办公。 下午四点，章银和许砚将东西收拾好，拿上票，叫了一辆三轮车，往火车站踩去。 他本来是想坐公交车的，但是想了想，时间还很充足，与其坐公车去火车站那边枯等，还不如坐在三轮车上，慢慢地过去，还可以欣赏路上的风景。 他们到火车站之后，还没有进站，章银又看到章金了。 章金仍是在火车站门口那里售卖冰棍。 他的身前也挤着不少人。 许砚见状，想到刚到鹏城时自己没有吃上的冰棍，又将行李给章银，说：“章银，我去买冰棍。一种口味要一条，我们好好地吃。” 之前章银就说过了，等买完地皮之后，他们就去吃冰棍，一个口味一条来庆祝一下，但是地皮买完了，他们却没有吃上冰棍。” 现在正是时候，反正也还没有到检录的时候。 “也成。”章银点头，说，“去吧。” “不要买太多，一下子就吃太多，怕拉肚子。” 得了准令，许砚将手中的袋子往章银那里一塞，而后像出笼的小鸟一样，飞快地往章金那一边跑过去。 不过，这一次许砚仍是没有买成冰棍。 因为围在章金面前的那些顾客，有一个顾客大叫着：“我的钱包呢，我的钱包呢？” 而后就开始混乱起来。 那个顾客找不到偷他钱包的人，一拳头就打到章金的腰上，吼着：“是不是你干的？我之前就听到在你这里买冰棍经常有人不见东西。是不是你偷的？” 章金自然不肯承认，辩解道：“我胸前背着这么一个箱子，两手一手拿货，一手收钱，哪里还有手去偷东西？” “除非我有三只手！” 而章金是没有三只手的。 许砚见状，怕这纠纷会波及到自己，耽误上车的时间，随后后退几步，两手空空地走了回来。 章银自然也看到那一边的纠纷了，不过他离得有些远，听不清楚发生了纠纷的缘由，看许砚这两手空空可怜巴巴的样子，忍俊不禁，说：“看来我们这一次注定是吃不上这冰棍的。” “等回到京城再吃。” 许砚只得点头。 章银便问章金那一边发生了什么事，得知是偷东西，又听那个被偷了的东西的人说章金那边有问题，想了想，说：“我们进去吧。” 不管章金那一边出了什么问题，反正不关他的事。 他和章金两人早就是陌路人了。 他们进去之后不久，章金就被人死死地拉住，说要去公安局。 东西不在他的身上，章金自然是不怕去公安局的，所以也就同意了。 果然，公安在章金的身上却没有发现什么被偷的钱包。 章金朝那个被偷了钱包的男子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而后才离开。 哼，他有那么傻吗？再说了，他要一边卖冰棍一边收钱，哪里有那个本事偷东西？ 肯定是别人偷才对啊。 章金哼着歌回去。 等回到自己租的住处里，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正蹲在他的房门前等着他。 章金见到他，走路的步伐又快了一些，他掏出钥匙，引这个尖嘴猴腮的男子走进去，而后反锁好门。 那个尖嘴猴腮的男子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褐色的钱包，一把就摔到餐桌上。 “今天真是太险了。”这个长得瘦小的尖嘴猴腮的男子松了一口气，“我没有想到对方一个大老粗的，竟然那么地警醒，一下子就发现钱包不见了。” 他刚将钱包偷走，那个人就发现了，还跟章金打起来，并且还闹去了公安局。 幸好钱包是在他这里，而不是在章金那里，要不然这一次肯定要是栽。 “我也没有想到那人竟然会怀疑我，搞得还去了公安局一趟。”章金转了转脖子，两眼却是看着桌子上的那个钱包，说着，“差点吃牢饭。” “打开看看。” 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就将钱包打开。 里面空空如也。 一分钱也没有。 那个尖嘴猴腮的男子一见，不信邪，又将那一个钱包的夹层翻翻，又往下倒。 还是一分钱都没有。 空的。 这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那瘦小的，尖嘴猴腮的男子惊呆了。 章金也惊呆了。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应该说自从他们联手之后，就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竟然只是一个空钱包，里头一分钱也没有。 “怎么会没有？”尖嘴猴腮的男子急了，又将那一个钱包往桌上一摔，似乎想摔出些什么来，“明明是一个真皮钱包啊。” 章金的眉毛也皱得紧紧的。 他也没有想到这个钱包里面竟然什么也没有，要知道那个男人被偷了钱包之后，很是恼火，打了他不说，还闹去公安局。 要是这个钱包什么也没有的话，那个男人为什么要整那么多的事？ 他疑惑地看着李七，也就是这个尖嘴猴腮的男子。 李七自然看到章金脸上那怀疑之色，他摇头，说：“我拿到这个钱包之后，就没有打开过。我也不知道这个钱包里面什么也没有。” 以前偷的那些钱包，他都会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些钱和票，然后再拿过来跟章金一起分。 但是今天这个，因为担心章金抵抗不了公安局那些狗八佬逼供，所以他偷到钱包之后，也是心神不宁地等着，后来在家里实在是急得不行，就过来这一边等章金了。 他没有打开过这个钱包，也不知道里头什么也没有。 要是知道这里头什么也没有的话，为了消除章金的怀疑，他肯定会放点东西进去的。 “真的？”章金摆明不信。 这个李七，满嘴胡话，要是实在是找不到人，他也不可能和李七合作。 他卖冰棍，引人过来卖，帮着李七打掩护，李七专门偷。 虽然一天只偷个几次，但是这几次赚到的钱比他卖包子卖冰棍卖气球赚到的还要多，还不怎么累。 之前合作挺顺利的，他知道李七肯定会提前拿走一些钱，要是换他的话，他也是做这样的事，所以他也没有多计较。 但是这一次也太过分了，李七竟然将钱包里面的东西全都拿走。 李七连连点头，郑重地说：“肯定是啊。” 只差发誓了。 章金一点也不相信他，他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要是这是一个空钱包的话，那个男人也不会闹得这么大。 这个钱包里头肯定是有很多钱或者很多票，要不然就是有好东西，要不然李七也不会一点表面功夫也不做，直接将里面的东西全部都拿走。 李七看到章金那狐疑的眼神，顿时生气了，将手中的那个空钱包往地上一摔，喝着：“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李七虽然是个贼，但是我也是一个有信誉的贼。我说我没有拿，就是没有拿。” 本来今天去了一趟公安局，章银的心情已经很不好了，现在听着李七一喝，他哪里受得了，也大声地回着：“你没有拿，那是谁拿？肯定是你见钱起意，将钱包里的东西拿走了。” “你将东西全部拿走，你还好意思大声！” 章金越说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若不然，李七也不会蹲在门口这里等了他那么久。 要知道往常他回来很久之后，李七这才慢悠悠地过来。 “我说我没有拿，我就是没有拿。你没有听见吗？”李七的声音也大了一声，喝着。 章金见状，想到今天被打的那一拳，想到本应地京城读书的章银却出现在这里，顿时心里恼火，一拳就朝李七打过去。 之前他在江林市也见过章银一次，也是上课时间。 不用想，章银肯定是有大出息了，这才会在上课时间去别的城市。 而他呢，却在这里跟一个贼来分赃。 早在章银考上大学，他和章银就不是同一路人了。 想到这里，心情不好受的章金又往李七那里打一拳。 李七一开始本想生生受了这一拳的，毕竟他也看出了章金今天的心情很不好，但是看章金又来一拳头，顿时也火大了，也是一拳头就打过去。 两人扭打起来，打得鼻青脸肿，再也没有力气之后才分开，并且决定不再合作了。 李七气呼呼地离开。 第二天，李七也弄了一个泡沫箱卖包子卖冰棍、卖气球。 反正章金卖什么，他也跟着卖什么，并且他东西的价格永远比章金卖的要低两分钱。 章金气得要命，但是却拿李七一点办法也没有。 章银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他只是隐约猜测到钱包被偷很有可能跟章金有关，但是没有证据，他也不好说。 再者，章金晚上还卖气球，看着倒是像踏实赚钱的，所以章银也没有多往这一边想。 他们两个此刻正在吃着火车上提供的快餐。 这快餐比平常去国营饭店吃的要贵一些，但是这里的饭菜不要票。 章银一看有肉，还是红烧肉，顿时也不想吃自己买的干粮了，两人都买了饭。 这年头的猪还不是吃猪饲料长大的，肉香得很。 虽说在鹏城的时候，李展也请他们吃了两次大餐，也吃了不少的肉了，但是章银知道火车餐有红烧肉卖，还是买了。 现在不吃，等回到学校之后，想吃的话，还是要肉票才能买得到了。 想到这里，章银不由地感慨：“吃一顿肉不容易啊。” 这没肉票，想吃肉，难。 就算有钱也吃不到。 许砚赞同地点点头，看了看搪瓷饭缸里只剩下红烧肉的肉汁和米饭，他想了想，说：“章银，要不，我们投资建一个公司，专门养猪和鸡鸭什么的，到时想吃多少肉，就有多少肉。” 到时他们养出来的猪鸡和鸭先供给他们，先满足自己，然后再对外销售。 反正他们现在也有地皮了，到时直接在地皮上建一个养猪厂也使得。 章银听了许砚的想法，想也不想就摇头。 他花大价钱买来的地皮，怎么可能在上面建养猪厂？ 想都不要想。 “不过，想吃肉也不是没有办法。”章银又问着。 “什么办法？”许砚急急地问着。 章银将他年前去郊区那里买猪肉送给礼的事情说了。 “我说你怎么得那么多猪肉，原来是去郊区买的。”许砚这才了然大悟。 之前章银送年礼到他家放下就走了，他们后来才知道章银竟然送了那么多猪肉。 而他那会儿也没有问章银，过了年之后，就忘记问他了。 章银这么一说，他就想起来了。 “那我们周末再去看看，有得卖吗？”许砚想了想，说着，“要是有得卖的话，我们买一些回来。” “快到中秋节了，买一些肉回来吃。” “没有猪肉，买别的也成。” 章银点头，说：“也好。” 反正他也准备送节礼了。 要是真的有猪肉卖，到时他和许砚两人合买一头。 秋风起，现在的天气那么干燥，正好合适做腊肠腊肉。 吃饱喝足之后，许砚这才问起章银接下来的打算。 章银摇摇头，说：“我还没有想到。在太多的东西想弄，但是目前还没有决定。” 主要是他的那个实验室太小了，只能做点小实验，要研发的话，也只能研发些小东西。 “就按我哥说的，搞一些改善老生活质量的电器。”许砚又说着。 章银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好好地想。 回到京城之后，章银第一时间去找了胡采薇，给她送了月饼，还送了他在鹏城买的一件大衣和一条裙子。 他知道胡采薇的身高和体重，将这些跟售货员一说，让她拿合适尺码的即可。 他只需要选一下款式。 而后他就回到四合院那里。 高翠翠那边已经渐入正轨，她自己一个人撑得起这个摊子，两个孩子也不需要她操心，平常跟着章新一起上下学，晚上闻滔过来辅导。 不过，等他回来，闻滔却说已经找到房子了。 “就是这隔壁，离这里一远。”闻滔说着，“那里本来是三进的房子，但是房主人将这房子出租了，我们要了两间，一间厨房，一间房间。” 说到这里，闻滔很是抱歉。 毕竟当初说好了他们住这里，不用房租，只需要包三餐。 只是，这还没有多久，就变卦了。 “章银，对不住了。翠她每天早上都得起很早准备，就算她动作再轻，也会吵到你们其他人。并且，这里有些挤。” 这里只有两间房间可以住人，他厚着脸皮找过来之后，章银为了能收留他们，男的住一间，女的住一间。 也幸亏房子的炕很大，要不然，也住不下那么多人。 后来他们一家全都住过来之后，章银还用家具将房子分隔开，分成三小间。 高翠翠和闻夏闻秋她们住一小间，梁秋平和章新住一间，章学成，闻滔和另外男同志住一间。 章银和许砚留宿的时候，也是跟章学成他们住的。 这么住，太挤了。 所以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出去找房子。 “不过，我们虽然搬出去住，但是翠还是会过来免费帮你煮三餐的。” 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章银收留了他们，给他们提供吃住，还给高翠翠想了一条生财之道。 现在他们找到房子就要搬走了，不做一点什么，这很不好。 章银却是摇头，说：“算了，让嫂子来回奔波也不好。虽然说近，但是你们都搬出去了，嫂子再过来我这一边煮饭的话，回去后还得煮她们自己的饭。这样太累。” 闻滔很不好意思地看着章银。 章银看他这模样，却觉得有些好笑，说：“搬出去也好。我们这里太挤了。而且，我之前也没有考虑到你刚才说的那个问题。” 高翠翠要早起包包子，包馒头等，四五点估计就要起来。 而他们店铺的营业是早上九点。 店铺里的人不可能起得那么早。 正如闻滔所说的，就算高翠翠的动作再怎么轻，都是会影响到别人的。 再者，那么多人住一间房子，太挤了。 并且闻滔和高翠翠是夫妻，让人家夫妻长期分开住，也太不厚道。 要知道以前没有条件还好，现在大家都在同一个四合院了，还分开住，这不是违背伦理吗？ “抱歉了。”章银反而先对闻滔道歉，“是我考虑不周全。” 闻滔连连摆手，说：“你不用道歉，是我们不厚道。”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章银说着，笑了笑，“搬出去好一些，对两边都有好处。之前是我想得不周全。” “你什么时候搬？我帮忙。” 闻滔却是摇头，说：“不用你帮忙了。我们也没有什么行李，自己搬就成了。” “这周六下午再搬。” 周六下午他没有课，正好过来搬。 章银点头。 而后，闻滔递了两张大团结给章银，说：“章银，这是我们几个这些天的住宿费和伙食费。” 章银却是不要，说：“嫂子帮我们做一日三餐，她已经用她的劳动付了。你不需要再给钱了。” 闻滔却将这钱塞到章银的手上，说：“那不算。既然我们决定搬走，当然不能占你的便宜。” “拿着。” 他不能因为章银厚道，而占章银的便宜。他妻子帮着做几顿饭，不值那么多钱。 “这些天打扰了。”闻滔又继续说着，“我已经让你嫂子去买好肉和菜，晚上煮一餐大餐，感谢你们。” 因为他们的到来，给章学成他们这些住在四合院里的人造成很大的不便。 本来他是想直接给钱章学成，让他去买菜回来，好好地吃一顿。 后来想想，直接给钱章学成的话，章学成不可能要他的钱，所以就让高翠翠去买菜，而后亲自下厨。 “好。”章银立刻应了下来。 闻滔过来这些天，确实也给章学成他们带来很大的不便了，确实也该请这么一顿饭的。 闻滔一听，高兴起来。 而章银，将这二十块钱拿给章学成，嘱咐他晚上也买两个熟菜，让大家一起性吃个够。 “要不了那么多钱。”章学成应着，“买两个熟菜哪里要这么多钱？” “剩下的就归到伙食费那里。”章银应着，“不过，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秋天到了，要好好地补一补。成叔，你要是看到街上有羊肉卖，就买一点回来给大家贴秋膘。” 有这种好事，章学成自然不会拒绝。 章银则是去将自己之前的记好的账本拿出来，而后又拿存折去领钱。 他和许砚这一次去鹏城，是带着存折去的，但是存折派不上用场。 章银这才知道现在还不能异地取钱，所以他们买地的钱是李展帮着垫付的。 等明天他得空，得将钱汇过去给李展。 虽说有李展给的分红，但是他一口气就买了五块地皮，也要花不少钱。 领好钱之后，章银将钱给锁好，而后又坐车去许砚家里，叫许砚过来吃饭，顺道分钱。 本来他想晚点再分这个钱的，毕竟闻滔一家还在这里，不太方便。 可是想到员工期盼了那么久，而他又回到了，索性就将钱分完。 许砚刚到家没有多久，刚将自己买的伴手礼分出去，刚看了一会儿电视，屁股还没有坐热呢，章银就过来喊他吃饭。 他不想去的，只是在听到分钱之后，连衣服也不换了，直接穿上鞋子就出发。 吃过饭之后，章银召集章学成等人到店铺那里，开了一个简短的会，汇报了这段时间的业绩，而后就存在的问题提出几点建议，又说了闻滔准备搬出去的事情，让他们做好准备，以后得轮流下厨。 说完之后，他也不给章学成一个准备的时间，直接提出分提成，分奖金。 梁秋平章学成他们三人，每个人都领到不菲的提成和奖金。 其中，梁秋平领到的最多，全部加在一起，竟然有一千五。 梁秋平拿到信封，看到里面的钱之后，根本就不敢相信。 “这，这么多吗？”梁秋平数了数，竟然两千五十块。 章银点头，说：“奖金和提成。你可以算一下，看数目对没有。” 每卖出一台风扇，就有五毛钱的提成，除此之外，还有奖金。 梁秋平她自己卖了多少台风扇她不记得了，因为她从来不记，而是章学成记。 她只是一直不停地卖风扇。 她知道自己卖的风扇多，但是没有想到，提成竟然有这么多。 “对了。对了。”梁秋平重重点头，“对了。” 成叔那个人做事很认真，肯定不会记错的。 就算是记错，也只是记错一两台而已，不会有多少的。 章银让他们不要告诉别人自己赚了多少钱，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 梁秋平连连点头，拿着信封的手都有些颤抖。 等他们离开之后，章银又将一张汇款单递给许砚。 这是许砚分到的分红。 尽管在算账的时候，许砚已经知道自己具体能分到多少，但是看到这个数目的时候，许砚还是有些震惊。 “这钱可真好赚。”许砚忍不住说着。 他们光是卖风扇，他都赚到四万多，章银赚到六万多，简直是从地上捡钱一般。 “好赚是好赚，但是也要有这个本事赚得到才成。”章银应着。 早期那些做电器代理的，赚得盆满钵满，但是这个钱并不是人人都能赚得到的。 还是靠自己的本事。 “难怪我表哥说要买小车，还说要么买桑塔纳，要么夏利。他赚的比我们只多不少。”许砚感慨地说着。 “那是人家凭本事赚来的。”章银说道，“你明天再把这钱汇过去给你表哥吧。” 许砚拿着分红的喜悦一下子就消失不见：“唉，你就不能晚两天提醒我吗？” 这才拿到手，热乎乎的钱，他还没有过瘾呢，这一下子就要将钱给汇过去。 太惨了。 感觉没有赚到钱一样。 “迟早都得汇过去。”章银笑了笑，说，“也不差这两天了。你要是舍不得，就晚两天再汇。” “长痛不如短痛，我明天就去汇。”许砚应着。 章银没有说什么。 等回了房子之后，章银又将自己拿回来的月饼拿出来三盒，分给他们尝尝。 很快就到了周六了，章银下课之后，就骑车回来帮闻滔搬家。 虽说闻滔说不用帮忙，但是章银也不是真的不帮忙。 他用三轮车帮着闻滔运东西过去，看了一下他们租的四合院，这才拒绝闻滔留饭，回去了。 闻滔租借的四合院，可能是没有像许砚家的这一个四合院那样翻新过，看着还是比较简陋。 但是他看到高翠翠和闻夏闻秋乃至闻滔脸上的笑容，也知道他们是很满意的。 也是，能一家子睡一间房子，房子还比较大，虽说是租来的，但是也总比寄人篱下要好。 章银替他们高兴。 他又回到了学校，打算晚上许砚过来做实验的时候，跟许砚说一声，明天去郊区那一边买猪鸡鸭等。 再不买就来不及了。 结果，他刚回到寝室，就看到一个意想不到人的出现在这里。 晓是眼前这个人胖了一圈，但是章银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徐洪青，他怎么在这里？ 徐洪青应该也看到了章银，便拎走自己放在张鹏床上的那一封月饼，朝章银这一边走过来。 “章银，好久不见。”徐洪青寒暄道。 章银点点头，也回着：“徐洪青，好久不见。” 确实挺久的，自从上次那事之后，他们就没有再见过面。 徐洪青听到章银直接称呼他为徐洪青，眉头皱了皱，硬硬挤出一抹笑容：“你最近过得怎么样了？我之前就想过来找你，但是课业重，作业多，我一直没得空。” “暑假的时候本来我是过来找你一起回江林市的，只是，我还没有过来，就收到我爸的电报，说有急事，让我回家一趟。看了电报，我立刻就去火车站买了最近一趟火车票，回去了。” “一直到今天，才得空过来看看你。章银，吃月饼。” 说罢，徐洪青将他手中的那一封月饼递给章银。 章银低头一看，这是江林市的月饼。 四个月饼叠起来，用油纸包裹着，外面再贴一张嫦娥和月亮的图纸。 这种样式的伍仁叉烧月饼，在江林市很流行。 不过，徐洪青怎么有这月饼？ “不用了。”章银笑了笑，将那一封月饼推回去，说着，“我自己也买有。这月饼不容易买，你留着自己吃吧。” 徐洪青见章银拒绝自己，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下去了。 以前章银可不是这样子的啊。 “章银，你是不是生气了？”徐洪青无法，只得将拿月饼的手收回，不解地问着。 章银摇了摇头，笑了笑，说：“没有。我怎么可能为这点小事而生气？我暑假没回去，幸好你没有过来叫我，要不然也是白跑一趟。” 徐洪青一听，身体绷得很紧，眼睛也紧紧地地盯着章银，问着：“你没有回去？你难道又去羊城了？” 章银摇头，并不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太多的关于他的私事。 “我们出去说吧。”章银见徐洪青还有话要说，赶在他前面说着。 徐洪青只得点头。 到了寝室外面，章银这才问着：“说吧，你这次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 徐洪青这一次还是带着月饼过来的，肯定对他有所求。 其实经过上一次的事情，他已经跟徐洪青疏远了，也没有主动联系徐洪青，徐洪青过来找他，他态度也是不冷不热的。 他以为徐洪青懂了。 年后到现在，这还是徐洪青第一次过来找他。 “没有什么事。”徐洪青摇摇头，笑了笑，说，“我就是过来看看你。” 章银不耐烦跟徐洪青打太极，又说着：“有事你就说吧。” 徐洪青看了看章银，自然也发现章银脸上的不耐。 他有些想不明白，他和章银本来就是一个知青点的知青，也一起在同一个知青点住了一年多，还是考到同一个地方的大学。 为什么他和章银的关系变成了如今这样？ “章银，”徐洪青把心一横，就说了起来，“我之所以提前赶回家，是因为我爷生病了，所以急着回去。” “我爷生病，把我之前赚到的钱全都花光了。” “家里的积蓄也花光了。” 他说话的时候，看了看章银，见章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不由地急打鼓。 “家里除了我父母的工资，没有其它进项，我爷爷每天都得吃药，也要花好多钱。” “所以，我今天过来这里，是想问问你，你还去羊城吗？许砚他去吗？” 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他跟章银也不怎么联系了。 他今天是厚着脸皮过来的。 “我想再批发一批货回来卖。” 第70章 第70章 被举报 章银定定地看着徐洪青,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徐洪青能这么厚着脸皮。 上次徐洪青不听劝告，执意要进那么多货回来卖，而后被举报，货被没收了,还是他找了许砚,让许砚帮忙，交了罚款,这才顺利将货给要回来。 难道上次的事情还没有让他吸取经验教训吗？ 为什么徐洪青还是要去羊城进货？ 他要去就去,这也没有法律规定他不能去羊城进货。 只是徐洪青今天过来这里，提到了他和许砚，还特地问了一下许砚去吗？肯定是想通过许砚联系上李展,让李展帮着找一批物美价廉的好货。 他就不明白了，徐洪青和许砚交情不深,跟李展更是没有一点交情,徐洪青怎么能这么心安理得地想要占他们两人的便宜？ 徐洪青被章银看得有些心虚，不由自主地躲开的章银的眼神。 章银这么看着他，他感觉自己心里的小九九都被章银给看出来。 “我这一次不在钢铁厂门口摆了,租仓库和运货的时候,也会低调一些，肯定不会发生上次的事情。”徐洪青以为章银是在想这事,主动解释着。 章银在心里微微地叹了一声。 在知青点的时候,徐洪青还是一个一心扑在学习上,遇到不平的时挺身而出,然而上大学之后不久就变了。 变得如此陌生。 还是他本性如此，只是掩饰得太好，他不知道。 “我不去。许砚也不去。”章银摇头说着，“批发东西摆摊卖,特别是电子表等，很容易越线，所以我们都不去了。你要是想去的话，就去。不过要适量。” “要是再发生像之前那样的事情，我是帮不上忙的。我之前因为你的事情而求了许砚父母帮了一次忙。再发生的话，即便我跟许砚的关系很熟，我也不好意思再找他们帮忙。” 章银丑话讲在前面。 刚才听徐洪青话里的意思，又想跟之前一样，大量进货，然后摆摊。 他不赞同这种行为。 徐洪青一听，脸色微变，但是仍是笑着问着章银：“我这一次不进那么多，行吗？” 章银深感无力，说：“看你自己吧。我和许砚两人都不去。你想进多少货就进多少货。” “目前我俩的重点在学习上。” 徐洪青可怜兮兮地看了一会儿章银，见章银还是没有反应，便抹了一把眼角，问着：“章银，你是不是跟许砚开有一家店铺？” 章银微皱眉头，在思考着该怎么回答徐洪青这个问题。 徐洪青见章银迟疑了，更加伤心，说：“你别否认了。我舍友跟他爸去你和许砚开的那个店铺排队买风扇，看到你了。” “那里的员工也说这店铺是你和许砚开的。” 章银见他都打听到了，便点头，说：“不错。那个店铺是我跟许砚一起开的。” 徐洪青一听，眼眶红得厉害，声音也不知为何，哑了许多，问着：“你开店，为什么不叫我？我们是同一个知青点的，在一起住了一年多，经历了那些努力拼搏的日子，你开店，为何不选择跟我一起开，而是选择跟许砚一起开？” “在当时，我也是有钱跟你一起开店的。” 要是别的，他可能不计较，但是章银开的这一家店，竟然有渠道批发风扇来卖，据说之前还卖小太阳取暖器，全都不要票。 根本不需要用脑子想，他都知道章银这家店赚翻了。 “有发财的机会，为什么不叫我？” 这是徐洪青听到这店是章银开的，而后最不满的一点。 有这么好的发财的机会，不叫他这个跟他住了一年多，陪他一起走过那些艰苦岁月的，同一个知青点的知青，反而叫自己刚认识的同学。 他现在没有钱，但是他当时是有钱的啊。 为什么不叫他？ 章银奇怪地看着徐洪青，似乎在疑惑徐洪青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他说：“我为什么要叫你？你只是跟我同一个知青点的知青，又不是我家人，我为什么要叫你？” “再说了，我这店之所以能开得成，全靠许砚。开店用的铺面是他家的四合院，进货渠道是许砚提供的，走的是李展的路子。这要是叫你的话，你是能给我提供店铺，还是给我提供进货渠道？” 徐洪青哑口无言。 这些，无论是哪一个，他都提供不了。 “所以你没有资格在这里指责我。”章银总结着。 “以后没有事，不要再过来找我了。” 这样的朋友，他不想处了。 徐洪青却是急了，口不责言地说着：“章银，你找那么多理由，不就是嫌贫爱富吗？” 章银气得根本就不想理他，直接转身走了。 一转身，他看到傅程就站在旁边，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章银皱了一下眉头，而后也不理傅程，转身就走了。 徐洪青气得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之后，也离开了。 傅程回到寝室之外，添油加醋地将自己听到的告诉舍友。 “这个章银，本质就是一个嫌贫爱富的。”傅程冷哼一声，说着，“同一个知青点的插队知青不选，反而选择了跟许砚一起合伙开店，可不就是看人家许砚家里有铺面，家里有钱吗？” 庞明在旁边听得，不住地点头。 是这样子没有错，若不然，章银就算不选择跟徐洪青开店，也该跟他们这些同寝室的舍友合伙开店，而不是选择跟许砚开店。 那不就是看在许砚有钱有铺面的份上？ “我当初就说章银不好，偏偏你们不信。”林清也冷哼一声，说着，“现在信了吧？他追胡采薇，肯定就是看上人家胡采薇自己有一套四合院。” 诸葛峥一直在看书，听到他们在诋毁章银，这会儿“啪”的一下扔下书，说：“说够没有？我不知道章银是不是嫌贫爱富，但是你们这种背后说别人坏话的人，也不是什么好鸟。” “章银不跟许砚合伙开店，难道跟你们合伙开店？什么啥也没有，凭什么让别人跟你们合伙开店？” “个个都在这里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 说罢，诸葛峥拿起书，走出寝室，走到图书馆里看书。 以傅程为首的这些人，看人家章银开店赚到钱，又追到胡采薇，酸得很，天天在那里诋毁章银。 呵，想要钱，自己去赚啊？ 他们自己没有那个本事，反而在那里说那些酸话，真是让人恼火得很。 他虽然和章银没有什么交情，但是听到他们这么说，也觉得这些人有些过份了。 傅程看到诸葛峥离开，脸色徒然沉下去。 林清看到他那样，不由地后退一步。 庞明看到他们之间的动作，无声地笑了笑，而后躺床上。 他是很妒忌章银和许砚，之前就想加入章银的实验室里，跟着章银一起赚钱，但是章银并不理他。 谁让他穷呢？ 穷就是原罪。 要是他能像许砚那样，有钱有铺面，那章银肯定会巴不得他加入他的实验室里。 想到这里，庞明长叹一声。 等章银回到寝室里，诸葛峥小声地跟章银提了今天下午在寝室里发生的事情，特别是提了傅程诋毁他，说他嫌贫爱富的事情。 章银一听，想也不想，摇头，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一件事。不过倒是不用理会儿他们那么多。” “旁人的言论对我一点影响也没有。” “我内心足够强大。” 他已经活了两辈子了，这么一点诋毁他的言论，跟小儿科一样，根本就影响不了他什么。 诸葛峥朝章银竖起大拇指，而后低声问着：“章银，你考研究生吗？” “我这个学期一边学习，一边复习，同时也加强对英语的学习。希望在大四那一年能直接保送研究生，要是不能保送的话，到时就考。” 章银摇头，说：“我不考研究生，也不会读。你要是想读，那就努力。” “为什么？”诸葛峥一听，不解地问着，“你的成绩那么好，要是你想读的话，肯定能保送。我看你们专业有几个学生，平时成绩不是很好，从这个学期开始很努力学习，想考研。你不用考，直接就保送了，为什么不想读？” 他平时成绩一般，不好也不坏，要是他的成绩像章银那么好，那他肯定能保送。 能保送，他要高兴得疯掉。 但是章银为什么不想继续读？ “个人兴趣爱好。”章银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我对学术兴趣一般。” “不是特别热爱。” 上辈子走学术这一条路子挺清苦的，为了发表论文，头发都要掉光。 这辈子有更为轻松一些的路走，那他是不想重蹈覆辙了。 诸葛峥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章银，看到章银脸上那认真地神情，自然相信章银说真的。 他轻叹一声。 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在章银这里，似乎唾手可得。 难怪傅程他们看章银这么不顺眼，他现在都有些酸了。 “走学术这一条路，很苦，还要耐得住寂寞。”章银忍不住出声说着，“你要做好准备。” 诸葛峥笑了笑，伸出自己的手。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手啊？ 黑，粗大，伤痕多，茧子也多。 一看就是常年劳作的手。 “我家是在晋省，没有上学之前，我是个矿井工人，工作内容就是下矿井挖煤炭。不仅苦，而且累，还要随时警惕矿井崩塌。” “我想学术的苦，肯定是比不上在矿井里挖矿的苦。” 章银沉默。 两世，他也没有下矿井挖过煤炭，所以这个，他倒是没有发言权。 “没有恢复高考之前，我在矿井上时刻在想，我是不是就一辈子待在矿井上，天天挖煤？我的工作是接我父亲的班的，我父亲以前也是一个矿井工人。” “我读书的时候，也很努力，成绩也很好，但奈何生不逢时，高考已经取消了，想要上大学，只能通过推荐，上工农兵大学。” “我家就是一个普通的人家，哪里有那个能耐能被推荐上工农兵大学？我之前一直以为我这辈子就是这样子了。等我老了，我儿子接我的班，他以后也会像我这样，一辈子在矿井下待着。我孙子也是……” “后来恢复高考，我意识到改变命运的机会来临了。” “不过因为知道得晚，没有什么时间复习，1977年的高考我落榜了，一直到1978年，我才考上。” “我前半年都过得很苦。以后就算学术再怎么苦，估计也苦不过到井下挖矿。” 章银听了，很是感慨。 每一个能上京大的人，背后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他目前知道的人当中，也就是胡采薇和许砚两人是直接读了高中，然后无缝隙考上京大的。 “那你好好加油。”章银拍了拍诸葛峥的肩膀，说着，“傅程那一帮人说什么话，都不用理会他们的。他们影响不了我什么。你安心读你的书，只有努力，才有收获。” 诸葛峥点头。 他自上大学以来，深知自己的基础薄弱，比不上别人，所以一直都很努力学习，在寝室里，更是跟一个隐形人一样，从来不参与寝室的任何话题。 今天若不是傅程这么诋毁章银，他也不会愤而出声。 不过，跟章银聊了这一会儿天，感觉好受一些。 等晚上傅程等人回到寝室，章银装着没有见到他们一样，躺在床上在思考他下一步准备研发些什么东西。 电饭锅这个可以列进来，虽然这个时候已经有电饭锅了，但是也仅是老式的，普通的电饭锅，他可以优化一下。 还有电吹风，这个完全可以列入研发的列表当中。外国已经已经有电吹风了，但是国内目前还没有发现有，要是能弄出来，肯定是能大赚一笔。 毕竟这个电吹风挺有用的，特别是在冬天洗头的时候，有这么一个利器，洗完头之后，也不担心冷，直接吹干就成了。 不仅普通人家需求量大，理发店应该也很需要这个神器。 等到83年分田入户，逐渐取消凭票购买，等到85年又取消统购统销，人们更加有钱了，这些需求量更大。 这边想着，章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章银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到四合院，而是骑着三轮车去找了许砚。 他昨天就跟许砚说好了，今天两人一起去郊外看能不能买些猪肉活鸡活鸭还有青菜。 他在许砚家门口一叫，许砚立刻就下来了。 许砚推出昨天晚上去借到了三轮车，也骑上三轮车。 他戴着一顶草帽，手上带戴着防晒袖套，还背着一个书包。 “你这是？”章银上下看了一眼许砚，还是觉得有些不习惯，便问着。 “防晒。”许砚嘿嘿地笑出来声，“现在的太阳还很毒辣，我得保护好我自己，毕竟我还没有对象。” “这要是出去一趟，人都给晒黑了，跟一块黑炭一样，以后可怎么找对象哦？” “这个书包，装了水和钱。” 说着，许砚将这一个书包给拨到胸前，看着章银不解的眼神，得意地笑了笑，说：“把这个书包放在前面，就不担心被人偷了。” “当然，鸡蛋不要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个道理我是知道的。所以我口袋里也装了钱。” 章银：…… 行叭。 他是有对象的，所以也只带了草帽，拿了水，像许砚这么装备齐全，倒是没有。 也不需要。 准备骑车时，许砚忽然拿出一瓶东西，往自己手心上挤了一些像牙膏一样的东西，又问章银：“要不？” “什么东西？”章银只是看着，手却没有动。 “防晒霜。我姑妈从樱花国那里带回来的。”许砚说着，而后单手将那防晒霜往自己的脸上一擦。 章银：…… “不用。”章银摇头，坚决地拒绝。 两世他都没有擦过防晒霜，之前出去玩，他也没有见胡采薇擦过这些东西。 许砚又往自己手心里挤了一些，将防晒霜往自己的背包里一放，而后仔细地擦了起来。 “忘记了，你已经是有对象的人，不需要这些东西。而我，没有对象！”许砚一边抹着，将这些防晒霜抹匀，而后说着。 章银觉得有些牙痛。 “许砚，会不会是因为你保养得太精致，所以一直没有找到对象？”章银看许砚还在小心地抹着，问道。 许砚正在擦防晒霜的手一顿，而后不动声色继续抹着。 抹完之后，他才摇头，说：“才不是。我得好好保养一下，可不能像我表哥李展那样，年纪轻轻就有一个啤酒肚，这样以后找对象都不好找。” “你表哥不会不好找对象的。实际上，只要他想找，一大把女孩子往他身上扑。”章银很实在地说着。 许砚：…… “她们看上的是他的钱，又不是他那个人。”许砚说着，“这样的长到的对象，也不长久。” “没关系，没了这个，再找下一个。”章银应着。 许砚：…… 他瞪着章银。 章银笑了笑，说：“其实你不需要这样。真正喜欢你的人，不管你是白一些，还是黑一些，都会喜欢你。不喜欢你，不管你变得多么白，她照样是不喜欢你。” “外貌这些东西，只是占一小部分。真正重要的是，是你的内在。” 许砚听罢，想了想，说：“我部分赞同你的话。不过，该保养还是得保养。毕竟人家妹子先是看脸，觉得顺眼了，才会有兴趣了解我的内在。” “你已经有对象了，当然不了解行情。” 章银：…… “走吧。”章银说着，“我们骑快点过去。等一下回来就没有那么热了。” 他们骑了两个小时到了郊外的农村里，也算是幸运，有一户人家因为缺钱想卖猪，他们顺利买了一头一十多斤的活猪，还买几只鸡和鸭和半车的青菜。 他们满载而归。 一回到四合院那里，大家都惊呆了。 谁也没有想到，章银和许砚竟然弄了一只活猪回来。 “这，这要怎么杀？”梁秋平一看，第一时间问着。 “胡同里头，有一个吴老三，他家之前是杀猪的，后来改革开放之后，允许摆摊了，他家就下乡买大猪回来，自己宰杀了拿去卖。”章学成说着，“我平常买猪肉都是去他那里买的。不过因为他卖的猪肉不用票，所以都是很快就卖光了。” “高翠翠也经常去他那里买。她去得早，所以我也经常让高翠翠帮着买。” “现在是中午一点多，吴老三肯定是收摊回来了。” “章银，要不要我去叫吴老三过来帮杀？”章学成又问着，“只需要给回他一点人工费就成了。” “那敢情好。”章银说着，“你赶紧去叫他过来帮我们杀猪。” “许砚，你回去叫你家人和闻滔一家过来吃杀猪菜。这杀猪菜还得劳烦嫂子帮着做。我等会去叫采薇一家过来，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吃个杀猪菜，提前过中秋！” 反正有这么一大头猪在这里，也不怕不够吃。 章银看向章学成和梁秋平他们，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我们也该好好地喝一顿。” “我等会再去学校叫张鹏过来。” 闻滔和张鹏在寒假里也帮了他们许多，早在暑假结束之前，他就已经结清了闻滔和张鹏工资和奖金。 现在吃饭，肯定少不了他们。 顺道将他们的提成也结了。 “好。”许砚应着。 章学成也应着。 而梁秋平和章新两个早就回厨房烧开水去了。 等吴老三过来，章银看他给猪放了血，开始杀了之后，自己则是骑车去胡家邀请胡采薇一家三口过来了。 没想到，胡令夏也在家里。 看着胡令夏这一张冷脸，章银实在是说不出来话。 不过，他最后还是说了。 “你先回去吧。”胡令夏面无表情地说，“我跟他们说。” “胡大哥，要是方便的话，你也一起过来啊。这一次杀的是农家猪，猪还算是挺肥的，油润润的，肯定很好吃。上次你帮了我那么大忙，我还没有感谢你呢，你这一次，要是得空的话，一定要来。”章银重重地强调着。 上次胡令夏帮他抓了光头佬吴勇就直接回部队了，他想请胡令夏吃顿饭都找不到人，后来只是买了些礼品给胡家。 现在好不容易看到胡令夏，当然要抓住机会邀请他一起吃个饭。 “我知道了。”胡令夏点头，看章银还在等着他，顿了顿，说，“我得空就过去。” “我爸妈不一定会过去，不过，采薇是肯定过去的。”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章银今天的最主要目标是胡采薇，他们只是顺带的。 他们去不去还不那么要紧，胡采薇才是要紧的那一个。 “好。”章银应着。 只不过，他才走出两三叔，胡令夏又叫住他，说：“让采薇现在就跟你过去吧。她的厨艺不错，能帮上忙。” “不用。不用。”章银赶紧拒绝道。 他是过来请胡采薇过去吃饭的，而不是过来请胡采薇帮忙的。 有高翠翠和闻滔还有他们几个在，肯定能搞得定。 然而胡令夏已经叫胡采薇出来了，并跟胡采薇说了这事。 胡采薇立刻答应下来了。 章银只好将胡采薇带上车。 “等会你到了之后，就帮着洗洗菜就成了。下厨的话，有我们几个大男人，你们等着吃就成了。”路上章银嘱咐着，“煮这么多人的饭菜，很累的。” 不是一般的累，是很累。 高翠翠这一次仍是做主厨，不过，他们这些人也帮忙。 虽然他们的厨艺不怎么的，但是胜在猪肉够新鲜，够吃，最后做出来的菜应该也不错的。 “好。”胡采薇笑着应着，“要是菜好吃，油一定给足。” “等会你回到之后，立刻切猪板油下来，先炼一锅猪油再说。” 章银点头。 回去之后，胡采薇果然像章银说的，只帮着洗洗菜。 而张鹏和闻滔，许砚他们已经开始忙活了。 切猪肉的切猪肉，剁排骨的剁排骨，剁猪蹄的剁猪蹄。 高翠翠则是在旁边灌血肠。 胡采薇则是动手洗酸菜。 这个酸菜是章银在乡下收购回来的，一打开，一股酸味扑鼻而来。 怕锅和碗筷，桌子什么的不够，闻滔还骑三轮车他家里拉了桌子和锅碗筷什么的过来。 于是，等胡泽友等人过来，就闻到一股香喷喷的味道。 果然，等他们进门，坐下，菜立刻就端出来了。 典型东北杀猪菜，酸菜，血肠，五花肉，猪血，血豆腐等一大锅。 还有锅包肉，地三鲜，糖醋排骨，还有一个炒油菜。 不说味道，光是看这个摆盘，都很不错。 章银还从店里拿了米酒出来。 “今天，大家只管敞开肚子吃。”章银说着，“肉，管够。” 因为未来岳父岳母还有许砚的父母都在这里，所以章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说了这么一句而后让他们动筷子。 众人开始吃了起来。 章银本来想跟胡采薇挤一块的，但是看到胡采薇他们一桌已经满员了，便没有再挤过去了。 他和闻滔，张鹏，许砚还有章学成等人一桌。 “暑假辛苦了。”章银给他们几个满上米酒，说着，“今天吃好，喝好。” “好。”章学成应着，拿起碗轻轻地碰了一下章银的碗，而后抿了一口米酒。 有些辛辣，但是更多的是酒的醇香。 喝着米酒，吃着好喝的杀猪菜，想到前几天存到存折那那两千多块钱，章学成只觉得日子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他无比庆幸当初自己的选择。 若是当初选择留在生产队里，他养活闺女都有些勉强，更别提送闺女去上学了。 闺女现在的成绩那么好，一直保持下去，以后也有大学读，并且，他们的生活还过得那么好。 在农村，哪里能吃上这么丰盛的菜？ 闻滔和张鹏他们也深有感触。 不过，他们也没有多说，只是喝着酒，吃着菜，和章银他们聊天。 胡令夏倒是没有喝酒，只是吃着饭和菜。 周琳则舀了一碗汤，吃着酸菜和血肠、五花肉。 “这猪肉这么做，也别有一番风味。”周琳尝了一块血肠和酸菜、五花肉，说着。 “这五花肉一点也不腻，相反，很香。” 胡采薇也点头，说：“这一盆杀猪菜是嫂子做的，她爷爷之前是乡村大厨，她也学到其中的精髓了。” 很好吃呢。 她只能炒小份量的菜，像这种大锅菜，她炒出来的味道是不成的。 众人吃饱喝足之后，等胡泽友一家和许砚一家离开，章银还给了他们一大块猪肉，猪蹄，排骨和一些板油，猪小肠。 活鸡活鸭一家给一只，青菜也分给了他们一些。 章银把猪肚给了胡采薇，让她拿回家煲汤。 他也给了闻滔几斤猪肉。 因为张鹏在寝室里住，送给猪肉也没有地方煮，章银便叫张鹏得空再过来吃。 众人满载而归。 而章银送他们离开之后，却是没有休息，而是和章学成一起将这些猪肉给腌起来。 章学成剁了五斤五花肉，拿来灌腊肠，其它的全拿来做腊肉。 忙忙碌碌到晚上十一点，章银等人这才将这些肉给处理好。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他的手都是酸的。 中秋前一天，章银又给胡家送了些水果和月饼。 而到了中秋那一天，章银在店铺里跟章学成他们又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 过了中秋的第二天，许砚上完课之后，跟章银说：“我表哥昨天晚上来电话了，他说现在已经过了中秋，他催我们早点研发新品。” “他接到消息，现在不少工厂都在生产这个小太阳取暖器。今年的小太阳取暖器能卖，可能卖的量不大，也卖不出价格了。” 好在章银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听到这个消息，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 小太阳取暖器的技术很简单，从开始售卖到现在，都有大大几个月，要是别人还没有将这个技术给破解出来，他都要觉得不对了。 “所以我表哥让我们赶紧研发新品。要不然今年冬天就不知道卖些什么了。” “研发什么，我心里已经有头绪了。”章银说道，“今天晚上我们实验室里见。” “我已经搞了些配件。” 他之前联系那个做强力胶水的化工厂，照他给的模子制作了一些塑料外壳什么的。 还订购了一些小电动机和电热元件。 “好。”许砚一听，喜出望外。 两人下了课之后，就往实验室那里去。 半个月之后，章银终于将电吹风给研发出来。 “这个真的能快速吹干头发？”许砚看着成品，一个小小的，黑色的电吹风，有些不敢相信。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章银反问着。 “怎么试？”许砚有些蠢蠢欲动。 “倒点暖水湿一下头发，然后打开电吹风了，吹一两分钟应该干了。”章银说道。 许砚半信半疑，而后想了想，照章银说的去做。 果然，头发了一会儿就吹干了。 许砚兴奋地直接跳起来。 “这电吹风在国外已经有了。国内暂时没有。”章银泼了冷水，“我们推出市场的话，别人要是拿下电吹风国外的代理权，这电吹风也会进入市场。” “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到时估计有得竞争。” 他对自己产品的质量是有信心的，但是他怕国人对他产品没有信心。 “有竞争就有竞争。”许砚不以为然地说，“我们的产口那么好，什么也不怕。” “去年冬天，我妈去澡堂洗了头发，在澡堂里等了好久，等头发干了才回家。要是有这个电吹风的话，她直接就在澡堂里将头发吹干就可以回来了，也不用等那么久。” 说到这里，许砚忽然闪过一个想法：“章银，我们这些产品推出市场之后，可以去澡堂推销啊。他们一定需要这产品。” 章银点头，说：“嗯。” 第二天中午许砚就给李展打电话去了，还说寄样品过去给李展看看。 李展却说让他不要寄，他立刻买票过来。 许砚不管他，挂了电话之后，忙自己的了。 关于这个电吹风，还有不少地方需要完善。 李展到了之后，先去澡堂洗了个澡，打理干净这才过来。 许砚一见他，立刻就发现不同。 “你这是？”许砚上下打量李展，问着，“瘦了？” 李展点点头，手放到自己那个啤酒肚上，想摸一下，而后不知道想起什么，倒是没有摸，他将手放下，有些得意地说：“嗯，瘦了。” “我这肚子都小了一圈了。” “你这是？”章银好奇地问着，“怎么瘦下来的？” “少吃少喝。”李展苦着一张脸说着，“我没有再去刘美莲所在的那一家湘菜馆吃饭了。那里的菜饭重油重盐重辣。” “我现在有应酬都是去粤菜馆，那些的菜清淡一些。应酬的时候，我也少喝酒。” “平时吃完饭之后，还出去散步。” “就这样子瘦下来了。” 他可不想被自家表弟再戳心窝了。 并且，他年纪轻轻，这才二十多岁，就有这么大一个啤酒肚，这确实很不好。 形象不好这倒是其次，对健康也不好。 他辛辛苦苦赚了那么多钱，这万一因为健康倒下，那他赚的这些钱就白赚了。 所以就只得努力减肥了。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好一些，他下了火车之后，并不像往常一样，一下火车就过来，而是去澡堂洗了个澡，刮了胡子，换了一身新衣服这才过来。 许砚朝李展竖起大拇指，赞道：“表哥，好样的。” 李展笑着点点头，说：“那是自然。减了肥之后，身子也轻了不少，走路感觉膝盖的压力也没有那么大了。” “我还会继续减下去的。” “加油。”章银说着，“你事来做得那么成功，减肥的话，肯定也能减下来的。” 李展只是点头应好。 “你们研发的电吹风在哪里？我试试看。”寒暄一下，李展快速地进入正题。 许砚将他们弄的电吹风给拿出来。 李展接过来，擦上电源，打开电吹风，吹了一下自己的手。 风是热的。 “我听我哥说，国外也有电吹风。”李展一试，说着，“不过，我倒是没有在国内见过，不知道是不是这一种。” “就是这一种。”章银应着，“国外的电吹风就是这一种，外形可能不一样，但是里面的构造，发热的原理应该是一样的。” “可以申请专利吗？”李展问着。 “可以是可以，不过申请专利要一段时间。”章银说道，“等专利下来，我们再生产的话，这个冬天就赚不了钱了。” 说到这里，章银叹了一声。 “申请专利也没有什么用，又不是什么高精尖的东西。这电吹风就跟小太阳取暖器一样，只能赚一波快钱。” 这东西太容易仿造了，并不需要多么高深的技术，所以他也不想花那具时间申请专利了。 “先申请。”李展想了想，说着，“一边申请，一边生产。” “小太阳取暖器可把我气着了。” 他打听到的，可不止一家工厂在开足马力生产小太阳取暖器。 要是当初章银的小太阳取暖器申请专利的话，他现在就有理由去告那些厂了。 “不用申请了。”章银说着，“这个专利申请下来也没有什么用。别人要是仿制的话，我们维权太难。” “申请！”李展坚决地说着，“申请的话，等专利下来，至少有一定期限。” “反正也不麻烦。回头你把材料准备好，交给许砚去办就成了。” “好。”许砚立刻应着，“我也觉得申请比较好一些。” 章银拗不过他们，只得答应下来。 第二天，李展拿着合同过来，这一次，章银得7％的分红占比，许砚得了5％。 他们两人很爽快地签订了合同。 李展拿着合同，吹风机和技术要点什么、配件制作等急冲冲地回了羊城。 而章银和许砚继续研究电饭锅。 这年头的电饭锅，样式简单，功能也比较简单，而章银和许砚正在研究能不能将电饭锅优化得更好一些。比如耗能少一些，或者煮饭速度快一些。 章银又向李展订购了两千台小太阳取暖器，在这两千台小太阳取暖器准备开卖的时候，他的杂货店忽然被人举报偷税漏税。 税务局的人已经过来店铺里核查，章学成急急地叫梁秋平等人过来京大叫章银和许砚回店铺里。 第71章 修缮 第71章不怕事 章银和许砚回到杂货店,店里已经关门了。 他看到穿着制服的税务工作者在查账。 章银很配合地将店铺的账本，进货记录、交税□□等全部拿出来，还让梁秋平煮了一大锅酸梅汤,拿出风扇，让这些税务工作者一边喝着酸梅汤,吹着风扇,一边慢慢地查账。 反正他没有贩卖违规违法的东西，也没有偷税漏税，根本就不怕这些税务工作者查。 章银叫了章学成到院子里问情况。 章学成说他今天还没有开店门,这些工作人员就拍门，说有人举报店铺偷税漏税,让他开门给他们调查情况。 他先让梁秋平等人去京大通知章银,而后自己才慢悠悠地开门。 “章银，你都不知道，我开门看到这么多穿着制服的人站在门口，吓得心都要跳停了。” 说罢，为了增加说服力,章学成还拍拍自己的胸膛。 要是他刚来就遇到这种情况,他肯定被吓得六神无主。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遇到这种情况,除了刚开始有些惊慌,而后很快就能应付了。 之所以叫章银回来，是因为章银将去年的账本收在柜子里,他没有钥匙拿不到。 再者，店铺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也应该让章银和许砚回来看看。 章银点头，看着一脸沉思的许砚,又看到还有些惊魂未定的章学成，说：“没事的。查就让他们随便查。我们诚信经营，依法纳税。” “我知道没有事。”许砚还是紧锁眉头，说着，“就是觉得很奇怪，怎么好端端的，竟然有人举报？”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遇到举报的事情，还出动那么多人，所以觉得有些奇怪。 不等章银开口，许砚忽然低声说：“我中午回去跟我爸妈说一声，让他们帮着打听一下，最好能打听出来那个举报者是谁。” 章银也点头。 自从他把高压电棍上交之后，基本没有什么人来找事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来。 不过，来了他也不怕，横竖他没有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 几个税务工作者忙活了一天。 无它，章银的账太多了，虽然这店开了不到一年，但除了卖电子表、取暖器和电风扇之外，还卖各种杂货，小到筷子，大到热水壶，啥都卖，跟个商店一样。 有一个税务工作者查到后面眉头皱得紧紧的，都能锁死一个苍蝇。 临走时，领头的那个税务工作者，可能是这几个人的领导还是组长什么的，对章银说：“你们的账做是很清楚，税也缴纳了，很不错。” 看了章银店铺的流水和利润，说实在话的，他很心动。换作是他，也没有那个魄力去纳税。 “谢谢领导。”章银应着，递过来一根大前门。 这烟是学成叔的，他不抽烟，也没有烟，所以只能用章学成的。 章学成自从腿断了，老婆跑了之后，就开始抽起烟来，之前在农村里只是抽那种普通的烟草晒干做的烟，刚来京城的时候是戒掉了，后来卖取暖器赚了些钱之后，又重新抽起来，等卖电风扇赚得一些钱之后，也舍得抽大前门了。 那个工作人员只看了一眼，并没有接过，而是皱眉，说：“你这个店，怎么卖的东西那么多，什么都有？” 查账查得他们的眼睛都看花了。 “因为我这个店是杂货店啊，卖得东西肯定很杂的。” 最后那个工作人员无语地看了一眼章银他们，这才离开。 章银和许砚还有章学成把人送走之后，这才返回。 他们一离开，章学成组织人将店铺打扫干净，准备明天再开业。 这是店铺开业以来，第一次关门。 章学成不免有些焦虑。 “成叔，不急的。”章银。看到这种情况，应着，“慢慢来，明天肯定会有客人过来了。我们的东西是不要票的。” 虽然他们卖得比别人的要贵一些，但是因为不要票，所以倒也还好。 要知道，很多人手上有钱，但并不一定能票。 章学成想到之前的盛况，心稍微安一下。 晚上，许砚才得空回家，一回到家，他立刻跟父母说了这一件事，很快，许父的查出来了，是一个叫徐洪青举报的。 许父许华一听到这个名字，脸立刻就黑了，他谢过对方之后，他重重地挂了电话。 许砚一看他爸这脸色，便问着：“爸，发生什么事了？是谁举报我们店铺偷税漏税的？” 他心里猜来猜去，猜了几个人。 庞明，傅程，林清。 左右他和章银就得罪这几人，不是他们，是谁？ “徐洪青。”许华沉着脸，略有些生气地说。 若是别人，他还不至于这么生气，但是这个人是徐洪青。 莫秀琴在旁边听到，惊呼出声，问着：“徐洪青？许砚，这人是不是之前你托我们帮忙的那个？” 许砚点头。 他此刻也很惊讶。 非常惊讶。 他都把他们专业和章银寝室的所有人都猜了个遍，想了半天，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是徐洪青。 他和章银不是早就没有联系了吗？ 他怎么知道章银开了一间店？并且还过来举报他们。 “这个白眼狼！”莫秀琴眉头一皱，立刻骂着，“上次他有麻烦，还是老找我们帮忙，这才多久啊，他竟然举报你们店铺偷税漏税。” 因为这是老第一次开口求他们帮忙，帮的还是一个陌生人，所以他们记得还是挺清楚的。 “要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不该帮他，得到处托人找关系不说，把人情搭上了，最终还害了自己的孩子。” “这个徐洪青，怎么能这样？”莫秀琴皱着眉头，不解地问着，“我们之前帮着了他那么大的忙，并且还是看在章银的面子上帮着他的，他怎么忽然就举报你们了呢？” 许砚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没有听章银说过。不过，自从上次那一件事情之后，章银意识到徐洪青不可交，和徐洪青的往来也少了许多。” 说到这里，许砚露出一抹苦笑，说：“所以我也不知道徐洪青为什么要举报我们的店铺。” “幸好你们依法纳税了。”许华想了想，说着，“要是偷税漏税的话，这一次的事情不会那么容易就过去。” 无它，章银的店铺太红火了，卖的还是比较贵的取暖器和电风扇，还不要票。 他们这一家小店铺，也不知道让多少人的眼睛红了。 有不少人相对章银这店铺下手，但是一直在观望。 许砚点头，说：“我们知道轻重的。违法的事情绝对不敢做，偷税漏税那更不敢。” “□□，依法缴纳各种税收，这是我们开店之前就达成的共识。” 许东连连点头，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说：“你们这样很好。继续保持下去。钱是要赚的，但是也要遵守国家各项法律，要不然出了事，谁也保不住你们。” 莫秀琴叹了一声，说：“这个徐洪青也真坏。你明天跟章银说一声，不要再跟这样的人来往了。” “这种才是纯正的白眼狼，冷不丁还在背后□□一刀，防不胜防。” 许砚点头，应着：“肯定的。” 第二天，许砚去到学校之后，趁着课间时间就跟章银说了这一事，还骂了徐洪青一顿。 章银默默地听着，长叹一声。 其实他心里早就有了怀疑对象。 一是傅程，二是庞明，是徐洪青。 傅程是最不可能的一个，他平时就是嘴巴厉害，各种贬损他，挑拨他跟其他人的关系，还怂恿别人孤立他，但是实际伤害他的事情，傅程一件也没有做。 庞明早就知道他开店赚钱的事了，要是举报早就举报了，也不会等到现在。再者，他跟庞明最近也没有什么矛盾。 最重要的是，没有一点好处的事情，庞明是不会去做的。 而徐洪青。 章银都看不清楚他了，明明他们一起同甘共苦过。他可以毫不客气地说，徐洪青能考上如今的大学，有一半的功劳是他的。 前天他才拒绝徐洪青，昨天就收到举报。 章银心里怀疑最大的就是徐洪青。 但是他也最不希望这个举报的人是徐洪青。 没想到，最不希望的事情偏偏就发生了。 许砚见章银这副沉默的样子，骂徐洪青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了，他伸出手拍拍章银的肩膀，说：“以后不要再理他了。徐洪青整个一个白眼狼。” 章银叹了一声，将徐洪青前天过来找他的事情说了出来。 许砚一听，直接骂了一句国骂。 “这人的脸皮怎么那么厚？还说自己手头紧，想要进货。想进货就自己进呗。我们又没有拦住他。” “还想跟我们一起去进货！他就想是占我表哥的便宜，等进货回来，还想占你我的便宜。” “他怎么想得那么好啊？他怎么有脸提出这样厚脸皮的要求？” “说得好听，跟我们一起进货，但是实际上，却是想占我们的便宜。” 许砚这会儿是真的生气了。 昨天晚上他爸妈跟他说的时候，他还没有那么生气，但是这会儿，听到章银这么一说，他气得恨不得现在就去找徐洪青问个究竟！ 他怎么就这么坏？ 章银点头，又叹了一声，说：“我正是看出他这个目的，所以这才拒绝他的。我没想到，他竟然举报我们。” “幸好我们店铺已经依法纳税，要不然，这个店铺能不能开下去都两说。” 他也猜不到徐洪青竟然做得那么绝。 “别想了。”许砚又拍了拍章银的肩膀安慰着，“想太多也没有用。就当没有这个朋友。” 章银点头。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初在知青点点点滴滴。当初许昌为了顺利跟他老婆离婚，吞了火柴头，出事那会儿，徐洪青主动站出来帮忙的事情仍历历在目。 没想到，这才多久啊，物是人非。 铃声响了，章银和许砚也不再聊下去了，随即回去上课。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得知是自己同一个知青点的知点举报的他，章银很受打击，但是再怎么受打击，他也能快速地投入到学习当中去，不受这个的影响。 上午的课上完，章银和许砚出了教学楼，打算去食堂吃饭，却见徐洪青等在门口。 许砚一个忍不住，就想上前去质问徐洪青。 章银拉了拉他的手，朝他摇摇头。 许砚和章银共事那么久，两人之间也有些默契，许砚见此，就打消了主意，闭上嘴巴，等章银让他说话的时候就说话。 徐洪青一看到章银和许砚，两眼一亮，快速地走上前，一直走到章银面前，他才停住脚步。 “章银，许砚，你们上完课了？”徐洪青很自然地打着招呼，笑容很是热情。 若不是昨天晚上就知道举报的人是徐洪青，许砚敢确定自己肯定会被徐洪青的言行举止给骗到。 这个徐洪青，也不知道练了多久，这演技炉火纯青。要是换了他做出这样亏心事，他肯定无法这么自在的面对章银。 许砚都有些佩服徐洪青了。 他能做得到这般面不改色，也难怪能提出这样厚颜无耻的要求。 章银点头，笑了笑，问着：“你今天早上没有课？” 徐洪青点头，说：“我早上只有两节课。到大了，课越来越少了。” “我一下课就过来找你了。” 他这话有些邀功的意思。 章银听出来，他不声动色地了接过他的话题，问着：“那你这么早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之前不是已经说了，我和许砚两人不去羊城进货来卖了吗？我过来再问也是这个结果。” 他真的以为他说得已经很清楚了，但是没想到徐洪青在做了那样的缺德事之后，还过来找他。 徐洪青却是摇了摇头，说：“不是因为这一件事，而是昨天我出门的时候，经过你店里，正好看到有几个穿着制服的人过去。你店铺没事吗？那些人是过来做什么的？” 章银沉沉地看了一眼徐洪青，而后说：“那些穿着制服的是税务局的人。他们接到举报，过来店铺这里调查情况。” “没事吧？”徐洪青关切地说着，“我看店门都关了。” 许砚在旁边看得叹为观止。 他都不知道一个人的演技能达到这个地步。 徐洪青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尽是关切的表情，其他多余的表情，一点也没有。 “没事。”章银轻轻地笑了笑，说着，“我诚信经营，依法缴税，能有什么事？” “那个举报我的人，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不管他使出什么招，最终是不可能得逞的。” “也就是些下滥的货色，才会使出这种招数。”许砚一听，知道自己出声的机会到了，赶紧上前补充着。 “真是阴沟里的老鼠，见不了人，他就配在背后举报别人，不敢出现在人前。像这种下滥的货色一出现在别人的面前，肯定会被人群起而攻之。” 徐洪青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若不是章银和许砚一直盯着他看，根本就不会发现他的脸色有过变化。 “没事就好。”徐洪青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副后怕的样子，“我昨天看到了，本来当时就想进去问一下情况的。可是想到章银当时应该会很忙，所以我就没有进去。昨天晚上我一个晚上都睡不好，怕你店铺出事。” “所以我今天一大早就急急地赶过来。没事就好。” 许砚：…… 徐洪青这个演技，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他没想说些什么，顾忌着大家都是知青一场，也不想再撕破脸皮了，便说：“没事了。你先回去吧，我和许砚还要去吃饭。” 徐洪青：…… 这个他想像的不符。 不应该是这样的！ 按道理来说，都到这个饭点了，再怎么样，章银也该邀请他和他们一起吃个午饭，毕竟他那么老远跑过来关心他。 但是章银却是开口让他走。 这不科学。 徐洪青错愣地看着章银，一时之间根本就反应法过来。 这会儿，许砚再也忍不住了，看了看许砚，嘲讽道：“徐洪青，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都不知道你的脸皮能厚着这样。” 章银一听许砚开口，特别是说出这样的话，眉头一皱。 以他的处事原则，他并不想撕破脸。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但是许砚却跟他不同，竟然直接撕起来。 “肯定就是你举报的，除了你，没有别人！要不是你，税务局的人也不会过来调查。现在，你反倒是假惺惺地过来安慰章银。” “也就是章银这种老实人才会受你哄骗，要是我的话，今天见你第一面我就想打你来着。” “滚。”许砚冷冷地吐出这么一个字，“以后不要再让我们看见你。” “若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徐洪青再也不像刚才那样淡定，整个人脸色大变，不敢置信地看着章银和许砚。 “不是我。”徐洪青赶紧摇头，反复强调，“不是我。” 想到许砚只是猜测，徐洪青心定了几分。 许砚一见他这副模样，看徐洪青的眼神又带多一分鄙夷：“要是你老实承认，我还高看你一眼！男子汉大丈夫，有胆子做，就有胆子承认啊。” “你以为你不承认，我们就不会猜到是你做的吗？” 徐洪青面无血色地看着许砚。 章银长叹一声，说：“徐洪青，你回去吧。以后没有什么事，不要过来这里找我了。” 徐洪青这才慌了，好像有什么东西消失了。 他想辩解，但是他又拿不出证据来证明。 “我只是想着要是你们店铺关门的话，你们就会跟我一起去羊城批发东西回来卖了。”见章银他们离开，徐洪青绝望出声。 然而不管他怎么说，许砚和章银根本就不搭理他，他们现在饿得慌，吃饭要紧。 无关紧要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他们付出半点精力。 不过，吃饭时候，许砚还是问着：“徐洪青真的是这么想的？举报我们店铺，想把我们店铺搞跨，然后和他一起进货去摆摊？” 章银笑了笑，说：“怎么可能？他又不傻。他举报我们，大概是羡慕嫉妒恨吧。这种损人不利已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去做？” 他之前都说得很明确了，不会再去羊城拿货。 徐洪青就算是把他的店铺搞跨，他去羊城拿货，也不会和徐洪青一起去。 徐洪青大费周章搞出那么多事，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已。 许砚点头，又问着：“你刚才怎么不直接撕破脸？直接撕破脸的话，就算许砚的脸皮再厚，以后他也不会再过来。” “就算他过来，我们也有理由不搭理他。” “凡事留一线，日好想相见。”章银应着，“再说了，我怕撕破脸的话，徐洪青会狗急跳墙。所以做事情，我不想做得那么绝。” “还是圆滑一点处理更好一些。” 许砚一听，眉头皱得老紧，脸也成了苦瓜状，说着：“可是在看到他那样之后，我根本就忍不下去。恨不得上前扇他两巴掌。” 他今天能克制住自己不动手，已经算是很大的进步了。 要是搁以前，敢这样算计他，他不把他的脸打肿不姓许。 “你这脾气，要忍。”章银说着，“再怎么样，也不要直接撕破脸，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求上门的一天？” “这人的际遇，很难说得清的。” 就像闻滔一样，谁会想到一个在矿井上的挖煤工人，摇身一变，就变成京大的高材生，以后毕业之后，前途无量。 许砚若有所思。 章银将这一件事告诉胡采薇，而后叹了一声，说：“我们知青点，就我跟他一起考到京城里，刚开学那段时间，我们还经常联络。” “之前还一起去羊城批货摆摊赚钱。但是没想到，一年的时间不到，就变得这么物是人非。” 在许砚面前，他很洒脱，做为一个大男人，他不得不表现得洒脱，但是在胡采薇面前，他就不想再忍了。 他很伤心。 上一次的事情虽说让他和徐洪青疏远了，但是这一次的事情，却是让他和徐洪青彻底绝交了。 胡采薇自然也听出了章银声音里带的悲伤，她看着他那流露着伤心与遗憾的双眸，忍不住上前，轻轻地抱了一下章银。 而章银反应很快，立刻就抱住胡采薇。 胡采薇挣脱了一下，而后想到章银刚刚失去一段友谊，便不再挣脱了，反而伸出双手轻拍章银的背部。 章银将自己的下巴搁在胡采薇的肩窝里，闻着胡采薇身上传来的馨香，心情逐渐舒缓过来。 这是他和胡采薇身体接触最亲密的一次，然而他半分涟漪都没有，只是感觉到靠在眼前这个的肩窝上，是如此地心安。 “我在想，要是我之前没有带他到羊城批发货回来卖，又或是他第二次下羊城的时候，我阻止他，今天的结果会不会不同？”章银忽然出声地问着。 胡采薇想也想，就应着：“像徐洪青这样的人，本性贪婪，不听劝告，卑劣，就算他能掩饰得一时，掩饰不了一世。即便你没有带他去羊城拿货，又或者阻止他，都会是同样的结果。” “幸好你没有阻止他，要不然，你们两个的友谊的小船早就翻了。” 章银无力地弯了弯唇，说：“早点翻了也好。”现在的心情也不至于那么低落！ 胡采薇：…… 她此刻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这会儿，章银已经放开她了。 “我好些了。”章银笑了笑，说着，“人生就是一个旅途，有些人只陪你走一段，有些人陪你走了终生。” “做错事的又不是我，而我在这里伤感老半天！” 说到这里，章银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算了，这样的朋友还不如没有。就像许砚那样，直接撕破脸，不必再往来即可。” 他终于是活了两世的人，处世也比许砚这种小年轻要圆滑一些，看着眼前青葱的胡采薇，他忽然有丝丝罪恶感，他现在算不算老牛吃嫩草？ 不过，这一丝罪恶感早就消失不见。 才不算呢。 他现在这一具身体年轻得很，哪里算什么老牛呢。 “以后不要再理他就成了。”胡采薇应着，见章银的心情好一些了，也高兴起来。 章银将胡采薇送回去之后，而后这才回寝室。 如此又过了几天，就到周末，章银周六下午没得课，便去接了胡采薇一起到他什刹海旁边的四合院里。 “采薇，我手头上也有些钱了。”章银掏出钥匙，打开门，说着，“我想装修好这一套四合院。装好之后，再晾一年，大学毕业之后，就能住了。” “到时就不必租房子或者住单位的宿舍。” 租房子住肯定是没有自家的房子住的那么舒服。住单位的宿舍更甚。 “你打算怎么装修？是拆掉重新起，还是在原来的基础上重新修复？”胡采薇看见这破败四合院，问着。 “在原来的基础上重新修复。”章银看了看，说着，“这一处四合院也不知道有多少年历史了，房屋破败不堪，我想推倒得新建的，但是推倒重新建的话，就没有原来的那股味道了，失去其文物价值与艺术价值。” 虽说找材料难找，但是再难找也得找。 “我不会改变原有的建筑格局，但是为了住得更舒服一些，会增加卫生间，这四合院没有厕所，厕所都建在胡同里。增加改建厕所工程量较大，但是厕所是必须得增加的。” 他不想半夜起床上侧所，只能尿在夜壶或者桶里，然后第二天还得拿去倒。 这太麻烦也太恶心了。 即便增加厕所要加水，要与市政的污水管线相接，还要跑手续，多支出很多钱，但是这一项是必须要做的。 章银不知道京城是什么时具对四合院进行改造的，要是等到政府改造的时候再施工，施工会简单一些，也会省一点钱，但是他等不到那时了。 胡采薇听到这里，赞同地点头，说：“这卫生间必须要有。就是这供暖，不好搞。” 章银也应着，说：“供暖暂时不会搞，这个就得等政府对四合院统一改造才成。” “不过这不要紧，我们有火炕，还有取暖器，也能顶一段时间。” “等以后有楼房卖了，卖一套楼房先住着。” 就是这个供暖比较难搞。 他到时再看看，要是能搞得到的话，也将供暖给搞定，住着也舒服一些。 胡采薇点头。 “来，”章银拉着胡采薇的手往院子里走去，“这个院子我打算留着，只硬化道路。留给你种花或者种菜都行。” “你要是不想将这道路硬化的话，我就铺鹅卵石。” 他是想直接用水泥硬化的，走路会好走一些，下雨天的时候也不会泥泞。 铺鹅卵石的话，效果会差一些。不过铺鹅卵石会比较好看一些。 “要是种花的话，铺鹅卵石会好看一些。”胡采薇说着。 章银听着胡采薇这么一说，就明白了，说：“那就铺鹅卵石。” “到时我给你留一个花园。你喜欢什么样的花，就种什么样的花。要是不想种花，种菜也成。这样我们吃面的话，直接在这里拔些青菜和葱花就成了。角落那里再搞一棵葡萄树，放个秋千在旁边。以后我们闺女可以边吃葡萄边荡秋千。” 胡采薇：…… 这想得也太远了。他们现在才大，还不一定确定未来如何呢。 “对了，影壁旁边的假山，你是打算怎么处理的？”胡采薇见章银越说越不像样，便转移话题，说着。 “就保留着假山，不过，我想把这假山修一下，扩大假山底下的池塘，到时种点莲藕在里面，再买几尾金鱼。” “闺女大了，可以在这里看金鱼，喂金鱼。” 胡采薇：…… 句话不离闺女。 他们哪里来的闺女？就算以后真的结婚了，生出来的不一定是闺女，也有可能是儿子。 “是儿子你就不喜欢了吗？”胡采薇反问着章银，语气有些危险。 章银想也不想，立刻摇头，说：“不管是闺女还是儿子，我都喜欢。只要他们健健康康就好。” “要是你不想生，也成。不要孩子的话，我们能将更多的精力投在事业当中去，也能更好地享受人生。” 胡采薇若有所思。 章银领着胡采薇走了一圈四合院，初步的计划都跟胡采薇说了：“你要有什么地方想改动的，直接跟我说。到时我再跟设计师说。” 胡采薇摇头，说：“没有什么想改动的。你已经设计得很好了。” 这一设计图虽然不是很好，但是却是很用心，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看来章银还是下了很多心思在这四合院里的。 “好。”章银应着，“回头我再去找设计师。等设计师设计好了，我拿给你看。要是没有什么问题，我就找施工队施工。” 胡采薇点头。 章银随后就去打听设计师，但是一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他只能将这事给搁置，而后全身心地投入到电饭锅的研发中去。 电饭锅的研发却不是很顺利。 因为若是可以选择功能的话，得有面板。 这么一加，成本就上来了。 章银只得将这个电话给搁置。 做完实验之后，一向觉得做实验很有趣的他，忽然感觉到一丝疲惫。 他下意识往口袋里，想掏出手机，而后玩几把游戏。 只是手刚伸到口袋，他又收了回来。 做了那么久的实验，真是把他给做傻了。他已经穿越了，哪里来的智能手机给他？ 想到上辈子的事，想到自己这一辈子都回不去，只能顶着这个躯壳生活，这般想着，章银的情绪有些低落。 许砚做完实验之后，就看到章银坐在那里了。 许砚想也了想，说：“章银，这项目搁置了，要不，我们休息一段时间再来？” “我家隔壁新开了一个中医诊所，那里面有一个老中医，医术很不错。我想去开点药调理一下身体。除此之外，我还想去让诊所里面的中医帮着按一下，松一下筋骨。” “你要去吗？” 章银一听，抬头，转了一下脖子。 他的脖子很僵硬，这是长时间低头学习做实验导致的。 “去的。”章银立刻就应着，“那这周六下午过去。” 周日他要和胡采薇约会，没得空。 周六下午去按一下，看要不要拔罐，要是需要拔罐的话，再拔，然后再开些中药调理一下。 这段时间也太累了些。 周六下午，许砚来寝室找章银，而后两人一起去许砚家附近的中医诊所。 这一个中医诊所挺大的，估计有四十平。 一面放了药柜，另一面则是放了桌子，凳子，还有一条长沙发等。 此刻沙发上坐着几个正在等待的病人。 桌子后面坐着一个身着白大褂的老年男子，这个老年男子就是这一个诊所的医生，他正给一个中年妇女切着脉。 医生后面是帘子。 不用想，那帘子后面就是给客人拔罐的，按摩什么的。 许砚熟门熟路，带着章银走到那个中医生的桌子前，拿了两个牌牌，而后他们开始等。 等轮到他们时，许砚直接坐到凳子上，开口就说：“医生，我俩过来拿药调理一下身子。” 章银：…… 感觉旁边正在等待的病人看他们两个的目光有些奇怪。 第72章 切脉 第72章切脉 许砚第一时间就走到那个凳子坐上去,伸出左手给医生看。 那个穿着白大褂的老年男子将手搭到许砚的左手上，开始切起脉来。 章银认真地看着,不过他对医学这一块一所无知,也仅仅是看看而已。 “劳累过度，有些肾虚，睡眠不足。”医生认真地切了一会儿脉,说着。 许砚的脸瞬间就黑了。 章银在旁边看得有些好笑,不过，他没敢笑出来。 许砚黑着脸，咬牙问着：“肾虚？医生,你看清楚一点！” 他年纪轻轻的，哪里就肾虚了？ 医生面无表情地看着许砚,说：“些许而已，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回头我开几剂中药给你调理一下。” 许砚：…… 要是笑眯眯地跟他说只有一点而已，他还能接受，现在那么严肃跟他说这事,他哪里能接受？ 说罢,医生低头,拿起笔，在本子上刷刷地写起来,随后将纸一撕，递给许砚，说：“拿诊单去那边交钱。” “下一个。” 许砚拿着诊单却没有立刻去交钱，而是起身，站到一旁。 章银也坐到凳子上，而后同样伸出左手。 医生搭手,面无表情地切了一会儿脉，同样给出：“睡眠不足，肾虚。湿气重。” 章银：…… 而站在一旁的许砚，此刻已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麻烦医生帮开几剂中药调理一下吧。”章银面无表情地说着。 幸好今天陪他过来的是许砚，而不是胡采薇。要是胡采薇陪他过来，听到肾虚这个词，都不知道怎么想的。 章银倒没觉得自己的身体有问题，只是偶尔感觉比较容易累。 他白天要上课，晚上要做实验，周末还要去店里忙活店铺里的事，一人身兼数职，怎么不容易累？ “你们两个别仗着自己年轻就太过劳累。做事别不顾自己的身体，不管是工作还是学习，都要注意休息。身体是自己的！只有身体好了，才能做更多的事情。”医生看了看他们，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容，叮嘱道。 章银点头，说：“我们会注意的。” “我身体湿气重，要拔罐吗？”章银想了想，又问着。 “可拔可不拔。我刚才开给你的药里面已经有祛除湿气的药了。要是你想拔罐，我可以开给你。”医生一边写着单子，一边说。 “开。”章银应着，“拔个罐舒服一些。” 医生点头，而后将写好的单子递给章银。 章银接过来之后，也起身。 “没想到，我们两个竟然同病相怜。”许砚看了一眼章银的单子，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单子，忽然感慨着。 “嗯。”章银应着，捏着诊单的手紧了一些，说，“我看我得继续锻炼了。” 暑假期间，因为没有场地，所以他早上没有出去散步了，只是吃过晚饭之后去散散走，有时候甚至没有去。 因为暑假在店铺里守着实在是太累了，他就懒了一些。 开学之后，忙得不可开交，睡觉的时间都不够，早上根本挤不出时间来跑步。 难怪最近那么累，原来是身体透支过度，章银想着。 锻炼得搞起来了。 许砚就想附和章银。 刚才章银说锻炼的时候，他也是想跟着章银一起去锻炼的，而后想到章银若是早起去跑步，肯定是和胡采薇一起跑步的。 他要是跟着去的，那就是一盏亮闪闪的电灯泡。 想了想，许砚就没有出声。 “我晚上去跑步吧。”许砚说着，“晚上跑了步之后，刚好可以好好地洗个澡。” 章银点头。 他们两个去交了钱，看着医生捡药，章银忽然开口问着：“医生，你们这里帮熬药吗？” “不帮。”医生头也不回地应着，“你们得拿回去自己熬。用个小砂锅，按要求熬。等会我会把熬药的要求写出来给你们。” 章银：…… 他去哪里熬药？ “你这些天就去店那边住呗，那边比较方便。”许砚建议着。 他倒是想帮着章银熬药的，但是这中药要趁热喝，放凉了再喝那味道简直了。 从他家到学校，骑自行车过来，那中药肯定妥妥凉了。 “只能这样子了。”章银应着。 而后他们又拿着单子去拔罐。 一掀开帘子，里头有一个中年女医生正坐在那里看着医书。 章银叫了一声，等那个女医生抬头，章银看了看这个中年女子，只感觉她看起来很眼熟。 只是，章银确信不管是他，还是原主，都不曾见过眼前这个女医生。 那个女医生却是把手中的书放到一旁，问着：“你们两个哪一个拔罐？要拔罐的就将上衣脱下来，上床上扒着。 章银点头，依这个女医生的说法而做。 许砚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 等看到章银瘦归瘦，但是身体却是有肌肉的，而他瘦是瘦，却没有肌肉。 看来他晚上不能懒，还是要抓紧时间锻炼。 章银这一边拔着火罐，许砚在旁边让医生按摩。 敲敲打打捏捏，那感觉酸爽得要命。 拔了火罐，章银感觉全身舒爽，接着他也按了一下摩，舒爽一些。 出了诊所的门，章银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轻了几斤。 “这里的中医果然跟你说的那样，挺不错的。”章银转了转脖子，说着。 没按之前，他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很僵硬，但是按了之后，脖子那么僵硬了。 可惜他太忙，要不然一周来按一次还是不错的。 “我妈说的。”许砚说着，“这一家店二十年前就在这里了。公私合营那会，店铺还是由孙医生看诊，后来他们全家被下放，诊所就关了。他们平反之后，这一家诊所又开了。” “给我诊脉的那个叫姓孙，大家都叫他孙大夫，祖上以前是御医的。我爸妈他们以前都很喜欢在这一家看病。后来他们被举报，被下放之后，我爸妈就得去医院看病，很是麻烦。” 这个诊所离他家比较近，想要看病的话，晚上早点下班，直接过来就成。 章银边听边点头，也不往心里去，不过，他想了想，问着：“给我们按摩和拔罐的那个女医生是谁？我感觉她挺面熟的，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许砚一听，一惊，问着：“你也感觉到面熟？我也感觉挺面熟的。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我以为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有这种感觉。没想到你也有这种感觉。” 章银点头，眉头轻皱，说：“是的。但是我想了半天，没有想到在哪里见过。” 许砚也点头，说：“对对对，我也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她。反正看着挺面熟的。或许是店里的一个顾客吧？” 他们两个都见到的，除了班里的同学，就是店里的顾客了。 章银没有再说什么了。 他回拿着药回了店铺里，而后又在自己店里拿了一个瓦煲，专门煲中药的那一种，让章学成记在他的账上，将瓦煲洗干净，烧了开水消了一下毒。 晚上，他吃过饭之后，自己弄了一个炉子，开始煲起中药来。 也不知道是药的作用，还是因为晚上他没有做实验，早早就睡觉的缘故，反正这一晚他睡得挺香的。 第二天早上他喝过中药之后，这才骑车去换胡采薇。 胡采薇一出来，就闻到章银身上传来的药味。 她轻皱眉头，关切地问着：“章银，你生病了？” 章银摇头，赶紧解释着：“不是。是最近有些累，去找了一个中医开了些药调理，还按了一下摩，拔了火罐。” 说到这里，章银笑了笑，说：“你还别信。这个中医还挺厉害的，我昨天晚上的睡眠都好许多。” “把地址给我。”胡采薇说着，“回头我也去拿药调理一下。” 她来月事的时候，肚子总是很痛，之前去医院抓了几次药，都不见效，一直想找一个厉害一些的中医看看，但是也没有找到靠谱的。 “好。”章银应着，将地址给说了出来。 “要不，我现在带你过去看看？”章银想了想，说着。 他是知道胡采薇的身体情况的，每逢来大姨妈都痛，夏天还好，冬天痛得厉害。 “还是改天吧。”胡采薇轻皱了一下眉头，说着，“现在过去的话，我们的计划都泡汤了。” “泡汤就泡汤。”章银立刻应着，“反正也没有约有人。那些景点想什么时候过去就什么时候过去。身体要紧，还是先去看看才成。” 他算了算，还有五六天胡采薇就来大姨妈了，现在去开药调理，调理好了，就不用那么受罪了。 胡采薇看着章银。 章银想了想，又说着：“要不，我们先过去看看，看过之后，再回景点逛逛。”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胡采薇也不好拒绝，只得点头。 章银踩着自行车带着胡采薇就到了诊所里。 他先带胡采薇坐到长椅子上，而后自己熟练地拿了一个号码牌，这才坐到长椅子上。 还是昨天那一系列的流程，只是胡采薇的宫寒有些严重，要拿三个疗程的药。 回程的路上，胡采薇的心情有些低落，章银便安慰着：“这中药其实也不难吃。等会我们一起去商店，我给你挑一罐陈皮。” “喝了中药，再嚼一块陈皮，会好受一些。” “你要是不想嚼陈皮，那就买一包沪市的大白兔奶糖，那个比较甜一点。” “不用。”胡采薇听到这里，忍不住笑着，“我又不是小孩子。” 小孩子吃了药才想吃点糖甜甜嘴，她都这么大了，不需要了。 她也不是因为觉得药苦而心情低落，而是因为宫寒，要喝三个疗程的药。 三个疗程倒还好，要是能彻底根治，喝六个疗程她都喝得。 她就是怕喝了中药之后，宫寒没有改善，以后不孕。 其实有没有小孩她倒是无所谓的，但是章银喜欢小孩，还喜欢女儿。 要是他们结婚，她怀不上，章银该多么失望。 “谁说只有孩子才需要？大人也是一样的。”章银一听，加快速度，说着，“我们现在就去买。陈皮和大白兔奶糖都要买了！先买回来，到时你想嚼陈皮就嚼陈皮，想吃大白兔奶糖就吃大白兔奶糖。” 胡采薇赶紧拒绝，但是章银却是没有听，直接踩着自行车去了商店。 …… 送胡采薇回家之后，章银并没有直接回店里，而是回了学校，约见了一个老教授。 这个老教授是宋教授知道他要装修四合院，想找一个设计师之后，帮着他引荐的。 老教授张伯清，建筑学专业。 他们两个约在老教授的办公室里。 章银拿出自己四合院的建筑格局，并且提出自己的要求，还说了设计费。 张教授看了设计图纸，说：“我要去看看你的四合院。光看图纸，看不出来什么。” “你有什么要求，到时跟我说，我记下来。” 章银点头，说：“好的。现在去还是另约时间？” 张教授看了一下手表，说：“现在过去吧。还有时间。” 章银点头，提出载张教授过去，但是张伯清却说自己要骑车。 于是章银就带着张伯清到了他的四合院，逛了一圈，章银又详细地说了他的要求。 在离开的时候，章银给了一个信封，里头装的是一钱定金。 张伯清也不推辞，拿了定金，而后让章银一个星期之后过来找他，他到时把设计图纸给章银。 章银应承。 等设计图纸出来之后，他就得买砖买水泥等。 也幸好他已经在京城里混了两年多，有点钱，也认识有一些人，要不然想要买到这些东西还有些难。 等他晚上回到四合院之后，章学成已经将饭给煮好了。 章银吃过饭之后，就帮着辅导章新写作业。 其实也不需要怎么辅导，章新她很自觉，成绩又好，完全可以自己完成作业。 不过，这一次，章银看到章新在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卷子。 “这是怎么了？”章银问着，“有哪里不懂？” 章新摇摇头，说：“没有不懂的。” “那你怎么不写作业？”章银看了一眼那空白的卷子，问着。 章新坐在这里也有一会儿了，竟然一道题都没有写。 要知道往常章新一坐到桌子上，立刻就开始写作业。 章新定定地看了一眼章银，而后耷拉着脑袋，闷闷地说：“我不想写。” “怎么了？”章银看章新的状态不对，就问着。 章新叹了一声，说：“巷子尽头住着一个叫毛婶的，她今天过来，说给我爸介绍个对象。” “她几乎每个月都会过来一两次。已经连续来了几个月了。尽管我爸再三强调他不找对象，但是也抵挡不了毛婶的热情。” “来就来了，不用理她就行了。你烦恼些什么？” “小小年纪就叹气，当心以后长不高。” 章新无语地看着章银，很是认真地说：“十一哥，你们大人就爱拿这个吓唬小孩。长得高跟自己的父母和吃的饭菜、运动有关。哪里跟叹气有关？” “你都上大学了，连这个都不懂？” 章银：…… 被小孩这么一本正经地说，感觉挺难的。 章银很自在地点头，说：“当然是有关啊。叹气说明心情不好，心情不好，不想吃饭，也不想做其他的事情，怎么长得高？” “人啊，最重要的是开心啊。毛婶过来就让她过来呗，你爸他们又多一个人聊天。” 章新看着远方，又轻叹了一声，说：“她是过来给我爸作媒。” “我现在矛盾得很。” 章银好笑地看着章新的脸皱成苦瓜脸。 “为什么矛盾？”章银好奇地问着。 “我爸还那么年轻，我要是不同意他重新找的话，往后几十年，他得孤单几十年，以后我上学了，他孤零零地一个人在家。要是我同意他找的话，我又怕。”章新还是苦着一张脸说着。 “我妈没有嫁之前对我挺好的，什么好吃的都紧着我吃，每年都有一套新衣服。” “但是她嫁给别人之后，我就成了地里的小白菜，没有人疼没有人爱。” “我怕我爸结婚之后，我爸会变得像我妈那样，对我不好。” “所以我很矛盾。” 章银惊讶地看着章新。 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章新今年才九岁。 一个九岁的孩子，竟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很让人吃惊。 要知道他九岁的时候，只知道做家务，看电视，学习。 哪里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爸是怎么一个意思？”章银问着。 章新说：“我爸他不想再找了，怕他再找，后妈会对我不好，所以每次毛婶过来，我爸都是坚定地拒绝她。” “但是我怕毛婶多来几次，我爸会改变主意。” 说到这里，章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像一个小人儿。 章银一个忍不住，伸出双手去捏了捏章新的脸，说：“根据我对你爸的了解，他不是一个轻易改变自己决定的人。他既然已经说了不想找，那肯定不会再找。” “你不用担心这个。” “可是我又怕他孤单。”章新立刻说着。 章银沉默了，说：“这就不是我能解决的。” 少年夫妻老来伴。 章学成要是现在不找的话，以后再找，难度比较大一些。 章新又叹了一声，而后提笔，开始写起试卷来。 章银回头将这一件事跟章学成说，章学成听罢，沉默了一小会儿，这才说着：“我不想找。就算找，我也不会现在找。” “再找一个对象，鬼知道她会怎么对小新？我好不容易才将小新给要回来，可不是让小新再受罪。” 与其担心再找一个对象对小新不好，那便一开始就不要再找。 他其实也怕自己再找了对象，尤其再生一个孩子之后，会忽视小新。 “你再好好考虑一下。”章银说着，“也并不是所有的后妈都是坏的。这个跟人品有关。” “不用考虑了。”章学成坚定地摇头，“我有这么一个女儿就够了。我现在那么忙，除了忙店铺里的事情，还要忙小新的事情。我一点也不觉得孤单。” “等到以后老了，我帮小新带孩子，到那会儿更加不会觉得孤单。” “不用考虑。等回头毛婶再过来，我再跟她强调一下，让她不要再过来了。” “她都影响到小新了。” 要不是章银跟他说这事，他根本就不知道小新正烦恼这个。要是他知道的话，早就让毛婶不要过来了。 他现在以小孩为主，一切为了小孩，婚姻不再考虑了。 章银见他那么坚定，也不再劝。 第二天早上，章银仍是吃过早餐，喝过中药才过去学校。 一到教室，才翻开书，张鹏就问着：“章银，你今天早上喝中药了？怎么一股中药味？” 章银点头，下意识地闻了闻衣服。 他没有闻到有中药味。 张鹏一看，嘿嘿地笑了笑，说着：“我的鼻子比较灵，我爷爷奶奶以前经常喝中药，所以我对中药比较敏感。” “你这是怎么了？” 章银就将他过去看了老中医的事情告诉张鹏。 “地址在哪里？”张鹏一听，立刻问着，“我也想去找个老中医调理一下脾胃。以前没有上大学时，我没得吃，没有喝，所以这么瘦也就算了。” “但是来到学校之后，有得吃，有得喝，偶尔还有肉，伙食比家里好多了。” “但是我还是那么瘦，不合理。” 他人比较矮，还不好一米七，又瘦，还黑。 今天暑假没有下地，一直在章银的店铺里帮着忙，捂白了一些。 但是仍是瘦。 身高他改变不了，毕竟已经成年了，但是胖瘦，他还想努力一下。 他太瘦了。 又矮又瘦。 衣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异常难看。 “应该是脾胃出了问题。”张鹏很肯定地说。 “你父母是像你这么瘦吗？要是像你一样这么瘦的话，你去看中医，拿中药调理，基本没有什么用。” 这是遗传的，哪里能改变得了？ 张鹏点头，说：“我像他们一样瘦。不过，我爸妈在家里没有什么好吃的，瘦也正常，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小就这么瘦，还是长大之后瘦的。” “不过，这并不影响我去看中医。万一医生能帮我调理过来呢？” 他太瘦了，比同龄的女生还要瘦了一些。 趁着现在还年轻，手上也有点钱，先搞些中药喝喝，调理一下脾胃看看能不能胖一点。 胖一点，个人形象也会好一些，以后找对象也比较好找。 章银一脸无语地看着张鹏，但是仍是说出了地址，说张鹏要是拿了药，就拿到店铺里熬，并且在店铺里住几天，吃了那些中药再说。 张鹏选了一个周末就过去了。 他回到四合院的时候，手上拎着几大包中药。 他喜气洋洋地对章银说：“章银，医生说我的脾胃能调理得好。不过要吃几个疗程的药。” “孙医生先让我吃一个疗程的药，等吃过之后再去找他看看，然后再开。” 说到这里，张鹏兴奋地在院子里转了一个圈圈。 “章银，你知道吗？这世上竟然有那么巧的事情。” 章银这会儿倒是好奇了，问着：“什么那么巧的事情？”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家隔壁的农场有一个厉害的老中医吗？因为他会对症下药，开的药又便宜又好，所以我们村很多人去找他看。” 章银一听，就想起来了，问着：“那人老中医就是孙医生？” 张鹏重重地点头，说着：“就是他。他也认出我来了。” 说到这里，张鹏尽是傻笑。 章银：…… “孙医生很厉害，他既然说能行，那就能行。我的脾胃肯定是能调理得过来。他们一家都是学医的。孙医生学的中医，他儿子西医，儿媳妇也学西医。” “他妻子原本不懂中医的，在这么多年的耳濡目染之下，也懂一些，我今天过去，看到孙医生的老婆在抓药。” 章银好笑地看着张鹏，问着：“能调理得过来就这么高兴？” 张鹏朝章银笑了笑，说着：“当然值得这么高兴。等我的脾胃调理过来，吃得多一些，我肯定长得胖一点。到时，我肯定比现在还要帅！” “这样就不愁以后找不到对象了。” 章银：…… “人女孩子找对象又不看脸。”章银无语地说着。 许砚经常吐槽李展，说李展现在有个啤酒肚，不好找对象。 李展现在正积极减肥。 而张鹏又说以后太瘦不好找对象，想增肥，到时看起来更帅，好找对象一些。 “是不看脸，还要看工作，看家境。”张鹏应着，“但是还是会看一下脸。长得不丑不好找。” 不是一般不好找，是很不好找。 章银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对了，你家是在哪里的，我忘记了。”章银只记得张鹏说他家里西南的，但是具体的城市他倒是忘记了。 “贵省毕市的。”张鹏说着。 “你说孙医生一家曾经下放到你那边的一个农场里？”章银又问着。 张鹏点头，不解地问着：“是啊。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有一个姑姑，早年下放到西南农场里，但是具体哪一个农场我倒是不知道，所以想问问。”章银说着。 原主的姑姑章志勤，毕业后不久就嫁人了，嫁人之后，几年才回来一次。 原主最近一次见到她，是在他十岁的时候。 因为见得少，所以印象也不深刻，导致原主对这个姑的记忆不是很深。 他这会儿也想不起章志勤的面容。 原主的父亲章志高因为章志勤没有跟她老公离婚，而是跟着一起下放，跟章志勤断绝关系，不再往来。 所以章银也不知道章志勤的联系方式。 现在已经是1980年，若是章志勤一家能熬得过来的话，估计早已经平反。 章银想找到章志勤。 不为别的，就为了那一箱子黄金和那三个古董。 这是章志勤的亲生父亲章焕之的东西。 章焕之死了，这些东西最直接的继承人就是他父亲章志高和章志勤。 不过，这些东西已经到了他的手上，他是不可能给回章志高的，但是可以跟章志勤对半分。 这一切要等找到章志勤再说。 其实那些东西，他不稀罕。 他现在有店铺，能赚钱，并且搭上李展这一条线，以后赚到的更多，已经不需要那些东西做本钱的。 章志高和唐小瓶那么对他，所以他想将些东西分给章志高，想自己留着。 “那人海茫茫，难找了。”张鹏叹了一口气，说着。 这诺大的京城，想从其中找到一个人，比大海捞针还要难。 “只能慢慢来。”章银说着。 张鹏就由在四合院里住下，每天和章银一起熬药喝药，一直到疗程结束。 他也是个情商高的，每天晚上吃过饭，洗过澡再过来，第二天熬好药之后，先把他昨天晚上买的馒头蒸了吃了，再喝药。 平时还帮着劈柴。 所以章银并不反感张鹏借住这里几天。 时间转眼就到了十一月。 章银的一篇关于电机的论文发表了，还是一篇sci论文。 宋教授一得到这个消息，立刻就把章银叫到他的办公室，问章银要不要读研究生，到时他来做他的导师。 章银想也不想，立刻就摇头，说自己读了四年本科就不读了。 “为什么不继续深造下去？”宋教授一听，痛心疾首，“你在大三就能发表一篇sci论文，是一个非常有潜力的学术苗子，你怎么不继续在学术这一行上继续钻研？” 这么好的苗子，竟然不继续读了。 “我不想走学术路线，又累又清苦。”章银皱着眉头说着，“而且，头发很容易掉光。” 他上辈子都隐隐有秃头的趋势了。 三十出头的年纪，头发一把把掉，还英年早白。 有时候为了写论文，写得脑壳都痛了。 他就是因为批改学生的论文而猝死的！ 打死他也不会再碰这一行。 “头发掉光就掉光。”宋教授瞪着章银，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反正你都有对象了，房子也有了，怕什么？” 章银：…… “宋教授，我真的不想走这一条路。”章银再次拒绝，说着，“我想开公司。” 宋教授看到章银的神情，知道章银是说真的，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最后说：“可惜了。” 可惜那么好的学术能力了。 章银是他见过既有天赋，又刻苦努力的学生，他耐得住寂寞，这样的人，是搞学术的好苗子。 但是这个苗子竟然不走这一条路，可惜了。 章银摇头，说：“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可惜的。没有我，还会有别人。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宋教授又叹了一声，挥手让章银出去。 章银看宋教授这样，半点动摇也没有。 他回到寝室，张鹏等人早就知道了，纷纷恭喜章银。 傅程却是阴阳怪气，说：“不就是发展一篇论文而已吗？有必要这么高调？” 张鹏毫不客气地怼他，说：“是啊。就是发表一篇论文而已，不过是sci论文。你说得那么轻巧，有本事你也发表一篇？” “是啊。有本事你也发表一篇。”闻滔也说着。 傅程沉默。 他哪里有这个能力？ 要是有这个能力，早就发表了，哪里会在这里说酸话？ 庞明攥了攥拳头，而后才放开，上前，说了几句恭喜章银的话。 章银道谢。 “这么高兴的事情，必须得庆祝一下。”章银笑着，“你们晚上得空吧？我请你们吃大餐。” 能发表这一篇论文，他也是下了很大功夫的。 现在论文能够发表成功，是得好好地庆祝一下了。 横竖他现在有钱，也不介意请宿舍里的人吃个饭。 “好。”闻滔第一个响应，说着，“是该好好地吃一顿庆祝一下。” “好。”诸葛峥也应着，“到时你向我们传授一点经验。我也想发表一篇sci论文。” “我就不同了。”张鹏在旁边应着，“我的目标比较低，在国内的核心期刊上能发表一篇论文，我就觉得很不错了。” 傅程和林清两个没有说话。 “那就这样决定了。”章银拍板，让大家下午下完课之后在寝室集合，他再带他们去店里。 他们吃的还是涮羊肉。 吃饱喝足之后，庞明看了看章银，又看了看闻滔和张鹏，咬牙问着：“章银，我能不能去你的实验室里做实验？” “我也想发展论文，但是有几个数据一直没能弄明白。在学校的实验室里又不好操作。” “所以，我能不能去你的实验室里做实验？” 章银夹肉的筷子顿时顿住了，他没有想到庞明竟然还重新提这个问题。 傅程看了看庞明，又看了看章银，笑了笑，说：“是啊，章银，你能不能让我们去你的实验室里做实验？” “我和林清也想发表论文，手头上的论文也是还差几个数据没有弄清楚。” “林清，你说是吗？” 林清点点头，看着章银。 张鹏暴脾气，一听这话，立刻就站起来，说：“你们想得倒是美。” 竟然提出这么厚脸皮的要求。 他们跟章银的关系那么好，知道章银有这么一间实验室，但是从来没有过这么过份的想法。 庞明和傅程竟然提出来。 这脸皮，也够厚的。 “章银，你觉得呢？”傅程却不看张鹏，而是看着章银，问着。 第73章 气愤 第73章 章银还没有说话,闻滔就拍了一下桌子，眉头皱得老紧，说：“你们写论文的数据没弄清楚,就去学校的实验室里弄清楚。一个一个地,挤去章银的实验室做什么？” “他那个只是一个小实验室，不是学校的大实验室。你们在学校的大实验室里都没能把数据给弄清楚,难道在章银的小实验室里就能把数据给弄清楚吗？” “再说了,这是章银自己出钱租的房间,自己布置的实验室，给自己用，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厚着脸皮提出这个要求？” 气氛一下子就陷入僵持中。 大家都看着章银,不说话。 周围吵吵闹闹的,只有他们这一桌寂静无声。 而此时，一声嗤笑声打破了这寂静。 众人向笑出声的那个人看过去，却是诸葛峥。 诸葛峥脸上还挂着一抹浓浓的嘲笑,见众人看向他，他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傅程看着恼火。 本来他们几个人出声，就想借着众人的力量来逼迫章银，让章银碍着面子不得答应他们的要求。 没想到这大好的形势，先是被闻滔给破坏掉，而后又是被诸葛峥这搅混了。 果然会咬人的狗都不叫。 傅程怒瞪诸葛峥。 诸葛峥却是一点也不怕傅程，只是微微抬起双眼,凉凉地看了一眼傅程,而后又冷哼一声，说：“不是出来吃这一顿饭，我都不知道,有的人脸皮竟然能厚成这样。” 傅程又狠狠地瞪了一眼诸葛峥，不用想，他都知道诸葛峥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说什么？”傅程这会儿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跳起来，冲着诸葛峥吼着。 “你耳朵不好，就去医院看看。我说什么？你难道不是一直在这里听着吗？”诸葛峥直视傅程一眼，而后不理傅程那近乎吃人的目光，继续说着。 “一个一个脸皮比墙壁还要厚。傅程，林清，你们两个，天天在寝室里说章银的坏话，说章银嫌贫爱富，又说章银发表了一篇sci的论文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庞明，虽然你没有明说，但是眼里的轻蔑是遮掩不住的。还有你伍小波，天天跟着傅程一起混，傅程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傅程让你说章银的坏话，你也跟着说。前天，我在图书馆里听到你跟你同学背后嘀咕章银。” “一个两个的，背后说章银的坏话，各种诋毁人家，还说发表sci的论文没有什么了不起。” 说到这里，诸葛峥白一他们一眼：“我都不知道你们今天怎么好意思过来吃这一顿饭？” “背后说章银的坏话，妒忌章银，又厚着脸皮过来吃饭，现在还提出这么无理要求。” “也得亏章银好脾气，要是换成我的话，我当场就掀桌子走人。”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幸好他只需跟这些人住同一个寝室四年，等四年之后，他就不用跟这些人往来了。 傅程气得脸都扭曲了。 林清等人的脸色也不好看。 “诸葛峥，你乱说什么？”傅程气狠出声，“哦，平时闷声不吭，现在却强出头。你说那么多，不就是想讨好章银吗？嘿，要讨好你不早讨好，大三这个时候才讨好。晚了些了吧？” 诸葛峥脸上的笑容一顿。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 之前一直没有出声，只想着独善其身，但是这伙人越来越过份。 傅程却不看诸葛峥，而是看向章银。 章银慢条斯理地往放下手中的筷子，他才吃得八分饱，不过，这个点，也不没有胃口吃下去了。 他一直在等着，等着傅程他们能提出 “我只是人好，好说话，但是却不是傻的。”章银说这话的时候，还笑了笑，“傅程，你们之前诋毁我，我也不想计较些什么，就是想着大家大学四年，能住在同一个寝室，也算是缘分一场。” “再者，你们也只是说说而已，没有做什么实质伤害我的事情，所以我任由你们说，也不跟你们计较。” 实在是他都是活了两世的人了，两世的年龄加起来也有五十多了，傅程林清这些人在他眼里，就像小孩一样。 因为他们没有对他做出实质的伤害，所以他根本就没放上心上。 横竖不是什么要紧的人，他也没有那个精力多关注。 “但是你们想去我的实验里做实验，不行！”章银猛地站起来，坚决拒绝，神情很是严肃。 请神容易送神难。 他要是一时心软让这些人去他的实验室里做实验，等回头这些人弄清楚他们的论文数据了，不想走了，那怎么办？ 真到那时，他想弄他们走，也能弄得走，就是得耗费时间和精力。 与其到那时再处理，还不如现在就拒绝。 “这是我的实验室，我不喜欢别人进我的实验室，也不方便。”章银又重重地强调。 这确实是很不方便。 实验室太小了，里头东西多，能容纳他和章银两人做实验，已经很不错了。 “再说了，”章银嗤笑一声，又继续说着，“你们一个天文学的，两个化学的，而我是学物理的，你们做你们专业的实验，不去自己专业的实验室里，来我物理实验室里做什么？” “这不是南辕北辙吗？就算我同意让你们过来，给你们十年的时间，你们也无法将数据给弄清楚。” 他现在都有些好笑了，都控制不住自己想笑出声。 也不知道这几个人是怎么想的，是想去他的实验里一探究竟，还是想去他的实验室里做实验，又或者想做些其他的东西，他不清楚他们的目的，不过傅程他们找的理由，能不能靠谱一些？ 去一个物理实验室里做化学实验，天文实验，亏他们几个说得出来？ 虽说他实验里角落也有可供做化学实验的器具，但是也只是一点点，哪里有学校的实验室那么齐全？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闻滔和张鹏还有诸葛峥三人听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傅程等人的脸被笑得都红了。 “不去就不去。有什么了不起。”傅程将椅子往后一推，而后起身，愤怒离开。 见他离开了，林清和伍小波两人看了看章银，也起身离开。 庞明看了看傅程，又看了看面前的章银，皱了皱眉头，说：“章银，既然你不同意，那我就不去了。谢谢你今天的涮羊肉。” “我还要写作业，我先走了。” 他也起身，而后加快脚步起身走人。 只剩下章银等人。 张鹏看了看章银，又看了看狼藉一片的桌面，说：“他们终于走了。要走也不早点走，偏偏吃饱喝足才走。” “要是他们早走的话，我们也不用点那么多菜，点那么多肉。” 想到刚才那一盘盘羊肉端上来了，而他们一个一个筷子不带停的。 都吃了那么多肉才走，真的想走的话，就不想羊肉早点走啊。 “这羊肉多贵啊。”闻滔也有些心痛，“要走不早点走。” 诸葛峥在旁边坐立难安，他看了看章银，又看了看闻滔他们，而后解释着：“章银，我不是为了讨好你才说这些话的。我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只想安安静静看书，再加上平常也跟他们没有什么来往，所以也不关注这些事。” “这一次要不是傅程他们做得太难看了，我也忍不住了。” 章银一听，立刻点头，说：“我心里有数的。” 诸葛峥也不再多说什么。 “我让服务员他们收拾一下，我们继续吃。”章银说道，“我还没有吃饱。” 他们这些人战斗力太强，夹肉又快又准，所以他也只吃了八分饱。 “好。”闻滔应着，笑了笑，说：“其实我也不太饱。傅程他们脸皮厚，人也挺精的，都吃了才说这些话。要是早提要求，我们也不至于不够肉吃。” 这是私人饭馆，肉不要票，但是也贵啊。 “不理他们了。”章银应着，“不能让他们影响我们吃饭的心情。对了，你们几个想发表sci论文吗？要是想的话，我这里有几个小经验分享。” 诸葛峥一听，惊讶地瞪圆了眼睛，而后反应过来章银说了些什么，懊悔地叫了一声，说：“章银，你怎么不早点说？我没有带本子和笔过来。” 他一直随手带着纸和笔的，不过，因为这一次是过来吃饭，所以他就没有带了。 也是刚好这一次没有带！ “我也没有带！”张鹏也懊悔出声。 “章银，你怎么不早点说？”闻滔也同样很懊悔，“不记在本子上，我怕我们回到寝室就忘记了。” “没事。”章银笑了笑，说着，“回头我再将要点给写下来，然后给你们抄。” “想要发表sci论文的，第一个要点就是英语要好。因为论文是用英文写的，要是英语不好，只能找别人翻译。只是别人翻译出来的未必是自己想要表达的。” “所以想要发表sci论文，英语好是首要的一点。其实，实验的数据要精确……” 在等待新点的菜上来的同时，章银将他发表sci论文的经验逐一说了出来。 闻滔等人都在认真听，诸葛峥听得更认真。 他以后要读研，若是本科就能发表一篇sci论文，对他考研或者保研都有帮助。 章银他们吃饱喝足之后，回到寝室，傅程等人还没有回来。 章银也不在意，将刚才在饭桌上分享的发表sci论文的要点给写出来，让闻滔他们抄。 除了请了宿舍这些人吃了一顿大餐之外，章银也请了许砚和胡采薇两人也吃了顿大餐。 不过，这一次他们不是去吃涮羊肉，而是去私人餐馆。 这一家私人餐馆是开在胡同里面的，外面看着不怎么样，但是一进去，就感觉不同。 小小的四合院打理得很干净，里面还有个小花园。 这一家私人餐馆每天就只做几桌，吃什么由厨师决定，不需要点菜。 “彭厨的祖上是御厨，做京帮菜有一手。”章银介绍着，“我是通过别人介绍才找得来的，排了蛮久的。” 也排了有大半个月了。 “那我们等会可要好好地尝一下这里的菜。”许砚一听，立刻勾起了好奇心，说着。 “我也要好好吃吃。”胡采薇笑弯了眼睛。 章银点头。 他其实不太喜欢吃京帮菜，而是喜欢吃粤菜，因为粤菜的口味清淡一些。 不过，胡采薇和许砚都是京城本地人，所以他这一次请客，是按照他们的口味来的。 只是，等章银尝到这菜时，瞬间被打脸了。 他脑海里有很多词语来形容这些菜的美味，但是最后只归结为一句话——这些菜也太好吃了吧。 他们三个吃到扶墙出来。 章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将早就准备好的两份发表sci论文的经验抄写版分给许砚和胡采薇。 其实他刚才是想在饭桌上说这个的，但是菜太好吃了，他只顾着吃菜，倒是将这事给忘记了。 不过幸好他是有备而来的。 两人道谢。 在章银强调了发sci论文最首要的是英语一定要好之后，闻滔和张鹏还有许砚都去了章银牵头组织的英语互助学习班中，像打了鸡血一样学习英语。 胡采薇倒是没有去，她太忙了，再者，每天晚上她都有章银这个陪练，所以很早就不再去学习班了。 章银看他们这么勤奋，自己也抽空去了一趟。 因为学习和自己做实验太忙，所以他不怎么常来这个学习班，这次一来，发现了不少生面孔。 在学习班上，章银分享了中译英的要点。 他刚一下课，就有一个人拿着笔记过来问他。 是一个女同学，长得很娇小的女同学。 她大概一米五五，虽说有些瘦，但是身体却很好，凹凸有致，长得也很漂亮。 巴掌大的小脸，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 “章同学，这个怎么翻译啊？你平时是怎么提高英语口语的？”这个女同学拿起自己的笔记，娇声问着章银。 为什么章银会感到这声音有些娇呢，那是因为他一听到这个声音，浑身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章银下意识后退两步。 自从有对象之后，他都很注意不跟其他女人走得太近，怕靠得太近，引发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到时想解释都不好解释。 毕竟这个年代还没有监控。 章银接过本子，看了一下，思索了一会儿，而后将这句子的翻译给说出来。 那个女同学却上前一步，走得更近一些，她微微皱眉，嘟起小嘴，问着：“你说得太快，我没听清楚。你能写下来吗？” 说罢，她递过一支笔。 章银面无表情地点头，却不接她的笔，而是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钢笔，在本子上飞快地写了起来。 写好之后，章银将本子递给这个女同学，说：“好了。你要是想提高口语的话，得多说，多跟人用英语对话，久而久之，你的口语水平就有所提高了。” 胡采薇没有成为他的对象之前，她的口语是哑巴英语，考试翻译什么的，都很厉害，但是口语水平很差。 成为他的对象之后，他给胡采薇开小灶，每天接送的时候都跟胡采薇用英语对话，平时约会有时也是用英语，所以胡采薇的英语口语提升得很快。 “想要提升自己的口语水平，就得开口说。不说的话，英语水平是无法得以提高的。” 章银说完话，又将本子递过去一些。 刚才他递回这个本子给这女同学时，这个女同学竟然没有接。 章银心里有些疑惑，不过他也只以为这个女同学是没有看见，所以才没有接。 那个女同学这才接过本子，她将本子双手抱在胸前，一脸崇拜的目光看着章银，桃花眼一闪一闪的，娇滴滴地说：“学长，你好厉害哦。” 章银：…… 他在感觉到有些无语的同时，刚消下去的鸡皮疙瘩也起来了。 “不用谢。”章银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而后面无表情地说。 那个女生却没有给章银这表情地劝退，而是看了一眼章银，而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迟疑地问着：“学长，你明天还来吗？我明天还有问题想要问你。” “不来了。”章银面无表情地说着，“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别人吧。” “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说罢，章银也不管眼前这个人回应，直接从旁边走出教室。 许砚他们还在学着，章银也就没有再叫他们。 等闻滔和张鹏回到寝室之后，张鹏忽然凑近章银，低声：“章银，你都不知道，你离开之后，问你那个问题的女生，又是咬嘴唇，又是跺脚。我当时正好就在旁边，所以什么都看到了。” 他也看得一清二楚，甚至可以说简直是叹为观止。 他还不知道有人竟然那么厉害，能瞬间就变脸。 又是咬嘴唇，又是跺脚，眼神还不甘，好像猎物逃走一样。 “女人都是这样的吗？”张鹏发出灵魂的拷问。 要是女人都是这样的话，那他有些不想再找了，至少大学期间不想找。 他忙得很，哪里有这个时间去哄人。 章银一听，哑然失笑，说：“当然不是。她只是个特例。” 张鹏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 要是大部分女人都像她那样的人，他得好好考虑一下了。 第二天，章银没有去学习班，不过回来的时候却听张鹏说了。 “昨晚问你的那个女的，今天没有看到你，反而问起我了。不对，应该说是向我打听你什么时候会过来学习班。” “我直接说我不知道。” 他确实是不知道啊。 章银晚上没有课，一般是去他的实验室那一边捣鼓实验，只有遇到瓶颈的时候，他才会去学习班。 他又不是章银肚子里的蛔虫，他哪里知道。 “章银，我觉得你的桃花运要来了。”张鹏打趣地说，“因为那个女同学在我这里得不到有关你的消息，连学习班也不上了，气鼓鼓地离开。” 章银：…… “我都有对象了，不需要什么桃花运，特别是这种一听就是烂桃花的桃花运。”章银应着，而后想了想，叮嘱张鹏和闻滔，让他们不要将他的信息泄漏出去。 不管那个女的有没有别的目的，反正短期内他是不想再过去学习班那一边了。 张鹏立刻点头，而后看了看章银，又看了看自己，一脸羡慕：“长得高，长得帅，又有才识真好。这才一露脸，就有桃花运了。” “像我这种又矮又瘦还黑的，就算天天泡在学习班，估计都无人问津。” 说到这里，张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章银听得有些想笑，仔细地看了一下张鹏，问着：“张鹏，你是不是胖了一些了？我瞧着你的脸都有些圆了。” 张鹏一听，两手抚上自己的脸，仔细地摸了摸，而后高兴地跳起来，去找镜子了。 章银见成功地转移他的注意力，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他搓了搓自己的脸。 他倒是觉得自己长得一般，没有像张鹏说的那样长得那么帅。原主的脸没有他上辈子那么好看。 但是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估计是灵魂逐渐融入了身体，他的面容比他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要平和一些，棱角也没有那么分明了。 张鹏一脸兴奋地回来，说：“章银，我的脸果然圆了。我明天去体育室里称一下，看我重了没有。” 他的衣服都是宽松的，裤子也是要扎腰带才能系得上，所以就算是胖了，自己也感受不到。 章银都被许砚这快乐给感染了。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十一月。 章银早就进了一批小太阳取暖器回来卖了。 虽说市场上也有别的牌子的小太阳取暖器卖，但是章银店铺的取暖器还是跟去年一样，卖疯了。 不过，据章学成反应，现在市场上卖的小太阳取暖器，也有几家像他们这样，不要票。 对此，章学成颇有些郁闷。 明明这取暖器是章银研发的，他们才卖了一个冬天，还没有卖够了，就有别的牌子出来了。 章银只好安慰着，说：“不要紧。这京城的市场那么大，光靠我们，根本就吃不下这么大的蛋糕。多点人卖也好，这样也显得我们不那么特殊。” “这取暖器的技术并不复杂，被别人仿冒出来那是正常的。” 晓是到了二十一世纪，盗版这个问题还是一个大问题，根本无法根治，他们这会儿更加无法解决了。 章学成叹了一声。 “我们的取暖器现在也卖得挺好的。”章银说着，见章学成的心情还是有些低落，又说着，“下个月，我们有一款新品要上。过几天我会到鹏城一趟。” 李展那一边已经将电吹风交付工厂了，他也买好了票，过几天就跟许砚一起去鹏城进行技术支援。 章学成一听，眼睛一亮，而后说着：“章银，你在鹏城或者在羊城那边，要是看到有什么物美价廉的东西，也进一些回来。” 章银想也不想就点头。 他明白章学成的顾虑，章学成怕市场上多了几个取暖器的牌子，店铺的生意会受到影响，所以才想着多进点东西回来卖。 虽然他知道店铺的生意并不会受到影响，整个京城太大了，就算是多出几个牌子，这个大蛋糕也足够分。 只是，为了安章学成的心，他便点头。 横竖他也有这种想法。 章银将要去鹏城的消息告诉胡采薇，胡采薇听罢，叹了一声，说：“你这频繁往鹏城赶，我别的不怕，就怕你太累。” 去的时候要坐两天两夜的火车，回来的时候也是要坐两天两夜的火车，并且因为他们正在上学，不宜请长假，所以去到之后，几乎是解决完问题就往回赶。 回来又是忙活。 太累了。 “不累不累。”章银一听，连连摇头，“一点也不累的。坐火车虽然久一些，但是又不是下地干活，最多屁股痛，但是也不累。” “并且，我们去到之后，李展还好吃好喝地招待我们。” 胡采薇点头，心里却并不怎么相信章银的说辞。 “我回头给你们多做几罐辣椒酱，让你们在路上吃。”胡采薇说着。 章银眼睛一亮，连忙点头，说：“好。你多做几罐。我回头也带点过去给李展他尝尝。” 李展一直听说胡采薇做的辣椒酱很好吃，只是他们每次去的时候，都带了辣椒酱，但是去到时就已经把辣椒酱给吃光了。 李展想尝一下都没有机会尝。 “好。”胡采薇应着。 四天之后，章银和许砚带着胡采薇做的几罐辣椒酱踏上路途。 这一次买的是卧铺，他们两个一上车就舒服地躺在卧铺上。 “要是火车速度能更快就更好了。”许砚感慨，“最好从京城到鹏城只需要几个小时。” “这样坐硬座我也愿意。” “会有的。”章银想到后世的高铁，说着，“不过要等。” 许砚却是摇头，说：“哪里会有？从京城到鹏城，两千多公里呢。要是有的话，这火车能快到什么时候？” “每小时三公里吧。”章银应着。 许砚沉默。 他想像不到这个速度。 “章银，我想了想，我想成为一个工程师。”许砚应着，来了兴趣，忽然从床上坐起来，“你说我以后去研究这火车如何？” 章银惊讶地看着许砚。 “等我把运行这么快的火车给弄出来，以后我们出行就不用这么累了。”许砚又说着。 “很好。”章银立刻点头，说，“你这个志向不错。不过，这过程会很辛苦，并且短期看不到希望。” 许砚比他还能专注于各种实验，并且是真的乐在其中，不像他，只想着借助实验搞钱。 “不要紧。”许砚笑了笑，说着，“慢慢来，短期看不到希望不要了紧。谁研发东西几年就能看得到希望的？” “都是要慢慢来的。” 跟着章银混这几年，他以后估计什么也不缺了，不用忧心自己的经济问题，不用为了碎银几两而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正好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 “嗯。”章银应着，不由地对许砚肃然起敬。 到了鹏城，他们刚下火车，就看到李展已经站在出站口那里等着他了。 许砚一看到李展，惊讶地问出声：“表哥，这段时间你经历了什么？” 怎么瘦成这样？ 李展只是笑，而后转了个身，让他们看清楚一些，这才问着：“你们看，我是不是瘦回来了？” 他伸出手，下意识地想摸摸自己的啤酒肚，可是才把手放到肚子上，这才想起他已经减肥成功，啤酒肚没有了。 章银点点头，说：“是的。瘦回来了。” 得到肯定，李展很是欢喜，朝许砚眨了眨眼睛，说：“许砚，这会儿你不用忧心我的健康了，也不用忧心我的人生大事了。” 他不过是胖了一些，许砚都忧心他找不到对象了。 现在问题终于解决了。 “表哥。”许砚朝李展竖起大拇指，问着，“你是怎么做到的？” 明明上次过来京城签订电吹风的合同时，李展只是瘦了一些，现在却瘦得连啤酒肚都没有了。 李展笑了笑，说：“风扇和取暖器的热卖，我的压力骤减，再加上这段时间我很少出去应酬，又加强运动。少吃多动，所以就瘦得快了。” “最重要的是，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子，很：“她很优秀，为了追求的成功率高一些，我拼了命减肥。”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几次拼命了。 他基本是上除了工作，其余时间都在锻炼，他还花钱请了一个营养师帮着他搭配一日三餐。 既要保证营养，又要减少热量的摄入。 章银也朝李展竖起大拇指。 这真是一个狠人！ 难怪能把生意做得那么大。 许砚看李展这春风得意的样子，有心想问问那个女孩子的情况，不过最后倒是没有再问。 那个女孩子能让他表哥做出那么大的改变，肯定是一个优秀的女孩子。 再者，他表哥都成年那么久了，想找什么样的对象他应该心里有数，他只是他的表弟，又不是他的父母，不好说那么多。 李展帮着章银和许砚拿行李，一路带着他们出去。 章银看了看隔壁的进站口，没有看到章金。 也是，现在天气冷了，冰棍不好卖，章金当然不会在这里卖。 他只是转念一想，而后不再想这事。 李展带他们到一辆新的桑塔纳面前才停下。 “登登登，”李展将行李放下，将手中的车钥匙放在食指上转一圈，笑着，“看，我买的新车。” 章银和许砚两人惊着了。 想不到李展说买就买。 “有钱。”章银说着，这年代能买得起小车，那绝对是土豪无疑了。 “有钱。”许砚也说着，忍不住上前去摸了摸这一辆小车。 李展看到自家表弟这小心翼翼地样子，有些嫌弃，说：“许砚，你放心大胆去摸。这车硬得很，摸不坏。” 他说罢，拿起他们的行李放到后备箱里。 许砚：…… 他哪里是怕摸坏车子，他是怕划伤车子。 “我来开？”章银一看李展准备上驾驶室，赶紧开口说着。 讲真，他坐李展的车都坐怕了。 “表哥，你让章银开。”许砚赶紧出声，“你开车的话，我怕我会吐。” 却不想，李展嘿嘿地笑了笑，说：“这次你们不用怕。我买车之后，苦练技术，这会儿车已经开得很稳了。” 说到这里，李展怕章银和许砚不信，又说着：“我带人女孩子兜了几次风，她都没有吐！” 许砚将信将疑。 章银却是相信了，将车门打开，直接就坐了进去。 李展为了追女孩子，连身上的肥肉都能快速地减下去，苦练车技这事，应该也是真的。 果然，等李展一开车，他们就感受到了。 他开的又平又稳，跟多年的老司机一样。 “表哥，你是怎么做到的？”许砚惊讶地问着。 李展笑了笑，说：“当爱情来临的时候，很多不可能的事会变得可能。” “等你有喜欢的人就知道了。” 许砚看向章银。 章银赶紧摇头。 他没有这种感觉啊。 李展开着车带他们到酒店，简单洗漱之后，又带他们去吃饭，而后才说：“我们明天先去工厂看看，明天要是顺利的话，一天就能将事情办完。” 章银和许砚点头。 “工厂那几个技术人员已经积攒了不少问题等着你们，你们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有得忙了。”李展又说着。 这个不用李展说，章银和许砚都打算今天晚上不出去了。 结果，他们是这么想的，但是事与愿违。 晚上，章银才刚躺下，就听到敲门声。 听到是服务员声音，他走出去开门。 一打开门，服务员就问着：“请问是章银吗？” 章银点头。 “大厅里有一个自称是你哥哥的人找你，不听阻拦，就闹着想上来。我们已经将人给拦下了。你要去看看吗？” 章银自然是摇头。 他跟章金没有什么关系，他不想见章金。 那个服务员见章银这样，忍不住说着：“那个人说要是你不下去的话，他就一直在大厅里不走了。” “还说等不到你，他就要一头撞死在大厅里。” 第74章 第74章 借钱 章银一听,嗤笑一声，说：“不用理他的。要是他真的是我大哥的话，他那么自私的一个人,才舍不得死呢。别人都死光了,他还会活得好好的。” “让他一直在那里等吧。” “要是你们不想让他等,你们就报公安。我很忙，没空去见他。” 章银说罢,准备关门。 他和章金的关系不好,章金竟然拿他自己的性命来威胁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那个服务员却是叫住了章银，说：“章同志,要不，你就去看看吧。我们报公安可以，但是我怕报完公安,赶他走了，他又会再回来。” “他就那样杵在酒店大厅里，很影响我们的生意。” “章同志，要是您愿意下去见他一面，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酒店都会给你送份猪肉香菇馅饺子做宵夜。” 章银一听到只是走一趟,就有一份免费的宵夜吃，顿时心里头有些意动。 他虽然有钱，但是免费的东西谁不爱？ 这个酒店一出手就是猪肉香菇馅饺子,大方。 “我还有个同伴。”章银只提了一个开头。 那个服务员便会意，说：“等您下去处理了这一件事，我回头送两份猪肉香菇肉馅饺子上来。” 章银点头。 他走到楼下，却见穿着一件皱巴巴黑色的大衣的章金站在大厅里,整个人看着比之前他看到的要老几岁。 只看外表，章银就知道章金身上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他才走到大厅里，听到动静的章金立刻转过头来，一眼就看到了章银。 他快步地朝章银走过来。 章银站在原地没有动。 “章银，”章金一见他，脸上的欢喜怎么也藏不住，他上前，就想两手握着章银。 章银后退两步，面无表情地看着章金，说：“有什么事你就说吧。省得在这里表演撞死在大厅。” 章金怒气一下子就冲上来，他下意识攥紧拳头。 只不过，想到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章金深呼吸一口气，放开自己的拳头，说：“章银，我做生意失利了，欠了点钱，你借我一点钱。” 虽然说着求人的话，但是章金的语气还是有些高高在上，仿佛向章银借钱是很看得起章银。 “没钱，不借。”章银想也不想，摇头拒绝。 “你之前不是说自己做生意赚了大钱吗？怎么会那么快就做生意失利欠了钱？” “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个酒店的？” 他今天中午才下的火车，下了火车之后，直接过来酒店这里，除了出去吃一顿饭之外，其他地方都没有去过，章金怎么会知道他在这里？ “你借一千块给我。”章金想也不想就说着，“我就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你在这里的。” “没有。”章银又再一次拒绝着，“我一个穷学生，哪里来的一千块？” 章金一点也不相信，能坐上小汽车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千块？ “章银，我是你亲哥。”章金强调着，“亲哥！我现在做生意欠了别人的钱，要是十天内没有还清这一千块，我的手就要被人剁了。你都不帮帮我吗？” “我没钱。”章银两手一摊，说着，“没钱我怎么帮？别说你是我亲哥了，就算你是我亲爸，我也没有钱帮你。” “一千块？我一个月的伙食补助就是五块元，我哪里来的一千块借给你？” 他现在都有些后悔为了那两盘饺子而下来一趟了。 太浪费时间了，有这个时间，他应该拿来睡觉才成。 “没有？没有你能住这么好的酒店？没有你能坐上那么好的车子？我可是亲眼看到司机亲自邀请你上车。”章金见章银还是没有松口，气了，质问着。 鹏城这个地方开小汽车的人不多，能开上小汽车的人，说明是真的有钱人。 章银能让这个有钱人这么礼遇他，肯定是理由的。 “你没有钱，难道你不会去借？” 章银定定地看了章金一眼，而后嗤笑一声，说：“我为什么要借钱给你？哦，当初下乡的时候，分明是轮到你下乡，结果你干了什么？” “后来我从大队里回来，你和陈冬梅怕我分了你们住的筒子楼，都快过年了，还想撵我走人。我看不对，只能自己主动提出分家。” “我年夜饭都在知青点里吃的。” “从小到大，你对我就没有半分好。你还想让我借钱给你？” “呵，哪里是做生意欠了钱？我看你分明是欠了赌债不还。” 做生意欠了钱，债主不会用这么激烈的方式讨债的，反而是赌债或者高利贷，才会用这么极端的方式。 章金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章银便知道自己说对了。 章银转身就想离开。 人果然是不能贪小便宜。要是他不贪那两份猪头香菇饺子，现在也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 章金一见章银转身想走，想也不想，就上前去一把拉住章银的胳膊，急急地说：“章银，帮帮我，帮帮我，我不能没有手啊。” “我不想去的。是李七诓骗我，说那里容易赚钱，我就赌了几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欠的钱会那么多。” 他把他这段时间做生意赚到的钱全都输光了不说，还欠了别人一千块。 要是过十天再还不上这一千块，他的一只手都不用要了。 章银二话不说，直接将章金的手给拨下来。 他这段时间一直有在锻炼，身体素质也比暑假那会儿要好一些，所以一掰就将章金的手臂给拨下来了。 “活该。”章银说着，而后就想上楼。 章金又抓住章银的脖子，脸色发青，嘴唇微微颤抖：“不，你不能走。你走了之后，就没有人能帮我了。” 他用尽平生之力将章银抓得紧紧的。 章银的胳膊都被她给抓痛了。 “服务员，报公安。”章银立刻朝前台说着，“这里有人参与赌博，现在还上门想抢劫。” 章金抓着章银的手一顿，惊恐地看着前台。 等看到前台真的拨电话号码之后，他吓得立刻就放开章银的手，而后头也不回地溜走了。 章银：…… 他现在都有些怀疑自己看过的那本书是真的还是假的。 怎么原书中的男主竟然这么差劲？ 他看着章金远去的背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啥。 前台见人走了，立刻挂断电话，问着：“人都走光了，还要报公安吗？” 章银摇摇头，说：“不用了。你忙你的吧。” 他上了楼。 服务员很快就将两盘美味的猪肉香菇饺子给送到房间里。 许砚急忙问是怎么一回事。 章银便将事情告诉许砚。 许砚：…… 他一脸无语地看着章银，发出灵魂的铐问：“你怎么都是遇到这些人？” 章银苦笑一下，说：“这就是人怕出名，猪怕壮。我有一个实验室，他们没有的，所以想着过来蹭我的。” “我现在出入坐小汽车，所以我那个便宜的大哥就沾上来呗。当然也不排除在鹏城里，只是我跟他关系近一些，所以他这个溺水者就把我当做了救命的稻草。” “以后这种事会越来越多。” 这是不可避免的。 许砚想起了家里的那些穷亲戚，有些看到他爸妈都有正式工作，每个月都有工资，所以每年都过来借钱，但从来没有还过。 有一个更加过分，说家里的房子倒了，想过来他家住，就住现在开店的这一套四合院，还说一日三餐也过来他家吃，直到把房子建好。 他爸妈不是蠢的，自然是拒绝了。 所以这一次，他和章银包括李展合伙赚钱的事，他爸妈叮嘱他，让他不要到处跟别人说，闷声发大财。 许砚点点头。 “不理他了。”章银说着，看到那两盘热腾腾的饺子，脸上一喜，说，“这跑一趟也算是值的。我们有宵夜吃了。” 两盘热气腾腾的，不要钱的饺子！ 许砚也笑眯了眼睛，说：“我忽然希望章金明天还上门。” 章银：…… “还是算了。我宁愿不吃这饺子，也不希望他明天再过来了。”章银一听，立刻摇头，说着，“我怕他狗急跳墙。” 赌鬼急红了眼睛，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他很好奇章金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章金刚来鹏城的时候，还勤勤恳恳，一天打三份工作来赚钱，而现在，就堕落成这样？ 只是，吃到那美味的饺子，他也无暇多想了。 第二天，李展一大早就过来接章银和许砚去工厂。 章金来迟一步，来到之后，只看到汽车离去的背影。 章银到了工厂之后，而后发现仍是上次那几个技术人员。 “你是去哪里挖来的技术人员？”章银小声地问着李展，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有抽出时间而已。 “在国企挖到的。”李展应着，而后重重地强调，“重金，重金！” 章银立刻就懂了。 他和许砚向这几个技术讲清楚电吹风的技术要点，特别点明了电吹风的电机。 电吹风里面的电机比风扇的电机要小许多，所以是需要特制的。 …… 他们几个忙活了一天，中午只是简单地对付几口，下午则是继续忙活到晚上七点多才结束。 其实还有些收尾工作，不过这会儿已经很晚了，而章银和许砚两人又工作了一天，所以不得不收工去吃饭。 这一次，李展带章银和许砚到工厂旁边新开的粤菜饭店吃饭。 吃饱之后，李展这才将章银和许砚送回酒店，路上，李展问着他们两个：“明天早上这边的工作完成之后，你们是想回酒店休息半天，后天才回京城，还是明天下午就去羊城？” “章银，你这一次还想批发什么东西回去吗？” 章银一听，并没有直接回答李展的话，而是问着：“你明天要回羊城？” 李展点头，说道：“后天在羊城有一个展销会。我找了人，得到了展会的参展资格。回头我把我们的风扇、取暖器还有新开发的电吹风拿到展会上参展。” 说到这里，李展略有些得意：“要是顺利的话，没准我们能接到订单。” “我这些天一直在鹏城，忙得电吹风和取暖器的事情，又忙着减肥，追女孩子，反倒没有关注到展销会的消息。” “我听说这展销会挺好的，里头展出来的都是全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好东西。” “我可是花了不少钱，又托了关系，这才拿着展销会的资格。” 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若是一开始就知道有这么一个展销会，他也不会花费那么多钱，还浪费了一个人情去搞到这个资格。 章银一听，心里一动，问着：“怎么之前没有听你说？” 李展嘿嘿一笑，说：“我特地瞒着你们先不说，就是怕你们知道之后太兴奋，导致今天的工作无法顺利开展。” 章银：…… 许砚：…… 许砚看着李展那副一脸为他们好的表情，忍不住说着：“我和章银就算是提前知道了，也不会兴奋到影响睡觉，更别说会影响工作了。” “我们两个虽然小，但是却很敬业。” 李展：…… 忘记了。 他车子里的这两人不是普通人，而是京大的高材生。 他不能用常理去推测他们。 “以后遇到这种大好事，我会提前跟你们说。”李展承诺道。 章银却是笑了笑，说：“现在说也没有关系。反正还没有买到票。我们明天完成工作之后就跟你回羊城。后天先去展销会看看。” “大后天再回京城。” 其实今年京城也举办了几次展销会，不过他因为学习和工作很忙，倒是没有去参加，再者，进入展销会是需要票的。 章银他没有票，也不想到处去找票，所以一直没有去。 这一次李展本身就是参展商了，并且展出的还是他们工厂的取暖器，电吹风还电风扇。 这是银子品牌的东西第一次参加展销会，章银怎么可能会缺席。 许砚轻叹了一声，说：“现在才告诉我们，这一时半会儿的，我们去哪里找钱？展销会上肯定很多好东西的，要是我看中了，偏偏没有钱，那就尴尬了。”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李展哈哈大笑，说着，“到时你们看中什么东西，直接报给我，我给你们下单，然后买下来寄给你们。” “钱我先帮你们付，等你们回到京城了，再把钱汇过来给我。” 现在的银行卡不能异地取钱，要是他早告诉他们的话，他们为了不麻烦他，肯定会从京城取现金过来。 拿那么多现金搭火车很不安全。 “好。”许砚立刻应着，并道谢。 他心里已经在盘算着要买些什么东西回去了。 章银倒是没有这个想法，只想着先去看看，要是有合适的东西，到时再买。 他们两个刚到酒店大厅，前台的服务员就对章银说，今天有一个叫章金的人过来找他，过来了三次，刚才才走了。 章银应着：“今晚他要是再过来找我，就说我已经退房离开了。” “不要向他透露我在哪一个房间。” 后面这一句，章银特别叮嘱。 他还是多一个心眼要好一些，要不然他怕章金狗急跳墙。 “好。”前台服务员应着。 章银和许砚两个就上去了。 他们洗了个澡，浑身舒坦一些之后，两人这才躺下来休息。 “你那个便宜的哥哥，看来是要不到钱决不罢休。”许砚应着，“今天都来了三次了。”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知道你住这一所酒店的。” “我听他说，他是看到我坐上李展的车，然后猜测到的。”章银应着。 “他一向在火车站那里活动。之前你去买冰棍看到的那个人，就是我便宜大哥。” 他昨天也想了一下，最后得到结论，章金在火车站那里卖东西，然后看到他上了李展的小车，而后看他们离开的方向，然后猜测到的。 毕竟这罗区的好酒店也就这么几家，一家一家问过去即可。 许砚一听，诧异地看着章银。 章银却没有再说些什么了。 他感觉这事没完。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他和许砚两人拿着行李出门时，就看到章金等在大厅的沙发上。 章金一看到他们，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直接朝他们冲过来。 章银立刻朝前台的服务员说：“打电话扫公安了。这个人想抢我的东西。” 前台的人拿起电话拨打起来。 章金却没有像上次一样被吓走，他红着眼眶，满脸悲愤：“章银，我是你的亲大哥啊。即便我以前做了不少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你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人砍断手啊。” “章银，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啊。” 章银一句废话也不想跟他说，就和许砚站在那里。 许砚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行李，惊恐地看着章金。 章金来到章银面前，红着眼眶大声地问着：“章银，你真的不帮忙？” 章银却不受影响，很是平静地问着：“我怎么帮？我帮不了。一千块，把我卖掉都不值一千块！” “你不是跟着一个老板吗？”章金上前，死死地抓住章银的胳膊，脸色很迫切，“你向他借，你快向他借啊。他三十万的车都买得起，你像他借一千块，你肯定能借得到。” “借不到。”章银面无表情地说着，“你以为一千块钱像十块钱那样吗？想借就能借得到？” “你太看得起我了。” 章金的眼里闪过一丝迷茫，无措地问着：“那我怎么办？” “谁让你去赌了？既然走上这一条路，就有勇气承担后果。”章银毫无感情地应着，“不就是被砍断手而已嘛，又不是要你的命。” 章金被章银这冷漠无情的话给惊呆了，他眼睛瞪得圆圆的，根本不甘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 章银才不管他，他是作了什么孽，竟然被章金给缠上。 若是章金做生意失败或者因为其他正当的事情欠这一千块，看在原主跟他是同血缘的亲兄弟，他可能还会施于缓手。 但是章金是因为赌博而欠下的这一千块，他肯定是坐视不理的。 黄、赌、毒这三大样，章金一个人就占了两样。 章金无力地放心章银的胳膊，而后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嘴里叫嚣着：“既然你不给我活路，那我临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人。” 说罢，章金举着匕首就朝章银冲过去。 眼看那一把匕首就要捅入自己的肚子里，章银想也不想，将行李包给重重地砸到章金拿匕首的手上。 章金的手一痛，匕首就掉在地上。 章银不等他反应过来，直接上前，一脚就将那一把掉在地上的匕首给一踢，随后攥紧拳头，一拳头就打到章金的脸上。 妈的。 幸好他一直防着章金狗急跳墙，所以才反应那么快，但凡反应慢一点，许砚他们就要吃席了。 想到这里，章银又是一拳又打上去。 反应慢了半拍的章金生生地受了这两拳，而此时，许砚也反应过来了，快速地扔掉手中的行李，也攥紧拳头上去帮忙。 不多时，酒店的工作人员也赶过来了，大家一起合力将章金给抓住，还拿绳子给他绑起来。 被绑住的章金还非常不满，嘴里叫嚣着让他们放开。 没有一个人听他的。 这个时候李展也过来，看到这场景，倒吸一口凉气，问是怎么一回事。 章银就将事情的经过告诉李展。 李展看了看章金，又看了看章银，长长地松一口气，说：“你们两个没事就好。” 要是许砚有事，他怎么跟小姨交待？ 要是章银有事，他的财路怎么办？ “没事。”许砚在旁边粗喘着气，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惊魂未定地说，“我们人多，章金占不了便宜。就是有点刺激。” 不是有点刺激，是很刺激。 他刚才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把匕首朝章银那里刺过去，当时他头脑一片空白，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幸好章银反应够快，要不然，他们今天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这个章金，真得狗急跳墙了。 章银也松了一口气，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前世今生，两辈子他还是第一次遇到现在这种情况。 太惊险了。 “没事。”章银应着，后怕地说，“幸好我早就有防备。” 李展看看章金，又看了看章银，说：“你们是亲兄弟，但行事做风都不一样。” 章银这个大哥，遇到事情，竟然拿匕首来捅人，而他和章银认识那么久，就从来没有见到章银有这么偏激的行为。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章银应着，复杂地看着章金。 自从他穿越之后，这个剧情也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 他考上大学，章金没了工作，而现在，章金竟然拿匕首捅他，本应是女主和章金甜甜蜜蜜的陈冬梅，此刻正在江林市，而章金却早就出轨了。 这剧情。 章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这个蝴蝶扇动的翅膀影响也太强了一些。 公安很快就过来了。 章银他们跟着去录笔录，录完笔录之后，他们再去工厂，耽误了不少时间。 不过好在今天的工作也只是收尾工作，也没有多少内容，倒是很快就完成了。 完成工作之后，章银和许砚去洗把脸。 这大冬天的，洗把脸真是酸爽。 等出到门口，章银便看到李展迟疑地看着他们，好像是有什么话想对他们说，但是这会儿却不怎么方便一样。 章银心里咯噔一下，以为明天的展销会出问题了。 他的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快一些。 等章银和许砚走近，李展又犹豫了一下，最终开口：“章银，等会我们过去吃饭，介意多一个人吗？” 章银一听，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他立刻摇头说着：“不介意。” 只要不是展销会出问题，多一个吃饭，这有什么？ 李展立刻高兴起来，说：“那你们先上车，我过去接人。” “表哥，你是去接那个你喜欢的女人？”许砚一听，心思一动，问着。 李展点头，笑了笑，笑容竟然有些羞涩，他说：“是的。就是她。我这次回羊城弄展销会的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鹏城，所以就想着跟她一起吃个饭。” 章银一听，立刻说着：“这样啊。你刚才怎么不早点说？你去和她一起吃个饭，好好告别。我和许砚在这附近吃就成了。” “到时你那边结束了，你再过来这里接我们。” 这可是关系到李展的终身大事，他和许砚两人过去算什么？ 他们两个杵在李展和那个女人的中间，就像两个闪闪发光的电灯泡，还是特别大号的，这算什么事啊？ 李展他们肯定不能好好地吃个饭，也不能好好地告别。 而他们也是。 “不要紧的。”李展赶紧说着，“她不会介意的。再说了，四个人吃饭，点的菜也多一些，大家也能夹多几样菜。” 只他们两个吃饭，点的菜多，吃不完浪费，点的菜少，又不好看。 “你们俩不需要一点私密空间？”章银疑惑地问着。 他前天听李展说已经开车带那个女孩子兜了好几次的风了，他们的关系已经有所进展才成。 怎么现在一听，反倒有些奇怪？ 李展笑了笑，笑容看不出来什么，他说：“不需要。” 章银：…… 他有些看不懂李展和那个女孩子的关系了。 “那成吧。”章银应着，“你开车吧。” 既然李展这个当事人都不介意，那他更加不会介意的。 “好咧。”李展应着，而后发动车子。 他们到一处比较复乱的村庄停下，李展将车放到一处泥砖房前，而后停车，让他们在车上等着，他下车去叫人。 章银和许砚两人在车上等着。 “这里，”许砚透过车窗，四处看看，说了，“要不是表哥亲自带我们过来，我都不知道鹏城竟然有这么破旧的地方。” 章银点点头，说：“是有些破旧。不过以后开发之后，就好了。” 以后开发到这里了，这些人比他们还要富。 这可是鹏城土著居民啊。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开发到。”许砚应着，“这里这么偏僻，也得亏表哥找得到。也不知道他跟那个女人是怎么认识的。” “等下午问他就知道了。”章银说着，“他们出来了。” 许砚不再说，而是看向窗外。 只见李展殷勤地领着一个身穿驼色大衣，脚穿皮靴的女孩子走过来。 那个女人大概二十岁左右，长得挺漂亮的，脸白白的，嘴唇红红的。 章银看了一眼，就不再看。 这个女的的妆化得也太浓了吧？ 而且，这大冷天的，风又大，他们这些男的都穿棉袄，而她只穿了一件大衣，大衣里面还是一条针织裙子。 光看她这一副打扮，章银只觉得这也是一个狠人。 狠人对狠人，也不知道有个什么结果。 章银只是在心里想着，倒是没有表现出来。 李展替这个女人开了车门，而后等她坐下，又才轻轻地将门给关上。 随后，李展这才一溜烟地跑到驾驶室坐下，先关上车门，随后帮那个女人系上安全带，而后才系上他的。 章银和许砚看他这一操作，看得目瞪口呆。 这个李展？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李展吗？ “章银，许砚，这是卢楚楚。”李展介绍着，“楚楚，这是我的合作伙伴章银和许砚。” 卢楚楚听罢，过了好一会儿这才转头朝章银和许砚点点头。 章银和许砚说了一声“你好”而后安静如鸡。 李展一边开车一边念叨，说自己下午就要出发羊城办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今天先去吃个饭，等回来之后再带她兜风…… 叭啦叭啦。 这一路上，李展说个不停。 章银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李展说了那么多话，而旁边的许砚也是同样目瞪口呆。 可能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李展这一面。 车子到了。 卢楚楚往外看了一眼，说：“我不吃粤菜，我想吃湘菜。” 李展立刻朝章银和许砚看过去。 “吃湘菜吧。我们两个无所谓的。”章银说着，这几天都是吃粤菜，就算再好吃的菜，也有些腻了。 正好换个口味。 李展立刻掉头，往湘菜饭店开过去。 当然，肯定不是刘美莲所在的那一间湘菜馆。 整个吃饭的过程中，李展都是以这个卢楚楚为主，忙上忙下，殷勤献个不停。 章银和许砚两人看得牙痛。 吃过饭之后，李展又在旁边的店铺买了些糕点和水果，将卢楚楚送回家，又拿着糕点和水果送她回去，这才过来开车。 章银注意到，李展上车的时候，是面带笑容的。 看着这样的李展，章银忽然想到后世的一个词——舔狗。 “章银，许砚，你们觉得楚楚怎么样？”李展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着他们。 “冷……”许砚才说了一个词，章银就踩了他的脚一下，许砚只得将到嘴的话给咽回去。 “挺不错的，长得好看。”章银笑呵呵地说着。 反正卢楚楚给他的印象就是长得好看，其他的没了。 许砚嘟囔几句，不过声音太小了，李展倒是没有听到。 李展的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来，说：“楚楚确实是很漂亮。” “是比刘美莲漂亮多了。”许砚忽然开口说着。 “刘美莲那种庸脂俗粉怎么能跟楚楚比？楚楚可是高中生。”李展得意地说着，“要不是家里穷，她早早就出来讨生活，要不然，恢复高考之后，她早就考上大学了。 章银和许砚只是点头。 “表哥，你跟她是怎么认识的？”许砚好奇地问着。 “可是巧了。”李展说到这里，笑了笑，“她是我合作的一个工厂的会计。我去谈合作的时候认识的。” “她人长得好看，就是性子冷了一点，但是业务能力很好，账算得又快又好。她很优秀。” “为了能追得上她，我拼了命减肥。” “我现在很庆幸我已经减肥成功，要不然，我肯定连追求她的机会都没有。要知道就我以前那个样，要是追上她，别人肯定说楚楚膀大款。” “我不想别人这样议论她。” 章银：…… 许砚：…… 这事确实是出乎章银的意料之外，他从来没有想到，李展竟然还是一个情痴。 “那她是个会计，今天怎么不用上班？”章银好奇地问着。 “她奶奶这段时间生病了，她请了几天假在家里照顾奶奶。”李展应着，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赞赏。 章银却觉得不对。 要是卢楚楚的奶奶真的生病了，卢楚楚怎么可能有心情出来跟他们吃饭，还有心情化个大浓妆？ 不过，看着李展这一副情痴的样子，他也就没有说些什么。 第二天，他们几个起了个大起去展销会。 李展早就安排人去展销会办置了，他们直接过去即可。 一去到展销会，章银很是惊讶，原因无它，这展销外面人山人海，大家都拿着票想挤进去。 他们出示证件才能快速地进入，要是凭票进入的话，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进入。 一进到展销会里面，章银看到这琳琅满目的商: 第75章 想法 沙市的“满兰香”牌床单,津市的“美人蕉”牌的珍珠霜，沪市灯芯绒，营市的腈纶运动衫等,各种商品都摆满了整个大楼。 章银甚至在展销会上看着几个品牌的缝纫机。 这时候的缝纫机还是脚踩的,还没有电动的。 他们的风扇,电吹风和小太阳取暖器是在一楼靠近楼梯的位置。 他们的柜台上，摆着放几种颜色的电吹风,有黑色,有白色,还是红色，紫黑色…… 风扇除了落地扇之外,还有壁扇，台扇，挂扇等。 风扇的颜色传了黑色,白色，还有灰色，挂扇的颜色稍微多一些，有蓝色，紫色,还有黑色,白色。 小太阳取暖器只有黑白黄三种颜色。 章银一看，都有些愣住了。 因为他之前进的风扇都是黑白灰这三种，其他颜色的风扇根本就没有进过。 李展自然看到了他们脸上的震惊的神情,略有些得意地解释着：“我让技术人员弄的。多点颜色好一些，黑白灰看着太单调。” 章银点头。 “这旁边这几个也是卖风扇的。”李展介绍着，脸上那一抹得意的神色更加明显，“不放在一起比较不知道,这放在一起比较，一看就看出来了。” 且不说性能什么的，光是看这个外形，还是他们的产品好看。 并且，他们的风扇节能，噪音小，电机好，买一台风扇用个十几一十年都没有问题。 “表哥，你声音小一点。”许砚见他表哥脸上那得意的神情几乎要溢出来了，怕自家表哥拉仇恨，特意小声地说。 李展点点头。 “这里有人看着，你们两个先去逛逛，喜欢什么的话，回来告诉我，我去给你们下订单。”李展交待着。 章银和许砚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再加上这展位比较小，也不合适站那么多人，免得把顾客给挡住。 章银和许砚点头。 他们就开始逛了起来。 从一楼逛到六楼，感兴趣的摊位就多停留一下，不感兴趣的摊位就只看一眼就离开。 像那个陶瓷的，卖衣服的，卖吃的，卖酒的等等，章银基本不看，他看的是卖电器的。 黑白电视机，彩色电视机，电冰箱，电风扇等，章银一个个看过去，看得津津有味。 “章银，你要不要买些电器？”许砚悄声问着。 这些大件都是要凭票才能购买的。 章银摇头，说：“暂时不需要。我房子的图纸还在设计着呢，还没有修缮。就算是修缮好了，我也不会经常住那里，没有必要花那么多钱买这些电器。” 有这个钱，他还不如拿来买地皮，买四合院或者买洋楼。 “那你看这些做什么？”许砚好奇地问着。 主要是章银在这些摊位上停留的时间太长了，并且看那些电器像是猫看到鱼一样，所以他才好奇地问着。 “多看看。”章银应着。 他对于未来逐渐有想法，不过现在还不方便说。 许砚没有再问。 不过，让许砚惊讶的是，章银最后是在洗发水，硫磺皂和硼酸皂等日化用品的展位停留最长。 章银盯着那一块硫磺皂看了许久。 “这是怎么了？”许砚见章银眼珠子动也不动看着这硫磺皂，问着。 这就是普通的硫磺皂啊，他平常也在用。 “没怎么。”章银应着，而后又详细地看了一下展位上的洗发水等，这才和李展离开。 中午饭是举办方大楼统一订的盒饭。 李展一边吃着一边问章银和许砚看中了什么。 “看中了一些日化用品和床单，”章银应着，“等下午我去问问看能不能大批量订购。要是能的话，我就订一些。” “嗯。”李展说着，“下午我跟你一起过去。” 章银和许砚两个都是学生，也不太懂生意场上的一些东西，他怕他们被骗了。 “现在有些骗子，弄来一些样品，”李展解释，“将自己的工厂吹嘘得很好，说自己的工厂很大，实际上，他们连工厂都没有，也没有员工，甚至连样品都是自己弄来的。” “他们收了定金，人跑了，也没有货发。” “展销会中的参展商来自全国各地，鱼龙混杂，什么人也没有。我还是跟着你们一起过去，这样保险一些。” 他文化没有章银和许砚那么高，但是在社会阅历方面，远胜章银和许砚。 他不放心他们两个自己去下订单，怕他们被骗。 “好。”章银道谢。 李展又问起许砚，问他要买些什么东西。 “买些灯芯绒，要是能大批量购买更好。”许砚应着，“这种布做衣服，冬天穿起来很保暖。当然，只买这种布有些单调，还可以卖其它的布。” 李展一听，诧异地看着许砚，问着：“你们那个小店铺，有那么多地方摆吗？” 章银和许砚开的那个杂货店，什么东西都卖，小到筷子，大到电风扇，现在还打算购买布。 哪里有那么多地方摆？ “有。”章银应着，“不过，这布卖起来麻烦，又占地方，所以我没有考虑。要是你想卖的话，可以在角落划个柜台来卖。” 许砚一想，而后摇头，说：“那就算了。还是卖取暖器和电吹风吧。横竖电吹风也快生产出来。” 他光是想到赚钱了，倒是没有想到这布是按米来卖的，这倒不像卖成衣那么方便。 “那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要买的？”李展又问着。 许砚摇头。 他什么也不缺，倒是没有什么要买的。 而采购这一块，他又比不上章银。 下午，李展陪着章银和许砚一起去订了两千瓶洗发水和一些硫磺皂，支付了定金之后，他们这才回去。 一回到自己的展位，李展拍了拍额头，问着：“刚才忘记问了，要是货卖完了，能不能再电话订货，把钱打过去，让他们发货。” 这样你们卖得好的话，就不需要去到他们工厂订货，而是直接电话订货即可。 “不用。”章银应着，说，“不需要。我订这两千瓶洗发水和这此硫磺皂，只是想试一试水。要是销量好的话，我回头想研发自己的品牌。” 李展正在喝水，一听，差点就呛到自己。 许砚见状，赶紧上前去拍拍李展的背部。 李展喘过气来，急急地问着：“你要弄洗发水？你懂这个？” “你不做电器了吗？电器多赚钱啊。” 顾及到现场有好多人在，李展压低声音说着，但是即便声音小，章银还是听出了李展话里的急迫。 “做。”章银应着，“这个也做。我给采薇弄的。” 李展：…… 许砚：…… 感觉受到了爆击。 李展还好，毕竟他现在已经有一个追求对象，体会到了恨不得将全世界都捧到卢楚楚的面前。 但是许砚却不同，他还是一个单身狗，还没有喜欢的女性，更加没有正在追求着的女性。 “章银，你是认真的？”许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着，“你想给胡采薇弄洗发水？” 章银点头，说：“我在侨商店里见过洗发水，沐浴露和香皂。这些东西是日常消耗品，但是卖得也挺贵的。” “虽说卖得贵，销量却很好。那里的服务员还说沐浴露和香皂很香，洗完之后还留着余香。” 章银说到这里，看看展位前的人，飞快地说：“等晚上吃过饭之后，我再跟你们说吧。” 现在这里太多人了，人挤人的，声音又嘈杂，说话也费力。 许砚和李展只能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章银和许砚不再出去闲逛，而是留在展位这里帮忙，解答顾客们的各种问题。 李展此刻，一边拿本子，一边猛地敲计算器。 为了这三天的展销会，李展可是下了血本了，买了两个计算器。 看过他们的产品的顾客，没有一个不下订单的。 一下订单，就交定金，并且这定金还是现金。 也幸好李展早就想到这一茬，早早就就雇了两个保安。 他们的生意异常火爆。 到最后，李展出去打了一个电话，而后才让自己助理去帮章银和许砚买票。 是第一天的票。 晚上，李展章银和许砚三人和工厂的会计一起算了一个小时，这才将订单给分表格列好，将定金给数好。 会计回去之后，章银和许砚两人直接瘫在床上，而李展却仍在做着收尾的工作。 章银看着这么忙忙碌碌的李展，忽然觉得，就算李展不运动，少吃一些，光靠这工作，也能瘦下来。 只是速度有可能不会那么快，但是肯定是能瘦得下来的。 李展忙完这之后，这才带着章银和许砚出去吃饭。 他们也不走远，就是仓库附近的饭馆里吃了。 “说吧。”等菜上来的过程中，李展开口问着，“你为什么想做日化？” 章银想了想，说：“我这个念头也是一时举起的。胡采薇是学化学的，她很喜欢做实验，我要是弄个化工厂或者弄上日化厂给她，她肯定会很高兴。” “她毕业之后，就算是不想接受国家分配的工作，也能在在自己的化工厂或者日化厂里面做自己喜欢的工作。” “除此之外，洗发水沐浴露香皂这些都是日常消耗品。一个家庭，人口多的话，几个月就用光一瓶一公斤的沐浴露。” “我国人口是全世界最多的，这也就从另一个方面说明，我国的市场大，生产出来的洗发水和沐浴露什么的，可能根本就不够卖。” “要是外资进来呢？”李展忍不住说着，“照国家现在这开放的程度，以后外国品牌肯定会进驻的。” 等外国品牌一进来，本土品牌又有什么竞争力？ “它们进驻也进驻。”章银一脸自信地说着，“我们要相信自己，我们自己生产出来的品牌不比国外品牌逊色，甚至可能比国外的品牌要好。” 要是章银参与研发的话，李展是相信章银所说的话的。 但是是章银的对象胡采薇参与研发，那他对章银的话就有所保留。 “研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很多公司几年，甚至十几年，都研发不出来。再者，研发过程中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撑。”李展忍不住说着。 这有一个万一，资金链断了，那么之前投入的一切全都打水漂了。 “再者，你也不熟悉这一块，想帮也帮不上忙。” 章银是学物理的，熟悉的是物理方面的内容，对于化学，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也没有说现在就开始弄。”章银笑着，“我现在也没有钱，我只是先看看。” “只是有这么一个想法而已。我现在就算是想弄，也没有钱啊。” 他现在的钱估计只够在他买的地皮上建立日化厂，但是完全没有钱购买实验设备，也没有钱购买机器，更加没有钱请人。 所以他现在也只是有这么一个想法而已。 李展松一口气。 他真的有些担心章银会不再研发电器，转而研发洗发水沐浴露什么的。 这洗发水沐浴露香皂虽然赚钱，但是肯定不如电器那么赚钱。 他现在是没有条件，有条件的话，搞个冰箱厂或者洗衣机厂，那肯定赚翻了。 再不济，搞个彩色电视厂，那也能赚。 他之所以能起家，就是靠那些彩色电视。 “你先攒点钱吧。”李展被章银看着，心有些虚，怕章银看清他的小心思，“有钱好办事。没有钱的话，想什么也没有用。” “还有，除了电吹风之外，你还可以想想还可以发明什么产品。即便发明不了，也可以将现有的产品进行优化。” “我们现在这个厂，可不能只靠这三样东西来支撑。” 章银点头应着。 菜上来之后，他们也顾不了说话了，开始吃起饭，个个都像是饿了几天的人一样，狼吞虎咽。 吃过饭，又喝一碗汤，许砚这才有心思说起李展正在追求的对象。 “表哥，那个卢楚楚，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许砚偷偷地看了一下李展的脸色，这才问着。 “我也觉得不太对。”章银也在旁边说着，“按道理她奶奶生病了，她回去照顾她奶奶，竟然还有时间跟你出来吃饭。” 说到这里，章银没有再往下说，而是问着：“你是临时约她出来吃饭，而是早就跟她说了？” 李展听到章银和许砚两个说卢楚楚的神色不太对，神情就不太对，听着章银这么一问，而后说：“临时约的。我之前没有跟她说过。今天是直接开车过去，然后去她家里叫她的。” “我去到的时候，她正给她奶奶擦着脸呢。” 说到这里，李展的的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她是个孝顺的。” 章银和许砚听到这里，两人的身上都不约而同地起了鸡皮疙瘩。 “既然是临时起意的。”章银问出关键点，“那那么短的时间，她是怎么化得这么浓的妆的？” 章银这话一出，李展和许砚两人都瞪大眼睛地看着他，好似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最后，还是李展问出声：“楚楚那里化了妆了？不都跟平常一样？” 章银：…… 他看了看眼前这两张迷茫的脸，嘴角抽抽，不想再看。 “她脸上那劣质的脸都掉下来了，难道你们没有看见？她的嘴唇也不知道涂了多少口红，像血盘大嘴一样。吃饭的时候，我明显注意到那白瓷碗里都印了几道红印子。” “难道你们都没有看到了吗？” “许砚就算了，毕竟他也不会盯着你的追求对象看。但是李展你，你一直在卢楚楚跟前忙上忙下，难道你没有注意到吗？” 李展摇了摇头，说：“没有。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有这么一茬。我只感觉她的脸很白，嘴唇挺红的。” 章银不想说些什么了。 李展比他想像的还是直男，或者可以说是蠢。 这么明晃晃的事实就摆在眼前，只需要用点心去看，就能发现，但是李展却没有看到。 或许，他是看到了，但是没有放在心上。 “她早就化好妆了。”章银一捶定音，下了结论，“奶奶生病了，还有心思化妆。那证明她一直在等着你过来。” “你还给她买了那么多东西。她可是一点也没有推，直接拿了。这种，在我们那边，有一个词形容。” 许砚不解地问着：“什么词来形容？” “捞女。” 这话一出，李展的脸色全都变了。 他虽然出生在京城，但是在羊城学习生活了那么多年，自然是知道捞女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一个好的词。 章银一直关注到李展，看到李展的表情都变了，低低地叹了一声。 李展也太倒霉了，之前是那个刘美莲，现在又是这个卢楚楚，就没有一个靠谱的。 “我也不是说这个卢楚楚一定有问题。”章银又解释着，“这一切只是根本我看到的猜测。李展，你要多观察观察，要是陷下去了，到时痛苦就是自己。” 他就不明白了，李展的生意做得那么大，按理来说，看人的眼光应该很毒辣才对，怎么在女人这上面，就感觉瞎了一样。 “表哥，且不论那个卢楚楚有没有问题。”许砚想了想，说着，“但是她冷冰冰的。明知道我们是你的合作伙伴，却连跟我们打声招呼都懒得打。” “而且，全程都冷冷的。不仅是对我们，还是对你，都一样。你这属于一头热。” 他表哥那殷勤劲，他都没有眼看。 章银赞同地点头。 李展这舔狗样，让他想到后世那火遍全网的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李展皱着眉头看看许砚，又看看章银，最后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章银和许砚都没有再说话。 这个时候，不说话比说话要好一些。 “我再看看吧。”李展又抹了一把脸，脸色很不好，“先看看再说。” 章银都有些不忍再看李展。 李展为了能追上这个女人，努力减肥，将肚腩减下去，并且背后不知道献了多少殷勤，现在他们说这个女人有问题，可想而知，李展遭受的打击有多大。 许砚悄悄起身，去付了账。 李展都那么惨了，他们也不好再让李展付账了。 回去的路上，章银拍了拍李展的肩膀。 “不要多想。”章银说着，“你先仔细观察观察，不投入感情地观察。” “兴许我们都猜错了呢。” 李展摇头，面带苦涩，说：“你们没有猜错，我之前也感觉不对，但是就是被美色迷晕了头吧。” 章银：…… 他没有感觉到卢楚楚哪里美。 “她妆化得那么浓。”章银应着，“都看不出来本来的真面目了。没准卸妆之后，你都不认识她。” 这个卢楚楚，是他穿越以来见过的妆化得最浓的一个。 李展：…… 戳心了。 他不想跟章银说话了。 现在章银说的每一句话都戳他的心窝。 “不说了。”李展应着，“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好赶火车。” 章银和许砚互相看了看，没有再说。 第一天一大早，章银和许砚扛着行李箱搭上火车。 一上车，许砚并没有直接躺到卧铺上，而是坐在章银的下铺上，问着：“章银，要是我表哥观察了，还是没有觉得那个女的有问题，那怎么办？” “我不喜欢那个女的。她看我们的眼神有些轻蔑，而且还冷冰冰的，就我表哥一头热。” 他虽然没有女朋友，但是也知道一头热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 更何况，那个女人估计还有问题。 “你表哥不是傻的。”章银应着，“他要是个傻的，也不可能将生意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得那么大。” “他只是一时被迷住了眼，就算没有我们提醒，他最后也会发现不对。” 许砚却是摇摇头，说：“他在生意上不傻，但是在女色上，却傻。被那个刘美莲骗了一次了，还不吸取教训，还找上卢楚楚。” “也不知道这个卢楚楚给我表哥灌了什么汤，导致我表哥那么快就陷下去了。” 要说卢楚楚是一个绝世大美女那还好说，但是就算卢楚楚化了妆，看着也只是一般。 章银摇摇头，说：“不知道了。” “我们也先看看吧。”章银又说着。 许砚却是叹了一声。 要是他表哥执迷不悟，依旧喜欢这个女的，以后会不会被这个女的迷了心智，他们三个之间的合作会不会仍像今天这样？ 许砚不敢想下去。 “你叹气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先顺其自然看看。”章银见许砚愁眉苦脸，安慰道，“该提醒的，我们都提醒了。你表哥要怎么做，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归功结底我们只是他的朋友，合作伙伴，也不是他爸妈，也管不太多。” 许砚一听到这里，眼睛一亮，说：“要不，我出面，让我妈打电话给大姨他们，让我大姨和大姨夫管管他。” 章银：…… “千万别。”章银赶紧阻止许砚这个危险的想法，说，“我们说的那些也只是猜测，并不一定是真的。先不要让家长出面，免得越弄越糟。你表哥成年那么久了，有自己的判断力了。” “你也不要告诉你妈。”章银强调着。 许砚点头，又叹了一声。 “别想那么多了。”章银说着，“有些人在感情路上一帆风顺，有些人在感情的路上会走许多弯路。” “慢慢来吧。” 许砚点头。 “所以，你以后找对象的时候，要擦亮眼睛。”章银叮嘱着，“第一要看对方的人品，以人品为主。人品不好的，不管她其它条件有多好，这个人都不能处。” “其次看她的性格。要找一个性格好的，性格不好的，情绪不稳定的，易怒的易走极端的，千万不能找。” “再次，要看她的家庭背景。门当户对是有道理的。” 许砚听到这里，就觉得不对。 “那你怎么不找一个门当户对的？”许砚上下打量着章银，提出质疑。 他怀疑章银是随便拿话来搪塞他的。 章银自己都没有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反而建议他找一个门当户对的。 这是什么道理？ 章银笑了笑，那笑容竟然有些温柔，他说：“我还没有等到那个门当户对的人出现，我就先陷下去了。” “之前我对胡采薇还没有什么想法，但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某一天的某一刻，忽然就有想法。” 说到这里，章银无奈地摇摇头，说：“这就是所谓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许砚：…… 他觉得自己的牙齿很酸，非常地酸。 他错了，他不应该问这个问题的。 “然后呢？”许砚赶紧转移话题。 “然后要找一个会做事的，有工作能力的。”章银又继续说着，“不会做事，到时连小孩都带不好，那就麻烦了。” “最后一项才是外貌。不管是多么好看的人，看久了也就是那回事。” 章银强调着：“所以找对象，千万不能以外貌为首要标准。外貌只是添分项，而不是必须项。” 许砚一脸无语地看着章银。 章银自己都找一个漂亮的，现在告诉他找对象不能以外貌为首要标准，这话并不能说服他。 他一点也不相信他的话。 章银自然是察觉到许砚的目光了，他摸了摸鼻子，说：“刚开始的时候，胡采薇也没有像现在那么好看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越来越好看。” “当然，也有可能因为她皮肤白。一白遮。” 许砚：…… 他不想再听了，再听下去，他的头脑都要混乱了。 许砚赶紧溜回自己的中铺。 章银只是笑，而后拿出书开始看起来。 回去之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他只能利用空闲时间多多看书。 回到之后，章银没有回四合院，而是回寝室放好东西，而后去和胡采薇报平安，这才和许砚一起去搓了个澡。 大冬天的，泡在热气腾腾的热水池上，许砚还拿着搓澡巾帮他搓着后背，很舒坦。 许砚估计也是这么觉得的，因为换章银给他搓背时，他几乎要睡着了。 第一天，章银照常去上课。 晚上，闻滔和张鹏还有诸葛峥从英语学习班回来，闻滔和诸葛峥还好，两个没有什么，张鹏怒火冲天。 “章银，我都快被你那个追求者给烦死了。”张鹏苦着一张脸，脸上的怒气还没有消，说着，“每次我过去英语学习班，她都在，然后每次都逮住我问你的消息。” “我说了几次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还要问。我声音大一点，她就想哭。” “要不是看她是个女的，要面子，我早就掀桌走人了。” “我明天不去学习班了。”张鹏说着。 章银摸了一把他的脸，说：“我也没有长了一张招蜂引蝶的脸啊，为什么会这样？” “我这么久只去过学习班一次，也是第一次见那个女的人，根本就不认识她。” “你对自己一无所知。”张鹏看章银这样，特别是看到章银这动作，忍不住想笑，说，“你长得好看，又高，还开着一家店。” “我猜，她不是冲你的才识和外貌来的，就是冲你的店来的。” “当然，还有可能冲你这个人来的，不过这一点应该是机率最低的。毕竟你大一的时候就牵头弄了这个学习班，一直到大三，才有这么不要脸的女的想贴上来。” 他都要被那个女的烦死了。 章银开有一家店的时候，现在估计很多人都知道了。 那个女人估摸着也知道，这才不要脸贴上来。 “你直接拒绝她。”章银建议着，“或者她问你的时候，你板着一张脸，不要理会儿她就行了。” “学习班那一边我不去了。当然不是因为这个女的问题，我也没有时间再过去。” “我也不去了。”张鹏说着，“先停一停吧。” 章银向他道歉。 张鹏却是挥手，说：“你又没有做错，道什么歉？这又不关你的事。” “不用理她就行了。我的任何信息都不要告诉她，我就不信她还能到教室里找我？”章银应着。 张鹏看了看章银，不说话。 他有些感觉，以那个女人厚脸皮的程度，那个女的应该会过来找章银的。 这时候，他忽然不羡慕章银了。 他要是被这样的女人到处打听自己的消息，他会呕死。 章银给他一些糕点，这是他从羊城带回来的。 “消消气。”章银说着，“不理她就成了。”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我看那个女的也挺厚脸皮的，我怕她知道消息，过来缠着你。俗话说，烈男怕缠女。” 章银：…… 烈女怕缠郎，这个他听说过，但是烈男怕缠女是什么鬼？ “不用担心。”章银说着，“真到那个时候，我肯定解决好。” “解决不好，到时让我对象过来帮忙。” 张鹏：…… 有对象了不起啊。 “明天下午没有课，你去孙医生那里吗？”章银及时地问着，“去的话，我们一起去。去羊城这几天，天天忙着，感觉颈椎有些痛，想去按一按。” 这工作久了，身体总是出现一些小毛病，不管穿越前还是穿越后。 张鹏立刻点头，说：“去。” “我再问问许砚去不去。”章银又说着，“去的话，我们一起过去。” 张鹏点头。 第一天下午，他们三个结伴一起去孙医生那里按了一下摩，而张鹏拿了第三次疗程。 他晚上又要开始去章银的四合院里挤了。 这一次章银不住四合院，他和章学成还有店里的那个男员工一起挤一个炕，还算是可以接受。 而章银，则是在周日和胡采薇一起去吃饭的时候，告诉胡采薇自己打算开一个日化工厂并且弄一个实验室。 “采薇，我打算毕业之后，到时再弄。”章银说着，“你到时要是不想接受分配的工作，又没有喜欢的工作，就去管这个实验室和日化工厂，如何？”章银说着。 胡采薇吓了一跳，说：“你怎么有这个念头？” “看你喜欢做实验，所以想着给你打造一个专属于你的实验室，让你想做就做。”章银应着，“除了这个原因之外，最大的原因还是那天去逛展销会，看到展销会那里挤满了人。” “要知道这个展销会是在一幢有六层楼的大楼里举办的。当时不管是外面，还是里面，全都挤满了人。” “而这些洗发水什么的，都是日常消耗品，都需要的。” “我国这个市场巨大。人们可以不买电风扇，小太阳取暖器，但是洗发水是一定会买的。” “所以我就想着弄一个日化厂，专门生产这些日常消耗品。当然，要是发展的好的话，还可以往化妆品或者护肤品方面扩展。” 要是他真的能办得成，也能研发出好的洗发水，沐浴露等等，以后这钱肯定不愁赚不到。 胡采薇点点头，后面这个原因还靠谱一些，前面那个原因就有些扯了。 当然，她听了很高兴。 “想弄就弄。”胡采薇应着，“反正先试试，不行再转。到时你要是忙不过来，我就帮你。” “我现在还没有确定未来走什么路。” 她还在思考着，所以就算章银真的给她弄一个办公室，她估计也不会去。 第76章 门路 “好。”章银应下来,又解释着，“我这么做，也不全是为了你。除了因为看中我国这个巨大的市场之外,还因为我对化学实验也很感兴趣。” “我也想有一个好一些的实验室做实验，方便我以后做实验。” 胡采薇想到章银之前研发出来的强力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要是给章银一个好实验室的话,又给他充足的时间的话,章银估计会研发出更好的东西。 她一直知道章银很厉害。 “日化品和护肤品，化妆品,特别是化妆品，这个以后肯定会很赚钱。”章银又说着。 胡采薇疑惑地看着章银，不明白章银为什么要这么说。 现在的人，也不化什么妆，最多是描一下眉毛和涂一下口红，像她妈妈,有时候也抹一下珍珠霜,再擦一点粉。 再多没有了。 而她同是描一下眉毛和涂一些口红,但是这仅限自己得空的情况下，要是没有时间的话，她起床就是擦点润肤霜，其他的什么也不会涂。 而她的舍友,也基本跟她一样。 “采薇,你没有发现吗？”章银反问着胡采薇，说着,“自从改革开放之后，可以做小买卖了。有钱的人越来越多。” “人民穿着也越来越好。以前街上全是蓝灰黑三种颜色的衣服，现在逐渐有了其他的颜色。之前人民都是扯布自己做衣服,现在购买成衣的越来越多。” “从羊城批发回来的时髦的衣服，很快就卖光。” “人一有钱，就开始打扮自己。先改变自己的衣着，接着就是妆容了。” “女人有钱之后，都愿意花钱买东西保养自己的脸，愿意花钱买化妆品化一个美美的妆容再出门。护肤品和化妆品以后绝对很赚钱。” 胡采薇看章银这肯定的样子，一时半会没有说话。 “我也是看中这个，才想着要投资建实验室和建厂的。虽说现在说这些还有些早，但是早想早规划。等以后再规划的话，就晚了。” 胡采薇点头。 “毕竟建实验室和建工厂都是需要钱的。”章银又说着，而后笑了笑，说，“现在我还没有钱，要是有钱的话，就先投资建厂了。” 钱全投去买地皮了。 要攒到钱，得看看年前卖电吹风和取暖器能不能赚一点，要是赚不了的话，那就得等夏天卖电风扇的时候再说了。 “慢慢来。”胡采薇说着，“这些都急不了。” 章银点头，说：“嗯。现在想快也是快不了，一来没有钱，二来也没有方子。” 洗发水沐浴露和香皂的方子，他都还没有。 “对了，”章银想到这个，赶紧叮嘱着，“采薇，你看看你们专业的同学，看有没有那种善于做研发的，帮我留意一下。” 见胡采薇疑惑地看着他，章银赶紧解释着：“为以后聘请人才做准备。研发洗发水或者沐浴露等，肯定得让专业的人来的。” 他这个半桶水的，做不来这里工作。 胡采薇点头应承。 “采薇，你真好。”章银见胡采薇点头了，欢喜地点头，而后一个抑不住，亲亲俯身亲吻一下胡采薇的额头。 这个吻又轻又克制。 只是轻轻一吻就快速地彻底。 若不是感觉到那温热的嘴唇触碰到她的额头，胡采薇还以为自己感觉错了。 “哪里有你对我那么好？”胡采薇小声地嘟囔着，脸上露出一抹不好意思，“你对我更好！好到我都感觉有些不真实。” 章银对她非常好，对她的家人也非常好。 太好了，好到她都觉得有些不真实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对象呢？ “我是你对象！”章银一听，笑了笑，理直气壮说，“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你是我喜欢的人，以后我的老婆，未来孩子她妈妈，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再过几年，要是没有什么其他意外的话，他肯定是会跟胡采薇结婚的。 他不会胡采薇好一些，万一胡采薇不嫁给他呢？ 胡采薇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但是也太好了。” 竟然说要建一个实验室给她。 试问这世上，有多少个男人可以做到像章银这样？ “那是正常的。”章银笑着应道，“既然处了对象，那肯定是得对你好的。不对你好，对谁好？” 他对许砚和闻滔他们也好，但是却很清楚，许砚和闻滔他们只是他的同学，而胡采薇，很大概率是他未来携手相伴的人，他当然对她好。 胡采薇感觉自己的脸热热的，应该是红了。 章银自然也看到了，不过，他只是轻轻地笑了笑，没有说些什么。 “这周我再带你去孙医生那里，去复诊看看。”章银看出胡采薇的不自在，怕再说下去，她会恼了，便转移话题。 “好。”胡采薇立刻就应着，“孙医生的药很好。我喝了他开的那些中药之后，感觉身体好很多了。” “来那个的时候，也没有那么痛了。” 以前来那个的时候痛得死去活来，但是现在，只是轻微地痛而已。 相信再继续喝下去，肯定是会有所改善的。 就算章银这一次不提出要带她过去复诊，她回头也要自己去复诊。 “那这周周日早上九点我去接你。”章银快速地说着，“我们先去看中医，然后再去大楼那里看一看，最后再去吃个饭。” 章银将这周日的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 “好。”胡采薇应着。 转眼就是周六，周六下午，章银终于去将他那个四合院的改造图纸给拿回来，他看了看图纸，很是满意，而后爽快地付了尾款。 拿了图纸之后，章银又马不停蹄地去找施工队。 只是这一时半会儿，哪里找得到。 章银也不召集，托许砚和章学成帮他留意。 许砚是本地人，有一些资源。 而章学成，则是在那一片生活了那么久，连杀猪佬都认识了，指不定认识有会施工的人。 而周日一大早，他吃过早餐之后，从学校出发去胡采薇家里接了胡采薇，而后往孙医生的诊所骑去。 大冬天的，天有些冷，北风吹到脸上有些刺骨地痛。 这是章银之前在南方所感受不到的。 虽然这一次出门，手套，帽子和围巾什么的，他都准备好了，但是也抵不过这刺骨的寒风。 章银有些后悔今天骑自行车出门了。 他就不应该骑自行车，就应该坐公车。 “采薇，你注意将围巾围好。”章银叮嘱着，“这风有些大。” “放心吧。”胡采薇笑了笑，说，“我上车后就围起好了。帽子也戴好了，这么一点风，还冷不到我。” 虽说胡采薇是这么说，但是章银还是放慢一下脚步。 实在是风太大，也踩不快，而且，他还穿着肥大的棉裤，也不好踩自行车。 章银这会儿就很羡慕李展的桑塔纳了。 要是他这会儿有辆桑塔纳的话，带对象出门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他们两个可以舒舒服服地坐在车上。 章银想到这里，轻轻地叹了一声。 坐在自行车后座的胡采薇不明所以，问着：“章银，这好好的，你叹什么气？” “我在想，我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一辆小汽车。有一辆小汽车的话，以后出门也方便一些，舒服一些。” 胡采薇应着：“买一辆小汽车，要好多钱，有这个钱，还不如买四合院。” “住楼房好是好，但是楼房里太多人住了，每天都吵吵闹闹不说，有什么事情，大家都会很快就知道。” “要不是因为楼房冬天有暖气，我还是愿意住四合院。” 她那一套小四合院租出去了，倒是没有住。 不过，她小的时候是住在四合院里的，除了晚上上厕所不方便，冬天没有暖气之外，其他时候，四合院还是很舒服的。 “以后就有了。”章银应着，“就是要等。” 胡采薇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了。 “四合院要买的，以后有钱还要买车。”章银应着。 他可不想等胡采薇怀孕了，快要生产了，到时他还得骑着自行车载胡采薇去医院。 等孩子出生了，到那时，虚弱的胡采薇还得抱着孩子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 他们这些大人吃苦不要紧，但是可不能让他闺女跟着他吃苦。 看来赚钱这事还是得抓紧时间。 章银想着，不过倒是没有再跟胡采薇说些什么了。 到了诊所之后，章银发现诊所里已经有很多人在排着队了。 他赶紧让胡采薇去找个空的座位坐下，他自己则是去拿了号码牌，而后才找了个位置坐下。 “今天的人有些多。”章银看了看长椅上都坐满了人，说着，“我们得等一下。” 要是知道早上那么多人的话，他就不过来了，等晚上再过来。 “不要紧。”胡采薇应着，“等一下也成的。” 这里比医院要好一些，医院那里就连挂号都得排队。这里只是就诊需要排队，挂号倒是不用。 章银点了点头，而后环视一下整个诊所。 这个诊所跟上次他过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只除了病人有些多。并且这里大部分的病人都是老人小孩和女人。 可能是冬天的缘故，天太冷，老人小孩女人抵抗力弱，所以生病的特别多。 章银只看了一会儿，就想拿出书看一下。 其实在这里，他更是想和胡采薇聊天，而不是看书，只不过这里人比较多，又不好聊。 只是，还没有等他将书拿出来，就被眼前这一幕给吸引了。 是一个年轻女子就诊。 只见那个年轻女子将自己头上的帽子给摘下，而后掰开自己的头发，问着孙医生：“医生，你看，我的头发掉了好多，这里都有一块小的秃斑了。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头发很容易干枯，然后还掉得快。” “也幸亏现在是冬天，还有一顶帽子顶着。要是夏天的话，我都不敢出门了。” 那个女子说着。 从章银现在坐的地方看过去，只看到那个女子面容很年轻，应该只有二十岁左右。 二十岁左右头发就掉得那么厉害，章银看着都有些乍舌。 孙医生点头，而后让那个女子低头，他伸出手，将那个女子的头发拨开了一些，看得更清楚一点。 他看了之后，又示意那个女子伸出手让她把脉。 “肾气不足。”孙医生把完脉之后，说着，“我用点中药给你调理一下。” 那个女子一听，又问着：“喝了你开的中药之后，什么时候会好？我的头发还会重新长出来吗？要是不长出来的话，那里秃了那么一小块，那可怎么办？” “我还没有对象，还没有结婚呢。” 这个女孩子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带着些哭腔了。 “没有那么快。”孙医生一边开着药单，一边说着，“开中药给你调理，这中药又不是灵丹妙药，哪里一喝就立刻见效？就算是西药，也没有那么快见效。” “要慢慢调理才成。” 只见那个女子咬咬唇，问着：“孙医生，我想头发早点长好！我这段时间一直相亲，总不能一直戴着帽子的。” 在室外可以戴着帽子，但是到了室内，她再戴着帽子就不合适了。 她肯定是得将帽子给脱下的，她现在这种情况，一脱下帽子，基本上相亲都不成了。 试问有谁愿意娶一个秃头的女子，并且这秃头还有可能会遗传给后代？ 孙医生写药单的手就顿住了，抬头看了一眼眼前这个病人，看到她里的希翼神色，说：“我这里有洗发水和洗发膏推荐。” “这洗发水和洗发膏的配方都是我祖上留下来的，用中药研制，用洗发水洗，可以让头发得到滋润，少脱发。用洗发膏洗，可以让秃发重新长头发。” “不过这洗发水和洗发膏有些贵。你要是想快点好的话，可以考虑用我这两款洗发水和洗发膏。” “当然，这两样只是治标不治本，要想你的脱发问题彻底地好起来，最终还是得解决肾气不足，还是得用中药调理。” “我先给你开一个疗程的中药，你拿回去煎了喝，看看效果如何，等药喝完了，你再过来复诊，我再看看给你开下一个疗程的。” “洗发水和洗发膏多少一瓶？”那个女子说着。 “都是5元一瓶。”孙医生说着，“这些都是我用中药慢慢熬制的，里面的全是精华。你要是没有什么钱，就拿洗发膏。用热水洗完头之后，拿抹上一些洗发膏，然后拿热毛巾焗半个小时，让洗发膏的药性充分发挥出来。” “这样几次之后，你的秃斑才会重新长出头发，再配以中药调理，会好得更快一些。” 那个女子低头思考，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咬牙说：“那就要一瓶洗发膏。”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说：“当然，中药还是要开的。” 孙医生点头，而后又在纸上添上洗发膏。 “你拿单子去那边抓药交钱。”孙医生将单子给那个女子，而后喊下一个。 那个女子拿着单子就过去了。 章银看得眉头皱了皱。 胡采薇自然也看到听到了，她凑过去一些，问着章银：“章银，你说这洗发膏有没有用？” “这个不好说。”章银应着，虽然他知道这个孙医生的医术很好，但是对于他研发出来的东西，他也不敢确定其功效。 “我猜肯定是不错的。”胡采薇应着，说，“我有一个好朋友，她家有遗传性脱发。我等会买一些回去给她试用一下，看有没有效果。” 章银点头，而后想了想，说：“我也买一些。” 他上辈子因为经常要做实验的缘故，头发掉得特别地快，这辈子年轻，头发倒也还好，但是因为经常熬夜，所以头发也掉一些。 他买一些回去试试看效果。 于是，等胡采薇就诊之后，提出要购买洗发水和洗发膏的意愿。 孙医生立刻就写上去。 章银同样的也提出要购买，孙医生给他把了脉之后，说：“你不需要。平时注意休息，不要太经常那么晚睡觉即可。” “我想买一些试试。我也掉头发的，虽然不多。”章银很是诚恳地说，“晚睡这个不可避免的。我学业重，经常看书。” “买一些回去洗洗，看头发会不会掉得少一些。” 他才不想重蹈上一辈子的覆辙，不管有没有效果，先买回去洗洗看。 “我这个洗发水和洗发膏比较贵。5元一瓶。”孙医生强调着，五这个字还特地加了重音。 “我买得起。”章银也强调，五元一瓶，就算是五十一瓶，他也买得起。 当然，要是五瓶的话，他就不买了。 反正也不是很严重。 孙医生看章银这样，点头，而后给他开了单。 章银让胡采薇在旁边坐着，自己拿着两张单子去交钱，抓药。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拎着两大包东西过来。 他们先将这两大包东西给送回四合院，而后才出去逛。 其实逛久了也没有什么好逛的，毕竟这里都逛过了。 不过，章银还是带着胡采薇去公司里，给他们两个各挑了一件羽绒服。 这棉衣是挺保暖的，但是就是很重，天冷的时候，穿一件还遭不住，里头还得穿好几件。 读大学这几天，每到冬天，章银都将自己裹成粽子。 之前去羊城的时候，他就是想买羽绒服的，但是都没有看见有卖，这一次过来公司，反倒是看到了。 章银立刻让胡采薇试了，他自己也试了。 他看胡采薇试着好看，便让服务员开单。 胡采薇却阻止了他，轻轻摇了摇头，说：“这衣服好贵！我们还是再看看吧。” 服务员开单的手停住了，闻言，抬头解释着：“这是羽绒服，里头填充的是鸭绒，就是一只鸭子中最柔软的细毛。一只鸭子才多少毛啊？这样一件羽绒服，别看它里边的鸭绒只有230克，鸭绒轻，要填完，得十来只鸭子。” “这羽绒服比我们平常穿的棉衣要轻。轻薄，时尚，保暖。现在这羽绒服可是奢侈品。整个京城，也只有我们这里有。” “四钱一块，真的不贵。” “要是你觉得贵，那你还是买棉衣吧。” 说罢，服务员就想将单子给撕掉。 “开吧。”章银说着，“贵是贵了一点，但是这衣服也值了。” 胡采薇看了一眼章银，章银朝她眨了一下眼睛，而后偷偷地握住她的手，捏了一下。 他还不至于买不起一件羽绒服给自己的对象。 出了大楼，胡采薇看了一眼章银手中的袋子，轻叹一声，说：“章银，这么贵的衣服，你不应该买的。” “虽说买给我，我很高兴，但是这羽绒服也太贵了。” 四钱一件羽绒服，都可以买三块手表了！ 这太奢侈了。 她妈要是想买一件羽绒服的话，得攒半年的多的工资才买得到。 “并且，你不是说要建厂建实验室吗？就该好好地将钱攒着，而不是将钱花了。” 这衣服太贵了，她虽然喜欢，但是却觉得买得不值。 将这些钱给攒下来以后开工厂，开实验室，那还值一些。 章银笑了笑，说：“又不是天天买。一个冬天只买这么一件。再说了，好好工作赚钱，就是为了享受生活的。” “要不然那么努力赚钱做什么？” “那到努力赚钱，赚了那么多钱，却舍不得吃，舍不得穿，那赚钱还有什么乐趣？工厂和实验室肯定是要建的。八钱对建工厂和建实验室来说，杯水车薪。” “这八那八加起来就多了。”胡采薇一听，立刻接上话。 章银：…… 他赶紧解释着，说：“只有这里八没有别的地方八。我就买这一次，下一次除非赚大钱，要不然我答应你，不买这么贵的衣服了。” “好啦。别生气了。”章银哄着，“买了新衣服就该高高兴兴。” 说着，章银拉扯胡采薇走到旁边的一个角落里，而后开始拉开棉服的拉链，那模样像是脱衣服。 胡采薇吓了一跳，问着：“这么冷的天，你做什么？快把拉链给拉上。” 而章银却将装衣服的袋子给胡采薇拿着，说：“我将衣服给换下来。其实刚才在大楼里面我就想将衣服直接穿走，将身上的棉衣装好，但是怕那个服务员说我们没有见识，所以一直强忍着。” 他自己被说不要紧，他不想胡采薇被自己连累被别人嘲笑。 他刚才买衣服的时候就感觉到了，那个服务员有些狗眼看人低。 章银说罢，已经将棉衣拉链给拉上来，而后将身上的棉衣给脱下来。 胡采薇见状，只得将羽绒服拿出来给他。 章银立刻就将羽绒服给穿上，拉好拉链之后，他感慨道：“还是这羽绒服轻便啊。” “刚才穿棉衣的时候，我感觉我肩膀都不堪重负，现在好一些了。” 说罢，章银转了转脖子，表示自己所言非虚。 “采薇，你也把羽绒服换上吧？”章银见胡采薇只是看着他，手上却没有丝毫动作，便说着。 “这么贵的羽绒服，哪里能现在穿？重要场合穿一穿就成了。”胡采薇看了一眼手中的袋子，很舍不得。 等回去之后，她要将这羽绒服给放到柜子里，好好地放着，过年的时候再穿。 章银：…… “现在就换上。”章银一听，立刻说着，“衣服是买来穿的，而不是放在柜子里。花那么多钱买羽绒服，当然要天天穿啊。这样才能发挥这件衣服的作用。” “要是不穿，拿回去放到柜子里，等到过年才穿那么几天，买羽绒服还有什么用？” 说到这里，章银的语气缓了一些，说：“现在就穿，好吗？” “你要是想过年再穿，那我过年再买一件新的衣服给你。” 他真的觉得花那么多钱买衣服，就是买给穿的，而不是买来放到柜子里的。 胡采薇看章银这样，还是有些犹豫，说：“这么贵的衣服，天天穿，很容易坏了。” 四啊。 她之前最贵的衣服是一块钱，那是她考上大学，她妈一高兴，拿这钱去给她买了一匹丝绸，用这丝绸做了一条裙子，裙子上还有绣花。 那条裙子她也是重要场合穿穿，其它时候都不穿，就是怕把这衣服给穿坏了。 “不要紧的。”章银应着，“它没有那么容易坏。你就把它当成棉服就成了。” “要是你怕羽绒脏了，不好清洗，可以戴个袖套。” 胡采薇点头，将章银的棉衣上的袖套摘下来给章银换个。 “我这几天抽空给你再做一对袖套，有替换。”胡采薇说道。 章银手上这一对袖套是她自己踩缝纫机缝制的，不过当时布料不够，她只缝了一对。 一对肯定是不够换洗的，幸好前些天她妈扯了布，她回头再给章银缝一对，当然，她自己也要缝一对。 “好。”章银应着，并没有拒绝胡采薇的好意。 胡采薇也像章银一样，将棉衣脱下来，将羽绒服给穿上。 轻薄，暖。 不过就是有一股淡淡的鸭毛的骚味。 胡采薇皱着眉头对章银说。 “这肯定是有的。要是没有，说明它不是真正的羽绒服，有说明这里头的填充物是鸭绒。” “这衣服刚穿的时候就是这样子的，等穿久一些气味就淡了。” 胡采薇疑惑地看着章银，问着：“你怎么知道？” 章银脸色不变，解释着：“我之前去羊城的时候，批发衣服，听说有这么一种羽绒服卖，但是那会儿进货好难，所以我没有买到。” 胡采薇点头，没有再问什么了。 章银穿着这么一件羽绒到学校，许砚立刻就发现不对了，一问，知道是羽绒服，让章银脱下来给她试一试，而后就决定要买。 闻滔和张鹏也试了一下，也想买了，但是一听价格，沉默了。 这个价钱他们买不起。 气氛有些尴尬。 章银有些后悔刚才将这羽绒服的价格说出来。 “以后再买。”章银赶紧补救着，“以后等你们毕业工作之后，再买。” “现在买不起不要紧，关键是以后要买得起。” 闻滔和张鹏点点头。 张鹏想了想，最终还是问着：“章银，你那里寒假还招工吗？招的话，我想去。” 章银一听，大吃一惊，问着：“你不回家过年吗？” 张鹏摇摇头，说：“暑假回了一次，寒假不回了，想借假期多赚点钱，我弟弟妹妹来年要交学费，光靠我爸妈，他们很难赚得到这么多钱交学费。” 除了学费，还要书本费，平时的文具费什么的，这是一笔很大的支出。而这些支出，全靠他父母两人下地赚工分年底换钱。 他之前没有能力，帮不上忙，现在有能力了，自然是想帮忙。 “回不回家过年不要紧。”张鹏又补充说着，“赚钱要紧。” 他暑假带回去的那一块钱可是帮了家里好大的忙了。 他和弟弟妹妹都要上学，少人赚工分不说，还得交学费什么的。 可不能他读书了，弟弟妹妹却辍学在家。 “有的。”章银立刻点头，说着，“不过在我店里干活很辛苦。暑假那会儿你也知道了。” “不辛苦。”张鹏应着，“比下地轻松多了。” 而且吃得好，睡得好，除了有工资，还有奖金提成。 “那成。那寒假你过来。”章银应着，“还是原来的待遇。” 张鹏立刻高兴起来了。 章银看向闻滔。 闻滔有些心动，可是想到自家妻子那一摊子，便点头，说：“寒假我也不回去，我们全家都不回去。” “以后要是没有什么大事，可能会一直待在京城里，直到毕业分配工作。” “要是有大事，也只是我回去，我媳妇和两个闺女不回去。” 他也舍不得让媳妇和两个闺女回去受罪。 往常过年都是媳妇下厨的，他烧火，家里其他人全都在炕上磕着瓜子。 大冷天的人，洗菜什么的，可受罪。 包饺子什么的，一包就是几，一整个天下来，他和他媳妇的手都没有停过。 以前他想着一年也只有那么几次，也不好说些什么，所以也没有说，但是现在回过头越想越觉得自己傻。 他为什么要累着自己和媳妇孩子？ 所以想想，就觉得不要回去了。 “不回去是好事。”章银笑着，赞许道，“结了婚之后，还是自己的小家重要。以小家为主。” 闻滔点点头，很是赞同章银的话。 “那你过来我店里帮忙吗？”章银问着。 他知道不太可能，但是还是出于礼貌问一下。 闻滔一听，立刻摇头，说：“不去了。我寒假得帮着我媳妇将摊子支起来。要是有家教的话，也接点家教。” 媳妇的摊子只卖早餐，中午和下午他是得空的，可以接点家教。 虽说他不接也成，毕竟媳妇的摊子现在的生意还是挺不错的。 可是，他们现在是租别人的房子住的，两个孩子那么大了，还跟他们睡同一个炕，虽说这中间拿床帘隔起来，但是始终不方便。 两个闺女渐渐大了。 他们不可能一直同住一个炕，同住一个房间。 等他毕业再等单位分到房子，也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所以还是努力赚钱买个房子。 一个一进的四合院也好啊。 一进的四合院也要两万多，光靠媳妇摆摊卖包子赚钱，这要赚到什么时候？ 所以闻滔就想自己去接点家教。 章银一听，点头。 “其实你们要是想赚钱的话，”章银应着，“现在摆摊是最赚钱的。要是不想摆摊，也可以练好口语，当外语导游，接待游客，这个也可以赚钱。” 闻滔和张鹏摇摇头。 他们的口语不好，这个钱赚不到。 “要是你们愿意，我可以给你们指一条发财路，短期可以赚不少，就是累一点。”章银看到他们两人赚钱的那么强烈，便说着。 “有什么赚钱的路子，跟我也说说。”诸葛峥一回来，就听到章银的话，立刻就问着。 他也想赚钱来着。 “会很辛苦。”章银强调着，“会比在我店铺里工作还要辛苦。” “还会有一定的风险。” “但是能赚钱，只要勤快。” “辛苦这个倒不怕。”诸葛峥一听，立刻就应着，“再怎么辛苦，也没有在地下矿洞里挖煤炭辛苦。” “只要能赚钱，辛苦一些倒还好。” 张鹏见章银在磨蹭，还没有将赚钱的路子给说出来，心急如焚，便说有着：“章银，你也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他现在都期待是寒假了，然后明天就能甩开膀子干活。 “你们可以批发一些东西到郊区卖。然后再从郊区那里买一些菜啊，鸡鸭鱼蛋什么的回来卖。” “过年了，不管是城里人，还是乡下人，都要采购年货的。