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巅峰之绝处逢生》 第1章 仇深似海！ 寒冬腊月，雪花缓缓飘落，将整个宁阳县掩盖。 大地上一阵狂风，刻骨的寒意和潇杀的西北风，涤荡着这天地间的污浊。 十七岁的陆凡披麻戴孝跪在路口，仿佛被寒风吹跑了灵魂，吹散了骨架，目光呆滞的看着来吊唁的乡亲，只会机械式的磕着头！ 旁边站着的是睫毛挂满晶莹泪珠的妹妹陆瑶，穿着一身孝衣无声的抽泣着，挂满泪珠的睫毛和摇摇欲坠的身体，诉说着无尽的悲伤、无助！ 陆凡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想起母亲临终的嘱托，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照顾好这个相依为命的妹妹。 院子里人来人往，老支书是总管，乡亲们都来帮忙，这也是宁阳的习俗，村里过白事大家无论多忙都要赶回来。 忽然，陆凡看到了两个令人作呕的身影走近，猛然起身，人永远不可能对畜牲磕头作揖！ “这里不欢迎你们！”声音冷若冰霜，陆凡满眼都是仇恨。 乐家老爷子叹了口气，说道“小凡，一个村的，我们来给你妈妈上炷香、烧点纸，悼念一下，聊表心意！” 陆凡依旧冷冷的说出一个字“滚！” 乐家老四不依了，张口便骂“小逼崽子，别他妈给脸不要脸，敢对老爷子无理，小心老子揍你！” “学智，够了！” 看着陆凡捏紧的双拳、暴起的青筋、噬人的双眸，人老成精的乐家林忽然感到一丝寒意，冤家宜解不宜结呀！ 于是便说“小凡，你爸的事是我们乐家不对，为了那点宅基地实在不应该动手，悔不当初呀！但是法院判了，我们也主动赔钱了，事情已经过去了。都是一个村的，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为了表示歉意，你妈的葬礼我可以承担全部的费用，风风光光的让你妈上山，如何？” 乐学智不愿意了，说道“爸，凭什么？他老子是病死，又不是我们打死的，咱们当时好心好意给了5千块，仁至义尽，你看这狗日的念一点好吗？” 看到陆凡怒目圆瞪，乐学智骂道“看什么看？你还能一口把老子吃了不成？” 乐家林怒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在人家的葬礼上闹事，对着乐学智上去就是一脚，骂道“你个狗日的，给老子滚回去！” “去他娘的，陆凡，别一副不服不忿的死样子，老子告诉你，有什么能耐使出来，老子接着！”说完扬长而去。 陆凡死死的拦在门口，不可能让乐家任何人踏进家门一步！ 十年前，农村很野蛮，爸爸因为宅基地和乐家发生口角，随后大打出手，但乐家是村里的高门大户，人多势众。 父亲寡不敌众，被在家的乐学礼、乐学智、乐学良三兄弟暴揍，躺在床上休养了两个月才下地，就此落下了病根。 那时候农村打架斗殴是常事，派出所的处理结果是双方各打五十大板，因为乐学礼是乡镇府文书，父亲只是林场普通职工。 90年代医疗条件差，父亲的病医院也没有给鉴定，就这样不了了之。 一年后父亲郁郁而终，谁都知道跟那次打架有关，但乐学礼已经成了副镇长，乐家老大、老二又在市里、县里当官，二叔和母亲闹了几次竟然被派出所抓了起来，最后凶手逍遥法外！ 血海深仇刻骨铭心，陆凡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报仇雪恨，但面对一手遮天的乐家毫无办法。 父亲去世后，一家人无奈从镇上搬回村里住，靠着父亲的丧葬费和二亩地维持着生计，母子三人相依为命。 这几年母亲积劳成疾，小病养成了大病，就是舍不得拿钱看病，因为要供两个孩子上学，这是丈夫临终前的遗愿，以至于母亲抛下两个孤苦伶仃的孩子撒手人寰，只留下破败不堪的残垣破瓦和省吃俭用的一万块钱！ 长大后，陆凡无数次萌生过杀人放火的念头，但始终没走上那条绝路，现在更不能付诸行动，因为还有个年幼的妹妹，沉甸甸的责任和仇恨压在一个17岁孩子肩头，让陆凡茫然失措，不知道路在何方。 农村的一句俗语，叫做孝子头，满村流。 固有的价值观根深蒂固，但陆家在狼岔村势单力薄，父辈只有二叔陆斌，满院子里戴孝的只有两个堂弟，很是凄凉。 挑水回来的杜文龙看不过眼，跑到陆凡身边说“凡哥，我当孝子吧！” 陆凡摇了摇头说“丑丑，好意心领了，但这不合规矩。” “狗屁的规矩，咱们是兄弟，我给婶披麻戴孝是应该的。” “算了，你忙去吧，咱们人穷志不短，做人得有骨气，不要让村里人看笑话。” “好吧，凡哥，那我去招呼‘吹手’。” 不一会，杨铭豪、曾明、刘金柱、苏小易几个穿开裆裤长大的伙伴抬着一棵小树回来了，用来做“引魂幡”和“杵丧棍”。 这些忙前忙后的兄弟，给心如死灰的陆凡很大的慰藉。 不一会，父亲生前好友周正邦带着女儿周天慧和儿子周剑来吊唁，陆凡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周剑蹲下来说“姐夫，你看我能做啥，你尽管使唤。” 周天慧脸一红，扭头默不作声。 周正邦咳了一声，说道“小凡，我们进去帮忙，等把你妈扶上山，叔有事跟你商量，这是500块钱，你先拿着！” “叔，不用。” “让你拿着就拿着，白事用钱的地方多。” 周天慧脸色瞬间变的惨白，深深的无奈涌上心头。 全村人都知道，她跟陆凡指腹为婚。农村人很封建，周天慧早就把自己当成陆家儿媳妇了，对从小玩到大的陆凡莫名的感到亲近，可父亲却在这个节骨眼上退亲，让她非常惭愧，莫名的感到悲伤，但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真是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门前放根讨饭棍，亲戚故友不上门。 陆凡明白周正邦的心思，人家明里暗里好几次表示要退亲，人活着得要脸，得有骨气。 现在父母不在了，陆凡能做自己的主，所以不会去委曲求全，干脆的接过了500元，说了声“谢谢”。 然后看了一眼周天慧，一股悲伤又上心头，500块，斩断情丝空留念，从此余生不相见！ “凡哥…我去帮忙了！” 陆凡头也没抬，最后的尊严已被践踏，像行尸走肉一样没有灵魂，内心无比的委屈，用尽全力强忍着不让泪水溢出眼眶，此刻无比想念爸爸、妈妈。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生命只剩归途。只有真正失去的时候才能感受到这种切肤之痛，父母永远是最温柔的港湾，是孩子最坚强的后盾！ 县委书记郭鸣雄调研全县党员承诺制开展情况，周川镇党委书记王鸿涛陪同，下午四点来到城关镇狼岔村。 一行人浩浩荡荡，王鸿涛没有出风头，落在了队伍的后头，因为最大的政绩是自己的。 做事要高调，但做人得低调，要相信老话物极必反、盛极必衰；水满则溢、月盈则亏；花无百日好、天无百日晴。 路过陆凡家的时候，王鸿涛余光扫了一下，感觉跪在门口的孝子很像自己的学生，对唯一教过的班还是很有感情的。 确认后，王鸿涛径直走了过去，问道“陆凡？” 听到无比熟悉的声音，陆凡猛然抬起头，果然看到了最敬爱的师长，那个既严厉又无微不至关心大家的王老师！ 王鸿涛担忧的问道“家里出啥事了？”他知道这个孩子是单亲家庭，带班的时候就很关注这个沉默寡言的学生。 “王老师，我妈…她…” 果然！可怜的孩子！ “陆凡，节哀顺变！这是你妹妹吧？你是家里的顶梁柱，男人就要无惧无畏，一定要坚强，勇敢的面对生活！” 瞬间，陆凡卸下了所有的伪装，一股热泪夺眶而出，泣不成声道“王老师，我……” “孩子，别哭，每个人都会经历悲欢离合，虽有万般无奈和痛彻心扉，生活还得继续，坚强起来吧，这就是生活吧！带我进去拜祭一下，以后生活上有任何困难都要来找老师。” 无助的孩子，一路哭着带王鸿涛来到灵堂，看着妈妈的遗照，兄妹俩抱头痛哭，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院里的人无不为之动容，一股悲伤笼罩着葬礼。 临走时，王鸿涛留下一千块钱，再三嘱咐陆凡，有困难找老师。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望着离去的背影，陆凡感觉身体被彻底抽空，灵魂在游荡。 此刻，王鸿涛成了陆凡心灵上的寄托，那个伟岸的背影深深的烙在了灵魂深处。 第2章 寄人篱下 葬礼上，兄妹崩溃大哭，诉说着无尽的悲凉，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悲伤的唢呐声，像在哭泣，又像在诉说，一座新坟，无处话凄凉。 宁阳地处偏远，保存了古老的丧葬风俗习惯，礼节仪式很繁琐，陆凡能尽孝的只有一个习俗都不落，无论花多少钱都无法弥补生之遗憾。 母亲的葬礼结束，兄妹含泪向乡亲行礼过谢，喧嚣过后留下满院狼藉，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生活还要继续下去，看着一边抽泣，一边打扫院子的陆瑶，陆凡走过去心疼的把妹妹搂在怀里，轻声说“瑶瑶，哥会照顾好你！” 陆瑶泣不成声“哥…妈妈走了，我们该怎么办…” “没事，天塌下来还有哥！” “哥，我要妈妈，我想爸爸……” 陆凡紧紧的搂住妹妹，心里发誓一定要替爸妈照顾好她，不让她受任何委屈！ 过了一会，杜文龙、杨铭豪几个发小去而复返，来帮忙收拾残局，陆凡很感激，和他们一起干活。 “小易，你偷油一天能挣多少钱？” 苏小易毫无保留的说“苦力活，得看你有多少力气，遇到严打的时候就歇菜了，我一晚上能搞100块。” 看到陆凡若有所思的样子，苏小易又问“凡哥，你不会是想辍学？” 陆凡点了点头说“这个学上的没啥意思，我估计考不上大学，即使考上了学费从哪来？” 夏礼凑过来说“凡哥，听丑丑说，你上高一的时候成绩很好呀？” 陆凡叹了口气道“学不进去，县中每年只能考几个本科，我估计最多考个大专。咱没权没钱，将来也找不到好工作，我不想走那个弯路，不浪费钱了。夏礼，你在工地能挣多少钱？” “每天五六十块，凡哥，我觉得你还是继续上学吧，哥几个都觉得你将来能出息，学费我们几个想想办法凑。” 陆凡摇了摇头，都是挣下苦钱，谁都不容易。 杜文龙听到陆凡的话，马上凑近说“凡哥，你要是辍学，我也不读了，省的我妈辛苦。从小到大，咱俩可是一把筷子不零卖。” 对于丑丑，陆凡不打算劝，倒数后三名的废柴，自己好歹文科还占优势。 天黑后，二叔、二婶来了，帮着陆凡合计这次葬礼的费用，结果家里仅有的那点积蓄非但不够，还倒欠一千多元。 二叔大度的说“小凡，这一千多元你不用管了，二叔已经付了。你爸妈都不在了，你跟瑶瑶还小，吃饭都成问题，我家还空一间窑洞，你二婶已经收拾好了，你们兄妹俩搬过去住吧！” 陆凡强忍着泪水，感受到了温情，他知道一千多元对农村人是什么概念，最重要的是二叔还能主动管自己兄妹，这份恩情没齿难忘，现在六亲不认的人何止千万。 三天后，大年三十，兄妹俩收拾好被褥，带着万分的留恋，依依不舍去了二叔家。 两个堂弟都上了初中，三弟陆林放和陆瑶还在一个班，二弟陆林轩初二。 陆家在村里人丁单薄，兄妹几人从小感情很好，弟弟们热情的帮着收拾床铺，让陆凡兄妹在陌生的房间体会到细微处温情。 年夜饭很丰盛，但没有一丝欢声笑语，吃的很苦涩。 陆瑶刚吃了几口就放下碗筷，泪珠止不住的往下流，陆凡拉着妹妹回了房间。 陆瑶低声垂泣“哥，我不想上学了，我是女孩，我在村里干活，不拖你后腿，你不能辍学呀！” 陆凡心疼的说“瑶瑶，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学习不是唯一的出路。这个家得有人扛起，你要相信哥，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差，你安安心心读书，考个好大学给爸妈报喜！” “哥…我想爸妈，明天咱们给爸妈送点吃的。” “好，哥陪你去！” 面对眼前的困境，陆凡脑海中闪现过王鸿涛老师的身影，但也是转瞬即逝。男子汉大丈夫，只肯直中取，不肯曲中求，有苦自己扛，谁都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尊敬的人。 夜深人静，陆凡被尿憋醒，悄悄的去了茅房。 回来的时候隐约听到二叔二婶吵架，好像在说自己，便走近偷听了几句。 “陆斌，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我没说不管小凡和瑶瑶，但是咱有几斤几两你不知道？供四个学生你有那本事？小凡如果上大学你知道要花多少钱？还有瑶瑶才读初一，你放着自己的儿子不管了？” 只听二叔恼怒道“我要是不管他们兄妹，会被人戳脊梁骨！大哥生前没少帮咱，你忘了？你的彩礼钱都是大哥想办法凑的！” “陆斌，我不是没良心的人，咱就靠地里刨食，四个娃上学咱确实负担不起，你自己决定吧，反正我两个儿子必须得上学！” “哎，钱钱钱，去他妈的王八蛋！” …… 回到窑里，看到睡梦中的妹妹时不时的抽泣，陆凡彻底下定决心，这书不读也罢！ 大年初一吃饺子，“更岁交子”，寓意招财进宝、喜庆团圆、吉祥如意。 还没等饺子下锅，周正邦上门了，正式提出要解除以前玩笑式的“指腹为婚”，借口一大堆，什么新时代了，不合理不合法，要摒弃旧思想。 陆凡对此毫无异议，直截了当表示同意，二叔虽然有些气恼，但也没和周正邦翻脸。 送客的时候，陆凡看到了门口惴惴不安的周天慧。 从小到大，村里人就拿二人开玩笑，叫他们“小夫妻”，潜移默化之下陆凡对周天慧有一种特殊的情感，无数次想过这就是以后共度余生的人。 从曾经的无话不说，变成了现在的无话可说。 自此，缘分已断，各自安好！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爱，不是恨，而是熟悉的人，逐渐变得陌生。 这个年代还是很传统，牵了手就是一辈子，一生只够爱一人 看着转身离去的陆凡，周天慧很想大声说凡哥，你低估了我的决心！ 被“退亲”，给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又蒙上了一层阴影，二叔骂了周正邦整整一天。 骂他狗眼看人低，忘恩负义，当初两家“指腹为婚”只是玩笑话，是周正邦硬要定下来，还不是看大哥吃公家饭？当时的1000元那可是真金白银，能和现在的一千元相提并论？ 大年初二，父亲生前好友杨烨回村，第一时间来到二叔家看望陆凡兄妹，对母亲的去世表示深切的哀悼，说他前几天实在忙，没能及时赶回来吊唁。 对于这个市里的“大官”，陆凡内心非常感激，几乎每年都会来家里，雪中送炭。父亲人走了，杨叔茶没凉，人家可是市人社局副局长。 二叔见缝插针，对杨烨说“杨哥，这两个孩子可怜呀！听人家说，县里还有人‘顶班’，您能不能给想想办法，让小凡顶他爸爸的班，以后生活也能有个着落。” 杨烨想了想说“这个制度基本取消了，除非特殊情况，而且我和宁阳的领导不是很熟，办这种事得有特殊关系。小凡不是上高中吗？我觉得还得考大学。” 陆凡坚决的说“杨叔，我不想上学了，也学不进去，我想挣钱！” “哎，孩子，上学才是最好的出路，你要是有困难，叔可以帮你。” “杨叔，您的好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但我真的读不下去了，开春了我就去打工。” 杨烨考虑了下，说道“小凡，我知道你打小懂事，如果你真不想读书，等叔信吧，看能不能在单位给你找份工作，先干临时工，看看后面有没有招工招干的机会。” 二叔闻言大喜，说道“小凡，还不谢谢你杨叔，这可是天大的人情呀，说不定你真能吃公家饭。” 陆凡真诚道谢“杨叔，大恩不言谢，我无论做什么都不足为报，以后有什么我能干的，您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小凡，我跟你爸从小一起长大，同学十几年，跟叔就不用客气了。哎，你是男子汉，一定要勇敢，要把妹妹照顾好，以慰你爸妈在天之灵！” 良言一句三冬暖，这句话又让兄妹二人泪眼婆娑。 二叔、二婶则是长出一口气，如果小凡能有工作，算解决了大问题，哪怕是临时工，也是吃公家饭，说不定哪天就有机会转正，那是大机缘、大造化！ 泥泞而识马，落难而识人。 现实让陆凡懂得，人生没有什么感同身受，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明白泪水，总要自己擦；伤，只能自己养；苦，只能自己尝路，终究要自己走；日子，总要自己去过；责任，总要自己承担！ 第3章 返校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宁阳有石油，很多农民都靠偷油度日。 村民的对象是散矿，一般是四五人组成一伙，结伴用蛇皮袋去“背油”。 之所以说是“背油”，是有原因的，“照井”的也是利益链条上的一环，他们大多是临时工，是当地农民。 由于油井每天的生产量有一定的误差，“临时工”会从储油罐放油给村民，一袋油的提成是10元，远高于月工资600元。 陆凡和苏小易打听清楚了，卖给油贩一般是1元/公斤， 利润非常可观，更有人用“二蛋车”来直接拉油。 从大年初二开始，陆凡跟着苏小易搞钱，杜文龙自然不会落下，杨铭豪、曾明、刘金柱、苏小易也兴致勃勃的加入到“偷油”大军，正月比平日更安全，路上随处可见“油耗子”，遇到同村的还会相互通风报信。 夜黑风高，几人来到村外山腰上一处油井，第一次偷油大家难免紧张。 苏小易轻车熟路的敲开“照井工”房门，热情的发了一包烟，说道“老光棍，我们7个人，今晚搞三趟。” “老规矩，210元。” “好唻，回头给你送两瓶酒，大过年的解解闷。” “小易，最近风向不对，过了正月就收手吧，弄这事不是长久之计，你还不到二十岁，去学个手艺吧！” “叔，我听你的！” 接着，在老光棍的帮助下，七个壮小伙扛起几十斤的蛇皮袋消失在夜色中，国道旁边的有好几辆收油的油罐车在等待这些油耗子“送货上门”。 忙活到半夜三点，兄弟七人汗流浃背的回到陆凡老房子里，瘫软在土炕上。 休息了会，大家开始兴奋的数钞票，每人到手200元。 陆凡惊呆了，要知道宁阳“公家人”每月还不到1000块，照这样下去一个月得挣6000块，有这行当还要啥自行车？ 此时的陆凡对未来充满希望，只要肯吃苦，养家糊口好像很容易，农村人就是力气多。 直到正月十五，七兄弟昼伏夜游，破衣烂衫，踏上了发财致富的“金光大道”，陆凡手里有了3000元巨款！ 杜文龙摸了摸兜里的“巨款”，出生以来从未如此满足，一下来了兴致，叫道“凡哥，咱们拜把子吧！” “好，拜把子！”苏小易。 “桃园结义，同生共死！”杨铭豪。 “算我老曾一个！”曾明。 …… 有兄弟行遍千里，没有兄弟寸步难行。比起单打独斗，一起结营寨，一起打硬仗，一起分杯羹，才是成事之道。 陆凡很喜欢这群兄弟，当即说道“好，兄弟们，准备一下，拜把子！” 大家一下就来了兴致，开始忙活，曾明甚至跑回家偷了只鸡回来。 2007年正月十五，狼岔村，陆凡和他的六个兄弟斩鸡头、烧黄纸，许下共同的誓言今日我们兄弟结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生死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天地作证，山河为盟，一生坚守，誓不相违！ 到了排行的时候，杜文龙坚决要求陆凡当老大，说他叫了十年的凡哥，根本改不了口，结果得到了大家一致认可。 于是，陆凡这个原本的“老二”被迫变成了“老大”，杜文龙变成了老二。 大正月的，谁家都不缺酒，此情此景岂能不开怀畅饮？ 情到深处，杜文龙抱住陆凡嚎啕大哭，兄弟们非常理解老二是个苦命人呀！ 陆凡拍拍兄弟的肩膀说“丑丑，我们一定要努力、奋斗，争取活出个人样来！” 9年前，杜文龙父亲因打井用地赔偿款问题与人械斗，损毁了抽油设备，后被绑到乡政府调查，从此以后再没有人发现他父亲的行踪。 有人说在街上见过，有人说被害了，还有人说拿到赔款抛妻弃子独自享福去了……众说纷纭，但直到现在杜文龙父亲依然杳无音信，留下孤儿寡母艰难度日。 其实，七兄弟都是同病相怜，而且意气相投，才能走到一起。小伙伴很多，中途走散了很多人。 正月十六，吃过早饭，陆凡郑重的将1200元交到二叔手中，说道“二叔，这些天我挣了点钱，您拿着，感谢您和二婶对我和妹妹的照顾。” “小凡，你去偷油了？我警告你，那不是正经营生，迟早会出事，再敢去小心我收拾你！” “叔，我知道那犯法，我听你的。” “嗯，叔就不说你了，你不小了，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心里要有数。” 陆凡和杜文龙先要送弟弟妹妹去镇上报名，然后打算回县中退学。 在村口，看到了周天慧和弟弟周剑。 周剑一如既往的热情，跑过来说“我爸不让我叫你姐夫，我以后只能叫你凡哥了。” “叫什么都一样，你永远是我弟弟。” 对这个从小到大的跟屁虫，陆凡很喜欢。 但面对周天慧，陆凡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甚至没看她一眼，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望着离去的身影，周天慧很委屈，很想追上去告诉陆凡，自己没变心，但终归女孩子脸皮薄，她只有一个念头，时间会证明一切。 给妹妹报完名后，陆凡硬拉着给妹妹买了两身衣服、两双鞋，不由分说塞了500块钱，一再叮嘱妹妹不要节省，饭一定要吃饱，然后恋恋不舍的去了县中。 刚进校门，陆凡就碰到了体育老师乐学智，只见他一脸狞笑的盯着陆凡，仿佛看到了一只待宰羔羊，还对陆凡说了句“小崽子，给老子注意点！”态度嚣张至极。 兄弟俩特别不忿，但又无能为力，这个乐学智可不只是个体育老师，体校毕业的他在迎江和宁阳道上名声很响，以能打和心狠手辣着称。 “凡哥，这种人都能当老师？学校真是瞎了眼了，迟早老子要弄他！” “丑丑，没实力的时候咱不说废话，天不生无用之人，地不长无名之草，黄河尚有澄清日，岂可人无得运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咱们得先活出个人样来！” “凡哥，你有主意，我听你的！” 到了二楼教室，同桌陈丽琼朝陆凡招了招手，热情的说“陆凡，来了！” 笑容甜美的班花，神态天真、娇憨顽皮，清澈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黑白相间的休闲服展现出青春阳光的魅力，她大概是不小心坠落凡间的天使。 陆凡回到座位上，只是低声应了一声，情绪显得很低落。 “同桌，家里出事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像是探询，像是关切，像是问候。 “嗯！” “节哀顺变！”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这一幕，这一幕让旁边的王海斌打翻了醋罐子，醋意大发之时恶向胆边生，阴阳怪气道“克爹克娘，丽琼，我劝你离他远点，小心晦气沾身！” 陈丽琼怒不可遏，厉声斥责“王海斌，闭上你的臭嘴！不会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陆凡缓缓起身，怒目圆瞪，可还没等他动手，一把椅子从天而降，杜文龙已经动手了，怒吼“狗日的王海斌，老子今天弄死你！” 陆凡平日的好友朱江林、王蒙恩、黄啸宇、邓骏驰马上跑过来拉架，死死的抱住王海斌，让杜文龙的拳头雨点般倾斜，杀猪般的嚎叫声在教室里回荡！ 教室里乱作一团，不一会班主任赵培炜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大喊住手。 看到趴在地上哀嚎的王海斌，鼻血流了一地，来不及训斥马上带他去医务室。 老师走后，几个好友围着杜文龙商量，都替他担忧，毕竟开学第一天就打架，学校一定不会轻饶。 没想到杜文龙满不在乎道“早就看不惯那孙子的鸟样，大不了开除，我跟凡哥本来就不打算念书了。” “啊？”教室里传出阵阵惊呼声，班里还没出现退学的现象。 陈丽琼着急的说“陆凡，高一的时候你可是全班第一，努力一下你一定能重振雄风，不读书干嘛去？”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心痛，还有种莫名的不舍。 陆凡起身说道“同学们，因为个人原因，我和文龙不能和大家同行了。感谢大家这一年多对我们的照顾，无论我在哪里都会衷心的祝你们金榜题名。山水一程，三生有幸，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自古离别多愁绪，平日里处的好的同学非常不舍，尤其是朱江林几个舍友。 忽然，有同学跑进来说“杜文龙、陆凡，老班让你们去他办公室，我看到王海斌父母来了，他们像干部，情况不妙！” 杜文龙大大咧咧说“还能把老子杀了不成？大不了开除！” 第4章 退学 已经打定主意退学，陆凡和杜文龙心态完全不同了，到了班主任办公室也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但是，老班赵培炜很善良，还是想把这件事压下来，班内部消化，看到二人进来厉声问道“杜文龙，为什么打人？我看你是皮痒的不行！” 杜文龙一反常态，愤愤不平道“赵老师，陆凡母亲刚去世，王海斌在班里公开侮辱陆凡，说他克父克母，让同学们离陆凡远点，我实在看不下去就揍了他，要杀要剐你们随便，这书我不念了！” 陆凡一脸悲愤说道“赵老师，我也退学！” 听到这话，鼻子里塞着卫生纸的王海斌立马蔫了，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原本气势汹汹的王海斌父母也有些于心不忍，总不能因为打架就让两个少年前程尽毁吧。 古人云挡人财路者，如同杀人父母，而阻人前途者更甚！ 王海斌父亲主动说“这件事海斌有错在先，但无论什么原因，你们是同学，都不能动手打架！幸好没酿成大错，你们俩认识到错误就行了，退学没必要！”心肠歹毒之人毕竟是少数。 王海斌母亲虽然心疼儿子，但此时也没火上浇油，一言未发。 班主任狠狠批评了杜文龙，然后让他滚蛋，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一个小时候后，等赵老师安抚好王海斌家长，把他们送走后，陆凡和杜文龙又回到班主任办公室，表达了退学的想法。 赵老师不耐烦的说“打架的事已经处理好了，人家也不追究你们的责任，滚回教室里去！” 陆凡感激的说“赵老师，谢谢您！我退学是有原因的，家里给我找了一份工作，请老师成全。” 赵培炜说道“什么工作？搬砖？背石头？当小工？学匠人？陆凡，你底子不错，努力一下有考大学的希望，不要一时昏了头，耽误了前程！” 陆凡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窘迫，说道“赵老师，有个叔叔给我在市里的单位找了份工作，我真的想去。” 赵培炜点了点头，他对陆凡有所了解，知道这不是撒谎的孩子，又问“杜文龙，你退学要干什么？” “老师，我学不进去，与其浪费时间还不如趁早学门手艺。” “算了，你学习这一窍开不了，学手艺也好。既然你们执意要退学，我也不阻拦了，希望你们出了校门能好好做人，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千万别走歪门邪道，老师祝你们能有大出息！” 二人齐声说“谢谢老师！” 老班很好，不歧视班里任何一个人，关心、爱护同学，责任心很强。这个年代补课尚未盛行，很多老师的心还没坏！ 出了班主任办公室，陆凡有种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感觉，杜文龙同样很兴奋，高呼终于自由了！ 他们哪里知道学校才是象牙塔，只要走出校门就会发现，社会这个大染缸会将他们很快的清洗，赤裸裸的现实让他们知道生活的艰难和苦涩！ “陆凡，等一下！”班主任赵培炜从后面追来，喘了口气说“如果你真的找到工作，把寸照和身份证复印件给我，你会考过了，老师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跟上今年高三，给你办个毕业证，说不定以后有用。” 这样的老师值得尊敬，陆凡深深的给赵老师鞠了个躬，表示感谢！ 没想到杜文龙问道“老师，能不能给我也办一个？” “你要毕业证干嘛？影响你搬砖？” “老师，话不能这样说，好歹上过高中，有个毕业证还能当纪念。以后每看到毕业证，就能想起您对我的好！” “杜文龙，你要把心用到学习上，也不至于经常倒数！算了，我找一下主任，看能不能给你通融，你的会考没过，很可能办不下来。” 杜文龙忙说“老师，求求您了，我真的很想要毕业证，要不咱给主任送点礼？” “你小子，就爱搞这些歪门邪道！我想想办法吧，有了联系方式告诉老师一声。” 带着浓浓的感激之情，陆凡和杜文龙回到了教室和同学们辞行，这时候高二（三）班开学第一天打架，两个学生退学，已经传遍了高二年级。 王海斌没回教室，同学们都在声讨他。 同桌陈丽琼一个劲的劝陆凡，让他不要退学，但陆凡从小到大就特别有主意，决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看着陈丽琼失魂落魄的样子，陆凡能感受到同桌异样的情愫，忍不住低声对她说“有了手机给你号码，你争取考个好大学，将来我好投靠你！” 陈丽琼转悲为喜“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得算数！陆凡，一定要常回来看看同学们，看看我。” 看到陆凡点头，陈丽琼两颊笑涡霞光荡漾，好似桃花开，灼灼晃人眼，难怪王海斌醋意那么大。 朱江林、王蒙恩、黄啸宇、邓骏驰跟陆凡是舍友，朝夕相处一年多感情很好，离别之际似有千言万语，恋恋不舍。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快上晚自习的时候，陆凡和杜文龙正式和同学们告别，离开了教室。 刚下楼就碰到了周天慧，二人四目相对，周天慧欲言又止，塞给陆凡一封信后扭头跑回教室。 杜文龙一把抢过来，念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我永远是陆家的媳妇！ 凡哥，老周头薄情寡义，你小媳妇不懒，以后别对人家冷冰冰了！” “丑丑，咱先养活自己吧！没钱就没尊严，全他妈是扯淡！” 人只有真正失去的时候才会感受到留恋，再见，宁阳高中！再见，青春！ 山鸟与鱼不同路，再见容易再见难！ 出了校门，二人茫然失措，不知道前路在何方。 “凡哥，我们咋办？” “我现在能想到的，要么回村和小易偷油，要么找夏礼去揽工，他在县城的工地上。丑丑，你有啥想法？” “这事你别问我，从小到大都是你拿主意。” 这是无以言表的信任，是任何时候都不会被丢下的安全感和兄弟情，陆凡暗自发誓，这辈子一定要给兄弟们谋个好出路。 欲善其事，必利其器。现在手机彻底普及，兄弟俩先去了手机维修店，花300块钱淘了一个二手机，能接能打，把号码发给了家人朋友，最起码先让别人能联系到，互通有无。 晚上，陆凡联系到在县城打工的夏礼，正好杨铭豪也在，兄弟四人开怀畅饮，庆祝陆凡和杜文龙“脱离苦海”，喝的烂醉如泥。 早上七点，夏礼和杨铭豪从工房爬起，开始了一天的辛苦，用他们的话说，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但却不敢迟到，因为迟到扣钱。 工地就是干不完的活，睡不够的觉，喂不胖的钱包，早安打工人！ 杜文龙打听了工资后，嘀咕道“凡哥，老三、老六一天能挣几十块，都是下苦，咱们不如回去偷油吧，一晚上能搞200块，搞好了咱也弄一辆‘二蛋’车，就牛逼大发了！” “丑丑，偷油犯法，终归不是长久之计，被抓住一次就完蛋了！” “凡哥，我觉得没事，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家都这么干，敢把村里人财路断了，油矿也安生不了，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风声紧了咱们就停手，哪怕一个月干十天都比在这当小工强。” 这话陆凡比较认同，这个社会钱能解决99%的问题，搞钱才是硬道理，于是便说“富贵险中求，去他娘的，咱们就回村当‘油耗子’，好好干上两年，等有了本钱再看干点什么好。” “好，事不宜迟，咱俩今天就回村。” 陆凡给夏礼打了声招呼便回村了，当天晚上就跟着苏小易去偷油。 落魄时，人怕的不是没有战胜困难的信心，而是在面对困难时走错了路，这次回村让陆凡得到了惨痛的教训！ 夜深人静，天上正下着雪，北风呼呼的吹着。 陆凡、杜文龙、苏小易、曾明四兄弟换上破衣烂衫，拿着蛇皮袋，潜入夜色中，前往村外的油井。 在“照井工”老光棍的配合下，四人各背着几十斤的“蛇皮袋”在山路上小跑。 忽然，刺耳的警报声打破了山村的宁静，不知道从哪传出一声尖叫“棒棒队来了！” 陆凡几人大惊失色，扔下“蛇皮袋”就跑，无论如何都不能被逮住，否则要面临巨额罚款，没人没关系还得留案底，那样就完蛋了！ 还没等跑几步，“棒棒队”拿着手电筒和电棍追了上来，大喊“给老子站住，你们跑不了！” 吓得陆凡几人撒丫子跑进了旁边的树林，朝着村里狂奔。 夜黑风高，加之下雪路滑，就算几人从小在村里长大，难免险象环生。 只听叫“啊”的一声惨叫，苏小易脚下一滑，连滚带爬的从十米高的山坡跌落。 陆凡几人赶忙滑了下去救人，可苏小易双腿受伤，无法动弹，发出一阵哀嚎声。 陆凡二话不说，背起苏小易跑回村里。 第5章 山穷水尽疑无路 快到村里时，“棒棒队”早就不见踪影，陆凡派杜文龙以百米冲刺速度去刘叔家，他是村里唯一跑“黑出租”的。 小易是腿伤，不能受颠簸，要是这样背去医院可能落残疾。 听着小易的哀嚎声，陆凡心急如焚，第一次感到了恐惧，和那种深深的无力感，打定主意违法的事再也不干了！ 刘叔很热心，看着这群孩子长大，听到小易有生命危险，二话不说开着车就来帮忙。 几人忙手忙脚的把小易抬进车，桑塔纳飞驰而去。 到了医院，大家稍微安心了些，陆凡去挂号，其它人在护士的指引下抬着小易去了急诊室。 陆凡全部的家当只有700元，全部交了押金，但估计远远不够。 回到急诊室，医生已经开始治疗，不断的传出小易的嚎叫声。 病有医生看，陆凡着急钱的事，问道“丑丑、曾明，你俩有多少钱？” 杜文龙一把掏出兜里钱，递了过来说“昨天出门带了五百块，没花多少。” 曾明也开始掏兜，拿出钱后留了一百块，剩下的都递给陆凡，说道“五六百，给咱们留点吃饭钱。” 这是几人全部的家当，大家都不富裕，但遇到事二话不说就拿了出来，患难才见真情！ 刘叔是生意人，能大半夜送人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更何况人家车钱都没要，临走时还给了100块钱。 三点多，医生出来了，陆凡赶忙上前问“大夫，麻烦您了，我兄弟情况怎么样？” “骨折无明显移位，骨折端稳定，等上班了拍个片子确定一下，可以行石膏固定。” 陆凡松了口气，又问“大夫，能不能问一下，看这个病得花多少钱？我们好准备钱。” “问题不大，用不了多少钱，估计三五千吧！” “谢谢医生！”陆凡倒吸了一口气，愁死个人！ 现在满打满算只有1800元，离3000还差1200，离5千差的更远了，小易父母都是病罐子，家里可谓是一贫如洗，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呀！ 把苏小易抬回病房，陆凡顾不上他“龇牙咧嘴”的叫疼，问道“小易，我们凑了1800，还差不少钱，你有多少？” 苏小易指了指上衣说“凡哥，兜里还有几百块，这可咋办呀！” “医生说估计是硬伤，估计得一段时间养，钱的事我们想想办法。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安心养病，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凡哥，要不明天出院吧，咱回家养。” “听医生的，无论如何不能落下残疾。” 熬到六点多，陆凡拨通了夏礼、杨铭豪和刘金柱的电话，说明情况后让他们想办法凑钱，表示自己可以当保人，这钱一定黄不了。 八点多，医院上班，陆凡和杜文龙推着苏小易做检查，曾明去买早饭。 刚回到病房，夏礼他们结伴来到医院，每人拿出一千块钱塞给苏小易，安慰他安心养病，等出院了兄弟们大碗吃肉、大口喝酒！ 这可是“干部”两个月的工资，一定是三个“把兄弟”借来的钱，苏小易泪眼汪汪，紧紧握住兄弟们的手，感激的话一句没说，都在心里。 上午十点多，小易妈来到医院，看着受伤的儿子眼泪止不住的流，一直说可怜的儿子遭难了，祈祷千万别落下残疾。然后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包裹的严严实实的1000块钱，可以说是家里全部的家当，拿给儿子看病，让人感受到无比的心酸！ 钱，不大不小一张纸，却让人受累一辈子；不薄不厚一张纸，却让人争斗一辈子。为钱痴，为钱迷；吃钱亏，上钱当，最后死在钱身上。 通过这次的事，让陆凡深切的感受到，钱是男人的胆，是男人的尊严。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 小易爸妈疾病缠身，自顾不暇，陆凡和杜文龙刚退学，主动承担起了照顾兄弟的重任，好歹也要坚持到小易能回家休养。曾明打算跟着夏礼去工地打工，否则会坐吃山空。 十七岁的小伙，梦想着未来，满怀希望与憧憬，三人谈天说地，畅想着理想生活的样子，倒也不是很无聊。 小易说他将来想开一个大公司，当大老板！ 丑丑说他要光宗耀祖，开豪车！ 而陆凡，明知不可能，但一直在做一个梦，升官发财、报仇雪恨！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小易在慢慢的好转，能拄拐下地了活动，医生说可以出院回家休养。 陆凡去办理出院手续，总共花了3900多。小易没有参加新型农村合作医疗，都得自费，陆凡也不清楚政策，打算有空了去医保办问问，能报销一部分最好。 回村了，自然要去二叔家，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二叔狠狠的教育了陆凡一番，让他一定要引以为戒，偷油这行当一定不能再干，不能只顾眼前的利益，犯法的事不能做。 二叔还抱怨，杨烨答应给找工作，都出了正月了，怎么一点信都没有？如果这事黄了，建议陆凡去学木匠，做棺材或者搞装修都能挣钱。要不然去学阴阳先生，秀才学阴阳一拨就转，这可是挣大钱的行当。 正当二叔畅想陆凡的美好未来，电话响了，不巧正是杨烨打来的，赶忙接通，恭敬的说“杨哥好，是不是小凡的事有信了？” “沟通的差不多了，让小凡来市人社局当个临时工，先接触一下社会，至于以后只能看造化。” 二叔大喜，连忙感谢“哎呀，小凡命好，遇到贵人了！杨哥，我替我大哥和小凡感谢你！哪里需要打点您吩咐一声，我让小凡带着。” “啥都不用，你让小凡明天来单位找我，我办公室是306，你把我的电话号码也给他。” “杨哥，您放心，明天一定让小凡早点去。” …… 挂了电话，二叔高兴的说“小凡，机会来了，没想到杨烨这么念旧情，让你明天去市人社局找他，以后成龙变虎就看你自己了！二叔没上过班，没什么能教你的，去了大单位你要放机灵点，眼疾手快、踏实肯干总没错。听说在那些单位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自己摸索吧！希望你把握机会，活出个人样来，我也好给你爸妈交代！” “二叔，你放心，我一定要出人头地，活出个人样来！” 从二叔家出来，陆凡兴冲冲的跑去杜文龙家，把他拉到院里，激动的说“丑丑，我要去市里上班了！” “啥？凡哥？你要去市里上班？不是打工？” “是的，是上班，吃皇粮！” “呀！凡哥，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你就要飞黄腾达了！”杜文龙高兴的手舞足蹈，抱住陆凡又蹦又跳，两兄弟快乐的像中了500万彩票，一个市里的“临时工”足可以在小山村光宗耀祖！ “凡哥，你放心去吧，我会每周去看瑶瑶，保证不让妹妹受委屈。” “丑丑，我现在还不知道去了市里是啥情况，不过我一定会努力、奋斗！等我站稳脚跟，一定会拉扯你，好兄弟，一辈子！” 杜文龙笑道“等凡哥做了大官，我给你开车。” “开车是伺候人的活，咱不干，我要是当了官，你也得当官，我们兄弟要有福同享！丑丑，你先去县城和夏礼他们打工，偷油一定别干，违法的事咱万万不能做！” “凡哥，我听你的，小易现在静养就行，等你走了我就去县城打工。” “好，咱们再去看看小易。记着，我去市里的事你不要对任何人说，万一一事无成被赶回来，咱还得要脸。” “凡哥，我嘴多牢你还能不知道？我有绝对的信心，你一定能出人头地、飞黄腾达！” 一路上，两人勾肩搭背，聊得滔滔不绝，杜文龙没有一丁点的嫉妒。 到了苏小易家，叔叔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到有人进门艰难的拄着拐棍起身，年轻时吃的水太硬，成了“瘸子”，现在腿脚越来越不方便，生活都快不能自理了。 “小凡、丑娃，你们来了？快喝口水。” “叔，不渴，我们进去陪小易说说话。” “哎，这孩子，遭罪了，还不是为了给我买药？你们去吧。” 刚进小易房间，就听到他说“凡哥，我算了下，这次你们最少花了4500元，这钱我得还。” 陆凡点了点头说“咱有手有脚肯定要还，但不急于一时。等你彻底好了，挣钱的日子还在后头。小易，听我一句，犯法的事以后不沾！” “老大，我听你的，等我好了也去打工，挣踏实钱。” “小易，明天我跟丑丑得出门，你安心养病，缺什么你打电话。” “你们放心去吧，我不碍事，别耽误了你们的正事。凡哥，大恩不言谢！” “说啥胡话？好兄弟，一辈子，等你康复了我们一起闯荡天下！” 第6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2007年3月19日，陆凡穿的干干净净，从狼岔村出发，带着家人和兄弟的祝福，意气风发踏上新征程，前往迎江市。 坐上前往迎江的客车，陆凡踌躇满志，又有些惶恐不安，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去市里，带着满腔的抱负和仇恨去城市打拼，心里暗暗发誓，纵然有千难万阻也要闯、也要干，风雨再大也阻挡不了奔向明天的步伐，不成功便成仁！ 经过一个小时的颠簸，客车终于进入迎江市区，繁华的街道上人山人海，时髦的穿着让陆凡自惭形秽，漂亮的高楼大厦让人目不暇接。 陆凡由衷发出感叹，这就是迎江，小学课本中的迎江，世界闻名的迎江，比宁阳还大！ 从车站出来，陆凡分不清东南西北了，鼻子底下便是路，陆凡走到一名保安身边，客气的问道“大哥，请问市政府在哪里？” 保安警惕的问道“你去市政府干什么？” “我去找亲戚，第一次来迎江找不到路，麻烦大哥指点。” “哦，看见那里了吗？要过一条河，你要从前面绕过去，过了大桥再往回走。” 陆凡大概明白了，市政府能看得见，但估计得一会走。 至于出租车，不在陆凡考虑范围内，县城的出租车都得一碗盖面钱，市里的只能更贵，农村人的脚从来不怕走路。 一路上，陆凡好奇的东张西望，看什么都新鲜，感叹道真不愧是大城市，一个卖衣服的店竟然那么大！ 路过一个音像店时，里面正播放小刚的《黄昏》，这是陆凡的最爱，忍不住进去打听多少钱。 得到20块的答案后，陆凡没舍得买，忍痛离开了音像店。 半个小时后，陆凡来到了市政府，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在门卫没有阻拦。 进入大院，这里有几栋办公楼，除了正中间的主楼，别的办公楼门口也不挂单位的招牌，陆凡只能继续打听。 这里的人还是很有素质，陆凡顺利的进入人社局办公楼，直接找到了306室，轻轻了敲了几下门。 “请进！” 陆凡轻轻的推开门，看到了端坐办公桌后面的杨烨叔，规规矩矩的问候“杨叔好！” “小凡来了，坐下说。”杨烨起身招呼，亲自给陆凡倒了杯水。 “谢谢杨叔！” “小凡，你的事叔给你落实了，你明天开始上班，跟着办公室刘艺轩学习，有几件事我要交代第一、在单位要称职务，免得让人说三道四，我现在是主持工作的副局长；第二、要认认真真学习、勤勤恳恳做人、干干净净干事，记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做什么都留个心眼，轻易不要相信任何人；第三、有句老话叫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在单位不说硬话，不做软事，绝不惹事，也不怕事，太过于温顺老实别人会看人下菜，好歹有我给你撑腰。这一行水很深，宛如渊薮，大家变为水中游弋的鱼，能否鲤鱼跃龙门，只能看你自身的造化！” 这些都是至理名言、生存之道，从小到大没人这样教过自己，让陆凡的感激之情无以复加，坚定的点了点头说“感谢您谆谆教诲，我一定好好干，绝不给您丢脸！” “小凡，今年多大了？” “17周岁，阴历4月的生日。” “哦，时间刚刚好，10月中旬是成人高考，你得报个大专，以后好有机会参加招工招干。” “不是全日制也能参加？” “只要是国家承认的学历都可以参加，很多函授的毕业证也写着全日制，这个问题不大。” “叔，我担心考不过，尤其是数学、英语那些。” “这个…到时候再说，让艺轩给你想办法，他是我的秘书，你们可以多走动。到时候报名费我想办法给你报销吧，单位鼓励在职职工加强学习、提升学历。” “临时工”也在范围吗？但这么蠢的问题陆凡岂能开口问？ 但现在陆凡面临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硬着头皮问“叔，单位能住吗？还是我去附近租房子？” 杨烨稍作考虑便说“把你和刘艺轩安排在一间办公室，你给他打下手，晚上就住办公室吧，不过一定要守纪律。” “好的，叔，我一定规规矩矩、安安静静。”这个父亲的生前好友真没说的，不仅言传身教，还让陆凡感受到了关心、温暖。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但陆凡不知道这份恩情该如何报答，来日方长吧。 交代完后，杨烨给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秘书刘艺轩过来领走了陆凡，领导早就有所交代，他知道该怎样做。 局里有十几个“临时工”，但唯独这个是杨局亲自招进来的，还是同村，刘艺轩作为领导的贴心人岂能没有眼色？ 回到办公室，刘艺轩极其热情，从点滴开始带陆凡，并且把吃住问题安排的妥妥当当。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不是谁理所当然该对自己好，要懂得感恩，懂得珍惜。 “小凡，我觉得你应该报个驾校，考个驾照。” “刘哥，为啥？” “杨局还没有专职司机，工勤人员也有机会转正。” “可我现在还未满18周岁，好像不能报名。” “可以先练技术，改天我带你去驾校，老板我认识，保证最低价！” “谢谢刘哥，又得麻烦您！”无论是什么原因，陆凡都把这份情谊记在心中。 “小凡，咱俩一个办公室，以后朝夕相处，就叫哥吧，别一口一个您，在单位除了领导，对别人没必要尊称，不过嘴甜点还是有必要的。” 单位来了新人，大家自然议论纷纷，还有人时不时的来串门，打探陆凡的来路。 尤其是冷副局长的秘书贺钦宇，进来后很热情，家长里短的聊个不停，明显是在套话，让陆凡有些不知所措。 刘艺轩直接打断，笑道“贺科长，小凡刚来你就查户口？这么投缘？要不下午你做东，给新人接接风？” “哈哈，改天我一定请，下午得去接孩子放学，今天老婆加班。小凡，哪天你有时间了一定告诉我，咱们小酌几杯。” “谢谢贺科长！” 下班后，刘艺轩拉着陆凡去了中心街一个商场，帮着选了两套衣服，并直接付了款，打趣道人靠衣装马靠鞍，进了机关得有干部的气质，这是杨局交代的任务。 确实得置办两身行头，囊中羞涩的陆凡接受了刘艺轩的好意，反正虱子多了不痒，日后有机会一并还人情。 副局长冷江下班后，带着贺钦宇前往迎江宾馆，宴请副市长乐学仁。 在局长的竞争中他已经落后了，杨烨不知道走了什么路子，竟然捷足先登，堂而皇之的主持工作，他必须奋起直追。 乐市长是分管领导，在人事任命上有一定的话语权和推荐权，两人相交多年，在一些事情上有过合作。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这次冷江打算下血本，不惜一切代价都要登上局长宝座。 “冷局，我去打听了，新来的陆凡还不到18岁，就是个毛头小子，不谙世事，我估计纯属是杨烨假公济私安排人，没有任何威胁。” 冷江点了点头说“谁都有三朋四友，可以理解。钦宇，现在是非常之时，最近杨烨的一举一动你都要密切关注，别看他主持了工作，只能成为众矢之的，不到最后时刻胜负未分！” “冷局，我坚信您会取得最终的胜利，因为无论是资历、能力别人根本没法和您相提并论，这在系统里是公认的。杨烨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他何德何能主持工作？正如您说的，有人在台上蹦跶也能吸引火力。冷局，有任何事，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冷江满意的说“钦宇，事到万难须放胆，不达目标誓不休。人生，从来都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好好干，你弟弟的事我会放在心上。” 宦海游走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非沉即浮。 老局长因病离岗，让表面一团和气的市人社局的领导班子暗潮涌动，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没有人不想登上局长宝座。 人社局最近充斥着勾心斗角，单位被这几人搞的乌烟瘴气、人人站队，只有在尘埃落定那一刻才会重新洗牌，恢复秩序。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人性的丑陋都会被诠释的淋漓尽致，人性的黑暗面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晚上，陆凡回到办公室，烧了一壶热水，美美的烫了烫臭脚，固定电话可以随便打。 新的生活让陆凡无比激动，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的高大上。 躺在床上，身体是疲惫的，但心是雀跃的，因为他看到了充满希望的未来。 第7章 宁阳行 第二天早上七点，陆凡搞完个人卫生，开始一丝不苟的收拾办公室，从里到外打扫的一尘不染，文件叠放的整整齐齐。 七点半，刘艺轩来了，看到陆凡劳动成果笑着说“小凡，我这下知道自己以前多邋遢，辛苦了！跟我去杨局办公室。” 到了杨烨办公室，陆凡打扫的更仔细，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回报杨叔的。 八点整，杨烨准时来到办公室，刘艺轩去汇报今天的工作计划和行程安排，回来后告诉陆凡，待会跟着杨局去宁阳下乡。 回老家？下乡？不知道为何，陆凡有种莫名的窃喜，俗话说得好，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但又有些不知所措，忙问“刘哥，我还没下过乡，不知道去了该干什么？” 刘艺轩笑道“常规调研，一团和谐，讲话没有不重要的，鼓掌没有不热烈的，领导没有不微笑的，群众永远是满意的。今天没有具体任务，无非就是吃吃喝喝，杨局去了他们还得准备礼品。你刚上班，不懂是正常的，少说多看，学习官场规矩，这里面学问很大，不把规矩弄明白，即便你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照样得抓瞎！” 陆凡仅上班一天，对“规矩”二字便深有感触。 九点，杨烨带着办公室副主任刘艺轩、就业促进科副科长尤晓婷、陆凡从迎江出发，前往宁阳县调研。 这是陆凡第一次坐公车，还是传说中的奥迪，有种一步登天的感觉，妙不可言，真想让兄弟们看看，你们的老大出息了！ 刚驶出宁阳高速路口，就看到了等候多时的宁阳县副县长韩旭阳和县人社局局长刘旭平，杨烨是主持工作的市局副局长，很有排面。 下车后，大家热情的打招呼，好似失散多年的兄弟，将官场文化演绎的淋漓尽致，就连陆凡都没受冷落，生平第一个和一众领导握手，并被人夸年少有为。 寒暄过后，刘旭平局长的车带路，杨烨一行察看劳动保障服务平台建设情况，认真听取宁阳基层平台建设工作、信息化服务建设工作和群众满意的人社公共服务体系示范窗口建设工作推进情况。 杨烨对宁阳基层公共服务平台建设取得的成绩给予高度的肯定，并就如何建好、用好服务平台提出了意见和建议。 结束了上午的行程，一行人返回宁阳宾馆用餐，宁阳县长李国权专程赶来陪餐，体现对杨烨的重视，要知道市人社局权柄很重，县里很多工作需要市局支持，尤其是招考。 “杨局，实在不好意思，刚把省农业厅领导安顿好，我就飞奔而来，今天必须一醉方休！”李国权神采飞扬，喊了声“上酒”！ 杨烨笑道“国权县长，大中午的喝酒，下午没法工作了！” 李国权笑道“工作哪有干完的时候？劳逸结合嘛！杨局是宁阳人，岂能不知道家乡的规矩？酒风就是作风，就冲市局对宁阳的支持力度，今天要是招待不好你们，我得被全县人民骂！” 堂堂家乡的父母官，面子一定得给，杨烨不再推辞，喝酒而已，谁怕谁！ 于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开始了，纵然是只带了三个兵，杨烨没有丝毫惧意，让陆凡没想到的是尤晓婷科长竟然是酒道高手，十来杯下肚后依旧笑面如花。 打圈敬酒，既考验酒量又考情商，陆凡见识到了李国权县长的风采，敬酒有序，掌控大局，察言观色，了解人心，锋芒渐射，稳坐泰山，妙语连珠，众欢同乐。 果然是处处留心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在这个“以酒论英雄”的场合，酒量小的就犯难了，陆凡喝了半斤后双眼迷离，完全靠意志力在强撑，茅台的后劲太大了。 看到陆凡不胜酒力，已经坚持不住，杨烨让刘艺轩把他送回房间。 对陆凡的表现，杨烨比较满意，喝酒很实诚，点滴不剩，酒后也没有失态、失言。酒品就是人品，至于酒量小完全不是问题，这玩意可以练出来。 酒宴足足持续了四个小时，散场后李国权把杨烨送到了房间，两人竟然都能保持清醒，让人感叹果然是“酒精”考验，能当领导自然有过人之处。 回到房间，杨烨和李国权进行了详谈，谈话的对象就是沉睡中的陆凡。 “杨局，宁阳的干部队伍断层严重，已经影响到各项工作的正常开展，县里想进行一次大规模的事业单位招考，优化干部队伍结构，充实人才，解决宁阳人的就业问题，需要市局的大力支持！” 杨烨喝了口浓茶，说道“旭平给我汇报了几次，你们的口子太大，将近要400人，还是县里自主招考，估计在省厅和市委、市政府不好通过。此外招考人员的身份问题不好解决，大概率会被算到违规招考范围。工资发放虽由你们县财政承担，但这些人以后的提拔、使用必然会存在问题，总不能招了几百名正式的‘临时工’吧！” 李国权点了点头，笑道“咱们都是自己人，招考也是为了解决宁阳的问题，杨局可不能袖手旁观，市委、市政府我和鸣雄书记协调，省厅、市局就得杨局出手了。” 杨烨不置可否，笑道“估计这次考试，要解决‘一些人’的问题吧？” “没办法呀，一些老同志要退下来，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解决子女的就业问题，我和鸣雄书记也很难。” “理解，县里的工作不容易呀，老同志们兢兢业业一辈子，人之常情。李县长，我今天带来的那个后生还有没有印象？” “陆凡？” “嗯，他是宁阳人，这孩子很苦，父母都不在了，临时在我那干着。” 李国权心领神会，问道“看着年龄不大，什么学历？” 杨烨实话实说“快能办高中毕业证了，家庭困难辍学了。” 李国权挠了挠头说“没学历，这事难办呀！” “他父亲生前在宁阳林业系统工作，父母双亡，能不能走特殊渠道参加考试？我记得宁阳在2002年、2003年还有‘顶班’的。” “杨局，这事难度很大，我得跟鸣雄书记商量一下。请你放心，无论如何都会尽快给你个答复。” 杨烨出了最后一个主意“如果实在有困难，搞个‘空中飞人’吧，其它问题我解决，宁阳负责接收和分配。” 这又把李国权难住了，自从他来宁阳任职，还没有“飞”过一个。 人在官场，身不由己，身为主要领导，县里的事都与你息息相关，有时候为了工作不得不违反原则，迂回办事，否则寸步难行。 人都在成长中变化，自从当了县长李国权已经释然了。 陆凡都不知道，为什么杨烨不遗余力的帮助他，原因不止和父亲是好友那么简单。 当年中考，杨烨是在陆凡父亲的“帮助”下，才能考上省校，有了鲤鱼跃龙门的机会。 陆凡第一次醉的这么厉害，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五点。 醒来后感觉脑袋晕晕的，口干舌燥，还有些迷离，一副醉生梦死的样子。 喝了杯水，洗了把脸，陆凡出门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得抓紧时间去城关中学看看妹妹。 刚打开房门，陆凡看到了极其震惊的一幕！ 就业促进科副科长尤晓婷披头散发的从杨烨的房间出来，慵懒中带着满足，双眼秋波闪，两腮飞红霞，美艳无比。 两人都很尴尬，陆凡对这种场面更是毫无经验，慌忙说“尤科长，我去学校看看妹妹。” “我给杨局汇报了一下工作，你去吧，咱们估计八点多出发。” 陆凡赶忙小跑着下楼，感叹道江山如此多交，引无数英雄折在小蛮腰！ 陆凡的概念中，钱不是第一，名不是第一，良心才是第一，对自己好的人就是好人。这件事，他铁定会烂在肚子里，杨叔的好这辈子都得铭记，必须穷尽全力去回报。 跑到城关中学，妹妹正在出早操，陆凡和班主任打了声招呼，拉着妹妹到操场边说话。 陆瑶紧紧抱着哥哥的胳膊，难以掩饰内心的悲伤，让陆凡无比心疼。 “瑶瑶，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哥在市里上班了，吃上公家饭了！今天是来宁阳下乡，县里好吃好喝的招待我们。” 果然，陆瑶转悲为喜，激动的说“真的吗？哥，你好厉害！” “你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学习，争取考到迎江中学。” “哥，我一定努力！” “钱花完了吗？” “没有，你给我留了那么多。” “瑶瑶，哥这下有工资了，以后会越来越好。你不要心疼钱，一定要吃饱，缺什么你就买，你想要啥哥都给你！” 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是亲情，妹妹是陆凡心中唯一的寄托，必须要百般呵护、千般疼爱！ 第8章 惬意的生活 在单位有老大“罩着”，陆凡的工作和生活都很滋润，时不时的跟杨烨局长下去调研、检查工作，不仅肚子吃的圆鼓鼓的，各县的“土特产”也拿了个遍，要知道很多特产可以变现，经济上没那么窘迫了。 刘艺轩作为杨烨的“嫡系”，对领导的这个“老乡”自然照顾有加，一股脑把近五年中、省、市的政策、文件、讲话精神塞给陆凡，告诉他不精通业务、不会写材料在业务单位硬气不起来。 陆凡完全听进去了，通过近期的工作也体会到，没有金刚钻、缺少几把刷子，别人会瞧不起你，难以干成事。因此以时不我待的精神，及时填知识空白、强能力弱项，不断提高专业水平，要尽快成为独当一面的行家里手。 经过两个月的适应，陆凡逐渐进入状态，发现了一个现象，除了工作同事们聚在一起热衷干三件事拐弯抹角的炫耀自己、添油加醋的贬低别人、相互窥探的搬弄是非。 深切的感受到当你有用时，人性就是善良的；当你无用时，人性就是自私的；当你触碰到别人的利益时，人性就是恶毒的。但知口中有剑，不知袖里藏刀！ 五一假期，陆凡拿到了第二个月的工资和补助，足有1500元，加起来已经攒了4000块，揣在怀里沉甸甸的。 但工资刚发下来就被刘艺轩“盯”上了，开着领导的车硬拉着陆凡去了驾校，并且在场地上让陆凡过了把奥迪的瘾。 男人一生两大最爱，就是美女和爱车，从此陆凡喜欢上了“打”方向盘的感觉，稍有时间就往驾校跑。 5月3日，杨烨回村看望老父亲，特意喊上了陆凡。 途中，杨烨笑着说道“小凡，最近表现不错，经常看到你在钻研业务。” “杨叔，我不能给您丢人！” “听艺轩说，你报了驾校？” “嗯，刘哥说多门手艺多条路。” “不错！你是临时工，工资也不高，把驾校报名的条据给艺轩，让他看的处理了。” “叔，我工资够，不用麻烦了。” “哎，你爸妈都不在了，还有个妹妹要管，你平时够节约了，听我的，这点事我还能做主。” “谢谢杨叔！”这份恩情陆凡无以为报，只能来日方长。 “小凡，关于你的工作我得跟你商量一下，待在局里不是长久之计，没有进口，你会一直是临聘人员。现在有两条路可行，一是去县城事业编，二是市里的国有企业，你是如何考虑的？” 陆凡只了解到皮毛，说不上哪个更好，但他相信杨烨是真心关心自己，便说“叔，家里只有二叔能商量，但他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我听您的！” 杨烨笑了笑，说道“那你就听我的，企业毕竟是企业，路太窄，去宁阳吧！下半年宁阳会进行一次大规模的事业单位招考，看能不能给你放开口子。如果此路不用还有其他途径，我一直在对接。等你拿到编制，我再找机会把你调回市局来。” 人言求人如吞三尺剑，靠人如上九重天！ 送人玫瑰，手有余香，但杨叔给的是天大的恩情，陆凡就算报以琼浆都无法报答，感动道“叔，这辈子我都没法报答您的恩情，只要您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小凡，跟叔不用客气。有两句话我要替你爸告诉你第一、在政界这条路上，如果你不贪财就不会坐牢，如果你不贪色就会减少很多麻烦，落井下石都是‘自己人’，防人之心不可无！第二、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最可恶的人就是在自己最小的权利范围内，最大限度的为难别人，这种人永远走不远！” “感谢杨叔教诲，我会铭记于心！” 进村后，在大家羡慕的眼神中，陆凡跟着杨烨进了家门，手里提着豆奶粉、油茶和早餐饼。 杨爷爷对陆凡非常热情，嘴里一直念叨“可怜的娃”，一再嘱咐杨烨要把小凡照顾好。 待个半个小时，陆凡回了二叔家。 刚进门，陆瑶就跑过来，拉着哥哥的胳膊不撒手。 二叔笑着说“像模像样，小凡出息了！好好干，将来当个大官，给你爸妈争口气！” “二叔，我现在只是临时工，离当官还差十万八千里！” 二叔不以为然道“迟早能转正，咱们当临时工的不少，很多都在市里、县里吃上了皇粮，进了那个门就不容易打发了！” 陆凡也不辩解，不想让二叔失望，农村人值得炫耀的事不多。 吃午饭的时候，陆凡跟二叔商量“叔，我想把陆瑶转到市里的学校，方便照顾。” 话音刚落，陆瑶的眼睛就亮了，她不是想去市里上学，而是想天天待在唯一的亲人身边。 二叔想了想说道“小凡，你能负担得起？依我看还是住校省事，在县里也省钱。瑶瑶去了市里，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 陆凡坚定的说“叔，我的工资够我俩花，不管有什么困难我们都能克服，瑶瑶待在我身边，我才能安心工作。” “好吧，你也是大人了，做事要有把握。” “叔，您放心，只要我有那个能力，林轩和林放我会管到底！” 二叔欣慰道“你们是兄弟，要相亲相爱，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 下午，杨烨的专车把陆瑶送到了学校，在妹妹依依不舍和满怀期望中，陆凡回到了市里。 谋划一夜后，第二天刚上班，陆凡就找到了人事科副科长尤晓婷，他知道教育局的要巴结她，因为她管职称。 “尤姐，给你带了份早饭。” 尤晓婷妩媚的笑道“你小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啥事？” 陆凡笑道“还是尤姐了解我，那我就厚着脸皮说了。我妹妹在宁阳上初一，我想把她带在身边照顾，您能不能帮帮忙？把我妹妹转到市里学校？” 尤晓婷不解的问道“你才刚上班，自己还得照顾自己，为什么不好好享受生活，要带个拖油瓶？你爸妈不能照顾？” 