你们可以利用两地的信息差，赚个辛苦钱。” 这么折腾下来，赚到的钱，肯定是比在他店里赚到的多。 “这么大冷天，骑车到郊区，再骑车回来，又冷又辛苦。这一份苦，不是每个人都能吃的得了。” 所以他一直没有说。 “我们要批发什么东西去乡下去卖呢？”张鹏却是思考着，一时之间也没有主意了。 “乡下缺什么，你们就批发什么。布啊，糕点啊，碗啊什么的。”章银应着。 “要是你们担心卖不出去，就不批发去乡下卖了，直接从乡下买菜，买鸡鸭鱼肉什么回城来卖。” “大过年的，大家不管平时怎么吃，过年肯定是要吃肉的。” “要是你们有门路，直接搞几头猪回来卖，那绝对是赚的。” 现在的猪是统购统销，城里要想要买肉吃，那是要票，要花钱才买得到。 寒假比较特殊。 乡里喂猪的人家，肯定是留有猪给宰了好过年的，有些愿意卖给肉站，有些不愿意卖，想留着过年宰杀，自己家吃一点，剩下的全都卖出去。 他们可以将猪给买下来，宰杀好了再运去卖。 “现在离寒假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呢，你们可以想一想。要是不想摆摊，就去我店里帮忙。” “我店里会比这个轻松一些，但是赚到的钱也会少一些。” 想要赚大钱，肯定是辛苦的。 他都指路了，做不做就由他们了，这个他倒是管不了。 “我们会好好地考虑一下的。”闻滔等人说着。 章银说罢，就将这一件事丢开不管了，反正离寒假还有一段时间呢。 过了一个星期，李展那一边的电吹风还没有等到，章银却得等到了另外一个消息。 孙医生开的洗发水和洗发膏的效果很大。 是胡采薇告诉他的这个消息的。 “我朋友洗了几次之后，发现自己的头发掉得比较少，而且头上还重新长出头发了。”胡采薇高兴地说，只恨不得拉章银去看看了。 “她家是遗传性脱发，他爸他哥的头发早早就掉成地中海了。她倒是没有掉那么多，可是头发也在掉。” “她都怕有一天会提成她爸她哥那样。” “她已经找我要了孙医生的地址，说要去拿点中药调理，还要继续购买洗发水和洗发膏。” 章银听罢，下意识地摸了一下他的头发。 他嫌用洗发膏比较麻烦，所以没有用洗发膏，一直用洗发水，他看不出什么效果。 “你头发感觉变化不大。”胡采薇说着，“可能是你平常掉得不多的缘故。我朋友那效果，简直了。” “她说她看到自己头皮上重新长着短短的头发时，当下高兴地想哭。” 章银点头，问着：“采薇，你能不能带我去看一下你朋友？” “特别是你那朋友的哥哥和父亲？” 胡采薇好奇地问着：“可以啊。不过，你去见他们做什么？” “我想亲自看看这洗发水和洗发膏是不是真的有效果。”章银应着，“不亲眼看到，我有些不敢相信。” 其实他这会儿已经是信了，但是还是想自己亲自看一看，再次确定效果。 “好。”胡采薇应着，而后找了个时间，带章银去见了她的朋友。 第77章 第77章 看到商机 胡采薇的朋友叫齐静,也是她的高中同学，现在的京城师大读。 不同于胡采薇住在楼房，齐静全家是住在胡同里。 “我家以前也是住在胡同了,后来我爸单位分了楼房，想着楼房里有暖气,这才从胡同搬到楼房里。”胡采薇解释着,“齐静家就是我以前住的四合院附近,我们是邻居。” “后来我家搬到楼房后，就把四合院给出租了。” “本来我爸是想将房子给卖掉的,但是只有两间，也不好卖。我妈也不让卖，说祖上传下来的，以后留给我和我哥，一人一间。” “后来我外婆那边分房子，我妈分到了两套小四合院。我一套,我哥一套。” “我爸这一边只得这两间房。后来全都租出去了。” 她家四合院的位置很不错,很好租。 章银点头。 “齐静家也是住这附近。他家里人多,几代人住在几间房子里。他妈的单位前年分了房子，但是也只有十来平，后来她大哥结婚，就给她大哥住了。他们一家仍是住在这里。” “周六下午,她应该是在家里的。” 章银点头,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齐静做的这四合院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住在里面，反正看着这里面的东西很杂乱。 这边拉一条线,那边拉一条线，整个院子里有不少的线。 除此之外，院子里有还有木板车,轮车，还有一些堆得高高的木柴和杂物。 章银走进去，有些无从下脚。 他跟着胡采薇一起来到了最靠近大门的一户。 门是关门的。 胡采薇敲了门，门一下子就开了。 是一个高挑的，脸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大的女子开得门。 章银第二眼就看见这个女子的头发。 她的头发挺长，乌黑发亮，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她一见胡采薇，眼睛一亮，笑着拉过胡采薇的手：“采薇，你们可算来了。快进来。” 她朝章银点点头。 章银也朝她笑了笑。 胡采薇于是介绍他与齐静认识。 胡采薇介绍来意。 她之前就跟齐静说了这一件事，所以齐静一听，虽说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仍是说着：“我的头发，之前脱发掉严重的。经过起床就掉一大把。” 说到这里，齐静更加不好意思了。 “特别是入冬之后，掉得更多。掉着掉着，我都怕自己的头发会掉成我爸，我哥我弟那样。” 章银静静地听着，也不说什么。 “后来采薇拿了洗发水和洗发膏过来给我。我按照她说的去做了。那个洗发膏别看黑乎乎的，抹上去还闻到一股好味的中草药的味道，洗发水也是。” “用第一次时，不是很明显，但是用几次之后，就很明显了。头发不再干枯发黄不说过，原来头发稀疏的地方还长了许多小碎发。” 说到这里，齐静的声音也高了起来，脸上笑容满面。 不等章银说些什么，齐静主动扒开自己头发给章银和胡采薇看。 章银凑上前去看，果然，在头顶上看到了不少细细的小碎发。 他仔细看了看齐静的头发。 齐静没有像时下的人一样梳了两条大辫子，而是披着头发，乍一看，她的头发乌黑发亮，一点也不像她之前说的干枯发黄。 “你有以前的照片吗？”章银详细地看了一会儿之后，问着。 齐静立刻点头，说：“有的。我早就准备好了。” 说罢，她就从炕桌的抽屉里拿出几张照片出来。 这些照片是她考上大学之后，她妈为了奖励她，而给钱她去照的。 这些照片全是单人照，而且照相的时候正好是八月份，穿着短袖，没有戴帽子的样子。 这方便章银看她的头发。 照片上的齐静比现在还要青涩一些，照片中的她留着齐耳短发，从图片一眼就能看中齐静的头发就像她所说的，干枯发黄，还稀疏。 章银将图片还给齐静。 齐静被人看到这一面，倒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地将照片给接过来，而后说：“我之前的头发确实是这样少，干枯又发黄。我妈可愁死了，以前带我去看医生，也拿过中药来调理，但是都没有什么效果。” “这多亏了采薇上次给我的洗发水和洗发膏，后来还介绍我去孙医生那里拿中药调理。” “孙医生开的药和他那里的洗发水和洗发膏的效果真的很赞。” “我已经让我爸，我哥我弟去他那里看了，也买了洗发水和洗发膏。” 虽说他那里的中药比较贵，洗发水和洗发膏也很贵，要足足五元一瓶，但是能治好自己的秃顶，那很不错了。 总比去别的地方拿了药，然后吃了没有什么效果强。 章银点头，而后说：“这两瓶洗发水和洗发膏送给你们。后期你们用完之后，我再过来看看效果如何。” 齐静接过来了，道谢。 之前胡采薇就跟她说了，她的对象想了解一下用了这洗发水和洗发膏的效果，也提出会赠送他们一些洗发水和洗发膏。 就算是章银不送她洗发水和洗发膏，她也会将用后的效果告诉章银。 无它，这洗发水和洗发膏也太好用了。 这样的好东西，应该推广，让更多的人知道，让有需要的人能够买到。 要是她知道有这么好的东西卖，她早就过去买来用上，也不至于青春期那么自卑。 要是大哥早用上这些东西，相看的时候也不会被人嫌弃，也不至于那么迟才结婚。 她现在这个嫂子本来是不答应跟她大哥结婚的，后来她家里人说给她妈单位分的那一套房子给他们两个住，这才答应。 她还有一个弟弟还没有结婚，而她家没有多的房子了。 幸好现在有了这洗发膏和洗发水，她弟用上，以后相亲也不会被嫌弃。 章银也道谢。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天，这才厉害。 出了门，章银骑上自行车，一脚踩着脚踏板，一脚踩地，等胡采薇上车之后，这才用力往四合院驶去。 “章银，你是不是想买方子？”在车上，胡采薇问着。 其实章银提出要见一下她的朋友，联想之前章银说的要建实验室，建工厂，她就猜到了。 现在问一下，只不过是想确定一下。 章银点头，说：“是的。不过，这效果那么好的方子，对方很有可能不会卖。” “我再看看齐静她家人使用这洗发水和洗发膏之后的效果，再看看成叔用后的效果，然后再做决定。” 对于这个方子，他是很心动了，只是他自己也明白，这么好的东西，对方很有可能不会卖给他。 “嗯。”胡采薇点头应着，“我掉发不算严重，也在用这洗发水，感觉也挺不错的。” “要是能将这方子买下来了，批量生产洗发水，在赚钱的同时，造福其他人，也是挺好的。” 洗发膏她没有用过，这个倒是不用评价，不过洗发水她用了，很不错。这么好的东西，应该推广造福人类。 章银点点头，笑了笑，深藏功与名。 上辈子他要是买得到这个洗发膏和洗发水，不管怎么做实验，怎么熬夜，头发也不会掉得那么多。 回到四合院，将东西拿好之后，章银送胡采薇回家，而后才返回回合院跟章学成说让他试用洗发水和洗发膏的事情。 章学成一口应承下来。 这既能帮着章银，又能得到免费的洗水发和洗发膏用，他没有理由不答应。 过了两个星期之后，章银得到章学成的反馈，这洗发膏和洗发水很好用，用了之后，脱发掉发少了许多。 齐静那一边也反馈给胡采薇，说她爸她哥她弟用了洗发水和洗发膏之后，帮先秃的地方都重新长出洗发水了洗发膏了。 章银一听，随后高兴起来。 他也在用这洗发水，原先有少许的脱发，用了这洗发水之后，少许的脱发没有了。 章银选了一个没有课的早上，早早就到达诊所前，等诊所门开了之后，立刻向孙医生说明来意。 孙允会一听，想也不想，立刻就摇头，说：“洗发膏和洗发水的方子我是不会卖给你的。” “我这祖传的洗发水和洗发膏的功效很明显，你不是第一个过来问的，肯定也不是最后一个过来问的。不管谁过来问，这两个方子，我都不会卖的。” “这可是我祖传的东西，我老祖宗留下来的财富，是要传给子孙后代的。现在卖掉，我老祖宗能从棺材里跳出来。” 孙允会孙医生一边说着，一边摇头。 章银只是坐在凳子上看着他，不说话。 孙允会叹了一声，还是摇头，说：“这个真的不能卖。这是我们祖传的方子！不能卖，就是不能卖，你在这里守着也没有用。” “小伙子，回去吧。不管你给多少钱，我都不会卖的。当初我的祖宗们没有卖，轮到我，自然也不会将方子给卖掉。” “我要是将这方子给卖掉，我成了什么人了？我以后死了，都没有脸去见我爹！我也会被后代子孙唾骂。” “自从我祖上将这个方子给研发出来之后，从那以后，就不断地有人过来说要买方子，但是不管给多少钱，我们都没有将这方子卖掉。轮到我，我自然也不会将方子卖掉的。” “小伙子，你回去吧，别做些无用功了。” 孙允会说罢，朝章银挥了挥手，示意章银离开。 章银也没有气馁，他也没想过只过来一次就能让孙允会卖掉这方子。 慢慢磨吧。 章银准备从坐椅上起来，孙医生不愿意卖这两个方子，他再在这里的等着也没有什么用，反而会妨碍孙医生工作。 却不想，他刚起身，就听到一个小女孩说着：“哥哥，哥哥，你快看，那个大哥哥好像你啊。” 章银立刻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过去。 是一个穿着粉色棉袄，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大约四五岁的小女孩说的。 小女孩旁边则站着一个十四岁左右的青少年。 那个男孩子有些偏瘦，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也正在看着他。 章银一看，乐了。 原因无它，这个男孩子长得跟他挺像的，眼睛和鼻子最像。 难怪这个小女孩说她的哥哥长得跟他像。 只见那个小女孩看了看章银，又看了看自家哥哥，而后伸出手去扯了扯自家哥哥的衣服，说着：“哥哥，我没有骗你吧。是不是很像啊？” 那个男孩子低头看了看自家妹妹，又看看章银，而后点点头，说：“是挺像的。” 章银对这两人无端升起一股亲近之情，不过，他也没有做什么，只是朝他们点点头，而后转身就离开了。 他怕他多做点什么，孙医生怀疑他为了那两个方子而不择手段，连小孩子都利用就麻烦了。 章银走得快，并没有看到他走后，那小女孩和那个男孩子往孙医生那里走过去。 孙医生一看到他们，看了看手段，诧异地问着：“现在已经九点多了，你们不去学校，过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点这两个孩子应该是在学校啊，怎么会在这里？ “爷爷，妹妹发烧了，”那男孩子拉着小女孩的手，说着，“我也有些发烧，所以妈妈先带去学校帮我们两个请假，再开了些药给我们吃。” “她叫我们过来你这里，扎两针。” 孙医生：…… “都听了发烧药了，还扎针做什么？”孙医生佯装生气地说，“行了，你快带妹妹回去，好好休息，多喝点水，等会出一身汗就好了。” “明天我再抓点药煎给你们喝。” 那男孩子也就是孙明非还好，女孩子孙明语则是快速地摇摇头，说：“谢谢，我不喝中药，苦。” 孙明语说完这话，脸都皱成苦瓜状。 孙医生笑呵呵地问着：“你妈开的西药难道就不苦？” “西药只是几颗，中药可是几大碗。”孙明非立刻说着，“几颗就着温开水很容易就咽下去了，几大碗的话，怎么喝嘴里都是那个味。” 孙医生：…… “行了。明非，你快带妹妹回去。”孙医生应着，“回去后多喝温开水。” 孙明非点头。 章银回到四合院，因为早上没有课，他也不着急回学校了，而是组织章学成他们将仓库给收拾起来。 电吹风快到了，他们得将东西给腾出来。 为了能腾出地方，章银甚至在闻滔住的地方租了两间小房子，分别给店里两个员工住。 而又将章学成的那一间房子用家具一分为二，给他们父女住下。 其它房间，包括客厅还有一部分的院子，都充做仓库了。 不过，这还是不怎么够。 章银也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这一想，就到了周末。 周六早上，货已经到了。 章银直接请假不去上课，带着章学成他们几个，找到一辆火车，直接将电吹风给运回四合院。 将所有的电动吹给搬下来，归置到早就准备好的仓库里，章学成就迫不及待地拿出一个电吹风试用起来。 刚一打开开关，看着这里头吹出来的热风，章学成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还放手到电吹风前试了试。 “热风，有点烫手。”章学成说着，“这电吹风和取暖器有些区别。取暖器没有风，但是也让别人感觉到热。这个有风！” “那你觉得哪一个好？”章银问着。 章学成笑呵呵地说：“这比不了的。根本就不是同一种东西，怎么比较？这电吹风挺不错的。” 说罢，他按章银跟他说的，拿电吹风往他的头发吹吹。 只感觉到一股热气朝头发这里传来。 章学成立刻关了电吹风，而后二话不说，直接冲到院子里，拿些水浇湿了一点点头发，而后又冲回来，打开电吹风。 说实在话的，章银认识章学成那么久，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章学成冲得那么快的。 章学成吹了一会儿，一分钟不到了，他刚才打湿的头发现在已经干了。 他诧异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电吹风，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 “这也太神奇了。“章学成说着，“这以前，我根本就不敢相信竟然有这么好的东西存在。” “有这个东西的话，小新冬天洗头，就不用在澡堂擦干了头发再回来。” 澡堂里擦干头发太难了，要擦好久头发才干。头发不干他又不敢让孩子回来，怕发烧感冒。 冬天发烧感冒太难了。 “章银，你的脑子是怎么想的，怎么这么好的东西都能想出来？”章学成一脸羡慕地问着章银。 章银连自己弄的电风扇都比别的工厂生产出来的电风扇要好看，而这取暖器，电吹风，一个比一个好。 “我也不知道。”章银笑着说。 “对了，这电吹风好是好，吹久了，对头发有损伤没有？”章学成又问着。 “肯定是有一点的。”章银说着，“不过，问题不大。” “这电吹风出来的是热风，洗干净头发，直接用毛巾擦拭完就可以用电吹风了。这个比直接用取暖器烘干头发要安全得多。” “也比在火塘里拷干头发要少一点点烟味。” 章学成点头，而后将电吹风放到一旁，将章银刚才说的话给记下来，等会再背背。 而章银则是利用空余时间给店铺所有的员工培训这个电吹风的相关知识，以便员工们明天应答顾客的询问。 “这个电吹风在国外已经有了，我们内地还没有进口。不过不要紧，我研发出来了，我们不需要进口也能用这物美价廉的东西。” “并且这东西我注册了专利。” 章学成等人纷纷点头。 而此时，许砚这才赶过来。 他昨天就接到李展的电话，说货今天早上就过来，不过，因为他家里有事，请假了，所以今天没有来店铺帮忙。 章银看到他的时候，惊讶了一下下，问着：“怎么？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没有？你怎么过来了？” 许砚点头又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章银不解地问着。 “算是处理完了。”许砚说着，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其实是我发小，他出国了。” “他成绩挺差的，高考考了年都没有考上。他跟我同样大，去年在家里混了一年，他家长忍不住了，想了办法将他塞到国外去留学了。” “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所以我妈就让我请假送他一程。” “到了机场，那个瘪孙子竟然嘲笑我，说我考上京大有什么用？还不如他这个考不上大学的！他要出国了，去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享受生活。” “说我成绩再好，以后也只能在国内受苦受累，过着连肉都吃不上的生活。说我这种人，就只能一辈子都待在贫穷落后的国家，一辈子都吃不上几次肉。” “说我成绩再好也没有用。” “我就很生气，放下他的行李，直接给了他一拳，然后就回来了。” 他这一拳，不仅将他们两人的交情给打没了，连两家的交情都给打没了。 不过，他一点也不后悔，要是再来一次，他还是照打不误。 “不就是出国吗？得意什么？”许砚冷哼一声，说着，“我大表哥这么多年一直在驻外，也没有这小子这么嚣张。” “他还嫌弃国家。妈的，祖国母亲养了他二十年，到头来，他还嫌弃祖国。他还在国内领土上的，就说这话，我不打他，打谁？” 章银见许砚脸上那怒火冲天的样子，没有说什么。 许砚是一个性格很温和的人，他认识许砚这么久，很少见许砚生气。 而今天许砚这么生气，可见那人是真的惹得着他了。 “我们国家不就是穷了一点，落后了一点，但是再怎么样，也养了他二十年，他还这么说。”许砚是真的伤心了，说这话的时候，悲愤而带着伤心。 “我们国家穷，也没有亏待他。政府好好地将养大。” “我现在想想，只打他一拳算是便宜他了，我应该好好地揍他一顿。” “那个瘪孙子，连英语都不会，出国留学，哼，也是出去吃喝玩乐而已。” “再说了，祖国贫穷落后又怎么样？那是我的母亲！” 章银听到这里，轻叹一声，拍了拍许砚的背部，让他冷静下来，说：“放心吧，我们国家不会一直贫穷落后。我们已经有所改变，假以时日，我们国家一定会变得富有强大。” “到时他那个眼皮子浅的，肯定会后悔的。” 许砚点点头，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呵，将自己的祖产都卖了出国，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现在有一些人，以出国为荣，觉得出国，拿到别国的绿卡就是上等人了，就等我们高一等。不用理他们的。” 许砚叹了一声，说：“就是可惜我们的友情。”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一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连续年高考失利了，让他的性子变了。又或者去年当了一年无所事事的二溜子，所以他的性情左了。” “要不是亲耳听到他说的那些话，我都不敢相信那是他。” 虽然在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那人看他的眼神也很不对了，但是当时他没有多想，只以为他要出国的原因，没想到，这还没有登上飞机呢，竟然说这种鸟话。 章银不再说什么，遇到这么奇葩的事情，也只能靠当事人自己调整，他这个外人，只能帮着开解一下。 幸好许砚过了好一会儿就调整好了。 他们一起清点库存，制定价格。 第二天早上开店时，章银将昨天晚上写好的广告牌放到门口处，而后不再理了。 之前卖小太阳取暖器和卖风扇的时候都用上录音机和扩音器，事后他还被附近的邻居投诉，所以这一次，章银不打算用扩音器了，低调地写个广告牌了事。 毕竟这一次也没有多少电吹风。 不过，虽然电吹风是偷偷上架，然而很快就被闻迅而来的客人们一抢而空。 只有天，短短的天时间，这五千个电吹风一售而光。 要不是章银机灵，留下二十个给送人用，要不然，连这二十个也没有。 来抢购的人当中，除了普通的老之外，还有澡堂的老板，理发店的老板。 对于这个老板，章银一个限购十个，其他普通老，限购两个。 虽然限购了，但是这电吹风还是被一抢而空。 第一天没有那么多人，第二天就呈火山喷发一样疯狂增长，后来章学成看他们个人忙不过来，还让梁秋平去学校喊他和许砚回来帮忙??。 来买电吹风的顾客也不磨叽，将电吹风拿出来，插上电，试吹了一下，看能吹得出热风，而后就开单，交钱。 一个售价十块的电吹风，差不多分之一个月的工资，顾客们眼睛眨也不眨，立刻就掏钱。 第二天忙了一天，章银并没有立刻去休息，而是喊了众人连夜加班写单子。 他们准备好单子，第二天直接一撕就成了，这样大大提高的效率。 这天，众人累得跟狗一样。 第四天，章银直接让章学成关店，大伙休息一天，整理一下店铺。 而章银和许砚则是一下课就过来这一边数钱算数等。 许砚还回家打了一个电话，订了一万个电吹风。 李展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因为他那一边也同样好卖。 “库存还有几万个。”李展说着，“回头给你们一万。不过，这一万卖光了也就没有了。” “工厂的生产线不足，原材料什么的，也不够了。” 说到这里，李展就想生气。 他之前就在一家工厂订了电吹风的电机，材料什么的都是他准备的，那个工厂也只是代加工。 结果呢，在这巨大的订单面前，那一家工厂的效率还跟往常一样，慢悠悠的。 他都在这一边急死了，那一家工厂还是那么慢悠悠的。 这种工厂，迟早都会被淘汰。 李展在心里骂着，最后却不得不捏紧鼻子往那个厂长那里塞了钱，这效率才提高一些。 “有一万也不错了。”许砚高兴地说，而后想到展销会那些订单，便问李展那些订单赶得出来吗？ “肯定得的。”李展非常肯定地说，语气全是自信，“不得也得得。我春节不打算给他们放假了，让员工们继续留在工厂干活。” 许砚一听到这里，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问着：“春节不放假，让工厂的员工们继续干活，他们愿意吗？” 李展一听，乐了，说：“他们有什么不乐意的？他们巴不得呢。我们包吃包住。吃住条件很好。再说了，春节期间加班干活，我比往常多付一倍的工资。” “他们个个都乐意得很。只要钱给够，叫他们睡工厂的车间都没有问题。” 哪里有什么乐不乐意的说法？ 只要钱给够，都乐意。 要是有员工不乐意，那也不要紧，他就让他回家过年，他重新再打一个就是了。 他不干，有得是人想干。 他工厂的福利待遇那么好。 许砚：…… 他第一次听到这些观点，一点之间还不能接受。 李展却不理他那么多，直接挂了电话。 随后，许砚去跟章银说了这事。 章银一听，便点头，说：“李展是有大魄力的，展销会的那些订单，交付是有期限的。要是不按时交付，算是违约，到时陪得更多。他只是多花一倍的工资请工人上班，很划算了。” “你不觉得他像资本家吗？猛地剥削老？”许砚皱紧眉头问着。 章银摇头，好笑地看着许砚，说：“那像你这么说，我们也是资本家了？” “我们卖电吹风的时候，那天，不也是在压榨员工吗？” 许砚一想也是。 他叹了一口气。 “这个没事。”章银说着，“我们又不吸人血。” “我们付了钱，买他们的劳动，很正常的事。”章银说着。 “只是不太过份即可。” 许砚点头。 “那些工人真的愿意过年不回家而在工厂工作吧？”许砚又问着。 他想不明白。 平常都在工厂工作了，过年好不容易有假期能回去跟家人团聚，为什么他们不愿意回去。 “钱给够，愿意的。”章银说着，“他们去工厂工作，就是为了钱。既然能赚钱，为什么不愿意？” “相回去的话，以后什么时候都可以回去。但是工厂加工资赶工，也就是这段时间。不趁现在好好赚点钱，那什么时候赚钱？” 要是他是工厂工人，他也会选择不回家，而留在工厂干活。 趁现在能赚钱就多赚点钱，免得以后想赚都没有。 许砚叹了一声。 “许砚，你要知道，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一样衣食无忧的。有很多人，连饭都吃不饱，他们出来打工，就是为了赚钱，为了吃饱饭。” “赚钱让家人吃饱饭，这个比让他们回家过年重要许多。你不再想这事了。” “我们今天先把账本给弄好，明天我去交税，然后把尾款和定金给李展发过去。因为要多订一万台电吹风，所以这一次我们就不分钱了。” “等以后卖了那一万台电吹风再分。成叔他们的提成和奖金，先结清给他们，免得拖太久，打消员工的积极性。” 设身处地想一想，他要是员工的话，也想早点拿到提成和奖金，这样工作更有动力。 “不分的话，你够钱修缮你的四合院吗？”许砚问着。 章银点头，说：“够的。材料什么的我都买好了，也给了一部分定金施工队，等房子修缮好，我去验收。验收合格之后，我才会给完剩余的人工费。” “这部分人工费，不着急的。” 许砚一听，而后没有再问了。 不过，章银这账最后还是没有得空核对，因为有人找上门来了。 是一个公司的副总经理。 章银一听，刚开始是有些诧异，而后立刻反应过来这个名叫廖国强上门的意图。 果然，寒暄过后，廖国强也不再兜圈子，而是直接说明来意：“章老板，我也不废话了，你这里的电吹风还有吗？我公司想进一批。” 章银一听，苦笑，说：“没有了。天时间，全都卖光了。” 廖国强早就知道卖光了，毕竟他一直关注着。 但是他今天上门并不是因为这一件事，他问着：“明人不说暗话，你在哪里拿货的，能否引荐一下？” 自从章银这个店铺开业之后，他就一直关注着这个店铺。 他是过来给女儿购买电子表这才知道有这么一间买东西不要票的杂货店的。 等章银他们开始卖小太阳取暖器的时候，他当时就赶过来看，还购买了一台。 当时京城里也有别的供销社或者公司卖这小太阳取暖器，其他按道理来说，他所在公司也会上这个小太阳取暖器的。 只是采购那个蠢货，就是因为没有收到小太阳取暖器负责人的给的红包，所以根本没有将这一件事上报，导致他们错失良机。 自改革开放之后，他们大楼的业绩就直线下滑。 总经理却丝毫不着急，还说他们是国营的，就算业绩不好，员工照样发工资什么的。 出了问题不解决，尽说些鬼话。 他一个副的，拗不过书记兼总经理，心里头虽然有各种想法，但是一点用也没有。 然后他又看到了章银这个店铺卖电风扇，比他们大楼里卖的要好得多的电风扇，接着就是这个电吹风。 他这会儿也麻木了，再也坐不住了。 “能引荐。”章银应着。 廖国强心里一喜，就想说话。 “但是现在订单都排到年后了，就算现在给你引荐，也没有货给你。”章银又说着。 廖国强的笑容僵在脸上。 “这么红火吗？”廖国强问着，然而心里就早就有了答案。 “你觉得吗？”章银反问着，“我们天时间将五千台电吹风给卖光。你说红不红火？” 廖国强倒吸了一口气，有些不敢相信，但是看到章银这自信的脸庞，想到物资匮乏的社会，又不得不相信。 “你还要引荐吗？要的话，回头我问一个李总，再给你一个答复。” 廖国强点点头，说：“要的。我们大楼不是没有风扇卖，但是风扇卖不出去。因为我们的风扇是要票才能买的。” “但是人多票少，普通人家，去哪里搞得到票？” “若是有不要票的电风扇卖，肯定很多人买。” 章银店铺的盛状他是看在眼里的，他也去了几次总经理的办公室，想说服总经理进货。 然而一点用也没有。 “你是想自己干，还是？”章银反问着廖国强。 他店铺开了那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上门来问的。只不过，不是总负责人，而是副手。 廖国强怔住了，一时半会儿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章银的问题。 他是为他们大楼过来问的，然而他心里却是很清楚，除非他坐上那个位置，要不然，这事绝对不成。 但是坐上那位置谈何容易？ 而他自己干，这事他想都没有想过。 他今年已经五十岁了，再干十年，他就要退休了。 要是辞职自己干，风险特别大，以后退休也没有退休金。 太冒险了。 廖国强的脑海里一时之间转了无数个念头。 章银却没有再追问，而是将李展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写给廖国强，说他晚点再打电话给李展说这事，然后让廖国强明天再打。 廖国强拿着电话号码恍恍惚惚离开了。 许砚看着这一幕，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他刚才一直在场，不过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全程看着章银和廖国强说。 “章银，你看这个廖国强，会不会出来单干？”许砚小声地问着。 章银却是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不过，他要是代表他们公司过来的话，那这一趟白跑了。” “毕竟他那个公司要是愿意进货的话，早就派人过来了，而不是等到现在。” 许砚点头，而后不再说些什么，只低头算账。 元旦前一天，那一万台电吹风就运到了。 章银他们用货车，整整运了两趟这才将这一万台电吹风给运回店铺。 第78章 倒卖 第78章 元旦那一天,章银等人，包括胡采薇，他们几个从早上八点开始,一直干到晚上八点，连饭都是叫别人送过来的，温在灶里,大家轮流去厨房吃,吃完之后又开始继续忙活。 整整忙了一天,关门的时候,个个都累得不成样。 章银送胡采薇回去的时候，脚都是抖的,但是即便是抖得不行，他还得继续回店铺忙活。 他回到的时候,章学成和章新、梁秋平正在叠钱数钱,而许砚则是在算账本，宁致远则是在盘点。 章银也顾不得休息,也加入到叠钱数钱的队伍当中。 十张大团结为一沓,等数够十张大团结之后,用一个小胶圈绑住，放到一旁,方便等会清点。 这一忙碌,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 要是每个顾客都拿大团结来买电吹风，那就好办。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拿了一张大团结过来，有些拿了毛票，再加上卖出的小太阳取暖器和其他一些零碎的东西，所以这钱数起来也挺麻烦的。 不过众人兴致很高，一点也不嫌麻烦。 这么一数,他们发现元旦这一天，他们竟然卖掉了一千二十六台电吹风。 看到这个数字，章银沉默了。 这样子下去，他们刚进的这一万台电吹风，根本就支撑不了多久。 “章银，我们要不要多进一点货？”章学成兴高采烈地说着，“要是照这样子卖，撑不了多久。现在还不是高峰期。” “等快过年了，大家囤年货，到时会卖得更多。” 十块钱一台电吹风，相当于普通人一个月的三分之一工资，然而这么贵的东西，竟然这么多人买。 他们还是限购才会卖得这么点，要是不限购，让他们放开来买，估计能卖两千台。 “没有那么多货。”章银摇头，叹了一声，说着，“要是有货的话，我这一次就直接进两万台电吹风，而不是只进一万台。” “这一次卖光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了。” 原材料太匮乏，并且只有一个工厂，又要生产电吹风，又要生产小太阳取暖器，还要生产电风扇。 要是展销会没有拉到那么多订单，那工厂估计还能继续生产电吹风，但是展销会那会儿拿到那么多订单，那些订单还没有交付完，电吹风就没有时间生产的。 毕竟电风扇和小太阳取暖器的利润要比电风扇大得多。 李展不傻，他和许砚两个也不傻，工厂肯定是优先生产电风扇和小太阳取暖器的。 “明天十二点再开店，然后六点就收工。”章银说着，“今天累了一天了，明天好好休息一个早上，中午再开店。” “这些电吹风，我们慢慢卖。” 章学成有些不赞同，说着：“还有一个多月就到年。要不要卖快一点，然后腾出空间来卖年货？” “要是慢慢卖的话，电吹风堆积在仓库，也腾不出空间放年货。” 年货也能赚不少。 “这个不用担心。”章银说着，“还有一个来月呢。等到我放寒假，这一批电吹风估计也只剩两三千台了，到时我再进年货回来，肯定有地方放年货的。” 章学成见章银心里有数，于是不再说些什么了。 许砚却是问着：“章银，我们年货卖些什么？” “对联，炒货，还有糖果，饼干，罐头等。”章银想了想，说着，“我寒假再去找找渠道。” “回头我也问一下李展那边有没有渠道。” 许砚点头，说：“我也去找找有没有渠道。” 他哥那一边也认识有一些人，回头让他哥帮他引荐一下。 这周六上完课之后，章银立刻就拿着许砚给自己的地址，踩着自行车就过去了。 许砚给章银介绍了一个施工队，施工队的工头叫雷铭，祖上以前是建宫殿的，不过，传到他这里，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工头。 跟其他工头不一样的是，这个雷铭看得懂图纸，懂得根据图纸施工，并且还认真负责。 他这个施工队一共有八个人，全是自己家人或者亲戚。 他们现在开杂货店的这一套小四合院，就是这一施工队装修的。 章银骑车过去，到了之后，敲门，没有人开门。 他连敲几次，仍是没有人开门。 正当章银准备离开，门却开了，出来一个驻着拐杖的老太太。 这个老太太七十岁左右，头发花白，上身穿着一件花棉袄，下身则是一条黑色的棉裤。 虽然已经很老了，但是看着精神还不错。 “谁啊？”老太太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章银，这才慢吞吞地说，“找雷铭的吗？” “是的。”章银立刻应着，“老太太，雷铭他什么时候回来？” 雷铭应该是不在的家，要不然他早就过来开门了。 “他干活去了。”老太太应着，“傍晚才回来。你进来喝杯茶等他吧。” 章银一听，摆了摆手，说：“不喝了，不喝了。我傍晚再过来找他吧。” “您让他在家里等我一下。我过来找他有些事。” 老太太立刻应了，说：“好喽。你晚点再过来吧。我让他在家里等你。” 章银这才放心地骑车走了。 不过他没有直接回四合院，而是去了诊所。 周六下午的诊所，倒是没有什么人。 章银直接去孙允会前，又提出要购买洗发水和洗发膏的方子。 孙允会一看是章银，立刻摆手，说：“不卖不卖。我都跟你说过了，这方子是我祖传的，我是不会卖的。卖掉方子的话，我成什么人了？” 他连连摆手，说：“不卖不卖。” “方子放在您这里，过来您这里看病的，才有可能买得到。要是您将这方子卖给我，我批量生产洗发膏和洗发水，让全国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一款洗发水和洗发膏能治疗脱发掉发。” “让全国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功效好的洗发膏和洗发水。让全国人民不必再为脱发掉发而烦恼。” 孙允会定定地看了一会儿章银，而后说：“你说得再怎么天花乱坠都没有用，这两个方子我是绝对不会卖的。” “而且治疗脱发，只有洗发膏和洗发水是不够的，还要配合中药调理才能治本。只有洗发膏和洗发水，只能治标不治本。” 章银却是应着：“但是对一些人来说，特别是那些无法亲自过来面诊的人，能治标已经足够了。” “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条件过来面诊的。” “尤其是在南边的群众，过来京城，得花钱，还费力，还要花时间。有工作的人还好，没有工作的话，他们根本就没有那个钱过来面诊。” “再者，你自个做这个洗发水和洗发膏，成本肯定要比大批量生产要贵得多，卖得价格也高得多。不是每个脱发掉发的人都能买得起你这么昂贵的洗发水和洗发膏的。” “但是大批量生产就不同了，可以将成本给降下来，到时卖得便宜，他们也买得起。” 说到这里，章银言行恳切地说：“孙医生，我希望您想一想，死守着方子不卖，还是将方子卖了造福全人类，哪个更有意义？” 孙允会笑了笑，又再次拒绝，说：“我当然知道将方子卖掉造福人类更有意义，但是我这个方子是祖传的，祖宗有令，不能卖掉方子。我就算是想卖，也没有那个胆违抗祖宗的命令。” “你就是在这里说破天了，我都不会卖的。” 章银：…… 没想到他都给孙允会戴那么高的帽子了，孙允会竟然还坚守本心，说不卖就不卖。 章银轻叹一声，说：“你先好好考虑一下。回头我再过来。” “你不要再过来了。”孙允会却应着，“你再过来也没有什么用，这个方子，我是不会卖的。” 就算章银说破天了，他这两个方子他也是不会卖的。 章银只是点点头，而后起身离开。 他一离开，孙允会就冷哼一声，感慨：现在的年轻人，嘴巴越来越能说了。 他差点就被说动了。 但是祖传的方子，是不能卖的。 一直留着这个方子，只要还有人脱发掉发秃头，那他们家就会一直有收入，就算子孙后代不争气，他们只要还有这两个方子在，就不会饿死。 所以这个方子是不能卖的。 章银离开之后，并没有气馁，一边想着下次再过来的时候，以什么理由来说服孙允会。 反正离他开日化工厂还有一年半的时间，他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努力。 章银出去的时候，又看到之前那一对兄妹。 那个哥哥明显还记得他，他经过他旁边的时候，他还看了一眼他。 章银朝他点点头，而后这才出门。 他骑上自行车就回四合院了。 现在店铺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开门关门时间，为了避免拥挤，章银在外面拉了两条线，让他们按顺序排队。 店里，章学成等人正有条不紊地忙活着。 章银也上前去帮忙收银记账等。 电吹风的利润比较少，所以这一次章银却不算提成了，只打算按个人的销量给他们红包。 所以宁致远、梁秋平和章学成他们三人，谁卖了多少台电吹风，都是要逐一登记的。 登记是用正字登记法。 谁卖掉一台就在他的名字下面写一横，够五台一个“正”字就写好了。 这三个人当中，宁致远卖得最多，梁秋平次之，章学成因为要收银，卖得有些少。 不过，章学成并不在乎，因为他知道，章银不会错过每一个认真工作的人。 这一次，章银正忙活着，廖国强又上门来了。 章银只得放下手中的活，让章学成接手，自己则是带着廖国强到堂厅里。 他上次已经打电话给李展，并且也介绍了廖国强，廖国强应该知道工厂现在已经没有货了，他就算是想采购，估计也没有办法。 那他找过来做什么。 章银脑海里想了想，最后没有想出答案。 他也没有再想，反正等会跟廖国强一聊就知道了。 “你这是？”章银想着店铺里忙碌的情况，也不再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就问着。 “我是想过来谢谢你。”廖国强将手中的礼品给放下，笑了笑，说，“谢谢你替我引荐李展。我明天打算带一个采购去鹏城看看李展的工厂。要是价格合适的话，我打算采购一批回来卖。” “你能做得了主？”章银略有些吃惊地问着。 廖国强苦笑一下，而后点点头，说：“是的。我现在暂代总经理职务。” 原来的总经理因为贪污被人举报，已经被带走调查了，所以由他顶上。 简直就跟天上掉馅饼一样。 不过，这个馅饼并不好吃。 自从改革开放以来，外面私营店铺多了，私营店铺里卖得东西又多又好，有些还不要票，相比之下，他们公司在原来的总经理的管理下，这几年都没有什么改变。 服务员态度差，产品老旧，员工工作积极性不高等，大楼的业绩很不好。 与其说天下掉馅饼，不如说他接了一个烂摊子，而现在，他要将这个烂摊子给盘活。 他先去将货给订了，再去找工厂，订购新的货源，然后再培训服务员，改变他们的服务态度，最后看看效果如何。 原来他是没有那个权利，现在既然有这个权利，那他想试试看，看有没有改变。 章银震惊地看着廖国强。 真是，这才几天的功夫啊，廖国强都换了个职务了。 “恭喜恭喜。”章银说着，“你先约好时间。李展那一边也很忙，要是贸然过去的话，李展不一定抽得出时间来接待你。” 李展要负责工厂的一切事宜，还得拨出时间追对象，很忙的。 廖国强点头，说：“已经约好时间了。” 章银于是不再说些什么。 “章银，你这一边有什么好的货源，可以分享给我。”廖国强顿了顿，说着，“我这一边有什么好的货源，我也可以分享给你。” 章银点头应是。 他并不相信廖国强会这么做。 毕竟他们几个是竞争关系。 就算廖国强真的将货源的渠道介绍给他，他这一个小店还不一定能拿得下呢。 不过这客气话，他还是要说的。 等送走廖国强之后，章银看时间也不早了，而后骑上自行车就往雷铭家里奔去。 这一次，他刚一敲门，门就开了。 是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男子开的门，他身材高大，国字脸，大冷天的，他只穿一件薄薄的毛衣。 他看到章银，上下打量了章银一眼，而后问着：“你是今天中午过来找我的人？” 章银点头，说：“是的。” 雷铭皱了皱眉头，问着：“你有什么事吗？ 这声音，似有些不悦。 章银听出来，但是并没有放在心上。 “我过来找你，想让你帮着修一下房子。”章银立刻应着。 雷铭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看了看章银稚嫩的脸，说：“回去跟你父母说，让你父母过来。你做不了主。” 说罢，雷铭就想关门。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过来跟他商谈，这不是浪费他的时间吗？ “我自己能做得了主。”章银见状，也明白了雷铭的意思，赶紧说着，“房子是我自己的，我自己出钱修的，我能做得了主。” 雷铭一听，眉头仍是紧皱着，但是却松口了，说：“你进来再说吧。” 章银就推着自行车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两进的四合院，院子很大，东西都摆放得很整齐。 雷铭引着章银到了堂厅。 “雷妍，有客人来了，给客人倒杯水。”雷铭让章银坐下，而后喊着。 里头有人应了一声。 一会儿就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拿着茶壶出来，给章银倒了一杯茶。 雷铭自己也喝了一口茶，这才问着：“说吧，你要修缮的四合院是怎么样的？要怎么修？” “一个二进的房子，在什刹海那一边。那房子破损的地方比较多，我想在原有的基础上修缮。”章银说着。 雷铭一听，眉头又皱了皱，问着：“既然房子破损的地方多，怎么不推到直接建新的？” 章银却是摇头，说：“我喜欢这四合院原来的建筑样式，想保留其历史风貌，要是建新的，就没有那个味道了。” 雷铭一听，原本皱紧的眉头立刻松开，他问着：“有设计图纸吗？” 章银道有，而后将设计图纸给拿出来，递给雷铭。 雷铭接过，展开一看。 看了几分钟，雷铭这才将图纸交还给章银，眼带复杂地问着：“你这图纸画得挺不错的。” 章银点头，说：“我特地花钱找人画的。” “我要的工钱会比市场上高一些。”雷铭说着，“因为你这是按图纸修缮的，难度要高一些，工期也会长一些。” “还有，你得包中午那一餐。” 章银点头，说：“这个倒是没有问题，只要是能修缮好。不过，中午那一餐，我没得空煮给你们吃，折算成钱如何？” “也可以。”雷铭应着，“不过要是这样的话，你得准许我们在你的四合院里面煮。” 章银点头，说：“你们不弄脏里面的建筑即可。” 雷铭自然是点头。 “你明天带我过去看看你的房子再说。”雷铭说道，“我要看到房子的破损程度才能确定价钱。” 章银应好。 约定好时间之后，章银过才离开回到四合院。 许砚早就在那里摘着菜了，看到章银过来，便问起章银的情况。 章银便说明天带雷铭过去看了才知道。 许砚点头，说：“雷铭这个施工队还算是挺靠谱的。以前我家和邻居们，房子有什么问题，都是找他们的。” “他价格公道，做事认真，而且不会偷工减料。” “他这一施工队的口碑很好。” 当然，口碑不好的话，他也不会介绍给章银。 章银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他先去接了胡采薇，而后又载着胡采薇到雷铭家里，三人一起去什刹海的四合院那里。 等雷铭看过四合院之后，提出能修复，并且还提出了工钱和饭钱。 工钱有两种模式，一种是按日算，一种是按套算。 “按整套吧。”章银说着，“按日的话太麻烦。” 雷铭点头，而后说：“包材料吗？要是包材料的话，就是另外一个价格。” 章银一听，便问着：“你有买材料的渠道？” 他这话一出，他就知道自己问了傻问题。 雷铭做这一行那么久，肯定是有渠道的。 果然，雷铭点点头，说：“有的。我这也可以包工包料。” “当然，你要是不放心，你可以把材料买好，我们施工即可。” 他若是买材料的话，肯定是能多赚一点，毕竟他认识有人，拿货什么的，价格也会低一些。 但是这一切都是看顾客的选择。 “那是包工包料吧。”章银应着，“你先报个价，我看看如何。” “好。”雷铭应着，而后说，“我回去把单子写好。你今天傍晚再过来我家里一趟。” 章银应好。 等雷铭离开，胡采薇这才问着：“包工包料会不会不太好？要是他弄的是不好的材料呢？” “到时我让成叔过来监工。”章银说着，“要是包工包料的话，肯定是要监工才成。” “除此之外，等材料运过来，我会去看看。平时也会时不时去看看，验收的时候严格一些。” 说到这里，章银叹了一声，说：“其实这些材料我要是买也能买得到，但是就是太琐碎了。” “直接包工包料，不用操那么多心。” 他也想自己买材料，然后天天去监工。 但是他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 开工得等到春天，天气暖和之后，到时他要上学，根本就抽不出时间。 这就体现到有父母帮衬的好处了。 要是有父母在，父母帮帮忙，他就不用操那么多心。 想到原主的那一对奇葩的父母，章银还是摇摇头。 算了，让章志高和唐小瓶过来监控，他还不如直接包工包料更好。 胡采薇一听也是，她也没有再说什么。 傍晚，章银自己去了雷铭那里，看了看雷铭给出的单子，上面的价格还算比较合理，就是工钱比市场价要高一些。 不过，这些都不是事。 他们两个签订好合同，约定来年春天天气暖和之后再开工，章银这才离开。 转眼就到了寒假。 闻滔和张鹏还有诸葛峥都没有回家。 闻滔有地方住，这个倒还好。 张鹏和诸葛峥两人就在闻滔的隔壁租了一间房子，两个人同住，他们两个给闻滔交了一个月的伙食费，在闻滔一家搭伙，也省了煮饭的时间。 闻滔一放暑假，第二天就起了个大早，帮着高翠翠揉面，擀面，包包子。 经过这些天的锻炼，他包的包子也有模有样。 因为有他的加入，高翠翠在原本的基础上多包了一倍的包子，而后由闻滔骑着三轮车送去。 不过，闻滔也只是做到这里。 他放好车之后，而后走路回来，准备和张鹏还有诸葛峥三人去郊区。 因为只做一个月的生意，而且他们也没有那么多钱买三轮车，所以他们三个一人租了一辆三轮车，骑车就往郊区去。 路上，张鹏问着闻滔：“闻滔，你起那么早，不困吗？” 闻滔点头，说：“当然困啊。我还没有适应过来。” “你怎么那么拼？”张鹏又问着。 这也太拼了。 他以为他够勤奋了，但是跟闻滔一比，他还算是比较懒的。 “有老婆和孩子要养，当然得勤奋一些。”闻滔说着，“等以后你有老婆和孩子养，你就知道了。” “真到那时，你不勤奋都不行。” 诸葛峥在旁边听到，笑着，说：“是啊。不勤奋不行。毕竟要是只有你自己一个人，你可以不吃。有老婆和孩子之后，老婆和孩子可不能不吃。” 张鹏叹了一声。 他还是不够勤奋。 他虽说没有老婆和孩子，但是有弟弟和妹妹，因为有父母兜底，所以倒也还好。 “想要赚钱，就得勤快一些。”闻滔说着，“章银都那么有钱了，他还那么勤奋。我们这种穷的，更要勤奋了。” 张鹏一想到章银，而后赞同地点头。 他们三个很顺利地从乡下批发了青菜，萝卜，土豆还有一些酸菜，菜干等等。 因为是大冬天，也没有什么新鲜的蔬菜，他们也只有批发到这些蔬菜来卖。 不过，他们几个还批发到了整整一三轮车的鸡鸭鱼还有几大桶的鸡蛋。 诸葛峥第一次做这事，看着那三车满满的物资，一时半会儿的，竟然很是担心。 大冬天的，他掌心都出了不少的汗。 “你们说，要是这菜卖不出去，该怎么办？”在回程的路上，诸葛峥忧心地问着。 这么多啊，三车的菜。还有那么鸡鸭鱼，鸡蛋！ 他做生意的本钱都是找章银借的，要是这菜卖不出去，那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清借章银的钱了。 “肯定是能卖得出去的。”闻滔笑着，“青菜什么的倒不一定，但是这些肉，肯定是能卖得出去的。这个你放心。” “不要担心。”张鹏又说着，“章银之前不是说了，要是卖不出去，他收。” “他那个杂货店那里每天都要买那么多菜，向别人买也是买，直接买我们的也是买。” “有章银兜底，放心吧。” 诸葛峥这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说：“希望这些菜能全部都卖出去。” 他借钱交了房租，交了伙食费，还租了三轮车，置办了这么多菜，要是真的卖不出去，下个学期他得去做家教了。 做家教其实也能赚不少的钱，但是他哪里有那个时间？ 下个学期开始，他就要全身心投入复习当中去，他要考研究生。 赚钱重要，考研更加重要。 结果，等他们回城，还没有到摆摊的地点，半路就被人截住了。 然后他们这三大车的东西一售而空。 说是一售而空其实并不合适，毕竟还剩几颗土豆没有人买。 这几颗土豆的品相一般，并且还有裂痕，没有人买是正常。 等那一批抢购的顾客离开，诸葛峥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么快？”诸葛峥看着空荡荡的车子，问着。 他们还没有到目的地呢，竟然就被人直接抢光所有的菜了。 不仅是三轮车车斗里的菜，还有他们车尾用麻袋装着的那一颗颗大白菜也被人抢光了。 这些人的购买力也太强了吧。 “也太快了。”张鹏也没有反应过来，“要说这些是章银店里的电器还好说，但是这是青菜和鸡鸭什么的啊。” 连那几大桶鸡蛋都抢光了，一个也不剩，连几个烂鸡蛋也不剩。 他还想着留那几个烂的鸡蛋给晚上炒了呢。 “我也想不到会这么快。”闻滔说着，而后抬手看了看手上的电子表。 这电子表有点瑕疵，章银给他的。 张鹏和诸葛峥也有。 “现在才十二点四十。”闻滔说着，“我们要不要再去一趟？” 现在回去太早了，还可以再去一趟。 “可是我们还没有吃午餐。”张鹏说着。 他们带了午餐的，就几个馒头，一直在挂在车头上，还没有吃。 “路上吃。”闻滔想了想，说着，“一边啃馒头，一边踩车。” “速度快一点，还够时间的。” “好。”诸葛峥立刻响应着，“这个时间就回去，太早了。我们留在京城，不回家过年，就是为了赚钱。” “现在还有时间，为什么不抓紧时间赚钱？” 张鹏只得点头。 于是，他们一边啃着馒头，一边踩着车往郊区去。 路上，张鹏想了想，说：“闻滔，诸葛峥，我们能不能在村里找个人帮我们将东西收齐，我们到了，直接收他收购的东西就成了。” “这样可以省很多的时间。” “人家哪里会帮忙？”诸葛峥一听，就觉得不太好。 “当然是不会让他白帮忙啊。”张鹏说着，“肯定要给回辛苦费他。” “这个主意可以。”闻滔想了想，点头说着，“这样的话，我们完全可以省下很多的功夫。” “不过，要是那人收的东西不好怎么办？”诸葛峥提出。 “事先跟他约定好，签订合同。要是东西不好，我们就不收。”张鹏应着，“我们给他工钱，他帮我们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倒也不怕给他钱，他拿钱跑了。” 暑假在章银那里帮忙，耳濡目染之下，他也懂一些。 “好。”闻滔应着，“就这么办。回头再让他帮我们留意有没有生猪什么的。” “我们可以运生猪回来，再叫人帮忙宰杀，然后卖猪肉。快到年了，肯定很多人愿意买猪肉的。” “这猪肉要是卖不掉，我包圆。” 闻滔说这话很有底气。 他老婆那边天天要买肉做肉包，所以也是需要猪肉的。 卖不完的猪肉可以冻着，这天气那么热，倒也不怕猪肉坏。 “好。”诸葛峥听了闻滔这么一说，更加有底气了。 他们三个说干就干，在收购青菜鸡鸭的时候，还暗中观察，看谁最适合帮他们收购。 最后他们选了这个大队的大队长，给了十五块钱，让他帮着收购。 大队长自然应承。 闻滔他们做这贩菜生意的第三天，就收购到了一个大猪，而后他们将大猪运回来，请了吴三来宰杀，给章银送了一块，他们自己留了一些下水和猪肉，而后全部拿出去卖掉。 为了能顺利卖掉猪肉，闻滔他们还跟吴三学习了该如何切猪肉，哪一部分的猪肉叫什名字。 二皮青，梅头肉，后腿肉等等全都了解清楚。 每一个部位的猪肉价格是不一样的，他们也按不同价格来卖。 正当他们的生意做得风风火火之际，章银找上门来，问他们要不要毛巾和布。 “毛巾是旧款毛巾，质量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款式有些旧，还有袜子也是，积压的旧款。” “布也是。” “这些东西质量都没有问题，就是因为一直积压在仓库的缘故，所以款式不新。” “你们要吗？要的话，我匀一些出来给你们。” 张鹏一听，想也想，点头，说：“要。这些好东西，你去哪里弄来的？” 章银笑了笑，说：“是别人介绍的。” “要的话，我们明天一大早到我店里来，我给你们拿。”章银说着，“先记账，等不拿了之后，再统一结账。这东西不多，我也是拿了一点给年前卖卖。” 廖国强去鹏城很顺利，他回来之后，还专程过来跟他说了，并且还介绍他去这个厂拿货。 章银自己去看了，这些东西确实没有质量问题，就是款式旧了一点，所以一直积压在仓库。 便宜出还是能出的。 赚是有赚，就是会赚得比较少一些。所以他批发了一些回来。 “谢谢。”闻滔和诸葛峥说着，“我们要一些。” 他们几个这些天都在郊区里，自然清楚郊区人民需要些什么。 他们才不看款式新不新，他们只看东西实不实用。 既然质量没有问题，又不需要票，那肯定是需要的。 第二天，闻滔他们三人就去章银店铺里拿了满满三车的毛巾，袜子，布匹，而后骑着三轮车去了五星大队。 他们一直在五星大队里收购东西，现在得到新东西，自然第一时间就到五星大队里。 第79章 辛苦赚大钱 五星大队的大队长看到闻滔他们拉了满满三个三轮车的东西过来,吓了一跳。 “这是？”五星大队长彭伟国两眼盯着闻滔的三轮车不放，问着。 要是他没有看错的话，那是布？ 是的。 肯定是布匹！ 彭伟国光是看着这些布匹都有些激动了。 “布,还有毛巾，袜子！”张鹏在一旁说着，“这些都是我朋友在工厂里直接拿的货,匀了一点给我们。” “我们今天过来这一边拿货,所以就顺道拉了一些过来,都是工厂的样布,就是花式有些旧。大队长，你要布吗？要的话,便宜一些卖给你。” “我要先看看。”彭伟国一边走过来，一边说着。 闻滔点头,而后掀开盖着布匹的塑料篷。 虽然现在天气不错,但是他怕半路下雨或者下雨，所以不管什么时候都将三轮车上的东西盖上篷子。 彭伟国看着这堆得高高的一车黑色,藏青色的布,倒吸一口气。 这些布是棉布,比他们自己织的粗布要好一些，是工厂的样布。 他想拿起一匹布摸一摸,但是也只是看,不敢下手摸。 他手心很多茧子，他怕他下手摸的话，会把这薄薄的布给摸坏。 “大队长，您可以拿起来看。”闻滔见彭伟国只是站在旁边看着，而不将布拿起来看，便出声说着。 “不拿了。”彭伟国摇头,眼睛却是紧盯着那些布，说着，“我的手粗，拿起来会将布给刮坏的。” “你这布看着不错，怎么卖？” “一米布一块钱。”闻滔说着，“比市场价要低五毛钱。不过，我先说明，我这些布是仓库积压的布料，不是最新的，所以价格会便宜一些。” “这是棉布吧？”彭伟国又问着。 闻滔点头，说：“是棉布，工厂的样布，不是自己织的老粗布！大队长，你要吗？要的话，一米布八毛钱卖给你。” 他这也是给点好处彭伟国，让彭伟国继续着他们收购东西。 八毛钱一米布。 彭伟国一听，眼睛瞬间瞪得老大，他猛地点头，说：“要的。要的。” “你这一匹布多少米？” “三十三米三。”闻滔应着。 这布太长，他数不过来，想到家里那么多人，又想到他们那么久没有新衣服穿了，彭伟国咬咬牙，说：“我要一匹藏青的。” 反正不要票，他帮着收购东西也赚了一些钱，并且还有工钱，足够买一匹布了。 今年，得让全家都穿上新衣裳。 本来他是想要黑色的，但是想到家里几个女的穿黑色的布不好看，于是就要了藏青色。 反正藏青色的布，不管男女都是能穿的。 “好。”闻滔应着，笑呵呵地将布递给彭伟国，说，“拿着。” “我等会拿钱出来给你。” “大队长，我这里还有毛巾和袜子，您看您需要吗？需要也一起带一些。”张鹏见状，也热情地推销着。 摆摊这几天，他也锻炼出来了。 想要做生意，得脸皮厚，脸皮薄，那是做不成的。 “要。”大队长坚定地说着，“我先把布拿回去，等会拿钱出来再买。” “好。”张鹏笑着，“大队长也在生产队里帮你们宣传一下啊。我们这里有：“肯定帮你们宣传到位。” 闻滔他们之所以给那么大的好处他，不就是让他帮着宣传嘛，他肯定会宣传到位。 等大队长回家拿了钱过来给闻滔之后，生产队的社员们得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看到那么多布毛巾和袜子，知道这些都不要票，而且价格还比市场上的要便宜，社员们个个都激动得往团团围住闻滔等人。 一个早上的时间，他们就将这三车的东西全都卖光。 “这布挺好的。”一个大爷摸着手中的布，感慨着，“要是有的确良就更好了。的确良布耐穿。棉布虽然穿着舒服，但是不耐穿，容易坏。” 闻滔一听，点点头。 他也觉得的确良布要好一些，耐穿，棉布容易坏了，一坏就得打补丁。 他没有考上大学时，所有的衣服全都有补丁，有几件裤子打满了补丁也舍不得扔。 因为没有钱也没有布票，要是将衣服扔了的话，那就没有衣服穿了。 “小伙子，你要是有的确良布的话，一定要再过来我们生产队。我还买。” 闻滔点头，应好。 他也只是先应了而已，实际上他去哪里搞来的的确良布？ 根本就搞不来这布。 闻滔他们卖完东西之后，婉拒了大队长请吃饭，而后又载着三车青菜，主要是鸡鸭鱼和鸡蛋。 这一次的鱼特别多，有花鲢，草鱼，鲤鱼，鲈鱼，还有一些巴掌大的鲫鱼，光是鱼类，足足有两大桶，装满了一辆三轮车。 这是今天早上五星大队的人去水库里钓的。 这可不容易，因为水库冻成冰了，并且秋天的时候，水库已经放过一次水，里面的鱼几乎全逮光了。 这些都是漏网之鱼。 也得亏现在天气冷，要不然闻滔他们也不敢进那么多鱼。 “等会我们卖鱼的时候，将最大的那一条草鱼留着，我们吃年夜饭的时候吃。”踩久了自行车，闻滔放到自行车头，哈一口气到自己的手上，而后搓了搓。 其实他戴着手套，哈一口气的效果真的不明显，不过习惯这样子做而已。 “要不，我们年夜饭跟章银他们一起吃，也热闹一些？”张鹏建议着。 反正大家都是留在京城过年，不回家，一起吃个饭也热闹一些。 再者，正是因为有了章银的建议，他们这才踏上致富路，正好借年夜饭这个机会好好地答谢一下章银。 “好啊。”闻滔立刻响应着，“人多热闹一些。我们几个也能聚在一起聊聊天。” 他们这天天早出晚归的，忙得跟陀螺一样，想跟章银聊聊贩菜的卖的心得都找不到机会。 正好过年可以聚一聚。 “那要是一起过年的话，我们再多挑一条生鱼出来。”诸葛峥在旁边应着，“挑一条大的生鱼。不管是用生鱼炖汤，还是炒生鱼片或者酸菜鱼都成。” 闻滔一听，便问着：“酸菜鱼怎么做？” “酸菜鱼是川省菜，我有幸吃过一次。”诸葛峥说着，“我们同村的一个媳妇是川省人，有一次我们去她家干活，她煮给我们吃。” “那鱼片成薄薄的一片片，薄如蝉翼。鱼骨什么先用酸菜煮熟，再将鱼骨捞出来，将鱼片煮熟，捞出来放到盆里，最后放点干辣椒，泼上热油。煮好的酸菜鱼，酸菜比鱼还要好吃。” “并且，那鱼肉又滑又鲜还嫩，酸辣爽口，吃了还想再吃。” “就是这菜耗油比较多。” 张鹏听得口水都流下来了，说：“不管是什么菜，放多油就很好吃。” “听着你这么说，我也想吃。等会留两条生鱼出来。回头你跟嫂子说说，问她能不能做？能做的话，我们晚上就吃酸菜鱼。” 反正酸菜和鱼都是现成的，也不花什么钱。 诸葛峥却看向闻滔。 他们说那么多，掌厨的是闻滔的媳妇高翠翠，想要顺利吃到酸菜鱼，还得看闻滔能不能请他媳妇高翠翠来做。 闻滔一听，点头，笑道：“那就今天晚上吃酸菜鱼。回头把最大的两条生鱼留出来，还要留一条最大的草鱼。晚上我们吃酸菜鱼。不过，我先说了，你嫂子以后从来没有做过酸菜鱼，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就算不成功，因为放得油多，那鱼也会好吃的。”张鹏立刻应着。 他才不在乎成不成功，只要是能吃，那就可以了。 诸葛峥也赞同地点头。 虽然一次拿出三条鱼来吃有些心痛，不过倒也还好。 他们这一次中午倒是没有吃馒头，而是回去吃了饭之后再出来摆摊。 还有九天就要过年了，所以他们一出摊，立刻就有人围过来了，而后看到他们有鱼卖，更加火爆。 不到两个小时，这三车的东西全都卖光。 闻滔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再去一趟五星大队不现实，闻滔想了想，说了：“我们过去找章银，看章银那一边还有没有多余的布、袜子和毛巾。要是有的话，我们再批发一些，明天卖。” “要不，我们批发多一些，然后去集市里摆摊！”诸葛峥想了想，说着，“五星大队再怎么样，也吃不下我们这么多货。我们直接去集市里摆，今天去一个集市，明天去另一个集市。” “过年了，家家户户都要穿新衣。毛巾袜子这些都是消耗品。肯定是能卖得出去的。” “光是五星大队，他们今天就购买了三个三轮车的东西了，整个集市那么多人，肯定能卖得更多。” 光是想到这里，诸葛峥都热血沸腾，恨不得今天就去集市摆摊。 不过他再怎么着急，也知道就算现在出发去集市，等他去到了，集市早就散市了。 现在过去也没有什么用。 诸葛峥这么想着，这才稍微冷静下来一些些。 闻滔和张鹏听罢，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这才点头。 闻滔说：“成，今天就多批发一些东西，先运回你们的房间里放着，等集市那一边卖光，立刻就补货。” “张鹏，你和诸葛峥明天去集市里卖这些布什么的。我明天去一趟五星大队。彭伟国那一边已经帮我们收购东西了，要是我们不去的话，指不定这一条线就断了。” “先看看。要是这些布袜子和毛巾卖得好的话，年前我们就主要卖这几样。” “然后再收购肉类，比如生猪和鸡鸭鱼，鸡蛋等。当然，要是有面粉的话，也收购一些。” “年底了，大家都是要包饺子过年的。” 张鹏听到这里，笑了笑，说：“北方这一边过年都吃饺子。我们南边，过年不吃饺子。” “面粉在我们那边肯定滞销。” 闻滔疑惑地看着张鹏，问着：“你们不吃饺子，吃什么？” “米粉，米饭啊。”张鹏应着，“我们吃粉和米比较多，面的话很少吃。” 闻滔和诸葛峥点头。 “就这样子决定吧。”诸葛峥应着，“就主要卖布袜子和毛巾和肉类、粮食这些。青菜这些倒是不用收购了。不过，我们可以收购一些给我们自己吃。” “自己收购，不用去排队买。” 张鹏点头。 他们三人就去了章银的店里。 杂货店那里此刻也是人流如炽，人挤人。 幸好章银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种情况出现，早早就将两边的门打开，一边卖小太阳取暖器和电吹风，另一边则是卖布，袜子和毛巾。 两边排队的人都很长。 闻滔他们看得都有些着急。 “我们先进去帮忙吧。”闻滔说着，“等章银闲下来，再说批发的事情。” 现在就算是跟章银说这事，章银肯定也没有空搭理他们。 张鹏和诸葛峥他们点头。 闻滔和张鹏他们之前在章银这里做过事，所以他们一进去，跟章银说了一声之后，很快就上手。 诸葛峥还是第一次过来章银的店铺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你就去搬货吧。”章银见诸葛峥无所适从，便说着。 搬货虽然累，但是却是最容易上手的。 诸葛峥立刻点头。 一行人忙活到晚上五点才关门。 一关上门，许砚就累得直捶自己的腰。 他叹了一声，说：“赚钱不容易啊。” 确实是很不容易，一放寒假，他和章银就过来帮忙。 店铺里的员工忙什么，他也跟着忙什么，章银做总指挥，但是也是不得闲的。 这钱赚得快，但是累是真累。 “比我们摆摊要好一些。”闻滔笑着，“我们摆摊，还得冒着冷风踩自行车，在冷风中摆摊。” 这一份苦，并不是每个人都吃得了的。 他们几个吃得了这苦，所以就赚钱。吃不了这苦，赚不了这钱。 许砚捶腰的动作就顿住了，他瞬间直起腰来，说：“这么想也是。你们比较辛苦一些。”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章银留他们下来吃饭，说：“你们帮了这么久了，留下来吃顿饭。” 闻滔却是摇头，说：“我们出门的时候，高翠她已经做着我们的饭了。我们回去吃就成了。” “章银，这布、袜子、毛巾什么的都很好卖！你这里还有吗？我们还想多进一些。” 他们之前也没有想到竟然那么好卖，就是想到的话，昨天就多进一些了。 “还有的。”章银应着，“我将那个厂积压的库存全都拿回来了。你们要多少？” “布要50匹，袜子500双，毛巾200条。”闻滔将他们早就想好的进货量给说出来。 “有。”章银应着，“不过，这货你们要自己去仓库里拿。我店铺这一边的库存不足。” “仓库在哪里？”闻滔问着。 他一直以为仓库就在这里，没想到，竟然还有另外的仓库。 “在胡采薇的小四合院那里。”章银说着，“胡采薇那个小四院原先是租给别人的。那户人家男主人分了房子，前几天搬过去，所以我就把东西先放在那里。” “好。”闻滔立刻就应着，“我们自己去拿。” 章银点头，而后骑车带他们过去。 许砚也跟着过去。 于是，他们一共要了九车布什么的，来回运了三次才将这些东西运回去。 只是运回去之后，这些东西将他们两个的宿舍给堆得满满的。 要不是那一处小四合院白天没有人在那里看着，他们都想白天直接去拿货。 卖完又去拿，这样比直接一次性拿那么多风险要小一些。 诸葛峥看着这满满的一屋子的东西，有些担忧，怕卖不完。 “不怕。”张鹏立刻说着，“哪里会卖不完，就怕不够卖。” “要是有货车就更好了。有货车的话，直接拉一货车到集市里，也不用那么折腾。” 闻滔闻言，笑了笑，说：“有货车的话，我们哪里还用得着摆地摊？” 张鹏想想也是。 现在的货车多贵啊，有这么一辆货车，他们根本就不需要摆地摊，直接去运货即可。 这个赚得更多。 “不过，章银放那么多东西在那边，不怕别人偷吗？”诸葛峥问着。 刚才忙着搬货了，他没有时间问章银，早知道就多问一嘴，要是没有人帮他看货的话，晚上他可以去帮忙。 诸葛峥将他的想法告诉闻滔和张鹏。 闻滔一听，笑了笑，说：“晚上由章银和许砚他们两人去那里守着。杂货店那一边也睡不下这么多人，索性他们两个就去那边住了。” “我刚才问章银的。” “这么多物资，他们晚上睡得着？”诸葛峥问着。 现在这么多东西在他和张鹏的房间，他们晚上睡觉肯定得关紧门，要不然有小偷进来就难办了。 “别人或许睡不着，章银和许砚倒不会。”闻滔应着，“你忘记我们几个是学什么的？” “我刚才去搬货的时候，看到几个电瓶在那里。要是真有贼来的话，有事的是贼，而不是章银和许砚。” 诸葛峥想起他们几个的专业，沉默了，不再问。 而另一边，章银和许砚两人正吃过饭，在数着钱，盘点和核对。 电吹风这一边倒还好核对，就是布和袜子还有毛巾这些量大，钱少，数据多，不会核对。 但是再怎么不好核对，这始终还是得核对。 这一忙，两个小时过去了，他们这才将账什么的算通。 将钱装到柜子里，搬到章学成的房间放好，明天早上再拿去存，章银和许砚两个这才骑着自行车拿着高压电棍往胡采薇的小四合院里去。 一路走的都是大路，倒是没有什么事。 去到之后，章银先烧火，将炕先烧热。 这么冷的天，不烧炕根本就睡不着，但是睡在炕上，嗓子又干得慌。 这简直是两难问题。 许砚也叹了一声，说：“睡这炕，太烫了。还是暖气比较舒服一些。” 要看货，他想回家睡都不行。 “过几天将这些货全部清了，你就能回家睡了。”章银笑着。 “到时我就在杂货店那一边睡。” 到时只能三个大男人挤一个炕。 幸好这炕够大，要不然也挤不下。 “嗯。”许砚点头，“这个廖国强可真是个财神爷。这些东西足够我们卖到年前了。” “就是有了这货，原先预计卖炒货，饼干，糖果什么的，这会儿是卖不了了。”章银应着。 计划没有变化快。 “反正都是赚钱，卖这个还方便一点。”许砚说着，“卖炒货，饼干什么的，还得称。一个顾客这个称一点，那个称一点，然后还要算最后的价格，麻烦。” 章银：…… 听着许砚这么说，他也觉得麻烦。 这些东西虽然也是要算价格，不过少了称东西这一道程序，所以也还好。 “对了，”章银想到今天闻滔跟他说的话，便问着，“你表哥李展那一边能拿得到的确良布吗？这个布好卖。” 他将闻滔今天跟他说的告诉许砚，说：“要是真的像闻滔说的那样，我们可以进一点的确良回来试试水。要是好卖的话，可以多进一些。” “这种布很受欢迎，能卖得快价格。” 的确良虽然贵，但是耐穿，一件衣服能穿两三年。 要是他是买家，他估计也会选的确良。 “我明天中午回家打个电话过去问问看。”许砚说着，“他门路广，有可能拿得到。” 章银点头。 能拿得到就最好，拿不到也没有关系。 反正他们杂物店，什么东西都卖，又不是只卖布。 七天，章银和闻滔等人就将这些布给销完了。 而离过年还有四天。 章银打算关门过年了。 忙碌了一年了，也该给员工们放个假。 宁致远和梁秋平两人早两天就回家过年了。 章银结清了他们两个的工资和奖金还有卖小太阳取暖器的提成，还送了一些年礼给他们，让他们过个肥年。 他们一走，等关店之后，许砚也回家了，四合院这里只剩他和章学成还有章新。 “他们在的时候，我还觉得有些吵，他们一离开，反倒是安静下来，很不习惯。”章学成叹了一声，说着。 少了两个人，煮饭也不用煮那么多，他是轻松了一些，但是感觉很不习惯。 “等过年他们又过来了。”章银说着，“到时你又觉得吵了。” “还是吵一些比较好。”章学成说着，“这不吵，感觉浑身不舒服。” 章银只是笑。 “对了，章银，还有四天时间，我们真的不做生意了？”章学成问着，“至少做到大年三十吧？” “我感觉还能再赚一点。” 章银摇头，坚定地说：“不做了。钱是赚不完的，我们都辛苦一年了，前些天又是卖电吹风，又是卖布什么的，那么累，也该休息一下。” “再说了，我从放假就忙到现在，一直没有休息。” 章学成马上就应着：“我不怕累。” 章银苦笑，说：“成叔，你不怕累，我怕累！我从放假到现在，还得休完！眼看就准备到年了，我还没有送年礼给我未来岳父岳母。” “买年礼备年货要一天的时间，送年礼也要一天的时间，我们还得留一天时间打扫。” “时间很紧急的。要是再开业，根本就不够时间。” 赚钱要紧，但是送年礼去未来岳父岳母家也要紧。 而且，从放寒假到现在，他一直忙着生意，还没有陪过一天胡采薇。 也是采薇性子好，要是换一个性子不好的，估计早就闹起来了。 钱要紧，但是人更要紧。 章学成一听，顿时不再劝了。 钱再重要，但是人生大事更重要。 “那你明天去买东西。我和小新也出去买一点年货。”章学成说着，“眼看快到年了，我们什么年货也没有备。要是有人上门来拜年，那就失礼了。” “肉和蔬菜这些倒是不用备了。”章银说着，“我从闻滔那一边订了，他明天给我们送过来。” “买点对联，糖果什么的就成了。” 章学成点头。 晚上，难得一天晚上是早睡的，章银却是没有睡，而是拿笔给章妙写信。 他简单地说了他这段时间做的事，并且还着重说了之前去鹏城时在酒店里遇到章金向他借钱还赌债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章银拿这一封信去寄，并且还寄了五十块钱给章妙。 原主当初在乡下当知青那会儿，章妙又是寄钱又是寄东西，他占了原主这个壳，可不能当成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寄完信之后，章银骑着三轮车去采购东西。 主要是买烟，酒和茶这三样。 章银早就攒到钱，所以很快就买到了，买到之后，他又骑着三轮车去闻滔家里。 他早就在闻滔这里订了一大堆东西，这会儿先去拿订胡采薇家里的。 二十斤猪肉，两个猪蹄，半扇排骨，还有十斤羊肉和两条鱼，两只大公鸡两只老母鸡，还有两个猪肚。 一袋面粉，几扎土豆粉等。 章银将这些东西全都用干净的蛇皮袋装好，而后整齐地放到自己的三轮车车斗里。 “嫂子，剩下的那些，我回头再过来拿。”章银对高翠翠说在。 高翠翠点头。 反正章银早就给钱了，这些东西他要什么时候过来拿都成。 “你拿这么多东西是？”高翠翠好奇地问着。 “送人。”章银说着，“送给未来岳父岳母。” 高翠翠一脸羡慕。 倒不是说章银送东西这行为，而是章银将对象放在心上这行为值得羡慕。 要是闻滔送那么多东西给她娘家人，她非得跟闻滔干起架。 送给那些人，还不如留着东西自己吃着。 章银对他对象挺好的。 出了高翠翠家的门，章银并没有直接去胡采薇家里，而是绕道去了廖国强家里。 他在廖国强这里订了一些苹果和一袋大米。 廖国强看到章银这满满的三轮车东西，沉默了，问起了和高翠翠一样的问题。 要知道，章银在那么忙的情况下，早早就过来他这里问他这一边有没有苹果和大米。 自然是有的。 就算没有，他也会给章银留着。 得知章银拿这么多东西是给他对象的父母，廖国强惊呆了。 往常他也送岳父岳母年礼，但是也就是几样东西，哪里像章银这样，恨不得将整个供销社都搬过去的。 “你对象有姐妹吗？”廖国强忍不住问着。 章银摇头，说：“没有。她只有一个哥哥。” “那还好。幸好没有姐妹，要不然你这么一送，以后她的姐妹的对象可就难办了。”廖国强说道。 并不是每个人送个年礼都像章银这么大手笔的。 想到章银店铺那红火样，廖国强又觉得这是正常的。 他一个拿死工资的人觉得章银大手笔，但是买年礼这些钱对章银来说，也只九牛一毛。 “我送的时候考虑过的。”章银笑着，“我那个未来大舅哥还没有对象，所以不管我怎么送，都不会让他觉得难办。” 廖国强：…… 这个章银，方方面面都想到了，难怪能将生意做得这么大。 章银道谢之后，骑着东西离开了。 廖国强看着他略有些吃力的背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他当初都想好了，都想出来自己单干，介绍章银去拿积压的那一批货，就是他给自己留的退路。 正在自己犹豫的时候，天掉馅饼，总经理进去了，他代理总经理的职务。 说是代理，但是他却清楚得很，要是他工作出色的话，很快就能从代理转正。 一边是辞职，一边是升职，而且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职业。 他犹豫了好久，就做出选择。 然而此刻却有些后悔了。 他这个名头，说得好听，工资也算可以，只是这工资跟章银做生意赚到的钱比起来，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他买东西都抠抠索索的，哪里像章银这样，一下子就买这么多东西。 廖国强叹了一声，而后回去了。 章银不知道廖国强这番思想斗争，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乎的，终究是不怎么熟的朋友，他也没有那个精力关心别人。 他骑着三轮车就往胡采薇家里去。 未来岳父和岳母都在上班，章银让胡采薇在三轮车旁守着，自己则是将东西一一地搬上楼。 胡采薇对此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反正不管她说些什么，章银在这一件事情上异常固执。 大冬天的，章银出了一身汗。 胡采薇递她的手帕过去给章银，并且还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采薇，我买了两个猪肚，回头你自己弄点猪肚鸡汤喝。这个喝了对身体好。”章银说着。 “四只鸡我都没有让他们杀。” 他们南方大年三十和正月初二都要杀鸡拜年，他不知道北边这一边的情况，所以把鸡留着，没有杀。 胡采薇点头，看着汗水仍不断地往下流的章银，忍不住说着：“下次不要拿那么多东西过来了。看把你自己累得。” 章银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不累。这点东西不多。要不是三轮车就只装得下这么一点，我都想带多一些过来。” 胡采薇眼角抽了抽，她就不应该跟章银聊这个话题的。 “采薇，我先回去了。”章银说着，“大年初一我再过来带你去玩。这些天比较忙。” 孤男寡女的，为了胡采薇的名声着想，他们现在说话都开着门。 他不好在这里久待。 胡采薇点头，说：“你回去骑慢点。你也累了这么些天，这几天好好休息，吃好一点，睡早一点，不要再看书了。” 章银猛地点头。 不管胡采薇说些什么，反正点头就对了。 “我晓得的。”章银应着，“你在家里也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对了，卫生搞了没有？要是还没有搞卫生的话，我留下来搞。” 胡采薇：…… “早就搞完了。”胡采薇应着，“你回去休息吧。” 卫生她早就搞完了，就算没有搞，她也不会留章银下来帮忙。 章银这些天这么累，她哪里舍得？ 她其实是去帮忙了几天，但是后来章银看太累了，便不让她再过来。 她拗不过章银，只得在家里看书了。 章银应好，而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胡采薇，这才回去。 他先是去高翠翠那里将剩余的年货给搬回来，而后又骑着三轮车，马不停蹄地去给宋教授送年礼。 宋教授帮了他许多，他没有什么好回报的，只能送点年礼了。 结果，从宋教授家里出来，他手上又拎了糕点和水果，宋教授非要回送给他的。 他回到四合院，发现许砚在搞着卫生。 许砚一看到他，便说道：“章银，上次我问我表哥那事，他去找了找，说是可以批发得到的确良。不过这布比较贵，批发价就要2元一米，加上运费什么的，成本估计要三元一米。” “有些头脑精明的，去了一趟羊城，回来带上几匹的确良，在集市里卖十元一米。” “这可赚大发了。” “章银，这一门生意，我们要不要做？要做的话，我回头给我表哥打电话。” 第80章 回礼 章银立刻点头,说:“这肯定是要做的。” 一米布就有七块钱的利润，傻子才不做。 先把布批发回来，就算最后在集市上一米布卖七八块，那也是大赚。 能有渠道拿到布料,为什么不做？ 他们又不是专做电器,他们这是杂货店，什么赚钱做什么。 “那成。”许砚立刻点头应着,“我今晚就给我表哥打电话。不过,我们要订多少布？一千米而是五千米？” 章银想了想,说着:“看他那边有多少布？他能拿到多少,我们就订多少布。” 许砚听得诧异得眼睛睁得老大，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问着:“我们要订那么多吗？这市场就这么大，订得太多的话，我们根本就卖不了。” “而且，这布卖得贵，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买。我们要不要先订一点试试水？” 谁知道他哥那边有多少布啊,要是他哥那边有几万米,那他们全订了，卖不出来,岂不是要亏在手上？ 要知道，这布进价就不便宜,亏在手上的话，那这些天赚到的钱岂不是全都亏完？ 这可是自己辛苦赚来的钱啊。 辛苦,所以知道珍惜。 “有多少订多少。这布好卖。”章银想到之前店里卖样布时的情境，还是坚定自己想法，“要是在本地卖不了那么多布的话,我们回头将布拿到附近的城市卖。” “的确良很受欢迎。虽说贵一点，但是耐穿，不易磨破，穿三年都不需要打补丁，普通的棉布，穿个三年，早就打满补丁了。” 即便是棉布穿起来比的确良要舒服，但是老们还是最喜欢比较贵的的确良。 也是，一件衣服能穿三年都不坏，这样的布，老怎么会不喜欢？ “要是有几万米呢？”许砚咬牙问着。 他还是不太想订那么多。 太多了，要是卖不完，真的是亏了。 他们赚到的每一分都是辛苦钱。 “那也要完。”章银应着，看了一眼许砚，立刻就明白许砚的担忧，说，“许砚，你要是担心的话，那你就订个几千米，剩下的我全包圆了。” “趁现在还能赚的时候多赚一点，等以后买布不需要票，生产技术提升了，以后想赚，都不好赚了。” 现在81年，等到83年取消票据，那会儿肯定是比现在难赚钱。 许砚在原地想了想，最后咬了咬牙，说:“那成，那就有多少，我们就进多少。” 章学成在旁边听到了，想了想，最后还是厚着脸皮问着:“章银，我这里有两千多块钱，我能不能也批发一些回来？” 章银惊讶地看着章学成，有些不敢相信章学成竟然会提出这样的想法。 章学成自然是看到章银的目光了，不过他没有退缩，而是厚着脸皮，苦笑一下，说着。 “我手上这两千多块钱，除了工资之外，剩下的都是提成和奖金还有年底的红包。这些钱放在银行里，得到的利息也不高。买房的话，又不够钱。” 见章银还是惊讶地看着他，章学成都有些说不下去了，但是最后想到自己的女儿，仍是厚着脸皮说着:“我现在这种情况，光靠自己工资，肯定买不起京城本地的房子。” “腿又瘸，干不了重活，也没有什么技术，赚不到大钱。” “要是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倒还不要紧，但是还有小新。” “我过惯苦日子，不想小新再过苦日子。她的成绩那么好，我想好好培养她，多赚点钱，送她读书。我还想在这个城市生活下去，不想再回大队。” “但是想在这个城市生活下去，得有自己的房子。光靠我自己的工资和提成，我是绝对买不起房子的。” “所以我刚才出来，听到你们的讲话，就升起这个念头。章银，许砚，你们能不能帮我也进点布？回头等我休息了，我自己骑三轮车到集市卖。” 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反正话说得有些颠三倒四。 不过要求总算是说出来了，他想章银帮着进的确良，想卖的确良，想赚钱。 他也不想多占章银的便宜，将布料批发回来，他自己拿到集市上卖，反正他两千多块钱，能批发到八米的布料。 他休息日就骑三轮车出去摆摊，或者去乡下的集市去卖，一个休息天卖一点，应该是能卖得完的。 他也不求一米布能赚七块钱，能赚三四块这一笔生意都能做的。 到时赚到的钱再加上自己的工资，不奢求买一个四合院，买两间门小平房，让他和闺女在京城有个落脚之地，那就很好了。 “好。”章银一口就答应下来了，“到时我将布批发回来，你就从我这里批发，我按批发价卖给你。” “你卖得多少是多少。” 难得学成叔有这个想法，那他自然是要支持的。 “好。”章学成顿时高兴起来，“谢谢你，章银。” 按章银的做法，他的风险会低一些。 其实看着闻滔他们赚大钱，他心里不是没有想法，但是却明白，他吃不了闻滔他们的苦。 并不是他不想吃苦，而是他的腿一到阴冷天的就很痛，在室内好一些，要是出去室外吹冷风，那腿骨痛得不成样。 所以冬天，他一般是不会出去买菜的。 当然，在没有选择的条件下，他肯定是会去做这样的事情，现在既然有选择了，那他肯定是不会去做的。 保重自己的身体要紧，他闺女还小，他还想多陪闺女几年。 章学成高兴离开了。 章银拿起扫把和许砚一起搞卫生。 “章银，你就不怕亏本吗？”许砚不解地问着。 章银点头，说:“肯定是怕啊。做生意哪里有不怕亏本的？每次进那么多货，我晚上都忧心地有些睡不着。 许砚一脸郁闷地看着章银。 他一点也不相信章银说的这话。 晚上睡不着？ 每次进完货，章银睡得比谁都香。 章银笑了笑，说着:“我只是没有表现得那么明显而已。做生意就是这样的，风险很大。” “只是，这的确良肯定是好卖的。现在市场上想买到的确良，除了要钱之外，还要票。没有票，根本就买不到。” “眼下我们能拿到一批不要票的的确良，那还不赶紧把握住这个机会？” “在票证没有取消的情况下，这的确良是真的好卖。老就是喜欢的确良这布，耐磨耐穿，不容易破。” 棉布肯定好穿，要是钱和票充足的情况下，他肯定是选择棉布的。 但是在钱和票不充足的情况下，的确良就成了首选。 许砚一想也是。 “博一博，单车变摩托。这一次要是卖得多的话，你就可以买小洋楼了。”章银笑道。 利润空间门这么大，要是批发到的的确良多的话，肯定是够钱买小洋楼的。 许砚张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章银。 买小洋楼！ 自从在鹏城买了地皮之后，他想都不敢想这事。 他还想着先攒几年钱，等毕业之后，再向亲朋好友借一点，再买小洋楼。 但是现在，章银告诉他，他们这一次卖得多的话，他完全有可能将小洋楼给买下来。 他太喜欢小洋楼，小洋楼就是他不断奋斗的动力！ 章银都向许砚这样子逗笑了，透过许砚那圆圆的眼睛，他都能想到许砚在想些什么。 他点头，很是肯定地说:“的确良的利润空间门很大，要是能卖得多的话，你的小洋楼的愿望很快就能实现。” “而我，很有可能会再买一套四合院。” 四合院这东西，谁会嫌多啊？ 不说建筑，光底下那块地皮，不管拆不拆迁，只要是买下，都是赚的。 以后想住四合院的话，就装修得好一些。 不想住的话，就去买楼房或者买大别墅。 总归先买下来了，比钱存在银行要好得多。 “你还买？”许砚吃惊地问着章银，“你不是已经买了一套吗？” “房子就跟钱一样，谁会嫌多啊？再说了，随着国家的发展，以后过来京城投资，工作的人会越来越多，但是京城的地就这么一点，肯定是早买早划算。” “别的我不敢说，但是你买房肯定是比把钱存在银行里划算。” 许砚一想也是。 谁也不会嫌弃房子多。 “有钱的话，也可以买铺面，铺面也赚得多。”章银又说着，“买下来，不管是转让出去，还是租出去，都能赚。” “反正不管是买房买铺面，还是买股票什么的，总归比存银行划算。” 许砚点头。 “这四合院比较难买得到。”许砚又说着，“毕竟不是有什么大事，都不会卖的。我那个发小。” 说到这里，许砚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是因为出国，所以才将家里祖产四合院给卖掉的。” “也是就他爸妈单位分有房子，还有房子住。要是四合院是他家唯一的了住房，他家人估计舍不得卖掉。” “因为卖得急，要的是一次性付清，据说比市场价还便宜两三千。” “我就不知道了，国外有那么好吗？他只不过是出国念书而已，还不一定能留在国外，就算能留在国外，国外就一定好吗？就这么诋毁祖国，还看不起我们。” 他想到这里，都恨得牙齿痒痒，感觉这么多年的感情都喂狗去了。 “他以后肯定会后悔的。”章银应着，“我们的祖国会越来越富强的，不比外国差。就算现在比不上，以后肯定是比得上的。” “他会后悔的。” 以后想卖一套四合院，千万甚至以亿计。 而那个人，就算是能力出众，在国外赚数千万甚至一亿，估计也难。 他肯定是会后悔的。 许砚点头。 “不说这些了。”许砚摇了摇头，不想再回忆，而后自己埋头苦干。 等离开的时候，许砚送了一个电磁炉给章银，说是给他的年礼。 “我大表哥弄回来的。”许砚说着，“你给我爸妈送了那么多年礼，他也没有什么送你的。这个电磁炉正好合适。” 章银一看，急忙摇头，说:“送别的可以。但是送这个电磁炉的话，太贵重。我不能收。” 电磁炉在国内还是属于奢侈品呢，根本就没有得卖，许砚父母一出手就是一台电磁炉，他怎么敢要？ 再说了，他也没有送什么东西，那些东西看着多，其实并不值什么钱？ “拿着吧。”许砚说着，“我家里还有两台，这一台放着也是放着，给你用总比闲置要好。要知道电器一闲置，很容易就坏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章银只得收下了。 本来他以为许砚送的电磁炉够贵重了，但是没有想到，第二天，他起床听到敲门声，看着胡泽友时，差点吓了一跳。 “伯父，您怎么过来了？”章银吃惊地问着。 中秋前一天，胡家一家四口过来他这一边吃杀猪菜，所以胡泽友知道路，也是正常的。 胡泽友的脸色算不上很好，他上下看了章银一眼，说出:“起床了？过来搬东西吧。” 章银看到未来岳父那眼神，心里一咯噔，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分明是一个嫌弃的眼神。 他未来岳父嫌弃他起床晚了。 天可怜见的，他忙了那么久，昨天一放假，就去买年货，一直没得休，所以想着今天没有什么事，就在床上赖了一会儿。 要是知道胡泽友过来，不管他多么想赖床，他肯定早早就起床！ 还有，搬什么东西？ 章银也没有时间门多想，下意识跟着胡泽友走，而后这才看到旁边有一辆三轮车。 而车上，竟然绑着一个冰柜！ 香雪海的冰柜。 诺大的一个冰柜用绳子绑着的，乖乖地躺放在车斗里。 这是？ 章银一时之间门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而此时，胡泽友已经去解开绳子了，他见章银还傻愣着不动，赶紧招呼着:“章银，你快过来，先把三轮车给扶着，我解开绳子，然后再将冰柜给搬下来。” 章银回神，赶紧跑过去，说:“伯父，你去扶着三轮车，我来解开。” “这是冰柜？伯父，你拉个冰柜过来做什么？” 章银拆着绳子。 “拉来这里肯定是送给你的。”胡泽友应着。 章银倒吸一口凉气。 他怎么也想不到，未来岳父竟然会送一台冰柜给他！ “本来我是想送个冰箱，那会儿手中正好有票。”胡泽友仿佛没有看到章银的表情，又继续说着，“但是想到你是开门的，冰箱冻不了什么东西，想了想，最后决定送一个冰柜。” “这冰柜票不容易搞得到，我花了半年多的时间门才搞到一张票。拿到票之后，我立刻就去订了这一台香雪海冰柜。” 冰柜要凭票购买，有时候有票还不一定有冰柜，有冰柜的时候不一定能票。 为了拿到这冰柜票，他卯足了劲，不断地看书，继续学习，参加全市银行的业力比赛，得了第一，拿了一张冰箱票。 不过，他搭了些人情，将这一张冰箱票换成冰柜票。 “你开店的，到了夏天，批发了一些冰棍什么的回来卖，平时这冰柜也能冻肉什么的。”胡泽友又继续说着。 章银整个都麻了。 他虽然不清楚这个冰柜具体多少钱，但是一千多块是要的。 而冰棍一根才几分钱，就算是那种好一点的冰棍，也是一毛多一点，他要卖多少冰棍才攒够这买冰柜的钱和电费？ “除了卖冰棍，你还可以卖冰啤酒，冰汽水，冰饮料什么的。”胡泽友又继续说着，“反正你这是杂货店，什么都卖。” 章银:……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章银听到胡泽友说这冰柜是送给他的，手在动，但是实际上却没有在解这绳子。 这太贵重了。 一千多块，他不好收。 “有什么不好收的？”胡泽友哼哼两声，说，“你这一年多时间门送到我家的东西的价值，都不只这一台冰柜钱了。” 一块劳力士表，还有一台照相机，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他们看着章银花钱的样子都心惊。 “你不收的话，我明天就把你送给我们家的东西全都送回来。以前送的，我也想办法折成钱给你。”胡泽友皱着眉头说着。 他们也不是那一种贪小便宜的人，无缘无故拿了章银那么多东西，却一毛不拔。 他倒不是一毛不拔，而是没有想好送什么。 后来是想好送些什么了，只是一直没有票，送不了。 章银一听，问着:“这冰柜多少钱？我给回钱您。” “不值得什么钱。”胡泽友摇头，说着，“你不用给回。我说这冰柜送给你就是送给你。要是要回钱，我成什么样？” “别废话了，快将绳子解开。解开之后告诉我，我们两个将冰柜给搬下来。” 章银听得胡泽友都这么说了，顿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解开冰柜的绳子。 两人一起将冰柜抬下来。 章学成在院子里听到这一边的动静，出来一看，也被吓到了。 章银招呼他一起将冰柜给搬回去。 现在冬天，外面就是一个天然的冰柜，所以这冰柜也用不上，他打算先将这个冰柜放在堂厅里，等春天了，再将冰柜给搬到店铺里放着，到时再批发东西回来卖。 三人将冰柜给扛回堂厅里。 章银道谢。 胡泽友却是摆摆手，而后说:“谢什么？这个冰柜要是你想买，也是能买得起的，就是差票。” “你也不好弄到票。正好我手上有票，也不知道送你些什么，就送这个了。” 一般的东西送不出去，太贵重的东西，他怕章银不收。 “之前也想过要不要送你一台电视，但是想到你忙，根本就没有时间门看电视，所以想想倒是不用了。” “这一台冰柜也挺好的，你平时能用，开店也能用上。” “这票在这里，你过24小时再插上电试试看，要是有问题的话，再练习大楼。” 说罢，胡泽友将票据给章银。 章银将票给接过来，而后点头，应好。 “我先回去了。”胡泽友说着，“我今天早上可是请了两个小时的假送这一台冰柜的。等会还要赶去还三轮车，上班。” 章银赶紧出门去送。 胡泽友坐上三轮车，朝他挥挥手，说:“回去吧。不用送。” “好好工作。” “好好学习。” 章银点头应是。 等胡泽友的背影消失不见，章银这才回去，他送好院子门，最后忍不住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高兴地跳了起来。 要不是四合院里还有章学成、章新两人在，他早就绕着院子跑两圈了。 胡泽友送一台冰柜给他，是不是意味着他们认可他了？ 那他在追妻的道路上又近一步。 胡采薇是对他的对象，他个人家境不好，父母跟他的关系不太好，以后也帮不上任何忙，所以胡父胡母他们不同意，那是正常的。 现下胡泽友送这一大件东西给他，是不是意味着他认可了？ 章银想到这个可能，不自觉地笑出声来。 章学成看着章银这样，也嘴含微笑。 章银抬头看到章学成，想到刚才自己孩子状的行为，有些不好意思。 章学成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章银现在挺好的。 明明才二十岁，给人的感觉却是很老成，今天章银这么一跳，他反倒感觉章银像个年轻人了。 而章新，早就围着冰柜在转着了。 她左看右看，而后提出各种问题。 章银一一耐心地回答。 “真想现在就冻冰棍。”章新感慨地说，“大冬天的坐在火炕上吃冰棍，那感觉肯定很好。” “只是我爸说冰棍太冷，不让我吃。” “女孩子吃太多冰的对身体不好。”章学成在旁边听到了，无奈地说着，“以后你就知道了。” 章新:…… 哪里不好了？还说以后就知道，现在为什么不能知道？ 她看着章银。 章银点头，说:“吃太多冰棍确实不好。不过，偶尔还是能吃一两条的。等会我去批发一些回来，直接放到冰柜里。” “要插上电吗？”章新问着。 章银摇头，说:“现在外面的天气那么热，不需要插上电就能用了。等天气暖和起来，这冰柜就要插上电才能用。” “到时我们就可以批发冰棍，饮料，啤酒什么的回来卖了。” 章新听得口水都流出来了。不过她也知道，她爸虽然是看店的，实际上这个店铺却是她堂哥的。 她不能吃想就想。 “到时你想吃也是可以吃的。”章银笑着，“不过不能多吃。吃过冰棍对身体不好，容易闹肚子不说，以后肚子也会痛。” 章新点头。 说做就做，章银洗漱完毕，而后骑车带着章新出门。 他们先去吃了早餐，而后就去冰棍厂批发一箱的冰棍回来。 因为外面的温度低，所以冰棍直接拿着也没事。 将冰棍拿回来之后，章银将冰棍放到冰柜里，而后给章新递过去一根，又给章学成递过去一根。 章新并没有直接接过来，而是看了一眼章学成。 章学成点头，她才接过来，而后又将冰棍放回柜子里。 面对两人的不解，章新很认真地解释着:“先放着，晚上我再吃。在火炕上吃。” 她特别强调。 章银点头，并没有说晚上再给她一根。 毕竟孩子吃太多冰棍不是什么好事。 下午，章银去了一趟闻滔那里，得知闻滔他们三人还是摆摊卖年货。 一个卖猪肉，一个卖炒货，一个则是摆摊卖对联。 章银去到的时候，诸葛峥正在帮别人手写对联。 说是卖对联，其实他也只是出了一些笔墨红纸而已，别人过来买，给人五分钱，诸葛就提笔帮着写。 章银看到诸葛峥这熟稔的样子，震惊了一下。 好像每一次过来，他这些同学都给他一些小惊喜。 诸葛峥的书法竟然这么好！ 诸葛峥替别人写完对联，看到章银震惊地站在一旁，解释着:“我爷爷以前上过私塾，写得一手好字。我从小就跟我爷爷学。” “我的启蒙老师是我爷爷，要不是他，我现在还在煤矿下来挖煤炭呢。” 章银点头，看了看那些写好的对联，又看了看诸葛峥，说:“你有这么一笔好书法，不去学汉语言文学，反而跑过来学生物，可惜了。” 诸葛峥却是摇摇头，说:“一点也不可能。我很喜欢生物，当然，我也喜欢书法。” 说到这里，诸葛峥狡黠一笑，说:“以往春节的时候，我在家里，都是免费帮着同个生产队的社员写对联的。没想到在京城过年，靠着写对联都能赚点钱。” 他忽然后悔前两年没有留在京城过年了，要是留在京城过年，估计他赚了不少。 “几分钱一对对联。”章银却说着，“还不如卖炒货呢。” 做生意赚得更多。 诸葛峥却是笑了笑，说:“不能这样算的。做生意纯粹是赚钱，我写这个，既能赚钱，也能满足一下自己的兴趣爱好。” “挺好的。再说了，几分也是钱，写得多了，也能赚上不少。” “积少成多。我也卖炒货的，只是有人来让写对联，我就写。” 章银点头，看他们卖的炒货只剩下一点了。 “你们明天还卖吗？”章银问着。 闻滔却是摇头，说:“不卖了。今天做完最后一天的生意，明天休息，一直到正月初六再说。” “其实我是想继续做的，但是年后没有什么门路。”张鹏说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章银。 章银摇头，说:“正月初六之后再说吧，我现在也没有什么门口。我店铺也不做生意，估计要过完正月十五再开店。” 张鹏惊讶地看着章银，问着:“你们休息那么久？” 竟然休息那么久吗？ 章银点头，说:“也还好。都辛苦一年了，多休息久一点。毕竟开年之后，又得继续忙。” “宁致远和梁秋平他们两个一个都没有回去，放久一点假，让他们两个在家里好好休息。” “劳逸结合。” “你们也要劳逸结合，赚钱要紧，身体也要紧。不能为了赚钱，置身体于不顾。” 这三个人，从寒假开始一直忙到现在，先是卖菜卖肉，然后卖布卖袜子卖毛巾，最后卖肉卖炒货。 张鹏和诸葛峥还好一些，闻滔一大早还得起来帮老婆的忙，不过后来随着生意走上正轨，虽然没有起早帮忙，但是仍是一大早起来帮着蹬自行车过去。 日子过得忙忙碌碌。 闻滔点头，说:“我们做完今天，明天也休息了。也要置办一点年货，打扫卫生。” “明天还要包饺子。” 其实饺子也可以后天包，不过，他们后天去章银那里吃年夜饭，下午就过去，回来也不知道要多少点，索性包早一些。 反正现在天气那么冷，包好的饺子放在一旁，也冻不坏。 最最关键的是，辛苦这十来天了，明天得算账，分钱！ 章银点头，说出来意:“明天你们过来早一点，中午就过来。我们那么多人吃饭，得好一顿忙活。” “到时我也下厨整几个菜。” 闻滔等人点头。 不用章银过来亲自说，他们也会早点过去的。 “要不要搞个酸菜鱼？”闻滔问着，“上次我们弄了一条生鱼回去，让高翠煮成酸菜鱼，也挺好吃的。” “除了生鱼之外，还有一条草鱼。” “可以。”章银应着，又说，“回头我整个白切鸡，让你们尝尝我家乡的菜。” 张鹏立刻应了，说:“我现在就恨不得年夜饭来了，立刻就能吃上菜。” 众人哈哈大笑。 章银在这里待了好一会儿这才回去。 他其实并不仅仅是过来让他们大年三十那一天晚上早些过去，而是想过来劝他们早点结束生意，不要为了赚钱而累坏身体。 他怕他们几个会一直干到大年三十那一天。 幸好他们比他想象中还要提前一天结束。 章银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他走路回去，看到街边有卖爆米花的，又买了一些回去。 大年二十九，章银倒是没有留在四合院，而是返回学校的实验室。 他才打开实验室一会儿，许砚就过来了，他看到章银在这里，也有些震惊。 “我过来打扫一下卫生。”章银解释着。 许砚点头，笑了笑，说:“我也是想过来打扫一下卫生。” 他们两人各自拿出劳保手套，对视笑了笑，说着。 两人干了整整一个上午，这才将实验室的设备规整好，将窗户什么的擦干净，天花板的蜘蛛网扫干净，又将地板给抹干净。 看着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地实验室，许砚感慨地说:“今年能赚那么多钱，就是多亏这个实验室啊。” 所以他今天才会过来打扫试验室的。 章银也点头。 他也是这么想的。 “明年我会将重心放在论文上。”章银说着，“可能不会再帮研发。这个实验室太小了，想做一些其他的实验，其实并不方便。” 许砚点头，说:“我也是。我还想发表一篇sci论文呢。” “加油。”章银应着，“你之前不是想研究高速火车吗？你可以写这一方面的论文。” 届时分配工作的时候，估计会考虑他有这一方面的优势，而将他分配到他想去的岗位上。 许砚点头。 “你不读研，以后也不想从事科研，你花那么多精力在论文上做什么？”许砚有些不解地问着。 “既是兴趣，也是为了赚钱。”章银应着，“到时你就知道了。” 许砚似懂非懂，不过他也没有再问。 关好门，而后各自回自己的家。 章银走路回去，看着这一路的景色，他内心思绪万千，不过，最终也只是站在路口那里看了看，并没有驻足太久。 第二天一大早，章银起来贴对联，章新在旁边打下手，而章学成则是烧水杀鸡。 等章银贴完对联，章学成也杀完鸡，煲好鸡。 两人一起扛了一张八仙桌到院子里，而后将杀好的大公鸡摆上，又将猪肉，水果，糖果的什么摆上。 章学成将香点着，插到一个白萝卜上面，放到八仙桌上，拿出三个小酒杯，满上酒，而后招呼章银和章新跪拜。 章银并不知道章学成跪下的时候在念叨什么，他心里只有一个愿望，愿新的一年里，他的亲人，朋友，爱人身体健康，事事顺意。 跪拜结束之后，章学成烧了点香纸，而后将酒倒在地上，嘴里又念叨着:“祖先在上……” 等所有的仪式结束之后，他们打算吃午饭，章学成像变戏法一样，从厨房里拿出一扎干米粉。 章银一看这干米粉，两眼立刻亮了，问着:“学成叔，这是从哪里来的？” 江林市人过年必须要吃米粉。 没有米粉和鸡肉的年是不完整的。 “我托朋友买的。”章学成略有些得意地说着，“我们等会就鸡肉米粉。” “用刚才煮鸡的鸡汤煮米粉，再切点鸡杂和鸡肉，明天早上再吃一顿。” 章银猛地点头。 在这一边吃面和吃面条比较多，他都好久没有吃到米粉了。 “小新，你去拔点蒜苗来。”章学成吩咐着。 章新立刻就去拔了。 章银惊讶地看着章学成，章学成解释着:“这里的青菜只有大白菜，我就想弄点蒜苗。这吃米粉，不放点蒜苗和芹菜，是不完整的。芹菜不好种，这大冬天的，我也种不了。” “蒜苗倒是可以发一点。” 在江林市，冬天比较暖和，种芹菜，蒜苗、绿叶青菜什么的，都能种。” “这边倒是不行。” “有蒜苗就很不错了。”章银说着，生火，“要是有生菜，我们弄个生菜包饭吃就完美了。” 章学成却是摇头，说:“哪里有生菜哦。天天大白菜，腻得慌。” “在京城就是这一点不好了。” 章银也赞同。 三人吃了一顿美美的中午饭，刚刷干净碗，闻滔他们就拿着食材过来了。 第81章 第81章 要回来 闻滔和张鹏还有诸葛峥手上都提有食材。 章银赶紧迎上来。 看到他们笑容满面的样子,章银就知道闻滔他们几个在这十来天里没少赚钱。 不过，别人赚钱是别人的事情，他也不好打听。 章银接过食材，也不说什么客气话:“等会我下厨给你们弄两个菜。” 闻滔张鹏还有诸葛峥他们三个也挽起袖子,说:“我们也下厨弄菜。” 高翠翠在旁边,她站了起来，就想过来帮忙。 闻滔却阻止她,摆了摆手,说:“你这大半年也辛苦了。现在好好歇着,和两个孩子聊聊天,我来煮就成了。” 很简单的一句话，高翠翠的眼眶都红了,眼底也有些湿润，她点头，应好。 这半年来，除了下雨天，其它时候,她一天都没有歇过,每天早上都是早早就起来和面，包包子,馒头，然后蒸好,骑着三轮车出去摆摊。 其中的辛苦，原来他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有这么一句话，高翠觉得自己这大半年的辛苦也值得了。 她就带着两个孩子炕上吃着小吃。 章学成则是去烧水。 最后，章银整三个菜,白切鸡，酸菜扣肉、冰糖鸭。 闻滔则是弄了一个锅包肉，张鹏弄了一个锅包肉，而诸葛峥则是弄了一个酸菜鱼。 青菜就是炒土豆丝和炒大白菜。 炕上摆了两个炕桌。 大人一桌，小孩一桌。 章学成拿了一壶温过的米酒过来，大家一边吃着菜，一边聊着天。 这一顿饭足足地吃了两个小时。 其间，闻滔他们三个敬了章银一杯酒，感谢章银替他们想了一个好路子，并且还批发布袜子和毛巾给他们卖。 “章银，非常感谢你。”诸葛峥很是激动地说，“有了这一笔收入，我家里建房子就有着落了。” 他父母都是双职工，他上大学之后，就把工作给了弟弟，家里有三个有工作的，但是日子还是过得比较拮据。 他兄弟姐妹比较多。 两个弟弟，两个妹妹，他是老大。 大弟接了他的工作，年前相看了一个对象，对方要有房子才愿意结婚。可是他大弟才工作两年多，就算厂里分房子，大弟也不够资格。 小弟和两个妹妹还在读书，他爸妈的收入，既要供两个孩子读书，又要负责家里的吃喝人情往来，并且还得攒大弟的彩礼钱。 虽说父母的工资尚可，但是也刚好够用。 大弟相看的这个对象，嫌弃他家现在的住房里住的人多，想要单独的住房。 可是他们现在住的两房一厅的筒子楼，已经住得满满的，哪里还腾得出房间。 所以他父母打算在家里的地皮起房子，现在住的房子就留在大弟结婚。 可是起房子要钱啊，父母这些年的工资也作家用了，大弟工资也不高，哪里来的钱建房。 眼下这十来天的时间，他们每个人都赚了一千多块钱，他家建房的钱就有了。 “我家不仅建新房的钱都有了，连弟弟和妹妹们的学费都不用愁了。”张鹏也很高兴地说。 闻滔只是听着他们说，倒不是不发表任何意见。 章银一听，就知道他们已经赚得挺多的。 “闻滔，你呢？”张鹏见闻滔不说话，便问着。 “我家已经分家，家里早就建有房子，不用我操心。等我父母老了，我再寄养老钱回去。现在我们全家都在这里，等毕业了，我去哪里，你嫂子他们就跟我去哪里。” “到时在工作的地方再看看，是买房还是直接买一块地皮建房。我倒是想在京城买套四合院的，就是没有这个钱。” 京城的四合院，最小的也要一两万，他哪里买得起？ 买一两间倒是不用那么多钱，但是他现在就是住在大杂院里，跟一大堆人一起住，这种体验很不好，他也不想买一两间。 “慢慢来。”章银应道，笑了笑，说，“买房和建房都是大事，急不来的。” “等攒好钱，或者看能不能向银行贷款，到时再帮决定。” “银行贷款？”闻滔第一次听说这个词，惊讶地问着。 “银行是可以贷款的。就是向银行借钱，要是买房不够，可以向银行借，就是要利息。不过向银行借钱也难。”章银介绍说。 闻滔点头，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了。 刚才章银说的时候他是挺心动的，但是也知道，他没有工作，又没有资产，银行怎么可能借钱给他。 买房的事情还是得慢慢来，先攒攒钱再说。 章学成听罢，也在旁边感慨着:“买房难啊。我也不知道攒多久才能在京城给我闺女买个房。我们这种外地人在经常工作的，还是在京城买个房，心里安定一些。” “反正也不打算回老家生活了，早点攒钱买房才是正道。” 章银笑了笑，说:“是这个理，我们明年多多赚钱，到时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众人大笑。 吃过饭后，章银他们又聊了一会儿，闻滔他们这才回去。 大年初一，章银去接了胡采薇，两人痛痛快快地去玩了一天。 正月初一，章学成又杀了一只鸡，又祭拜天地，而后又开始念叨，章银在他的要求下，也跪拜了。 其实他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是却发生了穿越这事，章银这会儿也有一点点相信，所以倒是按章学成的要求跪拜了。 吃过早饭之后，章银带着章学成和章新两人去逛了一下京大。 而此时，章妙和张红军还有两个孩子一起回了娘家。 他们大包小包地拿着。 张红军很不想拿那么多东西，但是他一惯会做人，也不想给别人留下什么把柄，所以看章妙收拾了那么多东西，也不说什么。 反正一年也只有一次，忍。 谁知这一次，他们去到，唐小瓶等人的态度却是异常热情。 张红军有些不清楚情况，不过等看到穿金戴银的章金坐在沙发上，他就明白了。 原来是章金回来了。 对于这个小舅子，张红军恨不得避而远之。 自私，凉薄，冷血，贪婪。 他就不明白了，岳父岳母放着章银这么好的孩子不偏爱，反而偏爱章金。 “姐夫，姐，你们来了？”章金见张红军一行人进来，腰稍微直了一下下，但是屁股仍是粘在沙发上，“快进来。” 张红军和章妙向他点点头。 “章金，你这是发财了？”张红军看着章金脖子上那小拇指粗的大金链子，笑着问道。 虽说不待见章金，也不想跟章金打交道，但是张红军也不会明着撕破脸，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章金笑着摇摇头，说:“哪里哪里，就是混口饭吃。” “你弟他在鹏城做大生意了。”唐小瓶将张红军带过来的东西放好，走进来，听到这话，表情夸张地说着，“他年三十那天从鹏城回来，带了好多东西！还有一台大彩电。” 张红军这才朝客厅柜子里看过去，果然看到一台大彩电放在上面。 “怎么不开电视？”张红军好奇地问着。 得了这么一台大彩电，竟然还不开，一点也不符合他这个爱炫耀的丈母娘特性。 “前天刚搬回来，还没有来得及弄天线。就算现在开机，也看不了。”陈冬梅有一旁笑容满面地解释着。 张红军点头。 吃饭的时候，陈冬梅一个眼神都不给章妙。 章妙知道陈冬梅心里怨恨她当初不帮她劝阻章金去鹏城，所以不搭理她。 不过，她也不在意。 吃饭的时候，章妙和张红军等人又听着章志高和唐小瓶两人猛地炫耀章金当大老板的事情，又炫耀章金带了很多好东西回来，还说章金过几天还要去鹏城。 这些话，张红军和章妙两人听得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明明饭菜很丰盛，但是一家四口都没有吃饱。 出了门，张红军和章妙聊着:“你这个大弟，也不知道去鹏城做什么，问他，他就说做洗浴生意和按摩生意。” “他才去那么短的时间，就算是真的做洗浴和按摩生意，也不可能赚时间赚得了那么多钱。” “你这段时间少回娘家，免得被骗。” 他有些怀疑章金做不正当的生意。若是做正当的生意，短时间里，章金不可能赚得了那么多的钱。 他问章金做什么生意的时候，章金眼神有些躲闪。 这又是彩电，又是金项链，还给家里一千块等等，做正当的洗浴和按摩生意，哪里会赚得那么多？ 要是真的赚得那么多钱的话，估计整个鹏城人都去开洗浴店了。 “他还说在鹏城遇到章银，当时手上没有钱，想借章银借一点周转，章银不肯。”张红军又继续说着，“他还在你爸妈面前猛地诋毁章银。” 想到这个张红军就觉得很不对头。 两个小舅子一向不和，章银不愿意借钱给章金，那不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章金却逮住机会猛地在老岳父和老岳母面前猛地诋毁章银，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做为一个精明的商人，章金不应该会这么做。 “从这里，其实也看中问题了。章金向章银借钱，说没有钱了，但是过年却大包小包，又是金项链，又是彩电什么的。这短短几个月里，他去哪里赚到这么多钱？开洗浴店也是需要成本的。” “反正你这段时间少回去，也不要信章金的话，免得被骗。” 章妙点头，她刚才也觉得章金不太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出来。 而另一边，陈冬梅和唐小瓶收拾碗筷，章金则是和章志高聊着天。 章金说自己年后想扩大生意，越着现在能赚钱，多开两个店，多赚点钱。 不过，他现在没有那么多钱。 章志高一听，眉头皱了起来，说:“我们也没有什么钱了。之前你娶媳妇，买工作都花了不少。后来你倒卖公司的物资，被开除之后，也是我拿给填补你的窟窿。” “我跟你妈，只有我一个人工作，又要负责家里的伙食，人情往来，哪里有钱剩下？” 章金暗骂一句老狐狸。 他爸爸哪里会没有钱？ 他一个月工资都有一了，还不提其他福利和灰色收入。 家里的伙食和人情往来等，不需要什么钱。 明明有钱，就是不拿出来给他用而已。 “那就算了。”章金说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那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赚大钱。别人吃肉，我喝点汤就成了。” 唐小瓶虽然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竖着耳朵听着，听到这里，忍不住了，“啪”的一下放下手中的碗筷，快速地冲过来。 “那可怎么办？总不能看着钱从自己的手里溜走？还有其他办法吗？”唐小瓶急急地问着。 她是管家里财政的，所以对于家里的账目一清一楚。 家里确实也像志高说的那样，没有什么钱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章金皱紧眉头，不耐烦地说着。 本来以为两个老不死的会有一点钱，但是现在看来，却是什么钱也没有。 他哪里知道怎么办？ “没有钱就不开吧。”章金没好气地说。 算了，守着现在这个小店也能赚不少，那就不多开吧。 唐小瓶却不愿意，她不想到嘴的鸭子飞了。 “再想想办法。”唐小瓶急的在原地团团转，两只手不停地敲打着。 “要不，我去你外婆家借？”过了一会儿，唐小瓶终于想出一个办法，说着。 她就想到这一种办法了，其它的办法，她想不到。 “外婆那一边全是穷亲戚，他们不向我们借钱就好了，我们怎么可能借得到他们的钱？”章金一听，摇了摇头，说着。 他就是看不起他妈外家那边的人，一个个跟穷鬼一样。 “那怎么办？”大冬天的，唐小瓶急得额头上直冒冷汗，“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钱从我们面前溜走？” 看大儿子短短时间就赚得了那么多钱，要是能再多开两个店，肯定赚得更多。 现在竟然因为没有本钱而开不成，这怎么能行？ “我有一个办法，你们看行不行？”章志高忽然说关。 章金和唐小瓶立刻看向章志高。 “把老宅那房子给卖了。那里虽然是郊区，但是要是真的卖了的话，也能卖得不少钱。”章志高想了想，最终还是将自己心里的想法给说出来。 他们现在住的这筒子楼，一家人还要住，肯定是不能卖的，也卖不了。那就只能卖老宅了。 反正老宅现在都没有人住，章银在读书，以后很大概率也不会回农村，那还不如将老宅给卖掉，先拿到钱给大儿子开店再说过。 章金一听，“嚯”的一下从沙发上起来，说:“这可以。” 不过一想到那老宅现在已经落在章银的名下了，章金又皱紧眉头，问着:“老宅现在已经是章银的，章银还推倒老宅重新建了。他是不愿意卖的。” 章银花了那么多钱重新建了房子，怎么可能愿意卖？ 要是他的话，他也是不愿意卖的。 “这老宅是我的。”章志高很是霸气地说，“只不过分家分给他而已。我现在要回来，他敢不给回来？” “我不分给他了！反正他也不住。” “那爸爸，你明天就回村里问问看。”章金急了，说着，“我们一起回去。” 冥冥之中，他总感觉老宅好像有什么东西吸引他，让他去探个究竟。 只是上次他回去看，刚翻墙进去，还没有进去到老宅里面，就挨了陷阱，然后就被抓了。 工作也没了。 不得不卖菜赚几个钱。 幸好他过来鹏城博一博，要不然这辈子都在江林市卖菜，低人一等。 “好。”章志高立刻应着。 然而第一天，他们回去，刚想砸门进去，大队长又过来了。 章志高说明来意。 大队长却坚定地说不行。 “这房子是你爸建的，按道理来说，你和你妹章志勤都有份，但是你妹远嫁了，你爸就把房子分给你。” “你分家，把房子分给章银，现在又想要回，不行。” 章志高急了，平常他回来，大队长等人对他很是礼遇，像今天这样毫不客气的情况，几乎没有。 “这是我的房子！我要回来！”章志高吼叫着。 “这已经不是你的房子了。你给了章银，就是章银的房子！这房子已经过户到章银的名下！”大队长很是淡定的说，丝毫不被章志高的话影响。 “我要他过户回来！”章志高叫嚣着，“我明天就拍电报让章银过户给我！” 大队长平静地看了章志高一眼，又扫了一下章金，意味深长地说:“那你去吧。等你过户了，再过来砸门！现在这房子还在章金的名下，你想砸门，想都不要想！” 章志高气得不行。 而这时，又有几个社员出来，这几个生产队的社员都是身强体壮的。 章志高和章金就算是想强砸门，也没有那个条件。 两人只得愤愤离开。 “爸，这怎么办？”章金气愤地说着，本来这钱就手到擒来了，谁知道竟然会有这么一回事。 “你当初就不该把房子过户给章银！”后面这话，章金带着浓浓的抱怨说着。 章志高现在也很烦恼，也很生气，说:“我当初哪里想到会有今天这情况？要是我当初想到会有今天，我肯定不会过户的。我当初就想着这老房子，过户就过户了。” 他当时就想着，既然分家了，那何不大方一些。虽然以后养老靠大儿子，但是也要给小儿子一些，免得冷了小儿子的心。 所以当章银提出要过户的时候，他就同意了。 当时他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那现在怎么办？”章金愁得耙了耙头发，问着。 “我等会就给章银拍电报，让他回来将房子过户给我。”章志高很是生气地说，“这房子本来就是我的。你爷传给我的。” “要是章银他不愿意呢？”章金皱紧眉头问着。 “他不愿意也得愿意。我是他老子。”章志高理直气壮地说着，“我是他老子，他就应该听我的。” “但是我过几天就要去鹏城，哪里等得了？”章金又耙一下头发，说着。 他过几天就要去鹏城，哪里在家等得那么久。 “到时我卖了房子，把钱汇过去给你。”章志高一捶定音。 于是，章志高立刻向章银拍电报，不过等他们来到邮局之后，却发现邮局今天不开门。 法定工作假日，不开门。 “我明天再过来。”章志高又说着。 “爸，你有章银的地址吗？”章金忽然问着。 章志高:…… 好像没有。 他只知道章银考上京大，但是却是没有章银的具体地址。 “我明天去问章妙。”章志高说着，“我没有，章妙肯定有。我问章妙，她不敢不给。” 章金点头。 只要是钱到手，他才不管那么多呢。 第一天，章志高亲自上门，找章妙要了地址。 “没有。”章妙一口拒绝，说着，“小弟自从考上大学之后，就没有再跟我联系了。我哪里有他的地址？” 章志高却不信，说:“你们两姐弟的关系那么好，他怎么可能不跟你联系？” “怎么不可能？”章妙反问着，“你还是他爸呢，你跟他的关系比我跟他的关系还要好。你都没有他的地址，我哪里有？” 章志高气呼呼地离开。 章妙却是轻叹了一声。 她小弟好像早就预料有今天这么一着，所以早早就叮嘱她，让她不要将他的地址告诉任何人。 不过，这并不顶用。 因为她爸知道小弟在京大读书，想发电报的话，直接发京大就成了。 章妙越是想，越觉得这事有猫腻，而后赶紧回房，将过年回娘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写到信纸上，写好之后，又装到信封里，贴上邮票，而后投到邮局的信箱里。 她原本是想拍电报的，而后想到拍电报也没有用，她小弟已经放假了，在外面租房子住，就算是拍电报，她小弟也是要到开学之后才能看得到。 到那时，她的信已经到了。 她唯一懊悔的就是刚才怎么不多问一下，问她爸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以致于她爸竟然要拍电报给小弟。 但是她爸早就走了，现在也不好去问了。 章银这一边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过了正月初六之后，他就收到了李展给他寄来的一个火车厢的的确良布，一共有六一匹，抹去零，一共有两万米。 章银租了一辆拖拉机，一共运了两次，这才将所有的布全都运回到胡采薇的小四合院里。 他已经将胡采薇的小四合院按市场价给租下来，主要是给做临时仓库和做员工宿舍。 杂货店这一边东西太多，人又多，住不下了，除了章学成一家，他打算让宁致远和梁秋平住到胡采薇的小四合院里。 闻滔知道他租了房子，让他给他们留了两间，章银自然是应承的。 毕竟宁致远和梁秋平一个男的，一个女的，住在同一个四合院里并不怎么好，多了闻滔一家，就更好一些。 闻滔等人自然知道章银他们批发了一批的确良回来，所以厚着脸皮找过来，想帮忙代销。 章银打电话给李展，知道李展那一边还有很多货，一千匹还是有的，所以也不吝啬，让优惠价五元一米的批发给闻滔他们。 这布拿货价是2元一米，但是加上运费什么的，成本价要3元一米，所以5元一米算是很优惠了。 他辛苦找渠道拿过来，当然不会按成本价给闻滔他们。 章学成他倒是不同，因为他本来就有关照章学成的意思在，所以才会以成本价给章学成。 闻滔虽然觉得这布贵，但是也知道，这布拿到外面，要卖十块一米，所以就算有些贵，他们三人各批发了十匹。 这布是很畅销，但是没有卖过，谁也不敢冒大险。 章银却不管他们那么多，他让胡采薇白天在四合院里帮他守着，闻滔他们过来批发的时候，就让闻滔他们登记交钱，而后给货。 而他则是和许砚还有章学成在店里搞了一个的确良售卖活动。 “十元一米，不要票。一次性买超过十米，直接赠送两条毛巾。”章银找了个录音带，将这广告录出来，而后将录音带放在店铺面口，循环播放。 除此之外，他还写了一个广告牌放在店铺外面。 毛巾是年后他去批发的，就是为了这一次搞促销用。而这毛巾，闻滔他们是没有的。 为了这一次活动，章银和许砚还专门请了两个裁缝，出钱让他们帮着剪布。 他们两个倒是想剪的，只是练习之后，虽说也能剪得有模有样，但是跟专业的相比，这速度慢了许多。 促销那几天肯定是很火爆的，按他们这剪布的速度，只会降低效率。 章银和许砚还有章学成三人打包装，而后轮流收银，这样大家都不会这么累。 的确良布本来就很受欢迎，更别说章银还搞了促销，买布不要票不说，还搭送毛巾。 章银给章学成留了一十匹，除了这一十匹，剩下的在短短的一周内全部都告罄。 闻滔他们一共批发了一布来买，具体他们每个人卖了多少匹布，赚到多少钱，章银没有问。 他也没有那么力气问，他和许砚还有章学成和章新四人，全都累瘫了。 请来的两个裁缝也累瘫了。 不过章银花了十块钱请他们，他们辛苦一周，赚了别人两个月的工资，所以还是物有所值的。 章银他们累得不成，休息缓过来之后，才开始算钱。 除去零头和红包什么的，他们一共赚了十一万八千。 不过，这些还不算税。 但是就算是除去税，章银和许砚两人，每人也能拿几万。 短短的一周多时间就能赚到这个钱，章银和许砚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可比卖电器赚多了。 许砚不由地有些心动，说:“章银，要不我们以后只卖的确良布就成了。” 章银却是笑了笑，说:“这怎么能行？这布能穿三年，人们买了三年内没有其他意外，是不会再买的。” “以后再进货，就没有这么好卖了。” 市场饱和之后，这布就卖不出去了。 要知道这布可是卖十块钱一米，算是很贵了。 “那你还订一千匹？”许砚一听，瞪圆了眼睛问着。 章银昨天还让他打电话过去给他表哥，说要订一千匹！ 要是不好卖，那订那么多布，怎么卖得出去？ “不是我们卖。”章银应着，“给别人卖。先把布弄回来，然后我再批发给别人。” “让别人帮我们卖。我们将布批发回来，成本价就三元一米，等再批发给别人，五元一米或者六元一米。” “这么一转手，就能赚个两三块钱一米。” “为什么不做？” 许砚目瞪口呆地看着章银，他都不知道章银竟然是这么想的。 他也看到过闻滔他们过来批发的确良，但是从来没有往这一方面想过，而章银却想了。 这难道就是有天赋和没有天赋的区别吗？ “我们就相当于这的确良的代理商。”章银笑着，“反正四合院已经租好了，以后就在那里搞批发。” “我让学成叔去那里帮我守着，等货一到，我就通知那些布贩子过来。” 他们搞促销活动的时候，其实也有不少人过来接触，说是想从他这里批发的确良。 他自己都不够卖，怎么可能批发给他们？ 不过章银却是留下他们的联系方式，说等以后自己再进货，再让他们过来。 联系方式已经有了，等货一回来，他就逐一通知。 许砚点头。 他忽然感觉自己跟着章银做生意，占了章银很大的便宜。 他将自己这一想法告诉章银。 章银笑了笑，说:“是我占你和李展的便宜。要是没有李展这一边的渠道，我就算是脑子再好，也没有办法拿到货。” “这么便宜又不要票的货，不好拿。” 虽然李展帮他们拿货也赚钱，但是没有李展的话，他根本就拿不到这些货。 这可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 还要有关系，有渠道，有时间和金钱。 “我们都占了李展的便宜。”许砚笑道。 “不算是占便宜。”章银应着，“应该算是合作共赢。” 反正双方都赚钱，不算是占便宜了。 说完，章银自己都笑了起来。 后面进的这一批布，没有那么快就过来，而忙碌的一周的章银，在给李展汇去定金之后，而后这才抽出时间陪胡采薇。 他很是愧疚。 整个假期里，虽说是放寒假，他也留在京城过年，但是因为忙着做生意，他陪胡采薇的次数屈指可数。 所以在陪胡采薇逛街时，章银很有耐心。 胡采薇察觉到了，叹了一声，说:“章银，你不必觉得愧疚。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做生意就是这样子的。” “再说了，等我毕业之后，要是搞科研的话，我到那里估计比你还要忙。” 她也是假期闲了一点而已，其实也不算闲，她还要看书。 要不是假期没有地方做实验，她估计比章银还要忙，也没有什么时间陪章银。 “你真的不需要愧疚。”胡采薇再一次郑重地说着，“你是为了你的理想而奋斗，是为我们未来而奋斗，所以不要感觉到愧疚。” “重点不是现在，而是未来。” 章银点头，没有再说，心里却很庆幸自己找了这么一个通情达理的对象。 要是找了别人对象，估计早就嫌他忙，没有时间陪她而糊了。 转眼，就到了开学。 开学之后，章银第一时间看到章志高给他拍的电报:有事，速归家。 他只看了一眼，就放到一旁，不再管了。 分家的时候，他之所以要章志高的东西，那是因为想着以后等章志高和唐小瓶老了，他肯定是得赡养他们两人的，所以这些东西他不要白不要。 再说了，他不要老宅和那几钱的话，老宅和钱都便宜了章金。 再加上他当时确实困窘，所以倒是没有想到那么多，直接要了那几和老宅。 章志高和唐小瓶那么对原主，以后他也只是给他们寄养老金，有病的话，带去看病，其他的就没了。 现在章志高拍电报让他速归。 别说现在已经开学了，就算是没有开学，他也是不会回去的。 他将电报放到一旁，而后拆开章妙寄给她的信。 看了信，章银沉默，看来章妙给他写信的时候，应该是没有收到他年前寄给她的信。 他有些不解，明明当初在鹏城的时候，章金找他借钱，那会儿章金已经是山穷水尽了，但是章金怎么会在短短时日里，又赚得那么多钱？ 洗浴中心和按摩？ 这两个是赚钱，但是再怎么赚钱，也不可能短短时日就赚得了那么多！ 章银想了一会儿，想不明白，索性不再想了。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想想别的。 而这时，宁元找了上来，章银也没有时间再想这些事。 说到宁元，自从上次他请他帮忙的时候，他拒绝了，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宁元，而这一次，宁元又是为什么会过来找他？ 第82章 找过来 章银看到宁元,吓了一跳。 眼前这个胡须邋遢，瘦得跟竹竿一样，是他认识的宁元？ 学计算机那么苦吗？ 要不是宁元眼睛间或一动，他都要以为眼前这个人是个机器人,看着手脚不灵敏的样子。 宁元一看到章银,两眼一亮。 他旧事重提。 章银听罢，心里很是无语,问着:“都过去那么久了,你怎么会想到过来找我？” 宁元看了看章银,撩了一下自己的刘海,说:“我年后来学校的时候遇到徐洪青，徐洪青说你开了一家店,很赚钱。” 说到这里，宁元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他说:“所以我就找了过来。” 章银:…… 千想万想，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要知道,自从上次拒绝宁元之后,他和宁元几乎没有什么往来了。 本来也是，大家虽然是上同一个大学,但是专业不同，又是在火车上认识的,也没有什么交情，所以很自然就没有什么往来。 要不是这一次宁元找过来,他真的是忘记这个人。 说来也奇怪，每次宁元找过来，都像这样,好像好几天没有吃饭，没有睡觉的样子。 章银下意识看向宁元，他的头发还是挺浓密的，他不由地有些羡慕。 “章银，你手上还有别的项目吗？没有的话，加入我们吧。”宁元见章银只是看着他不说话，只得硬着头发说着。 “我和班里几个同学一起组建了一个项目，就是我们之前弄的那个打印机。” 章银一听，惊讶地看着宁元。 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宁元竟然在坚持着这个项目。 他以为宁元早就放弃了。 宁元接触到章银的眼神，略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仍说着:“都是几个志同道合的同学。他们对我这一个项目很感兴趣，所以也投了时间和金钱。后来我还去拉了投资。” 说到这里，宁元明显叹了一声，说:“不过这也是杯水车薪。” “所以你们现在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章银反问着。 其实不用问，他都知道宁元他们应该是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要不然宁元不会厚着脸皮再次过来找他的。 并且一开学就找过来。 可见这事很紧急了。 宁元被猜测中了情况，很是窘迫，神色有些不安，不过仍是坐在那里。 他点头，说:“项目上个学期末的时候已经没有钱再继续了，现在还能继续坚持，全靠我们的兴趣。” “章银，我也没有办法才过来找你的。你上次不愿意加入我们的项目，但是你有意向投资我们这个项目吗？” 他来的时候心里其实很忐忑的，因为他并不知道章银有没有钱，徐洪青是不是骗他的。 “你跟我说说你们这个项目。”章银想了想，并没有一口回绝，而是问着。 宁元心里大喜，脸上也不自觉地带出一些来。 只要章银没有立刻拒绝，都有希望。 “好，好。”宁元惊喜地都有些语无伦次，“我立刻跟你说。” 说罢，宁元就拿出笔记本，跟章银介绍他这个项目。 章银默默地听着，没有什么动作，也没有什么话语，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 宁元越讲越觉得灰心，不过，既然已经开始说了，那他便坚持说完。 “你回去写个方案给我。”章银说着，“因为是投钱的事情，所以我要先看过方案再说。” 宁元一听，整个就傻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识地问着:“你愿意投资？” 那模样，倒是有些傻乎乎的。 章银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说:“要不要投资，我要看过你给的方案。等看完你给的方案之后，我再去你们几个的实验室里看看。” “毕竟我投资是为了回报的，总要了解清楚。”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总要了解清楚才能投进去。” 宁元猛地点头，连连说:“那是应该的。肯定是要了解清楚才能投的。我等会回去就给你写方案。明天把方案交给你。” 章银却是摇头。 宁元的心一沉，以为这事没戏了。 “你慢慢写，将方案写好了，再拿过来给我看。”章银说着，“不能着急写。写完善一些。要知道，我会不会投资，决定于你的方案。” 宁元点头。 “你这个项目要是能赚钱的话，我肯定是投资的。上次你过来问我，其实我是挺心动的，但是我那会儿一没有钱，二没技术，所以就拒绝了。” 要知道打印机这个项目可是很耗钱的。 “现在我开店也赚了一些钱。我看了你的方案，要是觉得不错，到时我们再合作。” 宁元点点头，说:“章银，你放心，要是我这个项目顺利的话，肯定是能赚得到钱的，这个我可以保证。” 章银没有说话。 宁元保证，他拿什么来保证？再者，这个项目还不一定会顺利。 耗钱太多，现在全靠几个有兴趣的同学在支撑着。 “你先把方案拿给我再说。”章银说着，没有做更多的承诺。 没有看过方案和实地看过宁元的实验室，他什么承诺也不会给的。 他是个生意人，肯定是以赚钱为主的。 开学前几天过得有些慢，而后就很快了。 大下个学期，章银的课程少了许多，他也有更多的时间投入到论文当中去。 转眼就到了周六。 章银在李展那里订的一千匹的确良已经到了。 周六周日都没有课，他和许砚两人去订了一辆货车，运了两次才将这些布给运回去。 其实用拖拉机来运货会更便宜一些，不过春天雨水多，章银怕弄湿这些布，所以直接花钱，还找了一些关系，这才找到一辆货车。 宁致远和梁秋平两个也过来搬。 他们过了十月十五才过来，看到章银又订这么多布，全都惊呆了。 这么多的布，要卖到什么时候？ 年前已经清了一批布了，现在再卖的话，还有谁愿意买？ 虽然心里嘀咕着，宁致远和梁秋平一个字也不敢说。 章银自然也看到他们眼里的忧心，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更加没有解释。 哪里有老板向员工解释的？ 将布运回去，逐一清点无误之后，章银等人这才将布逐一放好。 而后，章银开始通知布贩子。 有电话的就是打电话通知，没有电话的，则是根据地址找过去…… 这些票贩子果然不愧是做生意的，一接到消息，立刻就过来。 所以章银和许砚两人周日那一天忙得团团结。 一个人登记收钱，一个发货。 整整忙了一天。 周一早上有课，章银便让章学成和宁致远去收货发货，梁秋平守着店。 闻滔他们知道章银又进新布回来，这几人思考了一下，而后一人进了10匹，打算下周末自己拿去卖。 庞明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也想过来批发十匹，不过，他要求看在同学的面子上，给他四块一米，并且允许赊账，等他卖光的布再给钱。 “章银，你是知道，我家里穷，没有钱，所以只能这样子了。” 章银点头，看了看满脸喜意的庞明，说:“我知道的。” 庞明脸上的笑意更浓，他打蛇随棍上，立刻问着:“那我什么时候去拿货？去哪里拿货？拿到货之后，我要去哪里卖？” “要是卖不出去，这些货怎么办？” “你不用去拿货。”章银看他越说问题越多，便打断他的话。 “我不用去拿货，那你包送货上门？”庞明一听，喜上眉梢，又说着，“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太感谢了。” “我的意思是，我这里不赊账，所以你没有钱，就不要拿货!而且，我的货是五元一米，不管是你，还是闻滔他们，或是别人，拿货都是这个钱。” “我不可能给你四块一米。这样的话，我没得赚不说，还亏本。” 庞明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章银所说的，他失声问着:“我们都是同寝室的舍友，你还想赚我们的钱？” 章银:…… 感情他刚才说的都白说了。 章银摇头，很是认真地说:“我不想赚你们的钱，所以你不要拿货了！” “我这边也货也清得差不多了。” 他刚才还想着，这些布卖给谁都是卖，反正价格都一样，但是没有想到，这个庞明越来越离谱。 要求降低拿货价格不说，还赊账。 他的货都不够卖，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 庞明:？ 他傻眼了。 章银却没有多跟他说，转身就离开寝室。 庞明立刻跑向闻滔，看闻滔是怎么一个意思。 闻滔却说:“既然你没有钱，那就不要进货了。章银也是借钱进的货，回头把货销了，得把钱给对方汇过去。” “你又没有摆摊的经验，要是给你进货的话，万一你卖不出去，那就亏了。” 庞明一听，皱紧眉头问着:“你们都是给足钱才进的货？” 闻滔点头，说:“肯定是啊，进多少米给多少钱，五块钱一米。” “每一个去他那里进货的，都是这个价。” 庞明却是很不平，问着:“章银跟我们不是同学吗？同学之间不能优惠一点？” 他还是不死心。 他去进货，分明就帮着章银销完他那些布，为什么章银不能便宜一些批发给他？ 大家都是同学，有这么一层感情在，应该更加便宜一些才对。 “同学就更不应该便宜了。”闻滔一听，嗤笑一声，说着，“要是因为有同学这一层关系而便宜的话，那岂不是占同学的便宜？” “我们可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庞明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他明白闻滔的意思。 闻滔就是暗地里说他想占章银的便宜！ 庞明气恨，可是又舍不得就这样子走了。 闻滔自然是看出庞明心里所想，这个庞明还是不想放弃，还是想让他去跟章银说情。 可是凭什么啊？ 他可没有章银那么好心。 当然，他们拿货价是4.5元一米，章银给他们吗？ 明显是不会的。 闻滔不理会庞明那么多，而后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五天的时间，甚至不需要一周，除了留给闻滔他们这些布之外，这一千匹布全都销完。 章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目瞪口呆。 他也没有想到竟然会那么快就将布给清掉。 他以为要一周或者半个月，甚至更久。 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 这个时候的人的购买力比他想像中还要强。 闻滔他们却是有些后悔，要是知道章银的货清得那么快，他们就该让章银给他们多留一些，以至于现在这么快就没有货了。 现在就算是想批发多一些，也没有货了。 同样欲哭无泪的还有庞明。 他还想着这些天再去找章银批发布呢，谁知道竟然会那么快就没有的确良了。 他这会儿就算是找到章银，也没有什么用了。 庞明是知道一米的确良在集市上是可以卖多少钱的，正是因为知道，他才心痛。 早知道不管怎么样，他借钱都要批发这布来卖，毕竟只要这布能卖得出去，那肯定是赚的。 庞明没有办法了，腆着脸去问闻滔有没有多余的确良。 闻滔摇头，苦笑一下，说:“我自己都不够！我也想不到章银的布竟然销得那么快，要是知道的话，我肯定多批发一些的。”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那，那你能不能匀几匹给我？”庞明这会儿也顾不了什么了，厚着脸皮问着。 闻滔坚定地摇头，说:“我自己都不够。匀不了给你。” “要是你想要布匹的话，先准备好钱，等下一次章银将布批发回来，你就可以去他那里批发了。” “我还有老婆和孩子要养，这布卖了，也只是赚点生活费而已。” “所以，抱歉了。” 他也是批发了10匹布而已，自己都不够卖，哪里还有多余地匀给庞明？ 他还要慢慢攒钱在京城里买房呢。 庞明见在闻滔这里要不了布，又去问了张鹏和诸葛峥。 张鹏和诸葛峥两人同样拒绝了他。 傻子才会将布匀给庞明。 他们自己都不够，要知道这布在集市上可以卖到十块一米，要是心黑一点，都能卖到十一二块一米，还供不应求。 他们又不是傻了，将钱拱手而让。 庞明很气愤。 要是只有张鹏和闻滔拒绝，他还没有那么气愤，毕竟他跟张鹏和闻滔两个又不怎么熟，但是他跟诸葛峥熟啊。 整个宿舍的人分成派，他和诸葛峥就一派，在宿舍里，他和诸葛峥的关系最好，然而诸葛峥还是拒绝了他。 “我不要多，我就要一两匹，这你也不给我？”庞明冷着一张脸，问着诸葛峥。 诸葛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拒绝，说:“庞明，对不起！我这一次去章银那里批发的布只有十匹，我自己都不够卖，哪里有多余的匀给你？” “我就指望这些布赚点生活费了。” 他在暑假里赚了千多块钱，足够家里起房子和大弟娶媳妇，小弟和妹妹们读书。 但是谁也不会嫌钱多。 他还要读研，等读完书出来，也到结婚的年纪了。 他爸妈帮不上忙，彩礼什么的他得自己准备。 他毕业之后，国家肯定会分配工作给他，也会分有宿舍，但是他结婚，不可能住在单位的宿舍吧？ 等单位分配房子，又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 闻滔和章学成都在考虑房子的事情了，张鹏虽然也没有明说，但是他知道张鹏是个明白人，张鹏肯定也在考虑着房子的事情。 所以他也得考虑了。 总不能婚后让老婆和孩子跟他一起住在单位的宿舍吧？ 这多不方便啊。 人家章银岁数比他小，现在已经有房子了，那他得加油。 “我也没有生活费了。”庞明可怜兮兮地说，一张脸苦得跟苦瓜一样，“身上也没有什么钱。要是有钱的话，我之前就去章银那里批发了。” “所以，你能不能匀两匹布给我？我也不要多，我就要两匹！你匀了两匹给我，你还有四匹呢。” 诸葛峥:…… 看着庞明这可怜兮兮的样子，想到庞明打饭都是打便宜的素菜，很少打肉菜时，想到自己还有两千多的存款，匀两匹给庞明也没有什么，诸葛峥这心里就有些动摇。 不过这动摇只持续了几秒，诸葛峥立刻摇头，说:“匀不了。我也得赚生活费。” 他也要为自己打算的，鬼知道他会不会在读书期间就结婚了？ 真的那时，他没有钱，那也只是苦了老婆和孩子。 庞明的脸立刻就沉下去了。 “诸葛峥，你怎么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庞明阴着一张脸，出口就指责诸葛峥。 “我是没有同情心。”诸葛峥干脆利落地承认了，“之前章银货源充足的时候，你不去进货。等到现在，章银的货已经销完了，他却想让我们匀给你。我们自己都不够，怎么匀？” “你说我没有同情心就没有同情心吧。同情心这玩意能当饭吃？” 显然是不能的。 他刚才真不该犹豫的！就应该一口就拒绝。 就庞明这人品，犹豫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伤害！ 庞明气整张脸都阴得滴水。 诸葛峥才不管他那么多，拿起课本就开始看起来。 现在已经是大下个学期了，他要考研的话，得抓紧时间了。 转眼周末到了，章银去守店，给章学成休息。 不过章学成也顾不得休息，回房将自己布给装到轮车上，等着闻滔他们过来叫他一起去卖。 章新是个好孩子，见自己爸爸辛苦，非要跟着过去打下手。 眼下虽然已经是春天，但是还是比较冷，章学成哪里舍得让自家闺女跟去？ 不过他拗不过闺女，只得让她跟着一起去了。 章银则是和宁致远和梁秋平守店。 店里虽然已经没有活动了，但是因为有不要票的的确良布和小太阳取暖器卖，所以陆续还是有些顾客的。 下午的时候，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章志高！ 虽然章志高比年前他见他的时候要苍老一些，但是章银一眼就认出来了。 章银赶紧从店铺里出来。 一走近，看清楚那人正是章志高，章银的眉头立刻皱得死紧。 他不回电报，也不回信，甚至连个电话也没有打回去，这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章志高对章金果然是偏爱，竟然舍得花时间和金钱跑一趟。 “你怎么来了？”章银问着。 这个“爸”字他是叫不出来的。 “我怎么过来？”章志高一听，怒火立刻飞涨，骂着，“要不是你不赶回去将老宅过户还给我，我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从拍了电报之后，他就在家里等。 等啊，等啊，等了一个月了，还没有见章银回来。 章金那一边又接二连拍电报回来问他房子过户了没有，卖出去没有，怎么还不见汇钱过来。 他无奈，又怕真的耽搁大儿子赚钱的机会，所以就向单位请了假，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过来。 虽然买得是卧铺，但是他年纪大了，躺这么久，腰酸得要命。 他去了京大，但是京大太大了，不好找，足足找了半天，才摸到章银宿舍楼下，然后又上不去。 最后还是一位好心人告诉他章银在这里开了一家店，他才找过来。 章志高都气死了，所以他倒是没有注意到章银刚才问他的时候，并没有喊他一声爸。 不过就算是注意到了，他也不在乎。 “老宅已经过户给我，那就是我的。”章银冷着脸说，“我是不可能过户给你的。” “而且，爷爷没有去世的时候曾经说过，这老宅，以后留给我。” 他是提出分家之后才想起这一件事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厚着脸皮要这老宅。 见章志高没有反应，章银再次强调着:“爷爷说这老宅是给我的！所以分家了，我才要了这老宅。” “既然这老宅过户给我，那就是我的。我不会再过户给你。” 章志高一听，血压猛地飙升，整个人气得不成样，他瞪着章银，说:”我是你爷爷章焕之的独子！他死了，这老宅就是我的，他说留给你，没有用。” “你是我爷的独子没错。”章银冷笑一声，说着，“但是我爷又不止你一人。我爷还有一个女儿，要是真的这么算的话，这房子我姑也有份。” 章志高一听，眉头倒竖，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说:“自古以来，从来没有女子分家产的说法！再说了，我们家早就跟你姑断绝关系，早就不往来了，这房子，她章志勤没有份！” 从古到今，家产这种东西只传男不传女。 他爸留下来的这房子，只能是他的。 “你立刻，马上向学校请假，跟我回去过户！”章志高也不想跟章银废话，直接将来意说清楚，“你把这房子给回我。” 章银嗤笑一声，说:“到了别人口袋里的东西，你还想要回来，你怎么那么天真呢？” “你，你，”章志高气得脸都胀红了，整个人恨不得一巴掌就往章银那里扇过去。 “你考上大学，还自己开了个店，以后毕业之后也会留在京城里工作，你要老宅那一套房子也没有用。你把老宅的房子过户回来给我，留给你和你妈养老用。” 章志高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然而章银软硬不吃，他说:“谁会嫌弃东西多？你们要养老？可以啊。等你们退休之后，可以回老宅里住。正好我已经将老宅给推倒重新建新的，你们也不用重新建新的，可以拎包入住。” “但是住可以，过户给你，就不行。” “真的过户给你，说句不好听的，等你之后，这老宅归谁，到时就说不清了。” 章志高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来之前，他都不知道章银竟然这么精。 “那是我的房子！”章志高气得直念叨这一句话。 章银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说:“那不是你的房子，是爷爷的房子。” 章志高气得直捂住胸膛，两眼瞪圆了看着章银。 章银笑了笑，说:“你想要这房子，估计也是为了章金。” 章志高只是沉默地看着章银，什么话也不说。 章银笑了笑，说:“让我猜猜，章金是不是对你说，他现在正赚大钱，缺钱做生意？” 章志高的眼睛瞪得更大一些，眼珠子几乎要突出来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章银会猜得到。 “我年前去了两趟鹏城。第一趟看到章金在火车站那里买包子，第二趟章金却找到酒店，找我借钱。” “他找我借钱还他的赌债。” “要是别的，我都借给他了，但是是赌债，我怎么可能借给他！” 章志高这会儿不再像刚才那样默默地听着了，他失声问着:“这怎么可能？” 章银冷笑，说:“怎么不可能？你那个好儿子，就是去赌钱了，欠了一屁股债。” “不可能。”章志高梗着脖子跟章银争辩，“他要是真的欠了一屁股债的话，过年回家也不可能戴金项链，还给家里买彩电，还给我们一千块钱。” “他分明是赚大钱了，怎么可能欠赌债？” “那他怎么要这房子？”章银反问着，“老宅在郊区，就算是连地皮卖掉，也卖不了什么钱，他要这个老宅做才能？” 这老宅能卖七八顶天了。 既然章金赚那么多钱，他还要这七八钱做什么？ 章志高语塞，他也想不出理由。 “那一千块钱你们没要他的吧？给他退回去了？”章银问着。 章志高猛地看向章银。 章银看章志高这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行了，你回去吧。”章银挥了挥手，心累，不想再说，“这房子我是绝对不会过户给你的。” “虽然章金是你的心头肉，但是我却不得不说，章金这个人自私自利，只顾自己，你们现在的钱还有什么的，自己收回，不要被他哄了去了。” “以后养老，你们指望不上章金的。要是钱和房子全被章金哄了去了，以后这老宅就是你们最后的退路。” “所以不管怎么样，这老宅我是不会过户给你的。” 章志高只是瞪着章银。 章银却叹了一声，说:“行了，我也不想多说了。你快回去吧。” “我不回去。”章志高梗着脖子说着。 “那随你。”章银说着，“爱回去不回去。都是当副厂长的人，怎么就这么没有脑子。” 幸好章志高不是当正厂长，要不然这食品厂迟早得倒闭。 就这脑子，他也不知道章志高是怎么当上食品厂的副厂长的。 章志高气得眉头直跳，见章银转身回去不理他，只得拎着行李继续站在门外。 章银才不管他那么多呢，既然章志高愿意站，那就让他站，反正他是不可能因为可怜或者因为同情，所以将房子过户回去。 章金那个人不靠谱，养老绝对是指望不上的。 现在章志高还有能力赚钱，唐小瓶还能带小孩，做饭，所以现在倒还父慈子孝。 等章志高退休了，唐小瓶也老了，章金和陈冬梅是绝对会赶他们两个出去的。 而他也不想和章志高唐小瓶一起住，所以老宅就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他其实也不想理会这两人，只是不管怎么样，在法律义务上来说，他是有赡养义务的，这是怎么也逃不掉的。 与其到那时烦恼，还不如现在就想好办法。 这老宅一过户给章志高，肯定立刻就被章金给哄了去。 而且，这个章金也不知道在外面做些什么生意。 章银想着，眉头皱得老紧。 宁致远和梁秋平一直观察着章银，见章银不说，又看看在门外站着的，据说是老板他父亲的人，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等章学成回来，看到章志高站在门外，吓了一跳。 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过，想到章志高是他堂哥，而章银却是他老板，章学成想了想，而后自己先和章新回了四合院，这才去找章银，问如何处理。 章银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章志高，看着他拎着行李那可怜样，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说:“你去问问看他订有招待所吗？要是有的话，直接送他去招待所！要是没有的话，你去帮他订一间。” 过了好一会儿，章学成这才回来，说:“志高哥他没有订有招待所，他也不想住招待所。” 章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那就让他跟你挤一晚吧。不过，店里的东西和钱什么的收好。” “我可不想我们辛苦赚来的钱便宜了我那个好大哥。” 章学成点头。 他之前在生产队的时候就听说过章志高家里的事情了，也知道章志高偏心大儿子，但是现在看章银这样，这情形比他想像中还要严重一些。 章学成叫章志高进来，放好东西之后，带章志高去搓了一个澡。 期间，章志高打听章银的事情，因为早先有了章银的话，所以章学成也就是挑一些不重要的说说。 其他的重要的，一点也没有透露。 晚上，章志高留下来跟章学成挤一个炕，而章银则是回了学校。 一回到学校，庞明立刻向他邀功，说:“章银，今天你爸爸过来学校找你，找不到，我就让他去你店里了。” 本来他是想带着章银他爸去杂货店里找章银的，到时也好让章银欠他一个大人情。 但是章银他爸却说不用，要自己一个人去找章银，他怕他坚持要送的话，会弄巧成拙，所以就没有送。 不过，他做这一件事，可不能默默做雷锋，肯定是让章银知道的。 章银:…… 他说呢，章志高怎么会找到他的店铺，原来是因为庞明的缘故。 “谢谢。”章银应着，神情有些冷淡。 庞明一看，心里一咯噔，只觉得不好。 难道他好心反而办了件坏事？ 章银却不管他那么多，洗洗准备躺在床上。 他都来到京城这里，离江林市那么远，竟然还会屡次遇到章家人，难道真的是逃脱不了书中的命运？ 而章金，究竟是去做什么生意，怎么短短时间就赚得那么多钱？ 既然已经赚得那么多钱，还给家里买了彩电，怎么打起老宅的主意？ 难道章金知道老宅里有什么吗？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章银心里一凛，打算今年暑假等他那一套四合院装修好了，再回老宅将那些东西给拿到京城。 打定主意之后，章银准备睡觉。 刚闭上眼睛，他就听到有人在叫他。 章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便看到宁元拿着一沓纸走了进来。 “章银，这是我们那个项目的方案。给。”章银将这一沓装订好的纸递给章银，说着，“你看看。” 章银看着这一沓足足有厘米厚的纸，沉默了。 宁元这是怕他不投资，所以弄了这么厚厚的方案过来吗？ 他伸出手接过，说:“你先回去吧。我先看看方案再说。” “那你先看。”宁元却是站在章银的床边不动，说着，“我在这里等你。” 章银看着手中这厚厚的一沓方案，难得一次沉默了。 第83章 第83章 投资有风险 “你先回去吧。”章银看着站在床边的宁元,说着，“这方案太厚，我一时半会儿看不完,也要研究一下,所以要一点时间门。” “而且，这关乎投资的事情,我得好好看看,并且还得考虑看看你的项目值不值得我投资，该投资多少。” “这不是一个晚上就能搞定的事情。” 他现在是有钱，但是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而是自己辛苦赚来的，可不能盲目投资。 虽说他看好宁元这个项目，但是具体要不要投资，还得看看方案再说。 宁元只得点头,但是到底不放心，叮嘱道:“那你记得快点看完，早点思考,然后给我一个答案。” 章银的钱对他来说，就像一根救命稻草。对于溺水的人,周围旁无一物,只能紧紧地抓住这一根稻草。 章银点头,举了举手中那厚厚的方案,说:“好的。我会快速看完,然后给你一个答案的。” “那你快看完。我等你。”宁元应着，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他一离开，庞明立刻走近，幽幽地问着:“章银,你想搞什么项目？我也想一起。” “我朋友的一个有关打印机的项目。”章银举了举手中的方案，点头说着，“他现在既差资金，又差技术。你想一起，你是能提供资金，还是能提供技术？” “他这个项目具有极强的专业性。要是你跟他同一个专业，那还好说，但是你们的专业不一样，很难。” 庞明想提供技术，很难，想提供资金，那更难。 对项目毫无用处的人，他想加入，意义不大。 庞明却不相信，两眼直勾勾地看着章银手中的方案，那意思不言而喻。他就是不死心，想让章银把方案拿给他看看。 章银却是不再搭理他，专心地看起方案来。 庞明等了好一会儿，都等不到章银的回应，不甘心，但是仍是厚着脸皮问着:“章银，我能看一下方案吗？” 寝室里那几个跟着章银一起混的人，现在日子过得很不错，看他们春风满面的样子，在寒假里，这些人应该赚了不少钱。 他是不知道那几个人背着他们寒假留校，去摆摊做生意，章银那一边还提供货源，要是知道的话，寒假的时候，他肯定会厚着脸皮留校，跟他们一起去摆摊的。 反正他也不奢望吃肉，能喝汤就很不错了。 但是他不知道，他寒假的时候已经错失了一次机会，现在这一次机会，他肯定不能再错过。 “不能。”章银看也不看庞明一眼，直截了当地拒绝，“这方案不能给你看，这其中有些东西不能向无关紧要的人泄漏。” 庞明:…… 他刚才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章银也还没有投钱进去，那么这方案跟章银也无关。 为什么章银能看，他就不能看？ 庞明提出自己的质疑。 章银将方案放到一旁，而后很认真地对他说:“庞明，这个问题，你应该问宁元，而不是问我。这是宁元的东西，是由他自己决定给谁看，不给谁看。” “你问我也没有用。” 庞明:…… 他生气地回自己的床铺了。 章银才不理他那么多，拿起方案继续看起来。 这一看就入了迷，第二天去店铺的时候，他也拿着方案看着。 也不怎么理睬在院子里的章志高。 中午吃过饭之后，章银就想立刻回学校。 章志高却是叹了一声，说:“章银，老宅的房子你真的不过户给我吗？” 章银点头，很是认真地说:“我昨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房子，不能过户给你。” 章志高一听，眉头皱得老紧，说:“我知道你一向觉得我偏心你大哥。” 说到这里，章志高又叹了一口气，说着:“你大哥是我的长子，我对他一直有期待，除此之外，以后养老的话，我也主要倚靠你大哥。所以在一些大事和平常生活中，我肯定是偏向你大哥多一点。” “在农村，谁不是这样？” 章银却是冷笑一下，说:“你偏向谁，那是你的事情，我不想再说什么。只是老宅，我是可能过户给你。” “你死了这条心吧。不管你在这里住多久，我都不会改变我的主意。” 章志高听到这里，眉头皱得老紧，说:“那就不要你过户！你借我两千块钱。” “你大哥没有正式工作，以后退休了，也没有养老金。之前一直在江林市里卖青菜，虽说也能赚上一些钱，不过这活赚得都是辛苦钱。” “后来他自己愿意去鹏城闯一闯。身为父母，我自然是盼着孩子好的，既然孩子愿意去鹏城闯一闯，那么我们做父母的只能放手。” 章银看向章志高，看到章志高脸上竟然露出一抹“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的神色。 他心里忽然很难受，甚至感觉眼眶都有些湿润。 章志高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没有什么感情的陌生人。 所以眼下他的这一种感觉，肯定不是他自己的情感，很有可能是原主的情感。 章银眉头微皱，他都穿越那么久了，竟然还被原主的情感所影响，这有些不对劲。 他心里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而后将眼泪给逼回去。 过了几秒，他这才感觉好受一些了，对于章志高的这话，再也不像刚才那样感觉到那么难受与心酸。 “你哥不像你，本事那么大！在农村那么艰苦的环境下，你都能凭借你自己的能力考上京大，还开了这么大的一个铺面。”章志高忽然话题一转，说着。 章银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经过刚才的调适，对于章志高的话，他心里一点感觉也涟漪也没有。 章志高看到章银这样，既生气又无力，不过经过昨天的事情，他知道，生气一点用处也没有。 “他去鹏城，刚开始也是摆摊，在火车站那里摆摊卖包子，卖冰棍，在市区里面摆摊卖气球，就为了赚那么一点小钱。” “而现在，你哥好不容易有赚大钱的机会，就因为没有本钱而错失这个机会，不管怎么想，都很可惜。” “我本来是想让你把房子给回我，然后将房子给卖了，把卖房子的钱给你哥做生意。那既然你不愿意，那能不能借我两千块钱？等你哥做生意赚到大钱，再把这两千块钱还给你。” 章银:…… “不能。”章银想也不想，立刻拒绝，“我昨天都跟你说了，去年十二月份的时候我去鹏城遇到章金，他跟踪我知道我住那一个酒店，向我借钱还赌债。” “然而今年他回家过年，却变得非常有钱。你不觉得这赚钱速度太快了吗？” “他开的洗浴店，生意肯定很好，所以才能短时间门赚到那么多钱！这是好事啊，哪里有问题？” 章银嗤笑一声，说:“所有快速赚钱的方式都写上《刑法》上。他做这个生意肯定是有猫腻。” 章志高一听，立刻反驳着:“他不就是赚钱快一点而已吗？哪里就有猫腻了？” “哪里有什么猫腻？鹏城的人赚钱快，赚到钱就拿钱去洗洗脚，按按魔，这不是很正常吗？” 章银冷嗤一声，说:“你觉得没有猫腻就没有猫腻吧。反正我是不可能借钱或者将老宅过户给你。你想住在这里，就继续住，不想住的话，就回去吧。” “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他不想跟章志高争辩，争辩也只是浪费时间门而已，并没有什么用。 “站住。”章志高大吼一声，一脸方脸不怒而威。 章志高拦住章银的去路，他刚才废了那么多口水说那么多话，一点用处也没有。 他在厂里作威作福惯了，让别人办事，一向是以命令的语气，现在这么低三下四，也只是为了能得到房子或者得到钱。 现下，两样都得不到。 这模样对原主可能就有用，不过对章银这个西贝货，一点用也没有。 他继续往外走。 “章银，你既不把老宅给我，也不借钱给我，那我要去找你学校领导，好好地掰扯掰扯。”章志高板着一张脸，站在旁边，威胁道。 他是拿章银的大学生涯和前途作威胁。 一旦章志高去闹了，不管怎么样，学校领导对章银的印象肯定不好，到以后分配工作的时候，章银能分配到什么工作，那还两说。 章志高不想这么做的，但是不这么做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章银听从他的命令。 章银读大学两年多了，他的变化太大了，要是往常，章银根本就不敢这么跟他说话，也不敢违背他的命令。 早知道章银会变得这么不听话，当初他就不敢让章银下乡。 章志高隐约觉得章银的变化应该是从他高考失败回城要求分家那一天就开始了，一直到现在，章银变得他都有些不认识了。 章银停住脚步。 章志高一看这样做有戏，心里一喜，又继续说着:“要么把房子给回我，要么就借钱给我。两样选一样，要不然，我就去找你们学校领导说道说道。” 章志高生怕章银没有听清楚他的要求，将说道说道那两个词说得清清楚楚。 章银转头，轻叹一声，说:“既然你想去跟我学校领导说道说道，那你就去吧。房子我是不可能给你的，至于借钱，那想都不要想。” 这两千块钱借出去就是打水漂了。 虽然两千块钱给他来说算不上什么，但是对寻常一个工人来说，两千块都是一笔很大数目的钱。 章志高一开口就是两千块，这狮子大开口，开得也太大一些了吧。 章志高这会儿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两眼瞪得圆圆的，面目狰狞地看着章银。 章银一点也不在意他的表情，他说:“你想去就去，门口在这一边，我也不阻拦你。” “不过，我手上有爷爷给我的信。他在信上说了，老宅留给我。所以就算你去找领导理论，或者报公安，都没有什么用。” “我，是绝对不会把房子给你的！” 章志高气涨的怒火像是被泼到一桶冷水一样，“嗖”的一下冷却下来，而后面无表情地看着章银，说:“你哪里来的信？” “我之前推倒老宅的时候，在一个箱子里找到的。爷爷说老宅归我，那里面的一切东西归我。” “所以就算是你去找学校领导说道说道，我也不怕。这老宅是我应得的。” “你要去就去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反正老宅我不可能给你，当然，钱也不可能借给你。” “你要是想在这里继续耗，那就耗下去了。反正对我也没有影响。只是不知道你请假那么多天，怎么跟你领导解释？你回去之后，你副厂长的职业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章志高气哼一声，而后冷着一张脸回房了。 章银才不管他那么多，他抹了一把脸。 唉。 他都穿越那么久了，原主竟然还能影响他！ 他一直以为原主在他穿越那一天就消失不见了，没想到，今天只是听到了一点难听的话，竟然会感觉到难受与心酸。 之前听唐小瓶说难听的话，反倒没有什么。 不过之前他也听过章志高说难听的话，分家那会儿，章志高那么不公平，也不见他情绪有什么影响。 章银轻皱眉头，感觉有些奇怪。 他想了一会儿，想不明白这些超自然的东西，而后不再想，而是走到放自行车的旁边，打开自行车的锁。 他骑车去了胡采薇家里，将胡采薇给接出来。 两人去故宫逛了一圈，回来的时候他们两人去吃了涮羊肉。 章银将宁元找他投资的事情告诉胡采薇。 “采薇，我决定投资他这个项目。”章银下结论，“我看过他的方案了，非常不错。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我非常看好他这个项目。” 以后随着电脑的普及，打印机会越来越普遍。 他做普通讲师的那会儿，家里有两台打印机，一台彩打，一台黑白打。 像他这样的人，不在少数。 这个项目发展好的话，肯定是能赚钱的。 再者，宁元是学计算机的，以后肯定会有有关计算机方面的项目，他投资这个，先跟宁元搭上线，以后有好项目继续投资。 章银将自己的想法跟胡采薇说了，而后问着:“采薇，你觉得我该不该投资？” 胡采薇哑然一笑，说:“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要是章银不投资的话，根本就不会在她面前说那么多有关这个项目的事情。 他这么说，就是要投资的意思。 “我心里是有答案了。”章银轻叹一声，说着，“但是真的要投资宁元这个项目的话，这段时间门赚到的钱估计都会投下去。到时我就重新变成一个穷光蛋。” “而且，宁元他这个项目周期还挺长的，几年，甚至是十年都不一定，等投资回本，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等他的技术研发了，后续还得继续投钱生产，销售。” “这里每一项，都有可能会失败。” 技术研发成功了，得投入生产。要是不生产，将技术打包卖掉，也没有什么钱。 看宁元那样，他哪里有钱投入生产，到时还不是得找他或者出去拉投资。 等生产出来，还得销售，让全国人民或者全世界人民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产品。 到时能不能销售得出去，也是一个问题。 当然，要是产品出色的话，基本是不愁卖的。 “投资肯定是有风险的。”胡采薇想了想，说着，“哪里有一本万利的事情？” “不过，既然你看好这个项目，那就投资吧。反正你现在才大三，建厂房，建实验室还没有那么快。” “你那个小店还能持续赚钱。” 要是章银还有那个杂货店，没有赚钱的本事，那她肯定不会劝章银投资。 毕竟投资一旦失败，钱就没有了。 而章银还有赚钱的本事，还有那么杂货店兜底，要是这一边投资失败了，还能通过杂货店把钱再赚回来。 损失倒也还没有那么大，也还能接受。 章银点头，笑了笑，那笑容异常温柔，他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胡采薇果然不愧是他看中的人，想法跟他的一样。 他们之间门的这一种默契，是不是就是古诗中的:“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应该就是了。 章银很庆幸自己这一世早早就找到既喜欢又合适的对象。 章银送胡采薇回去之后，没有再回四合院，而是直接回了学校。 回到学校之后，章银发现许砚竟然在他的寝室里。 许砚一见他，立刻就从凳子上起身，而后叫他出去外面说话。 章银一看许砚这样，就知道许砚有事找他，当下点头。 等出到外面之后，许砚这才将来意说清楚。 “章银，我听说你准备投资宁元的项目？”许砚急急地问着。 章银点头，说:“是的。有这个打算。我这两天都在看他给我的那个方案，我挺看好他这个项目的。要是他这个项目成功了，那肯定会赚一大笔。” “要是项目失败了，那岂不是将这些天赚到的钱全都亏掉？”许砚问着。 章银点头，说:“是有这个可能，并且可能性还很大。” 许砚:…… “可能性那么大的项目，你为什么要去投资？”许砚不解地问着。 “因为它一旦成功，给我带来的财富，是我投资的很多倍。”章银很认真地回着，“所以我愿意拿这一笔钱冒险。投资都是有风险的，越是回报大的投资，风险越大。” “要是这一笔钱打水漂了呢？”许砚见章银这么不在意，嘀咕道。 “打水漂就打水漂了。”章银说着，“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投资就是这样，不可能每一项投资都很顺利。” 许砚叹了一声，看了看章银，而后又叹了一声。 章银看他这样子，忍不住笑道:“就算是失败，那也是我的钱亏了，你为什么要叹气？” “我这不是在犹豫吗？”许砚又看了看章银，说，“我看你投资，也想跟着投资，所以这才这么晚过来找你。” “但是现在看你说得这么轻飘飘的，我反倒是有些不敢投资了。” “这段时间门赚了那么多钱，我就想着这几个月去看房子，让别人帮我留意，要是看合适的话，我就要买小洋楼了。” “要是我拿这钱去投资，万一失败了，我的小洋楼就没了。” 他做不到像章银这么轻飘飘。 万一投资失败了，那他失去的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小洋楼。 所以他一时之间门也下不定主意。 “投资这个项目的风险很大。”章银很是严肃地说着，就连声音也带出来一些，“所以我拿到宁元给的方案的时候，我只是自己一个人看，没有拿给你看，也没有跟你说投资的事情。” “这里面的风险和收益成正比。风险太大了，虽然收益也大，所以我就没有跟你说这事。” “一旦失败，你心心念念的小洋楼就没了，而我还有一套二进的四合院。” “许砚，这风险太大，你想清楚。” 许砚:…… 在寝室里等章银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想了。 “我还是投资吧。”许砚犹豫了好一会儿，说着，“反正从开学以来，我跟你一起做的第一件事，都是挺顺利的。” “要是这一次投资失败，那小洋楼就晚些再买吧。要是以后再赚不到钱了，我就去鹏城建一栋，反正我在鹏城里有地皮。” “鹏城的天气还比京城的天气要暖和呢。” 算了，投资就投资吧，的，这笔钱打水漂吧。 章银一脸无语地看着许砚，说:“你都不知道这个项目是什么，也没有看方案，你就决定投资了？这也太草率了吧？” “这么傻乎乎的，要是我是宁元，我都高兴得要傻掉。” 许砚:…… “我这不是看你要投资，所以这才急急地找过来。这两年多的合作告诉我，跟着你走，有肉吃。” 确实是这样子没有错。 要不是他从一开始就跟着章银，他也没有现在的身家。 从大一到现在，章银决定的事情还没有失败过。 他相信章银。 章银:…… “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然后笑嘻嘻地数钱？”章银们无语地问着许砚。 以前看许砚也挺聪明的啊，怎么现在看许砚，反倒是有些傻乎乎的？ 傻得可爱。 难道许砚不怕他把他给卖了？ 许砚挥一挥手，说:“你要是想把我卖了的话，早就卖了。哪里轮到现在？” “我的直觉告诉我，跟着你投资，一定能吃上肉。” 章银却是轻叹一声，说:“许砚，说真的，这个项目我不敢肯定他能不能成功，我回头把方案给你看了，你自己看完之后，考虑好再告诉我答案吧。” “这可不是一两千块钱的事情，是几万块，甚至是十几万块，几十万块钱的事情。” “这个你得考虑清楚，可不能盲目信任我。” 他自己都不能保证这个项目一定能成功，一定能让许砚吃上肉，所以在拿到这个方案的时候，他并没有第一时间门找上许砚。 如今许砚要跟着他一起投资，要是投资失败，亏了钱，那他可不负责。 “等会我去拿方案。”许砚应着，“我先看看。不过，我是倾向投资的。” 他也不是真的傻好嘛。 他也是要先看过方案再说的。 毕竟这么大数额的钱，可不是说投资就投资的。 章银这才松了一口气，说:“你先看过方案再说。等看过宁元的方案，你才再做决定。” 许砚点头。 两人就走回寝室。 章银打开柜子里的锁，将方案拿出来给章银。 庞明看到了，眉头皱得死紧，他这会儿再也忍不住了，说:“章银，你不说这方案要问过宁元才能看的吗？为什么许砚他就能看？” “许砚已经问过宁元了。”章银回着。 他不想跟庞明再讨论这个问题，也不想再和庞明纠缠。 他有时真的怀疑，庞明的情商到底去哪里了？ 他和许砚的关系跟他跟他的关系能比的吗？ 肯定是比不了的。 有些东西他能给许砚看，但是不可能给庞明看，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 庞明忍住气，阴着一张脸走开了。 许砚拿着方案，一脸无语地看着庞明远去的背影。 他朝章银使了个眼色。 章银立刻会意，送他出门。 “章银，你要不要考虑要学校里再租一间门宿舍？自己一个人住？你的舍友，真的不好相处。” 闻滔他们暂且不论，刚才这个庞明，好像章银欠他五一样。 要知道之前就是这个庞明，为了点钱而接近章银。 光头佬吴勇给许砚带来的阴影实在是太大了。 章银想了想，摇头，说:“不用了。现在离毕业只有一年半的时间门，并且现在课也逐渐少了。” “等大四课更少时，到那会儿我房子修缮好了，我可能会去我的房子住。” “没有必要再租房子。” 倒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搬家太麻烦。 一想到自己那么多书，那么多东西，他一点也不想搬家。 “而且，大四时的事情说不定。”章银又说着，“到那时有钱的话，我可能去鹏城建厂，成立公司，建实验室。” “先住着寝室吧。” 校内的房子不好租，他也不想麻烦，所以还是算了。 许砚一脸佩服看着章银。 要是他有这么奇葩的舍友，他早就搬出去住了。 章银也实在是太能忍了。 章银自然是看到许砚的表情，也猜出他心里的想法，无奈地笑了笑，他哪里是能忍，他只是不想麻烦而已。 第二天一大早，许砚就拿着方案过来，一脸兴奋地说:“章银，我要投资。” 他的话坚定而有力。 章银看了看他手中的方案，又看了看许砚的脸，而后问着:“考虑清楚了？” 许砚点头，话里难掩兴奋，说:“章银，我考虑清楚了！我要投资。” “这个项目前景很不错。要是成功的话，我肯定得得到好多倍速的回报。” “博一博，单车变小车。” 章银:…… “难道不是博一博，单车变摩托吗？”章银反问着。 许砚却是笑了笑，说:“这项目的回报率，哪里是单车变摩托，分明就变小车。” “要是顺利的话，我们肯定能买小车。” 说完，许砚只是傻笑。 章银:…… 他不用多问了，看许砚这表情，就知道许砚肯定是确定投资了。 “下午上完课之后，我们一起去找宁元。”章银说着。 许砚点头。 他们上完课之后，连饭也没有来得及吃，立刻就去找了宁元。 他们到宁元寝室时，看到宁元正拿着一个本子，本子上写着他们看不懂的符号。 听到他们的喊声，宁元抬头，看到他们时，眼里瞬间门就迸射着耀眼的光芒。 犹如久旱逢甘霖，又犹如他乡遇故知。 宁元立刻将他手上的本子给扔到桌子上，快速起身，往他们这一边奔过去。 因为他的速度太快，他出来时候，还撞到桌子，然而宁元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直接往他们这一边奔过来。 “章银，你们过来了？是不是有决定了？”宁元两眼亮得出奇，神情也异常激动。 章银点头，说:“我们出去外面说。” 宁元寝室里的人全都看着他们三人，并且宿舍里的人多，人多嘴杂，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好。”宁元立刻就应着，手都有些微微颤抖，“我们出去说。” 他等了那么久，越等越绝望。 昨天他就想去找章银了，但是又怕自己过去的话，章银会反感他，所以也就没有过去。 今天也在等。 其实他已经不抱希望了。 但是没有想到，章银和许砚竟然过来了。 肯定是有戏的。 他们一起来到湖边的亭子里，三人坐下。 “怎么样？”一坐下，宁元就迫不及待地问着，“章银，你的决定是？” “我和许砚看了你的方案，决定投资你这个项目。”章银也不卖关子，直接说出许砚最想听到的答案。 “轰”的一声，宁元脑海的烟花立刻爆炸，喜悦充斥着他的心房，他兴奋地起身，而后跳了起来，又绕着亭子跑了几圈。 “章银，这？”许砚问着。 其实他是想说，宁元的这个行为看着有些傻，感觉连带着项目都有些不靠谱了。 “他很高兴！”章银肯定地说。 胡采薇答应做他女朋友的时候，他也是这么高兴，也想跑几圈平复心情的。 不过，他那会儿顾及着面子倒是没有跑，而宁元，却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直接绕着亭子就跑。 宁元的感情比他还要奔放多了。 不过，他都活了两辈子了，自然不可能像宁元这个小年轻这样，感情那么外露。 许砚点点头，说:“看得出来。” 宁元跑了几圈，这才稍微平缓一下内心的激动，他问着:“章银，许砚，你们打算投多少钱？” 他跑完才发现他刚才并没有问这个问题，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我打算投十万，许砚投五万。”章银立刻应着，“当然，我们这钱投资了，肯定是要占股的。” “你算一下，我们投那么多钱，可以占多少股？” “你弄一个合同出来。我们两个要先看合同。”章银说着。 他们肯定是要先签订合同再投钱的。 宁元点头，说:“我和我的小伙伴们，还有之前的投资者也签订了合同。你们投钱，肯定得算过这个股份占比的。” “等我明天算一下占比，弄一份合同，重新签过。” 章银和许砚点头。 章银将方案还给宁元。 宁元接过来，手仍是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看着方案，也不知道想到些什么，眼眶有些红了。 他略有些哽咽地说:“章银，谢谢你。我去找你的时候，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上次你已经拒绝过我一次，所以这一次我根本就不报希望。” “我只不过是听徐洪青说你开了店，有钱了，所以就想着过来看看。没想到，你竟然愿意投资，还拉了许砚一起。” 章银自己投资不算，还拉了许砚一起投资，一共十五万。 然而宁元却知道，这只是开始，并不是结束。 要是他们能攻克技术难关，研发更好的打印机，以后章银和许砚投资的钱会源源不断。 “我第一次拒绝你，那是因为我当时很穷啊。你这个项目不是不好，而是周期太长。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门耗在这里，我当时只想赚快钱。” 宁元第一次找上他的时候，他穷得哐啷响，哪里有那个心思加入许砚这个项目，而后等着慢慢出结果。 但是这一次却不同，他现在有钱了，所以宁元一找上门，他又看好这个项目，所以就决定投资。 宁元点头，他有些好奇章银怎么在这两年多赚得那么多钱，但是话到嘴边，却不好问。 就算他知道，也没有什么意义。 许砚这会儿才问起项目相关。 宁元一五一十地介绍起来。 许砚认真地听着。 他自己看方案还有些不明白，但是听宁元这么一听，有些地方则豁然开朗。 章银也仔细听着。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章银和许砚这才回寝室。 宁元拿着他的方案去找自己的小伙伴们分享这一个好消息。 “这个宁元，其实也挺好玩的。”许砚回想起刚才宁元围着亭子跑步的场景，忍不住笑道。 章银点头，说:“是的。” “别看他这样，其实他的技术水平是很不错的。”章银怕许砚对宁元差生误解，赶紧说着。 许砚点头，说:“我当然知道。就是没有想到他的情绪如此外放。” 章银轻叹一声，说:“他这个项目再没有人投资，就要被毙掉了。这时我们刚好出现，他的情绪能不外放吗？” 许砚一想也是。 “这一笔投资下去，我们俩个的口袋又空了。”章银说着，“你回头再打电话问问你表哥那一边还有的确良布吗？再批发一些回来赚点快钱。” 许砚点头。 这话不用章银说，他回头自己都会打电话去问。 等签订合同，将钱拿出来给宁元之后，他的口袋比脸还要干净，他肯定是要赚钱的。 他的小洋楼还没有买到呢。 第三天早上，宁元拿着合同过来找章银和许砚。 章银和许砚两人详细地看了合同，章银出资十万，占股20％，许砚出资五万，占股10，其他一些人出资与占股，全都写得明明白白的。 宁元占股最多，高达40，不过他不是出资占股，而且以技术入股。 章银对此没有什么好说的，他详细地看了看，他这个出资占股是很适合的。 许砚也是。 不过事关那么多钱的投资，章银表示要拿合同给律师看了，没有什么问题才会签。 宁元点头，说:“这是必须的。你们先拿去给律师看看，没有问题再签。” 反正那么长的时间门都等了，也不在乎这一两天了。 总之，章银和许砚愿意投资就好，至于合同晚一点签，倒是没有什么。 章银和许砚拿着合同去找律师看了，没有发现有问题，这才签订。 签订合同之后，两人立刻就去银行将钱转给宁元。 章银看着存折里两位数的存款，感慨了一下，而后催许砚有空就回家打电话。 “章银，我们要不要在店里弄个电话？”许砚问着，“这样方便一些？” “等赚到钱先吧。”章银叹了一口气，“现在我们哪里有钱装电话？” 口袋都比脸还要干净，要是订货的话，还没有钱付定金呢，哪里来的钱去装电话？ 也幸亏李展和许砚是表兄弟的关系，允许赊账，要不然，他也没有钱去拿货。 “好。”许砚一想到自己存折的存款，也叹了一声，说着。 等章银回到四合院，发现章志高已经回去了。 他只是问了几句，而后看着章学成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怎么了？”章银疑惑地问着。 堂叔怎么会是这样一种表情？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了？有什么事不能直说，反而吞吞吐吐的！ 章学成这才说了起来。 第84章 找上门来 “你爸让你去找你姑。”章学成抛下这么一句话,而后递过来一张纸给章银。 “这是你爸给你留的信，你先看了，然后就懂了。” 章银拿过来,没有立刻看这信里的内容,而是问着：“既然是这一件事，那你刚才说话的时候,为什么欲言又止？” 章学成却是皱紧眉头问着章银：“为什么叫欲言又止？” 他读书少，不明白这个词语的意思。 “就是想说而又不想说的意思。”章银解释着，问着，“章志高离开前发生了什么事？” 据他对章志高的了解,章志高肯定不会不告而别，而是发生什么事，导致他竟然不等他回四合院而回江林市了。 章学成震惊地看着章银，那目光还带着一丝钦佩。 “十一弟,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过了好一会儿,章学成这才出声问着。 章银也太厉害了，竟然猜出有事情发生。果然不愧为大学生。 章银笑了笑,深藏功与名。 “你爸被他姑父他爸打了。”章学成说着，“他的两只眼睛都被打成熊猫眼,脸也青一块紫一块,走路也有些瘸。” “他应该是没有脸见你,所以给你留了信,然后自己收拾东西离开了。 章银：…… 千想万想,他竟然想不到还有这事。 他一直知道他姑章志勤在京城,不过京城太大了，他也无从找起，但是没有想到,他爸一过来，竟然去找他姑。 “他不是跟我姑断绝关系了吗？怎么有脸去我姑？”章银轻皱一下眉头，问着。 “而且，他去找我姑做什么？” 后面这个才是重点。 之前分明已经断绝关系了，互不来往。他姑一家被下放到西南农场的时候，章志高不闻不问。 这一次，章志高是过来京城找他的，怎么会想起去找章志勤呢？ “他说要去拿回东西什么的。”章学成想了想，说着，“但是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你等会看看他写给你的信就知道了。” 章志高把信给他的时候，那一张纸是横叠着的，所以他并没有看到，也不知道这信里面的内容是什么。 章银点头，而后将章志高留给他的这一张纸展开，看了起来。 这一张纸上的内容很少，就说他爷爷当初打仗的时候，得了一些好东西，这些好东西都给了章志勤了，他什么也没有得。 他来京城，竟要不回房子，又借不到钱，正愁时，忽然想起了章志勤。当初章志勤大学毕业之后，分配在京城工作，后来在这里找了一个本地人嫁了。 她出嫁的时候，他爷爷章焕之拿了一大袋东西亲自去京城送嫁。他爷爷打仗的时候，当时可是得了不少好东西，而那些好东西，他爷爷没有留给他，肯定是给章志勤了。 他去找章志勤，本来是想借钱的，但是章志勤一分钱也不借给他，非但不借给他，他们家人还打他，他想要回那些东西，但是章志勤却说没有，还说就算是有，也不会给他。 章志高在信里狠狠地抨击章志勤，说那些好东西就是留给他的，他是长子又是独子，他爷爷的东西，全是他的。 一个外嫁女，凭什么要那么多好东西。 章志高在信的最后让章银去将东西给要回来给他。 章银看罢，揉了揉太阳穴，对章志高的无耻又有新一层的认识。 章志高在姑父家出事的时候，因为他姑不愿意跟姑父离婚，想跟着姑父一家同甘共苦，所以直接写了一封信给他姑，要求断绝关系。 现在他姑一家平反了，回到京城，章志高竟然还有脸上门去借钱？ 他想不出来章志高的脸皮究竟有多厚。 “章银，你爸说些什么？”章学成见章银看完这一封信的时候，满脸苦恼，问着。 “他让我去找我姑要回当初我姑结婚时，我爷爷给我姑的东西。”章银面无表情地解释着。 章学成：…… “那不是你爷爷给你姑的嫁妆吗？”章学成下意识说着，“给出去的嫁妆，怎么要回？” 章银摇头，苦笑一下：“我也不知道！给出去的东西怎么可能要回？而且这嫁妆也不是他给我姑的，而是我爷爷给我姑的，他有什么立场去要回？他自己要不回来那些东西，还有脸写信让我去要回来？”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无话可说。章学成听完，也整个人无语。 之前离得远倒是不觉得，只觉得他堂哥很有出息，从贫困的小山村考上中专，毕业后立刻分配到食品厂，吃上供应粮，而后更是娶了城里的姑娘，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后来还当上了副厂长。 结果一接触，他发现他堂哥竟然这么奇葩。 “他把你姑家的地址写在纸的背面。”章学成提醒着，回忆章志高离开的情形，“他强调了几次了，让你一定要去找你姑要回那些东西。要不然，他下次还来京城。” 章银下意识将纸翻过来，就看到背面有一小行字。 民主路长门子胡同里36号。 “他怎么会知道我姑家的地址的？”章银不解地问着。 章学成摇头。 他哪里知道？ 章银也没有再问，他也知道章学成应该是不知道的。 章银就想拿着纸回去。 章学成却是叫住他了，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章学成这才说着：“章银，你还是不要去找你姑要回那些东西了。这是你爷给你姑的嫁妆，你去要回来，这算什么事哦？” “不管结果如何，你都会得罪你姑。本来你在京城里就没有什么亲人，现在好不容易有你姑的消息，要是你真上门去要回东西的话，连这唯一的亲人都没有了。” “你先好好考虑再说。” 这本来是章银的家事，并且章银还是他的老板，他不应该多嘴提这么一句的，可是想了想，到底还是提了。 章银点点头，说：“这种事根本就不用考虑！考虑什么？哼。他自己都要不回来了，更别说我了。” “不过，章志勤是我姑，我之前就想去找一下我姑，不过一直都找不到，现在有我姑的消息，我肯定是要去看看的。” 原主不记得他姑的样子，但是却记得他姑是一个温柔的人。 章学成点头，叹了一声，说：“你记得你爸不是这样的人。以前他很爱护你姑的。” “但是现在，你爸他怎么变成这样？” 章学成想不明白。 “这有什么好叹气的？”章银听到章学成的感慨，说着，“人都会变的，这很正常。” “又或者章志高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他以前太会伪装了。你没有发现而已。” 章学成想起了自己的前妻。 他的腿没有摔伤时，他也觉得自己的前妻挺不错的。但是他的腿一摔伤，他的前妻很快就跟他离婚，还把孩子带走了。 没有离婚前，他前妻对小新很不错，但是当前妻再婚有了孩子之后，小新小小年纪就得洗衣做饭照顾孩子…… 是他的前妻本性这样，太会伪装所以他没有发现？还是他前妻变得太快？ 章学成叹了一口气，又抹了一把脸，说：“我不知道。” “不用理会我爸的。”章银说着，“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章学成点头。 章银吃过饭之后，这才捏着小纸条回了胡采薇的小四合院里。 自从他将这小四合院给租下来，租了两间给闻滔一家，其余几间房则是留作员工宿舍，他现在每次不回校，基本就是在这一边睡的。 章银去到的时候了，闻滔一家刚好吃过饭，看到章银，闻滔还问章银要不要吃饭，他去给章银下点面。 章银摇头，说：“不用。我已经吃过饭了。今天晚上不回学校，所以过来这一边睡一个晚上。” 闻滔点头，而后让高翠翠去洗碗，他自己则是小声地问起章银：“章银，我手上有六千多块钱，全是这段时间赚到的。你说我拿这些钱来买两间平房好，还是多攒攒，买一套小四合院好？” 章银吃惊地看着闻滔，压低声音问着：“这么短的时间，你们竟然攒到六千块钱？” 高翠翠他们是去年八月底才过来的，闻滔也是去年寒假的时候自己摆摊做生意，这才半年的时间，除去吃喝，这才半年的时间，闻滔他们一家竟然攒到六千块钱！ 闻滔点点头，眉眼略有些自豪，说：“这些钱全是我和高翠翠两人用双手赚到的。” “我赚了四千多，高翠翠她赚了两千多。我这四千多还好，主是要寒假那会儿摆摊，特别是卖猪肉和卖布赚来的。你嫂子这两千多，是她每天早起，一个一个包子赚来的。” “平时我们家里的钱是分开管的，我也不知道她闷声不吭的，竟然赚了那么多钱。” 要不是这一次要买房，他提到过，他都不知道高翠翠竟然攒下那么多钱。 这两千多块钱，高翠翠要包多少个包子才赚得到啊？ 章银不由地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嫂子厉害，滔哥，你娶了个好老婆！” 贤惠，吃苦耐劳，任劳任怨。 闻滔也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容来，说：“她确实是挺能吃苦的。不过，就是性子弱了一些，现在出来这一边做生意，感觉好一些了。” “我想早点买个房子，在这里落地生根，不想让她和孩子们再回老家了。” 再回去的话，以高翠翠这样的性格，肯定被欺负死。 章银想了想，而后说着：“你这几千块钱，要是买平房的话，只能买得起两间房。他们有四个人，住起来也不宽敞。” “而且，现在闻夏和闻秋她们还小，还能两人住一间房，等她们大了，肯定是要有自己的空间。买两房的话，不好住。” “你还是攒攒钱，攒到两三万，买一个像采薇这个小四合院，这样住着也舒服。” “这小四合院是挺宽敞的，”闻滔点头，说着，“就是厕所是在胡同里，大半夜想上厕所，不方便，而且，冬天没有暖气。” 其实睡炕的话，他是挺习惯的。 他老家冬天都是睡在炕上的，只是，听说楼房有暖气，以后他和高翠翠老了，住楼房里也舒服一些。 “这个可以改造的。”章银立刻应着，“你先把四合院给买下来，然后再花点钱装修，搞一个厕所，这样住得舒服一些。” “至于暖气，现在先住着先吧，过几年应该会有暖气的。” “住筒子楼是有暖气，但是不管是厕所，还是厨房都跟人共用，有什么芝麻绿豆的小事，隔壁很快就知道了，一点也不舒服。” “还是自己独门独院要舒服一些。” “可是买小四合院要两三万啊。”闻滔叹了一口气，说着，“我现在只有六千多，猴年马月才攒得到两三万？” 要是还能继续摆地摊卖的确良的话，他们一家肯定很快就攒下钱，但是章银那里已经没有的确良批发，所以他拿什么赚钱？ 想买一个小四合院，遥遥无期。 “你今年暑假再继续留下来摆摊做生意吧。”章银应着，“先赚点钱买房子再说。” 闻滔听到这里，却是忍不住笑了笑，应着：“章银，你忘记了，我老婆和孩子都在这里。暑假我肯定会留在这里的。” “其实不管是寒假还是暑假，以后任何假期我们一家都在这里。” 他不回去了。 以后家里有事再回去吧。 章银拍了拍自己的头，说：“看我，都忘记嫂子已经在这里了。” “暑假你再出去摆摊。”章银继续说着，“到时我看看弄点什么来卖。” 闻滔一听，眼睛大亮，说：“到时我去你那些批发。” 章银批发回来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反正他到时跟着章银走就没有错了。 章银点头，说：“那你先好好攒钱，然后再买个小四合院。现在京城的房价也还好，没有涨得特别快。” “你现在拿这钱去买小平房，以后想买四合院或者楼房什么的，又得重新攒钱。” 闻滔点头道谢，而后不再问了。 第二天一大早，章银去副食品店里买了一些礼物，而后将这大包小包放在车头的篮子里，这才骑着自行车一路问着人往那地址找过去。 骑车一个多小时，章银终于找到了。 他怕自己找错地方，停好车之后，还将那一封信拿出来，照着这上门的地址又看了起来。 仔细核对无误之后，章银这才去将车子锁好，将东西拿到手上，这才去敲门。 敲了好一会儿，没有人应。 章银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才来一趟，这一次再录不到人，他下次再过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又继续敲着。 过了好一会儿，章银这才听到里面传来的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来了，来了。” 章银便放下手，不再敲。 过了好一会儿，门终于开了，露出孙允会孙医生的脸。 孙医生一看到章银，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当下好不客气地说：“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那两个方子我不卖！不卖！” “你去店里找我也就算了，现在竟然找到家里来了。” 说到这里，孙允会一向平和的脸竟然有些怒气，他冷着一张脸，说：“我之前都跟你说得很清楚了，那两个方子是我祖传的方子，老祖宗不让我们卖，我也不敢卖。” “你怎么就像一个狗皮膏药一样，去诊所找我还不够，还过来我家里找我。你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家在哪里的？” 孙允会咄咄逼人。 他都没有向别人透露过他家的地点，章银怎么会知道？他还找了上来！ 章银：…… 他也很震惊好不好？ 他明明是过来找他姑的，但是敲门之后，却是孙医生开的门。 “孙医生，你误会了。”章银见孙允会越说越离谱，赶紧解释着，“我是过来找我姑的。章志勤是住这里吗？” 孙医生立刻眯着眼睛看着章银。 等看到章银手上提着大包小包，脸色才缓和一些。 “章志勤是我儿媳妇。”孙允会应着，“你找她有什么事？” 章银一听，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她是我姑。” 孙允会听罢，严肃的脸立刻露出一抹笑容，不过两三秒之后，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他看向章银，咬牙切齿地问着：“你是那个混蛋章志高的儿子？” 章银点头。 他很不想承认他是那个极品章志高的儿子，但是却不得不承认。 孙允会二话不说，直接关上门。 章银：…… 他早知道会是这么一种情况，但是没有想到孙允会竟然是他姑姑的家公。 也没有想到，孙允会听到他说章志勤是他姑，立刻猜到了他是章志高的儿子，并且还立刻关上门。 他就知道，原主那个奇葩的父亲太受人待见。 连带着他也不受人待见。 章银拎着东西，无奈地站在门前。 不过只过了一会儿，他站着累得不行，随后将这大包小包的放在脚边，自己蹲了下去。 蹲着的感觉好一些，但是若是有一个手机的话刷刷新闻，那就更好了。 章银看着那一扇朱红色的大门，一时之间，脑袋有些放空。 难怪不管是许砚还是张鹏，都说那个替他们按摩的中年妇女有些眼熟。那是他姑，能不眼熟吗？ 那他在诊所里遇到的两个小孩，肯定就是他姑的小孩了。 章银两眼放空，胡思乱想着。 过了好一会儿，门忽然打开。 章银惊喜地立刻站起来，但是因为蹲了有一小会儿的缘故，他的腿有些麻。 “你走吧。”孙允会冷着一张脸对章银说，“不要站在我家门口。要不然，我也让你尝一尝你爸昨天尝过的竹笋炒肉。” 章银：…… “打得好。”章银忽然出声，赞许着，“感谢亲家公替我爷爷教训了我爸一顿。” 孙允会：…… 他关门的动作顿住，眯着眼睛看着章银。 章银站直，大大方方地任他看。 “你真的这么想的？”孙允会反问着，表情严肃，看不出什么。 章银点头，说：“他跟我姑断绝关系，现在厚着脸皮上来借钱，借不到钱又说要让我姑将东西还回来。那些东西是我姑出嫁时我爷送给我姑的，断然不可能要回来。” “你今天不是过来借钱的？也不是过来要回东西的？”孙允会问着。 章银点头，说：“不是！我不是过来借钱，也不过过来要回东西。那些东西是我爷给我姑的嫁妆，我爸没有那个资格要回来。” “至于借钱，我有钱，这些钱能买下你们方子，哪里需要过来借钱？” 其实只有章银他自己知道，他现在口袋比脸还要干净，哪里有钱？ “那你来做什么？”孙允会问着。 “我能先进去再说吗？”章银举了举自己拿着东西的双手，说道，“外面不是一个好说话的地方。” 孙允会挑剔地看了一眼章银，而后点头，将门打开一些。 章银提着东西准备进去。 “将车子开进来吧。”孙允会出声说着，“自行车放在外面容易被偷。” 放里面更加安全一些。 既然他已经请章银进来了，自然不会小气计较章银的车放在院子里。 章银一听，点头，而后将东西拿到车头挂好，又掏出钥匙打开自行车，这才将自行车给推进去。 一进门，章银就闻到一股药香。 他抬头一看，就看到院子里铺了一张大大的席子，而竹席上面则是晒着很多簸箕，簸箕上面有很多药材。 章银没有学过中医，所以分辨不出这些药材。 不过光是看到那么多簸箕在那里，也足够震撼了。 “你姑还没有下班回来。”孙允会说着，“你小子先在亭子里坐一会儿吧。” 章银点头，而后将手中东西递给孙允会。 孙允会冷笑一声，说：“这东西你拿回去。我不要。等会你姑回来，你跟她说完，立刻滚蛋。 这个章银，看着比他父亲章志高要好一些。 章志高前天找过来，被他们打了一顿，连人都不让章志勤见到，直接就撵他走了。 要是他儿媳妇知道自家的亲兄弟在跟她断绝关系后上门来，只是为了借钱和要回那些嫁妆，也不知道会难过多久。 所以他问出章志高的来意，立刻和孙昊将人打了出去。 没想到章银找来了。 这一次，他也能将章银给赶走，但是赶得了一次，赶不了第二次，特别是章银已经知道他们家的诊所在哪里了。 他能在家门口将章银赶走，但是在诊所那里不好赶。 为了永绝后患，也为了避免章银再次找过来，所以他才让章银进来。 章银也不强求，拿着那些东西放到亭子里的桌子上，而后就坐在亭子里等着他姑章志勤回来。 他打量着这四合院。 这四合院没有影壁，不过院子很大，四周都种有植物和花，眼下正是春开，齐放，院子里的花全都开了，黄的，白的，粉的，紫的……分外好看。 院子中间有一大块空地，就放着竹席晒药草，他现在坐的这个亭子就是东南角。 章银看了一眼那些房子，而后收回打量的目光。 他姑章志勤嫁的可是大户人家。 章银心里想着。 而此时，孙允会端了一壶茶和一个茶杯过来，给章银倒了一杯茶，说：“喝茶，边喝边等吧。” 章银道谢。 孙允会冷哼一声，而后走到院子里，开始翻晒那些药草。 章银喝完茶，也走过去，问着：“要帮忙吗？” 孙允会头也不抬，说：“不用不用。你哪里凉快哪待着去。你啥也不懂，帮不上忙。” 章银：…… “我是不懂分辨这些药材，不过简单的翻面晾晒还是能做到的。”章银应着，而后蹲下来，将他面前这一个簸箕里的药材翻个面，晾晒起来。 孙允会见他很认真，就随他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孙允会忽然抬头，说：“你也别想着讨好我，讨好我也没有用，那两个方子我是不会卖的。” 他实在是被章银缠怕了，章银时不时去他的店铺里，一得空就说服他卖那两个方子，所以平时一看章银的动作，他立刻就想到这一方面。 章银：…… 他有些无语，但是又想笑。 他摇了摇头，说：“放心吧。我这不是讨好你，只是在那一边等着无聊，过来这些翻翻药材而已。没有劝你卖方子的意思。” 孙允会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他活了这些年，也遇到不少上门来劝他卖方子的人，但是那些人在他拒绝几次之后，就不再登门，没有一个像章银这个狗皮膏药一样，不管怎么拒绝，下一次还登门。 他实在是怕了。 章银笑了笑，只是静静地翻着药材。 翻了两个簸箕的药材之后，章银这才问着：“孙医生，我姑是去你那个诊所工作吗？她什么时候回来？” 孙允会却是摇摇头，说：“她不是在我那个诊所里工作！她在医院上班，五点半才下班，六点到家。” “那上次我过去看病的时候，怎么见她在那里帮我们按摩，拨罐？”章银说着，“我姑早早就离家，我跟她见面的次数也不多，当时年纪小，也不记得什么事，所以只感觉到有些眼熟，倒是不知道那是我姑。” 要是他记得的话，早就相认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若不是章志高跑这么一趟，他到现在还找不到他姑呢。这么说来，章志高也算是无意间做了一件好事。 “她得空会去诊所里帮忙，不过大多数是在医院里。你姑学的是西医，我们被下放到西南农场后，她跟我学中医，学得些皮毛。她看我店里忙，平时一得空也会过来帮忙。”章银点头。 “你过来找你姑做什么？”聊了这么久，孙允会愤怒的情绪平稳下来，这才问着。 他学中医的，平时一惯讲究修身养性，轻易不动怒，但是章志高那个家伙实在是太气人了，所以他才会得知章银是章志高的儿子之后，血压忍不住飙升，怒火也随之而来。 “我爸让我过来找我姑要回那些嫁妆。”章银说着，“这怎么可能？我不会做这样没品的事情。不过，既然知道我姑在这里，当然要过来看一看的。” “我自己孤单一个人在京城求学，所以就过来看看。” 孙允会倒是惊讶了，问着：“你是学生？在哪里读书？” 他以为章银是过来京城做生意的，没想到章银竟然是个学生。 章银笑着点点头，说：“我是学生，就读京大物理专业。” 孙允会正在拨药材的手一顿，吃惊地看着章银。 “张鹏你认识吗？瘦瘦小小的，他是我舍友，也是学物理学的。”章银又说着。 孙允会更吃惊了，下意识点头，说：“认识。我们下放的那一个农场，正好在张鹏村里隔壁。他们知道我们一家全是医生，所以过来都过来我这里看病。” “我看病不收多少钱，开的药方便宜效果又好。他们在我这里拿药，还能更便宜一些。” “张鹏家里弟弟和妹妹有什么不舒服的，都是过来这边找我们，而每次都是张鹏带他们过来的，久而久之，我就认得了。” “没有想到，你竟然和分是舍友。” 孙允会眼神复杂地看着章银，说着。 章银笑了笑，感慨地说着：“当年我下乡插队，一直没有放弃看书。后来恢复高考，我就去参加考试。77年那一年落榜了，78年才考上。” “我能跟张鹏同一个寝室，也是缘分。” 孙允会点头，而后又问起章银插队下乡，备考，大学生涯的一些事。 章银逐一回答，而后孙允会看了看表，说：“你今天晚上留在我们这里吃饭吧。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买点菜。” 章银：…… 刚才孙允会还很讨厌他，现在竟然留他下来吃饭，章银都惊呆了。 “不用了。”章银赶紧拒绝，“我回到店里再吃。” “要的，要的，也是多加一双筷子的事情。”孙允会说，“我去买菜。” 章银立刻站了起来，说：“我去。您在这里收拾东西，我出去买点菜就回来。” 这个孙允会，怎么这么放心他自己一个人待在这个院子里？ 就算真的放心，章银也不好自己一个人待在这个院子里。这要是出了点什么问题，那他就是第一责任人。 章银说罢，不等孙允会答应，立刻走出去了。 孙允会见状，只得轻叹了一声。 章银去副食品店里割了一块五花肉，又买了一条鱼，还有一些蔬菜。幸好他随身带了钱和票，要不然想买菜也没有地方买。 等他回到，再次敲门，门一下子就开了。 孙允会看他手上拿着那么多东西，直呼破费。 章银却没有说什么，主动拎着东西去厨房帮忙。 于是，等孙家人回来，菜已经做好了。 孙允会的妻子彭芳，儿子孙昊，儿媳妇章志勤，还有孙子孙明语，孙女孙明语全都回来了。 孙昊看到桌上有鱼又有肉，立刻问着：“爸，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吃得这么好？” 孙昊三十来岁，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文质彬彬。 孙允会正端着一盘菜出来，说：“志勤她的侄子过来，这菜也是他买的。” 孙昊的脸色大变，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爸，他的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要不是章志勤就在旁边，他这会儿早就质问了。 他们昨天才将章志高才赶出去，现在章志高的儿子登门不说，还成了座上宾？ 孙昊怎么也想不明白。 他爸明知道章志高那一天过来是做什么的，但是仍是放章志高的儿子进来。 孙昊立刻环视堂厅，这才发现角落那里站着一个年青人，那模样看着有些眼熟。 章志勤自然也看到了，她看了看章银，问着：“你是？” “小姑，我是章银。”章银介绍着自己，但是见章志勤没有什么反应，紧接着说，“十一弟。” 听到十一弟这个称呼的时候，章志勤的脸色终于有些变化。难怪上次他去诊所看病按摩拔罐的时候，明明他姑都念着他的名字，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原来是他姑并不知道他的大名，只记得他的小名。 章志勤先是有些激动，而后快速地平静下来，问着：“你怎么过来了？” “你都那么大了？” 她记得上次看到十一弟的时候，他才到她的腰侧，这才多久啊，十一弟就长成了一个小伙子。 章银笑着点头，说：“是啊。我今年二十岁了。我在京大上学，之前一直想过来找您，但是没有地址。” “我爸前天过来，给我留了信，我才知道地址。” 孙昊听到章银这么一说，感觉要糟，果然，下一句章银就说了章志高曾经过来的事。 章志高过来借钱要回东西这一件事，他们是瞒着志勤的，就是怕志勤听到了伤心。 没想到章银一回来，就捅破这事。 孙允会也懊悔得拍了拍自己的头，他刚才和章银聊得起劲，倒是忘记这一回事了。 孙允会和孙昊两人有些不安地看向章志勤。 章志勤叹了一声，说：“你们不用瞒我了。他来就来了吧，反正这么多年过去的，我也晓得章志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就是因为她不肯跟孙昊离婚，所以她大哥立刻登报跟她断绝关系，之后她被下放到西南农场，她一封信都没有收到她大哥的，更别说什么票啊钱啊什么的。 孙昊是她的丈夫，她的丈夫出事，她选择跟丈夫共同进退，这有什么错吗？ 偏偏章志高就揪住这一点不放，要求跟她断绝关系。 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反正她不可能放弃两个孩子和丈夫的。 没想到，竟然有这么一日，章志高会找过来。 “他过来这里做什么？”章志勤问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孙昊看了一眼孙允会，孙允会点头，孙昊这才说着：“他过来找你借钱。我们当然拒绝了他，后来他恼羞成怒，想要回你那些嫁妆。” “你那些嫁妆都是咱爸给你的，自然不可能给他，我们又拒绝了他。” “最后，我和爸两个还将他打了一顿。” 要不是章志高跑得快，他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无耻的人他见得多了，但是那些人跟他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他也不在乎。 但是章志高可是妻子的大哥，亲大哥，所以在听到章志高的来意之后，他就很气愤，一时之间也管不住自己的手了。 章志勤点头，面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她说：“打得好。” 孙允会笑了笑，说：“章银也是这么说的。他也说打得好。” 章志勤这才看向章银。 章银点头，叹了一声，说：“确实打得好。我爸那个人，自私自利，他这一次过来京城，其实是想要我将老宅过户给他。我不愿意，他就找我借钱，我当然不借。” “后来他就赖在我店里不走了。” “他走投无路了，这才过来找姑姑您借钱。” “这一顿，着实打得好。” 章志勤笑了笑，说：“饭菜快凉了，我们先吃饭吧。有什么话吃过饭再说。” 章银这才轻轻地松一口气。 其实他刚才是有些忐忑不安的，他和章志勤那么久没有见，章志勤和章志高已经断绝关系了，他刚才怕章志勤赶他出去。 幸好没有赶他出去，还请他留下来吃饭。 留下来吃饭，这是一个好信号。 章银立刻坐了下来，而后开始吃了起来。 吃过饭之后，孙家人很有默契，把空间留给章银和章志勤。 “章志高为什么要过来找你过户？还找你借钱？”章志勤问着。 “他想给钱章金，我大哥做生意。但是他手头上没有钱，所以就打老宅的主意。我不愿意买掉老宅，他就找我借钱。” “他在我这里弄不到钱，就过来找你了。” 章志勤叹了一声，而后定定地看着章银，问着：“那么你呢？你今天过来这里做什么？” 她才不相信章银只是单纯过来看看她，这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的。 章银看了一眼章志勤，而后叹了一声，说：“我过来确实是找您有事。”！ 第85章 原因 章志勤轻皱一下眉头,而后很快就放开，她和章银之间基本没有什么交集，但是却仍是说：“那你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要我能帮得上的，我肯定帮。” 她看章银的目光带着丝温柔,好像是透过他在看别人一样。 章银的心暖暖的,不管章志勤是真的愿意帮忙还是说句客套话,但他却从中感受到温暖。 “我从小就不受父母待见。按理来说，我是小儿子,应该更受父母偏爱才对。但是现实却不是，我大哥章金才更受父母宠爱。我小小年纪就得帮着做家务,大哥不想下乡插队，最后轮到十五岁的我下乡插队。” “后来我高考失利，回城过年,回城的第一餐就是吃红薯,不说是白米饭，就连一碗面条都没有的。章金和他老婆生怕我赖在家里不走,给我介绍了一个性格很不好,人非常胖的女子相亲。” “后来我受不了,主动提出分家。然后他们把老宅分给我，后来我就直接回乡下了。” “姑姑，我就想问一下,他们怎么会这么偏心？特别是我妈,简直偏心到没边了。这其中有原因吗？” 章银本来想一开口就谈论他爷爷章焕之留下来的那些古董和小黄鱼,想将这些东西拿出来和章志勤一起分了。 可是话到嘴边，却不想直接说了。 他和章志勤才见面，对章志勤没有过多的了解,这万一他说了，章志勤却不信只有这么多，以为他已经将一部分小黄鱼拿出来用了，毕竟他这短短几年，就开得一门杂货店，事业做得那么大。 这些没有本钱，根本就弄不了。 若是章志勤不信的话，他将东西拿出来，还有得闹。 章银打算等暑假先，到时他再和章志勤一起回去将东西拿出来，再分。 所以这话到嘴边，他却不想说了，而是提起了父母偏心的事。 实际上，他一点也不想讨论这个，毕竟章志高和唐小瓶偏心章金，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 他又不是原主那个渴望亲情的家伙，他对章志高和唐小瓶一点感情也没有，他们影响不了他。 章志勤看了看章银，那目光跟刚才那样，似是透过他看向另外一个人。原来刚才并不是他看错，而是章志勤真的是透过他的脸看向另外一个人。 章银下意识摸了一下他自己的脸，问着：“我的脸上有东西吗？你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 章志勤却是摇摇头，说：“你脸上没有东西。” “你发现没有？”章志勤摸了摸自己的脸，说着，“你跟我长得很像。” 章银看向章志勤。 章志勤今年应该是三十多岁，但是因为之前一直在西南农场，岁月还是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 她的眼角已经有了细纹，不过倒不影响她的美。 她这么一提醒，章银这才认真看向章志勤，这才发现他跟章志勤确实是长得有些像。 难怪不管是许砚还是张鹏看到章志勤的时候，都感觉到很面熟。 他确实是跟章志勤挺像的，脸型像，嘴唇也像，特别是眼睛，几乎是一个模子长出来的。 一时之间，章银脑洞大开，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涌向心头，他吃惊地问着：“难道我是你的儿子？” 难道他不是章志高和唐小瓶亲生的，而是章志勤的儿子，所以章志高和唐小瓶才那么不待见他。 章志勤也被章银这个脑洞给惊吓住了，她震惊地看着章银，好像不明白章银为什么这个想法。 过了好一会儿，章志勤这才回神，一言难尽地看着章银，说：“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想太多了。” “你是章志高和唐小瓶亲生的。” 章银点头。 虽然章志高和唐小瓶很偏心，不待见他，但是他在这之前，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不是亲生的，就是因为他和章金长得有些像。 听到这个答案，章银在心里微叹一声。 要是他不是章志高和唐小瓶亲生的就好了，到时他直接给章志高和唐小瓶一笔钱，直接买断了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也省得以后要负担他们养老。 虽然他以后肯定是按最低的养老标准给钱的，但是他一点也不想这两个极品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你是他们亲生的。”章志勤非常肯定地说，“我看着唐小瓶怀孕，然后去医院生下你。” “她之所以那么讨厌你，那是因为你跟我妈，也就是你奶奶长得很像。特别是你和我的眼睛，几乎是按着我妈的模样长的。” “当年，章志高考上中专，分配到了食品厂。工作后不久，他就相亲看中了唐小瓶。唐小瓶虽然是城里人，但是她只是一个临时工，不是正式工，所以我妈很不待见唐小瓶，认为唐小瓶配不上章志高。” “她不同意这一门婚事。不过她不同意也没用，章志高看中了，她拗不过章志高，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唐小瓶生下章妙，我妈本来就不喜欢她，又见她生的是一个女儿，去到医院，也不进去看一眼，直接调回到宿舍收拾东西回家。” “后来唐小瓶过了好久才生了章金。我妈见她生了一个儿子，这才对她好一些。” “不过在唐小瓶怀你的时候，因为前头已经有两个孩子了，我妈既得照顾两个孩子，又得招待唐小瓶这个孕妇，偏偏唐小瓶因为已经有儿子傍身，又怀着孕，所以开始嚣张起来。” “两人对着干，章志高是个孝顺的，当他们两人发生冲突，他往往偏向我妈。” “这也导致你在娘胎的时候，唐小瓶就很不待见你。她认为是因为怀了你，我妈得了机会来城里欺负她。要是没有你的话，她一个人带两个小孩，拿着章志高的工资，自己又有工资，日子过得不知道多幸福。” “她怀了你，工作没了，家婆又不待她，跟她对着干，日子过得水深火热。” “所以她生下你后，就把气洒在你的身上。” “我妈照顾她月子就回去了，她自己照顾你。” 章银：…… 这么说的话，他反而觉得自己能活下来，安全无恙长大，并且还能接受教育，简直是走了大运了。 章银决定以后按时按点给章志高和唐小瓶伙食费，养老费，毕竟这两个虽然极其偏心，但是好歹让他吃饱长大，还让他接受教育。 就，就还挺不错的。 总比直接将他弄死好。 “她的工作是怎么没有的？”章银好奇地问着。 “她怀着孩子，又跟我妈斗法，天天跟个斗败的公鸡一样，一肚子气，后来她在工作上有点失误，人家就把她给辞了。” “她被辞之后，更加气愤，跟我妈的关系更不好。” “所以导致这一切的你，并且你的眼睛跟我妈的那么像，唐小瓶怎么可能不讨厌你？” “作为唐小瓶的枕边人，在潜移默化下，章志高又怎么可能喜欢你？” “孙家没有被下放之前，我回过一趟，当时就觉得不对。我想过唐小瓶会偏心，但是没有想到，她竟然那么地偏心。” 章志勤说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件事中，我妈，也就是你奶有错，唐小瓶也有错。她们两个的错误，最终受苦的是你。” 她们全家被下放西南农场快十年，她深刻地知道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下乡插队，会遭遇些什么。 繁重的农活，艰苦的生活环境，还有贫乏的生活物资等。 章银：…… 好无语的理由。 原本他还以为会有一大盆狗血，但是没有想到竟然是因为婆媳矛盾，导致这么原主不受偏爱那么多年。 要是原主知道的话，估计也要吐血。 “原来是这样。”章银苦笑一下，说着，“我说他们怎么会这么讨厌她。原来是因为这个。” “果然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怨恨。” 章志勤担心地看着章银，那目光很是温柔。 章银笑了笑，说：“我现在已经成年好久了，早就不在意这事。只不过因为父母的偏心，自己心里不平衡那么些年，想知道一个答案而已。” “现在知道答案了，心里轻松许多。” 章志勤点头，说：“你没事就好了。” “对了。爷爷他留了一点东西在老宅。”章银又装着不在意地说着，“我推倒老宅建新的房子发现的。” “那些东西，有你的一份。回头等暑假了，你跟我一起回老宅一趟，我们把东西取出来，大家一起分一分。” 章志勤却摇头，也不问那些东西是什么，直接说：“不用了。既然你继承了老宅，我爸留下来的东西，全部给你好了。” “我生活也过得挺好的，全家人除了两个孩子之外，其余人都有工作，我自己也是个医生，有工资，也不缺那么一点东西。我爸留下来的东西，你拿去就是了。” “你不问问看是什么东西吗？”章银皱紧眉头说着。 “不问了。”章志勤笑着，“肯定是些老物件和小黄鱼什么的。我出嫁那会儿，我爸送了我两条小黄鱼，还说留了一些小黄鱼和老物件给你和我，等他死后，让我们两个分。” “章银，那些东西我就不要了。你自己拿着吧。” 章银：…… 这画风不对。 不说小黄鱼了，就说那些老物件，也值不少钱。 他姑章志勤却连问也不问，直接说全给他了。 他刚才还想着直接说有一些老物件和小黄鱼要分，还担心章志勤会以为他已经卖了一部分了，担心这事扯不清，还想着不说先。 结果没有想到，人章志勤不仅早就知道这事，还不打算要这些东西。 他疑惑地看着章志勤。 章志勤却是笑了笑，说：“真的。章银，我说真的。那些东西，你自己留着吧。” “我现在生活很好，有工作，有房子，还不止一套。家公家婆都很好，老公也不错，还有一双儿女。” “那些老物件和小黄鱼对我来说，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对你来说则是不同，你开店创业，需要资金，你可以把那些东西卖了换钱，你需要这些东西。” 章银摇摇头，说：“我也不需要这些东西。要是我真的需要这些东西，我也不会将它们放在老宅里。” “我现在赚的每一分钱，全是凭自己的双手换来的。” “那些老物件和小黄鱼，是爷爷留给我们的。你虽然不需要将东西卖了换钱，但是你留下来做个念想。” “虽然东西不多，但是全部给我的话，我拿着也烫手。” 章志勤抿嘴笑了笑，说：“不会烫手的。那些东西也不多，你自己留着吧。” “就这样决定了。” 章银：…… “这么大一件事，你不跟姑父他们商量一下吗？”章银又再次问着。 他怕孙昊知道之后，会有想法。 章志勤摇了摇头，很坚定地说：“不用跟他们商量。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这是我的东西，我能自己处置。” “再说了，他们也不缺这些东西。要是真的缺的话，早就将那两个方子给卖掉了。卖掉那两个方子，也不知道能赚多少。” 章银：…… “我家公很喜欢你，章银，你得空过来我们这里玩。”说到这里，章志勤忽然话题一转，又继续说着，“要是你觉得你拿那么多东西过意不去，你就经常过来，帮我辅导两个孩子的功课。” “我和你姑父很忙，并且，我们辅导的话，孩子不愿意听。” “你辅导的话，就不一样了。” 章银：…… “辅导这个可以。”章银也不多说什么，点头应承，“等回头我得空过来。” “不过，亲家公应该是不想看到我的，毕竟我每次过来，都是劝他卖掉那两个方子。” 其实孙允会对他的态度转变的那么快，他倒是觉得很惊讶。 “那是因为你是京大的学生。”章志勤笑着，说着，“他对读书人有好感。” 嫁过来十几年，她对家公孙允会也有一定的了解，她家公特别喜欢读书人，所以知道章银是京大的学生，对章银改变看法是正常的。 章银：…… “你得空就过来玩吧。”章志勤说着。 章银点头，而后说自己开了一间杂货店，就在京大附近，他还将具体的地址给说出来，让章志勤他们得空也过去坐坐。 章志勤点头。 章银这才推着自行车离开。 他走的时候，孙允会还给他塞了回礼，就是两瓶洗发膏和两瓶洗发水。 章银：…… 并不是很想要这个东西，他只是想要这两个方子。 不过，想到孙允会是章志勤的家公，有这么一层关系在，以后也不好再过来劝他卖方子了。 章银叹了一声。 一条发财之路溜走了，他心痛，但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章银回到杂货店，章学成赶紧问结果。 章银就说自己已经找到章志勤，但是没有开口要回东西，他姑章志勤过得还挺好的。 章学成点头，说：“你姑一向是有成算的，要不然当年也不会一直坚持学习，考上大学。” 章银点头，而后又看了这些天的账本，看到店里的生意不太好，他想了想，而后说着：“成叔，等过几天天气暖和一些，就将冰柜插上电，去批发一些冰棍和饮料回来卖。” “先卖着这些先。我回头打电话去问问李展，看他那一边还没有的确良。除了的确良之外，我还想再批发一些布。” “章银，你可以问问看可不可以批发毛线。这毛线也很好卖的。” 冬天大家都会织毛衣，这个毛衣也容易买。 “之前我们卖小太阳取暖器的时候，还有些人问我们卖不卖毛线？很多个人问了。” 章银点头，说：“我会好好考虑看看的。” “明天得空，我去申请一个电话，有一个电话，做什么事情都方便一些。” 其实有手机的话，会更方便，但是这年头哪里来的手机。 有一个电话，有一个传呼机已经很不错了。 第二天一大早没课，章银就拿了户口本去供电所申请装一个电话机。 为了能尽快装了，他还买了些东西去赵友家里，跟赵友说了这一件事。 赵友立刻答应帮忙，而且还强调，要是章银有什么适合他们用的好东西，千万要过来告诉他一声。 章银自然点头，而后问风扇和小太阳取暖器好不好用。 赵友自然是点头，随后问起章银：“你怎么卖起布来了？” 他记得章银一直是卖电器的。 章银笑了笑，说：“我的店是卖杂货的，当然也会卖布了。回头我还会带一些布料。你们局里有需求的，统一报给我，我批发价给你们当工会节礼。” 赵友这一条关系自然要维护好。 当然，他并不是送，送的话，赵友也不会收，毕竟这是违法乱纪的事情。 他给他们的是批发价，还不要票，让他们不用去外面排队买。 赵友自然是点头，说：“我回头让人统计后把数报给你。” 如此又过了几日，还没有等电话装好，没有等章银打电话给李展订布，胡泽友却是找上门来。 原来胡泽友的老战友张富国他们工厂上次订的强力胶已经用光，强力胶的效果很好，所以这一次张富国想订二十万瓶。 章银约了个时间，请张富国和胡泽友两个去新开粤菜馆吃饭。改革开放之后，这样私营的饭店越来越多了。 章银考虑到他们两人的口味，就订了粤菜馆。 吃饱喝足之后，张富国这才说起今天的合作：“章银，我们要二十万瓶的话，能不能便宜一些？” “六分钱一瓶，还是有些贵的。” 章银想想，又在头脑里核算一下，而后这才点头说着：“可以便宜一些。五分五一瓶。” “这个价格还是有些高。”张富国一听，皱眉说着。 他们要二十万瓶，比上次还要多十万瓶，章银竟然只便宜零点五分一瓶。” 章银苦笑，说：“张厂长，这个强力胶以六分一瓶的价格卖出，我真的不赚钱。这六分一瓶已经是看在您是我岳父的战友的份上，这价格才会这么低的。” “要不然，我是一般卖七分或者八分一瓶的。现在你们要货量大，我才又便宜一些。” “再便宜一点的话，我就亏本了。” 也不至于亏本，就是不怎么赚钱。 当然，他这一次也赚得不多。 “这个价格真的不能再少了。”章银咬死这个价格不放。 张富国想了想，随后点头，让章银明天下午去工厂签订合同。 其实他们也核算过了，也大概知道价格，知道不会便宜到哪里去。 “我还有一个兄弟厂，他们是做运动鞋的，”张富国又说着，“他们也想要这强力胶，章银你看看能不能六分或者七分钱一瓶卖给他们。” 他能拿着这个优惠价格是因为胡泽友，他那个兄弟厂的厂长又不是他们战友，所以他也不好意思让他占胡泽友的便宜。 “六分五一瓶卖给他。”章银想了想，取了一个中间数，说着，“劳烦张叔叔跟他说一声，要是他愿意的话，明天我就过去跟他们签合同。” 张富国听到那价格比自己的还要高一分，心里满意，点头，说：“好的。” “我明天早上就给他打电话。要是他同意这个价格，回头我带你过去他们工厂。” 章银点头。 第二天章银就去签了两个合同，而后他又去找了之前合作的化工厂下订单。 化工厂的老板一见章银过来，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而后看章银要这么大的理，更是笑是眼睛都看不见了。 “三十万的量，你们能生产出来吗？”章银问着化工厂老板曾韶光。 曾韶光矮矮胖胖的，眼睛小小，单眼皮，脸特别大，一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 这个化工厂是改革开放之后，第一批成立的私人工厂，曾韶光以前是在国企里做的，后来自己出来搞了这个化工厂。 曾韶光拍了拍自己那圆圆的肚腩，点头，说：“能的。” “再来三十万的量都能生产。” 章银惊讶地看着曾韶光。 曾韶光解释，说：“我新些天引进一条生产线，效率提高很多，所以不管是三十万的量，还是六十万的量，我们都能生产的。” “就看你有没有这么多的量了。” 说到这里，曾韶光的神情忽然变得很严肃，他说着：“章银，你这强力胶的效果那么好，你怎么都推广一下？” “这个不赚什么钱。”章银应着，“这只是我做实验的一个副产品。我不靠这个赚钱。” 其实也不赚什么钱的，别看张富国要量大，最后除去成本什么的，他估计都赚不到四千。 四千块对别人来说可能很多，但是对他来说，也就是一些小钱。 “其实你要是大规模做这个的话，肯定是赚钱的。”曾韶光想了想，说着，“要知道，这个工业强力胶市场很大，并且别人的技术一天没有超过你，你就能继续赚钱。” “你要推广吗？” 一旦章银将这么好的产品推广到全国，订单必定是像雪片一样纷至沓来。 他和章银两个肯定赚得盆满钵满。 “我这个强力胶还没有申请专利。”章银说着，“要是推广的话，肯定得申请专利的。” “你去申请。”曾韶光一听这么好东西竟然还没有申请专利，几乎要捶章银了。 “你先申请，我找人招声招呼，简化一下手续，缩短时间。” “不耽误你我赚钱。” 见章银还没有什么反应，曾韶光坐不住了，咬牙说：“你不申请，我去帮你申请！” 章银：…… “好。”章银应着，“那我就去申请。” “然后打广告，雇人推销。” 反正这会儿他也缺钱，卖布料不是永久之计，等国家取消布票，生产技术手平上升，这些布就不好卖了。 曾韶光欢喜地点头，问着：“章银，你快申请，你明天就写材料！你手上还有钱吗？没有钱的话，我先借给你拿去打广告。” “可以在收音机或者在电视上面打广告。” 章银点头，拒绝了曾韶光的好意，说：“我还有钱的。要是实在是没有钱，我再向你借。” “我先申请专利，一边申请，一边准备打广告的事情。” “当然，我也会雇佣人对我的强力胶进行推销。” 要推销，现阶段只能在京城本地进行推销，并且为了降低成本，章银打算让大学生做推销。 他心里已经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曾韶光情绪激动之后，拍了拍章银的肩膀，说：“好。我等你的消息。你交了申请材料之后，跟我说一声。” 章银自然点头。 第二天，他就写申请材料，而后将材料上交，随后立刻找上张鹏，请他做推销员。 张鹏一听，疑惑地看着章银，他不知道这个推销员是做什么的。 章银向他解释，说：“简单来说，就是你拿着我的强力胶去推销，拉订单。” 张鹏一听，两眼一亮，立刻问着：“怎么算钱？” 上次摆摊后，他发现他还是挺喜欢做生意的，可惜章银那些的布太少了。 而平时他要上课，也不可能去乡下收东西然后出去摆摊。 前些天赚钱赚上瘾，这冷不丁就没有得赚，他倒是有些不习惯。 而这一次，章银请他做推销员，销售强力胶，这是跟摆摊不同的活，要求也不同。 不过，张鹏很感兴趣。 “底薪10块，提成5％。”章银立刻将早就想好的工资给说出来，“提成是按你的订单总额来算的，占你订单总额的5。换句话来说，就是你拉到的订单越多，提成也就越多。” “这强力胶如何？”张鹏急急地问着。 “这个工业用胶，效果很好。”章银说着，“我已经去申请专利了，这专利很快就下来。” “除此之外，我还打算在电视和收音机上打广告，还准备去参加展销会。” 参加展销会其实是最快拉到订单的，不过此刻他才申请专利，现在也不好去参加展销会。 张鹏越听，心里越激动，这会儿都恨不得立刻帮章银推销这强力胶。 不过，他心里虽然这么想，仍是问着：“你这个强力胶有样品吗？我想试试效果。” 他心里虽然激动，但是却知道这强力胶的效果关系到他是否能取得成功。 要是强力胶的效果太差了，那他就是想赚钱，也没有那个机会。 “明天你过来我实验室，我亲自调剂一剂强力胶给你看。”章银说着。 化工厂那一边也没有样品，所以他就没有拿回来，既然张鹏想看样品，他只能亲自调试一剂。 张鹏点头。 第二天，张鹏跟章银去了他的实验室。 张鹏是第一天过来这里，看着这些设备，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 其实学校里也有实验室，甚至学校实验室里的设备比章银这个小作坊里的设备要好得多了。 只不过，学校实验里的设备再好，也不如章银这里的好。 毕竟学校的实验室是属于全体学生，而章银这个小实验室里的设备，只属于他自己。 张鹏很是羡慕。 “你自己在旁边坐一下，我马上就好。”章银说着，而后去拿试管。 张鹏点头，将头移到一旁，不开章银做实验。 万一他看到章银是如何做实验，用哪些材料，到时他控制不住内心的贪心，想要偷窃章银的方子，那就不好了。 “没关系的。”章银笑了笑，“我这些试剂都是提前调好的，你就算是看着我做实验，也猜不到我做些什么，更加不可能剽窃了我的秘方。” 他对自己这个强力胶的秘方很自信。 张鹏点头，只是眼睛却依旧看着远方，不看章银这里。 瓜田李下，虽然章银不介意，但是他得避嫌。 章银很快就调好强力胶，而后还将强力胶的效果给展示给张鹏看。 张鹏看完之后，当下就激动地跳起来，他握了握拳头，说：“章银，我做你这个强力胶的推销员。” “这可是好东西。” 等这个好东西被其他人知晓，肯定是有源源不断的订单！ 到时他光是拿提成，估计手都拿软。 “好。”章银立刻就应着。 他们俩一起回寝室。 庞明看到他们一起进来，眼神有些晦涩，不过也没有开口说话。 下午章银就去工厂，拿了五十支50l规格的强力胶给张鹏，让他得空就去推销。 张鹏自然信心满满地出发。 结果，他很快就被打脸了。 他去工厂，因为没有提前预约，他连工厂的大门都进不了，更别说展示他手上的强力胶的功效了。 …… 张鹏辛苦几天，跑了好几个厂，最终在一个家庭作坊式的鞋店做成了自己的第一笔生意。 卖了四十瓶强力胶。 鞋店的老板本来是想将张鹏身上的强力胶全都包圆的，因为效果那么好的强力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张鹏却留下十瓶，说自己还要推销，不能全卖，他还留了自己的地址给鞋店的老板，说他要是用得好的话，就过来找他订货。 离开鞋店之后，张鹏捏紧手中四块钱。 他卖一毛钱一瓶，四十瓶一共赚了四块钱。 他跑了几天，只要是没有课，就出来跑，跑得腿都细一些，这才赚到四块钱。 这比他摆摊卖东西要难。 回去的路上，张鹏的情绪有些低落，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 困难只是暂时的。 万事开头难，等久了，就顺了。 他拿着这四块钱，在外面买了点小吃和水果回去给寝室的人分享。 庞明见到了，拿了一张饼吃了起来，而后幽幽地问着：“张鹏，你这又是赚钱去了？” 上次张鹏和章银一起回来这宾，张鹏就变得早出晚归。 只要是没有课，张鹏肯定是跑出去的。 现在张鹏还买了那么多东西回来，那肯定是去赚钱了，并且这赚钱的路上还是章银给的。 “不错。”张鹏笑着点头，干脆利落地承认，说，“我是去赚钱了。” 庞明脸顿时就沉下来了。 张鹏才不管那么多了，反正他看庞明不顺眼，也不想跟庞明维持表面上的友好。 妈的，这个庞明一边吃着他的东西，一边还酸他。 让他酸去。 “这钱虽然不好赚，这几天才赚得几块。”张鹏又继续说着，“不过，万事开头难。等将困难克服了，以后就会好起来了。” 闻滔点头，说：“是这个理。” 他知道张鹏去做些什么，章银也想请他做推销员，不过他不想做这种事，就拒绝了。 他拿了一个肉饼吃了起来。这肉饼巴掌大的一个，里面的肉很多，咸香入味。 张鹏吃着，觉得自己家的摊子可以加入一些饼。 肉饼或者素饼都成。 “做什么赚钱的生意？”庞明咬牙问着。 大家都是同一个寝室的，大学四年都住同一间房，有赚钱的好事，这些人都自己偷偷去做了，也不跟他说一声。 寒假那会儿就算了，现在有门路赚钱，也不找他一起。 这还算什么舍友？ “我不告诉你。”张鹏狡黠地说着。 庞明气得要死，质问着：“是不是章银给你出的主意？”！ 章志勤轻皱一下眉头,而后很快就放开，她和章银之间基本没有什么交集，但是却仍是说：“那你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要我能帮得上的，我肯定帮。” 她看章银的目光带着丝温柔,好像是透过他在看别人一样。 章银的心暖暖的,不管章志勤是真的愿意帮忙还是说句客套话,但他却从中感受到温暖。 “我从小就不受父母待见。按理来说，我是小儿子,应该更受父母偏爱才对。但是现实却不是，我大哥章金才更受父母宠爱。我小小年纪就得帮着做家务,大哥不想下乡插队，最后轮到十五岁的我下乡插队。” “后来我高考失利，回城过年,回城的第一餐就是吃红薯,不说是白米饭，就连一碗面条都没有的。章金和他老婆生怕我赖在家里不走,给我介绍了一个性格很不好,人非常胖的女子相亲。” “后来我受不了,主动提出分家。然后他们把老宅分给我，后来我就直接回乡下了。” “姑姑，我就想问一下,他们怎么会这么偏心？特别是我妈,简直偏心到没边了。这其中有原因吗？” 章银本来想一开口就谈论他爷爷章焕之留下来的那些古董和小黄鱼,想将这些东西拿出来和章志勤一起分了。 可是话到嘴边，却不想直接说了。 他和章志勤才见面，对章志勤没有过多的了解,这万一他说了，章志勤却不信只有这么多，以为他已经将一部分小黄鱼拿出来用了，毕竟他这短短几年，就开得一门杂货店，事业做得那么大。 这些没有本钱，根本就弄不了。 若是章志勤不信的话，他将东西拿出来，还有得闹。 章银打算等暑假先，到时他再和章志勤一起回去将东西拿出来，再分。 所以这话到嘴边，他却不想说了，而是提起了父母偏心的事。 实际上，他一点也不想讨论这个，毕竟章志高和唐小瓶偏心章金，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 他又不是原主那个渴望亲情的家伙，他对章志高和唐小瓶一点感情也没有，他们影响不了他。 章志勤看了看章银，那目光跟刚才那样，似是透过他看向另外一个人。原来刚才并不是他看错，而是章志勤真的是透过他的脸看向另外一个人。 章银下意识摸了一下他自己的脸，问着：“我的脸上有东西吗？你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 章志勤却是摇摇头，说：“你脸上没有东西。” “你发现没有？”章志勤摸了摸自己的脸，说着，“你跟我长得很像。” 章银看向章志勤。 章志勤今年应该是三十多岁，但是因为之前一直在西南农场，岁月还是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 她的眼角已经有了细纹，不过倒不影响她的美。 她这么一提醒，章银这才认真看向章志勤，这才发现他跟章志勤确实是长得有些像。 难怪不管是许砚还是张鹏看到章志勤的时候，都感觉到很面熟。 他确实是跟章志勤挺像的，脸型像，嘴唇也像，特别是眼睛，几乎是一个模子长出来的。 一时之间，章银脑洞大开，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涌向心头，他吃惊地问着：“难道我是你的儿子？” 难道他不是章志高和唐小瓶亲生的，而是章志勤的儿子，所以章志高和唐小瓶才那么不待见他。 章志勤也被章银这个脑洞给惊吓住了，她震惊地看着章银，好像不明白章银为什么这个想法。 过了好一会儿，章志勤这才回神，一言难尽地看着章银，说：“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想太多了。” “你是章志高和唐小瓶亲生的。” 章银点头。 虽然章志高和唐小瓶很偏心，不待见他，但是他在这之前，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不是亲生的，就是因为他和章金长得有些像。 听到这个答案，章银在心里微叹一声。 要是他不是章志高和唐小瓶亲生的就好了，到时他直接给章志高和唐小瓶一笔钱，直接买断了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也省得以后要负担他们养老。 虽然他以后肯定是按最低的养老标准给钱的，但是他一点也不想这两个极品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你是他们亲生的。”章志勤非常肯定地说，“我看着唐小瓶怀孕，然后去医院生下你。” “她之所以那么讨厌你，那是因为你跟我妈，也就是你奶奶长得很像。特别是你和我的眼睛，几乎是按着我妈的模样长的。” “当年，章志高考上中专，分配到了食品厂。工作后不久，他就相亲看中了唐小瓶。唐小瓶虽然是城里人，但是她只是一个临时工，不是正式工，所以我妈很不待见唐小瓶，认为唐小瓶配不上章志高。” “她不同意这一门婚事。不过她不同意也没用，章志高看中了，她拗不过章志高，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唐小瓶生下章妙，我妈本来就不喜欢她，又见她生的是一个女儿，去到医院，也不进去看一眼，直接调回到宿舍收拾东西回家。” “后来唐小瓶过了好久才生了章金。我妈见她生了一个儿子，这才对她好一些。” “不过在唐小瓶怀你的时候，因为前头已经有两个孩子了，我妈既得照顾两个孩子，又得招待唐小瓶这个孕妇，偏偏唐小瓶因为已经有儿子傍身，又怀着孕，所以开始嚣张起来。” “两人对着干，章志高是个孝顺的，当他们两人发生冲突，他往往偏向我妈。” “这也导致你在娘胎的时候，唐小瓶就很不待见你。她认为是因为怀了你，我妈得了机会来城里欺负她。要是没有你的话，她一个人带两个小孩，拿着章志高的工资，自己又有工资，日子过得不知道多幸福。” “她怀了你，工作没了，家婆又不待她，跟她对着干，日子过得水深火热。” “所以她生下你后，就把气洒在你的身上。” “我妈照顾她月子就回去了，她自己照顾你。” 章银：…… 这么说的话，他反而觉得自己能活下来，安全无恙长大，并且还能接受教育，简直是走了大运了。 章银决定以后按时按点给章志高和唐小瓶伙食费，养老费，毕竟这两个虽然极其偏心，但是好歹让他吃饱长大，还让他接受教育。 就，就还挺不错的。 总比直接将他弄死好。 “她的工作是怎么没有的？”章银好奇地问着。 “她怀着孩子，又跟我妈斗法，天天跟个斗败的公鸡一样，一肚子气，后来她在工作上有点失误，人家就把她给辞了。” “她被辞之后，更加气愤，跟我妈的关系更不好。” “所以导致这一切的你，并且你的眼睛跟我妈的那么像，唐小瓶怎么可能不讨厌你？” “作为唐小瓶的枕边人，在潜移默化下，章志高又怎么可能喜欢你？” “孙家没有被下放之前，我回过一趟，当时就觉得不对。我想过唐小瓶会偏心，但是没有想到，她竟然那么地偏心。” 章志勤说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件事中，我妈，也就是你奶有错，唐小瓶也有错。她们两个的错误，最终受苦的是你。” 她们全家被下放西南农场快十年，她深刻地知道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下乡插队，会遭遇些什么。 繁重的农活，艰苦的生活环境，还有贫乏的生活物资等。 章银：…… 好无语的理由。 原本他还以为会有一大盆狗血，但是没有想到竟然是因为婆媳矛盾，导致这么原主不受偏爱那么多年。 要是原主知道的话，估计也要吐血。 “原来是这样。”章银苦笑一下，说着，“我说他们怎么会这么讨厌她。原来是因为这个。” “果然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怨恨。” 章志勤担心地看着章银，那目光很是温柔。 章银笑了笑，说：“我现在已经成年好久了，早就不在意这事。只不过因为父母的偏心，自己心里不平衡那么些年，想知道一个答案而已。” “现在知道答案了，心里轻松许多。” 章志勤点头，说：“你没事就好了。” “对了。爷爷他留了一点东西在老宅。”章银又装着不在意地说着，“我推倒老宅建新的房子发现的。” “那些东西，有你的一份。回头等暑假了，你跟我一起回老宅一趟，我们把东西取出来，大家一起分一分。” 章志勤却摇头，也不问那些东西是什么，直接说：“不用了。既然你继承了老宅，我爸留下来的东西，全部给你好了。” “我生活也过得挺好的，全家人除了两个孩子之外，其余人都有工作，我自己也是个医生，有工资，也不缺那么一点东西。我爸留下来的东西，你拿去就是了。” “你不问问看是什么东西吗？”章银皱紧眉头说着。 “不问了。”章志勤笑着，“肯定是些老物件和小黄鱼什么的。我出嫁那会儿，我爸送了我两条小黄鱼，还说留了一些小黄鱼和老物件给你和我，等他死后，让我们两个分。” “章银，那些东西我就不要了。你自己拿着吧。” 章银：…… 这画风不对。 不说小黄鱼了，就说那些老物件，也值不少钱。 他姑章志勤却连问也不问，直接说全给他了。 他刚才还想着直接说有一些老物件和小黄鱼要分，还担心章志勤会以为他已经卖了一部分了，担心这事扯不清，还想着不说先。 结果没有想到，人章志勤不仅早就知道这事，还不打算要这些东西。 他疑惑地看着章志勤。 章志勤却是笑了笑，说：“真的。章银，我说真的。那些东西，你自己留着吧。” “我现在生活很好，有工作，有房子，还不止一套。家公家婆都很好，老公也不错，还有一双儿女。” “那些老物件和小黄鱼对我来说，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对你来说则是不同，你开店创业，需要资金，你可以把那些东西卖了换钱，你需要这些东西。” 章银摇摇头，说：“我也不需要这些东西。要是我真的需要这些东西，我也不会将它们放在老宅里。” “我现在赚的每一分钱，全是凭自己的双手换来的。” “那些老物件和小黄鱼，是爷爷留给我们的。你虽然不需要将东西卖了换钱，但是你留下来做个念想。” “虽然东西不多，但是全部给我的话，我拿着也烫手。” 章志勤抿嘴笑了笑，说：“不会烫手的。那些东西也不多，你自己留着吧。” “就这样决定了。” 章银：…… “这么大一件事，你不跟姑父他们商量一下吗？”章银又再次问着。 他怕孙昊知道之后，会有想法。 章志勤摇了摇头，很坚定地说：“不用跟他们商量。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这是我的东西，我能自己处置。” “再说了，他们也不缺这些东西。要是真的缺的话，早就将那两个方子给卖掉了。卖掉那两个方子，也不知道能赚多少。” 章银：…… “我家公很喜欢你，章银，你得空过来我们这里玩。”说到这里，章志勤忽然话题一转，又继续说着，“要是你觉得你拿那么多东西过意不去，你就经常过来，帮我辅导两个孩子的功课。” “我和你姑父很忙，并且，我们辅导的话，孩子不愿意听。” “你辅导的话，就不一样了。” 章银：…… “辅导这个可以。”章银也不多说什么，点头应承，“等回头我得空过来。” “不过，亲家公应该是不想看到我的，毕竟我每次过来，都是劝他卖掉那两个方子。” 其实孙允会对他的态度转变的那么快，他倒是觉得很惊讶。 “那是因为你是京大的学生。”章志勤笑着，说着，“他对读书人有好感。” 嫁过来十几年，她对家公孙允会也有一定的了解，她家公特别喜欢读书人，所以知道章银是京大的学生，对章银改变看法是正常的。 章银：…… “你得空就过来玩吧。”章志勤说着。 章银点头，而后说自己开了一间杂货店，就在京大附近，他还将具体的地址给说出来，让章志勤他们得空也过去坐坐。 章志勤点头。 章银这才推着自行车离开。 他走的时候，孙允会还给他塞了回礼，就是两瓶洗发膏和两瓶洗发水。 章银：…… 并不是很想要这个东西，他只是想要这两个方子。 不过，想到孙允会是章志勤的家公，有这么一层关系在，以后也不好再过来劝他卖方子了。 章银叹了一声。 一条发财之路溜走了，他心痛，但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章银回到杂货店，章学成赶紧问结果。 章银就说自己已经找到章志勤，但是没有开口要回东西，他姑章志勤过得还挺好的。 章学成点头，说：“你姑一向是有成算的，要不然当年也不会一直坚持学习，考上大学。” 章银点头，而后又看了这些天的账本，看到店里的生意不太好，他想了想，而后说着：“成叔，等过几天天气暖和一些，就将冰柜插上电，去批发一些冰棍和饮料回来卖。” “先卖着这些先。我回头打电话去问问李展，看他那一边还没有的确良。除了的确良之外，我还想再批发一些布。” “章银，你可以问问看可不可以批发毛线。这毛线也很好卖的。” 冬天大家都会织毛衣，这个毛衣也容易买。 “之前我们卖小太阳取暖器的时候，还有些人问我们卖不卖毛线？很多个人问了。” 章银点头，说：“我会好好考虑看看的。” “明天得空，我去申请一个电话，有一个电话，做什么事情都方便一些。” 其实有手机的话，会更方便，但是这年头哪里来的手机。 有一个电话，有一个传呼机已经很不错了。 第二天一大早没课，章银就拿了户口本去供电所申请装一个电话机。 为了能尽快装了，他还买了些东西去赵友家里，跟赵友说了这一件事。 赵友立刻答应帮忙，而且还强调，要是章银有什么适合他们用的好东西，千万要过来告诉他一声。 章银自然点头，而后问风扇和小太阳取暖器好不好用。 赵友自然是点头，随后问起章银：“你怎么卖起布来了？” 他记得章银一直是卖电器的。 章银笑了笑，说：“我的店是卖杂货的，当然也会卖布了。回头我还会带一些布料。你们局里有需求的，统一报给我，我批发价给你们当工会节礼。” 赵友这一条关系自然要维护好。 当然，他并不是送，送的话，赵友也不会收，毕竟这是违法乱纪的事情。 他给他们的是批发价，还不要票，让他们不用去外面排队买。 赵友自然是点头，说：“我回头让人统计后把数报给你。” 如此又过了几日，还没有等电话装好，没有等章银打电话给李展订布，胡泽友却是找上门来。 原来胡泽友的老战友张富国他们工厂上次订的强力胶已经用光，强力胶的效果很好，所以这一次张富国想订二十万瓶。 章银约了个时间，请张富国和胡泽友两个去新开粤菜馆吃饭。改革开放之后，这样私营的饭店越来越多了。 章银考虑到他们两人的口味，就订了粤菜馆。 吃饱喝足之后，张富国这才说起今天的合作：“章银，我们要二十万瓶的话，能不能便宜一些？” “六分钱一瓶，还是有些贵的。” 章银想想，又在头脑里核算一下，而后这才点头说着：“可以便宜一些。五分五一瓶。” “这个价格还是有些高。”张富国一听，皱眉说着。 他们要二十万瓶，比上次还要多十万瓶，章银竟然只便宜零点五分一瓶。” 章银苦笑，说：“张厂长，这个强力胶以六分一瓶的价格卖出，我真的不赚钱。这六分一瓶已经是看在您是我岳父的战友的份上，这价格才会这么低的。” “要不然，我是一般卖七分或者八分一瓶的。现在你们要货量大，我才又便宜一些。” “再便宜一点的话，我就亏本了。” 也不至于亏本，就是不怎么赚钱。 当然，他这一次也赚得不多。 “这个价格真的不能再少了。”章银咬死这个价格不放。 张富国想了想，随后点头，让章银明天下午去工厂签订合同。 其实他们也核算过了，也大概知道价格，知道不会便宜到哪里去。 “我还有一个兄弟厂，他们是做运动鞋的，”张富国又说着，“他们也想要这强力胶，章银你看看能不能六分或者七分钱一瓶卖给他们。” 他能拿着这个优惠价格是因为胡泽友，他那个兄弟厂的厂长又不是他们战友，所以他也不好意思让他占胡泽友的便宜。 “六分五一瓶卖给他。”章银想了想，取了一个中间数，说着，“劳烦张叔叔跟他说一声，要是他愿意的话，明天我就过去跟他们签合同。” 张富国听到那价格比自己的还要高一分，心里满意，点头，说：“好的。” “我明天早上就给他打电话。要是他同意这个价格，回头我带你过去他们工厂。” 章银点头。 第二天章银就去签了两个合同，而后他又去找了之前合作的化工厂下订单。 化工厂的老板一见章银过来，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而后看章银要这么大的理，更是笑是眼睛都看不见了。 “三十万的量，你们能生产出来吗？”章银问着化工厂老板曾韶光。 曾韶光矮矮胖胖的，眼睛小小，单眼皮，脸特别大，一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 这个化工厂是改革开放之后，第一批成立的私人工厂，曾韶光以前是在国企里做的，后来自己出来搞了这个化工厂。 曾韶光拍了拍自己那圆圆的肚腩，点头，说：“能的。” “再来三十万的量都能生产。” 章银惊讶地看着曾韶光。 曾韶光解释，说：“我新些天引进一条生产线，效率提高很多，所以不管是三十万的量，还是六十万的量，我们都能生产的。” “就看你有没有这么多的量了。” 说到这里，曾韶光的神情忽然变得很严肃，他说着：“章银，你这强力胶的效果那么好，你怎么都推广一下？” “这个不赚什么钱。”章银应着，“这只是我做实验的一个副产品。我不靠这个赚钱。” 其实也不赚什么钱的，别看张富国要量大，最后除去成本什么的，他估计都赚不到四千。 四千块对别人来说可能很多，但是对他来说，也就是一些小钱。 “其实你要是大规模做这个的话，肯定是赚钱的。”曾韶光想了想，说着，“要知道，这个工业强力胶市场很大，并且别人的技术一天没有超过你，你就能继续赚钱。” “你要推广吗？” 一旦章银将这么好的产品推广到全国，订单必定是像雪片一样纷至沓来。 他和章银两个肯定赚得盆满钵满。 “我这个强力胶还没有申请专利。”章银说着，“要是推广的话，肯定得申请专利的。” “你去申请。”曾韶光一听这么好东西竟然还没有申请专利，几乎要捶章银了。 “你先申请，我找人招声招呼，简化一下手续，缩短时间。” “不耽误你我赚钱。” 见章银还没有什么反应，曾韶光坐不住了，咬牙说：“你不申请，我去帮你申请！” 章银：…… “好。”章银应着，“那我就去申请。” “然后打广告，雇人推销。” 反正这会儿他也缺钱，卖布料不是永久之计，等国家取消布票，生产技术手平上升，这些布就不好卖了。 曾韶光欢喜地点头，问着：“章银，你快申请，你明天就写材料！你手上还有钱吗？没有钱的话，我先借给你拿去打广告。” “可以在收音机或者在电视上面打广告。” 章银点头，拒绝了曾韶光的好意，说：“我还有钱的。要是实在是没有钱，我再向你借。” “我先申请专利，一边申请，一边准备打广告的事情。” “当然，我也会雇佣人对我的强力胶进行推销。” 要推销，现阶段只能在京城本地进行推销，并且为了降低成本，章银打算让大学生做推销。 他心里已经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曾韶光情绪激动之后，拍了拍章银的肩膀，说：“好。我等你的消息。你交了申请材料之后，跟我说一声。” 章银自然点头。 第二天，他就写申请材料，而后将材料上交，随后立刻找上张鹏，请他做推销员。 张鹏一听，疑惑地看着章银，他不知道这个推销员是做什么的。 章银向他解释，说：“简单来说，就是你拿着我的强力胶去推销，拉订单。” 张鹏一听，两眼一亮，立刻问着：“怎么算钱？” 上次摆摊后，他发现他还是挺喜欢做生意的，可惜章银那些的布太少了。 而平时他要上课，也不可能去乡下收东西然后出去摆摊。 前些天赚钱赚上瘾，这冷不丁就没有得赚，他倒是有些不习惯。 而这一次，章银请他做推销员，销售强力胶，这是跟摆摊不同的活，要求也不同。 不过，张鹏很感兴趣。 “底薪10块，提成5％。”章银立刻将早就想好的工资给说出来，“提成是按你的订单总额来算的，占你订单总额的5。换句话来说，就是你拉到的订单越多，提成也就越多。” “这强力胶如何？”张鹏急急地问着。 “这个工业用胶，效果很好。”章银说着，“我已经去申请专利了，这专利很快就下来。” “除此之外，我还打算在电视和收音机上打广告，还准备去参加展销会。” 参加展销会其实是最快拉到订单的，不过此刻他才申请专利，现在也不好去参加展销会。 张鹏越听，心里越激动，这会儿都恨不得立刻帮章银推销这强力胶。 不过，他心里虽然这么想，仍是问着：“你这个强力胶有样品吗？我想试试效果。” 他心里虽然激动，但是却知道这强力胶的效果关系到他是否能取得成功。 要是强力胶的效果太差了，那他就是想赚钱，也没有那个机会。 “明天你过来我实验室，我亲自调剂一剂强力胶给你看。”章银说着。 化工厂那一边也没有样品，所以他就没有拿回来，既然张鹏想看样品，他只能亲自调试一剂。 张鹏点头。 第二天，张鹏跟章银去了他的实验室。 张鹏是第一天过来这里，看着这些设备，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 其实学校里也有实验室，甚至学校实验室里的设备比章银这个小作坊里的设备要好得多了。 只不过，学校实验里的设备再好，也不如章银这里的好。 毕竟学校的实验室是属于全体学生，而章银这个小实验室里的设备，只属于他自己。 张鹏很是羡慕。 “你自己在旁边坐一下，我马上就好。”章银说着，而后去拿试管。 张鹏点头，将头移到一旁，不开章银做实验。 万一他看到章银是如何做实验，用哪些材料，到时他控制不住内心的贪心，想要偷窃章银的方子，那就不好了。 “没关系的。”章银笑了笑，“我这些试剂都是提前调好的，你就算是看着我做实验，也猜不到我做些什么，更加不可能剽窃了我的秘方。” 他对自己这个强力胶的秘方很自信。 张鹏点头，只是眼睛却依旧看着远方，不看章银这里。 瓜田李下，虽然章银不介意，但是他得避嫌。 章银很快就调好强力胶，而后还将强力胶的效果给展示给张鹏看。 张鹏看完之后，当下就激动地跳起来，他握了握拳头，说：“章银，我做你这个强力胶的推销员。” “这可是好东西。” 等这个好东西被其他人知晓，肯定是有源源不断的订单！ 到时他光是拿提成，估计手都拿软。 “好。”章银立刻就应着。 他们俩一起回寝室。 庞明看到他们一起进来，眼神有些晦涩，不过也没有开口说话。 下午章银就去工厂，拿了五十支50l规格的强力胶给张鹏，让他得空就去推销。 张鹏自然信心满满地出发。 结果，他很快就被打脸了。 他去工厂，因为没有提前预约，他连工厂的大门都进不了，更别说展示他手上的强力胶的功效了。 …… 张鹏辛苦几天，跑了好几个厂，最终在一个家庭作坊式的鞋店做成了自己的第一笔生意。 卖了四十瓶强力胶。 鞋店的老板本来是想将张鹏身上的强力胶全都包圆的，因为效果那么好的强力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张鹏却留下十瓶，说自己还要推销，不能全卖，他还留了自己的地址给鞋店的老板，说他要是用得好的话，就过来找他订货。 离开鞋店之后，张鹏捏紧手中四块钱。 他卖一毛钱一瓶，四十瓶一共赚了四块钱。 他跑了几天，只要是没有课，就出来跑，跑得腿都细一些，这才赚到四块钱。 这比他摆摊卖东西要难。 回去的路上，张鹏的情绪有些低落，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 困难只是暂时的。 万事开头难，等久了，就顺了。 他拿着这四块钱，在外面买了点小吃和水果回去给寝室的人分享。 庞明见到了，拿了一张饼吃了起来，而后幽幽地问着：“张鹏，你这又是赚钱去了？” 上次张鹏和章银一起回来这宾，张鹏就变得早出晚归。 只要是没有课，张鹏肯定是跑出去的。 现在张鹏还买了那么多东西回来，那肯定是去赚钱了，并且这赚钱的路上还是章银给的。 “不错。”张鹏笑着点头，干脆利落地承认，说，“我是去赚钱了。” 庞明脸顿时就沉下来了。 张鹏才不管那么多了，反正他看庞明不顺眼，也不想跟庞明维持表面上的友好。 妈的，这个庞明一边吃着他的东西，一边还酸他。 让他酸去。 “这钱虽然不好赚，这几天才赚得几块。”张鹏又继续说着，“不过，万事开头难。等将困难克服了，以后就会好起来了。” 闻滔点头，说：“是这个理。” 他知道张鹏去做些什么，章银也想请他做推销员，不过他不想做这种事，就拒绝了。 他拿了一个肉饼吃了起来。这肉饼巴掌大的一个，里面的肉很多，咸香入味。 张鹏吃着，觉得自己家的摊子可以加入一些饼。 肉饼或者素饼都成。 “做什么赚钱的生意？”庞明咬牙问着。 大家都是同一个寝室的，大学四年都住同一间房，有赚钱的好事，这些人都自己偷偷去做了，也不跟他说一声。 寒假那会儿就算了，现在有门路赚钱，也不找他一起。 这还算什么舍友？ “我不告诉你。”张鹏狡黠地说着。 庞明气得要死，质问着：“是不是章银给你出的主意？”！ 第86章 尝试 张鹏定定地看了着庞明,看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扑哧一笑，说:“关你什么事？” 庞明气得脸都涨红了。 “确实不关你的事。”张鹏正了正神色,说着，“不管是谁给我出的主意,或者是我自己的主意，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关你的事。” “你眼红的话，自己去做生意。” 庞明气得拂袖而走。 张鹏的耳朵就清净了。 他拿起饼开始吃了起来，等闻滔和张鹏、诸葛峥三个吃得差不多了,张鹏将剩余的饼和水果收起来。 反正他也不想请傅程他们一起吃。 短暂的休整之后,张鹏想了想，列出了一些有可能会用得上这工业强力胶的工厂，特别是鞋厂等。 他继续进行他的推销事业。 而庞明被张鹏气走之后,留了一点心眼，每天都注意观察张鹏在做什么，甚至有一次张鹏出去,他还跟着出去，张鹏去推销,他就守在后面，等张鹏离开了,庞明就走进去问张鹏做什么。 于是他就知道张鹏竟然在推销强力胶。 庞明立刻就猜到这个强力胶是章银搞出来的东西。 虽说寝室里傅程他们三个是学化学的，但是庞明没有往傅程那边想。 傅程他们没有这个本事研发这么好的东西,要是这东西真是傅程他们研发的,傅程他们几个早就在寝室里抖起来了。 再说了，张鹏和傅程一向不和，就算东西是傅程他们研发出来的,傅程他们不可能让张鹏推销。 庞明想了想，而后直接去截住了章银，跟章银说他要推销强力胶。 章银一听，眼睛瞬间就瞪得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庞明。 庞明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想到要是推销成功的话，他肯定是能赚钱的，而后不避不躲，直视章银。 闻滔、张鹏和诸葛峥他们三人之前多穷啊，但是自从跟章银一起混了之后，就变得有钱了。 张鹏之前跟他一样，在学校食堂里打饭吃都不敢打肉菜。 但是现在，张鹏简直换了一个人似的，去食堂也敢打肉菜了，并且身上的衣服全是新衣服。 而这一切，就是因为跟着章银一起混，所以日子才会过得那么滋润。 “章银，我也能帮你推销强力胶！”庞明见章银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急了，自己表态说着。 “我是农村出来的，不怕苦不怕累，而且脸皮也厚，适合干这一份活。” 章银:…… “真的。”庞明咬牙说着，“看在大家都是同寝室的舍友份上，你能不能让我试试？” 章银看到庞明脸上那坚定的神色，特别是想到庞明的脸皮特别厚，便说:“我这一份工作底薪只有2块，提成是5。也是就你卖出这强力胶的总额是多少，你就获得多少提成。” “要是一支卖不出去，一个月只有2块。以一个月为限，要是你一个月卖不了100□□下个月就不用干了。” 他也不傻，要是一个月连100支都卖不出去话，那确实是没有必要做这份工作了。 张鹏的底薪和庞明的底薪是不一样的，张鹏有8块，庞明只有2块，这是因为他不知道庞明能不能干下去，所以给得底薪少一些，免得庞明白白得了这底薪。 “只有2块钱的底薪？”庞明一听，眉头皱得老紧，有些不满意。 章银才不管他那么多呢，之所以答应庞明的要求，那是想着庞明脸皮够厚，也能吃苦耐劳，兴许能帮他将强力胶推销出去呢。 反正到最后推销不出去也没有关系，横竖也只是损失两块钱底薪和一些试用的强力胶而已。 章银点头，说:“只有两块。这个强力胶不是看底薪，看的是提成。你卖得越多，拿到的提成越多。至于能赚多少，就要看你个人的能力。” “钱就是这些，你自己考虑清楚。” 这没有什么好考虑的。 这事他要是不做，以后肯定是没有钱。 想到闻滔他们现在的好日子，庞明咬咬牙，点头，说:“我要干。” 章银于是就跟他培训强力胶的相关知识，还跟庞明签订合同。 庞明一看竟然要签订合同，就有些退缩。 “推销这强力胶，不用签订合同吧？”庞明皱了皱眉头，有些抗拒。 章银却将手中的笔往庞明那边一推，说:“肯定是要签订合同的。签订合同可以维护双方的利益。” “没有合同，你难道不怕自己辛苦拉来订单之后，我不付你提成吗？要知道口头约定并没有法定约束力。” 庞明一听章银有可能不给他提成，吓得立刻点头，拿起桌子上的钢笔，说:“那我签。” 不过，他也没有立刻签，而是拿起合同仔细看了起来，遇到不明白之处还让章银解释清楚。 等全部弄清楚之后，庞明这才签名。 而后章银将早就准备好的强力胶给他，让他得空就去推销。 庞明拿到强力胶之后，一时之间，胸有万丈豪情。 他终于也能赚钱了。 章银将这一件事告诉张鹏，张鹏眉头都皱起来了，说:“庞明那个人的人品不行。你把强力胶给他推销，万一他卖不出去，找你麻烦呢？” 章银冷笑一声，说:“找我麻烦我也不怕。你以为合同是白签的吗？那一份合同，既能保证他的利益，也能保证我的利益。” 张鹏沉默。 “我看中他的脸皮厚，”章银说着，“要是他能给我拉来订单，那就好。要是不能，也没有关系。横竖也只是损失两块钱而已。” “就当打发一个烦人的苍蝇了。” 要是他不答应庞明的话，以庞明的性格，估计能一直烦他。 他一点也不想被庞明烦。 张鹏点头，而后不再说什么了。 有了一个竞争对手之后，张鹏生怕庞明比他早做出成绩，随后更加努力，更加用心去推销。 若是之前他把这个推销当成一份赚钱的工作，现在他则是把它当成了一份事业来对待。 在被工厂保安赶出来的时候，他也不气馁，继续拜访下一个…… 努力终究会有回报。 半个月之后，张鹏拉到五万支20l强力胶的订单。 在签订合同，拿到订金之后，在章银面前，张鹏激动得都有些想哭。 他抹了抹眼角，将这一份合同和订金递给章银，略有些哽咽地说:“章银，我以为我这辈子都拉不到订单了。这太难了，比高考还难。” “高考努力看书，努力做题，我就能考上京大。但是做推销这事，光自己努力还不行，还得对方认可你的产品。” “章银，我真的以为我永远都拉不了订单了。” 这太难了。 这半个月来，他腿都跑细了，才卖得出五万支强力胶，这还是在有压力的情况下。 有庞明这个竞争对手，他自己自己会被庞明挤下去，拼了命去推销，终于成功了。 章银笑了笑，安慰着:“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推销可是比高考简单多了。要知道很多人都能胜任推销这一份工作，但是却并不一定能考上京大。” “你之前想错了。” 张鹏点头又摇头。 他才不管他有没有想错，反正他现在是成功了。 他终于成功将强力胶给卖出去了。 想到这里，张鹏有些不好意思地问着:“章银，庞明呢？他卖得多少强力胶？” 上完课写完作业他就出去推销，晚上回来又看书，看完之后累得要命，回到寝室之后，立刻倒床就睡，哪里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去关注庞明？ 他也不知道庞明卖得多少强力胶，不过如何他去打听的话，庞明肯定是不会告诉他真实的情况。 “一支也没有。”章银有些失望地摇摇头。 庞明能吃苦耐劳，并且脸皮特别地厚，但是半个月过去了，庞明竟然一支强力胶都没能推销出去。 对这个结果，章银也表示很惊讶。 张鹏也很惊讶，他看了看章银，意识到章银说的是真的，表情一言难尽。 “他的脸皮那么厚，竟然连一支强力胶都推销不出去？”张鹏喃喃自语。 章银点头。 张鹏忽然叹了一口气，而后忍不住想笑。 庞明那么费尽心思想帮着章银推销这强力胶，到最后却是一支也推销不出去。 他现在都能想到庞明气鼓鼓的样子。 “想笑就笑吧。”章银看张鹏实在是忍得厉害，便说着。 张鹏便哈哈大笑起来。 等笑过之后，张鹏却是长叹一声，说:“都是穷闹的。庞明也是因为家里穷，想着改善一下生活。” 章银也没有说什么，他答应庞明也有这一方面的因素在里面。只是机会他给了，庞明却没有抓住，那他也没有办法了。 又过了几天，还不到一个月，庞明就放弃了，他将一袋子的强力胶扔到章银面前，苦着一张脸，辩解道:“章银，你这些强力胶根本就没有愿意要。” “我腿都跑断了，让他们试用十几支，但是却连一都卖不出去。” 说到这里，庞明脸上浮起一抹愤怒的神色，说:“有几个工厂，我去过几次，刚开始过去的时候还好，他们笑语相迎，但是后面再去，他们就将我赶出去。” “我去推销的时候，还得赔笑。被人看不起就算了，还得赔笑。” “这些伤自尊的事情我都忍了，但是这产品就是卖不出去。” “我不想干了！” 在第一次连进去都进不去，直接在工厂门口就被人赶走那会儿，庞明就想不干了。 他一直忍着，也一直在不停地努力着。 今天又被赶出去，想到自己是京大的学生，却被人这么瞧不起，被人赶出去。 “我贵为天之骄子，是我们村第一个京大的学生，为了能赚几两碎银，被人这么赶出去，我不想干了。” 说到这里，庞明的脸气得红通通的，异常愤怒。 章银:……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他现在确定他真的看错人了。 原本以为庞明能吃苦耐劳，并且脸皮厚，所以他才给庞明一个机会，没想到，庞明却是这么想的。 天这骄子？ 他看了看仍是愤怒当中的庞明，忍不住说着:“照你这么说，张鹏也是天之骄子，也是他们村第一个京大的学生。张鹏被人赶出去的次数比你只多不少，但是他却没有半途而废，而是一直坚持着。” “他前几天才卖出五万支强力胶。有一个好开始，以后他只会越来越顺。” “而你，只不过是遭遇一些波折，立刻就放弃。” “你放弃的话，只得那两块钱，提成是一分也没有，其他钱也没有。” 庞明一听，眼睛徒然增大，像两个铜铃一般看着章银。 “章银，虽然我没有卖出强力胶，但是已经很努力了！”庞明快速地说着，“我这大半月也很辛苦！腿都快跑断的，只得这两块钱？我自己去做点兼职，去做点家教都不只这个钱。”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他真的跑得腿都断了，就只得两块钱？ 这也太少了。 “不是这么算的。”章银平静地应着，“你虽然辛苦，但是却是一支强力胶都卖不出去，根据我们签订的合同，你确实只得两块钱。就算这个月你不主动提出不干，等下个月，我也会辞退你。” 一个月连一强力胶都卖不出去，那确实不用做这一份工作了。 “你签订合同时，我已经跟你讲得明明白白了。” 他也怕引起纠纷，所以在签订合同的时候，就已经跟庞明说清楚才签的。 现在庞明跟他纠缠这个功劳和苦劳做什么？ 纠缠也没有用。 他是有钱，但是不该出的钱，他是一分也不愿意出的。 庞明一听，急了，说:“那我确实是付出了辛劳了。” “但是没有效果。”章银冷冷地说。 “章银！”庞明气得真跳脚。 “你生气也没有用。”章银表情平静地看着庞明，“就是这个数。按合同办事。” 庞明咬牙，恨恨地看着章银，难怪章银之前强调一定要签订合同，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章银可真狡猾，事先就给他弄了一个陷阱！ “好得很。”庞明咬牙说着。 章银却是叹了一口气，说:“庞明，我这一次已经给你机会了，是你没有好好把握住。下一次，你要是再想推销，就没机会了。” 他现在已经看清庞明的能力，怎么可能会再给庞明另一次机会？ 这是不可能的。 庞明这会儿也生气，鼓着一双眼睛瞪着章银，说:“没有就没有！我也不稀罕。你这个破东西又卖不出去，就算机会，也没用。” 章银却不想跟他说太多，再跟庞明说了也没有什么用。 他就走了。 而后，章银和张鹏说起这一件事。 张鹏叹了一声，说:“可能是庞明不适合这一份工作吧。他的脸皮确实是挺厚的，只是说话不太注意方式。”这个章银他自己也知道，但是看庞明这么努力，虽然他那人也有些奇葩，但是章银到底还是给他机会了。 只是他没有抓住而已。 这个强力胶市场很大的，明明赚钱的机会就在眼前，庞大却是放弃了。 章银点点头，拍了拍张鹏的肩膀，说:“这个强力胶的前景很大，专利已经下来了，广告什么也拍好，等回去我再去电视台那里谈合作。” “把广告打响，以后再推销也容易一些。” 张鹏点头。 他是看好章银的产品的，没看到电风扇和小太阳取暖器赚了很多钱吗？ 这个强力胶，肯定也能赚很多的钱。 “章银，我会好好干的！”张鹏承诺着，“我也想赚钱买一套四合院，在京城有一个家。” “我不想再回以前的小山村了。” 他知道，就算他赚不到钱，以后等他毕业了，国家分配工作给他，他也不可能回那个小山村。 只是，靠自己工资赚到的钱，他想买一个四合院，只能在梦里想想。 要是能拉到订单的话，那这一切就有可能。 京城只有一个鞋厂，但是全国有很多的鞋厂！而且，并不只鞋厂需要强力胶，其他厂也需要这个强力胶。 想到这里，张鹏的干劲满满的。 “会有这么一天的。”章银给张鹏画大饼，说着，“只要肯努力，肯定能赚到钱买得起四合院的。” “我刚来京城的时候也是一贫如洗，但是现在靠自己的努力，也买到了一套四合院。” “你也行的。” 张鹏豪情万丈，浑身充满干劲，只恨不得立刻放假，这样他能将全部的时间都用于推销强力胶上。 而此时，章银的店铺的电话也装好了，他打电话向李展那一边订了一些的确良布和各式的毛线，棉线和羊毛线都有。 李展听到章银要订毛线，棉线和羊毛线之后，眉头皱得老紧。 他以为自己记错时间，抬头向窗外看过去，只见外面艳阳高照。 他看着他办公室里不断转动的风扇，第一次沉默了。 “章银，”李展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问着，“大热天的，你批发毛线做什么？” “马上就有夏季了，夏季卖毛线？” 他都有些怀疑刚才自己听错了，下意识想掏掏耳朵，看是不是耳屎堵住他的耳朵，导致他听不清楚。 “批发毛线肯定是拿来卖的。”章银说着，“你先帮着我找找看看，挑好看质量又好的毛线，不要质量差的。” “不是，这大夏天的，你卖毛线做什么？”李展眉头皱得老紧，问着，“这大热天，谁会傻得买毛线啊。” “大夏天买回去，正好可以织。等将毛线织好了，冬天就能穿了。”章银笑了笑，说着。 这么说也有道理。 “行啦。”章银说道，“你尽管帮我找，这跑腿费还是按以前的算。” 李展揉了揉鼻梁，很是无奈，说:“找是容易。但是你卖不出去的话，这毛线可是不能退的。你要想清楚。” 工厂的商品一概出售，拒不退回。 万一章银的毛线卖不出去，就得留到冬天再卖，那么一大笔资金押在那那里，他们做生意的，资金链很重要，这断的了话，这两年的辛苦就白费了。 “我知道的。”章银点点头，说着，“你帮我找，帮我签订合同。回头我把钱汇给你，不管生意做得如何，我都不会把毛线退回。” 李展听得章银这么一说，叹了一声，说:“你好好折腾你的电器不成吗？为什么要搞毛线和布匹生意？” “做电器赚到的可多了去了。要知道现在电器可是紧俏品。” 在电话另一边，章银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想好好折腾我的电器啊！但是我的实验室太小了，小打小闹还好，想要研发大件，难。” “光靠我和许砚两人，难。” 难道他不想搞研发吗？他还是想弄空调，还想搞冰箱，彩电，这些大件赚得多。 但是他现在哪里有那个条件研发这些大件？ 实验室小，人不够，没有钱，这三样制约了他的脚步。 “那你小打小闹。”李展立刻应着，“像电吹风也很不错啊。” 电吹风卖得也可以的，这东西制造出来，就是造福人类。 夏天还好，冬天洗头，再也不需要用毛巾擦了一遍又一遍，而是直接吹干头发即可。 章银笑了笑，没有多说。 李展最后只得无奈地说:“那随便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工厂里有电风扇和小太阳取暖器，还能撑几年。” 电风扇和小太阳取暖器太赚钱了，物别是章银研发的电风扇，节能省电，外形又好看，噪音还小，很受人民群众的欢迎。 工厂现在的订单已经排到年尾。 这电风扇还能继续赚钱，他现在催章银研发新品的力度还不强。 等他再引进一条生产线，到时他再加强力度。 章银应着，而后问起了李展和卢楚楚的进展。 他实在不看好那个人，也不想理会李展的私事，但是却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合作伙伴被人坑。 那个女的明显就是图李展的钱。 “她答应跟我约会了。”李展一听，立刻兴奋地说着，“我追了她那么久，她终于松口了。” 章银:…… 敢情他们之前说的全都白说了。 “那你好好约会了。”章银心累地挂了电话，不想再说什么了。 章银将这一件事跟许砚一说，许砚虽然有些忧心这个毛线并不好卖，但是却更忧心李展的人生大事。 “那个女的手段了得。”许砚忧心忡忡地说，“上次我们已经跟我表哥说得那么清楚了，还提了这个女的那么多可疑的点，我表哥竟然还要追她，还要跟她约会！” “表哥在大事上一向清醒，这一次怎么这么糊涂？” 那个女的那么不对劲，表哥竟然还继续追她，还要跟她约会。 没救了。 许砚想着。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你表哥已经完全陷进去了。”章银叹了一声，说着，“该说的我们已经说了。” 许砚却是直直地盯着章银，问着:“章银，你有什么办法解开这个局？” “趁我表哥还没有跟她成为男女朋友，我们想办法拆散他们，到时我表哥也容易从打击中清醒过来。” 章银看着许砚，神色有些迟疑。 “章银，你有什么办法就说。”许砚一看有戏，立刻追问着，“你先说说看看，我看能不能做得到。” “真要听？”章银问着。 许砚点头，说:“章银，你就说吧。” “说是容易，但是我怕李展知道了，会怪我们。”章银迟疑地说着。 怕就怕李展陷得太深，到时知道是他们两个设计拆散他和卢楚楚，会怪他们。 他们现在跟李展合作生意，他和许砚都有股份在李展的厂里，一旦他们三人起了隔阂，以后这生意也有可能做不下去。 他在京城这一边，想要些什么，可以让李展帮着跑腿，他只需给回钱即可。 但是若是因为这事闹翻，到时肯定是没有人帮他跑腿的。 “这个倒不怕。”许砚说着，“我表哥是一个明事理的人。要是那个女人真的有问题，我们拆散他们，表哥只会感谢我，而不是怨恨我。” “你先说吧。”许砚又催促道，“你跟我说，这事我自己去做，不会牵连你。” 章银这才说了起来。 许砚一听，一言难尽地看着章银，说:“这主意这么损吗？” 章银却是苦笑一下，说:“只能这样子。我也想不到别的办法。” 许砚点头，说:“那好吧。” “我回头打电话给我大姨。”许砚说着，“将这一件事告诉我大姨，并且还将方法跟大姨说。” “会成功吗？”许砚有些不确定地问着。 章银点头，说:“你按我说的去做。要是那个女的有问题，肯定是会成功的。” 许砚这才点头。 等回到家之后，他立刻就给他大姨打了电话。 这些且不表，章银将心思放在学习上。 这日，他去图书馆，发现有一个女的和闻滔坐在一起，闻滔还给那个女的题。 他看了一眼，确定这个女的不是他们班的同学，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只以为那个女的是问个问题而已。 却不想，等他再次抬头看那个女的，却看到那个女人对闻滔笑了笑，那笑容有些娇羞。 章银心里一紧，看向闻滔，闻滔竟然也对那个女的笑了笑。 等那个女的离开，闻滔看了一会儿那个女人的背影，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章银:…… 妈的。 章银只想骂人。 刚想办法给许砚处理李展的烂桃花，回头发现自己寝室的老大哥竟然有一朵桃花。 那个女的目测也就是二十岁左右，对着三十几岁，皮肤微黑的闻滔笑得却有些娇羞，这其中没有半点猫腻，谁信？ 章银没有动，自习结束之后就去找张鹏问情况。 张鹏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他摇摇头，说:“我最近不是忙着推销强力胶，就是在拼了命学习，哪里有空关注别的？” 他天天累得半死，因为空余时间跑客户去了，怕自己的学业拉下，所以回到学校之后就拼了命学习，哪里得空去关注别人？ 有这个时间，他只想睡觉。 “是不是你看错了？”张鹏怀疑地看着张鹏，问着，“闻滔不是那样的人。” “嫂子跟他同甘共苦那么久，还给闻滔生了两个小棉袄，他不会做对不起嫂子的事情。” “我也不敢确定，所以才过来找你问问。”章银说着，“这种事情，得一开始就掐了苗头。” 张鹏点头，而后说:“我也不知道闻滔最近的情况，我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要不你问问许砚或者诸葛峥。他们两个有可能知道。” 章银就去问诸葛峥。 诸葛峥听完章银的话，一脸茫然，说:“闻滔就跟往常一样啊，他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 章银一听，就知道自己白问了。 他又去问许砚。 许砚听完，想了想，说:“是不是一个圆脸，扎着两条粗辫子的女的？” 章银回想了一下，说:“是的。” “那是英语互助学习班的同学。”许砚说着，“是数学系的，叫吴丽珍。” “她也是过来学英语，后来就认识了。前些天，吴丽珍来得早，有一道高数题不会，刚好闻滔在旁边，顺手就帮着解答了。” “后来她就时不时问闻滔。” “这一次她应该也是拿问题来问闻滔吧。章银，你会不会想多了？” 章银是不是因为他表哥李展的事情，现在看每一个女的都觉得对方有目的。 章银叹了一声，回想到那个带着点娇羞的笑容，说:“但愿我想多了。” 许砚却是肯定地说:“你肯定想到的。那个吴丽珍的年纪应该跟我差不多，闻滔却三十多岁了。我和张鹏还有闻滔三个经常去英语班，吴丽珍放着我和张鹏两个年青才俊的不选，却选一个年纪大的，有老婆孩子的闻滔？” “她是脑壳坏了才这么做。” 章银:…… 话糙理不糙。 许砚这话说得确实是对的。 除非吴丽珍的脑坑坏了，要不然，选择的也是许砚和张鹏。 要是他是女的话，他肯定也是选择许砚和张鹏，而不是选择一个年纪比她大十来岁的中年男子。 不过想到那个吴丽珍略带娇羞的笑容，闻滔目视吴丽珍远去的背影，章银心里还是有些不安，问着:“那她为什么不问你们两个数学题，反而问闻滔？” “闻滔的数学比我们两个都好。”许砚说着，“章银，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去英语班那里看看。 章银一听，立刻摇头。 他想起了之前那个女的，他怕被那个女的缠上，所以想了想，还是算了。 “不用有问题的。”许砚拍了拍胸膛，“我这几天盯着闻滔，有什么不对，我再告诉你。” 其实他也不想管这事的，但是谁让嫂子高翠翠做的饭好吃呢。 嫂子那么善良的一个人，不应该遭受这些。 章银点头，说:“你盯紧一些。” 许砚应是。 几天之后，章银订的布和毛线还没有到，他就看到许砚一脸难看地找了过来。 “章银，你说得对。”许砚一过来，也不等他开口问，直接说了出来，“那个吴丽珍，有问题。” 章银:？ 不等章银问，许砚说了起来。 这几天，许砚带着目的观察闻滔。 在课堂的时候还好，闻滔跟平常一样，倒是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但是到了英语学习班，许砚敏感地发现闻滔晚上穿的衣服跟白天穿的不一样，而且，他还很耐心地跟那个女的讲题。 许砚说着都有些气愤了，说:“他还笑得很温柔。说实在话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跟嫂子那么笑过。” 要不是章银提醒，他都没有关注到闻滔的笑容。 这一看就觉得不对。 “而且，那个女的也不对劲。按理来说，遇到不懂的知识，她第一时间不是问本专业的人吗？为什么去问学物理的闻滔？” “而且，她一个晚上问几题。” 说到这里，许砚都有些牙痛:“她是去学英语的，不是去学数学的。” 不亲眼看到，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闻滔有老婆孩子，年纪大，虽然个高，但是因为因为经常外出做生意，皮肤有些黑。 放着学习班那么青年才俊不要，吴丽珍非要去近距离接触闻滔。 “章银，这可怎么办？”许砚皱紧眉头，急急地说着。 嫂子那么好的一个人，跟闻滔同甘共苦，替闻滔生了两个女儿，现在每天都勤奋摆摊赚钱。 然而现在，闻滔却有犯错误的倾向。 “我们要不要跟闻滔说一声？” 章银沉默。 “还是我们跟嫂子说？”许砚又问着。 “先不要跟高翠翠说。”章银说道，“你跟高翠翠说也没有什么用。” “闹起来的话，只是闻滔咬死不承认，到时我们反而两面不是人。” “我去问问闻滔。”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章银叹了一声。 他找了个时间，约了闻滔下了馆子，吃过饭之后，章银立刻开门见山地问起他来。 闻滔一听章银并不是找他做生意，而是问这个问题，一时之间，愣住了。！ 第87章 卖爆了 他眼里闪过一抹心虚,而后立刻摇头，否认道:“我们只是同学，没有那种关系！吴丽珍只是过来问我几个问题而已。” “你们想多了。” 章银直勾勾地看着闻滔，闻滔有些不自在,但是仍是挺直腰站在好里,不躲不闪地回看章银。 章银叹了一声,说:“我手上的事情很多。这事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不想管,也没资格管。本来我是不想理的,但是看到嫂子那样,最后我还是多嘴问了这么一句。” “既然你说你没有,你们只是普通同学,那我也就不多嘴了。人与畜生的区别是人有自制力，知道哪一些该做，哪一些不该做。” “闻滔,你自己想一想，究竟是年轻貌美的女子重要,还是一起同甘共苦,还替你生了两个乖巧懂事的孩子的发妻重要？” “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你想一想,你比她大一轮还要多，那个吴丽珍年轻漂亮,还是京大的高材生,毕业之后，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为什么会看上你？还不是因为你现在有几个钱？” “大一大二,甚至上个学期，怎么没有像她那样的女人过来接近你？用脚趾头都想明白了。” “你现在还没有毕业，随着毕业，你的财富和社会地位会稳步上升，到时会有更多这样的女人前仆后继。” “你自己想一想吧，究竟是一时的激情重要，还是长久的陪伴，不离不弃重要。” 闻滔一听，脸顿时红成猴屁股，他急忙解释，说:“章银，我真的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她只不过是遇到不懂的题就过来问我，我学雷锋做好事，帮她解答而已。” 章银讥笑一声，说:“学雷锋做好事？你学雷锋做好事自己出钱请她下馆子？我怎么不见你学雷锋做好事请全班同学下馆子？” 章银很失望，若是闻滔干脆利落地承认了，他还敬他是一条汉子，但是闻滔否认，还狡辩。 不过就是做生意赚得几个钱，就几千，还不到一万，整个人都抖起来，现在竟然有了花花肠子。 “你跟她出去吃饭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高翠翠无论寒暑，无论风雨，在街边摆摊卖包子，你吃一顿饭的钱，她估计要卖半个月的包子才赚得这些钱。” 章银说到这里，声音也不自主地大一些，就连情绪也带出来一些。 他一点也不想理这些破事，特别是闻滔只是他的舍友，不是他的兄弟，他是没有立场理的，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 但是他看不惯了。 去年暑假结束的时候，闻滔带着高翠翠和两个孩子过来找他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那会儿，高翠翠又瘦又黑，跟个竹竿一样，两个孩子亦是。 现下，才过去半年多，日子才好不容易好一些，闻滔竟然有了别的想法！ 章银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想站在道德的最高点来质问闻滔。 闻滔的脸红得不成样，整个人坐立难安，想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巴，最终也没有说。 “你自己想一想吧。”章银叹了一声，情绪也平复下来了，“做为同学，做为好友，我能做的，只是规劝，不能再多做些什么了。” 说罢，章银看也不看闻滔，自行离去了。 闻滔留在原地坐了许久，他一动也不动，像雕塑一样。 一边是年轻貌美，有知识，跟自己有共同语言的女学，一边是同甘共苦的发妻。 想到吴丽珍那娇俏的笑容，想到自己在备考时，高翠翠承担所有的家务，一个女人支起这一个家，想到闻秋和闻夏…… 长久之后，闻滔叹了一声。 晚上，他回到寝室，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就睡下来。 张鹏见他表情呆呆的，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用手戳了戳旁边正在看书的章银，小声地问着:“你跟闻滔说了些什么？” 章银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闻滔，回着:“没说什么。看书吧。” 张鹏看了看闻滔，又看了看章银，而后继续低头看书。 看闻滔这样，他才不相信章银什么也没有跟闻滔说，不过章银既然不想说，那他就不打听了。 横竖也就是那一件事而已。 他想到吴丽珍的样貌，再想到高翠翠的样子，而后无声地笑了笑。 要是让他选，他肯定是选择高翠翠的。 长得再好看再年轻看久了也就那样，但是善良，品行好这一点，却极其重要。 他不明白为什么闻滔会在短时间门内被吴丽珍勾了魂，但是以后他选择对象，肯定是人品第一，性格第二，其它的第三，外貌什么的，只要过得去就成了。 吴丽珍这个女的，长是虽然好看，但是明知道闻滔有家庭，有妻子和孩子，非要凑上去，也不是什么好鸟。 不过一想到了闻滔年纪那么大，有家庭有孩子却有女人凑上去，而他和闻滔同样赚了那么多钱，单身，结果啥也没有，身旁连个母苍蝇也没有，张鹏的心就低落下去了。 章银倒是没有洞悉张鹏这种想法，他虽说是在看着书，但是有点开小差。 他今天已经劝了闻滔，也不知道闻滔能不能听得进耳。不过不管闻滔有没有听进去，这事他只说一次，以后不理了。 有这个时间门，还不如多看点书呢。 章银很快集中注意力，继续看起书来。 第二天起床，闻滔看着倒是没有什么了，跟往常一样正常去上课，去食堂等。 不过下午下课之后，闻滔拿书回寝室放好，二话不说，直接骑着自行车就回了胡采薇的四合院那里。 门没有关，他直接骑着车进去了。 他一进去，就看到两个孩子在堂厅里写着作业，很认真地写着，连他走到门口都没有发现。 他走去厨房。 刚才在院子里没有看到高翠翠，这个点了，高翠翠肯定是在厨房的。 果然，他一进走厨房，就看到高翠翠在厨房里忙活。 灶里的火正旺着，旁边的两个大锅也烧着水，水蒸气不断地向上飘。 高翠翠背对着他，正弯着腰在桌子上切着菜。 柴火燃烧时发出的霹雳啪啦的响声、切菜时砧板发出的“笃笃”声。 闻滔迈进厨房的脚收了回来，他倚靠在厨房的门，静静地看着高翠翠。 看她一会儿切菜，一会儿揉面，一会儿又掀开锅盖看看。 忽然，高翠翠看到他了，手上拿着的盖子不稳，一下子就跌入锅里。 她也没有立刻去捡起那个锅盖，而是把手往自己的围裙上一擦，一边笑着，一边急急地向他走过来。“闻滔，你怎么回来了？吃饭了吗？没有吃的话，我去买些菜，家里也没有什么菜。”高翠翠快速地说着，而后就想将围裙给摘下往外走。 闻滔却是一把就握住她的双手，说:“等会我再去买点熟食就好。” 他摸了一下高翠翠的手，只摸到厚厚的茧子和粗糙的手。 闻滔的心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密密的痛。 “这段时间门我不在家，辛苦你了。”闻滔有些不自在地说道，他其实是想将高翠翠给抱入怀里，但是又怕他的举动会吓到高翠翠。 毕竟他从来不做这样的举动。 高翠翠却是笑了笑，摇了摇头，说:“不辛苦。我每天也是摆摆摊，做做饭，一点也不辛苦。以后在乡下的时候，那会儿比较辛苦。” 虽然不明白闻滔为什么会说她辛苦，现在的日子跟以前相比，不知道多轻松。 虽说现在每天都得早起和面，揉面，包包子，做馒头，但是这些活干着不累，就是早起辛苦一些。 不过习惯了也还好，毕竟她晚上睡得早，起早一些也没有关系。 她其实是不辛苦的，以前在家里，每天都得早起煮早餐，喂猪，洗衣服等等，白天得下地，下地回来又得喂猪，煮饭做家务。 关键是做这些活也没有钱，现她现在虽说辛苦一些，但是干活是有钱的。 她赚到的钱，闻滔不要她的，给她自己保管，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买肉就买肉，想买衣服就买衣服，想给女儿买点零食就买零食。 不用伸手向别人要钱，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不用动不动就饿肚子…… 她真的一点也不觉得辛苦，她喜欢现在的日子。 闻滔听罢，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看了看笑容满脸的高翠翠。 这一看，闻滔差点就愣住。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高翠翠白了起来，本来瘦得只剩一层皮的脸此刻也有了肉，看起来虽然不漂亮，但是比以前好看多了，颇有几分年轻时的风采。 虽然高翠翠看着白了，但是这些年的操劳也同样留在脸上，眼底的细纹看得很明显。 闻滔的心一下子就定了。 他和高翠翠都不年轻了。他们两人，共同承担风雨，共同养育两个孩子，现在为了能够在京城有一套房子而努力着。 他都这把年纪了，竟然不踏实过日子，还在想东想西。 闻滔很后悔，后悔自己一时迷了眼睛。 他此刻也也抑制不住自己，伸出手抱住高翠翠。 高翠翠吓了一跳，一边挣扎着，一边说着:“我身上全油烟味和汗味。” 今天太阳有些大，她中午回来之后，忙冬忙西，也懒得烧水洗澡，所以就没有洗到。 “别动。”闻滔却是将高翠翠抱得紧一些，说着，“让我抱一下。” 高翠翠停止了挣扎，而后犹豫了一下，也回抱闻滔。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了？”正当闻滔想说些什么，忽然就听到闻秋惊呼着。 闻滔有些窘迫，好像是做坏事被捉住一样，他赶紧放开高翠翠，说:“刚才回来的。” “我先去揉面，你要是出去买菜的话，就买卖一点熟菜就成了。”高翠翠吩咐着，“别买太多，这天气热，今晚吃不了的话，明天就瘦掉了。” 她这会儿倒是羡慕章银那一边有一个冰箱，那个冰箱的用处好大，剩菜剩饭都可以放进冰箱里冻着，留着明天吃，一点也不浪费。 闻滔应着，而后一把就将小女儿抱起来，亲了一口闻秋的脸颊，问着:“秋秋，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闻秋立刻就应了。 高翠翠正在揉面，听到他们父女两个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微笑。 …… 第二天闻滔从家里去学校，他整个人神清气爽，好像放下了什么大包裹一样。 晚上他跟往常一样去了英语提高班，不过，跟往常不一样的话，面对吴丽珍的求助，看到那些有难度的高数题，他却一改常态，摇摇头，说自己不会，让吴丽珍去找别人。 吴丽珍当下诧异地瞪圆了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然而闻滔却没有理会她那么多，而后更是没有请她去吃宵夜什么的。 一连几次之后，吴丽珍也意识到什么，也就没有过来再问闻滔问题，更没有主动约闻滔出去。 这一场出轨的风波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平息了。 章银见闻滔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在全国电视台里投放的广告和广播台投的广告播出来了，而后他的强力胶的订单猛增。 章银打电话给曾韶光问情况的时候，曾韶光在电话那一头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章银的 “章银，厂里订单猛增！这些都是广告带来的效应！你小子，早就该投点钱打广告了。” “现在可不同往日，酒香还怕巷子深！你这个强力胶那么好，不打广告，没有人知道！”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要去参加展销会吗？筹备得如何了？” 强力胶越多人知道，订单就会越多，那他的工厂就越赚。 曾韶光决定了，要是这一次销量达到一□□他立刻再引进一条生产线。 展销会的效果肯定也好，毕竟能现场看到强力胶的效果。 曾韶光都要准备继续招人了。 “是的。”章银应着，“筹备得差不多了，也报名了，等回头看看能不能选上。” 因为这强力胶是属于他自己东西，所以他也不好意思找许砚，不过，倒是跟赵友说了一声。 赵友一听，立刻笑着:“章银，你放心吧。别人可能选不上，你肯定是能选上的。” 章银可是无偿将高压电棍这个技术上交给国家，对于他这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用章银说，赵友他自己也会跟举办方那一边打声招呼。 章银听得赵友这么一说，倒放下心来，不再找别人。 在等待去展销会的日子里，章银订的的确良布、和毛线到了。 他和许砚立刻请假，找了一辆货车，运了整整三趟，才将所有货运回店里和胡采薇的四合院里。 也幸好胡采薇的四合院还有空房子，要不然也放不下那么多货。 将货放好之后，章银又像之前一样通知商贩过来批发的确良布，而后他则是让章学成打几个织毛衣织的比较好人，花样了织了好多件毛衣出来。 这些毛衣用的是章银批发回来的棉线和羊花线，颜色多样，针法是各种各样。 织出来的毛衣分为男款和女款。 男款的款式少一些，颜色只有深蓝和黑色灰色三大种，而女款的款式就多了许多，有长袖的，背心款的，还有外穿款的，颜色多种，纯色的，两种或者三种颜色混合的的都有。 一共二十多件毛衣，挂在店铺的墙壁上，冲击力很强。 胡采薇接到章银的信息过来一看，看到一整个墙面上的毛衣，眼睛都舍不得离开。 她看看这件，又看看那一件，只觉得自己眼睛都看不过来了。 章银递过去一根撑衣杆给好，说:“采薇，你想看哪一个毛衣，自己将毛衣取下来慢慢看。” “我在旁边看一下账本。” 看胡采薇这眼神，他知道这一时半儿也不会完事的，干脆让胡采薇慢慢看。 胡采薇点头，接过撑衣杆，开始慢慢看起来。 等章银看完账本，看到胡采薇仍是看，有些无奈地问:“采薇，你喜欢哪几件？等会我让成叔去联系，让人帮你织。” 他承认这些毛衣织得很好看，但是再怎么好看，这也只是二十多件毛衣而已，看那么久不腻吗？ 因为这些毛衣是挂起来给顾客看，所以章银也不好直接给胡采薇，要不然他看胡采薇那么喜欢这些毛衣，早就说给了。 胡采薇却摇了摇头，说:“不用，不用。我只是看看而已。再说了我也穿不了那么多。”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毛衣，就多看了几眼。 “没事。一天一件，轮换着穿。”章银说道，“反正我也是聘请他们过来这里兼职的。” 胡采薇疑惑地看着章银，问着:“你请她们过来做什么？” “教顾客如何打毛衣。”章银应着，略有些得意，“只要顾客会织漂亮的毛衣，不愁毛线卖不出去。” 胡采薇一听，立刻朝章银竖起大拇指。 章银不仅卖毛线，还教别人怎么织毛衣，这主意绝了，也不知道他的脑袋瓜子怎么想的。 “回头我自己过来学，得空再自己织。”胡采薇想了想，说着。 章银却是摇头，说:“你现在白天上课，晚上去做实验，每天回到宿舍都十点多了，哪里有时间门织毛衣？” “我抽空织。”胡采薇应着。 章银却是不让。胡采薇回到寝室都晚上十点多，有时候是晚上十一点多，再抽空织毛衣，哪里还有时间门睡觉？ “回头你把你的三围数据给我，我让人帮你织。你现在就选一下，喜欢哪一款的毛衣。”章银略有些强硬地说着，“你要是有时间门的话，就睡觉。自己睡觉都没有时间门了，哪里来的时间门织毛衣？” 胡采薇看着章银这严肃的表情，不由自主地点头。 章银在她面前都是笑眯眯的，很少有板着脸这么严肃的样子，然而章银这样，她却是一点也不怕。 章银这才露出一抹笑容，摸了摸胡采薇的头，说:“真乖。” 胡采薇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这什么跟什么啊。 真乖，这是形容小孩子的，现在用来形容她，她感觉到很不好意思，也有些奇怪。 “这么多毛线，你卖得出去吗？”胡采薇好奇地问着，“这些你都没有开始卖，却又准备订新的。” 章银点头，说:“肯定是卖得出去的！这些毛衣那么好看，我一个大男人看了都想买，更别说别人了。” “我批发这一批毛线，质量既好价格又实惠，肯定卖得出去。事实上，我怕不够卖，赶紧又多订一批。要不是没有地方放，我都想多订多一倍。” “现在这个季节正正好，趁着现在是夏天，天气热，将毛衣织好，等天气冷了就可以穿了。” “外穿的毛衣，秋天就可以当外套穿了。” 胡采薇点头。 隔天章银就开始销售毛线。 不要票，买两斤送一两，买毛衣还免费教，这些促销手段一下来，章银的店铺立刻挤满了人。 这比当初卖小太阳取暖器和电风扇时还要火爆。 毕竟小太阳取暖器和电风扇那么贵，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买得起的，而毛线便宜，颜色又艳丽，咬咬牙都能买得起。 不到两天的时间门，章银的毛钱一售而空，来晚的顾客根本就没得买。 许砚对这种情况已经麻木了。 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和章银两人一边在核对账单，一边在数钱。 章银看着这些账单，再看着这些钱，忽然有些头痛，说:“许砚，我看我们得请一个兼职会计才成。要不然光是核对账本这些东西，都要耗费我们很多时间门，更不要说去报税什么的。” “除些之外，我还想成立一个公司。我们卖得东西多，数额大，再继续用个体户名义来卖，不合适。” 许砚点头，立刻将账本扔到一边，点头，说:“好。” 他早就不想看这些账本了，也不想数钱，更不想去跑税务局交钱了。 他宁愿多花一些钱来请一个兼职的会计来做这一些事，而将更多的时间门和精力放在自己的论文上。 眼看现在已经是大三下个学期了，离毕业还有一年多的时间门，而他还没有在核心期待上发表论文。 章银以后肯定是自己创业，他发不发表论文倒是没有关系，然而章银却发表了sci论文，而他以后要去研发高速火车，发表论文对他只有益无害。 “那回头你看看有什么好人选。”章银应着“我这边也看看有没有好选。” “这些账单我也不想看了。” 虽然他懂看，也懂报税什么的，但是这些东西太琐碎，太麻烦了，他一点也不想做。 “下一批毛线马上就要到了。这个会计得早点找到。” 许砚点头，心里却是盘算有哪一些合适的人选。 过了两天，他们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是张富国介绍的，以前他们鞋厂的老会计梁霖。 梁霖今年才六十岁，正好是退休的年纪，不过他早几年就已经闲赋在家。 他小儿子早些年下乡插队，当了几年知青，后来眼看年纪大了，再不回城，以后只能扎根在农村，梁霖只得将自己的工作岗位给让出来，让儿子接班。 也幸亏家里还有几个赚钱的，并不需要他赚钱养家，所以他才会把工作让给儿子。 不过，因为小儿媳妇没有工作，又有几个孩子要养，所以这些年来，梁霖一直在打零工。 张富国听说章银这里要招兼职的会计，立刻让梁霖去试试。 章银看到梁霖年纪那么大，又有几年没有从事会计工作，在聘请之后，还考察了一下他的工作能力。 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的。 虽然梁霖几年没有从事会计工作，但是他之前干了那么多年，底子还在，再者，他虽然退下来了，但是却是真心喜欢会计这份工作的，所以这几年来也在不断地看着相关的书，了解相关的政策。 章银见他一出手就将账单给理顺了，而后就用三十块钱一个月请了他当会计。 三十块足可以请一个全职的会计了，现在用这三十块请一个兼职的会计，梁霖没有什么不愿意的。 而章银和许砚得以从繁琐的事情中解脱出来，得空之后，章银又打电话向李展那一边进了一批货，除了的确良布之外，章银还进了灯芯绒的布料，这两款布料一到货，也很快告罄。 第二批到货的毛线，也是一到货，两三天的时间门就告罄。 有些脑袋灵活的小商贩得知章银也在卖毛线，还问能不能批好毛线。 “要过一个月才能批发。”章银立刻就回着，“现在还不能做批发，因为我们进的货，自己都不够卖。” 这毛线销得很快，他进回来的货，自己店铺都不够卖了，怎么可能做批发？ 零售的价格比批发的价格要高许多，要是批发的话，同样的货，他赚得少了。 小商贩们听到之后，都很失望，不过想到一个月之后就能批发，他们却又高兴起来。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去货源地批发，不用经过章银这二道贩，但是本地哪里有这么多布给他们批发？即便是有，也没有那么便宜。 他们也找过章银的货源地，得知章银这些货都是从羊城运回来的，全部放弃了这个想法。 从羊城运回来，光是运费都够人吃一壶了，还不说真要自己去进货的话，还不知道浪费多少人力和物力。 所以最后他们还是在章银这里进货。 两批毛线卖光后，章银的店铺就空了，人流量减少了许多，但是仍有一些。 这些人是过来学织毛衣的，为此，章银还让章学成将门给打开，让这些学织毛衣的人进院子里学习。 要是这些学织毛衣的人全都在这个店铺里挤着的话，他这个店铺都不用做别的生意了。 第三批毛线回来，店铺比前两次还要火爆。 章志勤一家四口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个火爆的场面。 不仅店铺里挤满了人，就连院子里也挤满了人。 章志勤都要以为章银给的地址出错了，她还特意将地址给掏出来看看，看到上面的地址无误，这才从院子里走了进去。 章新看到了，以为他们是过来学织毛衣的，立刻迎了上来，等知道他们是过来找章银的，她便引他们去堂厅里坐着，而自己则是跑到店铺里叫章银。 章银一听是一家四口，还拎着礼物上门的，心里就有了猜想。 等过去一看，见是章志勤一家，还是有些吃惊。 “姑姑，姑丈，你们过来了？”章银笑眯眯地迎上去。 章志勤点头，笑了笑，脸上带着丝不好意思，说:“我们来得不巧，你们店铺正忙着，你也在忙着。” 她想着今天是周末，章银应该是在店里的，所以就带了全家过来做客。 没想到，章银的店铺生意竟然那么好，排队的人排到巷子口！ 这生意好到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你们来得正好。”章银说着，“我也快忙完了。” 其实是没有忙完，现在正是忙的时候，不过店铺现在有许砚在看着，倒也还忙得过来。 “姑姑，姑父，我先去给你们倒茶，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聊。” 章银说着，而后去厨房打了一壶开水过来泡了茶，又拿了些点心出来给孙明非和孙明语两个人吃。 “表哥，你们店铺是卖什么的？”孙明语人小，说话也不像大人那个绕来绕去，她直接就问着。 “卖毛线。就是织毛衣那些毛线。”章银回答着，“因为我卖的毛衣不要票，所以比较多人来买。” 章志勤吃惊地看着章银，因为章银之前说他的店铺是杂货店，什么都卖，现在听到他卖毛线，倒是有些吃惊。 “现在主要是卖毛线和电风扇。”章银说着，“来买毛线的人比较多，买风扇的次之，买其他的比较少。” “因为我的毛线便宜又实惠，所以顾客比较多。” 孙昊看了一眼院子里正在打毛衣的人，而后问着:“外面那些人呢？” 这个院子竟然还盖了个棚，棚子里放着几台风扇，外面这些人，一边吹着凉爽的风扇，一边织着毛衣。 “她们在学怎么织出好看的毛衣。”章银应着，“只要是在我店铺里买毛线，都能免费学织毛衣。” “买两斤送一两。” “姑姑，姑丈，等会你们去店里看看，有合适的挑几斤毛线回去织毛衣。我送你们。” 孙昊看向章志勤。 章志勤却是摇头，说:“我们哪里有空织毛衣？天天忙得跟个陀螺一样。不过，我倒是想去看看你的毛线是什么样的。” 她倒是想去看看章银店铺的毛线是怎么样的，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过来买。 要说现在是大冬天还好说，大冬天的，天气冷，人们有这个需求，再者，冬天冷，外面下雪什么的，也不好出去，正好窝在炕上或者家里织毛衣。 而现在，这些人竟然愿意大夏天过来买毛线，有些还愿意吹着风扇织毛衣！ 这也太夸张了一些。 “这个没有问题。”章银说着，放下茶杯，说，“我现在就带你们过去看看。” 章志勤一家就跟着章银过去了。 他们一看到这满墙的毛衣和柜台上密密麻麻的，各种颜色的毛线，四人都惊呆了。 孙明语立刻反应过来，扯了扯章志勤的衣服，说:“妈妈，这些毛衣好好看哦，我想要那一件。” 章志勤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是一件开衫，也不知道是怎么织的，开衫那里竟然还有花。 章银拿了撑衣杆将这一件衣服给取下来给孙明语，让孙明语慢慢看。 …… 等看完之后，章志勤等人这才恋恋不舍地出来了。 要不是店铺人多，而章银又在旁边，他们还能继续看下去。 章志勤第一次知道竟然会有那么多颜色的毛线，也是第一次知道毛衣还可以这么漂亮。 “姑姑，你们看中哪一件毛衣，把尺寸什么的写下来，我回头找人帮你们织。” 见章志勤想开口拒绝，章银又说着:“我请了几个人，专门教人织毛衣的。他们在教的同时，也会织，到时顺道织就成了。” “给毛线你们，你们又没有时间门织，还不如织好了给你们送过去。” 章志勤还想拒绝，但是孙明语扯了扯她的衣角，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章志勤只得点头同意。 “好。”章志勤应着，“那就谢谢你了。多少钱？我给你。” “不用不用。”章银连连摆手，赶紧拒绝，“不值什么钱。” “几件毛衣而已。” 章志勤只得应了，倒是没有再推辞了。 她将看好的毛衣的号码写下来，又将他们一家四口的尺寸给写下来。 章银收好之后，带他们出去外面馆子吃了一顿饭，而后再送他们离开。 章学成是后来才知道这一家四口是章志勤一家，他叹一声，说:“你姑变化很大。” 跟以前读书的时候简直是两个人。 “嗯。”章银应着，“她们全家之前被下放，回城也才一两年。” 他以为这个改变是说这个。 章学成却不是说这个，不过他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很快展销会就到了。！ 他眼里闪过一抹心虚,而后立刻摇头，否认道:“我们只是同学，没有那种关系！吴丽珍只是过来问我几个问题而已。” “你们想多了。” 章银直勾勾地看着闻滔，闻滔有些不自在,但是仍是挺直腰站在好里,不躲不闪地回看章银。 章银叹了一声,说:“我手上的事情很多。这事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不想管,也没资格管。本来我是不想理的,但是看到嫂子那样,最后我还是多嘴问了这么一句。” “既然你说你没有,你们只是普通同学,那我也就不多嘴了。人与畜生的区别是人有自制力，知道哪一些该做，哪一些不该做。” “闻滔,你自己想一想，究竟是年轻貌美的女子重要,还是一起同甘共苦,还替你生了两个乖巧懂事的孩子的发妻重要？” “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你想一想,你比她大一轮还要多，那个吴丽珍年轻漂亮,还是京大的高材生,毕业之后，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为什么会看上你？还不是因为你现在有几个钱？” “大一大二,甚至上个学期，怎么没有像她那样的女人过来接近你？用脚趾头都想明白了。” “你现在还没有毕业，随着毕业，你的财富和社会地位会稳步上升，到时会有更多这样的女人前仆后继。” “你自己想一想吧，究竟是一时的激情重要，还是长久的陪伴，不离不弃重要。” 闻滔一听，脸顿时红成猴屁股，他急忙解释，说:“章银，我真的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她只不过是遇到不懂的题就过来问我，我学雷锋做好事，帮她解答而已。” 章银讥笑一声，说:“学雷锋做好事？你学雷锋做好事自己出钱请她下馆子？我怎么不见你学雷锋做好事请全班同学下馆子？” 章银很失望，若是闻滔干脆利落地承认了，他还敬他是一条汉子，但是闻滔否认，还狡辩。 不过就是做生意赚得几个钱，就几千，还不到一万，整个人都抖起来，现在竟然有了花花肠子。 “你跟她出去吃饭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高翠翠无论寒暑，无论风雨，在街边摆摊卖包子，你吃一顿饭的钱，她估计要卖半个月的包子才赚得这些钱。” 章银说到这里，声音也不自主地大一些，就连情绪也带出来一些。 他一点也不想理这些破事，特别是闻滔只是他的舍友，不是他的兄弟，他是没有立场理的，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 但是他看不惯了。 去年暑假结束的时候，闻滔带着高翠翠和两个孩子过来找他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那会儿，高翠翠又瘦又黑，跟个竹竿一样，两个孩子亦是。 现下，才过去半年多，日子才好不容易好一些，闻滔竟然有了别的想法！ 章银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想站在道德的最高点来质问闻滔。 闻滔的脸红得不成样，整个人坐立难安，想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巴，最终也没有说。 “你自己想一想吧。”章银叹了一声，情绪也平复下来了，“做为同学，做为好友，我能做的，只是规劝，不能再多做些什么了。” 说罢，章银看也不看闻滔，自行离去了。 闻滔留在原地坐了许久，他一动也不动，像雕塑一样。 一边是年轻貌美，有知识，跟自己有共同语言的女学，一边是同甘共苦的发妻。 想到吴丽珍那娇俏的笑容，想到自己在备考时，高翠翠承担所有的家务，一个女人支起这一个家，想到闻秋和闻夏…… 长久之后，闻滔叹了一声。 晚上，他回到寝室，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就睡下来。 张鹏见他表情呆呆的，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用手戳了戳旁边正在看书的章银，小声地问着:“你跟闻滔说了些什么？” 章银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闻滔，回着:“没说什么。看书吧。” 张鹏看了看闻滔，又看了看章银，而后继续低头看书。 看闻滔这样，他才不相信章银什么也没有跟闻滔说，不过章银既然不想说，那他就不打听了。 横竖也就是那一件事而已。 他想到吴丽珍的样貌，再想到高翠翠的样子，而后无声地笑了笑。 要是让他选，他肯定是选择高翠翠的。 长得再好看再年轻看久了也就那样，但是善良，品行好这一点，却极其重要。 他不明白为什么闻滔会在短时间门内被吴丽珍勾了魂，但是以后他选择对象，肯定是人品第一，性格第二，其它的第三，外貌什么的，只要过得去就成了。 吴丽珍这个女的，长是虽然好看，但是明知道闻滔有家庭，有妻子和孩子，非要凑上去，也不是什么好鸟。 不过一想到了闻滔年纪那么大，有家庭有孩子却有女人凑上去，而他和闻滔同样赚了那么多钱，单身，结果啥也没有，身旁连个母苍蝇也没有，张鹏的心就低落下去了。 章银倒是没有洞悉张鹏这种想法，他虽说是在看着书，但是有点开小差。 他今天已经劝了闻滔，也不知道闻滔能不能听得进耳。不过不管闻滔有没有听进去，这事他只说一次，以后不理了。 有这个时间门，还不如多看点书呢。 章银很快集中注意力，继续看起书来。 第二天起床，闻滔看着倒是没有什么了，跟往常一样正常去上课，去食堂等。 不过下午下课之后，闻滔拿书回寝室放好，二话不说，直接骑着自行车就回了胡采薇的四合院那里。 门没有关，他直接骑着车进去了。 他一进去，就看到两个孩子在堂厅里写着作业，很认真地写着，连他走到门口都没有发现。 他走去厨房。 刚才在院子里没有看到高翠翠，这个点了，高翠翠肯定是在厨房的。 果然，他一进走厨房，就看到高翠翠在厨房里忙活。 灶里的火正旺着，旁边的两个大锅也烧着水，水蒸气不断地向上飘。 高翠翠背对着他，正弯着腰在桌子上切着菜。 柴火燃烧时发出的霹雳啪啦的响声、切菜时砧板发出的“笃笃”声。 闻滔迈进厨房的脚收了回来，他倚靠在厨房的门，静静地看着高翠翠。 看她一会儿切菜，一会儿揉面，一会儿又掀开锅盖看看。 忽然，高翠翠看到他了，手上拿着的盖子不稳，一下子就跌入锅里。 她也没有立刻去捡起那个锅盖，而是把手往自己的围裙上一擦，一边笑着，一边急急地向他走过来。“闻滔，你怎么回来了？吃饭了吗？没有吃的话，我去买些菜，家里也没有什么菜。”高翠翠快速地说着，而后就想将围裙给摘下往外走。 闻滔却是一把就握住她的双手，说:“等会我再去买点熟食就好。” 他摸了一下高翠翠的手，只摸到厚厚的茧子和粗糙的手。 闻滔的心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密密的痛。 “这段时间门我不在家，辛苦你了。”闻滔有些不自在地说道，他其实是想将高翠翠给抱入怀里，但是又怕他的举动会吓到高翠翠。 毕竟他从来不做这样的举动。 高翠翠却是笑了笑，摇了摇头，说:“不辛苦。我每天也是摆摆摊，做做饭，一点也不辛苦。以后在乡下的时候，那会儿比较辛苦。” 虽然不明白闻滔为什么会说她辛苦，现在的日子跟以前相比，不知道多轻松。 虽说现在每天都得早起和面，揉面，包包子，做馒头，但是这些活干着不累，就是早起辛苦一些。 不过习惯了也还好，毕竟她晚上睡得早，起早一些也没有关系。 她其实是不辛苦的，以前在家里，每天都得早起煮早餐，喂猪，洗衣服等等，白天得下地，下地回来又得喂猪，煮饭做家务。 关键是做这些活也没有钱，现她现在虽说辛苦一些，但是干活是有钱的。 她赚到的钱，闻滔不要她的，给她自己保管，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买肉就买肉，想买衣服就买衣服，想给女儿买点零食就买零食。 不用伸手向别人要钱，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不用动不动就饿肚子…… 她真的一点也不觉得辛苦，她喜欢现在的日子。 闻滔听罢，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看了看笑容满脸的高翠翠。 这一看，闻滔差点就愣住。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高翠翠白了起来，本来瘦得只剩一层皮的脸此刻也有了肉，看起来虽然不漂亮，但是比以前好看多了，颇有几分年轻时的风采。 虽然高翠翠看着白了，但是这些年的操劳也同样留在脸上，眼底的细纹看得很明显。 闻滔的心一下子就定了。 他和高翠翠都不年轻了。他们两人，共同承担风雨，共同养育两个孩子，现在为了能够在京城有一套房子而努力着。 他都这把年纪了，竟然不踏实过日子，还在想东想西。 闻滔很后悔，后悔自己一时迷了眼睛。 他此刻也也抑制不住自己，伸出手抱住高翠翠。 高翠翠吓了一跳，一边挣扎着，一边说着:“我身上全油烟味和汗味。” 今天太阳有些大，她中午回来之后，忙冬忙西，也懒得烧水洗澡，所以就没有洗到。 “别动。”闻滔却是将高翠翠抱得紧一些，说着，“让我抱一下。” 高翠翠停止了挣扎，而后犹豫了一下，也回抱闻滔。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了？”正当闻滔想说些什么，忽然就听到闻秋惊呼着。 闻滔有些窘迫，好像是做坏事被捉住一样，他赶紧放开高翠翠，说:“刚才回来的。” “我先去揉面，你要是出去买菜的话，就买卖一点熟菜就成了。”高翠翠吩咐着，“别买太多，这天气热，今晚吃不了的话，明天就瘦掉了。” 她这会儿倒是羡慕章银那一边有一个冰箱，那个冰箱的用处好大，剩菜剩饭都可以放进冰箱里冻着，留着明天吃，一点也不浪费。 闻滔应着，而后一把就将小女儿抱起来，亲了一口闻秋的脸颊，问着:“秋秋，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闻秋立刻就应了。 高翠翠正在揉面，听到他们父女两个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微笑。 …… 第二天闻滔从家里去学校，他整个人神清气爽，好像放下了什么大包裹一样。 晚上他跟往常一样去了英语提高班，不过，跟往常不一样的话，面对吴丽珍的求助，看到那些有难度的高数题，他却一改常态，摇摇头，说自己不会，让吴丽珍去找别人。 吴丽珍当下诧异地瞪圆了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然而闻滔却没有理会她那么多，而后更是没有请她去吃宵夜什么的。 一连几次之后，吴丽珍也意识到什么，也就没有过来再问闻滔问题，更没有主动约闻滔出去。 这一场出轨的风波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平息了。 章银见闻滔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在全国电视台里投放的广告和广播台投的广告播出来了，而后他的强力胶的订单猛增。 章银打电话给曾韶光问情况的时候，曾韶光在电话那一头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章银的 “章银，厂里订单猛增！这些都是广告带来的效应！你小子，早就该投点钱打广告了。” “现在可不同往日，酒香还怕巷子深！你这个强力胶那么好，不打广告，没有人知道！”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要去参加展销会吗？筹备得如何了？” 强力胶越多人知道，订单就会越多，那他的工厂就越赚。 曾韶光决定了，要是这一次销量达到一□□他立刻再引进一条生产线。 展销会的效果肯定也好，毕竟能现场看到强力胶的效果。 曾韶光都要准备继续招人了。 “是的。”章银应着，“筹备得差不多了，也报名了，等回头看看能不能选上。” 因为这强力胶是属于他自己东西，所以他也不好意思找许砚，不过，倒是跟赵友说了一声。 赵友一听，立刻笑着:“章银，你放心吧。别人可能选不上，你肯定是能选上的。” 章银可是无偿将高压电棍这个技术上交给国家，对于他这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用章银说，赵友他自己也会跟举办方那一边打声招呼。 章银听得赵友这么一说，倒放下心来，不再找别人。 在等待去展销会的日子里，章银订的的确良布、和毛线到了。 他和许砚立刻请假，找了一辆货车，运了整整三趟，才将所有货运回店里和胡采薇的四合院里。 也幸好胡采薇的四合院还有空房子，要不然也放不下那么多货。 将货放好之后，章银又像之前一样通知商贩过来批发的确良布，而后他则是让章学成打几个织毛衣织的比较好人，花样了织了好多件毛衣出来。 这些毛衣用的是章银批发回来的棉线和羊花线，颜色多样，针法是各种各样。 织出来的毛衣分为男款和女款。 男款的款式少一些，颜色只有深蓝和黑色灰色三大种，而女款的款式就多了许多，有长袖的，背心款的，还有外穿款的，颜色多种，纯色的，两种或者三种颜色混合的的都有。 一共二十多件毛衣，挂在店铺的墙壁上，冲击力很强。 胡采薇接到章银的信息过来一看，看到一整个墙面上的毛衣，眼睛都舍不得离开。 她看看这件，又看看那一件，只觉得自己眼睛都看不过来了。 章银递过去一根撑衣杆给好，说:“采薇，你想看哪一个毛衣，自己将毛衣取下来慢慢看。” “我在旁边看一下账本。” 看胡采薇这眼神，他知道这一时半儿也不会完事的，干脆让胡采薇慢慢看。 胡采薇点头，接过撑衣杆，开始慢慢看起来。 等章银看完账本，看到胡采薇仍是看，有些无奈地问:“采薇，你喜欢哪几件？等会我让成叔去联系，让人帮你织。” 他承认这些毛衣织得很好看，但是再怎么好看，这也只是二十多件毛衣而已，看那么久不腻吗？ 因为这些毛衣是挂起来给顾客看，所以章银也不好直接给胡采薇，要不然他看胡采薇那么喜欢这些毛衣，早就说给了。 胡采薇却摇了摇头，说:“不用，不用。我只是看看而已。再说了我也穿不了那么多。”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毛衣，就多看了几眼。 “没事。一天一件，轮换着穿。”章银说道，“反正我也是聘请他们过来这里兼职的。” 胡采薇疑惑地看着章银，问着:“你请她们过来做什么？” “教顾客如何打毛衣。”章银应着，略有些得意，“只要顾客会织漂亮的毛衣，不愁毛线卖不出去。” 胡采薇一听，立刻朝章银竖起大拇指。 章银不仅卖毛线，还教别人怎么织毛衣，这主意绝了，也不知道他的脑袋瓜子怎么想的。 “回头我自己过来学，得空再自己织。”胡采薇想了想，说着。 章银却是摇头，说:“你现在白天上课，晚上去做实验，每天回到宿舍都十点多了，哪里有时间门织毛衣？” “我抽空织。”胡采薇应着。 章银却是不让。胡采薇回到寝室都晚上十点多，有时候是晚上十一点多，再抽空织毛衣，哪里还有时间门睡觉？ “回头你把你的三围数据给我，我让人帮你织。你现在就选一下，喜欢哪一款的毛衣。”章银略有些强硬地说着，“你要是有时间门的话，就睡觉。自己睡觉都没有时间门了，哪里来的时间门织毛衣？” 胡采薇看着章银这严肃的表情，不由自主地点头。 章银在她面前都是笑眯眯的，很少有板着脸这么严肃的样子，然而章银这样，她却是一点也不怕。 章银这才露出一抹笑容，摸了摸胡采薇的头，说:“真乖。” 胡采薇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这什么跟什么啊。 真乖，这是形容小孩子的，现在用来形容她，她感觉到很不好意思，也有些奇怪。 “这么多毛线，你卖得出去吗？”胡采薇好奇地问着，“这些你都没有开始卖，却又准备订新的。” 章银点头，说:“肯定是卖得出去的！这些毛衣那么好看，我一个大男人看了都想买，更别说别人了。” “我批发这一批毛线，质量既好价格又实惠，肯定卖得出去。事实上，我怕不够卖，赶紧又多订一批。要不是没有地方放，我都想多订多一倍。” “现在这个季节正正好，趁着现在是夏天，天气热，将毛衣织好，等天气冷了就可以穿了。” “外穿的毛衣，秋天就可以当外套穿了。” 胡采薇点头。 隔天章银就开始销售毛线。 不要票，买两斤送一两，买毛衣还免费教，这些促销手段一下来，章银的店铺立刻挤满了人。 这比当初卖小太阳取暖器和电风扇时还要火爆。 毕竟小太阳取暖器和电风扇那么贵，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买得起的，而毛线便宜，颜色又艳丽，咬咬牙都能买得起。 不到两天的时间门，章银的毛钱一售而空，来晚的顾客根本就没得买。 许砚对这种情况已经麻木了。 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和章银两人一边在核对账单，一边在数钱。 章银看着这些账单，再看着这些钱，忽然有些头痛，说:“许砚，我看我们得请一个兼职会计才成。要不然光是核对账本这些东西，都要耗费我们很多时间门，更不要说去报税什么的。” “除些之外，我还想成立一个公司。我们卖得东西多，数额大，再继续用个体户名义来卖，不合适。” 许砚点头，立刻将账本扔到一边，点头，说:“好。” 他早就不想看这些账本了，也不想数钱，更不想去跑税务局交钱了。 他宁愿多花一些钱来请一个兼职的会计来做这一些事，而将更多的时间门和精力放在自己的论文上。 眼看现在已经是大三下个学期了，离毕业还有一年多的时间门，而他还没有在核心期待上发表论文。 章银以后肯定是自己创业，他发不发表论文倒是没有关系，然而章银却发表了sci论文，而他以后要去研发高速火车，发表论文对他只有益无害。 “那回头你看看有什么好人选。”章银应着“我这边也看看有没有好选。” “这些账单我也不想看了。” 虽然他懂看，也懂报税什么的，但是这些东西太琐碎，太麻烦了，他一点也不想做。 “下一批毛线马上就要到了。这个会计得早点找到。” 许砚点头，心里却是盘算有哪一些合适的人选。 过了两天，他们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是张富国介绍的，以前他们鞋厂的老会计梁霖。 梁霖今年才六十岁，正好是退休的年纪，不过他早几年就已经闲赋在家。 他小儿子早些年下乡插队，当了几年知青，后来眼看年纪大了，再不回城，以后只能扎根在农村，梁霖只得将自己的工作岗位给让出来，让儿子接班。 也幸亏家里还有几个赚钱的，并不需要他赚钱养家，所以他才会把工作让给儿子。 不过，因为小儿媳妇没有工作，又有几个孩子要养，所以这些年来，梁霖一直在打零工。 张富国听说章银这里要招兼职的会计，立刻让梁霖去试试。 章银看到梁霖年纪那么大，又有几年没有从事会计工作，在聘请之后，还考察了一下他的工作能力。 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的。 虽然梁霖几年没有从事会计工作，但是他之前干了那么多年，底子还在，再者，他虽然退下来了，但是却是真心喜欢会计这份工作的，所以这几年来也在不断地看着相关的书，了解相关的政策。 章银见他一出手就将账单给理顺了，而后就用三十块钱一个月请了他当会计。 三十块足可以请一个全职的会计了，现在用这三十块请一个兼职的会计，梁霖没有什么不愿意的。 而章银和许砚得以从繁琐的事情中解脱出来，得空之后，章银又打电话向李展那一边进了一批货，除了的确良布之外，章银还进了灯芯绒的布料，这两款布料一到货，也很快告罄。 第二批到货的毛线，也是一到货，两三天的时间门就告罄。 有些脑袋灵活的小商贩得知章银也在卖毛线，还问能不能批好毛线。 “要过一个月才能批发。”章银立刻就回着，“现在还不能做批发，因为我们进的货，自己都不够卖。” 这毛线销得很快，他进回来的货，自己店铺都不够卖了，怎么可能做批发？ 零售的价格比批发的价格要高许多，要是批发的话，同样的货，他赚得少了。 小商贩们听到之后，都很失望，不过想到一个月之后就能批发，他们却又高兴起来。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去货源地批发，不用经过章银这二道贩，但是本地哪里有这么多布给他们批发？即便是有，也没有那么便宜。 他们也找过章银的货源地，得知章银这些货都是从羊城运回来的，全部放弃了这个想法。 从羊城运回来，光是运费都够人吃一壶了，还不说真要自己去进货的话，还不知道浪费多少人力和物力。 所以最后他们还是在章银这里进货。 两批毛线卖光后，章银的店铺就空了，人流量减少了许多，但是仍有一些。 这些人是过来学织毛衣的，为此，章银还让章学成将门给打开，让这些学织毛衣的人进院子里学习。 要是这些学织毛衣的人全都在这个店铺里挤着的话，他这个店铺都不用做别的生意了。 第三批毛线回来，店铺比前两次还要火爆。 章志勤一家四口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个火爆的场面。 不仅店铺里挤满了人，就连院子里也挤满了人。 章志勤都要以为章银给的地址出错了，她还特意将地址给掏出来看看，看到上面的地址无误，这才从院子里走了进去。 章新看到了，以为他们是过来学织毛衣的，立刻迎了上来，等知道他们是过来找章银的，她便引他们去堂厅里坐着，而自己则是跑到店铺里叫章银。 章银一听是一家四口，还拎着礼物上门的，心里就有了猜想。 等过去一看，见是章志勤一家，还是有些吃惊。 “姑姑，姑丈，你们过来了？”章银笑眯眯地迎上去。 章志勤点头，笑了笑，脸上带着丝不好意思，说:“我们来得不巧，你们店铺正忙着，你也在忙着。” 她想着今天是周末，章银应该是在店里的，所以就带了全家过来做客。 没想到，章银的店铺生意竟然那么好，排队的人排到巷子口！ 这生意好到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你们来得正好。”章银说着，“我也快忙完了。” 其实是没有忙完，现在正是忙的时候，不过店铺现在有许砚在看着，倒也还忙得过来。 “姑姑，姑父，我先去给你们倒茶，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聊。” 章银说着，而后去厨房打了一壶开水过来泡了茶，又拿了些点心出来给孙明非和孙明语两个人吃。 “表哥，你们店铺是卖什么的？”孙明语人小，说话也不像大人那个绕来绕去，她直接就问着。 “卖毛线。就是织毛衣那些毛线。”章银回答着，“因为我卖的毛衣不要票，所以比较多人来买。” 章志勤吃惊地看着章银，因为章银之前说他的店铺是杂货店，什么都卖，现在听到他卖毛线，倒是有些吃惊。 “现在主要是卖毛线和电风扇。”章银说着，“来买毛线的人比较多，买风扇的次之，买其他的比较少。” “因为我的毛线便宜又实惠，所以顾客比较多。” 孙昊看了一眼院子里正在打毛衣的人，而后问着:“外面那些人呢？” 这个院子竟然还盖了个棚，棚子里放着几台风扇，外面这些人，一边吹着凉爽的风扇，一边织着毛衣。 “她们在学怎么织出好看的毛衣。”章银应着，“只要是在我店铺里买毛线，都能免费学织毛衣。” “买两斤送一两。” “姑姑，姑丈，等会你们去店里看看，有合适的挑几斤毛线回去织毛衣。我送你们。” 孙昊看向章志勤。 章志勤却是摇头，说:“我们哪里有空织毛衣？天天忙得跟个陀螺一样。不过，我倒是想去看看你的毛线是什么样的。” 她倒是想去看看章银店铺的毛线是怎么样的，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过来买。 要说现在是大冬天还好说，大冬天的，天气冷，人们有这个需求，再者，冬天冷，外面下雪什么的，也不好出去，正好窝在炕上或者家里织毛衣。 而现在，这些人竟然愿意大夏天过来买毛线，有些还愿意吹着风扇织毛衣！ 这也太夸张了一些。 “这个没有问题。”章银说着，放下茶杯，说，“我现在就带你们过去看看。” 章志勤一家就跟着章银过去了。 他们一看到这满墙的毛衣和柜台上密密麻麻的，各种颜色的毛线，四人都惊呆了。 孙明语立刻反应过来，扯了扯章志勤的衣服，说:“妈妈，这些毛衣好好看哦，我想要那一件。” 章志勤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是一件开衫，也不知道是怎么织的，开衫那里竟然还有花。 章银拿了撑衣杆将这一件衣服给取下来给孙明语，让孙明语慢慢看。 …… 等看完之后，章志勤等人这才恋恋不舍地出来了。 要不是店铺人多，而章银又在旁边，他们还能继续看下去。 章志勤第一次知道竟然会有那么多颜色的毛线，也是第一次知道毛衣还可以这么漂亮。 “姑姑，你们看中哪一件毛衣，把尺寸什么的写下来，我回头找人帮你们织。” 见章志勤想开口拒绝，章银又说着:“我请了几个人，专门教人织毛衣的。他们在教的同时，也会织，到时顺道织就成了。” “给毛线你们，你们又没有时间门织，还不如织好了给你们送过去。” 章志勤还想拒绝，但是孙明语扯了扯她的衣角，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章志勤只得点头同意。 “好。”章志勤应着，“那就谢谢你了。多少钱？我给你。” “不用不用。”章银连连摆手，赶紧拒绝，“不值什么钱。” “几件毛衣而已。” 章志勤只得应了，倒是没有再推辞了。 她将看好的毛衣的号码写下来，又将他们一家四口的尺寸给写下来。 章银收好之后，带他们出去外面馆子吃了一顿饭，而后再送他们离开。 章学成是后来才知道这一家四口是章志勤一家，他叹一声，说:“你姑变化很大。” 跟以前读书的时候简直是两个人。 “嗯。”章银应着，“她们全家之前被下放，回城也才一两年。” 他以为这个改变是说这个。 章学成却不是说这个，不过他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很快展销会就到了。！ 第88章 第88章 展销会 在展销会的前夕,李展乘坐两天两夜的火车赶到京城。 章银乘坐公车去接他。 在看到李展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这个胡须拉渣，身体瘦成一根竹竿,衣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两眼青黑,看着异常吓人。 这是李展？ 要不是看那个脸型，那个轮廓，章银根本就不敢认。 但是即便是这样，章银还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而后这才试探地叫着：“李展？” 只见李展朝他点点头，而后说：“走吧。” 章银倒吸一口凉气，问着：“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上次他们见李展的时候,李展还是比较壮，还有一个小肚子的，然而现在别说小肚子了,就连人也变得干瘦。 这才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即便是瘦,也不可能瘦得皮包骨啊。 要不是清楚地知道李展不会去碰那些东西，他都要以为李展是一个yg君子了。 他看了一眼李展那两只手,瘦骨嶙峋,还黑。 章银吓了一跳,而后伸后去想接过李展手上的行李袋。 瘦小的手臂,大大的行李,他都怕这行李重得会将李展的胳膊给折断了。 “不用。”李展看到章银的动作,将行李袋往旁边拿过去一些，避开章银的行李袋，说,“我自己来就行了。” 章银不由分说地拿过他的行李袋，说：“我来拿。这行李很重。” 李展看章银这坚决的样子，也不再坚持。 “回去再说吧。”李展叹了一声，脸上倒是平静的，“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章银快速地环视一周，车站附近人来人往，声音嘈杂，确实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他只得按捺住心里的焦急，说：“那我们就回去再说吧。” 他们两人上了公车。 章银眼疾手快，看到有一个空位，而后飞快地坐下，将位置占了，这才叫李展过来。 等李展过来之后，章银立刻起身，想将位置给李展坐。 然而旁边一个壮汉立刻坐了下来。 一个身高一米八几，胳膊比李展的腿还要壮的男子坐到他的那个位置上。 他坐下来的时候，章银分明感觉车子沉了几分。 章银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就被点燃，瞪着那个壮汉，喝着：“起来，这是位置是我的。” 那个壮汉瞟了一眼章银，屁股往位置里面挪了一下，两手抱胸，说：“你不是站起来了吗？你自己不坐，又不让别人坐？这算怎么一回事？” 章银冷着一张脸说：“谁说我不坐？我只不过看到我朋友过来，想将位置让我朋友坐这才站起来。” “你立刻起来！” 要是老幼病残孕来占座那还好说，但是一个壮汉，一个比他高，比他壮，年纪还比他要大一点的壮汉过来抢位置，他怎么可能会把位置给让出去？ “这公交车又不是你家的？只许你坐，不许我坐？再说了，谁知道你站起来是为了让座，我以为你不坐了这才坐下的。既然坐下了，就没有站起来的道理。” 说罢，这个壮汉挑衅地看了一眼章银，又看了看李展那瘦胳膊和瘦腿，嗤笑一声。 李展见状，眼神阴狠地看了一眼这个壮汉，而后两手攥紧，身子一动，就想打过去。 章银眼看不对劲，也顾不得跟那个男的理论这个位置的归属了，一把就抓住李展的胳膊，一入手，他就觉得不对，赶紧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 章银出声劝着，将李展最在意的事情说了出来：“别冲动！明天还要去展销会呢？你现在打人的话，明天就得在拘留所了。” 李展的拳头这才放开，他冷冷地看了那个壮汉一眼，眼神狠厉。 那个壮汉吓得直哆嗦，根本就不敢看李展，颤抖着嘴唇，说着：“这可是在公车上，所有的人都是证人，你不要乱来。” “我不乱来。”李展冷冷地说着，两眼死死地盯着那个壮汉不放，“你立刻，马上把我的位置还给我！要不然，我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那个壮汉颤动着双手，想站起来了，但是因为太害怕，所以起来了一下又跌坐下去了。 他坐下去之后，看到李展的眼神，而后更加害怕，又立刻站了起来，起来之后，他立刻往后面挤去。 章银看得目瞪口呆。 他没想到对方人那么壮，但是胆子却这么怂，李展都还没有做什么，只是盯着他看，做了一些手势，这个人竟然吓得直接跑了。 “坐吧。”李展对章银说。 章银：…… “你坐吧。”章银说着，“我站着就好了。” 李展这才坐下去。 “把行李给我吧。”李展看章银一手握着把手，一手拿着行李，很不方便，便说着。 章银也没有多说什么，将行李给李展拿着，这才解释着：“许砚他今天下午有课，所以让我过来接你。我跟她选了不一样的选修课。” 李展点头，而后应着：“这京城我认识路，你们不用过来接也可以。” “你们没有车，来回比较麻烦一些。” 他本来是骑自行车的，但是想到李展的身材，就改成搭公车了。早知道李展瘦成如今这样，他就骑自行车了。 “没事。”章银说着，“搭公车也不麻烦，就是人多了一些。” 李展看了看章银，而后说着：“许砚没有过来还好，免得他过来看到我这样，肯定会担心。” 章银：…… 他好心地提醒李展：“明天的展销会，许砚也一起过去的。” 李展：…… 忘记这一回事了。 “回头我叮嘱他不要将我的事告诉我小姨和小姨夫。”李展想了想，说着，“我怕他们两个老的看到我这样，会担心。我妈还不知道我瘦得那么厉害，但是我小姨知道的话，我妈很快就知道了。” “我就是瘦了点，其他一切还好的。” 章银一点也不相信李展的话。 李展哪里是瘦了一点？分明是瘦了许多，都瘦成皮包骨了，还叫瘦一点？ 再者，要是李展把眼底那两抹青黑给去掉，他的话还有信服力，现在这话，一点信服力都没有。 他看了看公车上的人，最后还是没有再问了。 “像刚才那种欺软怕硬的人，你不要怕，你越凶，他越怂。”李展看了一眼那个壮汉所在的方向，大声地说着。 “我还想着找乘务员。”章银应着，“我不想发生冲突。” 他不喜欢暴力解决问题，虽然他知道暴力解决问题挺快的。 而且，明天展销会就要开始了，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们可不能出一点意外。 “找乘务员虽肯定能解决问题。”李展应着，“但是对待这种不要脸的怂货，就该直接一拳打过去。” 说罢，李展将自己手按得啪嚓声。 章银：…… 李展胖的时候还是挺温和的，现在变瘦了，反倒感觉有些那啥的气势。 章银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点头。 下了车之后，章银直接把李展带回胡采薇那一套四合院里，而后让李展拿了衣服，说：“饿吗？要是不饿的话，我带你先去搓个澡，再把头发剪剪，胡子刮刮，晚上再跟许砚一起吃饭。” “你现在的状态太糟糕了，不能直接见许砚。” 李展也明白自己现在的状态，他伸出摸了一把头发和胡子，而后点点头。 章银先带着李展去剪头发，刮胡子。 还别说，剪短头发，刮掉胡子之后，李展看起来精神多了。 之前看着样子很颓废，现在看着比之前要精神多了。 剪了头发，刮了胡子之后，章银又带李展去澡堂洗澡，他还拿着搓澡巾给李展搓后背。 李展的背虽然还是那么宽，但是却是没有什么肉，正面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的肋骨。 章银看得心酸，问着：“我看到你这样，感觉我们正生活在六十年代未的时候。你这是怎么弄的？” 说罢，章银用搓澡巾轻轻地搓了一下李展的背部，瞬地一层厚厚的泥垢给搓下来。 章银的脸都黑了，问着：“你这是怎么弄的？多久没有洗澡了？” 竟然这么多灰。 “我天天洗澡的，就是乘火车这两天没有条件洗而已。”李展立刻反驳着，“哪里有多久？” 章银给李展看搓澡巾，李展沉默，说：“我在羊城，都是简单地用水冲一下身子，天气热的时候，有时候一天洗两次澡，没有像在京城这样，泡澡，然后拿搓澡巾搓澡。” 羊城那一边没圾搓澡巾，只有洗浴中心，去那里洗一次澡要花上个十来块，他辛苦赚的钱，不舍得就这样子花。 再者，洗浴中心也有一些不正轨的，他怕染上什么脏病，于是就没有过去。 章银不再说了，只是默默地帮他搓着。 洗完澡出来，李展感觉全身轻了几斤，他将这感觉跟章银一说，章银没有好气地说：“你本来就够轻了，还轻几斤？再轻几斤的话，来一阵劲风，都能把你给刮走。” 李展苦笑，说：“我真的没事，就是瘦而已。” 章银不说话了，带着李展回四合院。 等许砚下课回来，他一看李展，很是忧心，急急地问着：“表哥，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瘦成这样？” 之前是胖得不成样，年纪轻轻就有一个小肚腩，现在则是瘦得不成人样。 “你是不是去吸.du了？” 他了解过，只有那种人才会暴瘦，而且瘦得不成样。 李展瞪圆了眼睛，用力地拍了一下许砚的肩膀，说：“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这是过劳瘦。” 章银：…… 他听说过过劳肥的，但是没有听说过过劳瘦的。 想到他问了几次李展都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章银又问着：“过劳瘦？我看不是。你是不是失恋了？” 上次李展打电话说要跟那个女的约会，他就跟许砚说了，许砚说他想办法。 具体许砚想些什么办法，他就没有问。 不过看李展这样，应该是失恋了。 李展点头又摇头。 许砚猜不出来他想表达的意思，便出声问着：“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都没有恋爱过，怎么失恋？”李展苦笑，脸上尽是愁闷，“我跟那个吴丽珍，没有可能了。” 这事许砚早就知道了，不过为了避免李展看出，他便问着：“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明明我们处得好好的，我正想跟她告白，让她做我的女朋友。结果还没有等我告白，吴丽珍就挽着一个又老又丑肚子还挺大的男人跟我说这是她的男朋友。” “她说这个男的是港城的，来鹏城做生意，她对他一见钟情。” “本来我是不想放弃的，还想再争取一下，但是有一次我开车从酒店经过，看到那个男的搂着吴丽珍进酒店。我当时就将车停在酒店门口，过了个小时之后才看到他们出来。” “他们出来的时候，吴丽珍一脸娇羞地窝在那个男人的怀里。” 大家都是成年人，虽然没有过经历，但是该懂得都懂了。 在他面前很清纯的吴丽珍，转头就投入一个港城富商的怀抱里。 说来可笑，他怕吴丽珍嫌弃他胖，嫌弃他有一个大肚腩，所以拼了命减肥。 结果转头，吴丽珍就搭上一个肚腩比他还没有开始减肥时还要大的中年男子身上。 只因那个男的说他是港城富商。 以他的眼力，他感觉那个男的很有可能不是港城富商，毕竟一个富商的手不会那么粗糙，脸也不会那么黑。 “都没有开始，就结束了。”李展总结着，不管是声音，还是脸色，都很平静。 “所以你就不吃不喝把自己搞成这样？”许砚一听，咬牙问着，脸上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很是明显。 “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要不是你过来参加展销会，我们都不知道你成了这样！” 他就不明白了，不就是谈个恋爱吗？不对，他表哥连恋爱都没有谈，就变成了如今这样。 李展看了看章银，又看了看许砚，而后叹了一声，说：“不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搞成这样。” “其实吴丽珍投入那个港城富商的怀抱时，我有一些些伤心，但是我并不没有很伤心。” “因为你们之前提醒过我，吴丽珍有些不对劲，所以我投入的感情就少了一些。” “我真正伤心的是，我赚钱赚得太少了，所以吴丽珍一遇到比我更有钱的男人，立刻弃我而去。要是我有足够多的话，她肯定不会这样的。” “我之所以这么瘦，那是因为从那以后，我废寝忘食努力工作，才会这么瘦的。” 章银：…… 许砚：…… 两人以怀疑的眼神看着李展，他们两个根本就不相信李展的话。 李展叹了一声，说：“这是真的。我不是因为吸，du，也不是因为太过伤心，而是因为太努力工作而导致的。” “前些天因为要出货，我天天加班到凌晨一两点，每次加完班之后都觉得很困，但是大半夜的，我又不想出去吃东西，所以不知不觉就瘦了这么多。” “我这真是因为努力工作而瘦的。不信，等回头你们去我的工厂看看就相信了。” “等展销会结束之后，”许砚想了想，说着，“我带你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我不相信你的说辞，我只相信医生给出的报告。” “检查完了，没事再说。” 李展苦笑，再一次强调，说：“我真的没事！我现在能吃能喝，过段日子就好。没病不需要去医院检查。” 他真的不想去医院，他一闻到那些消毒水，就觉得恶心想吐。 “不去也行。”许砚说着。 李展的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 “不去的话，我现在立刻去打电话给我妈，跟我妈详细说说你现在的情况。”许砚轻飘飘地说。 他妈一知道，就代表着他大姨立刻就知道。 李展平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妈。 李展的肩膀顿时就松下去，叹了一声，无奈地点头，说：“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等展销会结束之后，我立刻就去检查，这总可以了吧？” 许砚点头，这才满意了，说：“可以。等结束之后，你立刻就去检查，然后在京城待几天。检查结果出来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带你去拿点中药调理一下。” “你这瘦得太快了，很伤身体。” 瘦得太快，胖得太快，他都怕出问题。 李展这会儿不敢再说什么，只得点头。 晚上吃过饭之后，他们将明天要展出的东西清点一下，怕有什么错漏，而后这才早早就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章银将东西给放到车斗上，而后骑着轮车往大楼踩去。 许砚和李展两人骑着自行车先去布置场地。 本来昨天就要布置的，但是他们个都没得空，就没有去布置。 到了大楼，章银将自己的手拉车给拿出来，而后将车斗上的风扇，小太阳取暖器和电吹风，还有强力胶等逐一放到手拉车上，而后锁好车锁，拉着手拉车就往楼上走去。 也幸好大楼里有电梯，要不然章银还得想办法将这些东西给给过去。 他们的展位是在二楼楼梯处，位置算不上最好，也不是差的那一种。 顾客一上楼梯就能看到他们的展位。 到了展位之后，李展和许砚两人已经将展位给布置好了。 其实也不需要怎么布置，主布办已经将桌子摆好，桌子上头盖着一张大红布。 许砚和李展两人已经将他们带的风扇和小太阳取暖器给摆了上去，又将这个展位仔细地打扫一遍了。 他们看到章银过来，而后快速地跑过来接过章银手上的手拉车，将东西给解开，逐一摆好。 李展看到了强力胶，便问着：“这是什么？” “我自己研发的强力胶。”章银解释着，“工业胶水。” 李展拿起一瓶强力胶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而后才放下。 他之前听许砚说过章银自己研发一款强力胶，还在电视台和广播电台投放了广告，卖得挺好。 想来就是这一款强力胶了。 “你的工厂是做电器的，并且订单多得都完不成，所以我自己找了一个化工厂做这个强力胶。”章银怕李展多想，便解释着，“这个强力胶，也只有化工厂才能完得成。” 李展点头，表示理解，说：“你找我也没有用。这个东西，得找化工厂才能生产。” 章银点头，说着：“今天这展销会，除了电器之外，我还想重点推销我这个强力胶。” 李展点头，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异议。 能在这么大型展销会得到一个展位，章银可是功不可没。 所以章银在展位上推销自己的东西无可厚非，他们也没有什么异议。 “你把这强力胶的功效和价格跟我说说，我到时帮你推销。”李展说着。 章银应是，而后就说了起来。 李展很快就记下，对于这个强力胶的作用他一点怀疑也没有，凭章银的能力，他能研发出这么好的强力胶，那很正常。 李展就是遗憾，他这一边的事情已经忙不完了，根本没有精力再搞这个，要不然，他也能吃点汤。 天的展销会里，章银他们人忙得团团转，就连吃饭也是宁致远和梁秋平去外面买的。 第一天展销会就忙得要命，他们个忙不过来，就抽调了宁致远和梁秋平过来帮忙。 章银向顾客介绍他的产品，说话说得太多，嗓子都哑了。 许砚和李展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这天的展销会里，章银看到了李展近乎疯狂地工作，他有些相信李展的爆瘦是因为他太努力工作了。 李展一忙起来，别说吃饭了，连水都不会喝，而且他接待客人时，异常热情，精力充沛。 第天的时候，章银等人都有些恹了，但是李展却仍色神采奕奕地工作。 天下来，他们签订的订单有五厘米那么厚。 第四天，章银和梁霖两人在店里整理订单和钱数等人，许砚则是带着李展去京城协和医院进行一个全身检查。 李展到了门口还不想进去，但是拗不过许砚，最后只得进去了。 检查花了一天的时间，到了晚上，回到四合院，吃过饭之后，本该是好好休息的时候，李展却想将订单拿出来看看，他还拿了一个本子，想将订单什么的写下来，好安排生产时间。 许砚见状，立刻制止了他的行为，虎着一张脸说：“表哥，在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之际，你先好好休息吧。” “这天你也累了。” 李展一个人比他和章银两人加起来还要能干。 要知道以前李展并不是这样的。 “不用。”李展挥了挥手，手又准备伸向那一沓订单。 章银一把按住他的手，说：“李展，你去休息。明天再工作也不迟。” 见李展看着他，章银又说：“不仅是你，我们两个也去休息。” 他已经连续忙了四天了，前天比较累，今天虽然轻松一些，但是还是忙得脚不沾地。 “明天我和许砚要上课，你明天和梁叔两人搞这些订单，到时有得你忙。” 他们两人已经向学校请了两天的假了，不好再请下去，所以明天无论如何都要回校上课了。 他们一回校，就只剩李展和梁霖两人在忙。 “好吧。”李展只能点头。 等李展将订单排好，他的检查结果也出来。 检查结果倒是没有什么，只写着偏瘦。 李展看完检查结果，也松了一口气，虽然他知道他之所以爆瘦是因为太努力工作了，但是看到身体瘦得那么快，还是有些担心的，现下看到这结果，他也松了一口气。 “看吧。”李展将检查结果递给章银和许砚，有些得意地说，“我都说了是因为工作太忙，压力太大，所以我才会瘦得那么快的。” “我很健康，回头我多吃一些肉补一补就成了。” 章银点头。 许砚却说：“肉要吃，但是拿点中药调理一下也要做。等会我跟你一起去孙医生那里拿中药。” 李展：…… 在许砚的要求下，李展只得去拿了几天的中药，回了四合院里，是梁秋平帮着他煎了几天的中药。 等他将这些中药喝光，许砚又带他去复诊，拿了一大包中药，这才放他回羊城。 他一离开，许砚就长叹一声，说：“我表哥肯定是被伤到了。他自己说没事，但是状态不对。” 他表哥几乎是废寝忘食地在工作，以前他表哥也很努力，但是跟现在相比，根本就没得比，现在他表哥恨不得睡在办公室。 反正每天睁眼就是工作，闭眼前也是工作。 “都有一个过程的。”章银说着，“再深的伤，都会被时间治愈。你表哥是被那个女人伤到心，不过看他拼命工作那样，感觉他更多的是想努力工作，然后出人头地。” 李展简直拼了命在工作，这过程倒是看不出来多少伤心。 许砚叹了一声，说：“不管他了。反正他都那么大年纪了，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 章银点头。 这一次展销会签订了很多订单，李展的工厂忙得昏天暗地，曾韶光的化工厂也不逞多让。 他看到那些订单时，眼睛都笑眯了，说：“章银，下次有展销会，记得叫我过去帮忙。有我在旁边帮着介绍，估计能拉得更多的订单。” 他是化工厂的负责人，他比章银等人更了解化工厂，也更加了解强力胶。 要是有他在一旁帮助的话，那订单肯定是会多一些的。 章银点头，说：“下次再有展销会的话，我肯定是会叫你。” 这一次是他没有想到了。 曾韶光点点头，看了看手中的订单，又不由自主地笑了笑，说：“有这些订单，我就能放心地多引进一条生产线了。” 这么多订单，足够他再引进一条生产线。 现在广告的效应还在持续，每天都有电话过来下订单。 章银点点头，而后倒是没有多说。 时间就在忙忙碌碌中过了，转眼，就到了暑假。 章银靠着强力胶和电风扇等赚了不少钱，他将钱分成两份，一份用在修缮他的四合院上，另外一份，则是存着，留着毕业之后建工厂。 而他的四合院，已经修缮完毕。 章银和胡采薇两人验收过后，没有发现问题，章银爽快地支付了尾款。 不过，刚修缮好，章银也不敢搬进去住，他买了家具，放在新房子那里晾晒着，通风透气。 而此时，章银收到章妙的电话，说他们暑假想一家过来玩几天。 章银自然是应承。 杂货店那一边的四合院肯定是住不下的，章银收拾了胡采薇那一套四合院的一间房子，买了一些床单和被子回来，又买了一些生活用品，而后就等章妙等人过来。 章妙一家四口是五天之后过来的。 章银领着他们回了胡采薇的四合院那里，章妙等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四合院，当下好奇地将这四合院里里外外都逛了个遍。 高翠翠知道章银的姐姐一家人过来，老早就买了菜，等章妙一家过来，高翠翠亲自下厨煮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款待他们。 章银则是放下手中的事情，陪章妙一家逛逛了四天。 章银和张红军也是第一次看到章银的杂货店，等看到那满满一墙壁的毛衣和店里的风扇时，张红军和章妙难得沉默了。 难怪她弟弟经常寄东西回来给她，她之前怕那些东西是弟弟省吃俭用寄过来的，现在一看，倒放心了。 张红军却对章银的店铺很感兴趣，里里外外看了不说，还问了章银不少问题。 一天晚饭，张红军问起章银：“小弟，你这个店生意不错。这些货源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章银的杂货店里竟然有不要票的风扇卖，各种种类，全部都不要票。 这么多风扇，他根本就不用问，都知道章银这个杂货店肯定赚得很多。 张红军蠢蠢欲动。 他现在在钢铁厂，工作也挺好的，福利待遇什么的也很好，但是拿的是死工资，永远没有办法发财。 他想添置一些大件物品，得不吃不喝攒好久的工资才能买得到。 “我朋友开的店。”章银有些保留地说着，“是我另一个合作伙伴的表哥开的。这些货也是从他那里进的。” 张红军一边想着一边点头，而后问着：“章银，你觉得我下海做生意怎么样？” 张红军说完这一句话，而后开始说起了他的难处。 章银听罢，说：“我也不能给你什么意见。不过，做生意不能看表面那么简单。压力很大的，自负盈亏。” “你现在这一份工作工资不错，旱涝保收，其实也挺好的。你别看我店铺的生意好，那是因为货源好，但是交的税也多，交了税之后，也没有赚什么钱。” 张红军却是苦笑一声，说：“你这个店铺再怎么不赚钱，也比我拿死工资要好一些。我也不兜圈子了，要是我下海做生意，你能不能帮着牵线，我想批发电风扇和小太阳取暖器。” 这两个电器实在是太实用了。 夏天没有风扇不行，冬天没有小太阳取暖器则不行。 张红军在心里盘算了许久，要是不要票的话，这两样东西肯定是供不应求。 章银点头，说：“我能牵线，但是具体进货价多少，要你自己跟他谈。” “不过，因为是认识的人，你的拿货价肯定比其他人要低一些。” 跟他和许砚两人肯定是不能比的，不过因为他是他姐夫的原因，所以拿货价应该也少一些。 张红军大喜过望，说：“那就好。少一些也好。少一点的话，我的竞争力也大一些。” “姐夫，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要是做生意的话，得准备本金，并且，你还得有个心理准备，生意并不是都是赚钱的。赚钱的是少数，大多数都是亏本的。” 反正批发给谁都是批发，批发给他姐夫也是批发。 既然他姐夫有这个想法，他自然是支持的。 拿一辈子死工资其实也不错，但是既然他姐夫已经有这个想法了，那就让他去试一试。 不试一试的话，不甘心。 “我知道的。”张红军点头说着，“自从改革开放之后，有不少人下海做生意。我也有一点这个想法。” “想要过上好日子，总得拼一把。博一博，单车变摩托。” 章银点头，说：“那成。回头我把李展的电话号码发给你。你自己打电话问问。” “你报我的名字给李展听，他一听就懂了。” 当然，他肯定是会提前打电话给李展说一声。 张红军点头，说：“好，谢谢你。” “只是，你的本金够吗？”章银问着。 电器不比别的东西，它的价格比较高，拿得多的话，要的定金会更多。 张红军摇头，说：“不够。不过，这个你不要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实在是不行，我先进少量的货试试水，看看情况，要是情况好的话，我再多进货。” 章银点头。 他没有提出要主动借钱给张红军，也想着先让张红军试试水，要是这生意真的能做下去的话，到时再借钱给他也不迟。 在章妙一家准备回去之前，章银领着他们去拜访了章志勤。 第89章 姑侄相见 相比章银,章妙对章志勤的印象更深刻一些。 她一听到是去拜访章妙，便摇头，说：“章银,我们还是不去了。” 章银眉头微皱,不解地看着章妙,问着：“怎么不去了？姐，你难得过来京城一趟，不去看一下姑姑吗？” 要是不来还好，现在都在京城了,不去看一下他姑一下的话，确实有些不好。 唐小瓶生下章妙和章金，因为要上班,所以将两个孩子放回老家给爷爷奶奶带，而当时他爷爷奶奶年纪也大了，所以章志勤一得空也帮带章妙和章金。 “咱爸做出那样的事情,我实在是没有脸去见姑姑。”章妙叹了一口气，解释着。 她记得她姑姑,小的时候姑姑经常还她去玩，给她喂饭,洗澡什么的,她和姑姑的感情还是挺亲的。 但是姑丈一家一出事,他爸劝说姑姑离婚未果,立刻登报断绝兄妹关系,在姑姑一家被下放到西南农场期间,他爸没有给姑姑一家寄过一封信，更加没有给他们寄点物资什么的。 她当时就想寄的，但是却不知道地址,一问她爸，她爸就发脾气，所以她一直没有寄。 姑姑对她那么好，小的时候带她，她读书的时候，姑姑还时不时寄钱寄物什么的。 她爸却对姑姑做了这样的事，上次过来还让她姑姑归还结婚时她爷爷送给姑姑的嫁妆。 她哪里还有脸去见姑姑？ “没事的。”章银应着，“章志高是章志高，我们是我们的。断绝关系那会儿你还小，而且章志高强硬要求断绝关系，你也没有办法。” “这不是我们的做的，我们并不用为此感到羞愧。姐，姑姑那么疼你，她要是知道你过来京城玩都不去她那里看一看她，她肯定会生气的。” 他有章志勤有过两次简短的接触，两次章志勤都提到章妙，反而一次也没有提到章金，所以他想，他姑章志勤肯定想见一见章妙的。 章志勤对他这个没有什么感情的侄儿都那么和善，对章妙肯定是会更加和善的。 章妙还有些犹豫，她看着章银。 章银朝她点点头，说：“去看看吧。要是她不愿意见你，我们就回来。” 章妙给他写信的时候，也曾经提到过章志勤，还让他得空去找一找章志勤，看一下她如今的生活如何，要是生活不好的话，让他接济一下他们。 当然，章妙她自己会给钱他接济。 他之前也在找，但是人海茫茫，找人就跟大海捞针一样，非常难。 要不是这一次机缘巧合，章志高过来京城去找到章志勤，他也不知道要找多久才找得到人。 现在人找到了，章妙却不去看一下，他担心章妙心里不安。 “好。”章妙犹豫了一下，最后决定要去。 他们一行就买了一些礼物，提着直接就到了章志勤家里。 也是恰巧，章志勤今天休息，一听到敲门声，立刻就过来开门，等看到门外站着的章妙时，眼眶立刻就红了。 她伸出手去抱着章妙，哽咽地叫着：“妙姐，你都这么大的。” 章妙的眼泪立刻就流下来了。 “小姑，小姑，我好想你啊。”章妙也紧紧地抱着章志勤，哭着说，“你怎么不给我写信？我不知道你的地址，想给你写信，但是写不了。你知道我的地址，你怎么不给你写信？” 说着，情绪激动的章妙还拍了一下章志勤的肩膀。 章银：…… “我写了几封，没见你回信，以为你跟你爸一样，不想理我了，所以后来我就没有再写。”章志勤解释着，“我给你写了信的！好几封。” 她寄了好几封信给章妙，当初来到西南农场，她给章妙写信报平安，但是始终都没有收到章妙的回信，后来又写了几封，同样石沉大海。 她以为章妙跟章志高一样不想理她了，后来又因为事情太多，她也就不再写。 “我都没有收到信。”章妙放开章志勤，很认真地解释着，“一封信都没有收到。” “要是收到信的话，我肯定会回信的。” 她没有收到信，也不知道章志勤的地址，所以根本就无法写信。 “那我写的信去哪里了？”章志勤下意识问着，不过只一会儿，她就想到了。 她写了信，还写了好几封信，这几封信章妙一封也没有想到，可想而知，这些信肯定是被章志高给截下来。 “肯定是被我爸给拿走了。他这样没品的事情也做得出来！”章妙咬牙切齿地说着。 章志勤却不想追究这一件事了，再追究也没有意义，她一把放开章妙，抹了抹眼角，说：“刚才光顾着说话了，快进来，我们进来再说。” 章妙一家就走了进去。 一进去，章志勤就跟一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又是端茶又是倒水，还拿了一些糕点给两个小孩吃。 等坐下，章妙给章志勤介绍了张红军和她的两个孩子，章志勤逐一给了个红包，这才感慨着：“时间过得真快，你也结婚生子了。小孩都那么大了。” 她的小孩比章妙的两个孩子大不了多少，她结婚早，但是要小孩要得晚。 章妙点头，而后说：“是啊。时间过得真快，不过姑姑一点也没有变，还是原来的样子！我一认就认出来了。” 章志勤又详细地问了张红军的职业等。 章银让他们两个好好说话，他自己则是出来帮着亲家公孙允会晒药材。看到孙允会在院子里晒药材，章银也有些惊讶的，要知道这个店，孙允会肯定是在诊所里的。 然而现在却是这里。 章银很好奇孙允会为什么现在这个点在这里。 “店铺的洗发水和洗发膏没有了，我让老婆子在店里出诊，我自己就回来做这个洗发水和洗发膏。” “做这个要时间，晚上做不了，所以只能白天回来。” 章银于是不在问。 孙允会等了一会儿，见章银不问，竟然有些好奇了，说：“我以为你还会问一问我愿不愿意卖方子呢。” 章银笑了笑，说：“我其实也想问的，但是我怕问多了你会烦。再说了，我这一次是还姐姐一家过来看看姑姑的，而不是过来做生意的。” 其实他之前来了几次，孙允会都不愿意卖掉那两个方子，当时他就想到了另一种方式，只不过后来知道章志勤是他姑，所以他倒是不好说这事了。 孙允会点头，认真地摆弄手中的药材，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章银看到他这样，鬼使神差地问着：“这两个方子你真的不愿意卖吗？” 孙允会点头，很是认真地说：“不卖。祖先说不能卖。” “那以方子入股份可以吗？”章银想了想，问着。 这是他之前想到的替补的方式。 相比于以方子入股份，他更想直接买下这两个方子。要知道以方子入股份，会一直分钱，但是直接买下方子，就是一次性给钱。 当然是直接买下方子会更划算一些。 不过，孙允会死咬着不愿意卖掉方子，那他只能问能不能用这种方式。 这一种方式对他而言，是亏的。 看李展就知道了。 他将那三个技术给李展，而后什么也不干，坐等分钱。 店铺里卖的那些电风扇和小太阳取暖器等，都是他用批发价从李展那里批发过来的，卖了的钱除去成本，他与许砚两个分。 而李展则是忙着采购生产销售等等事宜，他忙得跟个陀螺一样。 而他和许砚两个就相当于坐享其成。 孙允会拿着药材的手一顿，问着：“那是怎么一个章程法？” 章银就跟他解释起来。 孙允会听罢，而后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您好好考虑一下。要是你答应跟我合作，一起将这洗发膏和洗发水批量生产，投入市场，在赚钱的同时，肯定能造福人类。” 孙允会只是点头，而后没有再说什么。 “只要公司和工厂赚钱，那么每年都会有分红。”章银又补充道，“世世代代都有钱。” 孙允会提出疑问，说：“要是公司不赚钱呢？” 章银吃惊地看着孙允会，问着：“公司怎么会不赚钱？有这两个方子，不愁公司不赚钱。亲家公，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孙允会沉默。 章银也不多说些什么了。 入股分红这个条件他都拿出来了，要是孙允会还不心动，那他就准备放弃这两个方子。 章银一行人吃过饭才离开，下午的时候，章银带他们去他的四合院那里转了一圈。 “这是我买的，修缮之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不过现在只是刚装修好，还不能住，等明年你们过来就可以住了。” 章志勤他们的眼睛根本就不够看了，闻言，也只是点头。 张红军看章银的目光更加火热一些，他越发觉得自己之前的选择没有错。 跟着章银，肯定能赚到钱。才两个多的时间，章银就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里买到这么大的房子，要说不赚钱，谁信？ 晚上，章银带他们一起去全聚德，请他们吃一顿烤鸭践行，同时也介绍胡采薇给他们认识。 第90章 买小洋楼 第90章忍不住 章妙早就知道章银有对象了,因为章银之前在信里跟她提过。 所以这一次过来的时候，她给胡采薇带了礼物，还准备了一个大红包。 她刚来的时候就催促着让章银带胡采薇过来给她看看,不过章银却说胡采薇去她外婆家了，还没有回京城。 她以为这一次见不到了,但是没有想到,最后竟然还能见面。 令她惊讶的是，胡采薇个子很高,外貌算不是很美，但是看久了，越看越好看。 接触中,章妙这才发现为什么章银会喜欢胡采薇。 因为和胡采薇相处太舒服了,不管她说什么话，胡采薇都能接上。 章妙也很喜欢胡采薇。 吃过饭之后，等章银送胡采薇回家，章妙让张红军带着两个孩子,她自己则是去章银说着话。 “章银,采薇是个好女孩，你可要好好地待她。”章妙叮嘱道,“这话本该是咱妈对你说的，但是咱妈那样,你也懂的。” 章银点头，笑了笑，说：“她是我喜欢的女孩,以后我孩子的她妈妈，我当然会对她好啊。” “姐，你放心吧。” 章妙应着,而后感慨，说：“这时间过得可真快，一转眼你都快毕业了，也快结婚了，并且还自己有出息，赚了那么大一份家当。” 说到这里，章妙笑了笑，似是回忆往事，又似是想说些其他的什么，但是最后也只是长叹一声。 “姐，你不用担心的，就算是没有父母扶持，我自己也能好好的。”章银知道章妙在想些什么，便安慰着。 章妙点点头，目光慈爱地看着章银，说：“我自然是知道的，你是一个有本事的。我只是感慨，爸妈放着你那么好的孩子不要，反而那么偏心大弟。我之前回去一趟，听邻居说爸妈到处借钱，说是借给章金做生意。” “章金是个有钱就会变坏的人。之前他卖菜的得到的钱，小部分拿回给家里，大部分拿过去给那个女人。就算爸妈借钱给他做生意，到后面章金赚到钱，也不会给回钱爸妈还债的。” “那些债，最终还是落到爸妈的身上。” “我劝过了，劝不动。” “章银，要是爸妈过来要向你要钱或者向你借钱，你不要借给他们。借给他们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章银点头，说：“嗯。我不借钱给他们，也不会给他们钱。之前章志高在我这里拿不到钱，这才去找的姑姑。后来他还叮嘱我去将之前爷爷给姑姑的东西给拿回来。” “我循着地址找过去，这才找到姑姑。” 这事他都没有跟章妙说过，趁着这个机会，倒是可以跟章妙提一起。 章妙一听，眉头皱得死紧，说：“我这才知道！” 说到这里，章妙又是长长地叹气。 “你说，我们都是亲生的，为什么爸妈会那么偏心？”章妙忍不住吐苦水。 要是重男轻女还好，但是却不是，小儿子也没有得宠，反而被坑。 章银将章志勤告诉他的原因告诉章妙。 章妙一听，整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哪里有人因为家婆的原因而厌恶自己的儿子的？ “姐，没有关系的。”章银说道，“我们都长大了，也有自己喜欢的人，父母什么的，以后只需要尽赡养的义务即可。” “他们向你借钱，你也不要借钱给他们。这一次回去，姐夫想批发电风扇和小太阳取暖器、电吹风这些来卖。这肯定是能赚到钱的，我怕你们有钱之后，他们会惦记着你们的钱。” “你不同于我，我心肠硬，你心肠软，我怕妈流一下眼泪，求一求，你就会妥协。” 他对章志高和唐小瓶两人都没有什么感情，所以不管章志高他们做什么事，对他都不起作用。 但是章妙却不同，章妙对他们两个有感情，又最是容易心软。 章妙笑了笑，说：“我是容易心软，但是我现在有两个孩子了，我就算是想补贴他们，我也会考虑两个孩子的。” 她有两个孩子，不管做什么，自然是以孩子为主。 章银点头，说：“你这样子想就好了。” 说到这个问题，章银试探地问着：“章银，卖电器真的赚钱吗？” 章银点点头，说：“赚钱的，现在的电器都是供不应求。卖那么贵，还要钱。而我朋友的工厂，进货不需要票。” “你看我在京城两年，就能买得起四合院就知道了。” 章妙知道，但是心里还是不怎么敢冒险。 “要是你担心的话，就让姐夫进小批量的风扇先卖着。你们要货少，可以乘火车到羊城把货拉回来，先卖着。不要票，价格又比大楼、供销社卖得便宜一些，质量款式都很不错，同等条件下，顾客肯定会优先购买这些风扇的。” 他的这些风扇的款式和质量都比市场上的同类产品的风扇要优秀，再者，他这些风扇还很节能，所以银子品牌的电风扇还是很畅销的。 章妙点头。 “你们先卖着，要是赚得到钱的话，再辞职。”章银又说着，“不要一开始就辞职，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章妙自然是应着，她叹了一声，又说：“你姐夫这工作是挺好的，是技术工，工资高，福利待遇很不错。” “就是班倒，要上夜班。这几年下来，他的头发都掉了好多，秃了不少。” 主要是作息太不规律了。 “你姐夫一家祖上也没有人秃头，所以他秃头，肯定就是上夜班导致。” 虽然头发掉得快，但是这工作也得做啊，毕竟还有家要养。 “姑姑不是给你们两瓶洗发水和洗发膏还有两个疗程的中药吗？”章银反问着，“回头你煲中药给姐夫喝，再配合洗发水和洗发膏一起用，姐夫很快就长头发的。” 章妙却是有些不相信，疑惑地问着：“这么快有效吗？” 章银点头，笑了笑，说：“是的。亲家公开的中药和亲自调制的洗发膏和洗发水很有效果的。胡采薇她同学的爸爸用了之后，很快就长了头发。” “你们先用着，要是效果不错，还想要的话，打电话给我，我再寄回去给你们。” 用光这两瓶洗发水和洗发膏头发肯定长出来的，但是若是再继续上夜班，还是得继续用洗发水和洗发膏来维护，若不然，头发还是一直会掉。 章妙点头，道谢，说：“你姐夫想进一些电器卖，除了想赚钱之外，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他怕再继续班倒，还没有等到退休，他的头估计要秃了。” “他很忧心，之前就跟我说了几次了。” 所以这一次过来见章银开的店铺生意这么红火，当下就起了念头，而后晚上跟她商量了，这才开口问章银的。 章银点头，说：“你们先做着的，要是钱不够的话，打电话给我。借一些我也还是可以借的。” “暂时还不用。”章妙应着，“我们先想办法，等实在是没有办法，再向你开口。你自己一个人赚点钱也不容易。” 有多大的能力就办多大的事。 他们商量过了，先看看，实在到了迫不得已，再借章银的钱。 他们也不想借别人的钱，借钱做生意，万一亏损了，也不知道要还到什么时候，而且压力还非常地大。 章银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章银早上起来给他们做了点干粮，而且这才送他们到火车站。 “姐，姐夫，你们得空再带两个孩子过来京城玩。等你们下次过来的时候，我那一套四合院应该是可以住人了。”帮他们把行李扛到站台之后，章银说着。 章妙和张红军点头。 “你自己在京城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因为忙着工作，而忘记吃饭。再忙再累，也要吃饭睡觉。还有，要好好对胡采薇。”章妙叮嘱着，眼眶有些红。 这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了。 “我今年过年应该会回老家过年。”章银见章妙如此伤感，便说着，“本来暑假我就想回去看看你们的，但是既然你们过来了，我暑假就不回去了。” “等寒假我再回去。” 章妙一喜，也顾不得伤感了，两眼死死地盯着章银，想确定这是不是真的。 她问着：“真的？” 章银点点头，说：“真的。” 他确实是想暑假回到一趟，将老宅里的小金鱼和那些古董给拿过来，给一些章志勤，剩下的再留给他和章妙。 不过，章银并不打算直接将这些小金鱼和古董直接给章妙，而是将东西寄存在他这里，等章妙有需要再给她。 但是现在章妙一家已经过来看他，而暑假他的事情也多，所以就不打算暑假再回去了。 章妙这才放心下来，说：“到时你回来，来我这里过年，别自己一个人在老宅过年。” 章银点点头。 “好好照顾自己。”张红军见他们姐弟说得差不多了，拍了拍章银的肩膀，说着。 章银笑着应了：“我会的。” 张红军这才点头，而后扛起东西，让章妙走前面，两个孩子走中间，他自己则是走在后面。 章银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上火车，等他们全上去之后，这才走出去。 晚上，章银回到四合院，听到外面闻滔和两个女儿说话的声音，想到之前章妙一家还在时四合院热闹的景象，再看自己孤零零一个人睡在炕上，忽然就很想胡采薇。 越想越睡不着，最后章银索性起来看书了。 而胡采薇家里，周琳在得知胡采薇和章银的大姐一家昨天一起吃饭之后，她和胡泽友两人就开始问东问西。 胡采薇被问得烦了，无奈地笑了笑，问着：“爸妈，你们两个在查户口吗？” 胡泽友抖了抖手中的报纸，说：“哪里是查户口？只不过想了解一下章银的大姐一家是怎么一个情况。” 胡采薇：…… “还能有什么情况？他大姐人很好，温温柔柔的，他姐夫也看着不错，虽然人看着有些严肃，但是却是带孩子的一把好手。我们吃饭的时候，他姐夫倒是没有吃，先伺候两个孩子吃过饭，然后他才匆匆地吃。” “两个孩子都被教育得很好，很有礼貌。” “对了，他姐还带了一些礼物给我，还给我封了个红包，里面有十块钱。” 十块钱，也算是挺大的一个红包了。 “你有没有给两个孩子准备个小红包？”周琳一听，就问着。 胡采薇点点头，说：“自然是给了。除了一人准备一个小红包之外，我还给他们买了玩具，给他姐买了点护肤品。” 周琳这才满意地点头，理多人不怪。 听胡采薇这么一说，章银他大姐一家也是好的，不像他父母那么奇葩。 要是章银的大姐跟他父母那样，那章银和采薇这事，她跟老胡就得想一想才成。 “等下次他们过来，你提前跟我和你妈说一声，我们请他们吃个饭。”胡泽友扶了扶眼镜，说着。 胡采薇点头。 晚上睡觉的时候，胡泽友和周琳就这事就讨论起来了。 “听采薇说，章银的这个大姐也挺不错的。”周琳说着，“也不知道做父母的怎么就那么奇葩。” “这个我们哪里知道？”胡泽友应着，翻了一个身，说，“儿孙自有儿孙福，现在看着，章银也是一个好的。” “别想太多了。” 周琳却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我能不想吗？要是章银的父母没有那个奇葩那就好了。” “世上的事哪里有两全的？就像甘蔗一样，没有两头甜的，得这样，又不得那样。” “别想太多了。真的有一个家庭条件好的，父母好的人出现，你又该挑剔那个男的问题了。” 周琳没好气地推了一把胡泽友，说：“我也是担心采薇。” “行啦，别太贪心了。我看章银除了他的父母之外，其他的倒也不错。” “反正等他们两个结婚，要是我们有时间的话，就帮他们带小孩。到那里令夏也结婚了。” “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实在带不了，请个保姆，我们看着也成。” “反正只要人活着，办法总比困难多。” 他到时退休了，就专职带小孩，倒也还好，有事干。 周琳点点头，也不再说些什么了。 另一边，□□在开家庭会议。 说是开家庭会议，实际上却是他和儿子孙昊两人在商量。 孙允会将之前章银说的以方子入股分红的事情跟孙昊说了，说后之后，孙允会嗤笑一声，说：“章银也是挺精的。先是问我卖不卖这两个方子，知道我不可能将方子卖掉之后，才拿出这个办法。” “我看他说起这个入股分红的时候，还一脸肉痛。” 孙昊想到章银一脸肉痛的表情，也忍不住笑了笑，说：“生意人嘛，肯定是精才能赚钱，要是傻的，这生意就赚不下去了。” “他能从一个贫穷的大学生做到今天这么小有资产，也算是很不错了。” 孙允会点点头，很是赞同这话。 章银一个高材生，在学业那么紧的情况下，既能研发出小太阳取暖器这么好的东西，又能将电风扇给优化，还研发出了电风扇，还能开店，他都想不到他是怎么办得到的。 要是他的话，他估计做不了那么多事。 “所以这两个方子，你看？”孙允会问着孙昊。 他之前对章银说的话并不是假话，洗发膏和洗发水这两个方子都是他祖宗传下来的，祖宗还要求不能将方子给卖掉。 不过入股的话，也不想是将方子卖掉。 并且，章银有一句话特别打动他，要是他们同意这一件事，那以后这洗发水和洗发膏就能量产了。 一旦量产，就不用担心有这个秃头毛病的群众买不到洗发膏和洗发水。 现在这些洗发水和洗发膏全是靠他自己一个人来调配，很耗费时间，产量也不高，经常断货。 有些顾客跑了很长的路途过来买他的洗发膏和洗发水，但是往往过来到之后发现没有货了。 见孙昊在沉思着不出声，孙允会又继续说着：“虽说你现在学的是西医，但是你是独子，这两个方子最终还是要传到你的手上。” 说到这个，他就很生气，自家儿子放着好好的中医不学，非要去学西医，他是很不赞同的，但是却拗不过儿子。 儿媳妇学的也是西医。 他现在只求自己寿命长一些，然后将这一身本事传给孙明语和孙明非。 幸好他的乖孙子和孙女不像他们倒霉的父母一样，只爱学西医，不学中医。 当然，这也有他为了避免出现儿子这种情况，所以从小就培养两个孩子，让他们热爱中医，学中医。 等孙子孙女长大了，他那会儿也老了，他也不可能将这两个方子绕过儿子，直接给孙子孙女。 孙昊想了一会儿，说：“直接以方子入股分红吧。我在医院上班，又学得是西医，不精通中医，以后也不会继承你那个诊所，留着这两个方子也是浪费。” 他只懂一点点中医，并不像父母那么精通。 这两个方子留在他的手上，那是绝对浪费的，等儿子和孙女长大，那也等好久。 孙允会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虽说我们有不缺钱。” 他和老伴一天就能赚不少，儿子儿媳两人都是在医院里工作，每个月都有工资，不缺钱花。 “但是钱还谁怕多的？我们自己用不完，可以留给明语明非他们用。” 孙昊一想也是，点点头，说：“好。” 正如他爸所说的，他们不缺钱用，但是谁也不会嫌钱多的。 “不过，章银的工厂什么时候建得好？”孙昊想了想，又问着。 这章银还在读书，就算是要建工厂，这一时半会儿也建不成。 “他说大四下半个学期开始建，毕业之后估计就建好。他已经在鹏城那一边买了几块地皮，有地方建工厂。” 孙昊一听，眉头皱得老紧，说：“在鹏城啊？那太远了。我还以为在京城。” 在京城建工厂，他们想去看看工厂，也近一些，在鹏城的话，太远了，他们跑一趟很不方便。 “他说那一边的地皮和人工便宜一些，在京城这一边不管是地皮，还是人工都很贵。” “而且那一边税收各方面都有优惠。” 要是让他选，他也是选择在鹏城那一边而不是选择在京城开工厂。 在京城开工厂，成本太高了。 孙昊一想也是。 “到时你就辛苦一些，去看看。”孙允会应着，“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孙昊点头。 “那什么时候跟章银说？”孙昊又问着，“过了暑假，章银就大四了，要是真的将方子入股的话，肯定是得早点跟章银说的。” “早点跟他说，让他早做打算。” “过两天先。”孙允会想了想，说着，“我这两天有顾客预约，一时半会儿走不开，等过几天我闲一些，你再将章银约到家里，到时再提。” 孙昊点头。 晚上，睡觉的时候，孙昊跟章志勤说了这一件事，章志勤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说：“怎么忽然就改了主意？” 她刚才都快睡着了，听到这个消息，很是惊讶。 自从她和章银认亲之后，她就没有从章银的嘴里听说过这一件事。 孙昊笑了笑，说：“章银之前跟咱爸说，都是说想将方子买下，将我们不肯买，这才改口说以方子入股。” “以方子入股，不算是违背祖训，又能赚钱，所以我爸就同意了。” “我也同意了。” “要是因为我的缘故，这倒没有必要。”章志勤盯着孙昊，说着。 她是怕孙昊和家公本来是不愿意的，但是因为她的缘故，反而同意。 这没有必要。 孙昊摇头，说：“不是因为你的缘故。不过，爸他倒是考虑到明非和明语他们，所以这才同意。” 章志勤想到家公疼爱两个孩子那个劲，而后不再说什么了。 另一边，正在看书的章银浑然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地的事情终于成了，他看了好一会儿的书，浮躁的心情也还没有平息。 他放下书本，去冲了一个冷水澡。 冲完澡之后，看着光秃秃的洗澡间，章银忽然有了一个念头。 他顾不得擦拭还湿的身体的了，急急地将衣服套上，而后快速地返回房间，将自己刚才的想法给写下来。 好家伙，夏天随便冲个冷水澡，冬天去澡堂洗澡，他都忘记有这个一个好东西了。 热得快！ 他记得他大学的时候，宿舍是没有热水器的，所以不少人买了热得快来烧水。 热得快倒是挺好用的，但是这玩意不安全，耗电也多。 不过对于买不起热水器的人来说，也算是一个好产品。 除了这个之外，还有热水壶。 章银唰唰几下将热得快和热水壶、热水器给写下来。 大四期间，除了学业和店里的生意，还有建厂，另外的事情就是要将这些东西给搞出来。 写好之后，因为洗了一个冷水澡洗去一身的浮躁，他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章银老早就来到店里，却没有想到，许砚早就等在店铺里了。 “章银，我已经将账本看完，将今天的工作做完了。”许砚说罢，两眼亮晶晶地看着章银。 因为他和许砚两个放假了，所以他们两人是轮流过来店铺看店的。 过来看店自然不是干坐着，而是要干活的。 章银：…… 他下意识看了看桌面上的日历，是12号，轮到他看店的日子，没错啊。 许砚赶紧解释，说：“章银，你没有看错。今天是你看店的日子。” 章银点头，问着：“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既然轮到他看店，那许砚怎么会在这里？ “我今天找你有事，所以过来把事情先做完。”许砚解释着，“今天让成叔看店。” 章银带着一肚子疑问看着神秘兮兮的许砚，脑袋在飞速地转动着，但是却是猜不到许砚找他究竟是有什么事。 过了一会儿，他试探地问了一问：“你要相亲了？” 他能想到就是这个。 难道许砚要相亲，所以带他一起去。 只是这话一出，章银却觉得不可能。 许砚还在读书呢，家里人怎么可能给他安排相亲？ 要相亲也是给李展安排相亲，而不是给许砚安排。 果然，许砚一听到他的话，脸立刻黑了。 他放下手中的账本，黑着一张脸看着章银，说：“章银，你想到哪里去了？” 章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看你神秘兮兮的样子，我就胡乱猜了一下。不过真的是相亲也没有啥，先去见见，合适就处处。” “不合适就当认识一个新朋友。” 许砚：…… 章银这话他听得多了，家里人劝别人去相亲的时候，都是这么说的。 “不是。”许砚黑着一张脸说着，“你看我这样，需要靠相亲才能认识女孩子吗？” 却不想，章银却是点点头。 许砚一脸无语地看着章银。 “你的条件是很好，但是圈子小，我们专业也很少女生，不靠相亲，你去哪里认识女孩子？” 说到这里，章银就一脸得意，说：“你又不像我一样，天天早上去跑步。要是你天天早上去跑步，估计也跟我一样，早就脱单了。” 他跑步的时候，其实也没有想过靠这个脱单的，但是没有想到，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许砚：…… 要不是章银是他的好友兼合作伙伴，他这会儿早就拳头相向了。 有这么往别人心口插刀的吧？ “行啦行啦。我就是知道你是想说我懒，但是我实在是不想出去跑步，一周跑一两次还成，天天跑的话，我受不了。”许砚说着。 他的心想天天跑步，但是两条腿不想。 这也是他到现在还没有脱单的原因吧。 为了避免章银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许砚赶紧说着：“你先不要说话。我把剩下的一点点工作做完，等会我再跟你说。” 章银只得闭上嘴巴。 许砚就开始忙活着。 章银也没有闲着，拿出本子开始勾画起来。 等许砚忙完之后，他这才将本子放下。 “现在可以说了吧？”章银问着，“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走。”许砚却是没有直接说，“你先去骑自行车，我们边走边说。” 章银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吊得老高，不过，他也没有问，却院子里将自己自行车给推出来。 许砚也推着自己的自行车出来了。 出了院子门口，不等章银问，许砚就主动说了起来。 “章银，我这几天都去看小洋楼了。看了几处，看中其中的一幢，想和你一起去看看。”许砚笑容灿烂，兴奋地说着。 章银一听，手下意识刹车，而后脚踏地，问着：“这么快就看清楚了？不过，哪里来的那么多小洋楼卖？” 还看了几处！ 许砚笑了笑，说：“我托朋友问的。我几个朋友都帮着我留意。” 章银点点头，只说：“那你带路吧。” 好久没有听到许砚说要买小洋楼了，他还以为许砚放弃不买，没想到，许砚竟然还惦记着购买小洋楼的事情。 许砚应了，说：“我现在看的这一幢，有层楼，建筑面积有四方米。房子前面有一个超大的花园。” “我一看就喜欢上了。” “嗯。”章银应着，点头，“有花园的话，以后很多蚊虫的，这一点你得有心理准备。” “而且，面积那么大的话，以后你入住，得考虑请一个保姆，若不然，以后光是打扫卫生，维护花园这些都能把你烦死。” “除此之外，你还得考虑安保问题。” 许砚：…… 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不是章银现在说，他还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 现在一想，只感觉头发发麻。 他现在是有足够的钱买下这小洋楼，但是没有那么多钱请保姆。 不请保姆的话，他自己一个人搞层楼的卫生，想都不要想。 “你买二进的四合院，也很大，你以后打算怎么搞卫生？”许砚反问着章银。 “我自己做的那一间和经常活动的那几间房的卫生，一周搞一次，一个月请钟点工过来搞一搞卫生。其他的就不理了。反正也是空房子，搞不搞都无所谓。”章银应着，笑了笑。 “你那里也可以像我这样操作。只是这满院子的花，要是没人经常打理的话，很快枯的枯，死的死，最后变成一个荒园了。” 许砚：…… “你要是实在是喜欢，先买下来再说吧。”章银说着，“我们以后也不是赚不到钱，到时有钱再请人也成。” 他们未来只会越来越好，趁着现在房价还没有那么高，将自己喜欢的房子给买下来，以后再请人打理也成。 许砚点头，买不买的念头在脑海里不停地拉锯着。 不过，最后要买的念头还是占上风。 “我看好了。”许砚说着，“也想了好久，要是这房子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还是想买下来。” “就算毕业之后我不在这里住，还可以留着，等我假期或者以后留了过来这里养老。” “或者留给我爸妈养老都成。他们二老辛苦了一辈子，老了，住我的小洋楼正好。他们没事做的话，可以在花园里种种花。不想种花也成，拔掉种菜亦可。” “小洋楼的面积大，院子也超大，以后我有小孩了，小孩也有地方到处溜达。一家子住在这里，也安静。” 他之前不是住大院里，就是住在筒子楼里，这两处地方的人都很多，吵吵闹闹的，要是只有自己一家住在那里，肯定会很安静。 章银点头，不再说什么。 半个小时之后，他们终于到达目的地。 这小洋楼的门是两扇大铁门，一打开门，一个超级漂亮的大花园立刻闯入他的眼帘。 红的白的黄的花，开得异常灿烂。 别说许砚了，他一眼就喜欢上了。 许砚一直观察章银的表情，见章银明显也喜欢这个花园，忍不住笑道：“怎么样，不错吧？” 章银点头，而后看着许砚手上的钥匙，问着：“你哪里来的钥匙？” “我叔给的。”许砚说着，“这房子的主人跟我叔是好友。他们全家移民漂亮国，想将房子给处理掉。” “这房子是祖产，房主的父亲是一个红色资本家，之前将全部家产上交，只留了这房子。不过，后来房主被数字帮的人□□，这房子最后也没有保住。” “房主没有平返之前，这层楼里住了十几户人家。我叔的那个朋友被平反之后，那十几户人被赶走，房子也归还给他。” 章银抬头看向那房子，不看里面，光看外面，一点也不出来这里曾经住了十几户人家。 “后来房子用了钱将房子重新装修，花园也重新整了，这才大变样。” “要不是他们要移民，也舍不得买。” 章银点头，而后跟着许砚一起进去里面看了看。 里面装修得也很好，地板是实木地板，墙壁粉刷得超白，客厅超级大，还有好几个房子。 许砚带着章银一层一层楼看了一遍。 下来之后，许砚又说着：“这一幢楼要四万。章银，你觉得可以购买吗？” 章银立刻点头，说：“这个价格很合适。要是后续没有纠纷，你完全可以购买下来。” “肯定是没有纠纷的。”许砚一听，立刻摇头，说着，“房主都移民去国外，不会再回来。之前住在这里这十几户人，他们想闹也闹不成，他们不是房子的主人。” “所以是没有纠纷的。” 章银点头，说：“那成。那你跟房主讲讲价，看价格还能再低一些吗？” 许砚挠了挠头，说着：“讲了好几次了，这价钱不能再低了，再低他们宁可空着，也不肯卖了。” “事实上，要不是他们手头上的钱不够在漂亮国置业，也不打算再回来，房子是不会想卖掉的。” “毕竟这可是祖产。” 章银一想也是。 “那就先买下。”章银说着，脸上的笑意浓了一些，“反正你现在也不差钱。” 许砚苦笑一下，说：“哪里不差？我要是将房子买下，立刻就变成一个穷光蛋，哪里不差钱了？” 章银：…… 许砚又说着：“四合院是便宜一些，但是我比较喜欢小洋楼，我还喜欢这个花园。” 其实他之前也动过购买四合院的念头的，但是最后还是决定购买小洋楼。 “买自己喜欢的吧，毕竟是你要住的。”章银说着，笑了笑，“我也是买自己喜欢的。” 许砚于是不再说话了。 过了几天之后，许砚告诉章银，他已经将那一幢小洋楼给买下了，并且已经过了户。 许砚笑得像一个傻子。 “章银，我终于成了有房一族了。”许砚笑嘻嘻地说着，“等回头我再攒点钱，重新装修，购买一些家具，就能搬进去住了。” “等你赚到钱买到摩托车再说吧。”章银想了想，说着，“那边骑车自行车到学校，有点远。” 许砚一听，沉默了。 他光是沉浸在买到小洋楼的高兴当中，倒是忘记这个问题了。 “努力赚钱吧，少年。”章银说着，“等买到摩托车再说。” “我这里有几个小玩意，你要一起参加研发吗？” 许砚：…… 不过他立刻答应就是了。 于是，许砚和章银两人又继续投入到热水器和热水壶还有热得快的研发当中去。 热得快很快就研发出来，这玩意儿不用什么技术含量，不过，为了提高安全系数，章银倒是增加一个甚至，要是超过一定的时间，热得快会自动断电。 除了这个之外，热水壶的研发进展也很顺利，不过，一直到暑假结束，他们两个也没有研发出来。 离开学还有天，章银放下手头上的工作，陪胡采薇整整逛了两天，最后一天还请胡采薇去他的四合院里看看。 不过，章银倒是没有请胡采薇进他的卧室，而是在院子里和别的房间看了看。 胡采薇很疑惑，问着：“怎么不去你的卧室里看看？” 章银摇了摇头，很诚实地说：“改天吧。现在不合适。” 胡采薇疑惑：“为什么不合适？” “我怕我忍不住。”章银老实地回答。 第91章 修一修 胡采薇不明白,她微皱眉头，疑惑地看着章银，问着：“什么东西忍不住？” 看着自己喜欢的人露出单纯而又略带一些迷茫的眼神,眼下整个四合院里又只他们两个人在这里，章银哪里还能忍得住。 他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胡采薇,脚步不由自主地向胡采薇那里走过去。 这一种眼神太具有侵略性了,而且还能看得出里头那极力压制住的。 危险。 胡采薇她第一时间就感到了危险，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然而她的速度却没有章银的快。 章银已经来到她的面前，他看她的眼神已经带出了一点点小火苗。 而后，不等胡采薇有所反应,他一把就抱住胡采薇。 “就是这样忍不住。”章银低沉而富有一丝丝磁性的声音在胡采薇的耳边响起,还没有等她想明白是怎么样的忍不住,章银微微低头,覆盖住胡采薇的红唇。 先是轻轻地浅尝，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姿势，直接…… 反正等胡采薇回神的时候,她已经趴在章银的胸前喘息了。 章银不断地抚摩着胡采薇的后背，久不久用下巴摩擦她的鬓发，闻着她头发传来的幽香,心底的是逐渐消逝。 等他们两个的呼吸平复下来,章银这才哑着声音说着：“就是这样子的忍不住。” “你在外面我都这样了，要是在房间里的话，我更加忍不住。我怕我会犯罪。” 到时情难自禁。 心爱的人在他面前晃悠,他很难控制得住他自己。 与其面对那些不确定，还不如一开始就从根头上遏制住自己。 胡采薇的脸“轰”的一下子全爆红了。 她知道章银说些什么，她已经是二十一岁的女人了,而不是那种懵懂无知的少女。 正是因为清楚地知道章银说些什么，她才会不好意思，脸才会涨得通红，心也跳得飞快。 她这些变化，与她紧紧想拥的章银自然是一清二楚。 他低笑一声，而后只是将胡采薇抱得更紧一些，反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他怕他再开口的话，采薇的脸会“熟”了。胡采薇自然是听到这低笑声，说：“是你自己思想不纯洁。你还笑！” 章银一脸无辜，说：“我哪里思想不纯洁？我这是正常的反应好不好？一个正常的男人在他心爱的女人面前，毫无反应，那才不正常。我要是对你没点想法，那你该急了。” 胡采薇忍不住扭了一下章银腰间的软肉，有些恼羞成怒地应着：“我才不急。” 章银夸张地哎哟一声，装着求饶的语气说：“好，好，好，你不急，我急。” 胡采薇又捏了一下章银。 章银这会儿没有再说什么了，他只是将胡采薇抱得紧一些，下巴在他头：“虽然现在有计生用品，但是还是有微小的机率，我不敢赌。” “我怕有意外，到时我们两个都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所以就算是我有想法，我也要忍到毕业之后。” “等我们真正结婚之后再说。” 等结婚之后，就算有意外，他也不怕。 没有结婚，如果有意外的话，女方肯定会被人指指点点。 特别是在现在这么保守的社会里，他承受不了这个意外，更加不想让胡采薇被别人指指点点，不想别人议论胡采薇。 所以即便忍得好辛苦，他也先忍着，横竖他们来日方长。 胡采薇低低地应了一声，将章银抱得更紧了。 过了好一会儿，章银这才放开胡采薇，说着：“采薇，你看看要怎么布置这个院子还有房间，客厅等。” “我觉得这里可以放一个秋千，然后在旁边种一些花，太阳花又或者紫薇花，蔷薇花都成。这样春天天气暖和的时候，闺女就可以在旁边荡秋千了。” 章银指着院子东南的一个角落说着。 胡采薇：…… “你想得太远了。”胡采薇应着，“就算毕业后我们结婚，也不会那么快要小孩的。我还有自己的事业要忙。” 章银无所谓地笑了笑，说：“没有关系的。现在先规划好，先种着花，等孩子大了，再过来玩也成。” “这花种下去也不是一下子就长大的。想要长成花树，也要几年。到时蔷薇花漫过墙头，肯定很好看。” 胡采薇点点头，看着章银的眼里几乎能滴出水，她柔声说：“好啊。那就种紫薇花，然后旁边弄一个秋千。” 不过，说到这里，胡采薇有心逗逗章银，她略在苦恼地说：“这万一生的是一个儿子，该怎么办？” “那就精心布置的秋千就用不上了。