陆凡淡淡的说“我爸妈都去世了，我就这一个妹妹。” “啊？小凡，对不起！” “没事，尤姐，都过去了！” 女人的内心总是柔软的，尤晓婷干脆利索道“想去哪个学校？算了，直接去实验中学吧！” 那可是全市第一的初中，陆凡试探着问“尤姐，会不会难为你？” 尤晓婷自信的说“放心吧，我待会给教育局打招呼，这点小事他们敢撅我面子？你等信就行！” 陆凡喜道“太感谢尤姐了，您看该怎样感谢人家？不能让您落下人情。” 尤晓婷大气道“小事一桩，不用多心，你就踏踏实实等着把妹妹转下来。” 中午，陆凡拉着刘艺轩去实验中学附近租房子，找了一间二十平米的单间，和学校紧挨着，一楼是商铺，非常满意，就是房租也很“喜人”，足足三百大洋！ 下午，刘艺轩“以权谋私”，直接从后勤要了两张“报废”的床、一套“报废”的办公桌椅和一对沙发，拉到了陆凡的新家，摆放好后看着有模有样。 接着，陆凡开始“淘”一些家电和厨具，以后打算学着做饭。 5月7日，刘艺轩开着公车，和陆凡前往宁阳县，在县人事局副局长的帮助下，顺利的办理了陆瑶的转学手续，然后去实验中学报到，妹妹被分配在重点班。 看到哥哥准备的房间，陆瑶喜欢的不得了，欣喜的喊道终于有了自己的家。 可刚高兴一会便喜极而泣，哭着说终于能天天见到哥哥了！ 从此，兄妹一起漂泊，相互依靠，相依为命。生活很苦，但自己加糖，内心是满足的，抬头就能看到阳光。 有贵人照拂，让陆凡对工作和生活充满了希望和憧憬，开始幻想有朝一日要在迎江市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让妹妹考到重点高中，考上重点大学，就能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 但是，命运就是如此不公，苍天岂能尽人意？生于人间，何罪之有？凭什么人间疾苦没有一样能放过我？ 给了你无限希望，让你用尽全力抓住了救命稻草，却又当头一棒，让你陷入无尽的深渊！ 第9章 晴天霹雳 六月份，市委传出风声，即将进行市直单位人事调整，一下子让市人社局的明争暗斗更加激烈，呼声最高的就是主持工作的副局长杨烨，组织部长高长元鼎力支持。 副局长冷江明面上处于劣势，但背地里一直在上蹿下跳，最近频繁的前往市委、市政府汇报工作，到了周末就直奔省城，同样有主管副市长乐学仁全力推荐。 乐学仁和杨烨虽是同村，但两人从小就尿不到一个壶里，支持冷江有这方面的原因，就是不想让杨烨好过。 冷江深知官场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果杨烨上去了，局里再没他容身之地，两人争斗多年，有解不开的死结。 六月中旬，市委书记高宜行召开了五人小组会，初步确定了人事动议方案，杨烨榜上有名。 市委组织部的考察组即将到来，消息传到局里后，预示着局长争夺战有了结果，杨烨春风得意，接受着同事们的祝贺。 陆凡与有荣焉，关起门来和刘艺轩聊的眉飞色舞，感觉心里更踏实了。 都说春风得意时切不可得意忘形，但杨叔犯了致命的错误，可能是压力过大，也可能是受人引诱，陆凡知道他最近迷上了赌博，因为在送文件的时候听到杨叔和人约牌局。 虽然在迎江打个麻将很正常，是领导们交际的重要方式，但现在是杨叔最关键的时候，有些昏了头不分轻重。 陆凡有心劝说，但人微言轻，最终没张开嘴。 但就是这次犹豫，让陆凡悔恨终身。 6月25日，打听到消息的刘艺轩待在办公室死守电话，终于在下午三点接到了市委组织部的通知，考察组将于明天上午10点来人社局进行人事考察。 挂了电话，刘艺轩兴冲冲的跑到领导办公室汇报，人社局开始忙碌了，所有人都知道杨局的时代来临了！ 杨烨一个人待在办公室，好事将近，兴奋难耐，开始畅享如何大刀阔斧对人社局进行改革，甚至下一步打算冲刺副市长或者县委书记的宝座，再不济也能退二线到人大、政协上副厅级，政治生涯还有很长的时间。 看着桌上的文件，杨烨拨通了宁阳县长李国权的座机，电话很快接通。 李国权热情的说“杨局，紫气缭绕喜事，到宏图大展万事妙，恭喜！过几天我和鸣雄书记专程下来给你祝贺，必须得一醉方休！” “哈哈，恭候你们大驾光临！有个事情要跟你通通气，宁阳招考的文件已经过了市政府常务会，省厅那边协调的差不多了，等过了市委常委会，省厅可以直接批复。” “哎呀，杨局可是解了宁阳燃眉之急，这是对宁阳最大的支持！上次你说的那个孩子，我给鸣雄书记汇报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请杨局放心，他的问题我们一定解决！” “感谢！那孩子命运多舛，小小年纪父母双亡，我是于心不忍呐！” 挂了电话，杨烨志得意满，终于能给故去的老友有个交代了。 快下班的时候，两名“牌友”找到单位，极其热情的向杨烨道贺，然后提议，这么好的雅兴，岂能不玩两把？ 已经被拉下水的杨烨已经痴迷上了赢钱的感觉，赌博这玩意一旦上瘾，真的能使人丧失心智，沉迷其中，不能自拔，一步步堕落。 在提拔的关键时刻，杨烨鬼迷心窍的答应牌局，想着玩到八点多就回家，不耽误组织明天的考察，要不然回去那么早也无所事事。 春风得意之时，杨烨很享受前呼后拥、备受恭维的感觉。 路过刘艺轩和陆凡办公室时，杨烨推开门嘱咐“明天提前打扫一下会议室，准备一些水果。” 刘艺轩赶忙起身说“杨局放心，我和陆凡亲自准备，我在给您准备考察材料。” 杨烨笑道“不急，明天也来得及。” 陆凡看到杨烨还带着两人，好奇心驱使下，出门看了看是谁，可看到的只是他们下楼的侧影，只看到其中一人的半张脸。 回到办公室，陆凡小声问“刘哥，刚才跟杨局一起下去的两人，你看到了没有？” 刘艺轩摇了摇头说“没有注意。” 陆凡又问“你说杨局去干嘛了？” “我估计不是喝酒，就是打牌。” “没问题吗？万一被抓赌？” 刘艺轩笑道“放心吧，公安局和咱们也有业务往来，杨局和他们领导很熟，在迎江这点小事肯定没问题。” 陆凡没有反驳，杨叔确实能量很大，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老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直到晚上还坐立不安，右眼皮跳个不停。 第二天上班后，办公室开始忙碌，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市委组织部考察组。 可是，直到八点半杨烨还没露面，自打主持工作以来他没有迟到过一次，陆凡非常急躁，开始拨打杨烨的电话，可提示已关机。 到了9点，组织部考察组已经动身了，但杨烨还没有任何消息，刘艺轩直接开车去家里找人，可还是一无所获。 9点40分，考察组来了，听到被考察对象还没有到单位，感觉非常的诧异，组长亲自联系杨烨，他们昨天可是通过话的，但还是提示关机。 组织考察，人没了！自从参加工作，组长从未遇到过如此荒唐的事，马上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立刻向市委组织部长高长元汇报。 不一会，考察组撤回，要求人社局立即寻找杨烨，有消息后立即通知组织部。 很快，人社局的异常被汇报到市委、市政府，高宜行书记指示市公安局全力寻找杨烨。 好巧不巧，副局长冷江去京城看病，已经走了三天，另外一名副局长即将退休，不搅这趟浑水，闭门不出，人社局群龙无首，乱作一团，只有刘艺轩和陆凡发疯似的到处寻找杨烨。 整整三天，陆凡不停的在找人，走遍了全市所有的宾馆、茶馆，还是一无所获，杨叔杳无音信。 7月1日，副局长冷江回到单位，立即召开全体干部会议，向大家下达了死命令，要不惜一切代价寻找杨局长，要在媒体上刊登寻人启事。 7月2日，市委组织部指定冷江临时主持市人社局工作。 7月3日，家属报案，市公安局来到人社局，对所有人员展开调查，毕竟一名副局长失踪不是件小事，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一天一个电话催着。 此时，陆凡和刘艺轩找遍了迎江市内每个角落，焦急万分，可他们依旧不放弃，没日没夜的寻找。 7月中旬，当所有人都要放弃，就连刘艺轩都回到单位上班，但陆凡还是没有放弃。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陆凡在拿到当月工资后，被人事科单方面通知，你光荣下岗了！理由是陆凡没有签订任何劳动合同，单位要精简人员，降低不必要的开支。 刘艺轩同样被调整岗位，去了工会。 陆凡默默的收拾个人物品，灰头土脸的离开了人生第一个单位，临走时除了刘艺轩竟然无一人相送。 天上下雨，地上滑，自己摔倒，自己爬！ 悲伤、无助席卷着整个身体，蔓延深入骨髓。陆凡真想呐喊一声，伸手撕碎空气中的每一个分子，双手静静的薅着头发，颓废至极，看不到路在何方！ 你痛，痛你自己；你累，累你自己；最后收拾残局还要靠自己！ 或许，这一切本该不属于自己！ 痛着痛着就恨了，恨着恨着就狠了，当一个男人绝望到极端，他便能承受任何代价。 既然善良得不到好报，正义得不到伸张，那便化身为魔！ 刚刚成年的陆凡彻底发生了蜕变！ 人走茶凉，世态炎凉。除了陆凡上门安慰，杨烨家门可罗雀，一个月前这里可是门庭若市，曲终人散皆是梦，繁华落尽一场空。 7月下旬，宁阳县的事业单位招考方案获批，名额是380人，招考工作即将启动。 但是，最大的功臣杨烨已经被人遗忘，而杨烨打过招呼的陆凡，好像从来没有过这回事，所有人只字不提。 不论你经历了多少的痛苦与磨难，多少的伤心或失望，时间从未停止，生活还要继续。 在市里没有人照拂很难找到工作，杨烨的事又石沉大海，深思熟虑后陆凡决定回宁阳，有手有脚的还能饿死？ 迎江这场梦该醒了！ 第10章 搬砖 晚上，妹妹下晚自习回来，看到哥哥颓废的样子特别心疼，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拉着哥哥的胳膊依偎在身边。 陆凡不想让妹妹担心，强颜欢笑道“瑶瑶，哥哥得回宁阳工作，放心不下你。” 陆瑶懂事的说“哥，你放心吧，咱们家离学校这么近，我一个人能行。要么，我跟哥回宁阳吧，你去哪我都跟着。” “这可不行，实验中学是迎江最好的学校，咱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进来，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争取考进迎江中学，替爸妈争口气。” 陆瑶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不想让哥哥担心。 切肤之痛，只能靠时间慢慢治愈，陆凡搂着妹妹说“瑶瑶，你安心上学，哥争取多回来陪你。这个电话你放家里，有什么事随时给哥打电话。这是一千块钱，你拿好，一定不要省吃俭用，哥现在能挣钱。” “哥，你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乖乖的，好好学习。” 宁阳，城北区开始开发，处处可见忙碌的工人，施工现场热火朝天。 夏礼找到包工头，客气的问“吴总，求您件事。” “夏礼，不会又是借钱吧？挣点辛苦钱不容易，你小子是不是天天去‘新梦’？” 夏礼脸一红，反驳道“吴总，那种地方我一次都没去过！” “那你说，有啥事？” “有个哥们辍学了，想打工，吴总要不要？” 吴总大手一挥道“上次借钱是给人凑住院费吧？你小子人品还行，介绍的人应该错不了，让他来吧，这两年这有干不完的活，大量用人。” “谢谢吴总，多问一句，啥时候能上工？” “随时都行，告诉你朋友，在工地得吃苦，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您放心，都是村里长大的，除了力气再没别的。” 看到夏礼回来，杜文龙急忙凑过来问“老七，怎么样？老吴同意了吗？” “二哥，兄弟出马，一个顶两，就哥们这人品，杠杠的，当然没问题呀！凡哥随时能上工。” 杜文龙敲了夏礼一个脑瓜崩，笑道“看把你能的，工地上到处缺人，你只是跑跑腿、张张嘴！这下好了，凡哥回来就热闹了！” “丑哥，你说凡哥那个领导去哪了？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我看八成是‘嘎了’！” “哎，凡哥命真背，好不容易有人帮凑，靠山山倒、靠水水流，看来人还得靠自己！” “凡哥回来可不许提这茬，免得他伤心。” “放心，我又不傻。” 早上，带妹妹吃了早餐，送她去学校后，陆凡登上了回宁阳的客车，只带了一身“见人”的衣服，做好了工地搬砖的准备。 宁阳城北规划，是县委书记郭鸣雄的大手笔，听说政府要投入十几亿资金，打造新城市、新生活、新产业的 “三新”城北，一场声势浩大的城市建设在宁阳快速付诸行动，塔吊林立，到处是工地。 刚下车，陆凡就看到了杜文龙，兄弟重逢，分外热情。 “丑丑，我又不是找不到，不用来接我。” “凡哥，城北现在最少也有几十个工地，你自己找得找到天黑。走，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先把肚子填饱。” “工地上不管饭？” “管是管，清汤寡水的，咱俩吃碗‘肘子盖面’再去工地。” 工地上的事很简单，没有那么多弯弯绕，主打一个下苦、偷懒，刚一会杜文龙便把里面的门道给陆凡说了个通透。 下午两点，杜文龙领着陆凡来到工地，先到包工头那里登记。 吴总态度很好，让陆凡下午就上工，大气的说今天也算全班。 就这样，陆凡开始了搬砖生涯。农村孩子不怕苦，不怕累，一切靠双手去打拼。 每个行业都有苦与乐，放眼看看周围，工程那么多，工人存在于每个角落，大家嘻嘻哈哈的干着活。 工地管吃管住，伙食不是很好，主打烩菜馒头，稍微能见点荤腥，但能管饱，省了不少开销。住的环境嘛，集装箱、活动板房，有的地方是住简易帐篷，条件好点是单人单床，条件差的就大通铺。 工地人有苦也有乐，工地人有酸也有甜，干哪个行业都不容易，但这是陆凡他们目前少有能干的工作，轻易不能放弃！ 幸好有杜文龙、杨铭豪、曾明、夏礼相伴，朦胧月色撒地上，兄弟把酒聚一堂，驱散了不少苦闷。老五刘金柱当学徒跑大车去了，老六苏小易还在家里养伤。 刚干了几天活，适应了工地的强度，刘艺轩的电话打了过来，悲痛欲绝的说“小凡，找到了！” 陆凡屏住呼吸，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在后山上，吊死了！发现的时候已经腐烂了！” “小凡、小凡，你在听吗？” 陆凡捶了捶胸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缓过劲来，问道“刘哥，现在人呢？” “听说在太平房，已经立案了，局里下了封口令，严禁讨论、外传。” 虽然有过猜想，但真正听到噩耗时，陆凡还是无法接受，感觉整个世界突然变暗，脑子里一片迷蒙，心脏也变得异常沉了，一种掉入黑洞般的感觉，泪水从眼中夺眶而出。 “刘哥，我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有什么消息麻烦通知我。” “小凡，节哀！坏人一定会遭报应！” 坏人真的会遭报应吗？可现实是，不但没有遭到报应，反而更春风得意，做坏事的本钱更雄厚，力量也更大。 虽然没有证据，但陆凡死死记着一句话，谁得利谁就是主谋，冷江已经被任命为局长，从此以后他就是陆凡的“二号”死敌，不死不休！ 如果律法无法伸张正义，会有恶魔从地狱爬出，以暴制暴，化身正义审判坏人，微笑着让该死的人痛不欲生！ 陆凡失魂落魄的找到吴总，请假去了迎江，无论如何都要送杨叔一程。 赶到市医院太平房，天色已晚，陆凡看到了一副活脱脱的闹剧。 杨叔含冤而死，杨家人的关注点不在为逝者伸冤，反而大闹特闹，吵着要政府给巨额赔款，只有杨爷爷老泪纵横，哭不出来，也咽不下去，颤颤巍巍的给儿子烧纸钱。 世间的最痛心，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生命不能承受之痛，而且是最优秀、最孝顺的儿子！ 陆凡默默的走过去，陪杨爷爷拜祭杨叔。 看到陆凡，杨爷爷黯然垂泪“娃呀，你叔走了！” 想起杨叔的好，陆凡哽咽道“杨爷爷，杨叔走了，还有我，我给您养老送终！” “我可怜的儿子，他走的不明不白，天呐，朗朗乾坤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爷爷，您放心，我就算拼了命也要为杨叔讨回公道！” 看这架势，短期内杨叔不能入土为安，陆凡也帮不到什么忙，折腾到十点多回家去看妹妹。 第二天，陆凡怀着悲痛的心情返回宁阳，不论经历多少苦难生活还是要继续，但仇恨的种子已经埋下。 任何道理，都不会让你大彻大悟，真正让你如梦初醒的只有经历、吃亏、悔恨和伤害！ 途中，陆凡想了很多，想要报仇雪恨，必须出人头地。 但这俗世洪流，站得住脚就已经千辛万苦，想出头比登天还难，陆凡陷入了迷茫，不知道前路在何方。 但内心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呐喊我不能平凡至死，不甘平庸一生，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爬到众山之巅，快意恩仇，我的命运我做主！ 当一个人有更高的志向，就会不安于现状，努力求变。 劳累了一天，陆凡抱了一箱啤酒，买了两包花生米，把四个兄弟叫在一起，谋划未来。 三杯下肚后，陆凡说道“兄弟们，我们不能当一辈子小工吧？” 老三杨铭豪叹了口气道“凡哥，我们啥也没有、啥也不会，不当小工能干啥？偷油风险太大。” 陆凡说道“就算打工，咱们也要当‘匠人’，会门手艺工资最少能翻倍。宁阳这两年会大搞建设，有做不完的活，我看装修是条路子，咱们趁着年轻，得学门手艺呀。” 曾明说道“凡哥，当学徒还没小工挣的多，家里帮不上忙，吃饭都成问题。再说，我们去哪找师傅？” “办法总比困难多，工地上谁手艺好咱们一清二楚，嘴甜点，软磨硬泡之下还怕他不答应？师傅还能让学徒吃不上饭？等把手艺学到手，咱们弟兄合作，也能混出个名堂。” 杜文龙从小把陆凡当主心骨，二话不说道“凡哥，我学木工，村里的二蛋叔就在工地，他是木工。” 杨铭豪说“我学架子工吧！” 曾明附和道“那我学泥瓦工，铺瓷砖看着不错。” …… 眼界决定境界，思路决定出路，这是几人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出路。 第11章 当会计 没有在工地干过的人无法体会这种辛苦，披星戴月的赶进度，夏天五点多就起床，争取在炎炎烈日出现之前干完一部分活。 上工后很少有喝水上厕所的时间，中间几乎没有停顿。 工地的环境又比较嘈杂，还有一定的危险性，精神会高度紧张。 工人饭量大，女人也可以吃一大瓷盆的饭菜，吃不饱根本没力气，怎么拖那些动辄就装上百斤的斗车，怎么搬几千条砖头，怎么扛得动水泥？ 中午不睡下午崩溃，工人随便找块木板就可以当大床，不一会就响起此起彼伏的打鼾声。 普通的小工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活，而大工有一定的技术跟工艺，有抹灰的、有批涂的……按照平方数计算钱，非常透明。 工地上最辛苦的就是小工，拿着最便宜的工资，却干着最苦的工作，在工地来回穿梭，起码要服务几个大工，做各种各样的活。 不论是下雨天还是晴天，能做的工作就会一直做，毕竟少一天工就少一天钱。 陆凡没几天就彻底适应了，干的有模有样，让包工头很满意。 就这样苦逼的打工生涯开始了，兄弟们偶尔去改善一下伙食，下工后打扑克喝啤酒，日复一日，一眼能看到头。 8月15日，非常特殊的一天，可以说这一天无形中改变了陆凡的命运。 陆凡正在工地干活，忽然听到有个声音在大声叫他，抬头看了看，竟然是高二（3）班的同学吴衡，便放下铁锹走过去，拍了拍手笑着说“都是灰，就不跟你握手了，你怎么在这？” 吴衡高兴道“陆凡，真的是你呀！哥们，太不够意思了，离开学校杳无信讯，你一直在这干活？” “十来天吧，退学后一直在迎江混，混不下去就回来了。” “回来为什么不联系？把老同学都忘了？陈丽琼天天打听你，我要是告诉她你在这，下午她就能撵来。” “别别别，看老同学这个狼狈样，没脸见大家呀！” “多心了吧？咱们是同学，遇事一起上的铁子！高一的时候我跟6班干架，你是第一个冲上去的。那天揍王海斌，我可没留手。” 陆凡笑了笑，学校的一切让人如此怀念，但永远回不去了，大家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吴衡，见到王海斌，替我道声歉。” 吴衡愤愤不平道“那种杂碎，跟他道什么歉？不揍他就算好的了！” “是兄弟就替我传个话，相信他是无心之言，都是同学，哪有什么深仇大恨，过去就完事了。” “好吧，不用给陈丽琼捎句话？人家对你可是守身如玉、念念不忘！” 陆凡岔开话题“别贫了，还没说你来这干嘛？” “嗨，把这茬忘了，跟我走！”说完，吴衡拉着陆凡去了包工头办公室。 “吴衡，别说吴总是你爸？” “长的不像吗？” “好吧，我一直在给你爸打工，你小子是少东家，不得照顾一下？” “那没说的，我可是老吴家独子，他还能不听我的？整个工地你想干啥就干啥，以后哥们罩着你！” 陆凡笑了，说道“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我就是个小工，说不定哪天就走人了。” 吴衡一把推开老爸的办公室，吴总在床上躺着，抬头看了一眼是儿子，便说“钱在抽屉里，给老子省着点花，别当败家子，好歹明年给老子考个三本。” 吴衡走过去拽起老爸说“这是我兄弟，过命的兄弟，你不能让他受苦。” “老子要午休！”吴总起身后看到是陆凡，说道“你跟小凡是同学？哦，我想起来了，吴衡在家提过几次，没往一块想。儿子，工地上都是下苦活，没法轻松，所以你得好好学习，将来别像老子一样。” 陆凡看着眼前的一幕，很是羡慕，这就是父爱吧！ 聊了几句后，吴总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小凡，你读到高二，文化水平不低，要是有兴趣跟着会计学学，现在的会计是公家的干部，肚子又大了，快没法干了。” 好歹算门手艺，机会来了陆凡不想放弃，干脆的说“只要吴总信任，我可以试试，就怕学不会，耽误了公司的事。” 吴总大手一挥道“就是记记账，能有啥难的？我们那会小学毕业的都能当。你干活踏实，当会计就要你这样的人，说定了，下午你就去跟刘婷学，主要是那些报表和报税的东西，多跑几次税务局就会了。” “吴总，既然我应承下，就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做好，哪里有问题您随时指正。” “小凡，你跟吴衡是哥们，叫叔！只要你好好学，把这个会计当好，叔不会亏待你，工资先按每月1500算，等你能独当一面，给你涨到3000！” “吴叔，我会好好干！” 会计需要信得过的人，吴总这段时间正发愁会计人选，没想到就这么稀里糊涂解决了，心情大好，开始教育儿子，吓的吴衡赶忙逃离。 下午上工后，吴总把陆凡带到财务室，交给了会计刘婷。 本来陆凡担心会计不会有好脸，毕竟是抢人家的饭碗，没想到刘婷一副解脱的样子，笑道“吴总，你终于找到合适的人了！再拖一段时间，我就把娃生你工地上了。你放心，这人我尽快给你带出师。” 吴总笑道“成了官太太，就看不上我这点工资了。” 刘婷笑道“副的，副科级而已！” 吴总笑而不语，城建局副局长，主管领导呀！ “小婷，你在我这干了四年，帮着‘衡金’步入正轨，可以说是最大的功臣，两万块奖金是你应得的，再推辞叔就生气了！” …… 当天下午，刘婷开始带陆凡，恨不得把业务一股脑的交给陆凡，师徒俩一个愿意教，一个想学，再加上陆凡嘴甜，一口一个刘姐叫着，进度可谓是一日千里，没过三天就让陆凡对会计业务初窥门径，再加上陆凡认真、细心，开始上手处理业务，让暗中观察的吴总非常满意。 吴总能从一个小工干到家产几千万，自然有他过人之处，看到陆凡学的快，又踏实，干工作烟不离手，时不时的扔两条芙蓉王。 对于老大去当会计，杜文龙几个兄弟觉得好神奇，很佩服，又有些触动，他们开始努力寻找自己的师傅，所以榜样的力量是无穷大的。 8月底，刘婷坚决的提出了辞职，她认为陆凡已经能独挑大梁的，吴总咬咬牙同意了，把财务大权交给了陆凡。 这段时间，陆凡的驾照到手了，出去办业务的时候，拿公司的车把技术也练的差不多了，偶尔给出去应酬的吴总当当司机，回迎江看妹妹也方便了许多，生活向一个未知的方向发展，这是陆凡从未想过的，虽然感觉挺滋润，但好像和心中那个目标渐行渐远，有些苦闷。 不过有件事让陆凡异常欣喜，班主任让吴衡捎来了他和杜文龙的高中毕业证！ 怀着感恩的心，陆凡和杜文龙收拾的干干净净，专程回了趟学校，感谢班主任赵培炜的无私帮助。 赵老师鼓励他俩，要不安于现状，不甘平庸，勇于追求自己的理想或更远大的目标，让陆凡很是羞愧，感觉给老师丢人了。 辞别恩师，俩人快走出校门的时候，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陆凡，你给我站住！” 转头一看，竟然是同桌陈丽琼。 “陆凡，回学校悄无声息的，招呼不打一声就要走？要不是下课，还逮不住你！” 都碰面了，陆凡只好赔着笑脸说“混的不好，没脸见大家呀！哪天等我赚了大钱，一定回来请大家吃饭！” 陈丽琼用幽怨的眼神看着陆凡，上翘的嘴角透露出严重的不满，委屈的说“你肯定有电话，把号码留给我，作为同桌，我有权利随时联系到你。” 陆凡无奈，只好说了手机号。 陈丽琼默念几遍后说“我给你发信息不能不回！” “同桌看得起我，我肯定要回信息。” “这还差不多，我去上课了。” 刚走几步，陈丽琼回头看向陆凡，露出甜甜一笑，喊道“陆凡，加油！” 杜文龙很委屈，只想说一句，还有我呢？我是空气吗？ “凡哥，这小娘们肯定对你有意思！” 陆凡淡淡的笑了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身清贫怎敢入繁华，两袖清风怎敢误佳人！ 陆凡没有看到，教室的窗户上有个女孩一直注视着他，心中百感交集。 可有，可无，可去，可留，取舍之间，便是人生。对于陆凡来说，当前最重要的就是搞钱，钱能解决目前他遇到的所有窘迫，其他都是浮云。 第12章 送礼 九月初，城北运动公园项目即将招标，各建筑公司就像闻着腥味的猫，蜂拥而上，这种项目利润空间相当大。 衡金建筑工程有限公司在县内是响当当的企业，自然想吃掉这块蛋糕，吴总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公关上，每天早出晚归，不是请客吃饭，就是打麻将、洗脚、ktv，财务上花钱如流水，让陆凡学到了砸钱、铺路，什么叫付出才有回报！ 快下班的时候，陆凡接到吴总电话，让他准备30万现金，装在公文包里，再去宁阳宾馆定个包间，按最高标准把菜点好。 按照吴总的指示，陆凡打开保险柜，准备妥当后搬了一箱茅子，拿了一条华子，直奔宁阳宾馆。 定好包间后，陆凡开始点菜，但看来看去做不了决定，很是头疼，要知道点菜也是门学问，又不知道有几个客人。 于是，找来经理，让他按照8人的标准配菜，水平肯定比自己高。 6点10分，陆凡听到了吴总的声音，赶忙出去迎接，同时吩咐服务员上菜。 客人竟然是韩旭阳副县长，陆凡赶忙客客气气说了声“韩县长好！” 韩旭阳有些愣神，感觉此人有些面熟，便问“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陆凡想起了杨叔，忧伤之色转瞬即逝，笑着说“我叫陆凡，前段时间在市人社局上班，跟杨烨局长来过宁阳，有幸见过韩县长。” 韩旭阳恍然大悟，说道“想起来了，确实是！哎，老杨是个好人呐，可惜了！不说了，咱们吃饭。” 落座后，仅三人，陆凡开始发烟、倒酒，凉菜马上上桌。 陆凡敬了三杯酒，然后找借口离开了包间，让老板和韩县长谈事。 “老吴，陆凡这后生看着挺不错，估计是杨烨不在了，才回来的吧？” “韩县长，我还不知道有这茬，陆凡啥都没跟我说过，他现在给我干会计。” “嗯，嘴很牢，这人用的没错。刘婷走了没有？” “韩县请放心，陆凡就是接刘婷的班，她跟公司没有任何关系了。” “嗯，这就好。” 韩旭阳主管城建，刘婷的丈夫提拔为城建局副局长，刘婷是衡金建筑工程有限公司的会计，而衡金又是韩旭阳扶持的公司，很多事情不足为外人道。 “韩县，广场那个项目再过几天就要招标了，衡金已经报名了，接下来您看如何操作？” 韩旭阳不停的敲打着桌面，沉思片刻后说“还有点问题，两位主要领导倒是没指示，但刘县长想拿。别的人还好说，刘长伟你是知道的，他是常务，一般人比不了，就算我分管，项目也要过常务会、常委会，明天我找他谈谈，万一不行就出点血。这几天你注意些，不要让人抓住把柄，有些人坏得很，未达目的不择手段！” “我办事，您放心！待会我让陆凡把东西送到您房间。” “嗯，陆凡应该是杨烨的关系，现在无依无靠，能用就用，老杨给我办过几件事，很不错的人，哎！不说了，喝几杯吧！” 看到吴总发来的短信，陆凡回到包间，开始当“服务员”。 三个人喝酒没啥意思，一瓶下肚后，韩旭阳提议散场，晚上想好好睡一觉，昨晚打麻将累着了。他在宁阳宾馆有长期包房，倒不用陆凡给登房间。 吴总看着陆凡，指了指公文包，示意送到韩旭阳房间。 陆凡马上意会，跟着韩旭阳走了出去。包间在二楼，房间在三楼。 “陆凡，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还年轻，多学习、多积累，将来都能用到。” “感谢领导教诲，我会努力。” “我觉着你小子不错，我也是农村出来的，好好干，人最怕没志气，有什么事你可以来找我。” 陆凡知道这是领导的客气话，没放在心上。 到了三楼，韩旭阳打开房门，陆凡跟着进去，放下公文包，说道“韩县长，这是吴总交代的，我给您放这里。” 看着公文包鼓囊囊的，韩旭阳感觉数目不对，特意打开看了看，发现里面有本书，便问“这是什么意思？” 陆凡一本正经道“《资治通鉴》！” 韩旭阳笑道“好，《资治通鉴》好，多读书，读好书，好读书！小凡不错，有事给我打电话！”谁都喜欢聪明人。 “领导您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下楼后，看到吴总在大厅等着，陆凡走了过去。 吴总低声问“东西放下了？” 陆凡点了点头说“办妥了。” “走吧，回家！” 途中，吴总说道“小凡，我信任你不是因为你跟吴衡同学，而是我看好你。先在叔公司干着，将来有了好机会叔也会帮你。如果想在建筑行业干，平时得多学习积累，这个行当水很深。最重要还得有人‘罩’着，韩旭阳很不错，心不黑，对你印象也不错，有机会多接触，说不定他就是你的贵人。” 在宁阳建筑行业，吴总名声很大，帮助过不少从事建筑行业的人，他的理念就是多个朋友多条路，甚至有个小工在他的帮助下成了县内排名第三的建筑公司。 吴总对陆凡很感兴趣，觉得这孩子能吃苦，又踏实、好学、聪明、话少，将来肯定有出息，所以想顺手提携一下，这也是他的过人之处。 但他万万没想到，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今天无意间的善举让他将来受益无穷！ 今天的事情让陆凡涨了见识，意识到建筑行业水很深，“公文包”是必不可少的，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但万万没想到江湖险恶，人心不古，竞争无处不在！ 夜深人静，乐学智潇洒完，来到宏毅建筑有限公司，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对李宏毅说“鬼抓住了吗？” 李宏毅扔过来一个小纸袋，说道“拍了几张照片，不过老吴很鬼，没有亲自送，派了个小年轻，只拍到一个公文袋，看着数目不少。” 乐学智打开纸袋，刚看了一眼就张大了嘴巴，骂道“怎么是这个小王八蛋？” “谁？” “我们村的，叫陆凡，跟我有仇，怎么他跟老吴搅在一起了？还他妈的给韩旭阳送钱？这东西成精了？” 李宏毅也有些诧异，不过并没有在意，说道“小角色而已，学智，乐县长怎么说？这个项目咱们有戏吗？利润可不小呀，到时候想想办法把项目延伸一下，增加点预算，够我们吃两年。” “哎，韩旭阳是主管副县长，还是常委，我哥使不上劲，除非老吴主动退出，或者出点意外，让韩旭阳没法插手。” 二人陷入沉思，看着陆凡的照片，回想起他那弑人的眼神，乐学智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睁开眉下眼，咬碎口中牙，说道“宏毅，找个可靠的人去省纪委、市纪委实名举报，主管副县长勾结开发商，暗箱操作，内定工程，贪污受贿。” 李宏毅很吃惊，说道“那就成你死我活了，学智，都是在宁阳混饭吃，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有必要吗？” 乐学智不耐烦道“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敢抢我的财路，老子弄不死他！只要把韩旭阳牵扯进来，就算弄不进去，也能给他惹一身骚，还能顾得上这个项目？万一把他弄下去，我哥就能上常委，对咱们有百利而无一害。你不会怂了吧？他娘的我找人去！” 李宏毅无奈道“算了，我来干吧，牵扯到你们兄弟就因小失大了。” 乐学智笑道“这才叫哥们，我等你好消息！记着，一定要把陆凡牵扯进来。” 不知道为什么，乐学智想起陆凡心里就不舒服，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必须要让陆凡永世不得翻身。 第二天上班后，陆凡忽然想起今年的成人高考马上就到了，卡里已经存了6000多，报名费应该够了，这可是大事，一定不能耽误。 虽然那是个遥不可及的梦，但陆凡始终没有放弃。 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成功是给有行动的人，陆凡已经搞清楚了，函授也是国家承认的学历，可以用来报考公务员和事业单位。 陆凡下定了决心，就算掉一层皮、掉几十斤肉，也要狠狠地啃啃参考书，想尽办法进体制，那才是条光明大道！ 第13章 纪委初体验 有句古话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众人一条心，黄土变成金。 刘邦所在的小小沛县，同时拥有曹参、萧何、樊哙等人；李渊的班底都来自陇西；朱元璋的班底都是凤阳人…… 只要有领头羊，只要方向正确，一个县的人才足以成大事，这些元老们能有更多、更好学习和提升的机会。 陆凡深知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所以趁着午饭时间把几个“把兄弟”叫到财务室商量成人高考的事。 大家听到老大让大家报“成考”，感觉是天方夜谭，杜文龙问道“凡哥，我们能报名吗？报那玩意干嘛？” 陆凡说道“我去招办咨询过，初中毕业报名成考可以报考高中起点升专科，咱们都年满18周岁了，都能报。有了专科学历，咱们就能考公务员和事业单位。” 夏礼满脸的不可思议，说道“凡哥，就算有了学历，咱们能考上？听说考公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除了你跟老二，我们连高中都没考上，让我们去考公是不是有些扯淡了？” 陆凡劝道“事在人为，好歹先把资格拿到，听说考公就两本书，我会督促你们学习的。万一咱能找到门路呢？难道你们不想吃公家饭？” 杨铭豪问道“凡哥，我知道你是为兄弟们好，学费是多少？咱能负担得起吗？” “每年大概三五千，咱们还年轻，这钱能扔的起！如果谁的钱不够，大家想办法帮凑。咱们现在一无所有，还害怕失去什么？无非就是节衣缩食而已。兄弟们，如果你们还认我这个大哥，就听我的！” 杜文龙干脆利索的说“凡哥，我报名，钱也够。” 杨铭豪想了想也说“我听凡哥的，去他娘的，就算钱打水漂了，能有个大专毕业证也值了，咱也是文化人！” 刘金柱说道“听凡哥的，我也报名！” 曾明笑道“报就报，咱们一起上大学，说不定还能泡个大学生妹子！” 看到兄弟们都答应了，陆凡很高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只剩下养伤的苏小易，陆凡亲自打电话跟他沟通，可老六坚决的拒绝了，理由只有一个钱！而且他还不想连累兄弟们。 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 9月4日还没上班，陆凡接到了吴总的电话。 刚接通，就听到吴总焦急的声音“小凡，有坏人作梗，韩旭阳让我告诉你，如果有人找你，咬死了送给那天在宾馆送的是《资治通鉴》！” 陆凡心里一惊，赶忙答应。 “小凡，胆子放正，不要被人家三言两语就诈唬的六神无主，我们在想办法。” 挂了电话，陆凡忧心忡忡，心里狂跳不止，但转念一想，去他娘的，自己只是个跑腿的，公文包里钱又不是自己的，有什么好怕的？ 上午十点，一辆警车的到来打破了工地的平静。 县纪委监察室副主任张小斌和王雨嘉，在城关镇派出所民警王文康的带领下来到工地，找到财务室直接推门而入。 陆凡正在做账，抬头看到来人，心里马上一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请问你们找谁？” 民警王文康问道“你是不是陆凡？衡金的会计？” 陆凡点了点头说“我是陆凡，有什么事？” 张小斌上前一步，亮出工作证，犀利的眼神扫视着陆凡，冷冷的说“陆凡，小小年纪，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吧？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好的，我要给老板说一声。”陆凡不吵、不闹、不问，好像面对一件无足轻重的事。 张小斌说道“不用了，你们老板已经被带走了。” 陆凡默默的点了点头，没有言语，跟着张主任上了警车。 杜文龙几个兄弟飞速跑了过来，拦住警车，大声质问“凭什么抓人！” 陆凡平静的说“丑丑，我是配合调查，不是被抓。没事，我很快就回来了。” 上车后，张小斌开始套话“有事没事不是你说了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张主任，麻烦您明示，我都不知道做了什么坏事？犯了什么法？纪委不是抓贪官的吗？我只是个民营企业的会计。” 王雨嘉呵斥道“还敢狡辩？我们会无缘无故的找你？你是不能受贿，但你没有行贿吗？” 陆凡稍微愣了下神，纪委还有这么年轻、漂亮的干部？跟个洋娃娃似的，有异域风情的感觉，跟自己差不多大吧？ 回过神来，陆凡疑惑的问“几位领导，我确实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找我，半年前我还是个学生，来这个工地也就两三个月。” 王雨嘉还想说什么，被张小斌用眼神制止了。 不一会，车辆驶入看守所，纪委在这有个办公点。 说不紧张是假的，尤其是进入看守所后，陆凡的手心捏了一把汗，不停的给自己打气，处事不惊，遇事不乱，韩县长肯定有办法。 进入审讯室后，陆凡坐在椅子上，平静的面对小斌主任和美女干部，好像不那么紧张了。 张小斌先声夺人，递给陆凡几张照片，问道“你是不是跟着韩旭阳副县长进入房间？” 陆凡点了点头说“老板请韩县长吃饭，喝了点酒，让我送他。” “进去的时候你提着公文包，出来的时候没有了。” “是呀，给韩县长拿的，我总不能再拿走。” “里面是什么？” “《资治通鉴》！” 王雨嘉忍不了了，说道“你哄鬼？送一本《资治通鉴》？” 陆凡忍不住反问“那你说里面是啥？” “跑项目，你当然送的是钱！” 陆凡说道“这位姐姐，说话要讲证据，这么重的罪名我承担不起。再说，我跑什么项目？我就是个打工的。” 王雨嘉怒道“不是主谋，也是从犯，一样犯法！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吗？我劝你老实交代。” 陆凡坚定的说“我只知道公文包里是《资治通鉴》，我就是跑一下腿，老板的话我能不听？从头到尾我没打开过公文包，这是最起码的职业道德，其它的我一概不知！” 从此刻开始，无论两人问什么，陆凡只有一个答案不知道！ 中午，纪委有工作餐，两荤两素，四菜一汤，陆凡完全不紧张了，吃的津津有味。 王雨嘉忍不住说“哪来这么好的胃口？” 陆凡微微一笑道“伙食真好！” 午饭后，审讯继续，但陆凡眼皮都抬不起了，倒头就睡，工地上养成的习惯。 “心这么大？”王雨嘉走过来使劲推了两把。 陆凡睡眼惺忪的说“实在扛不住了，让我睡一会吧。” “想的美，请配合调查！” “知道的我都说了，我就是个跑腿的，你们别难为我好吗？我还得回去工作挣钱，我和妹妹得生活！” 张小斌忽然想起陆凡父母都不在了，感同身受，少见的对审讯对象有了一丝同情心，说道“陆凡，你不用替谁掩饰、包庇，只要你如实交代问题，我尽全力让你平安无事。” 王雨嘉都快惊掉下巴了，冷面主任今天怎么转性了？他啥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对待“敌人”他历来是秋风扫落叶般冷酷无情！ 这个案子小斌只是履行程序，没打算下死手，因为他知道鸿涛很尊重韩县长，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陆凡只能一条道走到黑，问就是《资治通鉴》，其它的矢口否认。 整整一下午就这样扯皮，陆凡担心的私刑并没有发生，这下更放心了，无非就是熬。 陆凡时刻提醒自己，越是难熬的时候，越不能消沉，熬得住就过关，熬不住就出局，可能人生都得出局。 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没有什么解不完的难，只要你敢熬、能熬、愿意熬，就一定能得到回报，就能得到韩旭阳的信任，这是陆凡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的救命稻草。 晚上十点，张小斌主任和王雨嘉走了，换班的是纪委的干部孙少杰，审讯持续到半夜两点，终于结束了，陆凡从没有如此疲惫，身心俱疲！ 回到房间，陆凡倒头就睡，可刚进入梦乡，就被孙少杰推醒了，说有个问题需要核实，于是又被带到审讯室。 这是人最疲惫的时段，迷迷瞪瞪下非常容易放松警惕，陆凡强打精神不让自己说错话。 不痛不痒的审了一个多小时，陆凡终于回到房间。 刚睡了不到半小时，又被孙少杰叫醒，这次是该吃早饭了。 陆凡简直要崩溃了，第一次体会到能睡个好觉有多幸福。 审讯的时候，张小斌主任和王雨嘉来换班，陆凡感觉自己有些神志不清了。 第14章 重见天日 9月6日上午，韩旭阳一脸疲惫的从市纪委出来，第一时间想起了那个小年轻，庆幸陆凡顶住了压力，庆幸他拿了本《资治通鉴》，否则就算有人打招呼也不好过关，毕竟是实名举报。 正主没事了，陆凡自然也被放了，走出看守所，重新站在阳光下，宛如新生一般。 此刻的陆凡精神和肉体仿佛已经分离，三天噩梦般的经历让陆凡心有余悸，甚至对纪委产生了恐惧，肉体的伤害和精神上的摧残相比微不足道。 痴对凄凄的小雨，陆凡黯然伤神，一阵阵酸楚涌上心头，没有人来接，没有公交车，得走半个小时才能到街道。 想起生活的摧残，命运的不公，家人的苦难，渺茫的前途，陆凡心灵深处在呐喊终有一天，老子要面对星辰大海，把所有的苦难、不公和仇恨统统踩在脚下！ 不破不立，大破大立，每个人觉醒前，都会被活活扒掉一层皮，磨到断了七情六欲、身无分文、精神崩溃、生死看淡，脱胎换骨才能涅盘重生。 这个世界上，除了贫穷和衰老不费力气，其它想要的都要拼尽全力去争！陆凡开始谋划，如何把这次危机转为转机，总不能白白替人受过，大人物屁都不放一个。 生如蝼蚁，当立鸿鹄之志；命如纸薄，应有不屈之心；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陆凡现在心心念念想进体制，只有闯进那里才能翻江倒海，未来才有无限可能，才可能完成心愿。 在雨中走着走着，一辆轿车停在陆凡身旁，小斌按下车窗说“上车！” “谢谢，不用！” 小斌不由分说道“下雨了，上车！我带你来，再送你回去。” 王雨嘉插了一嘴“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别好心当成驴肝肺。” 陆凡不卑不亢道“张主任，你们忙，我想走一会。” 男人得有骨气，要有尊严，而且陆凡对纪委的人已经有了阴影，上了车得有多不自在。 “好吧，那我们先走。陆凡，送你一句话要遵章守纪，远离歪门邪道，人间正道是沧桑！” “谢谢张主任，我会的！” 汽车驶离，王雨嘉好奇的问“张主任，我感觉你对这个陆凡很不一般。” 小斌说“可怜人，父母都不在了，他今年辍学，还拉扯着妹妹。” “啊？好惨呀！”王雨嘉泛起了同情心，后悔刚才对陆凡冷嘲热讽。 走了半个多小时，陆凡回到工地，正在打扑克的杜文龙猛的站了起来，接着兄弟几人狂奔而来，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陆凡笑着说“兄弟们，我没事，本来就没事，好吃好喝待了三天。” 杜文龙说道“回来就好，凡哥，我看这个会计咱别干了，羊肉吃不到，还惹一身骚！” “丑丑，跟这没关系，人生无常，世事难料，我们什么都没有，不拼哪来的出路？兄弟们放心吧，我现在不是好好的？说不定坏事里有好事，静观其变吧！老板回来了吗？” “回来了，我们都看到了。” “你们先玩，我去给老板打声招呼。” 陆凡还没到经理室，吴总就在门口等着，他也看到陆凡回来了。 “小凡，快进来！” 进门后，吴总忙问“没事吧？” 陆凡露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战战兢兢道“太恐怖了，根本不让人睡觉，我差点扛不住。每到崩溃的时候，就想起吴总对我的好，做人得讲良心，咬牙坚持下来。不过，幸好今天出来了，那地方就不是人待的，时间久了谁都不敢保证能抗住！” 吴总感同身受，夸赞道“小凡，我果然没看错人，你是条汉子！你放心，咱也不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这件事到此为止！这个你拿着，晚上找几个兄弟出去放松放松，压压惊！”说完，便从抽屉里掏出2万块钱递给陆凡。 陆凡赶忙推辞，说道“吴总，我做的都是分内的事，这钱我不能要！” “我知道你经济上不宽裕，还得照顾妹妹。钱是英雄胆，金是男儿腰，听我的，拿着！这点钱算啥？以后会越来越多！韩县长刚才给我打了电话，专门问你的情况，他对你这次的表现很满意，说得感谢你！号码你记一下，待会给韩县长回个电话。小凡，机会来了一定要把握好，和成功相比，脸算什么？” “吴总，金玉良言我会谨记。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钱我真不能拿，这是我的原则。” 看到陆凡态度异常坚决，吴总无奈道“你这孩子，真犟！算了，不拿就不拿。小凡，咱们这栋楼快起来了，外墙这一块你找人干吧，钱我会按时结。” 虽然还是照顾性质，但这最起码是合作，陆凡没有拒绝，说道“感谢吴总照拂，您放心，这活我一定干的明明白白的。” 也算是共患难了吧，聊了半个多小时，二人关系明显亲近了许多。 这件事让陆凡明白一个道理，想让别人用你，首先你得“有用”，尊重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赚回来的。 韩旭阳坐在办公室等陆凡的电话，可是直到下午下班还没反应，有些纳闷，他明明交代老吴，让陆凡回电话。 下班后，韩旭阳拨通吴总的电话，问道“陆凡没回来？” “回来了呀，下午已经正常上班了。” “那他为什么没给我回电话？” “嗨，估计又多心了。我给他两万块，死活没要，大概是担心你也这样，这孩子人穷志不短！” 居功不自傲，得意不忘形，韩旭阳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老吴，把陆凡的电话发过来，有功不赏，为善失其望，做人得凭良心。” 晚上八点，陆凡正跟杜文龙几个兄弟喝酒压惊，电话响了，看了看是个陌生号，出于礼貌接通了电话，没成想第一句话就让他大吃一惊。 “小凡，我是韩旭阳，我可是等了一下午你的电话。” 陆凡赶忙起身，边走边说“您稍等，这人多嘴杂，我找个没人的地方。” 等走到一处空旷地，人，陆凡担忧的说“韩县长，会不会有人监听咱们通话？” 小心驶得万年船，够谨慎，不错！ 韩旭阳笑道“这件事过去，再不会起任何波澜，你无须担心。” “那就好，您没事吧？” “哈哈，我要是有事，你能出来？小凡，这次表现很不错，我得感谢你。” 这个好意，陆凡实在不想拒绝，但又张不开口，现在提有施恩图报之嫌，陆凡不想被人看低，遗憾的说“您和吴总都是我尊敬的人，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希望身边所有的人都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韩旭阳能感受到陆凡的真诚，他也通过老吴了解了陆凡的家庭情况，很同情这个身世悲惨又自强不息的孩子，说道“你还小，只要肯努力，未来有无限可能，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找我。” 情绪到这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陆凡实在控制不住那颗进取的心，放下了所有尊严，鼓足勇气说“韩县长，这辈子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进体制，如果您能帮我，我会用一生来报答您！” 电话两头都沉默了，陆凡莫名的紧张，手都在颤抖，记忆中这是第一次求人！ 良久，韩旭阳说“你来我房间，咱们细谈！” 听到这话，陆凡心在狂跳，挂了电话就往宁阳宾馆跑。 任何时候，都不要怀疑自己，也不要怀疑努力的意义！ 哪有那么多天赋异禀，每个人都在翻山越岭。很久以后回头再看，会发现所有的成功都没有捷径，惟有坚持不懈，才有赢的可能。那些你暗自努力的光，终会照亮你前行的路，只要一直在追光的路上，你的人生终会光芒万丈！ 山高自有客行路，水深自有渡船人，老天不会把你所有的路都堵死。 以梦为马，不负韶华，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酒场还在进行，喝着喝着，主角不见了，杜文龙几人等了好久，开始担心老大，拨通电话后问“凡哥，你人呢？” 陆凡气喘吁吁的说“你们先喝，事情紧急，我去办一件天大的事！” 杜文龙第一个起身，说道“凡哥，我跟你一起去，杀人放火都不皱一下眉头！” “想啥呢！我去干正事，你们先热闹，等我信。” 第15章 机会初现 到了306房间，陆凡深呼吸，整了整衣冠，敲响了房门。 韩旭阳打开房门，面带笑容说道“一眨眼就来了，进来说。” 陆凡进门后，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 韩旭阳给倒了杯水，问道“说说，为什么要进体制？如果你在建筑行业发展，说不定腰包会更鼓。” 陆凡直言不讳道“大多数人认为，人分三六九等，能当官就是上等人，有相对显赫的社会地位，能充分享受权力祟拜，甚至能为所欲为，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当官以后，封妻荫子，光宗耀祖。” “那你呢？这就是你想进体制的初衷？” 陆凡全盘托出，悲痛的说“好人家破人亡，而坏人逍遥法外、步步高升，天理何在？大仇不报，枉为人子！既然法律无法伸张正义，那我只能亲手去惩治坏人，这是我毕生的信念，也是我存活的意义！” 韩旭阳叹了口气说“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如果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背上沉重的枷锁，会活的很累、很苦。你六亲不靠，心高气傲，如果还出于这样的目的进体制，行事会肆无忌惮、不择手段，很有可能给一地带来灾难，迟早会闯下大祸，自食苦果，我不看好。” 陆凡心急如焚，急忙说道“韩县长，我是农村人，知道老百姓的苦，我向您保证，无论最终是否达成所愿，在能力范围内我会尽全力做好事、善事。现在，唯一能帮我的就是您，只要能进体制，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我会一辈子感念您的恩情！” 必须死命的抓住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陆凡已经打定主意，今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韩旭阳陷入了沉思，良久后说道“小凡，如果只记得仇恨，人生会充满痛苦，那又有什么意义？多想想美好的事，多为妹妹着想。罢了，这个忙我帮了，希望你将来不要让我后悔！” 听到这话，陆凡差点激动的跳起来，无比期待的看着韩旭阳，双眼泛着泪花，手脚都在微微颤抖。 “先别高兴的太早，想进体制可没那么容易。”韩旭阳先浇了浇冷水，又说“机会近期就有，县里年底要招考一批事业单位人员，但你的年龄、学历符合要求吗？” 对于这个，陆凡有一定的发言权，汇报道“韩县长，我已经满18周岁，高中毕业证也拿到了。县里的招考我知道，这是杨叔生前完成的最后一项工作，他亲口告诉我，跟郭书记、李县长达成了口头协议，特事特办，给我考试资格，或者通过‘空中飞人’的方式安排工作。可杨叔不幸发生了意外，人走茶凉，这事就不了了之。” 韩旭阳有些不好意思，这事他知道，只是不知道正主就是陆凡，不过这也是个突破口，两位主要领导确实答应过，如果自己再次提及，想必他们也不好赖账，但肯定会惹人厌。 罢了，谁叫欠这小子一个大人情，就当一次“恶人”吧！ 不知道为什么，韩旭阳有种感觉，冥冥之中自有天定，眼前这个毛头小子将来会有一番大作为，也想顺手推一把，看他到底能不能成龙变虎。 “小凡，这事我会放在心上，但也急不得，得天时地利人和，你要知道县里的事都得书记点头，县长能点半个头，我们这些副职得看书记脸色行事，得找个合适的机会才能提，否则会适得其反。” 陆凡说道“韩县长，这里面的门道我啥也不懂，但我知道办事得有人情，今天来的匆忙，明天我准备一下，无论需要多少钱我都没问题。” 韩旭阳语重心长道“小凡，有时候钱没那么重要，尤其是你这样的事，除非情非得已，否则书记、县长不会办这样的事，就算我厚着脸皮去说，也不敢保证能办成。” 到底还是年轻，陆凡脸上浮现愁容。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韩旭阳笑道“每逢大事有静气，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不喜形于色，勿怒喝于颜，才能成气候。你放心，条条大路通罗马，就算此路不通，还有其他办法，县属国有企业比较容易进，也有机会企转事，事在人为！” 陆凡真的有些绕，感叹这里面的水太深了，掌握了话语权就有了解释权，可以随心所欲的摆弄规则，更加坚定了向上爬的决心。 看看时间不早了，韩旭阳说“嘴巴要牢，就算这事办成，你也不要跟任何人说，世界上没有几人值得你掏心掏肺！回去休息吧，睡个好觉，把这两天的经历彻底忘掉，永远要向前看！” 回到工地，陆凡思绪万千，躲在无人角落，静静的蹲着，哀叹命运的不公、生活的艰难，同时又为自己高兴，拼命抓了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心里可谓五味杂陈，不一会泪流满面，正如那句歌词 无形的压力压得我好累，开始慢慢卸下防卫、慢慢流泪，再强的人也有权利去疲惫，微笑背后若只剩心碎，做人何必撑得那么狼狈！ 第二天，陆凡开始研究经适房外墙抹灰的细节，不能辜负了吴总的好意，既然干就要把活干好。 别人算利润得一项一项的去细抠，但陆凡只需要看看财务报表便知道具体细节。 吴总的零碎活一般都给了内部人，外墙抹灰包工包料给的是每平米25元，利润点不是特别高，但赚钱是肯定的。 陆凡对工地了如指掌，人工单价大概12块钱左右，材料费大概7块，算下来每平米的利润是6元，但其中还有3%左右的税。如果是自己干，整体下来能有20万左右的利润，但兄弟几人都是小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必须找人合作，而且料钱还得赊账，工钱得欠着，因为现在根本没有本钱。 搞清楚其中的门道后，吃过午饭陆凡把几个兄弟叫到财务室，商谈如何“吃肉”。 听到大哥拿下了整个经适房的外粉，兄弟几人异常的高兴，眉飞色舞的出谋划策。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大家都是小工，伺候过很多粉刷工，大方向上都能弄明白，要注意的只是细节。 夏礼提出这活咱们自己干，钱自己赚，但被陆凡一口否决了，要求必须找专业的人合作，一定要把活干好，目光要放长远。 于是大家又开始探讨，该找谁合作，该让出多少利润。 经过一中午的商谈，大家决定这次工程利润按照4:4:2的比例分配，陆凡拿4成，兄弟们拿4成，剩下的2成打算让出去，不过少不了讨价还价。 现在，陆凡有了更重要的事，打算全力备考县里的事业单位招考，所以外粉工程要交给兄弟们操持，自己把控大方向。 达成一致后，兄弟们兴高采烈的去物色粉刷工，筹备工程事宜。 下班后，陆凡来到城里书店，买参考书复习备考。 问了问老板，得知大家都买《公共基础知识》，陆凡拿起一本翻看。 “陆凡？”忽然，后背被人拍了一下，转头一看竟然是同桌陈丽琼。 陆凡笑道“好巧呀，大美女！” “陆凡，你也买书？让我看看买啥书？” “闲着无聊，瞎看。” “咦？你买这本书？有什么用呢？” 陆凡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书杂。” 陈丽琼嫣然一笑道“你都开始挣钱了，不请我这个曾经共患难的同桌吃顿饭？” “就怕大美女没时间，不赏脸呀！” “还有一个小时才上晚自习，咱们就在旁边吃碗面吧。” 两人刚出书店，就被在校门口执勤的体育老师乐学智看到了，只见他快步穿过马路，对身穿校服的陈丽琼说“你是哪个班的？不好好学习，跟社会上的人鬼混什么？” 陈丽琼辩解“他是我同学！” 乐学智不屑道“这种二混子能是什么好人？你马上回学校去！陆凡，我警告你，不要勾搭我们学校的女学生，要不然老子揍死你！” 一股屈辱的怒火在身上燃烧，陆凡紧握拳头，愤怒的盯着乐学智，而乐学智藐视的眼神好像在羞辱陆凡不自量力。 打是肯定打不过，这狗日的是体校毕业，还是散打专业，学生们都知道他心狠手辣，在校外很有势力，见到他都是绕道走。 陆凡没有逞匹夫之勇，因为那是自取其辱。 好汉不吃眼前亏，陆凡没有停顿一秒钟，没说一句话，扭头就走，但是这份屈辱和仇恨深深的烙在了心头。 没实力的时候不说话，有实力的时候不需要说话，让自己强大才是唯一的路！ 第16章 王鸿涛出马 翌日，韩旭阳敲开了县长李国权的办公室，笑着说“县长，我来汇报一下事业招聘方案，你先过过目。” 李国权接过方案，边看边说“应届毕业生的出生地必须是宁阳县，往届毕业生户口必须是6月1日前迁入宁阳，这次招聘是为了解决宁阳籍应往届大学生就业问题，别让一些人浑水摸鱼，占了宁阳人的名额。” “好的，我加进去。” 看完方案后，李国权说道“旭阳，我和书记商量了下，招聘工作就放在11月份，有个事情得特意给你交代一下。” “请县长吩咐。” “这次招聘批回来400个名额，你也知道为了便于开展工作，有些特殊情况需要特殊对待，我和书记拟定了一份名单，有11个人需要直接录用，招聘公告就按389人发布吧，但是程序上不能出问题。” 韩旭阳点了点头说“好的，我想办法落实。”这种情况很平常，这么大面积的招聘，不可能没有上级打招呼，还有一些老领导子弟需要照顾，都是人之常情。 谈完工作后，韩旭阳拿出准备好的说辞道“县长，关于这次招聘，有个特殊情况我得汇报一下。” “老韩，你说。” “昨天杨烨局长的爱人给我打电话，说了她家侄子的工作问题，有些话让我无言以对，什么过河拆桥、人走茶凉，我实在没办法接茬，只能找了个借口拖着，我感觉她情绪很不稳定，估计这两天会来找县长。” “啊？这事闹的！哎，说实话咱们招考的指标能批下来，杨烨局长起了决定性作用。杨局是个好人，可惜了！这事咱们都清楚，我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但书记不表态我也不好主动提，毕竟这事挺敏感的。老韩，杨局爱人你得稳住，做好解释工作，万一闹到县政府影响很不好，我们也没办法答复。这件事情我建议向书记汇报，请书记定夺。” 韩旭阳故意说“那行，你们两位主要领导先碰头，我等县长指示。” 李国权马上说“老韩，你是招聘工作的主管领导，问题你最清楚，我看还是你给书记汇报吧！” 韩旭阳没有推辞，反问道“行倒是行，这也算我分内的工作。但你是编委会主任，书记如果问县政府的态度，我该如何说？” 李国权稍作思考，说道“我无所谓，主要看书记的意见。不过这事咱确实应过人家，这样吧，书记同意我就同意，书记不同意，我们再想其它办法。总之，这种事尽可能妥善处理，千万不要闹得沸沸扬扬的。” “好吧，那我去趟县委，看书记如何指示。” 韩旭阳对陆凡的工作确实很上心，刚从县长办公室出来，便径直前往县委。 郭鸣雄书记办公室有几位局长在排队，看到韩旭阳后都热情的打着招呼，秘书高志国则直接去了书记办公室汇报。 不一会，农业局局长就从书记办公室出来，给韩旭阳让位，常委优先制。 进门后，等高志国泡好茶，韩旭阳微笑着说“书记，有件棘手的事要汇报。” 郭鸣雄躺在椅子上，转了转头说“旭阳，老革命遇到什么新问题了？”态度显得很随意，因为两人是初中同学。 “书记，杨烨老婆找到县政府了。” “哦？具体什么事？” “哎，咱们答应给他侄子安排工作，县里的招考工作马上要开始了，人家打上门来了，问我们是不是人走茶凉、过河拆桥。” “老杨把这事告诉他老婆了？这事闹的！旭阳，你是怎么想的？” 韩旭阳一推“二六五”，说道“我没啥想法，坚决落实县委的指示。不过，事情如果处理不好，我估计杨局夫人肯定会来找你，为了安排工作我怕她会破罐子破摔。” 郭鸣雄叹了口气道“不好办呀，国权是啥意见？” “我给李县长汇报过，县长表示我们要说话算数，尽可能妥善处理，不过主要还得看县委的意见。” “他倒是会推，县长才是编委会主任，是操盘手。这事很棘手呀，你有那个人的资料吗？” 韩旭阳马上把陆凡的资料递了过去。 “嗯，年龄倒是够了，不过学历只是高中，难办呀！旭阳，如果办，有什么好招？” “书记，只有两条路，一是考试的时候‘暗箱操作’，给个特殊指标，跟那11个人一起‘保送’，毕竟这孩子父母双亡，父亲是林业局干部，情况特殊能说的过去，补个会议记录；二是空中飞人，从其他县弄一份‘档案’，然后调回来，在宁阳这种操作不下少数。” “哎，无论哪种办法，都是个麻烦事，我是实在不想理会。” “那我给杨烨老婆解释一下？把这事推得干干净净？反正人死账烂，她没凭没据的，无非就是骂几句、闹闹事。我重点监控，尽量不让她闹到你这。” “如果闹起来，我们的名声就臭了！这个老杨也是，什么事都跟老婆说。” “书记，招考方案马上就好了，这事还得抓紧，县长的意思是招考绝对不能拖到明年。” 郭鸣雄点了点头说“这是必须的，招聘批准是2007年，如果跨年还得履行程序，不能节外生枝。旭阳，你让我想想，这个口子不好开呀！” 韩旭阳起身说“好吧，那我等你指示。” “嗯，一定要把杨烨老婆稳控住，办法你自己想。” “哎，我尽量吧！” 从书记办公室出来，韩旭阳看见王鸿涛迎面走来，忽然灵机一动，这可是书记最信任的人，让他敲敲边鼓，这事大概率就成了。 韩旭阳能感受到王鸿涛对自己的尊重，不知道为何也对王鸿涛好感十足，有一种忘年交的感觉。 王鸿涛热情迎上来，主动握手打招呼“韩县长好！” 韩旭阳笑道“来给书记汇报工作？” “是呀，要钱、要政策，您也得大力支持周川工作呀！” “那没说的，肯定得支持你的工作。鸿涛，借一步说话？” “听您指示！” 下楼后，二人并肩在县委大院散步，韩旭阳说道“鸿涛，市人社局杨烨局长的事你听说了吧？” “嗯，人尽皆知！” “逝者已逝，惟愿安息！我和老杨关系很不错，咱们县这次招聘他出了大力，当时县里口头答应安排一个人的工作。” 王鸿涛点了点头说“这事我知道！” 果然，确实是亲信！ “鸿涛，家属找上门了，如果失信，我愧对老杨，愧对未亡人呀！” “您刚才汇报的就是这件事吧？书记什么态度？” “我觉着六成倾向办，现在是犹豫不决。” “李县长呢？” “听书记的！” “韩县长，非办不可？” “我确实应过老杨，不想对逝者言而无信！” “行，不过我只能给书记敲敲边鼓，不一定起多大作用。”