那不就浪费了吗？” 后面那一句话，胡采薇拉长声音说着。 章银一听，立刻摇头，说：“不浪费。一点也不浪费。男孩子也能荡秋千，我们两个也能荡。到时我把秋千做大一些即可。” 胡采薇只是笑。 章银也听出来，伸手揉了揉胡采薇的头，又问着：“你说要不要弄个亭子在院子里？夏天可以在亭子里看书，吃西瓜，冬天则是煮茶赏雪，还可以点烧烤，一边吃着烧烤，一边烤着雪，别提多美了。” “院子太小了，要是弄个亭子，反倒不好看。”胡采薇迟疑一下，说着。 章银环视了一下亭子，发现确实如此，说：“那成，那就不弄亭子了，到时搬个桌子，搬个凳子出来也是一样的效果。冬天的活动就不搞了，太冷。” 事实上，就算搞了亭子，利用率也不高的。 胡采薇点头，而后两人又继续逛，一边逛一边商量该怎么设置，该怎么装修。 章银边听边记下。 开学前的一天晚上，章银他们集中杂货店那里聚了一下餐。 这个暑假，不仅章银没有回去，闻滔、诸葛峥还有张鹏都没有回去。 闻滔则是帮着高翠翠摆摊子，他自己还去进一批货回来卖，诸葛峥则是留校全身心地复习功课，他的成绩达不到保研，只能努力考研，而张鹏全是全身心地去推销强力胶。 随着强力胶的名声越来越大，他拉来的订单也越来越多，赚到的提成也越来越多。 章银略算了一下，光是这个暑假赚到的提成，张鹏拿到手的，估计都有两三千。 闻滔和诸葛峥看得眼热，不过他们两个的口才没有张鹏好，并且也不像张鹏那样拉得下脸来推销，所以他们两个只是跟庞明一样尝试了几天，最终因为拉不到订单而放弃了。 诸葛峥还好，他暑假留在学校，主要是为了复习，而不是因为赚钱，所以赚不到钱倒也没有什么。 闻滔却有些郁闷，眼看着钱而赚不到，不过，他和高翠翠一起摆摊，高翠翠能轻松一些，而他们也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孩子。 对此，闻滔感觉挺满足的，倒是没有什么遗憾。 当然，以后假期能在章银这里批发到既然好卖，又卖得上价格的东西就更好了。 吃饭的时候，闻滔将这一件事情跟章银一说，章银却道：“布料什么的，我短时间不会再进了。后续会将更多的精力放在电器上。” 布料卖不出去什么价格，卖起来又麻烦，直接卖电器会更好一些。 闻滔心道可惜，他表情也带出一些来了，问着：“怎么就不批发了呢？我还想着寒假再赚一笔。” 快过年的时候，人们手上有钱，也舍得花钱去购买布料，他还想着寒假的时候再像去年那样，大赚一笔。 “精力有限。”章银应着，“我们还是写毕业论文呢，我和许砚两个光是管这个杂货店已经够呛，哪里来的精力再搞批发。并且，暑假里我们参加了一个展销会，李展在羊城那一边也参加了一个展销会。” “我们拿下大批订单。李展此刻正紧盯着工厂的生产，忙着准时交付订单，哪里得空帮我去看货拿货？” 相比拿货看货，搞那些布料，自然是按时交付工厂的订单比较重要。 批发布料才赚几个钱啊？ 跟生产电风扇小太阳取暖器甚至是电吹风都不能比。 李展是他的好帮手，没有李展帮着看货订货，帮他跑，他就得自己亲自去。 他哪里有时间下去？ 所以这一个布料的批发事宜注定搁浅。 闻滔闻言，很是遗憾，有心想自己去羊城拿货再回来卖，不过他知道他自己要货量不高，除去运费还有其他的成本，能赚钱，但是赚不了什么钱。 诸葛峥对此更是没有什么想法，他一心想考研，寒假估计也不会回去，留在学校看书，当然，能赚一点钱他还是去做的，只是让他将全部时间空出来赚钱，他根本不会愿意。 张鹏有点想法，只是看闻滔和诸葛峥他们都不吭声，而后倒是不说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闻滔将满车的包子和馒头给送到他们家固定的摆位，他刚将车子停好，高翠翠也是刚站好，还没有来得及叫卖，就看到吴丽珍站在摆位面前，直勾勾地看着高翠翠。 闻滔吓了一跳，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高翠翠。 他之前已经跟吴丽珍谈过了，并且他和吴丽珍也是很久没有联系了，在英语互助学习班里，他也没有再给吴丽珍讲过题。 他以为他表现得已经很明显了，然而吴丽珍今天过来这里是做什么。 高翠翠的脸色跟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她看到吴丽珍，立刻笑了笑，问着：“大妹子，你要什么包子？或者馒头？” 吴丽珍却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并不答。 高翠翠有些无措地看了一下闻滔。 闻滔的眉头立刻就皱起来了。 他承认，他之前确实是对吴丽珍有些不轨的想法，但是他也只是想想而已，最出轨的行为也只是和吴丽珍一起吃顿饭，其余再多的想法，他倒是没有的。 在章银的劝告之下，他已经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不想好不容易拥有的家庭分崩离析，也不想自己的两个乖女儿有后妈。 他瞪了一眼吴丽珍。 吴丽珍咬了咬嘴唇，又看了看高翠翠，很不情愿地说：“要一个肉包和一个馒头。” 高翠翠快速地拿塑料袋给她捡了一个肉包和馒头，说：“一毛二分钱。” 吴丽珍从自己钱包里掏出一毛两分钱递给高翠翠，快速地接过高翠翠递过来的馒头和肉包，不甘地看了一眼高翠翠，而后这才快速地跑开。 她一离开，高翠翠就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闻滔，说着：“闻滔，刚才那个大妹子好奇怪。” 她卖早餐那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奇怪的顾客，过来买包子和馒头不看看蒸屉里有什么东西卖，反而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了老久。 她都要以为自己今天出门前没有洗脸了。 “她看了好蛮久。我又不认识她。” 高翠翠说着，看了一眼闻滔。 闻滔心很虚，也很紧张，生怕高翠翠看出什么端倪。 虽说他和吴丽珍没有什么，但是他也不想让高翠翠知道他曾经对吴丽珍抱有不轨的想法。 极度紧张之下，闻滔反而很镇定，他甚至连脸色也不变一下，说：“我也不认识她，可能那个人有什么怪癖吧。” 高翠翠点点头，而后也不再说话，拿夹子将包子和馒头给一一摆放好，等待顾客的到来。 闻滔见高翠翠不再关注这一件事，这才轻轻地舒一口气，松开攥紧的双手。 他这才发现他自己手心竟然在冒汗。 闻滔不由地苦笑一下，人啊，真不能做亏心事。这一做亏心事，后果是自己不能承担的。 早上卖完包子和馒头之后，闻滔这才去学校。 他回寝室里放好东西，就想去找吴丽珍说清楚这一件事。 却不想，他刚走出寝室的大门，就看到吴丽珍早就已经等在那里了。 闻滔冷着一张脸，快速地朝吴丽珍走过去。 吴丽珍一见他，也快速地迎上来。 闻滔停住脚步，面无表情地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那一边说。” 这正合吴丽珍的意，吴丽珍立刻点头。 两人走到偏僻人少的地方。 闻滔停下，转身，冷着一张脸喝着：“你今天早上去我的摊子那里做什么？谁告诉你我在那里摆摊的？”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吴丽珍今天早上为什么要去他那个摊位那里。要知道他已经跟吴丽珍说清楚了。 他以为他们两人已经达到了共识。 “没有人告诉我的。”吴丽珍梗着脖子站在原地，轻咬嘴唇，眼眶含泪说着，“我之前去街上看见过你们在那里摆摊。” 今天早上她看到闻滔吃力地踩着三轮车，载着那一车东西往摆子那里去。 他那个乡下的老婆则是在后面用力地推着。 之前她是远远地看到他们两个在摆摊，当时她也没有多想，很快就跑开了。 今天早上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没有跑开，还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看到闻滔弯着腰，吃力地踩着那一辆三轮车。 鬼使神差之下，她跟了上去，而后更是直接过去盯着闻滔他老婆看了看，还买了包子和馒头。 “你不用那么辛苦的。”吴丽珍继续说着，眼底流露出一抹浓浓的心痛，“你是天之骄子，哪里能自降身份去摆摊？” “还有，那个女的又老又丑还黑，她一点也配不上你。” 说到这里，吴丽珍眼里露出轻蔑，厌恶的神色。 怒火立即涌上闻滔的心头，怒极之下，闻滔反笑着：“你以为你又好得到哪里去？你不就是仗着年轻，所以看起来会比我爱人好一些。” “但是等你到了我爱人这个年纪，到时你又老又丑还黑，比我爱人还是差。” “至于我做什么，这个不用你管。我本来就是个农民，就算考上大学，我也是一个农民，本来就没有身份，说什么自降身份去摆摊。” 吴丽珍一听，委屈得眼泪都流下来，她从来没有想到闻滔竟然会这样看她，闻滔认为她比那个女人还要差。 最后，吴丽珍也只是大吼着：“你不用那么辛苦的。” 闻滔嗤笑一声，说：“别做这样深情的姿态，真让人恶心。我有老婆和孩子要养，不辛苦，哪里能赚得到钱？” “请你以后不要去我老婆的摊子那里。” 吴丽珍抹了一把眼泪，赌气说：“我就去，我就去，你管不了我。” 闻滔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她。 吴丽珍崩溃地立刻就哭起来，她一边哇哇大哭，一边拿手背抹自己的眼泪：“既然你不要我，当初怎么招惹我？” “我是京城本地人，家里有房子。你要是跟我在一起的话，根本就不用那么辛苦。” 她就不明白了，她哪里比那个女人差？不管是年龄，外貌，身材，学识，甚至是家世，她样样都比那个女人强。 闻滔当初既然招惹了她，为什么最后还是不要她？ “对不起。”闻滔直接了当地道歉，“我为我之前有诱导的行为道歉！对不起。不管我以前有什么想法，那都是以前的事。我现在只想跟我爱人好好地过日子，将两个孩子养长大。” “我不想让我两个孩子有后妈。后妈再怎么好，也比不上亲妈，你明白吗？” 吴丽珍抹了一把眼泪，无措地看着闻滔。 她哪里不明白？ 她明白得很。 经过两个月的假期，她其实早就放下了。她是天之骄女，毕业之后，想要什么样的对象没有？没有必要吊死在闻滔这一棵树上。 闻滔除了是京大的学生，能赚点钱之外，其他的跟年轻人相比，毫无优势。 只是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或许是因为第一次被人选择放弃，心有不甘，所以今天早上一看到闻滔他们，她立刻窜了出来。 在看到闻滔的老婆的样貌之后，她更是不服气，不甘心，所以这才过来找闻滔。 “既然你明白了，那就离开吧，以后不要再私自过来找我或者我爱人了。”闻滔又继续说着，“我不想我爱人多想。” 吴丽珍猛地点头，而后跑开了。 闻滔都这态度了，她哪里还有其他的想法？ 他又不是香饽饽，大家都争着抢着要。 要不是闻滔长得高，能赚点小钱，她也不可能看得上他。 要知道他可比她要大一轮还要多。 闻滔却没有立刻回去，而是站在原地里想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地走回寝室。 一回到寝室，闻滔就躺在床上。 他看着上铺的床板，而后轻轻地叹了一声。 这才刚刚萌芽的想法，就被人毫不留情地掐断，留给他的只是满心的怆然。 他知道，即便章银没有过来劝告他，他最多也只是和吴丽珍聊聊，偶尔吃一两次饭，再多的事，他是不会去做了。 他是个人，不是畜生，既然结婚了，那有些事就不能去做了。 另一边，送两个孩子去注册再回来的高翠翠终于闲了下来，一闲下来，再回味今天早上的事，她就觉得有些不对。 不过，她没有多想，或者说不敢想，她像一个乌龟一样龟缩在自己的壳里，就怕自己受到伤害。 却不想，晚上闻滔回来，却对她说起了今天这事，还真诚地对她认错。 “翠，我对不起你。”闻滔毫不含糊地认错，“我对她确实抱过一些不好的想法。但是我已经改了。” 闻滔拉着高翠翠的手，不太敢看高翠翠，一点一点地将自己肮脏的想法说出来：“我只是跟她吃过一次饭，帮她解过几道题，其余的我什么也没有做。” 过了好一会儿，高翠翠这才闷闷地问着：“她长得那么漂亮，你放弃了，不觉得可惜吗？” 闻滔摇头，说：“不可惜。我要是跟你离婚，我才觉得可惜。” “不是每一个女的都能陪我同甘共苦的。” 遇到这样的女人得好好珍惜，因为不管以后怎么样，这样的女人都会对你不离不弃。 高翠翠仍是任由闻滔拉着手，不解地问着：“你怎么会忽然跟我说这一件事？你要是不对我说，我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一件事。” 闻滔不说，她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却不会猜到是这么一回事。 “我想要你知道，不想你误会。”闻滔解释着。 虽然他已经跟吴丽珍说得很清楚了，但是从今天下午看吴丽珍的性子，他就知道吴丽珍是一个易冲动的人。 若是吴丽珍再像今天早上这样，冷不丁就跑到高翠翠面前，再对高翠翠说些有的没的，那到时他就算是长一嘴巴也说不清了。 为了避免出现这种情况，也为了避免他和高翠翠之间出现更深的隔阂，所以他考虑了一个下午，最终还是将这一件事告诉高翠翠。 高翠翠抽出自己的手，抹了一把眼泪。 其实枕边人发生这样的事，她是意识到一点的，毕竟有过一段时间，闻滔不像之前那样经常回家，而是偶尔回一次，回来之后还待不久，并且对她们母女三人还有些不耐烦。 她当时以为是他学业上出现了问题，所以才烦恼，所以也就没有说什么。 没想到却是因为这一件事。 “别哭。”闻滔见高翠翠竟然哭了，有些无措，最后还是轻声哄着。 可是他越哄，声音越柔，高翠翠哭得越厉害，眼泪也流得越快。 闻滔无奈，最后狠了狠心，举起手来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声，异常清脆。 高翠翠傻眼了，而后看到闻滔的脸都肿了，急急地说：“你打你自己做什么？” 说着，她就想出去拿块湿毛巾给闻滔敷一下，消消肿。 明天晚上就要去学校开会了，肿着一张脸还怎么见同学们？ 闻滔却是一把拉住高翠翠的手，说：“翠，别忙。这一巴掌是我得受的。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活该受这么一巴掌。”她老丈人，大舅子，小舅子都不可能为高翠翠出头，他对不起高翠翠，兜了一圈，也没有人帮她出头，她自己也不会打他。 他只能打自己一下替高翠翠出气。 “没关系的。”高翠翠抹了一把眼泪，说着，“你知道错了，能改正过来，所以没有关系的。” 闻滔的心忽然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密密地痛。 他看着眼前这个善良的女人，只觉得自己活该。 活该。 放着那么好的女人不去珍惜，反而对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有想法。 他有钱就飘了。 才赚那么一点钱，差点连祖宗都要忘记了。 想到这里，闻滔飞快地握了一把高翠翠的手，而后快速地从柜子旁边将自己的存折给拿出来，郑重地递给高翠翠：“翠，这是我这家赚的钱，给你。” “这钱我们存着，以后买四合院用。买一套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在京城也有一个安稳的家。” 反正老家他们已经回不去了，他也不可能让两个孩子和老婆回乡下。 虽说不知道以后分配工作他会分到哪里，不过，这并不妨碍闻滔提前做准备。 高翠翠接过来，打开一看，等看到里面的存款数，吓了一跳。 “这么多？”高翠翠反问着。 闻滔点点头，说：“全在这里了。你拿着，回头我们一起买房子。” 高翠翠却是将那一个存折塞回去给闻滔，说：“还是你自己拿着吧。我拿着的话，我怕把存折弄丢了。” 闻滔把那么多钱让她拿着，她怕她自己拿着拿着就将存折给搞丢了。 要知道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钱。 “不要紧的。”闻滔却是将存折推过去，说着，“放在家里，好好保管就行了。” “丢了的话，我们再赚也就是了。” 高翠翠却没有闻滔说得那么轻松，再赚就是了。 想到赚得那么多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拿着，你不拿我就丢了。”闻滔见高翠翠还不为所动，便拿起这一件存款，佯装丢掉。 高翠翠只得将存折拿了，她又细细地看了两眼，将存拍放在胸口一点的位置，说：“我会好好保管的。” 闻滔点头。 他之所以将存折给高翠翠，就是想高翠翠宽心，放心。 这事就这样子揭过去了。 高翠翠对闻滔的态度跟之前的没有什么区别。 然而梁秋平第二天就问起是怎么一回事。 高翠翠只说不小心打到闻滔，没有什么事。 梁秋平轻皱眉头，而后不再多问。 闻滔将这事告诉章银，章银这才知道这事竟然还有后续。 他看了看闻滔，而后叹了一声，说：“幸好你断得早，看那个女的性格，也不是个好惹的。” 要是断得晚一些，想要摆脱那个女的，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闻滔也赞同地点头，说：“章银，谢谢你的劝告，也谢谢你之前多事，多管这么一下。” 要不是章银的一番话，他还抱着侥幸的心理，想着高翠翠有摆摊，而他们在学校，高翠翠应该不会知道的。 真到那里，那就更难处理了。 “你不嫌我管得多就成了。”章银说着，“高翠翠是好的，你好好待她。” 闻滔点头。 晚上，章银将这一件事告诉胡采薇，胡采薇看得目瞪口呆。 这比看电视剧还要精彩，可惜她没能亲眼过去看。 “高翠翠也太弱了，竟然也不闹一下。还好，她为什么还没有离婚？” 章银摇头，说：“我哪里知道？” 胡采薇却是感慨地说：“闻滔都快毕业，高翠翠要是现在跟他离婚的话，那就白白便宜别的女人。不是我看不起高翠翠，而是他们两个真的离婚的话，凭高翠翠的条件，以后肯定找不到像闻滔这样的条件的人。” “她以后找到的对象甚至比闻滔还要差。” “而且，他们之间还有两个孩子。一离婚，两个孩子不管是跟谁，都受罪。” 两个孩子跟闻滔的话，有后妈就有后爸，以后两个孩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全跟了高翠翠的话，高翠翠一个人养两个孩子，又要租房，又要负担学费什么的，她根本养不起。 “这一次又没有什么发生什么事，所以不离婚也是可以理解的。正好有些东西坏了，大物价，一般是修一修继续用，很少有人花大价钱买新的。” 章银叹了一声，他代入一下高翠翠，若是他是高翠翠，他估计也不会离婚。 真的离了婚的话，就便宜别人了。 “不过，”胡采薇话题一转，语气很严肃，说着，“要是你出轨，没有结婚的话，我肯定二话不说就分的。结了婚的话，我也会立刻跟你离婚。” “我跟高翠翠不一样，我眼里容不了沙子。” “章银，你可要想好了。” 她要是遇到上这样的事情，肯定二话不说就分！ 她不受这鸟气，也不会容忍一个精神出轨的人。 章银立刻点头，应着：“我想好了。我就喜欢这样的你。” 他说到这里，笑了笑，冲缓了刚才严肃的气氛：“我不像闻滔那样有点钱就变坏。” “这个你尽可放心。” 胡采薇点点头。 章银这么说，她是放心的。毕竟章银这段时间以来也赚了不少的钱，要是章银想变心的话，早就变心了。 “我耐得住寂寞，经得起诱惑。”章银又说着，“你不用担心这个。” 胡采薇低低地应了。 新学期开始之后，章银除了抓紧时间完成学业，还准备研发银子牌热水器。 自从1972年，总理出访樱花园，带回来一个直排式热水器之后，这种热水器立刻风靡一时。 这种一打开就有热水的热水器竟然是直排式的，价格便宜，一打开就有热水，但是也存在不少问题。 直排式热水器由为它的特殊性，只能挂是室内，一打开煤气，很容易二氧化碳中毒。 1979年，我国第一台热气器品牌，叫“玉环”的，已经诞生。 章银本来是想改造一下直排热水器的，但是再怎么改造，直排热水器的缺点仍在那里。 后来章银直接订了强排热水器的研发。 于是，开学之后，虽说大四比较闲，但是章银和许砚还是忙得团团转。 他们先购买一个直排的热水器，将这个直排的热水器给拆了，又重新安装，摸清里面的结构。 章银和许砚就是根据这个来不停地提出问题，解决问题。 这日，忙碌两周的日子回到杂物店里。 他忙碌了一个早上，中午吃饭的时候，章学成说：“章银，今天有一个媒人过来找我，说有人看上你的，想跟你相一下亲。” 章银一听，嘴时正在喝着的汤差点就喷了出来。 “我有对象了。”章银立刻表白他的态度，“你不是见过了吗？以后再有这样的人过来，你就直接拒绝就成了，不用跟我说的。” “我也是这么跟那个媒人说的。但是那个媒人却说对方是售货员，父母双职工，在京城有房。她说要是你娶了她介绍的这个对象，以后可以少奋斗十年。” 章银：…… 他宁愿多奋斗十年，也不愿意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章银仔细地回想一下近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想了一遍，也没有想起他认识什么售货员。 “学成叔，以后有这些事，你直接拒绝就成了。不用再告诉我的。” 他听了嗝应。 章学成点头，说：“我也是想跟你说一说而已。那个媒人介绍的人，哪里比得上胡采薇？” “胡采薇人又高又瘦，长得好看不说，还是京大的高材生，并且还自己有房子。” “等大学毕业了，胡采薇以后的工作肯定是那种体面又高薪的工作。也不知道那个女的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脸说这一件事。” 还说给他介绍对象？ 他已纪有女朋友了，就算是没有，他也不可能去相亲。 “好。”章学成立刻就应着。 “对了。”章银却是眉头一扬，问着，“成叔，最近没有媒人上门来替你找对象吗？” 章学成的脸一下子就黑了，说：“有，不少。我拒绝了，她们还要继续上门。” “我现在还想找对象，我只想好好地将我闺女带大成人。” 找对象？ 他之前想过的，毕竟能过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样的美事，谁不想呢？ 只是这些跟闺女比起来，就不值一提。 章银点头，不再问。 结果下周末他回来杂货店，这才刚到门口，就被人拦住去路。 是一个矮胖的中年女人，她大概四十多岁，画了眉毛，脸上抹着浓浓的粉。 “你是？”章银皱紧眉头问着，“你过来这里有什么事？” 他确定自己是真的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的打扮有些奇特，要要他认识的话，他肯定能认得出来的。 “章银，”那个中年女人上下扫了章银一眼，眼睛大亮，说，“我是刘婆，我过来给你说个媒。” 章银：…… 他刚才还笑的脸立刻冷了下来，拒绝道：“不用，我已经有对象。” 刘婆的脸色不变，继续笑眯眯地说：“有对象也不要紧的，我跟你说说那个妹子的情况。要是合适，就约出来看看，要是不合适，就相当于多认识一个朋友。” 章银：…… “不用说了。”章银立刻赶人，“我都说了我有对象，你没有听到吗？有对象了，还去跟别人的女人相看，这是人做的事？” “你要是耳朵不好，就回去掏掏自己的耳朵，看耳道有没有被耳屎给堵住，竟然听不到我的话。” 刘婆的脸色微变，不过很快就平复下来，说：“章银，我想介绍给你的这个女同志，她条件物别好，她自己的工作也很不错，长得娇小可爱。” “我是为你好，所以这才多事过来介绍。” 章银立刻拒绝，说：“不用你为我好。我已经有对象了，不需要你拒绝，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他逐渐有些烦躁了。 这人是怎么一回事，听不懂人话吗？ “就是那个高高大大的，跟个男人一样的女的？”刘婆一脸轻蔑地说着，“就她，也配做个女人？” “我跟你说，我介绍给你的这个妹子，人长得娇小可爱，很水灵的一个妹子，皮肤白得发光，人又温柔，她在大楼当售货员，工作很不错呢。” “她长得很网: 第92章 热水壶 刘婆子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章银。 章银的脸立刻就黑了。 “我对象个高，大长腿，皮肤白,长得美如天仙！”章银忍住心中的怒火，说着，“而且,她是京大的高材生,智商高。以后我们两人的孩子的智商也高。” “在我眼里,我对象没有一处不好！” “你再敢在我面前诋毁我的对象，说我对象不如别人,信不信我揍你！” 说罢，章银扬起拳头。 他脾气温和,想着自己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所以平时也不会跟别人发生冲突。 但是听了刘婆的话,真的让人忍不住。 眼前这人是个女人,要是是一个男的对他这么诋毁胡采薇,他早就一拳头就打上去了。 “滚。” 章银冷着一张脸,扬起手,瞪着刘婆，大声喝着。 刘婆吓得屁滚尿流,立刻往前跑了。 章银冷然看着这一切，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将手给放下，嗤笑一声。 就这胆量,也敢在他面前叽歪。 是，胡采薇在别人的眼里只算得上清秀，不是什么绝世大美女。 但是她在他的心里,就跟天个的仙女一般。 还说他对象不如别人。 他不知道刘婆嘴里那个女的好不好，但是刘婆千不该万不该拿胡采薇做垫脚石。 明知道他有对象，还死命介绍别人给他认识。 他章银不是那种朝三暮四，见异思迁的人。 章银冷哼一声，这才走到杂货店。 章学成一见他，赶紧把章银拉在一旁，悄声说：“刚才那个媒婆又过来了，我打发她离开。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她吧？” 章银点点头，说：“看到了。她眼尖，看到我，一下子就把我给拦住，一个劲地在我面前诋毁我对象，说要介绍一个好看的妹子给我。我跟她说，她听不懂人话。 “后来我生气了，直接骂了她一顿。她诋毁我不要紧，但是诋毁胡采薇就不行。” “她被我吓跑了，短时间不敢再来。她敢过来的话，你回头直接将她赶走就是了。” “什么人呐，明知道别人有对象还怂恿别人去相亲，这哪里是媒婆？” “要不是看她是个女的，我肯定直接打人了。” 章学成目瞪口呆地看着章银，和章银认识那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章银这么生气。 章学成点头，说：“好。” 晚上吃饭的时候，章学成这才提起，说这个刘婆就是上次要给他说媒的那个人。 “刘婆以为我是杂货店的老板，又见我单身带着一个小女孩，所以打着关心我的名义给我介绍对象。我那会儿也拒绝了好几次，奈何她跟个狗皮膏药一样，根本就听不懂人话，自说自话。” “后来我也是折腾好一会儿才将人给赶走。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你是杂货店的老板，所以就跟我说要给你介绍相亲对象。” “我拒绝了，还说你已经有对象了。但是她就是听不懂人话，今天又来了。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听不懂人话，还是假听不懂。” 章学成真的要气死了，遇到这样赖皮的人，他是拿她没辙了。 章银点头，说：“下一次她再过来，不要好声好气跟她说话，直接动手将她赶走。” “我后来就是声音凶了一点，还说要打她，扬起手，她立刻吓得屁滚尿流，走了。” 章学成点头，说：“我下次就这么做。” “学成叔，你还找吗？”章银问着，“要是你想再找一个的话，回头找一个靠谱的媒婆给你介绍一个。” 章学成才三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虽说腿脚有些不便，但是人却肯干，上次他从他这里批发了一些的确良布来卖，大冬天的，踩着自行车去乡下集市卖，很能吃苦耐劳。 他又有工作，能赚钱，再找一个也能养得起。 既然聊到这个问题，他就多问问。 章学成想也不想，立刻就摇头，说：“暂时先不找。等以后再说吧。小孩还小，要是万一不幸娶到一个品性不好的，孩子遭罪，我也遭罪。先等孩子大一些再说。” 小新的性子偏软，被欺负了都不敢说。他可不敢冒这个险。 章银点头，而后不再说什么，只是叮嘱章学成，以后有人问他或者许砚的情况，就说他们是老板雇佣代为管理店铺的，也是两个打工者，老板另有其人。 章学成点头。 他也是一时嘴快才透露，平常他也不会到处说。 大四虽然课少，但是章银一边要做研发，一边想着毕业论文，所以倒还是很忙的。 热水壶的研发进展很顺利，本身这个技术就没有什么难度，不过为了能让热水壶的寿命长一些，电热管什么的，他全是用料比较好一些的。 章银和许砚两人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将这电热水壶给研发出来。 他还亲自设计了好几款热水壶样式。 这个热水壶一研发出来，章银立刻打电话给李展。 李展接到电话，听说是电热水壶，还听章银描述了一下电热水壶的功能，而后兴趣缺缺。 “章银，在现在，家庭有一台黑白电视，电风扇，电冰箱，洗衣机等，都是中高收入家庭。” “高收入家庭就不说了，主要是中收入家庭，他们将电视，电风扇等买回来之后，除非必要，要不然是绝对不开的，怕电费贵。” “你说他们怎么可能会买一个电热水壶回家？这电热水壶的功率还大，烧一壶水也要不少电。与其买一个电热水壶回家，还不如买一个保温瓶，将烧好的开水直接灌到保温瓶里面，想什么时候喝就什么时候喝。” “哪里要花钱买这样一个电热水壶？还得浪费电费。” 章银：…… 他揉了揉头，研发的时候，他只考虑了人民的需求，倒是没有考虑人们的生活实际。 高收入的家庭有可能会买，甚至买了也可能用上，但是中等收入家庭不一定会买，买了也不会用上。 章银叹了一声，而后说着：“要不，我们做外贸，出口这个大功率的热水壶，当然我们也可以做出来，在展销会上推销看看。” “有订单固然好，没有也没有关系。” 出口外贸的话，这样就能赚外汇了，反正外国人富，也不缺这么一点电费，对于这个实用的电热水壶的接受程度还算是比较高。 “你回头把电热水壶给我发过来，我看看。现在工厂太忙了，我得盯着他们生产。 “我没有时间赶去京城看看了，你先寄过来，要是合适的话，我再跟你说。” 章银点头。 李展挂了电话。 章银回去之后，加班加点搞了几个热水壶，全都给李展发过去了。 许砚看得一阵肉痛，说：“这些热水壶烧水那么方便，在国内竟然没有什么好市场。” “做外贸也不错。”章银安慰着，“慢慢来吧。” 许砚点头，而后不再说什么。 “对了，章银，这几款电热水壶上面的图案是什么？”许砚指着电热水壶上面的那一朵花，问着，“看着像一朵花，但是什么花，我倒是没有看出。” 有一朵花点缀，这热电水壶看着来没有好么单调，看起来更好看一些。 “紫薇花。”章银笑着应道，“看着不像吗？” 许砚摇头，说：“并不是不像，而是我之前没有见过紫薇花，所以认不出来。再者，这紫薇花还有银色的？” 章银摇头，说：“紫薇花没有银色，但是有白色。不过，画上去也挺好看的。还有，你不觉得这一朵花很有意义吗？ 许砚这才认真地看着这一朵花，不过他怎么看都不觉得这一朵花有意义。 “银色的紫薇花？”许砚问着章银。 章银点头，略有些得意，说：“是的。就是银色的紫薇花。” “章银的银，胡采薇的薇？”许砚略一琢磨，就明白过来了。 他一脸无语地看着章银。 章银这是专门来刺激他这一种单身人士的吗？ 连研发一个电热水壶都要秀一把恩爱，还将彼此的名字给画下去。 章银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说：“以后我研发出来热水器，在热水器的机身前，也花这么一朵银色的紫薇花。” 许砚：……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只能保持不说。 晚上章银送胡采薇回寝室的时候，特地给胡采薇带了一个电热水壶，等胡采薇看到这上头的花时，便问着章银：“这是紫薇花吧。” 章银点头，说：“是的。这就是紫薇花，银色的紫薇花。” 胡采薇的眼一下子就亮了，问着：“这是银色的紫薇花？” 章银再次重重地点头，说：“取我名字的一个字和你名字的一个字画成的花。” “好看吧？有意义吗？” 胡采薇只是点头，她没有想到章银竟然这么做。 “很好看。”胡采薇应着，“也很有意义。” 她没有想到章银竟然会这么浪漫，竟然弄出一朵银色的紫薇花，还将他们两个的名字融合其中。 这也太浪漫了。 “等回头热水器研发出来后，我也准备在热水器的面板上也花这么一朵花。” “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是银色的紫薇花，也知道这是同一个品牌。” 胡采薇只是笑。 而章银，又马不停蹄继续研发银子牌热水器。！ 第93章 研发热水器 热水器的研发比想像中的还要有难度。 据章银所知,1972年，总理出访樱花国，带回来我国第一台直排式热水器。 玉环热水器是1979年创牌的热水器品牌,也是我国最早的热水器品牌。章银所了解到，玉环热水器生产的是直排式热水器。 直排式热水器，燃烧所需的氧气取自室内，燃烧后产生的烟气也排放在室内，通风不好，极易造成一氧化碳中毒。 而章银要研发的，则是强排热水器，强排热水器能够将热水器燃烧时产生的废气用强制方式排到室外，避免一氧化碳中毒。 不过，这个比较有难度。 章银和许砚两人，花了一个学期都没能将这个强排式热水器给研发出来。 电机这个倒是没有什么问题,章银本来就对电机有一定的研究，他发表在sci上的论文,也是有关电机方面的内容。 但是强排式热水器除了电机之外，还有燃烧器，风机，风压开关,水箱,水气联动装置，脉冲点火器与中央处理器结合体等。 这一个一个都是难以攻克的难题。 不过,这一个学期的努力也没有白费，他们也取得一定的成果，就等期末考试结束之后，他们再继续研究。 许砚做实验已经做得有些上头了,若不是因为要考期末考试，他肯定不会扔下手上的实验的。 章银看他依依不舍的样子，笑了笑，说：“喜欢做研究是好的，但是生活中并不只是有研究，还有别的。就目前来说，你还是把期末考试考好再说。要是期末考试不及格，肯定会影响毕业。” 许砚点头，有些郁闷地说着：“我也知道。只是，我心里有一股劲，想早些将这热水器给研发出来。要是一直没有研发出来，我会一直挂念着这一件事。” “你想想，等你复习完了，考完试之后，就能继续做实验了。要是你考试没有考好，开学得补考，到时你想做实验更加不安心。” “就目前而言，还是好好复习比较重要一些。我也得好好复习。” 他平时也有看书，上课也很认真，但是期末考试还是得系统地学习。 若不然，这个年级第一的位置不保。许砚点点头。 “你假期再过来做实验，到时你想做什么实验，做多久，都行。”章银笑着，“我今年回家过年。这热水器要放一放。” “等我过了年回来，我再全力投入到热水器的研发当中去。” 许砚吃惊地看着章银，问着：“你不是不回家过年吗？今年怎么回去了？” “回去看看我姐，再给家里的祖宗扫扫墓。”章银应着，“明年我就毕业了。毕业之后，忙着自己的事业，以后没有什么事都不会再回去了。” 他这一次回去过年，除了回去看看章妙之外，还想把那些小金鱼和那些古董给拿到京城保管之外，给章家的祖宗们扫扫墓。 毕竟等他毕业之后，肯定是京城和鹏城两地跑，到时专职忙生意，更加没有时间了。 许砚一听，理解地点点头，说：“也是。我老家不在京城，在榆城，不过，我爷爷奶奶早就过世了，爸妈都在京城。除了偶尔回去扫墓之外，其余时间都不回老家。” “等以后我也没有时间回去。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就现在回去。”章银说着，“不过我也不会回那么早。毕竟我们的店铺还要做一波生意呢。” “赚钱就靠年前这一波生意了。” 许砚点头。 章银他们考了期末考试之后，而后章银向李展订的床单四件套还有各种布料等，全都到货了。 章银和许砚就开始了忙碌的生活。 闻滔他们几个也是，他们继续去年的生意，不过主要是从郊区的乡下批发生猪回来，再由闻滔宰杀，最后售卖。 除了卖猪肉之外，他们还在章银那里批发布料去乡下的集市那里卖。 大家都赚得盆满钵满。 在腊月二十六，章银和胡采薇告别，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赶回了江林市。 一回到江林市，他先去招待所开了一间房，休息一个晚上之后，第二天给章妙和黎天和送节礼。 黎天和正在上班，家里只有小胖墩和他爷爷奶奶在家。 是小胖墩开的门。 他一见到章银，立刻惊喜地叫着：“章叔。” 小胖墩立刻伸出手求抱抱。 章银惊呆了，而后将自己带来的礼品放到一旁，伸出手去将小胖墩给抱起来。 都过了那么久了，黎冬竟然还记得他，并且一点也不怕生。 “冬冬好大个了。”章银略有些感慨地说。 之前他从人贩子上救他下来的时候，他那会儿还很胖，但是现在，却是又高又瘦，要不是黎冬跟他爸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也不敢认。 “我都上三年级了。”黎冬应着，随后挣扎要下来。 他上三年级了，其实不应该再让别人抱了，但是谁让他看到章叔太高兴了呢，所以就要求抱抱。 不过他也不要求抱久，只是抱一下下就成了。 章银赶紧将黎冬给放下来，而后又将自己拿过来的东西给提起。 他就在黎家坐了十来分钟，而后又回招待所，看快到章妙下班的时间了，就拿着节礼去了章妙家里。 章银刚到，才准备敲门，就看到章妙回来了。 “章银，”章妙一看到章银，惊喜地赶紧小跑过来，“你回来了？都快到年了，我以为你今年不回来了。” 今天就是腊月二十九了，但是还没有见章银的踪影，她还以为章银今年有事不回来了，没想到一下班就看到章银站在她家门口那里。 章妙拿钥匙打开门，让章银进去。 “来就来了，你还带那么多东西？”章妙见章银手上提着那么多东西，眉头皱了一下，不赞同地说着。 坐火车那么累，还要拿那么多东西，更累。 章银只是笑了笑，说：“都到年了，肯定要送点礼的。” “要送也可以回到江林市再买。”章妙应着，“江林市虽说没有京城大，但是东西也挺多的。你一路拿那么多东西回来，辛苦。” 章银摇摇头，说：“不辛苦，就这么一点东西，也不重，更不累。” “姐，我一年到头也就是送这么一回。” 章妙顿时也不说什么了。 “你今年过年，在我这里过。”章妙又说着，“别回老宅了。回老宅那里孤零零一个人，吃个年夜饭也没有味道。” 章银自然是应承的，他笑着说：“好的。就算大姐不说，我也在你这里过年。” “反正我也无处可去。” 章妙一听这话，心酸得不行，不过，快过年了，她也不想提那些不开心的事，只说：“爸妈那里，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不理他们那么多了。” 章银又是点头。 章妙叹了一声，最后还是说着：“爸妈也不知道得了什么失心疯，竟然四处借钱，借了两千块钱给章金汇过去了。” “他们还过来跟我借钱。但是我工资就那么一点，有孩子要养，哪里有钱借给他们？” “后来他们就骂我白眼狼，说白白养了我一场，结果有点事就指望不上。” 说到这里，章妙是真的伤心。 她自问对父母不错，之前没有出嫁的时候，大部分工资都是给她妈拿着的，就算是嫁了，也时不时补贴娘家。 但是最后却得到这么一个白眼狼的称号。 “我昨天回去了，把节礼放下就走了。”章妙补充着。 她是想连节礼都不送的，反正他们都说她是白眼狼了，那她就将这个名声给坐实。 只是，她到底没有这么做，横竖节礼也不值什么钱，给了就给了，不管怎么样，他们都生她养她一场。 她自己是这么做，但是不想要求小弟也这么做。 章银点头，说：“我不打算去他们那一边，节礼也不送。不过，等他们老了，我会按时汇生活费回来的。” 这是身为人子的义务，他不可能不做。 章妙点头，而后叹了一口气，说：“也不知道章金在做什么生意，反正昨天我过去的时候，没有见他在家里。” “他应该是没有回家过年。” 章银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也没有关注。” 主要是他下半年都没有去过鹏城，也没有遇上章金，也没有向李展打听，所以倒是不清楚情况。 不管章金做什么生意，都与他无关。 不过章银倒是有些好奇，之前章金持刀来向他借钱，反而弄伤自己，后来他报警了，也不知道章金是怎么那么快从公安局里出来，还赚到那么多钱。 以章金的为人，章志高和唐小瓶借来的这两千块，基本是有去无回了。 就靠章志高的工资，猴年马月才能还得清这两千块？ 章妙又长叹一下，说：“我比你年长，但是还没有你看得那么清。要不是这一次他们的所作所为让我寒心，我现在估计已经在他们那里搞着卫生了。” 她每年过年前都要回娘家帮着搞卫生的，但是今年她寒心了，不回去了。 章银朝章妙竖起大拇指。 却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热水器的研发比想像中的还要有难度。 据章银所知,1972年，总理出访樱花国，带回来我国第一台直排式热水器。 玉环热水器是1979年创牌的热水器品牌,也是我国最早的热水器品牌。章银所了解到，玉环热水器生产的是直排式热水器。 直排式热水器，燃烧所需的氧气取自室内，燃烧后产生的烟气也排放在室内，通风不好，极易造成一氧化碳中毒。 而章银要研发的，则是强排热水器，强排热水器能够将热水器燃烧时产生的废气用强制方式排到室外，避免一氧化碳中毒。 不过，这个比较有难度。 章银和许砚两人，花了一个学期都没能将这个强排式热水器给研发出来。 电机这个倒是没有什么问题,章银本来就对电机有一定的研究，他发表在sci上的论文,也是有关电机方面的内容。 但是强排式热水器除了电机之外，还有燃烧器，风机，风压开关,水箱,水气联动装置，脉冲点火器与中央处理器结合体等。 这一个一个都是难以攻克的难题。 不过,这一个学期的努力也没有白费，他们也取得一定的成果，就等期末考试结束之后，他们再继续研究。 许砚做实验已经做得有些上头了,若不是因为要考期末考试，他肯定不会扔下手上的实验的。 章银看他依依不舍的样子，笑了笑，说：“喜欢做研究是好的，但是生活中并不只是有研究，还有别的。就目前来说，你还是把期末考试考好再说。要是期末考试不及格，肯定会影响毕业。” 许砚点头，有些郁闷地说着：“我也知道。只是，我心里有一股劲，想早些将这热水器给研发出来。要是一直没有研发出来，我会一直挂念着这一件事。” “你想想，等你复习完了，考完试之后，就能继续做实验了。要是你考试没有考好，开学得补考，到时你想做实验更加不安心。” “就目前而言，还是好好复习比较重要一些。我也得好好复习。” 他平时也有看书，上课也很认真，但是期末考试还是得系统地学习。 若不然，这个年级第一的位置不保。许砚点点头。 “你假期再过来做实验，到时你想做什么实验，做多久，都行。”章银笑着，“我今年回家过年。这热水器要放一放。” “等我过了年回来，我再全力投入到热水器的研发当中去。” 许砚吃惊地看着章银，问着：“你不是不回家过年吗？今年怎么回去了？” “回去看看我姐，再给家里的祖宗扫扫墓。”章银应着，“明年我就毕业了。毕业之后，忙着自己的事业，以后没有什么事都不会再回去了。” 他这一次回去过年，除了回去看看章妙之外，还想把那些小金鱼和那些古董给拿到京城保管之外，给章家的祖宗们扫扫墓。 毕竟等他毕业之后，肯定是京城和鹏城两地跑，到时专职忙生意，更加没有时间了。 许砚一听，理解地点点头，说：“也是。我老家不在京城，在榆城，不过，我爷爷奶奶早就过世了，爸妈都在京城。除了偶尔回去扫墓之外，其余时间都不回老家。” “等以后我也没有时间回去。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就现在回去。”章银说着，“不过我也不会回那么早。毕竟我们的店铺还要做一波生意呢。” “赚钱就靠年前这一波生意了。” 许砚点头。 章银他们考了期末考试之后，而后章银向李展订的床单四件套还有各种布料等，全都到货了。 章银和许砚就开始了忙碌的生活。 闻滔他们几个也是，他们继续去年的生意，不过主要是从郊区的乡下批发生猪回来，再由闻滔宰杀，最后售卖。 除了卖猪肉之外，他们还在章银那里批发布料去乡下的集市那里卖。 大家都赚得盆满钵满。 在腊月二十六，章银和胡采薇告别，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赶回了江林市。 一回到江林市，他先去招待所开了一间房，休息一个晚上之后，第二天给章妙和黎天和送节礼。 黎天和正在上班，家里只有小胖墩和他爷爷奶奶在家。 是小胖墩开的门。 他一见到章银，立刻惊喜地叫着：“章叔。” 小胖墩立刻伸出手求抱抱。 章银惊呆了，而后将自己带来的礼品放到一旁，伸出手去将小胖墩给抱起来。 都过了那么久了，黎冬竟然还记得他，并且一点也不怕生。 “冬冬好大个了。”章银略有些感慨地说。 之前他从人贩子上救他下来的时候，他那会儿还很胖，但是现在，却是又高又瘦，要不是黎冬跟他爸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也不敢认。 “我都上三年级了。”黎冬应着，随后挣扎要下来。 他上三年级了，其实不应该再让别人抱了，但是谁让他看到章叔太高兴了呢，所以就要求抱抱。 不过他也不要求抱久，只是抱一下下就成了。 章银赶紧将黎冬给放下来，而后又将自己拿过来的东西给提起。 他就在黎家坐了十来分钟，而后又回招待所，看快到章妙下班的时间了，就拿着节礼去了章妙家里。 章银刚到，才准备敲门，就看到章妙回来了。 “章银，”章妙一看到章银，惊喜地赶紧小跑过来，“你回来了？都快到年了，我以为你今年不回来了。” 今天就是腊月二十九了，但是还没有见章银的踪影，她还以为章银今年有事不回来了，没想到一下班就看到章银站在她家门口那里。 章妙拿钥匙打开门，让章银进去。 “来就来了，你还带那么多东西？”章妙见章银手上提着那么多东西，眉头皱了一下，不赞同地说着。 坐火车那么累，还要拿那么多东西，更累。 章银只是笑了笑，说：“都到年了，肯定要送点礼的。” “要送也可以回到江林市再买。”章妙应着，“江林市虽说没有京城大，但是东西也挺多的。你一路拿那么多东西回来，辛苦。” 章银摇摇头，说：“不辛苦，就这么一点东西，也不重，更不累。” “姐，我一年到头也就是送这么一回。” 章妙顿时也不说什么了。 “你今年过年，在我这里过。”章妙又说着，“别回老宅了。回老宅那里孤零零一个人，吃个年夜饭也没有味道。” 章银自然是应承的，他笑着说：“好的。就算大姐不说，我也在你这里过年。” “反正我也无处可去。” 章妙一听这话，心酸得不行，不过，快过年了，她也不想提那些不开心的事，只说：“爸妈那里，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不理他们那么多了。” 章银又是点头。 章妙叹了一声，最后还是说着：“爸妈也不知道得了什么失心疯，竟然四处借钱，借了两千块钱给章金汇过去了。” “他们还过来跟我借钱。但是我工资就那么一点，有孩子要养，哪里有钱借给他们？” “后来他们就骂我白眼狼，说白白养了我一场，结果有点事就指望不上。” 说到这里，章妙是真的伤心。 她自问对父母不错，之前没有出嫁的时候，大部分工资都是给她妈拿着的，就算是嫁了，也时不时补贴娘家。 但是最后却得到这么一个白眼狼的称号。 “我昨天回去了，把节礼放下就走了。”章妙补充着。 她是想连节礼都不送的，反正他们都说她是白眼狼了，那她就将这个名声给坐实。 只是，她到底没有这么做，横竖节礼也不值什么钱，给了就给了，不管怎么样，他们都生她养她一场。 她自己是这么做，但是不想要求小弟也这么做。 章银点头，说：“我不打算去他们那一边，节礼也不送。不过，等他们老了，我会按时汇生活费回来的。” 这是身为人子的义务，他不可能不做。 章妙点头，而后叹了一口气，说：“也不知道章金在做什么生意，反正昨天我过去的时候，没有见他在家里。” “他应该是没有回家过年。” 章银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也没有关注。” 主要是他下半年都没有去过鹏城，也没有遇上章金，也没有向李展打听，所以倒是不清楚情况。 不管章金做什么生意，都与他无关。 不过章银倒是有些好奇，之前章金持刀来向他借钱，反而弄伤自己，后来他报警了，也不知道章金是怎么那么快从公安局里出来，还赚到那么多钱。 以章金的为人，章志高和唐小瓶借来的这两千块，基本是有去无回了。 就靠章志高的工资，猴年马月才能还得清这两千块？ 章妙又长叹一下，说：“我比你年长，但是还没有你看得那么清。要不是这一次他们的所作所为让我寒心，我现在估计已经在他们那里搞着卫生了。” 她每年过年前都要回娘家帮着搞卫生的，但是今年她寒心了，不回去了。 章银朝章妙竖起大拇指。 却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第94章 节礼 原来来人竟然是唐小瓶。 在家属区,特别是在筒子楼里，一般只是虚掩着，并不会锁门,这就导致了唐小瓶直接推门进来。 章银一看到来人竟然是唐小瓶,脸立刻就黑了。 章妙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一看到唐小瓶,立刻就看向章银，章银朝她轻轻摇头。 “妈，你怎么过来了？”章妙出声,想要吸引唐小瓶的注意力。 她以为上次闹得那么僵,而且她这段时间除了送节礼之外，其余时间都没有再回去娘家，她原以为爸妈已经懂她的意思，没想到她妈竟然会主动上门。 而且不是敲门进来，而是直接推门进来。 “亲家,你怎么过来了？”章妙的婆婆听到声音,立刻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唐小瓶,大吃一惊,问着。 “我过来有事。”唐小瓶臭着一张脸说着，不过她也是个要脸的，也不想当着唐小瓶家婆的面说些什么,她看了看章银，又看了看章妙，冷声说着，“你们两个跟我出来。” 说罢，唐小瓶转身就往外走去。 章妙担心地看了一下章银。 章银朝她点点头,而后率先一步跟着唐小瓶走了出去，章妙只能跟上。 不跟上又能怎么样？ 这万一真的闹起来，她妈肯定是会不管不顾地闹腾起来。 等出了外面的空地上，唐小瓶这才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章银和章妙。 敌不动我不动。 章银也不闪不避地直视唐小瓶，他又没有做亏心事，根本就不怕。 唐小瓶被章银这无所谓的态度气得直哆嗦，她看向章妙，看到一向听她话的章妙挺直着腰，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心里更加生气了。 她狠狠地瞪着章妙，大声地质问道：“章妙，今年都腊月十九了，你还不回来打扫卫生？难道你要等到大年三十才回来打扫卫生？” 章妙冷嗤一声，说：“你们不是说我是白眼狼，说白养了我了吗？我不坐实这个称号，那岂不是白白挨骂了？” “白眼狼是不会回娘家搞卫生的！” 唐小瓶被狠狠地噎了一下。 千想万想，没有想到一向乖巧的女儿一句话就将她的话给顶回来。 她皱紧眉头看着章银。 章妙以前并不会这样子的，就是跟章银学的，才会这样。 章银真是坏啊。 她盯着章银，就想让章银先开口。 却不想，她等了老半天，章银也只是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什么话也不说，甚至连脸上多余的表情也没有。 唐小瓶自是忍不住了，瞪了一眼章银，说着：“章银，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章银摇头，说：“没有。” 这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让唐小瓶的血压一下子就飙升，她都感觉自己的头有些晕了。 唐小瓶深呼吸一口气，忍不住心里的怒火，说：“没有？你什么时候回到江林市的？回到江林市怎么不回家一趟？” “昨天回到的。”章银懒洋洋地说着，“我回了家了啊，哪里没有回？” 唐小瓶又被噎了一下，整个人说不出话来了。 章银看到她这样，心情才好受一些。 “我是说回我和你爸那里？你这个白眼狼，枉我生你养你一场，你见到我，竟然连问候一声都不问，明天就是年三十了，过年竟然还不送节礼给我们！” 从她进门到出来这么久了，她连一声“妈”都没有听到过。 再者，就算是已经分了家，春节是大节，章银也应该送年礼给他们，然而他们什么也没有收到。 章银一脸无辜地看着唐小瓶，说：“想要年礼啊？可以啊。等我明年工作后再送吧。我现在还只是一个学生，还靠国家养着，平常想多加点菜，吃块肉，都得出去打点零工赚点零花钱。” “这一次回江林市的车票，还是我攒了好久的零花钱买的。我哪里有钱送年礼给你们？” “等我工作了，有钱了，到那会儿，节礼年礼我都安排上。” 唐小瓶都被章银给带偏了，听到这里，冷嗤一声，说：“安排上？到时你都在外面工作了，你怎么安排上？” 章银微微地勾了一下唇，说：“到时我寄回来给你们。等你们六十岁了，到时我逐年寄生活费回来。” 当然生活费是按最底的标准给，多的话，他不想给，并不是给不起。 唐小瓶：…… 不对，她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你说你没有钱，你怎么开的店？你还给章妙带那么多东西？” 她承认她眼热了，她这个当妈妈的，怀胎十个月，一朝分娩，辛苦养大孩子，却连一扎面条都没有得到，而章妙这个做大姐的，竟然得到这么多的东西。 “哦。”章银睁着眼睛说瞎话，说，“那不是我送的。我到的时候，那些东西就已经在那里了。” 唐小瓶：…… 那明明是章银送的，要不然，章银怎么会无缘无故找上门来？ 但是她知道是章银送的，却拿不出证据。 唐小瓶感觉到深深地挫败。 这一个两个的，都是她亲生的，却在这里气她。 “你们两个现在就跟我回去搞卫生！”最后，无奈之下，唐小瓶只得恶狠狠地说。 章妙立刻看向章银。 章银冷笑一声，说：“我们分家了。搞卫生？你自己搞吧。或者你叫你的宠儿搞也是一样的。” “反正我是不可能跟你回去搞卫生的。” “我也不会跟你回去搞卫生。”章妙也立刻应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要搞卫生，你就自己搞，或者叫陈冬梅搞。” “我刚下班回来，饭还没有吃呢。等会还要带小孩。” 唐小瓶气得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 章银朝章妙使了一个眼色。 章妙立刻会意，她说：“行了，就这样了，我要回去吃饭了，肚子饿得不行。” 说罢，她快速地往家里去。 唐小瓶：…… 章银见章妙走远了，这才慢悠悠地对唐小瓶说：“让我搞卫生，这是不可能的！行了，就这样吧。” “我也要回去了，再晚的话，就找不到地方吃饭了，招待所也要关门了。招待所关门，我今天晚上就要睡大街了。” 唐小瓶被章银的意有所指的话给气得半死。 “不许走。”唐小瓶吼着，“你敢走一步试试？你敢走的话，我就当没有这个儿子。” 章银一听，眉开眼笑，问着：“真的？你说的是真的？”他不等唐小瓶有所反应，而的迈出一步，高兴地说：“哈哈，我走了一步，终于不用做你的儿子了，我真开心。明天除夕，我多买两盒鞭炮庆祝一下。” 说罢，章银也不管唐小瓶是怎么一个反应，快速地离开了。 唐小瓶被气得一个倒仰。 她想到了章金，章金肯定不会这么说话气她。 章银和章妙都说她宠爱章金，他们两个这么气她，她不宠爱章金，她宠爱谁？ 她想追过去，但是章银已经走远了，等她去推她的自行车过来，章银已经不见踪影了。 唐小瓶又想上去找章妙，可是从楼下看到章妙家大门紧闭，想到刚才章妙的态度，唐小瓶气哼一声，离开了。 她就不信了，没有了章妙，她就搞不了卫生！ 章银回到招待所，就看到等在招待所里的黎天和和黎冬。 黎天和的手上拿着两大包东西。 他一看到章银，立刻就迎上来。 章银也快走向他们走过去，脸上带着歉意地问着：“等久了吧？我不知道你们要来，刚才去了一趟我姐家里。” 黎天和摇摇头，说：“没有，没有，我们也是刚到不久。我也想到你应该会去你姐家里，所以也没有太早过来。” 章银点头，请他们两个去他的房间。 章银和黎天和和黎冬倒水，而后看了看黎天和带过来的两大袋东西，苦笑一下，说：“你拿那么多东西过来做什么？” 之前在京城过年的时候，他每年快到年的时候，都收到黎天知寄过来的东西。 没有一年是落下的。 今年他还特意打了个电话给黎天和，说自己回来过年，让他不要寄了。 没有想到，黎天和竟然带那么多东西过来，比他带给他的要少一些。 “不多不多。”黎天和摇摇头，笑了笑，说，“你今天过来我家，也带了很多东西过来。” “对了，你除夕来我家吃年夜饭吧？要不然你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在村里，也不好开饭。” 章银摇头，说：“我年夜饭去我姐那里吃。她之前已经跟我说好了。” 黎天和一听，便不在说。 有亲人自然是去亲人家里吃饭，更何况这个还是章银的亲大姐。 “对了，你这一次回来待几天？”黎天和又问着，“你有两年没有回来过年了，要待久一些吗？” “会多待几天。”章银感慨地说着，“我明年就毕业了。毕业之后不是在京城，就是在鹏城，到时忙着自己的事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一趟。” “所以这一次会待久一些。” 黎天和点头，问起了章银未来的计划。 章银简单地说了一下。 最后，黎天和看了看章银，忍不住说出他今天来的目的。！ 原来来人竟然是唐小瓶。 在家属区,特别是在筒子楼里，一般只是虚掩着，并不会锁门,这就导致了唐小瓶直接推门进来。 章银一看到来人竟然是唐小瓶,脸立刻就黑了。 章妙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一看到唐小瓶,立刻就看向章银，章银朝她轻轻摇头。 “妈，你怎么过来了？”章妙出声,想要吸引唐小瓶的注意力。 她以为上次闹得那么僵,而且她这段时间除了送节礼之外，其余时间都没有再回去娘家，她原以为爸妈已经懂她的意思，没想到她妈竟然会主动上门。 而且不是敲门进来，而是直接推门进来。 “亲家,你怎么过来了？”章妙的婆婆听到声音,立刻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唐小瓶,大吃一惊,问着。 “我过来有事。”唐小瓶臭着一张脸说着，不过她也是个要脸的，也不想当着唐小瓶家婆的面说些什么,她看了看章银，又看了看章妙，冷声说着，“你们两个跟我出来。” 说罢，唐小瓶转身就往外走去。 章妙担心地看了一下章银。 章银朝她点点头,而后率先一步跟着唐小瓶走了出去，章妙只能跟上。 不跟上又能怎么样？ 这万一真的闹起来，她妈肯定是会不管不顾地闹腾起来。 等出了外面的空地上，唐小瓶这才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章银和章妙。 敌不动我不动。 章银也不闪不避地直视唐小瓶，他又没有做亏心事，根本就不怕。 唐小瓶被章银这无所谓的态度气得直哆嗦，她看向章妙，看到一向听她话的章妙挺直着腰，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心里更加生气了。 她狠狠地瞪着章妙，大声地质问道：“章妙，今年都腊月十九了，你还不回来打扫卫生？难道你要等到大年三十才回来打扫卫生？” 章妙冷嗤一声，说：“你们不是说我是白眼狼，说白养了我了吗？我不坐实这个称号，那岂不是白白挨骂了？” “白眼狼是不会回娘家搞卫生的！” 唐小瓶被狠狠地噎了一下。 千想万想，没有想到一向乖巧的女儿一句话就将她的话给顶回来。 她皱紧眉头看着章银。 章妙以前并不会这样子的，就是跟章银学的，才会这样。 章银真是坏啊。 她盯着章银，就想让章银先开口。 却不想，她等了老半天，章银也只是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什么话也不说，甚至连脸上多余的表情也没有。 唐小瓶自是忍不住了，瞪了一眼章银，说着：“章银，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章银摇头，说：“没有。” 这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让唐小瓶的血压一下子就飙升，她都感觉自己的头有些晕了。 唐小瓶深呼吸一口气，忍不住心里的怒火，说：“没有？你什么时候回到江林市的？回到江林市怎么不回家一趟？” “昨天回到的。”章银懒洋洋地说着，“我回了家了啊，哪里没有回？” 唐小瓶又被噎了一下，整个人说不出话来了。 章银看到她这样，心情才好受一些。 “我是说回我和你爸那里？你这个白眼狼，枉我生你养你一场，你见到我，竟然连问候一声都不问，明天就是年三十了，过年竟然还不送节礼给我们！” 从她进门到出来这么久了，她连一声“妈”都没有听到过。 再者，就算是已经分了家，春节是大节，章银也应该送年礼给他们，然而他们什么也没有收到。 章银一脸无辜地看着唐小瓶，说：“想要年礼啊？可以啊。等我明年工作后再送吧。我现在还只是一个学生，还靠国家养着，平常想多加点菜，吃块肉，都得出去打点零工赚点零花钱。” “这一次回江林市的车票，还是我攒了好久的零花钱买的。我哪里有钱送年礼给你们？” “等我工作了，有钱了，到那会儿，节礼年礼我都安排上。” 唐小瓶都被章银给带偏了，听到这里，冷嗤一声，说：“安排上？到时你都在外面工作了，你怎么安排上？” 章银微微地勾了一下唇，说：“到时我寄回来给你们。等你们六十岁了，到时我逐年寄生活费回来。” 当然生活费是按最底的标准给，多的话，他不想给，并不是给不起。 唐小瓶：…… 不对，她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你说你没有钱，你怎么开的店？你还给章妙带那么多东西？” 她承认她眼热了，她这个当妈妈的，怀胎十个月，一朝分娩，辛苦养大孩子，却连一扎面条都没有得到，而章妙这个做大姐的，竟然得到这么多的东西。 “哦。”章银睁着眼睛说瞎话，说，“那不是我送的。我到的时候，那些东西就已经在那里了。” 唐小瓶：…… 那明明是章银送的，要不然，章银怎么会无缘无故找上门来？ 但是她知道是章银送的，却拿不出证据。 唐小瓶感觉到深深地挫败。 这一个两个的，都是她亲生的，却在这里气她。 “你们两个现在就跟我回去搞卫生！”最后，无奈之下，唐小瓶只得恶狠狠地说。 章妙立刻看向章银。 章银冷笑一声，说：“我们分家了。搞卫生？你自己搞吧。或者你叫你的宠儿搞也是一样的。” “反正我是不可能跟你回去搞卫生的。” “我也不会跟你回去搞卫生。”章妙也立刻应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要搞卫生，你就自己搞，或者叫陈冬梅搞。” “我刚下班回来，饭还没有吃呢。等会还要带小孩。” 唐小瓶气得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 章银朝章妙使了一个眼色。 章妙立刻会意，她说：“行了，就这样了，我要回去吃饭了，肚子饿得不行。” 说罢，她快速地往家里去。 唐小瓶：…… 章银见章妙走远了，这才慢悠悠地对唐小瓶说：“让我搞卫生，这是不可能的！行了，就这样吧。” “我也要回去了，再晚的话，就找不到地方吃饭了，招待所也要关门了。招待所关门，我今天晚上就要睡大街了。” 唐小瓶被章银的意有所指的话给气得半死。 “不许走。”唐小瓶吼着，“你敢走一步试试？你敢走的话，我就当没有这个儿子。” 章银一听，眉开眼笑，问着：“真的？你说的是真的？”他不等唐小瓶有所反应，而的迈出一步，高兴地说：“哈哈，我走了一步，终于不用做你的儿子了，我真开心。明天除夕，我多买两盒鞭炮庆祝一下。” 说罢，章银也不管唐小瓶是怎么一个反应，快速地离开了。 唐小瓶被气得一个倒仰。 她想到了章金，章金肯定不会这么说话气她。 章银和章妙都说她宠爱章金，他们两个这么气她，她不宠爱章金，她宠爱谁？ 她想追过去，但是章银已经走远了，等她去推她的自行车过来，章银已经不见踪影了。 唐小瓶又想上去找章妙，可是从楼下看到章妙家大门紧闭，想到刚才章妙的态度，唐小瓶气哼一声，离开了。 她就不信了，没有了章妙，她就搞不了卫生！ 章银回到招待所，就看到等在招待所里的黎天和和黎冬。 黎天和的手上拿着两大包东西。 他一看到章银，立刻就迎上来。 章银也快走向他们走过去，脸上带着歉意地问着：“等久了吧？我不知道你们要来，刚才去了一趟我姐家里。” 黎天和摇摇头，说：“没有，没有，我们也是刚到不久。我也想到你应该会去你姐家里，所以也没有太早过来。” 章银点头，请他们两个去他的房间。 章银和黎天和和黎冬倒水，而后看了看黎天和带过来的两大袋东西，苦笑一下，说：“你拿那么多东西过来做什么？” 之前在京城过年的时候，他每年快到年的时候，都收到黎天知寄过来的东西。 没有一年是落下的。 今年他还特意打了个电话给黎天和，说自己回来过年，让他不要寄了。 没有想到，黎天和竟然带那么多东西过来，比他带给他的要少一些。 “不多不多。”黎天和摇摇头，笑了笑，说，“你今天过来我家，也带了很多东西过来。” “对了，你除夕来我家吃年夜饭吧？要不然你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在村里，也不好开饭。” 章银摇头，说：“我年夜饭去我姐那里吃。她之前已经跟我说好了。” 黎天和一听，便不在说。 有亲人自然是去亲人家里吃饭，更何况这个还是章银的亲大姐。 “对了，你这一次回来待几天？”黎天和又问着，“你有两年没有回来过年了，要待久一些吗？” “会多待几天。”章银感慨地说着，“我明年就毕业了。毕业之后不是在京城，就是在鹏城，到时忙着自己的事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一趟。” “所以这一次会待久一些。” 黎天和点头，问起了章银未来的计划。 章银简单地说了一下。 最后，黎天和看了看章银，忍不住说出他今天来的目的。！ 第95章 照顾 第95章 黎天和很不好意思,但是为了自家那个小舅子，愣是硬着头发说了起来：“章银。” 他说到这里，低低地叹了一声,说：“莫墨你也知道，他那个人从去年才从乡下回来,但是回来之后无所事事。” “之前我岳父安排给他的工作,都做得不长久。这还不到一年的时间，都换了三份工作,我岳父和岳母都恼了，也不给他找工作了。后来改革开放之后,他自己在江林市里做点小生意。” “就是一些小打小闹的生意，也赚不到什么钱，就是打发一下时间。” “我岳母怕他学坏，求到我这里,想让我找门路让莫墨入伍。但是莫墨那个人我知道的，他自由散漫，肯定是适应不了军队的生活。” “所以我想了想，就想到了你。前些天我就想打电话跟问你了，但是一直忙着,今天知道你回来,就厚着脸皮过来找你了。” “章银，你能不能给我莫墨安排一份工作,就是那种销售的工作,跟你同学那样。” “本来我想让他在江林市找一份工作就算了,毕竟我和他姐和他家人都在江林市，也能看着他。只是看那小子的样子，也知道他是不会久呆在江林市的。” “一个看不住,他就想溜。前些天跟我们说过想去鹏城闯一闯，但是家里人都没有人在鹏城，我岳父岳母都不放心他去，所以就没有让他去。” 说到这里，黎天和又长长地叹了一声，说：“他们二老老了，看得一时，看不了一辈子，去远处，我们又不放心。所以就厚着脸皮想让他去京城，你帮着看一下。” 其实他就不明白了，小舅子和章银的差不多大，就差几个月，但是性子却截然相反。 章银成熟沉稳，莫墨幼稚跳脱，章银才上高等学府，现在都快毕业了，而他小舅子莫墨就摆摊做点小生意。 要不是老丈人实在不放心，他也不会厚着脸皮开这个口。 “也不用怎么做，要是有工作的话，提供一份工作给他，要是没有，也没有关系，让他自己去找。主要是想着你也在京城，有什么事能帮着照应一下。” 而且最主要的是，章银那么：“也成。只是，莫墨他愿意去京城吗？江林市和京城，一个北，一个南，风俗和饮食习惯的大不相同。” “我怕他适应不了。” 黎天和笑了笑，说：“只要是大城市，他都愿意去。不管是去京城，还是去羊城，他都愿意。之前想去鹏城，那是因为鹏城刚被列为经济开发区，他想着去赚钱。但是去京城，他是愿意的。” 毕竟不愿意的话，就要一辈子待在江林市。 莫墨怎么可能愿意？ 章银点点头，说：“好。既然他愿意，那你帮我们两个买大年初三的票，我初三就回京城。” 要不是莫墨跟他一起去，他估计初一就回去了。 反正明天去给祖宗扫墓，然后回大姐家里吃年夜饭，大年初一去大队长家里拜年，然后初二再去大姐家里吃顿饭，聊一下张红军自己做生意的情况，然后初三回京城。 上次张红军说想从李展那里批发货物回来卖，后来他打电话去跟李展说了这一件事，帮他们拉上线之后，这事他就不管了。 他之前还打电话问了一下李展，说是他姐夫张红军批发了十来台风扇和三十台小太阳取暖器，一电吹风。 不过至于卖得如何，章银倒是没有问。 他太忙了。 眼下好不容易得了几天假期，自然是想问一下情况，若不然，等他回到京城，全身心投入到热水器的研发当中，更加没有时间了解情况了。 “这么快？”黎天和一听他说，惊讶地问着，“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多玩几天？” 章银摇头，说：“不玩了，京城还有好多事，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游玩。” 原主十五岁下乡，他跟原来的同学都疏远了，而他则是因为是穿越到这一个身体上，怕被别人认出，所以也不想跟原主的同学有联系。 留在江林市等到开学再回去的话，也挺无聊的。 黎天和一想，沉默了。 “那我小舅子就拜托你了。”黎天和郑重地说着，“我替你们买好票。” 章银点头，拿出一张大团结递给黎天和。 黎天和却拒绝，说：“不用。我厚着脸皮拜托你照顾一下莫墨，哪里还能要你的钱？” “一码归一码。”章银应着，“你帮我买票，本来就搭上人情，还让你倒贴钱，这哪里能行？” “再说了，一张到京城的卧铺票也不便宜。你的工资要养家糊口。” “你领的是死工资，而我却是做生意的，并不缺这几块钱。” “拿着吧，要不然我下次不好再叫你帮我买票了。” 黎天和这才拿着，而后就想找钱给章银。 章银却拒绝了，说：“不用。剩下的钱给黎冬买糖果吃。” “四块钱可以买很多的糖果了。”黎天和无奈地说。 “那就买多一些。”章银笑着，没有再说什么了。 “爸爸，我一天吃两颗。”黎冬在旁边听到，赶紧说着。 黎天和面无表情地看着黎冬，说：“一天只能吃一颗。你一天吃两颗，是想被人再叫小胖子吗？” 黎冬的脸立刻就黑了，他摇头。 第二天，章银一大早就起来，将东西收拾好了，退房，而后就坐公车回到了家。 许久没有回来，院子里的草长得老高，虽然是冬天，但是这草一点也不见枯萎，反而很精神。 章银将东西放回堂厅，而后也顾不是打扫卫生，将准备好的节礼送过去给大队长。 大队长见章银回来了，惊喜地说：“章银，你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晚上过来我家吃年夜饭。” 章银摇头拒绝，笑道：“我晚上去我姐那里。我们约好了。” 大队长点头，问着：“你怎么回来前没有跟我说一声？要是提前说的话，我让人去帮你打扫打扫，你一回到立刻就可以住了。” 章银却道不用，说：“房间少，简单打扫一下就成了。” 大队长又问章银在家里待多少天，章银便说初三就要回京城了。 他也知道章银家里的情况，他自己一个人在生产队也无聊，遂没有多劝。 章银这才回去。 他先是去隔壁那里借了一把镰刀，先将草给割掉，而后才开始打扫卫生…… 中午的时候，他是去大队长家里吃午餐的。 吃过饭回到家之后，章银看时间还早，章银去埋着小黄鱼的地板下看看。 之前打扫的时候他已经看过一次了，那会儿没有什么痕迹，现在再细看，等到确实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时，章银这才松一口气。 他睡了一个觉，起来之后这才去大队长那里借了一辆自行车去章妙家里。 章银赶紧问张红军今天章妙有没有回娘家搞卫生。 张红军摇头，说：“你姐她没有回，今天一天都待在家里搞卫生，贴对联什么的。” 章银这才松了一口气，点头，说：“没有回就好。我就怕大姐一时心软，又回去帮忙。” 张红军笑了笑，说：“你姐不会的。” 章银就问起了张红军卖电器的事情。 张红军一听，兴致立刻来了，说：“因为我手上的资金有限，又想着刚开始做生意，什么也不懂，所以第一次不敢进那么多货。 “不过因为我们店铺是我家的旧房子，所以倒是不用租金。再说了，电风扇这些都不要票，价格还比较适中，所以这生意很快就做起来了。” “要不是手头上确实没有什么钱，我还会多进一些。” 说到这时，张红军一脸遗憾。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生意竟然能这那么火爆，要是知道的话，当初借钱也要多进一批货。 他还是比较保守了。 “那就好。”章银应着，点点头，说，“稳打稳扎会更好一些。” “没进那么多货，压力也没有那么大。” 张红军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说：“只要是能赚钱，压力大一点怕什么？最关键的是，我自己没有那么多钱进货。” “我能去看看你的店铺吗？”章银问着。 张红军点头，他心里隐约猜到一些章银的用意，但是章银不说，他也不好问。 吃过饭之后，张红军带章银去了他的店铺。 张红军打锁让章银进去。 店铺很大，是他在京城的店铺的两倍，不过此刻店铺空荡荡的，里头什么也没有。 张红军见状，笑了笑，解释着：“店铺里的东西早就卖光光了，因为年底了，我的工作又忙，所以倒是没有再进东西回来卖。” “等明年我再看看情况，要是能赚不少钱的话，我就将工作给卖了，专门做生意。” “这做生意比在工厂上班要好一些。自由一些，也多一点钱。” 他现在有货源，还是不要票的电风扇，小太阳取暖器和电吹风的货源，这些都能赚大钱，他想抓住这个机遇。 “你先看看再说。”章银说着，“考虑清楚再下决定。” “毕竟辞掉金饭碗，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第96章 挖起 张红军点点头,郑重地说：“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见章银还在看着他，张红军又再次重重地强调，说：“我真的考虑得非常清楚了！之前卖那些风扇和取暖器,赚到的钱是我三年工资的总和。而且，我只是卖了一个月，还是在自己闲暇的时间卖的。” “要是我天天开店,赚到的钱肯定就不止这个。” “所以,章银,我考虑得很清楚才提这个问题的。” “我现在这一份工作,虽然工资比较高,但是得三班倒,也很辛苦。工作那么多年,特别是这一两年,年纪上来之后发现头发掉得老快。想到我车间里的几个前辈,他们秃头的样子，辞职这个念头我怎么也止不住。” 他所在的那个车间,四五十岁的前辈的头发基本都掉光光了，有些是全掉光，有些是掉了中间的那一块的头发，反正不管怎么样，也不管是有没有遗传的基因,反正这头发就是掉。 他以前年轻，三班倒倒还没有觉得有什么,那时候身体也恢复得很快,但是随着年纪的增长，他越发感觉到累了，每一次上完夜班的时候,都感觉到身体累得不行。 他的头发也掉得老快，以前还没有别的门路，那倒还好，现在有别的门路，他是不想再干这活了。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卖电器太赚钱了。 他还是想多赚一点钱，以后买一块地皮，建一栋新房子，孩子们也能一人一间房，住得更宽敞一些。 靠工厂里分大房子，很难排得到他。 章银听罢，叹了一声，往张红军的头顶看过去。 张红军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头：“我的头发之前掉得很快，暑假去京城玩的时候，头上还秃了一小块，后来用了你给我们的洗发水，头发不再掉得那么快了，秃的那一小块也重新长出头发来了。” “之后我一直用那些洗发水，都用得差不多了。因为头发没有像以前那样掉得那么凶，所以这一次我都忘记让你帮着我带几瓶回来了。” “章银，你回校后，能不能去帮我寄一些洗发膏和洗发水回来？我们车间的同事也想要。” 这洗发膏和洗发水他是偷偷用的，倒是没有告诉同一个车间的人，不过前些天，车间里的一个老师傅看到他头发的变化，赶紧问他用了什么洗发水。 张红军自然是如实说出来，还特地将洗发水和洗发膏的价格给说出来，那一个老师傅听到洗发膏和洗发水的价格之后，脸色没变，立刻请他托章银帮带，还说给辛苦费，邮费也给。 不过他那会儿想到章银正在忙着期末考试，便说过年之后才能帮带。 他一直记得这事，所以就想让章银帮带一些回来。 章银点头，说：“我回到京城之后，立刻给你寄一些。” “寄五十瓶洗发膏和五十瓶洗发水。”张红军立刻就说着，“邮费到时我给你。” 章银略微一想，就明白了张红军要那么多洗发膏和洗发水做什么，他点头，说：“可以。回头我就帮你寄。” 张红军点点头，说：“暂时还要这么多，等以后店铺开起来了，车间里的同事知道这洗发水和洗发膏的妙用，肯定还会再买的，甚至还向其他车间的同事宣传。” 说到这里，张红军笑了笑，说着：“我还怕这些洗发膏和洗发水不够呢。” 整个钢铁厂，又不是只有他们车间里的人秃头，其他车间的里同事，特别是同样三班倒的同事，也存在这个脱发掉发的问题。 并且整个江林市，不止钢铁厂一间有三班倒的厂子，纺织厂等，也是三班倒。 一想到这些被脱发掉头困扰的人都过来他的店铺里购买洗发水和洗发膏，张红军恨不得自己此刻就辞职，跟着章银一起去京城拿货。 不过，就算他想辞职，也没有那么快的。 “现在这个洗发膏和洗发水还不能量产。”章银应着，“孙医生的诊所那里都不够卖，他有时还得专门抽出时间来做这个洗发膏和洗发水。” “所以目前还不能量产。不过，我已经跟他签订合同，等明年我毕业后，建好工厂之后，就大批量生产这个洗发水和洗发膏。” “到那时，你拿货就容易多了。” 张红军点头，心里却有一些遗憾，若是这洗发膏和洗发水量产了，多人批发，到时他就卖不了高价了。 可是一想到章银还有半年才毕业，等建好厂子，引进生产线生产这些洗发水和洗发膏，也不知道要到什么了。 等真到那会儿，他也赚了一大笔了。 想到这里，张红军的心才好受一些。 张红军犹豫了一下，想到章银还要建厂子，脸上的神情更加犹豫。 章银自然看出来了，忙问着是怎么一回事。 张红军咬了咬牙，这才说着：“章银，我想向你借点钱。” 话一说出来，张红军的脸有些热，他一直知道章银赚得不少，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向章银借钱。 之前做生意也是这样，只想着自己先凑钱，不够再向亲朋好友借一些。要借钱，他也是先向那些有工作的亲朋好友借，而不是像章银借。 只是，他若是真的辞职，将生意做大做强的话，肯定是需要大笔资金的。 他也曾想再向亲朋好友再借，只是，他的亲朋好友都是工薪阶层，小钱是有，大钱倒没有。 要借钱的话，凑起了，能借得到一千就不错了。 他上次也是向他们借得一千，后来将电器卖光之后，很快就将他们的钱还清了。 他这一次再借，相信亲朋好友也会借给他。 电器的价格拿货很贵，就算是先给定金，等货卖光了再结尾款，那也要不少钱。 一千块加他目前的积蓄，只是杯水车薪。 本来他都以为他的积蓄还算是蛮多的，可是一想到要批发货，这么一点钱和积蓄根本就不够用。 他想了好些天了，最终还是决定厚着脸皮向章银借钱。 要不是他现在住的房子是他爸单位分的房子，没有产权，也不能抵押，他都想将房子抵押给银行贷款了。 “我想借一万。”张红军将话说出来之后，再说后面的话，倒是没有像刚才那么困难，“利息按银行的给。一年内还清。” “要是开店顺利的话，半年就能还清了。” 他之前向亲戚借钱，也是承诺给利息。 亲朋好友冒着风险借钱给他，有些手上没有现钱，还去银行取了定期出来，他肯定得给回利息的。 总不能因为是亲朋好友，就占别人那么大的便宜。 “好。”章银想了想自己的存款，想到自己研发的热水器，便点头，说着，“等我回到京城再把钱汇给你。” “我存折没有带回江林市，而且，也不能异地取钱。” 想到这个，章银就很怀念前世的手机银行和某信某宝支付。 那太方便了，不需去银行，也不需要去银行自动取款机，只需要手指动动，就能将转账。 哪里像现在这样，异地不能取款，想要汇款转账，只能去银行。 “嗯。”张红军应着，他知道自己借钱这个请求有些唐突，便说着，“等你回京城再汇款给我也成。这个不急，我现在还没有辞职。等过了年，我把工作卖掉再说。” “我还要重新装修店铺，所以倒也不用太着急。” “姐夫，”章银见张红军仍是有些不好意思，便说着，“你要借钱的话，可以提前跟我说。我可以将钱给领出来，带回来给你。” 张红军一听，赶紧摇头，说：“火车上的小偷那么多，过年了，小偷更多，毕竟小偷还是要过年的。” “带一万块现金在身上，你放心，我也不放心。还是汇款比较稳妥一些。” 一万块啊，又不是一块钱。 一块钱被偷了，他都心痛得不行，更何况是一万块？ 所以他年前知道章银回江林市过年，但是他也没有跟章银提，生怕章银真的拿一万块现金回来给他。 章银笑了笑，说：“我可以提前给你汇款。” “这哪里能行？”张红军还是摇摇头，而后将早就准备好的借条递给章银，说，“这是借条，你看一下，要是无误，就签名。” “到时我把一万块钱和利息还给你，你再把借条还给我。” 章银点头，没有推辞，将借条接了过来，看了看，借条写得很规范，写明了借多少钱，利息多少，什么时候内还清等。 章银看借条没有错误，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钢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张红军和章妙早就在这一张借条上写了自己名字，还按了手指印。 章银将这一借条给收好。 刚收好之后，章妙就叫他们过去吃饭。 晚饭很丰盛。 除了传统的白切鸡和酸菜扣肉之外，还有白切猪蹄，油焖大虾，红烧草鱼，还有一盆香菜牛肉。 汤是排骨淮山汤。 饮料除了啤酒之外，还有汽水。 章银看这些菜，就知道他姐夫应该赚了不少。 “章银，等会放开肚皮吃。”成功借到钱的张红军招呼着，“不用客气。” 一旁的亲家母也笑眯眯地说：“章银，听你姐夫的，等会放开肚子吃。千万不要客气，一客气就得饿肚子。” 章妙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给章银盛了满满一碗汤，排骨堆得高高的，淮山少。 章银点头，笑了笑，说：“这么丰盛的饭菜，我肯定不会客气，肯定是敞开肚皮吃的。” 张父就笑了笑，说：“好，等会你多吃一点，不够的话，厨房还有的。” “这些菜不吃光，留着我们明天也吃不了。留到大年初一的话，菜就不好吃了。” “我们这一边大年初一吃素。” 章银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埋头吃。 今天的菜是张父自下厨整的，白切鸡嫩滑，扣肉酸甜可口，白切猪蹄弹性十足，很入味，一点也不腻，草鱼外酥里嫩，很是好吃。 特别是那一盘香菜牛肉，也不知道亲家公是怎么炒的，牛肉很嫩滑，再配上香菜，这味道简直绝了。 章银赶紧向张父讨教。 张父笑了笑，说：“这牛肉，想要炒得好吃，首先得将牛肉切得薄薄的。切的时候还是有讲究的，得横切。” “横切牛肉竖切鸡。切好之后，放点酱油，白糖，酸柠檬腌制一下，然后放生粉，放半个鸡蛋清搅拌均匀，然后再放点油锁住水份。” “当然，想要炒得好吃，肯定是大火快炒，快速地将牛肉炒熟，不能炒久，一久牛肉就容易变老。” “快出锅前撒入香菜。这香菜生吃味道更佳，所以不能炒太久，简单地翻炒两下就行了。” “这样炒出来的牛肉，又香又嫩滑。” “出锅前还要撒一点白糖，提一下鲜。” 说到这里，张父得意一笑，说：“章银，我教你一个炒菜的小技巧，不管做什么样的肉菜，临出锅里，你记得撒一点白糖，这菜肯定好吃。白糖提鲜。” “这可是我多年下厨悟到的道理。” 因为这个原因，别人家待客全是用白糖水，而他家待客就是用茶水，白糖全用来炒菜了。 “好。”章银受教，表示感谢。 “行了。”亲家母朝张父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不再说下去了，“章银，你快吃饭，可别听你亲家公吹水。他一吹起水来，就停不下来。赶紧趁热吃饭。” 章银点头，而后不再问什么了，慢慢地品尝美食。 他回去的时候，亲家母拿了一些菜，有肉有素，非要他拿回去。 “你自己一个要在老家过年，这些菜你拿回去煮。你回家回得晚，这个时间点也不好去买菜。” “要不，你直接过来吃饭得了。反正老家离我们这里也不远。天冷，你不想踩自行车，坐公车也成。” 章银推辞，说：“不用了。我去大队长那里吃饭，我已经跟我们大队的大队长说好了，在老家这几天都是去他家吃饭，回头给回他钱就成了。” “拿着。”亲家母还是将手中的袋子推向章银，说着，“在别人家吃要耗钱，这些菜你拿着，自己在家里煮，不用花钱。” “反正你老家那里，也有灶锅碗瓢什么的，自己一个人煮也方便。” “是啊。”章妙在旁边说着，“章银，你拿着，自己一个人煮，能省点就省一点。做生意不容易啊。” 做生意不像他们这些领固定工资的一样，她之前在店铺里也卖过几天风扇，有人过来买，就能赚钱，要是没有人过来买，就没有钱收入。 很不稳定。 并且章银还是一个学生，能省一点就是一点。 章银听着章妙这么一说，只得伸手将菜拿过来。 “你初一过来吃晚饭。”章妙叮嘱着，“吃顿好的，我再给你包点包子和馒头在火车上吃。” 说到这里，章妙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这大过年的，章银就得去学校了。 他孤零零一个人在老家过年，而且，又早早就去学校。 幸好京城那一边还有胡采薇，还有学成叔，若不然，她都不同意章银去那么早。 不过，她不同意又能做得了什么？ 她只是章银的姐姐，管不得那么宽。看到章妙这模样，本来不想过来吃饭的章银一下子就答应下来了，他应着：“好。” 章银拎着东西回去了。 章妙送他到楼下，目送他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擦了擦眼泪。 但凡她父母没有那么偏心，章银也不会孤零零一个人过年。 “好了。”张红军在旁边安慰着，“回去吧。” 章妙叹了一声，声音有些哽咽，说：“好。” “别伤心了。”张红军说着，“相比跟岳父他们过年，章银自己一个人过年还是比较好一些。” “你难道没有看见吗？章银今天的笑容还没有落下来过，这说明跟那一大家子过年，他宁愿自己一个人过年。” “他自己都没有感到伤心，你反倒是感伤上了。” 章妙：…… 忽然很想捶人怎么办？ 她知道章红军说的是对的，但是看到章银自己一个人孤零零过年，心里总是忍不住想哭。 章妙跟张红军回去。 上楼的时候，张红军小声地对章妙说他借到钱了。 这个结果，章妙早就知道了。 章银跟她关系好，所以红军开口，小弟肯定是答应下来。 张红军却是叹了一口气，说：“要是我早点把工作转让，开店早一点就好了。现在应该也能赚上不少钱。” 章银能轻松拿出一万块钱，说明章银赚的只多不少。要是他早点开店，这会儿应该攒到钱买一块旧地皮或者买一栋旧房子了。 哪里像现在这样，生意才刚起步。 “以前又不改革开放，你就算是想开店，也开不了。”章妙立刻就应着，“所以，你就不想那么多了。” “这一次你辞职开店，说实在话的，我心里是不赞同的。这好好的工作，每个月都有工资，而且，钢铁厂的待遇也不差，一直做到退休也很好。” 说到这里，章妙叹了一声，又说着：“做生意太不稳定了，我怕有上顿，没有下顿。” “不过，既然你愿意，那就做下去吧。” “家里还有我和公公婆婆他们顶着。就算以后你这生意做不下去，这倒不怕。” 但是看到丈夫的头发日渐稀少，并且还秃了一小块，这么三班倒下去，以后红军的头发肯定是掉得更多，所以她想了好久，这才同意张红军开店做生意。 反正店铺是用他们家的老房子，不用房租，只需要一点水电费即可。 这压力就小了一些。 张红军感动地看着章妙，拉过章妙的手，捏了捏，心里升起豪情万丈，说：“你放心，我会好好地做，让你早点过上好日子。” “我会多赚钱，让两个孩子以后过上好日子。不用接我的班，不用在工厂里三班倒。” 三班倒太累了，也容易掉头发。 这男人，一掉头发就丑得要命。虽说有这个洗发膏和洗发水可以拯救一下，但是能不熬夜就不熬夜。 章妙笑了笑，说：“那我和孩子们就等着这好日子。” 张红军应着：“好。” 另一边，章银慢悠悠地骑着自行车往老家里赶。 他们年夜饭吃得比较早，所以现在天还是比较亮的，倒不用打手电筒。 感受着南方冬天的冷风，章银哼着小曲，骑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到家。 回到家之后，章银立刻烧水，而后这才去埋东西的地方看了看。 现在还不能挖，现在挖的话，动静太大，章银打算等到午夜，等人们起来拜年，烧鞭炮的时候再捶地。 届时，就算他捶地发出的声音大一些，但有鞭炮的声音遮盖，倒也还好。 将水烧开之后，章银洗了个澡，又将水给烧上，而后回房睡觉。 等听到鞭炮声，章银不敢耽搁，立刻就从床上起来，随后拿了锄头去埋东西的地方，等鞭炮声再次响起时，他就一锄头就敲了下去。 建房子的时候，因为水泥少，所以章银让社员们铺水泥时，只铺薄薄的一层即可。 所以他一锄头锄下去，这地板就裂开了。 章银又小心地锄了几天，将地板锄开一个口子，将那两个箱子给拿出来，而后又去杂物房那里将之前预留的水泥和泥沙等拿过来。 他将捶烂的水泥块给扫了，在院子里挖个洞给埋好，而后水泥和泥沙和了，拿了块木片将地板给铺好。 虽说铺过的地板跟原来肯定是有一定的区别的，但是等明天干了，这区别就不大了。 反正之前生产队的社员过来帮他建房子时，铺的地板就不是很平整，所以这一次章银自己铺，倒也还好。 铺好地之后，章银这才来得及看好两个涂着黑漆的箱子。 他将那两个箱子打开，望着这里面的霁青色陶瓷小碗和颜色鲜艳的两个花瓶，还有那五条金光闪闪的金条，章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说实在话的，这两年他赚到的钱也挺多的。 这四个古董和金条卖掉的钱估计都比不上他赚到的钱，但是近距离看这些古董和金条，章银还是产生了一种我是富豪的感觉。 毕竟他做生意赚到的钱，可是辛苦赚来的，但是这些古董和金条，是不废什么力气得到的。 章银看了这些古董和金条许久，这才将古董放进早就准备好的塑料泡沫当中放好，他小心地用胶布包好这些泡沫，而后将这些包裹着古董的泡沫盒放进定制的小木箱里。 为了防止古董被弄碎，章银还在皮箱里放了一个小木箱，这样，就算是他的皮箱不小心被人压到了，这些古董也不会被压碎。 当然，金条也是直接放到小木箱里。 也幸好这些古董体积都不大，而他的皮箱足够大，木箱足够薄，要不然他也不能这样操作。 弄好之后，章银这才将皮箱放到床底，又去洗了个澡，这才上床睡觉。 而此时，外面的鞭炮声还是此起彼伏地响着。 他在床上却睡得很安稳。 第一天就是初一。 章银一大早就提着菜去大队长家。 跟自己亲自下厨做饭相比，他还是宁愿多花一些钱在大队长家里吃饭。 他自己一个人煮饭的话，不好煮，还不如花点钱在大队长家里吃。 初一一大早，章银杀了一只鸡，和猪肉煮熟之后，又拿着早就买好的香纸和鞭炮，在章志强的带领之下，上山去扫墓。 原身也不记得祖宗的墓地在哪里，每次回来扫墓，他都是跟着章志高行动的。 章银透过原身的记忆，也没能准确地知道墓地在哪里。 毕竟可是章家祖宗的墓地还是比较多的。 章志强是他们同宗的堂叔，十五叔，章银跟章志强的关系比他跟章学成的关系还要亲一些。 不过，章志强有家，又没有什么文化，所以当初找人的时候，他没有考虑章志强。 章志强领着章银一一去扫了墓，下山的时候，章志强说起了大年三十发生的事情。 “我大年三十经过你家的时候，”章志强说着，“章学成的前妻，那个姓万的，在你家门口徘徊。” “我当下就停下来问情况。” “那个姓万的知道章学成跟你去京城做生意了，想着你们应该回家过年，所以就过来这一边找你们。不过，她没有找到章学成，所以就上门来找你。” “我估计她向村里人打听过了，她知道你回家过年了，所以才会在你家门口等。” 说到这里，章志强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一脸不悦，说：“她都再嫁了，当初学成哥的腿断了，都还没有等学成哥的腿治好，她很快就改嫁。” “既然都改嫁了，为什么还要过来？她还有那个脸找过来。” 他就不明白了，那个女人的脸怎么就那么大？ 还敢找过来。 她找章学成做什么？ “不管她过来做什么，都不用理她的。”章银想了想，说着，“学成叔和小堂妹在京城那里过得很好，也有自己的新生活，肯定是不希望被别人打扰的。” “你以后再看到她，就直接说我不在就成了。” “这种女人，不用理她那么多。” 章志强也点头，说：“那是肯定的。我也不想理她那么多，当时我就将她给赶走了，勒令她不许再过来。” “不过以那个女人厚脸皮的程度，她肯定还是会过来的。” 想到这里，章志强的眉头皱得紧紧的，说：“她肯定是知道章学成一家在京城过得很好，还能赚到钱，所以就想巴过来了。” “当初章学成腿摔断了，不能干活，她怕她以后会很辛苦，所以不顾学成叔还在病中，立刻改嫁，连孩子也带走。现在眼看着学成叔起来了，又找过来。” “这个女人的脸皮怎么就那么厚。” 章志强一脸嫌弃。 其实他能理解那个姓万的做法，毕竟谁都想过好日子，不想劳累和辛苦。 但是你改嫁就改嫁了，现在又重新找回来做什么？ 这婚姻大事，哪里能跟个儿戏一样？ 章银点头，说：“不用理她那么多的。我等会就去我姐那里吃饭，明天就去京城了，她再过来，直接打发她离开就成了。” “我们在京城的地址，也不要告诉她，谁知道她会不会厚着脸皮找上门去？” 他隐隐有些感觉，章学成那个前妻竟然能到这里找章学成，肯定也会厚着脸皮找到京城去的。 学成叔和章新的日子现在才过得好一些，他不想他们被打扰，还是被这样的女人打扰。 章志强赞同地点点头，说：“他们肯定会找上门去的。你放心，你在京城里的地址只有我和大队长知道，我们肯定不会往外说。” 他们连章银的亲生父亲章志高都不告诉，更何况是别人？ 那个姓万的想从他这里得到章银他们在京城的住址，简直做梦。 章银听着章志强这么一说，便放心了。 结果，等他和章志强分别，回到自己家门口时，就看到一个穿着花棉袄的女人蹲在他家门口那里，跟个雕塑一样，一动也不动。 章银立刻面不改色地朝大队长家里走去。 那个女人一见章银，立刻站了起来，拦住章银的去路，问着：“这位社员，我想问一下，你知道这房子的主人章银去哪里了吗？” 章银这才正眼看这个女人，只见她穿着一件花棉袄，底下是一条黑色棉裤，面容姣好，比一般的农村妇女要白了一些。 从她的面容就可以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女人肯定过得不错。 要是过得不好的话，她的脸也不会那么白。 既然过得不错，那为什么要过来找章学成？ 章银心里存了疑，而后面不改色地说：“你说章银啊？他今天早上就拿着行李离开村里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他应该是回京城了吧。你找他有什么事啊？” “你是哪里人，我好像不认识你。” 说到这里，章银眉头皱了皱，声音也严厉了一些，说：“这大过年的，你在别人家门口蹲着做什么？”这个女人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连连摆手，说：“不做什么，我没有做什么。我只是蹲在这里想等章银回来，我有些事想问他。” “既然你不想做什么，那就离开吧。章银他已经拿着行李走了，不在这里。你就算是他家门口蹲到明天早上，也等不到他。” 说罢，章银就想继续往大队长家里走去。 却不想，那个女人一把就拉住章银的胳膊，神色急切地说：“你就是章银对不对？” 章银眉头皱得老紧，瞪着那个女人的手，喝着：“你做什么？快点放手。” “我不是章银，我叫章三丰。” 章银在心里对张三丰说了一句抱歉，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反正鬼使神差之下，忽然就冒出一个张三丰。 “你不是章银的话，你拿着这些东西做什么？我们这一边都不兴初一上山去祭拜祖宗的。” 章银见这个女人的还是拉着他的胳膊不放，一下子就火大了，用手将这个女的手给拨下来，而后往旁边走了几大步，这才冷着一张脸说：“我拿这些东西做什么，关你什么鸟事？” “这大过年的，我们吃好喝好，我也想让祖宗吃好喝好，所以上山去祭拜一下祖宗，不成吗？” “这有必要跟你解释吗？你是我什么人，管那么宽？” “神精病！” “我劝你快点离开这里，不要在这里发神经，要不然我就叫大队长过来赶人了。” 却不想，那个女人还想上前，她伸出手，又想一把就拉住章银。 章银吓了一跳，往旁边走去。 “你肯定是章银，要不然，你没有理由不认识我。”那个女的肯定地说，“我嫁到这生产队几年，生产队的人我大部分都认识，但是却没有见过你。” 她认真地看着章银，非常肯定是说。 这确实是真的，原主只有在清明和重阳回来祭拜祖宗，其余时间不回来。 所以这个姓万的女人没有见过他是正常的。 章银却是嗤笑一声，说：“老万，你别给脸不要脸。我本来还想给你一点脸面，不想戳穿的你的，但是你现在既然脸皮不要了，那我也不顾虑什么了。” “怎么？你在这里做什么？难道是因为学成叔发达了，在京城过上好日子了，所以你又凑上来了？” 这个女人一听，顿时脸羞得通红，眼神闪烁，不敢直视章银。 章银就知道自己说的是真的。 “行了，别给脸不要脸。你也不想想，人家学成叔现在有钱，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还可能找你？” 说罢，章银也不管这个女的怎么想的，拿着手上的篮子往大队长家里走去。 他要去大队长家里吃过午饭，再租大队的拖拉机送他去车站搭车。 本来走路也是可以的，但是拿着那么大一个行李箱，还有村里人给的那些土特产，走路非常累。 走了一小会儿，听到身后没有动静，章银回头一看，却见那个女的阴着一张脸看着她。 那个眼神凶狠凶狠的。 章银吓了一跳，而后回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喝着：“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别以为你眼神凶狠，你就有理了。” “有本事过来找学成叔，当初就有本事别嫁啊。既然已经改嫁了，还虐待学成叔的女儿，现在还有脸找过来！” “呵，我们大队的男人不打女人，要不然你早就被打了。” 说罢，章银就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这个女的。 这个姓万的女的在章银的眼神下灰溜溜地走了。 章银冷哼一声。 算这个女的识相，这会儿走了，要是再晚一些，他将这事告诉大队长，大队长非得找人过来驱逐她不可。 改嫁就改嫁了，现在看章学成过得好，又想巴上来，是怎么一回事？ 难怪学成叔不回家过年，是他的话，他也不会回家过年。 想到昨天大队长跟他说的，学成叔的父母和兄弟也在打听学成叔在京城的地址，还想过来找他，让他跟章学成说一声，将工资寄回来给父母保管。 那一家子人没有找上章银，是因为大队长把人给骂回去了。 没想到章学成的前妻竟然冒出来了。 章银跟大队长说了这事，大队长的眉头立刻皱得老紧，他说：“这事你不要理，我回头找几个人过去她家问她那个后来的老公，问她过来找章学成做什么？”大队长嗤笑一声，说：“这个女的就是看学成叔起来了，又想贴上来了呗。” “章银，你别搭理好。” 章银点头。 大队长又夸了一下章银，说他处理得很恰当。 “跟个女的计较那么多，也只是拉低自己的档次而已。”大队长说着，“幸好你说你自己是章三丰，避免那个姓万的纠缠。要不然孤男寡女的，那个姓万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做一些害人的事。” 以那个姓万的厚脸皮，这些事完成可能做得出来。 他没有说什么事，就是怕玷污章银的耳朵。 章银笑了笑，说：“我也不想搞这么多麻烦，所以才假装是章三丰的。” 大队长点点头，说：“你先休息一下，我跟老婆子弄饭。你先吃饱，等会我和章十六送你到车站。” 章银点头。 他吃过饭之后，大队长拿了一些早就准备好的干粮给章银，而后让章银回去，他去叫章十六开拖拉机。 章银拿着干粮回到家。 这一次那个姓万的女人倒不在，章银很顺利将门给打开，将皮箱和两大袋东西给拿到门后。 等听到拖拉机的声音，章银这才拿着东西走了出来。 他小心将门给关上。 而这时，大队长已经从车上下来了，他帮着章银搬那两大袋东西到车斗里，章银小心地将皮箱给放到车斗上，这才爬上去。 大队长直接将章银送到江林市的招待所里。 章银道谢，塞了一张大团结给大队长，又给章十一两块钱，这才回招待所。 晚上，他去章妙家里吃饭，同样收获一袋干粮。 等他回到招待所，就看到莫墨和黎天和已经等在那里。 看到莫墨的那一刹那，章银吓了一跳。！ 第97章 第97章 章银真是吓了一跳。 因为眼前这个莫墨跟原主记忆当中的那个莫墨根本就是两个人。 原主和莫墨同一个大院里长大,但是来往却不多，但是天天出入都见，所以也对莫墨的印象也很深刻。 原主记忆里的莫墨,长得白，高，瘦,而眼前这个长得黑壮的小伙子，跟原主记忆里的莫墨一点也不像。 莫墨一听,笑了笑,说：“俗话说，人大十八变。我们那么久没有见,而且我也下乡当了好几年知青，你自然觉得我变化很大,当然,我也觉得你变化也很大。” 事实上,章银比他想像中变化还要大。 眼前这个章银,长得跟他记忆中的差不多,比他记忆中的要高一些,胖一些,气质更加沉稳一些。 他记忆中的那个章银，永远都微低着头，肩膀缩着，畏畏缩缩的,看着就是一个懦弱胆小的人，而现在，章银走路时挺直胸膛，就连头也不再像记忆中低垂着了,整个人阳光自信了许多。 “生产队和大学真的能让人有这么大的改变吗？” 章银点点头，说着：“生产队和大学对我改变很大。生产队锻炼我的体魄，让我不再像从前那样，体质那么弱。大学则是给了我自信。” “所以我有变化是正常的。” “你呢？”章银反问着，“你怎么变化那么大？” 莫墨笑了笑，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因为他的脸太黑的缘故，导致他的牙齿显得很白。 “他就是到处摆摊，黑的。”黎天和在一旁无奈地说着，“被太阳晒得黑不溜秋。现在冬天还好一些，夏天那会儿，真的黑得跟黑炭一样。” “前些天，媒人给他介绍了几个对象，相看之后，全都嫌他黑得难看，都拒绝了。钱花了，对象没有找到。” 他岳父还想着给小舅子介绍个对象，让小舅子有对象之后，能成熟起来，也能留在江林市，但是没有想到，没有人一个相亲对象相中莫墨。 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托他想办法。 他能有什么办法？ 莫墨都是个成年人了，又不是一个小孩，他也不可能拿绳子拴住他，所以只能先满足他的要求。 他要去大城市，那就让他去大城市，等他烦了，腻了，估计就会回来了。 章银又看了一眼莫墨，而后忍不住笑了，说：“莫墨，你现在的形象跟你的名子很像。” 莫墨也赞同地点点头，笑了笑，那笑容很是自然，没有丝毫勉强的意思：“我也是这么觉得的。黑一点没有关系，黑一点才有男子气概！是那几个相亲对象不欣赏我这一款的。这也好，横竖我现在还不想结婚。” “没有钱，没有房子，拿什么来结婚？” “而且我还年轻，还想再拼一下事业，有足够的钱才结婚。这样才能给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们一个：“没钱，结什么婚？” “章银不也还没有结婚吗？” 黎天和：…… 他家小舅子怎么能跟章银比？人家章银至今没有结婚，是因为还在读书，而不是不结婚？ “章银已经有对象了。”黎天和毫不客气地戳心道，“人家不是没有结婚，是还要上学，所以没有结婚。你是没钱又没有对象。” 莫墨：…… 糟心了。 他看也不看自家姐夫，而是看向章银，说：“章银，我想去大城市闯一闯，见识一下大城市。若不然天天待在江林市，天天看着这些风景什么的，腻得不成样。” “这边有钱人太少了，我手上又没有什么货源，想赚大钱，难。” 去京城应该好一些。 京城那个好地方，有钱人多，想要赚钱也容易一些。 不像这一边，有钱人太少，想批发点东西回来卖，都没有那个勇气批发，只能小打小闹。 章银笑了笑，点点头，说：“京城人的钱也不是那么容易赚的，到时你去到就懂了。” 莫墨自然是懂的，不过，他还是想去见识一下。 趁着年轻，趁着父母还没有老，趁着还没有家庭拖累，先出去看看，以后有了家庭，有了孩子，父母老去，自己成为一家之主的时候，想出去看看都很难。 “那莫墨就拜托你了。”黎天和说着，“莫墨他性子跳脱，有什么事，你照顾一下他即可。”章银点点头。 黎天和又告诫莫墨，让莫墨好好做，不要天打渔两天晒网，要是在京城混不下去的话，打电话跟他说，他去京城接他回来。 说到这里，黎天和长叹一声，说：“我们都不求你有大的出息，你健康快乐就好。” 莫墨到嘴的话立刻就咽了一下，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一丝离开故乡的伤感。 “姐夫，你和我姐我爸妈他们都放心吧，我会好好工作，好好赚钱的，等我明年得空再回江林市看望你们。” 黎天和这才跟他们告辞离开。 章银也才发现，莫墨的心智没有他这么成熟。 不过也是，他是老黄瓜刷漆，装嫩，而莫墨却真的是一十一岁的人，一十一岁，心智肯定是没有他这么成熟的。 “你今天晚上好好地睡一觉。”章银说着，“我们明天就出发。” 莫墨点头，随后就躺在他的床上。 章银开的这一间门房是标间门，所以莫墨直接睡另外一张床即可，不需要重新开房。 莫墨躺在床上，两手垫在脑后，看了看：“章银，我做梦也想不到我们竟然有这样的交集。要知道我们以前虽然是邻居，但是见面都不问好的。” “我也没想到，你竟然能考上京大，而且整个人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我看着都有些陌生了。” “有志者，事竟成，苦心人，天不负。”章银一边将自己从章妙那里拿回的东西放好，一边应着，“我不想永远待在农村，所以就只能努力回城。而高考，是最容易回城的途径。” 莫墨一听，立刻摇摇头，说：“知青可以回城之后，大部分知青都回了。少部分留在了农村，继续生产工作。除了那些已经扎根农村的人之外，其余的也是没有办法才留在农村，留在农村好歹还能赚工分，年底能换钱。回城没有工作的话，也是难。” “我回城之后，我爸给我找了一份工作，不过，那种每天按时按点上班，天天重复性的工作我做不下去。所以我就出来自己摆摊。” 说到这里，莫墨叹了一声，说：“我觉得摆摊挺好的，我也赚了不少钱，但是我爸妈认为这不是铁饭碗，不让我做，非要我搞个铁饭碗。我不大的愿意，他们两个老人家愁得要命。” “后来我看鹏城被列为经济特区，我就想去鹏城闯一闯，我将这个主意给说出来，顿时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 “章银，你知道吗？我本来都认命了，没想柳暗花明，我姐夫竟然带我过来找你，让我投奔你。” 说到这里，莫墨忍不住高兴得哈哈大笑。 虽然投奔自己的同学有些丢脸，但是这跟能去大城市相比，那就简直不值一提。 丢脸就丢脸啊，总比一直待在江林市这个小地方要好一些。 “去大城市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容易。”章银说道，“房租，水电什么的都要钱，还有自己的生活开销。除此之外，生意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你要想清楚。” 莫墨点点头，说：“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姐夫之前也跟我说过，我都考虑得很清楚。” 章银于是没有再说什么了。 莫墨这会儿却转身，一手撑着自己的脑袋，看了看章银那个大行李，说：“章银，你才回几天的功夫，搞这么大的行李箱做什么？” 这个行李箱也太大了吧？ “回来的时候要给他们带特产，现在去也要给他们带特产，所以准备的行李箱就大了一些。”章银面不改色地说着。 “那你要带去京城的特产还是比较多的。” 除了一个大行李箱之外，竟然还有一个大麻袋。 章银点点头，说：“是的，比较多一些。” 莫墨于是不在问。 他一个行李箱，一个行李袋，一个麻袋的土特产，也挺多的。 第一天，两人一大早去吃了早餐，而后这才搭乘公车去了火车站。 因为行李比较多，两人还请了两个人帮他们搬行李到车上，不过章银全程都是拿着自己的行李箱的。 火车票买在卧铺，也得亏这个时候没有多少人坐卧铺，所以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门内顺利买到票。 在火车上，章银看到莫墨展现的强大的社交能力和销售能力，莫墨带上车的那一大袋子土特产，不到两个小时全都卖光了。 全都卖光，一袋也不剩。 当莫墨带着一沓钱回来的时候，章银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这么快？”章银下意识地问着。 莫墨点头，而后说：“其实并不快。其实这还算是比较慢的，火车上地方小，还有乘务员，限制我发挥，要不然我能卖得更快。” “你带了些什么东西？”章银好奇地问着。 是什么东西卖得那么快，竟然不到两个小时就卖光。 “就是家乡里的一些油炸小吃。河虾饼，花生饼，芝麻饼什么的。”莫墨一边说着，一边从那个麻袋里拿出一包饼递给章银，说，“这是留给你的。刚才就想先给你了，但是东西一拿出来，我就立刻想拿过去卖掉，所以倒没有第一时间门给你。” “尝尝？” 章银接过来，打开包装，拿着一个河虾饼。 这种河虾饼是用面糊，胡萝卜，葱花，河虾一起炸的，又酥又香又脆，咸鲜好吃。 当然，这一种饼刚出炉的时候是最香的，放得久一些有些软了，但是这并不影响它的香味。 “好吃吗？”莫墨也拿起一块芝麻饼吃了起来，问着。 这一块芝麻饼巴掌大小，上面撒满了芝麻和白糖，光是看着，就让人口水直流。 章银点点头，说：“很好吃。我有好久没有吃到这种饼了。” 这大过年的，也不知道莫墨是从里面批发这么多的饼。 莫墨得意一笑，说：“河虾饼是我自己做的，昨天早上我就开始忙活，做了一天，才做得半个麻袋河虾饼。其他饼是我去批发的。” “我就知道，没有人能拒绝这油炸物的诱惑。” “当然，我自己也不能。” 章银赞同地点点头，他此刻已经吃了一个了，还想伸手去拿第一个。 有这一门手艺，很不错，但是更让章银惊讶的是，莫墨的销售能力竟然这么强。 他看了一眼正在沉默地吃着东西的莫墨，而后不再说什么。 经过两天两夜的火车，在莫墨几乎都要憋疯的时候，终于到了。 章银叫了两辆轮车送他们回胡采薇的四合院，而后这才将行李放下来，连手都还没有开始洗，莫墨就叫嚷着：“章银，我们去吃烤鸭。我请客。”“明天再去吃吧。”章银说着，看了看表，“你在房间门休息一会儿等我，我去买点肉，今天就在高嫂子家里对付一顿，明天再去吃。” “等会我们还要去澡堂洗澡。这大冬天的，去晚的话会很冷。” “这里不比江林市。在江林市，冬天是可以在家里洗澡的。但是在京城，天太冷，冬天不能在家里洗。” 莫墨在听到章银最后一句话时，终于放弃挣扎。 在火车上躺了两天两夜，他全身累得不行，确实是想去洗个澡。 莫墨脸上的表情，章银自然是看出来，不过他没有说些什么，而是让莫墨先在房间门里休息，他转身则是出去买了两个菜，让高翠翠多做一些饭，他和莫墨两个晚上在他这里吃饭。 做好这一切之后，章银这才和莫墨一起出去澡堂里洗澡。 在回来的路上，章银就问起莫墨这一两年存了多少钱。 “不算今天赚到的，几十块吧。”莫墨想也不想就答着。 “你的销售能力不错，按道理来说应该是赚得挺多的，怎么存款这么少？”章银轻皱眉头，不解地问着。 “是不是你花得太多了？” 这才到京城，莫墨立刻将钱掏出来说请他吃烤鸭，看着应该是手松得不行。 “还好。”莫墨点头，应着，“这些都是该花的。” “不花钱，努力赚钱做什么？”他反问着。 章银：…… “要是花钱，但是你这样花，怎么赚都不够你花。你还说什么没钱，取什么老婆？这样下去，你一直取不上老婆的。” 他说呢，莫墨的销售能力那么强，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只有这么一点钱才对啊。 莫墨：…… “你这，得改一改。”章银说着，“你以后赚到的钱，80存起来，20用于消费。当然，钱起来并不是让你一直不用，而是让你存着，留给扩大生意用。” 说到这里，章银又看了一眼莫墨，又说着：“回头我给你上一课。” 听到上课这个词，莫墨的头立刻痛了起来，他忍不住捂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上课倒不用了。你继续说，我听着呢，以后会改的。” “还是上课吧。”章银说着，“我系统跟你讲一讲。你想在京城闯出个名头，这一点必须是要学会的。” “要不然，你赚多少花多少，今朝有酒今朝醉，这还怎么闯？这跟在江林市没有什么区别。” 莫墨只得点头。 回去之后，莫墨立刻回房休息了，章银则是将带来的土特产拿出来一些，骑着自行车就往胡采薇家里赶。 回到四合院他就想直接去胡采薇家里的，只是身旁有一个莫墨，这倒不好走开。 胡采薇见章银这么快就回来了，惊讶又惊喜，问着：“章银，你怎么不在家里多玩几天？” 章银摇头，说：“不在了。家里也没有什么好玩的，看了我姐，祭拜祖宗之后，我就回来了。” “与其在老家浪费时间门，还不如回来这里陪你。平常忙着学习，忙着研究，忙着做生意，陪你的时间门少了。” 难得有几天休息日，他自然是想多陪陪胡采薇的。 感情是在互相陪伴当中逐渐加深。 胡采薇点点头，强忍着内心不断上涨的羞意，赞同地说：“我也想好好陪陪你。” 不仅章银忙，她也忙，他们每天能约的也只有早上吃早饭的时间门，晚上章银过来实验室来接她的这几分钟。 他们一整天加起来在一起的时间门不超过半个小时。 章银一听，顿时高兴地不知手脚该如何摆放。 他很少对胡采薇讲情话，更多的是做的，胡采薇也是一样，很少对他说这么亲密的话。 这乍一听到，心里的感觉顿时很不同。 胡采薇见他这样，越发不好意思了，说：“很晚了，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你先回去休息吧。” “明天我再去找你。” 章银却是摇头，说：“我明天过来接你。那我就先回去了。” 见面的时间门很短暂，他很不舍，但是实在是有些累了。 胡采薇点头。 章银忍不住朝四处看看，看到没有人之后，这才上前，一把就抱住胡采薇，轻轻地亲了一口胡采薇，而后这才若无其事地朝胡采薇挥挥手，说：“我回去了。” 脸涨得通红的胡采薇点点头，说：“好的。”她站在原地目送章银远去，直到章银的身影看不见之后，胡采薇这才拎着东西走回院子里，上了楼。 不过章银回到之后，倒是没有立刻睡觉，而是连夜写了一篇教案，或者更准确来说，是写了一篇培训讲义。 他打算过几天等宁致远和梁秋平他们回来之后，再一起培训店铺员工。 反正教一个也是教，教一群也是教。 第一天一大早，章银就带着莫墨去章学成那里，让章学成教教，他自己则是带着胡采薇逛逛。 第天，章银这才带着土特产去了章志勤家里，并且找了个空隙，说他已经将他爷爷留下来的东西运到京城了，让章志勤有空就去他家里领。 章志勤先是很惊讶，而后立刻摇头，说：“章银，既然这些东西是留下来的，还是留在老宅里的，你就自己拿着吧。” “不要再给我了。” 她现在什么也不缺，更不缺钱，拿着这些东西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把东西给章银。 章银：…… “姑姑，你不要，可以留给表弟和表妹他们。”章银说道，“这是爷爷的一片心意。” 章志勤又是摇摇头，说：“要是真是爷爷的一片心意的话，这些东西他早就拿出来给我了。既然他没有拿，而是留在老宅，这就说明了，这些东西是留给你们的。” 要知道，她们女人是没有资格继承祖宅的，所以她爸的意思她秒懂。 “章银，你自己拿着吧。也不要给别人，自己留着。”章志勤又再次强调，“章金更不要给，就你自己拿着。” “反正你也缺钱用。” 章银毕业之后还得建工厂，建实验室呢，钱不够用。 说到这里，章志勤停顿了一下，而后一脸难尽地看着章银，说：“章银，我就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傻的人。我都说不要了，你还屡次上门来说。” 章银：…… “你确定你真的不要了吗？”章银说着，“真的不要了的话，我就不分你了。到时你后悔也没有什么用。有四个老物件和五条大黄鱼。” 章志勤倒吸一口凉气，不过很快就笑了笑，说：“我不会后悔的。就这么一点东西而已，哪里会后悔？你要是真的过意不去，以后我的两个孩子遇到什么难事，你就帮一把他们。” 章银立刻答应下来。 他都说得很清楚了，既然他姑不要这些东西，那么他也不再强求。 离开的时候，章银带了五十瓶洗发膏和洗发水。 孙允会看到章银竟然要这么多的时候，吓了一跳，问着：“你要这么多做什么？” 章银解释着：“我姐夫要的。他们车间门的人，大部分都有脱发问题。他们班倒，所以头发掉得老快，有一些几乎都秃了。” 孙允会点头，说：“上班倒的人确实容易掉发，另外，像你们这些熬夜看书的人，也是容易掉头发的。” “五十瓶洗发水和洗发膏够吗？要是不够，想要再多批发一些的话，我用这几天假期多做一些。” 章银笑了笑，说着：“这种洗发膏和洗发水哪有够的时候？永远都不够，毕竟脱发掉发的人那么多。所以我才想着开工厂将这洗发水量产，到时人人都能买得到。” “春节期间门，您老就好好休息吧。” 孙允会就不再说些什么了。 一年到头他也只是有这几天休息时间门，没有什么例外，他也不想多做。 他将东西拿回去，莫墨一看到，立刻好奇地问着。 等章银说这是治秃发掉发的洗发水和洗发膏时，莫墨根本就不敢相信，他皱着眉头看着这装着塑料瓶里的黑漆漆的液体，问着：“这些洗发膏和洗发水有用吗？” 不等章银回答，闻滔在一旁听到了，立刻过来说着：“这洗发水和洗发膏很有用，非常有用。” “我自己亲自实验过了。” 说罢，闻滔弯腰低头，拨开他头：“我上个学期学业压力大，头发掉得老快。” 说到这里，他用力地点了点自己那一块头发，说：“这里秃了一小块，然后经许砚和章银介绍，去孙医生那里拿中药调理，又拿了这洗发膏和洗发水，很快就长出头发了。” 说到这里，闻滔放开自己压着头发的手，又来回地拔了一下头发，很是高兴地说：“你现在仔细看看，我的头顶哪里还有秃的？” 章银和莫墨都很认真地看闻滔的头发，他头发浓密，黝黑发亮，根本就看不出曾经秃过的样子。 见他们两个说不出来话来，闻滔这才笑着，说：“是啊。这洗发膏和洗发水厉害吧？其实不用配合中药喝，效果一样不错，就是慢一些，没有那么快就见效果了。” 莫墨看向章银，那眼神带着一丝狂热。 章银很不自在别过头去，说：“是的。这洗发膏和洗发水很有效果，若不然，我姐夫也不会要这么多货。” “要不是那个孙医生做得太辛苦，我还能再批发更多。” 莫墨心里也信了大半，不过为了谨慎起见，说着：“留下一套给我试试效果吗？”！ 第97章 章银真是吓了一跳。 因为眼前这个莫墨跟原主记忆当中的那个莫墨根本就是两个人。 原主和莫墨同一个大院里长大,但是来往却不多，但是天天出入都见，所以也对莫墨的印象也很深刻。 原主记忆里的莫墨,长得白，高，瘦,而眼前这个长得黑壮的小伙子，跟原主记忆里的莫墨一点也不像。 莫墨一听,笑了笑,说：“俗话说，人大十八变。我们那么久没有见,而且我也下乡当了好几年知青，你自然觉得我变化很大,当然,我也觉得你变化也很大。” 事实上,章银比他想像中变化还要大。 眼前这个章银,长得跟他记忆中的差不多,比他记忆中的要高一些,胖一些,气质更加沉稳一些。 他记忆中的那个章银，永远都微低着头，肩膀缩着，畏畏缩缩的,看着就是一个懦弱胆小的人，而现在，章银走路时挺直胸膛，就连头也不再像记忆中低垂着了,整个人阳光自信了许多。 “生产队和大学真的能让人有这么大的改变吗？” 章银点点头，说着：“生产队和大学对我改变很大。生产队锻炼我的体魄，让我不再像从前那样，体质那么弱。大学则是给了我自信。” “所以我有变化是正常的。” “你呢？”章银反问着，“你怎么变化那么大？” 莫墨笑了笑，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因为他的脸太黑的缘故，导致他的牙齿显得很白。 “他就是到处摆摊，黑的。”黎天和在一旁无奈地说着，“被太阳晒得黑不溜秋。现在冬天还好一些，夏天那会儿，真的黑得跟黑炭一样。” “前些天，媒人给他介绍了几个对象，相看之后，全都嫌他黑得难看，都拒绝了。钱花了，对象没有找到。” 他岳父还想着给小舅子介绍个对象，让小舅子有对象之后，能成熟起来，也能留在江林市，但是没有想到，没有人一个相亲对象相中莫墨。 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托他想办法。 他能有什么办法？ 莫墨都是个成年人了，又不是一个小孩，他也不可能拿绳子拴住他，所以只能先满足他的要求。 他要去大城市，那就让他去大城市，等他烦了，腻了，估计就会回来了。 章银又看了一眼莫墨，而后忍不住笑了，说：“莫墨，你现在的形象跟你的名子很像。” 莫墨也赞同地点点头，笑了笑，那笑容很是自然，没有丝毫勉强的意思：“我也是这么觉得的。黑一点没有关系，黑一点才有男子气概！是那几个相亲对象不欣赏我这一款的。这也好，横竖我现在还不想结婚。” “没有钱，没有房子，拿什么来结婚？” “而且我还年轻，还想再拼一下事业，有足够的钱才结婚。这样才能给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们一个：“没钱，结什么婚？” “章银不也还没有结婚吗？” 黎天和：…… 他家小舅子怎么能跟章银比？人家章银至今没有结婚，是因为还在读书，而不是不结婚？ “章银已经有对象了。”黎天和毫不客气地戳心道，“人家不是没有结婚，是还要上学，所以没有结婚。你是没钱又没有对象。” 莫墨：…… 糟心了。 他看也不看自家姐夫，而是看向章银，说：“章银，我想去大城市闯一闯，见识一下大城市。若不然天天待在江林市，天天看着这些风景什么的，腻得不成样。” “这边有钱人太少了，我手上又没有什么货源，想赚大钱，难。” 去京城应该好一些。 京城那个好地方，有钱人多，想要赚钱也容易一些。 不像这一边，有钱人太少，想批发点东西回来卖，都没有那个勇气批发，只能小打小闹。 章银笑了笑，点点头，说：“京城人的钱也不是那么容易赚的，到时你去到就懂了。” 莫墨自然是懂的，不过，他还是想去见识一下。 趁着年轻，趁着父母还没有老，趁着还没有家庭拖累，先出去看看，以后有了家庭，有了孩子，父母老去，自己成为一家之主的时候，想出去看看都很难。 “那莫墨就拜托你了。”黎天和说着，“莫墨他性子跳脱，有什么事，你照顾一下他即可。”章银点点头。 黎天和又告诫莫墨，让莫墨好好做，不要天打渔两天晒网，要是在京城混不下去的话，打电话跟他说，他去京城接他回来。 说到这里，黎天和长叹一声，说：“我们都不求你有大的出息，你健康快乐就好。” 莫墨到嘴的话立刻就咽了一下，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一丝离开故乡的伤感。 “姐夫，你和我姐我爸妈他们都放心吧，我会好好工作，好好赚钱的，等我明年得空再回江林市看望你们。” 黎天和这才跟他们告辞离开。 章银也才发现，莫墨的心智没有他这么成熟。 不过也是，他是老黄瓜刷漆，装嫩，而莫墨却真的是一十一岁的人，一十一岁，心智肯定是没有他这么成熟的。 “你今天晚上好好地睡一觉。”章银说着，“我们明天就出发。” 莫墨点头，随后就躺在他的床上。 章银开的这一间门房是标间门，所以莫墨直接睡另外一张床即可，不需要重新开房。 莫墨躺在床上，两手垫在脑后，看了看：“章银，我做梦也想不到我们竟然有这样的交集。要知道我们以前虽然是邻居，但是见面都不问好的。” “我也没想到，你竟然能考上京大，而且整个人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我看着都有些陌生了。” “有志者，事竟成，苦心人，天不负。”章银一边将自己从章妙那里拿回的东西放好，一边应着，“我不想永远待在农村，所以就只能努力回城。而高考，是最容易回城的途径。” 莫墨一听，立刻摇摇头，说：“知青可以回城之后，大部分知青都回了。少部分留在了农村，继续生产工作。除了那些已经扎根农村的人之外，其余的也是没有办法才留在农村，留在农村好歹还能赚工分，年底能换钱。回城没有工作的话，也是难。” “我回城之后，我爸给我找了一份工作，不过，那种每天按时按点上班，天天重复性的工作我做不下去。所以我就出来自己摆摊。” 说到这里，莫墨叹了一声，说：“我觉得摆摊挺好的，我也赚了不少钱，但是我爸妈认为这不是铁饭碗，不让我做，非要我搞个铁饭碗。我不大的愿意，他们两个老人家愁得要命。” “后来我看鹏城被列为经济特区，我就想去鹏城闯一闯，我将这个主意给说出来，顿时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 “章银，你知道吗？我本来都认命了，没想柳暗花明，我姐夫竟然带我过来找你，让我投奔你。” 说到这里，莫墨忍不住高兴得哈哈大笑。 虽然投奔自己的同学有些丢脸，但是这跟能去大城市相比，那就简直不值一提。 丢脸就丢脸啊，总比一直待在江林市这个小地方要好一些。 “去大城市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容易。”章银说道，“房租，水电什么的都要钱，还有自己的生活开销。除此之外，生意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你要想清楚。” 莫墨点点头，说：“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姐夫之前也跟我说过，我都考虑得很清楚。” 章银于是没有再说什么了。 莫墨这会儿却转身，一手撑着自己的脑袋，看了看章银那个大行李，说：“章银，你才回几天的功夫，搞这么大的行李箱做什么？” 这个行李箱也太大了吧？ “回来的时候要给他们带特产，现在去也要给他们带特产，所以准备的行李箱就大了一些。”章银面不改色地说着。 “那你要带去京城的特产还是比较多的。” 除了一个大行李箱之外，竟然还有一个大麻袋。 章银点点头，说：“是的，比较多一些。” 莫墨于是不在问。 他一个行李箱，一个行李袋，一个麻袋的土特产，也挺多的。 第一天，两人一大早去吃了早餐，而后这才搭乘公车去了火车站。 因为行李比较多，两人还请了两个人帮他们搬行李到车上，不过章银全程都是拿着自己的行李箱的。 火车票买在卧铺，也得亏这个时候没有多少人坐卧铺，所以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门内顺利买到票。 在火车上，章银看到莫墨展现的强大的社交能力和销售能力，莫墨带上车的那一大袋子土特产，不到两个小时全都卖光了。 全都卖光，一袋也不剩。 当莫墨带着一沓钱回来的时候，章银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这么快？”章银下意识地问着。 莫墨点头，而后说：“其实并不快。其实这还算是比较慢的，火车上地方小，还有乘务员，限制我发挥，要不然我能卖得更快。” “你带了些什么东西？”章银好奇地问着。 是什么东西卖得那么快，竟然不到两个小时就卖光。 “就是家乡里的一些油炸小吃。河虾饼，花生饼，芝麻饼什么的。”莫墨一边说着，一边从那个麻袋里拿出一包饼递给章银，说，“这是留给你的。刚才就想先给你了，但是东西一拿出来，我就立刻想拿过去卖掉，所以倒没有第一时间门给你。” “尝尝？” 章银接过来，打开包装，拿着一个河虾饼。 这种河虾饼是用面糊，胡萝卜，葱花，河虾一起炸的，又酥又香又脆，咸鲜好吃。 当然，这一种饼刚出炉的时候是最香的，放得久一些有些软了，但是这并不影响它的香味。 “好吃吗？”莫墨也拿起一块芝麻饼吃了起来，问着。 这一块芝麻饼巴掌大小，上面撒满了芝麻和白糖，光是看着，就让人口水直流。 章银点点头，说：“很好吃。我有好久没有吃到这种饼了。” 这大过年的，也不知道莫墨是从里面批发这么多的饼。 莫墨得意一笑，说：“河虾饼是我自己做的，昨天早上我就开始忙活，做了一天，才做得半个麻袋河虾饼。其他饼是我去批发的。” “我就知道，没有人能拒绝这油炸物的诱惑。” “当然，我自己也不能。” 章银赞同地点点头，他此刻已经吃了一个了，还想伸手去拿第一个。 有这一门手艺，很不错，但是更让章银惊讶的是，莫墨的销售能力竟然这么强。 他看了一眼正在沉默地吃着东西的莫墨，而后不再说什么。 经过两天两夜的火车，在莫墨几乎都要憋疯的时候，终于到了。 章银叫了两辆轮车送他们回胡采薇的四合院，而后这才将行李放下来，连手都还没有开始洗，莫墨就叫嚷着：“章银，我们去吃烤鸭。我请客。”“明天再去吃吧。”章银说着，看了看表，“你在房间门休息一会儿等我，我去买点肉，今天就在高嫂子家里对付一顿，明天再去吃。” “等会我们还要去澡堂洗澡。这大冬天的，去晚的话会很冷。” “这里不比江林市。在江林市，冬天是可以在家里洗澡的。但是在京城，天太冷，冬天不能在家里洗。” 莫墨在听到章银最后一句话时，终于放弃挣扎。 在火车上躺了两天两夜，他全身累得不行，确实是想去洗个澡。 莫墨脸上的表情，章银自然是看出来，不过他没有说些什么，而是让莫墨先在房间门里休息，他转身则是出去买了两个菜，让高翠翠多做一些饭，他和莫墨两个晚上在他这里吃饭。 做好这一切之后，章银这才和莫墨一起出去澡堂里洗澡。 在回来的路上，章银就问起莫墨这一两年存了多少钱。 “不算今天赚到的，几十块吧。”莫墨想也不想就答着。 “你的销售能力不错，按道理来说应该是赚得挺多的，怎么存款这么少？”章银轻皱眉头，不解地问着。 “是不是你花得太多了？” 这才到京城，莫墨立刻将钱掏出来说请他吃烤鸭，看着应该是手松得不行。 “还好。”莫墨点头，应着，“这些都是该花的。” “不花钱，努力赚钱做什么？”他反问着。 章银：…… “要是花钱，但是你这样花，怎么赚都不够你花。你还说什么没钱，取什么老婆？这样下去，你一直取不上老婆的。” 他说呢，莫墨的销售能力那么强，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只有这么一点钱才对啊。 莫墨：…… “你这，得改一改。”章银说着，“你以后赚到的钱，80存起来，20用于消费。当然，钱起来并不是让你一直不用，而是让你存着，留给扩大生意用。” 说到这里，章银又看了一眼莫墨，又说着：“回头我给你上一课。” 听到上课这个词，莫墨的头立刻痛了起来，他忍不住捂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上课倒不用了。你继续说，我听着呢，以后会改的。” “还是上课吧。”章银说着，“我系统跟你讲一讲。你想在京城闯出个名头，这一点必须是要学会的。” “要不然，你赚多少花多少，今朝有酒今朝醉，这还怎么闯？这跟在江林市没有什么区别。” 莫墨只得点头。 回去之后，莫墨立刻回房休息了，章银则是将带来的土特产拿出来一些，骑着自行车就往胡采薇家里赶。 回到四合院他就想直接去胡采薇家里的，只是身旁有一个莫墨，这倒不好走开。 胡采薇见章银这么快就回来了，惊讶又惊喜，问着：“章银，你怎么不在家里多玩几天？” 章银摇头，说：“不在了。家里也没有什么好玩的，看了我姐，祭拜祖宗之后，我就回来了。” “与其在老家浪费时间门，还不如回来这里陪你。平常忙着学习，忙着研究，忙着做生意，陪你的时间门少了。” 难得有几天休息日，他自然是想多陪陪胡采薇的。 感情是在互相陪伴当中逐渐加深。 胡采薇点点头，强忍着内心不断上涨的羞意，赞同地说：“我也想好好陪陪你。” 不仅章银忙，她也忙，他们每天能约的也只有早上吃早饭的时间门，晚上章银过来实验室来接她的这几分钟。 他们一整天加起来在一起的时间门不超过半个小时。 章银一听，顿时高兴地不知手脚该如何摆放。 他很少对胡采薇讲情话，更多的是做的，胡采薇也是一样，很少对他说这么亲密的话。 这乍一听到，心里的感觉顿时很不同。 胡采薇见他这样，越发不好意思了，说：“很晚了，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你先回去休息吧。” “明天我再去找你。” 章银却是摇头，说：“我明天过来接你。那我就先回去了。” 见面的时间门很短暂，他很不舍，但是实在是有些累了。 胡采薇点头。 章银忍不住朝四处看看，看到没有人之后，这才上前，一把就抱住胡采薇，轻轻地亲了一口胡采薇，而后这才若无其事地朝胡采薇挥挥手，说：“我回去了。” 脸涨得通红的胡采薇点点头，说：“好的。”她站在原地目送章银远去，直到章银的身影看不见之后，胡采薇这才拎着东西走回院子里，上了楼。 不过章银回到之后，倒是没有立刻睡觉，而是连夜写了一篇教案，或者更准确来说，是写了一篇培训讲义。 他打算过几天等宁致远和梁秋平他们回来之后，再一起培训店铺员工。 反正教一个也是教，教一群也是教。 第一天一大早，章银就带着莫墨去章学成那里，让章学成教教，他自己则是带着胡采薇逛逛。 第天，章银这才带着土特产去了章志勤家里，并且找了个空隙，说他已经将他爷爷留下来的东西运到京城了，让章志勤有空就去他家里领。 章志勤先是很惊讶，而后立刻摇头，说：“章银，既然这些东西是留下来的，还是留在老宅里的，你就自己拿着吧。” “不要再给我了。” 她现在什么也不缺，更不缺钱，拿着这些东西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把东西给章银。 章银：…… “姑姑，你不要，可以留给表弟和表妹他们。”章银说道，“这是爷爷的一片心意。” 章志勤又是摇摇头，说：“要是真是爷爷的一片心意的话，这些东西他早就拿出来给我了。既然他没有拿，而是留在老宅，这就说明了，这些东西是留给你们的。” 要知道，她们女人是没有资格继承祖宅的，所以她爸的意思她秒懂。 “章银，你自己拿着吧。也不要给别人，自己留着。”章志勤又再次强调，“章金更不要给，就你自己拿着。” “反正你也缺钱用。” 章银毕业之后还得建工厂，建实验室呢，钱不够用。 说到这里，章志勤停顿了一下，而后一脸难尽地看着章银，说：“章银，我就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傻的人。我都说不要了，你还屡次上门来说。” 章银：…… “你确定你真的不要了吗？”章银说着，“真的不要了的话，我就不分你了。到时你后悔也没有什么用。有四个老物件和五条大黄鱼。” 章志勤倒吸一口凉气，不过很快就笑了笑，说：“我不会后悔的。就这么一点东西而已，哪里会后悔？你要是真的过意不去，以后我的两个孩子遇到什么难事，你就帮一把他们。” 章银立刻答应下来。 他都说得很清楚了，既然他姑不要这些东西，那么他也不再强求。 离开的时候，章银带了五十瓶洗发膏和洗发水。 孙允会看到章银竟然要这么多的时候，吓了一跳，问着：“你要这么多做什么？” 章银解释着：“我姐夫要的。他们车间门的人，大部分都有脱发问题。他们班倒，所以头发掉得老快，有一些几乎都秃了。” 孙允会点头，说：“上班倒的人确实容易掉发，另外，像你们这些熬夜看书的人，也是容易掉头发的。” “五十瓶洗发水和洗发膏够吗？要是不够，想要再多批发一些的话，我用这几天假期多做一些。” 章银笑了笑，说着：“这种洗发膏和洗发水哪有够的时候？永远都不够，毕竟脱发掉发的人那么多。所以我才想着开工厂将这洗发水量产，到时人人都能买得到。” “春节期间门，您老就好好休息吧。” 孙允会就不再说些什么了。 一年到头他也只是有这几天休息时间门，没有什么例外，他也不想多做。 他将东西拿回去，莫墨一看到，立刻好奇地问着。 等章银说这是治秃发掉发的洗发水和洗发膏时，莫墨根本就不敢相信，他皱着眉头看着这装着塑料瓶里的黑漆漆的液体，问着：“这些洗发膏和洗发水有用吗？” 不等章银回答，闻滔在一旁听到了，立刻过来说着：“这洗发水和洗发膏很有用，非常有用。” “我自己亲自实验过了。” 说罢，闻滔弯腰低头，拨开他头：“我上个学期学业压力大，头发掉得老快。” 说到这里，他用力地点了点自己那一块头发，说：“这里秃了一小块，然后经许砚和章银介绍，去孙医生那里拿中药调理，又拿了这洗发膏和洗发水，很快就长出头发了。” 说到这里，闻滔放开自己压着头发的手，又来回地拔了一下头发，很是高兴地说：“你现在仔细看看，我的头顶哪里还有秃的？” 章银和莫墨都很认真地看闻滔的头发，他头发浓密，黝黑发亮，根本就看不出曾经秃过的样子。 见他们两个说不出来话来，闻滔这才笑着，说：“是啊。这洗发膏和洗发水厉害吧？其实不用配合中药喝，效果一样不错，就是慢一些，没有那么快就见效果了。” 莫墨看向章银，那眼神带着一丝狂热。 章银很不自在别过头去，说：“是的。这洗发膏和洗发水很有效果，若不然，我姐夫也不会要这么多货。” “要不是那个孙医生做得太辛苦，我还能再批发更多。” 莫墨心里也信了大半，不过为了谨慎起见，说着：“留下一套给我试试效果吗？”！ 第98章 不用理 章银看了一眼莫墨,在他那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上停留了几秒中，沉默了一下，而后说：“你试用不出效果。” 莫墨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黝黑的脸笑得只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略有些憨厚地笑了笑,说：“对哦。” 不过,他立刻又说着：“留一套给我，我让别人试用。” 他自己试用不出效果,可以让别人试用啊。 章银却是摇摇头，说：“这是我姐夫已经预定的,数量是固定的，留一套给你的话,就少一套。” “再者，你试用出效果也没有什么用。孙医生太忙，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门来制作这些洗发膏和洗发水。现在还不能量产。” “孙医生自己的店铺都不够卖,你是批发不到的。” 莫墨还是不死心,说：“他忙的话,我去帮他做这些洗发膏和洗发水。” 章银一脸看傻子的样子看着莫墨。 莫墨先是莫名其妙，而后很快就反应过来,说：“不是,我是说,孙医生可以将材料什么的配好,研磨好,然后再教会我过程,我自己来配。” “等配好之后，我再拿去卖。” “我免费帮他干活。他将材料什么的研磨成粉，这样我就算是想偷学他的方子,也没有那个能力办到。” 他不是觊觎孙医生的这个方子，而是真的想去帮着孙医生制作这个洗发水和洗发膏。 当然，这是在洗发膏和洗发水真有效的前提下。 “我明天带你去诊所那里。”章银应着，也不想多说什么，“你自己去跟孙医生说吧。要是孙医生愿意，那你就去帮着他制作。要是孙医生不愿意，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莫墨点头，说：“好。” “我已经和孙医生签订合同了。等我的工厂和实验室建好之后，我就生产这个洗发膏和洗发水，届时肯定会量产。” “你要是真的想推销这个洗发膏和洗发水的话，好好干，到时我工厂将这洗发膏和洗发水生产出来了，你就帮我推销。” 莫墨一听，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定定地看着章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是听错了吗？ 还是没有听错？ 章银竟然要开工厂了？ 他不是还没有毕业吗？ 莫墨问了起来。 章银点头，说：“等我毕业之后就去鹏城建工厂。那边正在招商引资，税收方面都有很大的优惠。” 莫墨彻底惊呆了。 他之前就知道章银生意做得很好，只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好。 去鹏城建工厂，建实验室！ 就算他再怎么不懂，也知道这跟开店不是同一个概念，建工厂，建实验室花费的钱会更多。 章银既然上学，又做生意，竟然能赚那么多钱。 而他不上学，专注做生意，存折里就只剩那么一点钱，本来他都有些沾沾自喜的，虽 然他的存折里的钱少，但是他做生意来钱快啊。 可是，跟章银相比，就是一个地，一个天。 莫墨不由地反思，若是他从一开始做生意就努力攒钱，不那么大手大脚，他现在应该也存得不少钱了。 虽然这些钱肯定不够开工厂，但是要是一直能存得下来，肯定是够开店铺用的。 而他现在，根本就连开店铺的钱都不够，更别说开工厂了。 莫墨心里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声。 章银没有注意到莫墨的表情，不过就算他注意到了，也不会说些什么。 他将东西邮寄给张红军之后，而后又回店铺里忙活。 晚上吃过饭之后，章银和章学成说起了万芳华的事情。 “我听村里人的说，她已经在你家门口等了，没有等到你人，又过去我家门口里等。从年前等到年后。” “我自己也在我家门口那里遇到她。” “我没有问她找你做什么，也没想多理会儿她，只是遇到这事了，就跟你说一声而已。” 章学成叹了一声，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不过，这事不要跟章新说。” 章银自然是应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至于你要不要告诉章新，由你自己来决定。” “这个我不好说。” 章学成点头，说：“我不会告诉小新的。” 说到这里，他长长地叹了一声。 章银只是沉默地坐在旁边，倒是没有说什么话。 章学成自己最后忍不住说着：“万芳华找过来，肯定是知道我日子好过了，所以找上门来。” “我再怎么样，就算是帮你看店，也比在农村好，好歹我不用干农活。” “她这是见我过上好日子了，所以找上门来。” 章银眉头皱了皱，说着：“可是她找上门来有什么用？她不是已经有老公了吗？” “再说了，就算她真的找上门来，你还不一定会跟她复合呢。” “我们农村人，结婚是没有结婚证的。我跟万芳华之前也没有领证，她重新嫁人，只需要从我家搬到别人家即可。” “要是她回来，也不用做什么，直接从那一户人家里直接过来就成了。” “人家那户人家会那么轻易放人吗？”章银不解地问着，“乡下人讨个老婆不容易，哪里会那么轻易放人？” 章学成却是嗤笑一声，说：“是不会轻易放人，可是有钱就说不定。有钱能使鬼推磨。” 章银点点头，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不想跟她复合吧？” 要是章学成想跟那个女人复合的话，章学成肯定不会特地叮嘱他，让他不要将这事告诉章新。 章学成点点头，说：“我不想跟她复合！即便她找过来，我也不会跟她复合的。” “我腿受伤，痛得晚上连觉都睡不着的时候，她却抛弃我，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床上等死。” “她带走小新 ，但是却虐待她。农村的孩子要做家务那是必然的，但是小新呢，她家务得多做，饭却吃不饱。” “她把小新带过去，却不好好地对她！我能原谅被她抛弃的事，但是却不能原谅她虐待小新。” “就算她找到京城，我也不会跟她复合的。” “别的不怕，就怕你看在小新的面上，会跟她复合。”章银说着。 章学成却是摇摇头，脸上的神情很坚定，说：“不会的！小新重要，但是我自己的感受也很重要。我是一个父亲之前，我首先是我自己。” 章银惊讶地看着章学成，他没有想到章学成竟然有这么一个观点。 许是察觉到章银的目光很惊讶，章学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在书上看来的。我们店铺放几天假，我不用走亲戚，也不用做什么事，所以年前就去图书馆借了不少书假期看。” “大部分是育儿的书。我倒是想借一些有关店铺管理的书，借不到。这方面的书很少。” 他这些天都在看有关育儿方面的书，有一本书中写到，要想做一个好父亲，首先做好自己，照顾自己的需求。 他不想再和万芳华一起过日子。 小新估计也不想的。 “我们父女两个现在过得挺好，不想被她打扰。” 章银点点头，而后没有再问有关这个问题，而是问起了莫墨。 “他学东西学得很快。”章学成想也不想就回着，“我跟他说小太阳取暖器的功效和使用，他能很快就学会怎么开关小太阳取暖器，也能很快地记住小太阳取暖器的话。我听他介绍小太阳取暖器，我自己都忍不住想掏钱买一台。” 说到这里，章学成竖起大拇指，说：“他真是太厉害了。” 章银点点头，说：“回头等店铺开了，放他做导购，到时好好观察他。我在鹏城那边准备开工厂，生产日常消费品。先在这一边将人给培训好了，到鹏城之后就能直接上岗。” “你要是有好的人，也推荐给我。” 章学成点头，而后略有些担心地问着：“章银，你毕业之后，去鹏城开工厂，这边的店铺还继续做下去吗？” 虽然这一边的店铺生意很好，但是章银去鹏城开工厂的话 ，以后工作重心肯定是在鹏城那一边，这一边的店铺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开。 要是不开的话，他怎么办？ “肯定是会继续开下去的。”章银应着，“这一边的店铺就当一条退路。” “成叔，你不用担心。就算以后这店铺不开了，你就跟我一起去鹏城，再帮我看店。你不想去，想继续留在京城也成。你在我店铺做了那么多年，有经验了，以后再出去找份工作也不难。” “鹏城的教育差一些，肯定是比不上京城的。” “教育差一点没有关系。”章学成松了一口气，说着，“小新很聪明的，去鹏城上学也不怕。她照样能考上大学。只要你需要我，我肯定跟你去鹏城。” 章银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年初七，他们店铺恢复营业。 学了几天的莫墨，也是第一天正式上岗。 章银那天正好在店铺里，看到莫墨和进店的客人侃侃而谈，并且很快就让顾客掏钱买小太阳取暖器，他看着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要知道刚才进店的客人他也认识，来了几次了，都没有决定买，这一次却买了。 莫墨很厉害。 等晚上章银一看账本，惊呆了。！ 章银看了一眼莫墨,在他那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上停留了几秒中，沉默了一下，而后说：“你试用不出效果。” 莫墨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黝黑的脸笑得只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略有些憨厚地笑了笑,说：“对哦。” 不过,他立刻又说着：“留一套给我，我让别人试用。” 他自己试用不出效果,可以让别人试用啊。 章银却是摇摇头，说：“这是我姐夫已经预定的,数量是固定的，留一套给你的话,就少一套。” “再者，你试用出效果也没有什么用。孙医生太忙，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门来制作这些洗发膏和洗发水。现在还不能量产。” “孙医生自己的店铺都不够卖,你是批发不到的。” 莫墨还是不死心,说：“他忙的话,我去帮他做这些洗发膏和洗发水。” 章银一脸看傻子的样子看着莫墨。 莫墨先是莫名其妙，而后很快就反应过来,说：“不是,我是说,孙医生可以将材料什么的配好,研磨好,然后再教会我过程,我自己来配。” “等配好之后，我再拿去卖。” “我免费帮他干活。他将材料什么的研磨成粉，这样我就算是想偷学他的方子,也没有那个能力办到。” 他不是觊觎孙医生的这个方子，而是真的想去帮着孙医生制作这个洗发水和洗发膏。 当然，这是在洗发膏和洗发水真有效的前提下。 “我明天带你去诊所那里。”章银应着，也不想多说什么，“你自己去跟孙医生说吧。要是孙医生愿意，那你就去帮着他制作。要是孙医生不愿意，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莫墨点头，说：“好。” “我已经和孙医生签订合同了。等我的工厂和实验室建好之后，我就生产这个洗发膏和洗发水，届时肯定会量产。” “你要是真的想推销这个洗发膏和洗发水的话，好好干，到时我工厂将这洗发膏和洗发水生产出来了，你就帮我推销。” 莫墨一听，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定定地看着章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是听错了吗？ 还是没有听错？ 章银竟然要开工厂了？ 他不是还没有毕业吗？ 莫墨问了起来。 章银点头，说：“等我毕业之后就去鹏城建工厂。那边正在招商引资，税收方面都有很大的优惠。” 莫墨彻底惊呆了。 他之前就知道章银生意做得很好，只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好。 去鹏城建工厂，建实验室！ 就算他再怎么不懂，也知道这跟开店不是同一个概念，建工厂，建实验室花费的钱会更多。 章银既然上学，又做生意，竟然能赚那么多钱。 而他不上学，专注做生意，存折里就只剩那么一点钱，本来他都有些沾沾自喜的，虽 然他的存折里的钱少，但是他做生意来钱快啊。 可是，跟章银相比，就是一个地，一个天。 莫墨不由地反思，若是他从一开始做生意就努力攒钱，不那么大手大脚，他现在应该也存得不少钱了。 虽然这些钱肯定不够开工厂，但是要是一直能存得下来，肯定是够开店铺用的。 而他现在，根本就连开店铺的钱都不够，更别说开工厂了。 莫墨心里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声。 章银没有注意到莫墨的表情，不过就算他注意到了，也不会说些什么。 他将东西邮寄给张红军之后，而后又回店铺里忙活。 晚上吃过饭之后，章银和章学成说起了万芳华的事情。 “我听村里人的说，她已经在你家门口等了，没有等到你人，又过去我家门口里等。从年前等到年后。” “我自己也在我家门口那里遇到她。” “我没有问她找你做什么，也没想多理会儿她，只是遇到这事了，就跟你说一声而已。” 章学成叹了一声，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不过，这事不要跟章新说。” 章银自然是应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至于你要不要告诉章新，由你自己来决定。” “这个我不好说。” 章学成点头，说：“我不会告诉小新的。” 说到这里，他长长地叹了一声。 章银只是沉默地坐在旁边，倒是没有说什么话。 章学成自己最后忍不住说着：“万芳华找过来，肯定是知道我日子好过了，所以找上门来。” “我再怎么样，就算是帮你看店，也比在农村好，好歹我不用干农活。” “她这是见我过上好日子了，所以找上门来。” 章银眉头皱了皱，说着：“可是她找上门来有什么用？她不是已经有老公了吗？” “再说了，就算她真的找上门来，你还不一定会跟她复合呢。” “我们农村人，结婚是没有结婚证的。我跟万芳华之前也没有领证，她重新嫁人，只需要从我家搬到别人家即可。” “要是她回来，也不用做什么，直接从那一户人家里直接过来就成了。” “人家那户人家会那么轻易放人吗？”章银不解地问着，“乡下人讨个老婆不容易，哪里会那么轻易放人？” 章学成却是嗤笑一声，说：“是不会轻易放人，可是有钱就说不定。有钱能使鬼推磨。” 章银点点头，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不想跟她复合吧？” 要是章学成想跟那个女人复合的话，章学成肯定不会特地叮嘱他，让他不要将这事告诉章新。 章学成点点头，说：“我不想跟她复合！即便她找过来，我也不会跟她复合的。” “我腿受伤，痛得晚上连觉都睡不着的时候，她却抛弃我，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床上等死。” “她带走小新 ，但是却虐待她。农村的孩子要做家务那是必然的，但是小新呢，她家务得多做，饭却吃不饱。” “她把小新带过去，却不好好地对她！我能原谅被她抛弃的事，但是却不能原谅她虐待小新。” “就算她找到京城，我也不会跟她复合的。” “别的不怕，就怕你看在小新的面上，会跟她复合。”章银说着。 章学成却是摇摇头，脸上的神情很坚定，说：“不会的！小新重要，但是我自己的感受也很重要。我是一个父亲之前，我首先是我自己。” 章银惊讶地看着章学成，他没有想到章学成竟然有这么一个观点。 许是察觉到章银的目光很惊讶，章学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在书上看来的。我们店铺放几天假，我不用走亲戚，也不用做什么事，所以年前就去图书馆借了不少书假期看。” “大部分是育儿的书。我倒是想借一些有关店铺管理的书，借不到。这方面的书很少。” 他这些天都在看有关育儿方面的书，有一本书中写到，要想做一个好父亲，首先做好自己，照顾自己的需求。 他不想再和万芳华一起过日子。 小新估计也不想的。 “我们父女两个现在过得挺好，不想被她打扰。” 章银点点头，而后没有再问有关这个问题，而是问起了莫墨。 “他学东西学得很快。”章学成想也不想就回着，“我跟他说小太阳取暖器的功效和使用，他能很快就学会怎么开关小太阳取暖器，也能很快地记住小太阳取暖器的话。我听他介绍小太阳取暖器，我自己都忍不住想掏钱买一台。” 说到这里，章学成竖起大拇指，说：“他真是太厉害了。” 章银点点头，说：“回头等店铺开了，放他做导购，到时好好观察他。我在鹏城那边准备开工厂，生产日常消费品。先在这一边将人给培训好了，到鹏城之后就能直接上岗。” “你要是有好的人，也推荐给我。” 章学成点头，而后略有些担心地问着：“章银，你毕业之后，去鹏城开工厂，这边的店铺还继续做下去吗？” 虽然这一边的店铺生意很好，但是章银去鹏城开工厂的话 ，以后工作重心肯定是在鹏城那一边，这一边的店铺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开。 要是不开的话，他怎么办？ “肯定是会继续开下去的。”章银应着，“这一边的店铺就当一条退路。” “成叔，你不用担心。就算以后这店铺不开了，你就跟我一起去鹏城，再帮我看店。你不想去，想继续留在京城也成。你在我店铺做了那么多年，有经验了，以后再出去找份工作也不难。” “鹏城的教育差一些，肯定是比不上京城的。” “教育差一点没有关系。”章学成松了一口气，说着，“小新很聪明的，去鹏城上学也不怕。她照样能考上大学。只要你需要我，我肯定跟你去鹏城。” 章银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年初七，他们店铺恢复营业。 学了几天的莫墨，也是第一天正式上岗。 章银那天正好在店铺里，看到莫墨和进店的客人侃侃而谈，并且很快就让顾客掏钱买小太阳取暖器，他看着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要知道刚才进店的客人他也认识，来了几次了，都没有决定买，这一次却买了。 莫墨很厉害。 等晚上章银一看账本，惊呆了。！ 第99章 一起干 今天竟然卖了一台小太阳取暖器,还卖了二十多台风扇和三十多台电吹风，连带着店里其他的东西都比昨天要卖得多。 小太阳取暖器这个倒不说了，冬天太冷,这个是热销品。 但是风扇也能卖掉二十多台，这也太夸张了。要知道这会儿还是很冷,而他们店铺的风扇虽说不要票,但是要比市场上的风度要贵一些，而在这种情况下,竟然也能卖掉二十多台风扇。 “这可是一个销售人才啊。”章银忍不住感慨出声。 之前在火车上他已经充分认识到莫墨的销售能力了,没想到这会儿感受更深。 这也太强了。 要是在后世,像莫墨这样的人才，不知道多少人抢着要。 可惜现在是在82年，还是统购统销的年代,莫墨有再多的才华，也没有好的施展的舞台。 这是时代的限制,没有其他办法的。 章银于是不再观察，当天晚上回到四合院之后，就找了莫墨谈话。 莫墨忙了一天，此刻已经泡完脚，正准备躺在火炕上睡觉。 说实在话的,这北方的火炕挺好的,冬天睡在上面极其暖和、舒服，就是容易上火。 章银找他的时候,他还不情不愿地坐床上半座起来，打了一个呵欠，面无表情地看着章银。 章银也不计较他这一种态度，事实上,若是他正准备睡觉，有人过来找他，他此刻的态度比莫墨还要不好。 “莫墨，我有事跟你说。”章银也不兜圈子了，立刻开门见山就说着。 “你说。”莫墨看章银的态度那么严肃，背也不由自主地挺直起来，略有些紧张地等待着。 “我想邀请你跟我一起干！”章银表情严肃，郑重地说道。 莫墨不明所以地看着章银，说：“我现在不是在你的店铺里打工吗？不过，我估计在你的店铺里也待不久。等我对京城熟悉一些了，我要出去自己单干了。” 他之所以现在还在章银的店铺里干活，除了对京城还不怎么熟之外，还想着多攒一些钱。 他手头上除了他自己的积蓄，还有他过来的时候，姐姐给的一。爸妈不赞同他过来京城，所以倒是没有给钱。 他就这么一点本钱，想要做生意，很难。 “我说的不是这个。”章银摇了摇头，很认真地解释着，“我想邀请你进我的创业队伍里来，跟我和许砚还有李展一起干。你今天卖的小太阳取暖器，风扇，还有电吹风都是我研发和改造的。小太阳取暖器是我研的，风扇是经过我改造过的，性能比一般的风扇要好。” “电吹风是我研发的。国外也有电吹风，但是我敢保证，我这个电吹风要比国外要好得多。” “我这所以能在京城这个地方买得起四合院，还攒下开工厂，开实验室的钱，大部分就是靠卖这些电器赚到的。” “除此之外，我现在还在研发热水器。这个热水器跟市场上的热水器一样的。市场上的热水器是直排热水器。这热水器是直接按排在室内，排放废弃也是在室内。而我研发的这个强排热水器，可以将废气的气体直接排放到室外。这样会更加安全一些。” “除了这些之外，我毕业之后，准备建工厂，建实验室。而孙医生那里的洗发膏和洗发水则是工厂第一批生产的产品。” “当然，这些都是我前期的一些成就和未来的一些规划。以后的发展肯定远远不止这些。” “所以，我要不要跟着我一起做？” 莫墨定定地看了章银一会儿，这才问着：“这些电器什么的，也是你自己的工厂生产的吗？还是？” 章银摇摇头，说：“不是。是我的合作伙伴许砚的表哥的工厂生产的。我这边店铺的卖的电器，全是从他的工厂批发的。批发价比别人的要优惠一些。” “那你之后研发的产品还是跟他合作吗？” “电器类的大概率会跟他一起合作。除非我能把自己的工厂建起来，不过，这难度很大。毕竟我现在也没有什么钱。” “我要建的是化学方面的实验室，准备开的工厂，主要是生产快速消费品，后期也准备生产化妆品和护肤品。” “这些只是粗略的规划。要不要跟我一起干，你考虑一下。” 其实他早就想做一个详细的发展规划的，但是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就没有做。 就算要做，也要等到他写完毕业论文和搞定强排热水器之后了。 “不用考虑了。”莫墨立刻说着，“我跟着你一起干。” 章银一听，眉头却是皱起来，问着：“你不考虑一下吗？没有必要这么快就答应我的。而且，你要是答应下来的话，得一直在我这一间店铺里做着，等我毕业之后开店再说。” “你要在我这个店铺里学校如何管理，如何看账等。在这期间，我会先跟你签订合同，然后再出钱给你去报这几个学习班。比如会计班，管理班还有英语班等。” “当然，销售班也会有。等你学好之后，我也毕业了，到时我们一起过去鹏城那里。” “你先想清楚吧。”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地知道莫墨是多么地厌恶学习。 所以他过来的时候，抱的希望是不大的。 他要销售人才，但是这个人光是会销售的话，不太行。他还得会其他的，账要懂得看，免得别人做假账，还会懂管理等等。 莫墨的脸色很纠结，他看了看章银，又低头想了想，很明显正在做思想斗争。 “我跟着你干。”过了一会儿，莫墨抬头，郑重地说，“章银，我想跟着你一起干，就算是要学习，也不怕。” “我会努力学的。” 虽然学习很讨厌，但是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他的面前，他要是不牢牢抓住的话，以后就算再怎么奋斗，也不一定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他自己的能力他自己知道，就是嘴皮子厉害一些，其他的不行。 能做大生意，不光靠嘴皮子可不行。 “好。”章银高兴地应着，说：“那你就好好准备。” 莫墨点头，而后看着章银欢快离去的背影，忽然有些后悔。 他应该先去那些学习班先听听再说的，万一他听不懂呢。 别的还好说，认真一些就成了，但是英语，他可能会学不会。 只是一想到孙医生的洗发膏和洗发水，莫墨心中的那一点点后悔就消受殆尽。 为了那洗发膏和洗发水，他去孙医生的店铺里蹲了好几天，那效果，简直了。 要是真的能量产的话，即便量产之后的洗发膏和洗发水的效果只剩下几层，那是很不错。 毕竟被秃头困扰的人那么多，这市场的需求那么大，这洗发膏和洗发水真的生产出来的话，肯定很多人买的。 人们有可能不会购买小太阳取暖器和风扇，但是一定会购买这些洗发膏和洗发水的。 一想到这个，莫墨跟着章银一起干的心又火热起来了。 而章银得到莫墨的准信之后，回到房间后也睡不着了。 他翻来覆去大半个晚上，临到半夜才睡去。 开学之后，课程越发得少了，而他有更多的时间写论文和研发强排热水器。 对于一个学生来说，自然是学习更重要一些。 章银和许砚两人全力投入到写论文当中去，将修改好的论文交给自己的导师之后，章银和许砚两个又马不停蹄地投入到研发强排热水器中去。 强排热水器研发出来，经过多次，反复的实验，反复的改造，等强排热水器的性能稳定之后，章银立刻给李展打电话，告诉李展这一件事。 李展一听，立刻表示要从鹏城这一边赶过来。 强排热水器肯定是比直排热水器要贵一些，但是跟安全相比，这一些也不值当什么了。 李展甚至已经想到自己以后该怎么宣传这个强排热水器，肯定是往安全方面多宣传。 “不用赶过去。”章银在电话那一头拒绝道，“论文还没有开始答辩，我和许砚现在有空，我们两个拿着研发出来的热水器过去你那里。” “还是我过去吧。”李展一听，皱了皱眉头，说着，“论文答辩要紧，我怕你们过来鹏城，等论文开始答辩，人又不在校园，那就麻烦了。” “赚钱要紧，学业也要紧。你们都上了四年大学，肯定要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要是因为过来鹏城而影响你们的论文答辩，影响你们毕业，那就不好了。” 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就这样子决定了。”李展强硬地说，“我过去。” “除了给你送热水器之外，我还想去看看我那几块地皮，我想建实验室，建化工厂。” “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了。”李展一听，眉头皱了皱，说着，“你和许砚两个在京城里等我，等论文答辩之后，你们再过去鹏城。到时你们两个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这会儿还是论文答辩比较重要。 许砚拗不过李展，只得应了。 很快，李展就风尘仆仆地来到了章银实验室门口。 第100章 试验 章银和许砚开门,一看到李展，有些惊讶。 章银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展，而后问着：“你这是胖了？” 眼前的李展,虽然还是瘦，但是脸有肉了,身体也不像之前那样瘦得只剩皮包骨了。 李展咧开嘴,笑着点点头，应着：“是的。胖了一些了。” “过年的时候吃得多一些,就胖了。” 章银点头：“胖一点比较好一些。” 除了胖一些,李展的精神面貌倒是不错的,可想而知，他已经将那个女的放下了。 果然，一进门,李展看了看许砚，叹了一声,说：“许砚，我知道卢楚楚那一件事情是你找人做的。” 许砚张了张嘴巴，就想解释，然后李展却没给他解释的机会，而是继续说着：“其实这也不怪你,要怪就只怪卢楚楚禁不起诱惑。” 说到这里,李展嗤笑一声，说：“我后来想去调查一下接近卢楚楚的富商有多少身家,看看我需要奋斗多久才有他那样的身家。” “这一调查，就查到那个男的不是富商，而是港城那一边的货车司机。因为经常要运货，自己本身也有些钱,所以就在这一边装富豪。” 李展看了看许砚，又长叹一声，说：“许砚，也幸亏有你，要不然，等我深陷进去，到时知道卢楚楚是这样的一个人，我更加伤心难受。” 他提前抽身，幸好投入的感情不是很多，所以只是难受了一阵子就恢复过来了。 上次李展也曾经说过他暴瘦的原因不是因为卢楚楚另投他人怀抱，而是他忙着做生意，顾不得吃和睡，所以才会这么瘦。 只是那会儿他们不相信，现在李展重新再说这一件事，特别是看到他谈起卢楚楚时，眼神没有愤恨，只有如水的平淡，章银就知道李展是真的放下了。 难道会吃得胖了一些，章银想着。 “不过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你直接告诉我就可以了，不用拐弯抹角做这样的事。”李展重重地强调着。 虽然这事的出发点是为他好，只是这种方式他不喜欢，他不喜欢有人暗地插手他的事情，特别是感情的事情。 即便这个人是他表弟，也不成。 没有一个人能忍受自己的亲人找别人来引诱自己的女朋友。 虽然当时卢楚楚还不是他的女朋友，而他才想告白，但是他和卢楚楚约会那么久了，早就成了事实上的男女朋友关系。 许砚一听，立刻道歉，说：“对不起。表哥，我以后不会这么做了。下次有什么不对，我直接告诉你。” “没有下次了。”章银在旁边立刻说着，“事不过。李展，到第次的时候，你肯定找到一个好对象！” 哪里还有什么下次？这不是诅咒李展找不到好对象吗？ 这必须是不能的。 李展笑了笑，说：“确实是不能有下次了。” 也不知道他的好运气什么时候才来，一连遇到两个女的，都不合适。 “不说这个了。热水器在哪里？我过去看看。”李展话题一转，就转到热水器身上。 章银指指了角落那里。 李展往角落那里看过去，只见好不容易研究出来的热水器被随意堆放在地上，好像一件垃圾一样。 李展心痛得直抽抽，他感觉到大把的钱被随意扔在地上。 “你们怎么不把热水器放好一些？就这么胡乱地放在地上。要是不小心碰倒了，那岂不是心痛得要死？”李展快速地走过去，将那一个热水器给拿起来，说着。 “不要紧的。”章银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说着，“碰倒了，弄坏了，再重新装一个就成了。” “也就是外皮容易坏，里面的电机什么的，不会那么容易就被碰坏的。” 这是热水器，大部分都是用金属做的，不是纸糊的，哪里有那么容易被碰坏？ 李展却不想跟章银说，上前拿起这个热水器，开始看了起来。 入眼就是一件银色的紫薇花。 李展之前听过这银色的紫薇花的来由，此刻倒不觉得惊讶。 “不过，”李展伸出去摸了摸这银色的紫薇花，而后感慨地说着，“要是这是一块小银元宝更好。毕竟这热水器以后叫银子热水器，有一个银元宝的标识，更让人记忆深刻。” 章银：…… 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他还是坚持用银色的紫薇花，除非他和胡采薇分开了，要不然他以后研发出来的所有的东西，所有的标识都是银色的紫薇花。 “不过用紫薇花也不错，看起来高贵又好看。” 李展一看章银的脸色有些变了，赶紧描补道。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反正就直接说出这话了。 可能是跟章银太熟了，所以他倒是没有像之前那么注意这事。 “银元宝其实也挺好的。”章银应着，“我之前也考虑过用这个。不过，我标识我之前已经应承过胡采薇了，所以不想改了。” 李展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这强排热水器是章银研发出来的，自然是章银说啥就是啥。 他又看了一会儿，而后将强排热水器给放下，说：“这热水器看着不错，可以你们是怎么实验的？” 他环视了一下周围，这里头什么也没有，也不知道章银是怎么实验的。 “这里不能实验。”许砚应着，“我一般是扛到我租的宿舍那里去实验的。我那个宿舍里有厕所，还有自来水。” “表哥，我们去看一下吧。” 说着，许砚就想伸手去接过这一个强排热水器。 李展却要拿着，说：“我来拿，你们带路。” 章银和许砚看他态度坚决，于是也不在强求，就让李展拿着，他们两个就带路去许砚租的宿舍。 许砚这虽然还是筒子楼，但是他这一间宿舍是有厕所的，还有一个小阳台。 章银早就在里面拉了水管，旁边还有一瓶煤气，而后他们直接将热水器给挂上去，然后安装好煤气管道即可。 “表哥，幸好现在是五月，天气暖和，没有冬天那么冷，要不然，这热水器是没有办法打得着的。” 天气太冷，自来水管里的水都冻在冰了，怎么可能用得了这热水器？ 这也是他们之前的研究迟迟没有进展的原因。 李展叹了一声，说：“京城的气候就是这样。在鹏城或者羊城，则完全没有这个问题。” “这两个城市自来水管永远不会冻成冰。” 章银点头。 “你们毕业之后，要长期待在鹏城吗？”李展又问着。 之前在电话里他听到章银说要去鹏城看那几块地，建工厂时，那会儿他就想问了，不过想着这不是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事，所以就等过来到鹏城，这才亲自开口问起。 章银正在扭煤气阀的手一顿，而后轻叹一声，说：“我还没有做决定。” 许砚却是立即回着：“我肯定是不会过去的。我想研发高速火车。到时看国家分配。” 说是看国家分配，但是因为他有这个志愿，所以他早早就让家里人去活动了。 不过，这事心知肚明就成了，他也没有必要把这事放在台面上说。 李展心里微叹。 要是没有胡采薇，他有很大的可能劝服章银去鹏城，而后定居在鹏城。 不过，现在有了胡采薇，依章银喜欢胡采薇的劲，这事不好说，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快毕业了。”李展叹了一声，说着，“要早就做准备，要不然到时措手不及。” 章银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低头，专心地扭起煤气阀，将煤气管和阀门接好，而后又去将煤气管和水管给装好。 许砚同是搬一张凳子，将窗外的一条银色管连接到热水器的上方。 全部都装好之后，章银又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问题，这才指了指那一根银色的管，介绍说：“这一根管子是将热水器的废气给强制排到室外。” “其实这一个煤气罐和热水器都要装到室外才会更安全。不过，条件有限，就直接在室内了。” “直排热水器没有这管，也无法将废气直接排到室外，而是排在室内。人们又关着门洗澡，所以就很容易一氧化碳中毒。” “因为强排热水器是将废气直接排放到室外的，所以这相对比较安全一些。” “但是也不是之安全。想要之全，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洗澡的时候都是开一点窗，通风透气。” “不过总体来说，这强排热水器的安全性要比直排热水器的安全性要高许多。毕竟它产生的废气是强制排放到室外的。” 李展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 直排热水器他也有，冬天用热水器洗澡，比自己烧水洗澡要更方便一些，所以他早就买了热水器。为了安全起见，他洗澡的时候也开窗，但是仍是心惊胆战，怕煤气中毒。 章银这才打开煤气。 许砚则是站在喷洒旁边，看到章银向他示意，而后快速地打开开关。 只听得“滴滴滴”的响声，而后热水器就被点燃了，火在热水器里熊熊地燃烧着煤气，喷洒也出水了。 水一出来，李展立刻伸手去接触这些水。 第101章 第101章 说明原因 水先是凉的,然后就变热了。 “我这个开关是冷热开关。要是觉得水太热了，可以往这一边拔过来一些，降低水温。要是觉得水太凉了,同样往这一边拔过来一些，水温又会升高。”章银说着,自己将开关给调一下，让李展试一下温度。 “除了这个之外，还能通过调解温度大小和火力大小来调节温度。”许砚又在旁边介绍着，“这两个机械按钮是用来调节温度的。一个是火力大小，另外一个是冬夏。冬天就调到冬天那个方向,夏天就调到夏天的方向。这样温度会比较合适一些。” 李展猛地点头,而后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许砚扭那两个按扭。 他买的那一台直排热水器也有这样一个功能，但是没有像许砚现在这一台热水器这样,功能这么多。 “这个好。”李展应着，“市场上的直排热水器虽然也有这样的设置，但是功能比不上你们这个。” 章银放开开关,指着那一条烟管,说：“这些都不算什么。我们这一个热水器最大的卖点就是一打开热水器，热水器它自己就能强制将燃烧产生的废气给排到室外。” “这强排热水器比直排热水器的安全系数要高得多,这也是我们的卖点。” 李展点点头,看着那不断往下流水的喷洒,说：“就算没有这个强排废气的功能,光凭你们这个外观和功能，也很多人买。” “现在市场上的热水器就品牌少，功能单一，你们这一个热水器要好一些。” 章银：…… “我们的功能多一些，性能也好一些。但是这个强制排放废气这一个功能更好。没有什么比我们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的。” “洗个澡总不能把命给丢了吧？” 章银说到这里,李展这才真正重视这一功能。 他看着那一个烟道管，眯紧眼睛，说：“这热水器真的能将废气强制排放到室外？” 章银和许砚点点头。 “现在市场上的直排热水器也不能说不好。但是天冷我们洗澡的时候，都是习惯将门窗关紧以防冷气进入，但是这样做的话，冷气是进不来了，同时废气也排放不出去。” “这很容易出事的。” “而强排热水器能将废气直接排到室外，更加安全。” 李展点点头，而后沉思片刻，说：“这个废气，你们自己测试过吗？” 章银和许砚两个点点头，说：“测试过的。我们还花钱去借了专业的工具来测试。” 李展没有再说什么。 李展说是想去店铺里看看，章银便让他明天再过去，现在有些晚了。 等李展跟许砚两人回去之后，章银并没有立刻回学校，而是去店铺一趟，让莫墨明天休息，不必过来店铺里。 莫墨一看，眉头皱了皱，说：“明天正好是周六，是店铺人流量最多的时候，我后天再休息吧。” 章银却是摇了摇头，说：“没事。我明天在店铺里，你休息吧。” 莫墨一看章银这样，就知道章银肯定是有事情发生，便点头，不再说什么。 第二天，许砚陪着李展过来。 李展看到章银早就在店铺里看着账单，笑了笑，说：“章银，你也是个勤快的。” 这么早就过来开店铺了。 章银笑着应了：“自己的店铺，肯定要勤快一点的。要不然怎么赚钱？” “还有两个多月就要毕业了。一毕业我就去鹏城建工厂，不趁现在多赚一点钱，到时不够钱建工厂啊。” 李展点了点头，开始打量起章银的店铺。 许砚看到莫墨不在，轻皱了一下眉头，说：“莫墨今天怎么不上班？今天可是周六。” 周六的生意也挺不错的。 “我今天过来看店，所以我就让莫墨在家里休息了。”章银解释着。 许砚点头，有些疑惑莫墨为什么选择今天休息，不过到底没有再问。 他不问，章银也就不说。 李展在店铺参观了一下，问了章银有关风扇，小太阳取暖器和电吹风的销售情况。 中午，章银和许砚两人请李展去吃了涮羊肉。 吃饱喝足之后，李展感慨地说着：“这京城的羊肉就是好，膻味不是很重。我在鹏城吃过的羊肉，都是本地的黑山羊，膻味有些大，没有这一边的羊肉好吃。” 章银笑了笑，说着：“这一边的羊肉大部分是内省的羊，吃的是草原里青青的草，喝的是雪山的水，所以肯定会比鹏城的本地羊肉好吃一些。” “你想吃，晚上我们再一起过来吃。” 李展却是摇摇头，说：“算了，好吃的东西也不能常吃，太常吃的话，也会腻的。” “久不久吃一顿就好了。” 章银没有再说什么了。 下午，章银和许砚两人把热水器给拆开，将里面的部件一一地给李展展示，并将这一个工作原理给说清楚。 “这个热水器相对比较简单，工厂那里又有技术人员在，你将材料和图纸给他们带回去，让他们先试着组装，回头有什么不明白的，打电话给我。” “快毕业了，我和许砚两人比较忙，还要论文答辩，所以这一次就不去羊城答疑了。” 李展点点头，他看着手上的图纸，说：“这图纸已经写得很清楚，厂里的技术人员应该懂得组装，我们有什么不明白的再问你。” 章银和许砚点头。 第三天上午他们签订合同，下午，送走李展之后，许砚这才问着：“章银，我左思右想，总感觉有些奇怪，之前李展去店铺里的时候，为什么莫墨不在？” “你是不是……” 他是昨天晚上回去之后，想了半天，最后才想明白这里头很有可能是有什么事。 他感觉章银并不想让他表哥李展看到莫墨。 章银点点头，说：“我是特意不让你表哥看见莫墨的。虽然我已经跟莫墨签订了合同，但是我还是怕你表哥将莫墨这样好的人才给挖走。要知道，这年头赚钱容易，但是人才难得。” “我现在什么也没有，要是你表哥想要挖人的话，还愿意赔偿损失，很容易就将人给挖走。为了以防万一，我得提前做好准备。” 许砚一听，有些伤心，他们明明是合作伙伴，然而章银却防着他表哥。 章银自然是看出了许砚心里所想，其实这事他本来是可以瞒着许砚的，但是最后却选择全盘托出。 他叹了一声，说：“许砚，你的工作单位快分配下来了。以后你肯定是去追寻你的梦想的。而我，则是去鹏城开工厂，办公司。” “我准备建的工厂主要是生产快速消费品的，主要是生产洗发、护发、护肤用品、化妆品等等。” “我还会建一个实验室，化学实验室。” “这个实验室主要是给胡采薇用，而我以后，很大概率还是想再开一个工厂，专门从事家电品牌。” “这样的话，我和李展就成了竞争对手。” 一开始他是没有足够的资金和人脉，所以才会选择和李展一起合作。 但是他现在有资金了，并且随着他的工厂的建立，等孙医生的洗发膏和洗发水开始售卖，那他的资金会越来越雄厚。 到那时，他单干的念头也是越来越浓厚。 许砚眉头皱了起来，问着：“章银，我们不能一直合作吗？” 章银摇摇头，说：“你到时有新工作了，以后主要精力也是在新工作那一边，根本顾不上工厂，更加没有精力会研发东西。你退出，我和你表哥估计也会散火。” “你表哥应该也意识到这一点了。他昨天起说他设立研究室的事情。” “许砚，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章银叹了一声，说着，“最主要的是，我想拥有一间门工厂，一个试验室。工厂和试验室我全权掌控。除了生产畅销的家电之外，我还想生产一些我喜欢的小发明。” “而跟你表哥李展再合作，肯定是没有那么自由。” 这么做有点利用完李展就甩的嫌疑，但是经过再三考虑，他最后还是忠于自己的内心。 他想要有一间门自己的工厂和实验室，专做各种家电的工厂，还要有一间门实验室，面积超大，设备一流。 要是跟李展继续合作的话，他不敢肯定李展愿不愿意投入巨大的资金在实验室上。 所以思来想去，他决定和李展拆火。 许砚叹了一声，而后说：“自己单干也好，不受制于别人。不过，既然你选择了单干，怎么把热水器的技术给我表哥？” 他们昨天才签订合同，今天就说单干，早知道章银有这个想法，他们昨天就不签订合同了，留着热水器给章银的工厂。 “说是单干，”章银笑了笑，说，“还没有那么快的。至少也要过几年再说。” “这热水器一直留在我们手上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卖出去，多赚一点钱。” 许砚点头。在快毕业，大家准备天各一方的时候，章银却有了这打算。 他叹了一声。 论文答辩之后，闻滔忽然过来，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章银，许砚，我不想要国家分配的工作，我想自己创业。” 章银一听，诧异地看着闻滔。 第102章 打算 闻滔苦笑一下,说：“我有这个想法已经很久了。但是一直没有勇气说出来。” “我之前已经跟高翠翠她说了，她不同意我放弃国家分配的工作，说我了费劲千辛万苦,苦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三十多岁才考上大学,现在好不容易读书出来，准备成了城里人，吃国家饭，然而现在却要放弃。” “她不同意。” 章银和许砚都轻皱眉头看着闻滔。 家里人不同意，闻滔却想放弃唾手可得的工作,难。 毕竟工作不仅仅是个人的工作,而是全家的工作。 章银忽然福至心灵，问着：“你不要国家分配的工作,那你以后想做些什么？或者你创业想做什么？” 说到这里，闻滔两眼发亮，脸上的忧愁一扫而光,说：“我想卖猪肉！” 章银：…… 许砚：…… 两人都一言难尽地看着闻滔。 并不是他们有职业歧视,而是一个学习了二十多年又复习了几年，好不容易考上京大的物理专业的高材生,这万中挑一的人才,却放弃国家分配的工作不要,反而想去卖猪肉。 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特别是现在,正是国家需要人才的时候，而国家好不容易培养出的人才，而要去卖猪肉。 别说高翠翠不同意，他们也不同意的。 闻滔自然是看到章银和许砚脸上的表情，他赶紧解释着：“章银,许砚，我并不是想去卖猪肉。而是想租一块地，或者直接租几座山，建厂房，然后养猪。” “从育猪崽，养猪，杀猪，售卖，生产销售一条龙。” “不光光是卖猪肉！”闻滔异常强调了这个。 许砚松了一口气，说：“嗯。我还以为你是像之前过年前摆摊卖猪肉。” 这样卖猪肉肯定是能赚钱的，这年头买猪肉不仅要钱，还要票，并且一票难求。 要是闻滔专职做这个的话，一年下来，肯定是能赚不少钱的。 闻滔笑了笑，说着：“摆摊卖猪肉其实也赚钱的。年前我卖猪肉卖过两次，两次都赚了不少。” “不过，赚钱是赚钱，但是这个苦头，不是所有人都能吃得了的。” 早出晚归，为了收购生猪，不管是大风天还是下雪天，都得下乡去收购，然后再踩三轮车将生猪给运回来。 运回来之后，又得杀猪，称重等等。 赚钱是赚钱，但是却很辛苦。 “哪一行都辛苦。”许砚感慨地说着，“想赚钱，没有一行不辛苦的。” 像他做研发，也辛苦，有时都要以为自己头发要掉光了。 闻滔点头，继续说着：“我就是想自己创业。之前刚考上大学的时候，我一门心思想着毕业之后，有一份工作，成为城里人，每个月都拿国家给的工资。我是农家子，考上大学，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已经算是改变命运，提高阶层了。” “但是之前做生意，卖猪肉，卖的确良等，这些经历让我改变我的想法，我产生了创业的念头。” “做着国家分配的工作，每个月都有工资，但是工资不高。然而自己创业做生意，却能赚不少钱。” 说到这里，闻滔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我家从小就穷，我活了三十多年，也没有过上什么好日子。” “所以有钱也舍不得花。” 其实这一两年他们也赚了不少钱，虽然远远比不上章银，但是也赚了不少的。 只是，他和高翠翠和两个孩子从小就苦到大的，即便有钱了，也只是想着将钱攒起来买房子，而不是拿这钱来改善生活。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钱太少了。 要是有大把的钱，也不会舍不得。 “我都三十多快四十岁了。”闻滔说到这里，也是重重地叹一口气，“不过是进体制内还是进国企，以后的发展都有限，同等条件下，肯定是比不上老年轻的。” “所以经过慎重考虑，我最终还是决定放弃国家放弃的工作，自己创业。” “嫂子最后同意了吗？”许砚听到这里，又问着。 闻滔摇摇头，又是苦笑，说：“她不同意。她这两年一直摆摊卖包子馒头什么的，知道做生意的辛苦，也知道这一行赚钱很不稳定，不体面，所以她一直不同意。” “我跟她说了很多次了，每一次都不欢而散。” 真的每一次说到这个问题，高翠翠都要炸。 反正不管怎么样，高翠翠就不同意他放弃国家分配的工作，自己出来养猪卖猪肉。 “她说这个不好听不体面不说，还不稳定。稍有一点点不慎，会将全部身家都给亏掉。” “她说养猪卖猪肉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闻滔长叹一声，抹了一把脸，说：“我这一次瞒着她做这样的决定，等她知道了，肯定要闹翻天的。” 这不是小事，而且大事，所以闻滔都有预感高翠翠知道这一件事之后会怎么一个反应。 本来他也不想告诉章银和许砚的，不过，他后来想了想，反正过不久章银和许砚肯定是会知道的，现在瞒着也没有什么意义。 还不如直接告诉他们两个，让他们两个帮他想想办法。 “没得办法。”章银摇头，说着，“你们是夫妻，吃住睡都是同一处，想要瞒着，很难！基本没有办法做得到。” “要瞒也只能瞒得一时，最多瞒到毕业那一天。等你不过来学校，也不去上班，这事立刻就曝光了。” “瞒不了多久的。” 要是两人不在同一处，高翠翠在老家的话，这事肯定是能瞒得了，但是不是，所以基本瞒不住。 闻滔又长叹了一声。 许砚却拍拍胸膛，说：“幸好我还没有老婆，也没有对象，要不然就这个毕业分配的问题，估计有得烦。” 像闻滔这样的人不在少数，特别是有些同学自己分配在京城工作，他们的对象却分配在外地。像这样的情况，基本是散伙了。 闻滔面无表情地看着许砚，章银亦是。 许砚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赶紧讨好地笑笑。 “坦白吧。”章银说着，“早死早超生。一直瞒着，你的精神压力太大了。而且也不好利用这段时间去做准备工作。” 找地皮，租山，建房子，买猪崽等，都要时间，不是立刻就能办好的事情。 “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并且也不要那一份工作了，就该早点打算了。” “养猪学问可大着呢，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乡下的人随便养，猪都能成活，但是想将猪养到两三的大肥猪，可是要两把刷子。” “猪肉现在供不应求，你要是能将猪养成，以后肯定是能赚一大笔的。” “而你要是能坚持做这一件事做几十年，以后的成就肯定低不到哪里去。” 闻滔眼睛一亮，灼灼地看着章银，问着：“章银，你也觉得这事可行？” 他放弃了国家分配的工作，虽说一直坚定自己是做得对的，但是心里还是很忐忑。 看到章银缓缓点头，闻滔松了一口气。 “早点坦白吧。”章银劝着，“然后将嫂子的去处，还有两个孩子的去处也想清楚。” “你要是在郊区租山头养猪的话，嫂子是继续在这里卖包子，还是跟着你一起过去。要是跟着你一起过去，两个孩子怎么办？她们是在这里读书，还是跟着你一起过去，然后转学到郊区去读？这些你都得考虑好了。” 闻滔想也不想，立即说着：“两个孩子还是继续在这里读书。这里的教育条件肯定是比郊区要好得多。” “但是她们还小，没有大人在身边也不行。我父母是指望不上的，所以你嫂子只能留在京城这里卖包子。她一边卖包子，一边照顾两个孩子。而我，也只能周末跑回来或者他们跑过去郊区那一边看我。” “反正孩子是必须得在这一边读书的。” 他现在所做的这一切，包括以后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两个孩子好，要是孩子转到郊区去读书，那他就本末倒置了。 章银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虽然这样的话，闻滔和高翠翠就要分居两地了，但是这是闻滔和高翠翠两夫妻的事，他不好说些什么。 许砚也赞同地点点头，说：“两个孩子在市区读书好一些。这里的教育资源比较优质。” “张鹏呢？”章银问着。 诸葛峥不用问了，他已经考上本校的研究生。 “张鹏他被分配到一间军工厂工作。”闻滔说着，“他很欣然接受。” 章银于是没有再问。 “章银，要是我晚上被赶出来，你记得收留我。”闻滔忽然说着。 章银重重地点头，说着：“好。我现在别的不多，房间比较多。你要是真的被赶出来，我肯定收留你。” 不过，闻滔最后却没有被赶出来。第二天，章银看到他的时候，他脸上的愁容早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自信满满。 他一大早就过来汇报昨天晚上坦白的成绩。 他说他昨天晚上听了章银的话跟高翠翠坦白时，高翠翠顿时气得像河豚，晚上连饭都吃不下。 “我以为你嫂子要大吵大闹，没想到，她却只是默默地坐在坑边上流泪。你嫂子这样，我更加心痛。” “后来我哄了好久，你嫂子这才最终接受现实。不接受现实不行啊，反正工作都没了，也只能自己去创业了。” 说到这里，闻滔又叹了一下，说：“我都这把年纪了，进入官场的话，仕途可以说没了。” “要不然，我也想博一博。” 现在没有办法别博了，只能这样了。 章银点头。 闻滔看了看章银，而后问着：“章银，你是怎么打算的呢？留在京城吗？” 章银摇头又点头，说：“最近这几年都不留。我想先去鹏城那一边开工厂，建实验室。” “采薇要是想跟着我一起过去，也成。要是她不愿意跟着我一起去，那我就辛苦一些，久不久回京城一趟。” “一北一南，火车又慢，你久不久回来一趟，然后又急忙赶下去，很辛苦的。”闻滔一听，眼睛瞪得圆圆的，说着。 他和高翠翠在同一个市，一个在市中心，一个在郊区，来回跑，也还好。 但是章银和胡采薇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往返很辛苦的。 “我还没有跟采薇正式聊过这一件事。”章银说着，“暂时还不确定。” 闻滔一言难尽地看着章银。 章银劝人的时候那么果决，但是轮到他自己的时候，却很犹豫。 都这个点了，章银竟然还没有做决定。 章银却是叹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第二天，章银将胡采薇给约出来，正式问胡采薇的打算。 第103章 我们结婚吧 “采薇,准备毕业，你是怎么打算的？”章银问着胡采薇。 胡采薇戏谑地看着章银,笑了笑,说：“我以为你不会问我这个问题。这个学期开学我就等着你问了，谁知道你一直不开口。”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了。” 章银摇头，说：“不是不会问,而是不敢问。我做鸵鸟姿态，想着能拖一天就一天。” 他老早之前就想问了，可是怕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所以一直拖着没有问。 他心里应该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不管是胡采薇要留在京城里还是跟着他一起过去鹏城那里，反正他的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都决定以后在鹏城和京城之间来回地跑了。 反正也是熬过最初的那几年，等以后日子渐渐步入正轨，那日子肯定会好过一些。 胡采薇定定地看着章银,看到章银说真的，扑哧一笑，说：“反正迟早得问,你还不如早点问我。” “我知道。”章银点头应着,“可是我既想问,又怕最终的结果,所以一直拖着没有问。” 说到这里，章银叹了一声，说着：“我就是自欺欺人,想着能拖一天就是一天。眼下都快毕业了，实在是拖不了,只能问了。” 胡采薇又是笑，说：“章银，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别看章银的人看着温和,但是作事的风格却雷厉风行！像现在拖了那么久没有做的事，基本算是没有的。 她之前就想聊这事的，但是见章银一直没有问，所以后来就忘记了。 章银快速地点点头，说着：“是的。这一点也不像我的作风。我别的事情做得很麻利，就是在这一件事上，有些拖拉。” 不管是感情，工作，只要是确定了，他立刻开始行动起来，像这一件事情，几乎不可能会发生。 只能说，这一件事情对他太重要了，所以他一直忍住没有问。 “那你的答案呢？”章银见胡采薇只是看着他，倒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便急切地再问着。 他现在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其实我导师是想让我读他的研究生。”胡采薇看了章银一眼，说着。 章银握着胡采薇的手紧了一些。 他不知道这一件事，胡采薇之前一直没有说过。 “我之前确定可以保送本校的研究生的。”胡采薇继续说着，“但是我拒绝了。” “并且，我也拒绝了工作。” 胡采薇反握住章银的手，说着：“章银，我想跟着你一起去鹏城！这就是我的答案。” 她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却很坚定，很显然，这个决定不是她临时下的，而是经过长时间思考之后而决定的。 章银大喜过往，一把就将胡采薇给抱到怀里。 这个决定，跟他之前想的，差太多了。 胡采薇却是推开章银，皱了皱眉头，解释着：“不过，我后来想想，不成。” 章银：…… 什么叫一下子天堂？一下子地狱？ 他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都经历了。 他苦闷地看着胡采薇，刚才明明不是这样的，然而这才两个呼吸时间，就变了。 只见胡采薇异常严肃地看着章银，说：“我后来想了想，觉得一毕业就跟你过去，我估计要失业。等你的实验室建好，采购好设备，至少还要一年的时间。” “我总不可能在这一年里无所事事吧？” “我又不喜欢做生意，所以后来我跟我家里人商量，我先接受羊城的单位，先工作着。” “等你的实验室建好了，要是需要我的话，我就去你的实验室里。要是不需要我的话，我就不过去。” “女人，是要有自己事业，经济也要独立，要不然，就会逐渐失去自我。” 她要是跟章银去鹏城的话，章银肯定是会给钱她花，但是这钱花得肯定是没有自己赚到的那么爽。 她想成为一个独立自主的人，不想依附别人，即便那个人是她所爱的人。 即便只是一年，一年的时间里做一个手心向上的人，她也不愿意。 她做好决定，跟她爸妈商量，她爸妈倒是没有反对，只是很不舍。 不舍她为了爱情跑那么远，毕竟她从出生就没有离开过京城，这贸然跑那么远，不说别的，就是适应羊城的气候，估计都要呛。 最终他们还是同意了。 章银听着，心里既自豪又愧疚。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曾经想着胡采薇有可能会跟着他一起去鹏城，但是从来没有想到这个经济的问题，在他看来，他手上有钱，完全可以负担得起胡采薇的开销，所以一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现在胡采薇这么一说，他是真的感觉到挺愧疚的，他这个男朋友，当得不合格。 他该早些问题胡采薇的决定的。 见章银这样，胡采薇笑了笑，继续说着：“所以我接受了一间化工厂的工作。我先工作，等你的实验室建好了再说。” 章银点头，说：“这也好。先工作也不错，要不然实验室都还没有建好，你跟我一起过去的话，天天待在出租屋里，也无聊没事做。” “做生意这些，你又不喜欢。” “羊城和鹏城也不远，我可以一周回去一两次。” 其实要是有小车的话，他可以天天往返。 不过，他目前资金有限，买不起小车。 胡采薇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也没有跟你商量，就做了这个决定。” “其实我原先是想去鹏城工作的。但是鹏城的单位没有合适我的，所以我最后选择在羊城。羊城离鹏城比较近一些，不管是你过来找我，还是我过去找你，都比较方便。” 要是她选择在京城的话，因为交通的原因，他们两人想要见一面，很不方便。 在羊城就比较好一些。 章银点点头，又将胡采薇给拥进怀里，说：“采薇，谢谢你。” 胡采薇也抱紧章银，声音带着些笑意，说：“傻，这有什么好谢的。” “谢谢你因为我的缘故，选在羊城工作。我都做好你在京城工作的准备。” 说到这里，章银忽然懊恼地说：“保研的事情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要是你跟我的说的话，我肯定是希望你保研的。” 他之所以不继续读研究生，那是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他做生意的，有一个本科的文凭就成了。 但是胡采薇不一样。 她是做研究的，自然是学历越高越好。这么好的机会，胡采薇竟然一句话也不说，直接放弃不读了。 太可惜了。 以后要是想读的话，还得自己考，不划算。 胡采薇却是摇摇头，说：“我也不想读研究生，我只是想搞研究，而不是想走学术这一条路。所以读不读研究生，对我影响不大。” “你不也放弃保研了吗？” 章银只是笑了笑，又说：“采薇，你真好。” “章银，我喜欢你。要是没有跟你过去鹏城，我们两个人异地的话，我怕我们之间的感情会越来越淡，最后完全没有了感情。” “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也想为你做一些。我不想失去你，我怕失去你，以后再也找不到一个像你这么好的男人了。” 异地太考验感情了。 毕业之后，章银直接去鹏城创业，不管是创业初还是生意步入正轨，章银肯定会很忙的。 章银在生意上分的时间多，分到她身上的时间就少。 而感情是需要维护的。 异地，太考验双方了。 为了杜绝这种意外的发生，她选择了接受羊城的工作。 这样，即便仍是异地，但是还是比她在京城工作要好很多。 章银对她那么好，为她做了那么多，她也想为章银做一些。别的事情她做不了，离章银近一些这一件事，她还是能做得了的。 章银将胡采薇抱得更紧一些，说：“你怕失去我，我也怕失去你。我怕你在京城工作，而我在鹏城，我们两人离得远，到时有人挖你墙角，我怎么办？” “毕竟你又聪明，又优秀，又好看。” 刚认识胡采薇时，他只感觉她长得比较清秀，但是四年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加了滤镜的原因，他感觉胡采薇越来越好看了。 优秀又好看，性格还好，这样的女子谁不爱？ 他也怕他们两个异地，然后有人发现胡采薇的好，把胡采薇给撬走了。 要知道一个女生刚入职新单位，肯定很多人给她做媒。 他是相信胡采薇的，但是异地的话，还异地几年，他也担心他们之间的感情变谈，然后胡采薇被人撬走。 “我哪里有你说得那么好？”胡采薇被说得脸都有些红了，不好意思地说着。 “就是有这么好。”章银固执地强调，语气非常认真，“你在我心中是最好的。” “你也是。”胡采薇说着，声音低如蚊蝇。 不过章银却是听到了，他高兴地将胡采薇给抱起来转了一个圈，这才将胡采薇给放下来。 不等胡采薇站稳，章银立刻说着：“采薇，毕业之后，我们立刻结婚吧？” 只有把人套牢了，他才放心。 第105章 到达 这是胡采薇第一次坐火车,也是第一次坐那么久的火车，从一开始的兴奋，好奇到最后的麻木,习惯。 两天两夜，火车终于到了。 胡采薇一下火车,就感觉到一股股热浪传来,汗水立即往外冒。 这是跟京城不一样的天气,这一边的天气感觉更加热一些。 “我们过来的时候正好是羊城最热的时候。”章银解释着,“这里气候炎热，七八月最热,所以这一边的人一天洗两三次澡都很常见。” 胡采薇点头，拿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莫墨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这一边的气候跟江林市的差不多,他在这一边应该能很快适应。 