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鸿涛，感谢！” 王鸿涛笑着说“韩县长，您不用跟我客气，有什么事您尽管招呼，能办的就办，不能办的想办法也要办！” 看着离去的背影，王鸿涛思绪万千，谁都不知道，他前世的副科就是韩旭阳帮的忙。 敲开书记办公室，王鸿涛看到郭鸣雄坐在办公椅上沉思，笑着说“书记遇到啥烦心事了？” “鸿涛，你来了。哎，还真有件棘手的事，你帮我分析分析。就是这个人，我答应过市人社局的杨烨，家属翻旧账来了。” 王鸿涛扫了一眼资料，感觉名字很熟悉，再仔细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学生，于公于私这事非办不可了！ “常言道人无信不立，业无信不兴，国无信则衰！咱们这是小地方，一旦杨烨爱人闹事，百分之百会闹的沸沸扬扬。杨烨的事本来关注度就高，也很敏感，我觉得最好还是躲远点，不沾那个荤腥，不能让市里怀疑咱们跟他有什么牵扯。正好县里招聘，不如履行承诺算了，具体也是县政府操作。如果政府同意，县委反对，传出去您就里外不是人了！” 郭鸣雄点了点头说“有道理！听你的，办吧！这个陆凡父母双亡，确实挺可怜的，就当做好事、做善事！” 王鸿涛笑道“书记宅心仁厚，算是改变了他的命运，好人一定会有好报！” 对王鸿涛来说，今天的事是顺势而为，举手之劳。 但对陆凡来说却是天大的造化，让他一只脚已经踏入体制，日后有了无限可能。 第17章 心灰意冷 生活告诉陆凡，人的一生不会一帆风顺，厄运来的时候你躲不了，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跌宕起伏才是人生，坚持下去才有转机，只要你不认输就还有机会翻身。 缺乏资源、缺少背景，没有试错的本钱，所以得拼命抓住这次县里招聘的机会，如果获得了机会，因为自己没努力复习导致落榜，陆凡会恨自己一辈子，所以放下了一切私心杂念，利用所有的时间一头钻进了《公共基础知识》，熬得住孤独万丈，藏得住星辰大海，才配拥有诗和远方！ 经适房外粉工程启动，吴总体谅陆凡，竟预付了5万元启动资金，真是大大的好人！ 杜文龙几人物色了一个叫“狗熊”的合作伙伴，陆凡抽空和他见了一面，相由心生，感觉这人很务实，也很懂行，便决定和他合作。 兄弟们都知道凡哥在干大事，所以没事不去打扰他，陆凡两耳不闻窗外事，把自己关在财务室，除了工作就是学习，让工地上所有人为之动容，称赞这个孩子迟早会有大出息！ 时间一天天的流逝，陆凡渐入佳境，将《公共基础知识》前两部分倒背如流。 到了10月3日，陆凡拉着几个兄弟来到招办，报名参加成人高考。 负责报名的是招办的干部汪飞，因为大部分报名的是提升学历的“公家人”，所以对这几个小年轻很好奇，耐心的解答了陆凡的问题，并且好心的建议陆凡他们报考电大，好毕业。 陆凡从善如流，六人全报了电大。 这人怪好嘞！ 交完报名费和照片，见四下无人，陆凡壮着胆子问汪飞“领导，能不能指点一下，我们几个怕考不上。” 汪飞微微一笑道“去迎江打听，不难，有专业弄这事的。” 有门！陆凡赶忙说“我们实在找不着门路，自己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就算找着了，很有可能是骗子，领导能不能介绍一个可靠的人？” 汪飞感觉这几人比较靠谱，便给了陆凡一个电话号码，让他自己联系。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任何行业里都有不为人知的内幕或是潜规则，对于内部人推荐的“托”陆凡更放心，因为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而且汪飞还告诉几人一个消息，今年成考的点放在了宁阳。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现在到处都要用钱，在宁阳考试六人只需要请一天假，最少能节约上千块。 从招办出来，杜文龙兴奋的说“兄弟们，咱们也能成大学生？” 陆凡笑道“等考上再说！夏礼，你最机灵，你负责跟这个人联系，我听说过，他们有办法弄‘替考’，最好打听一下市场价，不要让人宰了。” “凡哥，你放心，我一定办的妥妥当当。哈哈，我老夏马上就成高学历人才了，不管以后有没有用，听着就牛逼！” 几人兴高采烈的回到工地，陆凡继续复习，他们几个“小老板”都是外粉工程的小工，给自己干活自然不遗余力。 而且陆凡交代了好几次，让他们学管理、学细节、学门道，以后再有外粉活要自己能吃得下。 10月4日，宁阳县召开政府常务会，通过了《2007年宁阳县公开招聘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工作方案》，笔试科目为《公共基础知识》，按笔试成绩分高者依次确定聘用人员。 对于录用人数从400人降到388人，各党组成员心知肚明，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 10月6日，县委常委会召开，审议通过了县政府提交的《招考工作方案》。 会上，县委书记郭鸣雄指示，招聘由县纪委、监察局全程进行监督。要求所有参与公开招聘的工作人员，必须严格遵守纪律、坚持原则、严格程序，坚决防止和杜绝不正之风，严禁徇私舞弊。凡出现违法违规、弄虚作假、泄密等问题的人和事，一经查实，依法追究相关责任。确保公开招聘工作公平、公正、有序平稳进行。 自此，宁阳事业单位招聘工作正式启动，韩旭阳是领导小组副组长，负责具体事务。 10月10日，县政府发布《2007年宁阳县公开招聘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公告》，瞬间成为全县热议的话题，宁阳人闻风而动，据小道消息，所有银行的钱被取空，为了儿女的未来，父母能付出一切，更何况这是最近几年县里唯一一次的招聘。 陆凡听到消息后，赶忙跑到县政府门口看公告，整整看了半个小时招聘范围和招聘条件，但无论怎么看这次招聘都和自己没关系，“大专以上”四个字让陆凡心如死灰！ 很想给韩旭阳打个电话问问缘由，但号码始终没拨出去。人家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何况这事违反原则，本来难度就大，陆凡不想闹得那么难堪。 韩旭阳最近很忙，忙的忘记给陆凡通个气、报个喜。就算不忙，韩县长也不会主动告知，老江湖都知道办事要隐秘，避免节外生枝，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失望至极，心灰意冷的陆凡如行尸走肉般回到财务室，躺在床上睡了一上午，遭受了又一次重大打击。 酸甜苦辣调不出人生百味，柴米油盐尝不尽世态炎凉，春夏秋冬转不出世间轮回，命运非得如此坎坷？ 颓废到下午，陆凡接到了妹妹的电话，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妹妹中期考试拿了全校第三！ 妹妹的电话让陆凡重拾信心，无论如何都不能认输，也不能认命，放弃了只能是烂泥一堆。 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算了，过去的就过去了，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两年后拿到大专文凭再看有没有机会，正好趁着这两年把《公共基础知识》倒背如流。 “长大”二字没有偏旁，因为人只能靠自己！ 陆凡告诫自己，除了生死，其它的都是小事，人最怕没了心气，越是不顺的时候越要沉住气，天道酬勤，你只管努力，剩下的交给天意！ 生活真他娘的苦，命运真他娘的难！熬吧，相信糟糕的日子熬过去，剩下的就是好运气。 陆凡强打精神，重新拿起参考书，开始为两年后做准备。 10月21日，宁阳县热闹非凡，所有的酒店、餐馆人满为患，因为郭鸣雄书记亲自协调市委、市政府和市教育局，为宁阳争取到了今年成人高考的考点。 成考开始后，陆凡几人在工地焦急的等待着，如果“替考”的人被抓出来，那就鸡飞蛋打了，不仅短期内不能再考，钱也白花了。 10月22日上午，最后一门英语考完，幸好，有惊无险，成人高考顺利过关，坐等11月份成绩出来看能否被电大录取。 11月1日，宁阳县事业单位招聘考试在县中学进行。 看着考生陆续进入考场，一考定终身，陆凡黯然神伤，情绪很低落。 回到工地和杜文龙拼命的干了一天活，来舒缓心中的苦闷。 看出来老大的异常，兄弟们拉着陆凡去了城里的饭店喝酒。 外粉活一日千里，眼看着要挣“大钱”了，杜文龙挑了一家环境不错的烤肉店。 虽然喝酒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但能追求精神上的麻痹，可以让人短时间内忘却烦恼。 借酒消愁愁更愁，酒过三巡后，几个小年轻话开始多了，借着酒劲来发泄情绪，谁的生活不是一地鸡毛？一边崩溃一边自愈。尤其是杜文龙，心里的苦楚只有陆凡能理解。 正喝的起劲，烤肉店进来了一群不速之客，好几个人还有纹身，看着一副流氓习气的样子，进来便嚷嚷“老板，找个大包间，烤肉只管上，搬五箱啤酒。” 领头的那位看到大厅的陆凡后，走过来嚣张的说“几个小比崽子，挣那几个钱还学人喝酒？不怕把你们喝死？要不要老子请你们？” 乐学智已经喝过一场了，碰到“不顺眼”的陆凡，自然没好话，言语中充满挑衅。 杨铭豪强忍怒火说“乐学智，我们是吃你的了？还是喝你的了？都是一个村的，嘴巴放干净点！” 话音刚落，乐学智的小弟就冲过来了，指着杨铭豪破口大骂，一副马上开打的样子。 陆凡忍无可忍，处于爆发的边缘，一只手已经握住了啤酒瓶，兄弟几人没一个怂的，眼睛里都充满了怒火。 老板娘见状赶忙过来劝解，对乐学智好言相劝，并示意陆凡几人先走。 六对十，对方一看就是亡命之徒，陆凡感觉没有任何胜算，只能宽慰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遇烂人及时止损，遇烂事及时抽身，来日方长！ 又是一言不发，陆凡带头离开了烤肉店。 乐学智酒意上头，在后面骂道“龟儿子，别不服，垃圾什么时候都是垃圾，迟早老子让你再进去！” 听话听音，刚走出门外的陆凡猛然间惊醒了，马上想起了自己被纪委带走的事，断定和乐学智这狗日的脱不了关系，真是冤家路窄，阴魂不散！ 很想冲进去和乐学智拼命，最终理智战胜了冲动，陆凡咬牙切齿的说“我发誓，愿以身为媒，以血为咒，以魂起誓，若不让你乐家家破人亡，天打五雷轰！若有轮回，誓不为人！” “凡哥，算我一个！”“老大，还有我！”…… 第18章 福祸相依 事业单位招聘考试刚结束，考卷收集后被送到校园里停放的一辆商务车中，韩旭阳带着人社局局长、纪检副书记等五人驾车驶离了宁阳，不知道去往何方。 每个县委、县政府领导的办公室人满为患，都是想为子女走后门的宁阳“权贵”，普通人提着猪头都找不到庙门，招考牵动着全县人的心。 郭鸣雄在常委会上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得打招呼、走后门，一经查实，依法追究责任，本次招聘工作必须在阳光下运行。 几天后，韩旭阳出现在县政府，当天招聘考试的成绩就在县政府大门张榜公布，郭鸣雄的指示就是要速战速决，拖得越久麻烦事越多。 几个公告栏被群众围的水泄不通，大家都来看自己孩子是否榜上有名。 不一会便发出“啧啧”的惊叹声，有人说“我儿子考上了，老天开眼呀，我没花一分钱！” “咦，我侄子也考上了，天大的好事呀，这次考试很公平！” 还有考生在议论“李飞怎么没考上？他爸爸是局长呀？” …… 听着大家的议论，陆凡也挤在人群中，一遍遍的看着388人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失望，名单中姓陆的都没几个，更别提“陆凡”二字，最后一丝侥幸破灭了！ 陆凡回到工地，拿起书本，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两年之后。 11月10日，县医院热闹了，被录取的考生开始体检、政审。 11月15日，县政府召开常务会，最后一个议题，人社局汇报被录取的388名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分配方案。 当看到“陆凡”这个名字时，副县长乐学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看了几遍，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村里那个眼中充满仇恨的孩子。 早就听说特殊照顾名单中有个父母双亡的孩子，没想到竟然是他！ 乐学义不淡定了，他想起一句话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他断定，如果这个陆凡有朝一日得势，绝对是乐家最大的隐患，甚至会成为灾难。 防患于未然，必须将危险扼杀于摇篮中，必须要打压，将陆凡狠狠的踩在脚下。 能被特殊照顾，这小子肯定是走了什么门路，主要领导必定知晓，说不定就是书记、县长办的。 木已成舟，乐学义没打算推翻这个结果，但无论如何不能让这小子进县政府办！ 等人社局长汇报结束后，各位领导依次发言，清一色的同意，因为有个人诉求的早就私下里解决了。 谁都没想到，到乐县长这里出了意外。 乐学义说道“县长、同志们，其它的我没有意见，但是对这个陆凡的分配我认为不是很妥当。不瞒大家，我跟陆凡是同村，他父母双亡，父亲生前是林场职工。咱们关起门来说话，这属于组织照顾，体现了县委、县政府的关怀和人道主义精神，但我认为做这种好事不宜声张，更不应该把他放在政府办这种关注度高的部门，免得大家议论纷纷，对政府造成负面影响，导致最后好事成了坏事。” 县长李国权觉得有道理，本来这事跟他就没多大关系，便问“学义，既然你对陆凡有所了解，那说说你的意见，该分配到哪个岗位？” 乐学义脱口而出“柏树湾林场！” 韩旭阳有些恼怒，要知道这次事业单位招聘基本上都安排在县直部门，少数人去了交警队和派出所。 这货不仅否决了自己的方案，还要把陆凡发配到最偏远的乡镇、最差的岗位，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刚准备发飙，被县长打断了，李国权直接表示同意。 肯定不能当场驳主要领导的面子，韩旭阳只能偃旗息鼓，心里很是不甘。这次分配工作岗位都是经他的手，加上领导打招呼了，调整了不下百人，可偏偏最想照顾的人没照顾到，这他娘的叫什么事！ 散会后，韩旭阳刻意等了等乐学义，开玩笑说“老乐，你跟那个陆凡有仇？” 乐学义装作若无其事道“没有呀？我是为大局着想，你觉得我说的没道理？” “呵呵，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善恶到头终有报！” “老韩，你这话什么意思？这么点小事用得着给我上纲上线？” “不好意思，有感而发！砸了别人的锅，未必就能吃到自己肚子里。背后耍手段，难登大雅之堂！乐县长，你那个弟弟很优秀呀！” “韩县长，如果有什么误会，还请你把话说清楚。” “算了，有些事不好说清楚，免得被人针对！”说完便转身离去。 乐学义阴沉着脸，骂骂咧咧的最后一个离开会议室。 回到办公室，韩旭阳拨通了陆凡的电话。 陆凡正在做账，电话响了，抬眼一看竟然是韩县长打来的，马上不淡定了，心脏开始狂跳，压抑住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接通电话说道“韩县长好！” “小凡，来我办公室一趟，县政府楼306！” “好的，我马上去！” 挂了电话，陆凡直接向街道跑去，拦了辆出租前往县政府，坐在车上急不可耐，心里重新燃起了无限希望！ 走进政府大楼，看着各个办公室人来人往，领导干部们一副忙碌的样子，陆凡很羡慕，现在的梦想就是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找到306，陆凡小心的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请进”！ 陆凡轻轻推开办公室门，看到韩旭阳坐在办公桌前奋笔疾书，轻声说“韩县长好！” 韩旭阳抬起头说“你先坐，自己倒水喝，等我把这几份文件批完。” 陆凡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副拘谨的样子。 不一会，韩旭阳放下笔，微笑道“小凡，政府常务会和常委会都过了，你去学校拿档案，11月28日前交到人社局，12月1日去单位报到。” 天大的喜讯宛如仙乐，陆凡全身都在颤抖，极力压制着内心的喜悦，激动的说“韩县长恩同再造，无论如何都无法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大恩不言谢，日后，但有差遣，在所不辞！” 看到陆凡喜形于色的样子，韩旭阳有心教导，说道“别激动，记着，无论什么时候，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悲欢不溢于面，否则难成大器！” 陆凡一脸受教的表情说“谨记您的教诲！” “小凡，你认识乐学义县长吗？” 陆凡悲愤道“认识，当年我父亲被他两个弟弟打伤，落下病根，不治身亡，此仇不共戴天！” 韩旭阳恍然大悟，说道“怪不得他要阻你前程，原本我打算把你留在政府办，好照料，谁知道乐学义从中作梗，生生把这事搅黄了，你得去柏树湾乡林场上班。” 虽然不太明白体制内的道道，但陆凡最起码知道政府办和柏树湾差距，一个在县城，在领导身边工作，一个在最偏远的乡无所事事，傻子都知道是云泥之别，心中那份恨意立刻涌上心头。 韩旭阳宽慰道“好歹算有了工作，去柏树湾已成定局，那里山清水秀……” 说着说着，韩旭阳自己都说不下去了，改口说“你先安心上班，以后有机会再调回来，待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对象都不好找。” 陆凡反倒不以为然，父亲曾经是林场职工，对去林场并不抵触，他哪知道体制内岗位的差异性和含金量，等弄明白后会更恨使绊子的乐学义。 接着，韩旭阳又给陆凡讲了一些在单位的注意事项，以及一些经验和心得，让陆凡受益匪浅，也很感动，这些话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现在只能把这份恩情牢牢记在心里，日后图报。 每个人都有春天，可以在春天里都可以欢声笑语，尽情陶醉。 走出县政府，陆凡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春天终于来了，烦恼也该抛开了，给自己一次云淡风轻的机会，放下所有包袱和沉重的负担，轻装上阵迎接属于自己的春光。 春天是生命的渴望，是人间的希望。 春天充满生机，万物可期！ 同人不同命，同伞不同柄，或许你的人生孤独漫长，遍地荆棘。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苦尽甘来终有时，一路向阳待花期。 向未来张望，你披星戴月走过的路，终将繁花遍地！ 第19章 离别的准备 马上就要“展翅高飞”了，陆凡第一个找的是吴总，做人得感恩，做事要有始有终。 没有吴总牵线搭桥，就不会认识韩县长，也就没这场泼天的造化，所以第一个该感谢的就是他。 还有，马上要去上班了，财务要顺利移交，公司的运行不能受到影响，否则陆凡良心难安。 推开经理室，吴总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抬头看了一眼陆凡说道“桌子上有烟，自己抽。” 陆凡点着一根华子，狠狠的抽了一口，说道“吴叔，我得辞职了！” “哦，啥？”吴总马上坐了起来，满脸都是疑惑，问道“你说啥？要辞职？小凡，我没有亏待你吧？” 陆凡赶忙解释“吴叔，我被分配到柏树湾林场了，事业编。” “啥？”吴总更惊讶了，忙问怎么回事？ 陆凡把杨烨和韩县长的帮助解释了一遍，吴总恍然大悟，说道“小凡，这是你的造化，我肯定不会耽误你的前程，啥时候去上班？” “12月1日。” 吴总想了想说“得麻利找个会计，你带到12月1日应该差不多了，着急忙活的，该找谁呢？” 陆凡建议道“吴叔，要不你在亲戚里物色一个？我保证尽快给他教会。” “哎，我老家是银州的，17岁来宁阳打工，在这哪来的亲戚？老家的亲戚都淡了，跟外人一个样，你先让我想想。小凡，安排工作对咱农村人来说是天大的喜事，我太为你高兴了，必须得表示一下！” 说完，吴总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包，二话不说塞给了陆凡，说道“别拉拉扯扯的，让外人看到笑话，这就是叔的一点心意。” 为了应付各路“牛鬼蛇神”，吴总的抽屉里随时备着红包。 陆凡摸了摸，应该有两千，干脆收下了红包，吴衡明年高考，有机会还礼。 “小凡，为什么把你分配到鸟不拉屎的柏树湾了？韩县长应该能帮得上忙呀？” 陆凡笑道“韩县长已经帮了大忙，哪好意思再开口。” “哎，还是想办法调回来，柏树湾没啥发展，就算你当了场长都没啥意思。你是块好料子，别在那地方耽搁了。” “吴叔，不急，好歹先上班。” “对对对，脚踏实地慢慢来。小凡，虽然叔没上过班，但接触的上班人不计其数，说句实话，你眼光好、胆子大、脑子活、够稳重，只要学会脸皮厚、手段狠、心肠硬，将来想不成功都难！就拿赚钱来说，老实和善良的人永远发不了大财，发财的都是疯子、痞子、孙子和流氓！” “您的金玉良言我一定记在心里，吴叔，感谢您在我最难的时候拉了我一把，还给了我一场大造化，大恩不言谢，以后只要我能做到的，您言语一声就行！” “小凡，同样的机会，有的人能抓住，有的人眼睁睁看着机会流走，说到底还是你有本事，好好干，你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叔不会看错人！” 又聊了会，吴总干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说道“小凡，外粉活就这几天交工，质量我看了，没毛病。你刚上班，到处要用钱，还有韩县长那你不得表示一下？不能把路走断了，工程款提前给你结了吧！” 陆凡确实需要这笔钱，没有推辞，再次表示了感谢，吴总确实是自己的贵人，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来日方长。 晚上，陆凡把几个兄弟请到附近的小饭店，点了满满一大桌子菜。 杜文龙笑着说“凡哥今天一定有大喜事，要不然不会这么豪放！” 陆凡端起一杯酒，起身说道“一声兄弟，一世兄弟！感谢兄弟们在我最难的日子里，陪我走过的每一天，你们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财富！这辈子我们都要风雨同舟，有苦一起受，有难一起当，有肉一起吃，有酒一起喝，有福一同享！ 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万般努力，只为出人头地，终有一日，我们要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我敬大家一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杜文龙几人齐刷刷的站了起来，共同举杯，兄弟六人一饮而尽，痛快至极！ 陆凡倒满第二杯酒，笑着说道“今天，我要告诉兄弟们一个天大的喜讯，我的工作安排了，12月1日，我要去柏树湾林场上班！” 杜文龙第一个叫到“凡哥、凡哥，是真的吗？” 陆凡笑道“千真万确！今天，对我来说是个特殊的日子，有你们在，我更开心！” “凡哥，祝贺你！”“凡哥，今天一定要不醉不归！”“凡哥，你终于熬出头了！”“凡哥……” 兄弟们七嘴八舌的表达着祝福，真心替老大高兴，气氛达到了高潮。 陆凡端起第三杯酒，说道“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外粉工程的款项这两天就能拿到手，我算了下利润能有20万，你们每人能分到1.6万元。” “好耶！” 一万六不是小数目，还是大家赚到的第一笔钱，意义非凡，每个人脸上都乐开了花。 “但是，想拿这钱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陆凡的话让大家有些摸不着头脑，夏礼好奇的问“凡哥，你想让兄弟们做什么？” “学习！《公共基础知识》，要把这本书倒背如流！” “啊？凡哥，你来真的呀，兄弟们不是那块料！” 但杜文龙异常坚定的说“凡哥，我学，不就是一本书？我一定会把它学透！” 珠玉在前，好哥们的例子活生生摆在眼前，让杜文龙深受感触，所以说榜样的力量是无穷大的！ 都是年轻人，争强好胜，剩下的几人不甘示弱，纷纷表示会学，搬砖都不怕，还怕背一本书？ 正事说完了，兄弟六人敞开了痛饮，整整干了五箱啤酒，互相搀扶着回工地。 第二天，陆凡昏昏沉沉的起床，兄弟们早就不见了人影，都去工地干活了，反倒是自己这个会计无所事事。 吴总愁眉苦脸的来到财务室，对陆凡说“找了一天，也没找到个合适的会计，愁死我了。” 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陆凡说“吴叔，你觉得夏礼怎么样？人品我敢担保，就是文化水平低一些。” “这后生倒是不错，来工地有两年了，算是知根知底，讲义气，仗义的人坏不到哪去。” “要不让夏礼试试？他学东西很快，人也很机灵，嘴也甜，很适合跟政府部门打交道。” “试试就试试，不行了再换，好歹先把你解放了，我先跟夏礼谈谈。” “吴叔，今晚没事吧？我想去迎江看看妹妹。” “你去吧，把车开上方便点。”这方面吴总很大方，很会笼络人，要不然他一个文盲能做到现在的规模？三人行必有我师，陆凡在吴总身上学了很多。 下午，陆凡忙完手上的活，抽空去了趟学校，取走了自己的档案，过两天要去人社局报到。 下班后，开着老板拉风的帕萨特，陆凡回迎江看妹妹。 柏树湾距离宁阳80多公里，听说路不好，回一趟县城得三个多小时以上，以后看妹妹很不方便，这次回去要好好交代一番，把钱留够。 刚到高速路口，陆凡就被眼尖的王雨嘉看到了，伸手拦住了帕萨特。 陆凡按下车窗，笑着说“王科长，好巧。” 王雨嘉好奇的问“你都有车了？说，是不是干违法的事情了？” “不能血口喷人呐，这是我老板的车，我回宁阳看妹妹，晚上还得回来。” “哦，我要回省城，能不能捎我到迎江？男子汉大丈夫，你不会记我的仇吧？” 陆凡笑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哪有那么小气，上车吧！” 这个小女孩没有一点心机，上车后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很快陆凡就知道了她的一些情况。 王雨嘉单位竟然是省纪委的，来宁阳是挂职锻炼，积累基层工作经验，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小小年纪竟然是副科级，让陆凡很是羡慕。 纪检干部，接触了太多的阴暗，对陆凡这个“疑犯”，王雨嘉早就没有偏见了，尤其是了解到陆凡的身世，反而很同情，两人一路聊得很开心。 到了迎江，陆凡还特意把王雨嘉送到火车站。 回家的时候，陆凡特意买了排骨，炖好后开始打扫卫生，等妹妹下晚自习。 自从妹妹到了迎江读书，陆凡没有让她在经济上受紧，但生活上确实没法照顾周全，毕竟自己要为生活打拼，妹妹小小年纪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陆瑶很懂事，也很坚强，没有让哥哥操任何心，小小年纪，有什么委屈都自己咽下去，给哥哥电话报喜不报忧。 下了晚自习，陆瑶孤零零的走回家，到了楼下，看到家里的灯亮着，马上喜笑颜开，飞快的跑了回去。 看到整理房间的哥哥，还有香喷喷的排骨，陆瑶的眼眶又红了，抱着哥哥的胳膊一刻都不想松开。 第20章 报到 剪不断的兄妹情深，割不裂的血脉相连，漫漫人生路上，兄妹俩相依为命。 吃着香喷喷的排骨，哥哥陪在身边，对陆瑶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 “瑶瑶，哥哥有工作了，是有编制的正式工作，就在咱们宁阳！” 陆瑶惊喜道“真的吗？哥，我太开心了，你终于吃上‘公家饭’了！”她是发自内心的心疼哥哥。 陆凡拿出吴总给的红包，递给妹妹说“哥上班的地方比较远，这些钱你拿着，该花的一定不要省，哥包了一个工程，能挣好几万，够你上大学了！” 陆瑶一点都没客气，把红包装在兜里，笑嘻嘻的说“我给你攒着，将来给你娶媳妇用。” “瑶瑶，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缺钱花，你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定要把饭吃饱，哥不在你身边，只能靠你自己照顾自己。别长成个小不点，以后嫁不出去。” “哥，你跟嫂子再有联系吗？” “嫂子？啥嫂子？” “天慧姐呀！”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都被人家退亲了，咱得有骨气！” “退亲的是她爸，又不是嫂子？” “肉还堵不住你的嘴？快吃，吃完早点睡，哥还得回宁阳。” 陆瑶委屈道“这么晚了还要回去？” “瑶瑶，哥在一家建筑公司当会计，马上要去林场上班了，得把新会计带出来，要不然哥走不了。新会计是你夏礼哥，还在办公室等我。” “啊？那你快点回去，可不能耽误了正式工作。哥，不用担心我，我长大了，能照顾好自己。”在陆瑶的心里，哥哥的前程比天大！ 晚上十二点，陆凡回到工地，开始手把手教夏礼，尤其是成本费用的归集、工程涉及缴纳的税金、盘点和资产管理、增值税预缴、人工成本的扣除等问题。 夏礼虽然被一大堆报表折磨的头昏脑涨，但知道凡哥是真心为自己好，打起十二分精神学习业务。 到了11月28日，陆凡“揣”了两盒“华子”，带着档案去了人社局。 今天是报到第一天，人社局人满为患，幸亏陆凡不到八点就来了，排到了第二名。 当管人事的干部看到陆凡的档案室，直接起身说“你跟我来一趟。” 到了隔壁办公室，那名干部微笑道“你的档案领导专门交代过，办公室人多嘴杂，在这登记吧，把这几张表填了。” 陆凡接过表，客气的问“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您？” “哦，我叫方辉！” 陆凡赶忙掏出一盒没拆开的烟，放在方辉面前，说道“方哥好，您抽烟，以后还请多多照顾！” 方辉视而不见，但态度热情了很多，细心的指点陆凡填表的注意事项。 程序履行完后，陆凡笑着说“今天多亏方哥帮忙，无论如何都得吃顿便饭。” “哎，你也看到了，三天内要把400人的档案收齐，哪能走得开？” “要不方哥留个电话号码？等不忙了我联系你。” 方辉笑道“行，有时间咱们再聚！” 虽然是一句客套话，但方辉对陆凡印象不错，而且作为经办人，他岂能不知陆凡是这次招考特殊中的特殊，也有结交之意。 县政府就在县中旁边，今天又是周六，陆凡刚出大门迎面碰到周天慧，顿时感觉很尴尬，实在不想面对她，于是装作没看见，低着头装鸵鸟！ 周天慧早就看到陆凡从县政府出来，故意放慢的脚步。 就在擦肩而过时，周天慧鼓足勇气，咬牙说道“凡哥，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连声招呼都不打？” “哦，天慧，周末没回家？”曾经的两小无猜，如今再见还不如陌生人！ “家里人都来县城了，今天‘行门户’。” 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尴尬的气息，“被退婚”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算耻辱。 “天慧，我还有事，得走了。” 周天慧咬着嘴唇说“凡哥，是我爸，我没那个意思，你不要生气。” “哎！”陆凡叹了口气说“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大学！” 断了的绳子怎么系都有结，人一旦有了隔阂，说不出哪里变了，可就是走不近。这世上只有和好，没有如初！可能你觉得我是斤斤计较，是因为咽下委屈的那个人不是你！ 看着离去的背影，周天慧异常的失落，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的心意。 思念像风能达到任何地方，我期待风起，而你好像更希望风停！就算冥冥之中注定没有结果，周天慧始终认为自己是陆家媳妇，从出生便是！ 懵懂时，陆凡就知道自己有媳妇，长大后自然而然对未过门的“小媳妇”照顾有加，没想到生活狠狠的给了一巴掌，让陆凡感受到无尽的屈辱。 走近、走尽，缘近、缘尽，伊人、一人！不过是相识一场，事过无悔，不谈亏欠，从此山水一程，再不相逢！愿余生，不见、不欠、不念！ 对于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陆凡无比珍惜，暗下决心，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无论生活给了多少苦难，老子都照单全收！即使老天给了一堆烂泥，也要绝处逢生，我命由我不由天！ 别人朝我扔泥巴，我拿泥巴种莲花，种了莲花采莲藕，采了莲藕卖钱花，乐家、冷江……咱们走着瞧，终将有一天会把你们统统踩在脚下！ 回到工地，吴总很会做人，专程到财务室交代，把外粉工程款结了，这叫雪中送炭。 拿到沉甸甸的八万块钱，陆凡的手都在颤抖，世人慌慌张张，不过图碎银几两，偏偏这碎银几两，能解世间惆怅，虽然不能买车买房，但最起码能让兄妹俩衣食无忧了！ 钱到手后，陆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分出五万直奔县政府，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韩县长这么大的恩情，总不能空口白牙的没点表示。 刚要敲门，陆凡被韩县长的秘书发现了，赶忙跑出来问“找韩县长有什么事？” “你好，我叫陆凡，找韩县长说点事。” 秘书恍然大悟，露出微笑说道“正好没人，你进去吧，我叫李勤圭，是韩县长的秘书。”在县里，大家把服务领导的通讯员都叫秘书，而且这些秘书一般都是副科级，有的还是正科级。 韩县长身边人，陆凡当然要交好，马上热情的发烟，攀谈了几句，留个好印象。 敲开门后，韩旭阳抬眼一看，笑道“马上要去上班了，都准备好了？” “承蒙您的关照，人社局已经报到了，再过两天就去柏树湾报到。” 韩旭阳语重心长道“小凡，马上要上班了，柏树湾条件一般，不过正好能磨炼你的心性，人一辈子很长，要耐得住寂寞，经得起诱惑，守得住清贫。柏树湾是最偏远的乡镇，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到了单位一定要少说多看，最难识的是人心，最难懂的是人性。你要立足长远，不要计较一时的得失。 壶有百相，人有百态。人精不是问题，不坏就行；利用人也没毛病，别卸磨杀驴就行；人穷人富不是问题，懂得感恩就行；什么都可以丢，良心绝不可丢；什么都可以输，骨气不能输；别人说三道四无所谓，自己问心无愧就行。” 浓浓关切意，深深关怀情，让陆凡既感激又感动，自从父亲去世后，再也没人这样教导过自己。 又聊了一会，陆凡把公文包放在柜子里，说道“韩县长，我知道我的事您搭了很多人情，这份恩情无论如何我都报答不完，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一定要收下，要不然我良心难安！” 韩旭阳脸色一沉，说道“小凡，如果是为让你感谢，你的事我根本不会办，拿回去吧，要不然我生气了，以后你再别来我这了！” 陆凡忙说“您别生气，这不是给您的，好歹得请人吃顿饭吧？多亏吴总帮忙，给我点小活，才有能力让我尽尽心意。” “老吴这人不错，你挣点钱不容易，还有个妹妹要养，我不缺这点。人情你不用考虑，我有办法处理。你好好工作，争取将来能有出息。” 你不要，我不能不给！你不收，我就不走！无论如何，陆凡都要把这钱放下，态度异常的坚决。 陆凡虽小，但也明白一个道理，不要怕欠人家人情，只要懂得还就好，有来有往才有人情，有来无往终成陌路。 人性并不凉薄，如果一段关系中，一方不停地付出，而另一方得寸进尺地占便宜，这样的交情能够长久吗？一旦寒心，终会失望，最后转身离开，再也不回头。 不占便宜，并不是意味着不麻烦人家，而是讲究你来我往。 有来有往，是我以真心待你，你也回以真诚。 有来有往，心才能靠得更近，温暖才能常萦绕左右。 第21章 柏树湾 “小凡，去了柏树湾安心工作，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你调政府办，两办最锻炼人！” 从韩旭阳办公室出来，陆凡感觉不虚此行，心情大好，切实感受到“舍得”二字的真谛舍得舍得，有舍有得，不舍不得；小舍小得，大舍大得。 如果没有那五万块钱，想必韩县长不会承诺帮陆凡调动工作，所以说真正把握了舍与得的机理和尺度，便等于把握了人生的钥匙和成功的机遇。百年的人生，也不过就是一舍一得的重复。 晚上，合作伙伴狗熊请大家吃饭，这是陆凡第二次见狗熊，感觉这人很豪爽，干活没说的，值得一交，大家带着赚钱的喜悦把酒言欢，都喝的烂醉如泥。 剩余几天，陆凡和夏礼形影不离，开始移交公司的财务，即将离开福地——衡金建筑工程有限公司。 所以说挫折是一副清醒剂，是条鞭子，使你在抽打中清醒，困境能让你更坚强，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 12月1日，陆凡为了梦想，收拾行囊出发！ 坐在前往柏树湾的客车上，陆凡心潮澎湃，对未来充满无限遐想。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一个无依无靠的农村人， 又没有学历，想有一份正式工作可以说是天方夜谭，如今奇迹发生在自己身上， 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感恩！ 宁阳到柏树湾乡每天只发两趟班车，车里坐满了乘客，就过道上也挤满了人，幸好陆凡上车早，占了个座位。 身边坐着一个年龄相仿的乘客，虽然穿戴整齐干净，但陆凡敢保证他是“油耗子”，因为那股“油”味太熟悉，不是洗个澡就能去除的。 八十几公里的路程，能走三个多小时，可见路况有多差劲。 到处坑坑洼洼，一路颠簸导致不停的有人拿着塑料袋呕吐，发出刺鼻的味道，陆凡都快忍不住吐了。 但身边这个小伙子没有一点不适，闲着无聊开始和陆凡搭讪。 “兄弟，看你这大包小包的，去柏树湾干嘛？” 对于这个曾经的“同行”，陆凡生出一丝亲切感，微笑着说到“去上班？” “咱俩看着差不多大，你都上班了？乡政府吗？” “柏树湾林场。” 这人露出羡慕的眼神说“还是你们学习好的牛逼，林场可是好单位，听说你们场长李永吉在县城有两套房子！” 陆凡不置可否，问道“兄弟是柏树湾的？贵姓？” “我叫操天马，就是柏树湾人。”说完，便等着看陆凡的反应。 果不然，陆凡差点一口喷出来！ 操天马得意的说“厉害吧！我祖宗可是曹操，大枭雄！” 陆凡翘起大拇指说“牛逼！我还是第一次听这个姓，你的名字也相当有内涵！我叫陆凡，兄弟在哪发财？” 操天马神秘的说“我叫你凡哥吧，我老爹是柏树湾的木匠，打棺材的本事方圆十里没人能撵得上，兄弟以后得手下留情呀！至于我嘛，在新河那一带混。” 陆凡说道“我今天才去单位报到，哪有本事照顾谁，再说你父亲是打棺材的，跟林场关系肯定不错吧？” 操天马愤愤不平道“不错个狗屁，李永吉只认钱不认人，每副‘料子’都要抽水，要不然就强行给你收走，黑的很！” 道听途说未必不是真，陆凡把这个信息记下了，不过还是眼见为实。 聊着聊着两人渐渐熟络起来，陆凡感觉和这个素未谋面的操天马很投缘。 快到中午12点，班车终于摇摇晃晃的到了柏树湾乡，下车后操天马无论如何都要请陆凡吃饭，而且仗义的去了羊肉馆，在乡里是顶配的招待标准。 盛情难却，陆凡只能跟着他去，初步认下了这个萍水相逢的朋友。 吃过饭后，两人分道扬镳，陆凡去林场报到，在街道的尽头。 路过的时候看到了柏树湾乡政府，里面人来人往，算是整条街人流量最大的场所。 没有行人的喧哗，没有市井的繁华，陆凡只看到几家饭馆，一家粮油店和几个小卖部，很多门面都关着，堂堂一个乡镇竟然给人一种恬静、荒凉的感觉，怪不得韩县长和吴总都说这是鸟不拉屎的地方，果然“名不虚传”、名副其实，在这种地方能有什么发展？失望、沮丧的感觉油然而生，无比期盼韩县长能尽快把自己调回去。 进入柏树湾林场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排石窑，左右两边各有六间平房，看上去除了几间办公用房，其他的好像都是库房，院子两侧堆放着一人多高的木材，估计都是“收”来的“料子”。 一间一间的找过去，在一间石窑上看到了“场长”的门牌，陆凡便敲了敲门。 “谁呀？”里面传来慵懒的声音。 “场长好，我是陆凡，来报到。” “等会！” 不一会，陆凡听到起床穿鞋的声音，接着房门被打开，看到一个睡眼惺忪的秃顶男人。 “你是那个新分配来的陆凡？” “是的，场长，您抽烟。” 李永吉接过烟笑道“进来说，以后要一个锅里搅马勺，不要客气。单位好多年没进人了，终于看到新面孔了！” 短小臃肿，外表结实，一张土红色的脸，额角隆起，宽广无比，乌黑的头发，到处逆立，左边的下巴有一个深陷的小窝，使他的脸显得古怪地不对称。 相由心生，陆凡的第一感观是这家伙不像好人！但肯定不会表露出来。 “场长，我刚上班，什么也不懂，不知道要履行什么程序？” 李永吉大手一挥道“你什么都不用管了，让会计王乐把编制本子拿上给你上编、调工资、办医保那些，你就安心上班。 我简单说一下咱们单位的情况加上你总共7人，有三个请病假的，主管单位是林业局。主要做几个方面的工作一、保障森林资源生态安全，森林防火是重中之重；二、林地资源的管理；三、育苗子；四、林业专项执法。剩下的要统筹兼顾，什么党建、党风廉政建设乱七八糟的东西，马上局里要下来年终考核，你得尽快进入状态。” 陆凡只能说“好的，场长，我尽快熟悉工作，不足之处您随时批评指正。” “你们年轻人学的快，肯定没问题。敲键盘没问题吧？考核资料跟往年差不多，随便改改能应付了差事就好了。” 看这架势，场长连口气都不准备让缓，要直接抓壮丁干活了。 又聊了几句，场长起身说“小凡，我带你去办公室，前几天就收拾好了，办公设备、床都配齐了。” “不用麻烦您了，我自己去就行。” 场长拿起钥匙说“走，带你认认门。” 不一会，两人来到右边平房，李永吉打开第二间房子，一股异味迎面扑来，里面乱糟糟的，不过看上去一应俱全。 “小凡，这些东西都是前两天搬进来的，你先收拾一下吧，下午下班了咱们聚个餐，给你接风洗尘！” “好的，场长，您忙。” 场长走后，陆凡开始收拾自己的小窝，虽然有些受潮，但无论如何这都是第一间属于自己的办公室，极其珍贵，意义非凡。 正在擦桌子，有人进来了，满脸笑容道“后生，你是新来的陆凡吧？” 陆凡忙问“您是？” “我叫王乐，是单位的会计，你这里的东西还是我前两天找人搬进来的。” “哎呀，太麻烦王哥了！” “客气啥，以后都是同事，你看缺什么就言语一声，我让门市送来。” “谢谢王哥，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过了一会，场长办公室里传出一阵欢声笑语，王乐说道“县里总算做了次人事，给咱分来一个干部，这下轻松了，场长，那些乱七八糟的活我可不干了。” 李永吉笑道“年轻人嘛，就要给机会，给他们多加加担子，自身潜力才能激发出来，工作能力才能锻炼出来，才有利于他的成长。不过还要把握好一个‘度’，执法这一块不要让他沾。” “你就放心吧，我肯定有分寸，小年轻一个，懂个屁！” 花了整整一下午时间，陆凡把办公室收拾的像模像样，坐在办公椅上美美的伸了个懒腰，看着整齐的床铺，自豪感油然而生，这就是我第一个战斗和生活的地方，今天正式踏入体制，为了美好的明天拼搏奋斗！ 快到下班的时候，李永吉和王乐带着陆凡去了乡里最大的饭馆，刚进包间坐下，就进来一位满身酒气的中年人。 李永吉不悦道“老侯，没下班就喝上了？今天咱们是给新同事接风，打了三次电话你才接通。” 没想到老侯直接开怼“你们吃肉，我连口汤都喝不上，还上什么班？不喝酒做逑了？” 说完又对陆凡说“你是新来的？我叫侯启森，你就叫我老侯。” “我叫陆凡，请多关照！” “哈哈，我能关照个锤子？想喝酒你找我，至于其他的，你得看场长指甲缝里能不能流出来！” 李永吉脾气也太好了，都这样了还没发飙，反而劝道“老侯，有新同事，不要丢人现眼，能不能好好吃顿饭？” 侯启森笑道“行，领导放话了，咱们当兵的得听！喝酒，今天跟小凡好好喝几杯。”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过他们这些狗屁倒灶的事陆凡压根没准备掺和，只打算好好混日子准备调走。 第22章 苦逼的林场职工 12月2日，陆凡正式上岗。 王乐来来回回跑了几趟，把杂七杂八的文件一股脑交给了陆凡，足有一人多高。 场长李永吉亲自部署了十几项工作，不是总结就是报表，主要为应付林业局的年终考核，还美其名曰把这些搞完，陆凡就彻底熟悉业务了。 于是，场长和会计白天下棋喝茶，晚上出去执法“捞外快”，老侯隔三差五点个卯，只有陆凡没日没夜的改材料、填报表。 幸好，林场就几个职工，还开了灶，算是食宿无忧，对陆凡来说，这是有生以来最舒服的日子。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陆凡把手上的活干完了，开始无所事事，单位的核心业务根本沾不上边，诺大的单位大多数时间自己一个人守着，好像跟孤魂野鬼似的。 待在穷乡僻壤的柏树湾，陆凡仿佛和外界隔绝，别说县里的风吹草动，就连乡镇府的动向都得跟小卖部的老板传递。 陆凡迷茫了，这种闲的蛋疼的生活就是上班？前途在哪里？未来在何方？我该怎么办？混吃等死？ 普通人家最大的劣势，不是父辈原始积累的差距，而是成长的道路上没有指引。路如何走全靠自己摸索，在陌生、复杂的社会规则中增长经验，或许，一步错步步错。 每到夜晚，林场只有陆凡的灯亮着，排解苦闷的方式就是喝酒，把寂寞刻在酒瓶子上，喝进膀胱里，尿出来，让寂寞洒满林场！无时无刻不在期盼，韩县长，快把我调回宁阳吧！ 可陆凡心心念念的韩县长此时也遇到了大麻烦，哪顾得上帮他调动工作。 副市长乐学仁荣升常务副市长，在迎江市都算数得着的人物，可谓是春风得意、呼风唤雨。 作为亲弟弟，乐学义当然有了更高的政治诉求，因为宣传、政法、统战他看不上，组织部又去不了，因为他是本地人，直接上副书记跨越太大，所以他瞅准了常委副县长的位置，挡在他前面的是看不顺眼的韩旭阳。 既然有拦路石，就得把他搬走，乐学义来到大哥办公室，死活不走，就要当常委。 长兄如父，乐学仁从小对弟弟妹妹照顾有加，在二弟的软磨硬泡之下答应想办法调整韩旭阳的职务。 正好，最近市里要调整一批市直部门领导岗位，乐学仁作为市粮食局的分管领导，向市委书记林向阳和市长薛荣国要人才，指名道姓要宁阳县常委副县长韩旭阳去地震局“主持大局”。 堂堂常务副市长，含权量能排在前五，又是本地人根深蒂固，就算是两位一把手，也要给面子。 2008年1月初，迎江市委常委会召开，在人事调整方案中，宁阳县常委副县长韩旭阳榜上有名，“荣升”为市地震局局长。 你要说不好，人家给你解决了级别，但韩旭阳政治生涯正处于上升阶段，直接发配到冷门单位，再想出来就难了。 收到消息后，韩旭阳郁闷无比，赶忙到市里运作，郭鸣雄书记也帮着活动。 可得到的消息是常务副市长提名，书记、市长一致通过，板上钉钉，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除非省委施压。 可韩旭阳哪有那通天的关系，只能作罢，意兴阑珊去地震局上任。 韩旭阳的调离，事前没有任何征兆，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导致手里很多事还没有办完，包括陆凡的工作调动。 事已至此，再加上心情郁闷，就没给陆凡打招呼。 而远在柏树湾的陆凡，躲在“世外桃源”林场里，对此竟然一无所知，还在幻想调回城去。 乐学义顺利拿下了常委副县长的位置，接管韩旭阳以前管的那摊子工作，第一时间开始收集韩旭阳违法违规的黑材料，因为他深知一个道理，打蛇不死三分罪，放虎归山害自家。 政界没有秘密可言，既然成为政敌，乐学义的想法是彻底把韩旭阳踩在脚下，免得他哪天翻身，会后患无穷。 而韩旭阳也没闲着，着手收集乐学义的黑材料，不蒸馒头争口气，被人欺负了总不能屁都不放一个，其实在宁阳的这几年，他们二人没少为工程项目明争暗斗，都把对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这下更是不死不休。 1月3日，柏树湾林场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年终考核，陆凡终于见到了那三个从来没露过面的同事，林场前所未有的热闹。 林业局副局长陈帅带队，抵达林场后陈局长直接去了场长办公室，留下几名干部在陆凡办公室看材料。 可让陆凡没想到的是，他费尽心血，辛辛苦苦准备了一个月的材料，被几人随手一翻就扔在一旁，然后都去了场长办公室吹牛打屁，抽烟喝茶。 到了中午，陈局长竟然带人进山去打野鸡，让陆凡非常诧异，这不是明知故犯吗？ 下午，场长在单位灶房隆重招待了考核组，单位全体职工参加，陆凡有幸敬了陈局长和各位上级领导一杯酒，勉强混了个脸熟。 晚上，场长、会计陪陈局长打麻将，陆凡奉命陪工作人员“打百分”，场长还给了一千块本钱。 酒场、赌场最容易拉近关系，到了后半夜陆凡跟几人已经混熟了，大家边玩边聊。 李逸风挑起了一个话题“乐县长管交通、城建去了，不知道咱们主管领导是哪个副县长调整？还是从外面调一个？” 王炳权笑道“怎么？有想法了？想进步了？听说要从咱们宁阳内部提拔一名副县长，不过如何分工就不得而知了。” 听到这话，陆凡心里一惊，韩县长不就分管交通？调整岗位了？ 于是不动声色问道“几位老哥，柏树湾消息闭塞，韩县长不管交通了？” 王玉龙笑道“小凡，你这消息也太闭塞了，老韩早调走了，市地震局，被人‘暗杆’了！” 王炳权出言提醒“玉龙，别口无遮拦，祸从口出！” “啊？”陆凡大吃一惊，感觉像天塌了似的，这下唯一的希望都没有了。 非常想问问是谁“暗杆了”韩县长，但和他们都是初次见面，交浅言深，张不开口。 神情恍惚之下，陆凡很快把一千块钱输完了，完全没了玩牌的兴致，也到了半夜两点，牌局就散场了。 安顿好几人后，陆凡躺在床上久久无语，心情极度郁闷，感觉未来一片黑暗，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混吃等死？ 还有韩县长，到底是被哪个王八蛋给“暗杆”的？ 很想给韩县长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但自己人微言轻，什么忙都帮不上，还是不添乱了。 既然外援已失，那么就不能在单位混日子了，经过这一个月的观察，陆凡发现场长和会计完全垄断了单位的核心业务，执法和育苗这两块谁都插不上手，而自己彻头彻尾是个打杂的。 现实就是如此，如何才能在这个单位混出头？陆凡苦思冥想，辗转反侧，直到天亮了还没有丝毫头绪，不禁感叹前途渺茫呀！ 吃过早饭，考核组返回县城。 走的时候后备箱塞的满满当当，羊就拿了5只，还有其他土特产，而且场长给每个人都塞了红包。 考核组前脚走，林场常年不上班的三个干部后脚走，听老侯说有两个在外面做生意，把场长摆平了。另外一个是县里那个局长的媳妇，在省会长安给孩子做饭，场长屁都不敢放一个。 这两天的所见所闻，让陆凡长见识了，觉得基层这些单位真他妈的瞎扯淡，包括乡政府在内，干领工资不上班的人多如牛毛，全乡没有一个企业，到处死气沉沉，干部们一下班不是打麻将就是喝烧酒，要么就在理发馆厮混，因为老板娘离婚了，还很风骚，两个年轻的学徒姿色也不错，让全乡干部趋之如骛，包括学校的老师们。 在这种地方待久了，唯一的结果就是让人意志和激情逐渐被消磨，不求上进，遇到困难挫折往往无所适从，丧失改变的勇气。 陆凡有抱负有梦想，期望有一天能大展拳脚，绝对不甘心碌碌无为，但此时对未来束手无策，不知道变局在哪里。 整天无所事事，陆凡在单位电脑上下载了一个游戏《传奇》，慢慢的开始沉迷游戏，借以驱赶那令人窒息的空虚寂寞。 第23章 柏树湾的桃色事件 陆凡来了一个多月，对柏树湾已经很熟悉了，下午去学校打球，也认识一些老师和乡政府的干部，发现整个柏树湾就是个桃色修罗场！ 从乡党委书记、乡长，到普通干部，还有校长，直至教师，都有秘闻，是茶余饭后大家最热衷讨论的话题，一旦谁起个头，所有人说的眉飞色舞、绘声绘色，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根据大家的谈资，陆凡感觉整个柏树湾都没有一个好女人了，不过也能想的来，柏树湾穷乡僻壤，男人都出去打工挣钱，还拿不回来几个钱，有些没良心的男人根本不管家，留下老弱妇孺在家受苦，那些女人岂能经得住干部们的骚扰？ 而干部们闲得蛋疼，整天就看谁家媳妇俏，盯上后死缠烂打，俗话说好女怕缠郎，最终的结果只能是都被拿下！ 马上过年了，眼看各家男人都要打工回来了，柏树湾上空飘荡的靡靡之音能汇成一曲动人的交响乐，那些“露水夫妻”们争分夺秒的“翻云覆雨”，行苟且之事。 柏树湾是林区，林场场长是个肥差，所以“短小精悍”的李永吉成了风流人物，因为他的红票子多。 陆凡在深夜上厕所的时候亲眼见过不同的女人从他办公室进出，慢慢的都习以为常了，就是苦了这血气方刚的壮小伙，整宿整宿的夜不能寐，心里好像有蚂蚁爬过，无数次咒骂臭不要脸的李永吉，非要带到林场寻欢作乐？这可是单位！ 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的确透彻地说出了人性善恶的本质，这狗日的迟早要死在女人身上！ 可能陆凡的怨气太大了，惊动了上苍，常在河边走的李永吉终于湿鞋了。 腊月初五，陆凡听到外面有轻轻的脚步声，趴在窗户上看了一下，又是那个开门市的小媳妇，单位的办公用品都在她店里拿，陆凡知道单位的耗材有多费，库房里堆积的明年都用不完。 等她进去后，李永吉的灯熄灭了，陆凡完全能想象到里面的场景，有些口干舌燥，狠狠的灌了一口凉水，然后开始打“传奇”转移注意力，可是脑海中总是有个声音在呼唤，快找个对象吧，最先浮现的竟然是周天慧。 正当陆凡胡思乱想，忽然听到了急匆匆的脚步声，赶忙去窗户看，没想到竟然看到一名男子提着斧头朝场长办公室走去。 陆凡暗叫一声“坏了”，人命关天呀！ 于是不顾安危冲了出去，大叫一声“你是谁？大半夜来林场干什么？” 那人充耳不闻，已经走到了场长办公室，狠狠的一脚把门踹开，里面立刻传来一声“尖叫声”，随即传来场长的惨叫声。 陆凡犹豫了，没敢冲进去，稍作思考，二话不说就往外面跑，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万一这狗日的杀红了眼把自己给“咔嚓”了。 刚跑出大门，陆凡第一时间拨通110报警，电话接通后还惊魂未定，紧张的说“报警，柏树湾林场，有人拿斧头砍人，你们快来！” 柏树湾没有派出所，警察估计得一个小时以后才能来。 好歹是一个单位的，陆凡自己不敢上，只能找救兵，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乡政府，于是飞速跑去。 刚进大门，不顾夜深人静，乡政府上空响起陆凡惊恐的吼叫声“快来救人呀，有人捉奸砍人啦！” 陆凡的这声喊叫，如同惊雷，让乡政府彻底炸毛了，一瞬间所有的灯亮了，不一会五六个女人魂不附体的从不同办公室出来，披头散发的往大门外跑，看见大门口的陆凡掩面而逃。 又过了一会，乡政府的领导、干部们出来了，陆凡急忙喊道“快去林场救人，李场长被人拿斧头砍了！” 乡党委书记李大强快步走了过来，问道“你是林场那个小年轻？你们场长让人砍了？为什么？” 这会哪顾得其它？陆凡干脆利索道“估计是捉奸，我听到动静就跑出来喊人了。” 李书记大手一挥，喊道“所有的干部，抄家伙，去林场救人！” 李书记的号召力相当强，可能大家还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干部们兴奋的朝林场跑去。 当大家冲进李永吉办公室后，被惊的瞠目结舌，只见李永吉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头上和肩膀被砍的不忍直视，惨不忍睹，而那个女人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而凶手逃之夭夭。 李大强书记挤进来后，叹了口气道“都愣着干嘛？打电话呀，让卫生院赶快派救护车来，快把人直接送到县医院抢救！” 主管文教卫的副乡长王秋皓马上拨通卫生院院长的电话，接通后命令道“老刘，马上带救护车来林场，有人被砍了，很严重，十万火急！” 李大强又对陆凡说“你叫什么来着？去把大门打开。” “李书记，我叫陆凡，马上去。”说完就回办公室拿钥匙。 “哎，他娘的，这叫什么事！咱们柏树湾又出大名了！” 还没等救护车来，街道上的灯全亮了，群众像赶集似的朝林场涌来。但凡有热闹看，决不能晚一秒，谁也阻挡不了柏树湾人民那颗八卦的心。 看到有些干部不停的向里面张望，李大强书记骂道“脸都不要了？都给老子滚出去，把门关住，给老子还有点常识吗？谁都不准破坏现场！” 都说乡镇干部是打出来、喝出来的，果真名不虚传，李书记脾气大的吓人，声音像炸雷震耳欲聋，不过也能理解，软蛋岂能镇得住这群乡镇“土匪”干部？乡镇很多工作得出去跟农民“打斗”！往前十年，搞计划生育、收农业税的时候，那可得破窗捣柜、牵牛拉驴，没点悍性、匪性根本拿不下工作，而李大强书记正是那个年代走过来的干部，身上匪气十足。 不一会，救护车呼啸而来，院长边跑边问“情况怎么样？” 李大强说道“好像还喘气，你快把他们拉到县医院。” 专业的事得专业的人干，不一会两个担架抬着伤者上了救护车，伴随着警报声朝着县城飞驰而去。 这下没什么看头了，看热闹的群众和干部被李大强书记呵斥着赶了回去，只留下几个领导和两名干部照现场。 大概半个小时后，警车终于来了。 派出所所长缪国辉亲自带队，下车后跟李大强书记打了招呼就去看现场，但好像什么设备都没带，办案全凭经验？ 十几分钟后，缪所长出来问情况，得知是陆凡这个林场职工报的案，便去陆凡办公室单独问话，还有一名警察做记录。 事情很简单，陆凡三言两语便交代清楚了，但是对于行凶者，陆凡只看见背影，没看到正脸，所以无法提供详实的线索。 这下可把缪所长难住了，整个柏树湾都没几个监控，根本无法锁定目标，犯人想逃也很容易，只靠派出所的力量根本没办法全乡布控，现在只希望李永吉和他的姘头能活着，案件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不一会，一名警察推门而入，对缪所长说“女性受害人在乡政府对面开门市，刚才跟他丈夫联系，人还在迎江打工，身边有工友可以证明，应该不是他干的。” 缪所长摸了摸脑袋，骂道“他娘的，我估计是‘野汉子’干的，看她平时那股骚劲！马上调查，看她在柏树湾有多少相好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问完话后，缪所长去给李大强书记汇报情况，二人站在院子里嘀嘀咕咕。 聊了一会后坐车走了，留下两个警察看现场。 陆凡躺在床上一阵后怕，没想到竟然碰到这种事，真他娘的吓人，幸好跑的快，要不然那个狗日的杀红了眼敢杀人灭口。 还没等陆凡有睡意，敲门声又响起，会计王乐喊道“小凡，快开门！” “哦，是王哥。” 打开门后，王乐焦急的问道“场长怎么样？” “王哥，我不太清楚，救护车拉走的时候是不省人事，头被砍的稀烂，胳膊上、胸前都是伤口，我看悬。” 王乐明显松了口气，说道“无论如何，场长肯定没办法在柏树湾待了。小凡，哥对你咋样？” “没说的，自从我上班，王哥对我照顾有加。” “场长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们肯定要换场长，我想争取一下，你得支持哥。你放心，只要我能当上，一定不会亏待你！说不定明天局里就得来人。” “王哥，你就放心吧，除了你，谁也不好使！” “好兄弟，哥果然没看错你！” 曲终人散，人走茶凉，这会，谁还会在意躺在病床上的场长李永吉？ 第24章 郭鸣雄的怒火 王乐还是想简单了，他以为林业局长会亲自来柏树湾善后，没想到还没到八点，乡党委书记李大强小跑着来到林场，还带着几名干部帮助林场打扫卫生，要求林场职工迅速行动起来，迎接上级领导检查。 这下谁都知道要来大领导了，陆凡和王乐开始忙前忙后，不一会老侯也来了，这点政治觉悟他还是有的。 陆凡还特意给三个不上班的打电话通知，得知林场出了大事，领导今天要来检查，他们三人慌了，拼命的往回来跑，并拜托陆凡给他们打掩护。 上午八点半，四辆轿车驶入柏树湾林场，看到县委书记郭鸣雄从奥迪车上下来，李大强书记小跑着过去，二话不说便承认错误“书记，柏树湾给县里丢人了！” 郭鸣雄冷哼一声道“工作抓不上去，成天就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柏树湾的干部作风和社会风气简直差到了极点，年年倒数第一，我看你这个乡党委书记快回家抱孩子去吧！” 李大强满脸愧色，只能一个劲的承认错误。 县长李国权走过来打圆场，说道“书记，这次出这么大的事，柏树湾的动作挺快的，第一时间把受害者送到了医院，还能有效的开展布控，总算没失职。” 李大强感激的看着李国权，赶忙问好。 郭鸣雄继续说道“平时管理不到位，出事是迟早的。李大强，我警告你，柏树湾再这样下去，你们整个班子都要调整！还有组织部和林业局，谁把这种道德败坏的人放在领导岗位上？眼睛都瞎了？马上撤职！” 组织部长李嘉明马上表态“书记，组织部马上落实！” 说完，低声对身边的林业局局长说“眼睛长哪了？看你给我推荐的人！” 郭桐宇叹气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呐！部长，担待，咱完了说！” 郭鸣雄问道“昨天报警的职工在不在？” 李大强赶忙把陆凡叫过来，介绍道“书记，这是陆凡，昨晚上就是他报的警，事发后马上来乡政府求援，我们才能第一时间处置恶性事件。” 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郭鸣雄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然后说“你就是陆凡，怎么分配到柏树湾林场了？不错，很机灵！凶手没看清楚？” 陆凡说道“郭书记，我当时听到动静就出去了，也对他喊话了，但他头也不回，直接踹门，进去就砍人，我被吓到了，就跑到乡政府求助，顺便报了警。” 郭鸣雄点了点头说“处置得当，没有增加不必要的牺牲，值得表扬。陆凡，刚参加工作，要保持一颗平常心，还要有颗事业心。只要你想干事，在任何岗位都能发光发热！” 本来一句简简单单的场面话，但此时此景，让很多有心人若有所思，多看了陆凡几眼。 没想到，李国权县长上来继续“补刀”“陆凡，不错，有勇有谋，遇到这种事要看形势，首先得保护自己，幸好你没有蛮干，亡命徒杀红眼可不管你是谁。” 都是领导，陆凡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说“感谢领导们关心！” 郭鸣雄忽然问道“你们林场其它人呢？” 会计王乐赶忙出来露脸，汇报道“郭书记，柏树湾林场共7人，今天到岗3人。” “其它人呢？” 王乐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 郭鸣雄何等人物，岂能猜不到其中猫腻？怒道“你这个同志，不要想着包庇，要有党性原则。组织、纪检上手查，有吃空饷的都处理掉！” 领导们来柏树湾，目的是表现态度，体现对恶性事件的重视，亮过相后就驱车离去，前后不到半小时，留下组织部长和林业局长善后。 在李大强办公室，组织部长李嘉明和林业局长郭桐宇窃窃私语。 “桐宇，这个陆凡什么来路？” “部长，我跟你一样，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没想到你们林业系统藏龙卧虎呀，这个后生书记、县长都知道，看那架势，绝对有人给打过招呼，还是今年刚分配的，我给人社局打电话问问。” 说完，组织部长李嘉明拨通了人社局局长刘旭平的电话，三言两语便把问题搞清楚了。 挂了电话感叹道“果然有问题，特殊渠道安排的，高中学历，难怪书记、县长听到名字态度就变化了。桐宇，林场场长你是如何考虑的？” 郭桐宇想了想说道“要么从局里下派，要么从林场内部提拔。” 李嘉明反问道“提拔谁？那个会计？书记可没他给好脸，还是那个老侯？你看他像干工作的人？剩下的都是吃空饷的，必须处理，书记已经表态了！” “那就剩陆凡了，要不从局里下派？” “哎，我说桐宇，你怎么是榆木脑袋？为什么不能考虑陆凡？” “啊？他参加工作不到两个月，不能提拔呀？” 李嘉明淡淡的说“凡事哪有绝对？不能只顾低头拉磨，不知抬头看路，书记、县长的意思还不明显？你还以为这个陆凡那么简单？用人，不只是提拔，可以让他主持工作呀！” “部长，不行吧？刚参加工作就负责一个单位，不符合常规吧？好歹是个林场，太儿戏了吧？书记、县长能答应？” “常规算什么？柏树湾鸟不拉屎的，就算打破常规，谁会关注？用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书记、县长知道用了谁。如果有问题，领导自然会指出来。万一呢？书记很少表扬人，所以，宁可做错也不能不做，你懂我的意思吧？” 郭桐宇恍然大悟，说道“还是部长觉悟高，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你说的对，主持工作又不是提拔，出了问题咱还可以纠正。” 正说了，李大强回来了，笑道“二位领导，我亲自给灶房交代，中午羊肉、野鸡、排骨、大烩菜、炖鱼汤，标准的四菜一汤，要不再整点‘矿泉水’？” 郭桐宇笑道“老李，你心挺大呀，书记刚批了你，还有心思喝？” “嗨，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反正这次过关了，柏树湾就这么个怂样子，天王老子来了都没办法，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我挨批挨的少？我说部长，能不能让我回县城过过当局长的瘾？” “哈哈，老李，我明确的告诉你，暂别两年别想了，别看书记批评你，其实他对你挺放心的，换个人来柏树湾会更差。” 李大强叹了口气说“工作不好干呀，别人谁愿意来？部长，组织得关心我们柏树湾呀，都三年没调整过干部了，不给点动力，大家干工作没心劲。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呀！” “你估计听到风声了吧？确实要小范围调整一批干部，你跟书记汇报，说不定能给你们一两个指标。” “你大部长是做饭的，菜不上桌，领导们如何扒拉？这次无论如何都得给我空出个位置，乡政府的文书都干了八年，日本鬼子都打跑了！等文书提拔，我想把陆凡调过来，郭大局长，提前给你打个招呼。” 李嘉明和郭桐宇齐刷刷的看向李大强，都在想这老小子挺贼呀！ 郭桐宇干脆利索的拒绝道“老李，你在想屁吃！想在我这挖人，没门！不瞒你说，我打算让陆凡主持柏树湾林场的工作，还能来乡政府给你打杂？” 李大强怒道“胡闹，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小年轻，你哪来的狗胆？交给我吧，放在乡政府培养。” “做你的春秋大梦……” 一下子，无人问津的陆凡竟成了香饽饽，原因仅仅是郭鸣雄和李国权的几句场面话，下面就得当圣旨来办。 而此时，王乐在陆凡办公室心神不宁，来回踱步，预感领导们在乡政府决定林场的命运。 “小凡，我今天的表现是不是很差劲？让郭书记不满意了？” “没有吧？我感觉不来。” “哎，事发突然，连活动的余地都没有，会不会从外面调个人来单位？” “王哥，我才刚上班，什么也不懂，没办法给你参谋。但是，只要你上去，你指哪我打哪。” “哎，听天由命吧，我感觉希望不大。” 事情往往具有偶然性和戏剧性，当你饱受苦难，还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天地万物好像听到了一个指令，会齐心协力地帮助你、提携你。于是，贵人出现，机会也在最不可能滋生的崖缝中，露出了细芽。 物极必反，苦尽甘来！ 第25章 香饽饽陆凡 下午，林场的另外两名职工李逸风和王玉龙赶回单位，对着王乐破口大骂，骂他出卖战友，无耻的向县委书记告密。 王乐百口莫辩，委屈难当，三人正在理论，快有动手的迹象，忽然组织部长带着乡党委书记和林业局局长推门而入，顿时鸦雀无声。 李嘉明呵斥“成何体统！还像个单位的样子吗？干部队伍的形象就是被你们败坏的！郭局长，你就是这样带队伍的？必须整顿，让党性强、作风硬、业务精的干部把担子担起来！” 陆凡刚上班，对业务一知半解，而且没有入党，所以觉得这话跟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但郭局长的话让他目瞪口呆。 郭桐宇义正言辞道“林业局一定贯彻落实县委的指示，深刻汲取柏树湾林场的惨痛教训，立即部署开展纪律作风集中整顿，全面查找问题，深入抓好整改，促进林业系统干部严纪律、转作风、树形象。 现在，我宣布，经局党委讨论决定由陆凡同志临时主持柏树湾林场的全面工作，希望你临危受命勇挑重担，恪尽职守彰显担当，彻底扭转柏树湾的干部队伍作风和形象。当务之急是做好单位的整顿，尽快把处理意见上报局党委，我要向县委、县政府专题汇报，这是县委郭书记专门下达的指示。”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柏树湾林场职工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的大脑宕机，满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而陆凡还没反应过来，以为在说别人。 郭桐宇局长不以为然，根本没必要照顾你们的感受，对着提醒“陆凡同志，表个态。” “啊？”陆凡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回想起一句话，就是让自己主持工作，这是什么意思？自己该说什么？做什么？ 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陆凡硬着头皮说“服从组织安排，就怕我干不了。” 组织部长李嘉明说道“没有谁天生就什么都会，只要抱着认真学习的态度，一样能把事情做好。党员干部就是要勇于迎难而上、临危不惧、刚韧相兼，方可走得远走得好。” 陆凡真想说一句，大佬们，我不是党员。 宣布决定后，领导们火速离开了林场，免得晦气。 临走时，乡党委书记李大强拍了拍陆凡的肩膀以示鼓励，让下午去他办公室。 更高的职位代表着社会地位和影响力的提升，对这个18岁的“场长”，办公室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竟无言以对！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李逸风，他志不在单位，所以谁当领导都无所谓，马上露出笑脸说“英雄出少年！小凡，哦，不，场长，恭喜！” 王玉龙和李逸风同样的心思，虽然感觉有些难以启齿，但人家是组织光明正大委派的，硬挤出笑容道“陆场长，恭喜，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支持你的工作。” 他们俩人想的是如何渡过这次难关，还有如何请假去做生意。 王乐最尴尬，他不止一次在陆凡面前表露过想当场长，如今人家一个乾坤大挪移，直接“霸占”了他的位置，让他情何以堪！ “恭喜！”说完王乐扭头就走。 “看他怂样子！场长，我老侯表个态，党性原则在这摆着，有什么活你安排。不过当领导处事要公道，别像老李那样见不得人，干什么都偷偷摸摸的，有工作大家一起干，有肉大家要一起吃！” 陆凡听出来了，这绝对是话里有话，但是这会还处在懵逼状态，都不知道该干什么，只能说“我哪能当得了场长，局长让我临时主持，实在是赶鸭子上架，哎，怎么办呀，要不我给局长打电话，让你们谁当？” 三人顿时感觉到一股酸劲涌入五脏六腑，这说的是人话吗？无形的装逼才最伤人！ 如果能当场长，谁他娘的还去做生意？别看只是个林场场长，只论实惠，放眼柏树湾乡，除了书记、乡长，无人能出其右，实打实的肥差。 原本几人在办公室肆无忌惮，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当陆凡身份转变后，他们在这个十八岁的“场长”面前变得规矩了，要不说官本位的思想深入人心，就算你不满意，那也是组织任命的，代表组织开展工作，就有权管你。 等人走光后，陆凡坐在办公椅上还觉着不可思议，这就成场长了？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韩县长临走时打过招呼？ 场长，多么神圣的职务，放在昨天都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陆凡无论如何都不敢想，因为那是痴人说梦，可今天竟然成了代理场长，感觉像比梦境还不真实，只能说体制太魔幻，这个世界太疯狂！ 整整一个中午，陆凡待在办公室回味，喜悦之情转瞬即逝，随之而来的是惶恐不安，不知道该干什么，也没人可以请教，有种无助的感觉。 到了两点多，陆凡起身，李大强书记让自己下午去一趟。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不会就学，谦虚谨慎总没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但愿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当陆凡走进乡政府，今天打招呼的人非常多，平时只是眼熟的人好像都变成了老朋友，一口一个“陆场长”叫着，让陆凡有些飘飘然，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板。 来到李书记办公室，他刚应付完一个上访户，笑着对陆凡说“都是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只要我待在乡政府，能从早应付到晚。小凡，刚当场长，啥感觉？” 陆凡直言不讳道“诚惶诚恐，像老虎吃天，无从下手，还请李书记指教。” “可以理解，毕竟刚工作就担当重任，难免无所适从，我给你提几点建议吧。第一、当务之急你要拿出林场整改意见，尤其是那几个吃空饷的，尽快上报林业局。郭书记亲自下了指示，必须事事有回应，件件有着落，凡事有交代，你要把这当成日后的工作准则。 第二、抓好干部作风建设，说通俗点就是管好干部，老李出事了，你手下有五个兵，正好利用这次机会让他们都回来上班，如何操作你自己盘算，总不能当光杆司令。 第三、要把工作抓起来，尤其是核心工作，一定要牢牢拽在手里，比如执法、育树苗，你应该有所了解。不要本末倒置，把精力耗在杂七杂八的事情上。 第四、职务就是你的平台，要搞好和上级部门的关系，尽可能把工作关系变为个人关系，你自己揣摩吧。 第五、要配合乡政府抓好封山育林、退耕还林、林立变更等业务工作。 大概就是这些，小凡，给你句忠告，最难琢磨的就是人心二字，最难掌控的也是人心，如何把干部笼络住，让他们心甘情愿干活，就看你的本事了！” 李大强的话如指路明灯，让陆凡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最起码知道现在该干什么了。 “李书记，我一定谨记您的金玉良言，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能不能随时过来请教？” 李大强笑道“随时欢迎！你以为只有林业局管林场？属地管理还在乡政府，你得定期来给我汇报工作！” 陆凡岂敢有二话？不管李书记说的对不对，必须满口答应。 聊了一会，李大强忽然低声问“小凡，你入党了吗？” 正好陆凡也有这个困惑，忙说“李书记，我一心向党，可组织还没吸纳我。” “快入吧，别等有机会提拔的时候搞成党外人士，那样路就变窄了，副科级以上的党外人士想入党，得省市统战部批，难度相当大。这样吧，待会你去找副书记孟庆驰，要上一份党表，把入党志愿填了，时间写在一年前，党委会研究一下直接预备，具体操作让孟书记给你指导。” 还能这样玩？陆凡真是开眼界了，连忙感谢李书记。 古人有言顺天时，量地利，则用力少而成功多，一个“顺”字，渗透在生活里的点点滴滴。 陆凡忽然感觉自己的春天彻底降临了，一顺百顺！到底是为什么？至今还弄不明白。 聊了半个多小时，陆凡起身告辞，李书记忽然叮嘱“小凡，下周我一个朋友要两副‘料子’，你看着安排一下。”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陆凡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出门右转，陆凡找到副书记办公室，敲了敲门便推门而入。 孟庆驰抬眼一看，问道“你是谁？什么事？” 陆凡赶忙发了根烟，微笑道“孟书记好，我叫陆凡，是林场的，李书记让我来找你，想入党。” 孟庆驰眼睛一亮，起身笑道“以前没打过交道，还没认出来，陆场长，恭喜呀！你现在可是咱们柏树湾的大红人！” “哎，孟书记见笑了，我现在是焦头烂额，干什么都找不到门路，要不是李书记提醒，我还不知道入党，还请孟书记帮忙，不知道我能不能入党？” “这有啥不能？党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想按程序入？还是快入？” 陆凡笑道“当然是越快越好，请孟书记指教。” “没问题！入党可是人生大事，必须得祝贺一下！” “我是一颗红星向着党，诚意肯定有，你定时间、定地方！” 第26章 借力打力 会计王乐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心理作着激烈的斗争，未来该何去何从？ 就此认怂，皈依陆门？还是一条道走到黑，对抗到底？或者，想办法扳倒陆凡，取而代之？ 思前想后，王乐还是拿不定主意。不过从今天的事能看出，就算扳倒陆凡，自己也未必能上位，县里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没有陆凡，还有王凡、李凡，没关系组织永远注意不到你！如果有关系，自己还能在全县最远的乡待了整整十年？ 抬眼一看，陆凡回来了，十八岁的毛头小子！ 纵然有万分的不甘，他已经成了林场的“话事人”，王乐忽然想通了，对抗是没出路的，该怂就怂！ 回到林场，陆凡莫名的产生了强烈的归属感，仅仅一日，物是人非，山长水阔，触处思量遍，人生的大起大落真是太刺激了！ 回到办公室，陆凡终于回味过来了，有种志得意满的感觉。 还没过两分钟，会计王乐来了，进门便说“场长，我来汇报财务工作！”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弯，虽不说是毕恭毕敬，但绝对放低了姿态。 其实陆凡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还是习惯王乐以前桀骜不驯的样子，现在搞得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王乐，叫王哥？显然不合适了。直呼其名？未免转变太大了！ 索性就不称呼了，陆凡说道“我也是赶鸭子上架，这些事情以前根本不懂，只能边干边学，以后财务工作还得你负责。” 王乐心里一喜，开始汇报“场长，咱们林场预算收入万元，工资和福利支出大概40万元，日常公用经费和专项经费35万元左右，截止目前结余万元，按惯例，这些钱年底要突击花完。” 陆凡大概能懂，给你钱你都花不完，说明你不中用，财政要收回，来年再平衡，你再想要这个钱就得求爷爷告奶奶。而且马上过年了，有些关系得走动，拿公家的钱维护关系何乐而不为？ 陆凡问道“参照以往，过年需要拜访谁？得准备多少钱？” 王乐稍微犹豫了一下便说“局长得五千，三个副局长各两千，李场长在局里还有一些关系好的，给拿一件羊肉，下来也得三五千。还有乡政府的领导，李场长只看李大强书记，去年过年花了三万。” 陆凡疑惑道“那这些钱如何走账？” “租车费、办公费、招待费、职工灶，还有临时工工资，咱们表上雇了3个打扫卫生的，1个厨师、两个帮厨。每年植树造林也要雇人，能出一些账。” 陆凡恍然大悟，真是学到了，打扫卫生的只见过一个，灶房大师傅也只有一个，多出4个人领工资。 这样搞不会出问题吗？经得起查吗？陆凡有些害怕了，可不能因为这些把自己搭进去，这份工作来之不易。 陆凡当机立断，指示王乐“把‘空中’吃‘空饷’的都停了，那是李永吉的事，跟我没关系。租车费、招待费问题不大，你尽快把今年要用的钱报出来，就按常规来，不过一定要找可靠的人，要有正规发票。” “好，我马上去办。场长，还有个事，马上过年了，职工福利该如何发放？” “去年怎么搞的？” “米面油，再加两箱水果，就在咱们对面那家粮油店采购的。” 陆凡想了想，说道“那就参照去年，这样吧，周五我去局里汇报工作，顺便在县城找家粮油店，咱们今年发粮油票，免得干部们来回搬不方便。” “行，那我先去准备，周五之前把钱报出来。场长，车还用以前的吗？” “不用了，我再物色。”陆凡知道，李永吉固定用一辆桑塔纳2000。 王乐走后，陆凡很兴奋，怪不得人人想当领导，能随意决定几千、几万的开支，这种大权在握的感觉好爽！ 不一会，李逸风进来了，关上门，从怀里掏出一个黑塑料袋，不由分说放进陆凡柜子里，笑着说道“马上过年了，看望一下领导，再者恭喜领导高升！” 这可把陆凡吓坏了，连忙起身，要把东西还回去，于是两人开始推搡。 “场长，就两条烟，你不要就是看不起我！” “这肯定不行，逸风，别让我犯错误！” 但李逸风态度异常坚决，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陆凡实在推辞不过，只能让暂时放着。 坐下聊了几句，李逸风开始表达诉求“场长，周五是不是要给局里汇报处理意见？” “是呀，当时县委郭书记在场，亲自下的命令，组织部长和局长又亲自交代，你也看到了，我实在没办法。” “理解理解，不报肯定不行，主要看怎么报。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如果如实报，我就完蛋了，有可能开除公职，咱都是农村出身，有份工作不容易，场长可得手下留情。” 陆凡开始装糊涂，说道“领导让调查核实，我岂敢糊弄？只能如实上报。如果弄虚作假被领导发现，我这个代理估计也得下岗了。”不是我不明白，而是对你没必要！ 看着场长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李逸风有种老虎吃天无从下口的感觉，因为这种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场长真的不懂吗？ “场长，这个‘吃空饷’也有个时限，短期的最多警告一下，大不了退点钱。但是，长期‘吃空饷’问题就大了，有可能背处分，更严重的会影响工作，万一上级部门上纲上线，当成典型处理，可能会开除。” “哎，我对这个也不太懂，领导三令五申让我如实调查，我总不能欺骗组织吧？要不，我去局里汇报的时候给你求求情，看有没有用，弄虚作假我不敢！” 李逸风一头黑线，脸像便秘似的，极其纠结道“场长，帮帮忙吧，工作不能丢呀，你抬抬手，这事就过去了，我认两个月的‘吃空饷’，行吗？” 陆凡想了想，两个月差不多能交差了，感觉领导们雷声大、雨点小，说说场面话，如果真的把谁饭碗砸了，那是结仇，一般人不会那么做。 “哎，实在让我为难呀，你也知道我刚代理场长，你们吃空饷太好调查了，万一领导从侧面了解一下，我就成了包庇，说不定这个代理也黄了。这样吧，你先去会计那把罚款交了，我写两份处理意见，一份是按两个月处理，如果过不了关，那就只能按两年‘吃空饷’上报了。李哥，要不你找找关系，在组织部和局里疏通一下？” 李逸风老脸一红道“场长，要有关系我早调回城了，这事还得麻烦你，拜托，我保证以后按时上班，再也不给场里添麻烦了，你指哪我打哪！” 陆凡就等这句话，要不然以后工作谁干？ “李哥，我刚刚代理，在局里没有根基，人微言轻，我只能说尽全力，请你理解。” 李逸风松了口气，他知道单位负责人的意见很重要。 “场长，感谢的话就不说了，工作上你放心，绝对能拿得起。你先忙，我去把办公室收拾一下。” 陆凡满意的笑了，当一天和尚就要撞好一天钟，没人，你拿命干工作？ 搞定一个，还剩两个，陆凡坐等着王玉龙上门。 果不然，李逸风刚出去一会，王玉龙推门而入，怀里同样揣个塑料袋，陆凡依旧是装傻充愣，一副不谙世事、公事公办的样子，言语中透露出人得先为自己考虑的意思。 实在没办法了，王玉龙提出愿意交三个月的“空饷”，同样保证以后好好上班。 陆凡见好就收，答应尽全力帮忙。 只剩下刘静了，直到现在还屁都没放一个，陆凡只好决定如实上报。经过调查，她从2002年开始就离开单位，听说是在长安陪读，只不过丈夫是人社局副局长，不想得罪。 不过，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对我爱搭不理，那我只能对你嗤之以鼻了。 直到下午，单位的电话响了，陆凡接通后听到“你好，请问陆场长在吗？” “我是陆凡，不过不是场长，临时主持工作。” 来人笑道“代理也是场长！我是许铮，咱们林场职工刘静的家属，在人社局工作。” “许局长好，本来不想麻烦你们，但林场发生了恶性事件，县委郭书记来检查，几位常年不上班的就撞在了枪口上。组织部李部长和郭局长来检查的时候，您爱人还没有到岗。” “陆场长，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今天包村去了，那地方手机没信号，刚才接到老婆的电话，她正从长安往回来赶，这事还得你包容呀！” “许局长，不是我不帮忙，您可能不知道，当时郭书记非常生气，指示纪委、组织着手查，我刚代理了场长，不想惹火上身。您人脉广、路子宽，我觉得还是从县里想想办法吧！” “陆场长，我跟老婆再有半个小时就到柏树湾了，咱们见面细谈。” “欢迎许局长，我让灶房给你准备饭。” 陆凡没有任何根基，想掌控单位，必须要趁此机会借力打力，顺势而为，自己跟他们没有任何交情，想吃空饷那是异想天开。 第27章 回县城 许铮和刘静到单位后，陆凡态度很热情，但对“吃空饷”一事态度很坚决，不敢弄虚作假。 这让许铮很为难，他认识郭书记，但郭书记不认识他，就连组织部长李嘉明都没说过几句话。而且为了家属“吃空饷”去找领导求情，那是自投罗网，会“加深”领导们对自己的印象，对日后的发展极为不利，他知道这事还得陆凡处理。 轻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不会珍惜，说不定还会认为是理所应当，陆凡笑脸相迎，但就是不松口，一个劲的说自己胆小，不敢，让许铮无可奈何。 人不求人一般高，水不流时一样平。谁求人，谁就得低头，别看你是县城的副局长，县官不如现管。 两人就这么耗着，直到晚上十一点，陆凡才松了口，答应替刘静斡旋，但结果不敢保证，而且要求刘静必须上班。 许铮自然是满口答应，在这个风口浪尖，枪打的就是出头鸟，至于三个月的工资不值一提，人社局管业务的副局长不会在意这点小钱。 双方皆大欢喜，表现的亲密无间。 第二天，陆凡看了看几人的办公室，确实看不过眼。好几年没人住，显得破败不堪。 在职工的建议下，陆凡给杜文龙打了个电话，让他找个木工和粉刷工，来柏树湾维修办公室，尤其是李永吉的那间，现在还有血迹，顺便在收拾出来两间客房，以备不时之需。 新人新年新气象，别人可能认为这是个芝麻绿豆的小角色，但对陆凡来说，这就是一条通天大道，祖坟都冒青烟了，必须小心翼翼、全力以赴，从这里走向更高的位置，来实现心中的抱负。 忽然想起李大强书记要的“料子”，这事必须要办妥，但不知道该怎么弄，于是找来会计王乐，这事他最在行。 听了陆凡的指示，王乐笑着说“场长，这对咱们来说跟喝凉水一样简单，院子里最少放十几副‘料子’，再不处理就烂了，只能当柴烧，直接挑一副好的给李书记送去就行了。” 陆凡疑惑道“不用走什么手续吗？” “那都是交不起罚款的，不走手续。” “那交罚款的呢？” “那就要看场长要罚多少钱，只要交了罚款，那副料子就成能用了。” “你给我找一下森林法和执法文件，咱们做事要有法律依据，别把自己装进去。” “好的，场长，我现在就去拿。” 整个迎江市都是土葬，所以棺材是家家户户的必需品，而且宁阳人特别注重棺材的材质和手艺，攀比之风极其严重，尤其是有权有势的，不给父母准备两口上好的棺材都没脸见人。 而柏树湾虽然是穷乡僻壤，但这里的柏树是出了名的好。 李永吉为啥能有几套房子？还有那么多的人脉？根子就在林场，“料子”自然不缺，这个优势陆凡自然知晓。 下午，陆凡给李大强书记打了个电话，让他安排人来取料子，时间就放在半夜两三点。 李书记爽朗的笑道“小凡，还是你干脆，不像老李婆婆妈妈。那就今天晚上去拉，给你带两条烟。” 陆凡忙说“李书记，您如果给我带东西，我连大门都不开！” “小凡，这个面子我记下了，来日方长！” 当晚，一辆三轮车开进林场，拉走了摆放在院子中央的几根粗壮的树木，林场的职工视而不见。 第二天，杜文龙带着匠人来到柏树湾林场，而且其它五个兄弟都来了，包括伤彻底好了的苏小易，专程来看望大哥。 匠人看完办公室，听了陆凡的要求，回县城备料，几个兄弟留了下来。 当看到林场的职工一个个的来请示、汇报，兄弟们彻底傻眼了，这是要闹哪样？ 等到没人时，杜文龙第一个按耐不住，急冲冲的问“凡哥，这是怎么回事？你好像是领导？” 陆凡笑道“我们场长让人砍了，县里指定我主持工作？” “啊？”办公室里惊叹声此起彼伏，简直是“骇人听闻”呀！ 老三杨铭豪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惊叹道“老大当场长了？我的个娘嘞！” 老四曾明满脸不可思议道“凡哥，这是真的吗？你才刚上班？能这么快提拔？我疯了！” 老五刘金柱叫到“发达了！发达了！凡哥牛逼！” 陆凡忙说“都小声点，注意影响，可不能得意忘形。” 老六苏小易一脸羡慕道“凡哥，你是咱们狼岔村最年轻的领导，兄弟们以你为荣！” 只有杜文龙没有言语，但他笑的比谁都灿烂，而且暗下决心，一定听凡哥的话，回去后认认真真看那本《公共基础知识》。 晚饭是柏树湾的最高规格，羊肉、鸡肉、鱼肉、排骨各一大盆，又炒了六个肉菜，招待兄弟们不能有素菜，酒肉管够！ 当晚，老侯、王乐、李逸风、王玉龙陪客，大家开怀畅饮，热闹非凡，充满了欢声笑语。 第二天，日上三竿，陆凡晕乎乎的起床，洗了把脸才清醒了些，然后去旅社陪兄弟们吃饭。 现在的陆凡，在柏树湾任何一个饭馆都是座上宾，让兄弟们与有荣焉。同时对当干部羡慕不已，对进体制心驰神往。 吃完饭后，陆凡让王乐找了辆出租车，李逸风也开着车，一群人返回县城。 途中，陆凡闭目养神，脑海中盘算着如何给郭局长汇报“吃空饷”处理意见，还要拜访几名副局长，心里很忐忑，怕说错话、办错事，如果这时候能有人指点一下该多好。 在这个烟换烟、酒换酒的时代，安全感只能自己给，想要的一切都得自己去争取，与其等待别人为你打伞，不如学会做自己的屋檐，生活万般苦，唯有自己渡。 到了县城，陆凡让兄弟们等着，然后直奔县林业局。 到了大门口，门卫大爷不让车进，陆凡没有争论，让车自己找地方停。 进门后，陆凡笑呵呵的给大爷发了根烟，自我介绍了几句。 大爷愣了一下神，忙说“你就是柏树湾的陆凡？哦，不对，是陆场长？哎呀，你看这，大水冲了龙王庙，把你的车给挡住了，要不你让司机再来？” “大爷，不用了，我也是第一次来局里，麻烦问一下，郭局长在几楼？” “206，我看见他去办公室了，趁这会没人，你快上去吧，下午又得排队。” “谢谢大爷！咱留个电话，以后说不定得麻烦你。” “好，尽管麻烦！” 走到206，敲了敲门，里面说道“进！” 推开门，陆凡笑容满面道“局长，来给您拜年！” 郭桐宇露出一丝微笑，说道“坐，先别忙着拜年，把处理意见汇报一下。” 坐在局长对面，陆凡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汇报道“局长，经过这几天的调查，柏树湾林场三名干部确实存在缺岗和旷工现象，但都经过场长李永吉的允许，分别有事假假条和病例。而且他们认识到了错误，都认认真真的开始上班，并主动上缴了三个月的工资，我都带来了，没进账，交由局里处理。”说完，陆凡拿出三个信封，放到局长文件旁。 郭桐宇若有所思的看着陆凡，说道“你是为他们开脱？” 陆凡顿时紧张了，强装镇定道“局长，我是这么考虑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其实人犯了错并不可怕，只要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认真改正。组织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能及时拉他们一把，鼓励和帮助他们改正错误，让他们感受组织关怀，放下思想包袱，并加强监管，一定不会一错再错，并重新焕发活力，放手作为。如果一棍子打死，让他们永无出头之日，说不定会适得其反，走上绝路，到时候还给领导惹麻烦。 而且柏树湾穷乡僻壤，一般人不愿去那工作，如果把人都处理了，林场只剩我们三个人，工作都没办法开展。 还请局长酌情考虑，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同时我会加强监管，保证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 看了看那三个信封，郭桐宇说道“你这后生，倒是会为人着想，这么喜欢揽事？领导那如何交代？你是知道的，郭书记当面下了指示，我待会得去县委汇报。” 陆凡不知道该如何应答，有些后悔帮他们开脱，真是飘了，这么大的事怎敢应承！ 没想到郭桐宇又说“算了，以后做事长点脑子。告诉他们几个，处分是背定了，否则无法给县委交代，再有下次一定从严从重处理！” 看到事情有转机，陆凡忙说“局长您放心，再出现类似情况，您唯我是问！” “陆凡，说实话，让你临时主持工作是权宜之计，你一定要把林场的工作拿得起，否则会随时抹掉这个代理。而且想转正没那么容易，如果有关系，我建议你活动活动，你不是认识郭书记吗？” 陆凡心里一紧，含糊其辞道“感谢局长指点迷津，我会努力争取，不过无论如何都少不了您的提携和帮助。马上过年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看着压在文件下的信封，郭桐宇说道“都是自己人，不用！” 陆凡马上起身说“您下午还得去县委汇报工作，我就不打扰局长了，有任何差遣您招呼一声，我随时待命！”说完便快步离开局长办公室，心都在狂跳，手心后背全是汗，第一次送礼，真要命，幸好放下了。 万事开头难，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这后生！”郭桐宇还打算交代一下柏树湾林场今年的工作，还有年终考核结果，算了，下次吧。 摸了摸信封，诚意很足，有心人呀！ 接着，陆凡拜访了副局长高佳星、张鑫、陈恒坤，自报家门后，小心翼翼的奉上了“心意”。 让陆凡始料未及的是，他们都是稍作推辞，便直接把红包放进抽屉里，好像早有预料，动作熟练的很。 有红包开路，大家自然相谈甚欢，都鼓励陆凡好好工作，争取早日转正，表示以后常来常往。 从陈恒坤副局长办公室出来，陆凡好像适应了送礼，心态很平稳。 看完领导，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放下了，感觉浑身轻松，终于能安心过年了。 这下能找粮油店了，安排职工的福利，宁阳各单位的行规都是米面油，有钱单位就不说了，听说连笔记本电脑都发，根本不敢比。 找了一家老店，陆凡仔细对比后，自报家门，要定10份米面油。 老板将信将疑，实在是自称柏树湾林场的“负责人”太年轻，陆凡不解释，直接付现金，让他开发票，老板态度立马转变，热情的不得了。 终于要首秀了，开始评分了，感谢大家的支持，需要大家的帮助！ 另外，推荐一本书《重生2013打造商业帝国》，是《明宇小剧场》的书友“天宇不爱吃番茄”创作，请大家捧个场，酒香也怕巷子深，好书也得宣传！ 第28章 发扬风格 搞定了所有事，陆凡在后备箱放了三份米面油，等天黑后偷偷摸摸回了狼岔村。 因为上一次被纪委带走，陆凡确认是乐学智背后搞的鬼，防人之心不可无，最好别碰到那个狗杂种以及那一窝狗，以免节外生枝，等到时间成熟的时候，再把这窝畜牲一锅端！ 陆凡和司机背着粮油进门，二叔二婶很意外，埋怨回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然后嘘寒问暖，让兄妹俩回来过年，家里什么都准备好了。 放下米面油，陆凡很享受这种温情，笑着说道“二叔、二婶，今年没办法回家，我得守单位，我打算接瑶瑶去单位过年。” 二叔叹了口气道“过年大家都上山烧纸钱，你们得防火。好吧，好不容易有份工作，必须得好好干，二叔担心你们兄妹俩没吃食，待会让你二婶给你多带些年茶饭。” 没想到司机多了句嘴“大哥，你就放心吧，陆场长肯定有饭吃。” “啥？场长？”二叔惊愕的问道“小凡，你刚上班，就能爬到场长？未免太儿戏了吧？” 陆凡赶忙解释“别听他胡说，我们场长被人砍了，单位实在没人，领导让我临时主持工作，也就三天两后晌的事，不能当真。二叔、二婶，千万不要在村里宣扬，乐家暗地里憋着劲使坏，我差点着了他们的道。” 二叔骂道“这帮狗日的，一窝子没一个好人，小凡说得对，咱们得多留个心眼，不能让人知道小凡过好了。老婆子，把你的嘴管牢，别整天嘴上没个把门的。” “你管好自己吧，你的嘴才跟裤腰带一样松，说话不经过大脑。” “再犟嘴，小心老子锤死你！” 陆凡笑了笑，说道“二叔，还有一份米面油，待会搬进来，你明天帮我送给杨爷爷，杨叔走了，我替他尽尽孝道。” “哎，老天不长眼呀！你不用管了，我也给杨老送点肉。” 喝完杯中水，陆凡带着司机就走了，偷偷的在枕头底下放了1000块钱。 上车后，陆凡给司机交代，嘴一定要少。 宁阳到迎江的高速已经通行，不到半个小时，汽车驶入迎江。 到了家门口，灯还亮着，陆凡让司机找个地方休息，然后高高兴兴回家。 上楼的时候，怕夜半敲门声吓到妹妹，提前打了个电话。 听到哥哥回来了，陆瑶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来开门，高兴地不得了。 进门后，陆凡溺爱的抚摸着妹妹头，说道“瑶瑶，明天跟哥去单位。” “好，哥去哪我就去哪！” “瑶瑶，一个人待着害怕吗？” “不害怕，就是想哥。” “哎，没办法，你的任务就是上学，实验中学全市最好，咱好不容易进来了，不能轻易放弃。眨眼就高中了，咱们都得为爸妈争口气。” “哥，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考进迎江中学。” “在学校有人欺负你吗？” “没有，瑶瑶可乖了，只学习。” “适当的还得和同学来往，要融入集体，咱不怕花钱，哥能挣到钱，平时喜欢什么衣服你随意买，花多少钱哥都给你。” 陆瑶笑道“哥啥时候成大款了？你放心，该花的我花，不该花的我肯定不花，哥赚钱不容易！” 聊到十二点多，陆瑶才昏昏欲睡，进入了梦乡，手还牢牢的拽着哥哥。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司机来接，陆瑶内心很震惊，懂事的她没有多问，但心里有了十万个为什么，哥都有专车了？ 第一站是去杨烨叔家，陆凡认识路。 敲开门后，看到陆凡带人背着米面油，秀英婶子的眼泪流了下来，感叹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自从杨烨“走”后，小凡是第一个上门的。 陆凡好生宽慰了一番，临走时坚定的说“婶子，你放心，我发誓，一定会替杨叔报仇！” 还想给韩县长拜个年，于是陆凡跟吴叔要来了地址，买了两瓶酒、两条烟，冒冒失失的登门拜访。 可敲开门后，发生的这一幕让陆凡心如死灰！ 看到有人拿着礼品，韩县长爱人破口大骂“坏种子，老韩都被纪委带走了，你狗日的还来害他？怕他活不长吗？”骂完，狠狠的把门关了。 浑浑噩噩的上了车，陆凡心如刀绞，确定韩县长出事了。 很想为他奔走相告，只恨自己人微言轻，没有一点门路，只能束手无策，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没有实力，说话不如放屁！此时，陆凡心中升起了无比强烈向上爬的欲望，没有权寸步难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尊敬的人受伤害，却又无能为力，这种感觉真他娘的恨！ 回去的路上，陆凡心中极度苦闷，不想让妹妹担心，只能强颜欢笑。 到了宁阳，杜文龙和苏小易上了车，他们要跟着陆凡去柏树湾，其它兄弟回家过年。 陆凡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回村后不要替自己吹牛逼，低调、低调、再低调！ 一路颠簸，直到下午才回到柏树湾。 车开进林场后，值班的李逸风马上跑出来迎接，他更挂念的是县里对他们“吃空饷”的处理意见。 陆凡低声对李逸风说“我尽力了，必须背处分。” 李逸风松了口气道“我不求上进，背处分问题不大，只要工作保住就好，谢谢场长！” 陆凡又说“初步意见是这样，我建议你亲自去趟郭局办公室，正好过年了，拜年是个好借口，以免节外生枝。” 李逸风点了点头说“听场长的，我现在就回宁阳。” “好，你去吧，单位你不用管了。” 刚把妹妹行李拿回办公室，厨师进来请示，晚饭吃什么。 陆凡随意的说“我们四个人，你看看谁还在单位，随便炒几个菜吧。” 厨师走后，看着陆瑶惊愕的神情，杜文龙对她说“你哥现在是林场的老大，这里他说了算！” “啊？”又是这个熟悉的表情，不过任谁都无法想象，一个刚上班两个月的新兵，就能当场长？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陆瑶就能接受，骄傲的说“我哥就是厉害！到哪都厉害！” 在林场，陆瑶像个欢快的小燕子，在哥哥的地盘上尽情的玩耍，完全把这里当成了家。 陆凡有妹妹和兄弟们陪着，心情也慢慢好转。 生活本身就已经很难了，过于纠缠做不到的事情会越来越累，很多时候洒脱一点并非坏事。 周日晚上，林场的职工全部回到单位，包括刘静，都在等待“判决”。 周一，陆凡第一次主持召开了柏树湾林场全体职工会议，认真学习了单位各项规章制度，尤其是请销假制度，再一次严明纪律，严禁任何人以任何名义吃空饷。 会后，陆凡单独找王玉龙和刘静谈话，告知他们局里对柏树湾“吃空饷”干部初步处理意见，隐晦的建议他们该活动就活动，尤其是局长那里，并给二人放了一天假。 真诚是最大的杀招，陆凡的遵旨就是处处为领导着想，当务之急就是想尽办法巴结好郭桐宇局长，因为这个人能决定自己的命运。 马上过年了，陆凡叫来王乐，商量着如何排班，腊月二十以后每天安排两个人值班，其余人回家为过年忙活。 陆凡无处可去，索性发扬风格，对王乐说“带班领导全安排我，你们五人各值班四天，你负责征求大家的意见，尽量照顾到每个人的时间。就咱们六人，我希望大家能团结一致、同心同德、互帮互助，别整天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弄的单位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人跟人最怕对比，李永吉当场长的时候，过年从来没值过班。虽然陆凡仅仅代理了几天场长，大家还是感受到了明显的变化，陆凡存公心、行公道，堂堂正正做人、规规矩矩做事、清清白白做官，对待同志一视同仁，又不安坏心，在这样的领导手底下干活不累。 陆凡深知，没有公平的单位不是一个好单位，不讲公正的领导更不会是一个好领导，在利益面前少一分迷惑多一分清醒，少一份私念，多一份公道，就能把单位管好。 至于违规报销一些票据，陆凡不以为然，因为体制就是如此，大家都这么干，吃了、喝了、用了都无所谓，只要不揣到自己兜里就行。 至于采购，价钱高点也没啥问题，就算纪委查，可以说一分钱一分货，质量有差异。实在没办法，可以承认自己笨，不会搞价。 今天首秀，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29章 再遇操天马 陆凡的担心不无道理，狼岔村，乐家五兄弟、两姐妹聚齐后自然热闹非常，人丁盛旺的乐家是村里真正的高门大户。 兄弟姐妹谈天说地中，老二乐学义的一句让大家陷入了思考。 “陆家小子，不知道走了什么路子，竟然进入体制了，要不是我拦着，就分配到政府办了！现在，打发到柏树湾去了。” 过了一会，老四乐学智骂骂咧咧“那狗日的看我的眼神好像要一口把我吃了，还是二哥明智，这种人绝对是祸害！” 见当副市长的老大默不作声，老爷子开口了，说道“你们兄弟几人要注意，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除恶务尽，一定不能让他有翻身之日！不过，现在是法制社会，要遵纪守法，坚决不能闹出人命。” 老大乐学仁说道“到了柏树湾很难有作为，关注一下就行，无需小题大做，我们做事一定要谨慎，不留任何把柄，免得树大招风！老二，韩旭阳为什么被抓了？” “这个，他贪污被抓，很正常呀！” “我警告你，想走得远，行事要光明磊落，要以阳谋为主，别整天在背后耍阴招。韩旭阳已经去了地震局，掀不起什么浪了，根本没必要再把他弄进去，你这样瞎搞会让人不耻！官场，你争我夺很正常，但也讲究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能把事做绝了。别以为你做的隐蔽，有些事仅凭怀疑就行，根本不需要证据，你总不能事事都被人防备吧？” “大哥，那怎么办？要不我收手？” “蠢货！开弓哪有回头箭？既然出手了，就要一击必中，让他永无出头之日，要知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这件事你彻底放手，我来处理，韩旭阳必须进去。他有个哥哥在省厅当副厅长，不过是边缘部门，问题不大。” 乐老爷子赞叹道“还是老大心思缜密，你们几个学着点！” 谁知道老五乐学良起身道“陆凡都辍学了！”说完扭头就走。 进入腊月后，家家户户要上坟，林场必须加大巡逻力度，职工和护林员远远不足，每年都需要临时雇人，陆凡索性雇了杜文龙和苏小易，让他们赚点零花钱。 晚上，陆凡带着杜文龙和苏小易去巡逻，租了李逸风的车。 看着开车的李逸风轻车熟路，那个犄角旮旯都能找到，陆凡笑道“逸风，没想到你对地形很熟呀！” “场长，咱曾经也是五好青年，干工作有激情，但老李私心太重，干什么都防着别人，我跟玉龙干脆不干了，回家做点小生意，不过正合老李的意，要不然他会给我们放假？” 过了一个小山坡，汽车开入林区，李逸风建议道“场长，前面是出林区的必经之路，可以在那里守株待兔。” 这是陆凡第一次巡山，对李逸风这名“老职工”的建议自然从善如流。 把车停在路边后，关灯、熄火，四人下车抽烟。 陆凡问道“逸风，一副料子运出去，一般能赚多少钱？” 李逸风想了想，说道“还得看粗细，好点的能卖到两万，最便宜的也得八千。打一副棺材的工匠钱差不多得一万。咱们这的人都喜欢提前把‘寿材’备好，放在库房里就踏实了。” 杜文龙插言“凡哥，咱村里老刘头刚打了两副棺材，听说花了4万，好像就从你们这弄的。” 李逸风说道“肯定是老李弄出去的，他到了半夜就爱查料子，省的自己砍。要么就是睡女人，他出事是迟早的，有几个糟钱烧的慌！” 陆凡笑道“人家还在医院躺着，咱们就别背地里说闲话了。听说缝了二十多针，总算把命保住了！” 苏小易说道“听人说，那个砍人的自首了，是个老师？” 李逸风笑道“好像是，串人家老婆还争风吃醋，不惜砍人，我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几人正聊着八卦，忽然听到了三轮车的响动声，很快，不远处传来一道微弱的光。 陆凡一声令下“准备干活！” 三人立刻从车上拿出家伙事，除了李逸风，其它人都觉得很刺激。 “塔塔塔……”的声音由远及近，走着走着，忽然看到前面车灯亮了，操天马慌了，对父亲说“跑吧？”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三轮车不要了？大不了把料子收走，罚点钱，死不了人。李永吉那个老驴听说被人砍了，林场不知道是谁负责。” 听了老爹的话，操天马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陆凡。 当林场的人走近后，操天马猛然间发现，带头的那人好像真是陆凡，于是对老爹说“我好像认识？爸，一般情况下，花多少钱能了事？” “如果是李永吉，最少得五千，那狗日的心坏了！” “你带钱了吗？” “哪能不带？” “快给我！” 接过老爹怀里的钱，操天马跳下三轮，三步并两步来到陆凡面前，低声说“凡哥，是我，小操，操天马！” 陆凡想起了，是第一天来柏树湾请自己吃羊肉的那个兄弟，于是把操天马带在一旁问“好大的胆子，半夜偷料子！” “没办法，我老爹就是打棺材的。凡哥，能不能抬抬手？”说完，便把五千块往陆凡怀里塞。 陆凡连忙推开，低声说“兄弟，你赶快走，下不为例！” 操天马没想到萍水相逢的陆凡竟如此好说话，一下子给整懵了，这就能走了？ “还愣着干嘛？快走呀！” “那料子？” “我啥都没看见！” “凡哥，大恩不言谢，明天我去找你。” 看到陆凡带着三人去旁边抽烟，操天马赶忙跑到三轮上，让老爹快开，加速离开了这必经之地！ “天马？钱给了？” “没有，那是我凡哥，放了咱们一马！” “一毛都没要？等等，你说他叫陆凡？” “是呀，我凡哥！” “听说新场长就叫陆凡，是个小年轻，你狗日的还认识这种大人物？” “老爸，你不要小瞧人，我跟凡哥是铁哥们，要不然能一毛没要，就把咱们放了？” “我说天马，这钱不能省，咱们是吃这碗饭的，该花必须花，明天你去林场，哪怕多给点都行，这条线不能断。” “老爸，我就给你帮这一次忙，过了年我得去贩油，那才是大买卖！” “反了你？老子说话不管用了？” “管用、管用，我明天就去林场，正好跟凡哥聊聊天。” 从头到尾，李逸风没有多言一句，好像那辆三轮车从未出现，这种事领导说了算。 苏小易低声说“那小子我好像见过，是个油耗子，现在开‘二蛋’车贩油了。” 既然出来了，总不能一无所获，蹲守到半夜，总算抓了两伙“贩料子”的，查获五副料子。 两伙都是柏树湾人，他们没有反抗，乖乖的把“料子”拉回林场，打算天亮了找人疏通关系。 忙活了一夜，陆凡睡到十点还没起床。 操天马早就来了，但林场职工不让他打扰场长休息，于是他便蹲在院子里等着。 陆凡睡饱后，打开门去洗漱，一眼就看到了操天马。 “凡哥，我去给你打水！” “不用，就两步路，我一直用冷水洗脸。” 回到办公室，操天马又掏出信封，陆凡脸色一沉，说道“拿回去，要不然再也别到我这来了。” 操天马难为道“凡哥，我知道你帮兄弟，但还有其他人。” 陆凡想了想说“那你买三条烟，给他们送去，我这就不用了。” 正事谈完后，两人开始叙旧，操天马开始吹牛皮了，说他在油区也响当当的人物，过完年一定能做强做大！ 陆凡随意问道“乐学智听过没？” “贩油的都听过，他很牛逼，前面霸道开路，后面一排油罐车，光明正大的贩油，派出所都不敢拦，他连警察都敢收拾，而且屁事没有。听说他正在弄什么污油泥处理公司，到时候就能光明正大的贩油了！” 这是实实在在的差距，这段时间陆凡已经了解到乐家的皮毛，越了解越沮丧，想动他们简直是蚂蚁撼大树，自不量力。 现在，林场是陆凡唯一的资源和优势，陆凡没打算靠这个赚钱，但可以最大化的利用起来，为自己积累人脉。 所以，只贩“料子”远远不够，不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直接把料子变成上好的棺材，那样送出去的人情更大，而且承担的风险更小。 “天马，我记得你说过，你爸打棺材手艺不错？” “凡哥，不是我跟你吹，方圆几十里，我爸敢说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不信你打听打听！” “我这有点活，你回去问问你爸愿不愿意干。不是白干，该挣多少就是多少。” “能挣钱，那有啥不愿意的？我替老头子应下了！” “你先回去问，如果你爸愿意，让他来找我。” 今天首秀，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30章 棺材大计 当天下午，操天马的父亲来到陆凡办公室，惊叹新场长的年轻，跟自己儿子一般大，就当这么大的官？ 陆凡客气的倒了杯水，问道“操叔，你打一副棺材需要多长时间？工钱得多少？” “陆场长要肯定不能要钱，至于时间嘛，我打的棺材都是撞槽设计，再加上雕花、油漆，抓紧些也得两个周。如果要雕龙凤双飞之类的，最少得三个周才能见成品。” “操叔，不是我要，是给朋友帮忙。你是靠这个吃饭的，该收多少就多少。” “那我就厚着脸皮说了，一般的棺材我收三千，有具体要求的得五千。场长，不是我要的多，而是手艺在这摆着，放眼北川，没人敢跟我在这个行当论道，其它人匠人的活，根本入不了我的眼！” 陆凡笑了，这父子俩最大的特点就是自信，不过靠手艺吃饭，如果没点真本事，是不敢说这样的话。 “操叔，我要最好的，雕龙画凤，就按五千的标准，先给我打四对。至于料子，你不用管，我直接给你送家里去。” 这话如果是别人说，那是吹牛皮，但出自林场场长之口，老操一万个放心，表示料子什么时候到，就什么时候开工。 老操走后，陆凡去院子里挑挑拣拣，凑够了两对棺材的“料子”，于是晚上带着杜文龙、苏小易和王乐，带齐了家伙，去林区砍了四副料子，连同林场存放的四副，一股脑送到操天马家。 这场面把老操看的目瞪口呆，感叹道还得是场长，大手笔呀！ 对于这次“监守自盗”，陆凡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因为整个宁阳，甚至迎江林业系统都这样搞，否则几十万家的棺材从何而来？宁阳人可看不上棺材铺里的棺材。 没有在长夜痛哭过的人，不足以谈人生，对含着眼泪继续奔跑的人，谈规矩、道德都是扯淡，只有无所畏惧的人才会有路。 这八副棺材有大用，必须要成为融入宁阳的敲门砖，陆凡知道自己最大的短板是人脉，现在宁阳有个风吹草动自己一无所知。 陆凡逐渐明白了，人与人之间就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如果你没有利用价值，那你身边的朋友就会少之甚少。 如果你给别人带不来价值，就不要麻烦别人了，如果是利益共同体，怎么麻烦都没事，大家都特别愿意互相麻烦。 不必怨恨人太现实，让自己变的强大，才是最大的底气。无论什么关系，和感情相比，利益上的捆绑会更牢固。 贫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句话永远不过时，人一定要努力让自己变的有价值，机会总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腊月二十，陆凡前往宁阳，参加林业系统年终总结大会，还有项重要任务，就是跟郭局长要一份林业局正式文件，否则柏树湾林场的法人无法更换，什么账都报不了。 会议总结了2007年全县林业系统的工作，安排部署了2008年的具体工作。 陆凡认真的记录，柏树湾林场要完成林地变更调查工作、完成封山育林5000亩、搞好森林防火工作以及野生动植物保护及病虫害防治工作，这都是林场要干的活。 会上宣布了林业系统12个二级单位的考核结果，柏树湾林场排名第六，陆凡相当满意，今年只要不是倒数就行。 会后，陆凡去了郭桐宇局长办公室，支支吾吾的提出，想让局里出个文件，明确由自己主持工作，并担任法人。 没想到郭局长直接从文件夹里取出文件，扔给陆凡，说道“上次就准备给你，是你跑的太快！小凡，我听李大强书记说，你们林场最近风气很不错，值得表扬，希望你再接再厉。” “局长，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给你布置个任务。” “您尽管吩咐！” “柏树湾最出名的就是羊肉，马上过年了，省里、市里有些领导喜欢吃咱们的羊肉，你找个好厨师，做20份羊肉，要选精品肉，还要用柏树湾的水和调料，要不然味道不对。做好后装在高压锅里，要保证是热的，再弄一辆车，你跟我去长安和迎江送。” “局长，您定个时间，我保证把活办的漂漂亮亮的。”陆凡毫不犹豫答应了。 郭桐宇满意的点了点头，要知道20份羊肉得不少钱，还有装肉的高压锅，总不能再拿回来，可这小伙子二话不说就应承下来，也不问钱的事，不错！ 这不是小钱，人家不要，郭桐宇不能不给，于是说道“每锅羊肉选精品肉6到8斤，别放肥肉，高压锅质量要中上，保证以后能继续用。这样吧，局里给你拨5万块，当做这次的经费，给你一天的准备时间，咱们腊月二十二出发。” 刚说完，郭桐宇的手机响了，接通后热情的说“边县长好，有何指示？” 电话里传来副县长边继得低沉的声音“桐宇，我父亲在医院抢救无效！” “啊？怎么会这样？你节哀顺变，需要我做什么，您尽管吩咐！” “老父亲生前忌讳给他准备寿材，我们做儿女的不敢违背，导致没有任何准备。现在想请你帮个忙，准备两口上好的棺木。” 郭桐宇有些为难，直言不讳道“边县长，如果您提前安排，肯定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但慌忙之下，就算现做也未必能赶得上，敷衍了事那种肯定不行，咱们宁阳有提前给老人准备寿材的习惯，您看去谁家收购，如何？” “那肯定不行，这东西该给准备的，就是谁的，老父亲辛辛苦苦一辈子，我不能在这方面让他受委屈。桐宇，在没其它办法了？加班加点往出来赶，不行吗？” “县长，你别着急，我马上想办法！” “哎，我知道确实让你为难，但为人子女，孝字当头，这件事只能落实给你了，花多少钱都无所谓！”说完，边县长就挂了电话，这相当于下了死命令。 郭桐宇挠了挠头，急道“这该怎么办呀！今天把人拉回来，‘陈寒’的时候就要见‘棺木寿衣’，三四天的时候，油漆都干不了！” 陆凡听了个大概，觉得机会来了，便说“局长，是不是要棺材？我那有两口马上要打好了。” 郭桐宇眼睛一亮，马上问道“给谁打的？打到什么程度了？材质如何？谁打的？” 一连四问，就能看得出他确实着急了，因为有风声说边县长有可能调整为组织部部长，不能让好好的巴结机会变成了坏事。 陆凡回道“是柏树湾的操木匠打的，今天油漆应该快干了，用的是最好的料子。腊月天寒地冻，老人们很难熬，白事比较多，我担心局长这急用，就提前准备了两副‘材’，做工绝对没问题，我亲自看过，两面帮和盖很大气，雕花都是手工，前后‘拦头’很厚实，底帮是三层，漂亮的很！” 郭桐宇喜出望外，大声笑道“小凡，你可是解决我大问题，等咱们从长安回来，‘材’估计彻底好了，你跟我一起给边县长送去。” “好的，局长，我让老操把‘材’抬到窑里，干的更快些，万一不行就拿鼓风机吹干。” “老操的手艺没说的，还是你有心，这事办的漂亮，不错！” 领导的认可就是最大的肯定，私事办满意比工作干好强十倍。还有句话叫，跟领导干十件好事，还不如跟领导干一件‘坏事’，涉及到私密的事才算打进领导的圈子。 出了林业局，陆凡直奔县城最大的家电用品店，挑选了580元的一款高压锅，直接要买25口，把价格压到420元，老板直接打电话让迎江市送货。 同时，给王乐打电话，让他亲自去农户家，进羊圈挑，确保是本地吃草羊，选200斤好肉，肥的一概不要，全部剁好拿回单位。 接到指示，王乐立即去办。 带着高压锅回到柏树湾，已经晚上九点了，陆凡饭都没吃一口又去了操天马家，亲眼看了看棺材的进度，交代老操必须三天内拉走一口。 老操笑道“你要今天拉都方便，明天我在处理一下细节，保证让见了的人都叫好！” 陆凡放心了，就喜欢操氏父子的这份自信。 时光磨去了年少轻狂，让十八岁的陆凡沉淀了冷暖自知，现在形势一片大好，让陆凡看到了无限希望。 路虽远，行则将至。 事虽难，做则可成。 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首秀第二天，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31章 前往长安 第二天刚上班，陆凡就去乡政府找李大强书记借人，乡政府灶上的厨师做羊肉的本领全县驰名，很多领导专程来柏树湾吃羊肉。 李书记无奈道“小凡，老陈病了，做了个手术，肯定没法给你帮忙。” “啊？完蛋了，这羊肉要往省里送。” 李书记笑道“老陈倒了，小陈还在，而且得到了老陈的真传，我尝过他的手艺，基本一模一样，借不借？” “借，当然借！” 陆凡领着厨师回了林场，动手之前就给了他两条芙蓉王。 陈天浩把烟笑纳后表态“场长放心，这肉要是做不好，你把我的肉吃了！” 陆凡笑道“相信你的技术！天浩，你爸年后该上班了吧？你是不是又得当帮厨？我看你不如到林场做厨师，当‘一把手’！” 陈天浩眼睛一亮，说道“场长看得起，给我脸，当然得兜着！我回去跟老爷子说一声，等他上班我就过来。这烟，我不能要！” “给你就拿着，真想感谢我，就拿出看家本领，把羊肉做好！” “您就瞧好吧！” “不忙，白天先准备，晚上炖肉，明天早上装高压锅，我带走，要保证带走的时候肉是滚烫的。” “保证完成任务！” 陆凡亲自把关，把这两件事当成政治任务来完成，要借此打入局长的圈子。 性格决定命运，品质决定人生，细节决定成败，态度决定一切。 下午，吴叔派人送来一辆商务车，二十锅羊肉很占位置，普通轿车放不下。 到了晚上，陆凡请示郭桐宇局长，明天啥时候出发。 郭局长说“咱们八点就走，先去迎江，估计得一两个小时完事。再去长安，争取一天把事办完，就能回来安安心心过年了，都准备好了吗？” “局长，您放心，全部到位，明早我准时去接您。” 当即，陈天浩动手，200多斤精品羊肉下锅，杜文龙和苏小易打下手，陆凡全程跟着学习，打算“偷师”这清汤羊肉的手艺，整个林场上空飘荡着清香味。 凌晨五点，林场开始忙碌，陈天浩开始把热乎乎、香喷喷的羊肉装进高压锅，杜文龙、苏小易和王乐把每个锅擦的一干二净，然后装进包装箱。 六点整，23锅羊肉装车，陆凡带着杜文龙出发。 七点五十分，商务车停在林业局家属楼，郭桐宇在大门口抽烟等待。 上车后，陆凡给郭局长拿了一盒华子，还特意准备了一个保温杯，里面是泡好的铁观音，把局长伺候的无微不至。 “局长，他是我兄弟，叫杜文龙，给您当个小跑。” “领导好！” “小杜呀，辛苦你了！” “领导客气了，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 郭桐宇对陆凡越来越满意，交代下去的事都办的漂漂亮亮的，凡事想在前、干在先，都有心把他调回局里了。 半个小时后驶出高速，郭桐宇说道“直走，去市林业局家属楼，领导们都在那住，省事。小凡，有对象吗？” 陆凡羞涩的笑了笑说“郭局，我家庭情况不好，承蒙领导照顾，好不容易有了份工作。现在是一门心思工作，无论如何都不能给您丢人，哪顾得上谈对象。再说，柏树湾穷乡僻壤，也没几个女孩，而且那个地方风气不好，您懂得！” 郭桐宇笑道“你们那风气确实有问题，好人去了都变坏了。不过你这血气方刚的，得找个女朋友，我给你在县城物色一个吧。” “局长，人家能看得上咱？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还要供上初一的妹妹。而且，我周岁还不到19，离法定结婚年龄还差几年，谁能跟我谈那么久？” “别妄自菲薄，你好歹是咱林业系统的新星，好好干，争取到时候把副科级拿下，谁还敢轻视你？不过年龄确实是个问题，上班的都比你大几岁，那就再等两年吧。” 到了市林业局家属楼，郭桐宇探出头和保安打了声招呼，一副熟络的样子，车顺利放行。 车停在二单元楼下，郭桐宇拿出一份名单递给陆凡，说道“我去局长家，估计得坐一会。5个科长你去送，我都打过招呼，你不要进门，送完就走，然后再拿一锅到402等我。” 陆凡点了点头说“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郭桐宇亲自抱了一锅，拿着公文包走了，陆凡和杜文龙一人抱一锅去了三单元。 第一家是市局办公室主任霍培林，敲开门后陆凡满脸笑容道“霍主任，我是柏树湾林场场长陆凡，郭局安排我带了点特产。” 霍培林笑道“你们郭局太客气了，前两天才见过面。你叫陆凡是吧，年少有为呀，咱们留个联系方式吧！” 陆凡赶忙说了电话号码，又道“霍主任有事随时吩咐，欢迎到柏树湾来玩，钓个鱼、弄个烧烤挺不错，我们那就剩山清水秀了。” “有空一定去，进来喝杯水吧。” “不打扰您家人团聚，我们先告辞。” “好吧，以后要常来常往！” 不到二十分钟，陆凡和杜文龙完成了任务，抱了一锅肉去了二单元402，杜文龙在车里随时待命。 等了几分钟，郭桐宇到了，敲了敲门，一个彪形大汉来开门，笑道“桐宇，家里啥都有，你非要来，太客气了，快进来坐！” “王局，我们宁阳就这点好东西，肯定要让家里尝尝味。大过年的，我们就不进去了。哦，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陆凡，柏树湾的场长。” “呀，年少有为呀，好好跟着你们局长干，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 陆凡忙说“祝王局新年快乐，身体健康，工作顺利。”说完便把“高压锅”放在鞋架上。 一圈下来，陆凡跟着局长认识了市局副局长王政、田磊、程泽珩，也算混了个眼熟。 人常说女友靠感动、生意靠运动、关系靠走动、成功靠行动！ 陆凡相信，水滴石穿，日久见人心，好好经营下去，这些人统统会是日后的人脉。 搞定市局的领导，三人前往省城。 上了高速，郭桐宇问道“小凡，这次羊肉准备的很好，你很细心。” “这是局里的大事，岂敢马虎？没有上级的支持，咱们的工作不好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您肯定也烦！” “哎，谁说不是呢？蛋糕就那么大，给谁都行，人家凭什么多给你？大嘴一张，空口白牙的，专项资金能批下来？咱们局是花钱大户，有些人说三道四没放好屁，可他们不看看，林业局每年要回来多少专项资金？” “局长，那都是赤裸裸的嫉妒，您不用放在心上。您是干实事的，那些半瓶子晃荡的才叽叽喳喳个不停，咱们局连续三年省级优秀，我看您离副县长不远了。” “哈哈，难呀！咱是寡妇睡觉，上面没人！小凡，给你句忠告在官场混，没有后台走不远，在县里到我这地步顶天了。你还年轻，如果有想法，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要找到强大的后台。” 在高速上行驶了两个多小时后，山渐渐的少了、小了，前方一望无垠，这就是传说中的关中平原吗？ 这是陆凡第一次离开迎江市，第一次走出黄土高原，像极了没见过世面的孩子，看什么都新奇，尤其是平原上的田地，郁郁葱葱一望无际，真是好地呀，听说这里的麦子一年两熟，但又有啥用？ 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靠种地根本没办法致富，就像村里的富人，没有一个是种地种出来的， 上班虽然时间不长，但陆凡已经明白，人靠勤奋是发不了财的，他只能就解决你的温饱问题，发大财靠的是脑子、眼光、手腕和机遇，财富是对认知的补偿，而不是对勤奋的嘉奖，没有通天的手段，哪来的万贯家财？ 等到种地能挣大钱，能种地肯定不是农民，土地必然会流转，被资本垄断。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看到长安了！ 看到的第一个景观，就是“泾渭分明”，泾水清，渭水浊，界限明了。 看着陆凡好奇的样子，左看看、右看看，郭桐宇笑道“小凡，第一次来长安？” 陆凡不好意思道“去年才去的迎江，从来没出过市！” “还是要多见见世面，才知道外面有多精彩！