他反倒适应不了京城的气候，冬天冷得要命,夏天也热,吃得东西也不习惯。 “采薇,辛苦了。”章银低声地说着。 要不是因为他，胡采薇也不至于要背井离乡来到羊城，适应这一边的天气,适应这一边的饮食。 胡采薇轻轻摇头，说：“不辛苦。在京城也热的，在哪里都一样。不过，这一边冬天没有京城那么冷,也还好。” 章银点头，心里却想着等以后得空了，第一时间就搞一个简易的空调给胡采薇,空调搞不成，搞一个空调扇也不错。 “确实。”莫墨在一旁应和道，“这一边冬天肯定没有京城那么冷，我们冬天，有时候还会穿短袖。在京城，穿一件棉衣都顶不住，有时要穿两件。” 京城那一边太冷了，即便那边比较繁华，他也不想再待在京城了。 两件棉衣！他活了那么久，还是年初的时候在京城穿过两件棉衣，整个人肿得跟一个粽子似的。 他不想再过那种生活。 胡采薇却是笑了笑，说：“穿羽绒服会保暖一些，可是比较贵。” 莫墨是听说过羽绒服的，之前在京城那里逛大楼的时候，他也见过，不过，羽绒服那么贵，他没有钱买！ “买不起。”莫墨实话实说。 “你不是买不起，而是攒不下钱来买。”章银应着，“你花钱太厉害了。” “我除了你发给我的那点工资，提成什么的，全都让你帮我汇回家了。”莫墨嘟囔着，“光是那一点底薪，就算是不吃不喝，全都存下来，也不够钱买。” 他也没有花多少啊，相比以前算是减少了许多了，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攒不下钱来了。 “但是那一点工资，你都存不下来。我这还是包吃包住了。”章银吐槽道，“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花钱的。你的底薪比成叔要少一些，但是成叔能将大部分的钱存下来，你一分都不剩，口袋比脸还要干净。” 莫墨摸了摸鼻子，很是不好意思。 他的钱全都吃吃喝喝玩玩花光了。 章银的店铺虽然包住，但是零食不包，他时不时买一些，休假的时候还到处去吃喝，看电影什么的。 这钱就是这样子浪费掉的。 章银不好再说什么，于是不再说了。 他们一行三人到了招待所，第二天，莫墨自己一个人在招待所里休息，章银则是送胡采薇到她的单位里。 胡采薇的单位十里化工厂，是一个国有工厂，建在羊城郊区的一条河旁边。 化工厂不大，除了车间之外，还有两栋楼，一栋办公室，一栋筒子楼充当员工宿舍。 胡采薇一过去，办完手续之后，立即就能入住宿舍楼。 不过宿舍不是单人宿舍，而是两人间。 章银帮着把东西提进去，又去买了一些生活用品过来，等他再次过来，就看到胡采薇已经将东西给摆放好了。 章银把席子铺上去，拿一块湿布擦了擦，而后让胡采薇放上床单。 胡采薇站在原地，看着那一张席子，紧皱眉头。 “没有褥子吗？直接就放席子？”胡采薇疑惑地问着，“这是硬板床，直接睡上去的话，会很硬的，怎么睡？” 章银：…… “没有褥子。我们这一边都是直接放席子，然后放床单。”章银解释着，“这边天气热，放褥子垫着的话，会比较热。” 所以他们是直接铺席子上去，然后就直接睡的。 “回头我给你整个垫子。”章银想了想，说着，“那种棕榈垫，比床板要软一些，也透气，不热。” 这么直接睡是不行的，他受得了，但是胡采薇受不了。 胡采薇点头。 章银又帮着胡采薇搞了一下卫生，而后又带她出来吃个饭，吃完饭之后，又送她回去，嘱咐她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李展，他得空就过来看她，等他安定下来，再给她拍电报…… 将能想到的事情告诉胡采薇之后，章银这才返回招待所。 他的工厂还没有开始建，也没有电话，找他不方便，只能打电话找李展。 第二天，章银先去胡采薇工厂附近，找了两间房间租了下来。这两间房子都是在筒子楼里，属于隔壁纺织厂的员工楼，章银直接付了租金，租了一年，他简单收拾了一下，而后去买了一个棕榈床垫，这才拿着棕榈床垫去找胡采薇。 胡采薇此刻已经下班，在宿舍里等着章银过来。 章银将床垫铺好，又将胡采薇给带出来。 “怎么样？”章银问着，“这个单位如何？同事们好相处吗？” 胡采薇点点头，应着：“今天才刚开始上班，感觉还不错。因为是第一天上班，还没有布置我做什么事，所以目前来说还算是好的。” 章银点点头，说：“刚开始会有些困难，毕竟一下子就要从学生转换成上班族，不过过段时间就适应了。” “我在这附近租了两间房子，方便我以后过来落脚。等会我带你去看看，你要是在寝室里睡不好，就搬过来这一边住。” “我租的房子离化工厂走路只需几分钟的时间，是纺织厂的员工楼，旁边就是公安局，很安全的。” 胡采薇点头，看着章银的眼神有些惊讶。她没有想到章银竟然会那么快就租了房子。 “我是想着你在两人宿舍里有可能会住得不舒服，所以就花了点钱租房子。也不值什么钱。”章银解释着，“人是要有自己一点私人空间的。” 胡采薇点头，对章银这一番好意心领了，说：“我先看看。要是寝室住得不舒服，我就去你租的房子那里住。” 章银点头，而后先带她去看了他租的房子，而后才带她去吃了饭。 饭后，章银叹了一声，说：“采薇，我明天就要去鹏城了。这一去，估计要过段时间才能过来看你。” 他也说不准过段时间是多久，反正刚一过去，安顿下来还是要段时间的。 “没关系的。”胡采薇应着，“你先忙你的事，而我刚入职，也要忙。大概也没有什么空余时间去的你。” 章银点点头，又说着：“等我安顿下来，立刻拍电报发联系地址过来给你。” 没有一个固定的住所就是麻烦，章银想着。 胡采薇点头。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章银这才恋恋不舍地将胡采薇给送回寝室。 临别前，章银轻轻地亲吻了一下胡采薇的脸颊，看着胡采薇走过去，他才离开。 在回招待所的路上，章银这才想起他刚才忘记问胡采薇的舍友的情况了。 不过，看胡采薇的样子，她那个舍友应该也不错的。 等他回来，看到莫墨正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翻着书看着。 “章银，你终于回来了！”莫墨一看到章银，立刻扔下手中的书，说着。 章银点头，说：“是的。你正在干嘛？” 说着，他看了看垃圾桶的瓜子壳，花生壳。 “我无聊。”莫墨应着，脸色竟然有些委屈。 “明天我们就过去鹏城了。”章银说着，“到时你就忙起来了。这几天估计就是你未来几年最闲的时刻。” 莫墨笑了笑，说：“不怕。我不怕苦，不怕累，就怕赚不到钱。” 章银只是笑，没有说话。 反正不管工厂的效益如何，他肯定是保证发得出员工的工资的，至于赚不赚到钱，这个他也不好说。 产品是好的，但是也怕没有什么名声，销售不出去。 酒深还怕巷子深呢。 晚上，他们两个躺在招待所的床上，章银正准备睡时，莫墨忽然出声，说：“章银，我一直以为你会在乡下扎根了，没想到，你竟然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考大学，创业。” “我不想待在农村。农村是有广大的作为，但是我更喜欢城市，特别是像鹏城这样的大城市，机会更多一些。” “我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替我的后代着想！不管如何说，城市的教育更好一些。” 莫墨：…… 章银想得那么深，他连对象也没有想过！他目前只想着赚钱。 “睡吧。”章银说着，“我们明天还得继续忙。” 第二天，他们两个一大早就坐大巴车到达鹏城。 一到，莫墨就很失望。 这个鹏城，跟他想像中的一点也不一样。 这里也太破旧了吧？他们江林市看着比鹏城还要繁华一些，建筑楼也多一些。 而章银的感受却完全不同，他心中豪情万丈，只恨不得立刻撸起袖子加油干！ 第106章 第106章 进厂 “这也太破旧了。”莫墨皱紧眉头,将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连我们江林市都比不上。” “这才改革开放没有多久，就算是要建设,也没有那么快的。”章银应着，“而且这里原来就是一个小渔村,有今天这发展,已经算不错了。” 莫墨点点头,而后没有再说什么了。 两人就直接去了招待所。 休息一个晚上之后,第二天，章银就带着莫墨一起到了李展的工厂里。 李展现在是在鹏城和羊城两处跑,也得亏他有小车，要不然这么跑也是呛。 他到的时候,李展正好在工厂里,也省得章银到处去找了。 “你怎么这么久才到？”一见到章银，李展就问着。 前几天他就接到章银的电话说要到鹏城来了,但是等了好几天都没有见到章银,他还想着要是明天还见不到章银,他就要回羊城了。 “我先送我对象到羊城，她在十里化工厂做化验员。”章银说着，“等我建好实验室,她再过来这一边。” 这事李展早就知道了，所以再次听到，倒是没有觉得有多惊讶，不过,他仍是感慨，这章银，对他对象也太好了吧,竟然斥巨资给对象建一间实验室。 实验室建起来倒是容易，但是实验室里面的器材，那可是一笔大支出。 李展点点头，说：“这也挺好的。大家在同一处，以后做啥也方便一些。” 章银应着：“是啊。要是她留在京城工作，那我想去看她一趟都比较麻烦，时间又久。在羊城就比较方便一些，至少路程是以小时计，而不是以天计。” 李展听到这里，心里升起淡淡的羡慕。 这也太好了吧。 他怎么就没有遇到像这么好的女孩子呢？ “我明天去看看我那几块地。”章银说着，“到时看看哪一块地适合建设工厂和实验室。今天过来，主要是想问问你，建工厂和实验室之前，要办哪一些证件？然后还想找你推荐一下施工队。” 李展在鹏城这一边建了工厂，有经验，他今天过来就是想向李展讨点经验，少走一些弯路。 “我猜你过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所以早就写好了要办哪一些证，要走哪一些流程。”李展说着，从自己裤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章银。 “你一边建房，一边办理这些证件。到时你房子建好了，证件也下来了。” “届时，你就可以直接购买机器，引进生产线，招人即可。” “这样的话，效率会比较高。” 章银点头。 “我明天还在鹏城一天，我明天带去你办。”李展说道，“你在这一边有地皮，也可以考虑将户口给迁过来鹏城，这样办理证件会更好一些。” “这个迁户口，等我有空再说吧。”章银应着，“暂时还没有空回家迁。” 李展应着：“这也可以。你们租有房子住没有？要不要我去帮你们租两间？” 章银却是摇头，说：“先不租。我下午去看看哪一块地皮适合建厂，然后再在那一块地皮旁边租房子。这样方便监工。” 李展见章银都这样子说了，便没有再劝。 下午，章银就借了李展的摩托车，载着莫墨就往他的那几块地皮去看了看。 一块接一块。 没有河流在旁边的首先排除，这样就只用看其中三块就成了。 最终，章银看中了一块位在福区地皮，这一块地皮旁边有一条小河，除引之外，这几块地皮中，这一块地皮最大，足足有两亩多大。 唯一不足的是，这一边还没有开发到，相对来说，比较偏僻的，不过倒不要紧，虽然这地方偏僻，倒是有路的。 虽说这一条路还是泥土路，不过倒不要紧，只要车子能进去即可。 章银最终决定在这里建厂。 莫墨看这地皮比较荒凉，又看了看远处的稻田还有旁边的荒地，问着：“章银，真要在这里啊？这个地方跟我们那边的乡下一样，鸟不拉屎的地方，在这里建厂，我怕没有人愿意过来这里应聘。” 太偏僻了，周围什么也没有，只有个小村庄，连个供销社也没有。 “会有的。”章银说着，“只要给够钱，不怕没有人过来应聘。” “来，上车，我们回去再说。” 莫墨只得点头。 他上了摩托车后座，看着在前面开车的章银，再看看旁边的景色，他感觉有点荒谬和不真实。 他是过来挖金的，谁知道现在看来，竟然是过来垦荒！ 而且，章银在这一边竟然买了那么多地吗？ 想到章银的眼光，莫墨心里痒痒的，他仔细盘点了一下自己的资产，问着：“章银，在这一边买块地贵不贵？” 要是不贵的话，他也下手买一块。 要知道跟着章银走准没有错，要是这一边的地皮不具投资价值，章银也不会下手买那么多块。 并且，国家将鹏城设为经济特区，本身就是一个信号。 “看你要买哪一个地方的地，还有买多大。”章银说着，“每个地方的地皮的价格不一样，面积越大，价格越贵。” 这个不用章银说，莫墨他自己地都知道。 “像刚才我们看的那一块地，要多少钱才能买得到。”莫墨又再次问着。 “像我刚才那一块，要两万多块。” 莫墨：…… 对不起，打扰了。 他还以为要几千块。 几千块的话，他咬咬牙还是可以将钱拿出来买一块，但是要两万多块，卖了他也没有那么多钱。 这半年多来，他也赚了不少钱的，但是加起来也是两三千块，离两万多块还差很大的距离。 “我现在暂时还买不起。”莫墨说着，“这地也太贵了。” “那再等等。”章银说着，“等实验室和工厂建好，你帮我卖产品，到时再赚，不用担心赚不到钱。” 莫墨想到那洗发膏和洗发水神奇的疗效，点头，说：“嗯。” 他们两人回去，李展听到章银竟然选了福区那一块地，眉头皱了起来，说：“那一块地皮比较大，要是你拿那里建实验室和工厂的话，有点浪费。” “等那后那一边发展起来了，建写字楼和商铺会更赚。” “先建工厂。”章银说着，“等以后这一边发展起来，我再迁工厂和实验室。我现在没有多余的钱再买地皮了。” 而租地建工厂建实验室的话，风险有些大。 “随你。”李展应着，“等你工厂建好了，产品卖出去，届时就有钱了，到那会儿，你就可以再次规划工厂建在哪里比较合适。” 章银点头，而后没有再说什么了。 第二天，李展开着他的小汽车载着章银和莫墨两人跑去□□，并且还介绍了工头给章银认识，还跟章银分享了拿建筑材料的渠道等。 章银道谢。 第二天早上，章银和莫墨自己搭公车到了福区，在福区租了两间平房。 而后，章银马不停蹄地画工厂设计纸，又去算了一个日子。而莫墨则是跑去买各种建筑材料等。 五天后，他的地皮正式开工。 章银监控了几天之后，对莫墨说：“莫墨，你在这里帮我监工，我想去别的工厂看看，学一下别人的管理经验等。” 莫墨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问着：“你不是已经有充足的管理经验了吗？怎么还要去学？” 章银的店铺都开了好久了，他自己做领导也做了三年多了，管下属也管理不错，怎么还要去学？ “那不一样的。”章银回着，“管理一个工厂和管理一个店铺并不一样。我想去看看别人是怎么管理一个工厂的，也想光明正大参观别人的工厂流水线等。” 莫墨点头，而后轻皱眉头，说：“让我帮着监工也成，不过，我就怕我做不好。” 监工这事，他还是第一次做，并且，他这么年轻，他也怕那些工人欺负他不懂，糊弄他。 “不要紧的。”章银应着，“你就帮我看着工地里的建筑材料什么的，再督促他们干活。我只是进厂，又不是卖给我厂里了。我会抽空回来看看的。” 事实上，他也不懂这些，不过不要紧，材料什么的他就都买好了，工头想坑他，有莫墨在一旁看着，也坑不到哪里去。 莫墨只得点头。 章银将事情安排好之后，而后自己拿着自己的身份证和行李，搭车到罗区，找了一间大工厂，应聘进去做普工。 一进去，章银就被这工厂给震撼了。 这是一间电子厂，而他应聘的则是流水线上的普工，一份螺丝钉的工作。 这一份工作完全不需要动脑子，等产品到章银的面前，章银只需要将产品给拿起来，放到他右手边的机器上订一下，而后又将产品给放下即可。 虽说不用动脑，工作看起来也轻松，不过因为需要长时间的低头弯腰，章银的脖子很快就受不了。 他在岗位上工作了两天，就萌生了转岗位的念头。要不然一直在这个岗位上工作下去，脖子受不了不说，还学不到什么东西。 幸好老天也助他，很快，这个机会就到来了。 第107章 提拔 他所在的生产线上有一台机器坏了,而且是电机出现的问题。 这个可是他的专长。 维修师傅一拆开机器，章银就看出了问题。 不过，他没有吱声,仍是站在旁边观看着。 维修师傅修了两个小时，越修头上的汗水越多。 章银看他都要把电机给拆开了，轻皱眉头，说：“可以让我试试吗？这不是电机问题,电机还是好的,就是线路出现问题。” 那维修师傅本来就因为修了那么久没有修好机器而焦虑,听到章银这么一说,抬头瞪了章银一眼,而后将自己手上的工具往旁边一扔,不耐烦地说：“你来修？你一个生产线上的普工，你怎么会修？” “走走走，你别在这里挡着我修电机，碍事。” 说着,那个维修师傅就将地上的工具给捡起来，又准备继续修。 既然这人说不要，章银便站在旁边看着了。 他也不想多事的，倘若不是想换一个工作岗位,他根本就不会出这个头。 “李工,你起来，让他去试试。”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章银往那一个声音那一边看过去,发现说话的那个人正是他们生产车间的经理韩甲禹。 那维修师傅一听,又将手上的维修工具扔到一旁，抬头，就想破口大骂。 别问章银为什么知道,因为他一直看着这个维修师傅，自然是看到了他眼里的怒火。 只是，这个维修师傅在看到说话的人是韩甲禹之后，到嘴边的话就咽了回去。 他冷哼一声，干脆利落地起身，说：“既然你想让他修，那就修吧。不过我得事先说好，这机器他要是修坏了，他可是得负责。” “这一台机器要几千块。” 维修师傅重重地强调了几千块这个词，说完，他看了章银一眼，那眼里的恶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章银自然是看到了，他连个眼神也不看那维修师傅，反而看向韩甲禹，说：“要是机器被我修坏，我赔钱。” “哼，你说赔钱就赔钱？你一个月工资撑死了七八十块，几千块的机器，你拿什么来赔？”那个维修师傅一听，忍不住冷嘲热讽道。 他一点也不认为章银能修好这一个机器，只认为章银是为了想出风头而故意说自己想试试。 有几年维修经验的他都修不好这一台机器，一个刚上班没有几天的普通工人，他怎么会？ 要有这普通工人真有这个技术的话，也不会在生产线上蹲了。 章银并没有辩解，而是一边挽起袖子一边走过去，他坐到凳子上，伸手将工具给捡起来。 维修师傅见章银真的想修，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提醒道：“这一台机器几千块钱，要是修坏了，你可是得赔的。你想清楚了？” 不修还没有事，一个月七八十块钱还是能过得很舒服的。 但是将机器给修坏的话，那可是要赔的。 章银点点头，说：“嗯。” 随后，他开始动起手来。 他将师傅弄乱的电线给拔正，随后将电机给拉出来…… 维修师傅见章银的手法熟悉，顿时也不好再说什么，站在一旁默默地观看。 反正该说的他已经说了，该提醒的他也已经提醒了，这个新来的工人不听，非要出这个风头，那他也没有办法。 要是维修机器那么容易的话，个个都当维修师傅了。 韩甲禹从始自终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看着章银。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新来的员工的眼神，他能肯定这个新来的员工肯定能修好这一台机器。 莫名的，他就是有这个直觉。 果然，十几分钟之后，等这个新来的员工将机器给重新安装好，启动，看着重新开始干活的机器，韩甲禹这才确信自己没有看走眼。 那个维修师傅看到这转得欢快的机器，也傻眼了，他皱紧眉头看着这机器，根本就不敢相信这一台机器就这样子轻易被修好了。 要知道他可是修了两个小时，算是拆机器的时间，就两个多小时了。 而眼前这个新员工，算上重新安装机器的时间，修机器大概就花了几分钟。 这也太快了。 这对比很明显，也很强烈。 不等他多想，只见韩甲禹走过去，拍了拍章银的肩膀，亲切和蔼地问着：“你是叫章银是吧？我记得你来工厂没有多久。” 章银点点头，他一点也不意外韩甲禹知道他的名字，毕竟他的姓名牌还别在他的左胸前。 “今天是我到工厂的第三天。”章银不卑不亢地说着。 “好家伙。”韩甲禹经理继续说着，“你有这技术，怎么不应聘我们公司的维修岗，反而应聘工人岗？” “你今个儿可算是立大功了。” “走，你去我办公室，我们先聊一聊。” 章银点头，没有推却。 他今天出头，就是为了引起韩甲禹的注意，现在目的达到了，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我先去洗个手先。”章银看了看沾了几处油污的手，说着。 韩甲禹点头，嘱咐章银洗干净手再去的办公室，随后他又让工人们继续干活，他则是笑着回到了办公室。 想不到一个机器坏了，竟然捡到一个宝。 值！ 韩甲禹想着。 等章银洗干净手，到他办公室，他们之间经过深入交流，他发现虽然章银才入厂两天，不过他已经对生产线上的各个流程了解得很清楚，还将整条生产线上的员工的名字，性格了解一二。 章银竟然还是一个高中毕业生。 韩甲禹当下就任命章银为这个一条生产线的组长，并且对他说：“章银，你好好干。要是干得出色，成为经理不是梦。” 他也是从生产车间里出来的，不过，他是工作了两年才提拔成经理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章银，不管是谈吐方面还是知识方面，或者是逻辑能力方面，都优于他。 他唯一比章银要优秀的是他比章银多了两年的工作经验。 要是给章银两年的时间成长，以后章银的成就肯定是比他还要大。 对此，韩甲禹只感到欣慰，不为别的，这个厂他也有份，厂子发展好，到年末的时候，他分到的钱也多。 章银点头。 第二天，他这个新鲜出炉的小组长走马上任。 怕章银不懂，他还安排了另一个组长带了带章银，章银很快就上手，韩甲禹于是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人。 章银就是一个人才，而他则是伯乐！ 半个月之后，章银上交一份方案，赫然是如何提高优化生产线，提高生产效率。 韩甲禹拿过方案，刚开始还有些不以为然，可是越看他的神色越是凝重，看完整份方案之后，韩甲禹这才开口问着：“章银，这真的能实现？” 章银点点头，说：“要是按照我这个方案实施，每完成一个产品的时间可减少5-10分钟，每一个生产线上的工人，可减少1－2名，生产材料也能减低损耗，从而节省成本。” 韩甲禹看章银的目光更火热了，他咽了咽口水，问着：“当真？这是你的方案真的能实施，我就向总经理提议你做我的副手，并且奖励你。” 章银点点头，说：“真的。韩经理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拿一条生产线实验一下。等试验几次，再对比数据，到时你再向总经理献方案。” “要是不成的话，您也没有什么损失。” 韩甲禹含糊不清地嘟囔几句。 哪里没有什么损失啊？希望落空，这叫没有什么损失吗？ 好大的损失好不？ 不过，韩甲禹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整个车间的生产线全都拿来试验。 这一试验，结果立刻就出来了。 这结果跟章银方案的一模一样。 于是，韩甲禹也顾不得跟章银说些什么，甚至顾不得跟底下的小组长们解释，只是让他们恢复生产，自己则是拿着这方案去找了总经理。 而后，总经理急冲冲地赶过来。 这是章银第一次见到这一个工厂的总经理。 矮胖，面白无须，但是头顶的头发掉光了，只剩下周围一圈的头发，典型的地中海头型。 总经理姓郑，名叫振光。 “郑总。”韩甲禹立刻朝郑振光介绍着章银，“这个方案的作者就是这一句新员工章银。” 韩甲禹这话一出，章银对韩甲禹的好感就升了不少。 郑振光上下打量了一下章银，这才点头，伸出手，说：“果然英才出少年。” 章银也伸出手朝郑振光握了握，说：“郑总过奖了。” 郑振光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让韩甲禹重新试验这个方案。 这个方案他是看了，但是具体效果是怎么样的，他没有看到详细的数据，他是不相信的。 他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数据。 总经理亲自下令，整个车间的所有生产线立刻方案执行。因为已经有了刚才的经验，所以工人们很快就调整好了。 随着郑总经理的一声令下，整个生产线开始迅速地生产。 果然，结果跟方案的一样。 郑总经理高兴地不顾形象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而后提拔章银为车间副经理，让他协助韩甲禹实施方案，还奖励了章银一千块钱。 于是，章银顶着整个车间的羡慕嫉妒恨的眼光，成为车间的副经理。 第108章 动静 对于这个结果,章银并没有感到意外。 为了今天这个机会，每天上完工之后，他都借口要学习,留下来观察整个流水线的工作,而后察觉到问题,最后才做成方案的。 这个方案是从他进厂之后就开始想的，但是一直到现在才成型。 等郑振光离开之后,韩甲禹高兴地过来拍了拍章银的肩膀，声音难掩兴奋：“章银，好好干！” 他果然是有眼光的。 这个章银，才来工厂半个月,却给了他两个惊喜！ 虽然郑总没有明说，但是据往常的经验，他做为伯乐,也是有奖励的。 “你可真给我长脸。章银，你好好干，以后可不止是一个小小的副经理！”韩甲禹又兴奋地说着。 这才半个月啊,章银就献出这么好的方案,再久一些,是不是有更好的方案？ 他有预感,章银的成就肯定不止这个。 章银点头,表示不忘工厂和韩经理的培养,他会好好干,报答工厂。 他也不是那些不懂人情往来的，立即说要请韩甲禹吃个饭。 却不想，韩甲禹摇头，随后笑了笑,说：“应该是我这个做经理的请客！你给我一个这么好的方案！回头我跟食堂的人说一声，让他们准备大餐，我们整个车间一起吃个饭。” 请客只能在工厂的食堂里，不能出去外面。车间里足足有一号人，去外面的吃一顿的话，他两个月的工资都不够。 还不如在食堂里吃，到时餐费直接报销即可。 章银点头。 不用他自己出钱请客吃饭，自然是什么都好的。 于是，当天晚上，韩甲禹和章银还有整个车间的人一起吃了一个热闹而丰盛的晚餐。 第二天早上，章银走马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协助韩甲禹一起将这个方案推广开来。 因为有总经理的支持，还有前两次试验，所以即便有些工人心里不愿意，想暗中下绊子，但是谁也不敢出头。 毕竟这是私企，不是国企，犯错了，特别是重大的错误，是可以直接开除的。 谁也不敢拦阻韩甲禹和章银的改革，也没有这个胆。 不过，他们不敢明着跟韩甲禹和章银对着干，却敢暗中去找郑振光。 这不，午饭之后，一个叫郑立丰的青年男子立刻就跑过去郑振光的办公室。 郑立丰人长得矮，胖，虽说只有二十三岁，但是肚子已经有一小圈肥肉，并且，他的头发隐隐有秃头的趋势。 郑振光刚吃完午饭，正准备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休息一会儿，没想到，他刚将筷子放下，郑立丰就过来了。 郑立丰眉头皱了皱，喝着：“不是让你不要上班时间过来找我吗？” “叔，我也不想上班时间过来找你的。”郑立丰一听这番类似指责的话，脸色一垮，立刻委屈上来，“但是我昨天吃过饭回去已经很晚了。你晚上要去应酬，很晚才回家。” “我要是现在不过来找你，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你家才找得到你。” 他也不想上班时间过来找他叔的。 他知道他叔不想别人说闲话，怕对自己有不好的影响，所以一般是禁止他们过来找他的，他不可能明知故犯。 郑振光一声，揉了揉眼睛，不耐烦地问着：“那你今天过来是想做什么？”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郑立丰更委屈了，他耷拉着耳朵，抬头看了看郑振光，而后又飞快地低下头。 郑振光看到他这一副姿态，感觉自己的头更痛了。 “有话就说，不要扭捏做这一番姿态！”郑振光喝着，“这像什么样？” 一点男子汉的气势也没有。 这也许就是他这个侄儿二十多快三十都还没有找到老婆的最主要原因。 本来就又矮又胖了，身上还没有半点男子气概，这哪里能行？ “叔，你之前不是说了，车间副经理的位置是留给我的吗？怎么就给一个才刚来不到一个月的毛头小子？”郑立丰一听，也顾不得什么了，立刻就将心里的不满给说出来。 那个位置是留给他的，他进厂的时候，郑振光就说了，这个位置是留给他的，要不然，以他堂堂大专生的身份，他是不可能留在工厂里做一个普通的工人的。 他就是因为这个位置而一直工作到现在。 郑振光一听，眉头皱得老紧，脸色也沉得厉害。 郑立丰看到这里，有些害怕，不过想到眼前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他的亲叔，于是仍是壮着胆子站在那里。 “我是说过那个位置是留给你的。”郑振光沉着脸，狠狠地瞪了郑立丰一眼，说着，“但是你看看你，你是工厂里第一批工人，都工作两年了，却没有什么长进。” “你这样，我怎么敢将副经理的位置让给你？” “就算我真的强硬让你坐上那个位置了，你有那个本事让工厂里的工人服从你的管理吗？” “你真的能指挥得动他们做事吗？” 郑立丰一听，立刻叫嚣着：“我不行，难道新来的那个章银他就能行吗？” “只要我坐上那个位置，我肯定能让工人们服从我的管理！肯定指挥得动他们做事！” 他成为副经理之后，那些人怎么可能不服从他，他怎么可能指挥不动那些人做事？ 真到那时，谁不听话，他就辞退谁？ 每个月给那群瘪孙那么工资，他们还想不听他的指挥？ 郑振光失望地揉揉大阳穴。 他这个侄儿，没有什么本事，却眼高手低，口气大得很。 但凡他愿意好好地干活，他早就坐上那个位置了，还轮得到别人捡漏？ “这事已经决定了。”郑振光说着，“你现在跟我说也没有什么用。要怪，就只怪你不好好努力。” “行了。出去吧。” “我不出去。”郑立丰一听，急了，梗着脖子说着，“我进厂之前，你明明答应得好好的，说那个副经理的位置留给我。我都工作两年了，你却反悔了。” “我就不出去！” 那个位置是他的，而不是那个叫章银的。 心心念念的位置被别人抢了，他才不走。反正今天郑振光不给他一个交待，他是不走的。 郑立丰难受得再揉揉太阳穴。 他就不明白了，他这个侄儿，怎么就变成一个无赖了？ 这种无赖的做法，他怎么可能放心将那么重要的工作交给他？ “你想留在这里，那就留吧。”郑振光叹了一口气，说着，“反正我已经将决定给公布出去了，昨天才公布，今天就更改，这是不可能的。而且，人家章银拿出的方案，能有效的降低成本，提高效率。” “你要是能拿出像章银这样的方案出来，别说副经理了，就算是副总经理，你也做得。” “问题是你能拿得出来这么好的方案吗？” 并不是他看不起自己的侄儿，只是自家侄儿有几斤几两他是知道的。要拿着像章银那么好的方案，简直是痴心妄想。 本事不大，要求挺多。 郑立丰：…… 这么好的方案，他肯定是拿不出来的。要是他能拿得出来，今天也不会在这里了。 这不是明显为难他吗？ 郑立丰梗着脖子站在原地，一口气不上不下。 郑振光不理他，低头将自己桌面上的碗筷收拾好，放到一旁，而后面无表情地看着郑立丰。 郑立丰被他看得败下阵来，只得离开了。 郑振光冷哼一声，而后幽幽地看着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郑立丰出去之后，正好碰上从旁边走过来章银，他狠狠地瞪了章银一眼，故意走到章银身边，想重重地撞过去。 可惜章银早就洞悉了他的想法，早就提防着，见他撞过来，就往旁边一闪。 郑立丰扑了个空，他力度太大，速度太快，根本就刹不住车，直接就撞到旁边的墙壁上。 “砰”的一声。 章银听到这个声音，都替郑立丰觉得痛。 他无声地勾了勾唇，而后看也不看，走开了。 等郑立丰回神，再想找茬，发现人已经走远了，这会儿头正痛着，想追也追不上。 郑立丰只得恨恨离开了。 章银对于这一小段插曲毫不在意。 他短短时间内就升到别人几年都升不到的位置，收到别人的羡慕嫉妒恨是正常的，对此他毫不以外，也不会在意。 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如何学习别人工厂的工作流程，产品品控管理，人员管理还有成本管理等。 升到副经理之后，他比之前要忙，但是在忙碌当中，他也在不断地汲取知识，不断地提升自己…… 这日，轮到章银休息，他不像前两周那样留在寝室里，而是回了他的工厂那里，看看工厂的工程进度。 进度还算是比较快的，当然也是因为他钱给够的原因。 莫墨正在旁边边干活边监工，看到章银过来，将手中的活干活，这才朝章银走过去。 “章银，你怎么回来了？”莫墨拿起肩膀上的毛巾，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问着。 这天可真热。 鹏城这边七月份的天气可比江林市七月份的天气要热一些。 章银看了看他黝黑的双手和黝黑的脸，沉默了一下，而后问着：“大太阳的话，你就在旁边的看着就成了，不用亲自下场干活。这太阳太晒了。” 莫墨盯着自己黝黑的手看了看，停顿了一下，而后说着：“不要紧。我没有对象，黑点就黑点了。再说了，光坐在一旁看他们干活，我这心里也不舒坦。” “这做水泥工累点就累点，但是还是挺有趣的。” “我之前在乡下插队做知青的时候，也帮老乡干过活，也会砌砖什么的。” 章银没有说些什么。 他巡视了一下工地，又看了一会儿账本，而后让莫墨继续监工，他自己则是去商场买了一些护肤品等，等下一次休息再拿给胡采薇。 晚上和莫墨一起吃饭的时候，章银说到自己现在已经是那一个工厂的车间副经理，莫墨震惊地手上的筷子都掉到桌子上了。 他嘴巴大的能塞下一个鸡蛋。 这一副模样极其好笑。 章银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莫墨这才回神，他将筷子捡起来，喊服务员重新换了一双筷子，这才不敢置信地问着：“章老板，你才去了半个月，这就当上副经理了？” 他是不是听错了？ 章银点点头，说着：“是的。你没有听错，我当上车间的副经理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很平淡，没有一丝骄傲与自得。 莫墨顿时双眼瞪大，震惊地看着章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弄了一个方案给他们，帮着他们提高效率，减低成本。”章银解释着，“要不然，也不会那么顺利当上副经理。我之前还帮着他们修好一台机器，生产车间的机器。” 莫墨下意识点头，而后回过神来，问着：“你连修机器都会？你是怎么会的？” “我是学物理的，物理这东西，有些知识是相通的。”章银应着，“所以会修不奇怪。” 章银默默地看着章银一会儿，只觉得自己手上的排骨不香了，他埋头吃饭，过了一会儿，莫墨这才有些迟疑地问着：“章银，你看我要不要去读夜大？” “有一个自考中专。” “回校学习我已经不想了。就我现在这状态，就算真的回校，也学不到什么，再说了，那个文凭对我来说，不是很重要。” “只是我想多学一点知识。” 在章银的身上，他看到知识的重要性。 大家都是同样的背景，同一个大院里长大，同样的学历，然后又差不多同时下乡，甚至他的生长和生活条件要比章银好许多。 按道理来说，他未来的发展要比章银好许多的。 但是现在，他和章银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 他再不努力一些，以后差距更大。 而造成这一切，全是因为章银读了大学，肚子里的墨水比他多得多。 章银惊讶地看着莫墨。 之前在京城的时候，他也劝过莫墨学习，再去读书，但是当时莫墨毫无犹豫地拒绝了他。 现在，莫墨竟然想去学习，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莫墨被章银这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却没有逃避，解释着：“我现在深深地感觉到知识的重要性。章银，我想多学一点知识。” 趁着现在还年轻，趁着现在还有时间，他想多学一点知识，要不然，他和章银之间的差距会越来越大，他和这个时代的差距也会越来越大，然后慢慢地被这个时代所抛弃。 “多学一点知识是好的。”章银说着，“现在社会发展得那么快，脑子子里的知识少，以后肯定不会用。” 章银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说：“要不，你读成人大学的时候，选的专业就选管理。” “横竖你以后都会走上管理这一条路，学点管理，多点理论知识会更好。要是你还有空余的时间的话，我建议你学一门外语，比如英语。” “洗发膏和洗发水的效果那么好，我不可能只做国内生意，以后肯定也会做国外生意。” “以后还指不定还需要外派人出去做业务。” 莫墨立刻就懂了。 只是懂归懂，他还是想摇头拒绝。 外语对他来说太难了。 “就读英语吧。”章银询问道。 莫墨最终还是咬牙点头。 他其实不想学的，但是想到洗发膏和洗发水那神奇的疗效，想到章银短短时间就积累了大量的钱，他不得不点头。 再不努力一些，他真的会被章银抛得老远。 莫墨第二天晚上就去报一个成人高考班，还报了一个英语培训班，正努力读书。 而章银，则是当天夜里就返回工厂。 他现在已经升级做副经理了，宿舍也不是之前那种几人间宿舍，工厂单独给了他一间小房子。 这也让他有单独的私人空间。 不过，在回工厂的半路上，他听到路边发生的一丝动静。 第109章 救命 第109章 章银骑自行车的速度慢了下来,他轻轻地踩起刹车，而后站在原地听。 七月的鹏城的夜晚，还是非常热的,此刻,周围漆黑一片,若不是章银重活了两世，此刻拿着手电筒的他是绝对不敢一个走这一条路的。 他细听,只听到一些隐约的声响，而后又是听到“救命”的声音。 声音断断续续，细细碎碎的，要不是他全神贯注地听,根本就听不出来。 章银听到这个声音，心里一个咯噔，而后从车头拿过自己随身携带的电棍。 这电棍是升级版的电棍,是之前赵友送给他的，他一共要了几根，自己留了一根,留一根给胡采薇防身,另一根给了莫墨,留了两根在店铺里,身下的则是留在他租的房子里。 电棍在手里,他的心有了更多的勇气。 他屏住呼吸,慢慢地朝发出动静的那一个地方走去。 怕惊动那些人,章银的动作放得很慢，甚至关掉了手电筒，只剩下电棍的那一点点照明。 “给了我吧，我以后会对你好的。”走到草丛里,章银听到一个男声小声而压抑着说着。 做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虽说从来没有过这事，但是小片子他也是看过的，自然知道眼下是怎么一个情况。 “不，你放开我，你快点放开我。” “我们都处了那么久的对象了，你一直不同意。你是不是想玩我？”那个声音忽然委屈起来，“我都忍了那么久了。寻常的话，别人见两面就结婚了，我们都处了那么久的对象了，我只拉过小手，连嘴都不得亲一下。” 接着章银听到拳打脚踢的声音，还有痛苦求饶的声音。 “你放开我，放了我。” “我不放。我们是对象，发生这事是正常的。你乖乖的，别反抗。等我们结婚，我会对你的好的。” 接着，章银就听到一股撕裂衣服的声音。 他顿感不好，立刻打开手电筒，拿着电棍拔开草丛，就冲上去。 他拿着手电筒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照过去。 果然看到一个男的压在一个女的身上。 联想到自己刚才听到的，章银二话不说，直接拿起那一根电棍往那个男的背上电过去。 为了一击即中，他开了最大的电压。 只见那个男人抽搐两下，而后就倒在那个女的身上，不动了。 章银见此，没有掉以轻心，而是又补了一下。 等那个男人彻底不动了，他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仍是停留在原地，并不走过去，问着：“你还好吗？” “我已经把他给电晕了，你可以推开他，起来了。” 然而他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并没有等到声音。 章银赶紧又拿那一个手电筒往那一边照过去。 只见那个女子正吃力地推开那个男人。 章银见状，犹豫了一下，而后这才上前帮忙。 不过，等那个女子顺利推开那个男子，章银立刻站起身来，退到一旁。 “我刚才听到衣服被撕烂的声音。你将那个男的身上的衣服给脱掉，穿上去吧。” “嗯。”那个女子低低地应着，却站在原地不敢动。 “他被我电晕了。”章银说着，“短时间不会醒。你不要怕。” 他的话说得硬邦邦的，不过，很奇怪的，那个女人听到了他的话，脚倒是动了。 章银将那一个手电筒往旁边照着，方便这个女的去脱那个男的衣服。 一阵细微的声音过去，只听得那个女的小声地说着：“我穿好了。” 章银这才拿着手电筒往她那里看过去。 那个女的反射性把眼睛一闭。 章银立刻将这一个手电筒给移开。 “现在这人已经被我电晕，但是两三个小时之后会醒来。”章银解释着，“你现在是想去报公安？还是？” 他知道有些女孩子遇到这一种事，不愿意报警，宁愿选择当成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毕竟在这保守的年代，名声大过天。 “报公安。”那个女孩子咬牙切齿地说着，“我要报公安！” “其实我更想直接废了他。不过想到废了他的话，我肯定得吃牢饭，我又不想为这样的渣人赔上自己。” “所以还是报公安吧。不过，在报公安之前，我想拿石头砸他一下。” 章银略有些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 说实在话的，这个女孩子的选择让他大吃一惊，并且，她的话也让他更吃惊。 在遭遇到这样的事情之后，他的思维竟然如此清晰。 “好。”章银说着，“你自便。” 那个女孩听罢，弯腰从旁边捡过他们之前丢弃的手电筒，拿着这一个手电筒找了一块石头，往那个男子的□□处重重地砸了一下。 章银看到，牙齿都酸了一下。 倒在地上的那个男子痛得身子都弓起来，不过还是没有醒。 章银看得头皮发麻，不过他也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不发表任何的意见。 他看那个女孩子连砸了两下那个男的。 一下接一下。 快狠准，直中核心。 那个男的醒了之后，就算这功能能用，估摸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那现在？”章银说着，“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报公安吧。” 也只有这样子，眼下这个女子遭遇这样的事，估计也不敢自己单独坐自行车离开。 但是要这个女子自己和这个男子待在这里，也不太好。 “好。”那个女子说着，“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章银应了一声，这才离开。 去报公安的路上，他想着，要是那个女孩在他报公安的途中自行一个人离开，他也是能理解的。 毕竟谁遇到这样的事不害怕？再者，在这个保守的年代里，名声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真的非常重要。 没想到，等他报公安，带着两名公安和一辆三轮车回来的时候，那个女人和那个男的还在那里。 那个女人就坐在那个男子的身旁，身上那一件又长又宽的衬衫衬着这个女人的身体异常单薄。 随后他们三人一起过去公安局录笔录。 到了公安局，章银这才看清楚他救下的这个女孩子。 她长得一般，又瘦又小，脸很嫩，说是高中生都有人信。 她叫方冬冬，今年才十八岁，是一个电子厂工人，而那个男子是她谈了半年的对象。 十八岁，还是一个孩子呢。 章银叹了一声，没说什么，只默默地掏出自己身上的剩下的现金——三张大团结。 他将这三张大团结递到这个女孩子面前。 方冬冬疑惑地看着章银。 章银将钱往她那一边递过去一些，说：“这钱你拿着，吃一顿好的，好好压压惊。今天的事，就当是一场噩梦，忘记吧。” 方冬冬却将钱往章银这一边一推，说：“我不要你的。谢谢你，要不是因为有你，我今天……” 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了，她只是哭。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包括刚才在草丛里等人时候，她一直没有哭，而到现在，她却哭了。 “他会得到他该有的惩罚的。”章银说着，“以后把眼睛放亮一点，不要在垃圾堆里找男人。” “还有，你还年轻，也不要着急找，好好地观察一下对方的品性再做决定。” 方冬冬只是点头，而后问着：“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雷锋。”章银立刻说着。 方冬冬的眼泪一下子就停了，她震惊地看着章银，满脸不敢置信。 “行了，名字不是重要的。”章银说着，“今天这事，我当做是没看到。我会很快忘记的。” “你收拾收拾一下自己的心情，也当做是没有发生，继续过自己的人生。” 说罢，章银将那三张大团结强硬地塞到方冬冬的手上，而后转身就离开。 他今天在外面转了大半天，晚上又折腾了大半夜，现在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许是没有反应过来，方冬冬只是默默地拿着章银给的钱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章银回到寝室之后，快速地冲了一个澡，而后睡下，将这一件事抛之脑后。 第二天，他跟往常一样继续工作。 转眼，又是一个休息日到了。 章银提前一天晚上到了羊城。 因为去到太晚了，章银直接在汽车站外面开了一间房，好好地休息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他将东西提到自己租的房子那里，将东西放好之后，就想出门去找胡采薇。 都快到一个月没有见到胡采薇了，他很想她。 却不想，他刚一打开门，就看到胡采薇站在门前。 章银立刻眉开眼笑，说：“采薇，你怎么过来了？” 他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看到胡采薇。 胡采薇也是吃了一惊，而后伸出手去抱住章银。 章银回抱她。 不过，很快，他就放开胡采薇。 “进来说话。”章银说着。 胡采薇点头。 两人进去了。 “我搬到这一边来住了。”胡采薇解释着，“在寝室里住得不舒服。在这一边住得舒服一些。” 她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因为是本地人，所以是回家住的，后来冬天不方便，就在学校里租了房子住，不过也是一个人睡的。 骤然跟别人同住一个屋，她不习惯，所以就搬出来了。 章银点头，说：“嗯。我租了两间房间，你随便住。” 第110章 撬墙角 胡采薇狡黠一笑,说：“我现在不是已经随便住了吗？ 章银笑着应道，而且一把就抱紧胡采薇，拿下巴磨蹭胡采薇的头顶,满足地发出一声熨叹：“采薇,我好想你。” 他其实早就想过来了，但是进了新厂，想要学点东西,肯定是得付出精力和时间的。 胡采薇亦是。 他们两个都是拼事业的时候，他就算是过来，胡采薇估计也没有得空搭理他。 胡采薇同样抱紧章银,略有些羞涩地说：“章银,我也好想你。” 章银的手收紧了一些。 两人抱了一下，最后章银这才放开。 “你瘦了。”章银详细地打量着胡采薇一会儿,心疼地说着。 胡采薇也同样说着：“你也瘦了。” 刚才抱的时候她就发现了,章银没有之前那么有肉了,入手的有些硌人。 “你是不是没有按时吃饭？”胡采薇皱紧眉头问着。 章银笑了笑，说：“这话我也想问你。” 胡采薇摇头，说：“我按时吃饭的。就是刚到这一边，饮食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吃得少一些,所以瘦了一点。等这些日子就好了。” 羊城这边人的口味太清淡了，她虽然不是那一种重口味的，但是也吃不了那么清淡的饭菜。 这也是她出来自己住的原因。 “你租的这两间房，是套间，能自己煮饭。”胡采薇说着，“我搬出来之后，就自己买了厨具,自己买菜自己煮了。” “自己煮也挺好的，喜欢吃什么就煮什么。唯一有一点不好的就是自己煮的话，不好买菜。” 这一边天气太热，而她又没有冰箱，一次性买太多的菜，吃不过会腐烂变质。 买得少的话，又得每天出去买。 她才新到化工厂，新人的工作比较忙，有些回早就自己煮，要加班的话，就先在食堂里吃了。 虽然她早就搬出来住了，但是因为经常得加班，经常吃食堂，所以也是瘦了一些的。 “我给你弄个冰箱。”章银听罢，立刻说着。 胡采薇却是摇了摇头，说：“我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也住不久，弄一个冰箱，太浪费了。我刚出来工作，也没有什么钱。” “而你又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好钢要用到刀刃上，现在可不是乱花钱的时候。” 章银听罢，一想到最后还是因为钱少，所以才要考虑那么多，他点点头，打定主意多努力一些，早日实现财富自由，这样以后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 “我们出去吃个早餐。”胡采薇说着，“等会我带你去羊城逛逛。” 章银却是笑着摇头，说：“我带你去吧。我想你过来羊城这段日子，也没有出来玩过几次。估计还没有我熟。” 胡采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两人出去吃早餐，章银就带着胡采薇在羊城逛了逛，还带她去买了一些衣服。 他们回来的时候是大包小包回来的。 这才一到宿舍门口，章银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短袖衬衫，西裤，回力运动鞋的男子站在他们宿舍的门口。 他租的这两间房子是纺织厂的员工楼，安全方比较有保证，所以在看到那个男的等在大院的门口前，章银也没有多些。 却不想，那个男的一看到章银和胡采薇有说有笑，脸色顿时就变了，他快步上前，看了看章银，又看了看脸上带着灿烂笑意的胡采薇，质问道：“采薇，他是谁？” 他伸出手指指着章银，脸色异常严肃，不像是问话，反而像是质问犯人。 “我对象。”胡采薇干脆利落地回着。 那个男子的眉头顿时皱得老紧，说：“你不是没有对象吧？怎么忽然冒出一个对象？” 之前他托媒人问胡采薇时，胡采薇也是说她有对象，拒绝相看。 他以为是因为胡采薇刚毕业，害羞，不想相看，所以才会找理由拒绝他的。 胡采薇这才刚毕业到羊城工作，哪里来的对象？ 想通之后，他一扫被拒绝的郁气，而后频繁过来找胡采薇，不过因为胡采薇工作太忙，他也是只见了几次胡采薇而已。 每一次他见到胡采薇，胡采薇都是孤单一个人，而现在，忽然冒出一个对象？ “我有对象的。”胡采薇重重地强调，“我一直是有对象的。不管谁来问，我都这是这么说。” “我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有对象的事了，让你不要白费力气追我，这才过了几天，你不要告诉我你忘记了。” “我是胡采薇的对象——章银。”章银见状，立刻上前，上下打量了眼前这个男子，说着，“请问你是？你在这里做什么？” 眼前这个男子不高，才到他的耳朵处，大概也就一米七左右，长得有些胖，白衬衫那里是肉眼可见的小肚子。 这个男人长相一般，颧骨比较高，方脸，眼睛有些小。 “我叫董荣安。”这个男人介绍着，“是胡采薇的同事。我们同一个办公室。” “董荣安，你好。我叫章银。”章银说着，“章银的对象。你今天过来这里找胡采薇做什么？” 眼前这个男的，手上带拿着一扎青菜。 “我，我过来送一些菜给她。”董荣安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菜，略有些结巴地说着。 章银低头看了看了他手上的菜，而后面无表情地应着：“采薇有菜吃，你不用送。你这么献殷勤没有用，采薇已经有对象了。” 他虽然经验不丰富，但是一看眼前这人叫董荣安的男人，就知道他心怀不轨。 果然，他一问就知道了。 哼，送菜。 采薇之前都说了，她是有对象的，眼而眼前这个人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竟然还过来找她。 看他们的对象，这不是眼前这个男的第一次过来找采薇。 董荣安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看向胡采薇，却见胡采薇点点头，说：“我对象说得对，你不用送，我有菜吃的。” 董荣安一下心死如灰，可是他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强忍着心里的悲伤站在原地，问着：“采薇，我能和你对象说几句话吗？” 胡采薇看向章银，章银点头，说：“可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拿菜上去。” 董荣安虽然不情愿，但是也只能在原地默默地等着，沉默地看着章银拿着东西和胡采薇上了楼。 等过了一会儿，他看到章银空着手下楼。 董荣安沉默地看着章银。 他比他高一个头，按理来说，他应该是自卑的，不过，想到自己是本地人，董荣安的信心又多了一些。 章银站在董荣安面前。 董荣安这才真正地，认真地打量着章银。 章银也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董荣安。 “我是羊城本地人，在本地不仅有房子，还有地皮，我父母都是双职工，家里哥哥嫂嫂，姐姐姐夫，包括我父母，还有我，都是有工作的。全家都是有工作的。” 董荣安重重地强调最后这一点。 “我和胡采薇是同事，要是我们两个结婚的话，也能相互照应。” “而你是外地人，光是这一点，就已经比我逊色许多。” 嫁外地人，不说别人，就说带小孩，照顾家庭，肯定比不上他这个本地人的。 “你究竟想说些什么？”章银眉头皱得死紧，问着。 董荣安一股气就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章银才不管他那么多，上下扫了两眼董荣安，说：“你的意思是想让我放弃吧？” 董荣安立刻点头，生怕章银体会不到他的意图，他又重重地点头。 “不可能。”章银冷笑一声，说着，“我和胡采薇是大学同学，她是为了我才从遥远的京城过来羊城工作的。” “甭管我是不是本地人什么的，也不管我是什么条件，总之，你只需要记住一个事实，胡采薇是我对象！” 章银重重地强调，眼神徒然变得犀利起来：“她是我对象，你以后不能再过来骚扰她，要不然我就报公安，说你耍流氓。当然，在报公安之前，我会狠狠地揍你一顿。” 说着，章银扬起拳头。 董荣安吓得后退两步。 章银嗤笑一声，说：“你就这老鼠胆，也敢撬我墙角？抢我对象？” 说罢，章银轻蔑地看了一眼董荣安，而后转身上楼。 徒留董荣安一个人在原地。 上了楼之后，胡采薇正在择菜，见章银毫发无伤地上来，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胡采薇问着，“你打发他走了没有？” 章银点头，说：“打发了。就是一个怂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撬我墙角。他还细数了他的他是本地人，全家都有工作。话语间很炫耀。” 胡采薇点头，说：“他来找过我几次，有一次说些有的没的，我没有认真听，每一次都打发他离开，结果他却像是一个狗皮膏药一样，关键是他又没有做什么事，导致我想报公安都难。” “下次他再过来的话，你就直接报公安，说他耍流氓。”章银说着，“他怕了，就不敢再过来了。” 胡采薇点头，应着：“好。” 她竟然没有想过这个，也是晕了头了。 “有什么急事就去找李展。你还存有他的电话和地址吗？”章银又问着。 胡采薇点头。 “工厂和实验室正在建了，很快就能建好。”章银又说着。 胡采薇却是摇摇头，说：“不着急，一切按照工程的进度。我在这化工厂也能学点经验。” 章银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虽然很不舍，但是到了分别的时候，章银还是强忍着心里的不舍告别。 回去工作几天之后，有一天他从莫墨那里回来，还差两米回到宿舍，忽然感觉有人在后面跟踪他。 第111章 离开 章银心里一凛,身体瞬间紧绷起来。 他知道现在这个时候的治安很差，所以夜晚出去的时候都会带上电棍，之前也是凭借着手中的电棍,所以才会那么大胆地去救方冬冬。 若是手中没有电棍,他估计会更加谨慎一些。 章银握紧手中的电棍，走得慢一些，甚至为了引诱身后的人上当,他还走到偏僻一些，黑暗一些的地方。 果然，他走到旁边的那一棵大树旁的时候,明显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急促了一些。 就着月光,他看到他的身后那两人的身影，还有那一个麻袋的影子。 等身后的脚步声近一些,章银猛地回头。 估计那想要背后偷袭的两人也预料不到章银竟然会有这一番动作,惊了一下,拿麻袋的手也顿了一下。 不过，他们并没有被吓到，而是拿着麻袋，大叫一声,往章银那一边扑过去。 章银手指一动,将电棍的电源打开，而后往最靠前的那一个人的身上一电。 那人的身子晃了晃，而后摔倒。 另外一个人惊呆了，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接就傻在原地。 章银见状，又是一个电棍，同样将这人给电晕。 将这两个的全都电晕之后,章银这才打开手电筒，照向这两人。 第一个人的脸面生，不认识。 第二个人倒是有些印象，叫郑立丰，是电子厂车间里的一个普通员工。 章银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和郑立丰见过几次，这个郑立丰每次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奇怪，似有些妒忌，又有些记恨。 章银知道自己短短时间就当上车间副经理，招人嫉恨是正常的，所以倒也没有多在意。 只是他想不到，妒忌就妒忌了，这个郑立丰竟然想套他麻袋。 章银很快就冷静下来，又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地上那两个人，而后将他们拖到旁边的草丛里藏好，这才快速地走路去附近的公安局报公安。 公安的人见是他，诧异了一下，而后问情况。 章银便带他们过去了。 等看到地上躺着的那两个人，一起过来的两位公安同志都有些无语。 他们惹谁不好，竟然惹章银。 章银手上可是有电棍的，这电棍连三斤的牛都能电晕，电两个成年人不在话下。 录了笔录之后，章银回厂里的宿舍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大早，还没有等他开始工作，他就被郑总叫去办公室。 “章银，你等会去公安局，跟公安同志说昨天晚上的事情是误会。郑立丰和另外一个同志是过来找你有事，想吓唬一下你，所以才拿了麻袋，不料却被你误会了。” “你去跟他们说清楚，是误会一场。” 章银此刻已经猜到了缘由，不过，他却假装不知道，说：“郑总，昨天晚上那事不是误会。郑立丰他们是真的想套我麻袋，想打我！他们两个昨晚已经招认了。” 郑振光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章银。 他都说得那么明显了，章银竟然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情商，怎么在社会上混？ “郑立丰是我侄儿。”郑振光无奈地看了章银一眼，叹了一声，说，“他是妒忌，所以才会对你出手。这不是还没有伤着你吗？” “章银，你去撤案。” 其实郑立丰跟他长得还是挺像的，并且，他们两个都姓郑。 章银在看到他侄儿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郑立丰是他的亲戚吗？再者，以郑立丰的性子，估计早就在工友中炫耀过他们的亲戚关系了。 章银肯定也是知道的。 然而他却一点面子也没有给他，遇到这种事之后，直接报公安。 要是没有报，直接将事情反映到他这里来，这事也好办一些，也不至于搞得这么麻烦。 “郑总，就算是郑立丰是你的侄儿，他做错事了，肯定要接受惩罚。”章银想了想，应着，“并不能因为他是你的侄儿，就让我去做假证。放纵他，也只是害了他而已。” 郑振光满脸怒火，但是却极力压住。 他没有想到，章银竟然这么不开窍，他都说得那么直白了，章银竟然一点面子不给他，还是坚持己见。 “章银，你的工作能力很好，这才来两个多月，就已经做副经理了。要是再继续工作下去，以后的前途会更好。” 章银自然是听懂了郑振光的暗示。若是他这一次不去撤案的话，别说什么前途了，估计连工厂都不能再待了。 章银点点头，说：“这是自然。不过，郑总，我是不会去撤案的。” “虽然不知道郑立丰为什么想套我麻袋。不过，我之前跟郑立丰毫无恩怨，连话都没有说过几次，就这样，郑立丰都要套我麻袋。” “要是我这次放过郑立丰，等他从看守所出来，报复我怎么办？” “毕竟我孤身一人在鹏城，他要是真的报复我的话，到那时，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保证，他从看守所里出来不会报复你。”郑振光立刻做出承诺。 “你不是他，你保证不了。”章银说着，“我能理解你，但是郑立丰只是你侄儿，又不是你儿子。就算他是你儿子，你也不能保证他从看守所里出来不会报复我。” “这事，连他自己都说不准，更别说你了。” 郑振光：…… 他眉头一竖，瞪着章银，说：“我就直说了，要是你不去撤案，你就不要在工厂里做了。” 他说罢，怒瞪着章银，想从中欣赏章银的反应。 然而章银的反应却跟他想像中的不一样。 没有害怕，也没有求饶，甚至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那我就不做了。”章银淡淡地说着，将手中的工牌给摘下来，放在郑振光的桌子上。 “既然这样，我也不想做了。” 郑立丰都违法了，只是因为他是郑振光的侄儿，所以郑振光就要他去撤案。 他若是为了郑振光给他画的大饼而去撤案，在公安局那里留了案底，那他以后还怎么在鹏城混？ 最关键的是，这已经触犯了他的底线。 想着自己要学的已经差不多学完了，继续在这个工厂干下去也学不到什么，章银就顺势答应下来。 郑振□□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这个章银，脾气怎么就这么倔？ 还是有才华的人，脾气都很倔？ “你是现在离开的话，这个月的工资是没有的，你考虑清楚再说话！”郑振光咬牙切齿地说着。 “你要是敢扣我工资，我就去公安局报警，去法院告你，去工商局举报。”章银回身，冷冷地看着郑振光。 “我手上有工厂偷税漏税的证据。” 虽然才做上副经理没有多久，不过，因为经手的订单也有一些，管中窥豹，他也知道工厂偷税漏税。 其实严格来说，要是真的查的话，每个企业都存在一些大大小小的问题。 郑振光被气得一个倒仰。 他就知道，就知道章银不是一个好的。 “滚出去。让财务结了你这个月的工资滚蛋。”郑振光大声叫着。 他不想再看到章银了。 再跟章银说话，他怕没有心脏病都气出心脏病。 章银也不动气，点点头，对郑振光说了感谢他这段时间的栽培，而后这才出去找韩甲禹。 他跟韩甲禹说了这一件事，感谢韩甲禹这段时间的栽培，而后又准备交接。 韩甲禹却是一把拉住章银的手，皱紧眉头说：“你先不要走，我去跟郑总说一说，看事情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章银却摇头，说：“不用说了。要是别的事，还有回旋的余地，但是郑立丰是郑振光的侄儿，亲侄儿，除非我愿意做伪证，这事还有回旋的机会。但是我不愿意。” “我宁愿不干了，也不想撤案，留一个定时炸弹在旁边。” 韩甲禹：…… “你怎么就这么倔？这可是事关你的前程！”韩甲禹皱紧眉头劝着，“你要是做好了，以后的发展可大着呢。” “你现在离开工厂，去哪里能短短半个月就做到副经理？你还得重头开始，并且还不一定会有这个机遇。” “郑立丰那个人的性子我知道，他就是一个怂货。你这一次撤案，将他弄出来，他出来之后，也不敢报复你的。” 章银却是摇了摇头，说：“我还是想离开，即便郑立丰出来之后，不敢再对我下手，可是他是郑总的侄儿，以后指不定会找到机会对我下手。” “去别的工厂重新开始就重新开始。我有才华，就算是去到别的工厂，我也不怕。” “不用担心这个。” 韩甲禹见章银打定主意了，便不再说，只说章银以后遇到困难就过来找他。 章银点头道谢，将自己现在工厂的地址写给韩甲禹，说：“你以后不想在这一间工厂干了，可以过来找我。” “我还是鹏城的。” 韩甲禹接了过来。 他混了两个，才混上一个经理，现在又有章银给的这么大的一份功劳，他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离开。 目前他还是会在工厂干的。 他将章银给的地址收好。 他很看好章银，像章银这样的人才，不管去哪里，都能混出头。 他以后指不定有需要章银的地方。 章银点头，拿着财务给的工资，回宿舍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这才离开了。 离开之后，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一间自己工作了两个月的工厂，感慨了一声，而后回自己的工厂。 第112章 按摩 章银一回来,莫墨便问着:“你怎么回来了？” 眼下还没有到章银休息的时间呢，他怎么忽然回来了？ “我不在那个工厂里做了。”章银应着，“所以就回来了。” 说着,章银将郑立丰跟踪他,想套他麻袋的事情和郑振光的爱态度跟莫墨说。 莫墨听了,上下打量章银一眼，问着:“章银,你没事吧？” 章银摇头，说:“我没事。我有电棍，他们再来几个我也不怕。也是他们这一次轻敌，也想不到我竟然有那么厉害的武器，若不然,我也不会好好地站在这里。” 也是那些人轻敌了,要是他们出其不意,又多来几个人，估计他要栽。 “现在离开那里也好。”莫墨义愤填膺地说着，“有这样偏袒自己亲人的糊涂领导,这一家工厂也没有什么前途。” 章银不但是工厂的员工,还是一个在前些天有杰出贡献的员工,在被总经理的侄儿套麻袋之后,总经理竟然选择包庇自己的侄儿,这样的企业,怎么做得长久？ 莫墨他不懂这些，不过，他也知道一个工厂是否能长期稳定的发展，一个好的领导人的重要性。 章银点头，笑了笑,说:“我也想离开了，所以倒是没有再纠缠下去。” “我在那里工厂工作了两个来月，该学的已经学完了。眼下，也该回来好好地建自己工厂。” “工厂建筑这一边有我监工，”莫墨说着，“你回来的话，那我去做些什么呢？” 监工要一个人就够了，多了也是浪费，没有必要。 “你还继续监工。”章银立刻应着，“我没得空。我还要去购买设备。有些设备从国内购买还好，很快就到货，但是有些设备得进口，要等一段时间才能收到货。” “我先购买，等工厂建设好了，立刻就能开工。要不然等到工厂建好再购买，要等很久，浪费时间。” 莫墨一想也是，不再说些什么。 接着章银开始去外地工厂订购他所需要的东西，他还从国外引进一条生产线。 为了能提高工厂的生产效率，章银还打电话回去问了孙允会，看需要哪些东西，他逐一购买。 章银的这一行为让孙允会很受用，他详细跟章银说了自己的要求，并且还得出要是需要的话，他这一边还可以帮着联络药材供应商。 这个自然是需要的。 章银不懂这些药材的东西，花钱他倒是不怕，就怕钱花了，到最后买到的是不好的药材。 药材好不好可是关系到他们的洗发膏和洗发水的质量。 质量不好，别人买过一次就不会再买了。 等工厂建好了，到时购买药材的事情就交给孙允会，由他那一边进行品控。 除了购买设备之外，章银还抽空去办了各种证件。 虽说上次李展介绍了人给他认识，缩短了一些办理的程序，但是有些证还是要等，所以章银趁着有空，将能办理的都办理了。 忙碌了大半个月，章银正准备歇歇的时候，李展忽然过来鹏城找他。 “你小子。”李展一见章银，捶了捶他的右肩，说着，“来鹏城那么久了，也《穿成回城知青后》,牢记网址:.1.不去找一下我。” 章银来鹏城都快到四个月了，除了第一天过来的时候找他之外，其余时间，都没有过来找他。 而他也忙着，也没有时间过来找章银。 “这不是正忙着？”章银解释着，“工厂正在建，而我也去学了一点经验。” 李展点头，眉头皱了皱，说着:“你工厂建设的进度怎么样了？” “已经建好了。”章银说着，“正在装修，等装修好之外，机器就能进去了。就是实验室要建久一些。” 鹏城的工人的工作效率很高，两个月的时间已经将工厂给建好了。要不是刚开始打地基的时候要多一点时间，他们能建得更快，不过即便这样，这速度也挺快的。 李展点头，又问了一下章银的近况。 章银便如实告诉他。 “章银，你最近缺钱钱吗？”李展皱了皱眉头，而后还是问着。 章银想也不想就点头。 他自然是缺钱用的，建工厂，买机器，买实验室的设备，这个要花好多钱。 要不是有李展这一边的分红和京城那一间杂货店赚到的钱，他估计都支撑不下来了。 “有一个赚钱的机会，你要不要？”李展想了想，说着。 “说来听听。”章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而是问着情况。 “我这一边想做出口生意。”李展说道，“风扇和电吹风。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空？有空的话对这两样东西进化优化，设计一些新颖好看的款式。” 其实现在银子风扇的性能也是不错的，但是他还想问问能不能再进一步。 “当然，你要是有时间的话，那个强排热水器你看看能不能再改进，最好是温度能显示，想调到多少度就调到多少度，这样洗澡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调整温度，调一个舒适的温度。” “热水器这个暂时还没有办法。”章银说着，“材料不合适。有些材料是能够买得到，但是这样的话，成本就上去了。” “一开始就卖高价，不利于推广。” “我做这个东西的初衷，并不是为赚大把的钱，而是在给群众提供便利的同时，顺道赚一点小钱。” 生产高档的热水器，一个热水器一两千块钱，估计也只是少数人买得起。 要是他们真的生产这样的热水器的话，价格上得去，量上不去，也赚不了钱。 李展有些失望，不过仍是点头，说:“那也成。银子牌的热水器也比现在市场上的热水器要好。” “你得空得来羊城做技术指导。经过这几个月的努力，我们终于生产出来了，但是还是得让你验收成果。” 成品是做出来了，实验也正在进行中，各方的反馈都说这热水器不错，比市面上的那些直排热水器要安全一些。 不过，最终怎么样，还是让章银去看一看，特别是品控方面，还得章银把关。 想到这里，李展幽幽地叹了一声。 要是章银不自己开厂直接过来他们工厂做研发就好了，这样的话，他们也能持续不断地出新品。 他请的那几个工程师，没有一个比得上章银的。 “有空。”章银应着，笑容有些灿烂，“就算没有空，我也会特地抽时间出来，毕竟我现在缺钱。等热水器一面世，又有分红了。” 他现在正缺钱用呢。 李展不说，他都忘记有热水器这一回事。 李展:…… 他是不是来迟了？他应该来早一些。 李展当即就带着章银去了他的工厂。 章银在李展的工厂忙活了大半个月之后，这才将所有的工作给做完。 将设计稿交给李展之后，章银难受地揉了揉脖子，说:“这些款式也很不错。不过，设计不是我擅长的，这几款，已经耗费了我不少精力。我们得请一两个设计师才成。” 在设计方面，他是完全靠不住的。 李展苦笑一下，说:“我也想找，但是找不到啊。人才不容易得。” 现在国家分配工作，那些大学生一毕业就有工作，很少有人愿意来私人工厂工作。 他倒是想招，招不到。 “慢慢来。”章银说着，“可以去接触一些在校大学生。看他们毕业之后是否有意向过来工作。” 李展点头。 当天晚上，李展带着章银去洗浴室按摩。 “你累了那么多天，颈椎病都快累出来，我们去按摩。”李展说着，“按摩能轻松一下，第二天有更多的精力工作。” 章银从来没有去按摩过，一听就答应了。 不过，等到了门口，看到那接待员，章银便觉得有些不太对。 他看了看李展，看李展脸色平常，所以倒没有说些什么。 等进去之后，李展点了一个女性按摩师，而他则是点了一个男性按摩师。 李展见状，眉头皱了皱，说:“男的按摩师力气大，虽说按摩不痛，但是真正按的话，还是有些难受的。” “不要紧的。”章银说着，“我皮粗肉厚，女按摩师估计按不动。” 李展:…… 等那两个按摩师提着小箱子进来，章银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无它，这两个长得太好了。 男的帅，女的靓，都很年轻，而且身材还很不错。 章银立刻提出疑问:“这么年轻，他们懂按吗？” 李展肯定地点点头，说:“懂的。我之前来过几次，别看这个会所的按摩师年轻，但是他们的技术不错。” “等会你就知道了。” 章银半信半疑地点头。 在按摩时，虽然这个男按摩师的服务很不错，但是章银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只是让他具体说出来哪里不对，他又说不出来。 等按摩后，章银感觉自己这段时间的疲惫都消失一空，他点点头，说着:“很不错。” 李展笑道:“是很不错。” 他忽然凑近章银的耳朵，问着:“他们这里还提供特殊的服务，要点吗？” “除了按摩之外，他们有些服务据说还是挺不错的。” 章银看着李展那一副踊踊欲试的表情，眉头就皱起来了。 第113章 不能沾 李展似是没有看见章银脸上的表情,又继续说着:“这一家会所，除了按摩方面不错之外，还提供特殊的服务。他们找来的这些技师,按摩手法是整个市最好的。” “并且全是俊男靓女。我听我那些狐朋狗友们说,这里的有几个极品。章银，你要不要试一试？” “横竖你对象在羊城，你就算是试试,你对象也不会知道。我更加了,我连个对象也没有,试一试也没有什么。” 章银:…… 他赶紧打断李展的话，摇头，坚定地说:“不试。要试你试。” “不管我有没有对象，也不管我对象在哪里，总之，这特殊的服务,我是不会试的。” “huangdudu这三样东西，一样也不能沾，一沾上基本就毁了。” 他的言辞很犀利,眼神亦然。 李展被他看得讪笑一声，说:“怎么可能那么严重？这就跟做生意一样，你情我愿，一次□□易，哪里来的就毁了？” 章银讥笑一声,说:“怎么不严重？且不说别的,这万一你遇上一个有病的，那不是整个就毁了？” “做那一行的，多少都带点病的。你又不能保证自己一定是那个幸运儿,不会被染上。” “有些病一染上，根本就没有得治。” 李展听得吓了一跳，而后却是有些疑惑，说:“你该不会是吓唬我吧？我看我那些朋友，他们都玩得挺嗨的，也没有什么啊。” 章银:…… “你这是不掉棺材不落泪。他们是没有什么，但是谁能保证你不会有什么？而且，要是被人抓住，名声都毁了。” “你自己掂量一下吧。我得走了。” 说罢，章银起身，往门外走去。 李展赶紧跟上，到了大厅，他先将钱给付了，而后才紧跟着章银走出来。 “等一下我。”李展出了门口，见章银竟然没有等他，而是走远了一些，走的还不是他停车的方向，赶紧叫着，“走错了。” “走错了。” 章银一边走，一边朝他摆摆手，他甚至连头也不回，脚步也不停，继续往前走着。 李展只得快速跟上。 等他气喘吁吁地走到章银面前，一把就拉住章银的手，说:“章银，走错了。车子在那一边。” 车子停放的地方跟他们的位置相反。 “你自己回去吧。”章银轻叹一声，“我不耽搁你去找乐子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跟李展认识那么久，他竟然没有想到，李展竟然想pc。 说实在话的，他听到之后，愤怒的同时，又感到一阵恐慌。 人有钱了，连性子都变了？ “我不去找乐子。”李展抓着章银的胳膊不放，深知自己再不解释清楚，以后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很后悔自己刚才嘴贱，想逗一逗章银，竟然说要什么特殊服务。 现在章银真的相信他去找什么特殊的服务了。 “我只是想逗一逗你而已。我在鹏城这么久了，要是真的想找特殊的服务，早就去找了，也不会到现在还没有找。” “我看你平时一本正经，这一次工作那么累也久了，所以就想逗一逗你，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怎么可能去找这些人？去找什么特殊的服务？我很洁身自好的。再说了，就像你刚才说的，我也怕染病。” 他赚了那么多钱，现在还在持续不断地赚钱，还没有开始享受呢，可不能染上那些脏病。 “你不要开这些玩笑。”章银看了一眼李展正在抓着他胳膊的手，很是严肃地说，“这个玩笑并不好笑！并且是在那一种场合里开，我会当真的。” 他刚才真的以为李展说的是真的，他还在感慨自己看错了人。 李展叹了一声，说:“放心吧。我不会去找我，我还想清清白白找一个对象呢。” 其实他要真的去那啥的话，也能找得到对象。只是找到的对象肯定不会清身自好找到的对象要好。 要知道有些高知识分子或者有权有钱的人找女婿都要求身家清白，个人品性好等。 他要是真的去找特殊服务，以后被人调查到，这以后找到的对象，肯定不如人意。 章银定定地看着李展。 李展看章银看得心都跳到嗓子眼，说:“章银，我说真的。我只是嘴贱，忽然想逗了一逗你而已。我没有那个意思。真有那个需求，正经找个结婚对象那不是更好？” “除了这个不能沾之外，赌，博和那个du品也是不能沾。一赌就上瘾，一沾上那些东西，基本就戒不掉，到时整个人都毁了。” 前世，有一个很著名手机品牌的老板因为赌，一夜之间输掉好几亿，整个人都人间蒸发了，当然也不排除他xi钱套现离场，不过，赌这个却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是真的沾上这两样，有多少家产都不够败的。 李展点点头，叹一声，说:“我晓得的。我知道轻重的，也知道那些东西的危害，所以我是不敢碰的。”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碰这些东西好吗？ 章银点头，说:“除了自己不要主动去碰之外，也要提防别人引诱你。要知道了，等强排热水器一上市，你肯定就是香饽饽，到时有人为了钱，会做局引诱你。” “这些都有可能。” 在前世，有关这些，他新闻看得多去了。 李展又是点头，说:“我会提防的。我还年轻，现在又能赚钱，还没有开始享受，肯定得好好保护自己。” 他又不傻，也不是笨的，肯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别人陷害他。 章银听着他这么一说，便点头，只是看了一眼李展仍抓住他胳膊的手，不再说些什么了。 李展讪笑一下，放开，讨好地笑了笑，说:“车子在那一边，我们过去吧。晚上再一起去吃个饭。” “明天我回羊城，你跟我一起回，搭我的顺风车，也不需要去搭班车。话说，你这样经常往羊城和各地跑的话，还是要一辆车比较方便一些。” 这个章银自然知道，不过他买不起车子。 有这个钱，他还不如直接买地皮算了，怎么可能把钱拿过去买小车？ 一辆小车二三十万，他都不知道可以买多少地皮了。 “买不起。”章银直接摇头说着，“不过，摩托车可以考虑一下。” 小车是买不起的。 咬咬牙的话，摩托车倒是可能买得起。 “摩托车也成。”李展应着，“摩托车也能跑。” “等强排热水器上市，你就有钱买摩托车了。” 章银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一起往回走，等章银上了他的车，李展这才偷偷地松口气。他刚才真的怕章银因这事跟他产生隔阂，继而跟他拆伙。 章银没有他，肯定能再建设一个厂。而他没有章银，空有钱和人，没有技术，工厂肯定是开不下去了。 “对了，”李展不知道想到些什么，忽然开口说着，“刚才我们去的那一家会所，可巧了，那一间会所的老板跟你同一个姓，都是姓章。我听别人都称呼他为章老板。” “就是这个章，不知道是不是你那个立早章还是弓长张。” “这个老板也是一个有本事的，也不知道去哪里弄来那么多人。短短时间就积累大量的钱。” 最关键的是，这个老板做这一门生意，来钱快，又轻松。 他都动心了，不过想到这个章老板做的都是违法的生意，最后退缩了。 他们工厂虽然来钱不快，来钱也不容易，但是清清白白，经得起考验的。 章银点点头，并没有多想。 这世上姓章的人多得是。 “做这种违法犯罪的事，终究会受到法律的制裁。我们虽然赚钱慢，但是我们赚的都是干净的钱。” 李展点头。 中午，他们三个一起去吃了个饭，而后章银简单地收拾了一些衣服，这才和李展一起往羊城出发。 途中，他们两个轮流开车，这倒没有多累。 “章银，我都开了那么久的车了，”李展一脸羡慕地看着章银，“但是我感觉我的开车技术远没有你的那么好。” “学习厉害的人，做什么都厉害。” 连开个车都比别人厉害。 章银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这是因为上辈子买了车之后，经常开车锻炼出来的，现在一摸车，虽然找了一个身体，但是肌肉反应仍存在。 “你再多开开，以后也会像我这么厉害的。”章银说着。 李展将章银放到他租的房子里，这才开车离开。 章银上楼将自己的行李放好之后，而后简单地梳洗一番，看了看时间，去花店买了一束向日葵，这才去十里化工厂去接胡采薇。 他在化工厂里站了好半个小时，还没有见胡采薇出来，只得向保安打听。 保安一听，特别是听到胡采薇是化学实验室的，顿时眉头皱得老紧，说:“他们部门很忙的，每天都是最迟走的那一批。你再等等。” 章银只得拿着向日葵等待着。 过了半不多一个小时，身穿工作服的胡采薇这才和同事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 她一出来，就看到站在大门拿着花等着她的章银。 第114章 姐夫过来 章银一看到胡采薇,两只眼睛瞬间亮了。 他拿着手上那一束开得灿烂的向日葵花，快速地朝胡采薇走过去，走到胡采薇跟前,章银这才停下。 他贪婪地看着胡采薇的脸。 “你怎么来？”胡采薇的气喘得有些急，问着,“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要是章银提前跟她说他今天过来的话，她早就离开实验室了,也不至于在实验室里待到这个点。 “李展他回羊城，我就搭他的顺风车过来了。”章银应着，抬手轻轻地拨掉胡采薇散落在脸上的头发，说着，“因为走得急,也就没有跟你说一声。” 胡采薇点头。 章银将手中的花递给胡采薇,问着:“饿了没有？你吃晚饭没有？” 胡采薇接过花,看了一眼正开得灿烂的向日葵花,说:“还没有吃呢,我还想着等回去之后，随便煮一点填饱肚子就成了。这花可真好看。” “你喜欢就好。”章银应着,“我们去吃火锅。这天气有些冷,吃点火锅暖暖身子。” 现在十一月初，天气微微有些凉,倒也还好。 “也好。”胡采薇应着,笑道,“不过，这天气不怎么冷，在京城的话，得穿棉袄了。这一边倒也还好。” 现在她只穿一件衬衫和一件风衣就足够了,不用穿棉袄。 穿得太厚，行为不便。天太冷，也感觉手不灵活。 他们两个一起去吃了一顿牛肉火锅，这才回去。 回去的路上，胡采薇看着手中的向日葵，犹豫了一下，这才说着:“章银，这花很贵吧？” 章银摇头，说:“还好，不算很贵。” “你现在是急用钱的时候，能省一点就省一点。”胡采薇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说着，“这花没有必要的买的。” 花好看是好看，但是开不久，冬天买也贵。 章银点点头，笑了笑，说:“有些东西能省，有些却不能省，我还没有送过花给你呢。再说了，买花花不了几个钱。买一束美丽的花，能让一天的心情都保持美美的，其实也值了。” 胡采薇不再说什么了。 路上，章银和胡采薇分享了他这段时间的事情，对于自己差点就被郑立丰等人套麻袋的事情，他反倒是一句带去。 不过，胡采薇却是追着问详细过程。 章银见状，只得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胡采薇。 “这些人怎么这样？”胡采薇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问着。 “我抢了他叔预定给他的位置，他气愤不过，就想给我一点教训。”章银应着，“不过他也没有想到，我竟然能以一敌二！” 要是郑立丰知道他有这么厉害的电棍，肯定不敢套他麻袋。 胡采薇点头，而后上下认真地打量着章银，问着:“你没事吗？” 她刚才听了，知道那两个人没在成功，但是还是想亲耳听到章银说的，这才放心。 章银点头，说:“我没事。有这一根高压电棍在手，除非那些人一开始就抢了我手中的电棍，要不然，我是不会有事的。” 胡采薇这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采薇，你在羊城这段时间，晚上外出，一定要带上我给你留的电棍。这东西很好用，也很实用。” “以防万一。”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拿着这一根高压电棍在手，安全方面也能得到保障。 胡采薇点头，说:“我记得的。我晚上出去都拿着这一根电棍出去。就算是晚上睡觉，除了关好门窗之外，我还将这一根电棍放在我的床铺旁边。” 什么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 章银朝她竖起大拇指。 “我过段时间会更忙一些。”章银解释着，“过段时间强排热水器上市，到时我会更忙。” 之前一直在京城读书，他就算是想帮忙也帮不上忙。现在在鹏城了，他自己的工厂也还没有建好，而新产品就要上市了，他自然得帮忙。 要再不帮忙，那就说不过去了。 “到时要我过去帮忙吗？”胡采薇急忙问着。 章银想也不想就摇头，说:“你有工作呢，也不好请假。我和莫墨去就成了。” 胡采薇一想也是，便点头。 叨叨絮絮说了好久，章银这才停住话题，不舍地送胡采薇出门口，然后又看着她进去了。 他刚才其实想不管不顾地留她下来，不过想着自己已经等了几年了，再等等也还成。 第二天，章银早上一大早就起来做好早餐，而后两人吃过，他再送胡采薇去上班。 中午的时候，章银老早就做好饭菜，提着自己做好的便当，又拿了一些水果过去。 他去跟保安说了一声，保安进去帮着他喊人，过了一会儿，胡采薇就出来了。 等看到章银手中的便当和那一大袋水果，胡采薇沉默了。 今天早上章银就说了他想送饭过来的事情，但是却没有说拿那么多水果过来呀。 “这么多的水果，我吃不完的。”胡采薇说着。 “一部分给你吃，另外的，你拿到办公室给你同事吃。”章银说着，“跟同事打好关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个道理胡采薇是懂的，她刚来的时候，也买了一些点心过来给同事吃，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章银竟然会买水果给她的同事吃。 “你先拿回去吃饭吧。”章银说着，“要不然饭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胡采薇点头，而后提着东西进去了。 其实他租的房子离化工厂很近，胡采薇中午一直是回来吃饭的，这一次她也想回来，不过章银说他想体验一下给对象送饭，所以胡采薇只得让章银送饭了。 原来原因在这里。 胡采薇的心里甜甜的。 而章银在化工厂的门口站了一会儿之后，这才返回吃饭。 第二天，胡采薇请了个假，陪章银在羊城转了转。转天早上，章银吃过饭之后，就回鹏城了。 因为胡采薇一大早要去上班，所以她倒是没有送别章银，只是默默地看着章银离开。 即便她心里很不舍，但是仍是没有开口挽留。 章银回头朝胡采薇摆摆手，示意她进房，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此刻的分别，是为了以后能长久的相守。还有几个月，等他的工厂和实验室建好了，胡采薇就能过去鹏城了，以后他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了分居两地。 这么想着，心里的不舍倒是少了几分。 章银搭班车回了鹏城。 他才回到鹏城的第二天，就接着他姐章妙的电话，说张红军了昨天夜里已经从家里出发，预计今天下午会到章银的住处。 章银说要去接，章妙却道不用，说:“你姐夫去过好几次了。他懂路，不用浪费时间去接。” 章银这才没有过去。 他挂了电话之后，立刻去买了一块猪肉、一条鱼和一些蔬菜。也幸好鹏城这一边新开的店越来越多，人流量也越来越多，物资也越来越丰富，要不然，这个时间点他还买不到肉。 因为不知道张红军具体到来的时候，章银先将菜给处理，将红烧肉给焖上，将饭给煲好。 莫墨从工地一回来，就闻到浓浓的肉香味。 他鼻子抽空了几下，而后一脸兴奋地说:“章银，这是有什么喜事吗？竟然有肉吃？还有鱼。” “自从来鹏城之后，哪一天没有肉吃？”章银反问着。 他进厂的那段时间，他虽然没有看到莫墨吃饭，不过看莫墨的性格，也不是那一种亏待自己的人，肯定是有肉吃的。 等他离职过来后，除非那一天真的买不到肉，要不然，几乎天天都见荤腥。 莫墨只是笑了笑，说:“是天天有肉，但是没有那么多。” 除了锅里正飘着香味的猪肉之外，盘里还有一条没有烹饪的鱼！平时哪里会有这么丰盛？ “我姐夫今天过来。”章银说着，“我就多买了点菜给他接风洗尘。” 莫墨眉头一挑，倒是没有说些什么。 章妙比他们大好几岁，他们小的时候，章妙已经大了，不喜欢跟他们玩，她毕业之后，更是早早就结婚。 章妙嫁得还不错，丈夫是钢铁厂的员工。婆家也是一个殷实的人家。 不过，这个时间点章银的姐夫不是正在上班吗？怎么有时间过来？ “他辞职了。”章银说着，“辞职开了一间店，就跟京城的杂货店一样，他卖的大部分东西，都是从李展那里批发的电风扇，电热水壶，电吹风和小太阳取暖器等。” “他今天过来，估计也是拿货的。” 其实张红军要拿货的话，只需要把货款给汇过来，再跟李展找个电话即可。 现在张红军特意跑一趟，肯定有什么事情。 章妙在电话里没有说，他也就没有问。 莫墨点头，这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将话给问了出来。 等到傍晚的时候，风尘仆仆的张红军终于出现在屋外。 章银干净过去帮他将行李给拎回来。 他先让张红军去简单地冲个澡，而后他则是去将剩下的菜给炒了。 吃饱喝足之后，章银这才问着:“姐夫，你这一次过来，是拿货？还是？” 第115章 来意 张红军点点头,说:“拿货，同时也是过来找货。” 章银:？？？ “你要是拿货的话，直接打电话给李展就可以了,没有必要跑一趟。”章银说着。 之前张红军一直是电话告诉李展要多少货，然后汇款，李展这一边用火车托运回去。 这样省时也省力。 只是，张红军过来这一边找货，他要找什么样的货？ 章银存了疑问。 张红军叹了一声，说:“之前我不是将工作者卖掉，将家里的铺面装修好了做生意吗？” “店铺卖的东西跟你在京城的杂货店卖的东西差不多,除了电器,还有一些日常用品。” “电器卖得挺不错的,特别是风扇和小太阳取暖器这两样,很受欢迎。因为我那一间店铺的位置好,连带着店里的那些日常用品也卖得不错。” “就是我现在就靠这一间店铺吃饭，以后还得靠这一间店铺攒钱给儿子赚老婆,挣钱给女儿，光是一直这么卖下去不是办法。” “现在看着生意不错,但是谁知道以后的生意会怎么样呢？花无红。所以就想着趁现在生意还好的时候,抓住这个机会，多赚钱。” “要不然,以后想赚钱都没有机会赚。” 说到这里，张红军长叹一声。 出来做生意,他才发现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 也辛苦他是本地人，家里也有些关系，他自己又是一个男的，没有人敢惹,要是换一个背景差一些，或者是女的做生意，肯定会被别人欺负的。 而且，做生意很不稳定。 这个月的销量好就赚得多，销量不好，就赚得少。 而他之前在钢铁厂工作时，不管销量如何，只要自己认真完成工作，虽然工资少一些，但是工资总会如实发到自己存折上。 所以他心里的有些焦虑。 章银一听，立刻赞赏地看着张红军。 他姐夫竟然有这么一种居安思危的精神，不错。 张红军被章银看得有些莫名，摸了摸自己的头脑，问着:“我这是说错了什么吗？” 章银摇头，说:“并没有。你说得很对。趁着现在生意还好的时候，抓住这个机会多赚钱。要是以后生意不好了，想赚也没法赚。” 张红军一副见到知音的样子，问着:“章银，你也赞同我的想法？我就是看电器现在赚得多，就想着过来鹏城找一下李展，问他有没有门路，我想多批发一些其他类型的电器回去卖。” “冰箱，洗衣机，黑白电视，彩色电视等。” 这些东西在江林市也有卖，不过一般是在大楼里才有，这些紧俏品，得要有钱有票才能买得到。 他想进一些回去卖。 不多，一样一两台也成。 章银点头，说:“我回头打个电话问问李展，看他明后两天过来鹏城吗？要是他不过来的话，你只能去羊城找他了。” 张红军点头，说:“好的。” “你批发电器回去卖这个想法是可以的。”章银又说着，“卖电器比卖其他东西要赚钱。” “是啊。”张红军应着，“别的东西卖一都比不上卖一台电器赚到的钱。我前几天听说了，我们钢铁厂还是隔壁纺织厂也有几个人卖掉工作，下海了。” “看这个形式，以后下海的人只会越来越多，钱也是越来越难赚。趁机着有机会，我就多赚一些。” 蛋糕就那么大，分得人多了，每个人得到的就少了。 正是因为看到这个趋势，本来因为开店赚了不少钱而沾沾自喜的他瞬间感觉到危机和压力。 所以趁着这一次补货，就直接过来鹏城了。 章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头。 莫墨在旁边听得若有所思。 章银简单地跟了张红军说了自己最近这些时间做的几件大事。 等张红军听到章银真的建工厂，建实验室，并且工厂已经快建好的时候，震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章银，你真的建厂了？我以为你要过几年才建。”张红军吃惊地问着，他还没有从章银的话中反应过来。 章银点点头，说:“建好了，现在正在装修。等装修好了，晾一段时间就能投入使用了。” “速度那么快。”张红军还是吃惊地问着。 章银却是摇头，说:“已经四个来月了，按道理来说，这个速度算是慢的。不过我是先建工厂，再建实验室，工厂还建了一幢员工宿舍。所以这速度比往常要慢一些。” “要是只建工厂，会很快就建好了。” 建工厂就是打地基和打楼面要一些时间等待而已，其他的，砌砖什么的，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时间。” 人多的话，两三天就能将砖给砌好。 但是打地基和楼面则不行，这得要时间等待。 张红军点头，说:“建快一点也好，建得快，工厂能快速投入使用。时间就是金钱。” 章银点头。 随后张红军又问章银他的工厂是生产什么的。 章银回答则是生产孙家的洗发膏和洗发水。 张红军听了，眼睛瞬间就睁得老圆，整个人一动也不动。 章银等人倒是没有打扰张红军，而是慢慢地等张红军回神。 “生产孙家的洗发膏和洗发水？”过了好一会儿，张红军失声地问着。 章银点头，说:“是的。我之前就想买孙家的洗发膏和洗发水的方子，不过他们宁愿不赚钱，也不愿意卖。后来几经劝说，他们这才同意以方子分股分红。” “合同我早就签订了，这会儿就等工厂投入使用，到时生产设备一到，立刻开足马力赚钱。” 张红军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默默地给章银竖起大拇指。 他承认他之前看走眼了，以为他的两个小舅子当中，章金会更有出息，特别是当章银要下乡当知青的时候，这种想法达到了顶峰。 然而当章银考上大学，特别是京大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看走眼了。 现在，他越发觉得自己之前是眼瞎了。 “孙家的洗发膏和洗发水效果挺好的。”张红军赞道，“要是能批量生产，肯定能赚。” 章银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要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机想买下方子。” “章银，你这些洗发膏和洗发水生产出来，在江林市，甚至是广省，有人独家代理吗？要是没有的话，能不能让我独家代理？”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洗发膏和洗发水药效了。 要是能独家代理的话，那他可就赚翻了。 拿电器什么的，别人也能拿，也能卖，但是若是他已经独家代理的话，别人想要批发这洗发膏和洗发水，在江林市，也只能从他这里批发。 一瓶赚几毛钱，他也能赚上不少。 章银想也不想，立刻点头，说:“可以。不过，代理费什么的，没有优惠。” 第一这个洗发膏和洗发水一面世，凭着他的功效，根本就不缺代理。 第二他这个工厂才建立，正处于缺钱的状况，实在是没有办法给张红军:“那是自然。” 因为他是章银的姐夫，他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了，再占的话，就算章银愿意，他也没有那个脸。 章银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莫墨听得心里一动，可是想到自己没有那么多资金，就算是心动，也没有钱支撑。 他心里一痛。 早知道就好好存钱了，要不然，也不至于看着机会白白地从眼前消失。 第二天，章银一大早就打电话问李展，得知李展明天下午过来鹏城之后，章银跟他约了晚饭，而后才挂了电话。 他上午带着张红军参观了他的工厂，下午则是去监工，而后又去跟进设备订单的进度…… 这一忙，就到了第二天傍晚。 章银和张红军搭公车去了李展在鹏城的工厂里，而后就在工厂里等李展。 不多时，他们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开进工厂。 章银还好，他前世豪车见多了，眼下看着这桑塔纳，倒是没有别的什么想法。 张红军的心却是一片火热，他两眼像章银发明的那强力胶一样，紧紧地粘在那一辆小汽车身上。 等李展走了过来，张红军这才回神。 他悄声对章银说:“章银，也不知道我工作多久就能买得起这辆小汽车？也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这个机会？” “有的。”章银立刻应着，“只要你好好工作赚钱，这辈子肯定能买得起小汽车！甚至能买两辆。” 张红军一听，倒吸一口凉气。 一辆小汽车他都不敢想，更别说两辆了。 他这辈子能买得起一辆摩托车就偷着笑了。 就算以后能赚到钱，他第一时间买的就是地皮，而不是车子。 他有两个孩子，而家里已经没有地皮了，肯定得买两块地皮给孩子建房子。 没有地皮的话，两个孩子就没有办法建房子。 …… 张红军在心里规划着以后赚到钱要做的事情，而李展已经到他们面前了。 李展看到张红军的时候还惊讶了一下下，而后很快就反应过来。 等晚上吃过饭，章银立刻就开门见山，提出了今天的来意。 张红军点点头,说:“拿货，同时也是过来找货。” 章银:？？？ “你要是拿货的话，直接打电话给李展就可以了,没有必要跑一趟。”章银说着。 之前张红军一直是电话告诉李展要多少货，然后汇款，李展这一边用火车托运回去。 这样省时也省力。 只是，张红军过来这一边找货，他要找什么样的货？ 章银存了疑问。 张红军叹了一声，说:“之前我不是将工作者卖掉，将家里的铺面装修好了做生意吗？” “店铺卖的东西跟你在京城的杂货店卖的东西差不多,除了电器,还有一些日常用品。” “电器卖得挺不错的,特别是风扇和小太阳取暖器这两样,很受欢迎。因为我那一间店铺的位置好,连带着店里的那些日常用品也卖得不错。” “就是我现在就靠这一间店铺吃饭，以后还得靠这一间店铺攒钱给儿子赚老婆,挣钱给女儿，光是一直这么卖下去不是办法。” “现在看着生意不错,但是谁知道以后的生意会怎么样呢？花无红。所以就想着趁现在生意还好的时候,抓住这个机会，多赚钱。” “要不然,以后想赚钱都没有机会赚。” 说到这里，张红军长叹一声。 出来做生意,他才发现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 也辛苦他是本地人，家里也有些关系，他自己又是一个男的，没有人敢惹,要是换一个背景差一些，或者是女的做生意，肯定会被别人欺负的。 而且，做生意很不稳定。 这个月的销量好就赚得多，销量不好，就赚得少。 而他之前在钢铁厂工作时，不管销量如何，只要自己认真完成工作，虽然工资少一些，但是工资总会如实发到自己存折上。 所以他心里的有些焦虑。 章银一听，立刻赞赏地看着张红军。 他姐夫竟然有这么一种居安思危的精神，不错。 张红军被章银看得有些莫名，摸了摸自己的头脑，问着:“我这是说错了什么吗？” 章银摇头，说:“并没有。你说得很对。趁着现在生意还好的时候，抓住这个机会多赚钱。要是以后生意不好了，想赚也没法赚。” 张红军一副见到知音的样子，问着:“章银，你也赞同我的想法？我就是看电器现在赚得多，就想着过来鹏城找一下李展，问他有没有门路，我想多批发一些其他类型的电器回去卖。” “冰箱，洗衣机，黑白电视，彩色电视等。” 这些东西在江林市也有卖，不过一般是在大楼里才有，这些紧俏品，得要有钱有票才能买得到。 他想进一些回去卖。 不多，一样一两台也成。 章银点头，说:“我回头打个电话问问李展，看他明后两天过来鹏城吗？要是他不过来的话，你只能去羊城找他了。” 张红军点头，说:“好的。” “你批发电器回去卖这个想法是可以的。”章银又说着，“卖电器比卖其他东西要赚钱。” “是啊。”张红军应着，“别的东西卖一都比不上卖一台电器赚到的钱。我前几天听说了，我们钢铁厂还是隔壁纺织厂也有几个人卖掉工作，下海了。” “看这个形式，以后下海的人只会越来越多，钱也是越来越难赚。趁机着有机会，我就多赚一些。” 蛋糕就那么大，分得人多了，每个人得到的就少了。 正是因为看到这个趋势，本来因为开店赚了不少钱而沾沾自喜的他瞬间感觉到危机和压力。 所以趁着这一次补货，就直接过来鹏城了。 章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头。 莫墨在旁边听得若有所思。 章银简单地跟了张红军说了自己最近这些时间做的几件大事。 等张红军听到章银真的建工厂，建实验室，并且工厂已经快建好的时候，震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章银，你真的建厂了？我以为你要过几年才建。”张红军吃惊地问着，他还没有从章银的话中反应过来。 章银点点头，说:“建好了，现在正在装修。等装修好了，晾一段时间就能投入使用了。” “速度那么快。”张红军还是吃惊地问着。 章银却是摇头，说:“已经四个来月了，按道理来说，这个速度算是慢的。不过我是先建工厂，再建实验室，工厂还建了一幢员工宿舍。所以这速度比往常要慢一些。” “要是只建工厂，会很快就建好了。” 建工厂就是打地基和打楼面要一些时间等待而已，其他的，砌砖什么的，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时间。” 人多的话，两三天就能将砖给砌好。 但是打地基和楼面则不行，这得要时间等待。 张红军点头，说:“建快一点也好，建得快，工厂能快速投入使用。时间就是金钱。” 章银点头。 随后张红军又问章银他的工厂是生产什么的。 章银回答则是生产孙家的洗发膏和洗发水。 张红军听了，眼睛瞬间就睁得老圆，整个人一动也不动。 章银等人倒是没有打扰张红军，而是慢慢地等张红军回神。 “生产孙家的洗发膏和洗发水？”过了好一会儿，张红军失声地问着。 章银点头，说:“是的。我之前就想买孙家的洗发膏和洗发水的方子，不过他们宁愿不赚钱，也不愿意卖。后来几经劝说，他们这才同意以方子分股分红。” “合同我早就签订了，这会儿就等工厂投入使用，到时生产设备一到，立刻开足马力赚钱。” 张红军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默默地给章银竖起大拇指。 他承认他之前看走眼了，以为他的两个小舅子当中，章金会更有出息，特别是当章银要下乡当知青的时候，这种想法达到了顶峰。 然而当章银考上大学，特别是京大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看走眼了。 现在，他越发觉得自己之前是眼瞎了。 “孙家的洗发膏和洗发水效果挺好的。”张红军赞道，“要是能批量生产，肯定能赚。” 章银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要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机想买下方子。” “章银，你这些洗发膏和洗发水生产出来，在江林市，甚至是广省，有人独家代理吗？要是没有的话，能不能让我独家代理？”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洗发膏和洗发水药效了。 要是能独家代理的话，那他可就赚翻了。 拿电器什么的，别人也能拿，也能卖，但是若是他已经独家代理的话，别人想要批发这洗发膏和洗发水，在江林市，也只能从他这里批发。 一瓶赚几毛钱，他也能赚上不少。 章银想也不想，立刻点头，说:“可以。不过，代理费什么的，没有优惠。” 第一这个洗发膏和洗发水一面世，凭着他的功效，根本就不缺代理。 第二他这个工厂才建立，正处于缺钱的状况，实在是没有办法给张红军:“那是自然。” 因为他是章银的姐夫，他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了，再占的话，就算章银愿意，他也没有那个脸。 章银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莫墨听得心里一动，可是想到自己没有那么多资金，就算是心动，也没有钱支撑。 他心里一痛。 早知道就好好存钱了，要不然，也不至于看着机会白白地从眼前消失。 第二天，章银一大早就打电话问李展，得知李展明天下午过来鹏城之后，章银跟他约了晚饭，而后才挂了电话。 他上午带着张红军参观了他的工厂，下午则是去监工，而后又去跟进设备订单的进度…… 这一忙，就到了第二天傍晚。 章银和张红军搭公车去了李展在鹏城的工厂里，而后就在工厂里等李展。 不多时，他们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开进工厂。 章银还好，他前世豪车见多了，眼下看着这桑塔纳，倒是没有别的什么想法。 张红军的心却是一片火热，他两眼像章银发明的那强力胶一样，紧紧地粘在那一辆小汽车身上。 等李展走了过来，张红军这才回神。 他悄声对章银说:“章银，也不知道我工作多久就能买得起这辆小汽车？也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这个机会？” “有的。”章银立刻应着，“只要你好好工作赚钱，这辈子肯定能买得起小汽车！甚至能买两辆。” 张红军一听，倒吸一口凉气。 一辆小汽车他都不敢想，更别说两辆了。 他这辈子能买得起一辆摩托车就偷着笑了。 就算以后能赚到钱，他第一时间买的就是地皮，而不是车子。 他有两个孩子，而家里已经没有地皮了，肯定得买两块地皮给孩子建房子。 没有地皮的话，两个孩子就没有办法建房子。 …… 张红军在心里规划着以后赚到钱要做的事情，而李展已经到他们面前了。 李展看到张红军的时候还惊讶了一下下，而后很快就反应过来。 等晚上吃过饭，章银立刻就开门见山，提出了今天的来意。 第116章 新厂建成 李展听罢,说：“渠道我是有的，但是你吃得下吗？” “冰箱这个我不好说，彩电你想要多少台,我就能给你弄来多少台。但是这彩电比较贵,我怕你进货了,自己卖不掉。毕竟江林市并不比羊城,羊城的有钱人多一些。” 张红军沉默了一下，说：“我能进个三十台吗？太多的话，我肯定是卖不掉的,但是三十台的话，我还是有把握能卖得完。” 他以前的同事,特别是工程师和高级技工,他们一个月的工资一，想要买一台彩电,攒一两年的钱就足够了。、 所以要是批发三十台的话,他有这个把握能卖得完,但是批得多的话，却没有那个把握了。 毕竟整个江林市也不止他们一家商店。 “你可以进一些日用品，比如香皂什么的。”李展建议着，“这些日用品也好卖。虽然这些日用品赚得少一些,但是积少成多。” “要是你的店铺足够大,你甚至可以搞一个小超市。” 张红军知道超市是什么，之前他们全家去京城的时候，章银带他们一家去看过。 但是江林市目前没有超市。 “超市就是靠薄利多销。”李展又继续说着,“你店铺主卖电器也不错，只是一来你资金不足，二来你也没有什么渠道,还不如搞一个超市。” 张红军有些心动，但是仍是摇摇头，说：“我先卖电器，电器这一行比较赚。要是实在没有渠道，我再改行卖别的。” 超市要是搞起来的话，肯定也是赚的。只是搞超市光靠他自己一个人，搞不成，而现在又不允许雇佣别人。 一口吃不成胖子。 等以后政策宽松一些，而他又有那个能力，他再搞吧。 现在暂时先卖电器和其他一些日用品。 李展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了。 等李展离开之后，张红军这才对章银说着：“超市这个，我暂时还不想搞。没有那么多的资金，也没有那么大的场地。我现在只想多赚一点钱，稳打稳实地做下去。” 章银点头，说：“你的想法是对的。按自己的节奏来走，实在不行，你就先卖着电风扇，电吹风，小太阳取暖器这些。等以后热水器上市了，你也可以批发一些热水器回去卖。” “这些都是紧俏品，肯定是能赚得到钱的。” 张红军点头，不过想到最后李展答应帮他弄到三十台电视过来，他又高兴起来，直觉得这一趟没有白来。 第二天，章银带着他逛了一下鹏城。 等逛完鹏城之后，张红军沉默了，在回去的路上沉默不语。 章银看着他的样子，有些担忧，便问是怎么一回事。 张红军叹了一声，说：“自从鹏城被列为经济特区之后，这变化日新月异。今天我们去罗区的时候，一年前我去过那个地方，那里还什么也没有，但是今天我再去，那里已经有好多栋高楼。这些的变化也太快了。” 相比之下，江林市也同样有变化，只是江林市的变化没有鹏城这么明显。 “这是自然。”章银点头，笑着应着，“这里跟港城毗邻，交通便利，国家又有政策优惠，每天都吸引着无数的人过来投资建厂。等你下一次过来，肯定会发现这里变化会更大。” 鹏城速度可不是简单地说说而已。 张红军点头，搓了搓自己的脸，说：“我们单位也有几个人辞职，大家纷纷下海。” “有两个来到了鹏城。他们之间有一个精通电子技术，辞职想搞一个电子厂，只是等他辞职后，过了两个月去申请建厂，却没有通过，后来他回村养鸡，也不知道养得怎么样。” “还有两三个，就跟我一样，自己搞一个店铺卖点小东西。” “养鸡挺好的，这个容易赚。”章银点头说着。 现在买肉都还要凭票，要是有活鸡卖的话，肯定是有人愿意购买的。 张红军听到这里，赞同地点点头，说：“他确定也赚了不少。他建了厂房，科学养鸡，不仅卖活鸡，还卖鸡蛋，赚得盆满钵满。” “后来村里人看他养鸡都能发家致富了，就纷纷跟风，一股脑地去养鸡。” “我出发前，曾经去他家一趟，和他聊了一会儿天，听他说想改行了。” “不过具体想改什么行，这个我倒是不知道。” 说到这里，张红军长长地叹了一声，说：“这个创业，也不容易。” 像他那个准备改行的同事，一路遭受不少的挫折，现在的生意好不容易有些起色，又要面临改行。 不改不成啊，整个县都在养鸡，竞争很是强烈。 而他呢，也是这样，卖电器卖得不错，就是没有进货的渠道，要是他有进货的渠道，也不用过来鹏城一趟。 这一点章银深有感触，他赞同地点点头，说：“是的。创业不容易。” “其实我工厂已经在搞着装修了。要不是因为要搞实验室，肯定早就竣工了。我出来之后，才深刻地感受到创业的不易。” 不太容易了，起起落落的，得要有一个强大的心脏才成。 “鹏城这一边的发展速度快，机会多。”张红军又继续说着，“很好。” 其实他是想将自己的想法给说出来，不过，话到嘴边，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不说了。 等他以后确定再说吧，现在说了也没有什么用。 当天夜里，拿着货后验收无误，张红军当下就购买了火车票，办理后托运，回去了。 “你姐夫怎么不多玩一下？”莫墨知道张红军竟然那么快就回江林市，心里一阵懊悔。 “这有什么好玩的？”章银说着，“我姐夫之前来过鹏城，我这一次也带他逛了一下。他深有感触。” “他家里有老有小，还有一个铺子，自然想快些回去。” 要是只是单身一人，当然能多玩几天，但是结了婚之后，有家庭，肯定是牵挂家庭的。 再者，他姐夫张红军没了工作，就靠那个店铺赚钱，自然想早点回去开铺赚钱。 莫墨一听，沉默了一下，说：“那我还是晚些再结婚吧。现在结婚的话，要照顾家庭，哪里有精力拼事业？” “有合适就结。”章银说着，“太晚结婚也不好。要是等年纪上来了，你有钱又忙，想结婚也找不到时间谈恋爱，并且工作忙的话，还照顾不了孩子。” 莫墨点头，不再说此什么。 又过了两周，章银的工厂和实验室终于竣工了。 竣工那一天，章银去验收工厂和实验室，没有问题之后，他这才将尾款给打过去。 第二天，章银花了点钱，请了两个青壮年将工厂和实验室给打扫干净，这才将设备给搬进来。 章银本来是想在日历上随便选一个日子的，但是莫墨不让，说这么重要日子哪里能随便选一个日子？ 他坚持要去找人来算一算，幸好算出来的日子也是在最近，要不然章银要吐血。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工厂有人，设备也有了，就差员工了。 这一次章银要招的工人，基本就是本地的。 他给的待遇不好也不坏，但是好歹也是一份工作，所以应聘的人也算是比较多的。 这个时候，韩甲禹忽然过来找章银，他请章银下馆子吃饭。 等菜上来的时候，韩甲禹跟章银吐槽郑振光。 “章银，幸好你早点辞职离开。”韩甲禹大吐苦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侄儿被关到拘留所，郑振光的脾气变得暴躁许多，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不满意。” “你之前上交的那个方案，其实是挺好的，但是一来你不在那里，效果就打折。” “所以到了后期，这么好的方案，根本就开展不来。工厂又恢复了原来的状况。” “明明我们的生产效率已经有提升，现在又恢复到后来的模样。” 说到这里，韩甲禹重重地叹了一声。 这也是他做得没有劲的原因。 要不是为了这么一点工资，他早就想离开了。 明明有方案能让工作效率提高，但是因为这个方案是章银提供的，而章银又是亲手将郑振光的侄儿郑立丰送进牢里，所以这么好的方案就慢慢废除不用。 他不知道郑振光是怎么想的，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有时候他真的想让郑振光晃一晃他的脑袋，看里头是不是全是水。 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有这个胆子。 章银有些吃惊，他没有想到郑振光竟然这么公私不分。 要知道，之前在工厂工作的时候，除了郑立丰那一件事之外，他感觉郑振光也是一个挺明智的人啊。 然而为了那么一点私事，郑振光竟然将那么好的方案逐渐废除，搁置不用。 韩甲禹一说，他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章银，”韩甲禹又长叹一声，“这一件事，我闷在心里挺久了，今天就想跟你说说。” “谢谢你听我说。” 他不知道跟谁说，跟工厂里的人说，那明显是不成的。跟家人说，家人不在身边，所以只能过来跟章银说。 “你还想在那间电子厂继续做下去吗？不想的话，过来我这里工作，我刚好缺人。”章银问着。 第117章 国庆快乐 第117章 韩甲禹怔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章银竟然会问出这个问题，不过，随后他就摇摇头,说：“暂时不考虑了。虽然这个工厂现在问题挺多的,但是我目前还没有想离职的想法。” 离职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他还有老婆和孩子要养，即便自己不吃，也得保证孩子有吃。 虽然现在这个工厂问题挺多的,而且老总也明显脑袋有问题,只是,现在这个工厂给他的待遇挺可以的。 他要是过来章银这里干活，得重新适应工作，并且还不一定有现在这个工厂的酬劳多。 “你先考虑一下。”章银建议着，“你要是在电子厂混不下去了，可以考虑过来我这里。我这个工厂才新开，正在招人。与其招那些不熟悉能力的人做管理,还不如招你呢。” 跟韩甲禹共事三个月，他还是清楚韩甲禹的能力与人品的，所以在听到韩甲禹的吐槽，他本着不浪费人才的原因,立刻对韩甲禹伸出橄榄枝。 “待遇这个你不用担心。”章银应着，“我这里的薪资标准是多劳多得。可能刚开始会低一些,但是等我们产口开始卖之后，这薪资肯定是比同行高。” 韩甲禹并不相信章银的话。 薪资比同行的高,要知道他现在所在的电子厂，薪资水平在鹏城来说，算是挺高的。 “我这个工厂生产的是洗发膏和洗发水。”章银解释着，“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实验室用来研发新品。除了工厂和实验室，我这里还有员工宿舍，员工食堂等。后期要是发展得好的话，运动场什么的，也要开始建。” 章银给韩甲禹画大饼。其实严格来说，也不是画大饼，而是说说未来的规划。 现在资金紧缺，这个不是很必须的项目自然是没有建。 韩甲禹听得心里微动，只是想到自己在乡下的老婆和孩子，便摇了摇头，说：“我暂时还不考虑换工作的事，谢谢你了章银。要是以后我想换工作，肯定第一时间优先你的工厂。” 章银点头。 韩甲禹看着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之前章银还是他手上的一个工作，后来因为方案升值做了副经理。 他一直看好章银这个人才，但是没有想到章银竟然自己有钱建工厂！难怪当初出事之后，章银能当机立断地下定决心离开电子厂。 要是他也有能力建工厂的话，遇到这种事情，他肯定二话不说也辞职。 他也不想受这鸟气的。 只是他没有章银那么有本事，并且他还有老婆和孩子要养，哪里能这么轻易离职？ 中年人就是这么不容易。 章银点点头。 韩甲禹很快就告辞离开，章银望着他的背影，沉思了一会儿，这才离开。 他刚回到宿舍，就听到敲门声。 自从工厂的宿舍建好之后，他和莫墨就搬到工厂的宿舍里，近一些不说，还住的好一些，并且还能省一些房租。 “章银，是我。”莫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章银立刻打开门让莫墨进来。 “怎么样了？”莫墨急急地问着。 之前章银跟他说要去会见以前工厂车间的经理，想挖墙角。 他当时一听心里有些不舒服，毕竟他是和章银一起过来的，章银不让他当管理，反而让别人做。 只是，一想到自己什么经验也没有，要是让他做的话，不仅要管那么多人，还要管他们工作，一想到这个，莫墨心里就有些发虚。 所以那一丝不舒服很快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则是急切。 章银摇头，脸上并没有见愁苦，说：“他不过来。他还不想离职，想在原工厂继续工作。” “那怎么办？”莫墨急急地问着。 “走一步看一步。先招人，实在招不到的话，我先顶着。”章银应着，“你自己也在旁边看着怎么管理的，到时你再顶上。” 莫墨：……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章银却是比他优秀很多，章银能做到的事情，他不一定能做得到。 “我不行的。”莫墨立刻惊恐地摇摇头，说着，“卖东西我在行，但是让我管人，我不行的。我怕搞砸。” 真的让他管人，他怕搞砸。 这是章银大学四年，赚了那么多的钱来建的一个工厂，可不能让毫无经验的他给搞砸了。 “不会的。”章银笃定地说着，对莫墨很是放心，“搞不砸的。再说了，没有人天生就懂管理。我也不会。我也是慢慢摸索，慢慢学的。到现在，我也不敢说我会。” “等招到人之后，再慢慢培训，然后一边管着，一边思考该如何管得更好。” “到时，我们俩个一起学习。” 莫墨点头，而后不再说什么。 接着，他们就开始张贴广告单，去人才市场，拜托别人介绍等招人。 而此时，章银也打电话给孙允会，让孙允会那一边开始购买药材。 “等会我汇款给你。”章银在电话里说着，“你先去下订单，然后托运过来鹏城这里。” “要是你得空的话，就过来鹏城，到时一起研究该怎么用机器，用流水线来制作洗发膏和洗发水。” “过了年再说吧。”孙允会一看日期，眉头皱了起来，说着，“现在去收购药材也不好收。药农都忙着过年，哪里得空搭理我们？” 章银一听，下意识地问着：“快过年了？” 孙允会便知道章银已经忙得连时间都忘记了，便笑着说着：“可不是么，还有十几天就要过年了。你忙得都忘记了时间。” “你放心，等年一过完，过了正月初六，大家都上班，我立刻就去采购药材！” 章银只得点头，说：“好。到时你买到之后，就发到鹏城。” “你过了年再过来也好。这样的话，你也有空。” 他在哪里过年都成，不过，像孙允会，肯定是在家里过年的。他也不好让人家不过年而过来这里干活。 孙允会点头，想了想，问着：“章银，你今年回京城过年吗？还是回江林市？又或者直接在鹏城里过年了？” “应该回京城过年。”章银应着，“不回江林市了。在鹏城过年的话，就我自己一个人在这一边过年，孤零零的，还不如回京城过年。” “再说了，我也不放心采薇自己一个人回京城。” 那么长的路程，他可不放心胡采薇自己一个人回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万一有个什么，他会后悔一辈子。 孙允会自然知道章银的那个叫胡采薇的对象，也知道胡采薇跟着他一起南下鹏城。 他闻言，点点头，说：“你确实要和她一起返回京城。现在的人贩子太猖獗了，不仅贩卖小孩，还贩卖妇女。” 除了这两类之外，这些人还胆大包天贩卖青壮年。 他们贩卖青壮年去煤矿里挖煤。 像胡采薇这样娇滴滴的女孩子独自一个人搭乘火车，最容易入人贩子的眼。 章银应是，说：“我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会想着和胡采薇一起返回京城，到时我就顺带在京城过年了。” 他不可能送胡采薇回家，然后又坐两天两夜的火车回江林市过年，等过了年之后，再坐两天两夜的火车去京城接胡采薇，然后再乘坐两天两夜的火车到鹏城。 要是他真的那样子做的话，脑子估计满是水了。 “嗯。”孙允会应着，“到时你过来我家里过年！” 章银却是道谢，然后拒绝，说：“谢谢亲家公，我在店铺里过年就成了。” 孙允会却没有勉强。 章银挂了电话之后，自己先去看了一下日历，等看到现在距离过年真的只剩下十一二天之后，他叹了一口气。 怎么感觉他什么也没有干，这时间就过去了呢？ 放下日历之后，章银立即出门去给胡采薇拍电报，问她是否回家过年。而后，章银则是去找了莫墨，让他停止招人，等过了年再说。 现在招到人，培训几天就得给他们春节假，招的人越多，工资成本就越多。 年前还得意思一下给这些招到的员工送节礼，这很不合算。还不如等过了年后再招。 过了年后，那些没有工作的人肯定会过来鹏城这一边找工作，届时他们的选择余地就多一些。 莫墨听着章银这么一说，也才反应过来，吃惊地问着：“这就快要过年了？” 这也太快了，感觉自己还什么也没有干，工厂还没有开起来，现在人还没有招到，就要过年了？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莫墨皱了皱眉头，再次问着。 章银摇头，说：“我没有看错，还有十二天就过年了。” 莫墨叹了一声，将手上的广告牌给收起来，说：“幸好现在没有招到人，要不然这才招到人就得给别人放假。” 说到这里，莫墨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章银，我们工厂没有什么名声，又是新成立的，我都招了两天了，一个人都没有招到！等过了年，要是像现在这样，招不到人，那怎么办？” 他都快忧心死了。 在江林市，哪里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大量的知青返城，城里的工作岗位少，并且都是传给自己的子孙的，很少有卖工作的，就算临时工，也很抢手，这就导致江林市很多待业人员。 这些待业人员一多，各种事情就多了起来。 而在鹏城这一边，竟然招不到人。 “放心吧。”章银说着，脸上不见一丝焦急的神情，说着，“肯定是能招到人的。现在这些人都准备回家过年了，谁还会出来找工作？” “等过了年之后，他们出来找工作，到时就好招了。” “实在不行，我就回我大队找人。” 回大队里找人，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章银并不想在自己的工厂里安排大队的人，这并不好管。不过，要是到了最后，还招不到人，他也只能用这一招。 幸亏他和大队里的人都不熟，要不然，人招到之后，就不好管理了。 莫墨一听到章银兜底，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那成，实在是招不到人，就回你们村找人。” “那我们现在是？” “收拾东西。”章银说着，“先回厂子再说。” 莫墨点头。 回到工厂，两人简单炒了两个菜，吃了午饭，而后章银跟莫墨说自己要送胡采薇回京城过年的事情。 “那我就留在这里。”莫墨想也不想就说着，“我留在这里看着这些设备。” 他其实也想回家过年的。毕竟出门在外，要不是实在是逼不得已，他肯定是要回家过年！ 只是，章银送胡采薇回京城，肯定是留在京城，等过了年之后，再和胡采薇一起到鹏城。 章银走了，他只能留在这里。 毕竟这里那么多机器和设备，总要一个人看着的。这些机器和设备，比这厂房还要值钱。 章银看了一眼莫墨，很是不好意思，说：“辛苦你了，莫墨。今年没有招到人，只能留在你在这里看设备，等明年招到人就好了。” “就算明年招到人，你也放心让那些人留下来看着这些设备？” 章银点头，说：“放心的。” 莫墨的眼睛瞬间就瞪圆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说着：“这么多机器和设备，你放心让别人帮你看？” 章银笑了笑，说：“到明年工厂正式投入使用，到时不管是过节还是过年，我照样生产。留一个人在这里，容易出事，但是留一批人呢，那出事的概率就会低一些。” “若是再不行的话，我明年早些送胡采薇回家过年，然后我再从京城回来值班。” 他总不能一直让莫墨留在这里看设备吧？ “明年再看看。”莫墨说着，要是实在不行，我再留在这里过年。反正我单身一人，回去晚一些也是可以的。” 他可以等章银在京城过了年之后回鹏城，他再回家过年。 “那不行。”章银立刻应着，“你虽然是单身一人，但是你有父母。你爸妈肯定也是期盼着你回家过年。今年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让你留在这里看家。明天肯定是我留在这里的。” 到明年，他就麻烦一些先送胡采薇回京城，然后再自己返回鹏城。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莫墨见自己说不过章银，也没有再说什么，只等明年再看看了。 反正现在离明年过年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呢。 不过，即便说要送胡采薇回去过年，章银也没有立刻去买票，他反而拿齐身份证什么的，去工商局办理所有所需的证件。 反正这些证件一时半会也办不下来，先办着，等过了年之后再过来拿。 办好这些证件之后，章银也收到胡采薇电报，电报只有一个字——归。 章银立刻拍电报说自己让李展帮着购买他们两人的火车票，让她不要去买。 这年头，没有点关系是买不到卧铺的车票的。与其辛辛苦苦晚上去排队购买火车票，还不如直接让李展帮着购买。 李展人脉广一些，之前他和许砚往返的车票都是李展帮着购买的。 做好这一切之后，章银又去买了一些废旧电瓶，而后开始干活。 莫墨在旁边看得莫名，便问着：“章银，你弄什么？” “我弄点电瓶。”章银说着，“到时我拉些线在车间那里。要是有小偷或者强盗想要偷拿这些电瓶，届时肯定偷鸡不成蚀把米。” “其实直接用拉线连接插排也成。不过我怕那些犯罪分子弄坏电线。” 毕竟月黑风高的晚上才好偷东西。 直接切断电源，那些犯罪分子就算是闯进来，天那么黑，肯定没有人认得他们的脸。 所以为了预防万一，他还是多弄一些电瓶。 莫墨点头，而后就蹲在一旁看着章银在摆弄这些废旧电瓶。 那上面的线很是复杂，莫墨看了一会儿，就感觉头晕脑胀。 “章银，你怎么连这些也会？”莫墨看章银熟练地摆弄着，便问道，“我都看不懂这些线路。” “我自己看书学的。”章银头也不抬就解释着，“这些知识，课本上都有。” 莫墨点头，而后想起自己报的夜校，说：“我现在报夜校，感觉学到的知识根本就用不上。就英语好一些。” 其实他学英语也学得很痛苦，不过一想到自己在乡下当知青那三年多受到的罪，他又感觉学英语的痛苦其实还是能忍受的。 “现在用不上，以后有可能会用得上。即便真的用不上，多学一点，多知道一点知识也没有什么坏处。” “学习不能光学死知识，还得跟实践结合起来。就跟我学电路，学习物理一样，也不是一昧地学，还要融汇贯通。” 莫墨若有所思。 章银没有再理会他了，他继续埋头专心致志地弄着手中的电池。 等将手中的电池弄好，拉好电线，测试好之后，章银又上街买了不少东西。 他将东西分成四份，一份给莫墨寄回家里，一份给胡采薇家，一份给他姑章志勤送过去，剩下的一份，则是拿给章学成。 莫墨看到章银竟然给了他那么多东西，他自然是不要的，不过最后还是拗不过章银，接下了。 “你早点将东西托运回去。”章银说着，“托运虽然贵一些，但是速度比邮寄要快许多。这钱你拿着支付运费，剩下的一些钱，就是你过年留在这里工作的奖金。工资另算。” 莫墨看着章银递过来的五张大团结，怔了一会儿，而后赶紧将章银的手给推回去，说：“你送了那么多东西给我寄回家，我怎么可能还会要你出运费？” “并且，我留在工厂这里，没有干活，就是看着机器和设备，拿工资就够了，还拿奖金太不合适。” “而且，我这段时间也不是没有事做的。我白天还打算去批发一些年货回来，直接就在厂房门口那里摆。” “这样既能看厂房，又能赚钱。” “我就去附近的市场批发，不用什么时间。” 莫墨解释着。 他来这里快大半年了，虽然每天都很忙碌，但是一得空就出去溜达，对周围很熟悉。 原先这些还是比较荒凉的，周围只有几条小村子，连个像样的工厂也没有。 但是他们开工之后，莫墨就发现附近也有人在开工，一问，也同样是建工厂的。 随后，稍远一些的另外一块地也在开工。 就这样，这里就有了三个工厂。 另外两个工厂开工比他们要晚一些，不过速度却比他们要快，这两个工厂早就建好了，并且已经投入使用。 据他所打听到的，这两个工厂，一个做衣服代加工，来料加工，然后贴牌。另外一个工厂，是做皮鞋的，也同样是来料加工、贴牌。 这两个工厂春节假期还继续开工。 所以他批发些东西回来，也有客源的。 章银点头，说：“白天你想去做什么就去做，没事的。我就不信了，他们敢光天化日偷东西。再者，就算他们偷，那么重的机器，他们也不好搬走。更不用说还在电池。” “晚上的话，你就警醒一些。” 莫墨点头，说：“好的。不过我这个人晚上睡得比较沉，就算外面有什么动静，我也很难醒过来的。” 章银沉默了一下，而后看了看旁边的村子，说：“那你明天去旁边的村子问问看有没有小狗崽，抱两只小狗崽回来养。那种普通的土狗就成了。” 莫墨一听，叹了一声，说：“我不想养土狗，我小的时候在老家时，养过一条土狗。” “好不容易把狗给养大，结果却被人偷了。” 他为了养这一条狗，自己不吃也要给狗吃，好不容易将小狗崽给养大，结果却被人偷了。 想都不用想，他养的那一条狗肯定被人偷去吃了。 从那以后，他就不再养狗。 “不养狗的话，”章银想了想，又说着，“那就只能在墙根那里弄几个陷阱，到时能逮住一个是一个。” 莫墨点头，说：“成。我回头弄几个陷阱。不过，这狗还是得养。” 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 他晚上睡得跟猪一样，要是真的有人摸进来的话，他怕他都不知道。 还是有狗比较好一些，至于有什么动静，狗就会立刻叫起来。 “看你自己吧。”章银应着，也不勉强莫墨，说，“你想养狗，那就养。不想养也没事，做好陷阱以防万一。” 工厂这些机器设备实在是太贵了，可不能让人给摸走，莫墨立刻就下定决心。 等章银离开鹏城之后，莫墨马上就去村里，花不到两块钱就抱回来两只黑溜溜的土狗。 他小心伺候着这两只小狗，等小狗好一些，他就让这两只小狗看家，自己则是去批发了一些糕点什么的，拿了一张桌子，直接就摆在工厂门口。 还别说，这生意挺好的。 这些章银都不知道，他此刻已经拎着大包小包和胡采薇一起登上火车。 火车站太多人了，他们两个比预计的时间要晚十来分钟才进得来。 对于章银很是感慨。 看来不管是在什么时候，春运都是一个老大难的事情。 一上车，章银立刻问着胡采薇以后的打算。 “采薇，你要是想继续在现在这个化工厂工作也是可以的。”章银说着，“在化工厂工作，上班时间固定，作息固定，而去我的工厂工作，可能会要加班。” 毕竟他们工厂是刚建成的，不管如何，新工厂都会比较忙一些。 “年后我就提辞职。”胡采薇想也不想就说着，“我去你那个实验室工作。这里的工作虽然比较好一些，但是长期和化工品接触，对人的身体非常不好。” “这也只是一份过渡工作，要不是因为实在是想学一些经验，我也不会接受这一份工作。” 她过来化工厂工作，目标很是明确，就是想过来学些经验的，要不然，大把工作机会给她选，她也不可能选择化工厂。 长期接触化学用品，对人的身体很不好，即便章银的工厂没有建好，一年后她也照样辞职。 之所以现在不辞职，是因为已经到年关了，这时候辞职也只是给化工厂增加麻烦而已，所以她就想等到年后再辞职。 章银点头，说：“年后你就辞职，到时我们一起去鹏城。这一边的房子也退租。” 胡采薇点头，倒是没有再说些什么。 经过两天两夜的火车，他们终于回到了。 拿着东西出出站路，章银忍不住扯了扯自己的袖子，再缩脖子。 越往北越冷，上车的时候章银的外套是一件比较厚的外套，然而穿棉服，而后穿羽绒服。 胡采薇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状态有些差，是因为在火车上两天两夜都没有睡好的缘故。 本身火车运行时的声音就很大，再加上他们两个的床对面是一对夫妻带着三个闺女，一个儿子上车。 那人的三个闺女还好说，比较乖，但是那个儿子，简直是一个混世魔王，说话很尖不说，还到处跑来跑去。 睡不好，自然是在脸上体现出来了。 一出站门口，胡采薇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章银见这般孩子气模样的胡采薇，勾了勾嘴角，接过胡采薇手上的行李，拿在手上，说：“我们搭公车回去。” 胡采薇却是摇摇头，说：“不搭公车回去。我们坐了那么久的火车，我现在头都有些晕了，想坐三轮车吹吹风。” 章银只得满足她的要求。 他先送胡采薇回胡家，未来岳母正在这里休息，听到动静打开门。 一看到是胡采薇，周琳的眼泪立刻就出来了。 她赶紧转头，抹了一把眼泪，上前一把就抱住胡采薇，说：“好孩子，你终于回来了。” 章银赶紧走到一旁，将空间留给这母女俩。 等她们的情绪缓和过来，章银这才将行李搬进去。 谢绝了周琳留饭的请求，章银这才大包小包地回了四合院。 章新听到动静，出门一看是章银，高兴地在原地转了一个圈，而后这才去杂货店找她爸。 等章学成踉跄着脚步从杂货店里出来时，章银已经走到院子里。 “学成叔。”章银叫住正往他这里快步疾走的章学成，说着，“你慢点。我回来了。” 他叔腿脚不便，走得快的知，很容易摔跤。 所以能慢一些就慢一些。 反正他都回来了，有什么事情晚些说也是可以的。 章学成点头，脚步放缓了一些，但是相对于他平时的速度，还算是比较快的。 “章银。”章学成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眼章银，说，“你终于回来了。” 章银点头，看了一眼头发花白的章学成，说：“学成叔，你的头发？” 章学成无奈地说：“你去京城之后，店铺就是我自己管了。许砚他在单位，也没有什么时间过来。店铺我自己管的话，压力有些大。为了能管好这个店铺，我费了很多心力。” 所以头发较同龄人会白一些。 “慢慢就好了。”章银说着，“一开始会有些难。但是做熟手了，就简单了。” 章学成点头，看章银风尘仆仆的样子，赶紧上前，就想拿过章银手中的行李。 章银却将行李抓得紧一些，说：“学成叔，我自己来就成了。你先去忙。” “店里有梁秋平和宁致远他位两个在，我有时间的。” 见章银还是不让他拿，章学成又继续说着：“那我去给你弄碗面条。你先去澡堂洗个澡。” 火车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各种气味都有，章银也不由自主的沾上一些。 章银点头，说：“嗯。” 等他从澡堂回来，章学成也刚刚煮好面。 炸酱面，咸香鲜，很是很好。 章银一口气就干掉一个大海碗的面条。 吃饱喝足之后，章银这才将早就准备好的节礼递给章学成。 章学成原本是不想要的，不过，最终还是接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章银就将节礼送到李志勤家。不过他姑李志勤却不在家，孙允会倒是在。 章银便将工厂目前的进度告诉孙允会。 孙允会一听，大拇指一竖，说：“章银，没想到你年纪轻，却那么有能力！” “等过了年，我立刻就出发。” “晚点也成。”章银说着，“现在工厂还招不到人，你年后过去，产品估计还不能生产。” 孙允会点头，说：“好的。我晚点再过去。等什么时候适合过去了，你再给我打个电话。” 章银点头。 年前，章银去特地拿着节礼去胡采薇家里。 胡泽友因为胡采薇选择去外地工作，还是去羊城那么远的地方，半年的时间没有见到胡采薇而迁怒章银，对章银的行为淡淡的。 章银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他把别人菜地的大白菜给拱了，菜地的主人生气也是应该的。 不过，到了后面，胡泽友的脸色就有些缓和了。 章银也泰然接受。 大年三十的夜晚，章银他们是和闻滔一家吃的年夜饭。 满满的两大炕桌菜，众人吃得很是满足。 饭后，章银问起了闻滔养猪的情况。 “我已经建好猪圈，”闻滔说着，“也开始喂猪。为了让猪多长肉，他还给猪设计了一个小小的猪圈，让猪少动多吃长肉。” 章银点头，说：“这个做好的也能赚钱。” 闻滔却是摇了摇头，说：“赚是能赚点小钱，大钱赚不到。” 说到这里，闻滔长叹一声。 “想要赚大钱，我估计要转行。” 章银听到这里，眼睛瞪得老大，问着：“你想做什么生意？你这个猪场 才步入正轨，成本都还没有收回呢，还要去做什么生意？” 闻滔比他想像中还要大胆。 “我肯定继续养着猪。”闻滔点头说着，“不过，一边养，一边搞新的生意！想要转行，我也得有钱才成。” “我想做饲料生意。” 章银便问着：“怎么忽然想做饲料生意了？” 闻滔点点头，说：“养猪的过程中，我几乎每天都得买猪饲料！猪吃得多，睡的也多，吃得多饲料，也能睡很久。” “我想着与其花钱向别的公司购买饲料，还不如直接购买我自己生产的。” “我现在也只是有一点点想法，但是目前没有资金。有想法也没有什么用。” 章银笑了笑，说：“有想法用处多了去了。不过，一开始创业，步子不要迈得太大，若不然万一亏损，也很难还了。” 闻滔点头。 “你可以把这个想法写下来，以后有钱的时候再去弄。” 闻滔点头。 闻滔又问起了章银在鹏城的事情。 章银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得知章银已经建好厂了，闻滔很是感慨，说：“章银，早知道我就不留在京城，跟你一样去鹏城。” “鹏城那一边更有活力，人工成本又低，比京城好一些。” 他有些后悔没有和章银一起去鹏城，要是他跟着过去的话，现在混得应该不错了。 “是这样没错。”章银应着，“不过，留在京城也不错，虽说人力成本高了一些，不过交通便利。这里有钱人多，人口基数大，猪肉也容易销。” 闻滔不可置否。 他要是去鹏城养猪的话，成本肯定下降，也不用那么焦虑。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年后，章银和孙允会一起去批发药材，为了不让人知道秘方，孙允会还额外多买了十来种其他的配料来混淆视听。 “章银，这些多买的药材就放在我店铺里销售。”孙允会解释着，“等回头我做账的时候，会将这一部分药材的钱给划去。” 章银点头，说：“这个是没有问题的。你每次都这么采购，也是可以的。” “以后你把不必要的药材挑出来，然后托运给我。” 孙允会点头。 他懂这些。 “等我这一边招到人开始培训之后，我再通知你过来鹏城做技术指导。”章银解释着，“现在工厂里什么人也没有，您过来也是白等。” 孙允会应着，说：“等你招到人的时候我再过去。本来我是想叫你招一个略懂中药的人过去当员工，不过想到胡采薇在实验室，我也就没有开这个口了。” “洗发膏和洗发水的品控，就由采薇负责即可。” 这个章银自然是点头。 孙允会那么忙，有时间过来鹏城做技术指导，那应该很好，他不可能一直待在鹏城做品控管理。 这就需要有一点中药知识人做品控了。 不过，精通化学的胡采薇亦可。 “这个不难。”孙允会又继续说着，“认真用心即可。” 章银倒是没再多说什么。 过了正月初十，章银和胡采薇就去羊城了。 出发之前，胡采薇很是不舍。 章银看她不舍的模样，差点都想开口让她直接留在京城工作了。 不过最后他到底没有这么做。 胡采薇自然是看出来了，说：“我只是不舍而已。” 章银上前去抱了抱胡采薇，说：“我保证，只要得空，我就送你回来。” “以后最少一年两次。等我在鹏城的事业走上正轨，到时你想回京城工作也成。” “届时我两地跑就成了。” 等过些年，他的生意走上正轨，而交通也有所改善，到时回京城也方便多了。 “没事。”胡采薇轻叹了一声，说着，“迟早有这么一天。” 就是心里很不舍而已。 章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抱了一会儿胡采薇这才放开。 他们两个回到羊城。 胡采薇打算再多工作半个月就提辞职，到时章银再过来羊城接她。 “我一收假就提辞职不好。”胡采薇说着，“而且，将这工作卖掉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章银点头，说：“你先将你的事情办好，然后再给我打电话。” “我到时就过来羊城接你。” 胡采薇点头。 章银没有在羊城多停留，而是快速地回到鹏城。 一回到鹏城，他看到胖了一圈的莫墨，吓了一跳，问着：“莫墨，你怎么胖了那么多？” 莫墨那一张脸都胖得都快看不见眼睛了。 莫墨笑了笑，这下子眼睛更加被挤得看不见了。 “嘿嘿。”莫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着，“我吃得有些多了，所以就胖了一些。” 等章银回到工厂里，看到桌上那一大堆东西时，终于知道莫墨为什么胖了那么多了。 第118章 第118章 强排热水器 只见桌子上面全是打开的糕点的包装。 莫墨自然也看到了,赶紧上前，拿了一个大袋子，一把就将那些包装袋给扫到大袋子里,一边用手扫着，一边急急地解释：“我本来是想扫的,就是今天睡过头了。” 他也没有想到章银竟然那么快就到鹏城了。 本来都计划好了今天早上搞卫生的，但是昨天晚上看小说看得太晚,今天一不小心就睡过头了，所以没有来得及搞。 “没事。”章银皱了一下了眉头,而后很快就放开，说着，“你先搞卫生吧。我去洗个澡。” 莫墨点头，而后快速地将自己吃的那些糕点的包装袋全都装着大号垃圾袋里,随后他拿着扫把,开始将整个客厅的卫生给打扫干净。 章银出来之后，他也搞完卫生了。 章银看着地上那两个大号垃圾袋里装的垃圾，问着：“你假期都是吃这些？” 莫墨快速地点头,而后摇头,说：“不是。我自己做饭吃的。这些是年前批发卖货剩下的。” 章银一脸无语地看着莫墨。 他知道莫墨的实力,只要莫墨愿意，他批发的东西没有卖不掉的，怎么可能还有剩下的？ 莫墨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声音也低了些,说：“这些是我留给自己吃的。你也知道的,我的厨艺不是很好，不留点东西给自己吃，我怕我会饿死。” 章银：…… “少吃一些这些东西。”章银说着,“这些糕点的含糖量太高，吃太多对身体不好。” 莫墨猛地点头。 要是有的吃，他肯定不吃这个。 “努力招人。”章银说着，“到时人一齐，食堂就开起来，不用自己煮就有吃了。” 与莫墨相比，他的厨艺还算是比较好的，但是他也不想自己煮。 “好。”莫墨一边听一边点头，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充满干劲。 章银简直没有眼看他，他去厨房看了看，厨房里还有些菜，他便下厨炒了三个菜，煮了个米饭。 莫墨闻到这香喷喷的饭菜，眼泪都差点要流下来了。 都是同样的步骤，也是放那么多调料，怎么他煮出来的饭菜就不好吃呢？ 两人吃饱之后，莫墨这才和章银说起了假期发生的事情。 “基本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莫墨说着，“旁边那两个工厂都一直开着工，所以没有人敢明抢。” “有过几天晚上我听到狗在叫，等我拿着手电筒和电棍出去后，又没有发现有人。” “也是多亏有这个电池，我才睡着那么安心。” 要不是有章银弄的这个电池和电路，他肯定不会睡得那么安心。 毕竟有价值几万的机器和设备在车间里，而整个工厂只有他一个人，这万一真的被偷了，他是卖了自己都赔不起。 章银点点头，说：“没有事情发生就好。别的不怕，就怕小偷将机器和设备给偷走。” 他还担心莫墨的人身安全，所以嘱咐莫墨没事不要经常出去，就算是出去，也不要规律出门，免得被贼人摸清动向。 莫墨点头，说：“我一直警醒着，也得亏附近有一个村子的人，旁边还有两个工厂。要是这附近只有我们一个工厂，那出事都没有人知道。” 所以章银选地也选的挺好的。 章银只是点点头，而后不再说些什么。 第二天，他们两个就往人才市场招人。 这一次招人比年前要顺利很多，章银一下子就招到了十个人。 六男四女，年纪最大的那一个人叫吴国胜，今年四十五岁，左手没了无名指和小指头，但是不影响工作，章银看他之前是一个乡村大厨，便招了。 他的这手，是因为之前去工厂做临时工时，操作不当，被卷入机器里，直接没的。 要不是人反应得快，估计连命都没了。 不过，吴国胜并没有因为这个而认为自己低人一等，反而在面试时，他大大方方的，完全不将这一点小缺陷当成一回事。 要不是他提醒，章银还不知道这个人竟然有两根手指没的。 “等回到工厂里。”章银看了看眼前这个胸膛挺得板直的吴国胜，说着，“我出材料，你炒两个菜给我试试味道，要是合适的话，你就留下。” 等招到人之后，工厂的食堂肯定要开起来的，那就需要人来炒菜。 青菜什么的，可以在隔壁村采购，肉什么的他买好，就是需要一个人来煮饭炒菜。 煮大锅饭，炒大锅菜都是需要技巧的，换一个普通的人能煮，只是煮出来的东西并不好吃。 而吴国胜这个乡村厨师就比较合适。 吴国胜点头，说：“没有问题的。我做乡村厨师做了三十几年，村里不管是红白喜事都会叫我去掌勺。其实我这一次出来，也想去应聘做厨师的。” 不过他没有应聘上。 他习惯做大锅菜，做小锅菜也成，味道也是不错的，只是技术没有达到别人的标准，所以一连应聘几个饭店都没能应聘得上。 后来他去应聘工厂的厨师，前面还谈得挺好的，等招聘的人看到他的手指之后，全都没戏了。 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在知道他的手有残疾之后，竟然还会叫他继续过去面试。 别看吴国胜面上很平静，实际他的心里激动坏了。 章银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租了几辆三轮车，将这十个人拉回了工厂。 吴国胜等人看到这工厂的规模之后，心里松了一口气。 原本看只有两个人过来招人，还是老板亲自过来招，以为这个工厂也只是一个小作坊，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大的工厂！ 不仅有厂房，还有员工宿舍！ 众人看得心里很是激动。 吴国胜亦是。 不过比其他人多一些的是，吴国胜不仅激动，他心里还很忐忑。 非常忐忑。 光看外表，这么好的工厂，肯定是不缺人的。 他们能要他这个手指有残缺的人吗？ 虽然没有两根手指对他影响不大，别人能做到的事，他也同样能做得到。 只是，他自己不在意，并不代表着别人不在意。 没了两根手指，难看不说，还有可能影响他的工作效率。 一时之间，吴国胜心里有些难受，只是想到自己只是没了两根手指，但好歹命还在，他这心里又好受许多。 算了，要是这个工厂不要他的话，他再继续找就成了。 整个鹏城市那么多工厂，而他手脚健全，难道找不到一份工作？ 一想到这里，吴国胜心里的忐忑倒去了几分，身心也放松下来了，所以等到章银挑出几道食材，让他炒两个菜时，他发挥很正常。 做好之后，他就站在一旁，等着章银点评。 章银和莫墨分别拿了一个碗和筷子，夹一口眼前这个番茄炒蛋和炒合菜吃了起来。 番茄炒蛋酸甜可口，合菜清脆爽口，味道恰到好处。 章银还没有说话，莫墨就点点头，说：“可以。” 他朝章银眨眨眼，暗示章银将人给留下来。 章银点头，说：“吴国胜，你除了要负责车间的一部分工作之外，还要煮所有的员工一日三餐。当然，因为你要做两份工作，所以车间的工作相比别人来说，要少三分之二。” 单独请一个人回来给他们做饭，这个章银觉得不合算，也没有必要，所以经过慎重的考虑之后，他觉得还是让工厂的员工负责。 “你的工资跟他们一样。”章银说着，“当然，年底，他们有奖金，你也会有，只要你的工作做得好。” 吴国胜喜不胜收，说：“我肯定能做好。” 好不容易得到工作机会，他当然会做好啊。 要是因为自己工作没有做好而失去这一次机会，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找得到下一份工作。 招到人之后，章银并没有立刻就让他们开始工作，而是要培训。 因为工厂是制作洗发膏和洗发水的，有很强的专业性和保密性，所以章银首先培训的就是自己制定的工厂守则和安全守则等。 理论知识培训结束之后，章银更培训他们该如何操作机器等。 对于要人工熬制药膏和药水方面，这个他没有办法培训，只能等孙允会过来。 莫墨也没有得闲，他除了是被培训的一份子之外，还得学习章银是怎么培训他们的。 因为以后再来新员工进来，就是他培训新员工了。 对于莫墨来说，最幸福的就是一日三餐了。 吴国胜虽然做的是大锅饭，但是饭菜的味道很不错，莫墨很喜欢吃。 章银也觉得很不错。 “有这个吴国胜在，只要他能保证我一日三餐，就算培训再累，我也能坚持。”莫墨说道。 章银：…… “这培训哪里累？”章银反问着，“不累。这些都是工作中要记得的，不仅要记得，还要牢记。” “所以我都要求你们拿本子记下来，有空就读读，然后背诵出来。” 莫墨叹了一声，不再说什么。 万万没有想到，毕业之后，还得背书。 这些和夜校要记背的，都足以将他的脊梁给压垮。而他之所以能坚持到现在，那完全是因为强大的意志力在支撑着。 章银没有再说话，他吃过饭之后，嘱咐莫墨看着员工们操作机器，他自己则是去给孙允会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得空就过来，随后他又骑自行车去了工商局，看自己年前申请的证件办下来没有。 “还要过几天。”办事员很是耐心地解释着，“申请已经递上去了，要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这几天就会下来了。” 章银点头道谢，而后又骑着自行车回工厂。 其实他外出的话，也能搭坐车，不过，搭公车的话，得等，不如自己骑自行车方便。 然而，骑自行车方便是方便，就是太累。 还得得搞辆车。 小汽车他搞不起，搞一辆摩托车他还是有那个钱的。 这般想着，章银就打电话去问李展，看李展那一边有没有渠道。 李展一听，很是惊讶，问着：“我之前一直叫你买一辆摩托车，你总是说不买。现在怎么忽然想买了？” “买一辆摩托车比较方便一些。”章银说着，“速度也快一些。我骑自行车的话，速度太慢。再说了，等产品生产出来，我就得跑业务了，跑业务开一辆摩托车比骑一辆自行车要好一些。” 既然是跑业务，他得武装一下自己。 毕竟人靠衣装，佛靠金装。骑摩托车出去，看起来也有派头一些。 “成。”李展点头，说着，“我帮着你留意。你先去考一个摩托车驾驶证，等证领到手了，车子已经也有消息了。” 章银道谢。 “章银，强排热水器准备上市了。”李展又在电话里说着，“我想投电视广告。” 章银想了想，问着：“预算多吗？要是多的话，除了投电视广告之外，还可以投一下收音机广告。” “这年头，能买得起电视和收音机的人，基本都有购买强排热水器的能力。” 李展沉思了一下，这才说着：“也可以。” 收音机的受众群体也是挺大的，他之前也考虑过要不要在收音机上投广告，后来想到自己的广告预算，放弃了。 现在章银既然提出了，那就算上吧。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跟我说。”章银说着，“许砚远在京城，工作又忙，就算是想帮忙，也有心无力。” “我虽然也忙，不过因为产品还没有上市的原因，还是能抽出空来的。” 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能挤得出来。 “好。”李展应着，“等我要你帮忙的时候，就拍电报给你。不过，你的工厂也要安装一台电话了，要不然，以后订货都不方便。” 现在没有安装电话，他想联系章银很费劲，这不是主要理由，最主要的则是各地的代理商想要订货的时候，光靠拍电报，始终没有电话那么便捷。 “好的。”章银立刻应着，说道，“我回去之后就申请。” 建工厂的大头他都花了，也不在乎这些小头了。 电话很重要，他迟早都得安装的，还不如安装早一些，早安装早享受。 挂了电话之后，章银付了电话费，只觉得肉都在痛。 这年头的电话费太贵了。 他现在无比怀念后世人手一支智能手机的便捷时代。 要是他有手机的话，直接在办公室都能给李展打电话，也不用来这里喂了半天蚊子，最后还得给钱。 回去的路上，章银看到路上有烧鸡卖，便买了半只回去。 刚一回到，他就看到蹲坐在客厅里的韩甲禹。 韩甲禹一见到他，像是溺水的人看到救援人员一样，两眼亮得可怕，他立刻从凳子上起身，往章银这一边急急地赶过来。 章银看了看时间表，快到下午六点了，他便问着：“韩工，你吃饭了没有？没有的话，我们先去吃饭，等吃过饭后再好好地说。” 这个时间点，韩甲禹肯定没有吃饭。 果然，韩甲禹摇摇头。 章银让莫墨拿了三个盘去食堂打饭打菜，他自己则是拿了一个盘，将这半只烧鸡拿出来。 等他们吃饱喝足之后，章银这才问着韩甲禹的来意。 韩甲禹有些不好意思，要知道年前的时候，他是坚决拒绝了章银的邀请，现在他却灰溜溜地跑过来。 “章银，我想辞掉电子厂的工作。”韩甲禹把心一横，将自己的来意说出来。 都能这里了，想到电子厂的现状，韩甲禹不敢再犹豫，而是直接说了出来。 “郑立丰出来了？”章银反问着。 韩甲禹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章银，似乎很不明白章银为什么能猜得到。 章银弯了弯嘴角，说：“看你现在这副模样，我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郑立丰真的出来了。” 韩甲禹点点头，脸色复杂地说：“是的。他出来了。年前的时候他就出来了。” “他出来之后，还是回电子厂工作。整个工厂的人，除了我和郑总，没有一个不讨厌他的。” 以前的郑立丰，虽然有些难看，事情也多，但是也不至于到众人都讨厌的地步。 郑振光出狱之后，郑振光也不顾之前的传闻，直接将郑立丰提拔为车间的副经理，做他的副手。 要是郑立丰老老实实工作，那看在钱的份上，他也不是不能忍。 但是不！ 郑立丰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地工作？ 没有套麻袋给章银前时，郑立丰的工作态度就已经不端正了，这一次更加变本加厉。 “迟到，早退，还跟其他员工打架，属于他自己的工作都没有完成，还慢慢耽误别人工作。” 要是他能做主的话，早就将郑立丰给辞退了。 但是他不能做主，他不是工厂的所有人，他只是一个车间的经理。 对于这个顽劣的关系户，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之前看我跟你的关系很好，所以回来之后，一直跟我作对。凡是我赞同的，他必然反对。凡是我反对的，他必然赞同。反正就一直跟我唱反调。他相当于我的副手，就连他都反对我的工作，那我还怎么开展工作？”韩甲禹淡淡地陈述着这一件事。 章银高看了韩甲禹一眼。 这个韩甲禹被郑立丰这么挑衅，竟然能忍得住，也是一个厉害的。 “现在全国各地都在严打，郑振光竟然能找关系将郑立丰给弄出来。也是厉害。” 韩甲禹忍不住说着：“郑振光的后台很大，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开那么大的电子厂。” 章银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了。 韩甲禹叹了一声，继续说着：“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放弃这一份工作好。” 要是有可能，他也不愿意放弃这一份工作，但是继续做的话，劳心劳力，不值当。 既要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又要跟郑立丰斗，他哪里来的那么多精力？ 思来想去，一直到昨天，他才真正做决定。 章银点点头，随后和韩甲禹说清楚这个岗位的工资待遇。 “这一份工作包吃包住。”章银说着，“不过水电得你们自己付。底薪是四十三块，干得好的话，还有提成。” 韩甲禹点头。 四十三块，比他之前在电子厂的工资要低一些，虽然这一边是新厂，工作量肯定是比电子厂那一边还要重，不过没有那些勾心斗角的事，也还好。 劳累不怕，就怕既劳力又劳心。 韩甲禹接受了这一份工作。 “我还要过几天才能过来这一次工作。”韩甲禹又继续说着，“我得回去把工作交接。交接工作要几天的时间。” 章银点头，他对此没有什么意见，要是韩甲禹交接就直接过来，他估计还得考虑还录不录用韩甲禹呢。 现在倒是没有了这个担忧。 他一离开，莫墨立刻上前，急急地问着：“这个就是你费尽心思想挖来的经理？” 章银点头，而后纠正他的说法，他说：“不算是费尽心机，只是觉得人才难得，多留意一下而已。” “我们新到鹏城这里，人生地不熟，与其跟不熟悉的人共事，还不如直接让韩甲禹做事。 莫墨点头，而后没有再说什么。 韩甲禹过来之后，章银让莫墨培训他，他则是去拿生产许可等。 等拿到生产许可证等证件之后，章银接到电报，说孙允会过来了，让章银火车到的那一天去站台那里接。 章银对这一一趟火车很熟悉，接到电报之后，这才骑着工厂里的三轮车到车站，成功地接到孙允会。 孙允会坐在章银的三轮车上，他带过来的那些行李也在三轮车的车斗里。 他此刻正出神地看着鹏城人民热火朝天地工作着。 看了一会儿，孙允会忍不住出声，说：“鹏城人好有活力。大家都勤奋肯干，个个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 章银应了一声，踩着三轮车，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幽幽地说着：“在改革开放初期，大家都很好活力。” 他现在也很有活力，整天只想着怎么搞钱。 孙允会点头，也不再说些什么了。 章银将他拉到工厂里。 下了三轮车，孙允会就看到规模巨大的工厂，还有员工宿舍。 孙允会看到这里，倒吸一口凉气，说着：“章银，你真厉害。在课业好么紧张的情况下，你竟然能一边学习，一边赚钱。” 别看这个工厂这么大，那都是用钱堆砌起来的。 章银小小年纪就赚得这一副身家，可想而知有多么地厉害。 而且章银上的还是全国顶尖的大学。 “都是运气。”章银谦虚地说着，“都是靠运气。” 孙允会却是不信。 能赚这么多的钱，怎么可能仅仅是靠运气？ 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远处正热火朝天工作的鹏城人。 孙允会一过来，他短暂地休息一个晚上之后，章银就让他培训员工熬制洗发膏和洗发水了。 之前在京城订购的中药早就邮寄过来了。 章银任命韩甲禹做品控，而后莫墨做负责人。 莫墨有些不自信，他并不想做这个负责人，他认为自己做不好，怕把事情搞砸。 “不要紧的。”章银说着，“你应该对自己有更多一些自信。你能做好。” “再说了，有我在旁边看着，你怕什么？你尽管去尝试，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就过来问我。” “这可是一个绝佳的锻炼自己的机会。” 他对韩甲禹还不够信任，所以不敢把重担交给韩甲禹。他对莫墨倒是信任，不过莫墨的能力却不够。 然而不够也没有办法，眼下他人手不足，也只能让莫墨赶鸭子上架了。 莫墨在犹豫着。 章银一看有戏，又继续说着：“你不能认为自己不好，所以一直不做。先尝试着去做，不好再说。” 莫墨看了看章银，见章银点头，这才点点头，下定决心，说：“好。那我就做这个负责人。” 先做着再说。 做不好另说。 横竖到时有章银在旁边看着，有什么不好的也能及时地指正。 “遇到事情，你不懂处理的话，就先问问韩甲禹。韩甲禹他管理过电子厂的车间，有一定的工作经验。” “我们这个工厂连同你我和韩甲禹，也才十三个人，并且产品还没有上市，所以你绝对是能管理好的。” 莫墨却没有章银那么乐观，他自己有几斤几两他是知道的。然而现在既然已经做了，那就要做好。 等员工们都掌握熬制之法，制作出来的洗发膏和洗发水都达到合格线之后，孙允会就回去了。 章银将他送到了羊城，随后去将胡采薇给接到鹏城。 胡采薇已经顺利辞职，并且已经办理好了退租的事情，只等他过来。 章银到的时候，胡采薇正在房间里看书，她听到敲门声，又听到章银叫她的声音，她这才放下书本去开门。 见到是章银，胡采薇眉眼都是笑意。 章银也不由自主地笑了，他进门，顺手将门给关上。 狭窄的空间里，眼前又是自己所爱的人，而心爱的人正笑语盈盈地看着他。 章银一个控制不住，立刻上前抱住胡采薇。 胡采薇也回报章银。 怀里温暖柔软的身躯引得章银有些躁动，他不敢多抱，赶紧放开胡采薇。 正抱着章银想说些什么的胡采薇一脸懵逼地看着章银。 章银不自在地扯了扯衣领，解释着：“这天有些热。” 胡采薇：…… 哪里热？ 章银还穿着大衣呢。 不过在看到章银那通红的耳尖，胡采薇没有再说什么。 “采薇，你收拾好了吗？”章银看了看胡采薇的房间，问着。 胡采薇点头，说：“收拾好了，就等你过来了。” “那成。”章银说着，“我去隔壁简单地收拾一下，然后我们找房东退钥匙。” “退了钥匙之后，我们就直接去汽车站。” 胡采薇大吃一惊，问着：“退了钥匙就去汽车站吗？你不休息一下？” 章银摇头，说：“不休息了。鹏城离羊城还是挺近的，我从汽车过来，两个小时就到了。我刚才一上车就睡觉，到站就醒，也相当于休息了。” “我明天要去李展的工厂里帮忙，没有时间在这里逗留了。” 强排热水器很快就要上市，等他们的广告一打出去，肯定是大把的订单，到时光是处理这些订单都要好大的功夫。 他已经答应李展说要过去帮忙，总不能让李展开天窗吧？ “嗯。”胡采薇应着，她也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那我跟你一起收拾东西。然后你再去找房东。” 章银不忍拂了胡采薇的好意，便点头。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章银几下就将房间里属于他的东西给收拾好了。 他将所有的行李搬出来，让胡采薇在这里看着，他自己则是去找房东。 等房东过来查看，没有问题之后，他们顺利交还钥匙，要回押金。 随后两人就出发搭车回鹏城。 莫墨早就得到章银的吩咐，老早就买好菜等着了。 等章银和胡采薇一回到，莫墨就叫吴国胜过来煮饭做菜。 因为只有两个人吃饭，所以煮饭他直接用了电饭锅。 莫墨也帮忙。 等饭菜煮好之后，莫墨留出空间给章银和胡采薇，他自己则是和吴国胜出去了。 才出到院子里，吴国胜小声地问着莫墨：“莫总，跟章总一起回来的那个女人是谁？好高。” 那个女人真的很高，看起来都有他那么高了，不过等他走近，他发现还是他高一些。 在南边，很少看到个子这么高的女人。 “那是你们章总的对象。”莫墨笑着说着，他指了指那一幢实验楼，说，“看到那一幢楼没有？那是实验楼，是人们章总特地给他对象建的实验楼。” 章银对胡采薇挺好的，竟然特意给她建了实验室。 不过胡采薇对章银也很好，为章银放弃在京城工作的机会，还千里迢迢地跟章银过来这里。 吴国胜倒吸一口凉气。 他从入职那会儿就发现这一幢楼的存在，但是一直不知道这一幢楼是不是工厂的。 现在终于知道答案了。 “我们要对她尊敬一些。要是没有什么意外，她以后就是我们的老板娘了。”莫墨有些酸溜溜地说着。 章银都有稳定交往的对象，看样子离结婚也不远了，而他跟章银同龄，现在还是单身。 他现在工作非常忙，别人想给他介绍对象，他也没有时间出去看。 等洗发膏和洗发水上市之后，他以后会越来越忙，哪里有时间去认识女孩子，追女孩子？ 想到这里，莫墨的心更加地酸。 章银怎么就那么好运？爱□□情双丰收。 吴国胜点头，说：“我回头跟他们说一说，让他们注意点礼貌问题。” 莫墨点头。 安顿好胡采薇之后，章银让胡采薇先好好休息几天，工作的话，等他回来再说。 胡采薇自然是应承的。 化工厂的工作量很大，而且极具危险性，工作的时候，要全神贯注，要不然稍一不慎，就会有事故发生。 所以尽管只工作了半年多，她的神经都有些衰弱了，正好趁现在好好地休息几天，缓过来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章银交待好工厂的事情和胡采薇的事情，这就搭车去了李展的工厂。 李展早就等在那里了。 他看到章银迟到了，还调侃道：“怎么？被美人绊住了脚？” 章银点头。 李展大惊失色，脸色不由地焦急起来，说：“章银，你可不能犯错误哦。胡采薇对你那么好，你可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章银一言难尽地看着李展，反问着：“在你眼里，我难道是那样的人吗？” “我昨天去羊城接胡采薇到鹏城了。她已经顺利辞职，准备入驻我的实验室。” “今天出发前，我要交待莫墨工厂的事情，又让采薇好好休息，所以才晚了一些。” 李展赶紧道歉。 章银挥了挥手，说：“没事。我们先去看看热水器吧。” 现在生产线已经在组装着热水器了。 李展便带章银去看。 章银随即抽检了，之格。 “放心吧。”李展说着，“没有问题的。我们工厂的技术人员早就做过好多次实验了。” 章银点头。 上午九点，他们投入在收音机的广告准时在g省的电台响起，而晚上八点，投放在g省电视台上的广告也准时播放。 收音机上的广告还不怎么明显，等电视台的广告一播出，几乎是同时，李展办公室的电话就响起来。 …… 一连十天，章银和李展都忙着接单，安排人员生产，安排发货等等。 两人忙得团团转，连饭都常常忘记吃。 不过，随着工厂库存的强排热水器发货出去，新的订单在依次陆续地生产着，章银和李展这才能歇一口气。 等最近的一笔订单登记在册，章银和李展两人都瘫坐在沙发上，连动也不想动。 他们两个的眼皮在打架。 太困了。 这段时间他们不仅没有时间吃饭，也没有时间睡觉，都是困了就在办公室眯一会儿。 曾经章银以为自己这样紧张而高强度工作会猝死，然而真的工作起来，他发现他不会猝死，反而越工作越兴奋。 吃饭睡觉都成为了奢望，更别说洗澡了。 这十天来，他们洗过一次？还是两次的澡？ 章银记不清了。 也幸亏现在天气还冷，身上只隐约有些不舒服，倒也没有令人恶心的气味。 “我先去洗个澡，再好好地睡一睡。”章银打了一个哈欠，说着，“等睡醒了，再好好地吃一顿。” “订单太多了，多到我都不敢相信。” 那些人甚至不来他们单位先看看产品，直接就在电话里下订单。 不过这些傻大胆的人大部分是老顾客，对他们的牌子有莫名的信任感。 “我也不相信。”李展感慨地说着，“我以为小太阳取暖器已经是巅峰了。没想到，这竟然不是。” “这个强排热水器比小太阳取暖器还要厉害。” 其实之前风扇刚上市的时候，订单也很火爆，但是风扇定价高，所以就算是火爆，也还好。 小太阳取暖器卖得便宜，所以一推出，立刻爆单了。 他以为以后再也没有一款产品会达到那个高度，没有想到，这么贵的强排热水器却比小太阳取暖器还要火。 “广告效应占一定的比例。”章银说着，“还有就是我们一直做牌子。老都信任我们银子牌。” 李展点头。 他们两个没有力气再聊下去了，他们去寝室洗了个澡，而后啥事也不管了，直接躺下就睡着，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章银醒的时候还有些懵，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 李展这会儿也醒来了，他简单梳洗之后就过来找章银。 “章银，我们先去吃个饭。”李展说着，“相关工作我已经安排接手的人。等会我们要做的，就是好好地吃顿饭。” 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就想好好地吃顿饭。 什么事也比不上好好吃顿饭那么重要。 章银点头。 他们去吃了砂锅海鲜粥，还点了几个菜。 喝着香喷喷，热乎乎的海鲜粥，章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李展亦是。 他一口气就干掉两碗粥，而后才说着：“太赚钱也辛苦。” “不赚钱也辛苦。”章银立刻应着，“不管怎么样都辛苦，所以还是赚钱吧。” 辛苦有回报，那就好。 要是没有回报，那岂不是白辛苦了？ 李展点头，说：“嗯。” 他们慢悠悠地吃完粥之后，李展这才说着：“等会你就回鹏城吧。这一边我自己就能处理了。” “现在订单越来越少了，也不会你在这一边看着了。” “你自己一个人真的能行吗？”章银有些怀疑地问着。 李展点头，说：“能行的。我吸取了风扇和小太阳取暖器的经验，又预料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早早就备好原料了。” “我能应付得过来的。你倒是不用担心。” “你放心回去吧。你自己也有一个工厂，不能总把时间耗在我这一边。” 章银看李展不似勉强的样子，这才点头，说：“那成，那我下午就回去了。你有什么事，就让人过来告诉我吧。” “电话还没有那么快安装好，所以想要找到我，只能人肉找了。” 李展点头。 章银就回去了。 一回到，他就去找胡采薇，胡采薇却不在房间里。 第119章 第119章 尊重她的选择 章银想也不想立刻就往实验室里走去。 果然,他在实验室里看到胡采薇正在实验室里工作。 透过窗户，他看着穿着一件白色外袍的胡采薇坐在显微镜面前，一脸严肃地透过显微镜,正在看着些什么。 章银在窗户外面轻叹一声，而后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就回去了。 他洗漱完毕，睡了一个下午，等他睡醒,看到外面的天色已暗,他赶紧快速地起身。 出到外面，看客厅里,客厅里一个人也没有。 章银心里一慌，赶紧出门，走到胡采薇宿舍门口,他敲门,没有见有应答。 章银立刻朝实验室那里跑过去。 还没有到实验室,远远就看到实验室里的灯是开着的。 不用想，胡采薇应该还在做实验,还没有回来。 他快速地跑到实验室前，敲门。 但是没有人应答。 章银就走了进去，才到门口，就看到胡采薇还在低着头看着显微镜。 那模样,跟今天下午他看到的一模一样。 章银下意识看了看实验室墙壁上的闹钟，已经是傍晚六点四十了。 “采薇，”章银出声叫着，“你吃饭了吗？” 胡采薇听到声音，抬头,不明所以地看着章银。 章银看到她这一副茫然的样子，既生气又心疼。 “你吃饭了吗？”章银看了一眼她正在做的实验，问着。 胡采薇摇头，说：“还没有呢。” “那我们先去吃饭。”章银应着，快速地朝胡采薇走过去，“我也还没有吃。” “实验什么的先不做先，等吃过饭再说。” “人是铁，饭是钢。”章银又说着，“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做实验？” 他现在基本不敢问胡采薇之前在羊城的时候有没有好好地吃饭。 看她这情形，肯定是没有的。 章银都后悔之前为什么要同意胡采薇过来羊城工作了，他就不应该同意，而是让胡采薇在京城工作。 至少在京城的时候，有岳父岳母监督，他还能好好地吃饭。 “还有一点。”胡采薇看了看那一台显微镜，有些不舍地说着，“章银，我做完这个实验再去吃点。还有一点没有完成。” “还要多久？”章银严肃着一张脸问着。 “大概一个小时？”胡采薇想了想，说着。 “吃完再回来做，行吗？”章银问道，“你这样长期饮食不规律，我怕你胃不好。” 有些胃病就是这样子出来的。 胡采薇眉头皱了皱，可是看到一脸严肃的章银，最后还是妥协了。 “那你再等几分钟。”胡采薇应着，手却拿起旁边的纸和笔，“我把实验数据记录一下，免得等会忘记了。” 其实刚才她就想记的，只是章银一下子就冒出来了，她没有来得及记。 章银点头，说：“那你先记。我在这里等着。” 他不等着，怕胡采薇一做起实验来，又忘记时间了。 她就是那样子的人。 胡采薇点头，看了一下显微镜，又记一下。 三分钟之后，胡采薇将实验器材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将自己的笔记本往旁边的抽屉一放，将锁给锁上，这才跟着章银一起离开实验室。 他们去实验里吃饭。 吴国胜知道章银回来，又知道胡采薇因为去实验室的原因，每天都不会很准时地过来食堂里吃饭，所以每天都会给胡采薇留饭，这一次也不例外。 只不过他这一次是留两个人的饭。 在食堂里吃过饭之后，章银又陪着胡采薇回实验室。 等胡采薇坐在实验台上时，章银看了看手表，说：“一个小时，你开始吧。我在这里等着。” 胡采薇：…… 说是一个小时，但是做实验这事，谁说得准的？除非是做熟做惯的实验，才能精准地预测到实验时间，其他的话，她也不能啊。 她有心想让章银先回寝室里休息，等她做完实验之后，她自己回去。 可是在看到章银那严肃的脸的时候，这一句话愣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于是，有章银在旁边看着，胡采薇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完成了实验。 两人将实验器材给弄好，而后他们这才回寝室。 等出了实验室，章银这才说着：“采薇，没有什么比你的健康更重要。实验重要，但是你的健康更重要。” “所以，我希望你能按时吃饭。” 最后一句话，章银重重地说着。 胡采薇被说得有些心虚，她想反驳，可是想起自己所做所为，想起吴国胜每天给她留饭菜那熟练样，她也知道不管她说什么，章银都是不相信的。 她只得点头，说：“好。” 章银看她那乖乖的样子，心忽然就软下来了。 “身体健康最重要。”章银走过去一些，拉住胡采薇的手，说着，“其他的都不重要。实验做不完，明天再做也是一样的。” “但是身体一旦垮了，就真的垮了。” “我们还没有结婚呢。” 胡采薇握着章银的手一紧，而后定定地看了一会儿章银，说着：“我怕我不努力，跟不上你的步伐。” 章银太努力了。 既聪明又努力。他在这段段时间内就积累了这么多的财富，发明了这么多实用的东西，而她只是读了一个大学，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她要是再不努力一些，会被章银远远地抛在后面。 她不敢松懈，也不敢停止向前的脚步，就怕自己停止了，到时就追不上了。 章银心里一痛，要不是胡采薇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胡采薇竟然这么会这么想。 他握紧胡采薇的手，说着：“你不需要追上我！” 他看着胡采薇，郑重地说着：“我不需要追上我的步伐！我是找对象的，而不是找事业伙伴的。” “你在我心里，很优秀。我之前还担心你太过优秀而被人追走。幸好我下手快，早早就锁定了你。” “在大学期间就确定关系了，要不然我怕我都追不到你。” 像胡采薇这样优秀的女孩子，家庭条件又好，还有一双大长腿，在婚恋市场上，那是很受人欢迎的。 他就是下手早，要不然等毕业之后再追的话，也轮不到他。 别看他看起来资产丰盛，但是实际创业全花得差不多了。 他现在不在体制内工作，不符合老一辈们的择婿的标准。 再加上他的父母真的是拖后腿的存在。 要不是他下手早，估计追不上胡采薇。 胡采薇的脸立刻红了。 她被章银说得都有些不好意思。 “我哪里有你说的这么着。 “你有。”章银应着，“你在大学里发表了那么多的论文，还有一个专利。要不是因为要跟我一起过来鹏城，你可以随便挑选工作单位，有一个光明的前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窝在一个小小的实验室里工作。” “采薇，”章银又郑重地说着，“你想努力，可以。但是我希望你能重视你的健康。我忙的时候，我也会按时吃饭的。” 章银省过他前些天在李展那里帮忙时根本不按时吃饭事情，慌话张口就来。 不过，他也反思了，生意重要，身体更加重要。 他对胡采薇提出要求，而他自己也以这个要求来严格要求自己。 他不能严以待人，宽以待己，不能搞双标。 胡采薇想上进，想追上他的步伐，或者不想搞事业，只想安安稳稳生活，那都随她。 他都尊重胡采薇的选择。 “我们未来还有好多年要一起走。我想陪你一起到老。” 就着昏黄的月光，胡采薇看到章银眼里的真诚。 她点了点头，说着：“我以后会注意的。” “你也是一样。” 章银点头。 “对了，你怎么回来了？”胡采薇这才得空问着章银，“李展那一边的工厂的订单处理完了？” 章银摇头，说：“并没有。可是热度下来了。这两天的订单量比之前的要少一些了。” “我还有一个工厂，而且我的产品也快上市了，我得回来看看。” “这两天我得找人拍摄一支广告才成。” 没想到现在的广告效力竟然那么厉害，强排热水器正是因为投入的广告力度大，再加上本身的产品足够好，所以这才一下子就爆了。 他之前想差了。 趁着现在有钱，他也该投入广告，快速地打响品牌。 “还得去找电视台和广播电视台谈一下合作的事情。” “我这一边的工作也脱不出身，所以就回来了。” 胡采薇点头，说：“嗯。回来也好，趁机休息一下。” 经历了电风扇和小太阳取暖器的大卖，胡采薇能想像得出章银在李展的店铺那里有多忙。 偏偏章银还不要她去帮忙。 章银点头。 第二天，章银拿着李展给的联系方式，先去找电视台和广播电视台的负责人洽谈。 他用了两天的时间将合作给敲定下来，随后立刻签订合同。 当天晚上，章银立刻就选人，准备拍摄电视广告。 他仔细思考了一下，又问了一下莫墨和胡采薇，最终选定两个演员。 确定好之后，章银亲自去找了这两个演员的经纪人，想洽谈合作事宜。 没想到，他才说明缘由，就被拒绝了。 第120章 人选 这两个经经人,女演员的那个经经人的态度还好说，听他介绍完毕，反复询问了章银的工厂,知道是一个小工厂，并且洗发膏和洗发水都还没有生产出来,效果也是未知，便拒绝了。 虽然是很有礼貌的拒绝，但是眼里的轻蔑与傲慢还是肉眼看得见的。 章银也没有说什么,直接转身就离开。 等去和那个男演员的经纪人谈合作时，这个经纪人一听完,立刻嗤笑一声，上下打量了章银一眼，说：“你这个小老板,就有一家新建立的小工厂,也敢过来跟我们周公子谈合作？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我们周公子一向接的国际的大牌,他连国内的大牌都看不上，又怎么会看得上你这一间小工厂？” “你趁早回去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章银：…… 不合作就不合作呗,反正合作都是自愿的。 对方不愿意合作,他也不强求。 这个不成，还有下一个呢。 华国那么多演员,他难道就找不到一个愿意合作的？还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章银定定地看了一会儿这个狂妄上天的经纪人，非常认真地说：“不过就是一个经纪人,说话那么狂？周毅有你这么一个经纪人,想来人品也不怎么样。幸好没有合作就看清楚你们的真面目，要不然，等合同签了，你们才暴露真面目,那我不知道损失多大。” 说罢，章银也不等这个经纪人说些什么，转身就离开。 是他想茬了，本来是想找两个知名度比较高的演员来拍摄广告，这样这一支广告能为更多人所知。 只是没有想到，连演员的面都没有见着，就被他们这两个经纪人给拒绝了。 并且这话还说得那么不好听。 他做这个决定的时候，还是忍着心痛拿出一大笔预算请演员的。 现在在接触了这两个演员的经纪人之后，他不想再继续找了，也不想再接触这些经纪人了。 晚上，章银回去之后，将这一件事告诉胡采薇。 胡采薇听罢，有些心疼地看着章银。 章银在她的眼里是无所不能的存在，自从认识了他，他一直顺风顺水。 没想到在请人拍广告这事，竟然铩羽而归。 “没事。”胡采薇抱紧章银，拍拍章银的背，安慰着，“这两个演员不愿意，那我们找别的演员。这天底下又不止只有他们两个演员。他们不愿意，大把人愿意。” “要是我是演员的话，看在这么一大笔钱的份上，我立刻就答应了。” 四五千块钱呢。 她之前一个月工资才几十块。 只是拍短短几十秒的广告，一下子就拿着四五千块钱，有什么不愿意的？ 要说他们的产品有问题那还可以理解，但是他们产品一点问题也没有，相反产品的效果很好，等他们的产品名扬全国之后，肯定也是对演员的名声有一定的提升的。 就这他们都不愿意，那确实没有必要再继续找了。 章银反抱着胡采薇，将自己的头深深地埋在胡采薇的肩膀上，他还蹭了蹭。 到此刻，他为自己找了个高个子的女朋友的这一股机灵劲点赞。 他本来就高，要是找个个矮的女朋友，其他的拉低孩子的身高值这个暂且不说，就现在这样，他都不能舒舒服服地将头靠在女朋友的肩膀上。 找个个矮的女朋，势必得弯着腰才能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胡采薇正好，她只比他矮半个头，他正好能很舒服地将她给抱住，将头靠在她的肩上。 章银满足地笑了笑，今天早上因遭到别人的拒绝的郁气一扫而空。 “没事。”章银笑着应道，“他们拒绝也好，我也能省下这么一大笔钱。” “采薇，要不，你帮我拍广告？到时我把钱给你。”章银说着，伸手摸了摸胡采薇那乌黑发亮的头发，“与其把这钱给别人挣了，还不如把钱给你。” “反正你的发质那么好，也合适我们选人的要求。” 章银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可行，他一把放开胡采薇，真诚地说着：“采薇，要不，你试试看？” 胡采薇并没有立刻就拒绝章银，而是低头，认真地考虑了一下，随后摇头，说：“还是不要了。我想安安静静地做研究，要是真的拍了广告，以后到哪里都有人认识，有人关注。” “最重要的是，真的拍了这一支广告的话，以后他们关注我，重点不是关注我的科研成果，而是关注我的发质和个人了。” “还有，我不想我自己的私生活被别人议论纷纷。” 人怕出名猪怕壮。 要是她真的拍了广告，随着这一则广告投放到市场，到时她肯定会受人瞩目的。 她并不想生活在摄影灯下，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她只想安安静静地搞自己的科研。 章银一直在看着胡采薇，等看到她眼里的认真，轻叹一声，说：“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我再找别人吧。” 胡采薇听到章银话里的落寞，忍不住握紧章银的手，道歉道：“章银，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章银摇摇头，两手捧着胡采薇脸，说：“采薇，你不需要道歉。这是你的决定，我尊重你的决定。既然你不想生活在摄影灯下，那就不拍。没有什么的。” “你这么好的人，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要是有人看到你的好，把你抢走了，我怎么办？” “拍不了就拍不了，你不需要对我道歉。我再找别人拍也是一样的。” 拍广告肯定会打乱胡采薇平静的生活，他提出这一点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一方面。 所以不是胡采薇向他道歉，而是他应该向胡采薇道歉才是。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竟然连自己对象想要些什么都不知道。 不对，他是知道的，只是一时嘴快，只是想着自己，想着将广告给拍完，所以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胡采薇，立刻将自己的建议给说出来。 “对不起。”章银想到这里，立刻道歉着，“我让你为难了。这是我的不对。” “你好好做你的科研。拍广告的事情，我再找别人。” 胡采薇点头，俏皮地说：“章银，你也不需要向我道歉，毕竟我刚才的话误导了你，你也只想让我赚那几千块钱而已。” 要不是有她刚才的话，章银根本就不会提出说要她拍广告的事，让她误导了章银。 “你心里有人选吗？是继续找电视演员还是找别人拍这个广告？” 胡采薇赶紧扯开话题，她怕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们又要继续道歉来道歉去了。 “在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到人选了。”章银应着，“只是刚才和你说说话就没有提及而已。” 胡采薇便问着：“是谁？” “店里的宁致远和梁秋平。”章银回道，“我不想再请演员了，贵且不说，体验还不好。” 他知道现在大部分演员的修养都很不错的，既然拒绝，那应该会客客气气地拒绝，像今天这种情况实属罕见。 不过即便这样，他也不想再请别的演员了。 还是找两个普通人比较好一些。 胡采薇回忆了宁致远和梁秋平的样子，而后点头，说：“他们两个也不错。形象外貌都很好。” 两人都很年轻，青春靓丽，两人的头发都是那一种乌黑发亮的，也符合这一标准。 “我明天再打电话回去问一下他们的意见。”章银说着，“要是他们愿意的话，就让他们下鹏城。” 说到这里，章银轻叹一声：“我们申请的电话还没有过来安装，要是店铺已经安装好了，明天也不用出去外面打了。” “应该会快过来安装了。”胡采薇应着，“毕竟我们早就申请了。” 章银点头，并没有再说什么了。 第二天一大早，章银吃过早饭之后，就出去找电话打回店里，跟宁致远和梁秋平说了这一件事。 他让他们考虑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间点他再过来问他们的意见。 宁致远还好，梁秋平立刻拿起电话筒，说着：“老板，不用考虑了。我立刻就答应。” 她甚至没有问报酬，也没有多思考，直接就答应下来。 “这洗发膏和洗发水的效果那么好，能生产出来，简直是造福人类！我不用考虑了。我立刻就答应下来。” “什么时候过去？要是时间急的话，我今天就请好假，今天就买票下去。” 这天下掉馅饼的机会，还有考虑什么？ 以章老板的性子，肯定不会亏待她，再者，这是她这一辈子距离拍摄广告最近的时机，错过这一次机会的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有机会。 可能这一辈子就这一次机会。 还考虑什么啊，直接冲就是了。 她说罢，宁致远那一边也考虑清楚了，也抢过梁秋平的话筒，说：“老板，我也不用考考虑了。我现在就答应。” “我们两个什么时候买票下去？” 隔着电话线，章银都能听到他们急切的声音，他轻笑一下，说：“你们跟成叔交接好工作，然后就可以买票下来了。” “你们让街道开两封介绍信，拿着介绍信去派出所办一个办防证，拿着边防证一起过来。” “现在把话筒给成叔，我跟他交待一下。” 店里一下子就走了两个得力干将，只剩下章学成一个人守店，所以他肯定要将事情给交待好的。 宁致远点头，将话筒给章学成。 章银在电话里将事情交待清楚。 于是，三天后，他见到了风尘仆仆的宁致远和梁秋平。 莫墨领着他们两个回寝室，先让他们洗漱干净。 宿舍里早就第一时间安装了强排热水器，所以洗漱也非常方便。 等宁致远和梁秋平吃饱之后，他们也没有顾得上休息，立刻过来找章银。 章银让他们先去休息，梁秋平却是立刻就回着：“老板，你不把事情跟我们两个说说，我们两个就算去休息，也睡不好。” 他们这一路上都在想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之前在电话里听了，只是没有听明白。 现下好不容易到了，急冲冲地洗过澡，吃过饭，就想立刻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不让他们两个知道，他们怎么睡得好？ 章银看到那两双亮晶晶的眼睛，笑了笑，说：“那成。既然你们不想休息，我就先告诉你。” 章银就将这一个广告跟他们两个详细说说。 宁致远和梁秋平一听，特别是听到这一支广告先是在省里播出，而后会有可能会在国家电视台播出时，两人都难以抑制心中的兴奋。 不过兴奋归兴奋，他们还是有些忐忑。 梁秋平立刻将自己的忐忑给说出来：“老板，这么重要的广告让我们两个普通人拍摄，合适吗？” 要知道，现在电视上播放的广告大部分电影电视演员拍的，因为他们知名度大。 她和宁致远两个就是普通人，普通的售货员，让他们两个拍广告，就跟把钱扔在水里一样，连个声响都崩不出来。 “合适。”章银点头说着，“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既然我让你们去拍，肯定经过深思熟虑的。放心大胆去拍吧，拿出你们最好的状态去拍。” “你们先回宿舍休息。”章银说着，“休息两天，等状态调整好了再拍。” 状态不好，拍出来的广告也不好。 宁致远和梁秋平自然清楚事情的重要性，便点头，说：“好的。我们休息之后，再好好地拍广告。” 他们两人于是去休息。 晚上等胡采薇回来的时候，知道他们两人已经过来了，有些惊讶，说：“速度这么快吗？” 章银笑着点头，说：“这是自然。他们也很想拍的。我估计他们挂了电话之后，就去□□和买票了。” 买的是还是最近的票，若不然，也不会来得这么快。 胡采薇点头，略有些好奇地问着：“他们今天过来，你看他们俩的状态如何？” “状态还是不错的。”章银想了想，应着，“他们也用过这洗发膏和洗发水，从内心里认可这洗发膏和洗发水，拍得应该比另外一些人要好一些。” 这从眼神里可以看得出来，这两人在提到这洗发膏和洗发水时，眼睛都是在发亮的。 他们是从内心认可这洗发膏和洗发水的功效，也是真正相信的。 毕竟他们都用过。 胡采薇点点头，说：“那就好。” “放心吧。”章银笑着抚了抚胡采薇脸蛋，“我深思熟虑过的。他们两个的长得不错，头，也茂密，适合拍这广告。” “就算他们没有什么名气，但是俊男靓女出来拍广告，肯定会有一定的关注度的。” 胡采薇点点头，而后又问着：“要是他们两个因为拍广告火了，然后转行拍电视，不再做售货员了，这怎么办？” 这广告拍出来大部分概率会火，毕竟有这个产品支撑着，只是，要是火了的话，这两人不愿意再回原来的店里工作，那他们就损失两个着，“铁打的公司，流水的员工。员工流动是很正常的事。” “我这个店的工作又不是铁饭碗，也不是金饭碗，不可能让他们捧一辈子的。他们现在不离开，以后有更好的机会也会离开。”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要是他们两个拍完广告，因为这一支广告而有更好的发展，去做别的事情，我会祝福他们。” 要是真是这样的话，他肯定会祝福他们的。 毕竟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他们遇到更好的机会，想要离开，无可厚非。 他能做到的就是祝福他们。 只是，他就是有些可惜。 他花那么大的力气来培养他们，京城那一边的店也招了两个人，意思很明显，等他这一边的工厂走上正轨之后，他们两个能过来这一边的工厂工作。 他是将他们两人当成管理层来培养的，毕竟他们是第一批员工，员老级别人物，并且他们的能力还相当不错。 要是他们俩真的离开，他损失这么好的人才，他肯定感觉到可惜的。 胡采薇应着：“没事。没有他们，还有别人。他们不干的话，还有别人。” “鹏城处于改革开放前沿，很多有能力的人都下海了，有不少人过来这里捞金。” “不怕招不到人。” 章银点头，说：“招人肯定是招得到的，就是要花费不少时间。再者，招到的人也不能马上就能用，还得培训等等。” “像韩甲禹，他也是我从别的工厂里挖来的，一挖来也不是立刻能用，还得花时间培训他，让他熟悉工厂的事务，不得对他进行观察，觉得合适才能放到管理岗位。” “宁致远和梁秋平两人的能力和人品我是认可的。要是他们真的不干，我还得继续花费时间培养别人。” “这要耗费不少精力。”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有机会能当演员，当明星，谁不愿意去做呢？ 特别是宁致远和梁秋平这样的年轻人。 “现在说这些还早着呢。”章银笑了笑，说着，“他们还没有开始拍广告呢。就算真的拍了广告，播出之后，效果还不知道呢。” “先不讨论这个了。” 胡采薇点头，而后说自己经过这些天的实验，已经制定出一套品控标准。 “我找了人做了实验。”胡采薇说着，“发现若是洗发膏和洗发水的浓度低于这个值，效果就没有那么好。” 她批着一张报告上的数据跟章银说着。 “而同一批药材，最多只能煮两次。第三次煮出来的药水效果已经在降低了。” 水量要严格控制，过多的话，会影响药效。过少的话，成本会升高。 毕竟药材也是要不少钱的。 章银点头，接过报告开始看起来。 他越看越惊讶，等全部看完，章银二话不说，直接就搂过胡采薇，“叭叽”一下亲到胡采薇的脸上，说：“采薇，你真是我的贤内助啊。” 换别人过来，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弄出这一份品控。就算弄出来，也肯定没有胡采薇弄的这么好。 他可真是捡到宝了。 胡采薇冷不丁被亲了一下，整个人有些懵逼，看到章银这么夸奖他，很是不好意思。 “采薇，回头等洗发膏和洗发水大卖，我给你发奖金！”章银又说着，“你这一份报告，值！” 胡采薇却是摇了摇头，说：“奖金就不用了。不过，能不能招一些人？整个实验室不能只有我一个人用啊？要是只有我一个人用，这么好的实验室就浪费了。” 章银想也不想，立刻就点头，说：“肯定招啊。等过阵子忙完洗发膏和洗发水的事后，我就招人。” “你有看好的人吗？先给你自己招个助手。” “要不然只有你自己一个人，不管做什么，都要你亲自动手。” 现在的天气还好一些，没有冬天那么冷，要是冬天的话，他肯定舍不得胡采薇去洗那些实验器材的。 有一个助理会好一些，她会处理这些事情。 胡采薇摇了摇头，说：“没有。暂时还没有发现有。我从来鹏城之后，一直在实验这边，也没有出去，哪里招得到人？” 在鹏城她招不到合适的助手。 之前在羊城工作的时候，她倒是有一个合适的助手。那个助手是个临时工。 等她有空去羊城问问看那个助手愿不愿意过来鹏城工作，要是愿意的话，她就招她过来当她的助手。 她这一边开的工资肯定比化工厂开的工资要高，就是不知道小杨愿不愿意过来鹏城这一边继续做她的助手。 “等我忙过这一段时间再带你出去逛逛。”章银带着歉意说着，“我这段时间太忙了。” 先是忙着强排热水器的事情，现在又是忙着洗发膏和洗发水的事情，一直都没有得空带胡采薇出去逛逛。 胡采薇点头，说：“出去逛倒不急，你先好好忙完手头上的事情。事情比较重要一些。” 章银点头。 第三天，休息好的宁致远和梁秋平在章银的带领下，拿了新鲜出炉的洗发膏和洗发水到电视台拍摄广告。 第121章 人心惶惶 广告词章银早就设计好了。 简单,朗朗上口，并且很洗脑。 “脱发就用秋芳洗发膏，掉发就用秋芳洗发水。脱发掉发就用秋芳。秋芳,专治脱发掉发！” 就这几句广告词。 广告的动作设计就几样，就是简单地撩头好对视,而且念出台词。 为什么这洗发膏和洗发水是用秋芳做为牌子，那是因为这洗发膏和洗发水是孙家的老祖东孙秋芳发明的。 孙秋芳是一个御医，在保养和美容方面有一手,给后人留了这么两道方子。 孙允会还说他家还有一些美容和保养的方子，不过因为他们没有什么时间,而且他儿子孙昊是学西医的，并且还是临床的，根本就没有时间来研究这个。 导致他家的方子都在保险柜里待着。 管中窥豹。 这洗发膏和洗发水两个方子都那么厉害了,别更说其他的了。 别人他还不敢太肯定,但是这个孙秋芳留下来的话,肯定是有一定的效果的。 毕竟能做到御医，那肯定不是简单人。 章银打定主意等自己这个工厂走上正轨,等这洗发膏和洗发水大卖后,再跟孙允会合作。 现在他什么也没有，工厂刚成立,也没有做出成绩，他想跟孙允会继续合作,得拿出诚意来才成。 若不然,可以合作的人那么多，孙允会又会怎么会选他继续合作？ 拍广告这一天，章银放下手中的事情，跟着宁致远和梁秋平一起过去拍摄广告。 他在旁边看着,宁致远和梁秋平两人拍。 一开始拍得很艰难。 宁致远和梁秋平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镜头，这是第一次拍广告，他们两个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更别说要控制自己脸部的表情。 也幸亏他们两个足够瘦，又化了妆，青春靓丽，看着还是可以的。 这一支只有短短十来秒的广告拍了一天，这才终于拍摄完毕。 拍完之后，宁致远和梁秋平两个累得真瘫坐在椅子上。 他们把拍广告想得太简单的，以为只是摆好姿势拍拍就成，没想到这期间竟然有那么多的讲究。 拍这短短十几秒的广告都这么折腾，要是拍那么长的电视或者电影，不用想，肯定更折腾。 要是来之前还对演员有很大的幻想，来了之后，这幻想消失殆尽，一丝也不剩了。 妈呀，拍一天的公告比店里搞活动的时候还要累。 虽然拍这广告赚得多，但是累啊。 他们卸完妆，章银请了工作人员和宁致远还有梁秋平一起去酒店吃了个饭。 饭后，章银叫来的计程车早就等在外面。 这三辆车，两辆送工作人员回家，一辆送章银他们回工厂。 宁致远和梁秋平一上车就睡着了，这导致章银想跟他们聊聊广告的事情都找不到机会。 其实要叫醒他们还是可以的，不过章银却不想叫醒他们，他们两个今天累了一天了，从早上累到下午，现在好不容易才得休息一下，章银也舍不得叫醒他们。 等回到之后，章银让他们两个先回去休息，他自己则是去实验室里接胡采薇，两人就在工厂旁边走走，当散散步步。 章银说起今天拍广告的事情。 “他们两个也很努力，一个镜头不过关，立刻吸取经验教训学，然后练习一遍又一遍，最终靠自己的努力过关。” 章银重重在强调着：“他们两个真的很努力了，也很拼。” “那是自然。”胡采薇笑着，“他们两个总要对得起你给的奖励。虽然你给他们的报酬低于给明星的，但是他们两个不如明星那么有知名度，能得到这一次拍摄广告的机会，还能得到一千块的报酬。” “一人一千块的报酬，对他们来说，是一年多的工资，也算是很不错了。” 要是她是宁致远和梁秋平中的任何一个人，她也会拼了命地努力。 