长安，千年帝都，有着厚重的历史文化底蕴，处处散发着文化气息，确实值得一看。” 首秀第二天，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32章 长安见闻 林业厅在莲湖区，厅领导大多数在附近小区居住，在郭桐宇的指引下，陆凡小心翼翼的驾驶，心里极其震撼，这就是传说中的盛世长安！ 高楼大厦林立，承载华夏千年史，随处可见耳熟能详的华夏奇观，真是三秦人文地，九州长安城。 抚今忆昔，韵味长安，如梦如幻山水，真是一日长安客，千年帝王风！ 从下午四点开始，郭桐宇的“送肉”大计正式开始。 第一个是副厅长王文天，热情的接待了郭桐宇和陆凡，甚至要留二人在家吃饭。 郭桐宇赶忙拒绝，放下“高压锅”，喝了一杯茶便起身告辞。 下楼后，陆凡问道“局长，王厅长是咱们那的人？” “是呀，所以他对宁阳特别照顾，才四十出头，这条线要维护好，明天还得去他办公室，仅土特产交代不了。” 第二个是副厅长张尚锦，虽不是宁阳人，但他是迎江人，所以郭桐宇才能搭上线。 敲开门后，张厅长笑着说“桐宇，大老远的，每年都专程跑一趟，辛苦了！” 郭桐宇笑道“过年没有家乡味道，就是我的失职。厅长，今天就不打扰了，明天想去办公室汇报一下工作，您看方便吗？” “行，那我就不留你了，明天再聊。” 第三个是林业厅总工程师段钊，一口关中话，陆凡大部分听不懂，但他知道，这次送礼是宝贵的学习机会，认真的察言观色，学习领导们的语言艺术和郭局的处世之道。 三个厅领导搞定，接下来是厅办公室主任李昊霖、发展规划与资金管理处处长陈江，这两人算是这次送礼的重头戏，尤其是陈江，掌管着专项资金分配的大权。 这五个关键人物搞定后，郭桐宇大大松了口气。 陆凡有些疑惑，问领导为什么不去厅长家？ 郭桐宇笑道“级别太高，不能冒然上门，也不能打电话联系，明天我去厅长办公室拜访，能不能见到还两说。” 看了看时间，郭桐宇说道“去‘德泰楼’，我定了包间，跟几个处长约好聚一聚。正好省事，喝完酒让他们自己把羊肉带回去。小凡，到时候机灵点，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一般情况下，饭店不过是停留片刻的过眼云烟，旅人匆匆而来，悄然而去。 然而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有些店历经沧桑，留下岁月印记，在经历过岁月沉淀之后，金字招牌屹立不倒，更加熠熠生辉。 五点半左右，陆凡跟着郭桐宇来到德泰楼，因为周末，店里人满为患，幸好郭桐宇提前定了包间。 “小凡，这里主营秦菜，味道正宗，特色是葫芦鸡，皮酥肉嫩、肥而不腻，还有豆角包肉。”郭桐宇连菜单都没看，直接对服务员说“葫芦鸡、辣子蒜羊血、酱龙骨、糜子甜饭、油饼卷菜、酿皮子、清蒸鲈鱼……” 不一会，第一个客人到了，人事处处长钱海峰进门后笑道“桐宇，说好了，今天我请客！” “钱处，打脸了不是？我今天专门下来给大家拜年，必须我请。给领导介绍一下，这是我手下的场长，叫陆凡。” “钱处长好，请多关照，您叫我小凡。” “强将手下无弱兵，以后多走动！” 郭桐宇又交代“小凡，去吧台交代一下，再要箱‘台子’。” 陆凡来到吧台，把银行卡交给收银员，说道“6号包厢，账只能我结。” “好的，老板。” 要了一箱茅台，陆凡亲自抱回包厢，弱弱的问了一句，5000块！卡里有四五万，应该够了。 不到十分钟，政策法规处处长高浩、造林绿化处处长刘义尚、科教外事处处长王鹏、森林管理处处长赵志强、改革发展处处长沙文博陆续到了。 郭桐宇有心提携陆凡，把他介绍给众位领导。 大家很给面子，夸赞陆凡这个连副科级都不是的小卡拉米年少为有。 酒局开始后，郭桐宇相当的豪爽，提议“六六大顺”，祝大家新年万事皆顺！ 陆凡是专职服务员，没有碰酒，他的任务是把每位领导和“高压锅”安全送到家。 郭桐宇很会调节气氛，照顾到每位领导，酒宴和谐又热闹，陆凡基本没落座，不停的给各位领导倒水、添酒，赢得了大家的好感。 两个小时后，一箱白酒慢慢的被六人造完，领导也是普通人，醉酒后原形毕露，开始吹牛打屁，荤话说个不停，陆凡见识到了，真是食色性也。 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天下无好人！ 陆凡提前去吧台结账，6668元的数字很吉利，但着实让人肉疼，将近三个月的工被一顿饭造完了！ 不一会，领导们摇摇晃晃的出来了，上车后陆凡一个一个的送他们回家，每人两个“高压锅”。 送完人后，陆凡汗流浃背，感觉比锄一上午地还累。 回到酒店，陆凡把车停好，扶郭桐宇回房休息，杜文龙早就把房间登好了。 可醉醺醺的郭局刚下车，就看到马路对面的金字招牌“梧桐小憩”，摇摇晃晃的朝那走去。 领导的意愿就是最高指示，而且陆凡没少听，帮领导做十件好事，都不如一起做一件坏事。 男人嘛，酒后容易骚动，就爱放松，乱个性很正常。 扶着郭桐宇进入“梧桐小憩”，服务员安排了个包间，领导躺下休息，陆凡出去看项目。 拿着价目表，陆凡问经理“这个spa888具体能干什么？” “老板，这是本店最高标准，包含全身按摩、胃肠保养、脊柱保养、全身淋巴排毒、全身芳香理疗、肾部保养、刮痧排毒、精油按摩等16个项目，绝对物超所值，您体验一下就明白了！” 陆凡明白郭桐宇的心思，直接了当问道“能那个吗？” “老板，我们是正规按摩店，您想那个，得加钱！” 不管了，只要能让郭桐宇满意，陆凡不介意被宰，又问“你懂我的意思吧？加多少钱？” “您放心，包您满意！特殊服务的价位是两个888！” 他娘的，真贵！不过，这钱得花！ “行，不过你得找个年轻漂亮、身材好的。” “您放心，我们这有三十多个技师，您可以挑。” 陆凡感觉臊得慌，硬着头皮为郭局挑选了一名妙龄女孩，看着很养眼，身材相当惹火。 经理又问“老板，不给您挑选一位吗？” 陆凡红着脸说“不用，把里面那位老板服务好就行。” 陆凡带着技师进入房间后，郭局竟然换好了衣服，躺在床上假寐。 安排好后，陆凡坐在大厅抽烟，脑子里全是888，心里好像憋了一团火，很想冲动一把，但有贼心没贼胆，888那个数字也让人望而却步。 回想起这两天的经历，恍如梦境，彻底颠覆了陆凡的认知，科级、处级、厅级领导见了一大群，虽然都很客气，但能感觉到他们只是客气，跟对待郭局的态度截然不同。 这让陆凡明白，没实力之前的人脉只是你认识了多少个人而已，有实力之后的人脉才是真正有用。 无论如何，陆凡都在经历不一样的人生。 抬头看，满天星光甚光明，低头看，满路荆棘已过半，一切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至于现在做的一切，不论对错，只论得失。人在低谷、身处逆境时，谈什么格局、情怀？生存才是王道！ 把行动交给现在，把结果交给时间。陆凡始终相信，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只管努力就好，只要一路追光，人生定会是万丈光芒！ 两个小时后，郭桐宇心满意足的从包间出来，陆凡赶忙起身相迎。 “哎呀，这下放松了，走，回去休息！” “您责任重大，工作繁忙，确实要注意身体的调养和保健。” “小凡，这趟下来花费不少吧？” “您拨了五万，差不多能够。” 郭桐宇笑道“林场是小单位，花的多了扛不住。县里年底的平衡资金下来了，你打个五万的报告，回去给你批了。” 领导给你，你就得要，这叫堵嘴，推辞反而不美，陆凡笑道“感谢领导关照！” “小凡，工作中有很多不得已，记着，做人处事要学会随机应变，办事要稳 ，嘴要甜、要牢！” “您放心，我会谨记，不该说的话坚决不说，不该做的事坚决不做。” “好好干，局里有我稳着，争取两年后把场长位置坐实。” 首秀第三天，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33章 小易的愿望 回到房间后，陆凡杜文龙平躺在床上，双眼炯炯有神，笑道“还不睡？” 杜文龙一骨碌爬起来，说道“凡哥，我们是不是好兄弟？” “当然是呀！” “那是不是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必须的呀！” “哪有好事为什么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这么晚回来，肯定潇洒去了吧？” 陆凡被逗乐了，问道“丑丑，你想啥呢？” “凡哥，我想娘们！” “你想，我也想！但这里的娘们不属于咱们，两个‘888’，你要吗？回宁阳好好找个女朋友，让你天天想！” “操，镶金边了？” “丑丑，路边野花确实香，不过我劝你三思，包括以后，多少人最终人财两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是取祸之道，莫要沉迷。” 杜文龙委屈道“凡哥，还顾得上沉迷？我现在连边都没沾过！要不咱俩出去转会？我刚才打听了，有个‘金翅鸟’能跳黑曲，咱去长长见识？” 两人都是第一次来长安，面对这灯红酒绿、处处充满诱惑的大城市，迷失本心是必然的，陆凡也蠢蠢欲动，不过想到明天还有事，便说“丑丑，这次算了，明天还有正事要办，得马上休息，免得明天萎靡不振。等啥时候有空了，等咱兄弟赚到钱了，到时候都来，放开抡一回！” 杜文龙兴奋的手舞足蹈，好像美好的明天就在眼前！ 不过，还没兴奋一会便沮丧道“哎，钱难挣、屎难吃，说不定得等下辈子，投个好胎！” “丑丑，起点都是娘胎，咱怕啥？这个社会只认钱，那我们就想方设法赚钱。等有钱了，别说是女人，所有的规矩都可以为你服务！” “凡哥，还是上学好，闯荡社会太难了！成天给人点头哈腰，生怕得罪谁，太他妈累了！” “哎，咱无权无势、无依无靠，只能靠自己。先穿袜子后穿鞋，先当孙子后当爷，迟早有一天我们会立起来的！” “凡哥，我相信你，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第二天，陆凡七点去叫郭桐宇起床，陪他吃了早饭。 7点40，郭局长去了林业厅办公大楼，没让陆凡跟着，主要是给重要人物送“硬货”，有些领导仅“高压锅”交代不了。 陆凡和丑丑待在房间里闲聊，丑丑的目光一直落在对面的“梧桐小憩”，从表情就能看出四个大字“心驰神往”。 陆凡走到他后面，低声问道“想去吗？” “想！”意识到不对劲，杜文龙忙说“主要是想长见识，回去好跟小易吹牛！” 陆凡直接掏出900块钱递给丑丑，说道“去潇洒一下！” “啊？这？凡哥，我开玩笑的！” “我没开玩笑，丑丑，去体验一下，看看人家如何搞服务的，咱们能不能照搬回宁阳。” “凡哥，你想在宁阳开个按摩店？” “再不去，我可反悔了！” “去去去，马上去，为了凡哥的大业，必须去！”说完，拿过钱撒丫子跑了，直奔“梧桐小憩”。 这事陆凡想了一夜，风花雪月是男人永恒的话题，风月场所永远不会杜绝，只要服务到位、技师优秀，这是稳赚不赔的生意，而且运用得当，还会成为人际交往和打探消息的一大利器。 别说领导怕影响不好，不会去，那是大领导。陆凡听说科级领导结伴去洗脚按摩在宁阳蔚然成风，有些人一天要去几次，脚丫子都快洗秃噜皮了，还乐此不疲。 既然能赚到钱，为什么不做？人生难得几回搏，此时不搏更待何时？至于本钱可以想办法凑，办法总比困难多。 90分钟后，杜文龙心满意足的回来了，看上去容光焕发。 陆凡笑道“满意了？怎么样？” “凡哥，我决定了，以后一定努力挣钱！大城市，果然好，妙不可言，快活似神仙！” 陆凡佯怒“让你办正事，你却只管享受！” “我的好哥，去一次能了解啥？隔行如隔山，专业的事要专业的人办，靠咱们几个门外汉肯定成不了事。” “你想想，咱们认识的人里面，有这方面的人才？求人不如求己，不会就学。想赚钱，无非是懂行，我认为不难，你去那打一年工，就什么都明白了，到时候从店里挖几个技师，让她们推荐些熟人，人手不就凑够了？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本以为杜文龙会兴高采烈的答应，和宁阳比起来，这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生活谁不向往？ 没想到，杜文龙竟然说“凡哥，能不能让小易去？” “为什么？” “我想像你一样，考个正式的工作。《公共基础知识》我已经看了一遍，你不是说过，大专毕业证下来就能考公家单位？我想利用这两年安心复习！” 陆凡很震惊，没想这个少言寡语的兄弟竟然有如此雄心壮志！那还有啥说的？必须全力以赴支持！ “丑丑，啥都不说了，过完年你别走了，就留在柏树湾林场，当个护林员、临时工之类的，你只管努力，哥养你两年！” “凡哥！”千言万语道不尽兄弟情，唯有感恩挂心头。 快到中午，郭桐宇笑容满面的回来了，看来事情很顺利。 三人在楼下美美咥了碗泡馍，启程回宁阳。 途中，郭桐宇感叹道“年关难过年年过，这下终于能安心过年了！哦，还有件事，小凡，棺材好了吗？” “局长，您放心，两口棺材随时可以拉走。” “好，这件事办的漂亮！明天跟我去趟甘水县，给边县长送‘材’。小凡，到时候我会替你说话，争取让边县长领这个情，他可是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局长，我怎敢贪天之功？都是按照您的指示办事。” “跟我客气什么？边县长的人情对我来说用处不大，只要不得罪就行，我再想进步得书记点头，要去省、市找外援。但对你来说就不一样了，你现在的目标是全力解决副科问题。” “局长，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 “自己人，无需客气！小凡，明天凌晨四点出发，赶在六点前到甘水县。” “没问题，我准时到。” 陆凡想了想，这次得用小货车拉，又得麻烦吴总。算了，虱子多了不痒，人情都先记着，希望有一天有能力帮到吴叔，或者吴衡也行。 回到宁阳已经六点了，送郭局长回家后，陆凡和杜文龙去了吴总家还车，顺便给吴总拜年，礼品就是多准备的两个“高压锅”。 吴衡见到陆凡特别高兴，硬拉着陆凡要喝两杯。 吴总还怪陆凡多心，来就来，带什么礼品。 明天还有要事，陆凡只能拒绝同学的好意，提出要借一辆货车拉两口棺材。 吴总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保证让司机两点前到柏树湾林场。 吴总现在很得意自己看人的眼光，这小子刚参加工作就能当林场场长，绝对不是个凡人，日后必定有大出息，对陆凡小小的要求自然是有求必应。 普通人“谋事”、聪明人“谋时”、高手“谋势”，虽然吴总没文化，但不代表他没见识，如果不懂得谋时、谋势，岂能在一个小小的县城打拼下诺大的家业，而且企业蒸蒸日上，关键在于他懂得，要想富、先铺路。 回到柏树湾已经九点多了，陆凡给操老打完电话后倒头就睡。 可还没睡着，苏小易拉着杜文龙兴冲冲的来敲门，进门便嚷嚷着要为凡哥的发财大计做贡献，要去长安“学习”，他的梦想就是开个按摩店，里面技师如云。 陆凡笑道“想去可以，但我得跟你约法三章。” 苏小易急道“别说三章，十章都行！” “第一，不准跟技师产生感情；第二、不能学坏，‘黄赌毒’不能沾，大城市纸醉金迷，处处充满诱惑，去了长安一定要头脑清醒，多看看自己的钱包；第三、知道去长安要干什么，把好东西学回来，把这个行业吃透，尽可能拉拢足够多的技师，最好能在这个行业建立自己的人脉。” “凡哥，‘赌毒’我一定不沾，保证完成任务！” 陆凡笑道“你小子，花花肠子不少，你得保证不能得病，别把根子坏了，那就适得其反，把你害了！” “凡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闯祸，学到本事好回来帮你。” “过完年再去吧，这段时间跟我巡山，挣点钱，” 首秀第三天，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34章 边县长的感谢 凌晨一点，吴总派来的车到了柏树湾林场，陆凡迷迷瞪瞪的醒来，浑身不舒服，这两天确实累着了。 带着杜文龙、苏小易和王乐来到老操家，众人齐心协力才堪堪将两副棺材抬上车，真材实料的棺材分量着实不清。 陆凡把一万块钱硬塞给老操，但老操坚决要退两千，声称熟人都是这个价钱，陆凡只能收下。 杜文龙等人要跟着去帮忙，陆凡没让他们去，人家边县长过白事，怎么会没有帮忙的人？ 一点半，槽子车从柏树湾出发，前往宁阳，一路上坑坑洼洼，陆凡叮嘱司机开慢些，在一条芙蓉王的加持下，司机自然言听计从。 陆凡是从最底层过来的，自然知道小恩小惠对这些下苦人来说，是实惠也是尊重，换来的是尽心尽力帮你办事。 三点半，车停到林业局家属楼大门口，陆凡看到郭局长家灯已经亮了，便打电话汇报了下。然后下车，把副驾驶留给领导。 十分钟后，郭桐宇一脸倦意的上车，说道“小凡，辛苦了，估计没睡好吧？忙完今天，今年就能彻底休息了。” “郭局，我能扛得住，您要是困就眯一会，到了甘水县再叫醒您。” “那行，我就眯一会，连续跑几天，实在扛不住了。” 陆凡心想，是昨天两个“888”后劲太大了吧！ 俗话说，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任你英雄好汉，都要拜倒在石榴裙下，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五点多，司机说进入甘水县城了，郭桐宇听到后开始指路，边县长家就在县城附近的村庄，说了个名字司机表示能找到。 到了村里，司机四下打量哪里办白事，很快就找到了，因为他家路口高高挂着“岁数纸”。 郭桐宇给边县长打了电话，不一会，呜呜泱泱出来二三十号人，帮忙抬棺。 当槽子车打开后，两副棺材映入众人眼帘，立刻引来一片啧啧惊叹声。 阴阳先生懂行，赞叹道“真是一对好‘材’！这手艺绝了！雕花都是全手工，前杠后杠多大气，难得三层底帮，用料实在，最少得有四五百斤，这必定手老艺人的手笔，雕花都有讲究，大家有所不知，木匠和风水息息相通，‘鲁班尺’和‘墨斗’都是法器，真正的木匠做出的寿材必定会荫及后人，很多年没见过这么用心的寿材了！” 经过这么一解释，边县长特别欣慰，能给老爷子一个完美的安息之所也算是尽最后一次孝道，而且还挺有面子，尤其是那句“荫及子孙”更让他满意。 郭桐宇拉着陆凡来到边县长身旁，介绍道“边县长，这个后生叫陆凡，是柏树湾林场的代理场长。不瞒您说，这两幅‘寿材’多亏了他，要不然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打两副上好的‘寿材’。” “哦，陆场长，那真得感谢你了，解了我燃眉之急！还有桐宇，感谢，费心了！” “边县长客气了！当时您给我打电话，陆凡正好在身边，要不然我就没招了，除非是糊弄您。陆凡算是有心，找到两副好‘料子’，不想糟蹋了，就让老匠人精心打造一对‘寿材’，没想到刚完工，您正好需要，可谓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老爷子有福！” “哎呀，还真是巧！陆凡，太谢谢你了！我替老爷子感谢你！” 陆凡忙说“您太客气了，我也是突发奇想，可能缘分天注定，这两幅‘寿材’正好有了价值。幸好能让大家看的过眼，幸不辱命。” “我叫你小凡吧，‘寿材’很完美，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陆凡连忙拒绝，干脆跑去帮忙抬棺了，接着又去厨房帮忙，这活他熟，村里的白事都是男女老少齐动手。 边县长拉着郭桐宇说“这可是大件，不拿钱不合适，这可是给老爷子置办。” “县长，陆凡这孩子特别犟，干什么说一不二，我估计这钱你给不出去。” “那怎么行？你先给个数，多少钱？” “县长，你这就难为我了，我只知道这两幅是不可多得的好材，工钱肯定比料钱高，具体多少我也没问过。” “哎，我去问问阴阳先生吧！”农村讲究入土为安，这人情太大了，边继得不能欠。 当阴阳先生伸出六个手指后，还说最少这个数，边继得有些吃惊，而且这份大礼不收不行，于是他找到在灶台前忙碌的陆凡，把他拉在一旁说“小凡，我必须给钱。” 陆凡说道“领导，这是郭局交代的，坚决不能收，再说不怕您批评，这对寿材没花多少钱，只出了个工钱，要是收了，那我成啥人了？不得被咱宁阳人骂死？” “哎，这人多嘴杂，咱们暂时不讨论这个问题。这样吧，咱们留个电话号码，日后再说，你可以随时找我。” “谢谢县长，有什么我能做的，您随时吩咐，别的没有，就是有把子力气！” “好后生！以后常来常往。你是客人，别忙活了。” “没事，打小农村长大，这些活我都熟，以前没少干，白事最费人，我闲不下来，您忙您的。”说完，陆凡投入洗碗大军。 第一次见面，陆凡给边继得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识大体、顾大局，吃苦耐劳、踏实肯干，又是在边继得脆弱的时候，热心主动的人自然能博得边县长的好感。 忙活到吃完早饭，郭桐宇和陆凡拜祭完老爷子，给边继得打招呼，打算回宁阳。 临走时，陆凡不停的给边继得说，有任何需要，一个电话随叫随到。 上车后，郭桐宇告诉陆凡，边县长很清高，一般人根本进不了法眼，看情况对他印象很不错，如果能搭上这条线，以后肯定吃不了亏。 陆凡自然感谢领导给机会。 回到柏树湾又到了下午，这下终于能踏踏实实过个年了！ 刚进单位，陆凡就闻到了香味，灶房里忙的热火朝天，厨师正在做年茶饭，什么酥鸡、丸子、烧肉、炖肉、酥肉、炸带鱼、油馍馍等等一应俱全。 妹妹陆瑶和苏小易在灶房帮忙，时不时的挑一块肉解馋。 杜文龙在客房里聚精会神的背书，看样子下了狠心。 今天单位值班的是王乐，看到场长回来，马上来汇报工作，主要是报账。 陆凡接过一沓报账单，一份一份仔细查看，倒不是怀疑会计弄虚作假，主要是为了更了解单位的业务和开支。 “法人改过来了吗？如果没改过来，我还不能签字。” “场长，前几天就办好了，登记证上都变更了，印章这些都弄好了。” 陆凡点了点头，开始在五笔会签负责人栏签字。 这是陆凡第一次批字，意义非凡。 当认认真真的签下“陆凡”二字时，心中无比的自豪，有种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意思，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实在是太酸爽了！ 晚饭后，陆凡和杜文龙、苏小易、王乐玩牌，办公室里充满欢声笑语。 陆瑶在旁边玩电脑，看着哥哥的笑容无比踏实，自从来到林场，她就把这当成了家，因为这是哥哥的地盘，每个人都对自己很友好、很照顾，感觉很温馨。 电话响了，陆凡看了看，让大家小声点，是李大强书记打来的。 接通后热情的说“李书记，给你拜个早年，有何吩咐？” “小凡，明天如果没事，来我家吧。每年我都在家里招待一次同事，中午十二点开始闹场。” “您给脸，我肯定要去，保证准时到。” “哈哈，那就好，明天不醉不归！” 挂了电话，陆凡想了想，打算明天带一个“高压锅”，本来就给李书记准备了一个，再拿两条烟吧。 人情消费是目前陆凡最大的开销，都快扛不住了，让人欲罢不能，欲休不止。 但没办法，硬着头皮也要坚持下去，谁都知道人情在于往来、关系在于走动。 相互捧场，是维系关系的纽带，是增稠关系的法宝。 国人的人情往来，可以称得上是一个人一生的牵挂。从出生时呱呱坠地，金榜题名，洞房花烛，甚至到入土为安，一生都有人情往来，在宁阳这种传统观念更甚，有的人开玩笑说，每天不是吃席，就是在吃席的路上。 随着职务的提升、地位的提高，陆凡的人情往来会更多，说句不好听的，就那点工资，连礼金都不够，那拿什么买车买房？还有全家的开销？子女的教育？ 可以说，如果“斤斤计较”，但凡你有两套房子，都不会是正常收入所得，甚至连一套都买不起，还反啥腐？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首秀第三天，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35章 李大强的家宴 常言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坐惯了专车，很难再去坐班车，而且租车也在政策允许范围。 第二天，陆凡再去宁阳，又得租车，这就不得不考虑费用的问题，跑一趟得三百，虽然花的是公家的钱，但也很肉疼，谁都知道现在的单位就是领导的，经费如果结余，总有办法“套”出来，所以管理单位就要像自家过日子那样精打细算。 到了宁阳，按照李大强书记发的地址，陆凡找到了粮食局家属楼，在县城的最中心，建成没几年，可就从当初的10万翻了三四倍，羡慕的陆凡流口水，心想等以后有钱了，一定要在这买一套。 敲了敲门，副书记孟庆驰来开门，笑道“小凡，我们都是空手来吃白食，就你带礼品！” “孟书记，你们都是老伙计，就我是新人，第一次登门总不好空手来，明年我肯定只带一张嘴来！” 李大强从厨房出来，埋怨道“昨天不是给你说了？啥都不要带！” 陆凡直接把高压锅放进厨房，说道“书记，羊肉不用做了，这是现成的，这两条烟正好大家抽。” “你怕我家里没烟？” “书记，这带都带来了，我总不能再拿回去吧？” “算了，下不为例！你出去跟他们玩牌吧，都是乡政府的副职，以后要经常打交道，我特意叫你过来。” 出来一看，不是乡长就是人大主席、副书记，副乡长是最低配，七站八所的领导只有自己一人，果然是李书记特别关照。 看到陆凡走过来，乡长史前程招呼道“陆场长，扎金花，进场吧？”大家都知道，说不准那天就要用到林场，所以对陆凡另眼相看。 “镇长指示，敢不从命？就是水平太次，领导们不要见笑。” 人大主席崔明亮笑道“就喜欢瞌睡的、不会的、喝醉的，才能闭着眼睛赢钱！来，坐我这。” 陆凡坐过去问道“我不懂规矩，玩多大？” 副书记孟庆驰解释“常规玩法，10块打底，200封顶，金花比顺子大，吃炸弹要硬‘235’，其它都是老行规。” 陆凡掏出几张百元钞票和一些十元的零钱入场了，在宁阳估计没人不会玩这么个，陆凡很清楚，只要不张扬、不咋呼、不上头，最多输几百块，打动不了身体，但这是最好融入乡政府领导层的方式，不能辜负了李书记的好意。 牌局开始后，陆凡显得很谨慎，最多跟着蒙一圈就看牌，牌小了就直接弃，不影响领导们“热血战斗”；牌大了上几圈，别人也很难“偷鸡”。 玩了半个小时，竟然赢了三百多。 于是，又把三百多拿出来，猛猛的来了几轮，别让大家说自己是没胆。 不过很快就把赢来的钱“倒”出去了，果然冲动是魔鬼。 于是，接着再“苟”，稳扎稳打。等再赢一些，继续再猛上一会，就这样周而复始，玩得不亦乐乎，始终没上头。 等李书记夫妇吆喝大家吃饭时，陆凡竟然赢了二三百，正好把今天的租车费赢回来了，还不引人注意，简直太开心了。 马上过年了，饭菜自然是以年茶饭为主，满桌子大鱼大肉。陆凡正好饿了，放开了吃，为待会的酒场做准备，空心喝酒对身体不好，还容易醉。 从进门到现在，人大主席崔明亮很照顾陆凡，招呼陆凡吃、喝、玩，还帮自己融入这个集体。 果然，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酒局开始前，崔明亮低声对陆凡说“小凡，想给父母弄两副‘料子’。” 陆凡二话不说便答应道“您定时间，一定办的妥妥当当的。” 崔明亮脸上笑开了花，竖起大拇指说“痛快！我给老李打过招呼半年了，还没个下文。小凡，以后在乡政府，只要我能做到绝无二话！” 酒局开始后，陆凡作为年龄最小的，主动帮大家端茶递水，姿态放的非常低。 等所有人“走圈”后，陆凡最后一个敬酒，逐个跟领导们碰杯。然后，不主动招惹别人，但是对跟自己碰酒的来者不拒，就这样也下肚了七八两茅台，已经超量了。 但是，这群老油条好像谁都没点反应，一副还能大战三百回合的状态，果然乡镇干部都是“酒精”考验的战士，陆凡自愧不如，甘拜下风，索性去书记家客房睡一会。 喝酒没怂，这是态度问题，所以就算喝醉了也不丢人，这是酒量问题。 一觉醒来，陆凡感觉酒劲去了大半，看了看时间，睡了快两个小时。 等他去客厅找水喝时，竟然惊奇的看到，酒局还在继续，心里不由感叹，人跟人真的有差距，酒量尚未大成，同志仍需努力呀！ 李大强招呼陆凡继续喝，当然不能拒绝，已经当了两个小时逃兵了。 其实，这群领导都是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靠意志力在强撑。也是，还没等陆凡碰完一圈，有些人就开始摇摇欲坠、胡言乱语。 见状，李大强和乡长史前程提议散场，亲自打电话让各自的家属来接人，每年都这样。 陆凡跟着乡长一同离开，下楼后乡长竟然说“小凡，还没女朋友吧？我有个外甥女大专毕业，跟你一样去年参加工作，在工会上班。” 乡长的意思不言而喻，但现在陆凡哪有心思谈情说爱？便开玩笑说“我现在房无一间，地无一垄，前途渺茫，还要供妹妹上学。一身清贫怎敢入繁华，两袖清风怎敢误佳人，您就不怕您外甥女跟着我受罪？” 没想到史前程毫不在意说“我们结婚那会，谁会提房、车？男人嘛，只要有上进心，那些东西迟早会有。我外甥女性格很温和，不是嫌贫爱富、目光短浅的女孩，找时间你们见个面，感觉合适了可以接触一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拒绝就成不识好歹了，这可是乡长，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 陆凡笑道“乡长，只要不嫌弃我穷、拖累大就行。” “小凡，我可告诉你，我外甥女温柔贤淑，长的又漂亮，绝对是良配。叫何海海，在县总工会上班，我安排时间，你俩先见个面再说。” “好，听您安排。” 这下算是彻底忙完了，陆凡乘班车返回柏树湾，一路上摇摇晃晃的很不舒服，得尽快弄辆车了。 在宁阳，过了腊月二十三，就算正式进入了过年的节奏，人们也开始变得忙碌起来，浓郁的年味弥漫在黄土高原。 腊月二十三俗称小年，这一天人们会迎灶马爷，林场同样如此，把灶马爷的画像贴在灶台上，备好贡品祭拜。 腊月二十四，掸尘扫房子，这天早上，林场全员动手，打扫卫生、擦玻璃、拆洗被褥，里里外外都打扫的干干净净。 今天是刘静值班，她老公许铮开车陪着来上班，夫妻两恩爱的很。 许铮提着两瓶酒、两条烟推开陆凡办公室，笑道“给领导拜个年！” 陆凡赶忙起身泡茶，推辞道“许局长这是骂我，我就是临时主持一下工作，说不定哪天新场长就到位了，东西我万万不能收。”然后不容分说把礼品送回许铮车里。 “陆场长，你看这事闹的，就一点心意！” “许局长，你叫我小凡吧，东西我真不能收，要不然咱们以后如何相处？” “行，我痴长几岁，你我兄弟相称。哎，我也是刚忙完，要不然早就上来看你了。” “许哥衙门大，肯定事务繁杂，我这又不打紧，有空了上来转转，咱小酌几杯。” “哎，心累！领导安排的工作交不了差，以前市局的局长是咱宁阳人，什么事都好协调。现在换成了冷江，好像处处针对咱们宁阳。再过两年县里领导们的子女扎堆毕业，包括我们局长家的孩子，到时候肯定要集中招考一次，我跟局长去市局对接了几次，冷局长一点余地都不留，让我们报岗位需求，非得市里统一招考，那我们还有啥操作余地？如何解决宁阳人的就业问题？” 陆凡马上来了兴趣，跟许铮套话“许哥，大概是哪年？” “我们局长儿子2010年毕业，还有十几个领导家子女也是那年毕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那得把自主权争回来呀，如果让市里招聘，那各县区的人都能报考，把咱们宁阳人的名额都挤占了，花宁阳财政的钱养外县的人，还不如不招，咱们宁阳又不是没人才。” “谁说不是？所以，我现在全力公关规划科科长尤晓婷。” “许哥？这事找一个科长能行？” 许铮暧昧的笑道“老弟有所不知，科长是办不了，可这个科长比较特殊，她能吹枕边风呀！” “啊？”陆凡心里掀起百尺高的巨浪，这个尤晓婷不是杨叔的相好？这么快就跟冷江搞到一起了？还是以前就不对劲？这事另有隐情？ 首秀第三天，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36章 杨县长的肯定 晚上，陆凡让厨师弄了几个下酒菜，跟许铮喝的酩酊大醉。 酒是好东西，能最快拉近两个人的关系，喝到后半夜时两人称兄道弟，陆凡大手一挥，让许哥明天回去安安心心过年，自己一直在单位，嫂子不用值班了。 许铮趁机提出，孩子在长安上学，老人管不了孩子，难呀！ 陆凡保留了最后一丝理智，没敢答应，只说每年看情况，现在局里盯着林场，不能顶风作案。 腊月二十五开始，林场职工只剩下厨师，这里彻底成了陆凡的地盘，兄妹二人再加杜文龙、苏小易，无拘无束，生活无比惬意。 大年三十，盼望已久的这一天终于到来。 一顿丰盛的饭菜，四人围坐在桌旁，一边吃着香喷喷的饺子，一边看着春节联欢晚会，还有外面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度过了一个祥和的春节。 春节假期，偷盗砍伐树木很严重，但今年陆凡负责林场工作，没有让一棵树流失。他带着杜文龙和苏小易，在护林员的配合下，查获21起盗砍滥伐行为，全部收缴归公，对于涉案人员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要不是生活所迫，谁会干违法的事？而且都是乡里乡亲的，不好往死里得罪人，干工作，面子上过得去就好。 陆凡的目的是不让柏树湾林场树木流失，从而形成优质资源垄断，无论谁想要这里的“料子”，都得有个说法，最起码得欠自己一个人情。 人情这玩意，办大事未必有用，但关键时候行个方便还是没问题的。 过完元宵节，春节就过去了，陆瑶去迎江上学，职工们正常上班，新的一年开始了。 2月底，陆凡参加了全县林业系统会议，会上重点安排了今年各乡镇植树造林任务，柏树湾要完成新造林栽植380亩左右，完成500亩培育补植补造。 任务下达后，柏树湾林场立即动了起来，雇佣了120名当地农民，陆凡和他们同吃、同劳动，并从苗木调运、挖穴、打浆、栽植，每一道工序都严格要求，确保苗木栽植质量，全力完成年度任务。 会计王乐私下告诉陆凡，县里定的指标不一定要严格完成，“吃”指标是各乡镇心照不宣的事，柏树湾以往最少“吃掉”100亩的份额，这个没人来查，就算查也很好糊弄。 但陆凡丝毫不为所动，坚持要高标准、严要求，不打折扣的完成造林任务，大道理他不懂，只知道砍树是迫不得已，但砍一棵得还三棵、五棵、十棵，才能弥补大自然的损失，做人得讲良心。 天道酬勤，好人有好报，陆凡凭良心做事，竟然收到了奇效。 今年，创建国家级森林城市是县委、县政府的重点工作，市委、市政府都很重视，郭鸣雄书记和李国权县长多次在会议上强调，要全力以赴完成创建工作，经费优先保障，谁敢在这项工作上出纰漏，就拿掉谁的“帽子”。 主管农业副县长杨川贝把创建工作当成政治任务来抓，而造林是创建工作的重中之重，自然比往年更受重视。 在林业局长郭桐宇的陪同下，副县长杨川贝挨个检查各乡镇的造林情况。 从南川到中川，再到北川，杨县长的脸越来越黑，他可是老农业，如何看不出这群狗日的无视工作大局，继续偷奸耍滑、中饱私囊！ 要是以往就罢了，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是关键时刻，还敢这么搞，这不是明着拆老子台吗？士可忍孰不可忍！ 来到柏树湾时，杨川贝的怒气值已达最高峰，做足了“我要发飙”的准备，并给郭桐宇下了死命令，要暗访，不得提前打招呼，摆明了想找事。 郭桐宇很担心陆凡会吃瘪，甚至受到严厉的处分，但碍于纪律，没有通风报信，希望柏树湾能顺利过关，或者事后给陆凡求求情。 但是，当车辆驶入柏树湾后，检查组彻底震惊了。 每个山头上一派繁忙景象，星星点点的看到很多农民干劲十足，他们拿着铁锹、坎土曼，或两人一组，或三四人搭档，分工协作、相互配合，一番忙碌之后，一棵棵新栽树苗整齐排列、昂然挺立。 杨川贝疑惑道“桐宇，你没有通风报信吧？” “县长，你还不放心我？我拿党性保证，没有打任何招呼，连暗示都没有。” “那就奇了怪了，林场场长是谁？” “是陆凡，就临时主持工作那个。” “哦，我想起了，李永吉那个丢人货还在医院躺着吧？这个陆凡不错，我敢保证，如果现在李永吉当场长，柏树湾百分之百跟其它乡镇一个怂样子！你们看这架势，我都不用去检查，柏树湾保证完成了任务！联系乡政府和林场，咱们去点上看看，我觉得可以把柏树湾定为验收点！” 二十分钟后，检查组来到柏树湾造林点，乡党委书记李大强、乡长也赶了过来。 山坡上，只见50多名工人分工协作，平地开沟、拉线定穴、挥锹铲土、培土围堰、提水浇灌，现场一派热火朝天。 新栽种的苗木迎风而立，焕发出勃勃生机，为春日的黄土高原增添了一片新绿，柏树湾林场以实际行动投入绿美生态建设。 杨川贝惊奇的问道“桐宇，你是不是给柏树湾吃‘小灶’了？他们的投入明显高多了！” “杨县长，专项经费你最清楚，柏树湾是48万，一毛不多一毛不少！” “有点意思！” 正聊着，陆凡小跑着过来了，气喘吁吁的说“杨县长好，郭局长，欢迎来柏树湾检查指导工作！” “你就是陆凡？工作干的不错，很热闹嘛！” 陆凡赶忙汇报“杨县长，各位领导，为确保植树造林的成功，柏树湾林场在乡政府和林业局领导下，强化宣传引领，通过多种渠道宣传植树活动，雇了120名当地农民参与植树造林。截至目前，已完成480亩造林，完成520亩培育补植补造。 同时，我们加强种管结合，严格落实管护责任，严厉打击乱砍滥伐林木、乱占滥用林地等破坏森林资源违法犯罪活动，把管护工作作为植树造林的一项重要任务来抓，努力做到造林、管护两同步，确保种植一片、成活一片、美化一片，切实巩固造林绿化成果。” “好，你这后生能说，也能做，不错！不过我有个疑问，雇了这么多人？你们没有广泛发动宣传，提高全民参与意识 ，引导全镇广大人民群众积极自觉投身到义务植树造林当中？” 陆凡想了想，说道“县长，我们打算在植树节当天，号召干部、学生义务植树，已经安排好了点位，范围不大。但是其它地方我打算雇人干，实行承包制，不仅要把树栽上，还要保证成活率，才能拿到工钱。” 杨川贝笑了道“我看你就是不放心干部、群众、学生，不过这样也好，确实能保证成活率，尤其是让农民包干。造林我参与过很多年，干部、学生们栽的树成活率确实不尽人意。不过，意义大于实效，让他们参与进来还是有必要的，能全面提升全民保护意识。干可以这样干，但宣传、回报的时候还是要强调‘全民’二字，这是政治站位。” “县长这么一点拨，我完全明白了，我做的确实有失偏颇，以后一定改正。” “不要误解，我不是批评你。还有个问题，你雇了这么多人，而且柏树湾的任务已经超额完成了，还继续干？钱从哪来？” 陆凡总不能说，拨的钱原本就够用，那得多蠢！必然会成为林业系统的公敌。 脑子一转，陆凡汇报道“植树造林能保护我们赖以生存的环境，不仅能美化家园，还可以扩大森林面积、防止水土流失、保护农田、调节气候，是一项利于当代、造福子孙的伟大事业，我想着能多干一点是一点，一不小心就干超了，现在还为资金发愁，准备向局里和乡政府求援。” 杨川贝乐了，笑着对郭桐宇和李大强说“问题来了，你们得想办法解决，表个态吧！我可告诉你们，柏树湾是创建国家森林城市重点打造的观摩点，经费上必须优先保障。” 李大强被赶鸭子上架，无奈道“乡政府日子不好过呀，不过杨县长放话了，我就算勒紧裤腰带也要支持，我出五万吧！” 林业局是有钱单位，陆凡这段时间很讨郭桐宇欢心，开口就给了十万。 可杨川贝不满意，说道“小家子气，算了，不难为你们了，15万估计只够欠下的债。陆凡，你认真规划一下，按照国家级示范点设计，不要怕花钱，事不宜迟，一周内方案拿出来，我向书记、县长专题汇报，钱的问题我解决！” 正愁找不到观摩点，柏树湾给了杨川贝大大的惊喜，再加柏树湾植被、林地原本基础就好，再加上陆凡工作上的出彩，自然而然的就进入杨县长的法眼。 首秀第三天，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37章 高度重视 调研结束后，杨县长返回宁阳，郭桐宇和李大强来到林场，领导交代的工作必须落实，事关宁阳创森工作，他们不敢敷衍了事。 到了陆凡办公室，郭桐宇表扬道“这还像个单位，收拾一下亮眼多了。小凡，观摩点是你招惹来的，这事有利有弊，如果干砸了，你得吃不了兜着走，如果干好了，等创森通过验收，有可能论功行赏，你的副科级说不定就解决了。所以你得认真谋划，按照杨县长要求，高标准、高规格！” 李大强说道“咱柏树湾从来没有过观摩点，又喜又愁！一旦定成点，观摩、调研、检查肯定少不了，工作必须得干好，既要光鲜亮丽，又要脚踏实地；既要有形式，又要有内容，很考验人。小凡，你揽了个大活！” 这下，陆凡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心里开始发慌，对二位领导说“我只是个小兵，你们让我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郭桐宇笑道“这会不逞能了？别担心，无非一个观摩点而已，天还能塌下来？花钱的事还不会干？一想二看三学四干，可以出去见见世面，如果实在没什么创意，直接照搬一个观摩点，无非是花点心思。局里有这方面的资料，你可以参考一下。” 李大强指点道“关键是汇报，干工作只会做不行，还得会说，要说的花团锦簇、天花乱坠。好好准备一份汇报材料，找县委办、政府办的笔杆子把一下关，也可以让杨县长把关，有时候会说比会做还重要！” 二人的经验之谈，陆凡全盘接受，但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感觉老虎吃天无从下手，甚至有些埋怨自己，安稳日子不过了，好端端的自找麻烦。 郭桐宇又说“观摩点创建是林场当前首要任务，你要集中全部精力完成好。等观摩点有了雏形，书记、县长肯定会来看，你的心里素质得好好练练，对工作一定要烂熟于心，有问必答，张嘴就来，有什么问题、困难可以随时给我汇报。” 陆凡小心翼翼道“两位领导，你们答应的15万，给吗？” 李大强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可是当着领导面应承的，肯定不会反悔，等二季度的经费拨下来后，马上给林场转账，如果不放心你打申请，我先批了。” 郭桐宇也说“十万块，还能诓你不成？好歹你也给咱林业系统争光了，你打报告吧。” 陆凡趁机说“局长，林场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交通工具不便，跑一趟县城三五百，还有巡查、运输也要租车，这是林场最大的开支。” 郭桐宇考虑了一下，说道“巡查、运输车辆我已经给县政府和市局打了报告，会统一解决。办公用车比较麻烦，不过柏树湾如果定成观摩点，你还真得经常性用车，县里也不会少跑。这样吧，局里有辆猎豹，跑了16万公里，暂时由你支配。” 陆凡喜出望外，没想到局长支持力度这么大，虽然他对“猎豹”“16万公里”没啥概念，但好歹有辆专车，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其实郭桐宇有自己的如意算盘，创建观摩点支援一辆车能说得过去，他正好跟县长要钱买辆新车。 送别两位领导后，陆凡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开始闭门造车，得尽快把观摩点的创建方案拿出来，本来毫无头绪，幸亏局办公室很快把相关资料发过来了，总算有个参考。 柏树湾林场的情况都在陆凡脑子里装着，在结合局里提供的典型汇报材料和其它市县创建材料，很快整理出来个大样，但看过来看过去，连自己都不满意，搞材料真他娘的难！ 3月5日，陆凡带好材料和相关证件去了宁阳，第一件事就是拿车，让人激动无比，没有哪个男人不想有一辆汽车，尤其是还是公车，那是身份的象征。 给郭局汇报创建方案后，只见他眉头紧皱，唉声叹气道“小凡，你这材料功底得好好加强，得多看看省市的文件和各类汇报，材料水平是个慢活，只要上心能磨出来，我先让文书给你修改一下，把这个拿去汇报得挨骂！” 陆凡特别尴尬，羞愧难当，发誓一定要在材料上下死功。 “局长，我水平有限，我们林场也没有文书，这个方案还得局里帮忙搞。” “先弄着吧，还有，杨县长都放话了，你整了半天才搞出来60万的预算，开什么玩笑？把机会都糟蹋了，最起码得朝二三百万的方向搞。” 陆凡无语了，看来格局还是小了。算了，不管了，领导说怎么搞，就怎么搞。 从局长办公室出来，陆凡还有些脸红，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有些自卑，有些东西没学过，认知不到位，确实水平不够。 但是，当跟办公室拿到猎豹车的钥匙后，立刻把那份羞愧抛到九霄云外，兴奋的找不着北了，车和美女是男人永恒的话题。 打火、启动，猎豹开出林业局大门，这车好大呀，跟桑塔纳2000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而且油箱还是满格！ 小易已经去了长安“深造”，临走时陆凡给了5000元，其中3000元是“临时工”的工资，看他那兴奋样，真怀疑他能不能学到东西。 其它兄弟五人都在吴总的工地等待，今天要一起去迎江报名，大家都通过了成人高考，被电大录取。 忽然，一辆高大、威猛、拉风的猎豹停在了大家面前，看到陆凡得意的面孔，兄弟们啧啧称奇，赶忙上车，东看看、西瞧瞧，不是没见过车，是没见过自家兄弟的车！ 杜文龙叫道“凡哥，我要学车，我给你当司机！” 杨铭豪羡慕的说“以后我也要整一辆，大气！” 夏礼当了会计，长了见识，笑道“这是猎豹，很费油，不过劲大。凡哥，牛逼，单位的车？” 陆凡点头说道“局里刚给的，暂时由我支配。” 曾明问道“这车多少钱？” 一句话把大家难倒了，包括陆凡都不知道猎豹多少钱。 刘金柱笑道“管他多少钱，霸气就行，是凡哥的就行，出发，泡妞去！” 一车六人前往迎江，后排坐四人也不是很拥挤，一路上大家很兴奋，要去做大学生了，大专也是大学。 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老虎学咬人，跟着狐狸学妖精，跟着师婆子扮假神。 在陆凡这个“带头大哥”的言传身教和潜移默化下，兄弟们在积极的方向发展，对人生有新的期待和追求，这就是“指路明灯”的作用。 登记、注册、缴费、分班、领书后，六个辍学青年正式跨入大专门槛，函授只需假期上课、考试。 为了庆祝人生大事、喜事，大家决定要在迎江庆祝一下，饱餐一顿，去了名气很大的“川云酸菜面”，面随便加，可以敞开肚皮可劲造。 陆凡大出血，直接点了120串烤肉，实现一次烤肉自由，这是当初在市人社局上班时的梦想。 回去的时候，陆凡千叮咛万嘱咐，学校布置的任务一定要完成，尤其是作业，下次见面的时候自己要一个一个的检查。 日子再难，也要去奋斗，坎坷再多，也要去面对，陆凡相信，只要坚持下去，所有的一切都会慢慢地好起来。人只有靠自己，才能活得有底气，熬过低谷就是柳暗花明。 刚准备回柏树湾，郭桐宇局长的电话打过来了，让陆凡尽快去他办公室。 领导召唤，必须十万火急。 赶到郭局办公室后，陆凡看到里面坐着两人，一个少妇，一个女孩。 郭桐宇介绍道“小凡，给你个惊喜！这是我爱人，那位是她的同事，跟你同样是去年分配的，在残联工作，叫王靥薇，你们认识一下。” 陆凡赶忙说“嫂子好，美女好！” 郭桐宇爱人笑道“你是陆凡吧，叫嫂子把我叫年轻了！靥薇是我同学家孩子，我从小看着她长大，是个好女孩，想介绍你们俩认识一下。” 这是拉郎配呀！陆凡的脸刷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如果地上有条缝，真想钻进去，尴尬的脚趾头都可以抠出四室两厅了。 王靥薇同样红着脸，低头不语。 这种场面实在没经历过，陆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郭局呀，这哪是惊喜，明明是惊吓！ 看出两个小年轻的尴尬，郭桐宇直接命令道“小凡，带人家出去转转，下午一起吃顿饭，这是命令！” 二人默默的走出办公室，朝楼下走去，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首秀第四天，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38章 相亲 等陆凡和王靥薇出去后，局长和夫人窃窃私语。 “老郭，我感觉小凡这孩子不错，人高马大很精神，看着挺老实的。” “他很有悟性，将来肯定差不了，要不然我能同意给小薇介绍？” “就是工作在基层，以后是个麻烦事。” “头发长见识短，我告诉你，看男人眼光要放长远，基层怎么了？说不定两年后他就是副科，林场场长还不如县城普通干部？我也在林场干过，还不是当局长了？” “也是，不过听你说，他家庭情况不好？父母都不在了？还有个上学的妹妹？” “这个要辩证的看，有利有弊吧，起码不用担心婆媳关系，还是那句话，男人要看前途。先让她们接触一下，婚姻要看缘分，说不定看不对眼他们就黄了。” “好吧，顺其自然吧！” 陆凡和王靥薇下楼后，在对面河边漫无目的的走着。 不知道如何开口，又怕被人撞见，陆凡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看的王靥薇有些好笑。 “陆凡，你是不是有女朋友？” “啊？没有呀。” 然后两个菜鸟又没话了，彼此之间都能感受到尴尬。 真是个榆木脑袋！王靥薇实在受不了了，主动说道“陆凡，你知不知道？你在咱们去年分配的这批人中很有名。” “有名？我好像一个人都不认识，还分配在最远的犄角旮旯。” “是呀，就是因为只有你去了乡镇，所以大家都谈论你，我就知道你的名字了。没想到你忽然来了个大反转，主持柏树湾林场的工作，对于大家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所以你就更出名了，好多同学都在议论你。” 话匣子打开后，两人不太尴尬了。 “其实我是赶鸭子上架，什么都不会，什么也不懂，摸着石头过河，每天战战兢兢的，生怕做错事，说不定哪天就打回原形了，郭局长上午都批评我了。” “我听阿姨说，杨县长都表扬你了，还要把你们林场打造成全县的观摩点。哦，还有，你怎么能叫阿姨‘嫂子’？占我便宜。” 陆凡笑了，说道“各论各的，我不能把人叫老吧！今天实在不好意思，我都不知道郭局叫我来干嘛。” “陆凡，你谈过对象吗？” “怎么说呢？我也不瞒你，从小我就有个娃娃亲，不过去年让人退亲了，我家条件很差。” 王靥薇好奇的问道“你还有娃娃亲？她现在干嘛？你们还有联系吗？” “上高三，都被退亲了，还联系啥？我还要脸！” “那就没什么关系，陆凡，你多大了？” “89年阴历4月的，你呢？” “啊？我是88年9月的，我上学够早了，你还比我小！” “哎，我情况特殊，高二辍学了，很羡慕你们上大学，我这辈子跟大学无缘了！” “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大部分人就是睡觉、打游戏、逃课、看剧、谈恋爱，很堕落，估计那些985、211跟我们不一样吧。陆凡，我可没谈过恋爱！” “哦，王靥薇，咱们去吃饭吧，这是郭局布置的任务。” 王靥薇星眸微嗔“郭叔叔不下命令，你就不愿意跟我吃顿饭？我很丑吗？” 陆凡赶忙说“不是那个意思，顺口一说而已。不过，既然见面了，我觉得应该坦诚相见。刚才就说了，我家庭情况很差，可以说一无所有，父母都不在了，妹妹上初二，我要管到底，负担很重，我不想耽误别人。” “你说的这些阿姨基本上都跟我说了。陆凡，现实很残酷，但你很坚强，我很佩服你。我觉得两个人能在一起，跟其它的无关，只有愿不愿意。我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所求所愿是温暖和良人、平安和健康。你是好人，我们能不能做个朋友？” 这就是传说中的“好人卡”，陆凡反而如释重负，两人大方的交换了联系方式，简单吃了顿便饭。 回到柏树湾，陆凡继续“造林”大业，杜文龙除了复习，非常热衷练车，他现在是林场的“临时工”，但立志要当陆凡的司机。 在家休养的李永吉打来电话，要请长假，场长被免了，又出了那么丢人的事，他实在没脸上班。 陆凡好言宽慰，让他好好休养，痛快的把假批了，但要求把病历和假条送到单位。 真是人生无常，世事难料，且行且珍惜吧！ 3月6日，宁阳县政府召开常务会，副县长杨川贝专题汇报了“创森”工作的进展，通报本次集中检查的情况，提出了存在的问题，对林业系统的工作很不满意。 但唯独表扬了陆凡，并提出要将柏树湾林场打造成全县植树造林观摩点。 乐学义很震惊，感叹这小子是个打不死的小强，去了鸟不拉屎的地方都能泛起浪花。还有，他啥时候主持林场工作了？太他妈不可思议了，不行，这绝对不行！再不扼制，以后还得了？ 等杨川贝汇报完后，乐学义发言“打造观摩点我没意见，但我记得这个陆凡是去年参加工作，怎么就主持工作了？这符合组织程序吗？再者，工作几个月的小年轻，能挑得起这份担子吗？难道林业系统再没人了？未免有些过于儿戏！我建议，尽快配备柏树湾林场的场长，让更合适的干部承担这个任务。” 杨川贝很不爽，甚至有些恼怒。谁分管的领域谁负责，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规则，人家县长都没表态，你逼逼个啥？今天敢指手画脚，明天是不是就要把手伸进我的地盘？士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杨川贝没好气道“没有调查权就没有发言权，乐县长有所不知，我跑遍了全县，只有柏树湾林场的工作让我满意，而且是在暗访的情况下。 刚参加工作有什么问题？我觉得用人就是要不拘一格降人才，能者上，庸者下，以能选才，以绩论才，打破身份界限和资历，总不能干多干少一个样吧？再说，陆凡只是主持工作，违反哪项组织原则了？” 听到这个名字，副县长边继得来精神了，等杨川贝吐槽完，直接说道“林业是川贝分管的领域，创森工作川贝负责，他对情况更了解，我就不‘指手画脚’了。创森工作是今年县委、县政府头等大事，需要我配合的地方一定全力支持。” 话说完，只见杨川贝投来一个善意的眼神，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其实乐学义也是昏了头，他的做法让各位副县长很反感，大家都有自己的地盘，事情行不行，书记县长可以说，轮得着外人说三道四？善意的意见无可厚非，但你他娘是在否定，这就犯忌讳了，别人还能惯着你？ 常务副县长刘长伟老成持重，说道“10月份，国家来初审，事不宜迟，不要纠结这些小事，谁能干工作就用谁，不过请县长定夺。”看似模棱两可，实则表明了态度。 风向标很明显，县长李国权直接定调子“打造观摩点很有必要，也很重要，既然选好了点那就去打造，经费上财政优先给予保障，具体工作由川贝负责。另外，我强调一点，创森工作的进展情况要一周向我汇报一次，遇到问题随时解决，任何人、任何部门都不能拖后腿！散会！” 会后，杨川贝和边继得有说有笑的出去了，乐学义阴沉着脸回到办公室，特意交代秘书，详细了解一下柏树湾林场的情况。 陆凡还不知道，他小小的代理场长都被人盯上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杨川贝马上找来郭桐宇，亲自部署，亲自对创建方案把关，并下死命令，柏树湾林场观摩点必须要搞好。 三八妇女节，陆凡接到郭桐宇电话，让他马上来宁阳，杨县长要亲自安排观摩点创建工作。 现在有车了，陆凡驾驶着猎豹火速赶往县城，这越野车和轿车就是不能比，小坑小洼的根本不用考虑，唯一的缺点就是费油，丑丑练车都加了两箱油了。 一路上，陆凡都在想如何和杨县长相处，思考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如果能让主管副县长对自己另眼相看，好处不言而喻。 官场，如果没人扶持，必然是寸步难行。 陆凡已经了解，想上副科级至少要有县领导说话，局长只有推荐权，分管领导的意见也很重要，他不一定能提拔你，但一定能阻挡提拔你。 现在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不拿下场长位置，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机会给你了，你不中用，能怪谁？ 首秀第五天，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39章 万的项目 杨县长办公室在304，隔壁就是以前韩旭阳副县长的办公室，物是人非呀！陆凡很替韩旭阳担心，但又无能为力。 敲门进去后，杨县长正和郭局长讨论方案，压了压手让陆凡坐下，然后说道“为了让你负责观摩点的创建，常务会上我没少给你说好话，你可不能给我掉链子。” “杨县长，请您放心，就算掉一层皮，我也要把工作干好，不打任何折扣完成您交派的任务。” “好，经过我和桐宇商议，初步定了个方案进入柏树湾乡后沿途20公里，要在绿化工作上突出亮点，要在观摩点位上种植350亩景观林，新增造林面积885亩，其中国家储备林300亩，优质果林100亩，苗木花卉135亩，发展林下经济200亩，幼林抚育150亩。从绿化用地机制、造林主体培育机制、造林投融资机制等方面积极创新，掀起植树造林新高潮，为创森工作提供强劲的保障。” 陆凡有些懵，杨县长说的超出了自己的认知，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干。 杨川贝继续说“同时，还要广泛组织干群开展经济作物种植；巧借政策，动员社会力量，注入林经产业投资；乡村联动，调整种植结构，破解用地难题；大胆引入社会资本，支持服务大户造林。营造‘人人支持植树造林、户户参与植树’的浓厚氛围。” 陆凡彻底陷入云里雾里，很慌张。 杨县长说的太高大上，一时半会连词都记不住，更别提领会精神， “计划观摩内容为主次干道辐射林网和精品点的路肩铺设、挖穴、植树、树木涂白等情况，片林建设情况，义务植树点建设情况，创森固定宣传标语等。”好在郭局说了点能听懂的。 不懂装懂，最后只能自取其辱，陆凡说道“杨县长，郭局，我会认真学习创建方案，尽快领会领导意图，做的不对的地方请领导随时批评指正。” 杨川贝说道“桐宇，你要经常性去柏树湾指导，我抽空也会去。陆凡，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不要有什么包袱，要展现年轻人的活力，放开手脚干。 我初步跟县长申请了500万启动资金，省市林业部门也有专项资金，桐宇，我跟你一起跑，一定要把这钱要回来。顺便提个建议，友诚公司在这方面经验丰富，可以尝试和他们合作。不过无论谁干，你们都要落实责任主体，严把质量关，高标准、严要求完成栽种和创建工作。我待会有个会，你们先去忙。” 陆凡在想，是不是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友诚公司又是何方神圣？领导的话果然要细品，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不走心，可能就要出局走人。 跟郭桐宇出了办公室，陆凡还在思考杨县长说过的话，总觉着哪里没领会。 “小凡，去我办公室。” “好的，局长，您得给我解惑，要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干。” “这对你来说是机会，也是机遇，创森工作得2009年才能结束，肯定会有人因此受益。副科是道坎，当一辈子一般干部的比比皆是。 想提副科，首先你自己得行，其次得有人觉得你行，最后是觉得你行的这个人他得行。在这条路上想走远，你得懂得变通。观摩点是个很好的理由，你可以借此机会经常性给杨县长汇报工作。 记住，别空着手去，不用多贵重，礼多人不怪。但逢年过节得重视一下，如果想办大事就得‘带炸药包’，才有杀伤力！” “局长，您就是我的指路明灯，要不然我是一窍不通。观摩点您说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工作待会说，我先问你，有没有跟王靥薇联系？” “谁？”陆凡忽然想起了那个温柔恬静的女孩，说道“局长，就那天见了个面，再没联系，人家说做朋友，我得有自知之明吧？” “我说你小子真是榆木疙瘩，说了愿意和你朋友，就是答应跟你相处！我替你问过，她对你印象挺好的，可你见完面屁都不放一个。女孩子脸皮薄，你个大男人不会主动些？幸福要靠自己争取，约人家转转、吃吃饭、看看电影，媳妇不就到手了？谈恋爱还用我教？先拿下再说！老王就这一个女儿，人家更看重人品，条件什么的都无所谓。” 陆凡这个初哥脸又红了，心想你堂堂大局长怎么给我教这些，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工作呀！ “谈完工作，你去找小微，一起吃个饭，听到没？” “局长，可以不去吗？我真不擅长这个。” “你个穷小子，还拽起来了？不行，必须去，这是政治任务！” “好吧，不过您先得教我该怎么干工作，要不然我哪有闲心思，杨县长刚才的指示我一点方向都没有。” 到了办公室，陆凡给领导泡茶，郭桐宇拿出纸笔开始写写画画。 十分钟，郭桐宇把写好的递给陆凡，说道“友诚公司的联系方式在里面，估计会很快和你对接。领导的指示要办，可以把基建活、创森固定宣传、展板和350亩景观林项目给他；剩下的咱们得自己干，果林100亩、苗木花卉135亩、经济林200亩、幼林抚育150亩，这个我找人干，局里有专业的合作伙伴；300亩国家储备林你找人干吧。 项目、采购都得经柏树湾林场，财务方面你一定要做到滴水不漏，我会派局里的会计帮你把关。另外，你要对这些项目的建设、进度、质量把关，尤其是友诚公司。记住，干工作首先要保护自己，再谈其它的。” 陆凡毫不犹豫的说“好的，局长，我严格按照您的指示办。不过这么大的工作，我一点经验都没有，您一定要多提点。” “放心吧，我联系一下甘水县林业局，你去学习一下人家的经验。甘水是去年通过国家验收，有一个观摩点非常不错，你要充分借鉴，能有创新更好。下半年县里完全可能在柏树湾搞观摩活动，是骡子是马到时候就得拉出来溜，如果你搞的好，搞的有特色，能让人眼前一亮，会给领导留下好印象，对于提拔大有裨益。” 经过郭桐宇的点拨，陆凡脑海里总算对创建观摩点有个雏形了，也明白了该如何去干，说到底还是利益关系，只是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300亩国家储备林，得用13—19万株柏树苗，现在的市场价是50厘米3块左右，2米的7块左右，量大的话价格还有的谈。 林业局今年的收购价陆凡自然知晓，里面的利润空间相当大呀，局长给了一块大大的肥肉，如果全自己干，都能搞出一套房子了！ 怎么办？干还是不干？到嘴边的肥肉能让他溜走？有没有风险？ 陆凡时而兴奋，时而胆怯，心里面患得患失，无论是谁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都不会淡定。 贵人的相助，能助你克服困难；高人的指点，能帮助你找到方向。陆凡真想找人讨教一番，可认识的人里面没有一个能提供帮助。 人生如棋局，一步走错步步出错，最后满盘皆输。陆凡更是一步都不能错、不敢错，因为他没有纠错的资本，只能小心翼翼的朝着更好的方向去努力。 刚准备回柏树湾，忽然想起郭局长下达的命令，只能奉旨泡妞，鼓足勇气拨通了王靥薇的电话。 不到三秒，电话就接通了，传来甜甜的声音“陆凡？今天有空了？我还以为你没有存我的号码。” 陆凡尴尬道“实在不好意思，最近太忙了。正好今天来局里办点事，你有空吗？” “有空呀，去干嘛？” “吃个便饭可以吗？” “可以不吃饭吗？我晚上不太吃饭，能不能去看电影，最近上映了周星驰的《长江七号》。” 宁阳没有电影院，要看只能去迎江市，好麻烦呀！ “行，那我们去迎江看吧，我正好也想看。” “谢谢！我在政府门口等你，可以吗？” “行，五分钟到。” 电影票、油钱、过桥费，还得买点爆米花啥的，少说也得三五百，谈恋爱真不便宜。 谈恋爱的时候，女生总说没花男生多少钱，但为什么男生谈了恋爱就变穷？ 那是没算细账，如果一笔一笔算，吃喝拉撒、日积月累，在收入不增加的情况下，不穷才怪。 首秀第五天，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40章 为二年后谋划 王靥薇正在县政府门口等待，忽然一辆越野车停在她身边，驾驶员竟然是陆凡。 上车后，王靥薇微笑着说“你们单位都配车了？” “没有，这是郭局看我最近忙，要经常来宁阳汇报工作，体恤下属，临时配的。” “那也不错，有车就是方便，还以为要坐客车去迎江。” 单手一轮，掉头，出发。 阳光从挡风玻璃照进来，回头时刚好勾勒出陆凡刚毅的轮廓。 等红灯时，陆凡安静的看着前方，绿灯亮起时快速做出反应，虽不像猎豹一样冲向猎物，但不浪费一秒。 开车的男人很专注，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坐在副驾的王靥薇不由的心生好感，余光时不时的瞄向身旁。 “陆凡，你是不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嗯？误会什么了？” “那你为什么一次都没联系我？” “这个，最近工作有些忙。” “忙都是借口，不在乎才是原因，我就不信你能忙到发信息、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陆凡忍不住说道“你都给我发‘好人卡’了！” “啊？”王靥薇笑的前俯后仰，波涛汹涌。 “我是真心说你是好人，你那么自强自立，又有上进心，难道不对？都说了做朋友，你可真会想！哪来的那么多心思？理解字面意思不行吗？” “哦！”陆凡继续专注的开车。 “陆凡，你妹妹上初几？” “初二。” “学习怎么样？” “年级前十！” “这么厉害呀！” “嗯，还行！” …… 一问一答，很快到了迎江，王靥薇很想说一句，你是机器人吗？咱们在谈恋爱呀！ 其实，陆凡很紧张，手心都在冒汗，眼睛根本不敢斜视，人家可是干部子弟，又这么漂亮，总觉得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归根结底还是自卑。 到了电影院，王靥薇先下车，陆凡去停车。 等他到了售票处时，王靥薇已经买好了票，还拿着两杯饮料和爆米花。 “怎么能让你花钱？我给你吧！” 王靥薇神色微微一变，微怒的语气轻斥“我也有工资，大男子主义！” 陆凡又不说话了，但就是有些不舒服，其实就是想维护那点的自尊心。 电影开始后，陆凡被《长江七号》的剧情深深吸引，看的无比认真，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看电影，甚至王靥薇递给他饮料都没察觉到，美女只能暗骂陆凡是个不解风情的死木头，只能跟着看电影。 电影特别打动人，引起了陆凡无限共鸣，小狄有着强烈的求知欲，有着对生活美好的幻想，然而在学校遭遇种种尴尬，因为他穷，所以他脏。 王靥薇发现陆凡眼角泛着泪光，很想拉他的手，出于女孩子的矜持忍住了，她很好奇这个男孩到底经历了什么，殊不知好奇心害死猫，往往是一个人沦陷的开始。 一个多小时，电影结束，陆凡还沉浸在电影中。 “陆凡，电影好看吗？” “好看，周星驰演的很好，《长江七号》展示了教育带来的社会压力以及学校教育的种种弊病，值得我们仔细思考。但愿阳光每天都是新的，让我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对社会有用的事情。” 王靥薇很想问，我们看的是同一部电影吗？我是不是太肤浅了？ 王靥薇有些饿了，想吃点东西，可又不好意思开口。 而陆凡则记着她说晚上不吃饭，也没有再问，两人返回宁阳，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最后让美女饿着肚子回了家。 没有对视，没有拉手，什么都没有，就像两个普通朋友看了场电影，王靥薇不知为何感到有些失望，或许是失落，难道自己怎么没魅力？不过对陆凡的人品更放心了。 女人就是个矛盾体，碰就是耍流氓，不碰就是不解风情。 晚上，陆凡去工地和兄弟们凑合了一晚，明天还想去见两个人。 专门检查了他们的作业，很不错，都在写。 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 陆凡深知，要完成夙愿必须有帮手，单打独斗成不了事，这六个兄弟是从小玩到大，品性各方面知根知底，如果能走到正路，将来定是极大的助力，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让他们进体制。虽然很难，哪怕有一线希望都不能放弃。 老四曾明忍不住抱怨“凡哥，你能安排工作是机缘巧合，兄弟们就算拿到大专毕业证，也根本考不上。我上学的时候最怕学习，现在还让我学习，我就不是这块料呀，真的扛不住！” 陆凡没有生气，也没有失望，反而能理解他们的想法，耐心的劝说“扛得住，要扛，扛不住，也要扛住！这个世界，每个人都不容易，凭什么就咱们扛不住？都是农村走出来的孩子，我们不能拼爹，只能拼命！不瞒大家，两年后县里有很大的机率要招考，我一直在想办法。兄弟们，机会难得，千万要坚持，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短短两年而已，拼他个你死我活，战他个无怨无悔！是兄弟，就听我的！” 杨铭豪斥道“老四，拿出点骨气，只要有一丁点机会，咱就不能放弃，凡哥能害我们？你以为吃公家饭那么简单？” “好吧，好吧，我学还不行嘛，发发牢骚而已。如果真有一天，老子能有正式工作，我他娘的要把所有瞧不起我的人统统踩在脚下！” 第二天刚上班，陆凡去了人社局，敲开了副局长许铮的门。 “呀，小凡！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快坐，我给你泡杯好茶，正宗的明前龙井。” 陆凡笑道“雨前是上品，明前是珍品，我有口福了！” “朋友送的，还有一罐没拆分，待会你带走！” “那你可别心疼，我就却之不恭了！” “尽管拿，你拿我乐意！今天来宁阳有事？” “哎，柏树湾被杨县长看上，要打造成‘创森’工作的观摩点，我估计以后得经常来回跑，待会要给杨县长汇报工作。” “老弟，这可是好事，别人求都求不来。我听说常务会上乐县长出口了，好像是不同意让你干，不过被杨县长顶回去了，以后得抱紧杨县长这条大粗腿呀！” 陆凡心里一紧，这乐家阴魂不散呀，以后一定要提防那几条狗。人脉太重要了，现在最缺的就是这玩意，关乎到自己前途命运的事，竟然到现在才知道。 “多谢许哥提醒，我在柏树湾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消息闭塞，以后还请老哥互通有无。” “那没说的，有事随时电话沟通。” 闲聊片刻，陆凡道出此行目的“许哥，你也知道柏树湾定成了观摩点，现在得采购一批柏树苗，领导给了些份额，但我刚参加工作，一点门路都没有。许哥人脉广，能不能帮我订购2万株柏树苗？”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许铮闻言沉默了，他岂能不知这是陆凡放出的好处？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老婆在他手下工作，本来应该自己巴结他，现在反过来了，一定是所谋甚大，不得不认真对待呀，还是先弄清楚要办什么事。 “小凡，如果有什么事我能做到，你尽管说，当哥哥的一定不会推辞。” 陆凡真诚的说“我刚参加工作，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能有什么事？就是觉得和许哥投缘，有些事想经常请教。就拿这次树苗来说，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弄。我父母走的早，亲戚里没有一个上班的，遇到事情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人都有恻隐之心，许铮放松了警惕，感叹道“小凡，我痴长你几岁，见的事也多一些，有什么想不通的我也许能提点意见。你放心，我绝对守口如瓶，咱哥俩就不用讲那些虚的，树苗怎么回事？” 真诚是必杀技，信任才能拉近距离，陆凡说道“就那个观摩点，领导给了一些份额，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许铮想了想说道“小凡，我帮你分析一下，观摩点你是具体干活的，想必领导只是给你一点汤水，这是常规操作。按我的经验，就这点汤汤水水你也不能独吞，领导给你是情分，不给是本分，你不还得干活？要我说，最好拿出来一半上供，给局长、给主管领导，原本就是空中来的‘外财’，不要心疼！” 陆凡茅塞顿开，感激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许哥得经常教我！不过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那两万株柏树苗许哥一定要帮忙。” 许铮笑道“我又不嫌钱咬手，你敢给，我就敢要！小凡，这种钱基本没风险，随便挂个公司走采购，市场变幻莫测，无论怎么说都有理由。” 今天的事让陆凡彻底明白“舍得”二字的涵义，有舍才有得，先舍而后得！ 首秀第六天，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因外出广东，向书友请假三天，每天只能一更，4月1日恢复两更，敬请见谅！ 第41章 如火如荼 通过这件事，陆凡和许铮确定了初步的友谊，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两年后应该能开口办事。 辞别许铮后，陆凡去车里拿了两条“华子”，又返回人社局，这次去了管干部的方辉办公室。 见到陆凡，方辉稍微愣了下神，不过很快露出笑容说“陆凡！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好家伙，听说你都当场长了！” “方哥说笑了，临时的，代理的！” “敢拿代理不当领导？快坐，我给你泡茶。” “方哥，不用麻烦了，刚从你们许局办公室出来，待会还有事，特意来你这打个招呼，说好请你吃饭，可别把我当成言而无信的人！”说完，陆凡从怀里拿出档案袋，直接放进了方辉身后的柜子里。 方辉急忙推辞，“兄弟，你这是干啥？使不得，举手之劳而已！” 陆凡把他压在椅子上说“人多嘴杂，方哥不要推辞，就一点小心意，你也知道，我现在代理场长，两条烟还是有办法的。” “哎，你让我说什么好？中午一定来我这，咱们吃顿便饭。” “早就想跟方哥交流交流，但今天确实有事，待会给杨县长汇报完工作，得马上回柏树湾。” 方辉笑道“听说了，创森把你那定成点了。正事要紧，等啥时候不忙了，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人情世故就是礼尚往来，大多数人都是互为镜子，你待我如何，我便待你如何，投桃报李，路才能走宽。 还有，适当的要展示自己的优势和力量，如果你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别人凭什么和你交往？说到底人和人还是互相利用关系。 就算给自己两年的时间，陆凡估计大概率找不起大领导，如果想办成事，只能找关键位置的关键人，许铮是管业务的副局长，方辉是管人事的主办干事，哪里有漏洞或者有活动的余地，没人比他们更清楚，说不定一个偶然的机会伸伸手就把事办了，关键的小人物往往能办大事，所以陆凡才提前铺路。 搭上线后，陆凡赶回柏树湾，立即召开全体职工会议，部署创建全县观摩点相关事宜。 会上，陆凡阐述了创建工作的重要性和紧迫性，要求大家提高政治站位，未来两年内林场的头等大事就是打造观摩点，并明确了每名职工的任务，分片包干、责任到人。 乡政府也动了，按照森林城市创建目标任务，扎实推进道路绿化、水系绿化、农田林网建设，柏树湾打响了创森攻坚战。 县财政列支专项资金，按照每年每亩1000元、连补3年的政策所需土地流转进行补贴；陆凡和李大强商议后，将流转土地的群众直接变成了植树工人，使创森工作在实现村庄增绿的同时，促进农民增收。 春风吻过花与叶，或吐新绿或羞红，身穿迷彩服的陆凡和林场职工活跃在植树造林的现场，他们严要求、高标准，指导村民精心种下每一棵小树苗。 林业局下派的技术员全程指导、把关，切实提高苗木的成活率。 杨川贝副县长再一次不打招呼来到了柏树湾，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要看看陆凡的工作实效。身边还跟着一个三十出头的人，西装革履。 当杨川贝看到植树现场党旗迎风飘扬，大家挥锹挖坑，扶苗填土，热情高涨、干劲十足。陆凡顶着炎炎烈日，和工人们一起挥锹挖土，移栽树苗，扶正压实，各道工序一丝不苟，整个植树现场呈现一派热火朝天的劳动景象，心中对这个小年轻甚是满意。 看到杨川贝气喘吁吁的爬上山坡，陆凡放下铁锹，拿了两瓶水，飞快地跑过去迎接。 见面后，赶忙把水递过去说“欢迎杨县长莅临检查指导工作！” 杨川贝笑道“得加强体育锻炼了，想当年一口气锄一上午地也不知道累，不行了！小凡，这很红火，干的不错，我很满意，干工作就要脚踏实地。” “您也知道我工作经验少，生怕辜负您的信任，只有亲自盯着才放心些。” “谁都是从无到有过来的，没经验没关系，只要你肯努力，态度决定一切。小凡，给你介绍个专业人士，这是友诚公司的老板，叫禹山，从事园林绿化有些年头。” 点到为止，陆凡自然明白领导的用意，知道该怎么做。 杨川贝转了一圈就走了，更像是专门来“送人”。 回到办公室，禹山从车里拿出两条烟和一盒茶叶，还掏出一个信封，硬要往柜子里放，陆凡坚决不收。 但禹山岂能罢休？有些事，不是上面领导打过招呼就完事，他搞工程多年，能不懂人情世故？陆凡是单位负责人、项目实施人，以后少不了打交道，想有点别的想法必须陆凡配合。 拉拉扯扯好一会，架不住禹山的热情，陆凡无奈收下了礼品。不过也就是烟、茶，没超过5000块，问题不大，至于那个信封，打死都不能要。 初次见面，谨慎小心是正常的，禹山没再坚持，来日方长嘛。 “陆场长，以后少不了麻烦你。” “禹总客气了，咱们相互支持，互相理解。我丑话说在前面，柏树湾林场所有的工程项目，只要是我负责的，就不能出现任何投机取巧、以次充好、弄虚作假，我得为自己负责。” “请陆场长放心，我做工程快十年了，在业内有口皆碑，一定不会本末倒置，干有损公司声誉的事。日久见人心，咱们事上见。” “禹总，这次观摩点创建，我们具体分为三部分，其中350亩景观林、基建、创森固定宣传、展板，会打包整合成一个项目。由于工作的紧迫性，经县委、县政府和主管部门同意，将采用直接发包的方式，选定承包商，进行一对一的协商谈判，就双方的权利义务达成协议，签订工程承包合同。如果贵公司有意向，请尽快提交资质和相关资料。” “好的，感谢陆场长，两天内我会把全部资料送来，不会出任何纰漏。在这行摸爬滚打多年，规矩我懂，别处另说，场长这该有的一定不会少。” 陆凡说道“禹总多心了，只要把活干好，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柏树湾林场因为观摩点彻底忙了起来，陆凡从最底层干起，当然知道职工的心思，平时大家都闲惯了，一下子忙的脚不沾地，没有怨言是不可能的，如果处理不好，矛盾日积月累迟早会出问题。 既想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还让马儿心甘情愿跑，世界上哪有这种美事。而且陆凡小小年纪，就领导一群成年人，说句不好听的，你毛都没长齐，服从管理是形势所迫，但心里面没人真正服气。 陆凡知道满招损、谦受益，所以对上尊敬，对下不傲，能拿十分，只拿六分。 陆凡更知道，收买人心画饼充饥卵用没有，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财帛动人心。于是，安排会计王乐造表发钱，公家的钱只要你没揣兜里，怎么花都不会有大问题，想给职工发钱，任何时候都能有合理的理由，有无数的办法。 当职工被会计通知领钱后，都是一头雾水，这不过节的发啥钱？ 但3000块到手后，意外之喜让大家乐开了花，再加上王乐一通神秘的解释，大家心里那份怨言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都夸“老板”大气。 陆凡一直在琢磨单位的事，要想做成大事，就必须好好琢磨用人之道，干部是否尽职尽责，不在干部，而在领导。要想让干部们跟自己一条心，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施恩，二是威慑，恩威相济，赏罚分明。 发奖金就是施恩，让干部们心怀感激，并有所期盼。威慑就是用制度管人，《干部管理条例》必须严格执行，要让大家养成守规矩的习惯，要把这把剑悬在头上。 陆凡自然会以身作则、带头执行，有句话很有道理，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 陆凡忙的脚不沾地，在宁阳上班的王靥薇不知道骂了他多少遍，这个死木头，自从看完电影后竟然一个电话没打，一个信息没发，有这样追人的吗？女孩子家，总不能上赶着送上门吧！ 首秀第六天，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42章 入党 连续三个月，陆凡以身作则、埋头苦干，每天早出晚归，全身心投入到观摩点的建设中，扎实的工作作风得到了杨川贝县长、郭桐宇局长、李大强书记的高度认可，职工们心服口服，基本站稳了脚跟。 这几个月，柏树湾林场的摊子全面铺开，三个项目陆续完成采购，进入全面建设中。 陆凡负责的300亩储备林，分别采购了2米和50公分的树苗，总量15万株，给了人社局副局长2万株的份额，剩下的由杜文龙出面，和狗熊的苗木公司合作，获利32万元。 这个狗熊是个能人，不止有建筑公司，还有苗木公司，听说现在又倒腾果库，摊子铺的越来越大，但人品没的说，是很好的合作伙伴。 到手32万后，杜文龙感觉全身都在燃烧，他从来没想过能一次性赚这么多钱，而且钱竟然如此好赚，更加坚定了他进体制的强烈愿望。 杜文龙兴奋的跑到陆凡办公室，把门反锁后激动的说“凡哥，钱全部到手了，32万，我存在卡里了！” 没想到，陆凡听完后眉头紧皱，彻底陷入了沉思，觉得这钱烫手，到底该不该拿？会不会成为日后的隐患？ 如果只求富足的生活，这钱陆凡会心安理得的拿，但陆凡心灵深处埋藏着远大的理想，想要扳倒乐家就要不停的向上爬。 人常说，踏雪留痕，抓铁留印。只要你做了，挖地三尺总能查出来，没有人能够永远保守秘密，如果有人关键时候给你使一下绊子，能受得了？除非你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自己，让别人不敢查。 这次的事情有杜文龙在前面打掩护，一般情况下肯定能相信自己的兄弟。但万一呢？万一丑丑被人拿下呢？他能守口如瓶，不把自己供出来？ 这就是个永远解不开的死结，但是，仅仅几个月，陆凡明白在基层摸爬滚打，必须拿钱开路，否则将寸步难行，就凭自己那点工资，两顿饭就霍霍完了，难道不生活了？家人怎办？车房从何而来？ 放眼整个宁阳，科级以上领导有一个洁白无瑕的吗？说句不好听的，工资连红白喜事的随礼都不够！ 拿，还是不拿？陆凡从来没有如此纠结过。 还有，许铮说过，这钱不能“独吞”，要主动给领导“上供”一部分，路才能走宽，那么该拿出来多少？如果有一天，他们犯事了，这钱会不会交代出来？会不会连累到自己？ 没有任何后台，根本栽不起跟头，必须步步为营、处处小心！一旦出了差错，将会万劫不复，乐家必然会像疯狗一样冲上来，把自己打入十八层地狱。 大仇不报，死不瞑目！还有杨烨叔，岂能让他含冤惨死！ 拿与不拿，两难呀！谁让自己一无所有，想吃鱼又怕腥，想吃糕怕油手，说的不好听点，及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可能吗？ 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当养天地浩然之气，行光明磊落之事，豪言壮语谁都会说，可这人世间有几人能做到？谁不为五斗米折腰？ 真正应该是，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所以，要当机立断，不拘小节，能屈能伸，用自己的智慧去变通，这钱老子拿了！ 刚下定决心，友诚公司禹总又来考验干部！ 友诚公司这次的活不少，项目最后要验收，陆凡要签字，禹总八面玲珑，自然要为日后“修路”。 亲自送了两大车树苗后，禹山拿着手提包来到陆凡办公室。 闲聊片刻后，禹山把门反锁，从包里拿出几个信封。 还没等他开口，陆凡的脸色就变了，严肃的说“禹总，如果拿我当朋友，就把这些收回去！” 蒸馒头品气色，听话察言观色，禹山没有硬来，解释道“陆场长，我干了近十年苗木生意，规矩我懂。你是担心杨县长那里吧？请你相信我的人品，如果我是那种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乱嚼舌根的人，不可能把公司做到这种程度。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确实是想跟场长交个朋友。” 陆凡义正言辞道“如果禹总看得起我，这朋友我交了！朋友之间更不能搞这些，请你理解，我有我的原则！” 禹山阅人无数，自然看得出陆凡不是客气，知道这钱今天无论如何都放不下，索性把信封收了起来，同时掏出档案袋，笑道“‘口粮’再不收，就真是瞧不起我了！” 两条“华子”无伤大雅，陆凡脑子里一直记个数字“5000块以上”，这是红线。 收下档案袋，两人皆大欢喜。 六月底，柏树湾乡党委召开党委会，其中一项议题是今年的党员纳新，陆凡榜上有名。 会后，陆凡接到副书记孟庆驰的电话，赶忙去了乡政府。 进门后，孟庆驰笑道“欢迎你加入伟大的党组织！刚开完会，你的入党通过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正式转为预备期。” 陆凡大喜，这是拿到了入场券，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早有人提醒过，提副科之前要入党，否则就要归类到党外人士，以后不能担任党委职务，那还混啥？ “孟书记，我得好好感谢你，要不是你提点，我还得熬一年的积极分子，才能转为预备，今天无论如何都得请客，你千万要赏脸。” “这饭我得吃，主要是替你高兴，其实预备党员就算正式加入党组织了，学习、党费、组织生活正式开始，一年后转为正式党员。” “孟书记，还有一事相求。” “你先说，能力范围内没问题。” “我们单位雇了个人，他也想入党，不知道能不能匀出个指标？” 孟庆驰想了想，有些难为道“小凡，放到年底吧，等明年的指标下来。就算明年我也得想办法给你挤，咱们柏树湾各村党员老龄化特别严重，有些大队全是五六十的老党员，就村支书一个相对年轻的党员。李书记下了死命令，要加强各村党员后备力量，别选过来选过去就一个支书人选。” 陆凡说道“只要在你这挂上号就行，今年、明年都行。你先忙，我回单位安排一下，弄几个硬菜，晚上就放在我那红火，你看需要叫谁都一起过来。” “行，你那安静、省事。” 刚回办公室，又一个考验干部的来了，是郭桐宇局长的工队，负责100亩优质果林、135亩苗木花卉、200亩经济林、150亩幼林，和杨县长的工程不相上下。 “陆场长，刚从地里下来，专程来你这坐坐。” “马总，辛苦了！你的队伍很不错，工人干活很有章法。” “这点你放心，我干了十几年，从不会给领导惹麻烦，干活凭的是良心，只要你检查出来毛病，我马上返工。” “马总，话说的太满了，135亩花卉是你们公司的重头戏，杨县长亲自看了三次，现在还有一大片没有栽种，得尽快到位，下个月县里可能要开观摩会。” “这个，陆场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那块我打算改变用途，栽一些其它品种，我觉得无伤大雅，你这能不能通融一下？” 陆凡摇了摇头说“你觉得可能吗？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不能有任何变化。万一哪个领导心细一些，当场把问题指出来，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你是生意人，无非就是返工，我怎么办？还请马总理解。” “陆场长，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都这么干，郭局长那我保证没问题，麻烦你了！”说完，几个信封变魔术般出现在马总手中。 陆凡脸色一沉，毫不客气道“拿回去！马总别害我！” “就一点小心意，陆场长，你放心，我绝不为难你，咱们就按合同上来，我主要是想跟场长交个朋友！” “马总，钱是好东西，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朋友归朋友，这东西我真不能收，请你理解，我有我的原则。你要是非要往下放，咱们连朋友都没得做。至于工作方面，你放心，但凡能照顾我会尽力。” 马总还有些不死心，但陆凡的态度让他无可奈何，只能把东西收回去。 陆凡马上转变了脸色，好像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该说的说，该笑的笑。 下班后，乡政府来了一群人，来吃大户，基本上都有职务。 陆凡笑脸相迎，来者不拒，无非是多炒几个菜、多上几瓶酒的事，招待费可以随便报销。去年李永吉报销了十几万的招待费，今年还不到两万，据说乡政府的招待费超过百万，有些干部出差要小姐都开招待费走账。 首秀第六天，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向各位书友请假两天，因为去广东，每天只能更新一章，4月1日恢复两更，实在抱歉！ 第43章 同学聚会 7月5日，陆凡接林业局通知，县委、县政府组织对各乡、镇、街道、管委会创森和植树造林工作进行第一次观摩检查，柏树湾是重中之重。 郭桐宇局长亲自打电话，再三强调要高度重视，要对照标准，强化措施，加快观摩点推进速度。 同时，乡政府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李大强书记拉着陆凡逐个点对照检查，能否露脸在此一举。 李书记不甘寂寞想进步了，听说市正在进行人事调整，他想争副县长，再不济也调整到大镇或者县里的要害部门。 宁阳县这几年迅猛发展，尤其是周川镇，在王鸿涛书记的带领下屡创“卫星”，散发着无比耀眼的光芒，一个党员承诺制，名动全国。 陆凡多次听到老师的丰功伟绩，默默祝福的同时又羡慕不已，早就把老师当成了灯塔。 因为资历问题王书记暂时不能提拔，但其它人受益匪浅，听说好几名县领导要高升或者调任。还有风声传出，县委书记郭鸣雄要高升市委常委，不过这些跟陆凡没关系，他根本够不到那个层次。 第二天一大早，陆凡去了牛庄，这里集中了经济林、花卉、景观林，是观摩的重中之重，工人们正在布置展板、创森固定宣传标语。 电话响了，看了看竟然是高中同学吴衡打来的。 接通后笑道“老同学，怎么今天有空给我打电话？不好好学习了？” 吴衡无语道“好我的凡哥，高考都结束了，我还学个鸟习？你也太不关心兄弟了！” 陆凡拍了拍脑袋，说道“不好意思，你看我这记性，这会成绩该出来了吧？怎么样？金榜题名了吧？” 吴衡透着哭腔说“凡哥，我就是个学渣，只能上高职。去他娘的，老子不上这个鸟学了，回家继承家业，跟我老爸学做生意，说不定，再过几年我就是迎江首富！那群大学生回来得拜倒在我的牛仔裤下，给我打工！” “哈哈，有志气！不过，我个人认为还是去上学好，能不能学到东西另说，最起码能出去见见世面，让你爸花钱把你送到大城市读书，反正你将来要回来继承家业，拿不拿毕业证都无所谓，你不就想去花花世界潇洒？” “凡哥，我现在就想做生意，老爸已经被我说服了，上大学不就为了上大学生？手里有钱，还不是想怎么潇洒就怎么潇洒？上不上大学不影响。” “你小子悠着点！如果这么想，我强烈支持你不上大学，免得残害无知少女。” “哦，差点把正事忘了。凡哥，今天有空吗？兄弟们想聚一下，除了我，他们都考上大学了。” 陆凡迟疑了下说“人要是多，我不太想去，你们兴高采烈的，我一个辍学的不想凑那个热闹。”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放心吧，就咱们几个合得来的，朱江林、王蒙恩、黄啸宇和邓骏驰，王海斌那狗日的想凑热闹，我把他打发了。” “那行，几点？在哪？” “今天我请客，宁阳宾馆888，怎么样，够气派吧！” “吴衡，你们都是学生，我好歹上班了，要不我请吧，替你们祝贺。” “凡哥，谁跟我抢，我跟谁急，我可是堂堂富二代！” “行行行，没人抢你风头。” “那行，下午五点，不见不散！” 忙到中午，陆凡去客房洗了个澡，换了身最好的衣服，收拾的干干净净，叫上杜文龙前往宁阳，以最好的姿态去见同学，想让他们知道，自己混的不差。 开出柏树湾后，两人换了下座位，杜文龙开车，最近他技术提升的很快，驾照也报了，保过的，花了2300元。 途中，丑丑问道“凡哥，那些钱你打算干什么？要不要买套房？” “买房干啥？暂时没用，不买，我们还不到享受的时候。那些钱一部分要拿出钱，过两天取十万现金，我有用。你工资低，虽说吃住在林场，但总有花钱的地方，你拿两万。剩下的留着，等小易回来后开按摩店。现在得让钱生钱，想做大事得拿钱开路！” 杜文龙没有客气，但这份情谊记在了心里最深处。 “是呀，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个社会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凡哥，按摩店好，我绝对支持！” “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丑丑，成大事者不沉迷于女色，咱们无依无靠，走每一步都很难，一定要把持住自己，犯了错没人救咱！” “凡哥，我明白，最多一个月去一次！” “快找个女朋友吧，我看你是上瘾了。丑丑，警告你，没事少往理发馆跑，那娘们是全乡干部的大众情人，跟谁都有一腿，玩你就像吃盘菜那么简单。” 杜文龙一本正经的开车，好像没听见陆凡说什么，但小脸红的跟苹果似的。 到了宁阳宾馆，停好车，刚准备上楼，碰到了两位同学，陈丽琼和王海斌。 陈丽琼第一眼就看到了陆凡，马上喊“同桌，陆凡！” 陆凡回过头笑道“这么巧呀！” 陈丽琼高兴的说“知道你们今天聚会，还不叫我，幸亏我聪明，把他们的话套出来了。” 王海斌有些尴尬，挤出笑容说“陆凡、杜文龙，你们好！” 丑丑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陆凡大度的说“海斌，你也来了，走，一起上去吧！” “陆凡，那会不懂事，说了些蠢话，害得你退学，我心里一直很内疚，就想当面跟你道歉。” “海斌，我们是同学，过去的就不说了，你不也挨打了？就算扯平了，咱们是不打不相识，走，上去吧，大家应该到了。” “算了，我就想过来见见你，那几个跟我处不来，以后有机会再说吧，你们热闹。”说完，王海斌转身离去。 陈丽琼解释“我们刚才在街上碰到，我说漏嘴了，他非要跟着来，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哦，上去吧！” 推开888包间，几个同学聊的热火朝天，看到陆凡后都开始嚷嚷“大场长来喽！” 黄啸宇大声说“凡哥，你工作、当官都不跟兄弟们言语一声，太不仗义了，今天必须把你灌醉！” 陆凡笑道“先声明，我没当官，只是临时主持柏树湾林场工作。而且林场场长只是副科级，根本不叫官。还有，喝酒而已，谁怕谁？先说说，都考的怎么样？” 朱江林说道“凡哥，先恭喜你，苦尽甘来！我考了一本，报长安理工大，王蒙恩和邓骏驰考了二本，他俩都报长安财经学院，黄啸宇报西北政法，数丽琼分数高，不知道她报哪了？至于吴衡，不说了，富二代没法比，人家要继承亿万家产。” 陈丽琼自然而然的坐在陆凡旁边，笑道“我报了师大，以后要当老师。陆凡，你觉得怎么样？” 陆凡说道“要你觉得怎么样！兄弟们，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祝贺你们考上大学，未来定会前程似锦！我打心眼里为你们高兴，只有羡慕、嫉妒的份了！” 黄啸宇认真的说“凡哥，我将来一定会当警察！” 陆凡知道他话中有话，没有接茬，但给了个肯定的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上了四个凉菜，吴衡打开两瓶茅台，叫嚣道“喝台子，抽华子，兄弟们造起来！不要给我省，使劲的造，今天这箱造不完，谁都别想走！” 人一辈子能遇到很多人，都说君子之交淡如水，时间是最好的利器，让你认清一些人，让你深交一些人，有的人走着走着就散了，而有的人越走心越近了。 很多朋友动不动就是好几年不见，明明就是一个城市，却像异地恋般存在。那句“下次请你吃饭”通常只是一句客套的寒暄，接下来很有可能又是几年不见。 谁是谁非，结果告诉你；谁走谁留，时间告诉你。所以，不要活得太累，何必取悦别人，自己开心就好。 陆凡和杜文龙闯荡社会一年多，酒量已经大成，当然不惧这几个初出茅庐的雏鸟。 酒局开始后，两人开始大杀四方，只有吴衡勉强有一战之力，气氛热闹非常，让陆凡感受到久违的、纯真的友情。 吴衡趴在陆凡耳朵上说“是我主动给她透露的消息，机会难得，该出手时就出手！” “你俩在嘀咕什么？”陈丽琼感觉他们没憋好屁，肯定在说自己。 吴衡大手一挥，豪爽的说“班花，咱俩走一个，祝你上大学还是班花，不，是校花！不会看不起我们没考上大学的吧？” “喝就喝，谁怕谁？” 吴衡得意的给陆凡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我打前锋，你收尾！ 首秀第六天，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向各位书友请假两天，因为去广东，每天只能更新一章，4月1日恢复两更，实在抱歉！ 第44章 大观摩评比活动 7月15日早上，陆凡在牛庄村等待，李大强书记、乡长史前程以及乡政府的领导也都早早到来，迎接观摩团。 今天，县委、县政府组织开展“创森”造林绿化大观摩评比活动。 郭鸣雄书记、李国权县长带队，各乡镇书记、相关单位负责人共40多人参加，对全县创森造林情况进行观摩评比。 观摩围绕年度创森目标完成情况，采取实地查看、听取汇报、打分评比的办法，重点了解评价造林规模、苗木规格、栽植质量、综合成效等方面情况，实地查看储备林、特色经济林、生态造林、廊道绿化、义务植树、森林村庄等指标现场。 通过这两天的观摩，郭鸣雄内心很失望，虽说创森工作协调国家验收组是重头戏，但基础工作总要说的过去，可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尽人意！ 郭鸣雄语重心长道“川贝，创森工作任重而道远呀！你是分管领导，这项工作还得加把劲。一路走来，我没看到哪个乡镇有出彩的地方，国家验收组来了，我们让人家看什么？总不能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吧？” 书记的批评让杨川贝羞愧难当，市里已经传出风声，郭书记大概率会高升市委常委、组织部部长，掌管全市干部升迁大权，如果真把自己看低，以后如何发展？这是极其严重的问题。 “书记，一定加强！等观摩结束后，针对存在的问题，我会一个一个的解决，彻底压实主体责任，加强督办，一定不会给‘创森’工作拖后腿。不过，柏树湾这个点有些看头的，是我重点打造的观摩点。” 郭鸣雄不置可否，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李国权说道“书记，柏树湾实施了几个项目，五月份我去过一次，不知道现在搞成什么样了。” 当考斯特驶入柏树湾乡地界后，观摩团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氛围，沿途中时不时的看到半山坡上有人栽树、浇水、培土，再加上柏树湾本来森林植被就不错，让郭鸣雄眼前一亮，感觉这里可以向国家验收组展示。 到达牛庄村观摩点后，刚下车，郭鸣雄就笑了，因为眼前的景象才是他想看到的样子，马上下定了决定，国家验收组来了必须看这里。 郭鸣雄边走边看，陆凡作为项目负责人现场汇报，虽然已将汇报词背的烂熟于心，但还是有些紧张。 “郭书记、李县长，各位领导，柏树湾林场按照县委、县政府的安排部署，在杨县长的重点关注下，在县林业局和乡党委的具体指导下，三月份以来就地就近组织村民和营林劳务专业队伍开展植树造林活动，先后动用3万余人次，实施了350亩景观林项目，新增造林面积885亩，其中国家储备林300亩，优质果林100亩，苗木花卉135亩，发展林下经济200亩，幼林抚育150亩。 实施过程中，我们与项目建设单位签订责任状，技术人员加强跟班指导，从苗木调运、挖穴、打浆、栽植，每一道工序都严格要求，确保苗木栽植质量……” 郭鸣雄不停的点头，时不时的提问几句。 这自然难不倒陆凡，对所有提问对答如流，对各项数据信手拈来、如数家珍，让郭鸣雄很满意，让副县长杨川贝大大松了口气。 “郭书记，林场在乡政府组织下，依托乡里闲置的土地、空场，对路旁、房前屋后等适宜绿化的地块，集中雇佣挖掘机进行除草、平整，做到‘见缝插绿’、‘应绿尽绿’。 通过植树造林活动，昔日杂草丛生、略显荒凉的景象一去不复返，如今全乡点缀着一片片错落有致的小树林，村民的生产生活环境得到明显提升。” “嗯，不错，这点值得其它乡镇借鉴。大强，尽快形成汇报材料，好的经验要全县推广。” 身后的李大强书记脸上笑开了花，心里直夸陆凡懂事。 半个小时后，观摩活动结束，现场打分，柏树湾的创森工作得到了大家一致认可，获得了92的高分，要知道其它乡镇没有一个超过80分的。 午饭安排在乡政府的廉政灶，领导们在包间用餐，李大强书记和史前程乡长陪餐，陆凡在外面候着，以便县领导随时问话。 总体上，陆凡觉得今天的表现能说得过去，但很多地方有瑕疵，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以后得不断加强学习，努力提高自身水平。 午饭结束后，郭鸣雄书记第一个出来，看到陆凡后特意打了声招呼，鼓励道“观摩点打造的不错，但还有需要完善的地方，再加把劲，年底国家验收组要来初验，柏树湾是重点检查对象，你要做好各项验迎检准备。川贝、桐宇，你们也要经常性下来指导工作，查漏补缺。还有，其他乡镇的工作也要盯紧抓实，如果思想上还重视不起来，拿创森工作当儿戏，那么不换思想就换人、不担当就挪位、不作为就撤职！” 李国权县长也给予鼓励的笑容，杨川贝副县长还专门落在后面，给陆凡交代了几句。 陆凡趁机说“县长，300亩国家储备林全部到位，我想给您汇报一下工作。” 都是人精，杨川贝岂能不明白陆凡的意思？想了想便说“把工作干好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没有表明态度，就是最大的态度，陆凡知道该怎么做了，等领导们离开乡政府后，开着车拿着两个“档案袋”紧随其后。 到了县城，陆凡先去了郭桐宇局长办公室，把门反锁后，三句话不过便拿出“档案袋”，说道“郭局，300亩国家储备林全部栽种到位，款项都到位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看看薄厚，郭桐宇就知道那是五万，说道“小凡，这段时间辛苦了，今天郭书记、李县长对柏树湾的创森工作都比较满意，咱们就不用客气了。你的情况我清楚，好好攒两年前，在县城买套房子吧，要不然怎么结婚？” “郭局，没有您的照顾，哪有我的今天？吃水不忘挖井人，您要是不收，我良心难安！”陆凡的态度异常坚决。 僵持了一会，郭桐宇算看出来了，陆凡就是个犟种，于是折中了下，从档案袋里拿出两万块钱，把剩下的推给陆凡，说道“再不要跟我推辞了，你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跟王靥薇谈的怎么样了？” “这个，郭局，可能我对这方面不擅长。” 郭桐宇恨铁不成钢道“你还真是榆木脑袋，我可没少给人家父母说好话，把你夸的天花乱坠的。小凡，小薇她爸跟我是同学，现在是市环保局副局长，而且就这一个女儿，你可得抓紧机会，把她拿下，还用你愁副科级？” 听了这话，陆凡心里生出一丝不舒服。 自己虽然穷，但也懂得贫而不谄，人贵在有骨气。 如果为了上位而攀龙附凤，那不是倒插门？一旦失去做人的操守，低下了骄傲的头颅，也就永远无法再拥有尊严。 从郭桐宇办公室出来，看了看还有时间，陆凡直接去了县政府，得把另外一个档案袋送出去。 敲开杨川贝办公室，陆凡隐蔽的把门反锁，坐到杨县长办公桌对面，微笑着说道“打扰县长了，今天来是汇报300亩储备林项目，全部按照要求栽种了柏树苗。” 杨川贝点了点头说“储备林我去过几次，你办事我放心，十几个乡镇，就你争了口气，这段时间一定要查漏补缺。我估计过不了多久国家迎检初审就会来，柏树湾百分之百会成为观摩点，所以不能有任何侥幸心理，把该完善的都完善了。” “您放心，这段时间我就盯在点上，一定不会拖县里的后腿，不给您丢人！杨县长，我是第一次负责这么大的工作，不懂什么规矩，有不周不到的地方您还得经常提点，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杨川贝有些犹豫，利益是他和郭桐宇分配好的，雨露均沾才是长久之计，陆凡的“上道”让他稍感意外，不过好感又加了一份，懂事的人谁不喜欢？不过，这钱郭桐宇拿了吗？ 还没等他表明态度，陆凡直接把档案袋放进了柜子里，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汇报工作，两人心照不宣。 这钱拿出来，陆凡一点都不心疼，他深知在官场上打拼，没有后台寸步难行，好不容易有机会搭上杨县长的线，必须不惜一切代价靠上去，钱财乃身外之物，和关系比起来一文不值。 心事了结，下午下班后，陆凡找人社局副局长许铮和方辉吃了顿便饭，喝了点小酒，打探了县里的一些动向。 听说郭鸣雄书记已经到市委组织部报到了，李国权县长要接任书记，不知道谁来当县长。最让陆凡高兴的是，王鸿涛书记如日中天，进县委班子势不可挡！ 生命在于运动，情谊在于互动，关系在于走动，两年后这二人有大用。 首秀最后一天，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请假结束，恢复两更！ 第45章 上进的小易 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 晚上，陆凡去工地和兄弟们挤一晚，可刚到工地就被吴衡拉到办公室去了。 如今的吴衡鸟枪换炮，西装革履，一副成功人士的样子，开始跟他老爹学搞工程。 别看他学习一窍不通，但搞工程这一窍相当通透，可能从小耳濡目染吧，还有兴趣是最好的老师，热爱是最大的动力。 吴衡很会做人，知道陆凡很看重那几个兄弟，便一同喊到办公室，弄了些酒菜胡吃海喝。 吴总能力很强，在宁阳根本不缺活干，而且把手伸到了市里，县里的活交给儿子练手，吴衡干的不赖，自然是意气风发，非常想找人炫耀，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老同学。 陆凡笑而不语，静静的听他吹牛皮。 生意人消息很灵通，因为政府是他们的衣食父母，陆凡从吴衡口中得知，宁阳要来一个女县长，叫赵宏兰，不过不知道啥背景。 至于其他县领导，比如陆凡关注的杨川贝、边继得、乐学义，吴衡也不知道动向，不过听说乐家老三乐学礼那狗日的，不声不响的竟然高升成镇长了。 聊着聊着，大家聊到去长安“学习”的苏小易，曾明羡慕的说“那小子这会肯定在快活！” 刘金柱深有同感，笑道“前两天我给小易打电话，一个劲的撺掇让我去长安玩，说全能安排！” 杨铭豪说道“我服了这个老六，花花世界迷人眼，可别把正事给忘了。” 听话听音，吴衡感觉陆凡要做大事，马上强调有好事不能把他落下。 苏小易去长安已经有半年时间，刚来长安，他就按陆凡给的地址，去梧桐小憩应聘。 由于长的乖巧、帅气，再加上嘴甜，小易轻易的被老板录取，开始了“拉皮条”的职业生涯，但谨记凡哥的教诲，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好歹不能染脏病。 入职后，小易很有眼色，非常勤快，又不计较得失，不贪小便宜，时不时的给“姐姐”们跑个腿，很快得到了老板认可和众位技师的好感。 在某个月黑风高夜，一位空虚寂寞冷的“姐姐”让小易初尝人事，免费体验了一把高端服务。 而且事后竟然豪爽的包了红包，让小易惊喜交加，感叹大城市真好！ 三个月后，小易把梧桐小憩的套路、服务学了个一清二楚，感觉在这个小店无法自我提升，便狠心婉拒老板的挽留，在小姐姐们“恋恋不舍”的眼神中离开了梧桐小憩，另谋高就，入职了长安最大的“天潮水会”，营业面积达上万平米，是一家集高级定制温泉、健康水疗、豪华客房、高品质养生餐、精品按摩spa、娱乐为一体的五星级会所，开始了真正的深造。 在这里，小易认识了技艺一流，在这行业摸爬滚打多年的丁彤昕， 此女性格豪爽，人面很广，小易亲眼见她一个电话喊来了十多个技师，其中还有几人“荤素”不忌，解了老板燃眉之急，这等高人小易自然要主动结交，接触了一段时间后成了丁姐的铁杆“狗腿子”，就连买“头盔”、个人生理用品这些活都抢着去干，小易知道丁姐在店里都敢干私活，还经常给她把风、打掩护，于是逐渐博得了丁彤昕的好感。 有一天，闲着无聊，丁彤昕逗小易，要是实在忍不住，别老用手，姐姐帮你解决。 没想到苏小易义正言辞道“丁姐，我们迫于生计，迫不得已从事这个行业，别人怎么想与我无关，但我心里很尊重你，拿你当姐姐。” 这话让丁彤昕触动，从此以后彻底拿苏小易当弟弟看待。 八月中旬，苏小易休假，打算回宁阳看哥几个，没想到丁彤昕来例假了，不想上钟，非要跟着“弟弟”出去玩几天，小易自然不能拒绝，两人一起回了宁阳。 得知小易回来，陆凡和杜文龙专程从柏树湾赶到宁阳，兄弟七人齐聚一堂，但丁彤昕的出现让大家有些不知所措。 陆凡偷偷的把小易叫到外面，他怎么回事？ 小易笑道“放心吧，凡哥，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是我在长安认的大姐，她在这个行业人头很熟，是个有本事人，这次非要跟我回来转转，正好让你见见，说不定以后能帮咱们大忙！” “那就好，来者是客，你好好招待人家。” “凡哥，我觉得在长安学的差不多了，如果你真想在宁阳开按摩店，我一定能撑得起，技师你不用担心，我肯定有办法，主要是开店、装修得不少钱。” “钱的事我解决，其他方面就靠你了，再去长安，你要好好琢磨装修和设备的事，等你有了把握咱就回来干！” “凡哥，你尽管放心，我不会把这么大的事当儿戏。” 大家都是苦出身，喝酒的时候没任何人表露出看不起丁彤昕的意思，反而都热情招待这个让人流口水的女人，宾主尽欢。 十月份，柏树湾林场再发奖金，今年单位不缺钱，而且职工今年很给陆凡面子，包括许铮老婆都克服了困难，没有请假，再加上今年工作任务确实重，每个人划片包干，都圆满完成了任务。 陆凡不是小气人，也知道独食吃不得，现在还是代理场长，想把代理去掉，上层路线固然重要，但群众基础也不容小觑。 十月中旬，国家“创森”验收组的来到宁阳，省林业厅、市林业局相关领导陪同，县委书记李国权、县长赵宏兰非常重视，“创森”工作成为全县当前头等大事，柏树湾成为重点观摩对象，陆凡基本上每天都在基地查漏补缺。 10月17日，验收组来到柏树湾，全乡如临大敌。 李大强书记收到消息后，提前两天搞环境综合治理，雇了几辆铲车清除垃圾。 考斯特停在观摩点，领导们陆续下车，副厅长王文天竟然能叫得起陆凡的名字，市局办公室主任霍培林也跟陆凡聊了几句。 观摩的过程中，陆凡的汇报已经千锤百炼，再加上这个点确实打造的很不错，验收组的领导很满意，李国权书记和他们谈笑风生。 陆凡偷偷问郭桐宇局长，“创森”问题不大吧？ 郭局长低声说“这是政治任务，肯定不会出大问题，小问题指出来咱们整改就行，放心吧，县里动了这么大干戈，岂能通不过？早就全部‘拿下’！” 陆凡明白了，能不能“创森”，关键在于上层，在于活动，活干的好坏反而成了其次。 走马观花看了二十分钟后，验收组离开柏树湾。 正式验收在明年，陆凡也没啥好担心的了，打算利用这段时间把按摩店开起来，挣钱重要。 至于开店地点，陆凡早就物色好了，城北的楼建起一大片，一部分是干部的经适房，以后肯定是全县的集中居住地、商业聚集地，而且“狗大户”吴衡家在城北建了两栋楼，加起来有二十多间门面，不找他找谁？ 听到陆凡要租自家房子开按摩店，吴衡兴奋的手舞足蹈， 不跟老爹商量便私自做主，把两间门面连同二、三楼拿出来，要以房租入股。 这可把陆凡难住了，事是好事，但就怕吴衡性格太跳脱，万一把技师全“搞”了，以后怎么管理？ 于是和吴衡约法三章，第一、不能骚扰技师，不准硬上，以免节外生枝影响生意；第二、要遵守店里规章制度，不得轻易插手管理；第三、只能给吴衡30%的股份。 除了第一条略显为难，其他的吴衡满口答应。 陆凡算看出来了，这个同学肯定对技师有非分之想，算逑，只要不强迫、不闯祸，随他去吧，反正都不是良家妇女，霍霍就霍霍吧！ 接到陆凡的召唤，苏小易马上辞掉工作，带着一身“本领” 和满腔热情返回宁阳，着手按摩店装修和设备采购事宜。 开店之前，陆凡召集大家开了个碰头会，明确了股份，自己和吴衡各占30%，苏小易占10%，剩下兄弟5人合占30%，管理由苏小易全权负责，装修工队吴衡负责，初步预估投资35万元。 投资的钱自己想办法搞定，如果实在没办法，陆凡打算给兄弟们凑一凑，卡里还有二十几万，但这钱得还。 经过大家商议，店名直接照搬，就叫“梧桐小憩”，小易负责办手续，吴衡协调关系，他家和工商经常打交道，问题不大。 这个社会已经明明白白告诉大家，你可以什么都没有，但不能没有钱。马瘦毛长、人穷志短，你办不到的事情，钱却能办到。 按摩店是大家第一份产业，大方向定了后，众人摩拳擦掌打算大干一番，兄弟们表示装修都要去帮忙，减少开支。 吴衡心里不知道打什么如意算盘，脸上淫笑不止，拉着小易不停的问技师有没有着落，恨不得马上把店开起来，比谁都上心。 首秀第六天，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46章 梧桐小憩 人人都说荷花好，谁知荷花有苦楚，污泥傍身苦挣扎，露出水面才清高！ 人生亦是如此，世人结交需黄金，黄金不多交不深。 天不生无用之人，地不长无名之草，人情薄、人心险，唯有半人半鬼半疯癫，只要能挣到钱，谁管你手里的钱是何来路，是臭是香！ 梧桐小憩，寄托了兄弟们全部的希望，是大家梦想的起航，装修开始后，杨铭豪、曾明、刘金柱、苏小易全部成了小工，亲手搭建未来。 夏礼是吴衡的会计，每天下班后也跑来帮忙，陆凡和杜文龙隔三差五的来县城看装修进度。 大家原本就在建筑行业摸爬滚打，对装修类触类旁通，再加上吴衡这个“包工头”全力以赴帮忙，把装修费用降到最低，工期大大缩短。 到了腊月，“梧桐小憩”的装修进入扫尾，小易和吴衡开始和各路牛鬼蛇神打交道，办理营业执照和相关手续。 最难办的是消防许可证和公安的特种行业经营许可证，卡到过年还杳无音信。 无奈之下，吴衡不得不搬动他老爹，趁着过年送了大礼才拿到两证。 不过借此机会，小易和治安大队、消防队搭上了关系，以后少不了和这两个部门打交道，时不时上供是必不可少的，毕竟“梧桐小憩”是特殊行业，需要这些部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年春节，陆凡继续帮郭桐宇准备“高压锅”，杀了整整八只羊，挑选的全是好肉。跟着领导在省、市跑了三天，跟上级领导又加深了一下印象，这次很多领导能叫的出陆凡的名字。 能帮领导办私事才是铁杆嫡系，这是大大的好事，陆凡乐此不彼。 工作一年，陆凡终于有了要拜年的领导，比如副县长杨川贝、副县长边继得、林业局长郭桐宇和乡党委书记李大强，人脉在慢慢积累。 还有局里的几个副局长也要拜访一下，他们可都死守在办公室，等下属单位送货上门。如果不去他们绝对会有意见，工作中可能起不到多大积极作用，但绝对能拉你后腿，不知不觉中就能给你穿小鞋！ 在官场混，最怕的是逢年过节闲得蛋疼，没人看你，你也没人要看，只能说明你是非主流，进步无望，混吃等死。 兄妹俩相依为命，在林场过了第二个年。 正月十五，锣鼓喧天闹元宵，宁阳县举行秧歌汇演过街活动。 欢快的鼓点敲起来，火红的秧歌队踩着十字步，整齐划一地翩翩起舞，粉红长扇在姑娘们手中飞转起来，后生们腰鼓打的龙腾虎跃，让宁阳的年味更足了。 城北区，没有做任何宣传的“梧桐小憩”，在今天悄无声息的开业了！ 吴衡实在感觉到冷清，买了8个花篮放在门口，还放了一串炮，说好歹要有开业的样子。 自从前天丁彤昕带着“十八朵花”来到店里，吴衡彻底沦陷了，被这些莺莺燕燕迷失了心窍，真正做到了以店为家。 有钱没处花的吴衡，开始展现“钞能力”，跟这十八朵花一拍即合，开始了夜夜当新郎的幸福生活。 苏小易毕竟在大城市“深造”过，深谙这个行业的经营之道。第二天开始就把丁彤昕和十八朵“金花”全放出去，让他们穿黑丝、豹纹、高跟鞋，搔首弄姿，在大街上博人眼球，吸引宁阳男人的注意力。 然后让色狼们眼睁睁的看着美女进了“梧桐小憩”，这就是最好的宣传。 所以，开业当天，第一波客人很快到位，他们早就踩好了点，进门便毫不犹豫点了想要的技师。 陆凡有过疑问，长安的技师为啥愿意舍弃大城市，来宁阳这个小地方干活？ 小易解释，大城市竞争大，生活成本高，小地方挣钱未必比大城市少，一年下来说不定攒的钱更多。 出来干这个，都有迫不得已的理由，首要目标就是赚钱。 “光天化日”之下，到下午六点，店里接待超过40个客人，没有一个人点98元、60分钟的足浴，宁阳男人好面子，398点的最多，因为服务内容里有让人充满无限遐想的“绕指柔”、“肾保健”等等，至于698、798、898之类的spa，今天才是开业第一天，来日方长嘛！ 晚上十点，乐学智来了，宁阳的娱乐场所不能有他不熟悉的地方！ 刚进门，小弟们就开始咋咋呼呼的，要给老大点最好的技师、上最贵的项目。 这种大客户，在丁彤昕眼中就是超级大肥羊，自然要亲自接待。 看到俏美人，乐学智的眼睛直了，丁彤昕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似在眉目传情，电的他全身酥麻，性感的杨柳水蛇腰时不时的扭动着，像在风中摇曳，让乐学智马上有了冲动，急不可耐的想扑上去！ 丁彤昕对付这种人自然是手到擒来，欲拒还迎、欲情故纵、欲语还休玩的是出神入化，而且给乐学智698的项目夹带了点私货，放了个大招，让乐学智飘飘欲仙，享受到前所未有的体验。 绕指柔可化百炼钢！服务刚结束，乐学智急不可耐的选择了加钟、升级，项目升到顶级！ 乐学智是宁阳最大的油贩子，属于有钱没地花的主，对享乐情有独钟，从今天开始，“梧桐小憩”就成了他的家！ 半夜三点小易强制性关门，因为19名技师已经累到半死。 正月里的宁阳男人闲着无聊，太想找点乐子，“梧桐小憩”虽然刚开业，但在这屁大点的县城，已经口口相传，并有口皆碑，很多人都想来探索一下新店的奥秘！ 结账的时候，大小老板都到了，这般激动人心的时刻谁能睡的着？ 小易宣布，今日收益共上78个钟，营业总收入3.1万元的时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包括吴衡这个富二代，足浴店竟然这么赚钱？ 小易解释“哥哥们，这只是营业额，不是利润，技师要拿一半，还有其他各种开支，我估计纯利润能有1而且以后大概率不会像今天这么热闹，毕竟是新店开业。” 杨铭豪感叹道“哪怕利润只有五千，一个月都有15万，成本两个月就收回来了！我从未想过，赚钱竟然这么容易？吴总，你家是做大生意的，也觉得惊奇？” 吴衡说道“这可是现金流！别看我家几百万、几千万的过手，但建筑企业最容易被拖死拖垮，政府欠你三年、五年工程款是家常便饭，干什么都不容易！按摩店这玩意投资小、利润大，不缺市场，只要技师质量有保障，确实是条生财之道！” 当大家都沉浸在喜悦中，苏小易忽然说“凡哥，今晚乐学智来了，他们消费了几千块！” 陆凡淡淡的说“几万块更好！咱们打开门做生意，来者不拒！” 苏小易又说“我看他对丁姐很上心，要不利用一下？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 听到这话，吴衡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马上追问，是不是搞工程的那个乐学智？他跟陆凡有仇？ 曾明低声对他说“陆叔就是被那个狗杂种打伤，最后没治好！” “什么？”吴衡马上开骂“这狗日的，仗着有后台，没少抢我家的项目，宁阳有一半的工程都让他包走了，又跟凡哥有仇，犯法的事他没少干，弄他，必须弄他！” 陆凡摇了摇头说“咱们跟技师只是合作关系，非亲非故，人家凭什么帮你？乐家不是小门小户，小事肯定搞不倒他们，所以，轻易不要打草惊蛇。不出手则已，出手就要一击必中，等机会吧！当务之急，我们要想方设法赚钱，积蓄力量，否则屁都没有，拿什么跟人家斗？” 陆凡的话吴衡能听得进去，但不影响他有自己的小九九。 等散场后，吴衡偷偷来到苏小易的经理室，鬼鬼祟祟说“小易，咱俩想办法搞一搞乐学智？” “吴哥，凡哥说了，这事从长计议，咱们好心办了坏事。” “凡哥在官场混，肯定考虑的多，咱们得帮他一把，要不然算什么兄弟？听我的，没错，蛇有蛇道、鼠有鼠道，说不定咱们的招就有奇效！” “吴哥？你先说说，怎么搞？” “咱们店技师的质量很高，尤其是丁彤昕，绝对在宁阳数第一。乐学智是有名的色痞子，保证会是店里的常客，咱们想办法让丁彤昕套他的话，搜集他贩油和行贿的证据。然后给他安排个固定包间，装几个针孔摄像头。” “嘶！”苏小易心想，我还是个孩子呀，敢这样搞吗？犯法吗？职业道德何在？不过，想想好刺激，说不定真的有效果！ “小易，听我的，就算没大用，最起码能恶心乐学智，败坏他的名声，说不定能影响他那几个当大官的亲哥，肯定能帮到凡哥！” “吴哥，我不太懂，你确定有搞头？” “绝对有搞头！” “行，我听你的，咱们就干它一票！” “小易，还是你痛快！不过，丁彤昕得你搞定，这女人脑子太够用，如果能跟咱们一条心，绝对是个好帮手。” “吴哥，你还没把她拿下？” “哎，哪有那么容易，她比猴都精，摸得着、吃不到，快愁死我了！” “吴哥，我相信你的实力，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用真情感化她，再加上你的钞能力，一定会得偿所愿！” 第47章 成交 陆凡彻夜未眠，回味吴衡的话，有时候另辟蹊径说不定真有奇效，当初开这个按摩店不就有这方面的考虑？ 丁彤昕这个女人确实不一般，看她眼睛就知道是个有故事的女人，感觉男人对她来说就是玩物，跟这样的女人只能摆明车马炮谈合作。 陆凡决定找她谈谈，开诚布公、坦诚相待，对待这类女子，尊重、真诚才是必杀器！ 第二天十点多，陆凡从后门进入“梧桐小憩”，径直来到技师休息室，丁彤昕果然在，看的出来她比较信守承诺，开店之前她就答应小易，帮他把店撑起来。 有男人闯进来，其它技师不明所以，但丁彤昕知道陆凡是大老板，苏小易不知道念叨了多少次，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 丁彤昕妩媚一笑，轻声细语道“老板有何吩咐？” “丁姐，有些私事我想和你聊会。” “单独吗？听你的啦，你说去哪就去哪，你说干嘛就干嘛！” 陆凡感觉快中招了，这女人魅力太大了！如果把她留住，梧桐小憩想不火都难！ 看到陆凡脸红了，丁彤昕也不逗了，出了休息室提议去小易老板办公室聊。 正好苏小易不在，陆凡推开门后主动帮丁彤昕泡茶。 丁彤昕笑道“大老板，不要客气，有什么吩咐你直说，能办到的我尽力办，办不到的你说了也没用，我就是个小技师！” “丁姐，你这性格真没说的！” “哈哈，是不是嫌我不尊重老板？出门在外，大家都是打工人，谁也不欠谁的。善良、讨好和忍让换来的不是加薪，反而是更多无理要求。不过，你例外，看得出来你是正人君子，加油，保持下去！” 陆凡忽然闻到一股酒味，便问“昨晚上喝酒了？” 丁彤昕淡淡的笑道“结束一天最好的方式，就是喝点小酒，往床上一躺，一会就睡着了。不喝酒，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其实不是爱喝酒，只是喜欢那种上头的感觉，能让人忘却烦恼！” “丁姐是个有故事的人！” “你不也一样？十八九岁的年龄，三十几岁的心态，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不知道你心里藏了多少事！” 话赶话，陆凡直言不讳道“昨天你接待的客人，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这辈子不死不休！” “啊？”惊讶之余，丁彤昕很快恢复神态，问道“你想让我帮你对付他？” “是的！” “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陆凡认真的说“只要你答应，我可以给你‘梧桐小憩’一成的股份。如果能帮我达成所愿，我三成的股份都给你，这是我目前能给的全部。至于以后，或许‘梧桐小憩’会做强做大，或许还有其他发展方向，我保证会和丁姐荣辱与共！”有这样的帮手，事情往往会事半功倍，舍得舍得，不舍哪来的得？ 丁彤昕稍加考虑便说“好，这个饼我吃了！对于守信的人，我自然会一诺千金，对于不守信的人，我也会睁着眼说瞎话。 男人嘛，靠近女人无非就是为了性，想睡罢了。那个乐学智是色中饿鬼，我应该能拿下。” 陆凡想要的只是结果，无意探讨细节，于是转移话题，问道“丁姐，我能听听你的故事吗？” 丁彤昕似乎陷入了回忆，苦涩一笑道“能说服一个人的是南墙，能点醒一个人的是劫难。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够，吃亏和吃饭一样，吃过才知道滋味。” “如果有难言之隐，就不要揭伤疤。” “你都坦诚相待了，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无非就那点烂事！ 哎，做女人，难！当一个漂亮女人，更难！ 20岁的时候，没招贼，但总被贼惦记，被一个王八蛋玩弄，可笑的是他还是个大官，我反而成了世人耻笑的对象，讽刺吧？ 马上30岁了，有贼心，也有贼胆，惦记的贼也多，但都只是想睡，没有一个真心实意帮你的。 其实我跟你一样，期望有朝一日能让他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最好是身败名裂！” 陆凡感同身受，不过没问那个男人的名字，知道他不是自己目前能对付的，只能宽慰道“万般皆苦，唯有自渡，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抗！” “是呀，扛不住，不也得扛？每个人都有心酸苦楚，凭什么就你扛不住？老板，小易没少说你，我知道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如果有一天，你有那个能力，请帮帮我！” “义不容辞！”不知为何，这几个字让丁彤昕感到心安，忍不住说“男人就该像狼一样活着，决不能抬头认输，这个世界没有对与错，只有强与弱，只要你够狠，什么都不怕失去，随你意、你随意，那奔溃的就是别人。 老板，给你个忠告，不要因为一时投缘，就随意亮出底牌，交浅言深是大忌。不过你放心，姐姐不是多嘴的人！” 陆凡笑了，也记下了。 关关难过关关过，夜夜难熬夜夜熬，成年人的世界，谁不是深夜疗伤，清晨赶路？ 不一会，小易回来了，丁彤昕起身告辞，给了陆凡一个妩媚的眼神。 等她走后，小易暧昧的问“凡哥，是不是打扰你的好事了？” “滚，以后对丁彤昕尊重些，她和其它风尘女子不同，说不定以后是我们的好帮手。” “我早就看出来了，她很讲义气，不过她不是我能玩得转的，她玩我还差不多，就看凡哥能不能收服他！” “小易，好好把店经营好，这个社会太现实，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 “是呀，汤无盐不如水，人无钱不如鬼。当你有钱了，鬼都爱你！” 看到小易面带愁容，陆凡问道“遇到事了？” “哎，我爹病犯了，医院说得住院治疗。” “那还说什么，住院呀！是不是钱不够？差多少？” “凡哥，我实在没脸开口，我看病的钱都没还你们。可借了两天钱，脸都跌地上了！” 陆凡直接问“差多少？” “得一万多两万。” “卡号！” “凡哥！谢谢！” 苏小易太明白，当你遇到困难时，你能借到多少钱，你就值多少钱。只有在凡哥这，自己才值钱！