既有机会又能报酬，若是表现得好的话，还有下一次机会，他们怎么可能会不愿意？ 章银点，说：“本来我还跟他们说说这一次拍摄广告的情况，不过看他们确实是累了，就让他们先回去休息。” “这一次的广告总体来说拍得还算是让我满意。现在就等电视台那一边弄好，然后就等播出了。半个月之后才会播出，所以我们还有时间准备。” “于是，从明天开始，”章银总结着，很是郑重地说着，“我们工厂的产品可以开始生产了。” 胡采薇点头，说着：“正式投入生产之前，孙医生会过来指导吗？” 毕竟这些是中药制成的洗发膏和洗发水，在开始生产之前，总得让会做的过来指导。 并且第一批生产出来，还是让孙允会帮着质检。 章银点头，非常肯定地说：“会。孙医生会过来指导。实际上，他明天就到了。” “我之前已经跟他打好招呼了。他前天晚上就过来了。” 胡采薇点头。 有人过来指导做质检会更好一些，若不然，让他们自己生产，生产出来的洗发膏和洗发水的效果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第二天，章银一大早就订了一辆计程车，他提前一个小时出发去了车站里等孙允会。 不过，虽然早到，但是到了点，并没有接到人，原因无它，火车晚点。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 …… 章银还好，计程车司机等得眉头都皱得紧紧的。 “章先生，这火车都会晚点的。其实我们大可不必来那么早。”计程车司机略有些抱怨地说着，“来得太早也没有什么用，也还是得等。” “没有一辆火车不会晚点！我们开出租车的都知道，所以一般都不会早到。” 在这里等，肯定是不如在工厂里面等舒服。 这都等了两个小时了，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本来还以为接一趟人会很快就完成任务，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要这么久。 这也太久了一些。 “肯定要早到的。谁知道火车是准时到？还是提前到？又或者是晚点？”章银反问着，“这个谁也不知道，也不能保证。” “今天这个人对我很重要，是我的贵宾，我肯定是要提前到达，以免错过。” “这也是我今天包了一天车的原因。” 其实他们完全可以坐计程车，不过他考虑到孙允会年纪大了，又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来到鹏城，下火车之后再坐公车回工厂，孙医生的身体会吃不消，所以他考虑一番，忍着肉痛请了一辆计程车。 没想到这计程车司机只是因为等久一些而在这里抱怨。 抱怨也没有用，这辆车他今天是包了的。 计程车司机于是不再说话了。 章银也不想再说什么。他看了看手表，而后皱紧眉头看着出站口。 他们两个在出站口那里等了两个半小时之后，又是一波的人出来。 章银赶紧将自己带来的写着孙医生的牌牌给高举起来。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章银这才看到孙允会慢慢地走出来。 他那模样，不似是过来这一次出差，反而是过来旅游一样。 章银上下打量他一眼，看他精神尚可，松了一口气。他挥舞着手，嘴里喊着：“孙医生，这边。” 孙允会看到章银，朝他点点头，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丝毫没有因为看到章银而加快自己的脚步。 章银看他这样，也松了一口气。 像孙允会这样的老人，还是走慢一些，不要走太快。 走太快容易摔着。 而老年人，最怕的就是摔到。 等孙允会出到站口，他快速地向孙允会走过去，将他手上的行李给接过来。 “这一边。”章银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孙允会往停车的地方走。 孙允会点头。 章银将牌牌给司机，让司机带路，他自己则是往孙允会那一边走过去，想要扶一扶孙允会。 孙允会却不让他扶，他笑着：“章银，我还走得动。我自己走过去。” “你还请了车？” 章银点头，说：“是的。请了一辆计程车，让您坐得舒服一些。” “以后不必那么破费。我搭公车就成了，当然，坐三轮车自行车都没有问题。”孙允会说着。 他是知道章银新建立工厂，也知道章银投广告的事情等。这短短时间章银就搞这么多动作，资金肯定紧张的。 他个人是不追求这个的，只要能安全到达工厂，不管什么样的交通工具都可以。 章银点头。 对于这种事，他是先答应下来的。 至于以后怎么做，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可以先不要管这些。 计程车送章银和孙允会回到工厂，章银结清尾款，他才离开。 孙允会看着大大的工厂，看到宿舍楼和员工食堂，对章银竖起大拇指。 建设工厂等这些钱，全是章银大学时代开店卖东西攒下来的。 一个大学生，能攒下这么多钱，由不得他不钦佩。 “运气好，发明了几样小东西。”章银谦虚地说着，“所以就积攒了这些财富。要不然，我也建不了工厂。” 孙允会没有再说什么。 章银领着他寝室，并且告诉他强排热水器怎么使用，让他先洗完澡，然后再出去吃东西。 孙允会点头。 章银这才去厨房忙活着。 这一次他亲自下厨炒菜。 他怕孙允会吃不惯这边的东西，而他在京城生活四年，京城人的口味他也了解一些。 章银炒菜的时候，吴国胜也在旁边看着，学着。 他一个做员工的，总不能一直让老板下厨，他肯定要将这些菜学会，下一次再招待这个客人的时候，就不需要老板再次下厨了。 吃饱喝足，他们这才去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章银早早就起来，结果发现他还不是起得最早的，最早的是孙允会。 他此刻已经在宿舍前方的空地上打着太极拳。 他见章银起来了，将手上的招式完成，这才笑眯眯地对章银说着：“章银，你怎么起那么早？这南方的天气就是好。京城现在还挺冷的，这一边只需要穿单件就成了。” “起来干活。”章银笑着，“你老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习惯早起了。”孙允会拿毛巾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说着，“老人觉也少，睡不着了。” 孙允会催着：“你赶紧洗漱去。我们吃过早餐，然后开始干活。” 章银点头，心里却很感慨。 他以为他自己是一个工作狂，却不想，孙医生才是一个工作狂。 要想成功，不能懒惰，得勤奋才成。 洗发膏和洗发水在孙允会的指导下正式开始生产。 第一批生产出来的洗发膏和洗发水质量很不错，孙允会甚至不需要像胡采薇那样用显微镜分析，而是拿起成品简单地闻一下就知道了。 章银和胡采薇很是惊讶。 孙允会却是笑了笑，说：“这个洗发膏和洗发水我做了一辈子，我闭着眼睛都能做出来。它们的功效如何，合不合格，我一闻就知道了。” “要是连这一个都做不到，我这一辈子岂不是白干？” “你是一个医生，又不是专门做这个的。”章银应着，“您只是在空余时间做洗发膏和洗发水，能闻得起来，那很厉害了。” “就算是空余时间做这个，我也是做了一辈子了。一辈子专注做几悠件事，熟能生巧。”孙允会摆摆手，说着。 章银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而胡采薇拿起洗发膏和洗发水闻了闻，她感觉这些洗发膏和洗发水都是一样的味道，反正她是闻不出来的。 不过，她也没有多纠结。 毕竟她不是做这一行的，更没有做了一辈子。 虽说她不能用这个方法做质检，不过她用显微镜也是可以的。 于是，洗发膏和洗发水的生产在孙允会的指导下有条不紊地生产着。 生产出来的第一批洗发膏和洗发水，章银联系了火车，托运回京城给章学成他们，让他们开始售卖。 “第二批寄到我的诊所里。”孙允会说着，“由我来卖。” “既然有现成的，效果都差不多，那我就不自己做的，直接卖面成的就成，顺道也帮我们的产品打打广告。” “以前一得空就做这个洗发膏和洗发水，我做了一辈子，现下，终于可以歇歇了。” 其实做这个也不累，但是做了一辈子，他也想轻松一下。 章银点头。 他送孙允会回去之后，又给店里发了第二批货，让宁致远将货给收了，然后再送过去给孙允会。 洗发膏和洗发水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将仓库的空间都存储得快满了，然而却没有人过来订。 员工们却没有急，毕竟他们知道自家老板已经让人拍了广告，现在没有人过来下订单，那是那些人都不知道有这个产品，等广告播出了，自然有人过来下订单。 章银和胡采薇都没有急。 急的是莫墨。 他急得嘴角边都起了一个大的燎泡了。 看到仓库日渐满了，没有一个人过来下订单，而章银却很淡定，莫墨再也忍不住了，问着：“章银，怎么都没有人过来下订单啊？” “等着。”章银说着，“现在广告还没有播出呢。等广告播出去再说。” 只是，这一等就是十天。 广告播出去了。 为了能第一时间看到广告，章银莫墨和胡采薇他们三人还专门去了隔壁工厂蹭了电视看了一下。 对于这一则广告，章银还好，毕竟广告做成的时候，他已经看过一遍了。 莫墨却是很激动，说：“章银，这广告拍得不错。看到梁秋平那一头浓密的头发，我都想购买这洗发膏和洗发水了。” “这台词也不错，我只是听了一遍，都能记得。脱发掉发找秋芳。” 就是秋芳这个品牌名有些怪怪的。 你说一个古代人，取一个芳字做什么？ 莫墨只敢在心里嘀咕，倒是没有敢问出来。 胡采薇点头，话也充满欢喜，说：“我也觉得很不错。台词朗朗上口，一听记得了。” “广告是不错的。但是宁致远和梁秋平两个没有什么知名度，所以播出来的效果如何，还不能保证。” 莫墨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得老大，感觉嘴角之前消下去的燎泡也要起来了，他问着：“章银，既然还不能确定效果，我们要不要慢点生产？” 要是广告没有效果，他们又在源源不断地生产，万一这产口卖不出去，一直堆积在仓库里，那怎么办？ 他倒还好，在章银这一边混不下去了，再去别的地方混也成。 但是章银混不下去，这几年的积累都会化为乌有。 那么多的产品，即便他销售能力很强，他也不能保证能将这些东西都卖出去。 “不要紧的。”章银应着，“先看看，要是不行，我们再想办法。” “我这里还有一个备用的法子。” “不能山穷水尽，我并不想用这个法子。” 用这个法子前期会亏一些钱，他的产品那么好，他不想亏钱来卖。 最重要的一点，他手上没有几个钱了，只想快速地赚回钱，而不是亏钱。 莫墨见章银有兜底的法子，于是不再说些什么。 广告播出几天之后，还是没有人过来下订单，仓库里的产品越积越多，都快填满了。 这会儿，不仅莫墨坐不住，工厂里的员工也做不住了。 晚上，他们下班回来，就议论开了。 “你说，工厂会不会发不出工资来？这产品除了给京城发了两次货，其余的都堆积在仓库那里，一动不动。” “这产品都卖不出去了，老板哪里来的钱给我们发工资？” 其他的人一听，个个都瞪圆了眼睛，有一个甚至直接从床上坐起来。 不过因为他本人起得太急，个头又高，所以一下子就撞到上架床的床板上。 “我觉得会发不出工资！这都没人过来购买产品，怎么发得出来工资？说实在话的，这些黑乎乎的药膏和黑乎乎的主药汁，我看着都觉得有些恶心，这两个玩意，怎么可能治得了脱发和掉发？” “我也感觉治不了。这脱发掉发要是真的那么好治的话，人早就发财了，哪里还轮得到老板开工厂专门生产这个？” “怎么办？我们明天还要上班吗？继续上班的话，要是到下个月初，发不出工资怎么办？” “我全家就靠我自己一个人养活，要是真的发不出工资，我全家都得喝西北风。” “我也怕发不出工资。我们出来打工，就是想赚点工资，要是真的发不出来工资，还不如在家里赚工分。好歹大队不会赖我们的钱。” 别看现在这个章老板对他们还算是挺好的，但是该赖账还是会赖账。 不赖账又怎么办？产品都卖不出去，工资也发不出去。 “那可怎么办？”宿舍里，一个员工听到这话，眉头皱得老紧，问着，“要是真的发不出来工资，那可怎么办？” “辛辛苦苦工作那么久，没有工资，全家都得饿死。要不，我们明天提出辞职？不辞职的话，就是帮人白干！” “你们够了。”吴国胜再也听不下去了，皱紧眉头，厉声地说着，“背后议论那么多做什么？” “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等真的到那个时候再说吧。什么发不出工资？这不是你们该操心的事情。” “老板对我们这么好，宿舍住得好，伙食又好。这还没有到发工资的时候，你们就在背后胡乱地猜测发不出工资，还说明天就辞职。” “你们没有良心吗？” 吴国胜气得鼻子都歪了。 离发工资还有好几天呢，现在就开始议论。 之前没有开始干活，而是一开始就培训，那个月培训了几天，老板也把工资折算给他们了。 现在工厂生产的产品卖不出去，他们不想办法解决，反而想辞职。 这一堆白眼狼！ 吴国胜这么一吼，宿舍的员工们似乎怕了，没有人再说话。 第二天，章银看到男员工们的效率明显下降了一些，精神面貌也没有之前那么好。 章银在吃饭的时候找吴国胜了解。 吴国胜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昨天晚上寝室里发生的事情告诉章银。 第122章 大爆 章银听罢,眉头皱得死紧。 “老板，他们心思浮动，看样子是不想在工厂里做了。”吴国胜偷偷地觑了一眼章银,说着,“要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现在怎么办？” 产品都没有开始卖呢，老板和莫经理都还没有开始着急,他们这些底层的工人就开始着急起来了。 他也没有试过工厂生产的洗发膏和洗发水,但是章老板投那么多钱下来,这洗发膏和洗发水肯定是很好的。 要是秋芳牌洗发膏和洗发水不好，章银怎么可能还专程去注册了？ “等会我召集人开会。”章银想了想,点头说着,“到时问问看他们的意思。要是他们想走的话，我也不拦着他们。” “强扭的瓜不甜。竟然他们不愿意在这里工作，那再强留他们也没有什么用。难怪昨天的生产效率那么低,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他还想着今天去了解一下为什么生产效率忽然就变低了,结果还没有等他开始了解就知道原因了。 “可是,”吴国胜迟疑了，他忽然有些后悔过来跟章银说这一件事,“要是他们全都不干了，离开工厂,那工厂怎么办？” 全都离开了，没有人干活了,最后他也不得不走。 那些人不想在工厂里干活，他是想的。章老板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不给他们发工资？ 这个他从来就没有怀疑过。 “铁打的工厂，流水的员工。员工流动是很正常的事情，我这又不是国企,是私企，不是铁饭碗，只是一份普通的工作，他们想离开，我也不会强留。没人工作，那再招人就是了。” 他也不奢望员工能一辈子都在他的工厂里工作，所以听到这个消息，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也觉得正常。 吴国胜点头，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本来以为当老板还挺好的，有钱，想开除谁就开除谁，但是现在看来，当老板也不像想像中那么好。 员工想辞职就辞职，丝毫不顾工厂正处于困难时期。 而且，老板的钱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赚得到的。 过了一会儿，章银调整好自己情绪，这才出去召集所有的员工开会。 会上，他先说了工厂是在起步阶段，现下就发现有员工心思浮动，甚至影响到了工作。 “现在工厂的货才刚上市，就有人煽风点火说工厂要完蛋了，搞得其他人人心惶惶，个个都想离开工厂。” 章银的话刚落，吴国胜就敏锐地发现有几个人看向他。 想来这些人也知道是他告得密。 吴国胜丝毫不避讳这些目光，他甚至瞪了一眼那正在看他的人。 有胆子在宿舍里煽动别人离职，怕什么别人告密？ 那几个看见吴国胜脸上竟然没有一丝心虚，更加恼怒。 特别是有一两个人，心里既恼怒又懊悔。 他们昨天晚上 也只是跟着起哄而已，事实上，他们并不想现在就离开工厂。 这一间工厂工作轻松，伙食不错，住得地方又很好，要是离开的话，他们去哪里找到这么轻松的工作？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迟了。 “我也不想多说。有谁想离开工厂的，现在就可以过来我里登记，我立刻算清楚他的工资，然后就可以离开了。” 章银的话刚说完，就有一个人上前来。 吴国胜定眼一看，是昨天晚上那个带头起哄的同事，叫庞贵华。 “我来登记。”庞贵华大摇大摆地走上来，说着，“我想离开。” 章银点点头，二话不说就将他的名字给写到本子上，说：“你等会就回寝室里收拾行李，收拾行李之后过来办公室里找我，我把你的工资结清。” 庞贵华愣了一下，见章银已经将他的名字写完，而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点头。 章银的反应竟然跟他预想的反应不一样啊。 按常理来说，章银不是应该问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怎么一声也没有问，直接就将他的名字给登记上了？ 庞贵华的眼睛就眯了起来。 章银示意他走到一旁，而后说见没有人再过来登记，又问了一遍：“你们还有谁想辞职的？现在就可以过来登记了。” “既然不想干，我也不想留你们，留来留去留成仇。想拿我的工资却不想好好干，这样的人，我也不想要。” 他冷着一张脸，不怒而威。 庞贵华嗤笑一声，说：“你这破工厂，让我继续在这里待，我也不想再待！嘿，有明星不请，非要请自家员工拍广告，有个屁用。看看，现在一点货都出不去，那些个破烂的洗发膏和洗发水堆满了仓库都没有人要。” “这东西卖不出去，哪里来的钱支付我们的工资？” “还在这里继续干下去，我怕我最后辛苦工作几个月，一分钱也没有。” “我也是有老婆和孩子要养的，又不是一个人饱，全家不愁。” “要待在这里你们就待，反正我是不会再待的。” 说罢，庞贵华转身就离开。 另外有一个员工，看看章银，又看看别人，最后犹犹豫豫地起身，找到章银面前，也登记了自己的名字。 除了这两个，没有人再起身了。 章银冷冷地看了一眼还坐在底下桌子的众人，而后沉着一张脸，说着：“你们现在想清楚，要是还想继续在我的工厂工作，那就老老实实工作，不要想着磨洋工，也不要想着做一天和尚敲一天的钟。” “在我的工厂工作，那就要认认真真工作。不想在我的工厂工作，我也不勉强。说句不好听的，今天你们全走了，明天我就能招满人。” “我工厂待遇好，包吃住，吃住都不差，甚至可以说得算好。我要什么样的人招不到？” “再者，我这产品才刚上市，广告才播出几天，效果还没有 出来，你们怎么就知道我发不出工资？” “就算是工厂的产口一件都卖不出去，该给你们的工资，我是绝对不会少给你们的。” “我又不止只有这么一个工厂！在京城我还有其他的店铺，完全可以发得起你们的工资。” “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干活，该给你们的工资，我是绝对不会少给你们的。” 只是经过这么一闹，章银打消了给他们发奖金，发红包的念头。 他不想做一个以德报怨的人。 众人只是低垂着头，没有再说话。 “我再说一遍，还有谁不想再干的，现在还可以上来。错过这个时间点，你想走，可以，不过，得赔偿我的损失！你们进厂那么久，我也培训了很久，要是以后再走，这一部分损失得还回来。” 当然，他是吓唬一下这些工人。 就算这些工人不培训他的损失，他们想走，他也还是会让他们离开。 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嘛。 章银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再走上来。 章银宣布散会，而后去办公室核算了这两个人的工资，随后等他们两个拿着行李找过来，他结清了他们两人的工资，收回了他们的出入卡，就让他们离开了。 莫墨全程只是阴着一张脸，什么话也不说。 等这两个人离开之后，他才沉声问着：“章银，就这么简单放他们两人离开？” 章银头也不抬，问着：“要不然呢？你还想怎么样？” “他们散发不实的言论，煽动其他员工离职，就这么轻易地算了？”莫墨的声音冷得能滴得出水来。 “这么算了的话，那以后其他员工不是有样学样？” 反正 最差也只是被辞退而已，被辞退还能得到工资。 “这事情也不严重。”章银说道，“不必上岗上线。与其将精力放在这些再也没有交集的员工身上，还不如想着该怎么多招人，多招一些人。” 莫墨脸上那冷冷的表情瞬间就退去，他跌坐座椅上，抚了一把脸，说：“招人容易。等会我就能去人才市场给你招十个人来。但是，我们哪里养得活这么多人？” 洗发膏和洗发水到现在都还没有订单。 再这样下去，他们真的庞贵华说的那样，连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了。 “招吧。”章银想了想，点头，说着，“先把人招到再说，然后继续生产。等明天我再跟你一起去推销我们的洗发膏和洗发水。” 下午，莫墨去人才市场招回十个人，这十个人让韩甲禹副经理培训。 第二天，章银和莫墨一起去各个单位推销这洗发膏和洗发水，甚至为了让众人感受到这洗发膏和洗发水神奇的效果，章银和莫墨还白送了一些。 章银叹了一声，说：“我这是自打脸了。之前我还想着这洗发膏和洗发水肯定不会白送给别人的。但是这才多久啊，这脸噼啪响。” 他也没有想到这广告竟然一点效果也没有。 按道理来说并不会这样，毕竟这广告拍得也真的是好。 “让他们先试一下是应该的。”莫墨却是点点头，说着，“广告说得再好，没有亲自试用过，谁会相信？” “特别是我们这广告的定价比市场上的洗发膏和洗发水都要高。” 他觉得这个试用是必须要的。 别人都没有见到效果，怎么可能会花大价钱购买这洗发膏和洗发水？ 反正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章银点头，叹了一声。 晚上，章银和胡采薇说起这事。 胡采薇却是安慰着：“慢慢来吧，这事急不了的。这洗发膏和洗发水的效果那么好，肯定会大卖。酒香还怕巷子深呢。” “我们只投了广告宣传。章银，你再看看最近这些天有没有展销会，有展销会的话，想办法参加展销会。” “到时就多一些人知道我们工厂有能治疗脱发掉发的洗发膏和洗发水卖。” “慢慢来，不着急，着急也没有什么用。” 章银只是点头，心里的焦虑少了一些。别看他外表很自信的样子，实际上他很焦虑的。 他只是抚摸着胡采薇的手，不再说什么了。 难怪男人都要找一个老婆。 有一个老婆好啊，会耐心地倾听你的烦恼，会想方设法帮着他解决问题…… 他很幸运找到了胡采薇。 余下两天，章银和莫墨都是去积极推销他们的洗发膏和洗发水。 只是，第四天，他们刚吃完早餐，回办公室拿东西，准备出发的时候，办公室的电话忽然响了。 章银和莫墨面面相觑。 电话响了一会儿，章银这才起向去接电话。 他以为是杂货店那一边打电话过来的。 而事实上，电话却是杂货店那一边打过来的。 “十一弟，工厂里做好的洗发膏和洗发水还有多少？”电话一接通，章学成就急急地问着，可能是因为问得太着急，他连章银的乳名都叫出来了。 “还有很多。”章银说着，心里有了一个猜测，不过脸上却半分都没有流露出来，“这些天工厂生产出来的洗发膏和洗发水除了寄过去给你们那些，其他的全堆积在仓库里。” 这是真的，他也不怕跟章学成说。 “把这洗发膏和洗发水全部托运到京城！”章学成颤抖着双手，激动地说，“全部都托运过来。” “秋芳洗发膏和洗发水爆了。” “我今天早上一起床，才打开门，就看到外面排着长长的队，都是过来购买洗发膏和洗发水的。这些人也知道我们店铺以往的惯例，所以老早就排好队了。” “更有甚者，凌晨五点就拿了一个小板凳过来排队。他以为这是过年时囤货抢购吗？” “店里的库存只够卖今天，甚至连今天都有可能不够。章总，仓库里有多少洗发膏和洗发水就给我发多少！店铺全要了。” “你抓紧时间生产。我先不跟我说了，我要去收钱了。” 章学成说罢，立刻就挂了电话。 章银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也跟着挂了电话。 他站在办公桌旁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虽然他早就盼这一天盼了很久了，但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他却显得有些平静了。 莫墨已经将东西给收拾好，见章银接了电话之后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办公桌旁，便出声叫着：“章银，你得了没有？得了的话，我们出发了。” 前几次，他没有什么经验，所以推销的情况并不是很好。 但是昨天晚上他总结了一个晚上，终于将失败的经验总结出来了，并想着该怎么改正。 他今天就要去试验一下他改正后的效果如何。 “得了。”章银点头应着，“不过我们今天不去了。” 莫墨：？？？ 好好的，怎么忽然就不去了？ 要是不去的话，还怎么推销产品？ 莫墨不解地站在原地。 “没有时间了。”章银这才从刚才的巨大惊喜中反应过来，“你先去仓库组织工人们将洗发膏和洗发水打包，我去联系货车和火车货运。” “立刻，马上将仓库里库存的洗发膏和洗发水以最快的速度发往京城。” “刚才学成叔来电话，杂货店那一边卖洗发膏和洗发水卖爆了。现在杂货店外面排了长龙，都是购买这个洗发膏和洗发水的。” “杂货店里的库存不多了，我们必须尽快将洗发膏和洗发水给发过去。” 莫墨点头，说：“火车托运方面要慢一些。要不然，我们尝试着用货车托运？” 章银想了想，随后摇头拒绝，说：“货车确实要快一些。不过，从我们这里到京城，足足有两千多公里，这一路上要烧多少油钱暂且不说，就说这个安全问题，也得不到保障。” 现在的陆运并不比后世，陆霸众多。 抢物又杀人比比皆是。 他不敢冒这个险，这一批货对他很重要，是不是真的大爆，就看手上这一批货了。 莫墨点头，说：“也是。运费贵不说，安全还得不到保障。还是火车运好。” 章银点头。 他们分头行动起来。 莫墨指挥工人们把洗发膏和洗发水装到早就准备好的纸箱里，先包装，再密封。 而章银则是联系了火车站那一边下订单，随后他又联系了两辆货车过来帮他将包装好的洗发膏和洗发水给运出去。 韩甲禹接到莫墨的命令，整个人开心地差点从地上蹦起来。 他跳槽到章银这一间工厂里，虽然这里的待遇比他在之前的电子厂要低一些，可是想到章银说的，要是厂里的产品能够卖出去，他是有提成的。 来到工厂里，见这些洗发膏和洗发水都卖不出去，他内心是不可能不焦虑的。 要是在产品卖不出去，之前章银承诺给他的待遇实现不了。 一两个月他还能坚持，但是久了，肯定不行，他也肯定得另找。 不能说情怀，还要考虑一下生活的。 只是没有想到，这才几天的功夫啊，这订单一下子就来了。 韩甲禹甚至顾不得问具体的实情，他只是快速地安排工作们分工开始工作。 该拿抹布擦拭的擦拭，该装箱的装箱，该密封的密封等。 “在打包之前，”韩甲禹吩咐着工人们，“负责装箱的工人们，你们先看看洗发膏和洗发水外包装有没有擦拭干净，要是不干净的，先不要装箱，等擦干净再装。” 这洗发膏和洗发水放在这仓库里也有好些天了，虽然不会怎么脏，但是罐身和瓶身都会有一些灰尘，擦拭干净两装箱会更好一些。 章银刚打完电话，走过来，听到韩甲禹这一番言语，只觉得自己果然慧眼识千里马。 要不是他当初在听到韩甲禹的倾诉之后，当机立断地对韩甲禹发出邀请，此刻也不会有这么得力的助手。 “大家好好干。”章银说着，“这些货明天下午就要全部发走。” “我们先打包装，然后再卯足劲生产。现在购买我们工厂的产品的顾客排长队了。” “我们的产品要准备爆了。” 正在埋头干活的众人忍不住欢呼起来。 章银等他们的响声小了一些，而后才说着：“你们好好干，今天晚上要加班。我等会出去给你们买肉，买菜，买粉，今天晚上吃得丰盛一些。晚上还会另宵夜。” 晚上的宵夜就是吃粉。 普通的烫粉，将粉放到开水里烫几秒，捞出来舀上一勺汁，再舀上一勺骨头汤，撒一把葱花即可。 在这微冷的天，加班到晚上直接吃上一碗这样好吃的肉烫粉，端得是一种享受。 众人的欢呼声更强了。 章银让莫墨在这里看着，他自己则是出去买菜。 其实让莫墨出去买菜也成的，不过莫墨不会买，买猪肉常常都是买到后腿肉。 猪肉的前腿肉是比后腿肉要好吃一些，膻味没有那么重。 晚上果然像章银所说的，大家吃了丰盛的一顿饭，而后又开始干活，一直加班到晚上十点，这才将所有的洗发膏和洗发水打包好。 第二天，货车一大早就过来，工人们将货给搬到货车上。 来回两趟才将所有的货运到火车站。 …… 等这一批货全都装上火车，章银去结清运费，这才松一口气。 莫墨也松了一口气。 两人从昨天早上接到电话一下到今天下午将东西装车完毕，看着这事简单，但是整个工厂的人都累得不成。 “章银，我们下午要不要给工人们放半天的假？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会儿？这两人累得够呛。” “安排。”章银说着，“回去之后，就给他们安排半天的假，让他们好好地休息一个下午。” “休息好了，才能更好的工作。从明天开始，我们要加足马力继续生产。” “等这一批货卖完再看看情况，要是货销得好的话，我们可能还得继续招人。” “要是我们的产品爆了的话，现在这十来个工人根本就不够用。” 莫墨点头。 这两天他也累到了，这洗发膏和洗发水真的爆了的话，现在的这些工人肯定是不够用的。 为了能尽快将产品给打包好发出去，连胡采薇也不做实验了，这两天也一直在帮忙装货。 只是没有想到，还没有等那一批货给运到京城，办公室的电话就被打爆了。！ 第123章 大爆 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全是下单的。 章银一个早上都忙着接电话。 有些人直接要求在电话里下订单，然后让章银发货过去，他们再汇款过来。 对于这种想要白嫖的行为,章银什么也不说，直接挂了电话。 一般真诚做生意的,不会这么提这个要求。 因为订单太过火爆,以至于到下午的时候,章银提出先交定金再生产，等发货的时候将尾款全都付清了,再发货。 莫墨听到这个要求时,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他怎么也想不到章银竟然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 要知道，一般流程都是先将货交过去,过段时间再结尾款的。 “我们现在是甲方。”章银看了看莫墨,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解释着,“现在的订单太多，要是全都接下来的话,以我们现在的生产力,这订单能排到明年才生产。” “而我因为资金有限，不可能立刻就能扩大生产，所以选择用这一种方式。这样能避免货款收不回来。” 有什么工厂倒闭，并不是东西不好卖，而是货款收不回来导致资金链断裂。 他才一起步,就算现在有机会,也不想将步子迈得太大。 “可是……”莫墨的眉头皱了起来，问着，“如何他们都不愿意呢？” “不愿意算了。”章银毫不在意地说着,“要是他们不愿意，我们就只供京城的杂货店。杂货店那里已经打通了销路，不怕产品销不出去。” “事实上，我还怕他们不够卖。” 这确实是真的，永远不要低估了人们对美的追求。 这洗发膏和洗发水，不仅女的可以用，男的同样也可以用。 “一个家庭有两个人用的话，很快就能用光一瓶了。”章银说着，“可能洗发膏会难卖一些，不过洗发水肯定好卖。” 谁没有一个脱发掉发的问题呢，特别是祖传脱发的，这两样肯定是必备的。 “而且，这两款产品在我们的店卖得好的，其他的店肯定会打听这货是从哪里进的。我已经交待成叔了，要是有人打听的话，就将地址和电话给他们。” “别人不了解我们的产品，可能并不一定会下订单。但是那些了解我们产品的人，肯定会下订单的。即便他们没有用过，可是看到我们杂货店门口排长队，肯定是会忍不住买回来试试。” “只要他们一试，这订单就跑不了。” 这个自信是店铺的产品给他的自信。 这洗发膏和洗发水的功效太强大了。 要是搁他前世所在的年代，那肯定得卖疯。 莫墨也不由自主地认可章银的话。 果然，等再有人打电话过来下订单，莫墨就将这个要求说出来。 他这个要求很无理，有些单位的采购脾气暴躁一些，在电话里就骂着莫墨了。 刚开始莫墨有些不 习惯，他做生意那么久，一直是赚钱的，还没有被人骂过，不过，久也就习惯了。 他紧咬着这个条件不放松。 果然，像他所说的那样，因为这个条件，赶走了不少下订单的顾客，但是也有一些识货的，他们照样下订单。 莫墨在办公室接电话登记，章银这一边则是打电话给孙允会，让孙允会大量购入原材料。 以现在这个趋势，他们之前买的原材料只能支撑十天左右，十天之后，工厂就面临着原材料紧缺的局面。 孙允会接到电话的电话的时候，也是一惊，问着：“我们之前采购的原材料，不是够用一个季度吗？怎么会用得那么快？” 章银笑了笑，笑容略有些得意，说：“今天订单骤增，我在京城的杂货店那一边卖这个洗发膏和洗发水也卖得很不错，大家一大早就起床排长队去购买。抢这个洗发膏和洗发水跟春节前抢购猪肉一样。” 章银的这一个比喻很形象，孙允会是过来人，他一下子就想到那个场景。 “我明天就去大量订购。到时我先验货，等货品合格了，就发到鹏城给你。放心，有我把关，这原材料没有问题的。” “我跟这些药商是多年合作关系，他们知道我和你一起开了工厂，所以这原材料应该是预有一些的。” 做生意的，肯定是要未雨绸缪。要是连这个都想不到的话，这生意也做不下去。 章银听到这话，像是吃了一枚定心丸一样，点头，说：“那就好。” “放心吧。”孙允会笑呵呵地说着，“我肯定不会让工厂开天窗的。” 说起来，这个工厂他虽然没有份，但是卖这洗发膏和洗发水得到的利润，他是有份的。 不为别的，为了那些利润，他也该竭尽全力才是。 孙允会有时觉得，章银是不是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出，所以在提出买方子这事不成之后，就提出入股的事情。 若是将方子卖了，一次□□易，这些事他肯定是不用参与。 现在入股，他还得继续操心。 现在量小还可以，到以后量大的话，他的工作量也会随之后相应地增大。 想到自己都这一把年纪了，就算是有心想再继续工作，以后估计也没有那么大的精力了。 孙允会想了想，倒是想出了一个法子。 不过考虑到现在章银正忙着，孙允会也没有回拨电话跟章银说这一个法子。 孙允会这一边自去忙碌不提。 章银这一边也安排工人们加班加点流水线工作，洗药材的洗药材，熬药的熬药…… 除此之外，他还向生产瓶子和罐子的工厂订购一批瓶子和罐子。 因为章银已经将“秋芳”这个名字和图标注册了商标，所以他订购的瓶子和罐子都是独家定制的，当然费用也要贵一些。 贵一些章银倒不怕，只要将这洗发膏和洗发水的名声打出去，不愁赚不到钱。 除此之 外，章银还拿出一钱给吴国胜&9717;，让吴国胜在原来餐标的基础上，尽量每两天给工人们加一个肉菜，给工人们沾点荤腥。 当然，宵夜也要安排好。 为此，章银让吴国胜专职买菜，做饭，做好后勤工作，以保障工人们能吃饱吃好以应付即将到来的繁重的工作。 胡采薇也知道了工厂现在的订单爆了，她提出要过来帮着章银。 生产车间里的事情她做不来，也做不惯，不过可以帮忙做一下财务。 章银却拒绝，说：“采薇，这事我可以做，就是每天晚上多加半个小时或者一个小时的班而已。” “为了弄清这些税收什么的，我大学的时候还专门拨出一些时间去学习会计。” “我也相当是有了专业的会计知识，做起来并不难。你一点会计基础也没有，虽然我相信以你的能力，经过学习，你也能很快上手。” “只是，工厂现在订单量爆增，没有什么时候给你学习了。” 若是平时，他肯定会答应让胡采薇帮忙，只是现在工厂的订单太多了，根本就没有时间让胡采薇慢慢算。 “财务这一块，我工作半个小时或者一个小时就能弄好，而你，估计要半天。这很浪费你的时间。” 他的采薇应该将精力放在实验上，放在她所喜欢的领域上，而不是为了他浪费那么多的时间。 现在工厂才起步没有多久，财务也比较简单，耗费的时间也少，但是以后随着工厂的扩大，财务工作肯定越发增多，到时占用胡采薇的时间更多。 他不想这样。 胡采薇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陪陪他。 胡采薇一听，点头，说：“这样也成。” “不过，你要是得空的时候，也可以学学会计方面的知识。你是的工厂的老板娘，可以不干这活，可以得懂，免得我不在的时候，底下的员工造假欺骗你。” 这会计知识肯定是要懂的。 毕竟胡采薇以后就是工厂的老板娘，肯定得看得懂报表什么的。 有遭一天他若是有什么事的话，胡采薇也能第一时间顶上管理工厂。 “什么老板娘哦？”胡采薇有些不自在，“现在说这个也太早了。” 章银摇头，说：“不早，不早。等事业稳定一些，我们先结婚，小孩的话，过了三十岁再要。” 他才不会那么早就要一个小屁孩来打扰他和胡采薇的两个世界呢。 他现在只想早点结婚。 天知道心爱的人天天跟他形影不离，而他只能跟她保持距离，这太考验他的自制力了。 他的事业现在已经起步了，也有一些底气去提亲了。 若是像刚毕业那会儿，他什么也没有，还要创业，他哪里敢去提亲？ 胡采薇更加不自地了，脸悄悄地红了。 章银趁机一把就拉住胡采薇的手，两手拇指慢慢地抚摩着她的手背，声音也低了下去：“我们都谈了那么 久了，也异地了半年，以前没有条件，我没有提。” “现在有条件，我当然要提。难道说，你不想跟我结婚？&9616;” 冷不丁的一句质问让胡采薇一下愣住了，她下意识摇头，说：“并没有。” 章银松了一口气，说：“没有就好。” 要是有的话，他今天晚上就该睡不着了。 “那我这一次努力干，加油干。争取早点将彩礼给挣出来。”章银笑着，“我还得赚钱建房子，买辆车什么的。总不能结婚后，还让你跟我一起住员工宿舍。” 他们现在住的就是工厂的员工宿舍。 虽说这宿舍跟其他工厂的比起来会好一些，但是跟自家房子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 好不容易才抱得美人归，他当然不想委屈了胡采薇。 “慢慢来。”胡采薇应着，“太快的话，容易出错。建房子买车先不要急。我现在住着员工宿舍也挺好的，离实验室近。” “住别的房子，虽然住宿条件好了，但离实验室也远了。来回跑，很浪费时间。” “你要是赚到钱的话，把钱拿来继续扩大生产，或者投资别的，先不要建房和买车。这两样都太耗费钱了，一时半会儿又用不上。” 车子什么的，根本就没有必要买。 他们天天都在工厂和实验室里转悠，哪里得空开车？ 要买的话，先买货车或者买辆拖拉机。 依现在订单的火爆程度，他们经常得出货，自家工厂有一辆货车比较方便一些，不用去租借别的工厂的货车，也不需要租三轮车。 章银点头，说：“到时再看看。” 不过他心里却琢磨着，要是这一次赚到钱，分了钱之后，他得在附近再买两块地皮，一块拿来扩建工厂，另外一块则是拿来建房子。 尽量将房子建得近一些，到时胡采薇来回也方便一些。要是远的话，他怕他就算到时建好了，胡采薇也不愿意去住。 心里有了想法，章银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再说的话，胡采薇也不想让他建房子，而是一心让他扩大生产。 胡采薇低低地应了，不过第二天，胡采薇就出去书店买了一些有关会计方面的书，她利用空闲的时间自学。 章银先付款再取货的要求并没有打消别人的热情，余下几天，还是有不少订购的电话打进来。 章银一一地接下来，等订单排到半年之后，章银就不再接新订单。 莫墨觉得很可惜。 他想将所有的订单都接下来，然后再加班加点地生产出来。 这些都是钱啊。 现在不接的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到嘴的钱飞了。 “先不接。”章银说着，“全部接下来的话，到明年年尾都不一定能生产得出来。” “我们倒是不要紧，就怕客户等久了。” “半年已经很久了。” “等下个月再接一批订单。”章银想了想， 说着，“每个月月初就接订单。其他时候不接了。” 莫墨听得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凉气。 这订单是他们想要就有的吗？ 他见章银点头，这才发现他已经将他的疑问给问了出来。 章银笑道，脸上很是自信，说：“别的我不敢肯定，但是这洗发膏和洗发水的订单，那是想要就有的。” “原因无它，秋芳牌洗发膏和洗发水的功效太好了。” 没有一个脱发掉发的人能抗拒得了这洗发膏和洗发水。 没有一个人！ 对于有需要的人来说，他们可以不吃肉，不穿新衣服，但是洗发膏和洗发水是必须要有的。 莫墨抹了一把脸。 他虽然早就对这个洗发膏和洗发水功效有认识，不过固有的思维还是困住了他。 “嗯。”莫墨点头，说，“那就按你说的去做。不过秋芳牌洗发膏和洗发水的效果那么好，对我来，我根本就毫无用武之力。” 莫墨有些沮丧。 他的销售能力非常好，章银带他过来鹏城，也有这一方面的原因。 但是现在，生意自动上门，根本就不需要用到他。 “你的用武之地并不在这里。”章银说道，“等工厂陆续出新品，到时你的能力也有用武之地的。” “我们这一个工厂，并不可能只有这么两款产品，还会有其他的产品。到时就是需要到你的时候。而且，之前去各单位推销，也是你出的主力。” 莫墨的销售能力可是一张王牌，现在用不上，以后肯定有用得上的时候。 为了留下莫墨，他不惜以股份留住他。 莫墨点头，而后没有再说什么。 十天之后，当章银再一次借李展工厂的货车到火车站那里拉原材料回来时，李展终于得到消息了。 他挂了电话，看时间还好，立刻驱车到鹏城，直奔章银的工厂而来。 等看到章银工厂一派繁荣景象，李展震惊了。 他看着章银，仔细打量着他，那目光能将他的身上照出两个洞。 打量完毕之后，李展二话不说，直接就朝章银竖起两个拇指。 章银有些震惊李展的速度。 两个小时前，他还和在羊城的李展通着电话，两个小时之后，李展就到他的办公室了。 这时候的路远没有后世的那么好走，李展能那么快过来，肯定开得很快。 不过，在看到李展震惊的眼神之后，章银也不由自主地笑了笑，说：“运气到了。” 李展却是摇摇头，说：“做这一行是需要运气，可是更需要努力。你们工厂的洗发膏和洗发水才上市没有多久，短短时间就卖爆了，这可不仅仅是运气。” 他开工厂也有几年了，非常清楚这里头的道道。 “这洗发膏和洗发水的质量肯定很好。” 质量不好的话，根本就不会卖爆。 章银 这会儿爽快地点头，说：“是很好。” “你急急地赶过来&9642;，还没有吃饭吧？”章银赶紧转移话题，“我们先去吃个饭，饭后再说。” 再被李展夸下去，他都有些脸红了。 毕竟这个方子不是他的。 李展点头。 他们两个和莫墨还有胡采薇一起出去下了馆子。 吃饱喝足之后，章银等人才回工厂。 章银和李展回了他们的办公室，他们两个喝着章银泡的茶，而后才开始聊了起来。 李展先是恭喜章银，而后却叹了一声，问着：“章银，你老实告诉我，你以后是不是专注你这一个工厂？” 其实他的工厂的研发部早就成立，也招了一些人才来研发，但是这些人加起来都没有章银一个人那么重要。 要是章银以后真的专注他自己的工厂，不再研发家电什么的，那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章银想也不想，摇头，说：“这怎么可能？我是学物理的，以后想专注地从事家电这一块，等忙完这一波，我就要开始做研发了。” “那你这个工厂怎么办？”李展问着。 “这个工厂交给莫墨打理。”章银说道，“我这个工厂最主要的是实验室，给我对象建造的实验室，工厂用来生产她自己研发的东西。” “而我，还是想专注家电这一块。冰箱，洗衣机，电视机，空调等。卖洗发膏和洗发水还有化妆品护肤品什么的，能赚大钱，只是，这并不是我的兴趣所在。” 这样继续做下去的话，他们肯定是能赚大钱的，只是，这毕竟不是他的兴趣爱好所在。 要是一辈子做这一件事，他肯定会腻死。 但是若从事自己喜欢的，他才觉得人生有意义。 李展听到这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在他得到这个消息，急急地赶过来的时候，他心里有多慌。 之前章银也提到过以后还会搞家电的，只是他怕章银看到他自己的工厂赚钱，想搞好工厂，而舍弃了家电这一块。 章银没有他也同样会过得很好，但是他没有章银的话，工厂的发展肯定会变慢。 这是毫无疑问的。 章银看李展的样子，感觉有些可笑，不过，却忍住了，说：“放心吧。这个工厂我只是弄来试试水，积累点资金，给我对象生产她想生产的东西。我以后不会从事这一行。” “要是我想从事这一行的话，大学选专业，我早就选化学了。” 那么多好的专业、钱途远大的专业任他挑选，他却选择了物理，无它，爱得深沉而已。 李展再次点点头。 “成。”李展说着，“我先回去休息。你有什么事，就打我在鹏城的电话。有什么忙要跟我说。” 章银点头。 不过目前除了借车之外，他没有什么忙要李展帮的。 第天，章银一大早就起来，而后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喧闹。 他出去一看，就看到吴国胜、冷红旗和之前离开的庞贵华还有冯国强在拉扯着。 因为订单多了，客户时不时过来，所以章银就安排冷红旗充当保安的角色，在门口守着，一有人拜访，立刻就引他进来。 而庞贵华和冯国强他们怎么会过来？ 上次这个庞贵华挑事，他将他与冯国强的工资结清之后，赶他们两人离开工厂，就再没有见过这两人。 现在，这两个人一大早就出现在这里，到底是想做什么？ 章银的眉头就皱起来，他快步走出去。 一见到他，正在拉扯的四人离开放开手。 “这是怎么回事？”章银冷冷地看着庞贵华和冯国强，沉着一张脸，喝着。 这大清早的，在他的工厂门口拉拉扯扯算怎么一回事？！ 第124章 买铺面 四人一见章银出来,立刻就放开。 不等其他人开口，冷红旗瞪了庞贵华他们一眼，而后立刻回着：“今天早上我刚一打开门,就看到庞贵华和冯国强在这里。他们两个二话不说，直接就想往里冲。” “我当然是不让他们往里面的冲。他们不是我们工厂的员工,没有出入证，又不是客户，我就拦住他们。□” 工厂的员工守则和保安守则他都背下来了,章老板之前跟他说的，他也全都记得清楚。 不是本工厂的员工,禁止入内。 所以他就拦住了他们。 “结果,他们两个见我拦住他们，他们就骂我看门狗。我不让他们进来,他们还想猛地冲进来。吴哥见看到我吃力地挡住他们，就赶紧过来帮忙。” 吴国胜在旁边帮腔道：“事情的经过就跟冷红旗说的那样。这两个不是我们工厂的人,想要强行越过保安冲进我们厂。也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老老板,要不要报公安？” 他们工厂生产的洗发膏和洗发水现在大卖,非工厂的闲杂人等都是不允许进来的。 这些人有可能是想过来偷方子的！ 想到这里，吴国胜心里一凛,紧张地看着章银，仿佛章银说要去报公安，他立刻就跑过去报公安。 章银点头,而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这样的章银，比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时还要严肃可怕。 “我们想进去见你。”庞贵华解释着,指了指冷红旗，“我们两个都跟冷红旗说了，但是冷红旗不让我见你们。” “他个狗杂碎。” 妈的,就是这个看门狗，要不然他刚才就进去见到章银了。 “你们见我做什么？”章银冷着脸，直盯着庞贵华脸上的表情，问着，“你们没有见我的必要。” “我们，我们想回来工厂里工作。”在一旁的冯国强鼓足勇气说着，不过他还是害怕章银，所以说话有些结巴。 “我们想回来工厂继续工作。”庞贵华直视着章银，说出自己今天的来意。 “不要。”章银一听，立马直接了当地拒绝。 之前庞贵华看着工厂的产品卖不出去，就挑事，不仅自己想离开工厂，还想怂恿别人离开。 之前章银并不明白为什么庞贵华要这样子做，后来他听到底下的工人说，别的工厂介绍同乡过来做工并且顺利入职的话，是有十块钱的奖励的。 他当时立刻想明白了，同时也在工厂里宣布这个奖励。 这个奖励措施挺好的，反正工厂正是缺人的时候，弄这个措施，能更快地招到人。 “我，”庞贵华指了指自己的胸膛，“我的业务能力很好。之前你也培训我了，我比其他工人更加熟练操作机器。” “而且，招新的工人需要培训，要一段时间才能顺利上岗工作。我们两个就不同了，我们一进车间，就能开始干活。你重新招我们两个的话，成本会降低许多。” 不是他吹牛，而是确实是这样。 当初招的那些人，他的学历最高，读到了初二，培训的时候，也是他最快掌握培训的知识，上机的时候，也是他最快熟悉机器。 在进来这个新开的工厂之前，他在本地罐头厂里做了五年的临时工。 他接受能力强，工作经验丰富，并且之前又在这个工厂里做过，章银招他和冯国强，肯定比去人才市场那一边直接招人要划算得多。 说罢，庞贵华自信满满地看着章银。 章银看着自信的庞贵华和一脸忐忑的冯国强，笑了笑，说：“你们当我这里是垃圾回收站吗？” 这话一出，冯国强的脸就白了。 庞贵华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他更多得是气白的。 章银这话是拐弯抹角地骂他是垃圾！ “行了，你们回去吧。”章银伸出手赶人，“你们当我的工厂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再者，凭你们两个之前在工厂的表现，我是不可能再招你们的。” “就算严重缺人，我宁愿不要订单，也不会再招你们回来继续工作。” “吴国胜，冷红旗，我们进去。”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冷红旗你先让他们闯进来，再叫人制服他们，然后报公安。” 闯进来之后肯定比没有闯进来判得更重一些。 庞贵华和冯国强就在他们的身后，自然是听清楚章银说些什么，闻言，庞贵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根本就不敢相信这话是章银说的。 毕竟章银在他脑海里的印象是和善的。 冷红旗先是一愣，而后立刻答应下来。 他之前就是怕老板心软会重新招这两个回来工作， “你们见我做什么？”章银冷着脸，直盯着庞贵华脸上的表情，问着，“你们没有见我的必要。” “我们，我们想回来工厂里工作。”在一旁的冯国强鼓足勇气说着，不过他还是害怕章银，所以说话有些结巴。 “我们想回来工厂继续工作。”庞贵华直视着章银，说出自己今天的来意。 “不要。”章银一听，立马直接了当地拒绝。 之前庞贵华看着工厂的产品卖不出去，就挑事，不仅自己想离开工厂，还想怂恿别人离开。 之前章银并不明白为什么庞贵华要这样子做，后来他听到底下的工人说，别的工厂介绍同乡过来做工并且顺利入职的话，是有十块钱的奖励的。 他当时立刻想明白了，同时也在工厂里宣布这个奖励。 这个奖励措施挺好的，反正工厂正是缺人的时候，弄这个措施，能更快地招到人。 “我，”庞贵华指了指自己的胸膛，“我的业务能力很好。之前你也培训我了，我比其他工人更加熟练操作机器。” “而且，招新的工人需要培训，要一段时间才能顺利上岗工作。我们两个就不同了，我们一进车间，就能开始干活。你重新招我们两个的话，成本会降低许多 银回去把这事跟莫墨一说，莫墨很是诧异。 “这两个人也太自信了。”莫墨回神，冷嗤一声，说着，“他们的脑壳是被驴给踢掉了吗？我们怎么可能还会招这样的人回来？” 要是正常离职的话，他们肯定会招。 但是不是。 这两个人想走却不直接跟他们申请，而是暗地里搞事。 这样的人，他们是发神经才会再招回来。 “哼，他们肯定是出去转了一圈，发现我们工厂的福利待遇与同类工厂相比更好，所以才会找回来。” 说到这里，莫墨做了一个高冷的表情，说着：“当初你对我不理不睬，如今我让你高攀不起。” 章银：…… 他怎么才发现莫墨竟然有这么贫的一面呢。 “行啦。”章银打断莫墨的表演，说着，“我今天出去找个铺面，你在工厂里看家。” “我们的产品，在鹏城这个大本营里，总要有一个铺面才成。” 与其把钱给别人挣了，还不如自己挣。 莫墨想了想，心里火热一片，说：“好。开一个铺面，到时我去当店长。” 即便不能当店长，他当销售也成。 他的销售能力这么强，一直在工厂里做一些管理的工作，算是埋没了他的销售才能了。 “嗯。”章银应着。 “要是我们的店铺开遍全国各地就更好了。”莫墨在幻想着，“到时我们就直接卖我们自己的产品，也不用被中间商赚掉那一部分的差价。利润会更多一些。” “生产销售一条龙。” 章银：…… “你这个设想是好的。”章银点头说着，“不过我们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能在鹏城和附近的城市开几个店铺都很不错了。将店铺开遍全国各地，那是想都不敢想。” 章银停顿了一下，看到莫墨那失望的表情，他又补充一句：“我们可以朝这个方向努力。” 现在做不到，不过可以朝这个方向努力，只是不知道要努力多久才能实现这个目标。 “嗯。”莫墨脸上失望的表情少了一些，他点头应着，“我们可以先设立这个目标，然后朝这个目标努力。” 梦想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他一直想到大城市发展，但是他爸妈不让他过来，他只能压抑他这个梦想。 本来他以为这个梦想永远都不会实现了，没想到，他最后竟然能去京城半年，见识了京城的风土人情。 虽然去年就来鹏城了，鹏城跟江林市差不多，比不上京城，但是鹏城现在发展很快，离港城又近。 他在这里工作也很开心。 他这个梦想算是实现了。 将店铺开遍全国各地的梦想，只要一直努力，以后肯定也会有实现的一天。 章银吃过早饭就骑着摩托车离开了。 这一辆摩托车是二手摩托车，李展给他弄的。 之前生意没有走上正轨的时候，他去学了摩托车，交了钱考到了驾照。 不过不知道，一学吓一跳。 这年头考驾照也太贵了，机动车的驾驶证要一千多，这个摩托证驾照便宜一些，但是也要一。 普通人家哪里来的一考个摩托车驾驶证？ 就算是考上了，也没有车开。 他做生意还好，攒钱快一些，要是一直上班，想要买一辆摩托车，太难了。 莫墨羡慕地看着章银将摩托车拉出来开走。 他其实也想考一个驾照的，等驾照到手之后，就能骑着章银的自行车出去兜兜风。 又必然又帅又酷。 不过他最后想了想，还是没有去考。 之前章银建工厂的时候，问他投不投钱，他自然是投的。 洗发膏和洗发水治疗脱发掉发的效果那么好，而章银的能力那么强，不用想，这工厂肯定是赚钱的。 所以他根本就不多想，直接让他爸妈把他之前在杂货店里赚到的钱汇过来，直接投了进去。 从去年工作到现在，他也赚了大半年的工资，可是这么一点工资却不敢花，或者不舍得花。 赚钱不容易啊，他攒了快大半天才得这么几资，哪里敢随便花？ 莫墨不懂其他的大道理，他只是不舍的，再加上也想将钱给攒着，等章银这一边有投资项目了，他再投钱。 现在把钱花光的话，以后就算是想投钱，也没有那个机会投了。 莫墨恋恋不舍地回了工厂里。 章银却骑着摩托车往湖区驶去。 湖区现在是鹏城最发达的地区，他要找铺面，自然是在湖区里找。 有那个能力。能在鹏城和附近的城市开几个店铺都很不错了。将店铺开遍全国各地，那是想都不敢想。” 章银停顿了一下，看到莫墨那失望的表情，他又补充一句：“我们可以朝这个方向努力。” 现在做不到，不过可以朝这个方向努力，只是不知道要努力多久才能实现这个目标。 “嗯。”莫墨脸上失望的表情少了一些，他点头应着，“我们可以先设立这个目标，然后朝这个目标努力。” 梦想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他一直想到大城市发展，但是他爸妈不让他过来，他只能压抑他这个梦想。 本来他以为这个梦想永远都不会实现了，没想到，他最后竟然能去京城半年，见识了京城的风土人情。 虽然去年就来鹏城了，鹏城跟江林市差不多，比不上京城，但是鹏城现在发展很快，离港城又近。 他在这里工作也很开心。 他这个梦想算是实现了。 将店铺开遍全国各地的梦想，只要一直努力，以后肯定也会有实现的一天。 章银吃过早饭就骑着摩托车离开了。 这一辆摩托车是二手摩托车，李展给他弄的。 商场的人，根本就不可以这么浪费时间去找。 章银：…… 他也知道这么找很难找得到，不过，他没有什么门路，不这么找，怎么找？ “我在那一条街上认识一个朋友，”李展说着，“回头我让他帮你留意一下。不过事成之后，你得封个大红包给他。” 其实封一个大红包这事是约定俗成的，但是他怕章银这个刚走上社会没有多久的小白不清楚这事，所以特地强调。 “到时封多少要看他给你找的铺面是什么样的。铺面好的话，多封一点，铺面一般就封少一些。”李展继续说着，“到时找到铺面之后，我跟你走一趟，看看铺面再签合同。” 章银点头，道谢。 这事他确实没有经验。 要是有经验的话，第一时间给李展打电话，也不需要在外面跑了。 他挂了电话就想去实验室里接胡采薇去吃饭，却不想，电话却响起来了。 章银接起来一听，是章学成打过来的。 “章银，洗发膏和洗发水你还有库存吗？”章学成在电话那一头急急地问着，“我这一边卖得特别快，估计还有不到一个星期就能将货给清了。” 章银：…… 他在想，京城里的人都不把钱当一回事吗？ 他们这洗发膏和洗发水虽然不是很贵，但是比普通的洗发水还是要贵一些的。 然而这略贵的洗发膏和洗发水竟然卖得那么快。 “存货是没有的。”章银应着，“虽然工厂的工人们天天都加班加点干活，但是因为接的订单多，所以一生产出来，直接就给客户发过去，哪里还有什么库存？” 他们的货都不够发，哪里还有什么库存？ 章学成试探地问着：“不能再多请一些人？” “生产线就那么几条，请不了那么多人。”章银回复着，“要不，你限购吧。” 章学成不明白限购是什么，他老实地问着。 “就是一个顾客，只允许他们购买一罐洗发膏和一瓶洗发水！不给他们多买。” “这样我们工厂这一边的压力也减轻一些。” 章学成听罢，拿着电话筒的手一紧。 千想万想没有想到，有一天店铺的生意好到竟然要限购！ “要是顾客今天买了，明天再过来购买呢？”章学成又问着。 要是限购的话，肯定是会出现这一种情况的。 因为他见过好几人是天天都过来排队购买，一买就是大大几十罐和几十瓶。 每次拿货给他们，他都得拿一个蛇皮袋才装得下这么多的产品。 他可不认为这些人购买洗发膏和洗发水是给自己或者家人用的。 再怎么用，他们的家人再多，短时间内也用不了这么多的洗发膏和洗发水。 这几个人很有可能是从他这里批发洗发膏和洗发水回去卖。 “让他们买。”章银应着，“他 们愿意排队的话，就让他们买。” “没关系的。” “限购的话，你们会卖得慢一些，多支撑一些时日。我会尽快安排给你们发货。” 与其他的订单相比，当然是自家杂货店的货更重要一些。 等他这一边的货生产出来，他肯定是第一时间就给自家的杂货店发货。 不过，这洗发膏和洗发水比他想像中还要好卖。 “好。”章学成说着，就想挂电话。 章银叫住了他，说：“成叔，你利用这段时间多招两个人，要本地人。招到之后，让梁秋平和宁致远带带他们。” “这一次产品大爆，广告拍得那么好，梁秋平和宁致远两人很有可能在我们店里待不久了。” “你先招到人，免得到时措手不及。” 章学成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这才说着：“要是他们两个还继续在这里干下去了呢？那再招两个的话，太浪费了。” “用不了这么多人。” 店铺太小，容不下那么多人。 “没事。”章银应着，“他们不走的话，我回头要调他们过来这一边工作。我正在鹏城这一边找铺面，有合适的话，就会拿下。” “到时肯定要人过来帮我的。” 特别是一开始，肯定是要一个熟手且信任的人过来帮他的忙。 章学成的女儿在京城读书，京城的教育资源要好一些，他肯定是不会过来的。 那只能选择梁秋平和宁致远。 这两人他都看好，不过，要是新店开了的话，他会让宁致远先过来。 毕竟这一边还是比较乱，男人更加安全一些。 章学成点头， 表示自己回头就招人。 章银这才挂掉电话。 晚上，章银和胡采薇说起自己的规划时，胡采薇应着，而后说：“这也挺好的，不过我怕他们两个不愿意来。” “虽然鹏城现在发展很快，但是京城历史悠久，经济什么的都比鹏城要好许多。他们两人已经习惯了京城的生活，怕是不愿意过来鹏城这一边。” “到时再看看。”章银点头说着，“要是他们不愿意的话，再另说。反正到时莫墨肯定是去那一边做店长看着的。” “要是卖得好的话，在鹏城这一边，我也会多开几间店。” “羊城那一边也会开。” “店一开，就需要人。他们能过来最好，要是不过来，或者因为拍了广告的原因被影视圈挖走，也成。” 人各有志，宁致远和梁秋平不愿意继续留在他这里工作，那也是可以的。 只是，胡采薇点头，说：“影视圈哪里有那么好混的？他们也只是比普通人长得好看一些，但是要说是天香国色，也称不上。他们没有学过唱歌，没有学过拍戏，两个普通人，想要影视圈混出头，太难了。” 章银点头，说：“难是难，但是也有一定的概率。” 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后世有一个女明星，农民出身，也没有半点背景，但是在影视圈却混得风生水起。 这些都很难说的。 不过，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不用再说了。 章银和胡采薇讨论了一下未来工厂的规划。 章银比较倾向做护肤品这一块，胡采薇却比较倾向做彩妆这一块。 “现在的社会风气开放了。”胡采薇说着，“穿的衣服的颜色也多起来。七十年代那会儿，社会上主要是灰黑蓝三种颜色的衣服。随着经济的发展，人们有闲钱，也愿意化个美美的妆。” “我妈这种特例就不说了，我们那一栋筒子楼，年前我回去的时候发现，有几个之前一直素面朝天的婶子，竟然烫了头，描了眉，还涂了口红。” “过年的时候，有条件的女同志，出门都化了一个美美的妆。” 她妈是一直注意保养自己，也注重自己的形象，除了风气最严的那几年，其余时候，她妈出门都会化个淡妆。 “所以我很看好这彩妆。” “护肤品也是一样的。”章银说着，“女人们可以不化妆，但是一定会护肤。冬天的哈唎油，润肤霜是卖得最多的。” “特别是女人，有条件的情况下，还是愿意保养自己的。” 胡采薇定定地看了一眼章银，而后笑了笑，说：“我们两个在这里争论些什么啊？为什么只专门做一样？为什么不两种一起做？” “既做护肤品，也做彩妆。小孩子才做选择呢，大家当然什么都要啊。” 章银：…… 要不是他无比确定胡采薇是土生土长，他都要以为胡采薇是穿越的。 这后世的经典网络语言，竟然被胡采薇说了出来。 “那就两样都做。”章银说着，“回头我再去和孙医生谈谈，问他做不做。他那里还有几个关于保养的方子。” “这洗发膏和洗发水的效果都那么好了，保养的方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真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 光是孙秋芳留下来的这几个方子，都能养活好几代人了。 胡采薇点头，说：“等年尾吧。现在工厂光是生产这个洗发膏和洗发水都够了，哪里还能再生产别的？” 章银摇头又点头，说：“是这样没错。不过，产品从研发到上市要一段的时间。我得空先打一个电话给孙医生，要是他愿意再合作的话，我再往京城跑一趟。” “到时先把方子给拿回来，让你好好研究一下。” 只要拿到方子，购买相关的材料，先试着制作出来，再采用科学的方法看看这方子有没有效果。 胡采薇应着，说：“也成。横竖我现在除了研究一点小东西，也有时间。” 两人确定好方向之后，又进行详细的规划。 过了大概十天左右，章银往京城那一边发了一次货之后，就接到了李展的电话，说已经找到商铺了。 “不过这个店铺是卖，不是租。”李展在电话里说着，“主人家要去美丽国捞金，想将国内的房子和铺面一起卖了。” “他因为要价比市场上的高一些，所以放出风声两三天了，还没有买。” “那个位子挺不错的，但是要买，就要一栋都要买下来。章银，你要吗？要的话，我现在就出去，下午跟你一起去看看。” “你是不要的话，我倒是想买下来。” 本来他都想买下来了，但是因为之前跟章银说过，所以只能忍痛割爱了。 “要的。”章银想也不想，立刻回着，“你等会就过来，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要是江林市的店铺他还考虑一下，但是这是改革开放初期鹏城的店铺，根本就不用考虑，直接就拿下就是了。 就算店铺不值钱，那一块地皮也值钱啊。 想到三十年后鹏城的房价，章银现在恨不得就去将那一个店铺给买下来。 李展道心道可惜，挂了电话。 中午的时候，李展就到了。 他们两个简单地吃了个饭，而后一起坐着章银的摩托车出发了。 并不是章银不想坐李展的小汽车，而是怕他们坐小汽车过去，那人见他们有钱，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他现在卖洗发膏和洗发水也赚得一些钱，但是也不是冤大头。 等到了湖区，李展指路，他们两个到一处泥砖房停下。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叫他出去。”李展说着，就想下车。 不过，他的话刚落，就有一个矮小的中年男子从泥砖房里走出来。 这个男子中等个子，皮肤有些黑，一双眯眯眼异常显眼。 章银和李展就 坐摩托车上下来。 “全小明，”李展介绍着，“专门做中介这一类的活。这是章银。” 全小明立刻笑眯眯地伸出手，说：“章老板好。李老板好。叫我小明就成了。” 章银伸出手跟全小明握了握，说：“不用叫我章老板，叫我章银就成了。我也是混口饭吃，哪里算什么老板？” 最主要是这个老板听着也真是不习惯。 全小明点头，说：“我们上车，先去看铺面。” “路上我简单介绍一下这一栋楼。” 章银点头。 等他们两人上了车，章银一踩离合和油门，摩托车就往前去了。 全小明看了一眼这摩托车，心里对章银有个评估。 摩托车拐来拐去，终于在临街的一栋楼停下了。 这里是两层小楼，红砖小楼，底下是铺面，楼上住人。 这面积并不大，保守估计也就六十平左右。 这个铺面分成两个，一个卖包子，一个卖衣服。 章银到的时候，这两间店铺的顾客络绎不绝。 全小明让章银将摩托车放在路边锁好，而后熟门熟路带着章银进去，上楼。 他敲响 二楼靠左边的一扇门。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穿着睡衣，留着鸡窝头的男人出来开门。 或许这个男人并不是留着一个鸡窝头，而是白天睡觉把头发睡乱了，出来开门的时候没有梳头，才成了这鸡窝头的模样。 “顾老板。”全小明一见他，立刻眉开眼笑地上前，说着，“就是这位章老板想买你家的店铺。” “你现在方便吗？方便的话，带他们下去看看。” 买卖之前，肯定是要先看货的。 不看货，那肯定是不会买的。 全小明嘴里的这个顾老板在听到他的话时，完全不顾形象地打了一个哈欠，而后又伸出手去揉揉自己的头发，将鸡窝头揉得更乱，说：“有空。现在就可以看了。先看看二楼，然后再下去看看。” 他看着章银，漫不经心地说：“这一栋楼就在这里，其实也不用看内在，直接看外在就成了。这楼建成也没有几年，质量还是不错的。” “楼下做铺面，楼上可以住人，很方便。” “你们一路过来，也看到了，这楼的地段不错。” 这一栋楼就是步行街旁边，并且是靠近路口处。岂止是地段不错？完全可以说是这一条街上最好的铺面了。 章银点头，而后看着顾老板。 他的意思很明显，甭管顾老板说得天花乱坠，他肯定要看过才会购买的。 这可不是买一个包子的事情，而是要花一大笔购买房产的。 “我带你们到处逛逛吧。”顾老板看章银这样，领悟到章银的意思，说着，“地方不大，一会儿就能看完。你们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可以问我。” 章银点头。 顾老板就带着章银他们看了起来，他先是打开他的卧室。 章银原本以为会看到一个脏乱差的卧室，毕竟看顾老板的形象，就差不多能猜到他的卧室是怎么样的。 不过，出乎章银的意料之外的是，顾老板所在的这一间卧室倒是挺干净整洁的。 墙壁是白的，不是最近刷白的话，就是这房子是最近几年建成的。 他们继续逛着。 楼下的两间店铺，生意很好，包子铺前还排着小队，服装店里的顾客比较多 “这房子大概六十平左右。具体多少平我还要看房产证。”顾老板解释着，“地段很好。在这里开店的话，肯定是能赚的。看这包子店和服装店就知道了。” “要不是我要去美丽国发展，我也舍不得将这一栋楼给卖了。” 这可是不断生金蛋的母鸡啊，卖了的话，只能一次性拿钱，要是一直留着，光是收租金都能收得手软。 即便以后不出租给别人，他想做生意的话，也能将店铺给收回做生意，也是一样赚。 但是不管是卖包子还是卖服装，都太累了。 虽然知道赚钱，但是他吃不了这苦。 “多少钱？”章银问着，他很喜欢这店铺，但是脸上 却很平静。 “三万块。”顾老板伸出三个手指，说着。 &9662;本作者甜醅提醒您《穿成回城知青后》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章银二话不说，转身就离开。 顾老板急了，一把就扯着章银的衣袖，问着：“你要是嫌贵的话，还可以砍价。你这一声不吭就跑掉，这做生意都不是这么做的。” “做生意确实不是这么做。”章银停住脚步，转身面无表情地说着，“但是你这开价也太贵了。三万块都能在京城购买一个小的四合院了。” “我放着小四合院不买，反而过来这里买你这两栋小楼？顾老板，做生意要实诚，不要漫天要价。” “你一开口就漫天要价的话，这要怎么砍价？” 顾老板被章银这目光看得有些语塞。 他刚才在楼上睡觉的时候就听到摩托车的声音，不用想，他都知道今天过来看房的是一个大肥羊。 所以他就比往常要价要高了几千。 全小明这会儿皱了皱眉头，说：“顾老板，你这房子，昨天不是开价两万五吗？怎么才一个晚上过去就要三万了？” “这街上像你这样的房子，一般也就两万二三能拿下，你这一下子就开那么高的价格，你这是不诚心卖房子啊。” 全小明一脸歉意地看着李展。 他没有想到这个顾平竟然漫天要价。 要是知道这个顾平这么做，他就让章银把摩托车放他家里，他们几个走路过来。 “我是诚心要卖房子的。”顾平被全小明揭了老底，赶紧说着，“那我也不多说了，一口价，两万五。” 他这个房子其实卖得就是比平常贵一些，要是慢慢卖的话，肯定也能卖得出去，只不过因为他要快速处理掉，所以才卖不了。 毕竟 银他们看了起来，他先是打开他的卧室。 章银原本以为会看到一个脏乱差的卧室，毕竟看顾老板的形象，就差不多能猜到他的卧室是怎么样的。 不过，出乎章银的意料之外的是，顾老板所在的这一间卧室倒是挺干净整洁的。 墙壁是白的，不是最近刷白的话，就是这房子是最近几年建成的。 他们继续逛着。 楼下的两间店铺，生意很好，包子铺前还排着小队，服装店里的顾客比较多 “这房子大概六十平左右。具体多少平我还要看房产证。”顾老板解释着，“地段很好。在这里开店的话，肯定是能赚的。看这包子店和服装店就知道了。” “要不是我要去美丽国发展，我也舍不得将这一栋楼给卖了。” 这可是不断生金蛋的母鸡啊，卖了的话，只能一次性拿钱，要是一直留着，光是收租金都能收得手软。 即便以后不出租给别人，他想做生意的话，也能将店铺给收回做生意，也是一样赚。 但是不管是卖包子还是卖服装，都太累了。 虽然知道赚钱，但是他吃不了这苦。 “多少钱？”章银问着，他很喜欢这店铺，但是脸上。” “卖房子是大事，你先好好考虑清楚再说。” “两万二实在是太低了。这个价格卖不出去啊。”顾平嘴里喃喃自语着，人却是转着圈圈。 章银朝李展和全小明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跟他下去。 李展和全小明点头。 三人下去下面等着，等顾平好好地考虑。 “章银，你可真大胆。”到了下面摩托车那里，李展这才说着，“竟然直接开价到两万二。万一他不卖给你呢？” 其实要是他的话，三万块他也会买。 不说别的，那一块地皮就值这个价钱了。 “不卖就不卖。”章银说着，“我愿赌服输。这种事本来就是有风险。不过，我想他大概率会卖的。” “毕竟没有多少个人能像我这样，一次性将两万三给到他的手上。” “他现在急需将这房子脱手，拿到钱去美丽国享受美好的人生。美丽国那一边那么容易赚钱，这几千的差价，他过去那一边，很快就能赚回来了。” “要是因为房子卖不出去而导致耽误行程，那才是得不可偿失。” 这房子他能买得到最好，但是买不到也无所谓。 其实现阶段他比较想租，毕竟手上就这么一点钱，还要扩大生产什么的。 把钱花光了，到时想要点钱周转都难。 而这个顾平，他肯定是要卖掉这一栋房子的。 不卖的话，他哪里有钱去美丽国？ 现在急的是对方，而不是他。 李展却没有那么乐观。 半个小时之后，顾平下来了。！ 四人一见章银出来,立刻就放开。 不等其他人开口，冷红旗瞪了庞贵华他们一眼，而后立刻回着：“今天早上我刚一打开门,就看到庞贵华和冯国强在这里。他们两个二话不说，直接就想往里冲。” “我当然是不让他们往里面的冲。他们不是我们工厂的员工,没有出入证，又不是客户，我就拦住他们。□” 工厂的员工守则和保安守则他都背下来了,章老板之前跟他说的，他也全都记得清楚。 不是本工厂的员工,禁止入内。 所以他就拦住了他们。 “结果,他们两个见我拦住他们，他们就骂我看门狗。我不让他们进来,他们还想猛地冲进来。吴哥见看到我吃力地挡住他们，就赶紧过来帮忙。” 吴国胜在旁边帮腔道：“事情的经过就跟冷红旗说的那样。这两个不是我们工厂的人,想要强行越过保安冲进我们厂。也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老老板,要不要报公安？” 他们工厂生产的洗发膏和洗发水现在大卖,非工厂的闲杂人等都是不允许进来的。 这些人有可能是想过来偷方子的！ 想到这里，吴国胜心里一凛,紧张地看着章银，仿佛章银说要去报公安，他立刻就跑过去报公安。 章银点头,而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这样的章银，比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时还要严肃可怕。 “我们想进去见你。”庞贵华解释着,指了指冷红旗，“我们两个都跟冷红旗说了，但是冷红旗不让我见你们。” “他个狗杂碎。” 妈的,就是这个看门狗，要不然他刚才就进去见到章银了。 “你们见我做什么？”章银冷着脸，直盯着庞贵华脸上的表情，问着，“你们没有见我的必要。” “我们，我们想回来工厂里工作。”在一旁的冯国强鼓足勇气说着，不过他还是害怕章银，所以说话有些结巴。 “我们想回来工厂继续工作。”庞贵华直视着章银，说出自己今天的来意。 “不要。”章银一听，立马直接了当地拒绝。 之前庞贵华看着工厂的产品卖不出去，就挑事，不仅自己想离开工厂，还想怂恿别人离开。 之前章银并不明白为什么庞贵华要这样子做，后来他听到底下的工人说，别的工厂介绍同乡过来做工并且顺利入职的话，是有十块钱的奖励的。 他当时立刻想明白了，同时也在工厂里宣布这个奖励。 这个奖励措施挺好的，反正工厂正是缺人的时候，弄这个措施，能更快地招到人。 “我，”庞贵华指了指自己的胸膛，“我的业务能力很好。之前你也培训我了，我比其他工人更加熟练操作机器。” “而且，招新的工人需要培训，要一段时间才能顺利上岗工作。我们两个就不同了，我们一进车间，就能开始干活。你重新招我们两个的话，成本会降低许多。” 不是他吹牛，而是确实是这样。 当初招的那些人，他的学历最高，读到了初二，培训的时候，也是他最快掌握培训的知识，上机的时候，也是他最快熟悉机器。 在进来这个新开的工厂之前，他在本地罐头厂里做了五年的临时工。 他接受能力强，工作经验丰富，并且之前又在这个工厂里做过，章银招他和冯国强，肯定比去人才市场那一边直接招人要划算得多。 说罢，庞贵华自信满满地看着章银。 章银看着自信的庞贵华和一脸忐忑的冯国强，笑了笑，说：“你们当我这里是垃圾回收站吗？” 这话一出，冯国强的脸就白了。 庞贵华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他更多得是气白的。 章银这话是拐弯抹角地骂他是垃圾！ “行了，你们回去吧。”章银伸出手赶人，“你们当我的工厂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再者，凭你们两个之前在工厂的表现，我是不可能再招你们的。” “就算严重缺人，我宁愿不要订单，也不会再招你们回来继续工作。” “吴国胜，冷红旗，我们进去。”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冷红旗你先让他们闯进来，再叫人制服他们，然后报公安。” 闯进来之后肯定比没有闯进来判得更重一些。 庞贵华和冯国强就在他们的身后，自然是听清楚章银说些什么，闻言，庞贵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根本就不敢相信这话是章银说的。 毕竟章银在他脑海里的印象是和善的。 冷红旗先是一愣，而后立刻答应下来。 他之前就是怕老板心软会重新招这两个回来工作， “你们见我做什么？”章银冷着脸，直盯着庞贵华脸上的表情，问着，“你们没有见我的必要。” “我们，我们想回来工厂里工作。”在一旁的冯国强鼓足勇气说着，不过他还是害怕章银，所以说话有些结巴。 “我们想回来工厂继续工作。”庞贵华直视着章银，说出自己今天的来意。 “不要。”章银一听，立马直接了当地拒绝。 之前庞贵华看着工厂的产品卖不出去，就挑事，不仅自己想离开工厂，还想怂恿别人离开。 之前章银并不明白为什么庞贵华要这样子做，后来他听到底下的工人说，别的工厂介绍同乡过来做工并且顺利入职的话，是有十块钱的奖励的。 他当时立刻想明白了，同时也在工厂里宣布这个奖励。 这个奖励措施挺好的，反正工厂正是缺人的时候，弄这个措施，能更快地招到人。 “我，”庞贵华指了指自己的胸膛，“我的业务能力很好。之前你也培训我了，我比其他工人更加熟练操作机器。” “而且，招新的工人需要培训，要一段时间才能顺利上岗工作。我们两个就不同了，我们一进车间，就能开始干活。你重新招我们两个的话，成本会降低许多 银回去把这事跟莫墨一说，莫墨很是诧异。 “这两个人也太自信了。”莫墨回神，冷嗤一声，说着，“他们的脑壳是被驴给踢掉了吗？我们怎么可能还会招这样的人回来？” 要是正常离职的话，他们肯定会招。 但是不是。 这两个人想走却不直接跟他们申请，而是暗地里搞事。 这样的人，他们是发神经才会再招回来。 “哼，他们肯定是出去转了一圈，发现我们工厂的福利待遇与同类工厂相比更好，所以才会找回来。” 说到这里，莫墨做了一个高冷的表情，说着：“当初你对我不理不睬，如今我让你高攀不起。” 章银：…… 他怎么才发现莫墨竟然有这么贫的一面呢。 “行啦。”章银打断莫墨的表演，说着，“我今天出去找个铺面，你在工厂里看家。” “我们的产品，在鹏城这个大本营里，总要有一个铺面才成。” 与其把钱给别人挣了，还不如自己挣。 莫墨想了想，心里火热一片，说：“好。开一个铺面，到时我去当店长。” 即便不能当店长，他当销售也成。 他的销售能力这么强，一直在工厂里做一些管理的工作，算是埋没了他的销售才能了。 “嗯。”章银应着。 “要是我们的店铺开遍全国各地就更好了。”莫墨在幻想着，“到时我们就直接卖我们自己的产品，也不用被中间商赚掉那一部分的差价。利润会更多一些。” “生产销售一条龙。” 章银：…… “你这个设想是好的。”章银点头说着，“不过我们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能在鹏城和附近的城市开几个店铺都很不错了。将店铺开遍全国各地，那是想都不敢想。” 章银停顿了一下，看到莫墨那失望的表情，他又补充一句：“我们可以朝这个方向努力。” 现在做不到，不过可以朝这个方向努力，只是不知道要努力多久才能实现这个目标。 “嗯。”莫墨脸上失望的表情少了一些，他点头应着，“我们可以先设立这个目标，然后朝这个目标努力。” 梦想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他一直想到大城市发展，但是他爸妈不让他过来，他只能压抑他这个梦想。 本来他以为这个梦想永远都不会实现了，没想到，他最后竟然能去京城半年，见识了京城的风土人情。 虽然去年就来鹏城了，鹏城跟江林市差不多，比不上京城，但是鹏城现在发展很快，离港城又近。 他在这里工作也很开心。 他这个梦想算是实现了。 将店铺开遍全国各地的梦想，只要一直努力，以后肯定也会有实现的一天。 章银吃过早饭就骑着摩托车离开了。 这一辆摩托车是二手摩托车，李展给他弄的。 之前生意没有走上正轨的时候，他去学了摩托车，交了钱考到了驾照。 不过不知道，一学吓一跳。 这年头考驾照也太贵了，机动车的驾驶证要一千多，这个摩托证驾照便宜一些，但是也要一。 普通人家哪里来的一考个摩托车驾驶证？ 就算是考上了，也没有车开。 他做生意还好，攒钱快一些，要是一直上班，想要买一辆摩托车，太难了。 莫墨羡慕地看着章银将摩托车拉出来开走。 他其实也想考一个驾照的，等驾照到手之后，就能骑着章银的自行车出去兜兜风。 又必然又帅又酷。 不过他最后想了想，还是没有去考。 之前章银建工厂的时候，问他投不投钱，他自然是投的。 洗发膏和洗发水治疗脱发掉发的效果那么好，而章银的能力那么强，不用想，这工厂肯定是赚钱的。 所以他根本就不多想，直接让他爸妈把他之前在杂货店里赚到的钱汇过来，直接投了进去。 从去年工作到现在，他也赚了大半年的工资，可是这么一点工资却不敢花，或者不舍得花。 赚钱不容易啊，他攒了快大半天才得这么几资，哪里敢随便花？ 莫墨不懂其他的大道理，他只是不舍的，再加上也想将钱给攒着，等章银这一边有投资项目了，他再投钱。 现在把钱花光的话，以后就算是想投钱，也没有那个机会投了。 莫墨恋恋不舍地回了工厂里。 章银却骑着摩托车往湖区驶去。 湖区现在是鹏城最发达的地区，他要找铺面，自然是在湖区里找。 有那个能力。能在鹏城和附近的城市开几个店铺都很不错了。将店铺开遍全国各地，那是想都不敢想。” 章银停顿了一下，看到莫墨那失望的表情，他又补充一句：“我们可以朝这个方向努力。” 现在做不到，不过可以朝这个方向努力，只是不知道要努力多久才能实现这个目标。 “嗯。”莫墨脸上失望的表情少了一些，他点头应着，“我们可以先设立这个目标，然后朝这个目标努力。” 梦想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他一直想到大城市发展，但是他爸妈不让他过来，他只能压抑他这个梦想。 本来他以为这个梦想永远都不会实现了，没想到，他最后竟然能去京城半年，见识了京城的风土人情。 虽然去年就来鹏城了，鹏城跟江林市差不多，比不上京城，但是鹏城现在发展很快，离港城又近。 他在这里工作也很开心。 他这个梦想算是实现了。 将店铺开遍全国各地的梦想，只要一直努力，以后肯定也会有实现的一天。 章银吃过早饭就骑着摩托车离开了。 这一辆摩托车是二手摩托车，李展给他弄的。 商场的人，根本就不可以这么浪费时间去找。 章银：…… 他也知道这么找很难找得到，不过，他没有什么门路，不这么找，怎么找？ “我在那一条街上认识一个朋友，”李展说着，“回头我让他帮你留意一下。不过事成之后，你得封个大红包给他。” 其实封一个大红包这事是约定俗成的，但是他怕章银这个刚走上社会没有多久的小白不清楚这事，所以特地强调。 “到时封多少要看他给你找的铺面是什么样的。铺面好的话，多封一点，铺面一般就封少一些。”李展继续说着，“到时找到铺面之后，我跟你走一趟，看看铺面再签合同。” 章银点头，道谢。 这事他确实没有经验。 要是有经验的话，第一时间给李展打电话，也不需要在外面跑了。 他挂了电话就想去实验室里接胡采薇去吃饭，却不想，电话却响起来了。 章银接起来一听，是章学成打过来的。 “章银，洗发膏和洗发水你还有库存吗？”章学成在电话那一头急急地问着，“我这一边卖得特别快，估计还有不到一个星期就能将货给清了。” 章银：…… 他在想，京城里的人都不把钱当一回事吗？ 他们这洗发膏和洗发水虽然不是很贵，但是比普通的洗发水还是要贵一些的。 然而这略贵的洗发膏和洗发水竟然卖得那么快。 “存货是没有的。”章银应着，“虽然工厂的工人们天天都加班加点干活，但是因为接的订单多，所以一生产出来，直接就给客户发过去，哪里还有什么库存？” 他们的货都不够发，哪里还有什么库存？ 章学成试探地问着：“不能再多请一些人？” “生产线就那么几条，请不了那么多人。”章银回复着，“要不，你限购吧。” 章学成不明白限购是什么，他老实地问着。 “就是一个顾客，只允许他们购买一罐洗发膏和一瓶洗发水！不给他们多买。” “这样我们工厂这一边的压力也减轻一些。” 章学成听罢，拿着电话筒的手一紧。 千想万想没有想到，有一天店铺的生意好到竟然要限购！ “要是顾客今天买了，明天再过来购买呢？”章学成又问着。 要是限购的话，肯定是会出现这一种情况的。 因为他见过好几人是天天都过来排队购买，一买就是大大几十罐和几十瓶。 每次拿货给他们，他都得拿一个蛇皮袋才装得下这么多的产品。 他可不认为这些人购买洗发膏和洗发水是给自己或者家人用的。 再怎么用，他们的家人再多，短时间内也用不了这么多的洗发膏和洗发水。 这几个人很有可能是从他这里批发洗发膏和洗发水回去卖。 “让他们买。”章银应着，“他 们愿意排队的话，就让他们买。” “没关系的。” “限购的话，你们会卖得慢一些，多支撑一些时日。我会尽快安排给你们发货。” 与其他的订单相比，当然是自家杂货店的货更重要一些。 等他这一边的货生产出来，他肯定是第一时间就给自家的杂货店发货。 不过，这洗发膏和洗发水比他想像中还要好卖。 “好。”章学成说着，就想挂电话。 章银叫住了他，说：“成叔，你利用这段时间多招两个人，要本地人。招到之后，让梁秋平和宁致远带带他们。” “这一次产品大爆，广告拍得那么好，梁秋平和宁致远两人很有可能在我们店里待不久了。” “你先招到人，免得到时措手不及。” 章学成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这才说着：“要是他们两个还继续在这里干下去了呢？那再招两个的话，太浪费了。” “用不了这么多人。” 店铺太小，容不下那么多人。 “没事。”章银应着，“他们不走的话，我回头要调他们过来这一边工作。我正在鹏城这一边找铺面，有合适的话，就会拿下。” “到时肯定要人过来帮我的。” 特别是一开始，肯定是要一个熟手且信任的人过来帮他的忙。 章学成的女儿在京城读书，京城的教育资源要好一些，他肯定是不会过来的。 那只能选择梁秋平和宁致远。 这两人他都看好，不过，要是新店开了的话，他会让宁致远先过来。 毕竟这一边还是比较乱，男人更加安全一些。 章学成点头， 表示自己回头就招人。 章银这才挂掉电话。 晚上，章银和胡采薇说起自己的规划时，胡采薇应着，而后说：“这也挺好的，不过我怕他们两个不愿意来。” “虽然鹏城现在发展很快，但是京城历史悠久，经济什么的都比鹏城要好许多。他们两人已经习惯了京城的生活，怕是不愿意过来鹏城这一边。” “到时再看看。”章银点头说着，“要是他们不愿意的话，再另说。反正到时莫墨肯定是去那一边做店长看着的。” “要是卖得好的话，在鹏城这一边，我也会多开几间店。” “羊城那一边也会开。” “店一开，就需要人。他们能过来最好，要是不过来，或者因为拍了广告的原因被影视圈挖走，也成。” 人各有志，宁致远和梁秋平不愿意继续留在他这里工作，那也是可以的。 只是，胡采薇点头，说：“影视圈哪里有那么好混的？他们也只是比普通人长得好看一些，但是要说是天香国色，也称不上。他们没有学过唱歌，没有学过拍戏，两个普通人，想要影视圈混出头，太难了。” 章银点头，说：“难是难，但是也有一定的概率。” 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后世有一个女明星，农民出身，也没有半点背景，但是在影视圈却混得风生水起。 这些都很难说的。 不过，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不用再说了。 章银和胡采薇讨论了一下未来工厂的规划。 章银比较倾向做护肤品这一块，胡采薇却比较倾向做彩妆这一块。 “现在的社会风气开放了。”胡采薇说着，“穿的衣服的颜色也多起来。七十年代那会儿，社会上主要是灰黑蓝三种颜色的衣服。随着经济的发展，人们有闲钱，也愿意化个美美的妆。” “我妈这种特例就不说了，我们那一栋筒子楼，年前我回去的时候发现，有几个之前一直素面朝天的婶子，竟然烫了头，描了眉，还涂了口红。” “过年的时候，有条件的女同志，出门都化了一个美美的妆。” 她妈是一直注意保养自己，也注重自己的形象，除了风气最严的那几年，其余时候，她妈出门都会化个淡妆。 “所以我很看好这彩妆。” “护肤品也是一样的。”章银说着，“女人们可以不化妆，但是一定会护肤。冬天的哈唎油，润肤霜是卖得最多的。” “特别是女人，有条件的情况下，还是愿意保养自己的。” 胡采薇定定地看了一眼章银，而后笑了笑，说：“我们两个在这里争论些什么啊？为什么只专门做一样？为什么不两种一起做？” “既做护肤品，也做彩妆。小孩子才做选择呢，大家当然什么都要啊。” 章银：…… 要不是他无比确定胡采薇是土生土长，他都要以为胡采薇是穿越的。 这后世的经典网络语言，竟然被胡采薇说了出来。 “那就两样都做。”章银说着，“回头我再去和孙医生谈谈，问他做不做。他那里还有几个关于保养的方子。” “这洗发膏和洗发水的效果都那么好了，保养的方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真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 光是孙秋芳留下来的这几个方子，都能养活好几代人了。 胡采薇点头，说：“等年尾吧。现在工厂光是生产这个洗发膏和洗发水都够了，哪里还能再生产别的？” 章银摇头又点头，说：“是这样没错。不过，产品从研发到上市要一段的时间。我得空先打一个电话给孙医生，要是他愿意再合作的话，我再往京城跑一趟。” “到时先把方子给拿回来，让你好好研究一下。” 只要拿到方子，购买相关的材料，先试着制作出来，再采用科学的方法看看这方子有没有效果。 胡采薇应着，说：“也成。横竖我现在除了研究一点小东西，也有时间。” 两人确定好方向之后，又进行详细的规划。 过了大概十天左右，章银往京城那一边发了一次货之后，就接到了李展的电话，说已经找到商铺了。 “不过这个店铺是卖，不是租。”李展在电话里说着，“主人家要去美丽国捞金，想将国内的房子和铺面一起卖了。” “他因为要价比市场上的高一些，所以放出风声两三天了，还没有买。” “那个位子挺不错的，但是要买，就要一栋都要买下来。章银，你要吗？要的话，我现在就出去，下午跟你一起去看看。” “你是不要的话，我倒是想买下来。” 本来他都想买下来了，但是因为之前跟章银说过，所以只能忍痛割爱了。 “要的。”章银想也不想，立刻回着，“你等会就过来，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要是江林市的店铺他还考虑一下，但是这是改革开放初期鹏城的店铺，根本就不用考虑，直接就拿下就是了。 就算店铺不值钱，那一块地皮也值钱啊。 想到三十年后鹏城的房价，章银现在恨不得就去将那一个店铺给买下来。 李展道心道可惜，挂了电话。 中午的时候，李展就到了。 他们两个简单地吃了个饭，而后一起坐着章银的摩托车出发了。 并不是章银不想坐李展的小汽车，而是怕他们坐小汽车过去，那人见他们有钱，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他现在卖洗发膏和洗发水也赚得一些钱，但是也不是冤大头。 等到了湖区，李展指路，他们两个到一处泥砖房停下。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叫他出去。”李展说着，就想下车。 不过，他的话刚落，就有一个矮小的中年男子从泥砖房里走出来。 这个男子中等个子，皮肤有些黑，一双眯眯眼异常显眼。 章银和李展就 坐摩托车上下来。 “全小明，”李展介绍着，“专门做中介这一类的活。这是章银。” 全小明立刻笑眯眯地伸出手，说：“章老板好。李老板好。叫我小明就成了。” 章银伸出手跟全小明握了握，说：“不用叫我章老板，叫我章银就成了。我也是混口饭吃，哪里算什么老板？” 最主要是这个老板听着也真是不习惯。 全小明点头，说：“我们上车，先去看铺面。” “路上我简单介绍一下这一栋楼。” 章银点头。 等他们两人上了车，章银一踩离合和油门，摩托车就往前去了。 全小明看了一眼这摩托车，心里对章银有个评估。 摩托车拐来拐去，终于在临街的一栋楼停下了。 这里是两层小楼，红砖小楼，底下是铺面，楼上住人。 这面积并不大，保守估计也就六十平左右。 这个铺面分成两个，一个卖包子，一个卖衣服。 章银到的时候，这两间店铺的顾客络绎不绝。 全小明让章银将摩托车放在路边锁好，而后熟门熟路带着章银进去，上楼。 他敲响 二楼靠左边的一扇门。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穿着睡衣，留着鸡窝头的男人出来开门。 或许这个男人并不是留着一个鸡窝头，而是白天睡觉把头发睡乱了，出来开门的时候没有梳头，才成了这鸡窝头的模样。 “顾老板。”全小明一见他，立刻眉开眼笑地上前，说着，“就是这位章老板想买你家的店铺。” “你现在方便吗？方便的话，带他们下去看看。” 买卖之前，肯定是要先看货的。 不看货，那肯定是不会买的。 全小明嘴里的这个顾老板在听到他的话时，完全不顾形象地打了一个哈欠，而后又伸出手去揉揉自己的头发，将鸡窝头揉得更乱，说：“有空。现在就可以看了。先看看二楼，然后再下去看看。” 他看着章银，漫不经心地说：“这一栋楼就在这里，其实也不用看内在，直接看外在就成了。这楼建成也没有几年，质量还是不错的。” “楼下做铺面，楼上可以住人，很方便。” “你们一路过来，也看到了，这楼的地段不错。” 这一栋楼就是步行街旁边，并且是靠近路口处。岂止是地段不错？完全可以说是这一条街上最好的铺面了。 章银点头，而后看着顾老板。 他的意思很明显，甭管顾老板说得天花乱坠，他肯定要看过才会购买的。 这可不是买一个包子的事情，而是要花一大笔购买房产的。 “我带你们到处逛逛吧。”顾老板看章银这样，领悟到章银的意思，说着，“地方不大，一会儿就能看完。你们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可以问我。” 章银点头。 顾老板就带着章银他们看了起来，他先是打开他的卧室。 章银原本以为会看到一个脏乱差的卧室，毕竟看顾老板的形象，就差不多能猜到他的卧室是怎么样的。 不过，出乎章银的意料之外的是，顾老板所在的这一间卧室倒是挺干净整洁的。 墙壁是白的，不是最近刷白的话，就是这房子是最近几年建成的。 他们继续逛着。 楼下的两间店铺，生意很好，包子铺前还排着小队，服装店里的顾客比较多 “这房子大概六十平左右。具体多少平我还要看房产证。”顾老板解释着，“地段很好。在这里开店的话，肯定是能赚的。看这包子店和服装店就知道了。” “要不是我要去美丽国发展，我也舍不得将这一栋楼给卖了。” 这可是不断生金蛋的母鸡啊，卖了的话，只能一次性拿钱，要是一直留着，光是收租金都能收得手软。 即便以后不出租给别人，他想做生意的话，也能将店铺给收回做生意，也是一样赚。 但是不管是卖包子还是卖服装，都太累了。 虽然知道赚钱，但是他吃不了这苦。 “多少钱？”章银问着，他很喜欢这店铺，但是脸上 却很平静。 “三万块。”顾老板伸出三个手指，说着。 &9662;本作者甜醅提醒您《穿成回城知青后》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章银二话不说，转身就离开。 顾老板急了，一把就扯着章银的衣袖，问着：“你要是嫌贵的话，还可以砍价。你这一声不吭就跑掉，这做生意都不是这么做的。” “做生意确实不是这么做。”章银停住脚步，转身面无表情地说着，“但是你这开价也太贵了。三万块都能在京城购买一个小的四合院了。” “我放着小四合院不买，反而过来这里买你这两栋小楼？顾老板，做生意要实诚，不要漫天要价。” “你一开口就漫天要价的话，这要怎么砍价？” 顾老板被章银这目光看得有些语塞。 他刚才在楼上睡觉的时候就听到摩托车的声音，不用想，他都知道今天过来看房的是一个大肥羊。 所以他就比往常要价要高了几千。 全小明这会儿皱了皱眉头，说：“顾老板，你这房子，昨天不是开价两万五吗？怎么才一个晚上过去就要三万了？” “这街上像你这样的房子，一般也就两万二三能拿下，你这一下子就开那么高的价格，你这是不诚心卖房子啊。” 全小明一脸歉意地看着李展。 他没有想到这个顾平竟然漫天要价。 要是知道这个顾平这么做，他就让章银把摩托车放他家里，他们几个走路过来。 “我是诚心要卖房子的。”顾平被全小明揭了老底，赶紧说着，“那我也不多说了，一口价，两万五。” 他这个房子其实卖得就是比平常贵一些，要是慢慢卖的话，肯定也能卖得出去，只不过因为他要快速处理掉，所以才卖不了。 毕竟 银他们看了起来，他先是打开他的卧室。 章银原本以为会看到一个脏乱差的卧室，毕竟看顾老板的形象，就差不多能猜到他的卧室是怎么样的。 不过，出乎章银的意料之外的是，顾老板所在的这一间卧室倒是挺干净整洁的。 墙壁是白的，不是最近刷白的话，就是这房子是最近几年建成的。 他们继续逛着。 楼下的两间店铺，生意很好，包子铺前还排着小队，服装店里的顾客比较多 “这房子大概六十平左右。具体多少平我还要看房产证。”顾老板解释着，“地段很好。在这里开店的话，肯定是能赚的。看这包子店和服装店就知道了。” “要不是我要去美丽国发展，我也舍不得将这一栋楼给卖了。” 这可是不断生金蛋的母鸡啊，卖了的话，只能一次性拿钱，要是一直留着，光是收租金都能收得手软。 即便以后不出租给别人，他想做生意的话，也能将店铺给收回做生意，也是一样赚。 但是不管是卖包子还是卖服装，都太累了。 虽然知道赚钱，但是他吃不了这苦。 “多少钱？”章银问着，他很喜欢这店铺，但是脸上。” “卖房子是大事，你先好好考虑清楚再说。” “两万二实在是太低了。这个价格卖不出去啊。”顾平嘴里喃喃自语着，人却是转着圈圈。 章银朝李展和全小明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跟他下去。 李展和全小明点头。 三人下去下面等着，等顾平好好地考虑。 “章银，你可真大胆。”到了下面摩托车那里，李展这才说着，“竟然直接开价到两万二。万一他不卖给你呢？” 其实要是他的话，三万块他也会买。 不说别的，那一块地皮就值这个价钱了。 “不卖就不卖。”章银说着，“我愿赌服输。这种事本来就是有风险。不过，我想他大概率会卖的。” “毕竟没有多少个人能像我这样，一次性将两万三给到他的手上。” “他现在急需将这房子脱手，拿到钱去美丽国享受美好的人生。美丽国那一边那么容易赚钱，这几千的差价，他过去那一边，很快就能赚回来了。” “要是因为房子卖不出去而导致耽误行程，那才是得不可偿失。” 这房子他能买得到最好，但是买不到也无所谓。 其实现阶段他比较想租，毕竟手上就这么一点钱，还要扩大生产什么的。 把钱花光了，到时想要点钱周转都难。 而这个顾平，他肯定是要卖掉这一栋房子的。 不卖的话，他哪里有钱去美丽国？ 现在急的是对方，而不是他。 李展却没有那么乐观。 半个小时之后，顾平下来了。！ 第125章 第125章开店 章银看了一下手表,正好距离他下来的时候过去了半个小时。 顾平是掐着点下来的。 顾平一看到章银，不等章银开口，他立刻就说着：“卖！” “两万三的价格我也将房子给卖了。”顾平咬牙说着，脸上是掩不住的心疼,“不过明天要将全部的现金带过来,我才办手续。” “少一分的话,我就不卖了。” 虽然过几天就去漂亮国赚大钱了，可是这到手就少了几千块,他的心还是痛得很。 要不是因为时间太匆忙了,要不走的话，他的签证就要过期了，他也不会这么便宜就将这一栋楼给卖掉。 这可是生金蛋的楼啊。 “好。”章银立刻就应着，“我明天一大早就去银行取钱。等钱取出来之后，我们一起过去房管所办过户手续。等手续办完，到时我立刻就把钱给你。” 顾平点头，说：“两万三买到我这一栋楼，你赚翻了。” 要是他有时间慢慢卖的话,这一栋楼完全可以卖到两万五六。 毕竟旁边比他还得差的楼,还要小一些的楼都卖到了两万五。 只是,他现在最缺的是时间。 “谢谢你。”章银应着,说，“不过,现在正在了租着你们店铺的那两户呢？什么时候到期？” “他们也只交了这个月的租金。”顾平说着,“我之前已经跟他们说过了，说我这栋楼准备要卖掉，也提前跟他们打招呼了，让他们找到铺位再说。” “你就让他们做完这个月先。还有,我都便宜卖了，他们这两户剩下的那么一点租金，你可不能要回。” 他都便宜几千块卖掉这一栋楼了，那几十块钱，他不想给章银了。 章银点头，说：“可以的。” “他们有租赁合同吗？”章银想了想，又问着。 顾平摇摇头，说着：“没有。他们要就租，不要就不租。反正这里的店铺也不愁租不出去，所以一般是没有租赁合同的。” “等会我领你去跟他们说一声。” 章银点头。 即便顾平不领他过去跟那两个老板说卖房的这一件事情，他等会也会自己过去问那两个老板。 毕竟他不敢肯定顾平说他们只交了这个月的租金是真还是假。 要是顾平说的是假的，这两人有租赁合同，并且还一下子租了几年，几年的租金都给了顾平的话，那他就亏大了。 一个月的租金还无所谓，但是几年的租金，那就真的比较多了。 他们几个一起过去了。 顾平跟那两个老板说了房子已经卖给了章银这一件事，并且告诉他们他明天就要过去过户了，让他们这个月底前搬走。 两位老板早就知道了这一件事，现在听到房子真的卖出去了，心里虽然不舍，但是还是点头。 那个卖服装的老板立刻问着章银：“章老板，你这个店铺继续出租吗？要是继续出租的话，我租！” 卖包子的老板也一脸期待地看着章银。 章银在他们两个期待的眼神下摇头，说：“不租了。顾老板说你们已经交了这个月的租金，那你们这个月就继续做着生意。下个月月初我再过来将房子收回。” “我自己也有一点小生意要做，所以才会花大价钱买下这一栋楼。” “你做什么生意？”卖服装的老板听到这里，仍是不想放弃，说着，“要多大的面积？这里一共两个店铺，面积有差不多六十平米？你自己做生意的话，应该不需要这么大的面积。” 章银却是点头，说着：“需要的。这里虽然只有六十平米，对你们来说，这是比较大的。但是对我来说，这面积还是有些小。” 卖服装的老板只是长叹一声。 卖包子的老板是长叹。 虽然他们已经找到地方了，但是要是有可能，他们不想离开这里。 这里人流量太大了，就算不做熟客，专门做新客，也能赚不少。 “你们早点收拾东西吧。”顾平见状，上前两步，说着，“章老板买这要栋楼是为了这两个店铺的。” 顾平这话成为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打碎了这两人的希望。 章银不管那么多，了解清楚之后，他又问着顾平：“顾老板，要不要回去取现金给你？我们初步签订购买合同？” 下定金，签订购房合同，对双方都有保障一些。 不过，顾平一听，却是摇头，说：“明天早上十点就在房管所办理过户手续，只一个晚上的时间，不需要弄得那么麻烦了。” “你明天把钱带齐，把你的户口本拿过来就成了。” 还跑回去拿定金，签订购房合同，这太麻烦了。 他不想弄得太麻烦，并且，他还没有吃饭呢，这个点正饿着，哪里还有时间等章银拿定金过来。 “也成。”章银点头，说，“那我们明天早上十点就在房管所里见。” 跟顾平告别之后，章银开着摩托车搭李展和全小明到一个餐馆前。 他们点了几个菜，在等待上菜的时候，全小明这才对章银竖起大拇指，说：“章银，还是你厉害。” 这么短的时候就以那么便宜的价格买下这一栋楼。 天知道，刚才他的心一直提着，他以为这交易会泡汤。毕竟这个价格给得也太低了。 要是他有房子在这里的话，他肯定是不会这么便宜卖掉的。 章银笑了笑，说：“说不上厉害。只是因为顾平太着急要卖房子，并且能一下子就拿出两万三的人并不多，所以我才会那么顺利就跟他谈成了。” “不过具体能不能成，还要看明天能不能顺利办理过户手续。” 不提前给定金，不签订购房合同，他总感觉不太有保障。 “肯定顺利的。”李展在旁边说着，“那个顾平急着将这一栋楼脱手。并且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也找不到能一下子就出两万三的顾客。” “你放宽心吧。” 章银点头。 算了，顾平不愿意提前签订购房合同，那他自然不好说些什么。 明天要是能顺利办理过户手续还好，要是不能的话，那他也只能另外找铺面。 章银回去之后，将准备购买一栋楼的事情告诉胡采薇和莫墨。 莫墨早就听得麻木了，并且他早就知道章银要买铺面的事情，所以也没有说些什么。 而胡采薇却是听得眉头都皱起来，说：“章银，你应该回来拿定金，把购房合同给签订了。” “这购房合同是有法律效力的。你们签订之后，那个顾平就算是想将房子买给其他人，你也能得到一定的赔偿。” “不到最后一刻，都不知道这个顾平会不会将房子转卖给其他人。” 这个说不一定的。 谁也不知道今天晚上或者明天早上会不会有人过来购买房子。 要是那人也有现金，也想购买这房子，出价还比章银要高，那章银注定是空欢喜一场了。 “转卖了也没事。”章银摇头说道，“他要是转卖了的话，我再另外找就是了。” 章银是很想购买这一栋楼，但是当时顾平不配合，他也没有办法。 只能安慰自己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了。 章银现在都有些懊悔，既然他那么想要那一栋楼，那他中午的时候的态度就应该强硬一些，强硬要求签订购房合同。 不过现在都这个点了，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只能期盼到明天十点顾平没有把房子卖给别人。 “这一次的事情，我不够强硬。”章银做自我检讨，“而且过于自信。自信除了我自己，短时间里应该不会有人拿出这么多的现金来购买房子。” “这是我的错。” 也是太自信了，要不然，肯定是拉着顾平去签订购房合同了。 “你要吸取经验教训。”胡采薇一脸严肃地说着，“以后遇到这种事，一定要提前签订购房合同。要不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房子飘走。” 章银点头，应着。 “你不会觉得我管得太多？”胡采薇见章银一副乖乖的样子，忽然话题一转，问着。 章银笑着摇摇头，赶紧表明自己的态度，说：“不会。事实上，我觉得你管得还是太少。要不是你实验室里的工作忙，我都想和你一起去看看那一栋楼。” “到时再参考你的意见。” 反正这些都是他们以后的资产，胡采薇是它们的女主人，理应要先看看的。 “我也不懂这些。”胡采薇摇头，说，“对于生意方面，我只略知一两点。你找我过去，我也帮不上忙，反而有可能乱出主意。” “还是你自己看好就成了。” 章银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却打定主意下次再买的话，带上胡采薇，让胡采薇帮着参谋。 即便她有可能给不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不过也可以看看胡采薇的喜好。 第二天一大早，章银拿了存折就去银行守着，等银行开门，他第一时间取了两万三的钱出来。 他昨天就过来预约了，所以很顺利就能将钱给取出来。 取出来之后，章银将钱给包好，将准备给全小明的红包封好，将这些放到背后，随后骑着摩托车就往房管所驶去。 第126章 纠缠 到了房管所门口前,顾平还没有到。 章银将装着钱的包放前面，而后将摩托车放好，就站在摩托车旁等着顾平。 全小明也在等着。 他是中介,房子就要成交了，他肯定得在场的。 眼看离十点越来越近了,顾平还不见人影，章银还好,全小明脸上的焦急都快溢出来了。 他再也站不定,在旁边转着圈圈。 要是这一次不成功的话，章银下一次再买也成,但是他却少了一次拿中介费的机会。 付出总是要得到回报的，特别是他现在正是缺钱用的时候。 章银看了一眼全小明,而后继续耐心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到了十点,顾平还不见踪影。 全小明眉头皱得能夹死一个苍蝇，他的脸色很不好，说：“这一单很有可能不成了。” “你今天应该直接去顾平家里，将顾平接过来的。” 横竖章银都有摩托车。 要是章银今天早上直接去顾平家里将顾平给接过来,这一单生意肯定是稳成的，而他们也不用在这里焦急地等待着。 还是年轻人啊,做事没有经验。 而他这一个老油条，也忘记提醒章银了。 章银也轻叹了一声，说：“我也没有想到这一着。” 他其实也怕自己做得太殷勤,顾平知道自己很喜欢那一栋楼,趁机抬高价格，所以顺道去接顾平这事，他之前想也没有想过。 “再等等。”章银看了看手表,说着，“再等半个小时。要是顾平不过来的话，我们两个就过去他家，看是怎么一个情况。” 全小明有气无力地说着：“能有什么情况？他还不过来，那肯定是把房子卖给别人了。那里的楼很好卖。” “有价无市。想要在那里买到楼，一般都得靠运气。” “你昨天应该签订合同的。”全小明又叹了一声，而后抬眼看了看章银，又说着，“不过，就算你签订合同，顾平他要是想反悔的，也是赔点钱。” “这买楼，也是要靠运气的。” 没有点运气是不成的。 章银默默不语，随后骑上摩托车，说：“小明，你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要是顾平过来，你就让他在这里等我。要是顾平那一边出了什么事，我处理好了之后，就过来接你。” 全小明点头。 章银这才发动车子往顾平家里赶去。 早知道有这么一着，他今天早上就该冒着被顾平涨价的风险，直接过去载顾平过来了。 不过，现在也没有后悔药吃。 十来分钟之后，章银出现在顾平的家门口。 店铺门口，顾平正和一个年青男子拉扯着，事实上，说话拉扯也不太合适，而是这个年轻男子纠缠着顾平。 章银赶紧将摩托车停下，将车钥匙给拔开，而后快速地走到这两人面前，一把就拉开那一个年轻男子，大喝一声，说：“你做什么？” 拉拉扯扯地做什么？ 顾平一看到是章银，松了一口气，而后快速地躲到章银后面，缩了缩脖子，说：“我今天早上刚想出门时，就被这个人给缠住了！他要买我的楼，三万块买我这一栋楼，我不愿意，他就拉扯着我不放。” 昨天顺利卖掉房，解决了烦恼，他一高兴就多喝了两杯，一觉睡到天亮。 本来他起床就晚了，连脸都没有洗就急急地往这一边赶。 没想到，竟然被人给绊住。 三万块。 要是这个人昨天对他说三万块买他的楼，他会很高兴。 但是现在已经晚了。 相比一个陌生人出价三万块，还要几天才能将钱给他，他肯定是选择即将到手的两万三。 谁知道这个是不是真的想买？ 而且，最主要的是，处理完这一边的事情，他后天就要乘飞机去港城，然后从港城那一边转机到漂亮国了，哪里还有时间再等下去。 除非眼前这个人能立刻拿出三万块钱过来跟他交易，要不然他是绝对不会将房子卖给他的。 “我不会将房子卖给你的。”顾平从章银的后背探出头来，冲着眼前这个年轻就喝着。 “三万三。”那个年轻人见顾平的态度还是像之前那么强硬，又再次说着，“要是你愿意卖的话，我们后天就去办手续。” 顾平的心可耻地动了一下。 章银的眉头也忍不住跳了几下。 三万三！ 比他出的价格要贵一万块。 要是他的话，他是绝对卖给眼前这个年轻人的。 “不卖。”顾平仍是摇摇头，说着，“给五万也不卖。” “你是不是傻？”那个年青人见顾平还是油盐不进，眉头皱得紧紧的，说着，“这么高的价格你竟然还不卖？” 三万三，不是两万三。 三万三的价格可以在这一条街道上随便挑一栋楼了。 “你才傻。”顾平一听买卖不成，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开始骂起他，顿时也生气了，说，“我不卖。房子是我的，我想卖给谁就卖给谁，你管不着。” “章银，我们走。” 顾平懒得再跟眼前这个人纠缠。 他本来起床就晚了，现在章银又过来找他，再纠缠下去的话，等会房管所的人就下班了。 他想尽快将房子过户，一了，省得那么多事。 章银点头，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年青人，这才往他的摩托车那里走过去。 “我们老板要买的房子，还没有买不到的。”那个年轻人忽然冷笑一声，说着。 “哦。”章银应了一声，而后没有再说什么，上了摩托车。 顾平也跟着上了摩托车。 等顾平坐稳，章银问他是否带齐证件，得到是的肯定的答案，章银立刻发动车子往房管所去。 他们到的时候，正好是十一点。 因为证件齐全，过户的手续很快就办好了。 章银拿着崭新的房产证看了看，随后将包包里早就准备好的钱递给顾平，说：“顾老板，你数一数。” 顾平点头，接过钱开始数起来。 这些钱可是他卖掉祖产得来的，也是他去到漂亮国之后的启动资金，他肯定得好好地数一数。 仔细数过之后，顾平又带着章银一起去银行将这些钱存到他的存折里。 他也不想一张一张地数这些钱是不是真的，就只能想这个笨该方法，再者，这么多现金拿在手上也不安全，还不如存在银行里，等快要出发那一天再换成美金。 一想到汇率，顾平心痛得直抽抽，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数。 一切搞定之后，章银请他们两人，又打电话叫了李展，四人一起吃了个午饭。 饭后，李展送顾平回去，而章银则是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中介费和红包递给全小明，并说：“全先生，谢谢你。” 他能这么快并且花这么少的钱买到这么好的房子，都多亏了全小明。 要不是有全小明的渠道，他现在还是沿街到处找呢。 “不客气。”全小明说着，接过钱，数了起来。 数目是对的。 他将红包递回给章银，说：“有中介费就成了。没有必要多包一个红包。” “拿着吧。”章银说着，“这算是我额外给你的感谢费。” 照工厂这势头，以后他很有可能还会再买地皮或者铺面，到时肯定是得找全小明。 所以章银就想着提前打好关系。 全小明见此，也不推脱，收下了这个红包。 章银将全小明给送回家。 他自己则是拿着新鲜出炉的房产证回到工厂。 胡采薇倒也还好，之前章银在京城就买了四合院，后来还在鹏城买了地，眼下他们的工厂是建在章银的地皮上面的，所以章银再次购买房产，这倒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但是这对莫墨的冲击很大。 他之前就听章银说要买铺面，买楼，今天早上还听到章银说要去过户，但是那些都没有现在这一个红通通的房产证给他的冲击力那么大。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眼红了，心动了。 之前赚生意赚到钱，可是他自己花得也多，所以手上存不下钱来，现在看到章银这红通通的房本，心里的羡慕是怎么也止不住。 当初要是他好好攒钱，现在是不是也能凭借自己的能力拥有一个红本本？ “等年底我们工厂分红之后，他也能拥有这么一个红本本。”章银好笑地看着莫墨，说着。 莫墨的眼神都粘在这一个红本本上了。 “能有吗？”莫墨再次反问着。 章银点头，说：“会有的。我们的工厂订单那么多，年底分到的钱肯定多。” “并且，我们的这产品，不是那种用过就不想再用的产品，而是用过还想继续用的产品。” “只要你好好干，年底分红，你肯定有足够的钱购买房产。” 莫墨点头。 他也想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有房或者有一栋楼，这样等他爸妈老了，他就能接爸妈过来鹏城养老。 买铺面的事情搞定之后，到这个月底，等那两位租借铺面的老板搬离之后，才能装修。 章银打算简单地装修，一间铺面卖秋芳牌洗发膏和洗发水，另外一间铺面则是卖衣服。 鹏城靠近港城和羊城，正合适搞这个了。 只是，章银那一本新鲜到手的房本还没有捂热，就被人找上门来。 第127章 第127章 强买 来的是一个年轻人,就是之前去和顾平购买房子的那个年轻人。 章银一看到是他，眉头皱得老紧。 “你过来这里做什么？”章银脸色很不好地问着。 要不是这个人，他也不会在房管所面前等得那么焦急。 那个年轻人却像是没有看到章银脸上不好看的神色,掏出一盒烟,从中拿了一支给章银，说：“章老板，大老板，这个店铺，我劝你识相的话,早点让给我。早点让的话,你得到的钱还多一些，要是晚的话，你估计得白送。” “这一栋楼,你保不住的。” 章银嗤笑一声，上下扫了一眼眼前这个毛都还没有长齐的年轻人，也不接他的烟,说：“我房子我保不住，难道到了你的手上,你就会保得住？” 之前房子在顾平的手上,顾平能保得住,为什么到他的手上,他就保不住了？ 陌生人给的烟,特别是来意不善的人给的烟，他一般是不会要的。 那个年轻人见章银不要他的脸，对章银这冷脸的态度也不以为然，收回手，打着打火机,点燃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白色的烟雾。 “这店铺不是我要。”那个年轻人又吸了一口烟，说着，“是威哥要。威哥你知道是谁吗？” 章银摇摇头。 他来鹏城这么久了，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威哥，自然是不知道这个威哥是谁。 那个年轻人将手上的烟丢到地上，用脚尖踩了踩那一支正吸了一点点的烟，轻笑一声，说：“威哥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那一片的地头蛇。你跟他做对，就算你买下店铺，你也开不成功！” 章银：…… 照这么来说，这个叫威哥的，很有可能就是混道上的。 “哦。”章银淡淡地应了，没有再多的话。 那年轻人不敢置信地看着章银，似乎没有想到章银竟然是这么一个反应。 “所以，这店铺，你卖是不卖？”那个年轻人以为章银刚才没有听清楚他的话，又再次强调着，“威哥早就想要这一栋楼了。你跟他抢，抢不过他的。” “不卖。”章银立刻应着，丝毫犹豫也没有，速度快得让那个年轻人乍舌。 那个年轻人吃惊地看着章银，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 “我就不卖。”章银强硬地说，眼神冷冽，“我就不信了，我自己的房子，我不想卖，别人还能强迫我不成？” “难道还能强买？” 这个年轻人下意识地摇摇头，说：“你不想卖的话。威哥确实是强迫不了你。不过，你可是想好了，你要是真的不卖，在那一个地段，那一栋楼相当于就烂在那里了。” “之前威哥之所以没有对顾平动手，那个因为这一栋楼是顾平的祖产，顾平是这一条村的人，要是动顾平的主意，相当于跟整条村作对，但是你将铺子买下。你又是外村人。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章银摇头，说：“不用想。反正这店铺我是不会卖的。我好不容易买到的店铺，房产证还没有捂热呢，想要我卖，想都不要想。” 反正他是不会卖的。 今年是严打的第一年，他就不信眼前这个年轻人嘴里的威哥敢做些什么。 就算是这个威哥真的敢做些什么，他也不带怕的。 这个年轻人深深地看了章银一眼，而后转身离开。 章银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沉默不语。 他并没有将这一件事告诉胡采薇或者莫墨，只是回头打了一个电话给李展。 李展一听，眉头皱得深深地，说：“这个叫威哥的人，我也没有打过交道，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我回头打电话问问。” 章银点头，而后才挂了电话。 他用手搓搓脸，轻叹一声。 以前做副教授的时候，头发是常掉，但是没有现在这么多的糟心事，现在的头发没有以前那么容易掉了，但是糟心事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既然选择了这么一条路，那也只能坚持下去。 李展的电话在第一天晚上打过来。 章银这才知道，那个年轻人嘴里那个叫威哥人，叫常大威，外号威哥。 因为讲义气，手段又狠辣，将底下的人管得服服帖帖，所以大家都管他叫威哥。 “章银，这个常大威手段很狠辣，手上沾过人命，并且很记仇，你抢了他的楼，他很有可能会报复回去。你自己小心一些。” 章银点头，说：“我晓得的。” “要不，”李展试探地说着，“这一栋楼，你就卖给那个常大威吧？反正手上有钱，以后也不愁没有店铺？为了这么一栋楼，得罪一个手段狠辣的小人，不值得。” “毕竟你还开着工厂。你现在一个人的话，倒不打紧，但是有一个工厂。你不会自己想一想，也要替你工厂里的人想一想。” 章银却是摇头，说：“我要是这一次妥协，以后遇到这一种事，还是会妥协。对方也肯定以为我好欺负。” “我倒是不怕那个叫常大威的找过来。现在严打，他要是真的不想要命的话，就找过来。” “人家很有可能不会找过来你的工厂那里。不过，搞点小动作让你的店铺开不下去倒有可能。” “真到那时再说吧。”章银应着，“这个店铺才到我的手上没有几天，让我转卖出去，并且还很有可能是低价格转卖出去，我是不愿意的。” 李展低低地叹了一声。 隔着那么长的电话线，章银都能听到李展的叹气声。 他只说：“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随后挂了电话。 然而李展却放心不下，自己拿起电话，托了关系，让在鹏城的朋友们多注意一下这个常大威，要是有异动的话，立刻通知他，他再通知章银。 他能帮到章银的也就是这么多了。 章银挂了电话之后，转身打电话给了赵友，说了他在鹏城遇到的事情。 赵友听完之后，竟然还有心情地笑了笑，说：“章银，这一次你不自己解决了？反而打电话给我了？” 章银也笑了笑，说：“遇到困难，找公安。我这不是遇上自己没有办法解决的困难了吗？只能上报公安解决。” 赵友一噎。 他错了，他不应该跟章银耍嘴皮子。章银这家伙，明明是学物理的，但是口才倒是非常好。 “我回头打个电话给上级请示一下。”赵友说着，“不过远水救不了近火。再说了，那个威哥也没有对你做些什么，我们也不好做。” “你不用做什么，你只需要打个招呼，保证要是那个常大威真的对我动歪脑筋，我去报案的人时候，他能受到应有的惩罚。” 常大威是这一块的地头蛇，要是背后没有半点势力，他是一点也不相信的。 赵友应下了。 章银这才挂了电话。 这事过后三天，李展开着车过来找章银，说是自己已经跟几个领导打了招呼，准备请他们吃一顿饭。 章银立刻安排了这一件事。 吃饭时候，李展向几位领导介绍了章银，不过，倒是没有说起常大威强买章银店铺的事情。 章银也没有说，只是尽力做好招待的任务。 他们吃过饭之后，李展又开着小汽车带这三位领导和章银一起去了一个新开的歌舞厅。 李展熟门熟路地安排了几个“公主”过来助兴，陪喝酒，陪跳舞。 章银只是坐在旁边默默地吃着东西。 他看着包厢里乌烟瘴气的一切，特别是看到李展还抱着其中一个跳舞时，走出房门。 只不过，走出来之后，他发现走廊里有一个老头抱着一个衣着裸露的“公主”。 因为那些“公主”都是穿同样的制服，所以章银很容易就分辨起来。 他轻叹一声，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这么一句话：男人有钱就变坏。 有钱之后发现，想要什么，总能轻易地得到，所以他眼前这一幕应该是常见的现象，不过，他就是适应不了。 他准备转身回房，却不想，原先趴在老头肩膀上的那个女人忽然抬起头来。 这一看，章银的眉头皱了起来。 眼前这个女人化着浓浓的妆，嘴巴涂得跟血盆大嘴一样的，是他认识的女人——卢楚楚。 这个李展的初恋情人。 李展还曾经为了这个女人而瘦得跟个竹竿一样。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章银却是记得这个人。 他震惊了。 这个卢楚楚，不是跟了港城一个司机吗？ 要知道，这年头的司机都是有钱人，特别是港城的司机。 然而，卢楚楚怎么会在这里？ 卢楚楚显然也认出来是他了，她立刻转头，朝着那个老头低声说了一声，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章银只听到卢楚楚娇笑一声，那个老头捏了捏卢楚楚的屁股。 章银不想再看下去，怕长针眼，他回了包厢。 …… 在回去的路上，章银看着开车的李展，由于了许久，最终还是不打算将这一件事告诉李展。 毕竟李展都忘记这么一个人，他再提起来，也是往他的伤疤上撒盐而已。 到了月底，章银接手那一栋楼，简单装修之后，选了个日子，准备开业。 第128章 新店开业 宁致远早两天就来到鹏城,已经开始培训。 不过因为他之前拍广告的时候，已经熟知这个洗发膏和洗发水，再加上这一段时间一直在卖这个洗发膏和洗发水,所以培训倒是挺轻松的。 只是，虽然如此，宁致远却很珍惜这个机会。 若是之前他一直梦想着凭借那一支广告而去当演员,现下,他已经认清了事实。 也不是没有人过来找过他们,但是那些人让他们两个签约的合同极期苛刻,一次签十年不说，抽成还抽80。 这倒也还好,为了以后能出名，能赚钱，他咬咬牙很有可能会签，只是等看到高额的违约金,他最后还是放弃了。 若是签约之后,有电视电影拍，以后能出名，那他咬咬牙就签了,只是这太不确定了,谁也不知道签约之后的事情。 有可能电视剧拍了，却没有火，他仍然是一个小演员,也有可能签约了,没有电视剧拍，那会儿他想违约，却是付不起这高昂的违约金。 思来想去,宁致远想到自己不是专业出身，演戏比不是那些经过系统训练的演员，所以就放弃了。 梁秋平见他放弃，她自己也跟着放弃了。 放弃之后，他们两个为了能出人头地，只能拼了命工作。 宁致远觉得自己今天能过来这里培训，很有一大部分原因是自己足够努力工作。 “你小子，刚才在想些什么呢？”莫墨见自己连喊了几声宁致远都不见宁致远回应，上前拍了拍宁致远的胳膊，问着。 宁致远回神，不好意思地向莫墨笑了笑，说：“我就想着去了新店之后，该怎么向新员工培训。” 章银可是说了，等新店开业之后，肯定会招两个新员工，两个员工都给他培训。 也就是说，他是新主管！并且这两个店员卖出去的东西，他也有相应的提成。 宁致远知道这一件事的时候都要高兴地差点要疯掉了。 他就知道，努力工作肯定是有收获的。 这工作的收获是看得到的，并不像当演员一样，收获看不见。 “想怎么培训就怎么培训。”莫墨应着，笑道，“只要你能教会他们，你想怎么培训都行，没有固定的模式的。你看我，因为你比较懂，所以我对你都没有怎么培训。” 事实上，要不是他一直在工厂工作，熟知洗发膏和洗发水特性，还熟知这里面的药材，比宁致远要懂得多一些，若不然，宁致远还得反过来培训他。 宁致远点点头。 对于莫墨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这一件事，宁致远没有什么不满的，毕竟之前在杂货店的时候，他已经认识了莫墨那高超的销售能力，对此，他已经麻了。 除此之外，在建设工厂的时候，莫墨是投了钱进去的，虽然这钱比较少，但是这大小也是一个股东，而他只是一个小职员。 章银这会儿也走了过来，刚好听到这一句话，说着：“对的，到时你想怎么培训就怎么培训。” 他上前，拍了拍宁致远的肩膀，继续说着：“早点锻炼出来。这一间店，我不仅要开一间，还要开很多间，极需人手。” 宁致远早就知道工厂的规模，这一两个月里也见识了洗发膏和洗发水那恐怖的销量，对此点点头。 “除了洗发膏和洗发水之外，电风扇和热水器等产品的知识你也要熟记，到时也要给新店员培训的。毕竟我们是开两个店铺。” 章银这一次开店，却不像在京城那样，直接开一个杂货店，而是开了两个店铺，一个专门卖洗发膏和洗发水，另外一个则是卖电器。 当然，洗发膏和洗发水这个店铺会小一些，卖电器的店铺占地会大一些。 因为早就规划好了，所以装修的时候，他是按照自己规划的装修。 现下，万事俱备，就等开业之后招人了。 之前章银也想过先招人，培训好，等开业之后，这新员工就能直接上手。 只是后来想到新开业，他们店铺又是新开的，生意并不一定会很好，招那么多人也浪费钱。再者，他们现在培训都是在工厂里面，招人过来工厂培训，很不好。 这么考虑，章银就打消了招人的念头。 宁致远点头，对章银的器重很受用。 他应着：“好的。我会努力的。” 章银却是没有说什么。 等开业前一天，章银把莫墨还有宁致远叫过来，说了威哥这一件事，让他们两个注意一些。 “若是威哥真的过来的话，也不用怕。”章银叮嘱着，“牢牢地将他的样貌记着。要是他动手的话，最后，直接用电棍将威哥给留下来。到时去公安局报案。” 莫墨和宁致远是第一次听到章银说这一件事，见此，点点头，说：“好。” 莫墨和宁致远都在京城里的杂货店里待过，什么地痞流氓都见过，奇葩的顾客也见了不少，所以对此倒是没有什么。 这世界的黑暗面大了去了，章银这一次买的店铺的地段那么好，也不要怪那个威哥想要强买。 要是他们有条件的话，他们也是想买的。 “不要掉以轻心。”章银又叮嘱着，“我托人打听了那个常大威，那人的手段毒辣，什么招数都能使得出来。” “你们在那一边要小心一些。天黑了不要到处跑，并且别人给的香烟，给你们吃的东西等，不要轻易入口。” 这个莫墨和宁致远倒是不懂了，疑惑地看着章银。 “有些烟里面有些不该有的东西。那些东西一吸进去，整个人都毁了。想戒也难戒得掉。”章银解释着，“常大威是道上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会出什么招数，反正多防范着，准没有错。” 章银虽是没有明说，但是莫墨和宁致远两个却懂了。 他们点头，说：“好，我们会好好地注意的。” 章银见他们这一件事放在心里，遂不再说些什么。 开业的前一天下午，章银等人就已经来到了羊城的店铺里。 幸好有摩托车，他能一次搭两个人过来。 来到店铺之后，章银和莫墨就开始布置明天开业所需要的东西，而宁致远则是跑上跑下协助。 虽然楼下有两间店铺，但是楼上的房间却拓出来一些，弄成套房，两房一厅一卫还有一个小的厨房。 章银留了一间房子当仓库，另外一间房子则是放了双层铁架床，当做两人的宿舍。 为此，章银还特意问了他们两个，要不要另外租房子给他们两个住，毕竟这两人都是成年人了，也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他又不是苛刻的老板，这点小事他还是能满足的。 然而莫墨和宁致远却是不用，表示直接住在这里即可，离店铺近，上班方便。 章银对此也没有多说些什么，既然这两人不想另外租房子住，他自己也不想多花钱。 搞定开业的事情之后，章银累了一天，吃过饭，洗洗澡，就想在客厅的话铁架床睡觉了。明天还得继续忙活，他想睡得早一些。 却不想，莫墨这个时候过来他床前，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这样肯定没法睡了，章银认命地起床，半坐在床上，看着莫墨，问着:“说吧。” 莫墨脸上有些许歉意，但是却飞快地说着:“章银，我心里有点忐忑不安。” 章银：…… 明天都要开业了，现在跟他说有点忐忑不安？ 他盯着莫墨，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说什么？ 莫墨见章银这样，心里更加忐忑，就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说说看，哪里忐忑不安？”莫墨问着。 “章银，我怕开店之后，我做不好这个经理！怕开店之后没有业绩！” 章银：…… 这是开店前的恐惧症吧？是吧是吧？是吧？ 肯定是的！莫墨竟然会怕没有业绩？ 要是这话是宁致远过来说的话，他还比较相信，没想到确实莫墨过来说。 章银巴了巴头发，看了莫墨一眼：“你这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想得太多！” 就莫墨这个能力，只要人进来，闭着眼睛他都能将东西卖出去，他竟然还担心这个！ 莫墨：…… 章银这话说了当没说！ 他站在原地等着章银继续说。 却不想，章银又看了一眼他，说：“你回去睡觉吧。” 莫墨：…… 见莫墨不动，章银又看了一眼他，说：“别担心了。你想太多了。就你这个销售能力，只要有顾客上门，你肯定能将东西卖出去。” “不对！” 说到这里，章银停顿一下，莫墨的心咯噔一下提了起来。 “就你这个能力，就算没有顾客进门，你都能把顾客给哄进门买东西，哪里需要担心什么？快回去睡觉吧，很晚了，明天还得一大早起来忙碌呢。”章银又说着，随后不管莫墨是怎么一个反应，直接躺下，闭上眼睛。 莫墨只得回去了。 章银看他回去，低低地叹了一声。 也是他的错，这几个月一直让莫墨负责工厂的事情，莫墨竟然都怀疑自己的能力了。 不过，等明天开业了，莫墨这个担忧，肯定大有改善。 第二天一大早，章银就起来杀鸡等。 上午八点，章银点燃香，祭拜天地，烧完鞭炮，这才揭开覆盖在招牌的红布。 等烧完纸，章银他们就回去店铺里将早就准备好的录音机拿出来。 像上次开杂货店那样，章银把这一个录音机放在门口，让宁致远看着，随后开业。 秋芳牌洗发膏和洗发水的名气已经打出去了，所以章银这店一开，顾客们听到店里有买秋芳牌洗发膏和洗发水，还打八折，想也不想就走进来。 刚开始店里还没有什么人，不一会儿，客如人流。 …… 这一忙碌，章银他们三人只有轮流去吃饭。 等晚上，送走最后一个客人之后，章银把门一关，拖着两条面条似的腿走到楼上，直接瘫倒在沙发上。 其实他现在最想的是洗个澡，洗去全身的疲惫，不过现在身子已经累得不行，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 莫墨和宁致远也是这样，两人也同样瘫倒在沙发上。 也幸好章银买的沙发够大，要不然也不够他们躺的。 “章银，我觉得我昨天晚上跟你说的那些话就是废话。”莫墨看着瘫躺在沙发上不成样的三人，叹了一声，说着。 他怎么怀疑起自己呢，甚至怀疑自己的销售能力？ 就算他的销售能力有问题，但是产品没有问题。 以秋芳牌洗发膏和洗发水的神奇供销，是个人都能将产品给卖出去。 “你这个就是开业前的恐惧。”章银说着，“就跟有些人结婚前会恐惧一样。” “很正常的事。” 莫墨点点头。 宁致远看了看章银，又看了看莫墨，不明白他们两个在说些什么，他感慨地说：“今天店里的客人可真多啊。跟之前杂货店那会儿卖电风扇和小太阳取暖器差不多。” “今天更加热闹。” 章银回想一下，而后说着：“今天是更加热闹一些。电风扇和小太阳取暖器的价格比较高，人们就算是想了买，也会考虑一下。这个洗发膏和洗发水的价格比较低，也就四五块钱，想买的话，咬咬牙就能买得到了。” “更别说这洗发膏和洗发水的功效还那么好。” 这个情景，章银之前就预想过了，所以当它真的发生，他倒是觉得没有什么了。 “现在怎么办？自己煮还是出去吃？”莫墨摸了摸已经瘪得不成样的肚子，问着。 本来他已经累得感觉不到饿了，但是刚才一松懈下来，肚子里的咕咕叫唤醒了他的饥饿。 “出去吃吧。”章银说着，“今天累了一天，哪里还有力气去煮？” “我也不想出去吃，太累了，只想好好休息。”莫墨应着，“要是有个电话，打个电话给饭店，饭店直接送饭过来就更好了。” 他们这里没有电话，就算是真的有电话，打过去给饭店，只有三份饭菜，饭店估计也不想送。 “以后估计会实现你这个梦想。但是现在不成。”章银应着，“现在还是得自己出去吃。” 到后世，有手机，点外卖就方便了。 现在哪里能点？ 最终三人还是出去吃。 吃过饭之后，章银拖着劳累的身体去旁边的找了找，想找个电话打电话回工厂给胡采薇。 可是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有电话，他只得回去了。 回到客厅之后，章银对莫墨说着：“还是要有个电话，有个电话联系也方便一些。” 莫墨点头，说：“这是自然。电话肯定比拍电报要方便得多。” 要是有电话的话，章银也不至于在劳累了一天之后，还想去找电话打电话给胡采薇。 其实他是想问问章银到处找电话累不累，不过看到章银脸上那一抹认真，他忽然不想问了。 这对章银来说，肯定是不累的，若不然，章银也不会还有精力到处找电话。 “回头我装一个。”章银应着，“等过了开业这三天先。” 主要是现在报装也没有那么快过来装，再者，开业这三天特别忙，他就算是想去报装，也走不开。 莫墨对此没有什么意见，至于宁致远，那更加不可能会有意见。 章银这一边在忙碌，另一边，卢楚楚在经过好几天的思想上的剧烈挣扎之后，这才最终下定主意，找到了章金。 她将她前几天看到章银的事情告诉章金。 身穿白衬衫，黑色西裤，脚蹬一双擦得乌黑发亮的皮鞋的章金歪坐在沙发上，他梳了一个大背头，整整齐齐的大背头，也不知道抹了多少油，在灯光的照射下，油黑发亮。 他翘起二郎腿，看着眼前这个穿着裸露，半弯着身子的卢楚楚，脸上看不出半丝情绪，问着：“都过去好几天了，你怎么现在才过来说这一件事？” “那是因为，因为我之前只是觉得那个人比较眼熟，后来仔细琢磨，今天早上回到会所，看到那一堆照片，才想起来的。”卢楚楚慌了一下，赶紧解释着。 她犹豫了好几天，这就不必对老板说了。 “是吗？”章金盯着卢楚楚那半个后脑勺，问着。 “嗯。”卢楚楚低低地应着，想起章金折磨人的手段，她的身子忍不住颤抖。 章金慢慢地起身，用手勾起卢楚楚的下巴。 一脸恭敬中透着恐惧的脸显现在他的面前。 “你撒谎？”章金轻笑一声，说着。 卢楚楚拼了命地摇头，解释着：“不，我没有。我真的是今天看到那一张照片才想起这么一个人的。若不然，我早就过来告诉老板您了。” 章金盯着卢楚楚的眼睛看着，直把卢楚楚看得直哆嗦。 章金放开卢楚楚。 正当卢楚楚想松一口气时，章银一巴掌就扇了过来。 “啪”的一声。 重重地，狠狠的。 卢楚楚被这一巴掌直接扇倒在地上。 她下意识想去摸一下那半边被打的脸，可是她的手才触到，就像被烫到一样收了回来。 太痛了。 不用想，她的脸现在肯定是又红又肿。 “下次再遇到他，第一时间过来禀报。”章金从自己的口袋里扯出一条手帕，擦了擦刚才打人的右手，随后将那一块手帕给扔到卢楚楚的脸上。 “要还有下一次，就不会这么轻轻地放过！” 卢楚楚猛地点头。 其实她是不想说的，可是要是不说，事后被章金知道了，她的下场会列惨。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她都说了，章金还会扇她一巴掌！ 一巴掌，比会所另外那些违背章金的姐妹的下场要好得多了。 这么想着，卢楚楚的心理得到很好的安慰。 “下次他再过来歌舞厅或者会所，你就去勾引他。”章金冷酷无情地下着命令，“然后让人通知我。” “你懂得怎么做的。” 卢楚楚木然地点头。 她自然是知道该怎么做，她进来的时候就有人过来培训过她了。 她也知道章金能短短时间就将会所开得那么大，就是因为掌握了不少人东西。 等卢楚楚踉跄地滚出到门口，她很后悔，非常后悔之前为什么放着优质的李展不要，反而要一个冒充富豪的港城开大车的司机！ 她被那个司机给玩腻了，然后又被转卖到了会所。 她也曾经想过逃走，但是怎么逃啊，这些人连她的老家在哪里都知道，她逃了，她家里人怎么办？ 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 她只能在这里待下去，直到这一股恶势力被粉碎的那一天。 连数字帮都被粉碎，这一股恶势力肯定会被打倒。 卢楚楚走了。 而坐在房间沙发上的章金，此刻并不如他表面上的那么平静，实际上，他的心潮翻涌得跟波浪一样。 章银，竟然过来鹏城了！ 想到自己之前向章银借钱，章银不借，他最后不得不拿刀来威胁章银，结果一慌之下却捅了章银。 他不是故意的，结果章银丝毫不顾念他们的兄弟之情，直接报公安。 要不是他最后走了关系，下半辈子他肯定是在牢里待了。 想到被关在看守所里的那些痛苦的日子，章金就恨得不行，恨不得此刻就将章银给捏碎。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章银给找到再说。 找不到章银，再怎么恨也无济于事。 想到卢楚楚竟然在歌舞厅里看到章银，章金冷哼一声。 这个章银，平时道貌岸然的，还是一个高材生，竟然过来歌舞厅里。 哼。 章金浑然不知道还有这些事。 新店开业促销三天，他也忙了三天。 第二天下班之后，他本来想骑摩托车回工厂一趟的。 骑摩托车回去也只是半个小时，也不用太久，不过，等他发动摩托车，却发现没有什么油了。 章银只得放弃回去的念头。 第三天一大早，章银就骑摩托车去附近加满了油，随后第三天晚上结束营业之后，他顾不得休息，将工作给布置下去，饭也不吃，直接骑车回工厂了。 这是来鹏城这么久，他离开胡采薇最久的一次。 足足有三天的时间没有见。 骑着摩托车疾驰在路上，章银忽然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晚上跑一跑。 就算再累，跑一跑也还是有精力做到的。 直到此刻，章银却知道自己根本就像他对他所认知的那样，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理智的人，实际上，他却不是。 到了半路，章银忽然想起，自己竟然没有给胡采薇带点礼物。 只是现在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想要再去买礼物，也没有地方去买。 章银于是不再想了。 他用力踩油门，将速度提高一些。 三十多分钟的路程，章银二十多分钟就回到了。 一回到工厂，章银在外面看到工厂只有几盏亮灯，车间那里黑乎乎一片。 章银的心立刻就提起来了。 要知道现在洗发膏和洗发水正火着，工厂车间平时基本到晚上九点十点才会关灯，而现在竟然就关灯了？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章银立刻停车，将摩托车放在道路旁边，将钥匙一拔，而后拿起车子后面的电棍，猫着腰，快速地朝工厂那里走过去。 到了工厂门口，他并没有立刻掏出钥匙打开工厂的大门，而是侧着耳朵听工厂里面的动静。 他现在无比后悔自己这几天都没有回来工厂一趟，导致现在都不清楚工厂的状况。 要是回来一趟，有什么事，他也能立刻解决。 而现在，工厂什么情况他都不知道。 工厂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既没有狗叫声，也没有说话声，一时之间，章银也不能判断出工厂出了什么事。 他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这才掏出钥匙将门给打开了。 门一打开，两条黑狗就窜出来。 也幸好章银早就有预备，要不然肯定被这两只土狗给扑个正着。 “大黄，小黄，是我。”章银赶紧喝着。 那两条大狗就欢快地叫了起来。 章银走了进去。 不多时，韩甲禹就打着手电筒出来，他看到章银，松了一口气。 章银看到他，也松了一口气。 狗叫得那么欢，韩甲禹又在这里，这说明工厂并没有什么事。 刚才在路上，远远就看到工厂车间里漆黑一片，可把他的魂都给吓出来了。 幸好工厂没有什么事，若不然，他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老板，你的摩托车呢？”韩甲禹见章银是走路进来的，看了看章银的身后，皱紧眉头问着。 他是知道章银是去新店忙活开业的事情的，新店离他们这里有十来公里，这大晚上的，光靠走路是走不回来的，大晚上，又没有公车。 老板只能开摩托车。 而现在，摩托车呢？ “我放在路边了。”章银说着，“我看到工厂车间没有什么灯，就想着赶回来看看。” “今天晚上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不开工？” 他们的订单都要赶着生产，晚上不开工的话，光靠白天那么一点时间，肯定是完不成那么多订单的。 所以他在看到车间里没有灯光后，才会感觉到那么地奇怪。 韩甲禹叹了一声，说：“老板，你先去把摩托车开回来，我再向你汇报情况吧。” “这一件事说来话长。” 章银只得先去把摩托车骑回来。 等着吴国胜给他煮晚餐的时间里，韩甲禹和胡采薇向章银说了这: 第129章 第二次求婚 事情发生得很忽然。 并且就是在开业的第一天晚上九点半发生的事情。 “当时,我们已经关了车间的灯，正准备回宿舍洗洗就睡。”韩甲禹说着，“我当时刚走到院子里，就听到巨大的拍门声。” “随后冷红旗就跑过来告诉我,有十来个汉子拿着长刀,长棍在门口猛地拍门。” “要不是我们的门是铁门,墙也很高,他们早就爬进来了,也不用在门口猛地敲门。” “我当时听到冷红旗的话之后,立刻跑去实验室里找胡老师。” 韩甲禹说完这一句话，朝胡采薇看了一眼。 胡采薇朝他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韩甲禹于是就继续说下去。 “我找到胡老师之后,将外面的事情告诉了她。” “我当时想起你之前跟我说过常大威的那一件事,就想着应该是常大威他们过来了。能闹得这么大的动静的,除了常大威,也没有别人了。”胡采薇接过话,说了出来。 章银的心都揪起来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常大威不直接朝那一间新开的店铺下手,反而迂回曲折，竟然朝他的工厂下手！ 并且这时机还选得特别好，刚好选在他开业的第一天。 新店开业，他肯定是要去新店里忙活的,并且他是绝地没有时间顾及到工厂这一边的事情。 所以这个时机选得很不错。 要不是两人者敌对关系,章银都要赞一声这个常大威了。 他竟然小瞧了他。 没想到这个常大威竟然有如此计谋,也没想到这个常大威在整个社会都严打的情况下，还那么地嚣张，拿着刀和棍子上他的工厂！ 这个常大威背后没有人,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后来呢？”不等胡采薇和韩甲禹说完，章银便急急地问着。 “后来，”韩甲禹接过话，又继续说着，“胡老师在听了具体的情况之后，让我回去拿木板，将门口到工厂车间的那一段路铺上木板。” 他当时很奇怪，这贼人都拿刀拿棍子在门口那里等着了，胡采薇不想办法去反击，甚至也不让人从后门偷偷溜走去报公安，拿木板去铺着路算怎么一回事？ 要知道他们的大木板也不多，就五六块而已。 这木板还是之前章银装修仓库里留下来的，一直堆积在仓库那里没有用。 要不是胡采薇提起，他甚至记不起仓库里竟然有这些木板。 “我当时听完胡老师的话，一时半会儿根本就反应不过来。”韩甲禹又继续说着，整个人都后怕，“后来我想起你出发前对我说的话，让我不管遇到什么事，就听胡老师的。” 他那会儿反应过来，立刻就朝仓库跑去。 “我一边朝仓库跑，一边叫着冷红旗，让冷红旗组织人去仓库搬地板，用地板将那一段路给铺起来。” “人多力量大，柴多火焰高。我们工厂里的人多，又团结，平时被培训得一听到指令立刻就去做，所以很快就铺好了。” 听到这里，章银已经知道胡采薇要做些什么了。 他看向胡采薇，眼里有化不去柔情。 果然不愧为他看中的女人，在这危急的关头，采薇临危不惧！ 好样的！ 他眼里的柔情转化成赞许。 被这火辣辣的眼神给注视着，胡采薇自然是感觉到了，她心里一甜，脸上微热，有些不好意思。 “后来我就拿了四大瓶强力胶冲了出来，让他们将强力胶小心地涂抹在木板上，我们在车间门口等着这些人。” “在此期间，这些人终于将工厂大门的锁给打开了，冲了进来。整个工厂，只有车间里的灯是开着的，我们三个人又在车间门口这里，所以这些人就直接往车间这一边冲过来了。” “从大门到车间的这一边，我们都横着铺了木板，他们那些人要冲到我们面前，势必要踩上这些木板。” “院子里乌漆麻黑的，那些人神情激愤，根本就来不及细看，直接就踩到木板上。” “为了让他们上勾，木板靠近门口那一端我没有擦强力胶，只涂了中间和靠近工厂这一边的。” “章银，这强力胶是你研发出来的，效果如何你是知道的，他们一踏上去，肯定会牢牢地沾在那里。” “趁你病，要你命。”胡采薇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我们趁那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立刻就拿了电棍，将那些人的武器打落下来，然后又将他们的手给按到地上。” 韩甲禹听到这里，忍不住嘿嘿地笑了起来，朝胡采薇竖起大拇指，说：“木板上的那些强力胶只是沾住那些人的鞋子。要是等那些人反应过来，将鞋子脱掉，然后跳过来，我们照样要糟。” “在这么紧张而又慌乱的情况下，胡老师竟然想到这一点，她让我们快速地将他们的武器给打落，然后又将他们的手强按到木板上。” “他们的手被沾在木板上，手可不等同于鞋，那是脱不掉的。除非是把他们的手给砍断，要不然，他们是绝对挣脱不了的。” 说到这里，韩甲禹嘴边的笑容更大了一些，他又说着：“所以报案之后，等公安们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些人个个都弯着腰，双手和双脚被沾在木板上。” 胡采薇听到这里，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也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他们这辈子估计都没有这么狼狈过。”胡采薇说着。 “那个常大威来了没有？”章银问着，“他们一共来了多少个人？” “来了。一共来了十五个人。”胡采薇应着，“幸好来了，要不然也不能一网打尽了。” “那个常大威对自己太有信心了，以为你不在，就想着纠结他那些人将我们一锅端，结果却是我们将他们一锅端了。” “说一锅端也不正确，那个常大威还有不少手下在老巢那里。不过你之前跟赵同志那么打过招呼，赵同志也跟这一边的人打过招呼，就等着常大威犯错。” “要是常大威不犯错，安安稳稳做生意那还好，我们拿他们没有办法，现在常大威犯错，就能一锅端了。” “老板，你都不知道，那个常大威有多嚣张！他被沾住之后，还要叫嚣着，威胁我们将他给放了。还说自己有人，就算到了局里也不怕，会很快就放出来。” “这下子，我看他怎么被放出来！” “现在严打，他带了十五个人，又是刀又是棍地闯进来，就算他背后的人想掩饰这一件事，很难。他背后有人，我们背后也有人。” “这个常大威这一次，不是牢底坐穿，就是吃花生米了。” 在严打期间发生这样的事，很大概率会吃花生米了。 对此，章银一丝同情也没有。 要不是胡采薇机灵，被常大威这么一闹，他这个厂子算是毁了。 幸好，幸好最后厂子保住了。 “辛苦你们了。”章银说着，“你先回去休息，等明天我让吴国胜买肉来好好地犒劳你们。这个月底的奖金也翻倍。” 整个人工厂的人齐心协力守护这个工厂，没有一个退缩，明知道眼前有危险，这些可爱的工人还是选择冲上去。 他宁愿分红少一些，也要给工人们奖励。 可不能寒了有功之人的心。 “谢谢老板。”韩甲禹一听，高兴地几乎都要跳起来了，随后不等章银反应，赶紧起身，搓搓手，说，“老板，我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老板连夜赶回来，为的是什么，韩甲禹是过来人，这心里一清二楚。 他刚才已经厚着脸皮在这里待了那么久了，这会儿也该离开了。 再不离开，估计老板看他的眼神就不那么和善了。 韩甲禹说完，不等章银反应，一溜烟地离开了。 他走后，章银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就抱住胡采薇，针胡采薇整个狠狠地揉进自己的怀里。 他将头埋在胡采薇的肩膀上，两手紧紧地抱着她那纤细的腰身，说：“采薇，你没事，真好。” 天知道他刚才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有多紧张。 要不是已经确认胡采薇没有伤到，他早就不顾韩甲禹在场抱上去了。 两人贴得那么近，胡采薇自然是感受到了章银身子的轻颤，她反抱住章银，说：“不用担心，我没事。” “你忘记了吗？你留了不少电棍在我们这里，我自己都分到了一根。谁都有可能会伤到，我就不可能。” 这高压电棍可不是吃素的。 那些人不过来还好，一回来，她就让他们尝尝《西游记》里的“吃俺老孙一棒！” “有电棍我也怕。”章银说着，“男女的力量还悬殊了。有可能你还没有打开那个高压电棍，那电棍已经被人夺走了。” 说到这里，章银就很懊悔：“我应该每天都回来的。” 他根本就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要是知道的话，他就让韩甲禹过来协助开业的事情了，而不是自己过去。导致发生这样的危险的事情，他不在胡采薇身边。 不过，章银又很自豪。 他喜欢的女人啊，将这一件事情处理得这么好。 “没事。”胡采薇轻轻地拍打着章银的背部，说着，“我自己能搞得定。” “我也不是吃素的。” 章银的嘴角忍不住勾了勾，他放开抱得死紧的胡采薇，在胡采薇的嘴唇上轻轻地啄了一口，说着，“采薇，你怎么那么可爱。” 可爱到他对她的爱又多了许多。 “你也很可爱。”胡采薇也笑着应道。 章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下手，狠狠地封住了眼前这个一抹红唇。 第二天一大早，章银和韩甲禹两人就去公安局了解情况，顺道将他和常大威的瓜葛跟公安局里的同志说清楚。 处理完常大威这一边的事情之后，章银这才打电话去给李展，告诉李展这一件事。 李展听得倒吸了一口气，说：“这个常大威，也太无法无天了。幸好他这一次是进去了，要不然放任这样的人在社会上为非作歹，还有谁敢在鹏城开工厂？” 也幸好他开工厂的时候没有遇到像常大威这样的人物，若不然，他肯定不会像章银这样处理得这么好。 “国家的严打进行中，像常大威这样的人，应该是比较少有的。”章银说着，“我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大胆，直接就拿着刀和棍，纠集一大帮人上门。” “我还以为他会小打小闹。” 终究还是他小瞧了常大威。 章银深深地吸取这个教训，打定主意在以后的日子里，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 “没想到他一出来就是放大招。” 李展也应着，接着酸溜溜地说：“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找到这么好的对象，关键的时候，这么靠得住。” 这么好的对象，他也想要。 对比章银的对象，再想想他自己之前有意向的那两个人，一个刘美莲，一个卢楚楚，她们两人，连胡采薇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别说靠不靠得住了，要是真的遇上像章银这样的事情，这两人指定第一时间就逃走，哪里会像胡采薇这样临危不惧，完美地化解了这一场危机。 章银唇边的笑容更深了，说：“那是。我的运气一向很好，出来做生意遇到你这样的贵人，还有这么好的对象。” 有这么一个喜欢的，还靠得住的对象，真的太幸福了。 李展更酸了。 他现在的赚到的钱比章银的多得多，但是他却没有像章银一样，有这么好的一个对象！ “你还有同学像采薇这么靠得住的吗？要是有的话，介绍给我。”李展忍不住说着。 经过刘美莲和卢楚楚，他已经不相信自己的眼光了。 “高中同学没有。”章银立刻应着，“毕竟我也没有上高中。初中同学也没有。” “大学同学呢。”李展急急地问着。 “大学同学有是有。”章银应道。 “那介绍给我认识。”李展赶紧说着。 “我也想。”章银应着，“不过他们毕业之后，大部分女同学的工作都是分配在京城，个别几个分配在她们的家乡。她们都不在鹏城工作，我怎么介绍给你？” “想介绍，也介绍不了啊。” “京城离鹏城这一边这么远，介绍不太现实。要是成功的话，两地分居也不好。” 两地分居很不好，所以胡采薇一毕业，工作就尽量选择在羊城，等他建好工厂和实验室之后，胡采薇立刻就过来。 李展：…… “那你平时多留意。”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李展又继续说着，“有好的女人介绍给我。” 要是再靠他自己的话，他怕他再一次看走眼。 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再看走眼的话，这年纪也只会越拖越大。 越大越不好找。 真心想找对象的话，还是得趁年轻才成。 “好。”章银一口就答应下来。 后续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章银又开着摩托车给店铺送货，然后又告诉莫墨和宁致远工厂发生的事情，叮嘱他们两个最近要小心一些，要是遇到常大威的残余势力过来挑事，先顾好自己要紧，其他的钱财货物都是次要的。 “要是真的有人过来，先保重自己，自己的命最重要。”章银又再次强调着，“货品没有了，再生产。钱没有了可以再赚，但是命没有了，那就真的没有了。” 莫墨和宁致远都点头。 章银将货给卸下来之后，又去金店偷偷地选了一枚金戒指，订了一束红玫瑰，随后小心地将红玫瑰放到摩托车后面竹筐上。 为了不让灰尘飞到玫瑰上，破坏玫瑰的美，章银还拿盖子将竹筐给盖上。 他又去买了一些气球和一些胶布等。 在回去的路上，他放慢速度，慢慢地开着车。 一回到工厂，吃过午饭之后，小小地睡了一下之后，他就起床冲气球布置。 晚上，吃过饭，洗过澡，还差十分钟去接胡采薇，章银换上自己最好的那一套衣服，而后出发去接胡采薇。 胡采薇第一时间看到章银穿着，挑了挑眉头，问着：“你下午去哪里了？怎么还没有洗澡？” 竟然还穿着西装？ “出去会客了。”章银应着，“还没有洗，等接你回去，洗了再睡觉。” 胡采薇不疑有它，也不多说，就简单地说了说今天下午她做的实验。 章银听得津津有味。 走到章银房间的门口，章银拉着胡采薇停住脚步。 胡采薇不明所以地看着章银。 章银有些不自然，说：“采薇，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胡采薇点头，然后看着章银。 章银额头上的汗水都快流下来了，说：“这事不方便在外面走廊里说，你先进来。” 胡采薇细看章银这样，特别是听到章银轻颤的声音，她心里闪过一个猜想，顿时心跳得飞快。 她走了进去。 一进去，章银立刻将灯给打开，然后她就看到悬挂上客厅上大大的几个毛笔字：“采薇，我们结婚吧？” 毛笔字旁边还贴着一些五颜六色的气球。 胡采薇：…… 明明是喜庆的一幕，但是看着却有那么一点不搭。 而这个时候，章银像是变戏法一样，从背后拿出一束花，他将花递到了胡采薇的面前，单膝下跪，深情地看着胡采薇，问着：“采薇，嫁给我？我会给你幸福的。” 他没有华丽的语言，也没有花哨的动作，有的只是这一颗真诚的，滚烫的真心。 这是他第二次求婚。 上一次，他简单而仓促，什么也没有准备，别说戒指了，就连一束花都没有准备。 这一次，他准备得很充分，花，戒指都有，甚至连场地都布置好了。 除此之外，他的工厂也建好了，并且开始赚钱了。 是时候求婚了。 胡采薇低头看着章银的眼睛。 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全是小小的她，没有其它，全是满满的她。 想到这些年他们相知，相识，相处，想到自己不远千里跟着章银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想到自己在那最危急的时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章银。 胡采薇她轻轻地点头。 章银顿时狂喜，将花往胡采薇的怀里一塞，然后抱着胡采薇转了一圈，而后重重地吻下去。 一触就放。 他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戒指，拿起胡采薇的左手，将戒指快速地套到胡采薇的无名指上。 “好了。盖章了。”章银紧张的心终于放松下来，“你是我的了。我也是你的了。” 说罢，他傻兮兮地看着胡采薇就笑。 胡采薇看了看这一个金戒指，而后伸出手去摸摸章银的脸，低低地应了一声。 美人在怀，并且这个美人上一秒还答应了他的求婚，章银再也忍不住了，低头，重重地亲下去。 一吻即毕。 章银抱着胡采薇轻喘气，让自己平复下来。 “其实，我可以的。”胡采薇见章银忍得很辛苦，但是又顾及到她，忍不住低声地说。 章银好几次抱着她的时候，她都能感受到章银顶着她。 “明天先。”章银低哑着声音说着，刚刚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因为胡采薇这话而又升起来了。 他苦笑。 他什么都准备了，怎么没有准备关键的东西？ “好。”胡采薇低低地应了，感觉自己的脸蛋能煎鸡蛋了。 “我过些天就回家里一趟。”章银说着，“毕业之后，因为我没有工作，所以我把我的户口迁回了大队。这一次回家，我就将户口给迁过来。” “到时我就将户口直接落户到店铺那里。到时我们的小孩上学也方便一些。” “要是不想让小孩在鹏城里读书，就将孩子的户口迁到你的户口那里，让他在京城读书。” “还是在鹏城吧。”胡采薇应着，将章银抱得紧一些，“京城的冬天太冷了，小学教室还没有暖气，只能烧炉子。并且在上下学的路上都很冷。” “孩子很受罪，还是在鹏城好一些，冬天没有那么冷，孩子受得罪也少一些。” 虽然鹏城的夏天很热，但是有电风扇，也还好。 冬天太冷实在是受罪。 “都听你的，老婆大人。”章银立刻就着。 胡采薇只是笑。 “等我将户口迁过来，正式落户鹏城，你再叫妈寄户口本过来，我们先把证领了。” “然后再选日子，再办酒。” “好。”胡采薇应着，“等你落户成功再说。” “要不，你先叫咱妈寄户口本过来，反正寄户口本过来还要几天。” 胡采薇：…… “你先落户吧，也不差这么几天了。”胡采薇有些无语地说着。 越了解章银，她有时感觉章银的性子有些急。 章银点头，说：“好。什么样都行，反正你都答应了我的求婚了。” 这么好的对象他已经把握住了，所以什么样的都行。 胡采薇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过了几天，章银看工厂和店铺两边都没有这么忙了，他在先在这一边的派出所办好手续，然后拿着证明回了大队，在大队那里开了证明，又去镇里办了迁户口的手续。 因为他主动放弃大队的户口，所以之前大队分给他的地本该是要归还给大队的。 只是，眼看着大队里好不容易有这么出息的社员，大队长为了留住章银，也为让章银以后发达了拉村里人一把，就没有要章银归还的土地。 “章银，这土地既然已经给了你，就是你的，包括你家的宅基地，还是你的。” “虽然你已经将户口给迁出去，但是你永远都是我们大队的人。你得空回来看看。” 章银自然是点头的，说：“这肯定的。清明重阳我都会回来扫墓的。我爷爷奶奶，祖宗他们都还葬在这里呢。” 大队长点头。 “你这一次怎么匆匆迁户口出去了？”大队长这才得空问着章银。 章银没有说缘由，只说迁户口过去以后做生意方便。 大队长听到这里，忍不住说：“章银，你要是有发家致富的门路，不要忘记家乡的父老乡亲。” “肯定不会忘记的。”章银应着，“不过我现在的能力暂且还带不了全村人致富，等我有能力再说。” 他现在只顾得上他自己，没有办法拉扯一整条村的人。 这事得等他的工厂发展壮大了，或者等他的生意稳定一些再说。 现在说什么，给什么承诺都是空的。 大队长于是没有再问。 他看了看章银，又犹豫了一下，说：“你迁户口的事情，要不要告诉你爸一声？” 迁户口可是一件大事啊。虽然之前这两父子闹得那么僵，但是血缘这东西，总是斩不断的。 所以他才多嘴提了一声。 章银摇头，说：“不要告诉他。我的一切事情，都不要告诉他们。” 见章银的脸忽然冷下去，大队长不再提了。 章银告别大队长之后，又乘车去了江林市，他拿了些东西，直接去了章妙家里。 他去到时候，张家只有两个老的在，他的外甥外甥女都在上学，章妙在工作，而张红军则是在店里。 章银问清楚了店里的地址，随后就找了过去。 还没有到，他就看到店铺门口排着一道长队。 章银找了排在最后面的那个人问了问，得知他在排队买热水器的，顿时了悟。 这阵子忙着他的工厂，忙着秋芳牌洗发膏和洗发水的事情，他都快要忘记他的热水器也正在热卖中。 章银走到队伍前头，就想从旁边走进店铺里。 却不想，他刚迈出一步，就被人拉住了胳膊，说：“哎，怎么回事？你要买热水器，请排队，不要插队！要是个个都像你这样插队，那还有谁会排队？我都排了那么久了，现在好不容易才轮到我，你可不能插队。” 章银低头看了看那个拽着他胳膊的手，而后解释着：“我不是想买热水器，我进去是想进里面找他们的老板的。” “插队的人都是这么说。” “你老实到后面去排队吧。” 章银：…… 没想到他姐夫的店铺生意竟然这么好，他只不过想进去找姐夫，结果却被当成插队的。 章银苦笑不得。 正当他在想着该怎么办才好，张红军解救了他。 满头大汗的张红军看到章银，赶紧上前将章银的胳膊解救出来，问着：“章银，你怎么回来了？” “我刚才还以为你看错了。” 他还眨了几下眼睛，看到的还是章银，最后他揉了揉眼睛，放开眼睛之后，这人还是章银。 所以他就急急地赶过来了。 “我回来办点事，顺道过来看看你们。姐夫，你正在忙？那我进去帮你吧。”章银说着，就想挤进去。 “别从这里挤。”张红军说着，“你跟我一起从侧门进去。到时好好看一下我和你姐的铺面。” 说着，张红军带着章银往旁边的一个侧门走过去，到了之后，他掏出钥匙将门打开，然后让章银进去。 他自己也随后跟着进去。 进去之后，章银开始参观张红军的这一个店铺。 店铺比他的那两个店铺都要大得多，保守估计有一米，店铺里面挤有不少人，都在看电器。 这店铺除了经营李展工厂的产品之外，还有黑白电视机，彩色电视机。 见章银盯着电视机不放，李展解释着：“电视机的货源是李展介绍的。” 章银点头，说：“姐夫，你这店挺热闹的。” 店里有两个店员，一男一女。 男的是一个年轻男人，女的则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 章银只看了一眼，就不再看了。 张红军给章银介绍了一下他的店铺，而后这才交待那个年轻男服务员几句话，这才带着章银出去了。 “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再说。”张红军说着，“店铺人多嘴杂，不好说。” 章银点头。 路上，张红军还去买了些熟菜。 他们两人回来，章妙也回来了。 她看到章银，又惊又喜，赶紧问着章银怎么忽然就回来了。 章银就将迁户口的事情告诉她。 “怎么忽然想起迁户口的事情了？”章妙不解地问着。 章银很认真地解释着：“迁户口过去，落户鹏城，办事也方便一些。除此之外，我想和胡采薇领结婚证了。” 第130章 第130章 经营 章妙一听,点点头，说：“你也是时候结婚了。采薇跟着你一起去鹏城,你不结婚,一直拖着人家也不是事。” 章银一听，立刻反驳着：“姐，我也想毕业就结婚的。我之前求过一次婚,可是采薇不同意。她认为我们两个真正相处太短，得处久一些,了解更深一些再结婚。除此之外,毕业后，我们也没有什么钱,又想搞事业,所以这事后来就没有再提起过了。” “现在，我建了一个工厂，又新开了一个店,生意逐渐走上正轨，所以也到结婚的时候了。” 章妙点头。 “采薇是个好孩子，你们结婚之后,你要好好地对她。”章妙认真地叮嘱着。 章银点点头,说：“这是肯定的。” 不用章妙提醒，她肯定对胡采薇好的。 章妙犹豫了一下,而后才说着：“要是你们有孩子了之后，谁来带娃？” 她妈肯定指望不上了，章银已经跟他们闹成那样，就算她妈愿意去帮章银带娃，估计章银也不要。 “到时再看看。”章银说着，“我们先结婚,过几年等彼此的事业再上一层楼才会考虑这个问题。” “我们还年轻，再过几年，也才二十几三十岁，到时生意上正轨，也有足够的钱养孩子，有足够的时间陪伴孩子。” “现在要小孩的话，既要赚钱，又要养娃，哪里来的时间去陪伴孩子？” “养娃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既要管生，又要管养，还要养好，这得付出时间金钱和精力。” 章妙叹了一声，说：“生孩子还是趁年轻，年轻生孩子能更快恢复。不过，这是你们两个的事情，你们想什么时候生就什么时候生，你们自己做主就成了。我只是给个小小的建议。” 章银点头。 “小弟，夫妻感情需要经营的，这样才能长长久久。你忙着做生意的同时，也得多花点时间陪伴采薇，可不能忙着生意，忙着赚钱而把自己人生伴侣放到一旁。” 章银脸上忽然闪过一抹委屈，他说着：“姐，你这话应该跟采薇直接说才对。现在哪里是我不想陪她？分明是她没有时间陪我。虽然她在我的实验室里工作，我们两个住得又近，但是她天天泡在实验室，比我还忙。” “是她没有时间陪我，哪里是我不陪她？” 他也想多陪一陪胡采薇的，是胡采薇没有时间陪他。 章妙：…… 千想万想没有想到是这个。 “我们都想趁着年轻，多多拼一下事业。”章银又说着，“等生意上了正轨就好一些了。” “也幸好我们两个都有很强的事业心，就这个问题达到一致了，要不然，肯定有得吵架。” 章妙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姐在这里先恭喜你。”章妙又说着，“到时你们在哪里摆酒？” “在京城吧。”章银说着，“办了酒之后，我会带采薇回来一趟，到时再江林市也摆两桌。” 章妙听罢，点头，没有提父母的事情。 在这高兴的时刻，她还是不要提那对糟心的父母吧。 饭后，章银问起章妙要不要代理秋芳牌洗发膏和洗发水。之前张红军一直盼着他生产洗发膏和洗发水，但是后来等他真的生产的时候，反倒没有听到张红军提起这一件事，他也忙，也没有主动说。 第131章 第131章 答应 章妙还没有说话,张红军就立刻答应下来。 “我们代理！”张红军急急地说着，脸上那焦急的神情显而易见，“这个洗发膏和洗发水能独家代理吗？” 这个自然是能的。 赚钱的活,不给自家人,难道给别人？ 章银点点头,说：“能的。本市独家代理，要是你们愿意的话，本省独家代理也成的。” “那我们就要这个代理权！”张红军迫不及待说着。 章妙却是扯了扯张红军的衣摆，轻皱眉头,不赞同张红军的话。 “我们要是将这个代理权拿下的话,你哪里有时间去搞这个？”章妙盯着张红军,反问着，“我们现在已经开了一家店,店里的生意那么火,你每天都忙得跟一个陀螺一样,哪里兼顾得另外一家店？” 并且还不是同类型的店。 “家公家婆他们年老，而且之前从来没有做过这生意，我要上班，哪里得空？” “可以的。”张红军点点头,说着，“我们家里还有一间小店面，之前是租给别人卖马拉糕的,要是我们拿下这个代理,我就把这一间店铺给收回。” “到时我请人来帮我卖,或者抽调现在这个店铺的员工去卖，给他们开工资。” 虽然再开一个店，要耗费大量的精力,但是现在赚钱赚上瘾了，并且，这洗发膏和洗发水就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家，要是他们不代理的话，肯定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只“母鸡”飞走。 “时间就跟海绵里的水一样，只要愿意挤挤，总能挤得出来的。再弄这一个店铺，我最多是多忙一会儿。即便真的没有时间，我也会挤出时间来的。” “这样不好。”章妙摇摇头，说着，“你现在都够忙了，再分时间去管理别的店，到时会忙得脚不沾地。” 自从开这个店以来，张红军每天回家吃饭的时间越来越晚，要是再开一家店的话，张红军是彻底没有时间回家吃晚饭的，更加没有时间陪她和孩子们。 她自己倒还好，她和张红军都是老夫老妻了，不黏糊是正常的。只是两个孩子还小，还需要爸爸陪伴。 再开一间店铺的话，张红军是彻底没有时间来陪伴孩子。 “有时间的。”张红军又争辩着，“只要愿意挤挤，肯定得能挤出时间。” 大不了他到时少睡一些，也要将这个代理权给拿下来。 “姐，姐夫，你们看这样成吗？”章银怕再说下去，他们两个能当街打起来，“这个专门卖洗发膏和洗发水的店铺可以先不用，这个代理权你们也先不要。你们可以在现在的电器店里开辟一个小地方，摆个柜台，先试着来卖一卖这个洗发膏和洗发水。” “要是卖得好的话，再考虑代理的事情。” 这样的话，他姐夫既不用另外开店，也能兼顾自己的生意，一举两得。 “这个代理权我还保留两年，两年之后，你们若是想承包，就跟我说。若是不想承包，我就将这个承包权给别人。”章银想了想，说。 张红军立刻看向章妙。 他是想立刻将这个代理权给定下来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洗发膏和洗发水的效果。 要是他们能将代理权给拿下来的话，这辈子都不愁钱花了。 虽然卖一罐洗发膏和一瓶洗发水赚的钱比较少，远远不及卖电器的，但是这钱是细水长流地赚。 他自己是愿意的，但是还要看章妙。 张红军知道，章银是看在章妙的面子上，才说要将这个代理权给他们。 章妙很是认真地想了想，说着：“成吧。就在店铺里先摆一个柜台试一试，要是好的，我们再把店铺收回来，再将代理权给拿下。” 张红军一听，脸上立刻露出一抹笑容，他说：“好。” 这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张红军其实不太满意这个结果，可是这主要是看章妙，他就算是想立刻将这个代理权给拿下，章妙不同意，最终也还是拿不下来。 等章银离开之后，回到房，张红军立刻质问章妙，说：“章妙，我们为什么不立刻将这个代理权给拿下来。只要拿到，才是自己的。放在章银的手里，谁知道章银会不会把这个代理权给别人” “不会的。”章妙摇摇头，说着，“小弟既然说不会给别人，就不会给别人。这个你可以放心。你现在太忙了，立刻将这个代理权给拿下来，你更没有时间陪两个孩子。” “钱是赚不完的，但是孩子却是要陪的。” 这世上的钱哪里能赚得完，只是该陪孩子还是要陪，要不然，孩子慢慢就大了，以想想陪，孩子也不要陪了。 “赚钱得要，陪伴孩子也重要。你总不能将两个孩子扔给你爸妈和我。” 这太不负责任了。 毕竟孩子又不是只是她的孩子，他也有份。 张红军听罢，沉默了。 他最近忙得脚不沾地，热水器上市之后，他更是忙得连饭都没有时间吃，更别说陪伴孩子了。 自从出来做生意之后，他陪伴孩子的时间逐渐减少。 要是再将代理权给拿下，他更加没有时间陪伴孩子。 “钱是赚不完的。”章妙再次强调着，“你没有时间陪我可以，但是不陪孩子则是不行。” 张红军上前，抱住章妙，低声说：“对不起，因为生意，我忽略了你们。” “我以后会注意的。” 章妙的心这才好受一些，说：“你记得。” “我不记得的话，你提醒我一下下。妙妙，你说得对，钱是赚不完的，赚钱重要，陪伴孩子更重要。我会注意的。” 章妙于是不再说些什么。 而章银回到招待所之后，简单休息一会儿之后，去了黎天和家里。 他将莫墨给他带回来的东西转交黎天和，顺道跟黎天和说了莫墨在鹏城的情况。 得知莫墨一切安好，并且认真努力工作，黎天和心里很安慰。 莫墨的姐姐莫思婷亦是。 随后，莫思婷接下来的请求让章银感到有些难办。 第132章 扯证 “你要是看到合适的女孩子就介绍给莫墨。”莫思婷想了想,说着，“章银，莫墨和你同岁,你都要结婚了，他连个对象也没有。” “他也没有读书，在他这个年纪，他早该结婚了。要是他还在江林市还好,有我们张罗,但是他现在在鹏城，我们想张罗，也没有办法。” 说到这里,莫思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要是可以，她真不想跟章银说这一件事。 只是眼下，除了章银，没有人能帮着她弟张罗这一件事。依她弟的性子,要是没有人帮着他张罗,她弟估计能打光棍。 为了不让她弟打光棍,她只能厚着脸皮请求章银了。 章银一听,很是为难,想了想，说：“不是我不想帮着你,而是我认识的人也不多啊。来来去去就是工厂那些人,还有店铺那些人。” “我认识的人,莫墨也认识。要是莫墨有这个意愿的话，他估计自己就能行动了，哪里需要我介绍？” 要是他认识有好女人，他自然会介绍给莫墨认识,只是目前为止，他除了胡采薇，也没有认识其他的年轻的，性格比较好的女人。 工厂也有女的，不过那些都是已经结了婚的。 莫思婷：…… 她还是不死心，问着：“你就没有些女同学，年轻的女性朋友什么的？” 章银点头，只是还不等莫思婷开口问，他自己就说着：“我那些女同学，大部分都分配在京城工作。要是有合适的，早在学校的时候，我就介绍给莫墨认识了。” “我只能答应你，我会多加留意，有合适的就介绍给莫墨。” 莫思婷道谢，最后让章银时不时催一下莫墨找对象，或者在莫墨面前刺激一下他，让他把找对象这事放在心上。 “无论男女，年纪上来了都是不好找对象的。特别是莫墨又远在鹏城，我们想张罗也没有办法，只能麻烦你了。” 她爸妈包括她当初不想让莫墨去大城市闯一闯，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莫墨虽然已经二十多了，但是还没有开窍，性子还跟个孩子似的，这要是没有人帮他张罗，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结婚。 男人的年纪一上来，想找到合适的，也是难的。 章银点头，表示理解。 黎天和送章银出门的时候，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说着：“章银，对不住了，我也想不到思婷忽然对你说这些。” 这个请求也太强人所难了。 而且做媒这一件事，吃力不讨好，要是以后过得好，那还好，若是过不好，少不得被埋怨。 “没关系的。她也是心急。” 他跟莫墨同年，他都准备要结婚了，莫墨连个对象也没有，家人着急是肯定的。 “那你要是见到有合适的，记得介绍给莫墨。”黎天和叮嘱着。 章银：…… 他点头，表示自己一定尽力。 回到招待所之后，章银想到这一出，感觉有些好笑的同时，心里却生了一丝丝羡慕。 被这么多亲人关心着，莫墨很是幸福。 反观他，前世今生都得不到这样温馨的亲情，特别是来自父母的爱。 不过，这一世，他有章妙这一个大姐，那也很不错。 章银拿着证明回了鹏城，第二天就去办了落户手续。 他在鹏城买了房子，又建了工厂，所以很容易就能入户。 将手续办好之后，看着崭新的户口本，章银一时之间交集。 他成为了鹏城人了。 拿到户口本之后的当天下午，章银就去实验室门口等胡采薇。 等胡采薇将手头上的工作处理好之后，章银就拉了胡采薇，坐上他的摩托车去逛街，挑了两件白衬衫。 胡采薇有些不解，好好的，怎么挑起白衬衫，并且这两件白衬衫还是同款式的。 “这白衬衫拍照比较好看。”章银一本正经地解释着，“我们先穿过去拍结婚证上的证件。” “那也不用特地买两件白衬衫，穿平时的衣服也成的。”胡采薇应着。 “穿平时的衣服没有这么好看。”章银强调着，脸上的神情很是严肃，“结婚是一件大事，可得严肃对待。” “而且一生只有一次，可不能马虎。在穿着上也不能马虎，这结婚证可是要跟我们一辈子的。” 胡采薇：…… 她本想说结婚证自拿着手之后，除非有必要，要不然肯定不会再看，不过看章银脸上那认真的神情，她也不想说这种破坏气氛的话。 “好。”章银说着，“到去领证那一天，我化个妆。” 既然章银那么严肃对待，她当然要跟上。 “好。”章银应着，脸上这才露出淡淡的笑意。 “我们明天就去领证吧？”章银又说着。 他知道胡采薇的户口本已经寄过来了，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个要求。 “要这么快吗？”胡采薇有些惊讶。 章银今天早上才拿出新的户口本，下午刚买到衣服，第二天就要去领证，这速度，坐火箭都没有这么快。 “不快，不快。”章银应着，“趁热打铁。” “我以为你要选个日子才去领证。”胡采薇看着一本正经的章银，忽然想逗一逗他，说着。 “我之前看过日历了。”章银解释着，“明天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明天去领正好合适。” 胡采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点点头，应着：“好。” 之前都说好了，她也答应章银的求婚了，早一些领证跟晚一些领证都没有太大的差别。 横竖户口本都寄过来了，那领证也成。 章银立刻喜得将胡采薇给抱了起来，转了个圈圈，怕胡采薇晕了，这才放下。 “采薇，你真好。”章银拉着胡采薇的手，兴奋地说着。 其实这个时候，最应该做的就是狠狠地封住胡采薇的嘴。 不过，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不合适做这样的事。 他要是真的这么做，明天直接不用领证了，而是去吃免费的国家饭了。 “你也很好。”胡采薇也应着。 晚上，章银将这一件事告诉莫墨，而后说起了莫思婷拜托他介绍对象给他的事情。 莫墨一听，脸色爆红，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能搞定。” 章银淡淡地看了一眼莫墨，很是淡定地说着：“你要是能自己搞定的话，你姐和你姐夫还会拜托我？他们就是觉得你搞不定，所以才会拜托我。” “我今天之所以要告诉你我明天领证的消息，就是想跟你说，我跟你同年，我明天领证，而你还没有对象。” “如今你的事业也上正轨了，找对象这事，也要在计划里去了。” 也正好今天莫墨回到厂里，他不想专门去店里跟莫墨说这一件事，所以才会这个时候跟莫墨提一下。 “你姐还拜托我带一些东西过来给你，我等会拿给你。” “我现在还不想找对象。”莫墨直接应着，“我现在要什么都没有。要房子没有房子，要车子没有车子，不说摩托车了，连辆自行车也没有，甚至连存款也没有。” 他之前做生意和这段时间在章银两个店铺打工存下来的钱全都投到章银的工厂里了，现在哪里有钱来娶老婆？ “这个不用着急，我在这里做出保证，只要你好好干，到年底，你想买房子或者买车子，都够钱。要是分红分的钱不够的话，我就借给你。” “所以你不用担心房子，车子这个问题。你只需要担心对象的问题。” “你先找对象，然后了解半年或者一年，差不多就该结婚了。到你结婚那时，该有就有了。” 莫墨：…… “找对象这事，还得看个人的主观意愿，你不愿意的话，没有人能逼得了你。我只是想说，你要是想找对象，就趁年轻的时候找。等你年纪大了，想找，会很难。” “有钱还好，要是没有钱的话，基本就是打光棍了。但是有钱的话，那些女的很大概率都是冲你的钱来的。” 莫墨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说：“难道他们就不是冲我的人格魅力来的吗？” “都到了这年纪了，不是冲钱，冲什么人格魅力？难道还能图你一身老人味，冲你不洗澡来吗？” 莫墨怒瞪章银，解释着：“我哪里有不洗澡，我天天都洗澡。” 章银：…… “你现在年轻，当然天天洗澡，等你年纪上来了，冬天天冷的时候，我看你能不能天天洗澡？” 莫墨：…… 这天没有办法聊下去了。 “你自己的婚姻大事，你自己也要放在心上。要是遇到喜欢的，人品又好的，别犹豫，大胆上。犹豫来犹豫去，好姑娘都被别人追走了。当然，我这一边也会帮你留意的。” 莫墨：“我可谢谢你了。” 章银笑了笑，深藏功与名，说：“不客气。” 第二天，章银一大早就起床，穿戴一新，等着胡采薇。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 他没有半分不耐烦，就是觉得时间有些长，他此刻已经迫不及待想去民政局了。 终于等他忍不住想去催的时候，胡采薇这才走了出来。 她化着淡妆，嘴唇涂得红红的，很好看，显得很有精神。 章银都看呆了。 胡采薇的脸上的笑容更甚，很满意章银的反应。看到他这反应，她感觉她今天早上花那么多时间化这个妆很值。 要知道化妆很麻烦，还要卸妆。既麻烦，又浪费时间，所以一般没有什么事的话，她是不会化妆的。 现在也是因为要去领证，所以想把自己化个妆，显得更有精神一些。 “很好看。”章银看了好一会儿，在看到胡采薇脸上那笑容时，终于回神，赞美道，“采薇，你好美。” 胡采薇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说：“人逢喜事精神爽。” 是啊。 章银想着，今天可不是逢喜事嘛。 他们两个，即将奔赴民政局扯证。 两人自去领证不提。 不过，让章银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此时的领证，根本就不需要两人的合照，只需要户口本即可。 而且这结婚证像一张奖状一样，正中间是“结婚证”个大字，底部还有几朵大红花。 这也就是说他精心准备的服装和胡采薇精心准备的妆容没有派上用场。 “我们去拍个婚纱照吧。”章银见既然都准备好了，妆也化了，服装也是穿同款的，那就去照个婚纱照吧。 “也好。”胡采薇听罢，点点头，“我们合照那么少，平时出去玩也只是拍单人照比较多，去照相馆多拍几个合照也可以。再说了，我们结婚了，我总得寄张照片给我爸妈瞧一瞧。” 她总得寄一张他们两个的合照给她父母看一看。 “好。”章银应着，两人又去照相馆拍几张照片。 拍完照之后，他们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去街上逛了一下。 这一边也有金店，不过款式比较少。 “等你休息那一天，我们去羊城再买戒指和手镯，项链。”章银说着，“这一边金店的款式比较少，羊城金店的款式比较多一些，选择的余地也多一些。” “不买这些。”胡采薇摇头说着，“买了也是浪费钱而已，为了做实验方便一些，我是不会带这些首饰的。” “不戴也要买的。”章银说道，“买回来放着。兴许有些什么场合需要戴首饰呢。” “先备着，免得万一真的用到的话，到时临时买不到。” 胡采薇只得点头。 虽是没有购买首饰，不过却是买了一些衣服，章银还去购买了一些避孕套。 胡采薇看到外包装的样子，脸爆红。 章银看她这样，也舍不得逗她，将东西放到包里，说：“采薇，我们今天晚上不回去吃了，下馆子庆祝一下。” 他们终于领结婚证了，难道不值得庆祝一下吗？ 吃饱喝足回家，章银洗过澡之后，立刻抱着自己的枕头就去胡采薇的房间里。 本来是想让胡采薇搬过来跟他一起住的，后来他怕胡采薇不适应，也不想胡采薇搬来搬去太累，所以他就自动过来了。 胡采薇听到敲门声，打开门就看到抱着枕头的章银，一时之间，心跳得飞快。 第133章 第133章 分歧 晓是早就有心理准备,然而到了此刻，胡采薇发现自己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章银亦是。 别看他表面看着很淡定，实际上他心里很紧张。 怕被胡采薇拒绝,怕自己表现不好…… 不过，等进房之后，他很快就没有空想这些了。 只是，事到临头,他发现自己不会用那个套。 章银拿着外包装,看了说明书，研究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成功戴上。 只不过,第一次超乎想像地快。 章银察觉到的时候，整个不敢置信，汗水不断地往下落。 幸好他虽然没有经验，但是也了解相关知道,知道这是正常的,随后很快就淡定下来和胡采薇解释。 …… 第二天,章银一大早起床,看到旁边睡着的胡采薇,心里一甜，侧身静静地看着胡采薇。 前世今生,两辈子,他终于不再是自己一个人,而是有了牵挂，有家了。 过了好一会儿，胡采薇轻轻地睁开眼，看着近在眼前的章银,吓了一跳。 她还不习惯章银出现在这里。 “老婆大人，早。”章银露出一抹灿烂至极的微笑，打着招呼，不等胡采薇回应，他倾身给胡采薇一个热吻。 只是浅尝截止，他很快就退去。 昨天初尝滋味，他是很想的，只是再怎么想，他也要顾及着胡采薇的身体。 毕竟昨晚第一次不成功之后，第二次他就大展雄风了。 “早。”胡采薇微哑着声音说着。 “要不，你今天不去实验室，在房间里多休息。”章银看胡采薇有些疲倦的样子，赶紧建议道。 虽然理论知识很足，但是因为是第一次，也不懂技巧，只懂横冲直撞，所以章银担心胡采薇会累着。 “我没事。”胡采薇嗔了章银一眼，脸上带着些许娇羞，“都是你害得。要是我今天不去实验室，整个工厂的人都知道我们昨天晚上干啥了。” 章银：…… “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这种事很正常。要是没有的话，那才不正常呢。”章银理直气壮地说着，“再说了，你是老板娘，谁敢在嘀咕你？” 胡采薇：…… 他们肯定是不敢在当面嘀咕她的，不过，肯定是敢在背后嘀咕她。 她不想成为别人嘴里的谈资。 “我赖会床，等会就去食堂吃饭，然后去上班。”胡采薇应着，“实验正进行到关键的时刻，可不能停下。” “再说了，这又不是受伤什么的，不用特地休息。” 章银虽然有些心疼，但是却拗不过胡采薇，只能由她去了。 要知道，胡采薇是一个非常自律的人，这么些年来，不管是刮风下雨等，她都是准时准点起床干活的。 今天能说出赖床这词，已经算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了。 “嗯。”章银应着，“你不舒服的话，记得早点回来休息。实验重要，但是你的身体更重要。” 胡采薇点头。 章银一把就搂过胡采薇。 胡采薇一惊，两手抵住他的手，急急地说：“不要了。” 她的身体隐隐有些作痛，一时半会儿根本不想这事。 “你想什么呢。”章银赶紧解释着，“我只是想抱着你赖一下床而已。你的身体都这样了，我怎么可能还会做别的事情？” 胡采薇这才放弃抵抗，任由章银搂着她。 章银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一开始没有做别的事情，不过摸摸捏捏是忍不住的。 胡采薇抗议地看着章银，说：“你不是说不做别的事情吗？” 章银一脸无辜，应着：“心爱的女人就在怀里，我又不是柳下惠，我怎么可能什么也不做？” 胡采薇：…… 男人的话就不能相信。 不过章银也只是摸摸捏捏，还帮着她按摩，所以她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扯了结婚证的两人相处除了同处一张床之外，其余的都跟平时没有什么区别。 章银都感觉他们两个已经跳过了热恋期，进入了老夫老妻的模式。 不过这样也挺不错的。 他们又不是那种小年轻，他们理智而成熟，明白自己需要些什么，也为了自己的目标而不断地奋斗着。 最明显的是，章银感觉自己结了婚之后更有冲劲，身上的责任也更大，工作也更努力了。 对此，韩甲禹做为章银的下属，感受最深。 不过，过来人的他知道，这是正常的现象，结了婚的男人，会更成熟，也会为了家庭而努力奋斗。 他没有结婚之前，也勤奋，只是那会儿没有什么目标，想着过一天是一天。 结了婚之后，他更加有冲劲了，特别是有小孩之后，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开工赚钱。 他自己吃得差一些，穿得差一些没有关系，但是小朋友却不成。 老板此刻的心情已经跟他结婚的是一样的。 韩甲禹更加喜欢这样的老板，不断上进的老板，只有这样，他才能多赚钱。 章银又去引进一条生产线回来，并且还多招了十个人，开始新一轮的培训。 有了新的生产线的加入，工厂交付的订单变快，供应京城杂货店的量也跟得上了。 章银这一边的生意蒸蒸日上，不过，他也没有忘记李展的工厂那一边，毕竟这个工厂他也有股份，年底有分红。 只不过，这一次过来工厂这一边，章银发现质检员检查出一堆，大概有几十台的热水器是有问题的。 质检员将有问题的热水器堆积成了一堆，章银便向了工人们了解这一堆有问题的产品怎么处理？ “降低价格卖出去。要不然就会烂在手上。卖出去的话，多少也能赚一点，烂在手上，什么钱也没有。”李展看了看那一堆有问题的热水器，说着。 “都是些小问题，比如说排废气不充分等等。这些热水器是能用的，就是有些小问题。” 章银听到这里，眉头皱得紧紧的。 “有问题的产品，怎么能卖给顾客呢？”章银反问着，“销售不合格的产口，万一出现问题，那该怎么办？” 李展立刻应着：“能有什么问题？都是一些小问题，不怎么影响使用。不低价卖掉，回点本，那怎么办？难道就不要这些了？” “这一款热水器太畅销了，就连购买都需要排队，还要票，并且还不一定能买得到。” “有问题的热水器，降低一些价格促销，还是能赚一些的。” 章银一听，眉头皱得更紧，解释着：“但是再怎么样，虽然这些产品有小问题，但是还是有小问题。向顾客销售有问题的产品，这很不好。” “不要紧的。”李展又结合解释着，“反正购买热水器都要煤气，都查要钱，降低价格，这热水器还是能卖得去的。” 章银却又说着：“明知道有问题，那就应该将有问题的产品处理了，而不是卖出去。卖有问题的产品，不仅毁了我们自己的声誉，还容易造成安全事故。我建议，这检查出来有问题的热水器，还是毁掉比较好一些。” 虽然这些热水器是有问题的，问题还是比较小，但是不管怎么样，只要将这热水器给卖出去，肯定是会毁掉他们的声誉的。 “他们能买到这便宜又不要票的热水器，高兴坏了，哪里还会计较这么多？”李展反问着。 他觉得这事没有这么严重。他们的热水器虽然是有些小问题，但是总体来说，这热水器还最能用的。 这样处理是最好的结果。 他们出现了分歧。 一个觉得有问题的热水器要处理，不要卖给顾客，另外一个则是觉得这问题是小问题，不影响使用，降低价格卖给顾客是可行的。 章银沉默地看着李展。 李展又补充着：“章银，这些热水器是有问题，但是问题不大。现在的电器又贵又少，能买得都很不错了。这些热水器的问题不大，不影响使用。不用处理，直接卖掉，能赚一点点钱。” “其实不止是我，其它品牌的电器也是这样处理有问题的产口。要知道这电器的价格太高了，要是出现一些小问题就要处理掉的话，那工厂会少赚不少。” 他认为专门处理这些有些许小问题的热水器没有必要。像这样的瑕疵品，只要他们放出话，降低价格，大把人想买。” 章银听到这里，脸色顿时变得很严肃，他看了看那一堆瑕疵品，再看了看李展，很是认真地说：“李展，你这样处理的话，会给工厂工人一个错觉，让他们觉得就算生产出来的产品有问题，还是可以的。” “毕竟这种瑕疵品还是有人抢着要。久而久之，他们肯定会放松自己。毕竟生产出来有瑕疵的产品都能卖得掉，都有人要，那还对自己要求那么严格做什么？” “不管是怎么样，生产出来的东西都有人要，那还那么严格要求自己做什么？” “要真的让工人们形成这种观念的话，工厂算是毁了。” “销售这种有瑕疵的产品，损害我们的声誉。就算是有些许小问题，还是不要销售比较好，若不然，别人一提起我们银薇热水器，第一个想到就是这热水器是有问题的。” “李展，我们可不能因小失大啊。” 第134章 建议 为了这么一点小利益,从而导致别人对自己的品牌有不好的认知，这怎么说来，都是一个赔本的买卖。 章银想起了前世某个著名的企业家怒砸冰箱的事情。 他做不出这种举动,就算他想去砸掉这些瑕疵品，李展也不会让他去砸。 这些热水器虽然有瑕疵,但是因为量大,价值也不匪，能够换钱，李展也绝对不会同意他去砸了的。 章银说罢,看到李展皱紧眉头地站在原地。 章银轻叹一声，说着：“一个工厂要起走得更远，质量永远是第一位的。现在我们是占了国内没有多少人生产销售热水器,国内市场是供不应求。” “现在买电器要票,所以我们的瑕疵品也能卖得出去。等以后市场卖电器的多起来了,厂家也多起来,到时肯定是质量为王。谁的质量好,谁的产品就能销出去。” “李展，要是你的工厂再不改革,放任下去，产品会没有人购买，工厂迟早都会倒闭。” 他其实也不想说得那么严重，但是任由工厂继续这样发展下去的话,后果肯定是会有这么严重的。 这个工厂他没有股份,他有的，也只是那几个产品的分红，即便工厂倒闭了，对他是有影响,但是不是致命的影响。 而李展就主要是靠这个工厂，要是工厂倒了，那对李展将是致命的打击。 李展猛地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章银。 章银看到李展这脸色，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后悔，只是这后悔很快就消失不见。 明明他发现问题了，但是因为怕得罪李展，而不将问题告诉李展，首先良心这一关，他就过不了。 “那你说要怎么改？”李展看着章银脸上那严肃的表情，问着。 “先找维修人员看看，这些热水器具体是什么问题，看看能换零件的就换零件，不能换的，就让维修人员将这些热水器给维修好，将我们的品牌名称给去掉，送给亲朋好友用。” “留几台放在车间里警示工人们。” “这是第一步，也是开始的一步。第二步才是最关键的。给工人们不断地培训，灌输他们产品质量至关重要的理念，让他们从根源上改变自己的理念，随后制定措施，让产品质量跟奖金挂钩。” “只有这个产品质量关系到他们切身的利益，他们才会去改。” “反正就是先洗脑，然后再要求，不断地要求。” “只要愿意去强调，去做，这个产品的合格率肯定会不断地提高。” 李展点头，看了看那一堆有瑕疵的热水器，而后终于下定决心，说：“章银，那我就按照你说的去做。” 他也知道，现在这个市场不可能是他们一枝独秀，要是他们一直保持如今这水平，遇到问题不去解决，迟早会完蛋。 李展又看了一眼那些热水器，看到那么多的热水器，想到这些热水器有好多只能去掉品牌名留给自己用，他心痛得直抽抽。 这些都是钱啊。 章银自然也看出李展眼里的心痛，实不相瞒，他的心也有些痛。 这些可都是钱啊。 只是再怎么样，这也得改。 章银给出建议之后，而后又去李展的办公室细谈，正准备告辞离开的时候，李展问着：“章银，你现在可不能一心扑在你的工厂卖洗发膏和洗发水，那跟你的专业无关。” “也浪费你的天赋了。你是不是该考虑出新品了？我们工厂不能一直就卖那几样东西。” 其实现在工厂的订单已经排到今年年尾，生产线现在是日夜开工，根本就忙不过来。 只是研发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而是长时间，几个月，甚至几年十几年的事情。 工厂也有实验室，这些聘请的那些人的能力跟章银的相比还是差了一些，捣鼓了一年多，也没有捣鼓出好产品。 所以也只能靠章银，然而章银现在一心忙着他的那个工厂，基本没有什么时间搞研究。 “一心搞研究的话，我没有什么时间。”章银应着，“但是我可以提供思路或者指导。” 柳暗花明莫过于是了。 李展顿时点头，说：“能提供思路或者指导也成。” 总比什么也没有要好一些。 “我最近领证了，要陪老婆，没有什么时间过来，等下周再说。”章银见李展这样，忍不住解释着。 章银之前回老家迁户口他是知道了，他也知道章银跟胡采薇谈了几年，但是没有想到章银竟然那么快就领证了。 听罢，李展脸上闪过震惊，随后是羡慕。 第135章 第135章 质量至上 无论李展怎么羡慕,他都不可能像章银这样，就目前来说，他还是个单身狗,连个有意向的对象也没有，更别说结婚了。 他也只能羡慕地看着章银。 “我说，你的终身大事也该提上日程了。”章银没有漏过李展眼里那羡慕,说着,“我之前回家，莫墨的家人都让我关注莫墨的终身大事，遇到有好女孩介绍给莫墨。” “莫墨跟我同岁,他家人就已经焦虑得不成样了。而你,比我大，这终身大事，也该上心一些。” 李展苦笑,说：“哪里是我不想上心？我一直都很努力找对象,就是遇人不淑，接连两个都不合适。” “我也想早点解决我的终身大事。我妈也想早日抱到孙子。” “章银，你有好女孩,记得也介绍给我。我有房有车有存款,相貌英俊，家庭关系和谐，我爸妈都是好相处的人。” 章银：…… 他能做什么？ 他只能点头。 “好。”章银应着,“我要是见到有合适的女孩子,到时就介绍给你。不过,我周围工作的同事都是男的，都少有女的。再说了，我一个结了婚的人,不适合跟女孩子多接触。” 从和胡采薇谈对象开始，他就很注意这一方面的事情，不跟女生多解释，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人是经不起考验的，他也不想考验自己。 李展自然也知道的，他叹了一声，说：“唉，那我怎么找对象啊？” “平时合作或者出去办事的时候，看到有好女孩，立刻要联系方式。或者托父母或者长辈看看，有适合的介绍给你。总之你记得这么一句话，想要找到对象，得主动。主动！不主动的话，就只能孤零零一个人了。” “看你自己吧，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好，两个人也两个人的好。” “最重要的一点，想脱单，就一定要主动。” “天上不会掉馅饼，不管是做事，还是找对象，都得努力，都得主动。” 章银又再一次强调主动这个词。 想当初，他为什么会那么快就能拿下胡采薇，那是因为他足够主动。 在别人还没有发现胡采薇的好的时候，很是主动就将胡采薇给拿下了。 京大人才济济，他要是晚一些，估计没有他什么事了。 李展若有所思。 “你千万不要觉得自己主动是掉面子又或是掉价的事情。这很正常的事，你不主动，难道要让人家女孩子主动吗？好女孩不缺人追。” 李展赞同地点点头。 章银拍了拍李展的肩膀，说：“加油。我先回去，一周之后，我再过来跟你处理这个瑕疵品的事情。” 李展想了想，又说着：“要不，你先花一两天将这个事情处理好，等处理好了，你就能安心地陪胡采薇了。工厂现在的每天的出货量都很大，要不是及早处理的话，这瑕疵品越积越多。” “没有发现问题还好，既然都发现了，那就及早处理。” 章银一想也是。 “也成，我先处理你这一边的事情，等处理完了之后，再跟采薇一起去附近玩一玩。她过来南方都快一年了，我还没有好好地陪过她。” 以前事业才起步，天天忙得跟一个陀螺一样，想好好地陪一下胡采薇都没有空，现在事业走上正轨了，而他和胡采薇也正新婚，得抽时间出来培养感情。 “好。那你明天过来。”李展说着，“我今天晚上想想方案。明天早上你过来我办公室看看我的方案，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的，到时再一起修改，然后下午或者后天就实施这个方案。” 章银点头，怕耽误李展的工作，也不再多说什么，提出告辞。 他离开之后，李展自去忙碌不提。 章银回到工厂之后，也没有去休息，而是针对就瑕疵品这个问题写下自己的建议意见。 晚上，章银和胡采薇吃饭的时候，聊了这个话题。 胡采薇听罢，思索了一下，说着：“你的想法是对的。对工厂来说，产品是第一位的。可不能因为瑕疵品也能卖而放松对质量的要求。不管什么时候，都得严把质量关。” “就比如我们工厂的洗发膏和洗发水，要是不严把这个质量关，生产出来的洗发膏和洗发水没有任何效果，肯定没有人愿意买，到时我们工厂肯定会完蛋。” “质量这个至关重要。” 章银点头，看向胡采薇眼神里的爱意又多了几分。 晚上睡觉前，他听着胡采薇叨叨絮絮今天发生的事情，他也将今天的事情跟胡采薇说一说。 这样的日子，跟他以前单身的日子是不同的感受，他很享受这样的日子，忙碌了一天之后，回到家里，有人跟他说话，有人认真倾听他的话，并且还会给出中肯的建议…… 这挺好的。 第二天，章银拿着他写好的建议意见去了李展的工厂里。 李展也将自己熬夜写出来方案拿出来给章银看。 两人综合了对方的意见，而后又重新制定了一份方案。 方案实施的第一步，就是对那一批一台热水器的处理。 这些都是新的热水器，所以李展吩咐维修师傅，先来查看这一批热水器，要是修得好，又没有痕迹的，挑出来，经过维修之后，再卖。 修得好，但是有痕迹的，这一部分就不能卖了，而是留着给员工宿舍用，又或者给他们拿去送人。 至于那些修不好的，或者修得好，但是痕迹很严重的，就拿出来。 最后拼拼凑凑，章银和李展一共凑够十台。 这十台当中，修不好的只有一台，其它的九台能修好，就是痕迹有些严重。 当这十台热水器都成堆地摆放在工厂车间面前的空间上，李展心痛得直抽抽。 这些都是钱啊。 他看了章银一眼，只见章银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些瑕疵品，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事实上，章银的心并不像他的脸所表示的这样。 他的心也痛得直抽抽。 这些热水器，都是钱啊。 而早就接到消息说要开会的工人们在看到车间前空地里堆积的这些热水器，一时之间全都交头接耳，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等所有员工到齐之后，李展就开始开会了。 他先说了工厂这段时间的情况，而后又阐述了产品质量的这个问题，强调了产品质量的重要性。 “这些瑕疵品，都是你们生产出来了，也是我把关不严的结果。虽然这些热水器也能使用，但是却存在很大的安全隐患。谁也不想洗个澡而把自己送走。” “在产品这一块，我们得严把质量关，不要生产这些瑕疵品，也不要生产这些存在极大安全隐患的产品。” “这些产品是你们生产的，那么现在，就由你们亲自砸烂它。以后再生产出这种瑕疵品，同样砸烂它。” 工人们全都盯着李展，一时半会儿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你们没有听错。是的，就是砸烂它们。每一台热水器上面都有一把锤子，前各车间，各生产线上的组长上前，拿起那一把锤子，狠狠地捶向眼前这些热水器，将它们砸烂！” “有瑕疵的东西，不能卖，结局也只是砸烂而已。”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他们这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一场面，现下也不知道该如何做，众人议论纷纷，只是没有人上前。 过了好一会儿，二车间的组长杨强同志上前，他没有去拿锤子，而是问着：“厂长，这一台热水器的成本有一块，虽然有瑕疵，也有一定的安全隐患，但是也能用，用的时候注意一些就成了。这些热水器根本就不够卖的，就算是这瑕疵品，也得要钱和票才能买得到。” “我们工厂的热水器，再怎么有瑕疵，都比别的工厂的热水器要好。所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将这些有瑕疵的热水器给砸烂，卖掉吧，也能卖不少钱。” “是啊。”这会儿人才辈人群中有一个人应和着，说：“这热水器多贵啊，就这样砸烂了，多可惜。” 他半年的工资都买不起一台热水器，这样砸烂，太可惜了。 “没有什么可惜的。虽然这热水器能用，但是需要用的时候注意一些。只是，要是不注意到呢，是不是就有可能会丢命？”李展面对工人们的质疑，脸色不改，说着，“这样的瑕疵品，不该面世。” 说着，李展上前，拿起一个捶子，狠狠地捶过去。 热水器的面板被这么一捶，立刻就凹下去一块。 李展心痛得直滴水，很想就此扔下这个铁捶，但是想到以后自己制定的方案若是想顺利实施，眼前这一环是关键的一环。 现在若是放弃的话，那就前功尽弃。 李展咬住牙，又上前狠狠地捶了几下这个热水器。 章银也上前，拿过铁捶，狠狠地捶向眼前这个热水器。 各位小组长看到李展和章银的动作，虽然心里很不情愿，但是也接受了这个事实上，他们上前，拿着手中的铁捶，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举起铁捶狠狠地砸向面前的热水器。 章银观察到，有几个小组长的眼睛都含着泪。 虽然十来捶就能将这些有瑕疵的热水器给砸烂了，但是众工人却感觉到无比地漫长。 一下子就将十台的热水器给砸烂的这场景深深地震撼着他们。 他们议论纷纷。 李展又挥手让他们停止说话，而后自己则是说起了产品质量跟奖金挂钩的事情，又说了生产出来的瑕疵品若是超过一定的比例，得罚钱。 刀子只有割到自己肉才会痛。 打一鞭给一颗红枣，才会更好的将这一措施给实行下去。 等工人们加车间继续干活，李展看着这砸得稀烂的热水器，心痛得直滴血。 “要是没有砸坏，卖掉这些热水器所得的钱，都不知道给我加多少次的油了。”李展感慨地说着。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章银应着，“这是必须的，也给工人们造成强烈的冲击。” “从今天开始，他们也必将会更加重视产品质量。” 李展点头，送章银离开这后，李展赶紧叫人收拾残局。 而章银回到工厂之后，又召集全体员工开会，他将砸热水器的事情跟员工说说，而且在他们面前重重地强调了产品质量的重要性。 他们工厂的产品，经过广告效应之后，刚开始销量有些下降，而后就是直线上升。 很显然，这是因为老顾客用过之后觉得好用，继续回购。 “我们操作要规范。我们操作不规范的话，很容易就造成产品质量不合格。”章银说着，“年前能不能拿多多的奖金，就看你们这段时间的工作成果了。” 众人自然是点头答应下来。 晚上睡觉前，章银将白天在工厂砸热水器这事更详细地跟胡采薇，并且提出要带胡采薇好好地玩一玩。 胡采薇一听，想也不想，就摇头，说：“现在实验正到了关键的时候，哪里得空去玩？有这个玩的时间，还不如多做几个实验。” 章银：…… 找到一个工作狂的妻子怎么办？在线等，急！ “实验能不能停一停？我们也不去玩多久的，玩一两天也成，玩三四天也可以。” 一下子玩五六天那根本就不可能。 “现在不成。”胡采薇摇头说着，“我不能抛下我的实验去玩。要是你真的想去的话，那得晚些天，等我把手头上实验完成了，我们在附近走走即可。 章银只得点头。 果然等胡采薇得空，章银将手上的工作布置下去，而后带着胡采薇去羊城逛了逛，将三金给买好。 休假结束之后，章银又进入了工作连轴转的时刻。 胡采薇也是。 而莫墨这一边的店铺，卖洗发膏和洗发水都非常不错。 时间就在忙忙碌碌中过去了，转眼就快到年。 在离过年还有五天时间的时候，章银提前给工人们放假，让他们回家。 而他则是和胡采薇一起大包小包地拿着东西，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终于返回京城。 章银在自己的买的四合院简单地调整了一下，等到傍晚，这才拎着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去胡采薇家里。 是他岳父胡泽友开得门。 “爸。”章银朝胡泽友大声地叫着，脸上的笑容很是灿烂。 听到这个称呼，胡泽友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第136章 第136章 上门拜访 虽说自家闺女早就写信说让寄户口本过去鹏城,想和章银扯证，虽说自己早就在闺女和章银处对象那一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可是真正到这个时候，胡泽友还是接受不了。 他家那么好的一个闺女,就这么嫁了？ 章银这改口也太快了一点了吧。 “等你们办酒之后,你再改口喊我爸吧。”胡泽友面无表情地说着。 这么快就改口,喊得他心肌梗塞都出来了。 章银那么聪明和认真观察细节的人,当然是看出了胡泽友的脸色不对。 代入一下自己,想到以后他和采薇的女儿早早就嫁人了,并且还老早就喊他爸,他的脸色比岳父现在的脸色还要难看。 想到这里,章银表示很理解。 “好的。”章银应着,干脆利落地叫着,“叔叔。” 胡泽友脸色仍是不好,但是仍是生硬地应了。 周琳这个时候从房子里面走出来,看到这三人都挤在门口,轻皱眉头,叫着：“你们快进来啊，都在门口里做什么？” 章银这才拎着大包小包地走进去了。 胡采薇也跟着进去。 胡泽友这才冷哼一声,走了进去。 周琳看到章银两手都是东西，而自家闺女手上只提了她自己一个行李袋，心里对章银又满意几分。 章银是个心疼人的，自己手上拿那么多东西,让自家闺女少拿，这很好。 而自家闺女也不是那种什么都让自家老公拿的，她也拿一些行李。 很好。 周琳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 “怎么样？一路上还顺利吧？”周琳上下扫了胡采薇和章银几眼，问着。 胡采薇点头,说：“爸妈，我们一路顺利。其实坐卧铺还好，除了时间长一些，没有其他的毛病。” 胡采薇点头。 在章银在身边，其实她是不需要多忧虑什么的。 胡泽友冷哼一声，看了章银一眼，倒是没有再说话。 周琳笑了笑，说：“老胡，你去做饭。” 不会说话就不用说，直接去做饭就算了。 明明比谁都在意女儿，前两天一直在走廊这里翘首仰望，这会儿女儿回来了，反倒是对女婿冷嘲热讽，要不是章银在这里，她这会儿肯定要发飙了。 胡泽友不想动弹，可是在接触到周琳那带着杀气的眼神时，他只得起身去厨房。 章银心里闷笑，也跟着起身，说：“我来帮叔叔一起炒。” “不用。他自己能煮。你和采薇一路舟车劳顿，坐着休息，让他煮。” 这个家是岳母当家，岳母的话，就连岳父也只能听从，章银他自然也得听从。 章银坐下来继续和周琳聊天。 周琳问起了工厂和实验室的情况。 章银如实说，并且还说了自己来年的规划。 “做生意，得稳扎稳打，不能急。”周琳听罢，说着，“我虽然不懂怎么做生意，但是道理是相通的。” 不管做什么事，都不能着急，一着急就容易出错。 章银点头。 不管岳母说的是对的还是错的，他今天的任务就是点头，当然，岳母这话是对的，他更要点头。 饭后，胡采薇送章银出了院子门口。 “采薇，你回去吧。这冷。”章银不舍得转身，放开胡采薇的手，说着。 其实他们去鹏城也才一年多，但是一年多的时间已经让他适应了鹏城的天气。 鹏城冬天也冷，但是绝对没有现在这么冷。 “好。”胡采薇说着，“你路上小心，慢点骑车。” 章银点头。 等目送胡采薇回去之后，章银这才骑着自行车，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回什刹海的房子那里，而是去了杂货店。 他一回到京城，放下行李之后也没有休息，直接就送胡采薇回家，更加没有时间过去杂货店。 这个杂货店，他完全交给了许砚和章学成。 章银过去的时候，杂货店已经关门了。 他敲了敲侧门。 不一会儿，门内就响起章新的声音：“是谁啊？” “是我。”章银应着，“章银。” 门一下子就打开了，露出章新惊讶的脸：“十一哥，你回来了？” 另一边，章学成也听到章银的声音，慢慢地挪了过来。 他其实也想走快一些的，但是昨天晚上下了大雪，虽然今天已经将雪给扫干净了，但是这地还是很滑，要是走得快的话，很容易摔跤。 章银见状，赶紧叫着：“成叔，你走慢点。不要过来了，我马上就进去了。” 章学成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听到之后，他就放慢了脚步。 章银推着自行车进门，章新在后面立刻关上门。 “我还想着你什么时候才回到京城，想来也是这两天就到了。你的行李呢？”章学成看到章银只推着一辆自行车，就问着。 “行李放什刹海那边的房子了，这边太挤了，我回那一边的房子住。”章银将自行车推到一旁放好，解释着。 其实这一边要是想挤也能挤得下，只是章银考虑到章新也大了，他再挤在这里不是很好。 “嗯。”章学成应着。 “快进来。” 章银走了进去。 堂屋跟他离开之前差不多，变化不是很大。 “你这一次回来能在京城里待几天？”一坐下，章学成就问着，“你吃了没有？我去煮饭给你吃。” 他倒是不知道章银今天回来，要是知道的话，今天就多买一些菜。 不过也还好，今年冬天他倒是囤了不少的钱。 “不用忙活了。”章银赶紧说着，“我在采薇家里吃过才过来的。” “我一放下行李就送采薇回家了，在回来的路上顺道过来看看。” 其实他明天过来杂货店也是可以的，可是这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没有过来了，所以在回来的路上也忍不住直接就过来了。 “要不，吃点面？”章学成问着。 在未来岳家吃饭，哪里能吃得饱？ 反正他当年去岳父岳母家里吃饭的时候，没有一次是吃得饱的。 “不用。”章银摇头，“我在采薇家里吃得很饱。” 他又不是第一次去胡采薇家里，并且最重要的是，他和胡采薇已经领证结婚了，所以在吃饭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拘束。 他吃得很饱。 章学成于是没有再去忙活。 章银问了他和章新两人最近的身体情况。 “就跟往常一样，也还好。”章学成应着，“就是下雪的时候，我这受过伤的腿有些痛。不过，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往常冬天只能熬着，自从有了这个小太阳取暖器之后，倒是没有受多大的罪。去年我就去你姑她爸那里拿药调理身体，这身体也好一些了。” “不过，平常倒也还好，一到下雪的时候，就有些痛。” 这几年吃好喝好，还去拿药调理，其实跟前些年相比，他的腿算是好了许多。 一下雪就痛，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你以后要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章银说着，“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小新还小呢，你要看着他长大。” 学成叔也快四十岁了，正值壮年，要不是因为腿受伤，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脚痛。 章学成点头，而后说起了章新，说：“章银，你知道吗？小新可真给我张脸。她这次期末考试考了双” 他高兴地都要疯了。 之前小新的成绩也很好，但是因为粗心等各种原因，都是考九十多，要不然就是一科一另外一科九十多，这一次期末考试还是第一次考了双 章学成自己感觉不管自己赚了多少，都比不上知道自家闺女考得双喜悦。 “小新可真厉害。”章银毫不吝啬地竖起大拇指。 章新在旁边听到，脸红红的，说：“我会继续努力的。” 章银点头，而后才问起了店铺的情况，得知店铺正常运作，他就没有多问了。 横竖明天他会过来看店铺的账本，所以现在也只是简单地了解一下。 章银跟章学成说了他和胡采薇领证的事情，还说了他想春节后办完婚礼再回鹏城。 “恭喜，恭喜。”章学成立刻说着，“到时我跟你一起去买东西，流程什么的，我都懂。” 他也是结过婚的人，也知道一些流程。 “不用买什么。”章银应着，“我房子是新装修的，里面什么东西都是新的，只需要买点被套，其它的不用买。” 他和胡采薇在京城也不会住久，所以也没有置办那么多的东西，只置办一些简单的即可。 “我就摆几桌。”章银说着。 他不想大办。 就请几个亲朋好友过来聚聚。 “请几桌好办。”章学成又说着，“买菜什么的也容易一些。” 章银点头，说：“是的。到时买好菜，请两个厨师过来帮着煮一煮就成了。” “我俩其实也想办酒，既累又花钱。” “办，肯定要办的。”章学成一听，急了，赶紧出声说声，“婚姻大事，不能只偷偷摸摸去领个证就成了。还是得办酒。” 章银点头，说着：“后来我们两个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办酒。” 麻烦是麻烦了一些，累也是累一些，不过一生只有这么一次，倒也还好。 章学成看了看章银，忽然长叹一声。 要是他堂哥一家跟章银的关系没有这么僵，像现在这种情况，他堂哥堂嫂肯定得过来帮着章银操持婚礼的。 现在闹得那么僵，章银结婚的事估计都没有告诉他们。 章银的婚礼，也只能章银他自己操持了。 他倒是想帮忙，可是要看店，腿也不给力，帮不上什么忙。 “别叹气。”章银应着，“我自己能搞得定。也就是办几桌酒而已，不是什么麻烦的事。” “就是事情有些碎琐。” 就是要花点时间和精力。 章学成点头，决定等自己得空，帮着章银跑跑腿。 他的腿脚是不太好，但是骑三轮车没有什么问题。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章银这才离开。 另一边，周琳和胡采薇聊过之后，这才回房。 一回到房，周琳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质问着：“胡泽友，你是不是不想女儿过得好？” 这么一大顶帽子直接扣下来，胡泽友整个人都蒙了。 没有人比他更希望女儿过得好，他哪里不想女儿过得好？ “今年是章银第一次上门，你给章银摆什么脸色？”周琳又继续说着。 “他都把我闺女拐走了，我心里不高兴，我摆个脸色怎么了？难道我还得高高兴兴的？”胡泽友一听，也不满了，立刻叫嚷道。 不过他担心睡在隔壁的胡采薇听到，声音也压低了一些。 周琳看到胡泽友这理直气壮的表情，叹了一声，说：“你以为我就高兴？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一毕业就跟别人跑了，我这心里能高兴？” 她一点也不高兴，特别是知道她的那些老友的闺女都是留在京城工作，而她家采薇，却远去鹏城工作，一年只能见一面。 她心里能高兴起来才怪。 “我也不高兴。不过，我怕我摆脸色，章银心里会有想法。” “我怕我们对章银的态度会影响章银对闺女的态度。” 胡泽友嗤笑一声，说：“要是他对闺女不好，就让闺女跟他离婚。我胡泽友难道还养不起自己的闺女？” 周琳伸手去拍了一下胡泽友，说：“你说得是什么胡话？” “闺女和章银才结婚，你却说离婚的事，你究竟盼不盼闺女好？” 胡泽友哼哼哼，不过倒是没有再说。 “以后你这态度给我放好一些。”周琳又继续说着，“不管怎么样，闺女都跟章银结婚了。你再摆脸色，章银还以为你不满意他呢。” “我是不满意。”胡泽友直说了，“很不满意。” 章银个外地人，采薇一毕业就跟着他去鹏城了，他们辛苦养大的闺女一年也只能见一面。 他能满意才怪。 “不满意也不能脸色。”周琳又说着，“要是以后我们想多见女儿的话，退休之后就去鹏城养老算了。” “鹏城那边冬天不冷，正好适合我们老年人。我们也能帮采薇带带孩子。”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胡泽友更加生气。 章银的家庭也是他不满意的一点，不过，胡泽友倒是没有说什么。 毕竟这是改变不了的。 “到时再说吧。”胡泽友说着，“采薇还没有那么快要孩子的。” 周琳点头，声音也缓和了一些：“那过两天，章银上门来提前，你可不能摆脸色了。” 胡泽友点头。 第二天，章银过来看账本，了解情况。 其实每个月许砚都会过来看账本，然后告诉他具体情况，所以章银看起来倒不费什么力气。 宁致远离开京城之后，店里重新招了一个男员工，叫汪哲的，这个没有宁致远那么干练，不过也还行。 章银花了一天就将店铺的账本看完，而后根据店铺员工今年的业绩情况给他们制定奖励计划。 晚上，许砚抽空过来。 他一过来，看到章银，直接一拳头就打在章银的肩膀上，说：“章银，好久不见。这一年你也不抽空回来看看。要不是你这一年没怎么变，我都认不出来你了。” 章银上下扫了许砚一眼，笑意立刻浮现眼角，说着：“你倒是变了。怎么？研究所的伙食那么好？” 许砚肉眼可见的胖了一圈，脸都圆了许多。 许砚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说：“倒也还好。就是研究压力大，研究所晚上又供应宵夜，我每天都控制不住吃点宵夜，所以就胖了。” 他察觉到自己胖了的时候，本想不吃的，可以根本就忍不住。 不吃就饿，晚上睡不着。晚上睡不着，第二天精力又跟不上，所以只能吃。 “每天早上起早一点运动。”章银建议着，“搞研究不是一两天，一两个月的事情，而是几年十几年一辈子的事情，想要出成果，得要有一个好身体。” 许砚点头。 他们两个没有再叙旧，而是讨论起年底奖励计划。 这个许砚之前也考虑过了，所以等章银拿出他的计划之后，许砚看过，思考过，觉得不错，就没有修改了。 等奖励方案确定下来之后，章银和许砚再次叙旧。 等许砚知道章银已经领证结婚之后，许砚惊讶地瞪圆了眼睛，问着：“这么快？” 章银笑了笑，说着：“不快了。我们已经谈了几年了，毕业又有一年半了。此时不结，什么时候结？” 他也想早点结婚，像胡采薇这么好的女人，不早早套牢了，被别人发现了，跟他抢就不好了。 许砚点点头，说：“也是。你们都谈了好几年了。早知道我也在大学的时候找一个了。” 他大学的时候没有找对象，现在工作之后，想找，难，非常难。 天天就是两点一线，家里，研究所。 研究所里的同事大部分是男的，想内部解决都难。 “没机会了。”章银说着，“你只能现在找了。” 许砚痛苦地点头。 他没有想过孤独终老，但是自从毕业之后，在老妈的关心之下，短短一年中，他就相了十几次亲，都相麻木了。 他原本是很积极想解决单身的，但是被相亲搞得一点也不想了，等现在知道章银和胡采薇领证了，他又有点想了。 章银好笑地拍拍他的肩膀，而后问起闻滔的情况。 “他现在过得挺好的。”许砚说着，“今年年中就买了摩托车，天天往返出租屋和养猪厂。” “我来店的时候，见过他好几次。不过因为我们两个都比较忙，所以今年也就聚了一两次而已。” “我只知道他过得应该不错，但是具体的情况倒是不知。” 章银点点头，说：“年前我给他们送喜帖，再一起聚聚。” “要是没有什么意外，接下来这几年，我的工作重心都会放在鹏城，京城也是一年回来一次而已。” 许砚点点头。 第二天，章银一大早就提着礼物去了他姑姑章志勤家。 除了来通知结婚的事外，他还有事找孙允会。 。 第137章 再次合作的可能 章银将账本拿出来,递给孙允会。 孙允会却是将账本直接递给他的儿子孙昊，也就是章银的姑丈，示意他看。 孙昊看到这厚厚的三本账本,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不停地跳动着。 他一点也不想看这账本,他宁愿上手术室多做几台手术，也不想盯着这些账本看。 病人可比这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可爱多了。 “我明天去找一个专业会计来看。”孙昊想了想，还是不打算看,“专业的会计看得比我仔细多了。我也没有空看。” 别看他没空，就算是有空,他也不想看这些账本。 “也成。”孙允会点点头，看也不想看这些账本，说,“反正不管怎么样，是自己看，还是志勤看,又或者是请人看，反正你把这些账本看完就成。” 他也不想看这些账本。 他很相信章银,要不然在那么多人当中，他也不会只选了章银一起合作。 只是相信章银并不代表着他不看这账本。 人心经不起考验，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清楚。 其实他也想开口说找人来看账本的，但是顾及到章银在这里,他就没有说，只是让儿子看。 没想到儿子那么上道。 “找人看也成。”章银笑着应道，“毕竟这账本太多了，也要一定的时间才看完。你们先看账本，没有问题的话,就打电话到店里，或者直接过去找我，我把分红结一下。” “分红先不结吧。”孙昊想了想，说着，“先把分红留着，来年给厂里扩大规模用。我们这个工厂发展得那么好，产品供不应求，也应该要扩大规模了。” 现在工厂的设备以及人员等，完全是超负荷的。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一是少接订单，二是扩大规模。 少接订单是不可能的，那么只能扩大规模。 “不结分红的话，也得将这分红的钱给算明白，来看好做方案。”章银说着，“我也想着来年扩大规模。再者，我们这个工厂也不能只单单生产洗发膏和洗发水，后期还要有其他的产品。” “除了护肤品之外，还要生产化妆品。” “我打算设立一个公司。” 孙允会点头，说着：“章银，你放开手脚搞，我完全信任你。我们只出方子，不管工厂的事，你想做什么，都行，只要年底有分红即可。” 说到这里，孙允会怕给章银的压力太大，赶紧补充着：“没有分红也成。做生意嘛，有盈有亏，这个我们都了解的。” 做生意就跟他开诊所一样，生意时好时坏。他当然是想着工厂多赚钱，但是工厂做不到，那也没辙。 章银点头，笑着：“分红肯定是有的。秋芳牌洗发膏和洗发水根本就不够卖。独家的产品，这样都弄得亏钱的话，那我也不用做生意了，直接回老家种田去了。” “我不仅要卖，我还想卖到国外去。” 又不是只有华国人有脱发掉发的问题，外国人同样也有这个问题，他们也需要这个产品。 只不过，他们工厂才刚起步，他的步子不想跨那么大步而已。 “这敢情好。”孙昊在旁边拍手道，“让那些老外看看华国人优秀的中医产品，让他们不敢小瞧了我们中国的中医。” “那你当初怎么不学中医，反而选择学西医？”孙允会听到这里，眉头一竖，表情严肃地说着，“当初你学中医的话，就能继承我的衣钵，我们顾氏的针法也不至于在我的手上失传！” 一想到他之后，他这个顾氏针法就要失传，他就无颜去见老祖宗。 章银只是旁边静静地听着，不敢多说什么。 “爸，我还有儿子。”孙昊摸了摸鼻子，说着，“现在您孙子不是正在跟你学中医吗？” 孙允会冷笑一声。 要不是还有个孙子，他拿根绳子绑都将孙昊绑来学中医。 早知道这个儿子不听话非要去学西医，他当初就该多生几个儿女，一个不学，另外几个当中肯定是有一个会学的。 当初就是嫌麻烦，没有多生，就生了一个儿子，导致现在这才被动。 章银看气氛缓和下来，赶紧转移话题，说：“亲家公，您那里还有没有别的方子？工厂只卖两款产品太单调了，可以多搞一些其它的护肤品。” “采薇那一边主要是研发化妆品，至于护肤品，我想先看看您这一边有没有产品，没有的话，我再招人研发。” 他现在既缺钱又缺人，还缺产品，等自己研发的话，要很长的时间，所以要是有产品的话，他肯定是想着快速得到。 “有。”孙允会应着，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瓶子，递给章银。 章银接着瓶子，有些莫名，问着：“这个瓶子里面的是？” “润肤霜。”孙允会的笑容更大一些，“这里面的润肤霜比市场上的任何一款润肤霜还要好用。冬天抹这个，完全不会干。” “我家人一直是用这款润肤霜，每年冬天我都会多做一些送人。” “你可以现在就上手试试。” 章银点头，打开瓶盖，只见里头有着白色的膏体，他轻轻地揩了一些，而后抹在自己的手背上。 一抹匀，章银就感觉到不同了。 抹上润肤霜的地方滋润滋润的，跟其它地方很不同。 “这可是好东西。”章银说着，“成份是什么？小孩子能用吗？” “自然是能用的。”孙允会笑道，“成份就是一些中草药，很安全。” “没有添加其他的东西。” “这也是我老祖宗孙秋芳留下来的，跟洗发膏和洗发水一样。这个成本虽然不高，但制作有些麻烦，所以我每到冬天我只做一些送给亲朋好友。这个完全可以生产。” “不走高端，走薄利多销的路子，也是可以赚到钱的。” 说起自己的领域，孙允会很是自信。 “还有吗？”章银问着，“给多两瓶我拿回去试用，要是效果好的话，回头我们就签订合同，来年就生产这款润肤霜。” “还有的。”孙允会将早就准备好的润肤霜给拿起来，递给章银，“你先拿回去试用，要是觉得不错的话，我们就签订合同。” 他看到洗发膏和洗发水的红火，也想到章银之前曾经提到过的想要跟他继续合作，所以就拿出这润肤霜。 要是这润肤霜卖得好的话，后续他还是会陆续拿出剩余的方子来的。 方子用在家里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拿出来多多赚钱。 钱这东西，谁也不会嫌多的。 章银点头。 他将这几瓶润肤霜放好，而后将早就准备好的喜帖给拿出来。 孙允会一看，挑了挑眉，说：“你小子，速度快。认定了？” 章银点头，说：“认定了。其实速度不快，我跟采薇已经谈了几年了，也到结婚的时候了。” “趁着过年在家里，所以就想着年后办酒，这样也不用特地从鹏城再跑回来一趟。” “恭喜恭喜。”孙允会乐呵呵地说着，“到时我们全家都过去。” 不用询问在场的孙昊，也不用询问在医院工作的章志勤还没有回来，他就能直接就决定这事。 章银不仅是他儿媳章志勤的侄儿，还是他们的合作伙伴，于情于理，他们全家都要去喝喜酒。 孙昊也说了几句恭喜的话，也说要全家去喝喜酒。 章银拿着润肤霜从孙家离开之后，转头就回了杂货店。 一回到，他在院子里就看到早已在这里等候的闻滔。 138-140 138 ? 建议 ◇ ◎ 章银一看到闻滔，顿时一惊，盯着他的肚子看了好一会儿，这才问着：“你这是？” ◎ 章银一看到闻滔, 顿时一惊，盯着他的肚子看了好一会儿，这才问着：“你这是？” 才一年时间不见，闻滔圆了一圈, 都有一个啤酒肚了, 像是怀胎五六个月那么大。 他之前还听学成叔说闻滔天天开着摩托车往返市区和城郊, 按道理来说, 闻滔很劳累才对, 怎么会这么胖？ 闻滔被章银看得也有些不好意思,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啤酒肚，讪笑着：“太累了，肥的。” “这一年既要打理我那个养猪场, 又要回城辅导两个孩子写作业，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做得比牛多，然后又吃得多一些, 好一些，所以就胖了。” 其实他也很纳闷，他在养猪场那里也干活啊，每天都走来走去, 怎么还是那么胖了, 还胖得那么多。 又黑又胖。 他这副模样回村，肯定没有人认得出来。 “劳碌肥。”章银总结道，“你这样就是劳碌肥。人太累, 压力大, 容易肥。” 闻滔将信将疑地看着章银, 他上下扫了一眼章银，看到章银那平平的肚子，皱了皱眉头，说着：“你也是那么忙，但是我看你还是跟原来一样，也没有胖啊。” 虽说章银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说过苦，但是即便章银不说，他也知道开工厂是很苦的，更不要说把工厂干起来了。 同样是那么辛苦，为什么只有他胖了，而章银半点不见胖。 “这个也跟吃有关。”章银又说着，“我虽然忙，但是吃得跟平常一样，倒没有变。” 闻滔点点头，说：“我吃得比较多一些。” 这个倒是真的，他吃得比较多一些，有时候晚上十点多还是吃一次宵夜。他倒是想不吃的，可是不吃不行啊。不吃肚子闹得慌。 不过，胖点也不要紧了，又不是当初没有对象那会儿，现在他女儿都有两个了。 就差一个儿子了。 “对了，你这次在京城能待几天？”闻滔问着，转移话题。 “我这一次过了初十再走。”章银应着，脸上的笑容灿烂得跟一朵花一样，“我和胡采薇结婚了，年初六办酒。” 闻滔一听，立刻道喜。 章银和胡采薇谈对象也有好几年了，也是到该结婚的时候了。 “到时你们全家可一定要来喝一杯喜酒。”章银又说着，“我过几天再把请帖给你。” 回来一直在忙，他还没有去找饭店。 其实在自己家里做酒席也是可以的，毕竟他在京城的四合院那么大，过完可以摆得下。 不过，他想了想，最后还是多花点钱在饭店里办吧。 在自己家里办，又得买菜，又得请人，还得借餐桌碗筷什么的，很是麻烦，在饭店里办，直接给钱就成。 就是饭店里的饭菜肯定是会贵一点，并且量还没有自己做的那么多。 但是这没有办法。 他在京城就只有他自己，他总不能让岳父岳母帮着操持吧？ 章银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多花钱。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还是用钱解决比较好一些。 “好。”闻滔立刻应下了，手又抚了肚子一下，“到时我全家都过去喝一杯喜酒。” 章银看到他摸肚子的动作就忍不住想要笑，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问起了闻滔最近情况。 闻滔便说了起来：“这一年，我继续搞我那一个养猪场，科学喂养，喂饲料，煽猪，让它们多吃少动养肉，所以一般半年左右就出栏一次。年中的时候我卖了两百多头大肥猪，卖得的钱直接就买了一辆二手摩托车。” 说到这里，闻滔长叹一声，说：“其实我是不想买的。我还想用这钱扩大养猪场的规模，不过，你嫂子她小学毕业，辅导不了两个孩子，不得已，我就只能购买一辆二手摩托车，天天来回跑。” “章银，你们夫妻两个以后不管是谁辅导小孩子，都没有我这个问题。” 章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什么也没有说，就坐在原地听着闻滔继续说。 “买了摩托车之后，每天从城郊往返市区。晚上就把养猪场给我三叔和大队长帮着看着，我回去辅导孩子写作业，白天我就自己去看着。为了两个孩子，你嫂子卖包子只卖早上那一次，其余的时候就不摆了。” “你嫂子也努力去自学小学课文的知识，想要自己来辅导孩子，减轻我的负担，但奈何她就不是一个学习的料子，所以学来学去，也学不出什么来。” “一个月前，我在这附近租了一间店铺，专门卖猪肉。” 章银听到这里，疑惑地看着闻滔。 闻滔解释着：“现在这猪肉可是供不应求，别的东西逐渐取消了票制，但是这猪肉，还是得凭票购买。凭票购买还不成，还得要有钱，并且有钱有票还不一定能买得到猪肉。” “我年中出的那一批货，直接卖给了食品公司，也能赚些钱，但是赚得少。我想了想，年前出的这三百多头猪，不能直接这样子卖掉，这样卖掉的话，也赚不了多少钱。有一部分的钱都给食品公司赚去了。” “我想到你那些洗发膏和洗发水，拿到店里卖是自产自销，所以我就想着自己开一间店，自产自销。” “卖给公司，让公司赚了一笔，既然如此，这一笔钱还不如让我自己赚。” “所以我就找了一个店铺，每天运猪过来，先送去检验，然后再宰杀，最后再卖。” “这几天，一天能卖得三十头猪肉，要不是我限购，卖得会更多。” “年关到了，老百姓们也想过一个肥年。” 不管有钱没钱，都会买点猪肉包饺子过年。有钱的话就多买一些，没有钱的少买一点。 反正这天气冷，猪肉能长久保存。 说到这里，闻滔脸上的笑容笑得深一些，说着：“来我店里购买猪肉不要票，刚开始还不限量，所以有些人就买得多，半片半片猪购买。” 他是读大学的时候下乡收购猪肉发现的这一条财路，也是幸好做了这一件事，要不然他现在也不知道做些什么。 以他这个学历，其实分配到的工作是既体面又好的，但是他的年龄太尴尬了，但凡他的年轻一些，他也会选择吃国家饭。 这一行虽然赚得多，但是累啊。 “我原本还有些担心我这三百多头猪不好销，但是照目前这个情况看来，这根本就不够。” 远远不够销。 他感觉，要是他不限购的话，每天宰多少猪都有人购买，并且还是不够卖。 “快到年关，大家都要备年货。一年到头，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到年了，肯定要购买一些肉来吃或者待客。” “你这种自产自销一条龙，很好。不过，你这铺子每天收工那么早也浪费，你可以试着早上卖猪肉，晚上卖熟食。” “只是京城这一边天气太冷，不好卖熟食。”章银想了想，说着。 像闻滔这种情况，铺子只用了早上，太浪费了，晚上还是可以做的。 “嫂子的厨艺不错，完全可以搞点熟食来卖。熟食的利润比包子多得多，并且每天都不需要早起。你可以试试这个。” “不过，冬天在京城养猪应该不容易，至少比南方要难得多。闻滔，你想过去鹏城发展吗？”章银想了一会儿，问着。 “鹏城现在发展很快，并且，那边的人工便宜，冬天的温度适中。不过，相对的，夏天就比较热。” “你可以考虑一下。” 却不想，闻滔想也不想，立刻就给章银答案。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感谢在2022-10-27 23:56:53~2022-10-31 23:43: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bingling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39 ? 建议（二） ◇ ◎ 闻滔摇头，苦笑一下，说：“去年冬天我就考虑过这一件事了。或者说从开始养猪，看到你埂◎ 闻滔摇头, 苦笑一下，说：“去年冬天我就考虑过这一件事了。或者说从开始养猪，看到你过去鹏城的时候，我就考虑过这一件事。” “毕竟在京城, 冬天养猪的成本会增加。只是, 后来考虑了许久, 最终还是确定在京城。不为别的, 就为了我两个女儿的教育, 我也要在京城。” “鹏城一个小县城, 教育资源比不上京城。再说了，我两个闺女要是能一直在京城里，以后考大学的时候, 能考上京大或者华大的机率比在别的地方要高一些。” “我的事业去别的地方发展，可能会好一些，但是目前为了两个闺女的教育, 我还是不挪窝先。” 他就两个闺女，自然希望她们好。 章银提的建议他之前就考虑过了, 但是考虑归考虑，最后还是舍不得离开京城。 是的。 舍不得。 章银轻叹一声，说：“为人父母，考虑得多一些。我要是处在你现在境况, 估计也是会选择留在京城。” “你就不用担心了。”闻滔哈哈一笑, 说着，“你和采薇两个都是京大学生，两个都有条件辅导孩子, 孩子的学习根本就不用担心。” “话可不能这么说。”章银应着, “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我和采薇两个学习成绩好, 但是并不代表着我们两个的孩子以后的学习成绩会好。” “我只能说现在多奋斗，为他们提供一个良好的家庭环境，为他们以后的选择能够不因为钱，而是因为自己的喜欢而选择。” 闻滔沉默。 章银见闻滔这样，便问起了闻滔以后的养猪场还缺资金吗？ 闻滔一听，略微思索，就明白了章银为什么这样问。 章银这是想投资。 “你的资金够吗？”闻滔反问着，“你的工厂不是刚建吗？你之前不是也说要扩建自己的工厂吗？” 章银点头，说：“资金是够的。今年我和许砚研发的热水器已经上市，大受欢迎，我和许砚都分得一大笔分红。我留了大部分扩建我的工厂，还剩下小部分，所以我就问问你要不要投资？” 闻滔沉思了一下。 章银又继续说着：“你要是接受投资的话，这几天弄一份方案给我，要是合适的话，我就投一部分资金下去。” “若不然，我就去找别的项目了。” 闻滔听了章银的话，很是羡慕，问着：“章银，你和许砚两个都是会研发的，真好。” 他就不会。 要是他会研发的话，也不至于那么穷。 “会别的也挺好的。”章银应着，“会研发不好，头发容易掉。” “还容易白头发。” 闻滔：…… 他下意识看了看章银，等看到章银那一头浓密的黑头发时，他感觉有被骗。 章银笑着解释着：“你别看我的头发浓密，这都是用了秋芳牌洗发膏和洗发水才会维持这样子。要是没有这洗发膏和洗发水，我的头发估计都快要掉光了。” “当然，这洗发膏和洗发水只是起一个辅助的作用，最重要的是，我最近光忙着做生意，都没有搞研发，所以头发看起来还行。” 他这段时间都没有搞研发，所以头发看起来还行的。 闻滔点头。 “我的建议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章银说着，“铺子早上卖猪肉，下午就卖点卤味或者其他的熟菜。直接卖生肉的话，利润没有那么高，卖熟菜的利润会高一些。” “好。”闻滔应着，说到，“铺子每个月的租金都是那么多，要是每天早上只利用半个早上，下午和晚上都是空的，那就太亏了。你这个建议很好，我回头看看。” 具体卖熟菜还是卖快餐，回头他再仔细调研一下。 两人又聊了一下其他同学的近况，闻滔这才离开。 章银送他立刻，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忽然叹了一声。 他是因为有一个店在京城，岳父岳母都在京城，他也有一套四合院在京城，所以才会老同学有联系。 若不然，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会再重新见一次老同学。 短暂的感伤过去之后，章银返回店铺里和章学成聊了一会儿，吃了晚饭之后，这才洗洗睡了。 他一个人住在什刹海那边，吃饭不方便，想了想就决定婚前过来这里先住着。 睡之前，章银往自己的脸上和手上抹了一把这润肤霜。 第二天一大早，章银起床，发现自己的脸和手都和滋润，并且不油腻。 他便知道这是个好东西。 年后等工厂扩建了，再生产这个。 早上吃过早餐之后，章银给许砚家里送年礼和请帖…… 这一通操作下来，直接到了大年三十。 除夕夜，章银仍是跟着章学成和章新一起过年。 为了方便起见，他们年夜饭吃的是羊肉火锅。 铜炭火锅里，锅底在咕咚咕咚地翻滚着，片得细细的羊肉片一放下去，瞬间就跟着汤底翻滚起来了。 章银等人吃得肚子溜圆。 吃完之后，章学成看了看这狼藉的炕桌，叹了一声，说：“明年这个时候，就是我跟章新一起吃年夜饭了。” 过几天章银就要结婚了，他一结婚，以后吃年夜饭肯定是去他岳家吃的，而不是跟他们一起吃了。 到时只剩下他和小新两人孤零零地吃饭。 其实他是可以的。 以前还没有接小新回来的时候，他大部分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饭，更别说年夜饭了。 只是这几年，他都是跟着章银和女儿一起吃年夜饭的，等明年，少了章银，他就只能跟女儿两人吃年夜饭了。 两个人，到底是有些孤单了。 这个章银不敢应下来，等他结结婚了，在这种大事上，还是得跟胡采薇商量一下才做决定的。 其实也不会多想，可以选择的话，采薇肯定是选择回去跟父母一起吃年夜饭的。 他自然跟着自己的老婆。 “以后年夜饭那一餐很有可能不跟你们一起吃。不过，其他餐可以。”章银笑着，“到时成叔不要嫌弃我吃得多就成了。” 章学成巴不得章银继续在他这里吃饭呢，自然不会说什么。 “到时你想吃多少有多少。”章学成笑着应着，“我怕你吃不饱，哪里会说你吃得多？” 过了年，很快就到章银和胡采薇办酒的日子。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感谢在2022-10-31 23:43:12~2022-11-01 23:47: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蓉蓉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40 ? 第140章 办酒（二） ◇ 举办婚礼的那一天一大早, 章银早起收拾自己，穿上早就买好的大衣，还抹了一点啫喱到头发上。 今天的风有些大，为了避免自己的发型被弄乱, 他抹了一些。 许砚一大早就过来帮忙了, 他看到章银这神采奕奕的样子, 感慨地说：“果然准备去接新娘的人就不一样。” 章银笑着, 说：“肯定是不一样的。人生四大喜事之一, 哪里能一样？” “你快看看, 我这打扮可以了吗？有什么需要改的？” 要不是他不想化妆，他这会儿也想去化眉头，让自己看着更精神一些。 “可以了。”许砚立刻说着, “不过，这么冷的天，你只穿大衣能顶得住吗？” 他能理解穿大衣是比穿棉衣或者羽绒服要好看得多, 但是问题是现在的天气那么冷，穿一件大衣能顶得住吗？ 反正他穿着棉衣都感觉到有些冷, 特别是今天的风还有些大。 “能顶得住。”章银笑着应着，脸上闪过一抹得意，“因为想着是在冬天办酒，我早就准备好衣服了。我穿了两年羊绒毛衣, 大衣里面的这一件马甲还是羽绒马甲, 足够保暖。” “再说了，我出门就开车，等到了采薇家里, 他家有暖气, 不必穿那么多。穿得太多的话, 臃肿得跟一头熊一样，不好看。” 在这个关键的日子里，他还是很在乎自己的形象的。 可不能给采薇家里人留一个他胖得跟熊一样的形象。 许砚：…… 好吧。 今天是章银的大喜日子，穿着这样也能理解。 若是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他估计也跟章银一样，穿大衣。 毕竟棉衣保暖，但是穿大衣的放，身材更挺拔。 闻滔和高翠翠还有章学成三人在客厅里忙活着。 虽说摆酒是在饭店里，但是章银接亲回来，他们还是要简单地准备一餐对接亲的人和送亲的人吃的。 章银和许砚还有闻滔出了门。 因为章银在京城的亲戚少，可以说几近没有，所以这接亲，章银也要那么多人了，就闻滔和许砚，还有许砚的堂哥和堂弟。 之所以要许砚的堂哥和堂弟过来帮忙，是因为车子他借了三辆，需要三个司机，是托许砚的关系才借到的车子。 他自己倒是可以开车，可是谁会结婚那一天当司机？ 车子稳稳地开到胡采薇的大院里。 下车的那一刹那，章银竟然有些紧张。 不过，经过大风大浪的他很快就平复好自己的心情。 他这会儿可不是去战场，不需要紧张。 他可是奔赴美好的新生活去了。 到了胡采薇家的门口，因为众人都避开了，章银得以顺利走进门。 不过想要开新娘的门，还是有点难度。 又是吟诗，又是翻译，还做题，还塞红包，最后章银他们这才顺利进了门。 一进门，章银一眼就看到坐在床上的胡采薇。 她穿着红色的大衣，化着淡妆，头发盘在脑后，嘴角含笑地坐在床上，她接触到他的目光里，有些羞涩的低下头。 章银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盛装打扮的胡采薇，一时之间就看痴了。 许砚眼疾手快地碰了章银的胳膊，章银这才快速回神。 他缓缓走上前，将手中早就准备好的花递给胡采薇，低声说着：“采薇，我带你回家。” 这一刻，他有无数的话想对胡采薇说，但是真正到说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只闪过这么一句——我带你回家。 是的。 他今天是过来带胡采薇回家的，回他们的小家。 胡采薇笑着点点头。 章银去拉胡采薇的手。 许砚等人早就将嫁妆什么的搬到车上了。 回到车上，章银这会儿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刚才精神紧绷着倒没有觉得有什么，等现在精神放松，他才发现，他的手心竟然有些汗。 不过，他看向坐在他旁边的胡采薇，紧张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下来了，他伸出手去握住胡采薇放在他身侧的手。 他想说些什么，只不过，在车上不仅只有他在，还有许砚在，倒也不好说些私密的话。 章银只得问着：“采薇，累不？” 胡采薇笑着摇头，说：“不累。就是要早起化妆，有些困。” 累倒是不累，就是有些困而已。 “等会回到，吃了饭，你就睡一会儿。等傍晚再去饭店。”章银说着。 反正许砚一路上已经照了不少的相，回去之后，他们再照几张就已经差不多了。 他这一边也没有什么亲戚，睡一下是可以的。 “嗯。”胡采薇低低地应着。 许砚在前面开车，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说：“章银，采薇，恭喜你们。早知道我也要大学里找一个。” 大喜之日，章银并不想揭穿许砚。 许砚哪里是不想在大学里找一个？许砚早就想找了。 只是找不到而已。 “幸好一直坚持锻炼的习惯。”章银应着，“要是在大学的时候，我没有天天去晨跑，我就遇不上采薇你了。” 说罢，章银握着胡采薇的手就紧了一些。 前世今生，他的女人缘一直很少，若不是在大学的时候天天晨跑认识胡采薇，他也不会那么快就结婚。 甚至以他的忙碌情况，很有可能会像前世那样到死都是一个单身狗。 胡采薇侧头，朝章银一笑。 章银庆幸大学一直晨跑，她何尝不是？ 若她没有一直晨跑，她也不可能会遇上章银，也不可能会和章银处对象。 “章银，你这么一说，我都后悔大学时没有晨跑了。要是我也坚持晨跑，估计我也跟你们一样，早早就结婚了。”许砚说着。 看章银和胡采薇这幸福的样子，他好后悔。 “你是缘分没有到。”章银笑着，“缘分没有到，你想找都找不到。缘分到了，你根本就不用找。” 许砚点头，然而一点也不相信这话。 找对象就跟做科研一样，不努力，就光坐着等天上掉馅饼，这是不可能的事。 要是有这么容易的话，他们研究所里就没有那么多的光棍了。 回到之后，章银事先下车，而后绕过一旁，打开车门，让胡采薇下车。 他拉着胡采薇的手回了家。 章学成见他们进去，立刻点燃早就摆好的鞭炮。 两人走到客厅，拜了天地之后，章银问着胡采薇：“采薇，我们在花园里拍几张照片，然后吃个饭，你再休息？还是？” “先拍照。”胡采薇说着，“拍完我们再吃点东西。” “现在不拍点照片，以后老了，都记不得了。” 章银有不同的意见。 今天是他大婚的一天，不管多老，他都会记得的。 不过，既然胡采薇想拍，那他肯定是赞同就对了。 许砚帮他们拍了不少的照片，而后胡采薇和章银这才去吃东西。 招待送亲的人吃了东西之后，章银让胡采薇回房间里简单地休息，而他则是在外面忙活。 下午五点，他们几个就出去饭店了。 …… 晚上，敬了一圈酒回来，章银和胡采薇两个累得不成。 他们这还是只摆了几桌，请了一些亲朋好友，没有大办，要是大办的话，会更累。 一回到房间，章银就脱去外面的衣服，瘫坐在床上，说：“结个婚可真累，幸好一辈子只有一次。” 累也只是累这么一次，不会有第二次了。 胡采薇也将她身上的红色大衣给脱下来，说：“嗯，我中午还休息了一会儿，你今天一天都没有闭过眼睛。也幸好我们是在饭店里面办酒，要不然，会更累。” 自己办的话，虽然会省钱一些，但是什么事都得自己操心去办，买什么材料也是自己去购买。 这太累了。 他们现在不缺钱，所以就不想这么麻烦了。 “想到回到鹏城之后还得再摆几桌，我都感觉我的腿在隐隐作痛了。” 章银又说着。 可是不摆又不成。 “到那时应该比现在要轻松一些。”胡采薇应着，“毕竟在鹏城你不用接亲，现在倒是要。” 章银点头，扯过一旁的棉衣穿上，说：“采薇，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倒点热水给你先卸妆，等会再倒水给你洗澡。” 虽然现在天气冷，但是今天累了一天，也要泡个澡的。 “我之前就买了一个大木桶，可以舒舒服服泡上澡。” 章银无比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修了浴室，又买了这么一个浴桶。 要不然，这个点想去澡堂，也没办法去啊。 外面冷的很。 “嗯。”胡采薇应着。 …… 第二天一大早，章银早早就醒来了。 虽说早就领证了，但是一直到昨天，他才真正感觉到他是真的将胡采薇给娶回家里了。 现下，外面狂风呼啸着，但是暖香在怀，他一点也不想起床。 而他怀里的胡采薇也睁开了眼。 “采薇，你多睡一会儿。”章银见状，立刻说着，“是不是我吵醒了你？你再睡一会儿，我去煮早餐。” 胡采薇却是摇头，说：“也该起了。生物钟固定了，我想多睡一会儿，也睡不着。” 多年来早睡早起已经形成规律，所以就算这一段时间闲在家里，她也不会睡懒觉，同样早睡早起。 “睡不着就眯一会儿。”章银忍不住低头亲了一口胡采薇，说着，“外面冷，你在床上多躺一会儿，我起床煮早餐。” “我来吧？”胡采薇说着，就想挣扎起来煮。 章银却是一把按着胡采薇的肩膀，说：“我来煮。这么冷的天，我舍不得你去煮。” 这四合院又不像胡采薇家里一样，有暖气。 得亏他们是睡在炕上，要不然会更冷。 这么冷的话，他可舍不得采薇起来煮早餐。 胡采薇只得应了。 章银于是起床，先烧水，然后洗漱，等早餐快好了，这才喊胡采薇起来洗漱吃早餐。 “京城可真冷。”章银说着，“没有暖气和小太阳取暖器的话，这冬天可真难过。” 不过天这么冷，即便是有小太阳取暖器，他们也还是觉得冷。 “还好。”胡采薇应着，“我都习惯了。” 京城的冬天冷是冷，但是她习惯了。 “我还没有习惯。”章银笑了笑，应着，“这边太冷了。” 要不是胡采薇是京城的，他估计这一辈子不会在京城再多待。 太冷了。 这会儿又不是后世，后世房间有暖气，车子里有暖气，所以就算再冷，也冷不到哪里去。 “这么冷的天，闻滔天天往返，也是厉害。”章银忽然想到闻滔，说着。 “那是没有办法。”胡采薇应着，“为了孩子的教育，没得办法。” 章银之前跟他说过闻滔的事情，所以他也算是知道闻滔买了一辆摩托车，天天往返来辅导自己的孩子。 “不过，他小孩子才上小学，有必要现在就开始辅导了吗？” “有必要。”章银说着，“先打好基础，以后到了高年级会轻松一些。” 胡采薇于是不再说什么。 “以后我们的孩子，还是在鹏城上学吧。”　章银应着，“鹏城的冬天没有那么冷，孩子不管是去上学的路上，还是在学习，都不用那么受罪。” 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孩子们在学校是怎么上课写字的。 据说教室里会有炉子，但是也还是冷。 “好。”胡采薇应着。 她是苦过来的，自己的孩子能不用吃苦就不吃苦。 吃过早餐之后，章银提上礼物，踩着自行车，载着胡采薇回门。 岳父岳母一家早就在等着了。 吃过饭之后，他们几个坐在沙发上说着话。 周琳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存折和房契给拿出来。 “这个存折里面有三千块。”周琳将存折打开，让他们看清楚这里面的钱数，“这是我和你爸攒的，一共有六千，你三千，你哥三千。” “三千给你当嫁妆，剩下的三千，则是留给令夏。” 胡采薇将那一本存折给推回去，说：“爸妈，我工作了，自己能赚钱。我不要你们这些钱，你们留着养老。” 周琳却是将存折给推回去，说着：“这是我们做父母的一点心意。你收下。” “不许再推回来了。” 胡采薇只得收下了。 “我名下有两套四合院。”周琳又继续说道，“一套是你们外婆给我的，一套是我和老胡买的。一大一小。” “采薇，你哥以后结婚，要要婚房，而且我们以后也是跟着你哥一起生活的，所以我就自己做主，把大的那一套给你哥，小的给你。” “这是房产证，明天你得空的话，我跟你一起去过户。” “妈，这房子你们留着，以后想卖还是想出租都成。”胡采薇坚决地将这本房产证给推了回去，我名下已经有一套小四合院了。这是外婆留给我的。” “我不要了。” “如果你非要给，那就给大哥吧。” “大哥你还没有对象呢。” 胡令夏：…… 躺着都中枪。 “不需要。”胡令夏也说着，“我这些年也攒得一些钱，想在京城买一套四合院来住，也是有足够钱的。” “采薇，你有是你自己的事情，妈既然要给你，你就拿着。” “对。”胡泽友也应着，“采薇，你拿着。这些本来是你出嫁前一天就要给你的，但是你那天早早就睡了，我们还没有来得及给你。昨天又不合适给，只能今天给了。” “我和房子你拿着。这是我们做父母的心意。” 这些钱和房子他们早就商量好这么分了，采薇说她和章银领证时候他们就想给了，但是一直当时他们在鹏城，他们也不好给。 现在给正是合适。 胡采薇下意识看向章银。 章银朝她点点头，示意她收下来。 虽然他们两个都不缺这么一点钱用，但是这是做父母的一片心意，他都没有感受到这心意，所以他倒是劝胡采薇收下来。 “好。”胡采薇将存折和房产证给收下来，道谢，“谢谢爸妈。” 周琳一脸慈笑地看着他们。 “你们在鹏城要好好的。”周琳又说着，“有什么急事给我们打电话。等我们退休之后，再去鹏城。” “京城的冬天太冷，到时我们过去鹏城过冬。” 京城的冬天实在是冷得不成，到他们退休的时候都老了，冬天去暖和一些的地方过冬会更好。 胡采薇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虽说章银之前说过他们这几年的工作重心都在鹏城，但是胡采薇知道，既然厂子已经办起来了，那以后工作和生活的重心都会在鹏城。 所以章银今天早上说的以后孩子在鹏城上学校这事，她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 既然他们以后长时间在鹏城工作和生活，她回京城的时间和次数会更少，那父母能过来鹏城是最好的。 胡采薇看了一眼胡令夏。 胡令夏想了想，说：“我还没有退伍，还不清楚以后选择去哪里工作生活。不过很大概率是在京城。” “以后休息的时候，我去鹏城即可。” “或者爸妈夏天秋天在京城生活，春天冬天在鹏城生活都成。” 他一出生就在京城，除了出任务，其他地方也没有去过，让他过去鹏城生活，他会不适应。 “爸妈，你们想去哪里生活就去哪里生活，你们不用考虑我的。”胡令夏补充道。 胡泽友和周琳点头。 他们确实是这样子打算的，想去哪里生活就去哪里生活，不过胡令夏是他们的大儿子，他们考虑的时候，也会将胡令夏给考虑进去。 等离开胡家返回他们家时，胡采薇依依不舍。 “等以后我们一得空就回来。”章银承诺着，“一年至少回来两次。” 别的他可能承诺不了，但是这个倒是可以承诺得了的。 “好。”胡采薇应着，轻叹一声，说，“我就有些不舍得。” 不是有一些，其实是很不舍得。 章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握着胡采薇的手紧了一些。 他们两个回到四合院之后，章银将之前从孙允会那里拿到的那一罐润肤霜递给胡采薇。 之前要筹备婚礼，再加上他也想胡采薇好好休息一阵子，所以在拿到润肤霜之后，倒是没有跟胡采薇提这事。 “这是？”胡采薇接过这个用白色罐子装着的润肤霜，问着。 “润肤霜。”章银应着，“孙医生家里祖传的润肤霜。这润肤霜和洗发膏和洗发水都是同一个人创造的。孙医生家里祖传下来的方子，他给制作出来了。” “我试过了。这个润肤霜很好用，还不油腻。” “我没有试过市场上的其他牌子，不过，这个润肤箱真的很好看，昨天晚上睡觉前抹上的，第二天早上还感觉润润的。最关键的是，这润肤霜还很清爽，一点也不油腻。” 就凭这两点，他就很看好这一款润肤霜。 “我试试。”胡采薇惊喜地打开盒子，说着。 她小心地抹了一点润肤霜给自己的手上，而的均匀地堆开。 一抹上，这感觉就不一样。 润润的感觉，并且还比较清爽。 “夏天擦这一款润肤霜保湿也是可以的。”胡采薇感受了一下，说着，“不过，夏天擦的话，有那么一点点厚重。” “能将方子改一下吗？”章银询问着，“改良一下。冬天用这一款，夏天就用改良那一款。这样的话，春夏秋冬都有人买这润肤霜。” 要是有改的话，春夏秋冬都有人购买他们的产品。 “我试试。”胡采薇说着，“不过，你那么快就确定要这个润肤霜了？” 章银点点头，说：“确定了。我之前就试过这润肤霜了，从拿到手一直在用这个润肤霜。” “京城的人很干燥，我一直用这个润肤霜，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皮肤干。这润肤霜，好用，而且我听孙医生说，这润肤霜的成本也不高。” 便宜又好用的东西，谁不买？ 反正他是想购买的。 “嗯。”胡采薇应着，“工厂也不可能只有洗发膏和洗发水。我这一边口红和唇膏也研发得差不多了，过几天我去到，再弄成品，然后测试。” “到时一起推出市场。” 章银点头。 “女人和孩子的钱比较好赚。”章银说着，“我们男人的钱包是撬不动的。多多研发化妆品和护肤品，这样我们工厂的生意才会兴隆。” 反正他是非必要不买东西的。 胡采薇笑了笑，说着：“好。” “等工厂的生意走上正轨，开始稳定赚钱，我也要继续搞我的电器生意了。现在赚得多的还是电器。” 口红润肤霜包括洗发膏和洗发水才卖几个钱啊？到手的利润更少了。 电器的利润高，现阶段还是继续做电器赚得多。 “好。”胡采薇点头说着，“不过，你要建新的工厂吗？还是继续跟李展合作？” “继续跟李展合作。他有人脉，有渠道，还有工厂。我什么也没有，就算勉强将工厂建起来，光是购买原料这一块，也难倒我。” “李展的人脉也很广，销售渠道也不错，跟他合作，省时省力。” 自己搞工厂的话，虽然能赚得多，但是操心也多。 他自己还有工厂跟店铺，又是成了家的人，哪里来得那么多的精力？ 更别说以后有了小孩，他会将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孩子身上，更加没有时间了。 “这样也成。”胡采薇说着，“你跟他继续合作的话，可以省下很多事情，也可以安心做你的研发。” 章银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这一年多来，他一直忙着工厂，忙着生意上的事情，基本没有什么时间进入实验室，更别说研发东西了。 咳咳咳。 他连实验室都没有。 确定好要合作之后，章银开始拟合同。 不过，还没有等他将合同给草拟出来，闻滔拿着方案就上门了。 章银将他的方案看过，提出几处存在的问题，而后和闻滔讨价还价。 亲兄弟，明算账。 他和闻滔还不是亲兄弟，更得将账算得更加明白。 这可是涉及到钱的事情。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讨价还价之后，两人最终确定了合作方案。 章银一次性投资十万块在闻滔的养猪场，占比20％。 等闻滔将重新修改好的合作合同拿过来，章银细看了一下，没有发现有问题，当下就立刻签订了。 他将笔给放下，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合同给收好，这才说着：“我明天就去银行给你转账。” 闻滔过来的时候，已经将他的存折给复印过来了。 闻滔应好，说：“这几天都可以。” “签了这一份合同，我心里的压力徒然增加，我怕最后亏得你血本无归。” 他感觉手上这一份合同沉甸甸的。 之前没有投资的时候，养猪场花的都是他自己的钱，不管是亏了，还是赚了，都是他自己承担。 现在接受了章银的投资，还是那么大额的投资，要是赚了那还好说，要是亏了，那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是好了。 “你要对自己多一点信心。”章银说着，“我对你信心十足。别的不说，京大毕业的，有几个能有你放弃唾手可得的工作而去养猪，还将养猪场搞得有声有色。” “我敢说，不靠父母，光靠我们自己，能在毕业一年买摩托车的，就只有我们两个。” 能买得到摩托车，本身就是能力的体现。 “我这辆摩托车是二手的。”闻滔应着。 “不管是新的，还是二手的，反正能在毕业一年后，在那么短的时间就买到摩托车，这就是你的能力。” “之前你和张鹏，还有诸葛峥三人下乡收购菜，卖猪肉，卖布的时候，我最看好你。” “张鹏现在一心扑在工作上，诸葛峥一心扑在学习上，我听说他读完硕士之后，还想读博士。” “昨天喝喜酒的时候我跟他聊了几句。” 闻滔解释着。 “他们的心思都不在如何赚钱上，肯定比不上我这个一心钻在钱眼里的人。” 章银只是笑。 “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只要努力干即可。”章银说着，“大学的时候，我和许砚给宁元投资，两三年过去，宁元那一边一点成果也没有，我们也没说什么。” “投资就是这样子，有胜有败，谁能保证能一直赚。你好好干即可。” 因为亲眼见识到，他很相信闻滔的能力，所以才会一次投那么多钱。 至于闻滔说的很有可能会亏得血本无归，这个概率很小，要是真的发生了，那他也只能自认倒霉。 闻滔点头，好奇地问起了宁元的事情。 章银便将他和许砚一起给宁元的打印机这一项目投资的事情告诉闻滔，并说：“许砚手上也有不少钱，这一次回京城，我把杂货店和工厂的分红都算给许砚了。” “你要是还想要投资，建议你去找一下许砚。” 杂货店和工厂的分红也有不少，许砚手上的钱也有不少，要是闻滔还想要投资的话，许砚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好。”闻滔应着，“不过我刚得了十万块的投资，现在还不需要。” 等他把这十万块花光了，要是不够，再找许砚吧。 他还是想稳妥一些，一步一个脚步，慢慢地发展。 发展得太快的话，他怕资金链会断。 章银点头。 他只是提个建议而已，至于闻滔要不要去做，那是闻滔的事情了。 在回鹏城的前一天晚上，章银把小金鱼和那两个古董的事情告诉胡采薇。 “这东西我姑是不要的，回头等我赚钱了，再补一部分的钱给她。这些东西我是不会分给章金的，我大姐那一边，我已经给他们拉了线，又低价格将货批发给他们，所以这些东西我就留着了。” “东西在哪里？”胡采薇听完之后，立刻问着。 “埋在地下面。”章银说着，“这些东西也不好带上火车，现在出手也赚不了什么，所以我就留着。” “留着当全家宝。” 不要必不得已的时候，他是不想出手这些东西的。 现在他和胡采薇已经办酒了，并且他很相信胡采薇的人品，所以就将这事给说了出来。 “好。”胡采薇应着，“这些东西，金条还好说，那两个老物件，可不是钱能换来的。不卖就不卖。” 章银点头。 第二天，章银就去给闻滔转钱。 隔天，他们回鹏城的那一天，许砚过来送他们，章银和许砚说了他投资闻滔的养猪场的事情，并跟许砚提了一个建议。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感谢在2022-11-01 23:47:01~2022-11-02 23:57: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芽池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40-150 141 ? 第141章 建议（二） ◇ ◎ “我跟闻滔说了，若是他缺投资的话，让他直接找你。现在肉类是供不应求，养猪肯定是能赚钱的。……◎ “我跟闻滔说了, 若是他缺投资的话，让他直接找你。现在肉类是供不应求，养猪肯定是能赚钱的。闻滔是个有能力的，我看好他的养猪场。”章银说着, 看了看许砚, 又顿了顿, 又说, “你要是有闲钱的话, 也可以投资他的养猪场。” 能考上京大的学生, 怎么可能没有两把刷子？ 许砚点头，要是闻滔过来找他的话，他肯定是投资的。 这么些年的经验告诉他, 跟着章银一起投资，有肉吃。他到现在都无比庆幸当年跟着章银一起投资，所以才能住得起小洋楼。 当然, 以他家的实力也能买得起小洋楼，但是那是别人的, 始终没有凭借自己的努力住上自己喜欢的房子香。 “除了投资闻滔的养猪场之外，你还有其他余钱的话，可以多买一些地皮，商铺或者四合院囤着。” “这些都是不动产, 会越来越值钱的。” “而把钱存在银行, 只会越来越贬值。” 钱贬值得太厉害了，而房价什么的，涨得太快。 许砚点点头, 说：“有钱我会囤多点房和商铺的, 趁现在还买得起, 多买一点，留给后代住。” 他和章银开的杂货店租用的就是他家的小四合院，每个月章银支付给他的租金都有二十块。要知道现在的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是三四十块。 买商铺，买房子租出去，这些商铺和房子所有权还是他的，但是他同样获得租金。 这比存银行好。 “这些收益虽然慢一些，但是细水流长，长久下来，也是一大笔收益。”章银说着，“不过这只是我的一个小小的建议，至于要如何做，还得看你自己。” “毕竟钱是你自己的。” 许砚点点头，说着：“我会慎重地考虑你的建议的。” 其实根本就不用想，直接投资就成了。 他不懂投资，想要赚钱，只需要跟进那些会赚钱的人即可。 “忙于工作的同时，要是想要结婚，以后有一个伴一起渡过余生，我建议你还是要对自己的终生大事上心，积极相亲，早日找到合适的伴侣。要是想一个人舒服自在，就当我这话没有说。” 许砚看了看章银，又看了看在旁边耐心地等着他们两个话别的胡采薇，说：“我是想找一个伴一起度过余生的，自己一个人，太孤单。” 即便是有科研为伍，他自己一个人过的话，还是很孤单。 “好好找，积极一些，总会找得到的。”章银说着，“别人介绍对象给你，你就去看看。要是合适，就处处。样貌不是很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人品和性格。” “毕竟夫妻双方可是要相互扶持过一生的。要是找个人品差的，以后自己有什么事，指望不上对方，那结婚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这一直是他找对象的准则。 外貌不是最重要的，毕竟长得再好看，看久了也会习惯，也会觉得就是那样。 人品和性格才是最重要的，人品好，这说明以后不管出什么事，对方都不会抛弃你。 性格好，结了婚这后，夫妻双方相处才会舒服。 许砚郑重地点头。 外貌虽然不是最重要的，但也很重要，在同等条件下，结婚肯定是要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要是自己都不喜欢，都看不顺眼，那还结什么婚？ “还有，”章银嫌弃地看了一眼许砚，说着，“你得开始锻炼了。虽然科研任务重，但是三餐要记得吃。人是铁，饭是钢，三餐不正常吃，很容易把自己的胃给搞坏，导致胃病。” “身体也要锻炼。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有有了健康的身体，更能更好地做科研。” 这才一年没有见，许砚瘦得跟个弱鸡一样，但凡这冬天的京城的风大一些，准能将许砚给刮跑。 再者，在择偶上，身体强壮的优势也很大。 许砚生无可恋地点点头。 找对象的话，他还能抽出时间来，但是锻炼的话，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抽得出时间来锻炼。 毕竟要锻炼，得每天都抽出时间来，这太浪费时间了。 章银看出了许砚眼里的不在意，拍了拍许砚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还是多锻炼吧。你看看我，就是因为多锻炼，才会找到那么好的老婆。” “缘分就在不经意间出现。不过，你得积极走出去，不能一直待在实验室里。一直待在实验室里，就算是有好姑娘出现，人家也找不到你啊。” 一在待在实验室里还能找得到对象的，那就属于天选之子了。 他们都是普通人，哪里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许砚点头，他是觉得章银说得很有理的，只是要锻炼，要跑步，可是要了他的老命啊。 他现在时间根本就不够用，根本一秒掰成两秒用。 不过章银说得也有理。 他是该出去锻炼锻炼了。 “我们得上车了。”章银说了这么一大通之后，看了看表，说着，“你回去吧。有什么事情再跟我联系。” 许砚点头，朝章银挥了挥手。 他心里很不舍，但是却也明白，这样的分离是正常的。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要过，章银志在做生意赚钱，而他则是志在科研，两个人出发点一样，但是因为终点不同，最终越行越远。 章银拿着行李，让胡采薇走到他面前，他们艰难地挤上了车。 到了火车，章银将行李放好，这才坐到卧铺上，揉揉自己的手腕。 这一次回去，因为办酒，收了不少的东西，有些用得上的，他打包寄到鹏城了。 急用的，不方便打包的，他就全带在身上，这就导致他们两个人的行李有点多。 也幸好拿的时间不久，要不然他的手都要勒断了。 “我帮你揉揉吧？”胡采薇见章银轮流着揉自己的手腕，便说着。 她也拿了一部分的行李，但是他们两个人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即便她拿了一些，章银还是得拿不少。 早知道宁愿花钱在鹏城买，也不要受这个罪。 “好。”章银立刻应着，调皮地说着，“那就有劳夫人了。” 他伸出手。 胡采薇点头，将他的两只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慢慢地揉着。 揉了一会儿之后，章银便舍不得胡采薇劳累，赶紧叫停。 “再揉一会儿。”胡采薇柔柔地说着，“要不然你的手该酸了。” 章银拗不过他，只得应了。 火车上的时间漫长而无聊，幸好他们都带着书，时不时翻一下，时不时聊一下天，感觉也挺好。 两天两夜的时间，等章银的腰都坐酸了，鹏城火车终于到了。 列车员报站点的时间，章银感慨地说：“希望许砚早点将高速火车给研发出来，这样我们以后出行就方便多了。” 其实乘坐飞机更快，可是现在飞机票不是什么人都能买得到的。 至少目前来说他是买不到。 “这个倒是难度太大了。”胡采薇应着，“以我们现在的生产水平，要过几十年，经过一代一代人的努力，才会达得到。” “慢慢来吧。” 章银点头，两人又拿着行李下了火车。 刚出站口，章银就遇到一个他最不想见到的人——章金。 章金显然也认出章银来了，他站在原地，眯着眼睛看着章银。 章银却当他不存在，只扫了一眼，而后移开眼睛。 之前章金向他借钱借不到，拿刀子捅他，他们两个本来就不多的兄弟情谊立刻消失殆尽。 章金那么快就从拘留所里出来，生意还做得挺好，不用想，章银都知道章金背后肯定是有人。 并且章金背后的那个人的能量应该很大。 所以章银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也没有去质问章金为什么能那么快就从拘留所里出来，问也是白问，他就没有浪费这个精力了。 只不过，他是当章金不存在，章金却是拦住了他的去路。 章银和胡采薇停下。 章银面无表情地看着章金。 章金上下打量了章银和胡采薇一眼，轻佻一笑，说：“哟，这不是我那个考上京大的大学生弟弟吗？怎么？在京城待不下去，要来鹏城打工？” 章银只是看着他，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章金被这种眼神瞧着，发现自己的话说不下去了。 “我们走吧。”章银理也不理章金，朝胡采薇点头示意，说。 胡采薇跟上。 章金一看，气急败坏，说：“章银，你别以为你这样，我就拿你没有办法。我知道你开了一个工厂。” 章银忽然将行李放下，让胡采薇看着，他自己则是快速冲上前，一把就抓住章金的衣领，而后一拳头就打到章金的脸上。 他忍章金很久了，上次章金拿刀捅他，结果反而捅到章金他自己那会儿，他就想揍章金一顿了。 现在他都不想搭理章金了，章金却主动跑出来挨揍！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进。 章金冷不丁被打，根本就没能反应过来，他的脸一下子就被打了两拳头。 等他反应过来想反击，然而却是一点用也没有。 他那个早就被酒色掏空的身子，又怎么敌得过一直坚持锻炼的章银呢？ 反正章金一直被动挨打。 不过，章银下手也有分寸，专门挑肉痛但是又看不出痕迹的地方打。 打了好一会儿，打得章金直抱着肚子□□时，章银这才停手，他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章金，说：“别没事找事。要不然，我见一次打你一次。我忍你好久了。” “章银！”章金痛得咬牙说着，他想起身去追，但是浑身上下却是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章银远去。 在回去的路上，胡采薇看了几眼章银。 “怎么了？”章银下意识摸了摸他的脸，问着，“刚才有没有被我吓到？” 他是真的忍不住了，特别是看到章金那个可恶至极的笑容时，脑海里只想打章银一顿，而他确实是这么做了。 “没有。”胡采薇摇头应着，笑了笑，“第一次见你这一面，感觉有些惊讶而已。他确实挨打，要是我的话，早就忍不住了。就是有点惊讶。” 章银给她的印象一直是很温和的，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么暴躁的时候。 就是有些惊讶，其他的倒也没有什么。 章银点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搭公车回到工厂之后，第二天则是请工厂里的人和李展一起吃了个饭。 李展看着容光焕发的章银，想到自己至今仍是一个人，心里酸得很。 他怎么就没有找到这么好的姑娘啊。 难道是没有读大学的缘故吗？ 章银没得空理会儿李展的酸意，他和李展聊起他准备投身到电器的研发当中。 李展一听，大喜，也顾不得心中的酸意了，忙问着：“章银，下一步你准备研发些什么？” 要不是现在正吃着章银和胡采薇的结婚席，他都想和章银一起回办公室，好好地问一问章银下一步的计划。 自从章银开始自己搞自己的工厂之后，章银都没有时间搞这个研发，此刻，章银难得提起这个事情，李展怎么可能不激动？ 他激动都快要疯掉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感谢在2022-11-02 23:57:10~2022-11-03 23:51: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孜孜无倦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42 ? 第142章 调制 ◇ “冰箱。”章银说着。 他早就计划好了。 先研发冰箱, 再研发洗衣机，然后是空调。 并不是他不想将研发空调放在首位，毕竟夏天他也想待在空调房里。 只是，冰箱的市场需求量肯定是比空调要广, 所以思来想去, 他最后决定还是想将前面两大生活电器给研发出来, 而后再考虑空调的事情。 “冰箱？”李展一听, 有些失望。 市场上已经有冰箱了, 在门路的话, 还能弄到进口的冰箱。虽说他不喜欢那些外国牌子，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外国的冰箱是比国内的冰箱的质量要好。 章银点头。 “能换一个吗？”李展不死心地问着, 眼睛直盯着章银，“冰箱太寻常了。” 太寻常了，不出彩, 别人也有，他们再研发的话, 到时没有人购买怎么办？ 毕竟冰箱可是大件东西。 “之前风扇也是寻常的。”章银说道，“在银子牌风扇面世之前，也有很多品牌的电风扇。但是最后还是我们的风扇胜出。” “家电这东西不要在意寻不寻常，在意的是它的性能是怎么样的。我们研发的冰箱可以从节能, 性能, 还有款式等再做进一步的优化。” “从质量和外观上都比别人好，那么别人有什么理由不选择你的冰箱？” “就像我们之前的电风扇一样，市场上还有其它几个品牌的电风扇, 最终还是我们品牌风扇胜出。” 李展点头, 还是有些迟疑, 说：“是这样子没有错。只是这冰箱不同于电风扇，电风扇是小件产品，而冰箱，是大件产品。万一卖不出去，那可就砸在手上了。” 章银笑了笑，说：“不可能卖不出去的。现在的冰箱，就算是有瑕疵，还是得要票要钱才能买得到。” “等我们研发的冰箱面世，还不一定够卖呢。” 这个一点也不容易担心，现阶段，我国的电器市场大得很，谁都想过来分这一块蛋糕。 李展点点头，再次问着：“那你什么时候过来实验室这一边。我建工厂的时候，早就将实验室给建好了，可是你只是进去参观过几次，一次也没有在里面工作过。” 说起这个，章银就有些心虚，不过他也有他自己的事业要忙。 研发是很需要时间的，也是难出成果的。 相比较而言，洗发膏和洗发水这个，倒是很容易做起来，在创业阶段，他又缺钱，自然优先做洗发膏和洗发水，然后再做电器。 电器这一行的利润太高了，他是没有人脉和渠道，要不然他肯定是自己干。 自己干肯定是比和李展合作要赚得多。 “两个月后。”章银想了想，说着，“我前期得做些准备。然后工厂这一边得上新品，也没有得空。” 李展此刻恨不得立刻拉着章银去实验室里工作，在听到章银的话之后，很是失望。 只是再怎么失望，他都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除非他能找得到一个比章银还会搞技术的人来取代章银，要不然他就只得按章银的安排。 李展只得应了，而后低头，奋力夹菜吃饭。 章银也没有再提这个问题。 等送走李展之后，章银和胡采薇帮着收拾东西。 莫墨他们也一起收拾东西。 第二天，章银一大早就起床，骑着摩托车就去火车站了。 孙允会和他姑丈孙昊今天到。 从签约润肤霜的合作合同之后，孙允会和孙昊就想和章银一起到鹏城。 除了要研制药膏之外，他们两个还想过来看看章银工厂的规模如何。 只是孙昊一时半会儿请不到假，所以比章银他们晚几天过来。 章银是过去接他们到工厂的。 原先没有摩托车的时候，章银不得不自己乘坐公车到火车站里接人，将人接到之后，再乘坐公交车回来。 现在有了摩托车，他自然是要开着摩托车去将他们给接回来。 章银到火车站后，才等了十来分钟，章银就看到孙昊和孙允会走了出来。 章银一马当先，先去接过孙允会的行李，再搀扶着孙允会往他的摩托车那里走。 三人回了工厂。 第二天，章银开始着手润肤霜的研制。 因为了孙允会在，他们之前采购的药材也是优质药材，所以这个润肤霜很快就研发出来了。 品质比孙允会自己在京城研发的要好一些。 孙允会也不敢相信，但是最后却不得不相信。 这润肤霜的品质确实是比他在京城自己动手调制出来的品质要好得一些。 胡采薇将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中午开会，一整天都没有得休息，顶不住了，就这些。明后两天日万。感谢在2022-11-03 23:51:26~2022-11-04 23:38: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银色玫瑰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43 ? 买地 ◇ 孙允会不明白为什么胡采薇要这么问。 为什么要弱化润肤霜的效果？ 他提了出来。 “我主要是想着这润肤霜的效果太强, 想弱化看看能不能行？要是能行，回头我弄成润肤水，直接用上了脸上。” “要是能弱化的话，自然是能强化的。回头我再整一个强化版的, 专门用在脸上。” 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这润肤霜的效果太强, 她想知道能不能弱化一些效果, 到时看看能不能少用一些药材, 将成本降低下来。 虽然这润肤霜的成本本来就挺低, 但是能低一些也是好的。 将成本控制下来, 他们也能赚多一些。 胡采薇在心里轻叹一些，原先她只是一门心思想搞科研，现在还会以经营者的身份来思考了。 章银说她是这个工厂的半个主人, 这些道理和思考的方式她要懂。 所以她现在处理事情的时候不自觉地用上主人翁的思维。 “自然是可以的。”孙允会说着，“减少或者增加药材的份量即可。不过我没有研究过。” 说到这里，孙允会停顿了一下, 而后继续说着：“这样，我这几天都在这里, 我可以试试能不能。” 胡采薇听到这里，眼睛一亮。 孙允会这个专业的亲自试试，肯定是比她这个半调子的实验员去试要好。 “这敢情好。”胡采薇说着，试探地问着, “你在旁边调试的时候, 我可以去看看吗？” 孙允会点头。 这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胡采薇和章银是夫妻，两人一起占的股份比他的股份大多了，再者, 胡采薇已经学会了这方子, 现在只不过是调试一下份量而已, 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即便他不给胡采薇看，以胡采薇的聪明，经过自己的努力，也能调试得出来。 只是这过程需要时间而已。 胡采薇顿时高兴起来。 孙允会在心里轻叹一声。 胡采薇看着比章银稚嫩多了，章银回头不管这工厂，将这工厂交给胡采薇管，也不知道胡采薇能不能管得好。 不过他随后一想，章银也只是放手而已，又没有完全不管，章银还会看着的，所以这心又放松下来。 这些方子，要是他们家自己弄，肯定能赚得更多，毕竟不需要分给别人。 可是，他们既没有这么多钱，也没有这么多的时间，更重要的是，没有会做生意的人。 他，儿子等人的技能都点亮在医学上了，对这做生意既不感兴趣，也一窍不通。 要是自己做的话，只是白白浪费钱和时间而已。 孙允会这一边忙活起来。 而章银则是带着孙昊参观工厂，并且还跟孙昊解释他们下一步扩建的规划。 “我打算将旁边的这几块地一起买下。”章银指了指工厂旁边的这几块坡地，说着。 孙昊一听，心痛得直滴血，问着：“能不能不买地？直接租不成吗？” 买这么大的几块地，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他们工厂前年才刚建立，步子还没有迈稳，这么快就买地建，万一资金链断裂怎么办？ 他是很看好这个工厂的，并且章银还是自己老婆的侄儿，有血缘关系。将方子交给章银，比交给外人要保险得多了。 章银的能力又是有目共睹，才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已经将工厂建得这么大，未来很大可能会发展得更好。 要是因为这个资金链问题，导致工厂倒闭，那就得不偿失了。 再者，未来的情况还不知道呢，一下子购买那么多的地，万一产品卖不出去，那可怎么办哟？ 反正他自己是不够搞这么大手笔的。 “趁现在地价便宜，直接购买，以后必定会升值。以后工厂不成了，卖地还能有一大笔收入。” “ 要是直接租的话，以后人家不愿意租了，我们之前的一切都白费了。” 最重要的是，以后这地价会越来越贵，现在不入手的话，以后根本就买不起。 “可是，”孙昊紧皱眉头问着，“我们现在哪里有足够的钱买？” 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钱购买，好吗？ 章银刚才说要扩建，又说要买地皮，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贷款。”章银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贷款？”孙昊反问。 做为一个从来不向别人，也不向银行借钱的人来说，贷款这个词对他来说有些陌生。 可是再怎么陌生，孙昊都知道这个词的意思。 “可是贷款的话，得还利息。”孙昊皱着眉头问着，“而且，万一还不起怎么办？” “现在利息很低，那么一点利息跟我们现在赚到的钱相比，简直微不足道。而且，不会还不上的。” “我们的产品供不应求，只有不够卖，没有卖不了的情况。” “再者，要是真的还不上的话，我还有电器那一边的分红。到时要是真的还不上，我兜底。” 他敢这么说，当然是有底气的，又不是胡乱说。 要是真的还不上，他拿李展那一边的分红抵。 孙昊不知道李展给章银每年的分红有多少，不过看电器这么红火，自然是知道这分红肯定是少不了的。 他咬了咬牙，点头，说：“那就买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都是发颤的。 比他上手术台给病人做手术还要紧张，一点也没有他做为医生的稳重的样子。 欠银行的钱，而且还有可能是很大一笔钱，这搁谁的身上，谁心里都会发颤。 “放心。”章银简单地安抚着，“你不会亏本的。再怎么样，都不会亏本的。 ” 不把地买下来，而是直接租，这样才会亏本。 孙昊点头，事已经到现在，他只能相信章银了。 随后，章银在忙着扩建工厂的事情，而胡采薇则是跟着孙允会他们一起调整这个润肤霜的效果。 几天后，弱化版和强化版的润肤箱被研发出来，章银重新调整了分红比例，再跟孙昊重新签订合同。 孙允会和孙昊两个没有在鹏城没有逗留太久，等事情搞定之后就回去了。 而胡采薇则是继续自己的研发工作，将研发好的润肤霜再经过提纯，看不能得到最佳的效果。 章银这个时候也没有闲着，他正在找村干部寻问他看中的地皮是谁的。 这一条村叫羊岭村，村子挺大，一百来户人家，全是姓杨，村支书叫杨敦，五十多岁，黑瘦黑瘦的，看着很是精干。 章银的工厂自从开厂之后，青菜全是从这一条村里购买的，村里杀猪的时候，他也是买猪肉大户。 不仅如此，村里有什么大事，比如修路什么的，村支书上门来问的话，他也会赞助一些钱。 所以他和杨敦两人比较熟。 章银提出购买地皮的事情，杨敦一听，很是惊讶，问着：“你工厂现在的用地不是很大吗？怎么还要购买地皮？” “是挺大的。但是我想扩建生产线。”章银说着，“我一旦扩建生产线，这地皮就不够用了。除此之外，我还想再扩建这个实验室。现在这个实验室有点小。” 章银建工厂的地还是从他手上购买的，虽然他当时是跟李展谈卖地的事情，但是这地却是章银出钱购买的，也是写章银的名字的。 这地有多宽他是知道的，章银工厂建成的时候，他还去参观过章银的工厂，也见识到里面的实验室有多大。 这么大的实验室，都够他一家十口人住了，就这，章银竟然还觉得这实验室小？ 哪里小了？ 不过，杨敦没有多嘴问。 他只是点点头，说着：“你说说看，你看中了哪一些地。到时我在村里开个会，看地皮的主人愿意卖吗？” “去年分田分地到户，买地就不像之前那么方便了。要是你们想购买的是集体用地，那还好说。要是个人的话，得跟户主商量。” 章银之前购买的地是集体所有，也是荒地，没有什么肥，所以才会顺利卖出去。 现在章银看中的这几块地，除了一块水田之外，还有几块肥力很不错的坡地。 大家都是地里刨食的，并且他们分到地还没有多久，要是现在卖掉的话，估计不会有什么人愿意卖。 农村人，就是靠地养活的，不到逼不得已，谁会卖掉自己赖以生存的地皮？ 再加上章银的工厂和附近的工厂过来买菜的原因，村民的收入较之前有所上升，多种一些菜，多养一些鸡鸭和猪，也能赚不少钱，还没有到卖地的地步。 杨敦心里闪过这些想法，他轻叹一声，说：“他们可能不会愿意卖。如果是荒地，那还好说，但是是水田，他们很有可能不会卖掉。” 章银沉默。 他也知道很有可能会是这样，毕竟那么好的地，谁会无缘无故卖掉？只是，他实在是太想要那几块地了。 他早就看好了，只不过因为之前没有钱买，所以一直没有下手，去年卖洗发膏和洗发水得了一些钱，所以才会下这个决定。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是事情不可能是一做就成功的，不试试怎么知道？ 不努力过怎么知道能不能行？ “我先去问问看。”章银想了想，说着，“不行再另外说。要是行的话，就将地皮给买下。” “到时麻烦支书也帮着说一下。毕竟我这工厂扩建了，到时会多出不少工作岗位。同等条件合适的话，我肯定会优先村里人。” 这是他的一个承诺。 招谁不是招？ 反正同样的条件，招村里的人的话，还能给村里增加一些工作岗位，给杨敦送人情。 “再说了，我这工厂发展壮大，对羊岭村也是有益无害的。” 杨敦自然是知道这一点，要不然，他今天也不会在这里给章银领路。 做为村支书，特别是一名老D员，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村里人过得好。可是只凭他的实力，他无法带着村里人走向富足的道路。 杨敦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之前就将村集体的荒地给卖掉，将卖得的钱拿来修路。 要致富，先修路。 他没有什么本事，只能倚靠别人来改变羊岭村的命运。 包括章银在内的三个工厂在羊岭村开起来，羊岭村发生的变化是所有人看得见的。 要是章银将工厂扩大，到时不必说，肯定是村里人得到实惠。 “我晓得。”杨敦点点头，轻叹一声，“在适当的时候，我会劝劝他们的。但是。” 杨敦重重地强调理着：“但是，在农村，这地就是我们的命根子，不到逼不得已，我们是不会卖的。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这地就是他们农民的命根子，村里人怎么可能愿意卖。 村里人不愿意卖，就算他亲自劝说，也没有什么用。 章银点头，说：“我知道的。” 杨敦于是就领着章银到了他看中的那一块水田的主人家。 那一块水田有两亩多，非常大，并且还很方正，很符合章银的审美。 这一块水田是分到了一户叫杨明前的人家里。 杨明前跟杨敦同一辈份，有三个儿子和五个女儿，其中，大女儿已经出嫁，其余的均未婚娶。 “他家之前还挺穷的，他老婆嫁给他的时候，家里只有一间茅草屋。后来生小孩，老婆赚的工分少了一些，又有孩子要养，还得负担孩子的读书钱，他家里几乎穷得贼进去都得空手出来。” “后来等儿女长大了，个个下地赚工分，又不读书了，他们才攒得下钱，修了这一层楼。” “因为他家的人多，分到的地也多，他们的运气也不错，直接就拿到这一块有两亩多的水田。” 章银明显听出来杨敦那酸溜溜的语气。 “所以还是要多生孩子好啊。”杨敦忽然感慨地说着，“多生孩子的话，分到的地多。就分到这些人，勤勤恳恳一些，也能攒下不少钱。” 杨明前一家分到的地在他们村里来说，算是很多的那几户。 不过就算是分到田地多，杨明前有三个儿子，以后将地分给他的那三个儿子，最终落到每一个儿子的手上也没有多少地。 特别是那么好的水田。 章银点头，说：“多子多福，多生一些也好。” 他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大脑却飞速地转动着，想出了一个劝说的角度。 144 ? 第144章 劝说 ◇ 他们两人来到了杨明前家。 杨明前家是几间黄泥砖房, 屋顶还是稻草的，围墙是用木头扎起来的，大门直接是一扇不知道用了多久的木门。 这一扇没有上漆的木门上面都有很多虫洞，风一吹, 似乎都要倒了。 只看这房子, 章银都能断定杨明前家的条件肯定是羊岭村最差的那一波。 因为杨明前家是在村尾, 所以章银他倒是没有过来他这一边买过菜。 看到这房子, 章银对自己的劝说的成功率又多增加了几分。 他看向杨敦, 杨敦朝他点点头, 说：“就是这里。生的孩子多，分到的田地也多，但是孩子们也吃得多, 所以他家是比较穷的。” “也就是前几年光景好一些，都能吃饱。分田分地到户之后，特别是鹏城被设为经济特区之后, 大家的生活水平有所上升。杨明前一家也很勤快的，但是就是因为负担太重了, 所以他们家的生活只比往常稍微好一些。” 说到这里，杨敦叹了一口气。 其实何止杨明前家？村里还有好些人家也是这样。 子女多，说是多子多福，但是其实也是一个很大的负担。 章银点头, 没有说什么。 杨敦转身去敲了一下门, 而后大声地问着：“杨明前在家吗？杨明前？” 他叫了几声，不一会儿，一个年青男子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袖衬衫, 衬衫看着挺旧的, 人矮小, 瘦，他看到杨敦和章银，有些畏缩地问着：“支书，你来了？” 杨敦点头，问着：“杨河，你爸在家吗？” 杨河点头，看了一眼章银，说着：“在家的。支书你们先进来，我过去叫他。” 说着，杨河将门打开，让杨敦进来，随后快步地走进去，一边走，一边大叫着：“爸，支书来了。” “支书来了。” 不一会儿，一个老版的杨河走了出来。 这个人长得比杨河要老一些，但是面容跟杨河一模一样，不用想，这人就是杨河的父亲，也就是他们今天寻找的对象——杨明前。 杨明前快速地走到杨敦面前，先看了一眼章银，再看了一眼杨敦，问着：“支书，您找我？” 杨敦笑了一下，说着：“不是我找你。是我身边这个章老板找你。我们进去再说吧。” 杨明前再次打量了一下章银，这才点头，说：“进去吧。” 他们一行三人进去了客厅。 窄小的客厅，里面很简陋，居中有一张不知道用了多久的圆桌子，旁边有几张凳子。 墙壁对门的正中间张贴着一张主席相，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东西。 虽然简陋，但是打扫得却很干净，这主人家应该是很勤快的人。 杨明前邀请杨敦和章银坐下，他自己则是坐到旁边的凳子上。 他们刚一坐下，就有一个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大约七八岁的女孩子拿着三个粗瓷大碗出来，随后又是一个稍大一些的女孩子拿着一个暖壶出来给他们倒水。 那两个女孩偷偷地看了章银一眼，接触到章银的目光之后，立刻快速地移开，一直到倒完水之后，都不敢再看章银。 章银对此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他做这一行，天天都被顾客打量，对于这一种小儿科的目光，他早就习惯了。 等这两个女孩子离开客厅之后，杨敦也不多说什么，寒暄两句之后，立刻将他们的来意对杨明前说。 杨明前一听是过来买他家的水田的，吓得立刻从自己的凳子上起来，连连摆头，说：“不卖，不卖。水田不卖。” 这话几乎是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的。 章银和杨敦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里等着杨明前说。 过了好一会儿，杨明前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杨敦这才开口，说：“你不考虑一下吗？也是因为你家那一块水田正好在章老板的工厂旁边，要不然这个机会也落不到你的身上。” “整个羊岭村的地那么多，你要是不卖的话，多的是人卖。章老板购买别人的地建工厂也是可以的，顶多麻烦一些，多走一些路而已。” 杨敦这话一说，杨明前的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他摇摇头，说：“不卖，不卖。要是看中我家的坡地或者荒地，山地都可以。这些我都能卖。但是水田，不成，卖不了。” “卖了水田的话，我家吃什么？我们全家就靠分到的这几亩水田吃饭了。将水田卖掉，祖宗要是知道，肯定会从坟墓里跳出来打我们。” 他猛地摇头，说：“不成的，不成的。” 杨敦还想再说些什么，章银却是示意他不再说。 于是他们两个又静坐在凳子上，等杨明前的情绪平复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杨明前的情绪这才最终平复下来。 “杨叔，”章银开口说，“刚才给我们敲门的是您儿子吧？” 杨明前虽然不明白章银为什么忽然转到这话题上，不过他仍是下意识点头。 “是的。这是我二儿子。”杨明前略有些得意地说着。 要是他有什么最让人称道的是，那就是他有三个儿子，五个女儿，这八个孩子没有一个夭折，全都平平安安长大了。 特别是他有三个儿子，这说出去，全村都竖起大拇指。 “您还有两个儿子，五个女儿。”章银说着，“刚才过来的时候，杨支书跟我说了。” 这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杨明前立刻点头。 “我还听说了，除了您大女儿嫁了之外，三个儿子都没有娶媳妇。”章银看了杨明前一眼，又继续说着。 这会儿杨明前已经坐到凳子上，听到这话，点头。 是的，最让他骄傲的是他有三个儿子，但是这三个儿子也最让他焦心。 他大儿子今年已经二十三了，二儿子二十岁，小儿子小一些，但是也十五岁了。 三个儿子到现在都还没有娶老婆。 小儿子还好一些，才十五岁，还能拖几年，但是大儿子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 在农村，像他大儿子这个岁数还没有娶老婆的，一个巴掌数得出来。 二儿子也到要结婚的年纪了。 二儿子还可以缓缓，但是大儿子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以后相亲就更难了。 毕竟年纪大了，去相亲没有人要的。 “你大儿子今年应该有二十多了吧？”章银又再次问着。 旁边的杨敦听到这里，已经知道章银在打些什么主意了。 他不由地感叹，难怪章银能做这么大的生意，这话说得可到人心。 他有预感，即便杨明前这一次不愿意卖水田，等章银下一次过来，杨明前肯定是愿意卖的。 杨明前点头，狐疑地看着章银。 章银笑了笑，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温和一些，他说：“杨叔，您看，您的三个儿子都没有娶媳妇，其他孩子也还小，读书的人，也要钱。” “这三个儿子的彩礼钱，酒席钱等，光靠地里产的那一点粮食，怎么可能够？更不要说你们还要负担几个孩子的学费。” “最重要的一点，你们这还是泥土砖房，并且还是一大家子人一起挤在这里。我要是女方，也不愿意过来一起挤。” “即便您儿子的相亲对象愿意一起挤在这个房子里生活，但是你们这里房子那么少，怎么腾得出新房？” 杨明前立刻反驳说：“在农村，彩礼和办喜酒不用花什么钱。再说了，我这里的房子住不下，我们一家分到不少地，我直接搞一块地给他，建一间泥砖房给他就成了。” “三个儿子，一个儿子建一间房子，保证他们都有房子住。” “我当年结婚也是只有一间泥砖房，后来慢慢就建了这几间。” 章银：…… 没想到这个杨明前的思维转得还挺快的。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章银略微一思索，又继续说着，“现在的时代跟以前不一样的。以前连饭都吃不饱，一锅粥里，能有一碗的米都很不错了。现在一锅粥里，满满都是米。” “你以前结婚的时候，你老婆愿意住在泥砖房时，并不代表着你儿子将来有了对象，他们还愿意住在泥砖房里。” “现在谁没有红砖房住？” “说实在的。”章银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继续说着，“杨叔，你也不要嫌我说话直，就您家里这个住宅条件，很难有相亲对象愿意。” 杨明前一听，整个都沉默了。 话糙但有理。 现在不同当年了。 当年他们一年到头能吃几碗干米饭，过年过节有几块肉吃就很满足了。 现在勤快一些，天天都能吃到干米饭，逢年过节也能吃上肉。 现在的生活比往常好多了。 并且，村里有钱的，都建起红砖房，地面不是他这里这么泥泞，而是用水泥铺得好好的，干干净净的。 最早卖地的那两户人家，已经建好了两层高的红砖房，楼顶都还打了水泥，院子也铺上水泥，不管是晒稻谷，还是晒花生或者是晒木薯等都很方便。 说实在话的，杨明前看到那些小楼的时候，心里不知道有多羡慕。 只是，让他卖水田，他是不愿意的。 农村人就靠这些水田，将水田卖掉了，他们怎么办？ 章老板看中的那一块水田是他们家最大的一块水田，他都想好了，等儿子结婚之后，他就将那一块水田一分为三，三个儿子一人一块。 以后就算儿子们再怎么没有出息，家里有水田还有坡地，还是能保证能吃饱的。 杨明前很是犹豫。 杨敦见状，又继续说着：“明前，你再考虑考虑吧。你不替自己想想，也要替孩子们想想。就你家这条件，杨江他们相亲，很难成功。” “也就是你家的水田正在章老板的工厂旁边，才会有这么一个机会。村里其他人想卖，也没有那个机会。” 杨明前也知道是这么一个道理，只是让他卖水田，他是真的舍不得。 “我们农村人，就靠那几亩地了，卖了那几亩地，我们吃什么？”杨明前痛苦地抹了一下脸，说着，“我们一家也没有别的本事，就会种种田。这都将田给卖掉了，那我们能干些什么？” 他们不像别人有手艺，即便不种田，也饿不死。他们没有手艺，要是不种田的话，没有粮食，肯定得饿死的。 “能干很多啊。”章银一听，在旁边接过话，说着，“现在国家改革开放了，工作岗位增多了，只要有手有脚，勤奋干活，总能养活自己。” “特别是现在鹏城被设为经济特区，很多人都过来鹏城投资，开厂，大把工作岗位，不怕没有工作。” 作者有话说： 12点左右还有一章。 145 ? 第145章 买地（二） ◇ ◎ 杨明前一听，却仍是顾虑重重。 他是知道的。 他们羊岭村这么偏僻的地方丁◎ 杨明前一听, 却仍是顾虑重重。 他是知道的。 他们羊岭村这么偏僻的地方都有人过来投资建厂，更别说其他那些路比较好的地方了。 但是工厂虽然多，他们只会种田，没有其他技术, 也进不去工厂。 要是将田卖掉, 虽然他们还剩几亩田, 也能吃饱, 但是这心里怎么也不得劲。 卖掉的话, 能得到钱, 这钱花完就没有了，但是田地却能留给子孙后代。 只是，不将田卖掉的话, 几个儿子也没有钱娶媳妇。 杨明前很犹豫。 “城里人都是这样，他们没有田地，全靠工资养活着。再说了, 我又不是想要买你全部的水田，我只是想购买其中的两亩, 就算你将这两亩水田给卖了，靠别的水田，你们也是有饭吃的。” “杨叔，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吧。别守着田, 让儿子娶不上老婆。再说了, 一直守着这些田，天天在地里忙活，一辈子当农民, 这真的很好吗？你们夫妻两个给儿子娶媳妇都这么难了, 到以后你们的儿子给你们孙子娶媳妇, 那岂不是更难？” “你再好好地考虑一下。” 章银这话一出，杨明前脸上犹豫之色更多。 章银和杨敦都看出杨明前的犹豫。 杨敦还想趁热打铁，再加一把火，可能就能劝杨明前同意卖水田了。 只是章银却制止了他。 杨敦很不理解。 明明胜利在望，为什么现在却停止劝说了。 只是，这买地的是章银，不是他，既然章银不让他再劝说，那他也不会再继续劝说了。 杨敦闭嘴。 “杨叔，你先好好考虑吧。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三天后我再过来。”章银说着。 卖水田是大事，特别是农村人赖于生存的田地，一见面就能确定下来，这么好的事情，章银想也不敢想。 即便是能成功，他也不想。 他是希望杨明前一家能够慎重考虑，然后再给他一个答复，而不是立刻决定。 立刻决定的话，以后杨明前他们后悔了，到时过来闹的话，又是一堆麻烦事。 他开门做生意，不想天天处理麻烦事。 杨明前无主意地看向杨敦，希望杨敦给他支招。 杨敦却是点点头，说：“章银说得对，你们先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卖水田可是一件大事，你是该跟家里人好好商量再帮决定的。” 杨明前点头。 章银和杨敦这才告辞离开。 一出门，杨敦就急急地问着：“章老板，你刚才怎么不让我说几句？我多说几句的话，杨明前很有可能就将水田给卖了。他不卖不成啊。” “光是靠他夫妻两个，猴年马月才能建好新房子，才能给两个儿子娶老婆。现在娶老婆可要花上不少。” 又要建房子，又要准备三个儿子娶媳妇的钱，还要负担学费等等，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光靠杨明前和他老婆，还有几个孩子，日夜工作，几年都不一定能赚到这一笔钱。 “我看他当时的表情都有些松动了。我多说几句，他可能就愿意卖水田了。” 他做大队支书十来年了，别的本事没有人，识人的本事倒还有一些。 像杨明前这样的，分明就是心动了。 他当时真的多说几句的话，杨明前肯定立刻答应下来。 “我是想要买地，但我更希望我买到的地是别人心甘情愿卖给我的。我也不希望他下决定太快。下决定太快，到以后他要是后悔了，一堆的麻烦事。”章银认真地解释着，“我希望他能慎重考虑。” “晚几天没有关系的。一次就能成功，这事我想也不想。” 杨敦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我们继续往下一户去吧。”章银说着，“另外几户的地不是水田，成功率更高一些。” 杨敦点头，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水田能种稻谷，而他们这一边的稻谷一年两季，只要勤快一些，总不至于会挨饿。 坡地则不然。坡地不能种稻谷，只能种一些花生，木薯等经济作物，卖掉一些，影响不大。 …… 这一天下来，章银将那几块地的那几户人家都走了个遍。 有一户当场就答应下来，章银让他再好好考虑一下，他明天会再过来，将价格什么报一遍，然后再让他们考虑，要是还愿意卖的话，过两天他还会再次过来。 或者他们也可以去他的工厂找他，这几天他都在工厂里。 年前，他寄了一些洗发膏和洗发水到国外给人，就是他之前当导游时赚了不少美金的夫妇。 他是回京城时，发现房间的书柜里还保存着这两个人的地址，想到这两人的头发，章银自掏腰包，给他们寄了洗发膏和洗发水。 洗发膏和洗发水不值什么钱，但是国际邮费贵，不过即便这样，章银也还是将洗发膏和洗发水给寄出去了。 寄出去之后，一直寥无音信。 昨天韩甲禹接到从国外打来的电话，他听不懂电话那一头的人正在说些什么，不过他却听得出来对方说的是英语。 章银没有国外的朋友，能从国外打电话给他，除了那一对夫妻，没有别人了。 不过，等他接到消息，晚上回电话的时候，却没有人接听。 今天要不是早就约好了杨敦，他这会儿肯定是在工厂里继续拨打着Ａron和Ｅlla两人的电话。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打他的电话，绝对是因为洗发膏和洗发水。 在寄给他们的包裹里，除了洗发膏和洗发水之外，还有他寄的一封信和他的联系地址和电话号码。 Ａron和Ella才知道他的新地址和新电话号码，要联系他的话，肯定是联系他工厂里的电话号码的。 Aron是地中海发型，头顶中间那一块早在他三十多岁的时候就掉光了，要是他真的用了他寄过去的洗发膏和洗发水，肯定会忍不住打电话过来给他的。 Ａron和Ella虽然是专家，但是在他当导演那一周里，他听他们两个的对话和他们告诉他的信息，他是知道Ａron和Ella是开有一间公司的。 也是凑巧，那一间公司是生产和销售日用品的。 所以当他看到Ａron和Ella留给他的地址时，很快就当机立断给他们两个寄洗发膏和洗发水过去。 章银昨天回来之后听到韩甲禹说起这事，立刻决定在工厂里守着Ａron和Ella的电话。 他昨天半夜也拨打过Ａron和Ella的电话，不过他们的员工都说他们两个没有在办公室，所以章银也只能晚上再打。 这也导致他这几天不得不留在工厂里。 “杨支书。”章银向杨敦道谢，“今天就辛苦你了，跑着我跑上跑下。今天你就在食堂里吃饭。” 杨敦却是摇头，说：“不用不用。等你买到地了，我们再好好庆祝一下吧。现在事情都还没有定下来呢。” 事情都没有定下来，吃饭太早了。 等章银真的买到地，才到吃饭的时候。 章银一想，点头，说：“也成。要是能买得到地的话，到时我们好好地庆祝一番。” 杨敦笑了笑，说：“肯定是能买得到的。要是他们不愿意买的话，你再看看我们村里有哪一块地合适，到时我再跟你一起去动员动员村民。” 章银点头。 杨敦告辞，章银这才回工厂。 一回到工厂，闻着空气中传来淡淡的清香味，章银紧绷的神经立刻松懈下来。 这一天其实他也没有走多久的，但是因为绷着神经劝说那几户农户，他感觉挺累的。 回到工厂，像是回到家里一样，身心才能放松下来。 不过，章银也没有立刻休息，而是快速地走到韩甲禹那里，问着韩甲禹：“今天有接到国外的电话吧？” 韩甲禹摇头。 今天早就一出门时，章银就交待他了，要是有国外的电话打过来，立刻就转给胡采薇胡经理听，但是他今天在办公室里忙活了一天，也没有接到来自国外的电话。 他有预感章银这希望落空了。 章银心里却是有些失望，不过想到他们这一边跟漂亮国那一边的经度不同，时间也不同，他们这一边是白天，漂亮国那一边是夜晚，Ａron和Ella很有可能休息了，所以没有打电话过来给他是正常的。 章银先去接了胡采薇，两人一起走向食堂。 虽然结婚了，但是因为他们两人都很忙，根本没有时间煮饭，所以一直是在食堂里吃的。 在路上，章银简单地对胡采薇说了今天的事情。 “让他们先考虑也好。”胡采薇听罢，说着，“免得不经过考虑，一时脑热之下将地给卖了，回头再后悔，我们就很被动。这样也挺好的。” “好饭不怕晚。” 胡采薇想了想，又补充着。 章银点头，笑了笑，说着：“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慢慢来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说了，他们不愿意卖的话，我再找别人。” 这羊岭村的地那么多，他也不必一直盯着那几户的地，虽然那几户的地就在工厂旁边，能买下的话，会方便很多。 但是不能买下，也没有关系，他找别人买就成了。横竖也是多走一些路。 “对了，今天我没有接到电话。”胡采薇继续说着，“等会你吃过饭之后，再打电话过去看看。” 章银笑着点头，说：“好。我到时再打电话过去看看。我有预感，他们打电话过来，肯定是因为洗发膏和洗发水的事。” 这也是他如此紧张的原因。 胡采薇也赞同地点点头。 对此，她很佩服章银这一能力。 她本人就没有那么好的能力。 吃过饭之后，章银陪胡采薇去散散步，而后一回来，趁着胡采薇洗澡的时间，他去办公室打了电话。 没有人接听。 章银不信邪，又再打了一次，还是没有人接听。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自己出门，将那几块地的报价报给这几个农户，让他们好好考虑，随后他就回办公室里看着。 只是让他失望的是，电话是有人打过来，但是都是国内的，没有一个是国外的。 第二天晚上，章银也还是跟昨天一样，打了两个电话给Ａron和Ella，结果也跟昨天一样，没有人接听。 章银长叹一声，最后还是将这一件事情给放下了。 算了，打不通就不打了。 反正他的工厂也是刚起步没有多久，国外的渠道是想过，但是也没有想过会那么快。 当然，能搭上Ａron和Ella这一条线肯定很不错的，搭不上也没有关系，等过一两年了，时机成熟了，他的资金稍微宽裕一些，他再考虑国外的市场。 将这事放下之后，章银不再想，而是专心拟定合同，准备买地的事情。 结果他是放下了，第三天晚上，Ａron和Ella的电话却是来了。 可能是因为之前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在接到Ａron的电话之后，章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激动。 在电话里，Ａron先是恭喜章银顺利毕业，恭喜章银建新工厂，随后直接开门见山，问章银洗发膏和洗发水还有吗？同等品质的洗发膏和洗发水。这样的品质还有多少？ 还说他下订单的话，多少钱一瓶。 章银没有说他这一边其实没有什么存货，他现在是供不应求，他只说若是Ａron需要，他这一边可以匀出几万瓶。 “ＮＯ，ＮＯ，”Ａron在电话里猛地说着，说存货太少了，不够他用。 他想一次性订购五十万瓶。 “章，我们公司在羊城有办事处。”Ａron又说着，“回头我让他联系你。” 章银点头，应着。 Ａron他们隔得那么远，他本来也不指望Ａron他能直接联系他。 既然Ａron公司在羊城有办事处，当然是处事处的人过来联系他更方便一些。 “至于价格方面，”Ａron问着，“章，这洗发膏和洗发水多少钱一瓶？” “十美金。”章银说着。 之所以卖这个价格，是因为除去成本之外，他们还得负担运费，卖便宜了，不赚反而亏。 Ａron那一边点头，说他会考虑这个价格的，有什么事情，他公司在羊城办事处的人会主动联系他的。 挂了电话之后，章银有些失望。 原本以为效果这么好的洗发膏和洗发水，Ａron为立刻下订单，没有想到，Ａron　态度不明。 章银瞬间就失去信心。 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挂了电话之后，郁郁了一下，很快就打起精神了。 明天就要去那几户农户家里了，能不能买得到地就要看明天的情况如何。 明天的情况顺利的话，他能一次性就将地给买下，要是不能的话，那也只能重新招了。 胡采薇回来听到章银说了Ａron打电话给他的事情，看到章银这副表情，她就觉得事情很不好。 这肯定是没有成。要是成了的话，章银的脸色不会这要的。 “等过一两年再看看，要是我们工厂发展得好的话，到时再剑指海外剧场。”胡采薇安慰道。 章银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不说这个话题了，先把买地的事情搞定再说。横竖我们工厂生产的洗发膏和洗发水根本就不够卖。有国外的市场也只是锦上添花。” 等这两年来工厂扩建好，引进新的生产线，产能提升，他们再考虑这一件事也成。 胡采薇点头，问着：“明天买地的事情有多少成把握？” “七八成。”章银没有将话说得很满，免得有人不愿意卖了，他将话说得很满就自打脸了。 “七八成也很不错了。”胡采薇说道，“只是你将钱全都拿去买地了，我们哪里来的钱来扩建厂房，拉生产钱？” 他们工厂去年也能赚不少钱的，买地也是为了扩建工厂，只是将所有的钱全都拿去买地皮了，怎么扩建？ 不扩建的话，他们的产能又不能提高。 “等我买到地皮，我再拿这些地皮和工厂去银行办理贷款。等钱一下来，我们立刻就扩建。”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做生意钱不够，只能向银行借。 而那一点利息，他们还是能支付得起的。 胡采薇点头，没有再问。 第二天一大早，章银起床吃了早餐，随后第一站就往杨明前家。 杨明前那两亩地是最大的，他家也是最犹豫的，所以第一站章银仍是选择他。 他到的时候，杨敦早就在杨明前门口里等着他了。 他看到他，松了一口气，而后这才快步上来。 “章老板。”杨敦打着招呼。 “杨支书。”章银也同样打着招呼。 “等久了吧？”章银又补充着。 杨敦摇摇头，说：“倒也不久，我也是刚到一会儿。” 章银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敲了几下门，而后才叫杨明前出来。 几乎是他们的话刚落的时候，杨河就跑出来。 他跑得极快，跑到门前，大力地将门给拉开。 那力气大得，章银都有些怕这大门会被杨河给搞坏。 “你们来了？”杨河气喘地说着，语气还有些压抑不住的兴奋。 章银是收么敏锐的人啊，一听到杨河这个语气，就知道他今天过来是稳了。 杨敦笑着点头，说：“我们过来了。你爸妈在家吧？” “在的。”几乎是话刚落，杨河立刻就答着，“他们在的，我们全家都在，我们在等着你们过来。” 章银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他感觉自己像一只大灰狼一样，眼前这个单纯的小白兔单纯得有些可怕　。 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点点头，跟着杨敦他们一起走了进去。 进去客厅之后，他就看到黑压压的十个人。 他们两个一进来，众人停止讨论，“唰”的一下全都看向章银和杨敦。章银又数了数，还是十个人。 那个出嫁了的女儿可能今天回来了，章银心里想着。 “你们先去玩吧。”杨明前清清喉咙，说着，“我和杨江杨河杨海他们三个在这里就成了。” “你们都在这里，支书和章老板都没有地方坐了。” 听到他这话，众人离开，只剩下杨明前父子四人和章银、杨敦。 章银和杨敦坐下。 一坐下，还没有等开水上桌，章银立刻就问着：“杨叔，怎么样？你们卖不卖那一块水田？” 杨明前下意识看了自家大儿子一眼，而后闭了闭眼睛，缓缓地点头。 他是不想卖地的，但凡有另外一个选择，他都不会卖地了。 将地给卖掉了，以后留一些什么东西给子孙后代。 可是不卖地的话，以大儿子这个年纪，娶不到老婆，他们杨家都断子绝孙了，哪里还有东西留给子孙后代？ “我们考虑好了。”杨明前睁开眼，坚定地说着，“卖！” 一行热泪从杨明前的眼角流下。 他是真的舍不得卖啊。但是不卖掉的话，老杨家就要绝后了。 想到三个儿子那可怜兮兮的表情时，杨明前心里莫然感到很无奈。 要是章银不过来说还好，现在过来说了，被儿子们都听见了，他要是咬紧牙关不卖地，以后三个儿子都会恨他。 他老了之后，还得靠儿子养呢。 “但是价格还得多加五千。”杨明前的大儿子——杨江补充道。 章银立刻看向杨江。 杨江长得跟杨明前比较像，黑，瘦，个头不高。 他们全家都这样。 杨江飞快地将这一件事情说完，在接触到章银的目光的时候，他缩了缩脖子，飞快地低头。 这模样，看着有些懦弱。 跟杨河的性格差不多，章银想着。 杨明前的小儿子——杨海，倒是直勾勾地看着章银，不过，在接触到章银的目光之后，也没有躲闪。 这个小子年纪最小，胆子倒是挺大的，章银想着，心里却不动声色。 杨明前见章银没有说话，心一横，眼睛快速地闭了闭，又快速地睁开，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定似的：“我大儿子说得不错。这两亩多的水田我是卖的，但是价格要多增加五千。” “毕竟我们卖的是水田，不是坡地。” 他昨天去找另外几户了解情况了，也知道章银开给他们的钱比另外几户要多一些。 只是，他们家到底是卖水田，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卖的是坡地。 水田可比坡地好多了。 “其实要不是你们这一块地正好在我工厂的旁边，我是宁愿买坡地，而不是买水田。买水田还得填平了才能再建房子。” 146 ? 第146章 ◇ ◎　　他买地是买来建工厂的，建房子的，而不是买来种粮食的，所以水田和坡地相比来说，是不占优……◎ 第146章 他买地是买来建工厂的, 建房子的，而不是买来种粮食的，所以水田和坡地相比来说，是不占优势的, 反而是有一点点劣势。 要不是杨明前的水田正好在他们工厂旁边, 他是不会考虑购买他这两亩多的水田的。 特别是后世, 在水田上建房子, 那可是侵占耕田的行为。 杨明前一听, 脸色一白, 立刻看向杨敦。 杨敦点头。 确实是这样子没有错， 杨明前无助地看向正坐在旁边的三兄弟。 那三兄弟茫然地看着杨明前。 杨明前：…… 这三兄弟算是白养了，关键时刻, 一点用也没有。 最后，还是杨海站了起来，说着：“我们卖的是水田, 不管你卖来是做什么，我们卖给你, 都是亏了的。” “所以我给你们的钱是比那几户人家要高一些。”章银说着，“你们每亩得到的钱都比他们那些卖坡地的人多一些。这就是我给你们的补偿。” “除此之外，我们工厂还会提供岗位给你们。只要你们通过我们工厂的培训，能够将事情做好, 我们就会聘用你们。” “这些都是我开出的条件。” “只是, 要是这样子的话，这价格就不能涨了。” 他的钱不多，每一分都得算着用。 这一下子就涨了五千, 他不知道要卖多少瓶洗发膏和洗发水才能赚得这五千, 当然是不同意杨明前的条件。 是, 杨明前一家都等着他手上这些钱去改善生活，杨明前一家也很可怜，很穷，但是这也不是他们临时加价的原因。 杨明前看向他的三个儿子，三个儿子脸上的表情还是茫然。 杨明前：…… 他看向支书。 杨敦便说：“你看我做什么，你们自己做决定。这可是大事，关系你们婚姻大事，关系你们一家子以后的生活。你看我，我又不能给意见。” “我哪里有这个本事？” 就算他能做着做决定，他也不会说，免得以后发生什么事，这杨明前一家会埋怨他。 杨明前又侧身看了看坐在旁边的他的三个儿子。 杨海这个时候也站起来，看着章银，问着：“就是说，我们家可以得到一次培训机会，要是培训合格，我们也能上手工作，就能在你在工厂里工作？” 章银点头，说：“是这样子没有错。” “爸，卖吧。”杨海咬牙说。 “卖了水田之后，我们就去章银的工厂那里面试，合适的话，就上岗。”杨海解释着，“我们现在没有手艺，章银的工厂愿意给培训我们，这机会很重要。” 要是他们用心学，努力学，学到一些傍身手艺，以后即便是没有地了，他们也有一口饭吃。 要是不卖的话，他们连培训的机会都没有。 “真得不能再涨一些钱吗？”杨河心里有些不甘，问着，“这么一点钱，不够我们用啊。” “给你们再多的钱，也不够用的。”章银说着，“我这个钱，是经过核算的，你们的这两亩水田也是值那么多。” 其实再多一些他也是愿意给的，但是并不是这个时候给。 要是他同意了杨明前提出的意见，那到接下来那几家，那几家有样学样，也提出要加钱，他给还是不给？ 给的话，他给不起。 不给的话，他们不愿意卖给他。 所以这个头不能开。 杨河看了一眼杨明前，没有再说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默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章银这才说着：“杨叔，这条件我都开好了，你们看能不能卖。能卖的话，下午就过去我工厂签订合同，我先给你们一部分定金，等过户之后，我再给剩下的钱。” “你们先考虑清楚再过来工厂找我吧。我先去下一家。” 他的时间有限，不能在这里拖那么久。 因为将地皮买下，到时过户也要时间。 时间宝贵，不能浪费。 章银和杨敦起身。 杨明前四人还要思考着，一时之间也没有人留。 出了门口，杨敦叹了一声，说着：“章老板，我也想不到他们竟然会临时加价。” 章银笑了笑，说：“我也想不到。” 不过，这并不影响什么。 要是这价格不合适，顶多他就不买就是了。 “你说，他们会卖吗？”杨敦这会儿也有些不确定了，问着。 章银点头，说：“会的。杨明前就等着钱给儿子们娶媳妇了，没有钱的话，他儿子的年龄越来越大，以后就越来越不好相亲。” 要是杨明前的三个儿子身材高大，相貌英俊，那还好说。 但是杨明前的三个儿子都随了他，个头矮，瘦，人又黑，家庭条件差，这样的人，在相亲市场上是没有什么优势的。 杨敦一想也是。 “他们会卖水田也挺好的。”杨敦说着，“要不然，杨江年纪到了，还没有娶媳妇，越拖越难娶，杨江以后会恨死他们了。” 章银嗤笑一声，说：“他自己没有本事，娶不到老婆，恨父母做什么？” 杨敦叹了一声，说：“话是这样子没有错。但是做父母的，哪里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娶不上老婆啊。” 所以他们这些做父母的，一般有条件的话，都会给孩子准备好房子，彩礼，办酒席的钱，尽了做父母的义务。 “章老板，不是每一个都像你一样那么优秀的。这世上，还是普通人比较多一些。” 章银没有再说些什么。 接下来的行程很顺利。 那几户人家都愿意卖地，他们当场就签订合同。 约定好下午他们过来拿定金和过户的时间，章银这才和杨敦离开。 他们还没有走出村口，就看到杨海快速地向他们跑来。 章银和杨敦只得停住脚步。 “章老板，支书，我终于追上你们了。”杨海气喘吁吁地说着，“我们愿意卖地，就按之前说的那个价格。现在是到我家去签订合同，还是等会去工厂？” “回你家去签订合同吧。”章银说着，“下午你们过来拿定金，然后明天去过户。” 杨海点头。 他们一行又回了杨明前家里。 顺利签订合同之后，杨明前将合同给拿好，有些不好意思地问着：“章老板，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培训？” 见章银看着他，杨明前又解释着：“我年纪大了，就不过去。我三个儿子过去。” 章银迟疑了一下，说：“你和你大儿子，二儿子过去吧。杨海还不到十八岁，就算是我想招他，也不敢招。他年纪太小了。” 杨明前一听，赶紧摇头：“不小，不小了。他今年都快十六岁了。” “一般像他这样年纪大的小伙子，下地都能赚整工分了。也就是现在分田到户，没有工分赚而已。” “章老板，我们父子四个，都是很能干的。” 章银点头，说：“那等明天过了户，你们后天就过来培训吧。有三次机会，合格就上岗。” “不合格的话，我也没有办法的。” 他愿意给他们机会，但是他们最后能不能把握住机会，还得靠自己。 杨明前点头，表示知道。 147 ? 第147章 试色 ◇ ◎ 下午，杨明前等人就过来拿定金，约定好明天去过户，章银让他们带上相关证件和存折，明天……◎ 下午, 杨明前等人就过来拿定金，约定好明天去过户，章银让他们带上相关证件和存折，明天过来工厂门口等, 他统一租车领他们过去。 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免这些人走错路或者迟到什么的, 耽误事情。 另一边, 他打电话去给李展, 让李展帮着找人, 让他能快速过户, 而后他又打电话去公交公司，包了一辆公车。 第二天早上，章银带着这一公车的人先到了银行, 他先将钱给取出来，而后带着钱和这些人一起来到了房管所。 等成功过户之后，章银就将剩余的尾款分给他们。 “本来我不想多说的, 但是想了想，还是想多说几句。”章银看着这几个人将钱放好, 说着，“卖地那么大的动静，不仅是羊岭村的村民，估计还有别的村民知道这一件事。” “俗话说, 财帛动人心。这么多一笔钱, 你们拿回家，很容易出事。我建议你们先把钱存到银行里。因为现在的存折是不记名的，你们可以分成几个存折存。” “存好之后, 将存折保管好。等需要用钱的时候, 再将钱从银行里取出来。要是直接将这么多的现金拿回家的话, 很容易被偷。” “俗话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么大一笔钱放在家里，估计你们晚上睡觉都睡不着。” “我昨天让你们带存折出来，你们带出来了吗？” 众人齐齐点头。 因为今天要收钱，所以不管章银说些什么，他们都照做，存折自然也是带了出来的。 “不是急用钱，我建议你们先存银行。当然，这段时间要用钱的话，就存活期，这样存和取都比较方便。要是不着急用钱，就存定期。只是，钱存在银行里越来越不值钱。你们可以先存着，等以后要建房子，要做生意再将钱给取出来。” 众人点头。 杨明前第一个说着：“当然要将钱存到银行里。要是我抱着那么多钱回村里的话，我估计我们这些天都不用睡觉了。” 那么多钱，并且有很多人知道他家刚卖地，有钱，要是直接将钱抱回家，那晚上根本就不用睡了，光抓贼就够了。 “我将大部分钱存银行，留出少部分钱来买砖头等。这钱到手了，当然要建新房。” 他要用这些钱建新房，给孩子娶老婆，自然得好好保管好。 “我也是。”另外一个人说着，“把钱存银行里。找一堆钱比找一个小小的存折要容易得多。” “不过，我家卖地卖得少，没得什么钱。我倒不怕贼，就怕别人过来向我借钱。” 关系不太亲的人过来借钱，那直接拒绝就是了。但是关系亲的人过来借钱，他借是不借？ 借的话，也不知道亲戚什么时候能还回来，但是若是不借，又被说没有了顾及到亲戚情分。 这种事情真的很难的。 “我等会就把钱存银行里，存定期。到时有人过来借，我就直接钱在银行里，存了定期，取不出来。”那人又继续说着。 反正他是不可能借钱给别人的。这么一点钱，他全家都不够花，怎么可能会借钱给别人？ “我也是。”众人符合着。 章银见他们个个都统一意见，便又将他们几个送到银行，让他们把钱存到银行里，而后才回来羊岭村。 车子停在工厂门口，在即将下车的时候，章银又补充着：“要是有人死缠烂打向你们借钱，你们千万不要借。说在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你们就说我还没有发钱，将事情推给我。” 反正他将尾款付给他们时，就已经让他们签名了。所以他敢让这些人这么传。 众人沉默，随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朝章银竖起大拇指。 章银得意地点头。 他们下午之后，章银将公车司机的钱结清，等公车离开，他心满意足地拿着这几张薄薄的土地所有权回工厂里了。 等晚上，胡采薇看着这几天薄薄的土地所有权证，特别是看到这上面写的是她的章银的名字，很是惊讶。 章银一眼就看出了胡采薇心里所想，解释着：“我们夫妻两人在工厂占了绝大部分的股份。现在工厂的法人是我，所以我要登记好我的名字，方便以后拿着这些土地抵押。” “但是我们是夫妻，没有道理只写我的名字而不写你的名字。要不是我们我是工厂的法人，我都想将只写你的名字，给你安全感。” 胡采薇：…… 她两眼直盯着章银，非常认真地说：“章银，安全感并不是几块地所给予我的。再说了，我若是想要地，我自己去赚，不用你给我。” 章银有些无措。 “不过，我很高兴，你想着我。”胡采薇忽然绽开一抹甜甜的笑容，说着，“我很高兴你把我放在心里。” 章银这才松了一口气，说：“刚才看你的表情严肃，我还以为这么做你不高兴，我还在心里想着等会该怎么哄你。” 他上前，一把抱着胡采薇，说着：“你以后可不许这么吓我了。我刚才被你吓到了。” 要知道，除了在工作上，平时生活中，他很少看到胡采薇这么严肃的样子，所以他刚才心里是有些紧张的。 胡采薇笑着点点头，一把抱住章银的脸，重重地亲了一口章银的唇，说着：“章银，我很高兴。” “叫什么章银。”章银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说着，“叫老公。” 胡采薇甜甜地叫了一声老公。 章银激动地将胡采薇抱在怀里转了几圈。 …… 第二天，章银一大早就拿着这几张薄薄的土地所有权证去银行贷款。 通过李展的关系，他认识这个银行的行长，所以他的贷款很快就审批下来，并且利息还算是比较低的。 等贷款审批下来的这一段时间，章银也没有闲着，找到了之前替他建工厂的那一支施工队，签订合同，开始动工建设。 另一边，他又去买砖，买水泥等等。 …… 工厂的扩建如火如荼地开展着，等地基打好，贷款的钱就到账了，章银拿着钱立刻去买了两条生产线，随后又开始招人。 之前杨明前父子四人都过来应聘，通过培训，杨明前和他的二儿子杨河和小儿子杨海都能上岗，杨江却是不行。 章银不信邪，又安排了专人重新培训了杨江，只是，再怎么培训，杨江都跟一坨烂泥一样，根本就扶不上墙。 最后，章银放弃了，直接跟杨明前说明的理由。 杨明前自然是知道了，他叹了一声，说着：“既然他不合格，那就算了。” 章老板人那么好，他总不能怪人家吧？明明就是他儿子不争气，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而且他们家有三个工人也不错了。 虽然很可惜大儿子杨江没有被聘上，要是大儿子被聘上的话，有一份工作，每个月都能从工厂里领工资，以后出去相亲，成功率也高一些。 但是杨江都经过两次培训了，竟然还没有办法去完成工作。 他就不明白了，他一个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都能完成工作，杨江怎么就不可以？ 这工作又不难。 章银自然点头，说：“他不合适工厂的工作，在家里种田也不错。现在分田分地到户了，只要勤快一些，总能发家致富的。村里不是有一个人一直养鸡养鸭来卖，连新房子都起好了。” 在这个吃红利的时代，只要努力工作，总能赚到钱。 杨明前点头。 他没有好意思跟章银说他家大儿子种田也不成。别人种田，恨不得把田当成祖宗来伺候好，偏偏他家儿子，天天说累，每天早上七点多出门，九点多就要回来了，嫌热。 下午更是四点多才出去干活。 反正是种田也不成，工作也不成，读书更不成。 杨明前想到这里，都想长叹一声地。 这样的孩子，他都不知道拿他怎么好了？ 本来人又矮又瘦还黑，家庭条件还不好，不好找对象，人懒的话，了更不好找对象了。 杨明前决定自己把房子给建起来了，分给儿子两间，然后再给他娶一个能干的老婆。 他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想到这里，杨明前决定在工厂里好好干活。 谁让他没有钱，而儿子多呢。 另一边，章银查看胡采薇新研发的口红，他拿起口红一支一支试色。 一共有五个颜色，章银先在他的手上试色，发现因为他的手太黑的缘故，所以试色试不出来。 后来他想了想，最终直接涂地嘴唇上试颜色。 先试了一支，然后用纸巾擦掉，用水洗一下嘴唇，再继续…… 最后一支是粉色，章银这才将口红擦上来，还没有来得及察看效果，就听到敲门声。 一时之间，章银倒是忘记了他嘴上还擦着口红，只是下意识走过去开门。 才将门打开，他就看到门外面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准确来说，应该是看着他的嘴唇。 他们在盯着他的嘴唇看。 章银这时才想起他刚才在试色，听到敲门声直接过来开门，倒是没有擦掉他嘴唇上的口红。 他嘴唇上的口红还是粉色的——死亡芭比粉！ 这可就尴尬了。 作者有话说： 双十一上网购物了，更晚了，就这些了。 148 ? 第148章 下单 ◇ ◎ 另一边，韩甲禹已经走过来了，他看到章银这样，恨不得时间倒退回去几分钟。 ◎ 另一边, 韩甲禹已经走过来了，他看到章银这样，恨不得时间倒退回去几分钟。 他刚才带客人过来之前，应该先过来办公室里请示一下章银, 而后再将人给带过来的。 现在害得自家老板在客人面前颜面尽失, 韩甲禹心里很是懊悔。 专业知识他是不缺了, 但是待人接物方面, 他还得继续努力。 “章老板, 这三个客人是羊城一间公司的, 他们今天过来是想洽谈生意。”韩甲禹硬着头发上前解释着。 这个公司是一个外国名，他不会读，所以这会儿倒是没有直接说出来。 “他们说他们的老板之前跟您谈过想下订单的事情。不过因为他们老板是外国人, 抽不出时间过来国内亲自下订，所以就让他们过来了。”韩甲禹补充。 他之前听章银说过这一件事了，所以等这三人一过来, 说明具体事由之后，他就直接领着他们过来见章银了。 通过这一次的事情, 韩甲禹自己吸取经验教训了，以后遇到这种事，还是得先请示一下领导，等领导同意了, 再带人过来。 像今天这一次, 要是他提前请示了领导，就能避免这一次尴尬了。 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章银很自觉地迎他们进来, 而后才快速地收拾好自己桌上的东西, 扯过一张纸巾, 很自然地将自己嘴上的粉色口红给擦干净。 “不好意思，我刚才在给口红试色。”章银简单地解释着，“这是我们工厂的新产品。” “贵工厂的新品看着不错，颜色看着挺舒服的。”领头一个头发浓密的中年男子说着，不自觉地看了章银几眼。 一个大男人，皮肤有些黑的大男人涂这粉色的口红，看着效果也还挺好的。 在男人嘴上的效果那么好，若是换到一个女人嘴唇上，那效果肯定会更好。 史冬生心里有些思量，但是却什么也没有说。 韩甲禹介绍这三人给章银认识。 领导那个男子，也就是史冬生，是Aron夫妇在羊城驻点的负责人，另外两名是他的副手，稍高一些的叫刘德清，稍矮一些的则是叫何甲荣。 “Aron之前打电话过来给我，吩咐我过来跟章老板您洽谈洗发膏和洗发水的事情。”史冬生背靠在椅子后背，说着，“我接到电话之后，立刻就出去购买了你们工厂的产品，试用了一段时间这才过来。” 老板吩咐的事情他哪里敢怠慢？ 挂了电话之后，立刻就让人出去将洗发膏和洗发水给买了回来，亲自试用，看看效果如何。 他之前就看到过秋芳牌洗发膏和洗发水的电视广告，而他上班的路上，有一家专门卖秋芳牌洗发膏和洗发水的店铺。 所以老板一报上店铺名字，他立刻就知道了。 章银往他的头上看过去，看到他头上那浓密地黑发，点了点头，说：“看来你试用的效果应该不错。” 史冬生哈哈一笑，摸了摸自己浓密的头发，说：“效果确实很不错。” 他没有用这洗发膏和洗发水之前，发量也还可以，只是，人到中年，头际线总不可避免往后移。 用了这洗发膏和洗发水之外，额头上原来已经掉光的头发又重新长了出来。 老板没有说错，秋芳牌洗发膏和洗发水真的好。 不是他说，他本来都以为这秃头等都没有办法救了，没想到，竟然还有克星。 “章老板，你们工厂的产品我已经试用过了，对它们的效果也有了一定的了解。我们来谈谈合作的事情吧。” “Aron那一边还等着我回复呢。” 章银点头，应好。 既然已经知道产品的性能，那就不需要他多说些什么。 一行四人就开始谈了起来。 …… 一个小时之后，谈判崩了。 无它，不管是洗发膏还是洗发水，史冬生只愿意给三块钱一罐或者三块钱一瓶。 三块钱。 比他的成本还要低一些。 这样的话，他卖一瓶或者卖一罐都会亏，卖得越多，亏得越多。 就这，史冬生还是一副大发慈悲，做善事的样子看着章银，说：“我们要的量大，并且，这洗发膏和洗发水是发往国外的，要是要国外卖的好的话，对于你们品牌的洗发膏和洗发水都有好处。并且，我们后续还会继续订货。” 章银脸上带着笑容，摇头，说：“史先生，按你说的这个价格来卖，我是卖一瓶亏一瓶。这个价格是绝对卖不了的。” “哪里卖不了？”史冬生却是不信，做生意的都是这样，明明自己赚很多，却说自己没有赚到钱。 他给三块钱进货价，已经算是给得挺多的。 这么一小瓶洗发水，这么一小罐洗发膏，成本能有多大？ 不用说，这个章银看他的老板是外国人，就是想讹他们老板的钱。 “就是卖不了。”章银脸上仍是笑容，说着，“三块钱，都不够我购买洗发水的原材料。洗发膏的原材料只会更贵。三块钱卖出去，我亏得裤子都要掉。” “别看这洗发水只有小小的一瓶，洗发膏也只有小小的一罐，但是它们的原材料都是原优质的中草药，所以成本高。” “三块钱，我们卖不了。” 史冬生却仍是不信，他看了看章银脸上的神情，又说着：“我们要的货很多，二十万瓶洗发水和三十万罐洗发膏，一共五十万的量。要是后期卖得好的话，我们公司会持续不断地进货。” 章银一边听着他说着一些画大饼的话，一边坚定地摇头。 他又不是傻，卖三块一瓶或者一罐肯定是亏的，要是对方真的订五十万的量，他这个工厂都要亏掉了。 还后续不断地进货。 工厂都亏没了，还怎么进货？ 这又不是他的一根救命稻草，他没有必要紧紧地抓着。 “卖不了。”章银坚定地摇头，“你给翻倍的价格，我也卖不了。” 史冬生眼睛瞪得老圆，下意识地问着：“你们在外面卖的价格也就是六块，零售的价格跟进货的价格一样，怎么卖不了？” 零售的价格肯定是比批发价格要高一些的，要不然根本就没有得赚。 不过，翻倍了竟然还卖不了。 “你一次性要货那么多，我进货肯定进得急，不仅得安排人加班进货，等货进回来之后，还得安排工人们加班加点工作，这才能按点交货。” “这中间，成本蹭蹭蹭地往上增。” “所以你要那么多货的话，六块钱也卖不了。” 确实是这样子。 要五十万瓶，凭他现在的生产线，根本无法短时间生产得出来，即便能生产，这成本也会随之增加。 别说给三块钱一瓶了，给六块钱一瓶也卖不了。 史冬生：…… 他一点也不相信。 然而章银却不想跟他多说了，直接送客。 史冬生不想走，他还想留下来继续谈判，只是这可不是他说了算，即便他再想留下来，他最后也还是得带着他的副手离开了。 他们一离开，章银的脸立刻就落下来。 原本以为是一个大单，却不想竟然将价格压得这么低。 三块钱进货价，他肯定是亏的。 他这洗发膏和洗发水可不同别的，他这个洗发膏和洗发水是有功效的，用的是中药材，成本就高。 三块钱，他怎么可能愿意卖？ 要是他缺名气，他还有可能试一试，但是他现在什么也不缺，他们现在大把订单。 他又不是傻瓜，放弃赚钱的订单不做要做亏本的订单。 韩甲禹敲门进来，问着情况。 149 ? 再来 ◇ 章银将情况如实地说了。 韩甲禹听得瞠目结舌, 不由得佩服章银的涵养。 要是他的话，他早就直接将人给赶出去了。 三块钱一罐洗发膏，这个价格也敢出。 要是他们工厂放出三块钱一罐的洗发膏和三块钱一瓶的洗发水的话，工厂的订单要爆, 哪里轮得到这个姓史的公司。 “我还以为是一个大单子, 一直挂念着, 等人来了之后, 就急急忙忙地没有请示就领他们过来, 结果却是这样。”韩甲禹皱着眉头说着。 要是知道是这样的话, 他之前就不那么紧张领这些人过来了。 谁知道他们竟然只出三块钱。 这也太敢想了。 要是这批发价是三块钱一罐，他早就辞职不干，专门搞这个的批发。 “我之前还以为我自己听错了。我以为是美金, 但是没有想到，他说的是华币。”章银应着，“美金的话, 这一笔买卖可以做。华币的话，这一笔买卖做不了。” 一做就亏本。 这肯定是做不了。 韩甲禹点头, 说：“他们不是诚心做生意的。要是诚心做生意的话，肯定不会这么做。” “不用理他们了。”章银说着，“我已经拒绝了他们。现在不用放心思在那一边，我们目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扩建工厂。你这段时间除了要忙活厂里的事务, 还要帮我盯紧施工队, 不要让他们偷工减料，让他们加快一些进度。” “对了，新引进的那两条生产线如何？”章银又问着。 其实他天天都过去工厂, 新引进的生产线如何, 他心里是有数的, 这根本就不需要再问。 只不过，他还是想从韩甲禹那里了解工人们具体的使用情况。 “跟原来的生产线差不多。不过因为我们新招了人，又减少了加班机会，所以一到上班时间，个个都非常认真，怕自己因为工作不认真而得不到加班的机会。 每天加班的那些人都是认真工作的人。 因为加班是有加班工资领的，而不加班，就少了这一部分额外的收入。 而他们这些打工者，进工厂的最主要原因是赚钱。现在有了赚钱的机会，怎么可能不积极加班？怎么可能会不认真工作？ 章银点点头，没有再问。 章银本不想管这事的，但是第二天Aron打电话过来问此事。 章银详细说了自己拒绝的理由，并且还说并不是他要价太高，而是他们那个负责人出价太低，虽然他们有交情，但是他也不可能亏本卖。 Aron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下，说他会处理这一件事的，希望章银不要因为这一件事而对他有所偏见。 章银自然是不会，他挂了电话，随后全身心投入到新品的上市策划当中。 这一期推出来两个新品，一个是口红，一个则是眉笔。 每天都化妆的人都很，但是很天都化一下眉的人却很多。 却不想，第三天，史冬生单独上门了。 章银照样接待。 史冬生旧事重提，但是这个批发价格提到了五块一瓶和五块一罐。 反正不管是洗发膏还是洗发水，通通都是五块的进货价。 并且他的理由还很充足，说：“章老板，我们国家现在的工人的工资一个月也就是三十四块，私人工厂的工资稍微高一些，但是也就五六十块，这么一点的工资，一罐洗发膏的进货价五块算是很高了。” 五块，说到这个价格，他的心都在痛。 本来他就想出三块的价格批发，但是章银却怎么也不肯卖，他引于为傲的销售能力到章银这里却滑铁卢。 “卖不了。”章银摇头，说着。 “怎么卖不了？”史冬生急急地说着，“你们零售价也就是卖五块多，怎么我进货价都到五块了，怎么卖不了？” “就是卖不了。”章银非常认真地说着，“我之前都说过了，你们的要价量那么多，翻价都卖不了。要能如期交货，我采购的成本和人工成本都会增加。” “要是不增加，我就没有办法如期交货。不能如期交货，后果我们工厂承担不起。” “你来过两次了，我们工厂你也看到了，就如今这样，产能提不上去。今年是增加了两条生产线，但是要完成你这一批订单的话，还是非常吃力。” “我们工厂的订单都排到清明节了，自己接下的订单都生产不完，没有必要再接这么大的订单。这稍不一小心，就会拖垮我们工厂。” 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他没有因为史冬生之前的事而撒谎。 那么大的订单额，这其中有一点点错的地方，他们工厂就会很被动了。 创业伊始，他不得不小心。 史冬生：…… 第一次因为订单太大而成本增加，工厂不接单的。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现在只想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很想劈头盖脸地骂一顿章银。 然而，最后他也不敢这样，他只能是重新挂起笑容，继续和章银谈判。 昨天晚上，Aron打了一个电话给他，让他务必处理好这一件事。 要是处理不好，他不用干了，直接滚蛋。 他之前都打电话过去给老板汇报这一件事，让老板先不要出面，他会处理好这一件事。 但是没有想到，Aron竟然会这么着急，竟然那么快就打电话给章银，并且打电话让他立刻处理这一件事。 他没得办法，只得过来。 谈生意，得沉住气。 谁先沉不住气，谁会就会先输。 他本想自己先按兵不动，看看章银那一边怎么样。 结果…… 想到这里，史冬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一点也不担心这一笔生意谈不好，毕竟没有人会放着这么多的外汇不要。 “章老板，我们是诚心做生意的，这样，六块一罐，六块一瓶，你看行吗？”史冬生忍着心痛说着。 他实在是很心痛，非常心痛。 虽说这钱不是他的，但是这也是他工作能力的提现。 他以比较低的价格批发，Aron那一边肯定会非常高兴。 章银摇头，说：“不成。” 他的态度很坚决，直接就两个字，不成。 反正这么低的价格，他是没有办法卖的。 其实要是想做这一笔生意的话，还是可以。六块一罐的批发价格，他们还是能赚的。 只是想到这么大的订单，只赚那么一点，他怎么也不甘心。 史冬生看着章银那严肃的脸，忍不住气笑了，说：“六块的价格购买那么小一罐的洗发膏，怎么不成？洗发水还好说，毕竟那么大一瓶，但是洗发膏呢，就巴掌大的那么一罐，怎么就批发不了？” “你还要多少钱？你这样，跟抢银行有什么区别？” 章银很是严肃地说：“这当然是有区别的。我这是做生意，正当的行为，而抢银行是违法的行为，这种守法的公民，自然不会做出抢银行这样的事情。” “六块真的卖不了。要是六块卖得了的话，我就卖给你了。” 史冬生：…… 六块都不行，真的是很贪心。 别不是看他是外资，而故意坑他的吧？ “真的不行？”史冬生再次问着。 他还是不想接受这个答案。 章银点点头，说：“真的不行。我是诚心做生意的，你要那么大的量，这个价格是不成的。” “现在下订单的这些客户，也就是要量非常小，要是要量大的话，我也要加钱了。这个洗发膏和洗发水不同别的，它的原材料就是中药材。” “这中药材进货价就贵。” 也就是他去年跟孙允会一起去和种植中药材的农户签订了种植的协议，要不然，也不知道去哪里收购这么多的中药材。 史冬生：……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章银自己就是老板，他想送回扣都没有办法送。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章银，而后转身离开。 章银任由他走，也不拦着。 反正他其实也不太想做这一笔生意的。 赚得不多，又折腾。 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加大马力，将国内这个订单给生产出来。 他们谈判的时候，韩甲禹全程都在这里听着。 等史冬生离开之后，韩甲禹皱着眉头问着：“这个史冬生，有心做生意，怎么就不真诚一些？” “这个价格，还不如做国内生意呢。” “他可能是想用外汇来拿捏我，可是没曾想，我竟然不受这个拿捏。” 他对于赚外汇没有那么大的欲望，所以史冬生再怎么样，也拿捏不了他。 韩甲禹点头。 “这段时间你注意一下，大订单不要再接了，就接小订单。”章银叮嘱着，“然后打电话给孙医生那一边，快速进货，大量进货。” “Ａron很想要做成这一笔生意，我们的洗发水和洗发膏有多好，他亲自试了。” “史冬生肯定还会再来。” “我们先把材料给备好，工厂这一边加班加点，继续工作，等我和史冬生签订合同，就开始全力完全这一个订单。” 韩甲禹看着章银那胸有成竹的样子，感觉很不真实。 史冬生一定会过来吗？ 要是他不过来的话，那怎么办？ 他没有问，只是按章银说的去办。 作者有话说： 昨天去给小朋友买鞋了，回晚了，所以没有写完，现在更，晚上还有。妈呀，两双鞋将近七百！简直是个吞金兽。 150 ? 前奏 ◇ ◎ 韩甲禹一边备货，一边等着史冬生再次过来。 没想到，史冬生没有等来，……◎ 韩甲禹一边备货, 一边等着史冬生再次过来。 没想到，史冬生没有等来，而是等来另外一波人。 领头的那个人，个子挺高, 大概有一米七五以上, 四十多的年纪, 头发有些秃。 这个叫来自海城的普生公司的负责人叫王海朋, 他带了两个经理过来, 一过来, 寒暄了几句，立刻进入正题。 他是想大批量批发洗发膏和洗发水。 “一百万的量。”王海朋竖起食指，语气稍重地说着, “三十万罐洗发膏，七十万瓶的洗发水。” “总共一百万的量！” 那个一百万被他拖得很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说的是一个亿。 章银脸色不变, 淡定地看着王海朋。 他这段时间接的订单加起来也差不多有一千万的量了，所以在听到这个一百万, 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 上次那个史冬生还想订五十万的量，只是他没有接而已。 王海朋见章银没有什么反应，心里有些着急，又重重地强调一遍, 说：“三十万罐洗发膏, 七十万瓶洗发水！一共一百万的量。” 章银点点头，说：“嗯。” 王海朋：…… 这么大的量都没有一点反应，这让他怎么说下去？ 他看了一眼章银, 见章银还是不接话, 更不提批发价的事情, 说：“我要这么多的量，章老板，你看批发价能给到多少？” “这么大的量的话，要是着急要，那就要十块一罐，九块八角一瓶。要是不着急提货，半年之后再提货，那就九块五一罐，八块一瓶。”章银想了想，应着。 王海朋眼睛瞬间就瞪得老圆，不可置信地看着章银，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掏了掏自己的耳朵，问着：“批发价要九块五一罐？八块一瓶？还要等半年？” 章银很是认真地点点头，说：“是的。你没有听错，就是这个价格。批发价要九块五一罐，八块一瓶。” 王海朋“嚯”的一下子就从凳子上站起来，眉头倒竖，怒瞪着章银，质问着：“我要货那么多，为什么批发的价格还要那么高？” 不是量越大，批发价就越低吗？ 怎么到了章银这里，要的量越大，批发价就越高了呢？ 这不科学。 一点也不科学。 “我这个工厂是小工厂，吃不下这么大的订单。要是接了你这个订单的话，为了让你这个订单能够如期交货，我们只能加班加点，这其中的加班费也是一大笔。” “除此之外，我们还得大量采购这个中药材。临时采购大量的中药材，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不说，还有可能采购不到，得去别的地方采购，这其中又是一大笔支出。” “这个支出林林总总加起来，成本肯定是越过九块的。我看你要那么大的量，所以就给你优惠，才定那么低的批发价。” 王海朋一点也不相信。 这世上没有这样子做生意的。九块一罐，比零售价还要贵，他要这个批发价拿货回去，那要卖到十一二块才有得赚。 可是谁会花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工资钱来购买这个洗发水和洗发膏？ 一个家庭的收入是有限的，要是花费那么多购买这生活用品的话，哪里来的钱吃和穿？ “这个价格比零售价还要高，”王海朋皱紧眉头，语气不善地说着，“你是认真的吗？” 章银点头，说：“要那么大的量，这个批发价肯定是高，这是没有办法的。我这个是小工厂，做的又是成本那么高的洗发膏和洗发水，所以再算再怎么优惠，也优惠不了多少给你。” “而且，我也并不一定能接那么大的订单。接下来容易，想要完成这个订单就比较难。” “所以我这一边更建议你少量订货，卖得差不多了，再补货，免得大量的资金压在货里，造成资金链断裂。” “毕竟我这货不是一分几分或者一毛两毛，我这些货是几块钱一罐的洗发膏和几块钱一瓶的洗发水。” 要是真的按他说的那个价格，王海朋要一下子就支付他八百多万。 不是他看不起王海朋，而是在这个年代，有八百多万的人，屈指可数。 真的有这个钱的话，去做什么赚钱的生意不成，没有必要来做他这个生意。 章银心里有猜想，但是这会儿只能不动声色。 王海朋：…… 这个章银比他想象中的要难缠得多。这么多的订单的诱惑下，章银竟然能忍住不立刻签订合同。 “我的资金链不会断。”王海朋说着，“我既然敢谈这个量，就有这个钱支付。不过，你这个批发价不能再低一点吗？” 章银摇摇头，很是坚定地说：“不能。一分也不能少。少的话，我就要倒贴钱进去了。” “可是，你这个价格这么高，谁有那个钱批发？”王海朋质问着，“你这不是赶客啊？” “没有赶客啊。”章银一脸认真地回着，“你要是一次订那么多量的话，这个价格肯定只能是这个的。要是你几千几千地订，这个价格肯定不是这个。” “我这一边建议你几千几千的订，这样风险小，也不会给我这一边造成很大的压力。” “你工厂不是已经增加了生产线了吗？”王海朋忽然开口反问着。 章银点头，说：“是增加了。” 敢情这个王海朋是提前做过功课才过来的。 “但是增加生产线之后，还承接不了这么大的量。就算了再增加几条生产线，也接不了这么大的订单。要知道，这个洗发膏和洗发水的制作过程极其复杂，原材料的成本昂贵。原材料的质量若是不过关，效果是出不来的。” “所以，你这么大的订单，即便你愿意给我这个价格，我也不会接下来的。王先生，你要是愿意几千几千地订，我们还可以再商量，要是不愿意，那我只能送客了。” 王海朋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看了看章银，忽然出声，说：“你开工厂的，有订单接不了，你难道不会反思一下吗？” 章银立刻就点头，说：“我当然反思了。我现在已经在扩建工厂了，等工厂扩建好了，引进多条生产线，可能你这个订单我想也不想就能立刻接下来了。但是现在是接不下来。” 王海朋：…… 好气。 浪费了一个早上的时间，结果一点收获也没有。 王海朋看了看章银这一脸送客的模样，心知再也待不下去了，只得离开。 他们一离开，章银就叫韩甲禹进来。 “以后下订单量超过十万罐或者十万瓶的，直接让他们离开，说工厂接不了这么大的订单。” “事实上，我们工厂也接不了。本来就是这么小的工厂，贸然接那么大的订单，不能按时交货，到时拖垮的就是我们。” “一单一单的接，不要迈那么大的步。特别是我们工厂刚起步，迈大步的话，很不稳。” 其实迈大步也不是不行，就是他这个原材料比较难得。 不过对于这一点，章银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另一边，王海朋等人出了工厂的大门，立刻七拐八拐拐到一个酒店里。 他来到了史冬生的房间。 史冬生一听到开门声，立刻就站了起来，等看到是王海朋回来，他快速地朝王海朋走过去，一边走，一边问着：“情况如何？章银答应没有？” 王海朋快速地摇摇头，说：“没有答应。他坚定地拒绝了，并且建议我几千几千地订。他还说这么大的订单，他们工厂吃不下。” 这个章银，贼精贼精的！史冬生在心里骂着。 “他怎么可能吃不下？”史冬生反问着，“他最近引进了两条生产线，并且还招了不少工人，他怎么可能吃不下这么大的订单。” 史冬生问完之后，不等王海朋回答，而后问起了进货价。 等知道批发价之后，史冬生彻底无语了。 他以为章银针对他，所以才会订那么高的批发价，然而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 章银订的批发价就是这样。 订得越多，批发价就越高。 这是怎么一个奇葩的价格啊。 史冬生根本就不想说话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章银之前没有见过王海朋，应该不会说假话。 “经理，所以我们还要订吗？”王海朋在旁边小声地问着。 史冬生叹了一声，说：“我明天再过去一趟，问问看这个价格能不能降低下来。那么高的批发价，我报上去的话，Aron也很有可能不会批的。”毕竟除了批发要钱之外，海运也是要一大笔钱的。 这么多钱批发这一批产品，到最后还不知道能不能赚得回来。 史冬生之前试用过这个洗发水和洗发膏，自然是知道这洗发膏和洗发水的效用的，但是漂亮国其他人不知道啊。 老板想要推广这个洗发膏和洗发水，说实在话的，有些难。 史冬生这般想着，当天晚上就给自家老板去了一个电话。 “你个蠢材，”Aron直接就在电话里骂着，“你出那么低的价格，章怎么可能会答应？你明天就过去工厂签订合同。我等会打电话给他，我亲自跟他谈判。” 史冬生一听，急了，说：“老板，不用麻烦你。我自己来即可。” 然而Aron已经挂了电话。 他再回拨回去的时候，那边已经是忙音了。 另一边，章银接到了Aron的电话，那边上来就直入主题，问着：“章，10美金一罐洗发膏，10美金一瓶洗发水批发，行吗？行的话，我就要二十万罐洗发膏和三十万瓶洗发水。” “你要是答应这个价格，我明天就让史冬生过来签合同。” 现在的美金对华币的汇率是1：2.8，也就是说，十美金换成华币的话，可以得到二十元华币。 二十八块，不用想，这个买卖可以做。 章银心里狂喜，不过他到底经历了不少大场面，所以骤然听到这个消息，还算是稳得住自己。 他沉默了一下。 千想万想，没有想到这个Aron竟然不经过谈判，直接给那么高的价格。这可是天下掉馅饼。 “这个价格不成吗？”Aron的声音直接从电话那一边传来，“要是不成的话，我们还可以再商量。” 这个洗发膏和洗发水的功效如此强大，批发价高一些也是正常的。 也就是史冬生那个蠢货，竟然想用那么低的价格来批发。 这怎么可能？ “可以。”章银立刻就应着，“这个价格可以批发得到。” 有钱不赚王八蛋。 他才会傻傻地说这个价格偏高呢。 “那成。”Aron在电话那一边松了一口气，说，“我明天叫史冬生过来签订合同。你加快速度生产，最后能下个月初就交货。不能的话，就下个月中。” 章银看了一眼日历，现在离下个月初还有二十天。 “Aron你给这么多钱进货，下个月初就能交货。”章银应着，“到时我多招些人。” Aron很满意地挂了电话。 章银也挂了电话，而后兴奋地在办公室里转了一个圈。 他正缺钱，不管是扩大规模，还是做电器研发，都需要大量的资金，本来满满攒也成，但是现在忽然天下掉馅饼，他怎么可能不高兴？ 另一边，史冬生在接到自家老板的电话，听到老板给出的价格之后，整个就惊呆了，傻乎乎地站在原地。 这十块钱，不是华币，而是十元美金。 十元美金，换过来都有28块钱。 章银这是去抢银行吗？ 来钱那么快还那么轻松。 搞得他现在都想去搞一个工厂看看情况了。 史冬生立刻就说这个价格贵了，还说了九块就华币就能批发得到。 然后Aron却是没有听他的，直接让他明天过去签名，签订合同之后，他立刻就打款过去。 史冬生只得放下电话。 晚上睡觉之前，章银和胡采薇说了这一件事。 胡采薇听罢，有些惊讶，说：“你这个客户，给钱也太爽快了吧。” 章银赞同地点点头，很是庆幸地说：“这也是得亏之前没有跟史冬生签约，跟史冬生签约的话，这么大的馅饼也砸不到我了。” “外国人的钱好赚。”胡采薇下结论。 章银赞同地点点头，说：“是的。他们有钱，所以遇到好东西毫不手软。也是我们的产品好，要不然也卖不出这么高的价格。” “我敢说，这么高的价格批发回去，他卖出的价格会更高。” “毕竟这神奇的洗发膏能让秃顶的人长出头发啊。又不是只有华国有这个问题，很多其他国家人都有这个问题。” “而且这个神奇的洗发膏和洗发水，只有我们工厂有，这可是独一无二的，别厂就算是想做这一门生意，也没有那个能耐。” 独一份，自然赚得多。 胡采薇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天，史冬生一大早就过来。 章银早就吩咐门卫冷红旗，所以冷红旗查看了史冬生的资料之后，立刻就领着史冬生却章银的办公室。 “这是我草拟的合同。”章银说着，“你先看看，要是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签约。” “定金是30%，等提货之后，就付完所有的款。” 章银将手中的合同递过去给史冬生，让他先看。 合同肯定是要先签订，若不然等他做好产品，对方毁约了，他怎么办、 合同是保证双方权益的，必须签。 史冬生看了几遍合同，发现是正规的合同，这合同也没有陷阱，随后很爽快地签名。 双方都签订好之后，等史冬生离开，章银立刻就拿着合同往胡采薇的实验室里跑。 这是他这辈子截至到目前，赚到的钱最多的一次。 作者有话说： 早上去开会了，本来想写多一些，但是好困。就这些了。明天见。 150-160 151 ? 安全问题 ◇ ◎ 合同签订之后，章银先召集所有的工人们开了一个会，会上说明自己签了一个大单，五十万的量！◎ 合同签订之后, 章银先召集所有的工人们开了一个会，会上说明自己签了一个大单，五十万的量，两个月交货。 在会上, 章银阐述了加班的时间和工资, 并且等订单交付之后, 到时看个人的工作表现给予现金奖励。 “这个订单很重要。要是能按时交货的话, 我们在国外的市场算是打开了, 后期还会有源源不断的订单。到时扩建工厂的资金什么的都会有着落。” “所以让我们一起加油, 共同加班加点完成这个订单！可以做到吗？” 台下的工人们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纷纷大声应着：“能做到！” 只要钱给够，让他们住在车间都是可以的。 钱没有给够, 说再多，画再大的饼也没有用。 章银深谙这个道理，除了正常工作时的工资, 要到工人加班的时候，加班工资是绝对给够的, 并且还会比正常工作的工资要多一些。 这也就导致他们工厂的员工非常喜欢加班。 谁不喜欢大方的老板呢？ 第二天，工人们如火如荼地开始完成订单。 而章银一边打电话给孙允会协调原材料的事情，一边监督工厂的建设情况…… 因为Aron那一边订的货很多，为了能保证质量, 章银打电话让孙允会那一边采购好原材料之后, 而后更是让孙允会过来鹏城坐镇，把控质量。 孙允会欣然应承。 忙忙碌碌当中，章银扩建工厂的楼第一层打了楼面, 开始建第二层时, 订单提前两天完成。 完成那一刻, 清点完毕，看着仓库里满满当当的货品，章银心中是由衷的满足。 他亲自锁上仓库，下午就打电话让史冬生第二天早上过来验收。 史冬生在接到的章银的电话时很是惊讶，他没有想到章银的工厂竟然会完成这个订单，并且是提前两天完成。 这两个月里，他一直控制自己，让自己不要过来这一边查看订单完成的情况。 他本人是不希望订单能够按时完成的。 厂家逾期交货，已经违约，要承担相应的违约责任，这个在他们的合同中有提现。 没想到，章银不仅能按时完成，并且还是提前两天完成。 章银之前说的话不是骗人吗？ 史冬生听得眉头都皱起来了，他表示第二天准备上门来验货，而后重重地挂了电话。 明天他得好好检查，要是有一个不过关，立刻提出不要！ 然而等他第二天过来检查发现，没有一个产品的外包装有问题，所有产品都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仓库里。 至于产品的质量问题，这个更是没有办法检验得出来。 “怎么样？有问题吗？”章银假装没有看到史冬生那满脸严肃的表情，说着，“没有问题的话，我就联系货车过来拉货了。” 这一批货交货地点就在盐港码头，到时直接装上集装箱，通过海运，运到漂亮国。 史冬生说：“明天运到码头时，我再检查。到时若是没有什么问题，我再签收。” 反正现在是不可能签收的。 一旦他签收了，从现在到货物运到码头这一段时间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全是他买单。 再者，万一章银不帮他送货，这可怎么办？ “这是自然。”章银说着，“我今天找你过来，只不过是想让你先过来看看货而已。” 这个史冬生住在羊城，他昨天下午才打的电话，史冬生今天早上很早就过来了，这个史冬生应该是昨天晚上就到了鹏城了。 这够敬业的。 章银想着。 史冬生点点头，说：“嗯。我在盐港那一边已经联系好了，你明天一大早就将货给运到盐港，我再次清点货物。要是没有问题的话，我再签收，到时再付清尾款。” 这是另外一件让他生气的事情，往常别人的订单，都是先付30%的定金，提货时再付40%的尾款，剩下的30%，等过几个月之后再付。 然而章银的工厂，要求提货的时候将尾款一次性付清才能将货拉走，并且他还将这一项写进了合同中。 虽说Aron前几天已经将款给汇过来了，但是这钱在他的手上还没有焐热，就得拿给章银，这让他怎么也不爽。 章银点头。 史冬生回去之后，章银将锁给锁上了，而后安排工人们休息。 快两个月的加班加点工作，工人们也累了，安排他们好好休息几天，然后再继续干活。 只是，工人们是休息了，章银却比往常更加忙碌。 他先是召集了冷红旗和韩甲禹还有几个车间的小组长一起开个小会，会议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安全。 货物安全，消防安全。 为了保证消防安全，章银老早就购买了一批灭火器放在仓库，车间，宿舍等，并且定期对工厂员工进行消防安全培训。 量这么大的货物，盗是盗不走的，要是有人使坏的话，章银想了一通，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消防这一块下文章。 “今晚是最关键的时刻。”章银强调着，“会不会按时交货就看今天了。今天晚上我们两人一个小组，两个小时轮一班。工作内容就是在工厂厂区里巡逻，发现有什么不对，立刻按响警报铃。” 章银指了指桌面上的警报器说着。 这个警报器是他研发出来的，只需要打开开关，轻轻一按，警报器就发出尖锐的响声，整个工厂厂区的人都能听得到。 众人点头，看向手中的排班表。 “这段时间你们都辛苦了，再坚持坚持，站完最后一班岗，等明天成功交货之后，我们就能好好休息。” 韩甲禹等人点头。 他们拿着这一张排班表，看着表下方写着的注意事项，心里非但没有觉得累，反而有些兴奋。 这是交货前的兴奋，这也是因为即将得到休息之后的兴奋。 他们努力了那么久，勤奋工作了快两个月，为的就是明天能顺利交货。 要是明天不能顺利交货，老板肯定得赔钱，而承诺的红包和奖金也不知道有没有，甚至工厂很有可能因为这一个订单而赔钱赔得倒闭。 要是工厂倒闭的话，他们去哪里找到这么高薪水的工厂？ 其实不用章银开会强调这一件事情，他们自己都晓得事情的重要性。 “老板，你放心，我们会好好地守好交货前最后一班岗。”韩甲禹等人齐声说着。 章银点头。 他也跟着一起值班，不过，他的班是放在凌晨四五点，那会儿将近黎明，是最容易懈怠的时候。 他这一批货的总量太大了，由不得他不谨慎。 不出事最好，要是出事的话，他在场，反应也快一些。 “好。”章银应着，“我已经通知了食堂，给他们安排宵夜。大家吃好喝好，好好地站岗。” 工厂的食堂一直有宵夜，今天章银还特意吩咐吴国胜，让他多备些菜，让宵夜更加丰盛一些。 众人应好。 章银这才散会。 章银回到寝室，将事情告诉胡采薇，并且还说了自己凌晨四点要去值班的事情。 胡采薇点头，说：“小心为上。这么多货，成本就很大，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情，赔都赔不起。” “特别是我们工厂接那么多订单，外人早就眼红了。” 他们现在还得防着这些红眼病使坏，要知道有些人专门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到时你叫我，我跟你一起去巡逻。” 章银看着一脸认真地胡采薇，说：“不用，我安排了人和我一起巡逻。你安心睡个美容觉，一切有我。” 胡采薇见章银这么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点头。 晚上一夜无事。 凌晨三点四十，章银起床，简单洗漱之后，就去仓库门口等冷红旗。 他和冷红旗一组巡逻。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152 ? 第153章 报警 ◇ 夏日的夜静得都能听到工厂外面传来的蟋蟀的唱歌的声音。 章银和冷红旗两人安静地走到工厂里巡逻着。 因为起得太早的缘故, 章银没有什么精神，不想说话。 冷红旗更加不会主动说话，他平时的话就比较少，能不说话他一般不会说话, 现在跟自家老板走在一起, 他更加不会主动开口说话。 今天的夜比较黑, 没有一丝月光, 不过因为章银和冷红旗手上拿着的警棍有发光的装置, 所以他们倒是没有打开手电筒。 正走着, 冷红旗忽然出手，一把就拉住章银。 章银疑惑，正想问些什么, 却不想，冷红旗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到嘴的话就咽了下去，全身紧绷, 精神高度紧张。 “外面有脚步声。”冷红旗凑近章银的耳朵，压低声音, 轻声地说。 若不是冷红旗离他极近，而他的精神又高度紧张，他都听不到冷红旗在说些什么。 他听完这句话的时候，只短短的一瞬间, 他脑海里想了许多, 但是想的却是自己并非没有准备。 不管来的是什么，他都能轻松从容地应对。 章银小声地应着。 两人就原地站着不动。 过了一会儿，有什么重物重重地砸了进来, 不一会儿, 他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 不用想, 这个东西肯定是石油。 章银心里一惊，随后就想打开手电筒看个究竟。 没有等他打开，又听到陆续几个重物砸地的声音传来。 刺鼻的气味越来越浓。 章银数了一下，这些人一共往他的工厂里面扔了四罐石油。这种罐是塑料罐，扔石油的时候已经提前将罐口给打开了，所以一扔进来，石油一下子就溅了出来，发出刺鼻的气味。 “把火扔进去。”一个声音喝着，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章银还是听到这个声音在压抑着怒火。 很显然，事情出现了波折，墙外的本来计划要扔火的那个人由于某种原因将没有把火给扔进来。 “都事到临头了，你竟然想反悔，你想想你的家人。”墙外那个声音还在继续说着，“你今天不扔这个火，老大是不会放我们的，也不会放过你的家长的。” 章银朝冷红旗点点头，冷红旗快速地走到一旁边，将灭火器打开，直接喷到石油上。 墙外的那个人似乎被说动了，过了一会儿，章银就看到一根火把被扔了进来。 那一根火把正好扔到石油上。 火立刻燃起来了。 冷红旗立刻拿着灭火器冲去了。 几下子就将这火给灭了。 “怎么回事？”墙外刚才逼迫扔火的那一道声音又响起了，“怎么不见火燃起来了？” 章银按下手中的警铃，不一会儿，整栋楼的警铃都响了。 另一边，住在工厂门口宿舍旁边的工人们也听到了，立刻就起床开门，直接冲出来，将正在工厂门口里策划着二次做案的两人给当场捉获。 章银和冷红旗两人走了出去。 工人们已经揪着那两个做案者走了过来。 就着工厂门口的路灯，章银看清楚这两个做案者，陌生人，没有什么印象。 “你们老大是谁？”章银沉着脸问着。 那两个人没有吱声。 章银自然也不会觉得自己这么一问，这两个人就会回答，事实上，这两个人不回答才是意料之中。 “报公安。”章银也没有多纠缠，直接对冷红旗说着。 冷红旗点头，随后自己骑着章银的摩托车就去报公安去了。 为了方便做事，章银教会了冷红旗如何开摩托车，平常没有什么事，他也让冷红旗开一下他的摩托车练习。 公安们接到报案之后，很快就过来。 章银早就让人将现场保护好，所以公安们来到之后，看到这几桶石油和那些还没有燃烧完的火把，顿时很是惊讶。 一是惊讶这两人跟章银是有什么仇有什么怨，竟然下这么重的狠手。 二是惊讶章银竟然懂得保护现场。 …… 等录完笔录，公安们带着这两个纵火犯离开之后，冷红旗这才悄声问着章银：“老板，我们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按警铃？” 要是他们第一时间按响警铃的话，那两个纵火犯根本就来不及放火。 “留点时间给他们放火，这样判得会重一点。”章银应着，“这样也会更加容易引起公安们的注意。” 纵火烧工厂可是大案，要是只是扔石头，没有纵火烧的话，这案子就没有那么严重。 冷红旗点头，没有再问。 章银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他回了工厂里面，先回去给胡采薇报一下平安，而后自己则是去办公室里面给赵友打电话。 他想问问赵友有没有认识这一边的同事，帮忙将这一个案件早日侦破。 其实不用想，他的怀疑对象只有三人。 一个是章金。章金之前想捅他，然后反捅了自己，他还报公安抓了章金，再加上之前的仇怨，章金想对他下手，是很正常的事情。 第二个则是眼红他的人。不过红眼病应该不会做出这么极端的事情。 第三个则是史冬生。 要是他这个工厂燃烧起来的话，明天肯定是没有办法交货的，到时他要赔偿就多了去了。 他想了又想，纵火案很大可能是章金策划的。 不过，这一切要等公安那一边调查才知道。 赵友接到章银的电话，简单地寒暄之后，知道章银竟然遇到这事，忍不住骂着：“这个人也太不长眼了，竟然犯在你的头上。这事你包在我身上，我回头找人帮忙。” 不管有没有认识鹏城的同僚，他肯定是会帮这个忙的。即便他帮不了，他打个报告上去，上头也会派人彻查此事，给章银一个交待。 他们现在用的警棍可是章银无偿献给他们的。 这个□□可好用极了。 章银道谢。 “你小子，明明就是物理专业毕业，在大学的时候还老是研发好东西，怎么一毕业，就去卖起什么洗发水和洗发膏？洗发膏和洗发水少了你也有别人卖。” “但是你不研发的话，可是少了很多好东西。” 其实他们也一直有人在捣鼓这个警棍，但是他们捣鼓出来的根本就比不上章银。 章银在大学期间搞了那么多的好东西，现在毕业了，有时间了，反而不捣鼓了。 这真是太可惜了。 “等我这一边的工厂上正轨，赚到钱再说。”章银应着，“人要有理想，但是也要吃饭啊。” “我卖洗发水和洗发膏能快速赚到钱，研发可不能，反而相当烧钱。” 他自己苦不要紧，只是他不想胡采薇跟着他一起受苦，所以搞这个工厂是必要的。 “李展工厂每年的分红都足够你和胡采薇两人过舒舒服服的日子了。”赵友应着，“也够你们两个专心搞研究了。” “我大学的时候就已经承诺过给胡采薇建一间实验室给她搞研究。去别人的实验室，再怎么好，也比不上自己的。” “别人的工厂再怎么舒服，也不如自己的工厂舒服。” “我先好好赚点钱，研发的事情迟一两年。” 先趁着这个好机会，把钱赚够再说，要是不建自己的工厂，一直在李展那里，万一李展的厂子出了问题呢？ 那他们一点退路也没有。 章银想得更多一些，所以就咬牙开了这一个工厂。 赵友沉默。 确实是这样，人可以没有理想，但是不能不吃饭。 章银不选择吃国家饭，选择去鹏城开工厂，自然是想多赚一点钱的。 “那你先好好开你的工厂，尽快让工厂走上正轨，然后继续研发好东西。”赵友说着，“你这一身才能，可不能浪费掉了。” 章银点头，说：“这是自然。未来还是家电的天下，家电赚得多一些。” 这个不用别人说，他肯定要赚一笔的。 “到时也不要忘记多研发一些适合我们用的。”赵友叮嘱着。 “像警棍这样比较好用的东西。” 赵友担心章银会忘记，又补充着。 章银：…… 章银只得点头。 挂了赵友这一边的电话之后，章银又打电话过去跟李展说了这事。 李展也是刚上班，就接到这个消息，眉头一皱，说：“我马上就过去。” 他现在已经将公司全部搬到鹏城了，羊城那一边的仓库什么的做中转。 章银看了看手表，也没有拒绝李展的好意了。 不过，等李展过来，看到章银正在指挥着工人们搬货。 李展看到这里，快速几步上前，说着：“章银，都这个点了，你怎么还在搬货？” 章银：…… “正是因为这个点了，才要搬货啊。今天没能及时把货运到码头，我就算是违约了。”章银应着。 李展擦了擦脸上的汗，说着：“不是，我是问案情怎么样了？你怎么不去公安局那边了解一下？” “我去那边也没有用。没有那么快的。”章银应着，“这两人背后还有一个老大。那个老大才是主谋人。” 就算是审问，也没有那么快能审问得出来。 所以还是得等。 李展听得眉头都皱起来，他看章银还是淡定地指挥着韩甲禹他们干活，很是佩服章银。 要是他遇到这事，肯定早就慌了，哪里还能这么淡定指挥别人干活？ “慢慢等吧。”章银说着，“没有那么快的。我已经跟赵局那一边打招呼了，让他帮忙。” “我回头也帮你问问。”李展应着，“看是谁这么胆大包天。” 章银道谢，说：“现在这事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现在这一批货安全运到码头。”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有检查，太忙了。感谢在2022-11-14 22:35:11~2022-11-17 23:41: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aime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银色玫瑰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53 ? 第154章 使坏 ◇ 李展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问着：“你是怕路上出现什么问题吗？” 章银点头，说：“是的。我怕这一批货不能顺利运到码头。要知道，我开工厂差不多快两年了，一直没有出现过问题, 这一次从接到订单到生产, 也没有出现问题。” “都准备交货了, 才出现问题。我怕那两个纵火犯嘴里的老大不让我顺利交货, 所以才让人过来纵火。” “现在我已经顺利将人给抓住了, 但是我担心他们还会继续使坏。” 一计不成, 再生一计。 只要他今天不能顺利将货运到码头，就算是违约。 那背后那个老大估计也是打着这个主意，若不然, 他不会这么只让两个人拿几桶油过来。 “那你？”李展问着。 章银既然想到这一茬，肯定是心里有应对的方法了。 “我打算改变路线，从你那里调几辆货车装我这些货, 走另外的路线。而我之前租的货车，则是装一些废品什么的, 走我之前就规划好的路线。” “没有货的车走直线，有货的车绕路走。路上没有事就最好，要是有事的话，损失的只是一些油而已。” “这些货的数额较大, 我不敢赌。” 李展看了看仓库里的货, 在看看一脸认真的章银，叹了一声，说：“章银, 我这一边卖一台彩电, 不知道顶你卖多少瓶洗发水和多少罐洗发膏。” “我就不明白了, 你做这个小工厂，怎么就做得那么起劲。” 要是章银自己开工厂，专门生产电器的工厂，那还好说，但是章银开工厂，搞洗发膏和洗发水，还准备搞化妆品，这他就看不懂了。 有这个功夫，多研发家电，不管是大家电还是小家电，都很赚钱，怎么就偏偏把时间和精力耗费在这里。 “这是我自己的事业，未来属于我老婆的事业，也是我的后盾。” “我的退路。” “我大学时候，承诺过胡采薇，说给她建一个实验室，自然是不能食言。你放心，等这一批订单交付，得到钱，工厂扩建好了，各方面都走上正轨了，我会继续做研发。” 说到这里，章银顿了顿，又继续说着：“不过，若是我专职搞研发，并且还给你的工厂做技术指导的话，我的分红比例就要调整了。” 李展一听，想也不想，立刻点头应着：“这是自然。你兼职和全职的待遇肯定是不一样的。这事就算你不提，我也会提。” 像章银这样的人才，就算是花费再多的钱，他也会将章银给留下。 做成这一单，章银完全有钱有实力建电器工厂，只是章银不建，既然他不建设，那他肯定牢牢将章银这个技术人才给拉拢住。 事实上，若不是他家表弟许砚的意向不在这一块，他也想将自家表弟给拉拢来。 两个都是研发人才，都是技术人才。 他这个工厂什么也不缺，就是缺技术性的研发人才。 “嗯。”李展应着，“我去打电话调车过来。” 这一次章银是否能顺利交货，不仅关系着章银自己，还关系着他的工厂是否能发展壮大。 他肯定是要好好地完成这一次的任务。 李展的速度很快，他去打了电话，半个小时之后，几辆货车都到了章银工厂门口。 章银立刻安排工人将货往这几辆货车上装，而他之前租的那几辆货车，早就装了一些废气物品，等在一旁。 章银将工厂所有的门都给锁上，清点工人名字和数量，安排他们装货，不让他们随意进出。 李展看着这样，心里有了猜想。 等货装完之后，他看到章银安排这些工人们回宿舍休息，不让他们随意进出，心里对章银的能力有更进一步的认识。 章银这管理还算是挺不错的，看来他并不是只会研究，其它方面也很不错。 难怪章银说要将这一个工厂做为他的后盾，看来章银他对自己是有一个清晰的认识。 李展心里想着，只是没有说出口。 在出发之前，章银让李展跟车走直线，也就是最近的那一条路，而他则是走曲线，绕路过去。 他这一边的路程比预定的路程要长半个小时，不过，也就是路远一些，一路却无事。 他到的时候，李展却还没有到，他租来的货车也没有到。 不用想，这肯定是出事了。 章银压下担心的心情，强撑着笑脸向史冬生交货。 史冬生看到章银从货车上下来，脸上闪过一抹惊讶，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 章银一直关注着史冬生，自然看到他脸上的惊讶，不过，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装着没有看到，将签收凭据递给史冬生。 等史冬生签名，盖上公章之后，章银将凭据收好，这才安排人打开货车后箱，将人卸货，而后将货给装到集装箱里。 一直到货物全部都装到集装箱上，李展等人的身影还不见。 章银安排司机们开车回工厂里，而他则是搭上其中一辆货车往回返。 这一路都不见李展的身影，连几辆货车也不见。 等他一回来，看到工厂外面停着的那几辆租来的货车，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见到人就好，就怕不见人。 章银下车，急急地进去，才到大门口，就看到李展笑眯眯地站在大门口那里。 “怎么那么急？交货顺利吗？”李展问着。 章银顾不得抹掉额头上的汗水，说：“顺利。就是没有见到你们，以为出事了。” 听到这里，李展心里一沉，说：“还真被你说中了，差点就出事。你租的那几辆货车，打头的那一辆，在运货过程中，差点就撞上一个行人。” “那个行人是忽然从旁边窜出来的，要不是我反应过来，伸手去推了一把方向盘，指定撞上人了。” 也幸好道路上行人少，而他又是老司机，对自己的本事有一定的认知，要不然也不敢推那么一把。 “要是我们真的撞上的话，你今天这批货肯定不能按时交货。”李展下定论说着。 章银点头，他也想到了。 “这些司机有没有问题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我坐的那辆车的司机有问题的。幸好你之前装货的时候，没有让这些司机进来看。他们也不知道这货车是空的，要不然早就去偷风报信了。”李展又说着。 “工厂重地，我当然不会让他们进来看。”章银应道，“所以开车的时候，我让你们先走，就是为了避免他们知道这些货车走的不是同一条线。” 凡事小心为上。 他的工厂差点就被人烧了，他再怎么小心，再怎么防着也不为过。 “那个差点被撞的人估计也是提前安排好的。等缓过神之后，他还直接跑过来拍门，扬言要去报公安。” “他过来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司机嘴角撮了笑。后来，我骂走那个差点被撞的人了。” 章银点头。 “我回头找人查一下他。”李展说道，“不过因为没有出事，所以直接报公安不好立案，所以我就没有报。” 他当时就想直接报案的，可是这没有撞到人，而他们又没有证据，想报案都难。 所以想了想，他就没有报案，直接就让开车回来。 他敏感地感觉他说出“回来”这个词时，那个司机弯了弯嘴角。 不过，等他们回来发现只有他们这几辆车回来，后来过来的货车都没有回来时，那司机的脸阴沉得可怕。 李展将自己的发现告诉章银。 章银点头。 “是谁在搞你？”李展直截了当地问着，“你知道吗？” “不是史冬生就是我那个有血缘关系的大哥，要么就是眼红我的人。”章银应着，“我这个人一向与人为善，有很仇的就是那么几个。” “要是史冬生的话，他应该是想让人违约，自己收一点违约金什么的。” 李展点头，说：“回头我找人帮你查查看是怎么回事。” 章银道谢。 作者有话说： 今天交叉检查，我帮扶的脱贫户被抽检中了。这就是今天晚更的原因，麻了~~~这运气也没有谁了。 感谢在2022-11-17 23:41:56~2022-11-19 00:40: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公爵 10瓶；喵朵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54 ? 幕后主使 ◇ 李展这一边还没有调查出来, 赵友那一边托人关注这个案子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幕后主使叫章金，不过，章金否认，当初交易也是给的现金, 并且不是章金当面指使, 所以章金说是他们几个污蔑他。” “证据不足, 最后抓起来了, 还是放了他。那两个纵火犯之中, 有一个死咬着这一出是自己干的, 原因就是看章金不满，所以就策划了这么一出。” “那个司机那一边更是，证据严重不足, 所以最后也没有定罪。” “这个章金是你什么人？”赵友在电话里问着。 他叹了一声。 之前他就答应帮着章银，只是最后明明调查出凶手，最后还是因为证据不足而放了。 他也帮不上忙。 想到自己因为章银无私奉献的警棍而升职, 章金心里有些惭愧。 “章金是我同父同母的大哥。我们有血缘关系。”章银应着，心里对这个答案却没有丝毫波动。 他早就猜到这背后的幕手很大可能是章金或者史冬生。 只是没有想到, 竟然是章金！ “嗯。”赵友应着，没有再问为什么做为大哥要对自己的弟弟下黑手。 两兄弟闹到这个地步，肯定是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要不然, 章金也不会指使人去放火烧工厂。 这可是大罪, 要是没有什么生死仇恨，一般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一次是没有证据。不过，我们调查到, 章金开有一个会所, 回头我再托我徒弟查查他那个会所。” “他发迹很快, 手脚不会干净到哪里去的。” 他做这一行那么久，见过很多这样的事情，也见过像章金这样的人，所以倒是了解。 这一次没有证据，所以他们无法逮捕章金，不过，倒是可以从另一方面入手。 章银点头，道谢。 赵友听到这一声道谢就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死，说话的人，听话的人明白即可。 挂了电话之后，章银想了想，给李展去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事情已经查得差不多了。 李展有些惊讶，毕竟他这一边也正在托关系查，但是还没有消息，章银那一边就已经查出来了。 要知道，章银在鹏城的人脉比不上他的。 章银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厉害的关系？ 不过既然章银没有告诉他，李展也识趣没有再问。 “我一边再等等，还没有消息。”李展说着，“不过，你那个哥也不是东西，竟然挑这么关键的点下黑手。你工厂里估计有内鬼，你自己查一查。” 章银点头。 这个他自然是会去查的。工厂里肯定是有内鬼，若不然，章金不太可能知道他什么交货。 专挑关键点来下手，没有内鬼，谁相信呢？他昨天装货的时候就控制不让工人们外出，就是防止工人们去通风报信。 “否极泰来。”李展又说着，“幸好订单圆满完成了。不过，以后你可要小心一些。我怕那个章金狗急跳墙。” 章银应是，不用李展提醒，他都会小心一些。 毕竟照赵友所说的，会调查章金的会所，这个会所对于章金来说，就是一个会下金蛋的母鸡，他若是真的去查的话，章金搞不好真的会狗急跳墙。 李展问起章银下一步的计划。 “这一次订单的钱到位了，我继续扩建工厂，引进生产线。除此之外，我们工厂准备推出两款新品，这两款新品上市的事情，我打算让采薇她主导，我协助。” “等采薇上手之后，我就去你那个工厂搞研发。” 电器的黄金期就一二十年，过了这个黄金期，想要赚钱就难了。 他一个人的精力有限，只能专注做一件事，再加上他还有老婆要陪，要是既研发，又管理他的工厂，一天再给他二十四个小时都不够用。 所以他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将工厂给采薇管理，他自己则是去做研发。 “好。”李展一听，兴奋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若不是手里还拿着电话筒，他都要跳起来了。 “我立刻让人重新装修实验室，等你过来。” 现在这个实验室也足够大，但是既然章银要过来，那肯定不够，所以他打算将旁边那几间房间打通，给章银修建一个豪华一些的实验室。 反正他要将实验室修建得章银来了都不想回去的程度。 “我不跟你说了，我立刻去安排。”说罢，李展怕章银反悔，飞快地挂了电话。 他原本以为还等两年，等章银的工厂走上正轨，章银才会考虑过来他工厂搞研发。 现在天下掉馅饼，他不赶紧接住才是傻。 章银也挂了电话，而后笑了笑，又拿起电话，打给了章妙。 作者有话说： 今天去喝喜酒了，就这么一些，明天日万。感谢在2022-11-19 00:40:34~2022-11-19 23:53: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喵朵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55 ? 合格证 ◇ 章银和章妙说了这一件事。 他说这一件事并不想要章妙做些什么, 只是阐清自己和章金两个人的关系再无缓解的可能。 章金都要放火烧他的工厂了，除非他是傻了，要不就是疯了，不然, 他和章金的关系永远都是敌对的关系。 章妙听罢, 沉默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 她才低哑着声音说：“章银, 从今天开始, 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小弟。” 唇亡齿寒。 章银是章金的亲弟弟，章金竟然能对章银做出这样的事情。若是以后她有哪一方面犯到章金了，章金很有可能照样像对章银这样, 一点血缘亲情都不顾，同样对她下黑手。 若是别的事情她都忍了，但是这是纵火。 一旦章金纵火成功, 出事的不仅是工厂，还有章银他们, 还有工厂那些工人。 这么冷血无情的危险分子，她实在很难再将他当做亲人。 章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挂了电话。 章妙也挂了电话，将这事告诉张红军。 张红军一听, 叹了一口气, 问着：“章妙，你说好好的，章金怎么就不能跟章银和平相处？” “之前我听章银提到过一次, 章金朝他借钱不成, 直接拿刀想捅他。相信那会儿就已经有预兆了。” 张红军听了, 诧异得瞪圆了眼睛，而后又感觉这对章金来说，很正常。 章金那个人，有时候就是一个疯子。 “你不要跟章金有来往了。我们一家也不要再跟章金有来往。他的那两个小孩，你也不要去关注。” “那两个孩子是章金的种，流得是章金的血，骨子里也有章金那一股疯劲。上次你带孩子们回娘家，闺女都被那两个孩子欺负得哭了。”张红军想了想，说着。 其实上次他就已经强调了，以后要回娘家，章妙自己一个人回去就成了，不要带两个孩子回去。 他不禁止章妙回娘家，毕竟那两个老的再怎么不是，也是章妙的亲生父母。 章妙想回去看看他们，这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不要带孩子们回去。 章金的那两个孩子被岳父岳母接回来了，两个老的也不懂教，上次他的孩子跟着章妙回去，就被欺负了。 要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他并没觉得有什么，毕竟这是正常的事，但是章金那两个孩子就是骨子里的坏，尽挑弱的欺负，大的那一个，使劲扭闺女的手，想将闺女的手弄骨折。 简直坏得要命。 章妙也想到上次的事情，点点头。 于是，章妙回娘家，就没有再带两个孩子回去。 章志高和唐小瓶对此不仅什么意见都没有，相反，他们两个还觉得章妙不带孩子回来更好一些。 这样，章妙带回来的东西，全都落到章金的两个孩子的嘴里，也不用分给别人。 可是等章妙跟他们说了章金纵火的事情，章志高只是沉默吸烟，不说话。 唐小瓶却是倒竖起眉头，质问着：“章银说些什么，你都相信！你大弟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知道？” “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这肯定是章金诋毁你大弟的，你不要相信！章银那样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你就是想挑拨你们姐弟两个的关系！” 章妙听到这里，感觉自己的血压不停地往上升。 “无缘无故，人章银怎么可能会诋毁章金。分明就是章金真做了这一件事，章银才会说的。章金就是这样的人，一个骨子里坏得要命的人。之前在百货公司里工作的时候，章金就倒买倒卖。” “你能相信一个没有什么技术，也没有什么能力的人短时间赚得到那么多钱吗？赚时间赚那么多钱，那是写在法律上的。” “我很相信章银的人品。这事章金肯定是做了。” “行了，我也不想跟你们争了，我回去了。” 她妈的心偏到咯吱窝里去了，就算证据摆在她的眼前，她也只会看到自己想看到的，而不会看到别的。 就像现在，她妈只会选择听自己想听到了，自己不想听到，不相信的，不管她怎么说，她妈都不会相信。 章妙顿感无力。 算了，她也不想多说些什么，多说也没有什么用。 以后除非有必要，要不然她只逢年过节只过来放下礼物就走了。 唐小瓶来不及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章妙离开。 唐小瓶看到章志高还在淡定地抽着烟，不满了，推了一把章志高，皱紧眉头说着：“老章，章妙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你刚才也不说说她？” 章志高皱紧眉头将手中的烟拿开，吐出烟雾，说：“你刚才直接应了，少说两句就不会将闺女气走。” 唐小瓶顿时不高兴了，说着：“我少说两句？我恨不得多说几句。有她那样做大姐的吗？什么事都还没有核实，就胡乱说。纵火啊，章金胆子那么小，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 章志高又继续抽着烟。 他知道章妙说的事是真的。 他的儿子的性子他知道，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依章金的性子，章金是绝对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都是胡说八道。这个章银，看不得自己兄弟过得好，就胡乱说。老天怎么就这么不长眼，非要让章银这个坏种过得那么好呢？” 章志高只是淡淡地看了唐小瓶一声，其他的倒是什么也没有说。 远在鹏城的章银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出电话而引起的这些纠纷，他这会儿正在试用新品口红和润肤霜。 上次他已经试用了一次并提出自己的修改意见，研发部根据他给出的意见来调整，这会儿已经生产新的。 章银自己试用了一下，感觉很不错。 