这份情，只能埋在心里，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把自己变值钱。 今天是“梧桐小憩”开业第二天，林场这两天没重要的事，陆凡便待在小易办公室，跟吴衡、杜文龙“挖坑”，实则观察今天的营业额，毕竟是大家伙第一个生意，挣起赔不起，除了吴衡。 陆凡算是看明白了，靠上班那点工资，想买房买车得用一辈子时间耗，还得省吃俭用。 在这个小县城，能挣钱的路子被有权的人“堵死”了，都利用行业优势，干活的不是他们的亲戚就是同学。能挣钱的不干活，干活的不挣钱，就算挣到钱还未必能拿到钱，还得求爷爷告奶奶。 不过，这也是社会的本质，想要高效运转，就要维持80%的人吃不饱，跑不了，饿不死，还得日复一日接着干，勤劳勇敢的被贫困和痛苦驱使，在奔溃的边缘疲于奔命。否则，谁去扫厕所？谁去打螺丝？谁去种粮食？谁凌晨五点把蔬菜送到菜市场？ 所以，一无所有的人想在小地方想出头，只能游走在灰色的边缘，有了第一桶金才能拿到入场券，才能上桌和大家一起玩耍。 过了十二点，陆续有客进门，大多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还有中午就喝醉的。 但他们进来消费可不含糊，一出手就点最高标准。 到了晚上十一点多，苏小易兴冲冲的跑到经理室，眉飞色舞的汇报今天结了账的有66个钟，现在还有8个技师在上钟，过了十二点还能有客，今天的营业额有望超过昨天。 大家自然喜笑颜开，不过陆凡提醒小易，有些钟可不是正规按摩，一定要把派出所、治安大队打点好，出手大方些，只有拿了你的钱，才能有人给你消灾。 到了十二点，乐学智酒气冲冲的来了，还有三四个小弟陪同，指名道姓要8号技师丁彤昕服务，直接来个最高标准。 丁彤昕端盆水进入包间，抛着媚眼说“乐哥怎么来的这么迟？让人家等好久，我可是推了好几个客人，就等你来！” 乐学智大手一挥，豪气冲天道“妹子，钱算什么？放心，只要让哥舒服了，都给你补上！” “乐哥今天发财了？” “哈哈，我天天发财！妹子，你就从了我吧，哥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我都不知道你是干嘛的，总得有个了解吧？万一你把我骗了？” “哈哈，改天哥带你长长见识，我在宁阳贩油，没人敢拦！” “这么厉害呀！不会是吹牛吧？” “你等着，让你心服口服！” 天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女人是让男人疯狂最好的催化剂，尤其是一个既漂亮，又能把控人心的女人。 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48章 光的力量 正月十七，陆凡再一次来到迎江市，想去韩旭阳县长家碰碰运气，年前的时候来过一次，当时家里空无一人。 按响门铃后，不一会有人开门，是个年轻的后生，疑惑道“请问你是？”幸好不是韩县长的爱人，否则又得被扫地出门，上次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陆凡忙说“你好，我是韩县长以前的同事，来看看阿姨，年前的时候来过一次，家里没人，请问阿姨在家吗？” 说曹操到曹操就到，韩县长爱人走过来说“怎么又是你？你到底是谁？有何居心？” 陆凡急忙解释“阿姨，我真不是坏人，韩县长对我恩同再造，我怎么会有不良居心？您真的误会我了！” 客厅里坐着一个酷似韩旭阳的男人，开口说“弟妹、昕朴，来者是客，让人家进来说吧！” 看着充满戒备的阿姨，陆凡陪着笑脸侧身进门，无论如何，先进去再说。 “小伙子，你叫什么？跟旭阳什么关系？” “我叫陆凡，不瞒您说，我的工作是韩县长帮我解决的，可以说没有韩县长的帮助，就没有我的今天。自从韩县长出了事，我一直很担心，总想做点什么，但无奈人微言轻，什么忙都帮不上，阿姨赶过我好几次了。” “你是陆凡？老韩以前跟我提起过。” 韩贵山说道“小伙子不错，现在懂得感恩的人不多了，坐下说吧，我是旭阳大哥。” “韩叔好！” “不用客气，你是想知道旭阳现在的情况吧？” “是的，我一直担心韩县长的安危。” 韩贵山摇了摇头说“情况不乐观，办案权在迎江市纪委，市里有人咬着不放。落实了一些事情，现在已经转到市检察院，估计不能善了。这件事你帮不上忙，不过还是要感谢你的关心，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韩叔，我知道自己没啥本事，今天来就想说一句，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但凡有我能做的，你们言语一声，哪怕是倾家荡产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看得出陆凡的真诚，韩旭阳爱人带着歉意说“小伙子，以前误会你了，自从老韩出事，你是第一个上门的。” 韩贵山忽然问道“你在宁阳工作，有没有怀疑对象？” 陆凡斩钉截铁道“韩县长去市里还没几天，不可能有事，百分之百是宁阳出了问题，我敢肯定，这件事和副县长乐学义脱不了干系，现在他是常委副县长。” 韩贵山点了点头说“你跟旭阳的猜测差不多，他挡了别人的道。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呀，这手段未免下作了些！” 韩旭阳的儿子韩昕朴恨恨的说“这个王八蛋，不得好死，老子迟早会收拾他！” 韩贵山皱了皱眉头，教训道“昕朴，大人的事不用你操心！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你的任务是努力复习，备考今年的公务员。” “大伯，我知道。”看的出来，韩昕朴很怕他大伯。 目的已达成，家里的气氛太沉闷，陆凡起身告辞，说道“韩叔、阿姨、韩哥，我就不打扰了，只要我能做到的，你们随时吩咐！” 人只有下雨时，才知道谁来送伞；只有在寒冷时，才知道谁雪中送炭；只有在落难时，才看的出真心，患难见人心。 都是年轻人，韩昕朴能感受到陆凡的善意，起身说“我送送你。” 二人出门后，韩昕朴低声说“兄弟，留意一下那个乐学义，我迟早要灭了那个狗杂种，否则枉为人子！” “这事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搜集乐学义贪污受贿、违法乱纪的证据！” “兄弟，留个电话吧，以后咱们常来常往。我今年大四，打算参加今年的省考，大伯让我报省纪委或者省委组织部。” “韩哥，祝你一切顺利、心想事成！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随叫随到。” 看着陆凡离去的背影，韩昕朴心中有股暖流流过，真心觉得这人能交，老爸没有帮错人。 回到宁阳，陆凡先去组织部，在副部长雷卓越办公室坐了会。 自从主持林场工作，陆凡全力打击盗伐滥伐林木行为，牢牢掌控了柏树湾优质木材的支配权，并垄断了老操精湛的手艺，拿“棺材”结交了不少宁阳有头有脸的人，比如雷卓越副部长，没花一分钱就拿到了两口上好的棺材，这种人情着实不小，也很有面子，对陆凡自然高看一眼。 作为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消息自然灵通，聊天的时候雷部长透露了县里干部调整的动态，其中周川镇党委书记王鸿涛的动向最令陆凡牵挂。 雷部长表示，在党员承诺制和工业园区两大政绩加持，如今的王鸿涛红得发紫，在省里都挂了号。再加上市委组织部部长郭鸣雄的全力运作，宁阳即将诞生史上最年轻的处级领导，市委五人小组会已经通过，今天下午就要对王鸿涛进行组织考察。 雷部长感叹，才二十来岁的小后生，真是小母牛练倒立——牛逼冲天，不过人家是实打实干出来的，天大的政绩在那摆着，谁敢不服气？ 陆凡听后与有荣焉，心里美滋滋的，心想老师就是牛逼。 马上，雷部长的一句提醒让陆凡如坐针毡，产生了如临深渊的危机感。 “小凡，你是不是跟乐县长有过节？” 陆凡诧异道“雷部，此话怎讲？” 雷卓越意有所指道“乐县长最近来部里挺勤，多次建议给柏树湾林场配场长，好像另有人选。” 陆凡沉默了，心里很是慌乱，常委副县长的打压他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心如死灰。 掐着手指算算，和县领导有交集的只有杨川贝和边继得两名副县长，虽然有些交情，但他们都不可能为了自己和乐学义硬刚，而且普通副县长和挂常委的副县长还是有区别的，常委有推荐权和表决权。 雷卓越又说“暂时不用太过担心，部长给县委汇报后，国权书记指示，等创森结束后再说，柏树湾现在不宜换人。小凡，如果有办法，尽快找找人，争取把你的副科级落实，别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陆凡稍微松了口气，说道“感谢部长提点，不过提副科有三年的红线，我07年12月上的班，就算创森结束，工作还未满三年，实在是有心无力呀！” “错了，你们这一批是11月发的分配文件，参加工作时间要写在11月。小凡，事在人为，规则从来都是给守规矩的人制定的，只要找的关系够硬，用谁还不是领导的一句话？” 今天的事，让陆凡更加明白人脉的重要性！ 离开组织部的时候，陆凡多看了两眼隔壁王成龙部长的办公室，真是心驰神往，如果能跟这个“操盘手”搭上关系，副科级一定会手到擒来！ 陆凡不是官迷，但他深知想扳倒乐家，就要一步一步往上爬，否则连做对手的资格都没有，官大一级压死人不是说说而已，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手腕都是徒劳无功的。 中午，陆凡找人社局副局长许铮和方辉吃了顿便饭，发现整个面馆聊天的话题都是王鸿涛，大家感叹王书记连续在全国“放卫星”，提拔副处级实至名归，就是不知道会给什么职务，最好是副县长兼工业园区，那样财政收入就有保障了。 回到柏树湾，陆凡发现全乡都在讨论王鸿涛，王书记的考察成了轰动全县的大事，大家或称赞、或羡慕、或期待、或嫉妒，但没有一个人是诋毁。 陆凡非常替老师高兴，对老师耀眼的政绩佩服的五体投地，心中催发了一股强烈的斗志，万丈光芒就在前方，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一定要追着光，靠近光，成为光，散发光！ 心之所向，素履以往，心中有光，又何惧人生沧桑！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自从主持林场工作以来，陆凡没有摆过丝毫的架子，从不难为任何人，处处为同事们着想。 经过一年多的相处，陆凡和王乐、李逸风、王玉龙成了很好的朋友，单位的氛围极为融洽。 就算在乡政府，陆凡的名声也很好，尤其那些副职，林场没少给他们行方便，而且陆凡事后分文不收，让不少人欠下了人情。 一年多的时间，陆凡彻底融入了柏树湾，逐渐喜欢上了这个安逸的避风港。 乡里学校、医院的未婚女青年，很多把陆凡当成了目标，一个劲的托人介绍对象，但都被陆凡婉言谢绝，因为县城有个王靥薇。 虽然两人没有突破最后的“红线”，但男女朋友的关系已经确定，每天会相互问候，每周会见面，一起吃饭、散步、看电影，感情在慢慢升温，相互心中多了份牵绊。 陆凡相信，真正的爱情就是一杯陈年老酒，既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之慷慨，已经开始为结婚谋划。 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49章 棒打鸳鸯 市委组织部考察组来到宁阳，对王鸿涛书记进行考察，这是众望所归。 但是，县里忽然传出风声，考察组还分别和乐学义、杨川贝进行了谈话，联想到空缺的常务副县长，引起了宁阳领导干部无限遐想，县政府领导班子估计会大调整。 这样一来，副县长、周川镇党委书记空缺，不少人盯上了这两块肥肉，再加上到龄退二线的几个大局局长，宁阳政坛将要面临新一轮的洗牌，搅动了无数人的心神。 周五，陆凡开着猎豹回宁阳，李逸风、王玉龙和刘静搭顺风车回家。 把大家送回家后，陆凡把车开到县政府门口，给王靥薇打了个骚扰，两人约好看电影， 不一会，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欢快的跑到陆凡身边，自然而然的挎着情郎的胳膊。 这一幕，正好被下班回家的乐学义看到，暗骂一枝鲜花插在牛粪上，谁家的姑娘这么不开眼？ 于是，对身边的秘书说“那个女干部是哪个单位的，你认识吗？” 秘书顺着乐学义的目光瞧了过去，马上说“残联的，叫王靥薇，眼睛瞎了找了个基层的对象，听说她爸是市环保局的副局长。” “王宝国吗？老王号称市直单位四大丑人，生的女儿倒是端庄秀丽，这遗传变异了。” 回到家后，乐学义一直在思索，王宝国还有上升的空间，如果让陆凡攀上这个“高枝”，将来肯定是他的一大助力，弄不好能让狗日的翻身，老爷子说的对，要把一切未知的因素扼杀在萌芽中。 陆凡凶恶的眼神经常会在乐学义脑海中回荡，让他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让乐学义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找个机会把陆凡的公职搞掉，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对仇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想要对王宝国施压，还得大哥出手，于是乐学义拨通了大哥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传来乐学仁威严的声音“每逢大事有静气，有点城府行不行？该是你的，就是你的！” 乐学义马上说“大哥，打电话不是说我的事，是陆凡！” “哦？怎么了？” “那小子勾搭上王宝国的女儿了，看样子要成。” “王宝国？我知道了！” “哥，不能给那小子翻身的机会。” “你把自己的事管好，手别伸得太长。还有老四，污油泥处理厂的手续批下来了，让他以后不要干那些违法的勾当。宁阳是我们的家乡，要注意影响！” “哥，我知道了。” 电影结束后，王靥薇低着头，红着脸说“我妈去迎江了！” “哦，那我们去吃点夜市吧！” 王靥薇无语了，暗示还不够明显吗？谈恋爱这么久，你就不能主动些吗？我什么时候拒绝过？ “我妈去迎江了，今晚不回来！” 这下陆凡才回过味来，马上脸红耳热，臊的一批，这种事每个男人都是心向往之，但没谈过恋爱的他实在拿捏不准时机，一直没敢提。 如今时机成熟了，陆凡壮着胆子说“那个，晚上能不回去吗？” 王靥薇终于松了口气，忙说“外面不干净，去我家吧！”好像生怕陆凡反悔。 于是，两人依偎着出了电影院，在这个美妙的夜晚偷食禁果，完成了从少男少女向饮食男女的蜕变。 初试云雨后，小情侣如漆似胶，整个周末都腻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断品尝着爱情的滋味，感情彻底升华。 直到周一，陆凡才恋恋不舍的抽身离开，回到单位还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恋爱的人们总是傻傻呆呆的，想起喜欢的人和两个人之间的事，不由自主就会傻笑。 常务副市长乐学仁周一调研企业，特意在陪同人员名单中加了环保局副局长王宝国的名字。 午饭后，乐学仁特意和王宝国聊了几句，说道“宝国，考察了吧？恭喜你！” 王宝国忙说“这次能去甘水县任职，多亏您在常委会上说话，感谢市长提携！” “这是应该的，同志们能进步是好事，我肯定要大力支持，更何况我们都是宁阳人，更应该守望相助！” “一定团结在市长周围，努力把工作干好，绝不给咱宁阳人丢脸！” “工作重要，家庭也很重要。听说你女儿在宁阳工作？我看还是调回迎江吧，免得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女孩子得看牢些！” 听到市长意有所指，王宝国想到了陆凡，领导专门提点，问题不小呀！ 一边是市长，一边是在犄角旮旯的小干部，王宝国立刻有了决断，干脆利索的说“听市长的，就是一时半会不好给找单位。” “你马上要去甘水县任职，就调到你们环保局哪个下属单位吧，尽快打报告，我批字！” “哎呀，太感谢市长，解了我的后顾之忧！” 乐学仁说道“不用客气，孩子不懂事，容易感情用事，但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为了孩子以后的幸福，做大人的一定要把好关，有时候不得不狠心，当断则断，不受其乱，当断不断，必受其难！” 王宝国敢确定，这个陆凡跟乐市长有仇，而且仇不小，这种人必须远离，否则被雷劈的时候会连累到你。 但是，孩子大了不好管，来硬的恐怕不行。得想个招，要让那后生知难而退，必须要照顾女儿的情绪。 下午上班，王靥薇正在发呆，脑海里全是陆凡的身影，电话忽然响了，被吓了一跳。 看了看手机，竟然是不知道有多忙的老爸打来的，接通电话笑道“亲爱的爸爸，上班的时候你好像没给我打过电话，有什么吩咐？” “小薇，你跟那个陆凡谈的怎么样了？” “非常好，等他满22周岁，我们就结婚！” 王宝国愣了一下，说道“爸爸要去县里工作了，以后会更忙，下午你和陆凡来一趟家里，让你妈也回来，有些话得当面说清楚。” 王靥薇疑惑道“老爸，你这是要面试？还是想棒打鸳鸯？我告诉你，可不许使幺蛾子！” “回来再说！”王宝国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王靥薇拿着电话愣住了，实在搞不懂老爸想干嘛，不知道该怎么办。 算了，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家里这关迟早要过，人都交出去了，到时候只能见招拆招。 当陆凡接到王靥薇的电话，听她说下午要见家长，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这是男人必须有的担当。 但挂了电话，陆凡马上不淡定了，开始头皮发麻、患得患失，这种事一点经验都没有，该如何是好？ 穿了最好的一身衣服，把自己收拾的立立正正的，陆凡怀着忐忑的心情，驱车前往宁阳，一路上都想见面后该说什么。 到了宁阳，陆凡先去买了两条烟和一盒茶，然后去县政府大门接王靥薇和她妈妈。 两位女士上车后，陆凡客客气气的问好，心里又开始紧张。 都说一个姑爷半个儿，王靥薇是独生女，这丈母娘看女婿，自然是越看越欢喜，而且她对陆凡的情况早就了如指掌，除了家庭情况有瑕疵，其它方面都很满意，所以一路上甚是热情，让陆凡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 “妈，我爸啥意思？为什么忽然要见陆凡？怎么这么突然？” “你问我，我问谁？我还是你通知的。没事，回去不就知道他要干什么？放心吧，有我在呢！” “万一我爸发神经，你可得拦着点，我感觉老爸今天不对劲，打电话很深沉，说话吞吞吐吐的。” “瞧这丫头，现在胳膊肘就开始朝外拐了？你们放心吧，她爸还是很开明的，当初桐宇介绍你俩认识，是经过他同意的。小凡，我希望你能用心对待小薇，别让她受委屈。” 陆凡郑重其事说道“阿姨，请您放心，我已经做好跟小薇过一辈子的准备。我知道她是你们的心头肉，往后余生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只要她想要的，我会尽全力去满足，任何时候，我都会站在她前面，为她挡风遮雨，我会穷极一生给她幸福！” 陆凡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遇到王靥薇，陆凡确信，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会向你走来，带着最奇妙的缘分和最美好的爱情。 在她出现后，你要做的唯有用心呵护。 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不是强烈的动心，而是长久的安心，人世间最浪漫的事情就是陪着心爱的人慢慢变老！ 此时，王宝国已经回到家中，坐在客厅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心中很烦闷，自己的女儿自己最了解。 此刻，他非常担心女儿会有过激的反应，但为了一大家子的前途命运，必须狠下心来棒打鸳鸯。 也罢，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可以抚平一切伤痛，得罪如日中天的常务副市长，代价太大了，王宝国不敢尝试。 哎，也不知道这个陆凡如何得罪了乐市长，真是造孽呀，为什么偏偏让自家碰到这腌臜事！ 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50章 无疾而终 进门后，看到客厅里烟雾缭绕，王宝国坐在沙发上紧缩着眉头，王靥薇和妈妈觉得太反常了，暗道一声“要糟”！ “陆凡，你坐，小薇，倒水。”说完，王靥薇妈妈边开窗户边数落丈夫“看你把家抽成啥样了？还让不让人回来了？” 王宝国没有理会，神情复杂的看着陆凡，问道“你就是陆凡？” “叔，我是陆凡。” “你的情况我有所了解，你和我女儿交往有段时日了，我觉得有些话得当面说清楚，我这人说话直，希望你别介意。” “您请讲，我洗耳恭听。” 王宝国灭了烟头，看了女儿一眼，缓缓说道“我们家虽不说大富大贵之家，但从小到大没让小薇受一点苦，我竭尽全力把最好的给她。现在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我自然想让她一生幸福。 现在情况有变，小薇马上要调到市环保局上班……” 王靥薇马上打断“爸，我怎么不知道？我不去，我在宁阳工作很开心！” 王宝国呵斥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你以为往市里调那么容易？难道你们想一辈子待在宁阳？还是一辈子窝在柏树湾？” 接着，又对陆凡说“我不是蛮横无理的人，但结婚是人生大事，讲究的是门当户对，才能有共同的价值观、人生观。想娶我女儿，必须满足三个条件。” “叔，您说，无论什么条件，我都会尽全力达成。” “好，第一、你得在市内有套房子，我女儿不可能去租房子住；第二、得有一辆车，档次不用高，但也不能太低，二十来万就行；第三、小薇的工作在市里，两地分居当然不行，你的工作也得在市里。”王宝国自然知道，以陆凡的条件，这三点万万达不到。 “为什么要难为陆凡？”王靥薇怒气冲冲的说“日子我们俩会过，不用你瞎操心！爸，你到底是何居心？非要拆散我们吗？” 妈妈也过来说“老王，过分了，不要为难孩子们！” 王宝国怒吼道“都给我闭嘴！陆凡，你是个男人，要有男人的担当，能不能做到给句痛快话，我女儿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娶的！” 被人轻视的滋味很难受，但为了两人的幸福，陆凡异常坚决的说“叔，我能理解你的一片苦心，毕竟谁都不想让孩子受苦。房子、车，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去买，但工作的事，我暂时无能为力，但我保证，一定会努力工作，争取早日进步。” “钱呢？你不会是想让小薇跟你一起还贷款吧？那跟没买有什么区别？” 对于陆凡说的“进步”，王宝国更加嗤之以鼻，得罪了常务副市长，还想进步？那是白日做梦，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陆凡，别说我不近人情，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来完成我的三个要求。如果做到，我祝福你们。如果做不到，我希望你有自知之明！这一个月，你们就不要见面了。” 王靥薇情绪很激动，双眼噙满泪水，泣不成声质问从小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父亲“爸，你不爱我了吗？我跟陆凡在一起很开心，为什么要破坏我的幸福？陆凡很上进，你说的那些迟早都会有，为什么非得逼他？你还是我爸吗？妈，你快说说，不要为难陆凡！” “王宝国，你是不是失心疯了？只要薇薇幸福，那些东西就那么重要？当初我嫁给你的时候，你有什么？做人不能忘本！”妈妈坚定的站在女儿这边。 王宝国异常坚定的说“一个月之内，做不到那三点要求，就不要踏进我家门！陆凡，你先去吧，是男人就拿出你的骨气！” 陆凡紧握双拳，拼命控制将要溢出的泪水，保留最后一丝尊严，缓缓起身说“叔，一个月之内我做不到！阿姨，打扰了！小薇，我走了！” “陆凡，我跟你一起走！”王靥薇抹了把眼泪，就要去拿包。 王宝国一把拉住女儿进了卧室，丝毫不顾那撕心裂肺的哭声。 “小凡，你先走吧，今天让你受委屈了！” “阿姨，请您照顾好小薇，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的！” 出门后，陆凡感觉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没想到兴致勃勃而来，收获的却是屈辱、失望和悲伤！ 这操蛋的人生，蛤蟆只知天鹅好，生来不是一家人，独留蛤蟆挂忧愁。 谈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态度忽然来了个180度大转弯？陆凡想不通，但不停的对自己说，不能哭，更不能认输，那帮孙子等着看你的笑话！ 就是苦了小薇，这会不知道该有多伤心，可惜自己无能为力，不能陪在他身边。 在楼下，陆凡站了好久，直到天黑，仿佛还能听到王靥薇肝肠寸断的哭声。 楼上，夫妻俩吵的不可开交，无奈之下，王宝国只能道出实情，把老婆和女儿叫到一起说“小薇，别怪爸爸狠心，我这样做都是为你好，为这个家好。” 看着女儿一副要断绝父女关系的表情，王宝国继续说“昨天，乐市长找我，主动提出要帮小薇调工作，要求就是让我们不要跟陆凡有瓜葛。” 王靥薇不依了，哭着说“管天管地还要管我谈恋爱？这个市长有毛病吧？我不要调工作，我不稀罕！爸，我求求你，不要答应那个狗官，好不好？” “哎，我马上要去甘水县工作，担任常务副县长，乐市长帮了大忙！” “爸，你为了自己的前途，就要出卖女儿的幸福？” 妻子也说“宝国，要不咱别去甘水县？你现在不也挺好？我看你就是贪图太大！” “你们有所不知，乐市长的态度很坚决，如果我不听招呼，别说去甘水，就连现在的位置都保不住。韩旭阳你们总该知道吧？马上进监狱！” 这下母女俩不淡定了，没想到事态这么严重，不约而同的开始辱骂、诅咒乐学仁。 王宝国继续说“我敢断定，乐市长和陆凡有解不开的仇。一个常务副市长，全力打压一个小干部，你们说，陆凡能有活路吗？小薇嫁给他是不是要担心受怕一辈子？万一哪天出个好歹、有个意外，女儿怎么办？ 小薇，如果我们执意违背市长意愿，会加大市长对陆凡的仇恨，后果可想而知。就算为陆凡，你都不能跟他再交往下去，那样是害他。不是爸狠心，是逼不得已呀！” 王靥薇恨恨的说“难道当官就能为所欲为？就能欺压百姓？就没人管他？我不服，我要举报他！” 王宝国忙说“你有什么证据？官字两张口，说啥都有理，你可千万不能给家里招灾惹祸！” “那我怎么办？我不要跟陆凡分开！” 王宝国叹了口气说“害他？还是为他好？你自己考虑吧！爸爸一辈子不容易，希望你也为这个家考虑考虑！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这就是生活。如果你执意要和陆凡在一起，我只能支持你，明天我就打辞职报告，路要自己选、自己走，有一点你要记住，爸爸是永远不会害女儿的！” 说完，王宝国缓缓起身，唉声叹气进了书房，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母女俩哪能斗得过淫侵官场多年的老狐狸，王靥薇趴在妈妈怀里，嚎啕大哭。 “小薇，你爸不是嫌贫爱富的人，要不然当初就不会答应你和陆凡交往，他也有难处呀！我觉得你爸说的有道理，市长铁了心要难为一个小老百姓，我们真的无能为力。一辈子很长，妈也不想让你整天担心受怕，你们还是分了吧，为陆凡好，为你好，为了这个家好。你爸拼了半辈子，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他也不容易呀！谁都想由着性子去生活，可现实真的不允许。” 王靥薇泣不成声，第一次感受到生活的无奈和残酷，一边是爱情，一边是亲情，进退两难，无能为力，只能把泪流干。 陆凡上车后，一瞬间就绷不住了，眼泪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心头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心头，像巴掌一样抽的他哑口无言。 此刻的陆凡，是那么的无力、无助、不知所措，一个被丢弃的人，哪有什么偏爱和例外，人生真苦，为什么要有经历不完的痛楚！ 究竟是哪一步错了？我已经竭尽全力的努力，可生活却从不曾善待我，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天塌下来只能自己扛，如果哪天扛不住了…… 明白女儿的痛苦，妈妈陪伴在女儿身边，寸步不离，生怕出个意外。 王宝国完成任务后，第二天就去乐市长办公室汇报，表示绝对不会再让女儿跟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陆凡回到单位后，仿佛所有的精气神都被抽空，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偷偷舔着伤口，人生苦短，冷暖自知，万般皆苦，唯有自渡。 成年人的世界大概就是一边崩溃，一边自愈。 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假日，加更一章！ 第51章 眼花缭乱 陆凡把自己关了整整两天，终于收到了王靥薇发来的信息。 手忙脚乱打开手机，却看到凡哥，生活中有太多的无奈总让人身不由己，这两天我想了很多，不是每个人的人生都恰到好处，总有一些人在今生里刻骨铭心，却只能无奈错过。 我爸把我的本科从脱产改成了全日制，我要去长安读书，为了大家好，我们分开吧！ 你是有担当的男子汉，千万别受我的影响，一定要斩断命运的束缚、冲破命运的枷锁，创造属于自己的辉煌人生，无论我在何方，都会为你加油鼓劲！勿念！” 满屏的字，陆凡的眼里只有“分开”二字，唯一的信念此刻彻底倒塌，心如死灰，处在崩溃的边缘。 从来都是离别时，才知道爱有多深！ 人活着，一定要有尊严！ 陆凡强忍痛楚回复突如其来的相遇，始料未及的喜欢，猝不及防的再见，你陪我一程，我念你一生。 遇见彼此，何其幸运，给不了结局，何其无奈。我们脸红相遇，眼红散场，你平安就好。 往后余生，只想念，不联系，我们各自安好，愿许秋风知我意，散我心中意难平！” 终究是庄周梦了蝶，你是恩赐也是劫，看到信息的王靥薇梨花带雨，趴在妈妈怀里泣不成声。 缘散、缘无期；伤心、永无息；思念、成疾；睁眼、闭眼、泪已稀！ 陆凡这几天的颓废，杜文龙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又不知道该如何劝解，便给陆瑶打了电话，让她最近多跟哥哥说说话。 听到妹妹关切问候，陆凡强颜欢笑，叮嘱妹妹要照顾好自己，中考的时候一定回去陪她。 挂了电话，陆凡不断告诫自己，你不是孑然一身，还有妹妹，还有兄弟，还有大仇未报，该立起来了！ 没有价值的时候，就算你温柔的像只猫，别人也会嫌你掉毛，这个世界最廉价的就是一事无成的温柔，和一贫如洗的真心。你想要的，除了拿命去拼，别无他法！ 地闲生杂草，人闲生烦难，所以，一定要让自己忙起来，忙是治愈一切的良药，陆凡一头扎进观摩点，要把工作做到极致，这是目前安身立命之本，验收的时候绝对不能出任何纰漏。 劳累了一天，陆凡躺在床上休息，杜文龙坐在电脑前打游戏，这几天是寸步不离，生怕陆凡想不开出个意外。 电话响了，看了看是许铮打来的，陆凡接通后说“许哥，不忙了？” “小凡，惊天大瓜，吃不吃？” “发生了啥惊天动地的事了？” “哈哈，县委副书记史强，被人抓奸了，这个老阴逼完蛋了！” “什么？这么不小心？不是说处级以上这事都叫娱乐吗？还能把官帽子搞掉？” “不被人逮住自然没有，但那个老骚货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十几个人捉奸在床，听说她老婆也在现场，闹得不可开交，还有公安、宾馆服务员，岂能堵住悠悠众口？现在全县都在传，你等着看，史强绝对完蛋！” “真是奇事，估计是有人下套吧？要不然会那么巧？”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谁让他管不住裤裆里的玩意？下套也是他活该。不过，有些人说是王鸿涛做的局，毕竟他刚被考察就出了这档子事，还有人说是乐学义下的套，他想上副书记。” “放他娘的屁，人家用得着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史强能挡得住王书记的路？要不是资历问题，让王书记当县长都够格！” “也是，王鸿涛确实没必要，那就是乐学义，毕竟他有前科！” 有些事，就算没证据，也抵挡不住民众的猜想，很多人私下议论，韩旭阳就是乐学义搞下去的。 “许哥，再有这种大瓜，可要及时通个气，我这穷乡僻壤，消息闭塞，啥新鲜事都没有。” “哈哈，这种瓜哪能天天有，那不乱套了？” 没过几天，宁阳政坛风云突变，县级领导班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王鸿涛成了最耀眼的那颗星，直接一步到位担任了县委副书记，并兼任政法委书记、工业园区党工委书记，亮瞎了所有人的眼睛，权柄可谓是副处级的天花板。 如此年龄就身居高位，在宁阳前无古人，后很难有来者，放眼全国都有些惊世骇俗，反正陆凡没听过。 乐学义担任常务副县长，成了县政府的二号人物，话语权更重。 县委办主任魏东晓提拔为副县长，这是大家意料之中的事，毕竟县委办主任号称全县第一正科，有些地方这个位置要入常，市级以上几乎全部入常。 还有杨川贝副县长挂了常委，这绝对是一大利好消息，陆凡听到消息后准备了一个大红包，拿了两条华子，马上起身前往宁阳，这条大粗腿必须要牢牢抱住。 到了县政府大门，正赶上下午上班，陆凡竟然看到王鸿涛书记从不远处走来，一路上不停的跟人打招呼，于是站在原地等待。 等王鸿涛走近，陆凡恭恭敬敬的说了声“王书记好！” 只见王鸿涛微笑着看着陆凡，礼节性的点了点头，然后擦肩而过，没认出这个曾经的学生。 不过可以理解，人在青春期变化很大。几年前，陆凡骨瘦如柴，如今天天见荤腥，胖了足足二三十斤，没认出来是正常的。 一时间，陆凡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面带笑容，看着曾经的老师意气风发走进大门。 陆凡知道，王书记作为县委副书记，在人事上的话语权很重，毕竟一正两副是班子领导，其它人只能叫成员，要是能得到他的帮助，路会好走很多。 但面对最尊敬的人，人家如今身居高位，陆凡心存疑虑，还保留那最后一点自尊心，谁不想把最好的姿态展示给老师？ 时不至，不可强生，事不究，不可强求。做人做事不能上赶着，用力过猛就是急不可耐，这会凑上去只会显得太功利。 顺其自然，竭尽全力之后的不强求，才是对老师该有的态度。 但是，缘分往往就是这么奇妙，王鸿涛感觉刚才打招呼的人有些面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试探的问道“你是？” 陆凡惊喜交加，上前几步，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说“王老师，我是陆凡！” 王鸿涛笑道“长高了，变壮了，成了帅小伙了，差点没认出来！走，到我办公室坐坐。” “不打扰您工作吧？”陆凡赶忙跟在王鸿涛身后。 “刚上任，还在熟悉工作。陆凡，我记得你是2007年招人那一批进来的吧？” “是的，07年11月参加考试进来的。” 王鸿涛忽然神秘的说“跟我还不老实？我可是在郭书记那替你说过好话！” “啊？”陆凡惊呆了，他从来没想过老师在几年前就暗中帮过自己，这恩情太大了！ “王书记，我还不知道，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 “你是我的学生，顺手的事而已，不必放在心上，好好工作就行。” 上了三楼，秘书高志国马上过来开门，王鸿涛顺便介绍二人认识了下。 进门后问道“陆凡，你们那个班估计就你上班了吧？你被分配到哪个单位了？” “老师，给您丢人了，我被分配到柏树湾林场工作。” 王鸿涛疑惑道“怎么分到那了？我记得你们那一批都分到县直单位了呀？”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工作需要吧！”陆凡不想当祥林嫂，见到老师只会诉苦。 “你找份工作不容易，不论到哪个岗位，不能怨天尤人，要踏踏实实干工作。” “我一定谨记老师教诲，认认真真工作。” “柏树湾林场？你们那是不是被打造成‘创森’观摩点了？好像听说一个小年轻主持林场工作，不会是你吧？” 这也算陆凡为数不多值得骄傲的事，便大大方方说“总算没给老师丢人！” “不错，很不错！只要方法得当，在任何岗位上都能绽放光彩。” 正聊着，有人推门进来，笑着说“王书记，我来汇报工作。” 陆凡当然见过此人，组织部长王成龙，于是赶忙起身告辞。 陆凡走后，王成龙问道“鸿涛，刚才那个年轻人是？” “哦，你知道我当过老师，他是我带过的学生，叫陆凡，今天正好碰到了。” “陆凡？我听过，他是不是跟乐学义有过节？” “怎么说？” “乐学义找了我不下五次，要给柏树湾林场配场长，这个陆凡临时主持工作，负责观摩点打造，李书记指示让缓一缓，要不然早就换人了。” 王鸿涛忍不住爆粗口“堂堂常务副县长，打压一个一般干部，真他娘的没品！这种人，哪来的公心？岂能把群众放在心上？” 王鸿涛对乐学义早就看不顺眼了，主要是听过他跟韩旭阳的传言，人常说空穴不来风，八成暗算过韩县长，他可是自己非常尊重的人。 王成龙忙说“鸿涛，隔墙有耳，小心祸从口出，听说乐市长快高升了，如日中天呀！” “着像了！我主要是替学生打抱不平，我估计陆凡分配到柏树湾跟他也脱不了干系，这是要赶尽杀绝。大部长，乐学义再找你，往我这推，就让陆凡代理那个场长，看他能怎样？” “你放话了，我能不听？我先应付他，你刚上任，尽量别惹麻烦。” “党管人，组织工作岂能让外人说三道四、指手画脚？还有没有组织规矩了？没事，我这人最不怕麻烦，如果处理不了，尽管往我这推，我来会会他！” 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52章 鸿涛书记立威！ 下楼后，陆凡心旷神怡，有种难以言明的快感，多日被压抑的心情一扫而空，全身充满了斗志。 人生，没有一蹶不振的，没有谁天生就是赢家，王书记不也当过老师？漫长的岁月中，一定要沉的住气，足够耐心，不断提升自己，想要伯乐识人，先要做好千里马，王书记不就对自己主持林场工作另眼相看？ 人最痛苦的，莫过于把生活过成一团乱麻，究其原因就是瞎琢磨、没方向，但现在，王书记不就是灯塔？ 陆凡默默给自己打气，追光而遇，沐光而行，你，终究会变得越来越好！ 到了杨县长办公室门口，排队的特别多，秘书梁俊水涨船高，开始“排队叫号”。 杨县长没少去柏树湾视察工作，所以梁俊和陆凡还算熟络，低声说“今天汇报工作都快，半个小时差不多能进去。” “没事，反正今天的任务就是见见杨县长。梁哥，上次你说的事稍微缓一缓，最近风声比较紧。” 梁俊笑道“记在心里就成，我又不急，改天咱哥俩喝点。” “随时等梁哥召唤！” 半个小时后，陆凡推开了县委常委、副县长杨川贝的办公室，满面笑容道“恭喜领导！” 杨川贝笑道“小凡，坐，没什么好恭喜的，只不过分工变了一下，进了小小的一步！” “今天一小步，很快就会大踏步，我提前预祝领导步步高升！” “哎，分工虽然变了，但创森工作还没交出去，你那是重中之重，千万不能出纰漏。” “您放心，我天天待在基地，查漏补缺，保证圆满完成你交派的任务。” 忽然，杨川贝略有深意问道“小凡，我刚才看见你跟鸿涛书记去了楼上，你们认识？” 杨县长办公室朝阳，到大门口直线距离10米，下面的动静自然能一览无余。 陆凡没有隐瞒，说道“有幸当过王书记的学生，王书记当年对我们都很照顾，是我们全班尊重的老师。” 杨川贝点了点头说“鸿涛书记不是一般人，有这个机缘你可别错过。” 陆凡马上回道“我是您的兵，保证您指哪，我打哪！” “不影响，我对鸿涛书记也是佩服之至，有机会一定要讨教一番。” 陆凡打着哈哈应付过去了，这个招不敢接，因为老师的主他做不了。 闲聊几句后，陆凡右手掏左上衣兜，拿出一个信封，直接压在杨川贝的文件下面，低声说“不成敬意，就是替县长高兴！” “小凡，你这是干什么？” 陆凡硬压着文件说“您这汇报工作的人多，我就不打扰了，再次恭喜县长！”说完，转身就走，只见杨川贝快速的把信封扔进抽屉里，就像流水线作业上的熟练工。 4月4日，清明节，陆凡早早去迎江接妹妹，年年陌上生春草，岁岁清明思古人。 新坟已变旧墓，一些零星的花朵在萧瑟的风中摇曳，几炷香、几张冥币、几样贡品，叩首、默念、哀思…… 陆瑶满脸的泪水，不停的抽泣着，向爹娘诉说着委屈、思念，墓地里飘荡着凄冷、落寞、苍凉。 听说，儿女的思念能感动父母的亡灵，透过迷蒙的泪眼能看见他们的背影，陆凡听到的只是风的呜咽声。但是，烧的纸钱不论你站在何方，烟火都会向着你吹，轻抚你的眉目，为你散去半生灾，风的形状就是父母在拥抱你。 愿另一个世界，也如人间繁花似锦，没有病痛折磨，不为尘世所扰， 当有一天，生你养你的两个人都走了，就再也没人忍你的坏脾气，包容你的缺点，疼你、爱你，惯着你；再也没有任何人，在意你过得好不好，工作累不累，胖了还是瘦了，天冷有没有加衣服。 当你再去回忆父母的点点滴滴，只会泪流满面，心如刀割……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 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4月15日，李国权书记主持召开县委常委会，有两个议题和王鸿涛息息相关。 第一个是《宁阳县2009年事业单位招聘》，不知道处于何种目的，李国权书记特意安排县委副书记王鸿涛为招聘领导小组第一副组长，负责具体事务。主管人社工作的常务副县长乐学义反而成了挂名的副组长。 全县人民都知道，这是县里最后一次向上级争取自主招聘，以后的招考只能上报空缺，又省市组织、人社部门在全省、全市范围内统一招考，所以说这次招聘是肥得流油的肥差。 大权旁落后，乐学义板着个脸，心情极度郁闷，他已经答应了几人，要帮人家安排工作，现在怎么办？去求王鸿涛？就他那个尿性，油盐不进，求了也是白求！ 等宣布完《方案》后，乐学义忍不住说“李书记，我个人有点不同意见。编委会设在县政府，人社局又是政府组成部门，这项工作由政府牵头是不是更有利于工作的开展？毕竟能不能拿到招聘考试的资格，还需要跟省市人社部门协调、对接。” 李国权不动声色道“学义同志，别忘了你也是副组长，对接上级部门你义不容辞，莫把‘分工’当成了‘分家’，各位副组长、成员单位坚决不能说这个不属于他管，那个他管不到之类的话，推卸责任，这样的做法是不可取的、行不通的。 事关宁阳莘莘学子的就业大计，在坐的每个人都要相互协作，工作的过程中职能会有交叉的地方，大家必须要同心协力，共同发力把宁阳的事办好，否则我们就是宁阳的罪人！” 大帽子一扣，乐学义无话可说，不过心里还是不服气，凭什么把自己的权利拿走？ 这也就是仗着他哥，否则堂堂县委书记，有权对全县重大工作临机决断，凭什么给你解释？县长都没说啥，你跳出来算老几？ 还有，为什么不让你管？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好好的一项惠民政策，岂能成为你捞钱的工具？万一招聘工作弄的民怨沸腾，县委、县政府如何向宁阳人民交代？如何向上级交代？岂不耽误老子进步？ 要知道，李国权也是快要走的人，要么是组织部长，要么是市委秘书长，岂能在这关键时刻给自己“埋雷”？全县最放心的就是王鸿涛，因为人家看不上这点“小钱”！ 最后一个议题，人事议题。 县委、县政府班子配齐后，空缺很多重要部门，比如县委办主任、周川镇党委书记等等。 这是经过书记办公会和五人小组会拿出的方案，自然不存在问题，一项一项的通过。 可到了最后，乐学义又站出来使幺蛾子，说道“书记、县长，有个问题，我反映了好几次，都没列入组织部干部调整‘大盘子’，柏树湾林场的场长从2007年底空缺到现在，林业部门的人才如此短缺？连个场长都配不上？” 王鸿涛分管组织，自己的地盘岂容别人指手画脚？当即怼道“学义同志，常委会的议题是成熟一个、提交一个，议题产生后报县委办审核，经主要领导同意后才能上会。 不得临时增加或变动议题，如有议题可安排在下次会议审议。这是最基本的组织原则和政治规矩，还要不要讲了？ 不过，既然你对组织工作提出质疑，我还是要解释一下，柏树湾林场的恶性事件想必大家都清楚，在加之当时林场吃空饷问题，林业局临时指派了陆凡同志主持工作，当时是权宜之计，但没想到这个陆凡干的很不错，在去年的全县植树造林观摩评比中拿了第一，这可是实打实干出来的！ 马上，我县‘创森’工作迎来国家验收，在这个关键时期我们能临时换将吗？一切要以大局为重呀！ 还有，学义同志如果对组织工作有好的想法和建议，可以私下找我或者组织部沟通，我们决定不了还有李书记、赵县长，常委会每个议题事关全县大局，岂能儿戏？” 乐学义脸憋的通红，很想和王鸿涛争论一番，但好像有些词穷。再者，常委会确实不能吵架，说不过人家，只能先忍着。 “请大家务必强化组织观念，严守组织纪律，时时砥砺，处处践行，学会在约束中工作，习惯在监督下做事，始终做组织面前的透明人。散会！”李国权起身后又说“宏兰县长，鸿涛，到我办公室，有几件事我们合计一下。” 三巨头离开后，各常委陆续起身，杨川贝若有所思的拿起笔记本，没想到鸿涛书记为了陆凡能出口怼常务！ 通过这次会议，大家见识到了传说中雷厉风行的王鸿涛，工作风格确实硬，很有两下子。 重要的是，新媳妇婚夜呻吟——人家上面有人，背后站着市委组织部部长郭鸣雄，此人不可小觑。 陆凡很快接到了杨川贝的电话，得知了常委会上关于自己的一幕，这还是杨县长第一次主动打过来电话。 王鸿涛的仗义执言让陆凡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暖流，流过了五脏六腑，甚是舒畅！ 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53章 布局 这次县里的人事调整，柏树湾乡党委书记李大强榜上有名，终于达成心愿，调回宁阳担任卫生局局长，懂的人都懂，这是个肥差。 而且李书记刚过而立之年，还有上升空间，自然是春风得意。 乡长史前程顺利拿下了乡党委书记的位置，成了陆凡在柏树湾的顶头上司。 人大主席崔明亮听说在省里找了过硬的关系，夺得乡长宝座。要知道，同为正科级，乡长和人大主席不可同日而语，当了乡长才有资格在县领导那站队，人家也会高看你一眼，而且还是乡政府的法人。 副书记孟庆池提拔为人大主席，副乡长陆明雄调整为副书记。 柏树湾的领导能各进一步，除了自身“活动”，还“得益于”这里穷乡僻壤，竞争力不大。 人脉要靠平时积累，趁李大强书记还没走，陆凡专程去乡政府拜访，带了二条“华子”、一盒茶叶，聊了十来分钟。 接着，陆凡又去了史前程书记办公室坐了会，和李大强书记同样的礼品，一两千块，不轻不重刚刚好。 史前程心情很好，谈性很高，聊着聊着，聊到了陆凡的个人问题。 “小凡，上次我说过，要给你介绍我外甥女，这事没忘吧？” 陆凡非常抗拒这个话题，但又不能驳了书记面子，便说“史书记，还有两年我才到法定结婚年龄，哪个女孩能给你谈两年才结婚？不能耽搁了您外甥女。再说，人家在县里上班，咱们这是什么地方？您可不能把自家人往火坑里推！” “你小子，给你介绍对象还推三阻四？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平时也没见着呀？” 陆凡情绪瞬间低落了，说道“不瞒您说，确实谈了一个，前段时间分手了，所以现在不想考虑这事。” “小凡，作为过来人给你句忠告，要想忘记一个女人，最好的办法是重新开始一段恋情。男子汉大丈夫，只患功名不立，何患无妻？改天找个机会，你俩见个面，万一没感觉就算逑！”常委会上的事，史前程早就知晓，感觉陆凡的副科级是手拿把攥，否则不会旧事重提。 人情往来，确实有很多迫不得已，陆凡无奈只能先答应下来，到时候想个办法不欢而散，也算给史书记交差。 接着，陆凡又去了乡长崔明亮、人大主席孟庆驰和副书记陆明雄办公室坐了会，每人两条烟，礼多人不怪，留个香火情。 回到办公室，看到操天马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喝茶，陆凡笑道“‘油贩子’回来了？怎么？最近严打？” “凡哥，明天老爹过生日，再忙也得回来，我先来看看你！” 这两年，陆凡把老操的手艺承包了，操家旱涝保收，又不用担风险，日子过的蒸蒸日上。所以，操天马鸟枪换炮，贩油的“二蛋”车变成了两辆油罐车，腰包彻底鼓起来了。 吃水不忘挖井人，操家把陆凡当亲人对待。 聊着聊着，话题到了乐学智新开的污油泥处理厂，操天马羡慕的说“那狗日的太牛逼了，明面上是污油泥处理，实际上就是‘贩油’。我见过给他送油的车，他妈的哪是污油？经过厂子倒手，就成了光明正大的‘贩油’，日进斗金呐！” 陆凡最近一直在合计这事，于是说道“天马，我想求你帮个忙。” “凡哥，啥求不求的，见外了！有啥事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兄弟，你能不能想办法给乐学智的厂子‘供油’？” 操天马考虑了下，说道“有个人能搭上线，能试试。凡哥，我多嘴问一句，你是不是跟乐学智有仇？” “血海深仇！” 操天马“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怒气冲冲道“凡哥，你啥都别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办！甭管他是谁，老子没怂过任何人！” “天马，跟乐家打交道一定要小心，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连累到你。” “放心吧，我不是第一天出来闯荡江湖，污油泥处理厂是啥情况，做我们这行的都清楚，拿到他们违法犯罪证据不难，但我听说乐学智有公职，那个厂子的法人是别人，他只是幕后老板。” 这确实是个问题，对乐家来说，找个替罪羊再简单不过，陆凡开始琢磨，要是把乐学智的公职搞掉，他便可以肆无忌惮的做生意，就没必要让别人当法人，到时候在下手也不迟。 两人谈了整整一下午，陆凡发现以前小瞧操天马了，人家在某些方面比自己懂得多，心更狠、手更黑！不过也正常，“贩油”本来就是违法勾当，接触的人龙蛇混杂，他们什么事不敢干？ 到了周五，陆凡和杜文龙回宁阳。 到月底了，按摩店首次分红，谁都知道赚了钱，兄弟们都是苦哈哈，早就急不可耐了。 到了店里，兄弟们都在焦急的等待着，苏小易把账本双手奉上，乐呵呵的说“请凡哥过目，幸不辱命！” 陆凡接过账本，认认真真的翻看。 夏礼本来就是会计，账务很规范，让人一目了然。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陆凡对开支没多大兴趣，一扫而过，重点放在了利润上。 营业共77天，抛过开支和“上供”，利润竟高达28万元！ 苏小易说道“凡哥，有没有看到？那家按摩店已经关门大吉了，我们的店在宁阳是蝎子粑粑独一份，生意越来越好了！” 陆凡叮咛“小易，店主要靠你经营，现在形势一片大好，我们的投资已经收回，但绝对不能骄傲自满。就算成了独门生意，还要在经营上狠下功夫，要记住‘梧桐小憩’是服务业，顾客花钱来消遣，他们就是上帝，服务一定要跟上，重点在技师的管理，所以平时对他们好点。还有，一定要跟治安大队、派出所建立密切的合作关系，人家一句话就能让我们关门。” “凡哥，放心吧，咱们的技师已经有24人，丁姐很给力，把她们管的服服帖帖的。至于公安局那边，我隔三差五就去‘烧香’，昨天还请派出所的几个喝了顿酒。” 陆凡忽然想起给丁彤昕的承诺，便说“小易，你去把丁姐叫来，咱们分红！” 不一会，丁彤昕扭着水蛇腰进来，乐呵呵的说“老板开会，叫我这个打工仔干嘛？” 陆凡说道“丁姐，男人说话，一诺千金，你是‘梧桐小憩’的股东，今天我们第一次分红！” “呵呵，给钱当然要！” “丁姐，店里生意蒸蒸日上，这是你应得的！兄弟们，截止目前，我们的利润是28万，店里运转留3万，剩下的我们全分了！” 话声刚落，大家喜笑颜开，纷纷鼓掌，包括吴衡，这可是他自己的生意，更有成就感。 陆凡继续说“按照股份，吴衡拿7.5万，我拿5万，丁姐和小易各拿2.5万，丑丑、铭豪、曾明、金柱、夏礼各拿1.5万。夏礼，给兄弟们发钱！” 看着夏礼从包里拿出红彤彤的一摞钱，喜悦与自豪之情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所有人内心对陆凡充满感激，这可是凡哥第二次带大家赚钱！ 吴衡喜笑颜开，说道“七万五，我他妈赚了这么多，终于有私房钱了！陆凡，凡哥，以后有好事一定要带我玩，不然我跟你急！” 丁彤昕拿着两万五，高兴之余，感受到更多的是尊重。干这行，谁会把你当人看？但在‘梧桐小憩’，她没有受到一丁点的歧视，待的越来越舒服。 古人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这个道理丁彤昕懂，陆凡的事她已经放在心上。 等大家高兴劲过了，陆凡又说“兄弟们，有两件事我想跟大家商量一下，第一、等我们积攒些资本，能不能在二楼开个ktv？” 吴衡马上接茬“这个好，上次去长安，人家的ktv玩的太花了，技师和‘公主’完全可以通用嘛！凡哥，我绝对支持，二三楼我给咱们空着，暂时不租了！” 其它人更没说的，他们对陆凡是言听计从。 陆凡继续说“这件事要从长计议，做生意不是脑子一热就能干，必须要懂行。还是老办法，得有人像小易那样去‘学习’，要掌握那个行业的窍道。” 杨铭豪第一个举手说“凡哥，我去、我去！” 陆凡想了想便说“行，那就铭豪去，这方面小易有经验，你俩好好交流一下。我个人觉着，去迎江就行，长安的档次太高，未必合适小县城。” 闯荡社会几年就会明白，生活是现实的，望梅不能止渴，画饼不能充饥，唯有碎银几两能解万千忧愁。 没有背景、没有机会、没有贵人，普通人很难出人头地。向上爬的核心竞争力是资源、人脉、圈子，唯有钱才是最好的敲门砖。 钱从来什么话没说，却告诉你人生所有，所以想尽办法搞钱才是王道！ 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54章 开始行动 接着陆凡说第二件事“兄弟们，县里已经启动了事业单位招聘考试计划，据我了解，这是咱们宁阳最后一次自主招考，机会可谓是千载难逢，我们绝不能错过！ 大家要注意两点首先，赚到的钱别挥霍，到时候看有没有办法拿钱开路。 其次你们五个绝对不能放松复习，要把《公共基础知识》背的滚瓜烂熟，再大量的找题做，这不是数理化，靠苦功能有成果。” 杜文龙有些担忧，说道“凡哥，我们的大专毕业证还没有拿到，现在没有报名的资格。” 陆凡笑道“这个不用担心，计划才刚刚启动，只是个想法，想要拿到省市人社部门的批复没那么容易。许铮私下给我透露，要照顾几个县领导的子女，大概率会往后拖，你们正好能搭顺风车。” 苏小易遗憾道“哎，就我没赶上趟，算是彻底错过了，这辈子没有吃公家饭的命。兄弟们，一定要加油，别辜负了凡哥的一片苦心！” 吴衡惊讶的说“卧槽，你们竟然搞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带我？” 陆凡笑道“就算让你上班，你乐意去？你能看得上那点工资？” 吴衡说道“傻子才不去！哪个生意没风险？哪天没有破产的企业？铁饭碗能养老。以前我是不知道，上班竟然不影响做生意，你看咱们学校的体育老师乐学智，那狗日的都快成宁阳首富了，还不照样上班？” 说起乐学智，陆凡收起笑容，说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有什么办法能把乐学智的公职搞掉。” 说到这个，吴衡立刻来了兴趣，乐学智是他家在宁阳最大的竞争对手，没少暗地里使绊子，想到能搞他，马上兴高采烈的说“全校都知道，乐学智是大淫虫，他回学校就是祸害人，这样的人配当老师？还有，县里一半的工程都是他在干，搞工程的都知道。哦，听说他还弄了个污油泥处理厂，光明正大的‘贩黑油’。这狗日的有一辆路虎、一辆保时捷卡宴、一辆辉腾，天天换车换女人！” 杜文龙说道“这些事大家都知道，但乐家有钱有势，没有证据咱把他没办法！” 杨铭豪说道“官官相护，乐老二现在是常务副县长，如果没闹出大事，宁阳这些领导不会管。就算咱们告到市里、省里也未必管用，说不定还要被乐学智打击报复，听说乐老大是市里的大官。” 几人是从农村出来的，哪经历过这样的事，都一筹莫展，有心无力。 陆凡日思夜想，每天都在盘算如何扳倒乐家，心里倒是有个办法，就是不知道管不管用，决定还是和弟兄们商量一下，便说“俗话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舆论的力量无穷大！咱们能不能收集乐学智的黑材料，一边匿名寄往中、省纪委，一边在县里、市里发传单。把声势造起来，我就不信上面能不管？ 在收集乐学智‘黑材料’时，要重点把乐学仁、乐学义两个保护伞体现出来。材料可以虚虚实实，让人看了义愤填膺，感觉乐学智是个罪大恶极、无恶不作的人渣、败类，比如一个老师成为宁阳首富，控制十数家企业，垄断了政府工程，资产数亿，玷污了上百人名节之类的。乐家就算再牛逼，也要注意舆论的影响，我估计搞掉乐学智的工作问题不大！” 看着大家略显惊愕的眼神，陆凡解释道“乐家势大，自古民不与官争，所以要么不出手，出手就是背水一战、竭尽全力，必须一击必中，否则会打草惊蛇，最后给自己掘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吴衡觉得以前小看了这个同学，不过很快恢复如常，笑道“行呀，凡哥，够阴险，不过我喜欢！这事有搞头，这么好玩的事必须算我一个！我先领任务，工程上的材料我去收集，给他来个虚虚实实、捕风捉影。” 杜文龙异常坚决的说“学校女老师、女学生的‘材料’我搞定！凡哥，下周我请假。” 陆凡点了点头，对丑丑很放心。 杨铭豪说道“凡哥，材料成熟后，迎江市的‘大字报’我负责，保证贴到大街小巷、犄角旮旯！” 陆凡说道“这不是你一个人搞定的，我们不仅要周密谋划，还要确保安全，绝对不能暴露，以免乐学智打击报复。等材料成熟后，我们每人带一辆车，避开街道上的摄像头，要亲自动手，必须在一夜之间完成任务。吴衡，车的问题得麻烦你，最好是外地车。” “没问题，我弄个假身份证，去外市租十辆车回来，保证不留尾巴！” 曾明、刘金柱、夏礼、苏小易摩拳擦掌，纷纷表态，干他娘的！ 陆凡心头掠过一股暖流，感激地说“何其有幸，能遇到你们！感谢兄弟们，感谢你们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仗义相助，这份恩情我会永远记在心头！好兄弟，一辈子！” “陆凡，我呢？姐们不要了？我能做点什么？” 陆凡笑道“丁姐，你的任务最重。如果乐学智被开除公职，我想让你劝说他亲自担任那些公司的法人，更为重要的是搜集他违法犯罪的证据。” 丁彤昕说道“别看他五大三粗，其实很有心眼，不过就是有些精虫上脑。这件事我想办法吧，大不了吃点亏，让他占点便宜，谁让你对姐姐这么好？” “丁姐，帮忙事小，安全第一，不要委屈自己。感谢的话不说了，都在心里。” 兄弟齐心，再加个姐们，其利断金！ 陆凡相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没有翻不过的山，没有跨不过的坎。 人活一生，遇人万千，懂你的是知己，帮你的是贵人，不管是滴水之恩，还是举手之劳，都要铭记于心，涌泉相报！ 第二天，针对乐学智的秘密行动悄然展开。 陆凡霸占了吴衡办公室，在网上查关于中省纪委的举报方式。江湖传言，内事不决问百度，外事不决问谷歌，上班这两年，陆凡已经能熟练的操作电脑，打字更不是问题。 网络果然是好东西，输入问题后，陆凡想要的马上呈现在眼前，2005年，中纪委、监察部开通了举报网站，举报方式来信，通过信件邮寄信访材料；来访，到纪检监察机关设立或指定的接待场所当面反映问题；电话反映问题；网络，登录纪检监察机关的举报网站进行举报。 陆凡把这些都记下，注册了一个新qq号，待会出去在办张“黑卡”，打算利用寄信、电话、网络的方式进行举报，而且打算实名举报，因为成案率和查实率均高于匿名举报，当然，肯定不会用自己和兄弟们的身份证。 周日，杜文龙在县中学溜达，看到对面“麦克风”门口学生比较多，便走过去跟他们搭话。 没想到同学们戒备心挺强，对丑丑不理不睬。 实在没招了，丑丑给两名女同学买了杯喝的，低声对她们说“同学，其实我是省纪委的工作人员，有人举报你们学校的老师乐学智，我特意来了解一下。请你们放心，我们有保密原则，绝不会透露你们任何信息。如果你们提供的线索对办案有帮助，还有奖励，也能帮助我们清除害群之马！” 说完，杜文龙掏出二百块钱“收买”他们。 学生毕竟涉世未深，在二百块钱和“匡扶正义”的感召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杜文龙不停的记录着，到最后竟然记下了十几个女同学和女老师的名字。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骂道，这个杂种禽兽不如！ 而且这个狗日的在杜文龙上学的时候就有不少传言，上体育课的时候手脚很不干净。 杜文龙觉得，现在干的事情是正义之举，很有意义。纪委就是干这种事情吗？忽然之间，他对纪委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对这个单位心驰神往。 吴衡也没闲着，这两天开始频繁到各个建筑公司“串门”。 跟着老爸干工程后，吴衡生性豪爽，加上大大咧咧的性格，再加上自己公司的实力，让他在宁阳建筑行业混的风生水起，走到哪个公司都有杯茶喝。 乐学智仗着有后台，这几年没少抢大家的饭吃，很多人对他心存怨恨，当吴衡把话题引到乐学智后，老板们根本没好话，让吴衡套出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其它兄弟也都在行动，收获最大的是丁彤昕。 按摩店算娱乐场所，来消费的人龙蛇混杂，是极好的打听消息场所。再加上很多人来的时候很多客人已经是个醉汉，技师们稍加引导，关于乐学智的“黑底子”源源不断的提供给了陆凡。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陆凡对这次行动不断的查漏补缺，力争一击必中，不留隐患。 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55章 热闹了！ 整个五月，杜文龙都没回单位上班，对乐学智的调查越来越深入，让陆凡的举报材料越来越详实，已经超过了50页。 6月16日，陆凡回到迎江照顾妹妹，陪陆瑶参加中考。 进考场前，陆凡怕妹妹有压力，对她说“无非就是做几份卷子，决定去哪个高中，全力以赴就行，无论成绩如何，你在哥心里都是最棒的！” 陆瑶笑着说“哥，放心吧，小小的迎中不在话下，哪怕失常发挥都没问题。要是考的太好，万一被长安的学校挑走，就得多花些你的钱。” “我巴不得花这个钱！瑶瑶，你放心，你读到哪，我就供到哪，出国留学都行。哥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委屈，别人有的你都会有！” 陆瑶红着眼进入了考场，心里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考最好的大学，成为哥哥的骄傲！ 