他安排下去，让工厂所有的女工都试用这两种新产品，而后给反馈。 润肤霜不用试他都知道效果的，孙秋芳留下来的方子，效果不会差到哪里去。 只是这口红，得不停地试才知道具体的效果。 等得到试用效果之后，章银这才着手办理这两种新产品的合格证，卫生许可证等等。 却不想，其他证件都很容易就办好了，就合格证一直办不下来。 这是从来没有发生的事情，毕竟自从开工厂以来，因为东西齐全，他办这些证件一直都很顺利。 眼看到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而合格证却没有办下来，章银急了，自己开着摩托车就过去问。 结果那边一会儿说他什么证件没有交齐，一会儿又说他这个产品有问题…… 反正不是这个问题，就是那个问题，总之就是办不下来了。 章银恼火之下，直接找人问了。 原来他的合格证办不下来，是因为一个叫王兴的男人，这个男人是副主任，材料交到他那里审批就被卡住了，一直就办不下来。 王兴？ 章银翻遍了记忆，都没有找到有关王兴的记忆。 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王兴。 章银没得办法，只能回家找人来查了一下这个王兴。 查来查去，最后查出这个王兴有一个妹妹王蓉，而王蓉是章金会所的常客。 也就是说，章银这一次的事情，很有可能还是章金的搞的。 事不过三。 章银很是生气，直接打电话给李展，让李展那一边找关系，很快就将产品合格证给办下来了。 一办下来，章银一边安排工厂生产，一边开始做策划推广。 不过，他也没有忘记把这一件事告诉赵友。 产品合格证下来的那一天，他直接打电话给赵友，让赵友推他的徒弟赶紧调查章金的会所。 这一次又一次的，没完没了。 当然，他这一边也没有闲着，使尽办法调查王兴，看能不能找到王兴的违法乱纪的证据。 章银这一边还没有找到王兴违法乱纪的证据，那一边，章金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愤怒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带。 最近他诸事不顺，之前联合史冬生想给章银下绊子，让章银不能按时交货，到时史冬生就能根据合同来追究章银的违约事宜，而他也能趁乱给章银找点事做。 结果事情失败，他还被抓了，虽然到最后被放了，但是被审问的耻辱让他想起之前捅伤自己医好被关拘留所有事情。 那是他人生当中最耻辱的一段，而那一段是拜章银所踢。 这一次找到王兴帮着卡章银的手续，没想到这个王兴那么没用，收了他那么多钱，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废物，废物，都是废物来着。”章金骂着，还不解气，直接一脚就踢到旁边的沙发上。 都是废物，一点点小事都办不好。 上次只是让他们去章银的工厂点个火，让章银不能按时交货。 他也不敢真的放火烧了章银的工厂，他真的敢那么干的话，甭管他背后有多少人，都保不住他。 他只想让章银不能按时交货，这么小的事情，这群废物都办不好。 这一次的事情更小，还是办不好。 章金越想越是生气，等王兴的妹妹王蓉过来，他二话不说，直接就揪着王蓉的头发猛地散王蓉的耳光。 王蓉被扇得脸痛得肿得跟猪头一样，但是一声也不敢吭。 她要是敢吭声，敢呼痛什么的，最后的下场只会更惨。 等王蓉红肿着脸回到家，王兴看他那样，气得立刻就从沙发上起来想找人算账。 只是得知是章金打的时候，王兴像是失去精气神一样，直接跌坐在沙发上。 若是别人还好说，章金也算是他惹不起的人物。 “哥，我好痛啊。”王蓉捂着自己的脸，控诉道。 王兴双手抹了一把脸，搓了搓自己的脸，最后无奈地说着：“痛的话，等会从冰箱里拿冰块冰敷一会儿，然后再拿药酒来搓。” “除了忍，没有别的办法了。” “哥，”王蓉不满地跺脚，问着，“难道一点办法也没有吗？难道我只能白白地挨了这一顿打？” “又不是第一次了，你自己懂的。”王兴应着，“没有其他办法了。” 但凡有其它办法，他都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妹子被人这么打而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早知道他就不收章金那么多钱了，现在事情没有办好，他也是没有办法啊。 王蓉哭着回房间。 王兴也抹了一把脸。 章银并不知道这些，他这会儿已经找到王兴违法乱纪的证据，正当他想将这些证据送到检查院时，章银发现有几个大佬经常出入章金的会所，并且对章金很客气。 章金心里一突，而后将早就准备好的材料收好。 接下来这半个月，他将新品上市的事情交给莫墨处理，他自己则是去了李展的实验室里，一头就扎在实验室。 每天不能半夜十一点，他绝不收工。第二天早上，他又早早就去了实验室。 这样半个月下来，章银终于研发出两个新品。 一个是手电筒，一个是电击棒。 李展看到是这两样东西时，原本期待的心变得很失望。 他以为章银会研发什么好东西出来，却不想，就是一个手电筒和一根小棍子。 平平无奇的东西。 手电筒早就有了，哪里还需要研发？ 这小棍子，是什么用呢？ 李展只看了一眼，而后就收回目光了，他甚至提不起试一试的念头。 “你在实验室里，废寝忘食半个月，就研发出来这两样东西？”李展伸长脖子东看看西看看，没有看到实验室还有别的东西，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章银点头，说：“是的。” 李展：…… 虽然心里早就有准备了，但是真的听到章银说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是很失落。 “这手电筒有什么值得你花时间的？还有这么一根小棍子，哈，我们实验室其他人都能研发，哪里值得你花那么多时间去搞这个？”李展皱紧眉头看着这两样东西。 要是早知道章银要研发这两样东西，他就吩咐其他人去研发，而不是让章银亲自去研发。 足足浪费了半个月的时间。 半个月的时间啊，都不知道少挣了多少钱。 “这是强光手电筒，这个是电击棒。”章银嘴里说着，将那一个手电筒给拿起来，递给李展，“试一试这个手电筒。” 李展接过来，而后打开手电筒。 这强光，要是直接照人的话，能将人的眼睛给照瞎。 “这个手电筒能防火防震，在一米的水下浸泡一个小时后劳出来还能正常使用。” “从三米高的地方跌落下来也同样能使用。” “这个电击棒。”章银又继续说着，“也是一个高压电棒。比我之前研发警棍要差一些，普通人用来防身是可以了。” “这两样东西算我的投名状。” 李展一听就懂了。 他叹了一声，说：“这样也很好。” 章银于是就给赵友打电话。 作者有话说： 写不了一万，就这些了。唉。 156 ? 第157章 新品上市 ◇ ◎ 赵友接到章银的电话，特别是听到章银说的那两个新品的事情后，章银明显感觉到，电话那一头明显沉默……◎ 赵友接到章银的电话, 特别是听到章银说的那两个新品的事情后，章银明显感觉到，电话那一头明显沉默了一下。 “章银，其实我这一边调查已经有眉目了, 并不是要等着你给东西才调查。”赵友哑着声音回着。 这话章银是相信的。 跟赵友相识那么久, 在这一点上, 赵友从来没有说过慌。 “只是我想让他们更尽心一些。”章银快速地应着, “章金背后的能量太大, 光靠我和李展两个人的能量, 没有办法把他给掰倒。” “他屡次三番害我，我不能再忍下去了。别的事情我做不了，研发两样东西我还是可以的。” “这两样东西, 就跟我之前的研发的高压电棍一样无偿献出，就是希望在你们能力许可的范围内，给我一点关照。不给也可以, 不让我被人欺负即可。” 朝中有人好办事。 不管是在京城，还是在鹏城, 要是朝中有人的话，他办各种手续，□□的速度都会快许多。 就算今天没有这事，回头等他得空了, 他也会研发东西出来, 通过赵友这个渠道又或者通过别的渠道来结交人脉。 人脉，至关重要。 赵友沉默了。 章银确实说得很有道理，别的东西他做不了, 但是研发东西, 他却很厉害。 “我回头联系一下我徒弟, 让他上门。”赵友说着，“他之前出差了一个多星期，前几天才回来，所以这就是调查比较慢的原因，并不是不帮你调查。” 除此之外，他也怕打草惊蛇，所以速度没有那么快，倒是放慢了一些。 章银点头。 赵友那一边率先挂了电话。 章银接着也挂了电话，看着仍在一旁的李展，对上李展担忧的眼神，章银点头，说：“搞定了。” 李展松了一口气，随后高兴起来，说：“那就好。等合格证下来，你们的新品上市，你就能过来这一边工作了。” 章银点头。 “既然你过来做研发，又做品控，那么按之前的分成肯定是不成的。回头我们约个时间聊一下你的工资，待遇还有分成问题。”李展说着。 他一个人做的话，虽然能吃完大部分的蛋糕，但是那个蛋糕会比较小。章银加入他们的话，他吃到的蛋糕的份额会少许多，但是这个蛋糕比他之前吃的蛋糕要大得多，两相比较之下，他最后吃到的蛋糕会更多。 章银点头。 这事李展不提，他自己也会向李展提出来。 毕竟这可关系到自己的待遇。 未来十来年家电的市场很大，他肯定是要分一杯羹的。 赵友的速度很快，第二天，他的徒弟，一个叫陆浩林的男子走上门来。 他过来之前，赵友打电话通知章银，所以章银老早就接到消息，早早就在工厂里等待着。 他亲自出门接待了陆浩林，他先是带着陆浩林参观他的工厂，而后才带他去办公室，将强光手电筒和电击棒拿出来给陆浩林看。 章银解释这两样东西的功能，并且重点介绍电击棒。 “这个跟你之前的□□有什么区别？”陆浩林将电击棒拿在手上，问着。 “这个电击棒的电压比□□要低一些，效果也没有□□那么好。但是有一点是比□□要强的，就是这个电击棒的制作材料比□□的制作材料要常见一些。” “换句话来说，就是这个电击棒容易制作，容易推广。” 陆浩林听着，身体就已经紧绷起来了。 没有人比他更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若是这两样东西是通过他的手递上去的，那对他的仕途是有很大的帮助的。 师傅他可真是关照他。 陆浩林点头，说：“你这还有吗？有的话，我拿两样回去试试。” 在章银的办公室里并不好试，还是拿回去他再好好试一下。 要是效果真的跟章银说的那样，那就好。 “还有。”章银说着，“等会我拿给你。” 陆浩林点头，又说着：“章金的事情你不要着急，我们也在走程序。他背后的势力有些复杂，前期我们怕打草惊蛇，也不敢加快动作。我也一直叫我同事跟进这一件事。” “他那个会所有很多的问题。” 不仅仅是偷税漏税的问题，还有其他的问题，并且这背后还涉及到一些大佬，所以他们得谨慎。 章银点头，又提了一嘴合格证问题。 虽然合格证已经办下来了，但是在这之前，王兴卡了他好久，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也不想咽下去。 “回头我托别人查一下王兴。”陆浩林想了想，说着。这种利用职务来谋取私利的蛀虫，也该好好地查一下了。 章银道谢。 章银本身请陆浩林吃个饭，表达自己的谢意的，但是因为陆浩林想着要回去测试强光手电筒和电击棒的功效，所以谢绝了。 章银觉得有些可惜，但是还是将陆浩林给送出门。 他准备了着新品上市的事情。 广告什么的，早就拍摄好，至于他去李展那边之后，谁来管理工厂，章银想了一圈，而后将莫墨给调了回来。 胡采薇她对管理没有什么兴趣，她的整颗心都扑在研发上，让她管整个工厂，她虽觉得为难，但是仍是会接下来。 章银他并不想勉强胡采薇做她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所以倒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所以，他想了一圈，最后还是决定将莫墨给调回来管理，韩甲禹做副职，从中协助，而他则是时不时回来看一下，大方向他把控，其他方面则是让莫墨管理。 莫墨也跟着他做了那么久了，之前在京城的时候，在店铺里做普通的店员，来到鹏城之后，则是在工厂里做流水线上的工人，而后更是跟着他去展销会，后来开了新店之后，他直接到新店做店长，不管是销售能力，还是管理经验，莫墨全都有。 他离开之后，莫墨比较适合做负责人。 而新店，则是由原来宁致远负责，他也做了那么久了，能力也锻炼出来了，先做一段时间的店长，而后再调回工厂这一边当管理。 胡采薇负责实验室和研发部，并且兼职出纳。 出纳和会计这两个岗位至关重要，会计章银从京城调了梁秋平过来负责。 梁秋平在做店员的时候，对这一方面感兴趣，早就考到会计证。 章银毕业之后过来京城发展，章学成负责京城的店铺，慢慢就将会计业务交给了梁秋平。 早前，他们工厂的会计事务都是雇佣人来管理的，后来等工厂扩大之后，他就将梁秋平叫过来了。 出纳这个管钱的岗位至关重要，章银没有安排别人，直接让胡采薇兼职。 反正胡采薇也学过这一方面的知识，也能做好。 章银将事情安排，这才将莫墨等人叫回来开会。 在开会之前，章银和莫墨进行了简短的沟通。 “什么？”莫墨一听章银的安排，惊得立刻从凳子上跳起来，问着，“我，我不行的。” 他一个高中生，就是嘴皮子厉害一些，销售能力强一些，也做过店长，但是并不代表着他能管好整个工厂。 这么大一个工厂，要管的事情比那个小店多了去了，并且还要协调各方面的事情，就连工人们的工资都要审核等。 他哪里来的这个能力？ 他做不好！ 莫墨心里很惶恐，几乎是震惊地看着章银，他不明白为什么章银会有这个念头。 “哪里不行？”章银反问着，一脸认真地看着莫墨，“你告诉我，你哪里不行？” 他哪里都不行！ 莫墨很想这么就应了章银，可是在看着章银那认真地眼神时，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这么大的工厂交给我，我怕我搞砸。”莫墨深呼吸一口气，说出自己内心的担忧。 章银笑了笑，很是自信地说：“我们的产品质量很硬，除非你很作死，要不然我们工厂不会被你搞砸的。你是会作死吗？” 莫墨：…… 这必须不会啊。 “放心吧。你先试着管，不懂的就问我。”章银又说着，“我虽然是去那边工作，但是我晚上还是要回来这里睡觉的。还有，我过去工作，并不是代表我彻底不管这一边了。” “一些大事，我还会继续把控的。我会给你一定的时间，让你慢慢适应，然后我再逐渐放手。” “这个工厂，你也有份的。工厂赚钱，年底你分红就多。工厂不赚钱，年底你就分不到钱。” “我要去李展那边搞研发了，胡采薇她醉心研究，这个工厂，只能靠你！” 人才还是太少了。 要是他手上的人才多，冲着莫墨今天这不自信的表现，他立刻就让其他人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得慢慢鼓励。 “好。”莫墨深呼吸一口气，应了下来。 这是他的机会，若是错过这一次机会，以后可能就不会再有这样好的机会了。 成不成，他要试一试再说。 不试一下，他怎么可能甘心？ 开完全，安排好之后，章银就将新品上市的事情交给莫墨。 很快，新品就上市了。 157 ? 新品发布会 ◇ ◎ 整个新品发布会，是莫墨主持。 不过前期的准备工作，包括请经销商什么的，流……◎ 整个新品发布会, 是莫墨主持。 不过前期的准备工作，包括请经销商什么的，流程等等，全是章银自己准备的。 他在准备这些的时候, 让莫墨在一旁看着他是怎么准备的, 要准备些什么, 为什么要准备这些, 又是怎么跟那些经销商和采购沟通的等等。 莫墨遇到不懂的, 可以问他, 他毫无保留告诉莫墨。 幸好莫墨虽然学习不好，但是脑袋瓜子灵活，并且他还在社会打滚过几年, 倒是懂得一些，章银这么一指点，莫墨很快就能反应过来, 并且也能很快就吸收。 莫墨这样，章银的成就感很深。 经过不停地学习, 莫墨对自己的工作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章银本想不那么快让莫墨主持这个新品发布会的，但是后来又想着，反正这事迟早都是莫墨的事情，现在让莫墨早点适应, 他也能早日上岗。 这般想着, 章银就放手让莫墨主持。 莫墨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不行，不过，他看了看章银的脸色, 立刻就将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 这, 不行也得行。 既然已经决定有所改变了, 并且又经过那么久的学习，那还犹豫什么，担心什么？ 他之前在工厂里也做过，也主持过会议，当时的他，也做得挺好的。 他有这个能力，就是缺少一点自信。 莫墨想了想，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应了下来。 “你不用担心的，”章银说着，“整个流程你都看了好几遍了，应该也熟悉了。除此之外，产品的成份，效果，价格什么的，你也熟悉，到时采购们或者经销商们问到，你就直接回答即可。” “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我就在旁边补充就成了。” 莫墨点头。 章银上前，拍了拍莫墨的肩膀，说：“你对自己多一点自信，你很棒的。” “这一块不是我熟悉的领域。”莫墨轻叹了一声，说着，“工厂投资了那么多钱，规模那么大，我真的有些害怕自己把他搞砸。” 章银可是将这几年赚到的钱全都投在这个工厂里，要是他真的搞砸的话，章银这几年就白干了。 工厂那么多工人就靠这一份工资生活，万一工厂真的被他弄得倒闭，这么多工人就失业了。 章银听到这里，忍不住嗤笑一声，说：“只要你不犯罪，不违法，工厂是不会那么轻易被你搞砸的。你对我们的产品的效果还是缺少一点点认识。” 只要莫墨不作死，不贪污，就冲着他们这洗发水和洗发膏的效果，莫墨就不可能将工厂给搞死。 可以说，工厂负责人这个位置，不管是谁做，只要能保证产品的质量，这个工厂就不会轻易倒闭。 “给自己多一点信心。”章银又拍了一下莫墨的肩膀，鼓励着，“我还在会场，有什么事，我会出事的。” 他肯定不会那么快就放手，但是却会给足莫墨机会锻炼。 “嗯。”莫墨应着。 等正式到新品发布会那一天，章银看着穿着短袖白衬衫，黑色西裤和皮鞋的莫墨时，心里满意地点头。 别的不说，光是从着装上，就能看得出莫墨对这一次发布会的重视。 与其说这是一场新品发布会，还不会说这是一场新品介绍会。 与会的人可能从来没有参加过这一样的会议，一时之间，也有些好奇，等看到莫墨上台讲解口红和润肤霜时，更是觉得新奇。 …… 会议结束之后，当下就有两个采购订购了这口红和润肤霜。 因为章银承诺了，若是进货的这些口红和润肤霜卖不完，临近保质期的时候，可以将东西退回。 因为有这个承诺，虽然只有两单，但是成交额还算是不错的。 有了带头，陆续就有人订购。 下午陆陆续续又有人订购。 一整天下来，口红的成交量有十万支，润肤霜的成交量少一些，但是也有近四万瓶的销量。 莫墨看到这个结果，松了一口气。 今天那么努力地推销，还那么努力的介绍，总算是没有白费力气。 章银自然看到这报表了，他朝莫墨竖起大拇指，赞道：“不错。第一天就有这么多的订单。” “第一天是有这么多，但是我怕第二天没有什么订单。因为有些采购和经销商今天晚上就回去了。” “明天没有订单也不怕。”章银说着，“这一场新品发布会有这么多的订单也算是很不错了。” “我们的产品，都是靠口碑积累的。等顾客们买回去，他们觉得用得好，还会继续买。回头客多了，我们的订单量就上去了。” 只是产品足够好，不怕质量不上去。 口红这个他不好说，毕竟他也没有用过别的口红，无法跟其他的口红比较。 不过他们工厂的口红，颜色多，不沾杯，维持的时间久，他代入一下，要是他是女孩子，他也会选择他们工厂的口红。 至于润肤霜，这个倒不用说了。这个润肤霜的效果那么好，回头客肯定非常多。 顾客们可能并不舍得花钱去买口红，但是大部分会愿意掏钱购买润肤霜。 毕竟冬天这么干燥，而这润肤霜就是一个过冬神奇。 所以章银并不担心工厂的这两样新品销不出去。 莫墨松了一口气。 “你今天的表现很棒。我都说了，你能做得好！要对自己多一点信心。”章银又说着。 莫墨点头。 晚上，章银和胡采薇提起这一件事时，章银说：“其实今天莫墨主持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但是我一点也不够表现出来。我怕我表现出来，莫墨会更加没有信心。” “他主持得挺好的，这些天来，他本人也在不断地进步。”胡采薇想了想，说着，“你的眼光挺不错的。” 今天莫墨在主持的时候，不自觉用上了他销售的天赋，导致发布会刚一结束，立刻就有人过来下订单。 除了采购相信产品的质量之外，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莫墨强大的销售能力。 章银略有些自得地笑了笑，说：“这是自然。我的眼光一向都这么好。要不然，怎么娶到这么好的老婆？” 他的眼光特别好，在大学的时候就早早看中胡采薇，然后早早就订下。 若不然，他这会儿应该跟李展和许砚一样打光棍。 胡采薇：“你就贫。” 章银就是笑，过了好一会儿，章银这才抱了抱胡采薇，说着：“过几天我就要去李展那边工作，工厂这一边的事情就靠你和莫墨。” 胡采薇伸手拍了拍章银的背，应着：“放心吧。我会处理好这一边的事情，你安心去做自己的喜欢的事情。” 章银喜欢做生意，也喜欢做研发，特别是电器的研发。 现在工厂逐渐步入正轨，也到他去发展他的新事业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感谢在2022-11-21 23:19:27~2022-11-22 23:52: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清水清清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58 ? 抓捕开始 ◇ ◎　　过了几天，等莫墨逐渐上手工厂的事情之后，章银就选择一天下午过去李展的工厂里了。 ◎ 过了几天, 等莫墨逐渐上手工厂的事情之后，章银就选择一天下午过去李展的工厂里了。 李展正好在工厂里，看到过来，还以为章银过来借实验室用的。 因为之前章银也是过来借用实验室。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实验室的门是开的。”李展一见到章银, 立刻就说着, “我这些天正在扩建实验室, 所以门是开着的。” 章银点头, 脚步却是不动, 微笑地看着李展。 李展一看他这样就明白了, 立马兴奋地跳起来，不敢置信地问着：“章银，你确定过来工厂这一边工作吗？” 虽然是问句, 但是根本就不需要章银点头，李展就知道章银的答案。 “那你先不去实验室，先过来办公室这一边, 我们谈谈你的薪资待遇与分红。” 关于章银的待遇，他早就弄好了, 只不过一直没有和章银协商而已。 “好。”章银点头，应着。 两人就去了李展的办公室。 一到李展的办公室，李展也不废话，直接了当地问着：“章银, 你是确定过来这一边搞研发吗？” 他的工厂现在很赚钱, 取暖器，电风扇，热水器, 热水壶等都给他们工厂赚取了大量的钱。 这其中, 属电风扇赚的最多。 随着分田到户, 人们的生活水平逐渐上升，手上有闲钱之后，他们也愿意花钱来了改善自己的生活。 所以虽然电风扇他们卖了那么久，但是仍是很畅销，电风扇的销售额每年都占工厂的大头。 品尝到研发的甜头，李展每年都投入大部分的资金在研发上。 高薪聘用专业人才，每年年底都给这部分人才大笔分红，然而效果却不怎么好。 也不是说这一批人才研发不出来东西，只是他们研发的东西，怎么也比不上章银的。 章银的能力太强了，所以他才迫切希望章银的到来。 章银点头，笑了笑，说：“我工厂那一边已经安排好了。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我就把控大方向，具体的事务就由莫墨来管理。” “你很信任他。”李展立刻就指出来了。 章银点头，说：“这是自然。他是我的发小，彼此知根知底，他销售能力强，人品又好，我不信任他的话，就不知道信任谁了。” 李展点头，并没有多问，再多问的话，就显得他伸手伸得太长了。 “既然你愿意过来这一边工作，那你的待遇就得重新谈一下，之前你只是兼职研发，按的是产品的分成。你现在全职搞研发，甚至还得参与工厂的事情，所以待遇肯定是不一样的。” 章银点头。 若是待遇一样，那他肯定不干的。 毕竟搞研发是一件非常累的事情，要是待遇上不去，他是没有什么动力的。 “我过来这里，是希望工厂发展壮大的！我很看好未来十几年家电市场。” 除了自己的兴趣使然，这也是他今天过来这里工作的最重要的原因。 家电市场的前景非常广阔。 “那我们就不废话了。”李展弯了弯唇，说着，“这个工厂是我的心血，它由一个小作坊慢慢变成了今天这样，这其中，花费了我大量的心血。” “所以我要保持这个工厂的绝地控制权。” 他知道章银的能力很强，也知道若是有章银的加入，他们工厂肯定是会发展壮大的。 但是并不代表着他要将工厂的控制权给章银。 “除此之外，还得留一点给许砚和有功劳的人员，其余的，就全是你的。” 章银沉思了一下，说：“你占股51%，我出资五百万，再加上个人技术，占股30%，5%给许砚，剩下的14%，则是留着给对工厂有突出贡献的人。” “至于我每个月的工资，那就按厂里的工资标准给。我的职位是多少，就给多少的工资和奖金。” 工资和奖金是小头，占股分红是大头。 所以章银在过来之前，考虑几天晚上，终于想出这么一个方案。 工厂的股份他是一定要的，要不然自己辛辛苦苦工作却没有得到相应的报酬，那还不如回他自己的工厂里工作。 之前的卖给Aron那一批货的货款，那一批货卖了八百万，但是有四百万是留给支付原料商的钱，所以章银又从别的地方凑了一百万，总共凑了五百万。 五百万看着很多，但是这么一点钱跟李展工厂现在的规模相比，这个钱还算是比较少的。 不过，相比于章银的投资，他本人更加看中章银的能力，见此，就算章银没有拿钱过来投资，他也会给章银20%的股份。 不过有这么一笔钱，也能缓解一下他的压力。 李展立刻就点头应着：“成。回头我让法务部的人拟定合同。不过，有一条，若是你不干了，股份得卖给工厂，不能私下卖掉。我们按市价收购。” 章银点头。 按市价收购的话，他也不亏。 “要是我一直做，做到退休，这个股份可以留给我孩子吧？”章银想了想，问着。 李展点头，说：“这是自然。” 他强调这个主要是想留住章银，自然会同意这个意见。 法务部的速度很快，等第二天章银过来工厂就可以签订合同了。 章银签订合同之后，就开始正式上班。 之前研发部已经有了经理，虽然章银是空降的，但是为了更好地管理研发部，李展直接任命章银为副总，专门管理研发部。 研发部对章银这个空降领导的到来，表面上倒是没有人说些什么，不过背后里有没有人说，这个章银倒是不关心了。 他第一天过来，立刻就召开整个研发部的会议。 …… 会议结束之后，章银查看这几年研发部的成果，而后制定新的工作计划。 两天之后，章银拿着新的工作计划去给李展，李展一看，特别是看到章银准备将电视给提上日程的时候，吓了一跳。 “章银，这个步子迈得有些快吧？”李展根本就不敢继续翻看接下来的计划，问着。 章银摇头，说：“不快。我们工厂现在全靠电风扇支撑着。工厂的研发部这些年，也没有研发什么好的产品，工厂的产品来来回回都是这么几样。话说，研发部这些人，你去哪里找来的？怎么都这么几年了，也没有研发出一个像样的产品。” 说到这里，李展叹了一口气，说：“你都不知道研发人员有多么难招。大家都想去国企，想要铁饭碗。要不是我给高工资，高福利，根本就招不到人。” “其实他们也有研发的，但是研发一个好的产品，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他们这些年也夭折了几个项目，就光研发一些小东西了。” 他不懂技术这一块，也知道自家的研发部不给力，所以才这么迫切需要章银的到来。 章银学历高，技术好，对这一方面的知识非常精通，研发部那些人能糊弄他，但是绝对不可能糊弄得了章银。 他们工厂不可能一直靠那几个产品卖钱，想要在市场上占据不败之地，得不断地推陈出新。 研发部太重要，所以他才会给章银那么多的股份，就是希望章银能够带领研发部的人研发出好产品。 章银点点头，不可置否。 研发部这些人，就是糊弄一下李展，这么几年，好东西都没有研发出来，白拿了几年的高工资。 “现在市场上的彩电，有些工厂是贴牌的，有些是自主品牌。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他们对家电的需求日益增多。我们国家才那么几个电视机厂，他们每年的生产总量看着多，但是远远不能满足人们的需求。” “你创业的第一桶金就是彩电，你自己也知道，这彩电的利润有多大。” 这个李展知道。 要是没有那一批彩电，就没有今天的他。 之前他也想过做彩电，甚至想过引进生产线，然后找国外的公司合作，贴牌组装，只是后来跟章银合作了，章银研发的电风扇等小家电卖得很火爆，他就没有动这个念头。 等章银毕业，他工厂的实验室已经扩大了，那会儿他想着让章银过来工厂跟他一起干。 只是，却不想，章银最好自己开了一个工厂，他的算盘落空了。 也是现在章银加入他的工厂，他才敢想这一件事，若不然，他是怎么也不敢想的。 “彩电的利润很大。”李展点头说着，“其实不管是彩电，还是黑白电视，电视机，冰箱，洗衣机这些大家电的利润都很大。” “我之前也想过要研发大家电。”章银笑了笑，笑容有些腼腆，“只是，我在京大的实验室你也见了，太小了，也没有设备，根本就没有那个条件。” “现在有条件了，自然是要将这事给提上日程。黑白电视，彩色电视，洗衣机，电冰箱等等，都要逐一制造出来。” 李展根本就不敢听。 说是这么说，但是想要将这些东西研发出来，很难，非常难。 “好。”李展如是应着，而后忽然叹了一声。 章银疑惑地看着李展。 这好好的，李展怎么忽然叹气。 “刚才你提到京大的实验室，我就想起许砚。”李展又叹了一声，说，“要是他也过来鹏城，跟你一起搞研发就更好了。” 之前章银开厂的时候，他工厂研发部没有人能撑起来，当时他就打许砚的主意，问许砚能不能过来鹏城帮他。 许砚当时想也不想就拒绝他了。 他知道许砚的理想，所以以后就不再问了。 现在章银提到这事，他忽然就想起了许砚。 许砚的科研能力也不错，要是工厂有许砚的加入的话，研发部会如虎添翼。 “他一直想着研发高速列车。”章银说着，“他不会过来的。” 要是许砚愿意过来，他早就动员许砚过来了，也不会等到这个时候。 李展点头。 许砚这种想法也不错，为国家做事。 他和章银就俗气一些，先顾着自己，等以后有能力了，再为国家做事。 提案在通过之后，章银又召开研发部的会议，宣布这一件事。 研发部的人没有说什么，也不能说些什么，只是配合章银工作。 如此章银开始了早出晚归的生活。 也幸好他现在有一辆摩托车，而李展的工厂距离他的工厂也不算远，这么一点距离还算是能接受的。 不管再怎么忙，他每天都坚持回家。 家里还有一个人等着他呢，虽然他回到时候，胡采薇也才下班没有多久。 他回到家，洗过澡，和胡采薇聊聊家常，聊聊工作上的事情，聊聊工厂上的事情，这种满足感是什么也比上的。 这日，他刚回到工厂，就看到陆浩林等在客厅里。 莫墨在一旁陪同着，看到章银回来，莫墨赶紧以眼神示意章银。 章银这会儿也顾不得问莫墨为什么陆浩林事先不打电话而出现在这里，不过这个时候也不好问。 他赶紧上前接待陆浩林。 “陆局，等久了吧。我才下班。”章银解释着。 陆浩林点头，说：“我知道。是我没有提前打电话过来，也没有等多久。” 这话章银却不相信，不过，他也没有傻到去问陆浩林等了他多久。 “那两样东西，”陆浩林率先说着，“我听我师傅的意思，你是想免费献给国家？” 章银点头，补充了一句，说：“你们现在用的□□就是我研发的技术。” □□这件事陆浩林知道，也知道这一项技术是有人无偿捐献的，但是没有想到是章银。 他点头，说：“回头我拿合同过来，你签了再跟我去培训我们工作人员。” 章银点头。 因为有过一次经验，所以他对这流程倒是很熟悉。 “对了，针对章金和他会所的调查，现在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我们也掌握了关键的证据。”陆浩林又主动说起章银最关心的事情，“过两天就会有消息传出。” “章金也真是够胆大的，他在会所里养了一批女人，胁迫这些失足女子陪有钱有势力的人，并且暗自录像，再用这些录像控制这一批人帮他做事。” “所以他的会所才会发所才会发展得那么快，他本人名下的财富能快速地累积。” “你们是一母同胞，但是你们兄弟俩个，人品都不同。” 一个就想着走捷径，罔顾国家律法，在违法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一个却脚踏实地，不断地做实业，研发好东西也不忘自己的国家。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章银应着，“我们是不同的个体。我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章金跟着他父母长大，性子肯定是不同的。” 陆浩林听到章银说起自己的亲生父母时，用了一个他父母，便知道这其中是有故事。 不过，他也没有问是什么故事。 “我们已经掌握了关键的证据了。”陆浩林又说强调着，“这两天就会逮捕他。这案件我也只是跟你说说，你不要对外说。” 这个章银知道，他立刻点头。 “这两天你们要是外出的话，小心一些。”陆浩林看了看章银，说着，“你晚上尽量早一些回来。我怕章金狗急跳墙。” 他怕消息走漏，章金会提前得到消息潜逃，更怕是章金走投无路之下，狗急跳墙想拉章银一起死。 所以他今天才特地跑一趟过来提醒章银。 章银点头道谢，说：“我晓得的。我自己备有□□。” 陆浩林却是摇头，说：“你备有多少□□都没有用。你只是赤手空拳一个人，而章金身边有几个亡命之徒。一对多，有多少□□也没有用。” 除非章银是武林高手，若不然，他自己一个人对上章金和章金身边那一批亡命之徒，也是没命的份。 “好。”章银立刻就应着。 小心无大错，事关自己的生命，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他打算这几天早些下班，等这一件事情过后，再恢复正常的作息。 “你们工厂这里，也要小心一些。”陆浩林又补充着。 章银点头。 陆浩林却是笑了笑，说：“不过，也不要过于紧张。章金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控下，要是他真的想做些什么，我们肯定是会采取行动的。” 章银再次点头，不过却不会掉以轻心。 命还是掌控在自己的手上比较好一些，他不会将自己的命放在别人的手里。 陆浩林回去之后，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合同过来了。章银签订合同，约定好上门培训的时间，陆浩林这才告辞。 离开之前，陆浩林让章银今天晚上下班回早一些。 章银一听，立刻就明白了。 他点头，说：“我会回早一些的。” 然而，就算他想回早一些，却因为研发部还有一些收尾工作没有做，等将这些收尾工作做完，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他立刻打了一个电话给胡采薇，说自己正准备回去，让胡采薇不要担心。 章银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一个人骑车摩托车回去，太危险了一些，随后他就去找了李展，借用了工厂里的一个保安跟他一起回去。 这个保安是一个退休军，身材高大，有他一起，章银的心安稳了一些。 一路无事，只是还差两千米到工厂的时候，章银敏感地感觉自己的摩托车忽然失控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五千了！六千还会远吗？明天见。 159 ? 第160章 垂死挣扎 ◇ 章银明显感觉到前轮的车胎坏了。 他不敢用力刹车, 只能轻踩刹车，慢慢等车子停下来。 坐在他后面的那个保安，也就是梁培才，赶紧放下双脚, 试图延缓车子前行。 也幸好章银开的并不快, 车子很快就停止向前驶去。 他们刚一停下, 从旁边的草丛里就窜出几个拿着手臂长的钢筋男子, 领头的那一个, 赫然章金。 章银之所以看得那么清楚, 是因为他已经打开放在摩托车旁边的高压电棍自带的灯光。 看到章金，想到之前陆浩林跟他说的，章银立刻就将口袋里的强光手电筒给打开, 朝章金那里一照，喝着：“行动。” 梁培才得到讯号，打开自己手上的高压电棍, 二话不说就跟着章银冲上去。 另一边，章金等人被强光手电筒给照到, 整个人都晃花了眼睛，一时之间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另外那几人也被强光手电筒照到，下意识伸出遮挡灯光，而正在这时, 梁培才已经冲到他们面前, 挥舞着手中的高压电棍就打过去。 仅一个照面，章金就被打倒在地，两腿不停地抽搐。 另一边, 慢一步的章银也冲到这些人面前, 他也同样挥舞着手中的高压电棍, 直接不守武德，往那些人身上劈过去。 这么多人围着他和梁培才，他要是遵守武德，才是傻。 而这个时候，章金带过来的那些人才反应过来。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开战之前，话都不说一句，直接就开打的。 开战之前，不是应该先说一下话吗？ 他们赶紧拿起钢筋就冲过去。 然而却晚了，失去先机的他们，再对上退伍军的梁培才，根本就只能被追着打。 不到两分钟，章金这一伙人全都倒下了。 接到消息赶过来的陆浩林等人看到地上倒下的众人，略有些傻眼。 他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章银见是陆浩林，松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这是章金的第二波人呢。 “我接到消息就带人赶了过来。”陆浩林解释着，“这个章金估计知道不对，所以趁夜逃走了。我想着他应该是过来找你的，所以赶紧赶了过来。” 他刚才去了工厂，知道章银还没有回来，就赶紧带人过来这一边了。 没想到他预估得不错，章金竟然直接带人过来了。 “电器厂那边有些收尾的工作没有做完，事关实验数据的，我也不能立刻就放下，所以才回晚一些。” “我也没有想到，章金竟然来伏击我。” 幸好今天他为了安全起见，朝李展借了一个退伍军，并且还拿了两根□□、强光手电筒，要不然，他这会儿早就被打倒了。 能拥有重来一次的生命，他很珍惜，所以即便风险很低，他也不敢冒这个险。 听到是高压电棍，陆浩林了悟。 这个高压电棍是章银研发的，他自己手上用的那些，效果估计比他们用的还要好，难怪章金他们那么快就被打倒了。 章金运气也太不好了，来之前竟然没有打听章银手上有这么好的东西。 不过，就算是章金打听到，依着章金的性格，肯定还是不死心，还是要过来。 章银说了上次章金向他借钱不成，拿刀捅他的事情。 “上次我已经报安，还是亲眼看着他们将章金还走的，然后没过多久，章金就出来，并且一跃就成了大老板。” “陆处，要是方便的话，你也查查是怎么一回事。” 陆浩林立刻就听出来章银话里的潜台词。 章银是不希望这一次像上次那样，那么轻易就被章金给逃脱。 “好。”陆浩林立刻应着，“这事你不说，我们也会注意的。放心吧，章金这一次犯了那么大的罪，轻则无期，重则吃花生米，没有那么容易逃脱的。” “再者，他背后的那些人，我们也掌握了相关的证据，也将对他们进行依法逮捕。” 一个也逃不掉。 若不是调查章金，他们也不知道在人民内部，竟然有那么多的蛀虫。 这些蛀虫，拿着国家的工资，却干着非法敛财的事情，被糖衣炮弹给侵蚀，天天声色犬马。 章银点头，心里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陆浩林却看向倒地旁边的摩托。 “等会我安排人帮你把摩托车给推回去。”陆浩林看了看，说着，“不过摩托车的车胎应该坏了，回头你得推去修一修。” 章银摇头拒绝，说：“不用，这里离工厂也没有多远了，等会梁培才帮我一起推就成了。” “你们先忙吧。这地上躺在着五个人，足够你们忙活了。他们被□□给电击，昏迷了，过几个小时就醒。” “不用去医院。你们扛他们回看守所，要是想他们醒得更快一些，泼点冷水到他们的脸上即可。” 陆浩林点头。 刚才章银和梁培才两个人就将章金他们五个人给干晕，所以陆浩林也相信章银他们能保护好自己，所以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将晕迷的章金等人给带了回去，而梁培才和章银则是推着那一辆摩托车回工厂。 摩托车的前胎被钉子给钉进去，漏气了，所以才会失去控制。 虽然路程短，但是等章银和梁培才将摩托车给推回到工厂，两人早就累得气喘吁吁。 “梁工，今天谢谢你了。”章银应着，“今天有些晚了，改天我再请你好好吃一顿。” 今天要不是梁培才在，晓是他是重生的，今天也会栽。 梁培才摇头，说：“不用。这是我份内之事。” 虽说章银是研发部的老大，但是章银却是工厂的副总，工厂章银也有份。 他每个月领那么多的工资，保护章银是应该的。 章银却没有再说什么。 梁培才是领工厂的工资，但是是为工厂干活，却不是为他干活，今天跟他一起回来，也是担了很大的风险。 要不是梁培才身手好，今天他们两人都要糟。 “今天晚上你就住这里。”章银说着，“我安排人去煮宵夜，然后再带你去休息。” “这么晚了，又经过那么多事，现在又返回去，太累。梁工，你就在我这里好好休息。” 看着章银诚恳的模样，梁培才说不出拒绝的话，他点头答应下来。 不用章银安排吴国胜煮宵夜，胡采薇就已经将宵夜给端出来。 “你们先吃点东西，吃饱再好好说话。”胡采薇将两大碗酸菜扣肉米粉放在桌上，招呼着。 接到电话之后，过了半个小时，还不见章银回来，胡采薇心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 后来陆浩林他们来了，她就知道出事了，当时急得手都在不停地颤抖着。 幸好过了不久，陆浩林让人回来报平安，要不然她就要带着冷红旗他们出去找人了。 等章银和梁培才推着摩托车回来，两人身上甚是狼狈，不过脸上却没有什么伤痕。 章银点头，招呼梁培才坐了下来，两人开始吃了起来。 梁培才吃饱之后，韩甲禹过来，想领梁培才去休息。 “甲禹，你等会拿点药去给梁培才，帮他擦一下。刚才我们两个都被打到了。”章银吩咐着。 也幸好没有打到头，眼睛等要害部位，只打到了后背和大腿。 他挨了几棍，梁培才也挨了几棍。 胡采薇一听，倒吸一口气。 她刚才都没有听他们两个说，要是知道他们两人被打，她肯定第一时间先让给他们擦药。 “没事。”梁培才笑了笑，摇头，说着，“只是一点皮肉伤，现在都不痛了。” “你好好休息。”章银说着，“有什么不舒服的，立刻跟韩甲禹说。韩甲禹，你晚上好好观察一下梁培才的状态。” 被打了几棍，他怕梁培才晚上会发烧什么的。 还不等梁培才说话，韩甲禹立刻点头答应下来，说：“好的。我会注意的。” 梁培才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道谢，任由韩甲禹带着他去客房休息了。 他们立刻之后，胡采薇也顾不得休息餐桌上的东西了，她立刻上前，一把就掀开章银的衣服，查看章银的后背。 白皙的皮肤上赫然有几道青紫的痕迹。 胡采薇的眼眶立刻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伸出手，想碰却不敢碰。 “不痛的。”章银乖乖地站在原地，任由胡采薇看着，“真的，一点也不痛，就是看着可怕而已。” 其实现在还是有一些痛，不过，他能说痛吗？必须是不能啊。 “我拿药酒给你擦擦。”胡采薇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 她不敢让章银知道，免得章银还得安慰她。 “好。”章银应着，“不过，你先收拾碗筷，我去洗个澡。” “你都受伤了，先不洗吧？”胡采薇说着。 “没多大事。”章银应着，“只是皮肉伤，看着恐怖，但是现在都不怎么痛了，也没有伤口，还是能洗澡的。” 今天累了一天了，身上全是汗水，不洗个澡，他浑身上下不舒服。 胡采薇只得点头。 晚上，等她收拾干净，章银已经乖乖地坐在床上等着了，看她拿着药酒过来，立刻转身，将背面对她。 “没事的。”章银说着，“擦点药，这些痕迹过几天就会消掉。” “要是有事，我早就去医院了，怎么可能还会在这里？” 他拿着□□向章金他们冲过去的时候，有意识保护着自己，所以并没有伤害到要害部位。 “嗯。”胡采薇应着，打开药酒的瓶盖，倒一些药酒到自己的手心上，而后两手互搓，将手掌搓热了，再给章银搓背。 看着那几道青紫，胡采薇根本就不敢用力，她怕她一用力，会让章银更痛。 章银自然是感受了，出声应着：“用点力，不用力将药酒给搓进去，还是没有用的。不痛的。” 是真的不痛的。 他被打的时候，他全身的注意力都在打人上，所以没有意识到自己被打，一点也没感觉到痛。 一直到后来推车回来的时候才感觉到痛。 不过也只是痛一会儿就不再痛了。 胡采薇听罢，眼睛一闭，就用力搓。 章银顿时吃痛，不过却咬紧牙关，不敢呼痛。 擦了短短几分钟，只是章银感觉却有半个世纪那么长。 胡采薇擦完，看着章银额头上的汗水，心疼地说：“痛吗？我应该轻一点的。” 章银摇头，接过她手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有一点点痛。不要紧的，不用力擦的话，药酒渗不进去，也是没有用。” “你明天在家里休息吧。”胡采薇点头，看了看那几道青紫的痕迹，说着。 怎么感觉擦了药酒之后，这淤青反而是重了？ 章银却是摇头，说：“我这才刚去电器厂上班没有多久，项目也才开始没有多久，就请假，不好。” “只是挨了几棍，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要紧的。等睡一晚，明天就好了。” 第二天，章银正常上班，与此同时，李展也知道这一件事。 他没有说什么，只说让章银自己看着办，要是身体不适，就回家休息。 章银倒是觉得没有什么。 这事过了几天，章银接到章妙的电话，电话里，章妙说章志高和唐小瓶已经知道了这一件事，闹着要她给他的电话号码和地址。 “我没有给。但是他们准备出发去鹏城。”章妙说着，“他们想让你放了章金。” “不用理他们。”章银说道，“章金触犯的是法律，逮捕他的是公安，不是我。他们就算是来到鹏城，找到我，也没有什么用。” “你小心一些。”章妙叹了一声，说着，“我怕他们闹上门，影响你的形象。” 她知道章银并不害怕这一些，也不在意，但是做生意的，还是脸面要紧。 章银应了，挂了电话…… 两天后，章银没有等来章志高他们，反而等来陆浩林。 这些天，他已经去培训相关人员，将那强光手电筒和电击棒无偿捐献出去。 按理来说，陆浩林没有什么要找他的。 却不想，陆浩林一过来，开口就是问章银要不要买房子。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160 ? 设立公司 ◇ ◎ “章金被逮捕了，他名下的房子，地皮什么的，会拍卖部分来补偿受害者，剩余的充公。　◎ “章金被逮捕了, 他名下的房子，地皮什么的，会拍卖部分来补偿受害者，剩余的充公。”陆浩林解释着, “但是因为你是受害者, 所以就问问你, 你要是要的话, 事先给你留出来, 剩下的才拍卖。这一点我也可以运作的。” 章银之所以有这个优待, 除了因为章银是受害者之外，还因为章银无偿献了强光手电筒和电击棒。 这两样东西好极了，并且造价便宜, 比那个□□更容易推广。 章银献出的这些东西，是无偿的，但是他们也不能什么也不付, 心安理得地使用章银的东西。 他已经向领导请示过了，这事领导也统一。 见章银还是不说话, 陆浩林解释着：“章金名下的房产不多，一个会所，两块地皮，还有几栋楼, 还有一辆小车。” “这些东西, 都是非法所得。这些东西中，价值最高的就是那个会所。要是你拿下，好好整改, 做正当生意, 应该能赚上不少钱。” 章银想了想, 随即摇头，说：“算了，会所这个我也不考虑了。这就是一棵摇钱树，没有点本事根本就护不住。” 他在鹏城的根基那么浅，也没有像李展那么强大的人脉，要真他真的将这一棵摇钱树给拿下，肯定有不少人眼热的。 若是一般人还好，有权有势的人看上的话，他根本就护不住的。 到时就白给别人做工了。 陆浩林惊讶地看着章银，随即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 “那两块地皮你要吗？要的话，可以便宜一点卖给你。”陆浩林又说着，“地皮都是在南区。” “要的。”章银连价格都不问，立即点头应着，“怎么购买？” “回头我让人过来跟你接洽。”陆浩林说着，“你不问问价格再考虑一下吗？” 章银点头，而后摇头，说：“不用问了，反正你也不可能坑了我。” 其实倒不是这个原因，而是他现在兜里有钱，除非那两块地皮天价，要不然他肯定是可以买得起的。 陆浩林笑了笑。 他坑了谁都不敢坑章银。 若是他真的敢坑章银的话，回头他师傅非得削了他不可。 再者，他还想章银多研发一些产品出来，若是章银被他坑了，不再研发，那他就因小失大了。 确定好之后，陆浩林就提出告辞。 章银送他离开，到了门口之后，又说着：“我亲生父母，也就是章金的父母，他们接到消息，这几天会过来。” 陆浩林点头应着：“他们过来就让他们过来。反正证据确凿，他们过来也改变不了什么。” 章金这一次的事情犯得太大，还牵扯到不少人，上头一直在跟进这一件事。 章金父母过来，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们有些难缠。”章银解释着，“我怕他们会去闹。” “这事他们怎么闹也没有用。”陆浩林说着，“国家的法律不能践踏，他们就算是闹，也没有用。” 别说是章金的父母过来，就算是天王老子过来，也没有用。 章银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送走陆浩林之后，章银回头跟李展说了这一件事。 李展一听，后悔地直拍大腿，说：“会所这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你怎么就不好好把握住？你不要，可以拍下来给我啊。” “这会所来钱快啊。” 来钱比他们电器厂来钱快多了。 有些男人舍不得花钱买一个彩电或者买一台冰箱，但是绝地舍得花钱洗个脚，按摩一下。 “来钱快且多。”章银说着，“不过只能挣点小钱，想要赚大钱，你懂的。” 想要赚大钱，不做其他的，很难。 “而且，这一只下金蛋的母鸡，你也不一定能守得住。” 李展一想，随后苦笑一下，说：“守是守得住，但是真的让我接手的话，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做点违法的事情。” “大保健，什么一条龙等等，这些个来钱容易又快。” 他怕他将会所给拿到手之后，会忍不住做些违法犯罪的事情。 在钱的诱惑下，他很有可能控制不住自己。 章银只是笑了笑，说：“这些都是虚的，只有脚踏实地，认认真真做实业，赚到的才是自己的。” “再者，那是章金的东西，也不知道章金利用这一个会所做了多少违法犯罪的事情。我也不想要那个会所，我嫌晦气。” 他是真的嫌晦气，也知道自己守不住，所以就没有要。 “也是。”李展应着，“这确实是晦气。章金的案子什么时候判，我到时过去看看。” “我就不过去了。”章银快速地应着，“宣判那一天，他父母应该在场，我过去的话，肯定是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直接对上章志高和唐小瓶他也不怕，但是不想花精力处理这事。 反正等那两人老了，到时养老钱他会按最底的保准打回去，其他的再多就没有了。 “我到时帮你看看章金的下场。”李展应着，“这个章金，胆子也太大了。” 可以说是胆子大如牛了。 也是，若是章金的胆子没有那么大，他也不可能短时间赚得那么多钱。 “好。”章银应着，没有再说什么。 他将全部的精力全身心地投入到彩电和黑白电视当中的研发当中去。 章金案子开庭的那一天，陆浩林还提前一天打电话过来通知章银一下，不过章银却没有过去。 李展过去了，一回到电器厂，他立刻打电话给章银，把章银叫到他的办公室里，而后绘声绘色地说起了章金的审判经过。 章银像听故事一样听着。 “他爸妈哭得跟泪人一样。”李展说着，“他妈还哭得昏厥过去。她晕过去的时候，还说章金是一个老实的孩子，不会做这种事的。” “证据都摆在她的面前了，她竟然还好意思说这一句话。我在旁边都听不下去了。” “章金被判死刑。不过，他应该会提起上述的。” 章银只是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李展偷偷地看了一下章银的脸色，问着：“我别的不怕，就怕章金吃花生米之后，这两个老的赖上你。” “除了他们之外，他们还会带上章金的两个孩子赖上你，那样的话，就很恶心了。” 别的不怕，他就怕章银的心肠软，会忍不住接这两个老的过来，给这两个老的养老，届时还会给章金的两个孩子养老。 “等他们一到六十岁，我就按国家规定的养老义务每个月准时给他们打钱养老。至于章金的两个孩子，章金是吃花生米了，他们还有母亲。” “难道你以为他们想赖我就能赖得上？” 章志高和唐小瓶两个连他们住址都找不到，更别说赖上他了。 就算找上又如何？ 只要他不想让他们赖上，他们是拿他没有办法的。 李展点头，而后说起正事。 “我今天回来的时候，见到一个老朋友，我们两个一起吃了个饭。”李展看了看章银的脸色，这才继续说了起来，“我那个老朋友知道我开电器厂，说是要给我引线。” “说我们可以花钱买下国外的技术，然后工厂生产，完了，还可以贴上国外品牌的标签。这样做的话，可以省下好大一笔研发费。他还说，就算我们努力研发，研发出来的东西也比不上国外的。” 章银一听，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面上却没有露出什么表情，问着：“李展，你是怎么想的？” “我肯定是没有别的想法的。贴牌这个肯定是能赚钱，但是大头肯定是让外国公司赚去了，我们只能赚小头。” “这技术掌握在别人手上，万一别人不跟你合作了，那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技术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上比较靠谱！这也就是我建工厂没有多久，就投入大量的资金在研发上的原因。” 虽然他们工厂的研发部很拉垮，但是他还是坚持搞研发。 不管如何，技术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才是硬道理。 章银点头，说：“贴牌生产只能赚一时的钱，想要工厂长久地做下去，还是得有自己的技术和自己的品牌。” “我们工厂电风扇和热水器等都将‘银子’牌给打响了。等新研发的电视上市，到时再投广告，势必将这个牌子做大做强。” 李展点头，胸口燃起了极大的热情。 “好。”他应着，“我们一起将这个牌子做大做强！让整个华国人都用上我们工厂生产的电器。” 章银点头，想了想，又说着：“等我们研发部将这一技术给攻克，到时我们成立一个公司。” “将公司跟工厂分割开。公司设置各个部门，跟工厂分工管理。” “真要成立一个公司吗？会不会太麻烦了。”李展轻皱眉头，说着。 其实他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再成立一个公司，就太麻烦了。 章银点头，说：“不麻烦的，很容易。工厂的发展会越来越大，成立一个公司，也方便管理。” “我只是提出一个建议，具体要不要做，还是看你。” 李展点头。 他得提前了解看看，要是真的需要，那肯定要成立一个公司的。 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的公司还没有成立好，许砚忽然找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 其实男主自己开工厂，自己创品牌才符合晋江男主王霸之气的设定，但是做生意并不仅仅是自己有本事、有技术就行，还得有人脉什么的。男主这个草根，最缺的就是这个，所以他这才选择跟李展合作，要不然，他做出成绩了，也护不住自己的东西。（很多读者建议我写耽美，说比较符合耽美的设定。哈哈哈，下一本试试。）感谢在2022-11-24 23:54:16~2022-11-26 23:05: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银色玫瑰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60-170 161 ? 许砚的到来 ◇ 李展和章银在工厂里看到许砚的那一刻, 都惊呆了。 过了好一会儿，李展和章银这才反应过来。 “你这是？”李展上下看了一眼许砚，看到许砚大包小包，赶紧快步上前, 接着许砚手上的行李, 问着, “许砚, 你过来之前, 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许砚手上扛着那么多行李,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 许砚摆摆手，说：“不用，我自己认识路, 搭车过来的。” 章银这会儿也过来了，也接过一部分行李，问着：“你这次是过来旅游还是出差？” 应该是旅游吧？出差不会带那么多的东西。 他等了好一会儿许砚都没有回答。 章银朝许砚看过去, 只见许砚低着头，拿着行李, 默默地向前走着。 章银无声地询问李展，李展也摇头。 “我辞职了。”许砚忽然抬头，红着眼睛说着，“这一次过来, 打算跟着你一起搞研发。” 章银：！！！ 李展：！！！ “你怎么忽然辞职了？小姨他们知道吗？”李展立刻将手中行李给扔去, 快速地问着，“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忽然就辞职了？” 关键是在这之前，他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若是他听到的话, 早就劝许砚不要辞职了。 那么好的单位, 以后的前途肯定少不了, 怎么忽然就辞职了呢？ “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什么时候辞职的？”章银也停下脚步，焦心地问着。 进入研究所工作是许砚的梦想，若不然早在毕业那一年，他就会劝许砚过来跟他一起搞研发了。 别的暂且不说，许砚的科研能力是极好的。 “我不喜欢那个环境。” 许砚说着，“我爸妈知道的，我辞职之前跟他们沟通过。他们虽然不赞同我辞职，但是却支持我的决定。” “然后我就过来了。” 许砚说得轻描淡写，但是章银和李展却从中听出了他话里的不易。 特别是李展，很清楚自家小姨和小姨夫的为人，许砚辞职能得到他们两人的同意，这比登天还要难。 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绝对不是许砚说的这表面的理由。 不过看许砚的表情，又想着许砚千里迢迢从京城过来鹏城，两人不再多问，而是让带他先去休息，洗个澡，吃个饭，等休息好了再说。 出了这事，章银也不好先走，李展却是让他回家。 “这里有我就成了。”李展应着，“他是我表弟，我会将他照顾好的。等会我打电话给我小姨，问问是怎么一回事。” 好端端的，许砚怎么忽然放弃那么好的工作过来鹏城呢？ 章银还是有些迟疑。 “真的。”李展又再次说着，“你先回去吧。你家里还有人在等着你，并且你回去还有一堆事要忙，我没有人等，也没有事要忙。” 前几年，说到这个单身的问题，他还有些不好意思，这两年，提起这个问题，他已经能面不改色地说下去了。 反正单身就单身吧，找不到对象就找不到对象吧。 这些年没有找到对象，他也是一样过。 要是结婚的话，还得花精力去照顾老婆和孩子，事业都有可能顾及不到。 他看了看章银，眼里带着些同情。 章银自然是看到李展这个眼神了，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李展的意思。 “你先回去吧。”不等章银发问，李展又说着。 章银只得回去了。 他一离开，李展就打电话去给许砚的父母，也就是他的小姨和小姨夫。 另一边，章银骑摩托车回到了工厂里。 鹏城的秋天虽然不冷，但是夜晚还是有些凉的，胡采薇一看到章银回来，什么话也没说，直接上前摸了摸章银的手臂。 凉凉的。 “这秋天的夜晚也是有些凉的。”胡采薇说着，“早晚都有些凉。你开摩托车又开得快，晚上还是多穿一件长袖。” 说到这里，胡采薇皱了皱眉头，说：“现在还好，只是有一点点凉而已，等到冬天晚上，就很冷了，到时怎么办？” 之前章银一直在工厂里做，不用天天早出晚归，所以她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但是现在章银已经在电器厂里工作，天天骑摩托车到电器厂，这个问题就凸显了。 “到时我穿厚一点的衣服。”章银应着，“要是厚一点的衣服还不保暖的话，我再反穿一件厚棉衣。开车的时候开慢一点就成了。” 胡采薇点头，而后叹了一声，说：“也是我们穷，没有钱买车。要是有钱的话，像李展那样，直接买一辆小汽车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有辆小汽车的话，不用风吹日晒雨淋，即便天天早出晚归，也舒服很多。 “小汽车很贵，要三四十万。”章银应着，“有这三四十万，我宁愿用这钱扩大工厂的生产，又或者用这钱来买地皮，买楼房，也不愿意用这些钱来买车。” “这么一点苦，不怕。” “这跟我三年的知青生活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他现在是有钱，但是也没有可以享受小汽车的地步。真的有这钱的话，他肯定是扩大工厂的规模的，或者加大对研发的投入，而不是用来购买小汽车享受。 “嗯。”胡采薇低低地应了一声。 她并不知道章银三年的知青生活是怎样的，然而听到章银这么一说，她心里忽然就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密密地痛。 章银赶紧转移话题，跟胡采薇说了许砚的事。 胡采薇一听，脸上闪过一抹关心的神色，问着：“许砚他是出了什么事吧？” 要是没有出事的话，热受搞研究的他是绝对不会立刻研究所的。 章银点头，说：“这个得我明天去问问李展才知道。昨天许砚过来，我们看他那样子，倒是没有直接问。” “今晚李展应该打电话回去问。明天就知道结果了。” 说到这里，章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肯定是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要不然许砚是不会离开研究所的。” 第二天，章银就知道了原因。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娃睡了，我也睡了，然后就到这个点了。 162 ? 许砚来鹏的原因 ◇ 原来是许砚跟研究所里的人理念不合, 他们妒忌他，排挤他，但是又不敢得罪他。 许砚在这个氛围内工作了两年，越发压抑, 连话也少了许多。 前不久, 他觉得不能再这样子下去了, 再这样子下去, 他感觉自己的人生没有什么指望了。 李展说到这里,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说着：“许砚就是善良，要是我的话，我肯定不走, 并且还会做出一番成绩让那些人羡慕嫉妒恨。” “他又没有做错事，要走也不应该是他，而是别人。” 许砚太善良了, 明明他什么错也没有，却主动辞职离开。 他就不同了, 要是他摊上这样的事，他肯定要闹起来。 那里有一部分人，既羡慕许砚的家世，又羡慕许砚的能力, 最后将这羡慕化成妒忌, 处处排挤许砚。 真想不到，研究所那样的地方，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人！ “这事很难说得清楚的。”章银想了想, 应着, “本来我今天就想劝一下许砚的, 但是听到是这个原因，我反倒不劝了。” “工作重要，理想重要，但是个人的快乐更重要。” “这一次，我是支持许砚的。” 李展又是长叹一声，苦笑道：“我也是支持许砚的。工作再怎么高大上，也比不上自己重要。他既然在那个地方做得不开心，那就辞职。” “做人呐，最重要就是开心喽。” 工作好，但是工作氛围压抑，天天处于这种环境中，人待久了，肯定是出问题的。 幸好许砚及时意识到不对，及时从那一种环境中脱离出来，若不然，再待久了，他怕许砚会出事。 “我小姨和小姨夫那一边也说了，他们看许砚的精神状态不太对，所以在了解之后，虽然很是不舍，但是还是让许砚辞职了。” “许砚先在我们这一边待着看看，要是他想在这里搞研究，就让他在工厂里工作，要是他不愿意，那就算了，让他出去再找找工作。” “反正就算他不工作，他这段时间赚到的钱和得到的分红，足够他过上富足的生活了。” 并且随着他们工厂的发展壮大，许砚以后得到的分红只多不少。就算他们工厂以后做不下去，倒闭了，那许砚也不会发愁。 他还有地皮什么的不动产呢。 “嗯。”章银点头应着，“让他先在这一边工作看看吧。等他的精神状态好一些再说。” 他不禁想起当初第一次结识许砚的情景，那会儿许砚，是多么地热情大方与乐观啊。 现在竟然成这样，也不知道那是怎么一个环境。 等许砚休息好之后，章银这才约了许砚出来吃饭，这么近距离，长时间观察，他发现许砚虽然没有瘦，但是脸色却不怎么好，可以看得出来他的精神状态比较差。 章银在心里叹了一声，说：“你过来这一边，也挺好的。前些日子我到电器厂搞研发了，当时我就在想着，要是你也一起过来搞研发就更好了。” “我们在大学里配合得也挺好的。不过我那会儿也只是想想，却知道你是不可能会过来。” “没想到你最后竟然真的过来了。” 许砚抹了一把脸，略有些苦涩地说：“我也想不到我竟然会过来。其实研究所里的工作也挺不错，就是我不太适应。” 不太适应那里的人和事。 “没关系的。”章银安慰道，“不适应也没有关系。树挪死，人挪活。那边不适应，我们就换另外一个环境！又不是没有办法了。” 除非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没有其他选择了，这才不能换环境。 现在既然有别的选择，那肯定是选好的。 许砚点头，很是认真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若不然上个月也不会那么坚决地换了环境。” “再差也不会比在研究所那里差了。” “不过，我过来这一边工作，就得靠你们关照了。” 他做出这一步其实也有些冒险的，毕竟读书的时候跟出到社会是不一样的。 而且，他和章银和李展他们还是形成了上下级。 大家是亲戚，是同学还好，是上下级的关系，肯定会发生矛盾和纠纷的。 他们三个的关系很有可能会恶化，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只是犹豫了很久，最重要的是，他也不想去别的单位工作，所以就选择来了李展的工厂。 算了，他先过来工作看看，要是到最后真是不能一起工作，那他再离开就是了。 章银笑了笑，说：“关照倒是说不上。大家都是股东，都在为这个工厂工作，都在替我们未来工作。” “大家一起努力。” 章银伸出手，很是正式地对许砚说：“欢迎你，许砚。” 许砚也伸出手握住章银的手。 于是，许砚经过两天的休整，终于正式上班。 他的工作职位是在研发部，做章银的副手。 研发部这接二连三空降了两位领导，研发部的人顿时不满了，研发部的副经理邵汉秋很快就发难。 他纠集几个同样对章银和许砚空降不满的研发部工作成员，一起去李展那里告状。 “总经理，不是我们想要越级请示，而是我们非常不满章银的工作作风，也不认可他的科研能力。” 李展正在写字的手顿住了，抬头，认真地看着邵汉秋等人。 “那你说说，你对他有哪一方面的不满？”李展将钢笔放到一旁，很是认真地问着。 邵汉秋就说了起来，说章银的工作要求非常严苛，还说章银的项目太难，他们跟着章银一起研究了那么久，才有那么一点思路。 并且，最重要的一点，他们不服从章银的管理。 要么章银就跟他们一样从基层做起，要么他们就辞职。 “你知道我们工厂最卖钱的电风扇为什么会叫银子电风扇？”李展静静地看他们，很是认真地问着。 邵汉秋他们几个面面相觑。 他们是过来反映这个问题的，现在问他们工厂最卖钱的电风扇为什么叫银子电风扇，他们怎么会知道？ 他们过来工厂工作的时候，这个风扇的品牌名就叫银子电风扇了。 “银子电风扇。”李展忽然笑了笑，说着，“银子，就是章银的银子。这一个电风扇，是他跟李展在大学学习的时候研发出来的。” “做为厂里的研发人员，你们应该早就知道，我们的工厂的风扇，比别的品牌的风扇的性能要好，节能省电还静音，并且颜值也比别的品牌风扇要高。” “银子电风扇不仅占领了国外市场，每年都大量出口到国外创外汇。” “我这个电器厂，之所以有今天的规模，一开始，靠的就是这风扇。” “除了这风扇之外，工厂的燃气热水器，电吹风等等，全是章银和许砚研发出来的。我聘请你们过来工作，已经有好几年了，但是你们什么像样的产品都没能研发出来。” “现在我好不容易将章银和许砚请过来工作，”说到这里，李展嗤笑一声，说着，“你们现在告诉我，你们对他不满。” 邵汉秋额头上的汗水立刻就滑落下来。 他并不知道工厂大部分产品都是章银和许砚研发出来的，若是知道是他们研发出来的，他今天也不会过来。 难怪他之前跟经理提这事的时候，经理却不同意他过来越级请示。 经理分明就知道章银和许砚的背景，却不提醒他一声。 邵汉秋心里暗恨，现在他什么也不想，只希望李展看在他往日的苦劳的份上，不要对他这一次的事情多计较。 “既然你们不想再继续在工厂工作，我也不留你们了。现在我就安排人跟你们交接，同时让财务将你们的工资结算好，你们今天就离开！” 最后这话，他说得掷地有声。 他之前就想找理由开了这几个人，光拿钱，不出成绩。 他们工厂不是慈善机构，不养闲人。 现在这几个人找过来，也省得他找理由开了。 跟邵汉秋一起过来的那几个人，个个都慌了。 虽说他们心里有些小九九，但是也只是敢想想，不敢付诸行动。别的不说，他们可是知道的，在这个行业了，没有一间工厂给的工资和奖金有这一间工厂那么高！ 他们并不想离开电器厂。 众人看着邵汉秋，希望邵汉秋出声。 邵汉秋额头上的汗水都落了下来，他汗流浃背，头脑一片空白，根本就想不出来要说些什么。 他也不想走的。 今天这一次过来，只是想借着人多想威胁李展给他们换一个领导又或者打压一下章银。 没想到，他们没有打压到章银，反而却是被逼得自己离职。 “现在，出去！”李展喝着。 邵汉秋反应过来，就想说话，然而他看了一下李展的脸色，根本不敢说些什么，只得退了出去。 他一离开，李展立刻打是电话给财务，让财务结清这五个的工资，随后又打电话给章银说清楚这一件事，让章银安排人交接这些人的工作。 既然这些人不想在这里工作了，那他也不会强留。 呵。 他看刚才那几个人的表情是后悔了的。 但是后悔又怎么样？ 后悔也没有后悔药吃。 章银这一边接到消息，立刻就安排人接手他们的工作。 研发部的经理——宁文滔，也就是邵汉秋的上级，章银的下级，知道这一件事之后，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走进章银的办公室，想要劝说章银。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感谢在2022-11-28 01:43:26~2022-11-28 23:29: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老马不识途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63 ? 第164章 劝说 ◇ ◎ “章总，”宁文滔一进办公室，也没有多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说着，“邵汉秋等人，在电器……◎ “章总, ”宁文滔一进办公室，也没有多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说着，“邵汉秋等人, 在电器厂工作好多年。电器厂刚成立不久, 他们就入职了, 是研发部的第一批员工。” “这么多年来, 他们也研发了一些产品, 虽说没有特别亮眼的产品, 但是也实实在在地做了一些成绩。” “他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要是今天因为他们说几句而辞退他们的话，兔死狐悲, 不知道寒了多少老员工的心。您和许助理是空降过来的，这才过来没有多久，一下子就辞退那么多人, 研发部员工们的军心肯定不稳。” 这他可以肯定的。 毕竟章银和许砚他们刚来没有多久，这么快就辞退人, 还一下子就推退那么多人，肯定会形成很大的影响，大家都会有想法。 他之前对章银和许砚的背景就有所了解，所以邵汉秋叫他闹事的时候, 他谨慎惯了, 也没有去闹，但是又想试探一下李总对章银和许砚的态度，所以就没有提醒邵汉秋等人。 他什么都预料到了, 就是没有预料到李展竟然说辞退人就辞退人, 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章银定定地看了一眼宁文滔, 冷笑一声，说：“什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邵汉秋等人，包括你们在内，这几年领着高薪水，高奖金，却连个像样的产品都没有研发出来。” “就这，你还好意思说也实实在在地做了一些成绩？成绩在哪里？你举例给我看看。” “自从我上任以来，确定了研发项目，这段时间你们消极磨洋工，能一个早上就能做完的事情，偏偏要磨几天。” “这一次，就算是邵汉秋他不去李总那里反映，我也会去，并且我还会强烈建议李展开了他们。” “李展也只是为了省了一些步骤和手续而已。” “这个邵汉秋，做事不积极，工作态度不成，还冲撞领导……这样的人，我怎么敢留？” 他恨不得邵汉秋立刻卷铺盖走人。 宁文滔哑口无言。 他清楚章银说的是事实，正是因为是事实，所以他没有什么话可说。 “相信你也清楚。”章银看了一眼宁文滔，又说着，“所以你这会儿也没有话可说。” “行了，出去吧。” 宁文滔心有不甘，还想再劝一劝，最后还是没有再劝。 他出了办公室的门之后，邵汉秋立刻就找了出来，着急地问着：“如何？” 他一点也不想离开电器厂，这里工作环境很不错，包吃又包住，并且，这里的工资待遇都比别的工厂好。 宁文滔盯着邵汉秋，而后朝他摇摇头，说：“不成。” 邵汉秋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垮了下去。 “你先收拾东西，等会将工作交接，再去财务领工资。放心吧，像你这样有技术在身的员工，大把公司抢着要。”宁文滔拍了拍邵汉秋的肩膀，说着。 邵汉秋是工农兵大学毕业，又有这几年的工作经验，只要自己不做死，不在电器厂工作了，还是能找到不错的工作单位的。 邵汉秋下意识摇头，他自己能力他自己知道，上大学是被推荐上去的，在大学里又没有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毕业之后，一直在电器厂里工作，每天都在混日子。 没有点能力，这怎么另外找工作。 他之前都想好了，只要电器厂不倒闭，他就一直在电器厂里工作。 没想到这才几年啊，就被辞退了。 宁文滔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说：“去收拾你们的东西，然后去财务领钱。去晚了，财务就下班了。” “他们要是下班，你们明天还得多跑一趟过来领钱，很麻烦。” 他也不想多跟邵汉秋说，怕邵汉秋他们闹起来。 幸好邵汉秋他们没有说什么，只是快速地去拿收拾东西。 这事就像是一块石头掉到湖里，只泛起了一点小波浪，而后湖面归于平静。 不过，章银趁此调整研发部的人员结构，并且还发布招聘广告，准备招新的研发人员。 除此之外，他还出台了研发部的工作准则。 他这么雷厉风行，一时之间，有心思的员工只得收起自己的心思，勤勤恳恳工作。 很快，黑色电视研发成功。 为了提高自己产品的竞争力，章银研发的黑白电视机要比市面上的大一些，轻一些，画质也清晰一些。 经过不断地测试，不断地调整，最终成品投入生产。 另一边，李展也利用自己多年的人脉，拉得一大批订单。 作者有话说： 下班回得太晚，今天就这些了，明天再多更。 164 ? 大卖 ◇ ◎　　因为银子品牌的效应，所以这个黑色电视机面世，大受欢迎。　　前期还需要李展去拉丁◎ 因为“银子”品牌的效应, 所以这个黑色电视机面世，大受欢迎。 前期还需要李展去拉订单，等一两个月之后，根本就不需要李展拉订单, 光靠口耳相传和广告宣传, 直接就斩获大批订单。 银子牌黑白电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姿势占据市场。 李展接订单都接到手软, 相应地, 工厂的班次排得很满。 因为李展给的加班费很足, 所以即便要加班, 工人们都非常乐意。 只是，再怎么三班倒，有些订单还是要排很久。 李展看着很上火, 可是又没有办法。 “章银，你说我们要不要增加生产线？”李展轻皱眉头，说着, “现在有些订单因为排得太久，都取消了。” “眼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 到手的钱不能赚，我这心里着急得上火，嘴角都长了一个燎泡。” 说着，李展凑近章银, 将嘴边的那个小泡指给章银看。 章银看得嘴唇抽抽, 没好气地说：“这燎泡难道不是你昨天晚上吃太多羊肉太上火长的吗？” 李展讪笑两下，说：“也有这么一方面的原因，但是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不能早交货, 有些订单取消了。有钱不能赚, 这才是我着急上火的最终原因。” 白花花的银子在眼前溜走, 他不着急才怪。 章银想了想，这才回着：“生产线暂时不要增加了，先这样。过两个月我们的彩电就上市场了，到时卖彩电！卖黑白电视也能赚钱，只是赚得远远没有彩电的多。” “等彩电投入生产，估计我们得调整生产线。现在不要换先。” 李展一听，眼睛诧异地瞪得圆圆的，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过两个月，彩电就研发出来准备上市？”李展迟疑了一下，而后反问着。 章银点头，脸上带了些许笑意，说：“是的。这技术不是很难，原先只有我一个人带领研发的话，需要的时间要久一些。现在多了许砚这一枚能将，所以这速度要快一些。” “特别是经过上一次的人员结构调整，研发部的员工的积极性有所提升，工作效率也提高了，所以这一次才会那么快就攻克这一项技术。” 光靠他自己一个人，能力有限。 但是多了一个许砚，开除了邵汉秋等人，又多招了几位大学生，所以效率有些提高。 大学生刚出校门，无家庭负累，能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当中去。他们的工作热情也带动了其他员工。 “好。”李展高兴地直拍手，说着，“要是两个月之后，彩电能顺利上市的话，到时记你们研发部一功。”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这彩电竟然那么快就能研发出来。” 若是早知道的话，他刚才就不说那一句话了。 “这事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章银笑了笑，说着，“本来我还想再次确定之后，再跟你说的。不过你今天提起，所以我就早点跟你说了，免得你增加生产线。” “早点说好。”李展高兴地走过去，拍了拍章银的肩膀，说着，“我回头好让人做宣传方案，广告什么的，也得让人去拍。” “还有，早点说，我也能早点去订展销会的位置。” 章银点头，想了想，说着：“那你现在就可以开始准备了，基本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好。”李展应着，笑呵呵地说着，他搓了搓手，说，“我立刻就去准备了。” 章银点头，而后出去了。 他回到实验室。 实验室里，许砚正在指导着下属在认真地做着实验。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章银的到来。 当然，章银也没有打扰他，他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之后，随后继续忙着工作。 这一忙，又到了晚上九点。 实验室里除了章银，许砚，还有的就是那几位大学生。 章银听到闹钟响了，快速地将手上的工作收尾，而后就去找许砚。 “许砚，快点。”章银催促道。 本来许砚是在电器厂这一边的员工宿舍居住的，但是许砚工作两天之后，章银立刻就让许砚搬过去他工厂的宿舍居住。 无它，许砚做实验入投入了，一做起实验来，可以从早做到晚，要是没有人过来叫他的话，他可以不吃不喝一直做到深更半夜。 许砚做实验的时候，比在大学里投入多了。 这很不好。 毕竟，人是铁，饭是钢。 一两天不吃还能熬得住，长久不吃的话，身体第一时间就垮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章银除了让许砚搬过去他的工厂跟他一起住之外，还准时准点叫许砚吃饭，休息。 许砚听到章银的叫声，恋恋不舍地将手中的实验设备给放下，说：“好。” 他不舍地看了一眼那实验设备，试探地说：“要不，我在这里的员工宿舍里住就行了，也不用天天往返。” “还能省点时间睡懒觉什么的。” 章银冷嗤一声，说着：“我看你不是想睡懒觉，你是想过来这里做实验。” “人的这一辈子那么长，有的是时间给你做实验。当然，这个前提是你要好好地保证自己的身体。” “长时间做实验，身体哪里受得了？” 这也是他强烈要许砚去他的工厂里住的原因。 毕竟有他看着，许砚能准点做实验，准时吃饭睡觉。 李展自然也是想监督，不过李展的工厂里的时间不固定，他想监督都没有办法。 许砚有些讪讪。 “行了。快点收拾吧。”章银又说着，“你嫂子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许砚：…… 内心受到重击。 他是没有人在家里等他，要是有人在家里等他，他早就回去了，哪里像现在这样磨磨蹭蹭？ “好了。”许砚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说着。 他们走了出去，走到车棚里。 章银上了摩托车，拿出钥匙，打开摩托车的开关，许砚也接着坐了上来。 章银一踩离合，又踩了踩刹车，而后摩托车便往前走。 路上。 章银感受迎面吹来的北风，说着：“许砚，你周末得空，不要天天待在宿舍里看书啊。出去玩玩，逛逛街，认识新朋友。” 他其实是想说让许砚去认识女朋友的，但是又怕刺激到许砚，所以倒是没有说这个，而是说了认识新朋友。 “没有兴趣。”许砚想也不想就应着，“比起出去玩，逛街，认识新朋友，我宁愿在宿舍里看书。” 章银：…… “许砚，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这样的。”章银皱了皱眉头，说着，“刚认识你那会儿，你热情开朗，喜欢结交朋友，怎么大学毕业才两年多，你怎么像是换了一个人？” 他非常清楚除了这一点之外，许砚没有其他的变化，是原装正版的许砚。 许砚现在，由社牛变成社恐。 许砚沉默了一下，而后叹了一声，说：“我也不知道。可能之前在研究所工作的时候，经常加班加点，很少出去玩，所以逐渐丧失了外出的兴趣。” 章银：…… 鬼扯。 要是许砚在研究所工作了几十年有这种改变，他才相信，但是许砚才在研究所里工作才两年多，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这其中的必定是有隐情。 可是许砚不说，章银也不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 “那你就去学个驾照吧。”章银想了想，觉得安排点事情给许砚做做才成，便说着。 “明天你早二十分钟起床。” “我教你骑摩托车，等你学会了，就去考个驾照。到时一人开一天。” 他天天搭人，也有些累。 再说了，他也不能保证他每天都有时间过来电器厂这一边，要是他没有时间过来的话，许砚自己得骑摩托车过来。 他们住的寝室离这里有一段距离，骑自行车的话，要一个多小时。 “也好。”许砚想了想，应着。 “骑会摩托车，考到驾照之后，你以后认识女孩子，你就可以带女孩子出去兜风，或者带女孩子去沙滩上玩，又或者带女孩子去爬山。” “你不会骑摩托车的话，只能骑自行车或者搭公车带女孩子出门了。” “不管是骑自行车，还是搭公车，都不如骑摩托车好。” 许砚：…… “我都不认识有女孩子。”许砚立刻应着，“现在暂时不想找。” 章银：…… 他昨天晚上还接到许砚母亲的来电，对方托他认识有好女孩子的话，记得介绍给许砚。 千想万想，却没有想到，许砚竟然是这么一个态度。 这么一个态度的话，以后怎么找女朋友哦？ 自己都没有那个意愿去找，别人再怎么努力，也没有辙。 “嗯。”章银只是应了一声，而后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踏着夜色回到寝室。 一回到，他们两人先去食堂里吃宵夜。 莫墨得知章银在食堂里吃宵夜，立刻找过来，他也要了一碗粉，端着粉在章银对面坐下。 章银看是莫墨，更知道莫墨肯定是有事情找他。 果然，莫墨一开口就说着：“章总，胡经理新研发的面霜准备上市，我计划到时请一个明星，拍一支广告来宣传。” “之前我们工厂生产的洗发膏和洗发水，润肤霜，口红，眉笔什么的，都没有找过演员来拍广告。” “虽说不找明星来拍广告，我们的产品的销量也很好，但是找明星拍广告的话，能更快更好地打响我们这个牌子。” “现在护肤品的竞争还是很大，我们能早点占领市场，以后分到的蛋糕会更多。” “而且，随着国门的开放，会有越来越多的国外产品挤出我国，早些把牌子打响，到时面对国外的品牌，还有一定的竞争力。” “资本的力量太强大了，要是不努力，不提前积攒实力，我怕我们本土品牌竞争不过外来品牌。” 章银一边听，一边点头，而后很惊讶地看着莫墨。 没想到莫墨才管理工厂一段时间，竟然懂得这些，还能说出资本的力量太强大这话。 这简直惊到他了。 “这个可以。”章银应着，明确表态，“拍广告宣传是可以的。你回头写个方案给我，我先看看，合适的话，就可以着手去拍了。” “我只是看看，把握大方向，拍摄，跟电视台洽谈合作什么的，就看你了。” 莫墨一听，硬着头发点头。 他之前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不过，既然他现在已经提出来，那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凡事都有第一次。 许砚看莫墨这样子，心里大震，然而脸上却一点也没有露，而是在沉默地吃着面。 吃过宵夜之后，许砚看着前面和章银侃侃而谈的莫墨，有些心不在焉。 莫墨刚到京城的时候，他知道莫墨的销售能力很强。但是那会儿，莫墨的销售能力是很强，只是他的组织能力和管理能力很一般。 现在才两年多的时间，莫墨就成长成这样了。 许砚看得心里有些羡慕。 所有人都在不断地前进着，只有他止步不前。 忙着和莫墨聊天的章银没有关注到许砚这一脸色变化，要是关注到的话，他会开解许砚。 转眼，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电器厂的彩电上市，一上市，立刻就受到吹捧，李展接订单接到手抽筋。 也幸好上次章银和他说了彩电的事情之后，他就不再接到黑色电视的订单，若不然，现在根本就腾不出生产线来生产彩电。 工厂的第一批彩电生产出来之后，章银二话不说，直接抱了一台彩电回去。 他将彩电放在食堂里，让工厂的员工看。 他这些年也赚得不少钱，想买彩电的话，肯定是能够买得起的。 京城的杂货店进货的时候，也曾进过彩电来卖。 不过不管什么时候，章银都没有将彩电给搬回家。 因为搬回来也没有用，他和胡采薇两个根本就没有时间看。 “章总，这个彩电的屏幕真大，看得怪舒服的。”还没有打开电视开关，吴国胜第一时间就说着。 章银点头，说：“是的。现在市面上，我们牌子的彩电的屏幕是最大的，质量也是最好的。” 他亲手研发出来的东西，他对它的产品很自信，所以敢说这话。 吴国胜认同地点点头。 自家老板的本事很大，能研发出这么厉害的东西，他很相信的。 章银和计算机调整好天线，章银这才打开电视的开关。 一打开，彩色的画面扑面而来。 “难怪彩电比黑白电视要贵那么多钱，”吴国胜立刻就说着，“这画面比黑白电视的画面好看多了。” 其实黑色电视也能看，但是要是有彩色电视看的话，会更好。 这面画既清晰，又好看。 章银点头，说：“这是自然。要不然，怎么彩电比黑白电视还要贵呢？就贵在这个地方了。” 吴国胜点头，不舍地看了一眼这一台彩色电视机，而后问着：“章总，这么好的彩电放在食堂这里任由我们看，这好吗？” 这么好的彩电，放在食堂里看，太奢侈了。 “好。”章银言简意赅地应着，“没有什么不好的。彩电买来就是给看的。” “那你们可以放到你们的客厅里。”吴国胜又说着。 “放在客厅里，基本没有人看。”章银应着，“我和采薇他们天天忙得跟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哪时有时间停下来看电视？” “放我们那里，太浪费了。我们一个月不见得开一次。” 周末时间，他有空就带胡采薇出去外面散步，逛逛，很少时间待在家里。 吴国胜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电视给你们看，也算是给你们忙碌的生活多增加一些乐趣，劳逸结合。休息好了，才能更好地工作。” 吴国胜猛地点头。 许砚也赞同章银的话。 这日，章银正在上班，就接到陆浩林的电话。 原来章金二诉败诉，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一生。 章金名下的东西全都拍卖掉。 陆浩林让章银准备，得空就过去将那两块地皮给拍下。 他就是给章银提个醒，让章银准备好钱。 章银早就在等今天了，所以老早就准备好钱。 “你那对父母来闹了好几次，”陆浩林面无表情地说着，“后来我看他们没有边防证，直接就遣送他们回去了。 再闹也不没用。 章金这一个案子太大，上级很关注，不是闹腾几下就会放人的。 “干得好。”章银痛快地应着。 “他们太宠章金了。”陆浩林又说着，“宠子如同溺子。他们以为什么事都能靠闹腾几下就能解决，这怎么可能？” “太过溺爱，最终让章金走上岐路。” 章银只是点头，其他的话什么也没有说。 章银抽空拿钱去将章金名下的那两块地皮买下，转头就租了出去，而后继续勤勤恳恳工作。 许砚自然知道这事，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觉得正常。 就章金那样，能有这个下场，纯属活该，一点也不值得同情。 这事才过去两天，章妙又打电话过来，说章志高和唐小瓶两人已经去街道那里弄好边防证，准备过来找他。 “章银，我看他们不找到你势不罢休。”章妙略有些忐忑地说着，“章金判了，他们只剩你和我了。” “以他们两个的脾性，估计找你，想让你养老，还想让你养章金的那两个孩子。” 之所以找章金，而不找她，估计他们也知道，张红军不是个好惹的。 有张红军，她基本不可能养章金的那两个孩子。 “等他们六十岁，我会履行养老的义务。每个月我都会按时打钱给他们。”章银应着，“他们现在找不门来也没有用。他们才五十多岁，章志高还没有退休呢，现在就想让我给他们养老，想得倒是美。” 这想得过于美好，基本不太可能。 “再说了，章金的那两个孩子，虽然没有了父亲，但还有母亲，再怎么样，也轮不到我养老。” “姐，这事你就不用担心了。让他们过来吧，等他们找得到我再说。” 即便那两个老的过来，还不一定能找得到他呢。 现在说这些都太早了一点。 “好。”章妙说着，“我只是想给你提一个醒而已。” “我知道了。”章银应着。 他姐都说了两次了，他不记得才怪呢。 章银挂了电话，并不把这事挂在心上。 不管怎么样，他现在翅膀都硬了，也不靠那对夫妻，那对夫妻再找过来，也没有什么用。 他刚一挂了电话，电话又响了。 章银以为还是章妙的，接通电话之后，立刻就说着：“这事我已经知道了。” 却不想，话筒里传来的并不是章妙的声音，而是Aron的声音。 “什么事？”Aron问着。 章银很快就反应过来，随便说自己听错了。 Aron没有多想，而后在电话那一头，兴奋地表示他上次进的那一批货已经卖光，问章银还有没有货。 Aron还说他这一次要比上次订更多的货，问是否能便宜一些。 章银应着：“不能便宜了。相反，他要订那么多的货的话，他反而要收贵一些。” “成本上涨，人工也上涨了，再者，订那么多货，想要快速交货，还得支付员工加班费。” “所以要是Aron要的货多的话，这价格还会上升一些。” 章银的态度很坚决，反而坚决要涨价。 两人沟通了好久，都没有达成共识，最后Aron只能先挂了电话。 章银也挂了电话。 他不怕Aron不答应这个价格。 毕竟整个华国，治疗脱发，掉发的效果那么好的洗发膏和洗发水只有他们一家，独此一家。 别人家效果肯定是没有这么好的。 他不怕Aron不订，所以才会适当涨价。 不涨不行，要那么多货，他们工厂里的工人得日夜加班加点才能完成这些订单。 不多赚一些怎么能行？ 章银将这事跟胡采薇和莫墨说了，并嘱咐他们以后有人再下订单，就统一按这个批发价格。 “这一瓶涨了几毛钱。”莫墨一听，便说着，“涨这么多的话，我怕下季节的订单会减少。” 章银却是摇头，说：“不用担心。订单不会减少的。” “脱发掉发可是关系到面子问题，有这个需求的顾客，即便是一瓶一罐贵个几毛钱，他们也是愿意的。” “贵上几块都愿意。不过，贵上几块钱的话，我们肯定赚得少了。” 一瓶或者一罐贵几块钱的话，那些有必要的顾客才会购买，可要可不要的顾客，是不会购买的。 那样的话，订单量会下降，而他们也会赚得少。 “嗯。”莫墨应着，“我知道了。” “要是那个史冬生过来的话，不管他下多大的订单，都是按这个价格！他再纠缠的话，那就涨价。” 莫墨点头，应着。 “采薇，你那一边也抓紧品控，严把质量关。”章银又继续说着，“产品质量才是我们立足不败之地的根本。” 他们工厂之所以有今天，就是因为产品过硬。 这也是他敢提价的关键。 胡采薇点头，说：“这个你放心，我晓得的。” “先排国内的订单，史冬生那一边来不来倒是无所谓。”章银再次叮嘱着。 先优先国内的订单，让同胞们先用上他们的洗发膏和洗发水，先解决国内的问题，再解决外国人的问题。 总不能自己的同胞没得用，反而先满足外国人吧？没有这个道理。 反正不管是卖给谁，他都是同样赚钱。 第二天，史冬生就上门了。 不过这会儿章银早就去电器厂上班了，是莫墨接待的他。 史冬生一看到莫墨那稚嫩的脸庞，心里大喜，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喜气给压下去。 这个愣头青肯定是比章银好糊弄。 趁着现在章银不在工厂，史冬生想早点将莫墨搞定，哄着莫墨签订合同，到时章银回来，木已成舟，看到不对却来不及了。 他直接开门见山地提出合作。 然而，莫墨一听到他说的那个价格，想也不想，就摇头，拒绝道：“史先生，你给的这个价格，比你上前进货的那个价格还要低。这个，我们工厂是做不了的。” “现在原材料上涨，人工费也很贵，我们的批发价也上涨了。” “每一瓶或者每一罐都统一上涨五毛钱。” “要是大订单的话，还要多涨两毛钱。” 史冬生：…… 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本来以为章银不在，这个莫墨好糊弄，没想到，这个莫墨一点也不好糊弄。 “涨这么多，”史冬生的脸色很难看，“这才几个月啊，就涨了七毛钱！这涨得也太厉害了。” “我们哪里批发得起？” “没办法。”莫墨两手一摊，无奈地说着，“我们也不想涨的。但是原材料紧缺，原材料都涨价了，我们不涨的话，根本就没得赚。” “你也是华国人，也清楚华国现在的实际，种药材的人比较少，每年中药的产量不高。” “而我们的秋芳牌洗发膏和洗发水，原材料就是中药材。没有中药材，根本就没有那个疗效。” “所以我们也不得不涨价啊。” 史冬生一听这话，一口老血就想喷出去。 对于莫墨这些托词，他是一点也不相信的。 是，秋芳牌洗发膏和洗发水的原材料是中药材，国内现在种植中药材的人也少，但是华国那么大，人又多，每年生产的中药材也是一个庞大的数目。 这怎么可能像莫墨说的产量不高？ 就算真的产量不高，也不应该涨那么多钱。一下子就涨七毛钱，怎么不去抢？ 史冬生心里想骂娘。 “这个价格真的不能少一点吗？”史冬生不死心地问着，“我每个季度都会订一大笔。” “算是稳定顾客了。” 莫墨摇头，说着：“别说你每个季度订一大笔了，你就算每个月订一大笔，都是这个价格。” “你订少一些还好，订得多的话，依我们工厂现在这个规模，工人们还是每天得加班加点才能按时交货。这无形之间就增加了成本。” “你们的工厂不是扩建好了吗？再引进几条生产线，多招一些工人，这个问题就解决了。”史冬生说着。 莫墨却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感谢在2022-11-29 23:55:44~2022-11-30 23:53: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银色玫瑰 50瓶；绿松石 30瓶；鱼儿 20瓶；昕语妍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65 ? 另想法子 ◇ “工厂扩建的部分虽然已经建设好, 但是还没有开始装修。装修也要时间的。” “至于引进生产线，也要更多的时间。招人更加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 “首先，招人不是那么容易招到的, 随着改革开放, 越来越多的工厂在鹏城建成, 好的人才, 每个工厂都想招。” “招到人, 还得培训, 培训合格才能上岗。这期间都得花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 “这些都得花时间的。除此之外，最大的问题还是原材料的不足。我们秋芳牌洗发膏和洗发水的效果之所以那么好，就是因为我们用料扎实, 用好的中药材。” “华国种植药材的人本来就少，好的药材更是少。为了保证原材料，我们工厂之前已经跟农户签订协议, 让农户按要求种植药材。” “但是药材生长需要时间。” “所以，史先生, 并不是我们不想降价，而是这个价格真的降不了。一降价，我们工厂就得赔本。” “要完成那么大额度的订单，要是不是有足够的利润, 我们是不会考虑的。” “我们不翻倍涨价已经是很有良心了, 降价，那是绝地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史冬生：…… 对于莫墨这个说辞，他一点也不相信。 这个莫墨才上台多久呀？怎么说话就滴水不漏？ 他这个久经商场的人都说不赢这个叫莫墨的年轻人。 “所以, 史先生, 你先回去考虑考虑再说做决定吧。”莫墨见没有什么可说的, 便想送客。 “章老板呢？”史冬生皱紧眉头，问着，“我想约见他，亲自跟他谈。” “你跟他谈和跟我谈是一样的。章老板他不在工厂里，我已经全权负责工厂的运营。” 现在电器厂那一边忙起来，章银逐渐将这一边的工作交给他，包括一些重要的决定，都是他跟胡采薇两个人商讨后就直接做决定了。 章银根本分不出精力再管这一边。 更别说这事章银一早就叮嘱过，让他不要降价。 史冬生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来之前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有这么一出，想来他过来之前他老板叮嘱的，史冬生还是不死心地问着：“我也不说些虚的，这么大的订单，你们工厂接下来，肯定能赚不少。” “你真的确定不赚吗？” 莫墨淡定地点头。 他是想赚，但是这一笔钱赚得吃力不说，还一不小心就会违约。 之前章银交付史冬生的订单那一件事他也听说了，光是交付个订单也有这么多事。 这其中有史冬生的手笔，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而已。 史冬生的脸离开落了下来，而后板着一张脸，拂袖而去。 莫墨也不理他，继续忙活手中的事情。 工厂扩建的部分已经建好了，他得找人装修，然后再购买设备，增加生产线，再招人培训…… 以前他看章银做厂长的时候轻轻松松松，没想到轮到他做厂长的时候，竟然那么多的事情。 一大堆事。 厂里的业务，员工的管理，工厂以后的规划等等。 莫墨都有些后悔以前没有好好读书了，要是以前好好读书的话，现在做起事来也轻松一些。 他之前报了夜校，但是学到的知识远远不够，想要将工作做得更好，他还是得继续学习。 特别是还得继续学英语，只有英语好了，才能更好地将生意做到国外！ 莫墨心里想着，不一会儿就有了决断。 晚上，等章银回来，莫墨向章银汇报了这一件事，而后提出想购买一辆摩托车，方便跑业务，也方便他去市区学英语，上夜教。 章银一听，很是惊讶地看着莫墨。 这是莫墨第一次主动提出要好好地学英语。 胡采薇也是惊讶地看着莫墨。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地知道莫墨学英语有多痛苦，每天早上看莫墨读英语那个表情时，感觉他好像是去上坟。 读起英语来，也有那一种不情不愿的意味在。 章银和胡采薇两人的目光那么明显，莫墨自然是看到了，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仍是说着：“书海无涯，学无止境。” “那个史冬生看着能力一般，不就是因为英语流利，所以才做上老总的吗？我想着我们工厂的产品以后肯定会卖到国外去的，要是我会英语的话，以后和外国人沟通起来就方便一些，不用通过翻译，还能省下一笔翻译的费用。” 所以他就下决心要好好学英语，将英语学会，以后好跟国外的顾客沟通。 “这个想法很好。”章银点头说着，“回头你报英语学习班的费用，厂里给报销。” 莫墨一听，诧异地看着章银。 章银眉头一挑，问着：“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厂里也希望员工进步，从而带动工厂进步。” “以后不管是谁，只要愿意参加相关的技能培训，工厂都给报销培训费。回头你完善一下这一项福利。” 莫墨点头，应好。 “你买摩托车？钱够吗？”章银关心地问着。 “不太够。”莫墨老实地应着，“所以我买个二手的就成了。二手的没有那么贵，凑凑钱就成了。” “不够跟我说。”章银应着，“我可以借给你。男人，有辆摩托车也好，以后找到对象，还可以载自己的对象去约会。” 他这话不仅是对莫墨说，还对许砚说。 莫墨认同地点点头，说：“够钱的。我自己存了一些，应该是够的。是的。有一辆车好一些。我想着，鹏城离江林市也挺近的，要是我真的买到摩托车，过年的时候，可以直接开摩托车回家。” “我不想跟别人去挤那客车。客车里人龙混杂，气味很不好。” “开摩托车回去太危险。”章银说着，“路不好，还得提防有劫匪。” 反正现阶段他是不赞同开摩托车回家的。现在的路并不比后世的水泥路和沥青路，都不好走，路上抢劫的人也多，生命和财产都得不到保证。 莫墨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说：“我只是说说而已，实际上我也不想。大冬天的，虽然我们这一边没有北方那么冷，但是开摩托车上路也不好受。” “回头我让李展留意一下，看有没有二手摩托车转让。你抽空去考个驾照吧。虽说没有驾照也能开车，不过，还是要有一个驾照会更好。” 反正驾照迟早都得有的，早点考还没有那么难。 莫墨点头。 “采薇，你得空也去考一个小汽车。”章银说着，“等过两年，我们工厂发展壮大，赚到钱了，我给你买辆车。” 章银并不是空口说大话，而是根据现在销量来估量的。 只要保持现在的销量，今年赚到的钱，足可以买房又买车。 不过，他暂时还不打算花钱来买车，很不划算。 他打算用这些钱来装修，引进生产线，再有钱的话，就买地皮。 鹏城的地皮，谁囤谁知道。 胡采薇点头，应着：“好。” 京大她都考上了，考一个驾照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史冬生再过来的话，直接拒绝，不做他的生意。”章银又吩咐着，“上次的事情他也有份的。之前审问章金的时候，他交待了。” “不过史冬生这个人做事很细心，找不到他的证据，所以这个哑巴亏我们只能吃下。” 莫墨立刻就应了，说：“好。” 这种坏人，他也不想做他的生意。 史冬生谈不舍拢，打电话给Aron，Aron让他再去谈判，降价降不了的话，维持之前的价格也可以的。 史冬生放下电话，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要是可以，他是不想再过去找气来受。 他现在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这个莫墨自做主张，擅自将批发价格调高。 不过一想到Aron之前曾经给章银打过电话，他又觉得不太可能。 然而他又不敢确定，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他早早就过来工厂门口，拦截章银的去路。 章银看到他，暗道晦气，只是脸上却一点也不显，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 “章老板，好久不见。你可真是个大忙人呐。我来工厂几次，都扑了个空。”史冬生笑着上前，朝章银伸出手。 章银伸出手握了握史冬生的手，而后解释着：“我换了工作，工厂现在全权交给莫厂长。你找不到我，找他也是一样的。” “即便你找到我，跟我谈事情，最后还是绕不开莫墨。厂里现在都是归他管。” 史冬生倒吸一口气。 这个莫墨究竟是谁，为什么章银要将他一手创办起来的工厂交给他？ 还是一个会下金蛋的工厂。 要是他的话，甭管莫墨是谁，就算是莫墨是他的老子，他也不可能将工厂交给莫墨管理。 这么赚钱的工厂，章银怎么舍得啊。 “你不是工厂的老板吗？”史冬生不敢置信地问着。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么赚钱的工厂，章银说放手就放手。 章银点头，说：“我是啊。但是莫墨也是。” 史冬生：…… 不敢相信。 若是莫墨真的是工厂的老板的话，之前怎么会去店铺里做老板，亲自卖货？ 然而这事不好当着章银的面问章银。 章银这一会儿却抬起手表，看了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着去上班。去晚的话，就该迟到了。史老板，你找我什么事？要是批发的事情，你直接去跟莫墨洽谈就成了。” 史冬生到嘴的话被他这么一说，直接咽了回去。 他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章银和许砚两人上车离开。 他走进工厂，这会儿，因为没有提前预约的缘故，被冷红旗这个保安以今天莫墨一天都要会客的理由给拒了。 史冬生最后是阴着脸离开的。 冷红旗向莫墨汇报这一件事的时候，莫墨点头，表扬道：“干得好。下次他再过来，你再以同样的理由拒绝他。” “我们工厂不做这个人的生意。我也不想跟他洽谈，不想浪费时间。” 不做史冬生的生意，他也懒得应酬他了。 另一边，许砚问起了这一件事。 章银就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许砚，并叮嘱许砚，要是史冬生过来找他的话，见都不要见。 许砚点头。 “工厂要赚外汇的话，”许砚忽然说着，“我可以联系我表哥，问一下他要不要订购工厂的洗发膏和洗发水。” 章银摇头，说：“不用。我们工厂的订单现在都排不过来，要是真的接下大额的订单的话，肯定得加班加点来完成。这会导致成本的上升。” “等我们增加生产线，多招人再说吧。” 反正这会儿接再多的订单也没有什么用，工厂根本就生产不过来。 即便是勉强接下，工人们也得加班加点。 大冬天的，还是不让大家那么累。 许砚点头，摸了摸自己浓密的头发，笑了笑，说：“秋芳牌洗发膏和洗发水真的是好。我之前搞研究，有段时间天天熬夜，头发都掉了不少。用上这一款洗发膏和洗发水之后，头发就没有再掉了。” “回头我给我表哥也送几套过去。” 表哥长年在国外，虽然他好久没有见过他了，不过倒是见过他发回来的照片。 他表哥应该是比他更需要这洗发膏和洗发水。 今天要不是听章银说起，他都忘记这一回事。 章银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了。 另一边，史冬生一直约不到莫墨，一次还没有觉得有什么，第二次的时候，他就察觉出来了。 这个莫墨，包括章银，这两人并不想做他的生意。 得到这个认知之后，史冬生气得直接摔碎办公室的茶杯。 自从他做到这个位置之后，因为背后是国外大企业，所以一直不愁合作，像今天这样，三番五次过去工厂那一边，对他来说已经是极限。 之前第一次去找章银合作的时候，那会儿已经够低头了，没有想到，这会儿他的姿态都放得那么低了，莫墨和章银竟然不做他的生意。 想到Aron一直在催，章银和莫墨这一边又拒绝合作，史冬生没有办法，只得另辟蹊径。 他找了两个人本地人过去和莫墨洽谈生意。 却不想，莫墨同样拒绝了他们。 “他有说到原因吗？”史冬生阴着一张脸问着这两人。 其中一个稍高一些的男子点头，说：“说是生产不过来，说他们工厂的订单已经排到了年后。” 史冬生知道这是推脱之意，他想了几天，终于下决心走另外一条路。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166 ? 购买机器 ◇ Aron并没有再打电话过来。 史冬生更是没有再过来。 章银不知道史冬生是否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他这会儿也没有时间关注了。 随着彩电推向市场，电器厂这一边的订单要爆了。 章银不仅得管研发这一边的工作，还得时时去指导厂里的技术人员, 处理技术问题, 还得管着品控。 虽然有一部分工作可以分给许砚负责, 但是大部分工作还是他负责。 除了这些之外, 他还得关注他自己工厂扩建部分的装修情况, 采购生产机器, 招聘人员等。 工厂大部分的工作其实都给交给了莫墨，但是在重要的事情上，他也不可能做甩手掌柜。 装修和采购机器, 包括招聘人员，这些到头重要，而莫墨又没有什么经验, 所以章银还得抽空来做这些事情。 也幸好他在电器厂那一边暂时还没有新的项目，还可以抽出时间, 若不然，他肯定是忙得连饭也吃不上了。 装修还是延续了原有的装修，地板弄成水泥地板，墙壁刷白, 很简单。 厂房是简单, 实验室倒是装修得不错，不过也只是比厂房多铺了一层瓷砖。 章银找了之前的装修队，让韩甲禹监工, 随后他又和莫墨两个远赴漂亮国, 准备采购新的生产机器。 莫墨一下飞机, 看着高楼大厦，看着道路上来来往往的小汽车，瞪圆了眼睛。 “章银，这里竟然比京城还要繁华，比羊城也繁华。”莫墨一边盯着街上的小汽车，一边说着。 他的眼睛都不够看了。 这道路全是小汽车。 而他们国家，路上小汽车很少见，人们出行最主要的交通工具是自行车。 漂亮国人出行却大部分用小汽车。 漂亮国多么富有啊。 难道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往漂亮国跑。 看到这繁华的景象，他能忍住不动心，已经算是十分有毅力了。 章银点头，随意看了一眼，说：“是的。” 莫墨自然是看到章银的表情了，他很是佩服章银。 面对这样繁华的景象，章银竟然如此淡定！而他的心现在都还没能平复下来。 “以后我们国家也会这么富强的。”章银非常肯定地说，“现在不需要去羡慕别人。” 莫墨两眼羡慕地看着那些高楼大厦，他不知道章银说的是不是真的，即便是真的，也不知道需要多久。 这里人出行的最主要的交通工具是小汽车，而他们国家，有一辆自行车已经很了不起了。 至于小汽车，那是非常有钱的人，比如李展，那才能买得起。 只一眼，莫墨就深刻地感受到自己祖国和漂亮国那巨大的差距。 这差距太大了，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追得上。 莫墨眼里的羡慕太过浓郁，章银自然是一眼就看到了。 他叹了一声，说：“我们国家暂时落后一些，但是不要紧，我们努力，终有一天，能追得上的。” “我们国人聪明而勤奋，或许三四十年，基本能实现家家户户都有小汽车呢。” 莫墨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他一点也不像章银这么乐观。 这差距太大了，不好追。 想到这点，莫墨的心情徒然低落下来了。 章银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没关系，我们慢慢努力。总有一天，我们会追得上的。” “五六十年代那会儿，我们吃不饱，穿不暖，现在，吃得饱，穿得暖。慢慢来吧。” 莫墨点头，随后不再想。 是许砚的表哥过来接他们的。 本来章银是想自己去工厂考察，然后再订货，他之前已经联系好了，并且他自己的外语很不错，完全可以应付得过来。 但是许砚知道他们过来漂亮国之后，愣是打电话让他表哥费清明过来接。 费清明也是李展的表哥。 章银出发前，李展又打了电话给费清明，让费清明帮着照看一下章银。 李展和许砚的好意，章银只得领了。 他看了看表，离他们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十来分钟。 飞机是准点的，并没有延时，所以按照样约定的好的，他们下车不久之后，应该很快就能见到费清明才对。 莫墨也看了一下时间，又看了看出口，问着：“许砚他表哥会不会忘记了？” 要是忘记了的话，就麻烦了。 这人生地不熟，他们也不知道去哪里联系。 “再等等看看。”章银又抬手看了一下手表，说着，“我们在这里等半个小时，要是再等不到，我们就自己去酒店吧。” 估计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 毕竟李展和许砚都打了电话过来，费清明不太可能会忘记这事。 等了快半个小时的时候，还是没有见有人过来接他们。 章银就招呼莫墨，准备去打计程车过去酒店。 却不想，这个时候，一辆小汽车停在他们的面前，随后一个高大的，华国人面孔的中年男子下了车。 章银一看，便知道这个中年男子就是许砚的表哥。 无它，这人长得跟许砚很像。 难怪他出发时，李展和许砚并没有把费清明的照片给他看，而是跟他说，等他看到真人就知道了。 章银自然是知道了。 “章银？莫墨？”费清明率先打着招呼，脸上露出浓浓的歉意，说着，“不好意思，公司临时来了一个客户，我得接待，所以迟了半个小时。” “幸好你们还在。” 若是章银和许砚都走了，那回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找这两人了。 人生地不熟，通讯也不方便。 他当时内心焦急，但是因为这人客户是他们公司重要的客户，根本就走不开。 找人过来接的话，又怕章银和莫墨两个不懂外语，到时鸡同鸭讲，届时仍是很麻烦。 “没关系。”章银率先应着，“我们也是刚出来不久。” 费清明对章银的好感一下子就增加不少。 “我已经订了酒店了。”费清明说着，“我先带你们过去，你们先办理了入住，再将行李放好，然后我再带你们去吃饭。” “这一边有家著名的中餐厅，味道还算不错。” 这一边的中餐厅为了照顾漂亮国人的口味，很多菜的口味已经改了，不像根本就不是正宗的口味。 就连他准备带章银他们过去的一家，味道也不正宗，不过也是这个城市里味道最好的一家了。 章银点头。 费清明开着小车就带他们去酒店，办理好往住之后，费清明又开着车带他们去餐厅。 菜他们点了宫爆鸡丁，菠萝咕噜肉，辣椒炒肉，还有一个青菜。 菜一入口，章银直接就想吐，不过，最后他还是硬着头皮将菜给咽下去了。 无它，这菜的味道有些怪，他吃不惯。 莫墨也吃不惯，但是什么也没有说，奋力地吃着。 费清明自然看出来了，他解释着：“这边的中餐厅为了迎合本地人的口味，所以这菜变得不正宗了，这一间餐厅已经是这附近一带最好的一家了。” 其它餐厅的菜，口味更加奇怪。 章银和莫墨点头。 “能吃得下吗？要是实在是吃不下，回头我买好菜，去我那里煮。” 说轻，费清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我自己不懂煮菜。” 他平时工作忙，又是多年在国外，自己不懂煮，只能吃这一边的东西，口味已经习惯了国外的口味，所以这一次只能过来餐厅请章银他们吃饭。 吃过饭之后，费清明简单地问了一下章银要去哪里工厂参观，又问章银要购买什么设备，最后问章银的工厂生产什么。 章银简要地说了一下。 费清明越听，表情越是奇怪，最后问着：“秋芳牌洗发膏和洗发水是你的工厂生产的？” 章银点头，疑惑地看着费清明。 费清明摸了摸他的头发，说：“许砚之前寄了这洗发膏和洗发水过来给我用，我自己用过，觉得效果很不错。” “我用光他寄过来的洗发膏和洗发水之后，本来是想打电话回国让他再帮我寄一些的，但是后来漂亮国有得卖，我就在漂亮国买了。” “原来这个洗发膏和洗发水是你工厂生产的。” 他之前用是用了，他工作忙，许砚之前在研究所的时候，工作也忙，所以他们两人都没有什么时间聊天，他也就没有问许砚是从哪里买的洗发膏和洗发水。 没想到，这洗发膏和洗发水竟然是章银工厂生产的。 “你们工厂这洗发膏和洗发水不错，是该购买机器，回去多生产，造福人类。”费清明又补充着。 他之前的头发掉成地中海，用了这洗发膏和洗发水之后，新长出来许多，人看着跟他本人的年纪相符，终于不像五十多了。 这洗发膏和洗发水，很好。 “我这一次过来就是购买洗发膏和洗发水的。”章银说着，“工厂扩建好，这设备是需要购买。” “我明天跟你们一起去。”费清明立刻说着，“买机器是大事，可不能被人坑了。” 章银赶紧推脱说不必。 毕竟费清明那么忙，他们也不好让费清明帮忙。 但是费清明强烈要求他一定要跟着过去，章银只得应了。 然而，第二天费清明是过来，手上却拿着一瓶洗发水。 章银一看那一瓶洗发水，眉头就皱得紧紧的。 作者有话说： 昨天小孩不舒服，没有更，明天补回。 167 ? 假货 ◇ “这是我最近购买的秋芳牌洗发膏和洗发水。”费清明见章银直盯着他手上的洗发水, 说着，“但是这洗发水远远不如我之前买的好用，更加比不上许砚给我寄的那一些。” 他将手中的洗发水递给章银，让章银细看。 “你看看是怎么一回事？”费清明说着。 他其实在家里看了, 也拿出之前的包装也看了, 但是没有看出有什么问题。 包装都一样。 连带着这洗发水散发出来的中草药的气味也一样。 他连着一个月用这个洗发水了, 然后头发又像之前那样开始掉了。 费清明怕再用下去, 他的头发会像之前那样, 掉成地中海。 章银伸手将这一瓶洗发水给接过来, 详细地看了一下外包装。 洗发水的瓶身和外包装跟他工厂生产的是一样的，只是有一点点区别，区别就在于那个秋字。 秋字的偏旁禾旁那一点比他们工厂的招牌名的那一点要长一些, 要是不细看，不认真比较，肯定分辨不了。 这个字体和logo都是章银请人设计的, 并且自己一个在做这个品牌，所以对此很是熟悉。 以至于费清明一拿过来, 他就发现不对。 他心里存了怀疑，便打开瓶盖，闻了一下这个洗发水的气味。 一闻，他心里的怀疑更加确定了。 再看颜色。 这个洗发水的颜色比他家工厂的洗发水的颜色要淡一些。 章银将这瓶盖给盖上, 很是确定地说：“这是假的, 不是我工厂生产的洗发水。这个是假货。” 费清明心里早就怀疑了，听着章银这么一说，了然地点头, 说：“难怪。我之前用了两瓶洗发膏后, 头发长出来了。后来再用洗发水, 头发没有再掉。” “前几个月，许砚给我寄的洗发水用光了，我就自己去买。之前用的好好的，但是上个月新买的这一瓶洗发水，用了一个月，头发老是掉。” 虽然掉得不多，但是天天掉，也很烦人。 之前用的洗发水也掉头好，不过一天只掉几根，是正常的现象。用这一瓶洗发水，一把一把地掉，太吓人。 要不然，他也不至于怀疑洗发水出了问题。 “你这洗发水是在哪里购买的？”章银问着。 “在超市购买的。”费清明应着，“还是进口产品。回头我看看是哪一个公司进口的。” 这也太坑人。 章银立刻就想到史冬生。 联想到史冬生之前一直纠缠着，但是后来来了几次就不见人影，章银心里有了怀疑。 “好。”章银应着，“你查到之后，把消息告诉我，但是能不能请你先不要声张，这事等我回国再处理。我怕打草惊蛇。” 他怕费清明这一边一声张，史冬生那边得到消息，回头把造假的证据销毁了，那回头就抓不住史冬生的把柄了。 这事不用说，肯定是史冬生背后搞得鬼。 Aron都很有可能被蒙骗了。 “好。”费清明想也不想，立刻就应了。 对于章银这一点小小的请求，他还是可以满足的。 “等我回国之后，给你寄一批正版的洗发水和洗发膏。”章银也不想让费清明白帮忙，赶紧承诺道。 他别的没有，洗发水和洗发膏挺多的。 费清明一听，眼睛一亮，说：“好。就这样子说定了。” 他不是没钱，现在是有钱也买不到正版的洗发膏和洗发水，现在章银愿意帮他寄过来，那再好不过了。 这事解决之后，费清明带章银和莫墨两人出去吃早餐。 早餐吃的是西式早餐，面包，牛奶等。 他们吃过之后，费清明就开车带着章银和莫墨两人去参观工厂…… 三天的时间，章银就下好订单，付完定金，而后准备回国。 莫墨回到酒店，饭也不吃，立刻去打包收拾自己的行李。 看到莫墨这么迫不及待的样子，章银觉得有些好笑，问着：“要不，我们在这里多留一天，旅游，参观这里的景点。” 莫墨一听，头摇得跟一个波浪鼓一样，说：“算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想回家了。” “留在这里不好吗？天天可以吃肉，过上顿顿吃肉的生活，而且还是大块大块的肉。”章银看莫墨这迫切的样子，忍不住逗了逗莫墨。 莫墨刚开始吃牛排的时候，高兴得不得了。 虽然工厂天天也有肉吃，但是还没有奢侈到顿顿都是肉，更加不会一餐就点那么大块的牛排。 所以莫墨第一次吃牛排的时候，两眼都在放光。 只不过，东西吃多了，腻了得不行。 “算了。”莫墨坚定地摇头，“我宁愿回家吃黄豆豉，我也不想留在这里吃牛肉了。” “这牛肉都不煮熟，还带血丝。” 他根本吃不下好不。 “还是回家吧。”莫墨又感慨地说着，“这边早餐天天面包牛奶，我都快想死家里的白粥了。” 尤其是现在大冬天，早上没能喝上一碗热腾腾的白粥，没能吃上一口脆爽的咸萝卜，感觉一天都没有劲。 章银笑了笑，说：“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算了，这种福气我宁愿不要。”莫墨又说着，“还是早点回国吧。我这个华国胃，吃不惯漂亮国的食物。” 褪去新鲜感之后，他觉得还是自己的祖国好。 章银点头，随后也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除了自己带的衣服什么的之外，他还给胡采薇等人带了礼物，这些都要提前收拾好。 “回早一点也好，回去之后，还有好多事情要忙。”章银一边叠着东西，一边说着。 “第一件事，就是调查史冬生那一边。”章银说道，“费清明买到的洗发水是假的，他还说购买的是进口产品。” “能有这个能力造假并且出口的，只有史冬生。据费清明那边查到的那个进口的公司，是Aron名下的百生公司。” “Aron在我国只有羊城一个办事点。史冬生是办事点的负责人，他之前在我们工厂下过订单，对我们的产品很是熟悉。“ “回头我们找人查一下他。他应该是大批量生产这洗发膏和洗发水，查起来也容易。” “要是他真的造假，我们立刻报公安。” “这洗发膏和洗发水我已经注册了专利，甚至商标什么的，我也注册了。”章银说着，“他生产，就是违法。” “更别说他生产出来的洗发水，一点用也没有。” 洗发水都没有用了，更别说洗发膏了。 “嗯。”莫墨立刻就应着，“难怪之前史冬生来我们工厂，先前是很迫切地想要下订单，后来却放弃了，原来是走了这么一条路。” “他不会以为我们没有人在国外，所以没有人发现得了他造假的事情吧？” 章银点头，说：“他估计是这么认为的。” 莫墨一听，气得火冒三丈，脸都有些发红了，说：“他脑袋里头装的是屎吗？就算我们没有发现，消费者也会发现的。消费者花大价钱购买的洗发膏和洗发水回去使用，一点效果也没有，难道他们不会发现吗？” “他脑袋装的是不是屎我不知道。”章银应着，“不过应该是进水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这个史冬生，”莫墨恨得牙齿痒痒，“他这一出，损坏我们产品的名声，以后我们还怎么出口漂亮国啊？” 他们这一趟过来漂亮国，就是购买机器回去增加生产线，扩大生产，以后好出口赚大钱的。 被史冬生来这么一出，以后还有机会出口漂亮国吗？ 想到以后赚不了大钱，莫墨的心都在滴血。 “会有其他办法的。”章银说着，“到时再说。” 现在先把史冬生这一件事处理再说吧。 再说他们订的机器也没有那么快到货，人员也还没有招到，更没有培训。 更重要的一点，他们的原材料还没有搞定。 “等回去之后，我要回一趟江林市。”章银又说着，“搞定原材料。” 这个原材料一天不搞定，他们一天就不能扩大生产。 光靠买，难。 “好。”章银应着。 两人快速地将行李收拾完，美美地睡上一觉，第二天一大早，费清明就过来接他们两个，送他们去机场。 经过漫长的旅途之后，两个终于在羊城机场下车。 章银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坐软了。 莫墨也是，一下飞机，他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而后深呼吸一口气，说：“我终于回到祖国的怀抱了。” 章银只觉得好笑。 李展早就在外面等着他们，接到章银他们之后，瞄了两眼他们，而后笑着说：“怎么感觉你们瘦了一点？国外不是很多肉吃吗？怎么不胖反瘦？” 他这话一出，莫墨立刻就抱怨起来。 章银只是笑，等他们两个说完之后，就对李展说了费清明发现假货的事情。 “李展，你找人帮我调查一下。”章银说道，“要是史冬生真的造假，立刻通知我。” 他们工厂才起步没有多久，就发现有人造假。 虽然假货已经卖给了国外，但是难保史冬生见这洗发膏和洗发水赚钱，回头将假货卖到国内。 他要调查这一件事。 李展立刻答应下来。 随后，等带章银和莫墨吃过饭之后，李展立刻打电话让人去帮查。 很快，第二天早上，章银和莫墨刚睡醒，就接到李展的电话。 结果已经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太冷了，写不了什么，三千回头补。感谢在2022-12-03 22:56:49~2022-12-04 23:56: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芽池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68 ? 迅速行动 ◇ ◎　　结果毫无悬念，就是史冬生造的假。 章银看完这报告时，也想不到史冬生竟然那么大胆！◎ 结果毫无悬念, 就是史冬生造的假。 章银看完这报告时，也想不到史冬生竟然那么大胆，仿冒他工厂的牌子，然而自己建工厂, 购买机器, 生产洗发膏和洗发水。 他的速度之所以会那么快, 因为他收购了一个之前做洗发水的小厂子。 “他这个洗发水和洗澡的方子是去哪里弄来的？”章银看完报告, 不解地问着李展。 “这是他去找一个老中医弄来的。洗发膏和洗发水的主要成分是何首乌。”李展解释着, “利用何首乌弄出来的洗发膏和洗发水的气味有些像你那个品牌。” 后面的话, 李展没有说，章银却是懂了。 这个史冬生应该是天真地以为，只要成分是何首乌, 就有生发的功效。 估计这个史冬生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李展的表哥费清明竟然能那么快就识别出这是假货，也没有能想到他近来出了一趟国, 还遇上费清明。 “现在你想怎么办？”李展问着。 史冬生建的工厂是在羊城，而章银一直在鹏城活动, 所以才会那么久才发现这个问题。 现在既然找到问题了，那肯定是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总不能继续让史冬生造假货，毁坏他们的名声。 “报公安。”章银冷着一张脸，异常严肃地说着, “我的方子和品牌都注册了, 他这个侵权行为。” “我要告他。” “就该这么做。”李展应着，“不过，这个史冬生能做那么大的生意, 背后可能会有人。” 章银冷笑一下, 说：“我背后也有人。” 他之前遇到事, 只是想到自己能解决就解决，不能解决再联系。 “先报公安，先将他的工厂和那些假货查封。”章银说着，“要是他背后的人出手，我也就打电话给赵友。” “好。”李展应着，“我等会带你先去看看，核实情况再说。要是情况真的像报告上所说的，我们立刻报公安。” 章银点头。 “我不仅要报公安，我还要打电话给Aron，问他知不知道这一件事。”章银又补充着。 之前之所以不说，只是想着不要打草惊蛇。 等他核实，报公安，公安那边核实之后，他再打电话。 李展也点头。 他也想不到这个史冬生竟然这么大胆。 “回头我也要查一下，我们工厂的产品有没有人仿冒。”李展想了想，说着，“要是有人仿冒的话，肯定是会损坏我们工厂的名誉，损坏我们的利益。” 他也得赶紧查查才成。 要是真的有这种情况，得赶紧报公安，免得仿冒品都流到市场去，钱被坏人赚了，而他们电器厂的名誉和利益却被损坏了。 “好。”章银点头说着，“得赶紧查查才成，不要像我这样，那么久才发现。要是我早就发现的话，史冬生这一批货不可能出得了国。” 他就是发现得晚了，才会造成今天这景象。 要是发现得早，肯定不会有这种情况。 “走。”李展从旁边推出他的摩托车，招呼章银坐下来，“我带你去看看。” “开车目标太大，不好开车。我们坐摩托车到附近，然后再走路过去。” 章银自然是点头应了。 顶着寒风，他们来到郊外一个略有些陈旧的工厂里。 李展将车停地一个隐秘的树丛中，而后和章银一起步行到工厂旁边。 一走进，章银就闻到一股浓郁的中草药的气味。 “就是这里。”李展说着，“不过我们进不去。史冬生很谨慎，这里管理得很严格。” “我找的那个人，还是费了很大的劲才找到里面的员工做调查。” 还花了不少钱，不过，这个李展倒是没有对章银说。 反正对他来说，也只是一点小钱而已。 章银点头，说：“嗯。回头你把花费的钱报给你，我转账给你。” 李展摇头，说：“不用，就是一点小钱而已。” 章银却很坚持，说：“亲兄弟，明算账。” “这钱是要给的。” “我总不能既麻烦你，又要你出钱，没有这样的道理。” 去哪里都没有这种道理。 “我坚持。” 李展只得说：“回头我把账单报给你。” 章银这才满意了。 他们原路返回。 章银拿着李展帮他收集到的证据，先打电话给赵友那一边说明情况，而后就去报公安。 派出所那一边接到报案之后，迅速兵分两路出警。 一路去查封工厂，一路则是去抓史冬生。 章银和李展也跟着一起过去看工厂那一边的情况。 也许是赵友提前打了电话过来的缘故，也有可能是李展还没有反应过来，反正很快，工厂里的人都被抓了，假冒伪劣的洗发膏和洗发水也被搜出来，整个工厂都被查封了。 等章银和李展回派出所做笔录的时候，发现史冬生也在。 史冬生一看到章银，脸色顿时大变。 章银一个忍不住，攥紧拳头，立刻上前，一拳头就打在史冬生的脸上。 “个王八羔子，竟然用我的品牌来制造假货。”章银骂着。 他脾气温和，情绪稳定，很少动嘴骂人，像今天这样既然动口又动手，那是很少发生事情。 史冬生那白胖的脸顿时红肿得跟个猪头一样。 “等会录完笔录我就打电话给Ａron，说明这一件事。”章银冷眼看着史冬生，说着，“这事，你是背着他去做的吧。” 史冬生瞳孔徒然收紧，脸色变得比刚才还要白。 “章银，”史冬生想了想，咬牙说着，“这事你要什么赔偿，尽管说。不过能不能不要打电话过去给Ａron？“ 要是Ａron知道，他丢了工作不说，还很有可能会面临着巨额的赔偿。 他本来想做完这一笔就收手的。 他就是想完成订单而已。 没想到，章银那么快就发现不对。 为了做好这一次的订单，他先是从别人那里购买正品的洗发膏和洗发水，而后自己去找了人生产这洗发膏和洗发水，真假混合着一起卖。 章银定定地看着史冬生，看着史冬生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而后弯了弯唇，说：“不能。” 史冬生额头上的冷汗立刻冒了下来，两眼黯淡无光。 “章银，你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史冬生的声音都带着哭腔，“求求你，不要打电话跟Ａron说。” 要是章银说的话，他什么都完了。 早知道，他当初就该对Ａron如实说，这一批订单完成不了。 又或者将订单的价格提高一些。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什么也不要。”章银冷冷地开口，“我的品牌名誉和利益在国院上受到损害，这是你怎么也弥补不了的。” “史冬生，当初你既然敢做这事，肯定是预料到后果。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哼，还想着抱着侥幸的心理以为我不会发现。” “你想太多了。” 说罢，章银也不理会儿李展，转身去录笔录。 有这个功夫在和史冬生说废话，他还不如将这一边的事情早早处理完，好早点回到鹏城抱胡采薇。 跟史冬生这种人说话，他真是多说一句都觉得浪费。 录完笔录出来，章银和李展走回车上。 “你现在是直接回鹏城，还是留在羊城这里？”李展问着。 “回鹏城吧。”章银应着，“这一个案子到结案，还要好长时间。没有必要留在羊城里等。” “我刚一回来，我工厂那一边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电器厂那一边也是。没有时间耗费在这里。” 李展一想也是。 “行吧。”李展应着，“我们先去酒店收拾行李，接莫墨，吃过饭之后，就回鹏城。” 他没有老婆，很难理解章银这一种归心如箭的心情，不过，他在这一边也待了一天多了，也该回鹏城继续工作了。 回去的路上，章银和李展两人轮流开车。 一回到鹏城，李展先将章银和莫墨送到去，而后婉拒章银留饭，自己开车回电器厂了。 他是坚决不会留在章银的日化厂里看章银和胡采薇亲亲我我的。 刚才看到胡采薇在门口那里等章银，他竟然有些想哭。 肯定是年纪大了，要不然，他才会有这种反应呢。 李展心里的感受章银自是不知。 他这会儿两手提着行李，快速地走到胡采薇面前，他放下手中的行李，一把就握住胡采薇的手，感受她手上的凉意，心痛地问着：“你的手怎么那么凉？” “这么冷的天，在里面等就行了，你怎么跑出来了？” “没事。”胡采薇笑着应道，眉眼弯弯，“我就站了一会儿。” 这是他们两个结婚以来，分离最久的一次，她迫不及待想要见到章银。 本来昨天就该回来的，结果又有事，今天才回来。 胡采薇反握住章银的手，说：“这一行顺利吗？” 章银点头，两眼直视胡采薇，说：“顺利的。回去之后，我再细说给你听。” “天冷，我们先回去再说。” 说罢，他放开胡采薇的手，拿起行李和胡采薇一起走了回去。 莫墨早就进去了。 一回到，章银也顾不得休息，立刻打电话给Ａron说这一件事。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感谢在2022-12-04 23:56:19~2022-12-05 23:35: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芽池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69 ? 找来了 ◇ 其实章银并不知道Ａron知不知道史冬生背着他做的事。 但是不管他知不知道, 想到之前自己给Ａron夫妻两人当导游赚了第一桶金的事情，章银觉得自己有义务打这么一个电话。 接通电话之后，章银立刻跟Ａron说清楚这一件事，随即他就听到另一头传来东西碎落的声音。 很显然, 很有绅士风度的Ａron发火了。 “这事, 我要追究史冬生的责任, 并且让他赔偿我的损失。”Ａron很是生气地说着, 虽然他已经控制自己的音量和怒火, 但是章银还是能听出来他几近要发飙了。 “章先生, 我们还能再合作吗？”Ａron问着，“我等会就下令召回所有的产品，并发表声明, 同时赔偿顾客的损失，将这一件事的影响降至最低。” “我会尽可能地弥补我的损失。希望你再给我一次合作的机会，我将亲自从国外飞到鹏城跟你一起洽谈这一件事。” 章银却是摇头, 说着：“Ａron，并不是我不想跟你合作, 而是目前我们工厂不具备这个条件。” “这事以后再说吧。我还有事，就这样吧。” 说罢，章银也不等Ａron那一边回应，直接挂了电话。 他打这个电话只是告知Ａron一声, 并不想多说些什么, 也不想浪费这个时候和Ａron说话。 即便他今天不打这个电话，Ａron也会很快就知道，毕竟史冬生都被拘留了。 挂了电话之后, 章银就将自己的行李箱给拖过来, 打开行李箱, 将自己从国外带回来礼物给胡采薇。 “采薇，这一次去到国外，我深刻地感受到我们祖国的落后，我们想追上漂亮国这样的发达国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章银叹一声，说着。 “慢慢来。”胡采薇应着，“改革开放之后，我们国家的经济增长很快。我们民族勤劳而又聪明，假以时日，肯定是能追上发达国家的。” 她有这个自信。 章银点头，说：“嗯。你试试看，这个钻石项链如何？” 这个话题很沉重，章银不打算再继续，便转移话题，拿起他给胡采薇购买的一条钻石项链，递给胡采薇，说着。 虽然钻石项链什么的都是智商税，但是架不住项链漂亮啊。 “你给我戴上。”胡采薇看了一眼这条项链，转过身，说着。 章银点头，往胡采薇的那修长的脖子上戴上这一条钻石项链。 纤细修上的脖子，闪闪发光的钻石项链，衬得胡采薇的皮肤都白了几分。 章银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 章银在家里休息一天之后，立刻回电器厂上班。 彩电已经上市，并且销售量特别好，他们工厂的订单纷至沓来。 李展笑得合不拢嘴。 章银出国的期间，研发部也放了几天假，李展还给他们发了奖金，让研发部的员工能好好地度个好假期。 许砚更是利用这个时间，去了李展家里，接到大姨的投喂。 以至于章银再见许砚的时候，发现许砚竟然胖了几斤。 “你这是？”章银上下打量了许砚一下，惊讶地问着。 他之所以能很快地看出来许砚胖了，是因为之前许砚过来鹏城的时候有些瘦，脸颊里的肉都陷进去了，现下，许砚脸颊的肉全都长出来了，看起来更好看一些。 许砚自然也注意到了，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我大姨，也就是李展他妈妈，做的饭菜很好吃，我不一小心就吃多一些。” 他吃得多，又不运动，自然就胖了。 章银点头，说：“胖一点好一些。胖一点才有人样。” “你之前太瘦了。” 许砚之前太瘦了，这也是章银不想他再回研究所工作的原因。 “胖一点，衣服都得重新再买一批。”许砚有些苦恼地说。 “这有什么？”章银笑着，“只要有钱，去街上，很快就能挑到一大批。” “胖一点好。” “对了，这几天，你大姨有没有给你介绍对象去相看？” 许砚摇头，说着：“没有。大姨手上没有资源了。她认识的女孩子，或者同事朋友认识的女孩子，都介绍给李展相看，但是李展都没有看上。她也不好介绍给我。” “这样也好。横竖我现在也不想找。介绍给我认识的话，我还得找借口拒绝。” 幸好没有给他介绍，要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找什么样的借口呢。 章银：…… “回头我看看没有合适的，”章银又说着，“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先认识，处不处，回头再说。”见许砚还想说话，章银立刻补充着。 许砚于是不再说什么。 现在不抓紧时间找，以后更加难找了。 章银回来之后，先拿着自己早就写好的方案去李展的办公室，等和李展会谈结束之后，又拿着方案回自己的部门开了个会。 “下一步，我们研发的项目就是冰箱。”章银说着，“洗衣机也要同步进行。” “等属于我们自主的品牌的洗衣机和冰箱研发出来，下一步就是空调。” 却不想，他这个话一出，研发部的经理宁文滔立刻提出否定意见：“章副总，不断地研发新品，推陈出新是好的，方向也是正确的，但是我们工厂的彩电才上市没有多久，风头正盛。” “现在车间天天加班加点完成彩电的订单。” “照这个趋势，我们这个彩电还可以再卖好几年。现在就研发冰箱和洗衣机的话，是不是太早了？步子迈得太大了？” 即便现在能将洗衣机和电冰箱给研发出来，他们也没有多余的机器来生产。 再说了，现在市面上冰箱有好几个牌子，这些牌子的冰箱质量过硬，他们工厂生产出来的冰箱还不一定能比得上呢。 宁文滔将这些顾虑给说了出来，最后总结道：“与其浪费时间来研发电冰箱，还不如集中全部的精力继续研发彩电。” “将彩电做到极致，做到人无我有，人有我优。将彩电的屏幕弄得更大，更薄，将成本压缩，让家家户户都买得起彩电才是正道。” 他这一话一出，整个研发部鸦雀无声。 位于主位的李展只是沉沉地看着宁文滔，没有说话。 章银只是看了一眼宁文滔，而后也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宁文滔看了看李展，又转头看了看章银，有些无措。 他只是将自己的观点给说出来。 不断地研发新品，这要耗费大量的资金，并且，研发新品的周期太长了，即便能研发出来，工厂这几年都生产不了。 还不如趁着他们现在势头正盛，将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彩电的研发上，将彩电打造成全国一流的产品。 甚至大胆点，将彩电打造成全世界一流的产品，卖到国外去赚外汇。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人说话。 宁文滔自己就先忍不住了，说：“李总，章总，你们对此的看法呢？” 章银刚来的时候，因为章银是空降的，虽然工厂的电风扇是章银研发的，但是他心里还是很不服章银。 只是，随着黑白电视和彩色电视的研发，上市，他这一点隐秘的念头早就消失了。 他今天提出这个意见，并不是跟章银做对，而是真的希望工厂将全部的精力用在彩电的研发上。 ‘洗衣机和电冰箱可以没有，但是电视机是一定要有的。 没有电视机，怎么消磨空余时间？ 章银看向李展。 李展却说：“章银，你说说你的看法。” 章银点头，说：“我认为宁文滔说得很有道理。将全部的精力集中彩电的研发上，将彩电做到极致，这个想法很好。” 宁文滔一听，心里一喜，想也不想就问着：“章总，你真的觉得我的想法很好？” 刚才他看到李展和章银都不说话，心都凉了半截，都要以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要夭折了。 实际上，他有这个想法已经有好几天了，为了怕自己忘记，还弄成了方案。 只是因为今天会开得有些急，所以这个方案他没有拿出来。 章银坚定地点点头，说：“这个想法很好。” “那？”宁文滔急急地问着。 “你将这个想法写成方案，回头拿给我。”章银应着，“彩电肯定是要继续研发的。现在的彩电像素不高，块头大，笨重，屏幕尺寸小，而且耗电等一堆问题。” “这些问题都有待改善，对彩电的研发也不能停滞不前。” “所以，我在这里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彩电还是会继续研发下去的。” 宁文滔这才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 他刚才真的怕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幸好章银赞同他的观点。 李展也点点头。 他的看法跟章银的是一样的，刚才没有发言，是因为想听听章银的看法。 彩电卖得那么好，他们得抓住这一波，不断地升级优化彩电，推陈出新，生产更加优质的产品。 “但是，”章银话题一转，又继续说着，“虽说产品做到极致，无人能敌。只是，一个工厂只有这么一个产品，跟我们的理念不同。我们希望能打造一个家电王国，为祖国和人民制造更多的优质的家电。” 专注打造彩电的话，也不错。 李展又是连连点头，说：“是的。一个工厂不能只有一个产品，产品多元化会更好一些。” 他没有章银那么伟大的理想，他就是想工厂能多一些产品。 这一个产品卖不动，就卖另外一个，工厂产品多的话，哪一个能卖得动，他就卖哪一个。 这们抗风险的能力会大大的提高。 “彩电要继续研发下去，其它的产品也得研发。”李展又重重地强调，“至于资金问题，你们不需要担心。其他部门的资金可能会短缺，但是研发部的资金，那是不可能短缺的。” 说到这里，李展忽然笑了笑，说：“我只是开个玩笑。以我们工厂现在的劲头，其他部门的资金也不可能短缺。” “至于生产车间，生产线不足。这个更好解决。等你们研发部将产品研发出来，该扩建工厂，我就扩建。” “实在是扩建不了，我就直接新建一个工厂。” “现在彩电和黑白电视卖得那么好，资金这个问题，目测有几年不需要担心了。” 这个问题根本一点也不需要担心。 现在他们工厂发展的势头那么猛，有充足的资金！ 研发部的员工，包括章银，全都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 …… 将下一个项目定下来之后，有了奋斗目标，章银更加努力。 却不想，这个时候，章志高和唐小瓶忽然就找上门来。 他们两个是直接到工厂门口的，许是打听清楚这个工厂是属于章银的，所以这一对夫妻来到日化厂门口后，立刻从背包里掏出两个扩音器，对着扩音器就开始吼着。 “章银，你出来。章银你出来。” “章银，你这个冷血无情的畜生，你快出来。” “章银，你这个冷血无情的畜生，快出来。” 一声比一声大。 冷红旗听到动静，赶紧出来，他见是两个老人拿着扩音器在工厂门口大声喧哗，并且还辱骂自家老板。 冷红旗立刻把脸一冷，劈手就将这章志高和唐小瓶的扩音器给拿掉，厉声喝着：“你们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章志高见自己的扩音器给抢走了，瞪圆了眼睛，吼着：“快把扩音器还给我！还给我。” “滚。”冷红旗的脸色更加冷了，喝着，“不要在我们工厂门口大声喧哗。再不走，我就去报公安了。” 随着工厂的扩大，工厂已经另外招人做保安，他也升到了安全组的组长。 今天这事本来不需要他亲自出来处理的，但是因为眼前这个人辱骂的是老板，所以他才会亲自出来。 是谁给他们这个胆子辱骂老板的？ 也幸好老板不在工厂，要不然听到这些骂声，肯定会觉得他们工作不力。 不过工厂其他人听到也不好。 “报。”章志高很是硬气地说，“你们现在就过去报。你们不报，我还去报呢。” “报公安，让所有人看看章银是怎么害死他亲生大哥的，章银是怎么对待含辛茹苦养大他们的父母的？” “你们不报，我都要去报！” 章银这话一出，冷红旗立刻就知道眼前这个人，正是自家老板的亲生父母。 他拿着扩音器的手有些迟疑了。 老板的亲生父母，他要怎么对待？ 他有些拿不准这个分寸。 章志高见冷红旗这样，心里得意，一把就将冷红旗手上的扩音器给抢走。 原本在一旁很安静的唐小瓶见这么一出，立刻就跳起来，劈手就将冷红旗手上的扩音器给抢过来。 他们两人拿到扩音器，又想开始刚才的行径。 却不想，这个时候，冷红旗又是一把抢过这两人手上的扩音器。 他还没有等章志高和唐小瓶反应过来，又大声喝着：“滚。” “我们老板过年都是去京城过的。他是去岳父岳母家里过。要是他真的有亲生父母的话，怎么过年不回老家里过？” “你们想骗我，门都没有。” 他不傻，联系到章银平时的所作所为，就知道这两个人在撒谎。 即便这两个人真的是老板的亲生父母，可是想到之前老板的所作所为，这两个能拿着扩音器来工厂门口，不管不顾地辱骂老板，他也能猜得出来老板跟这两个人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那既然不好，他肯定是赶这两人离开的。 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是老板的亲生父母，在这里辱骂老板，一律要赶走。 “我们不是骗人。”章银眉头皱得老紧，说着，“我们真的是他的父母。” “你，快去把章银给我叫出来。”唐小瓶这会儿指挥着，“把那一个猪狗不如的畜生给我叫出来。” 冷红旗的脸冷得跟他本人有得一比。 他大声叫着：“王平，出来。” 一个高大的中年人立刻跑了出来。 “去最近的派出所报公案，说我们工厂有人过来闹事。”冷红旗面无表情地说着，“让他们立刻派人过来将人给撵走。” 他不敢动手，将这两个老的讹他，但是继续放任他们在这里辱骂老板，那也是不行的。 王平听令，立刻跑出去了。 章志高一见，慌了。 他原本以为冷红旗只是说说而已，不会真的去报公安，所以他也说自己要去报。 他并不想去报，因为报了也没有什么用，还有可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他怕这事传回去，他的工作会保不住。 眼下大儿子准备没了，小儿子又是这样，大闺女也不搭理他们，工作再不保的话，他和唐小瓶两个人要怎么生活？ “志高，现在怎么办？”唐小瓶急急地问着，脸上满是惊慌。 “不要怕。”章志高梗着脖子应着，“不骂就骂，我们就在这里蹲着，等章银他回来。” “我就不信了，他能在外面一辈子不回来。” 他可是打听清楚才过来的。 这一次肯定能逮住章银！ “这里是我们的工厂，就算你们不辱骂了，也不能在这里蹲着。”冷红旗继续说着，“赶紧滚。” “再不滚，我就赶人了。王平，你还愣住做什么，还不快点去报案！” 王平拔腿就跑，才跑了两步，他就看到那一对闹事的夫妻跑到他前头。 他特意放慢脚步，等那两个闹事的人离开之后，这才停下脚步，他转身，问着：“组长，他们走了，还去吗？” 冷红旗摇摇头，说：“现在不用过去先。明天看看情况再说。” 人都跑了，还报什么？ 不过，看那一对夫妻的样子，看来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还是会再过来的。 他今天晚上先将这一件事汇报给老板，让老板指示下一步该怎么做。 毕竟这一对夫妻很有可能是老板的亲生父母，要是真的报警的话，到时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好。”王平应着，而后才跑回来。 另一边，唐小瓶实在是走不动了，放开章志高的手，半弯着腰，一手放在膝盖上，气喘吁吁。 “不跑了，我跑不动了。”唐小瓶喘着气说着。 她实在是跑不动了。 章志高这会儿也跑不动了，他回头看看，看不见章银的工厂，这才真正地停下来。 他站在原地休息，大力地喘着气，让自己能够快速地平复下来。 “这个章银，”喘过气的唐小瓶直起腰，倒竖起眉头，骂着，“等明天我们逮住他，非要他好看。” 章志高没有说话，只是脸阴沉得有些可怕。 “明天先逮住章银再说吧。我们都跟他发家了，协议也签订了，这会儿也做不了什么。”章志高应着。 早知道章银这么有出息，他就不应该签订这个协议。 或者说，要是知道章金犯的事那么严重，他当初在老妻区别对待章银和章金的时候，就该出声。 又或者，他当初就不改同意分家。 “哪里做不了什么？”唐小瓶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我们是他的父母，不管我们怎么样，章银都是赡养我们。” 他们辛辛苦苦将章银养大，章银不赡养他们，这怎么能行？ 不行。 他们不答应。 国家也不会答应的。 章银必须赡养他们！ “赡养是赡养。”章志高眉头皱得老紧，“但是用心的赡养跟不用心的，每个月只打十块钱的赡养费还是有区别的。” 他现在有工资，一个月的工资也有一百出头，也不缺这么一点赡养费。 以后他还有退休工资，即便退休了，养活自己和老妻还是可以的。 但是他的孙子和孙女呢？ 钱是够的，只是孙子和孙女没有人教，也没有人有精力监护，他思来想去，最后不得不再跑一趟。 “他敢？”唐小瓶梗着脖子应着。 章志高淡淡地看了唐小瓶一眼，没有说话。 依着章银那个性子，章银有什么不敢的？ 章银什么事都敢做得出来。 也就是老妻单纯，以为章银不敢。 “我们先回招待所先。”章志高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明天再过来看看情况。” “对，”唐小瓶应着，“我们先回去看看。明天再过来。” “既然找到了章银的工厂，我们也不用着急，明天一大早就蹲在他的工厂前，从早蹲到晚，除非章银一直在工厂里面，要不然，我们肯定是能蹲到他的。”章志高说着。 他们这一次一定要蹲到章银，可不能白来了。 他请假几天，既然浪费时间，又浪费钱，家里那两个孩子还没有人照顾。 没得办法，他只得花钱请别人照看几天。 想到处处要钱，章志高这心痛得直滴血。 “好。”唐小瓶应着。 他们两个就回了招待所。 另一边，章银晚上刚一回来日化厂，冷红旗就过来汇报这一件事。 章银顿时恶心的晚饭都想吐出来了。 这两个奇葩，怎么阴魂不散？ 原主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父母，在书中的命运才会那么悲惨。 幸好他当初穿越过来后，早早就分家了，写了协议，要不然，光是处理这一团事就够烦的。 虽然他不怕处理事情，但是却嫌麻烦。 章银揉了揉太阳穴，说：“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这事你不要管了，明天他们要是过来的话，就通知我。” “我来处理这事。” 说到这里，章银顿了顿：“我明天在工厂里。” 他其实可以让冷红旗将他们直接赶走。 反正章志高他有工作，这一次过来，应该是请假过来的，也不会在这里待得太久。 只要跟章志高耗着，章志高就拿他没有办法。 但是章银不想这么做。 他想一次性解决这一件事，不想章志高时不时出来恶心他一下。 这简直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和难受。 虽然他并没有吃过苍蝇。 冷红旗点头。 所以，第二天，章志高和唐小瓶他们两人刚一到日化厂门口，就被冷红旗给请了进来。 章志高和唐小瓶两人一进来，看到这工厂，眼睛立刻亮得吓人。 随后，后悔如潮水一般涌向他们的心头。 要是当初他们没有那么偏心，好好地对章银，章银也不至于跟他们离了心，搞得现在跟仇人一样。 他们两个怀着复杂的心情被领到了章银的办公室。 章银正在办公室里办公，听到敲门声，下意识抬头，而后就看章志高和唐小瓶两人。 几年不见，这两人的样貌老了许多。 其实他对这两人的印象不是很深，毕竟见得不多，再者又那么多年不见了。 不过，现在一照面，他就明显发现了，眼前这两人，比他印象中，比原主印象中要老得多。 两人头发花白，面容苍老。 不知道是年龄的缘故还是因为之前章金的事情受到打击，反正五十出头的人，看着像六十出头一样。 “章银，”唐小瓶一见章银，立刻瞪圆了眼睛，叫着。 眼前这个章银，跟她印象中的那个又瘦又小还黑的章银简直两样，要不是两人的轮廓相似，面容相同，她也不敢认。 章志高也面露复杂地看着章银。 眼前这个穿着黑色西服，神采奕奕地高大男子竟然是他的小儿子章银。 想到之前章银的样子，章志高有些不敢认。 章银点点头，很平静地说着：“你们来了。” 这两人对原主很不好，但是对他还没有做过什么过份的事情。 当初他要求分家，签订养老协议，也是想着以后不管怎么样都要赡养这两人，所以才要了老宅的房子和三百块钱。 他虽然恶心这两个的行事，但是真的看到这两人的时候，心中却没有什么恨的。 章志高一见章银这样，心里暗呼一声：“要糟。” 这是最坏的情况。 他昨天晚上想到今天过来有几种情况，最坏的一种就是如今这一种。 章银知道他们过来，淡淡地看着他们，不悲不喜，一点情绪也没有。 他宁愿章银仇恨地看着他们，这样至少可以证明他们还是能影响章银的。 章银现在这样，就表明他对他们，跟一个过路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是的。”章志高应着。 一旁的唐小瓶激动地想说话，章志高眼疾手快，扯了扯唐小瓶的衣袖。 唐小瓶虽然不甘，但是却后退一步，闭紧嘴巴。 “你们今天的来意是？”章银起身，平淡地问着，“要是因为赡养问题过来的话，其实没有必要跑这一趟。” “我会按照协议里所写的，等你们到六十，我就开始逐月打钱。” 章志高一听这话，血压不断地往上飙，不过他极力地控制住了。 “我们不要钱，”章志高应着，“我们今天过来，就是想过来跟你说一声，以后等我退休了，我和你妈搬过来跟你一起住。” “还有你的侄子，侄女。他们过来这一边，上学也方便一些。” 这是经济特区，以后的发展肯定比江林市要好，再者，这里的工作机会也多，他退休之后，要是缺钱的话，还可以在这里找一份工作。 这里的工作容易找一些。 “我知道了。”章银应着，淡淡地笑了笑，说，“我拒绝。” “你们的养老，我会严格按照协议上所写的执行。搬来跟我一起住，免谈。” “再说了，章金都拿刀来劈我了，除非我脑袋进水了，要不然，我是不会傻得去养他的儿子和女儿。” 说到这里，章银嘴角的笑容深了许多，眼底的嘲讽清晰可见。 “你们怎么有脸过来提这么无理的要求呢？” 果然奇葩的世界没有人懂。 他就不明白了，这两个怎么有脸来找他？ “章银，”唐小瓶这会儿忍不住了，大声吼着，“我们是你的亲生父母！你不能这么对我们！” “我们说什么，你就听什么。” 章银冷笑，说：“你们之前就能这么对我，我怎么就不能这么对你们？” “哦，只管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这就是因果报应。你们以前是怎么对我的，以后我也会怎么对你们。这很公平啊。” “赡养费什么的，我会一分不少逐月打到你们的账户，其它再多就没有了。” “行了，没有别的事，就出去吧。不要再过来了。” 章银下逐客令。 作者有话说： 卡结局了……感谢在2022-12-05 23:35:56~2022-12-07 23:53: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迦茵 5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70 ? 过分的要求 ◇ 章志高并不想走。这次他好不容易请到假, 又花了不少钱，办了边防证才过来鹏城。 这一次走了，以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来一趟了。 而且，这一次要不到钱或者要不到章银的承诺的话, 他们两个老的以后怎么养老？ “我们不要赡养费。”章志高冷着一张脸说着, “我们要搬过来跟你一起住, 到时好有一个照应。” 钱什么的, 他以后退休了会有退休金, 其实也够了。 但是就是担心以后老了, 没有儿子在身边，就算是去养老院，也就是被人欺负。 再者老了, 万一发个烧，感个冒，连个倒水的都没有。 “这一边的教育会好一些, 你大哥的两个孩子过来这一边，肯定能像你一样考上京大。”章志高很是自信地说着。 鹏城被划分为经济特区, 不说以后了，就他这一两天看，鹏城的发展速度非常地快，比江林市那一潭死水要好得多。 章银冷嗤一声, 说：“章金带着几个人, 拿着铁棍过来打我，我命大，没有被打死, 现在你竟然说要带章金的那两个孩子过来？” “你不怕我拿铁棍将他们打死吗？俗话说, 父债子偿。你敢带他们过来, 我就敢拿铁棍打他们。” “还有，你们想搬过来鹏城跟我一起住？想得倒是美。之前分家签的协议你应该还存有，回去好好地看一看。” “你不懂看，就让别人帮你看看。协议要怎么规定你们的养老的，我就怎么养老！” “协议没有规定的，我是不可能去做的。你要是不服，可以去告。法院也只会判我给钱。” 这两个人都有行为能力，能自己照顾自己，所以法院也只会判他给钱。 “至于你们以后动不了，那更好办，我花钱请护工照顾你们。反正不管怎么样，我是不可能会和你们一起生活的，更别说还跟章金的两个孩子一起生活。” “行了，别废话那么快了，赶紧离开吧。你们就是把口水说干，死缠烂打，也不会改变这个结果的。” 唐小瓶一听到离开这个词，瞬间就耍无赖，立刻坐倒地上，略有些得意地看着章银，说：“我就不走，今天这事不解决，我就不走。” 他们有两个儿子，本来养老靠大儿子，她之前根本就没有指望过章银，现在大儿子没了，女儿又嫁去别人家了，只能指望章银了。 唐小瓶之前从来没有做过这么泼妇的行为，现如今，为了他以后的养老，也只能这么做了。 章银冷嗤一声，说：“你们耍无赖之前，首先要搞清楚，这是我的工厂！这跟国企不一样，在国企你们这么耍无赖，领导会出面，但是在我的工厂，我说了算。你们不管是滚地，还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没有用。” “冷红旗，你叫几个人进来，将他们拖出去。” “再者，你们再闹下去的话，我就写举报信问问你的领导，问问你是怎么教子的，而后还告诉他，你在这一边是怎么闹腾的。” “你再不走的话，我怕你临到退休，工作都要不保。” 他知道章志高最在意的就是他这一份工作，所以专门拿了工作来说。 果然，他这话一出，章志高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唐小瓶气得就想大叫。 章志高想动，想到章银之前说的，不敢动。 冷红旗和另外三个人，个个手上都拿着一块毛巾，大步地走了进来。 唐小瓶的嗓子就像被人捏住一样，顿时什么声音也叫不出来了。 章志高面目狰狞，眼里震惊的神色怎么也遮掩不住，他大声地喊着：“章银，我们可是你的父母！” 怎么敢？ 竖子尔敢？ 他双手都在颤抖着，声音也因为太过震惊而显得有些支离破碎。 章银冷笑一声，朝冷红旗点点头，而后低头继续看着文件了。 冷红旗接到信号，立刻拿着毛巾上前，不由分说一把就捂住章志高的嘴巴，而后另一个保安上前，直接钳住章志高的双手，两人一起将章志高给拖出去。 唐小瓶也是同样的待遇。 两人出去之后，章银的耳边终于清净下来了，但是他的心却有些乱。 在外人看来，这两个是他的亲生父母，不管这两个做得多么过份，他肯定不能这么对这两人。 然而就凭这两人之前对原主的所做所为，章银觉得自己这么对他们，只是让人将他们给拖出去，而不是扔出去，这很好了。 章银不再想这事，而后专注地处理手中的文件。 自从润肤霜和面霜推出来之后，这两个产品的销量一下子就跃居日化厂的销量前列，比洗发膏和洗发水卖得都要好。 章银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随后一想就觉得正常。 洗发膏和洗发水是专治脱发掉发，不是每个人都需要用，十个人当中，有一个需要购买都很不错了。 但是润肤霜和面霜却是刚需，特别是冬天皮肤干，没有这两样东西，冬天有些难过。 特别是他们这润肤霜和面霜定价都特别便宜，所以销量好是正常的。 口红和眉笔的销量也非常不错，虽然比不上润肤霜和面霜，也比不上洗发膏和洗发水，但是也非常好。 “果然是女人和小孩的钱最好赚。”章银感慨地说着。 要不是喜欢物理，想要研发东西，看到这销量报表，他都想专攻日化了。 “什么最好赚？”胡采薇正好从外面进来，敲门之后没有听到章银回应，听到章银这话，问着。 “女人和小孩的钱。”章银笑着，“润肤霜和面霜的销量很不错。” “可是不稳定。冬天的销量会好一些，等到夏天，销量就不好了。”胡采薇说着，“洗发膏和洗发水的销量就稳定。” 不管是哪一个季节，只要有掉发脱发，这个洗发膏和洗发水就会卖得好。 “不要紧。”章银说着，“三个季节将钱都赚了。夏季赚少一点也没有关系。” 胡采薇点头，而后问着：“刚才他们过来了？” 章银点头，说：“我让冷红旗请他们进来的，要不然他们一直守在大门口，每天早上出去都会碰到。这总要解决。” 不等胡采薇问，章银主动说着：“他们两个提出要搬过来鹏城跟我一起住，还想将章金的两个孩子带过来。” “我当然是不同意的。一切按之前签订的协议办事。” 胡采薇细看章银，见章银的面色平静，便知道章银应该受到的影响不是很大。 “他们怎么有脸提这个要求？”胡采薇的心有些酸，有些痛，愤怒地问着。 要搬过来一起住，这个正常，毕竟人老了，想跟儿子一起住，想享受天伦之乐，这是正常的事。 但是还想带章金的两个孩子过来，这就非常过份了。 难道这两人不清楚章金对章银做了什么事吗？他们清楚得很，但是依然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可想而知，他们一点也不将章银的感受放在心上。 他们但凡心疼一点章银，也不会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 “不用理会他们。”章银应着，“这事就这样过了。没到退休之前，章志高是不会过来这里的。以后即便他退休，他不顾我的反对想要过来，到那时再说。” “只要我不愿意做，他们逼不了我的。” 胡采薇点头，声音低了低，说：“我就是心疼你。” 有父母还不如没有父母。 “我没事。”章银笑了笑，脸上一丝阴霾也没有，“我很好。当他们不存在就好了。” 等第二天章银过来电器厂的时候，李展也知道这一件事，冷哼一声，说：“你应该让人扔他们出去。” 而不是这么轻松地让人拖出去。 “他们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脸。” “为人父母，应该要经过培训才能上岗，要不然，苦得就是自己的孩子。以后我有孩子，我肯定一碗水端平。” “现在计划生育，你以后有孩子，也只能生一个。” 李展却是笑了笑，说：“那是针对公职人员，我肯定要生两个的。要不然，我这么大的家业，谁继承？生一个，他不成器，那我怎么办？生两个的话，一个不成器，还有另外一个。” “要是两个都不成器呢？”章银反问。 李展：…… “两个都不成器的话，我就在孙辈里挑人来培养。反正我是不可能只生一个，太不保险了。”李展应着，而后反问，“你呢？” 章银想也不想，说：“我不知道。这要看采薇，她想生几个就生几个。她不想生，那就不生。” “不过，要是生的话，我希望生一个就成了。儿子母苦，生太多，我们两个都累。” “再说了，我们家又没有那么大的家业要继承。生一个就好了。” 这话李展却是不相信的。 章银的日化厂里的洗发膏和洗发水还有润肤霜什么的，有多好卖他是知道的，不过，个人观念不一样，他也不想再说什么。 过了几天，章妙忽然过来了。 作者有话说： 还有几章就要完结了。卡结局了~~~感谢在2022-12-07 23:53:14~2022-12-11 22:23: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蓉蓉 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71.172.173 171 ? 姐弟夜话 ◇ 章银看到章妙的时候还吓了一跳。 早上他出门时章妙还没来, 晚上一回到就看到她了。 章妙自然也看到章银脸上震惊的神色，她并没有第一时间解释，而是低头看了看手表。 晚上九点多快十点了。 “章银，你怎么这么晚才下班？”章妙脸上闪过一抹不赞同, 说, “这也太晚了。而且现在是冬天, 冷。” 不管章银是骑自行车还是开摩托车上班的, 大冬天这么晚回来, 肯定很冷。 章银确实摇头, 说：“不冷，我穿着羽绒服，采薇给我摩托车买了一件挡风被, 安全帽里面我还戴着一定帽子，手袜什么的，装备很齐全。” 章妙很是认真叮嘱道：“你冬天开车一定要注意保暖, 特别是两条腿，要不然以后老了, 风湿痛。” 这个很重要。她年轻时骑自行车上班，整年风吹日晒雨淋的，现在年纪上来一些，一到下雨天, 两条痛得不行。 特别是阴雨天来临的前一天就开始痛, 比天气预报还要准。 她这是血的教训。 章银点头。 “怎么这么晚回来？”章妙见章银不主动回答这个问题，又问着。 章银只得说：“今天是晚了一点，因为工作比较忙, 往常回早一点。” “不过, 姐, 我懂劳逸结合的。而且得趁还没有孩子的时候多拼搏。有小孩之后，就算想拼，基本也没有什么时间拼了。” 以后他的生活多了孩子，肯定得将一部分的精力放在孩子身上的，哪里能像现在这样那么晚才回家？ 肯定得提前回来的，所以得趁现在有时间，得多奋斗。 章妙一想也是，可是看到自家弟弟这么辛苦，总是有点不得劲。 她说：“那你自己注意休息，别因为年轻而不把自己的健康当回事！” 章银点头，应承。 章银问她怎么之前没有打电话，也没有发电报，直接就过来了？ 章妙看了看章银，鼓起勇气说：“我辞职了。” 她其实辞职好几个月了，但是一直没敢跟章银说，后来想着伸头是一单，缩头也是一刀，随后就硬着头皮过来了。 章银的反应很是平淡，他点点头，说：“嗯。” 章妙被章银的反应给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之前过来的时候，她还设想她说出这事，章银可能有几种反应，但是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现在这种反应。 这反应也太平淡了些。 章银哑然失笑，说：“看我做啥？这是你的人生，我只能给建议，但是具体要怎样，还得你自己决定。你觉得辞职比之前上班要好，那辞职也没啥。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社保得找个单位挂靠，继续买。虽然你目前不缺这个钱，但是这是一种保障。” 不管以后生活如何，有社保就是一种保障。 章妙点头，说：“我和你姐夫的社保一直挂靠别的单位继续购买的，既然决定做生意，就得将后续保障做好。” 她辞职时已经将后路什么的都想清楚了。 “主要是现在店铺太忙了。我上班，你姐夫忙着店铺的事情，孩子没有人管。我辞职，就可以接送孩子，辞职管孩子。白天在店里忙活。” 生意重要，工作重要，但是两个孩子也重要，她没得办法。 章银点头，说：“孩子确实更重要。再者，你们家店铺生意好了，也不缺这点工资，辞职也好。” 聊过之后，章妙催章银早点去洗澡睡觉。 章银累了一天，也熬不住了，顿时没有多说什么，就去洗漱去了。 第二天章妙问起章志高等人过来后的情况，章银如实说了。 “他们有今天，就是活该！”章妙很是生气地说，“他们当初那么偏心，所以才会有今天这事发生。” 凡事他们对小弟好一些，以小弟的性子，小弟肯定不会做的那么绝。 现在有这种情况，纯属是自食恶果。 “小弟，你别理他们，等他退休了，你按照协议汇钱给他们就行了。” “至于章金的那两个孩子，更加不用管他们。” 她现在都无法想象她爸妈是怎么能厚着脸皮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的。 难道他们以为他们提出要求，小弟就会照做吗？ 太天真了！ 章银点头，他肯定是这么做的。 “你现在好好干活，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他们早年偏心，导致儿女离心，你不用管那么多的。” 章银还是点头：“我自己还好，就是我担心你那边。毕竟你离他们更近。” 章妙嗤笑一声，说：“我辞职了，没有单位了，我怕他们做啥？光脚不怕穿鞋的！” 作者有话说： 回来晚了，就这些了。感谢在2022-12-11 22:23:08~2022-12-12 23:58: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蓉蓉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72 ? 前奏 ◇ 章银定定地看着章妙。 章妙莫名其妙, 问着：“怎么这么看着我？” “就是觉得你的变化很大！”章银说着，“对他们的态度变化很大。” 他刚穿越时，章妙对那两个老的可以说是很愚孝了，有求必应, 而且, 明明自己有两个孩子要养, 每个星期都大包小包东西拿回娘家, 拿自己的工资贴补娘家。 若是娘家实在是需要章妙贴补那还好说, 但是章志高和章金, 陈冬梅都是有工作，有工资领的。 一家子一个月收入加起来有两百块钱左右。这完全不需要章妙贴补。 然而唐小瓶一句话也没有说，章妙也日复一日, 年复一年贴补娘家。 而现在，章妙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着实令他有些惊讶。 章妙闻言, 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 说：“我也不想这样。我从小就被她洗脑了，所以一毕业就将工资给她保管，然后结婚时，一分钱也没有。问就说花完了。” “后来婚后, 你姐夫挂失了我原来的存折, 重新办了一个，还跟我一起去单位的财务里，让财务将工资转到我新的存折里。并且, 我还转了粮食关系。” “后来她老是跟我说穷, 我就补贴家里, 补贴补贴就成了习惯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好像是章银高考失败，回城的那一天她看到章银的遭遇就强令自己改变。 章银是家里的男丁，他却遭受这样的待遇。辛辛苦苦坐火车回城，回到之后，好菜都没得吃上一口，年前就被赶回知青点。 对自己的儿子尚且如此，以后她有点什么事情，也肯定指望不上娘家的。 再者，张红军他们对她这些年一直补贴娘家已经有了很大的意见了，只是一直强忍着不说。 章银说得对，结了婚之后，应该以自己的小家为主。 所以她就慢慢地改变了对他们的态度。 “后来经过你们的劝说，我就改了。后来一系列事情的发生，我逐渐看清他们。” “该养的老我会养的，但是再让我像以前那样，我可能做不到了。” 养老她是会养的，毕竟再怎么说，他们都养大了她。 只是，除了养老，其他再多一点的事情，他是做不了了。 章银点头，没有再问些什么了。 章妙过来这一边批发了一些彩电和黑色电视还有热水器之后，正准备回去，胡采薇给她送了一套润肤霜和口红，还有新研发出来，准备上市的粉底液。 章妙推辞不要，说自己不会化妆。 “我来教你。”胡采薇拉过章妙的手，说着，“大姐这么好的底子，不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就可惜了。再者，你自己开店，平时上班化个妆，会显得更精神一些。” “化妆不难的。” 章妙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拗不过胡采薇的劝说，跟着胡采薇一起学了起来。 等胡采薇帮她化好之后，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她了。 “如何？”胡采薇略有些得意地问。 章妙连连点头，说：“很好看。要不是我一直在这里，我都要以为这是换了一个人。” 这简直太神奇了。 胡采薇只是笑。 章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灵机一动，开口问着：“采薇，这些化妆品和护肤品什么的，我能批发一些回去卖吗？” 胡采薇自然点头。 章妙大手一挥，直接批发了一些化妆品和护身回去。 送走章妙之后，胡采薇这才问着：“章银，大姐她卖电器好好的，你怎么想让她转卖化妆品和护肤品？” “卖电器的商铺是张红军家里的，据我前几天得知，她家的存折是由她保管的。” 胡采薇有些不明白，存折归章妙保管这不是很好吗？怎么章银是这个反应。 “存折归她保管自然是好的，只是张红军是一个目标性很强的人精，要是他那边有别的想法，以我姐那傻乎乎的性子，肯定是得不到什么东西的。” “所以我就想着让我姐专职卖这些化妆品什么的，将她的事业和张红军的事业给剥离开来。” “女人有自己的事业，手里有钱，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会慌。” “所以我才会想着让你送化妆品和护肤品给我姐，教她化妆，看看她会不会起心思。” 幸好她姐起了心思，并且还当机立断拿了货回去，这可省了他不少事。 “回头我再跟她说她这一边的财务跟张红军那一边的彻底分开，她自己管账管钱。” “谁有都不如自己有。” 张红军那个人太精了，要是他真的起了别的什么想法的话，以章妙那个性子，肯定斗不过他的。 现在张红军的事业越做越大，他真怕张红军守不住底线，做出一些对不起他姐的事情。 所以他只能未雨绸缪。 胡采薇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了。 她和章银之间并不存在这问题，她相信章银的人品，同样的，即便章银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她也不怕。 这事过后，章银就不再过问，他将全部的精力都用在研发冰箱上。 现在市场上的冰箱还是凭票购买的，供不应求，这就导致了有些毛病的冰箱也同样畅销。 而章银要研发的则是没有瑕疵的，性能较好的冰箱。 这个大件很花时间，并不是说能研发出来就立刻能研发出来的。 章银将大部分精力都花在这上面，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冰箱的研发取得了阶段性成果，然而这事，章银却听到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他听罢，脸色很是难看，问着李展：“你是怎么一个想法？” 李展的脸色也同样很难看，说：“根本就不用想，我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工厂，怎么可能卖掉？” 这个工厂现在就像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他怎么可能愿意卖掉？ 他又不傻？ 章银的脸色这才好一些。 不是愿意卖就好，他就怕李展会被钱迷了眼，想要卖工厂。 幸好李展并没有这个想法。 没有这个想法就好，就担心他有这个想法。 作者有话说： 小孩发烧了，幸好之前囤有一瓶美林，要不然就抓瞎了。就这些了，明天见。感谢在2022-12-12 23:58:16~2022-12-14 00:11: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孜孜无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73 ? 下阴招 ◇ “我是不可能卖掉工厂的。”李展又郑重地说着, “这工厂是我辛辛苦苦建起来的，现在正是赚钱的时候，我失心疯才能将它给卖掉。” 章银点头，问着：“那这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李展没有卖工厂的想法, 那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是樱花国的资本想要电器厂, 多次派人过来洽谈。他们先是说可以用技术支持, 入股, 后来见我们工厂已经有技术了, 又说资金入股。我说不需要。” “他们却不放弃, 继续纠缠。” “我都被缠疯了。” 现在还有不好的流言出来，说他要卖工厂。 他一点也不想卖工厂，他的工厂就是他的孩子, 他怎么可能会卖掉自己的孩子？ 他现在一点也不缺钱花，没有必要卖，就算是缺钱花, 也不会卖的。 “偏偏他们缠归缠，也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就算是想报公安，公安也不理我。”李展皱紧眉头说着。 后来他通过一些无赖的方法才将这些人给搞掉，但是这些人是搞掉了，不过现在什么动静也没有, 搞得他心里有些慌。 太平静了。 这一点也不像樱花国人的作法, 他总感觉这些人在背地里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 “我现在就怕他们在背后使坏。”李展叹了一口气，说着，“毕竟这伙人给我的感觉是他们不达目的不置休。” 不怕一万, 就怕万一。 以这伙人的劲头, 不可能那么快就放弃的, 这会儿一点动静也没有，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那你自己小心一些。”章银想了想，说着，“工厂这一边也要严格管理，以免被人钻了空子。” 李展点头，交待着：“你和许砚也要小心一些，我怕那些人拿你们开刀。” 这很有可能。 毕竟这个工厂的中坚力量不是他，而是章银和许砚他们。要是电器厂少了他，还能继续运转，可是少了章银和许砚，电器厂的发展肯定是没有现在这么好的。 章银点头，说：“我会的。” “你老婆那一边也要注意一些。别的不说，这个生发的配方，实在是太重要了。”李展又叮嘱道。 生发的配方也很重要，其他的东西，包括电器的技术什么的，只要努力研发，总有一天能研发出来。 但是生发的秘方，这个想要研究出来，难度非常地大。 章银点头，说：“嗯。” 结果他这一边倒是没有什么事，李展那一边差点就出事了。 章银得到消息的时候，急得立刻扔下手中的东西，快速地赶了过去。 “怎么一回事？”章银看李展躺在病床上，急急地问着。 “这些人，花钱收卖阿宏，让阿宏给我弄参有du品的烟给我。”李展铁青着一张脸，说着，“后来我看阿宏的脸色不对，又颤抖着手将烟给我，所以我立刻就将烟给扔了，将阿宏给抓了。” 他将陈宏给抓住，然后再逼问，将这事给逼问出来。 “我已经报公安了，陈宏已经被抓了，烟什么的也送去检验了。”李展又说着，但是脸色仍然不好看。 “我过来做个全身检查。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收买陈宏，甚至不知道他们还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事。我想着过来检查一下会比较保险一些。” 所以他就过来了。 章银的眉头皱得老紧。 陈宏这个人他知道，从李展开始创业之初，就一直是李展的助手。 现在，这个陈宏竟然叛变了。 章银抹了一把自己的脸，问着：“陈宏，他很缺钱？” 按道理来说并不会缺钱。 毕竟李展很大方，对待认真工作的人更加大方。 陈宏身为李展的助手，得到的只会多不会少。 李展摇头，脸色有些复杂，说：“不是因为钱。他爸生病了，得了肺癌，樱花国那一边的人承诺他，若是能将他拉下水，就安排他爸去日本治病。” “他是因为这个而选择背叛我的。” 说到这里，李展苦笑一下。 多年的情谊，敌不住别人空口无凭的几句话。 “他爸要是想出国治，我可以帮忙安排。”李展又说着，“我在樱花国也有一些人脉，虽然人脉不是很广，但是安排他出国治个病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陈宏，竟然轻信了樱花国的那几个人的话，直接朝我下手。” 这实在是太寒心了。 要知道这玩意儿，一旦染上，基本上整个人都毁了，戒是不可能戒得掉的。 要不是他警觉，而陈宏的演技拙劣，他现在已经中招。 章银叹了一声，说：“这个陈宏。”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不管怎么说，陈宏做出这样的事情，就是不对。 “不管他了。”李展冷着一张脸说着，“我已经报公安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后续他家人若是过来求我的话，我是不会见他们的。” 章银点头，说：“检查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明天。”李展说着，“应该没有什么事。陈宏是第一次做案，第一次就被我立刻逮住了。只不过我不放心，就想着做一个全身检查。” 章银点头，又叹了一声，问着：“现在这事怎么处理？这么轻易放过樱花国那边的人？” “这些人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 特别是李展这个正在生金蛋的工厂，这一天没有到手，估计那一边的人都不会消停。 “他们会出阴招，我也会。”李展冷笑一声，说着，“我混了那么多年的社会，可不是白混的。我也不可能白白让人欺负了，不还手。” 他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他是那种以牙还还牙的人。 之前他就想着要是出事，该怎么整。 法子他想了好多，之前还有些于心不忍，但是现在看来，他还是太仁慈了。 “好好的正道不走。”章银叹了一声，说着，“偏偏要搞这些下三滥玩意。” 李展冷笑，说：“他们是正道走不通。前些天不是一直在打价格战吗？但是再怎么打，他们的产品比不上咱们的，所以没有什么用。” “后来他们还想将我的渠道给搞了，也幸好我反应快，而我们的产品深得人心，要不然，我们早就团灭了。” “我猜他们也是没有办法了，所以才会想出这狗急跳墙的方法来。” “毕竟我们华国这一块市场太大了。” 章银点头。 “这些事你不用理。”李展又吩咐着，“这些事由我来处理，你安心做研发就成了。” “研发就是我们电器厂赖以生存的根本。” 章银点头。 却不想，他不想理这事，然而事情却是主动找上门来。 作者有话说： 还有几章就完结了。本来早就该写完的，但是这段时间来，先是小孩发烧三天，然后我阳了，反复高烧，恶心呕吐，忽冷忽热，头痛鼻塞咳嗽，牙龈肿痛，接着全家陆续阳，小孩也阳了，又发烧，麻了。现在我家婆还阳着，我算是我们这里第一波中招的，太痛苦了。现在出去吹了点风，头痛得厉害。大家要保重身体啊。感谢在2022-12-14 00:11:40~2022-12-27 22:26: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蔷薇 50瓶；月月 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4章 大结局 174 ? 第174章 大结局 ◇ ◎ 来人是樱花国的，也正是之前对电器厂下手的樱花国的一个电器公司的董事长。 ◎ 来人是樱花国的, 也正是之前对电器厂下手的樱花国的一个电器公司的董事长。 章银之前曾经在报纸上见过此人，但是没想到，这个人竟然直接找过来，并且还亲自上门来。 即便心里很不耐烦, 也很不想理会儿这一件事, 但是章银还是邀请这个叫三本太一郎的人进来。 一进来了, 山本只寒暄几句, 而后直接说出来意。 翻译将山本的来意说得很清楚。 原来, 山本竟然想直接挖章银到他的公司工作, 还承诺条件任章银开，只要不是太离谱，章银提的条件他都能答应。 章银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满头银发, 面容慈祥的老人。 以眼前这个人的身价和地位，他能做到这个地步，亲自过来挖人不说, 还提出条件任开，换成别人, 估计能激动地当场就落泪。 但是章银却不是。 就冲着眼前这个人对李展所做的事，但凡他做些什么，就是对李展的不尊重。 章银想也不想就摇头，说：“谢谢山本先生的好意, 但是我无意离开祖国, 只想在我们国家工作。” 翻译立刻将这话翻译给山本太一郎。 山本太一郎又说了几句，翻译立刻将话翻译给章银听。 “山本先生说，若是你愿意去樱花国工作, 可以给一定的股份你。” 即便翻译很克制了, 但是章银却能从翻译的脸上看到那显而易见的惊讶。 章银还是立刻摇头, 说：“谢谢山本先生的厚爱。但是我们中国有一句古话，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我深爱我的祖国，也想为祖国的伟大复兴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所以我是不可能去别的国家替别国工作的。” “我的意思很明显了。若是山本先生没有什么事的话，请回去吧。” 说罢，章银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实在是没有什么话可说的。 要不是这厂两个人已经到日化厂这里等着，他根本就不会见这两人。 没有什么值得见的。 翻译惊诧地看着章银，他忍不住说着：“章先生，这个条件很优厚，你难道不考虑一下吗？” 要是他的话，他肯定立刻就答应下来。 这可是跨国大公司的股份啊，不是小公司的股份，不是钱，章银竟然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 这是多大的魄力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考虑了。”章银摇头，说着，竟然微微一笑，“不管多少钱，我都不可能替日本人做事。” “就这样吧。” 说罢，章银又做出这个请的手势。 翻译不得不将话翻译给山本太一郎听。 山本太一郎一听，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模样有些惊讶。 很显然，他没有预料到章银竟然是这么一个想法。 章银竟然毫不犹豫地直接拒绝。 他看到章银脸上那坚定的表情，明白章银说的是真的。 他轻叹一声，而后朝章银点点头，转身离开。 翻译也跟着离开。 章银没有送他们，只是站在原地目送他们远去。 韩甲禹上来问情况。 章银将事情告诉他，并且交待要是他们再来，直接拒绝就成了。 韩甲禹有些惊诧，但是仍是点头。 相比于章银去国外工作，替日本人工作，他肯定是希望章银留在国内工作，虽然章银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电器厂了，不再管这个工厂，但是有章银在，就像是有了主心骨。 莫墨随后也知道这一件事。 他很是气愤地对章银说：“这人怎么能这么厚脸皮？之前找人对付李展，还想把李展搞成瘾君子，想趁机搞垮李展的工厂。计谋不成了，现在倒是想过来挖你了。” “他们怎么就能这么厚脸皮？当着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章银看莫墨这样子，有些好笑，说：“别气。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我知道，就是气不过。” “不用理会儿他们，好好做你的事情。”章银说着，“出入时好好保护好自己，也多加小心。李展的工厂发展得那么好，所以才会有这么一遭。我怕我们工厂的秘方也会被人觊觎。” 其实早就有人觊觎了，也用了一些手段，不过他们挡住而已。 孙允会那一边他也打电话提醒他们注意防范了。 莫墨点头，非常认真地说：“这事即便你不说，我也会注意防范的。这可是我的事业。” 这个日化厂，他是有股份的，只要他好好干，以后每年的光靠分红，他也能过上好日子，更别说还有工资了。 若是工厂的秘方被人偷了，工厂垮了，以他的能力，虽然也能找到别的工作，但是肯定没有现在这一份工作赚得多。 他有自知之明的。 章银见他将这事给放在心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这一口气松得有些早。 过了几天，章银见樱花国那些人没有什么反应，以为这一件事就这样子过去了，却没有想到，李展却铁青得脸过来跟他说：“章银，那帮小日本不讲武德。” 章银疑惑地看着李展。 樱花国的人不讲武德，之前他们不是早就见识了吗？怎么忽然说起了这个？ “他们在鹏城和羊城两个地方低价倾销了一大批电器，其中就有彩电，黑白电视，热水器等等。” “我们工厂有什么，他们就低价卖什么。他们卖的东西，比我们工厂的产品要低得多。” “我后来去了解了一下，山本他竟然在羊城收购了一家工厂，直接贴牌生产彩电，黑白电视和热水器等等。” “我算过了，即便他们低价倾销这一批货，他们还是能赚的。” “但是。” 李展说到这里，脸色铁青，很是难看。 “但是若是我们工厂的电器的价格降到他们定的那一个价格，我们赚不了钱反而亏钱。” “如果我们不降价，他们降价的话，我们的产品卖不出去。” 自从那些樱花国的人使用这个策略之后，他们工厂的产品开始销不出去了。 电器能用，质量好，价格低，即便他们工厂的产品的质量要比樱花国贴牌的产品的质量要好，但是老百姓不怎么在乎这些。 反正能用即可。 “不着急。”章银说着，“他们能倾销得一时，倾销得不了一世。我们做好我们自己的。” “不过，也不能光耗着。要是这样子耗下去，不管我们有多少钱，都耗不起。这种情况，立刻寻求政府的帮助。” “他们这种低价倾销，扰乱市场的行为，肯定得处理！可不能让我们这刚萌芽的民族企业因为国外资本家的不正当竞争而毁了。” 只要领导不是眼皮子低浅，肯定是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 李展想了想，重重地点头，说：“也是。” “这种不正当的竞争手段，肯定不能任由他们这样子做。低价倾销，扰乱市场，这肯定是处理。要是我们国内稍微发展得好一些的企业就被这样子击垮，我们国内的企业还怎么发展？” 他之前是急了，没有想到这一层，章银这么一提醒，他就是想明白了。 说罢，李展一把就扯过椅子后面的外套，直接拿在手上，说：“我出去一趟，看能不能约到鹏城□□。” 这一件事情太过恶劣，影响也不好，所以他也不想找别人，想直接找最大的领导处理这一件事。 章银点头，说：“我回头督促研发部门继续努力，更新产品技术，研发出更多物美价廉的东西给人民。” “只有我们的产品足够好，比别的公司的产品还要好，那么什么也不怕。” 他们工厂的产品是足够好，但是还没有好到别人一定会选择他们公司的产品。 他们现在要做的是——更加努力工作，研发出更多物美价廉的产品。 李展这么一去，第二天晚上才回来。 他一回到，立刻就到实验室里找章银和许砚。 他还没有说，章银看到他脸上那沉重的表情消去，章银便知道这一件事已经解决了。 果然，李展看到他们，一开口就是：“这一件事已经解决。他们这一种低价倾销的手段是不正当的竞争方法。书记让我们安心生产，他会处理的。” 说完，李展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他过去找人的时候，其实心里很忐忑，生怕政府的人不愿意帮忙。 他甚至都想好了，要是到最后政府不帮忙，那他就跟死干到底。 先耗着，实在是耗不下去，那他也跟他们打价格战。 反正先把市场占领了再说，等把市场占领了，然后再慢慢地将价格给调高。 幸好没有到这一步。 许砚也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当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心里是多么地焦急，现在听到事情解决了，他今天晚上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那就好。”章银笑了笑，说着，“事情能够顺利解决就好。接下来，我们还要继续努力，加倍努力。” “政府那边也只是救个急而已，要想在市场上始终站着不败之地，还是得靠自己。” 李展赞同地点点头，上前去拍拍章银的肩膀，说：“是的。最终还是得靠我们。” 说到这里，他长叹一声，说：“之前推出彩电，彩电大卖，我心里已经有些飘了。” “不止是心里飘，人也飘了，觉得自己的工厂最赚钱，最牛逼，无所不能。然而经过这一次的事情，我深深地知道自家工厂的不足。” 是，他们的工厂是赚钱，但是毛利率却不高，利润也不高。 他们下一步要做的事，就是更新产品的技术，提高生产效率，降低产品的成本。 若是他们的产品成本足够低，毛利率足够高，他们这一次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我们都要努力！” 不止章银和许砚的研发部要努力，也不仅所有的研发人员需要努力，他也要努力。 “好。”章银被李展这豪情壮志给感染到了，不禁地应了一声好。 至于许砚，那是更加了。 章银这一边的电器厂在不断地忙碌着，他和胡采薇的日化厂也在忙碌着。 继洗发用品和化妆品、护肤品推出之后，他们日化厂也推出一款香皂，肥皂和沐浴露。 香皂和肥皂一推出反响还算是不行，沐浴露一推出，简直震惊所有人。 这可是新兴的产品，当下就席卷全国。 沐浴露也跟他们工厂刚推出的洗发膏和洗发水一样，很受欢迎，订单像雪花一般纷至沓来。 李展看到这场景，很是羡慕。 尽管他们工厂的电器也卖得不错，但是他们工厂的电器质量很好，一台彩电要是保养得好的话，可以用上二三十年。 但是沐浴露可不同，这可是快速消费品，一瓶沐浴露再怎么省，一家子用，几个月肯定会用光。 用光之后还会继续买。 不像他们工厂的产品，很有可能他们工厂都倒闭了，但是产品还继续用着。 日化消费品那一边，可是源源不断地赚钱。 不过，受此情况影响，李展更加努力了，并且加大了对技术的投入。 两年后，章银他们研发部自主研发的冰箱面世，随后就是洗衣机，然后空调…… 电器厂每年都有不同的产品面世，极大地提高了人们的生活水平。 2000年的时候，电器厂已经成为全国最大的生产家用电器的工厂。 而他们这会儿又面临着另外一个问题，是到底要不要上市的问题。 李展对公司上市蠢蠢欲动。 为此，他甚至召开了股东大会。 李展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章银却持不同的意见，说：“我不赞同上市，我们公司的资金充足，没有必要进行新的融资通道。虽然上市有利于提高我们公司品牌价值和市场竞争力，增强公司的竞争优势，但是市场花费巨大，最重要的是，上市之后，公司透明化。(1)” “公开上市，公司需要及时披露大量有关公司的信息，董事会要为更加频繁的媒体曝光做准备，曝光的内容主要涉及公司的财务状况和业务战略，还有可能会被其他公司恶意收购。(2)” “上市，有好处也有坏处。但是就我们公司目前的实际，我还是觉得不上市比较好一些。” 李展的眉头皱得死紧。 在开这个会之前，他就问过章银，当时章银的态度也是不赞同的，了想着，经过那么久的时间，章银的态度肯定是会有一定的改变，却不想，章银的态度仍是这样，一点改变也没有。 还是不赞同。 李展立刻看向许砚。 许砚看了看李展，又看了看章银，说：“我的意见也是不上市。我不想我们公司的财务状况和业务战略，还有其他的东西被曝光，这对我们很不利。” “每年赚多少钱，每个股东分到多少都被曝光，这很不好。” 从古至今，闷声发大财才是最靠谱的，也才不招人恨，招人惦记。 “不怕人贼偷，就怕贼惦记。” 后面这话许砚没有说，也没有说的必要。 公司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他们的背景真的不深。 这个李展自然是知道的，他一听，整个人就萎了。之前内心的躁动被许砚这一盆水给泼下来，直接就归零。 他真的很想上市。 他不死心，问着章银，说：“你那个日化公司，也不打算上市吗？” 章银想也不想就点头，说：“嗯，不上市，我从来没有过这个念头。” “闷声发大财即可。” 横竖他现在一点也不缺钱，没有必要上市。 李展听到这里，彻底地歇了这个念头。 虽然没有上市，不过，电器厂发展却跟芝麻开花一样，节节高。日化厂也一样。 两个公司发展得很好，章银和李展许砚，还有闻滔等人的发展也很好。 他们这些人，特别是以章银为主的知青们，通过高考，改革开放和个人不懈的努力，将自己的命运和国家的发展结合在一起，最终实现了自我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