苦厄难夺凌云志，家庭的巨大变故让陆瑶变得更坚强，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懂事的让陆凡感觉到心疼。 没有人天生坚强，只不过是一次次的硬扛，磨难让兄妹俩遍体鳞伤，然而慢慢的，那些结过的疤，已变成生命中最坚韧的地方，没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忍着伤痛负重前行。 看不到陆瑶的身影，陆凡给二叔打了个电话，堂弟也在宁阳参加中考。 三天的考试很快结束，看着妹妹自信的笑容，陆凡也放心了。 兄妹俩恋恋不舍的把行李收拾好，把租了两年的房子退了，带着行囊回了柏树湾。 沿途披星戴月，但家是永远的港湾。 陆凡暗下决心，要尽快买套房子。 对兄妹俩来说，那不是冰冷的房子，是港湾，是归属感，是对未来生活憧憬。 7月1日，杜文龙回来了，带回来大家搜集的所有材料，二人整理了三天，终于把举报材料完善，并把重点部分提炼到a3纸上，单位打印机整整工作了一晚上。 7月3日，陆凡拨通了中纪委和省纪委的举报电话，控诉了乐学智的恶行，并通过信件和邮件的方式递交了举报材料。 7月4日，陆凡和杜文龙带着2000份“大字报”回到宁阳，兄弟们全部到位，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凌晨两点，陆凡对大家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兄弟们，今晚我们以身试险，一定不能暴露自己。感谢之情，铭记五内，人生有时，必当回报！” 曾明和夏礼去了迎江，在市里ktv打工的杨铭豪早就把路线和监控摸清楚了。 陆凡开了一辆吴衡租来的车，把头包裹的严严实实，去了城北，丁彤昕非要跟着，不让陆凡亲自动手。 吴衡带了一个铁杆心腹去了城南，杜文龙负责县政府周边，刘金柱负责商业街，苏小易负责城周边。 夜深人静，冷清清的街道不见人影，街道上路灯把夜照的那么深沉，几道身影在县城穿梭，避开监控，手脚麻利的在宁阳大街小巷张贴着传单。 一个小时后，打完收工，大家按计划前往各个乡镇，要把乐学智的恶行传递到全县各个角落。 陆凡和杜文龙回到柏树湾后，张贴好二十多张“传单”后迅速回到单位，感觉心惊肉跳，缓了好久才平静下来。 “凡哥，事办完了，不知道有没有用？”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尽了最大努力，就看乐家能不能把事压下去，现在只能听天由命！” “事情闹大，总会有人管，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摆平中纪委、省纪委？如果有一天，我能在纪委工作就好了！” “好好复习，争取考上，先‘进门’，说不定以后会有机会。” “那本书我已经背的滚瓜烂熟，题也做了很多。凡哥，谢谢了，给了我希望，让我知道该做什么。” “兄弟之间，不用言谢，我希望你们都好。” 凌晨四点，环卫工人出现在街道上，五点钟，有人已经起床，准备早点铺的开张，小县城开始苏醒，空旷的大街陆陆续续有人路过，一群老年人准时准点站来到体育场击掌健身，跳广场舞。 起初，大家没注意到满大街的大字报，做着各自的事情，但随着街道上的多了起来，陆续有人发现了那些a3纸，开始驻足观看。 国人的好奇心相当强大，把看热闹刻进dna里，于是，每个“大字报”前围满了吃瓜群众，先是震惊不已，随即议论纷纷。 “这个乐学智是学校老师？这种败类能当老师？” “我估计，八成是真的，我好像听过这个人！” “估计得罪人了，这下有热闹看喽！” “这种人渣，赶快从教师队伍中清除，要不然得祸害多少人！” “妈呀，我女儿就在县中上学，我得赶快回去问问！” “你们等着看，屁事没有！没看见这上面写着，人家亲哥哥是市长、县长，乐学义你们不知道？常务副县长！” …… 还没到上班，“大字报”成了宁阳全县头号“大瓜”，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乐学智”这个名字，但没有一个人撕下任何一张“大字报”，都抱着耍猴儿不怕人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恨不得丢两小钱，等待事态的发酵。 最后，还是乐学仁收到消息，因为迎江市的大街小巷也贴满了“大字报”，乐学仁毕竟是常务副市长，不缺通风报信的人。 乐学仁二话不说，马上指示市政府办、市公安局、镇北区委，火速派人清理“大字报”，他深知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怀疑是不是哪个竞争对手耍的阴谋，要知道，省委组织部部长已经找他谈过话，正厅在望，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问题。 于是，乐学仁当机立断，立刻前往省里打探消息，消除不良影响，把危机扼杀在摇篮里，并向老领导汇报工作，有些事情必须当面解释。 出发时，乐学仁给二弟乐学义打了个电话，让他注意宁阳的动态，小心“后院起火”。 乐学义抱着一名女干部正睡的香，接到大哥的电话后，睡意全无，提起裤子就出门，这会还不到七点。 可刚到街道上，就让他后背发凉，到处是围观群众，自己的名字隐约被人提及。 乐学义走到最近的人群，只看了几眼就肝胆俱裂，躲到一旁给街道办书记打电话，让他马上组织人手清理“野广告”，必须在上班前清理完毕，然后立即指示公安局调查此事。 事关常务副市长、常务副县长，公安局不敢马虎，马上安排人手介入调查。 很快，乐老三给二哥打电话，说他们镇上也出现了“大字报”，直嚷嚷要把这人剁了喂狗！ 乐学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亲自给各乡镇一把手打电话，让他们立刻采取手段，消除不良影响。 “大字报”可以撕，但群众的口没办法堵，等到了上班时间，乐家的大名传遍了宁阳，乐学智化身为“淫魔”，大批的家长闯进学校，要求把这种败类清除出教师队伍，有这样的败类在学校，家长们会担心受怕。 教育局还没等县委、县政府指示，立刻派出调查组，由副局长袁卫卫带队，对县中学体育老师乐学智进行调查。 上班后，整个县委大院都在议论纷纷，李国权把县长赵宏兰和副书记王鸿涛叫到办公室商量，忧心忡忡对二人说“不知道谁在搞事，到底是冲着谁来？瞎搞嘛！”其实他担心的是自己，上面基本明确了，让他去组织部，可别因为这事节外生枝呀！ 赵宏兰表面忧心忡忡，毕竟是丑事，但内心无求所谓，跟自己连毛的关系都没有，反而希望事情闹大一些，能把乐学义搞掉最好。要知道一个本地的常务副县长，非常讨人厌，而且这个乐学义仗着他大哥手伸的很长，屡次挑战自己的权威。 王鸿涛大局观强，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宁阳的丑事会让宁阳县委班子成为笑柄，而且他知道郭鸣雄部长要去省里，李书记快走了，不能出意外，便说“书记、县长，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事情已经发生了，我觉得堵不如疏，我建议尽快将民众关心的事情调查清楚，向市委、市政府和宁阳人民做出官方结论，该澄清的就澄清，该处理的就处理。” 李国权点了点头说“鸿涛，你还兼政法委书记，维稳现在是头等大事，这件事你全权处理吧，随时向我汇报。” “好的，我现在就去，书记无需过于担心。” 等县上有了动作，主角乐学智才后知后觉，电话响了一百遍才把他吵醒，身边还躺个小妞。 听到有人拿自己搞事，乐学智火冒三丈，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扒了这狗日的皮。 穿好衣服后，马上去了学校，因为公安局和教育局的人已经到了学校。 一路上，乐学智被人指指点点，让他非常恼火，却又无可奈何，总不能把他们都揍了。 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56章 手下留情 王鸿涛雷厉风行，又兼着政法委书记，公安系统高效的开始运转，调查此次风潮，传播不经调查的不实言论，属于扰乱公共秩序的行为，尤其涉及到了市、县领导，可能涉及侮辱罪、寻衅滋事罪。 这种事情性质很恶劣，必须严加惩治。有问题可以通过正规途径反映，如果人人都这么搞，党和政府颜面何在？以后还如何管理？ 事情发生，当然不能置之不理，王鸿涛亲自前往县中学，组织领导对乐学智的调查，要尽快拿出结论，给民众一个交代。 到了县中学，公安局、教育局、学校三方刚结束和乐学智谈话，教育局副局长袁卫卫向王鸿涛汇报谈话结果，说道“这个乐学智我早有耳闻，不是什么好鸟。他对于举报材料上的内容概不承认，还一个劲的嚷嚷有人诽谤他，给他名誉带来巨大损失，要求公安局缉拿元凶，严惩犯罪分子。” 王鸿涛说道“空口无凭，这种事情确实要讲证据，我建议你们教育局暂时将乐学智停职，我安排公安局介入调查。我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鸿涛，事情还涉及到乐学仁市长和乐学义县长，说他们是乐学智的保护伞，这个怎么处理？” 王鸿涛想了想说“不好办，没办法查，暂时别管，先把乐学智的问题调查清楚。无风不起浪，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如果乐学智真如举报信上说的道德败坏，甚至是触犯法律，那就必须将清除，否则如何给宁阳人民交代？你把公安局负责人叫进来，我亲自安排。” “鸿涛，毕竟涉及到乐市长，谨慎为好，你才刚上任。” “没事，我有分寸。” 不一会，公安局副局长吴奥然进来，恭恭敬敬的说“王书记，请指示。” 王鸿涛笑着说“奥然，坐下说。想必你们已经开始对举报信上的内容进行核实了吧？有什么进展？” “书记，我先汇报现在掌握的情况。经调查，凌晨两点有9辆车在街道上出没，根据车牌确定有6辆属于临县的一个出租公司，我已派人去调查。这伙人绝对经过周密部署，没有在任何一个交通、治安监控点下车，暂时没有线索。” “乐学智呢？举报信上涉及的人不少。” 吴奥然摇了摇头说“暂时没有展开调查。” 王鸿涛眉头一皱，问道“为什么不去调查？” 吴奥然稍作犹豫便说“乐县长打电话暗示，苏局长明示，我不敢违抗命令！” 王鸿涛怒道“乐学义什么时候分管公安工作了？我这个政法委书记怎么不知道？苏正浩还有没有点组织观念和党性原则？你去查，马上查，就说是我下的命令！” 吴奥然毫不犹豫道“好的，我立刻对乐学智展开全面调查。” “放心大胆的查，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不会让你背黑锅的。” “没事，该背就背，我又不在乎，还能把我这个副局长撤了？” 吴奥然是老刑侦，乐学智在学校的恶行明晃晃摆在那，一查一个准，还没到中午就落实了一些事情，有些女老师勇敢的站了出来，但要求公安局不能公开她们的信息，毕竟小地方比较传统，她们要脸。 还有一些人闭口不言，她们早就被乐学智拿钱摆平了，有些已经沦为长期固定情妇，人家一个愿捅，一个愿挨，公安局也毫无办法，不过这种事只要落实一件就足够处理人。 但是，举报信上关于乐学智做生意的事，没有一个法人是他本人，那些公司根本不配合公安局的调查，所以毫无进展。 至于两个当市长、县长的哥哥充当保护伞，从上到下无人提及，这种事你怎么查？除非省纪委出面。 乐学义随时关注着县委和公安局的动态，得知王鸿涛亲自负责这件事后，当机立断，让弟弟乐学智立刻向教育局和学校提交了辞职报告，马上从宁阳消失，去避风头。 乐学智毫不犹豫听了二哥的话，这个鸟工作要不是家里人阻挡，他早就辞职了，现在他竟然有种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感觉。 乐学仁到了省城后，第一时间去了省纪委打探消息，果不然，确实有举报信，而且是好几十页。 一个常务副市长，只要会做人，在省里确实能手眼通天，在两办、组织、纪检等要害部门，不可能没有莫逆之交。 看完举报信后，乐学仁想狠狠抽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一顿，你他娘的玩女人也不挑对象？ 正好老二打过来电话，汇报了宁阳的情况，如同他料想的一样，很糟。 对于二弟让老四辞职，乐学仁很赞同，可以化被动为主动。我都辞职了，你还要怎样？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杀人不过头点地。 从省纪委出来后，乐学仁立刻去省人大给老领导汇报工作，得到的自然是劈头盖脸的训斥。 不过这几句批评反而让他放下心来，老领导就是这个脾气，如果不批评反而要遭，说明彻底把你放弃了。 恭恭敬敬听完训斥后，乐学仁很光棍的承认错误，说道“都怪我管教不严，那个不成器的弟弟确实犯了错，来的路上我已经让他主动辞职了。至于举报的其它内容，你最了解我，完全是子虚乌有，我怎么可能为了小工程去给宁阳打招呼？我怀疑这是有人刻意而为，不想让我进步，您得给我做主呀！” “这手段真是下作！不过你那个弟弟确实要受到教训，否则难平民愤！这件事上你不能护犊子，该抓就抓，该判就判！至于你的事，虽然你们是兄弟，但不能混为一谈，待会我去振国书记那里探探口风，希望不要受到影响，你也不容易！” 乐学仁感激涕零道“感谢老领导理解、支持！”说完，便把公文包放进了柜子里，老领导视而不见，连客气的话都没说一句，两人早就习惯了。 迎江市委，林向阳的去向人尽皆知，所以林书记不想临走还得罪人，所以对乐家风波实现了冷处理，要求宁阳县委自行处理，立即平息舆论舆情，把皮球踢给了李国权。 大方向控制住后，乐学仁拨通了二弟的电话，开始抽丝剥茧，分析这次事件背后的东西，隐藏的对手才可怕，这绝对是蓄谋已久的。 两人一个一个的排除对手，忽然乐学义说“老四怀疑了陆家那小子干的！” “陆凡？动机有，但他有这个能力吗？怀疑可以，但不要被误导，我认为重点应该放在你身上。老二，我说过你很多次，不要乱伸手，要知道不讲规矩的人走不远！这次的事情，你任由县委处理，李国权知道该怎么做，大不了让老四进去待几天，我看对他不是坏事，该长记性了！” “好的，大哥，我听你的，这次的事对你提拔没影响吧？” “我的事不用你们操心，把自己管好就行了，一个个的，没一个让我省心！” 事情发生三天后，宁阳县纪委做出处理意见，并公开向社会公布，开除县中学体育老师乐学智党籍、公职！然后就没了下文。 公安局副局长吴奥然向王鸿涛汇报调查情况时，有个信息引起了王鸿涛的注意，通过交警队提供的信息，凌晨五点前离开宁阳的车共有14辆，其中有辆是柏树湾林场的猎豹车！ 忽然想起了那个学生陆凡，他和乐学义是有过节的，难道这事陆凡有参与？或者是他策划的？ 王鸿涛陷入了沉思，纠结查还是不查？如果查出来跟他有关系，不仅乐家不会轻饶他，说不定还得承担法律责任，这个学生就彻底毁了！ 法不外乎人情，人都有七情六欲，加上对乐学义、乐学智没有一丁点的好感，王鸿涛难得动了恻隐之心，便指示吴奥然把猎豹车的监控删掉。 吴奥然心领神会，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同时记下这辆猎豹车，好奇是谁的座驾，这对于公安局副局长来说，简直不是事，很快他便知道了一个名字——陆凡！ 虽然王鸿涛抬手放过了陆凡，但对他的印象差了一分。 陆凡毕竟没有经验和阅历，还没意识到这次的行动有多危险，总觉得做的滴水不漏、天衣无缝，其实是赌乐家的智商不够，看不出漏洞，殊不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只要下决心查你，纸始终是包不住火，没有查不出来的事！ 如果王鸿涛没有动恻隐之心，或者吴奥然把情况汇报给了局长，最后被乐学义知晓，陆凡的下场可想而知，这次的行动无疑是引火烧身、自断前程，人家屁事没有。 不论如何，乐学智的公职被开除了，陆凡达到了初步目的，也不枉冒了一次险。 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57章 媳妇来了！ 得知乐学智被开除后，陆凡和杜文龙激动的差点放串鞭炮庆祝，成就感爆棚，高兴在办公室喝了个酩酊大醉，但这次风潮也仅仅是让乐学智丢了工作而已。 往往一个事件或丑闻，从扩散到人尽皆知，或处在风口浪尖被追讨与问责，或成为公众口中茶余饭后谈资，到话题热度减退直至被人遗忘，整个过程节奏之快，时间之短，令人惊叹。 再多谩骂都会随时间烟消云散，再严重的事件都会归于平淡，因为民众是健忘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明天的太阳依旧升起，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 7月，大学进入暑假，朱江林、王蒙恩、黄啸宇、邓骏驰陆续回到宁阳，相约去柏树湾。 陆凡得知后自然举双手欢迎，承诺给他们安排森林一日游，什么垂钓、露营、烤全羊都不在话下。 年轻人多少有些虚荣心，柏树湾是陆凡的地盘，他想让同学们知道，自己过得并不差！ 经历了高考的洗礼过后，周天慧踏进了长安外语学院的殿堂，见识增长了，性格活泼了，再加上天生丽质难自弃，追求者如过江之鲫，但她拒绝了所有的暧昧，因为心中住着青梅竹马的“小丈夫”，二十年根深蒂固的影响不是轻易能改变的，更何况周天慧骨子里极其传统。 周天慧很清楚爸爸的“背信弃义”对陆凡伤害有多深，一直在内疚、自责。 那个木头不是等着就会来，毕竟被伤了自尊。 所以，这个假期她要去找陆凡，去争取自己的爱情和幸福，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至少要认认真真表达自己的心意。 搭上前往柏树湾的班车，周天慧的心情很忐忑，她不知道陆凡会如何对待自己，如果继续冷眼相对，自己该怎么办？ 刚下车，周天慧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那些闲得蛋疼的人在背后评头论足，穷乡僻壤的柏树湾很少来这种青春靓丽的大学生。 周天慧走到一个商店门口，轻声问道“请问，林场怎么走？” 一名乡政府干部调笑“妹子，你找谁？” 看到一群人看着自己，周天慧红着脸说“我找陆凡。” “哦，你找陆场长，朝着这条路直走，走到头就看到了。” “谢谢！”周天慧赶忙转身离开，身后发出一阵笑声，还有人说，是不是陆场长媳妇来了！ 周天慧害羞的夺路而逃，后面的笑声更大了。 到了林场，看到两个人蹲在右边平房门口聊天，周天慧走过去问“请问陆凡在这上班吗？” 李逸风仰起头，笑着问道“找我们场长？倒是在，你是他什么人？” 陆场长？再次听到这个称呼，周天慧很是惊讶，心想陆凡这么快就当场长了？她可知道，在一个乡镇，林场场长算是大人物。 跟陆凡什么关系？同学？好像不是，是校友。老乡？一个老乡，找人家干什么？ 情急之下，周天慧赫然说出的答案让李逸风和王玉龙目瞪口呆！ “我是他媳妇！”好像在宣誓主权。 只见二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起身后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直冲办公室嚷嚷“场长，快出来，你媳妇来了！” 杜文龙先跑出来，看到来人笑着说“天慧，你怎么找到这了？” “我来看看你们。” “是看凡哥吧？” 陆凡出来看到是周天慧，惊讶的说“你怎么来了？” 周天慧羞羞答答的说“我来看看你，不行吗？” 陆凡有些尴尬，总不能把人晾在门口，便说“进来坐！” 杜文龙正准备跟着进去，却被李逸风和王玉龙拉走，低声说“想进去当电灯泡？快说说，她真是场长媳妇？” “小时候定的娃娃亲，不过前两年退婚了。” “呀，还真是！有意思，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这么俊的女孩，场长干脆收了吧！” 周天慧进门后看到凌乱的办公室，放下背包就开始收拾，还数落道“你们男人就是邋遢，单位办公室也不说收拾的干净些。” 陆凡赶忙阻止，可拦不住勤劳的周天慧，总不能把人按住。 “你怎么来了？” “为啥不能来？我是你媳妇！” “那不算！再说，已经退婚了。” “退婚的是我爸，我又没说啥？” “天慧，你已经上了大学，以后有更精彩的人生。小时候定亲是大人的戏言，以后咱不说这事，过去的就过去了，再说老提这事，对你名声不好，以后还怎么找婆家？” “你也知道呀？从记事起，我就知道是你陆家的媳妇，早就没法嫁人。你从小就照顾我，处处维护我，总不能因为我爸的一句话就行同路人吧？凡哥，你了解我，我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 这上了大学就是不一样，陆凡竟然无言以对。 但是，刚经历过王靥薇的打击，陆凡的心思完全不在感情方面，现在一门心思想搞乐学智，便婉言拒绝“天慧，我们还小，我现在的心思在工作上，在这个社会想站稳脚跟很难。你也有学业要完成，有大好的前途，咱们以后不提这事。” 周天慧边扫地边说“反正我生是你们陆家的人，死是你们陆家的鬼，你不能做陈世美！” 陆凡有些无语了，是你家先退亲好不好？现在反而倒打一耙，跟谁说理去？ 周天慧这次打定主意，要勇敢的争取逝去的“婚姻”。 其实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两小无猜，再加上村里人经常拿这对“小夫妻”开玩笑，懵懵懂懂的接受了彼此，在对方心里有特殊地位。 近二十年根深蒂固的影响，没那么容易视而不见。要不是周正邦棒打鸳鸯，陆凡真觉得周天慧就是自己的媳妇。 算了，来就来了，好吃好喝招待就行。 不一会，陆瑶兴冲冲的跑进来，拉着周天慧的胳膊来了个神助攻，笑嘻嘻的说道“嫂子，你来了！好好管管我哥，一天抽两盒烟，天天喝酒！” 陆凡特别尴尬，干脆出去抽烟，又看见杜文龙他们在旁边“淫荡”的笑着。 “场长，叔叔真有眼光，早早就给你占下这么漂亮的媳妇，哎，我都快三十了，还打光棍！” “逸风，不要胡说，都什么年代了，不兴那套了，老人瞎胡闹。” 王玉龙笑道“场长，大学生呀，打着灯笼难找，还主动找上了门，我觉得要趁此机会，干脆把生米煮成熟饭，否则人神共愤呀！” 陆凡没有理会，这种事越描越黑，反而担心那群同学上来会误会，这个“媳妇”班里的同学都知道，谁让杜文龙嘴上没个把门的，见了周天慧就叫嫂子，弄的陆凡的娃娃亲在学校人尽皆知。 人常说，担心什么来什么。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朱江林几人浩浩荡荡的从大门进来，看见坐在墙角晒太阳的陆凡，都大声嚷嚷“凡哥，我们来了，肚子饿扁了！” 陆凡赶忙过去迎接，没想到他们还带着陈丽琼，略微有些尴尬的说“欢迎你们，就是有个意外，周天慧上午来了！” “小嫂子也来了？”话音刚落，黄啸宇就看到陈丽琼的脸色变了，赶忙岔开话题说“凡哥，大鱼大肉准备好了吗？” 其它人看着陆凡笑的很暧昧，谁都知道班花对陆凡有好感，这下有好戏看了。 不过，陈丽琼的表情马上多云转晴，同桌的娃娃亲她高一的时候就知道了，也没见他俩有多特殊，而且还很不齿，不都退亲了？怎么周天慧还厚着脸皮来找陆凡？ 陆凡带着大家直接去了灶房，让杜文龙叫其它人也去吃饭。 厨师陈天浩刚把羊肉盛好，还有一大盆排骨、一大盆鱼炖豆腐、一大盆羊杂碎、一大盆熬酸菜，整个灶房都飘荡着肉香味，看的众人垂涎欲滴，食指大动，不一会便狼吞虎咽。 周天慧和陆瑶有说有笑的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人群中坐着陈丽琼，脸色微变，不过马上神色如常，心想，有本宫在，尔等皆为嫔妃，我可是有名分的，绝对不能怂。 周天慧拉着陆瑶，特意坐在陈丽琼旁边，热情的招呼“丽琼，多吃点，柏树湾的羊肉很出名。”一副以女主人自居的样子。 陈丽琼真想说，装什么大尾巴狼？你不也今天来？说不定还是不请自来！ 好胜心上来后，陈丽琼笑着回应“妹妹也多吃点，别给我同桌省！” 两人相视一笑，笑的旁边的陆瑶好不自主，不过心里美滋滋的，哥哥有人争是好事，她不介意有两个嫂子。 年轻人在一起，就是有无限的活力，让陆凡感觉又回到了学生时代，脸上的笑容没停下过。 听着他们分享学校的趣事，陆凡打心眼羡慕。 大学，对于他们只是人生中的一段旅途，但对陆凡和杜文龙是遥不可及，只能把这份遗憾深深的埋藏在内心深处。 肚子填饱后，陈天浩端上来四凉四热的下酒菜，大家继续开怀畅饮，今天必须不醉不归。 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58章 三思 第二天日上三竿，喝的醉醺醺的同学才一个个爬起来洗漱。 吃完“硬”早餐肉夹馍这些后，一辆工具车，两辆轿车向柏树湾森林进发。 柏树湾有宁阳最大的森林，所以时不时的有领导来露营，林场的设备自然一应俱全，帐篷就有四顶。靠这个陆凡认识了不少部门领导，市局的也来过好几次。 到了目的地，映入眼帘的是大片大片纯净的草坪，给人想要放肆翻滚的冲动。 陆凡、杜文龙和李逸风利熟练的搭帐篷、摆烤肉炉子，其它同学帮忙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一片欢声笑语。 朱江林说道“在宁阳活了20年，没想到还有这么美的地方，有树、有草、有河，蓝天、白云。凡哥，在这露营没人管吧？那能钓鱼吗？” 杜文龙笑道“把你的心放进肚子里，在这凡哥就是老大！” 王蒙恩感叹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等我们参加工作，凡哥该是大领导了！” 收拾妥当后，厨师陈天浩成了专职烤肉师，杜文龙和朱江林去钓鱼，其它人围在在一起有吃有喝，一起高歌一起欢笑。 露营的快乐就是随心所欲，一片不被打扰的安静，一片恣意生长的绿意，以草地为席，以天空为帐，在大自然中寻找乐趣，是一种享受、一种陶醉，相当惬意。 同学们在一起其乐融融，唯一不和谐就是周天慧和陈丽琼，两人表面上谈笑风生、亲如姐妹，但每句话都夹枪带棒，幸好陆凡忙着和兄弟们热闹，否则就能体会到女人的恐怖！ “丽琼，你是几月的生日？” “你几月的？” “是我先问的你！” “保密，但肯定比你大，我是姐姐，你是妹妹！” 周天慧很抗拒“妹妹”这两个字，便使出杀手锏，低声说“没想到柏树湾这么美，以后每个假期我都要来。你不知道，凡哥太邋遢了，我得好好照顾他！” “妹妹，我觉得咱们女孩子还是要矜持些，这里毕竟是陆凡的单位，要注意影响。” “没事，反正我跟凡哥有婚约，不怕别人嚼舌根子。” “妹妹，都什么年代了？大人的戏言也能当真？我想陆凡也不会那么愚昧。真正的爱情是尊重、理解，是两个人无任何附加条件，邂逅一起，日久而生的情感，是彼此从喜欢到欣赏，从理解到信任，从包容到付出，从关爱到珍惜！” “丽琼，你说的很对，凡哥从小就照顾我，别看他和杜文龙关系好，小时候杜文龙欺负我，凡哥没少揍他！天天带着我玩，有什么好吃的第一个给我，这大概就叫两小无猜、日久生情吧！” 陈丽琼实在听不下去了，起身说“天慧妹妹想象力真丰富，你先幻想着，我去给瑶瑶送点吃的！” 谁都知道“小姑子”在陆凡心中的份量，周天慧也起身说“坐累了，一起去，看他们烧烤挺有意思的。” 陈丽琼脸上笑着，心里暗想跟屁虫，不要脸！不蒸馒头争口气，说什么也不能输给她！ 高中的同学友谊最纯真，最美好的青春模样都印在了彼此的脑海里，大家的心思也没有那么多，交朋友就是为了舒适。长大后就不能那么单纯了，就算是在大学也是一样的。 开开心心玩了一天，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除了那两人。 回到林场时天已经黑了，陆凡让厨师弄了几个菜，晚上继续开怀畅饮，直喝到深夜，没有一个是自己走回房间的。 接连几天，大家都是喝了睡，睡起来玩，玩完再喝，周而复始。 终于，几个同学扛不住了，说啥都不待了，逃离了柏树湾。 只有陈丽琼走的时候心有不甘，因为周天慧厚着脸皮留了下来，还得意的冲她眨眼睛，是可忍，孰不可忍！但大家都要走，她又没借口继续待着，只能恨恨的跟着同学离开。 刚上车，陈丽琼就问坐在旁边的黄啸宇“你说，我漂亮？还是周天慧漂亮？” “这个，当然是我们班花漂亮了！” “算你有眼光！那个周天慧脸皮真厚！” 所有人都不敢搭话，以免殃及池鱼。 对于周天慧继续留下，陆凡有些无奈，全乡都传开了，说陆场长媳妇来了，但总不能撵人吧！还得好吃好喝招待着，幸亏有妹妹陪着，不然尴尬死。 日子一天天过去，陆凡好像适应了周天慧的存在，又有了以前那种感觉，胜于友情，不似爱情，又夹杂着亲情，说不明道不清。 待了十多天，周天慧也回家了，她爸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催，陆凡终于松了口气。 7月20日，兄妹俩坐在电脑前焦急地等待着，今天公布中考成绩。 到了12点，陆凡登录迎江市招生考试网，输入陆瑶准考证号和身份证号开始查询。 看到成绩的那一刻，陆凡彻底惊呆了！ 语文112分、数学116分，英语114分，理化116…… 满分620分，陆瑶居然考了597分，高居全市第八！ 陆凡狠狠地抱着妹妹，眼眶是湿润的，欣慰之余，满是心疼，拿到这个成绩她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 “瑶瑶，哥以你为荣！去年迎中自费517分，公费549分，全市的高中任你挑选，说不定长安的五大名校都有希望！” “哥，我不想去长安读书，离你太远了！” “傻丫头，能上长安的高中，你考大学的上限更高。看看迎中，多少年没出过清北？人家五大名校最少几十个清北。你放心，如果你能去长安读书，哥只要没有特别重要的事，就去长安看你。那可是省会，哥沾你的光，也能多去玩几次。” “哥，长安的学校会不会很贵？” “瑶瑶，钱的事你不用考虑，哥供你上学没有一点负担！” “你得攒钱，得娶媳妇，哥，我拖累你了！” “说啥胡话？瑶瑶，哥做了点生意，赚了二十多万，不信你把卡拿着，自己去查，供你上学绰绰有余！” 陆瑶惊喜道“真的？哥，你太厉害了！不用担心你娶媳妇了！”不拖累哥哥，比她考高分更高兴。 不一会，杜文龙、李逸风过来打听陆瑶的成绩，听到是全市第八，惊讶的合不拢嘴，都嚷嚷着一定要好好庆祝。 于是，当晚林场大摆宴席，全体职工聚在一起为陆瑶庆祝。 成绩公布的第二天，陆凡陆续接到了长安五大名校招生办的电话，全部邀请陆瑶去他们学校就读，陆凡高兴的合不拢嘴，一整天红光满面。 这五所学校基本上聚集了全省最优秀的老师和学生，各学校的硬件设施良好，高考成绩优异，是家长争相角逐的目标，其中西工大附中又是当之无愧的老大。 既然全部收到了邀请，闭着眼睛都会选，开学后就要送陆瑶去西工大附中了！ 最近几天，柏树湾街上出现了几个陌生面孔，有意无意的接触林场职工，打探陆凡的情况。 陆凡在柏树湾混了几年，人缘极好，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李逸风去商店买烟，就和这伙人“偶遇”。 一个三十来岁的人主动给李逸风发烟，热情的攀谈。 起初，李逸风还没在意，可聊着聊着就觉着不对劲了，那人竟然问7月4日那天，你们场长在不在单位？ 李逸风没好气道“你吃海水长大的？管的够宽！场长不在单位能在哪？我们打了一夜扑克！”说完扭头就走。 回到单位，立刻把异常情况告诉了陆凡，让场长小心那几人。 陆凡没有理会，一切如常，就算做贼也不能心虚，这些人八成是乐家派来的。 陆凡猜的没错，乐学智虽说不在乎这份工作，但辞职和被人暗算是两码事，他老感觉这事和陆凡脱不了关系，于是派了几个人上来调查，可惜没什么收获。 这件事引起了陆凡的警惕，越想越觉得上次的行动太冒失了，漏洞百出，极易引火烧身，有时候仅凭怀疑人家就能对你下手，以后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经一事长一智，陆凡真正体会到，三思要思危、思退、思变。 预判危险，就要避开，这是思危； 躲到人家不再注意你，这叫思退； 退下来就有机会，再慢慢想，以前错哪了，往后该怎么做，这叫思变； 居安思危，欲进思退，欲通思变，人生才能得安、得进、得退，三思不是患得患失，而是逐渐成熟。 8月底，陆凡参加了全县“创森”迎检动员大会，忙活了两年多的工作终于要迎来大考。 会后，常委副县长杨川贝专门把陆凡叫到办公室，强调了柏树湾观摩点的重要性，要求陆凡思想再重视，工作再精细，利用有限的时间查漏补缺。 局长郭桐宇暗示，柏树湾可能是县里安排的唯一观摩点，绝对不能掉链子。 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59章 推难题 9月1日，陆凡专门跟郭桐宇局长请了一天假，送妹妹去长安读书。 作为单位一把手，本不用请假，但这几天说不定哪个领导就来检查了，不敢抱侥幸心理。 陆凡去过好几次长安，途中不停的给妹妹介绍，长安是世界四大文明古都之一。 国人骨子里总刻有那么一种记忆，身着长袍、头戴冠帽、长袖画扇的古风古韵，那就是长安。 一座充满历史底蕴的城市，保留了几千年的历史，积淀了几千年的文化，古老的民风民俗，犹如一幅历史画卷，美味的民间小吃数不胜数，到了周末一定要尽情领略！ 西工大附中总是给人一种神秘、高深、官方的感觉，是坊间所公认的“老大”。 到了校门口，整个过街天桥被家长围得水泄不通，现场有民警疏导交通秩序，根本没有停车处。 好不容易停好车，兄妹俩背着行囊，进入校园，在老师的引导下报名、注册、缴费。 陆瑶经过三年的初中生活，特别的独立。 一切安顿好后，陆凡给妹妹卡里转了一万块钱，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按时吃饭，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长不高将来都嫁不出了。 听着暖心的唠叨，看着哥哥离去的背影，陆瑶擦拭着泪水，暗下决心，一定要考最好的大学，给哥哥争气，告慰爸妈在天之灵！ 有人说，不是学校厉害，是学生厉害！总共就那么些尖子生，都去了那里了，能不出成绩吗？但你不能否认，把这批学生放在宁阳高中，一个清北都考不上。 工大的教学质量和师资在省内无人能比，它集中了优质的生源、良好的学习环境、竞争的意识、老师的敬业、领导的重视等等，妹妹能在这上学，陆凡很满意，也很安心。 回去的途中，陆凡意外接到了韩昕朴的电话，说他通过面试，已经在省委组织部上班。 陆凡特别羡慕，说到“韩哥，恭喜你！你要是早打两个小时电话，无论如何我都要当面向你祝贺，今天我送妹妹来长安读高中，已经走了一半路程了。” “没事，下次来长安咱们在聚。小凡，替我盯着那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咱们来日方长！” “韩哥，你放心，迟早弄他狗日的！” 回到柏树湾，陆凡一头扎进观摩点，不断查漏补缺，力争精益求精。 9月9日，还没上班，陆凡接到乡政府和林业局的电话，新任县委书记柳天才要来观摩点视察工作，这是柳书记第一次下乡，陆凡自然打起十二分精神。 陆凡前脚刚到基地，史前程书记和乡长崔明亮后脚跟着到了。 看了一圈，两位领导比较满意，史书记感叹道“等验收结束，咱们终于能松一口气了！干工作最怕被定成点，不上不下最好。” 心态不同，对待工作的态度就不同，陆凡没有发表意见，而是问道“领导，新来的柳书记不知道咋样？咱们这个点不知道能不能过得了他的法眼？” 史前程叹了口气说“一言难尽呀！且行且看且从容，我们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就行了！” 乡长崔明亮跟陆凡关系更好些，凑近了对陆凡说“狗改不了吃屎，估计女同志要遭殃了！” “啊？”陆凡很诧异，这么大的领导就不知道收敛？闹的名声这么大？上级难道不知道？ 9点左右，县委书记柳天才抵达柏树湾观摩点，随行的有县委副书记王鸿涛、副县长杨川贝、县委办主任徐彩洁，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是女县委办主任，一身修身小西服凸显了妙曼，臀部浑圆曲线一览无余，丰满傲人的身材真不是小女生能比的，能引起绝大多数男人无限遐想。 陆凡很纳闷，柳书记用这样的女人做办公室主任，不怕被人误会？ 柳书记短小精悍，但目光炯炯有神，因为是第一次来，陆凡作为项目实施人，详细的汇报了基地建设的相关情况。 柳书记不时的点点头，询问一些细节，每每切中要害，还是有些水平。 站在基地，环顾四周，忽然，柳天才指着右前方山的左侧，说道“川贝，看看那道坡，与绿树成荫显得格格不入。创森工作是当前全县头等大事，万万不能马虎，把那里尽快完善。” 杨川贝赶忙上前汇报“书记，那个坡是悬崖峭壁，我和陆凡上去勘察过，都是石头，没办法栽树，只能慢慢的培养植被。” 柳天才皱了皱眉头，说道“我说的是完善、弥补，不是让你种草种树，怎么做是你的事。如果影响到验收工作，我拿你是问！” 看着柳天才离去的身影，杨川贝有些发懵，不知道该如何完善、弥补。 临走时，王鸿涛拍了拍陆凡的肩膀，饶有深意道“人生处处是坎坷，唯有正道是沧桑！行光明之事，阳谋才是王道！” 陆凡一愣、一惊、一叹，觉得老师的话意有所指，绝对知道点什么，大概率跟乐家那件事有关。 哎，都说人间正道是沧桑，可谁又晓得沧桑背后全是伤。人间非净土，各有各的苦！ 副县长杨川贝不能走，他得留下来完成柳书记布置的任务。 把史前程、崔明亮、郭桐宇、陆凡叫到身边，杨川贝说道“都说说吧，那道崖如何弥补？” 崔明亮无奈道“杨县长，情况咱们都清楚，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柳书记在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不要跟我抱怨，现在要解决问题！” 史前程欲言又止，实在不想揽这个活。 陆凡默不作声，心想这是你们领导考虑的事。 大家都清楚，想达到柳书记的要求，就得造假。 当领导，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就会祭出大招层层传导压力，逐级压实责任。 杨川贝说道“前程，你是柏树湾党委书记，这件事你负责，必须要达到柳书记的要求。桐宇，林业局全力配合，做好后勤保障工作。” 一下子就把任务分解了，把责任推出去了，柏树湾做事，林业局出钱，万一事情办砸了，有两个替死鬼。 史前程苦着脸说“杨县长，干工作我不推，但我现在是老虎吃天无从下手，不知道如何着手。” “多动动脑筋，能当了这个书记，就得为县委、县政府分忧解难，你们几个合计一下，再过几天我下来检查。”布置完工作后，杨川贝急匆匆的走了。 陆凡一直在装聋作哑，生怕惹火上身，但有些事躲不了，谁让他官最小，工作往往落在最基层。就好比中、省文件，层层批阅、开会、传达后，最后只由一名乡镇干部去落实。 史前程说道“桐宇，我看着这事还得林场落实。小凡，你义不容辞，想想该怎么干！” 看到郭局长也不说啥，陆凡知道这事躲不了，马上把话挑明“领导安排，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但事情明摆着，靠栽种肯定不行，要想让那边变绿只能造假。验收组来了，万一出问题，我的小肩膀扛不住这么大的事。” 史前程想了想说“尽量把工作做实、做细、做真，万一出了问题，柳书记、杨县长心知肚明，应该怪不到咱们头上。小凡，你放开手脚干！” 麻痹的，没一句有用的！ 崔明亮拍了拍陆凡的肩膀说“小凡，有什么困难你随时提，乡政府和林业局全力解决，相信你能圆满完成这个任务。” 聊了几句，乡政府的几位领导也回了单位。 郭桐宇局长没有闪人，跟着陆凡回到林场，还算仗义。 “小凡，你打算怎么干？” 陆凡很苦恼，说道“局长，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挂草坪，一个是拿油漆画上去，不管怎么弄，都是造假，都得花大钱。其实完全没必要这样做，验收组也是人，地形就那样，但凡长眼睛就不会吹毛求疵，如果担心出问题，我觉得还不如找验收组通融，几个红包的事，没必要这样折腾。” “哎，柳书记刚来，谁敢提不同意见？鸿涛书记也跟着，不也没说什么？他让怎么干，就怎么干吧。你尽快把面积算出来，两种方案各花多少钱也搞个预算，我打报告跟县长要钱。” “局长，情况我清楚，我现在就给你算。要是县长不批这钱就好了，我也不用造假了。” “放心吧，这钱保证特批。柳书记刚来，赵县长不可能卡这点钱。就算县长不批，咱还得想办法干，否则会在柳书记那挂上号，得不偿失！” “局长，感谢你支持！” “哎，以后工作怕是不好干了，咱们这个柳书记，手笔和魄力不是一般的大！” “为什么调到咱们宁阳？还是县委书记平调？” “呵呵，把那的钱花光了呗！听说还因为个女人，闹的有些大，换个地方安稳些。小凡，出去不敢乱说。” “您对我还不了解我？我的嘴就是铁镊子，还上了锁！” 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60章 通过验收 画上去，纯属造假；铺草坪，属于工作措施不当；两害相权取其轻，陆凡倾向给那道崖挂草坪，也不用全覆盖，太假，星星点点更好。 经过测算，陆凡给出了120万的预算，他娘的，让老子造假，承担这么大的风险，还不能拿点好处？不给钱工作肯定没法开展。 郭桐宇啥话没说，回到单位写了个180万的资金申请报告，向赵宏兰县长汇报。 赵县长问清缘由后，难难为为的签了字，她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小钱跟新来的书记不愉快。 这笔钱在财政没有任何障碍，迅速拨给林业局，又第一时间转入柏树湾林场的账户。 陆凡深思熟虑后，把这个差事交给了杜文龙，因为他是“临时工”。 并还特意交代丑丑，再去找两个可靠的村民，挂草坪是他们个人行为，层层转嫁风险，干工作首先得保护自己。 9月20日，国家“创森”验收组来到柏树湾，县委书记柳天才陪同。 看到对面的“瑕疵”已被“弥补”，柳书记很高兴，很满意自己的意志得到了贯彻，私下表扬了副县长杨川贝。 验收组对柏树湾的创森和植树造林工作高度认可，给出了令人满意的评价，陆凡负责的这项工作圆满交卷。 十月中旬，国家林业局批准19个城市获“国家森林城市”称号，宁阳县榜上有名，算是柳天才担任县委书记后获得的第一个殊荣。 宁阳领导班子发生了变动，组织部长王成龙调任，副县长边继得调整为县委常委、组织部部长。 陆凡收到消息后，喜出望外，马上准备了信封，前往宁阳给边部长道贺。 到了四楼，组织部这半边场面相当热闹，人山人海，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而另半边是县纪委，对这边的红火视而不见。 副县级领导无需排队，像陆凡这种小卡拉米，不仅要排队，还要被习惯性插队，直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才进入边继得办公室。 人逢喜事精神爽，边继得红光满面，对陆凡态度很好，笑着说“陆凡，喝水自己倒。” “不用，就是想当面给您道贺！” “其实没什么，只不过分工不同而已。” 天下第一部，是普通副县长能比的？ 两人身份差异太大了，要不是那两口棺材，陆凡连正常交流的资格都没有，于是恭恭敬敬的说“工作任务更重了，您得多注意身体。部长，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说完，麻利的把信封放在桌面的文件下。 边继得看了看文件，若有所思道“小凡，换个单位吧！” “啊？部长，为什么？” “你代理柏树湾林场场长快两年了吧？总不能一直代理。应该是有人给柳书记反映了，昨天书记指示要尽快配备场长。你工作未满三年，连提名的资格都没有，我不好帮你说话。新配一个场长，你继续在单位待着比较尴尬。” 陆凡有些沮丧，卸磨杀驴吗？两年的努力就白费了？不用猜就知道是乐学义使得坏。 边继得继续说“我知道你不甘心，但一个单位的一把手不能空缺三年吧？而且柳书记刚来宁阳，可以说以前的工作都归零了，除非你能找到过硬的关系。” “部长，您了解我的情况，一点办法都没有，还请部长斡旋。” “你的事我考虑过，这样吧，我尽可能在县城给你找个好点的单位，你要有门路也可以自己想办法，手续我可以帮你办。” 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认吧！ 遇到困难的时候，要做最坏的打算，同时也要争取最有利的局面，陆凡放下尊严和面子，恳求道“部长，能不能让我来部里伺候您？通过这两年的锻炼，我感觉自己的材料功底得到了很大提升，工作中一定兢兢业业，有什么不足之处，我会努力学习、提高，绝不会给您丢人！” 边继得沉默了一会，说道“你先回去吧，提前把单位的事情处理妥当，尤其是账务方面。小凡，有些事情没那么简单，你让我考虑考虑！” 陆凡马上起身，说道“部长，那我先不打扰您工作了，有什么事情您随时吩咐。” 总体上，边继得对陆凡比较满意，那两口棺材的人情不小，而且这两年陆凡没有提任何要求，逢年过节必看望。人心都是肉长的，边继得想帮，唯一的顾虑就是谁给陆凡下绊子，帮了他会不会无形中得罪人？ 出了县政府，陆凡直奔银行，取了五万现金。他感觉部长没有把路封死，就是有希望，必须锲而不舍，打算明天拿真金白银和边部长说话。 宁阳从乡镇调回县城的行情是3—5个w，既然决定给，诚意便要足。 边继得下班后，去政府小灶就餐，看到王鸿涛也在，便凑了过去，边吃边汇报工作。 王鸿涛负责县委日常工作，分管党建、政法、干部、人事、群团等，是边继得的主管领导，而且这位副书记在县里的威望极高，他必须尊重。 “王书记，我刚上任，情况还没摸清，柳书记就安排我拿干部调整方案，你可得把关。” 王鸿涛笑着说“柳书记安排的工作，我不便多言。” “柳书记特别叮嘱，多向你汇报，要征求你的意见。” “继得，无需多心，柳书记如果有指示，会亲自给我安排。你先拿方案，对空缺岗位提出意向人选。有一点我要强调，组织用人要坚持公开、公平、公正的原则，倡导不凭资历凭能力、不凭关系凭实绩、不凭活动凭实干的导向，真正把那些政治上靠得住、工作上有本事、作风上过得硬、群众公认的优秀年轻干部选拔到领导岗位上来，让宁阳逐渐形成风清气正的政治生态。” “书记，我会全力贯彻你的指示！有个特殊情况我想汇报一下，关于柏树湾林场，现在的代理场长陆凡，在创森工作中表现突出，有能力、有实绩，但由于工作年限的原因无法提名为场长人选，但柳书记特意提出，这次人事调整要把柏树湾林场场长配备到位。” 组织部长不会平白无故为一个干部解释，这其实就是变相的说情，王鸿涛顺水推舟道“任用干部首先红线不能破，但也不能让出过力的干部寒心，即使不能提拔，也要妥善安置，你如果有好的想法，我支持！” “我是这样想的，如果柏树湾林场有了新场长，陆凡继续待在那里不是很合适，毕竟从主持工作变为普通干部，一时半会很难调整好心态，我想把他调到组织部工作，也算是对他工作成绩的认可和鼓励！” 王鸿涛笑道“你刚去组织部，不会是想让他当你的秘书吧？” 这个问题边继得以前没有想过，经王鸿涛这么一说，忽然觉得陆凡也是个人选。 组织部的人，头发丝里都是心眼，而且每个人都有特殊的背景，忠奸一时半会难以分辨；从政府办带人，也就一两个比较放心，如果带过来，难免遭人非议；这个陆凡，可以说现在的处境很糟糕，帮他是带他出泥坑，算的上是雪中送炭，忠心方面应该不存在问题。 经过这两年的接触，边继得感觉这后生为人处世很有分寸，知进退、明得失、懂取舍、识大体、有敬畏，也不似乱嚼舌根的人，确实可以考虑。 很多人都不知道言语的杀伤力，一句话可以成就一个人，也可以毁掉一个人。 王鸿涛的话看似玩笑，实则给边继得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慢慢的会生根发芽。 第二天，边继得刚到单位，就看到陆凡在门口守着，还拿着一个手提包，看这架势就知道他打算做什么。 “进来说！” 陆凡进门客套了两句，刚准备掏包，便被边继得制止“不要给我搞这些歪门邪道，东西不要往出来拿！” 陆凡很尴尬，不想失去这根救命稻草，便说“部长，我知道办事不容易，您还得搭很多人情，请客吃饭什么的，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边继得严肃的说“把东西带回去，等消息。再搞这一套，以后不要找我！” 听话听音，陆凡知道这钱送不出去，没办法，只好把包收回。 边继得继续说“好好工作，不要脑子总是想东想西，搞乌烟瘴气这套，你先回去，一切服从组织安排！” “好的，感谢部长！我先回去了，不打扰您工作。” 出来后，陆凡灰心丧气，不知道路在何方，开着车失魂落魄的回了柏树湾。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算了，听天由命吧！ 其实，边继得如果收钱，只会帮他调动；不收钱，才有用他的想法，收了钱就变味了。 但陆凡岂能知道这些弯弯绕？还以为边继得在敷衍他。按照大多数人的想法，不收你钱，就是不打算给你办事。 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61章 新场长 回到柏树湾，陆凡逐渐想通了，自己处理问题还有很多不足之处。 每临大事有静气，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若心浮气躁，急于求成，往往会酿成大错。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欠你的。边继得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没有什么理所当然的。 看到猎豹车回来了，李逸风很纠结，这两年他跟陆凡相处的非常融洽，大家像兄弟一样，经常在一起吃吃喝喝，开开心心。 同时，李逸风很佩服这个小年轻，把单位管理的井井有条，对每个人都很照顾，在钱上更是大方，不吃独食。 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李逸风不到三十岁，也想进步，于是通过合伙开网吧的朋友，找到了常务副县长乐学义。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乐县长考虑过后，竟然把这事应承下来了，答应帮他运作柏树湾林场场长一职，是自己鸿运当头？还是五万块起了作用？ 但想到要“抢”陆凡的位置，李逸风心里很不是滋味，有种背后捅刀子的感觉，很对不起兄弟。 某个时候，李逸风想过放弃，或者谋求其它领导岗位，但他连跟乐县长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再说钱也送出去了，只能听天由命。 陆凡回到单位后，和会计王乐开始整理这两年的财务，做到有备无患，以免到时候手忙脚乱。尤其是那180万，必须妥善处理，其中有一部分要给郭桐宇局长。 这两天，陆凡有种感觉，李逸风躲着自己，见面打招呼也有些变化，不过没有在意，说不定人家心里有事，心情不好。 心里有事，脸上就会强颜欢笑，李逸风是直性子，生性豪爽，又重情义，做不到装作若无其事，于是在晚上十点多，提着两瓶酒，敲开了陆凡办公室。 陆凡穿着背心开门后，笑道“大半夜的，想喝两口？有酒没菜呀！等着，我这还有些花生米、辣条啥的。” 鼓捣一番后，两人坐在床上，拿着水杯对饮。 很快，一瓶见底了，两人都有了些酒意，陆凡说道“李哥，是不是遇到啥事了？你这几天不对劲，如果有兄弟能帮忙的，你言语一声。” 李逸风猛猛的灌了口酒，一脸愧色道“小凡，兄弟对不起你呀！” “李哥，你的为人我清楚，如果有难言之隐，咱们可以商量商量。” “小凡，我不是人，咱们兄弟感情这么好，我还背地里抢你场长位置，我对不起你呀！” 陆凡有些意外，不过很快释然了，李逸风又不是七老八十了，有上进心是天经地义的事。 陆凡惨然一笑，说道“李哥，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我上班不满两年，根本没有提拔的资格，即使你不活动，还会有张三、李四来当这个场长。如果你真的能运作成功，我会打心眼替你高兴，你总不能给我穿小鞋吧？别人那就不一定了，毕竟我代理了这么长时间，说不定是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 李逸风直嚷嚷“小凡，你放心，不管谁当这个场长，想欺负咱们兄弟，没门！如果我能当，单位的事咱们商量着来。还有，我真心觉着你有本事，窝在林场浪费，能跳出去就赶快跳出去！” 心结打开后，李逸风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打开第二瓶继续喝。 碰了一杯后，陆凡随意问道“李哥，你这次找的谁？哦，如果不方便就别说了。” “这有啥不能说的？也不是我的关系，一个朋友牵线搭桥，找的常务副县长乐学义。我本来没报多大希望，没想到前几天我那个朋友说，乐县长答应帮我运作，好像挺有戏。” 陆凡彻底明白了，不再多言，刻在骨子里的仇恨，不能忘也不敢忘，哪怕用尽余生，都要跟乐家不死不休！ 11月初，柳天才组织召开五人小组会，启动组织人事动议，边继得汇报了干部调整方案。 大家虽有些不满，但这是柳天才来宁阳第一次调整干部，不能不给面子，方案一致通过，柳天才独占七成，赵县长占不到两成，王鸿涛只有三五提名，其它常委单位基本上是一个名额。 柏树湾林场场长人选为李逸风，除了王鸿涛和边继得，没人会注意这个不起眼的职位。 11月10日，县委组织部派出考察组，到柏树湾林场考察人事，林业局副局长陈帅陪同。 当干部们得知考察人选为李逸风后，都特别诧异，对陆凡很是同情，毕竟人家待大家不薄。 但陆凡和李逸风表现的都很平静，对组织考察也很配合，一切波澜不惊。 很快，整个柏树湾都知道，林场场长换人了！ 人情凉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陆凡再一次体会到，所谓的人情，其实单薄如纸，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你看的越重，那么失望也就越大。 走到街上，碰到熟人，再没有了往日的热情，随意的叫声陆凡，不再是以前客客气气的“陆场长”。不仅如此，背后还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竟然有人说陆凡“犯事”了，才没被转正。 乡政府的领导，乡长崔明亮特意打电话安慰，让陆凡不要气馁，以后的路还长。人大主席孟庆驰，专程到林场串门，和陆凡嘻嘻哈哈聊了一会，不改从前。 但其它人，即使来林场也是和李逸风套近乎，碰巧碰到陆凡，也是一笑而过。 好在林场的职工好像没有任何变化，让陆凡心中多了一份慰藉。 老天不给你磨难，你如何看透人心？老天不给你失败，你又如何发现身边的人是真是假？有人让你哭了，一定会有人让你笑，不经风雨看不懂沧桑，不经人情看不透人心！人生沉浮之间，枯荣与否，自有答案。 天大的事，不影响吃饭睡觉，日子还要过，喜怒哀乐还得品尝。 11月20日，县委召开常委会，通过了干部调整方案。 11月22日，组织部出台干部调整文件，李逸风的场长榜上有名。 在林业局的监督下，陆凡正式向李逸风移交手续、资产。 对林业局来说，这是小事，但郭桐宇局长亲自来到柏树湾，和陆凡单独聊了很久。 “小凡，因为你的事，我去了好几次组织部，但实在没办法，你不符合提拔要求，场长总不能一直代理。” 陆凡点了点头说“感谢局长挂念，我能理解，老话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谁让我上班还不到两年。” “我原本打算让文书下来当场长，给你腾个岗位，把你调回局里，谁知道边部长很强硬，非要用李逸风，估计他找的关系很硬，我顶不住。 你待在林场也不是个事，现在局里满编，只能把你借调回去，以后找机会办手续。” 陆凡有些感动，只有郭局长真心实意为自己谋划，所以说世界上只有利益关系最长久，利益捆绑最稳固。 不过最难建立的也是利益关系，世间万物都是权衡利弊，想不通一件事的时候，就往“利益”上面去想，准能想通。对你好，因为有利可图；对你不好，因为无利可图！ 陆凡没拒绝郭桐宇的好意，但对组织部仍有期待，因为边部长没把去组织部的路堵死。 聊着聊着，聊到了李逸风，陆凡说“其实逸风人品很不错，我让他进来聊会？” “你倒是大度！” “局长，他上去总比别人强，尤其是‘财务’方面，最起码知根知底。如果换个外人，说不定还出幺蛾子。” “账务没问题吧？” “您放心，我整理了十多天，没有任何漏洞。” “嗯，咱也没办法，对接上级部门不能靠嘴，有些账非走不可，你把李逸风叫进来，我给他拧拧螺丝。” 陆凡听令而行，出去找到李逸风，低声对他说“提拔这么大的事，你都没跟局长提前汇报，有失偏颇。单位动人，一把手蒙在鼓里，局长心里肯定有气。我刚才劝了会，你进去长点眼色。” “哎，我没经历过这事，不懂规矩，小凡，谢谢你！待会就算局长骂我，我都没任何怨言。局长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让我抓鱼，我决不去杀鸡；让我偷鸡，我绝不会去撵狗，一定不会惹局长生气！” “没那么严重，局长其实挺好说话，顺毛捋就行。” 顺水人情，陆凡不介意帮帮李逸风，有句话说不错，渡人即渡己，助人即助己，你为他人撑过的伞，总有一天会化作给你躲雨的屋檐。 李逸风进去后，陆凡在院子里转悠。两年来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家，可以说是兄妹俩避风的港湾，即将要离开，心中有诸多不舍。 心中也很迷茫，敢问路在何方！ 杜文龙默默跟在身边，说道“凡哥，你要是走了，我回工地打工，你不用考虑我。” 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62章 部长秘书 移交手续后，虽然李逸风依旧尊重，有什么事提前商量，但陆凡待在单位很不自在，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终于，朝思暮想、日盼夜盼的电话打来了！ 11月28日，陆凡正在电脑前全神贯注的“偷菜”，电话响了，看了下号码，竟然是边部长打来的，马上接通说“部长好！” “陆凡，下午来我办公室，明天正式上班！” 陆凡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屏住呼吸说“感谢部长，我准时到，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紧张又急促的呼吸声，说明此刻的心情。 挂了电话，心跳还在加速，双拳紧握，两条腿控制不住微微抖动，眼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人生路漫漫，蜿蜒绵长。行至分岔路口，每一个选择，都决定着你的命运轨迹。 关山难越，闯过来是扬眉吐气，又一程山高水远。终见柳暗花明，不沉沦于命运的沟壑，不畏惧生活的荆棘丛林，你才能看透前方的迷障。 陆凡简单收拾了生活用品，接着去李逸风办公室请假。 进门后直接了当说“场长，得请个假！” 李逸风大手一挥道“最近单位没事，想休息就休息，准备请多长时间？” 陆凡笑道“这个说不准，我下午去组织部报到，看能不能站得住脚。” 听到这个消息，李逸风瞪大眼睛说“组织部？大好事呀！小凡，你放心去，单位完全不用操心，相信你一定能在那混的风生水起，将来兄弟的提拔就要靠你了！” “我去组织部是当大头兵，靠我提拔，你得等到猴年马月！” “一切皆有希望，我对你有绝对的信心！” “场长，不闲聊了，我得去宁阳。” 李逸风二话不说叫来杜文龙，让他开车送陆凡去宁阳。 听到陆凡要去组织部，杜文龙高兴的手舞足蹈，感觉比陆凡还兴奋。 途中，杜文龙又提起辞职，陆凡没有阻拦，但建议丑丑啥都别干了，半年也挣不来几个钱，不如专心备考。 并让丑丑下午去找房子，最好是两室一厅，拎包入住，离县政府近点，回到宁阳得有个落脚点。 人逢喜事精神爽，陆凡一直处于亢奋状态，直到下午上班，到了政府四楼组织部，才调整好心态，敲响了边继得办公室。 进去后，发现副部长雷卓越也在，规规矩矩问好“部长好，雷部长好！” 雷卓越意味深长的对陆凡笑了笑，边继得说道“卓越，你分管办公室，给陆凡交代一下，下午就上岗吧！” “好的，部长，我具体安排。” “好，你们俩去对接，待会要参加常委会，我先看会考核指标。” 出来后，雷卓越带着陆凡来到部长对面的办公室，笑着说“这就是你以后的办公室，小凡，你可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没想到部长用你当秘书！” “啥？秘书？”陆凡彻底惊呆了，怎么是秘书？能干的了吗？秘书要干啥？ “小凡，你不知道要当部长秘书？” “雷部，你要是不说，我真的不知道要给部长当秘书，这可咋办？还请雷部不吝赐教，我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看来不是装的，雷卓越更好奇了，事出反常必有妖，为什么部长无缘无故让陆凡当秘书？最近不少人给部长推荐秘书，怎么就用了陆凡？ 雷卓越低声问“小凡，你走了什么路子？” “雷部，不瞒你说，部长在政府任职的时候，有个机会我有幸认识了部长，这次壮着胆子找了下部长，主要是想离开柏树湾，没想到竟然让我当秘书，我真的是一头雾水，现在是诚惶诚恐！” 雷卓越就是随口一问，没想着陆凡能掏心掏肺，便说“既来之，则安之。啥都别想了，一心一意服务好部长。” “请雷部提点，我现在连秘书要干什么都不知道。” “行，我简单说说，不过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能不能当好秘书，还得看你悟性。首先，处理涉及部长文件的签收、传递、催办，一定要细心，有些文件还要提醒部长办理；其次，安排、对接部长的工作、行程，起草、把关各类讲话；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服务好部长！” “雷部，怎么样才能服务好部长？” 雷卓越笑道“你问我，我问谁？这个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要想服务好领导，你得把准领导的脉，这得靠悟性！小凡，有能耐没机会的多如牛毛，不管什么原因，这个机会来之不易，挑战与机遇并存。记住，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所谓的准备，是你的不懈努力、蓄势待发、坚定信心，我希望你不要浪费这个宝贵的机会。还有，部里都是些人尖子，不要因为一时的投缘，就随意亮出底牌，交浅言深是大忌。尤其你还是部长秘书，少言是修养，闭嘴是智慧。” 雷卓越这些话算是掏心掏肺，因为他知道真诚才是必杀技，部长的秘书对他而言很重要，这是需要交好的对象。 陆凡心存感激，加上以前二人就比较熟悉，自然而然的对雷卓越产生了信任，觉得雷卓越是天然盟友。 接着，雷卓越手把手教秘书的基础工作，让陆凡知道秘书该干什么，怎么干，至于干的好不好，就看个人能力了。 雷卓越走后，陆凡翻出一大堆边继得的讲话和组织部的政策文件，如饥似渴的开始学习，丝毫没觉察到整个组织部因为自己轰动了！整个县大院都在议论，组织部长的秘书到位了，是名不见经传的陆凡！无数人开始打听，陆凡是谁？到底是何方神圣？ 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陆凡知道当秘书要写材料，这他是头疼的。要写好材料，要有政治理论功底、逻辑思维功底，熟知政策精神，还要有公文写作功底，好的秘书需要有一定思想水平和理论水平，否则无法把文章写好。 既然都是短板，唯一的办法就是下功夫，要有钻劲儿，硬啃，文件虽然很抽象生涩，但细细咀嚼就能品出味道，找出差距。 另外，你不了解、不熟悉业务，写出来的东西是净说外行话，甚至会造成错误，闹出笑话儿，所以学业务是当务之急。 至于公文写作功底，是秘书的基本功，只能在摸索中总结，慢慢积累经验，增强基本功。 好的是，现在很多材料都有模板，没本事之前可以生搬硬套，大方向不会错，但质量肯定不高。 陆凡相信，路虽远，行则将至，事虽难做则可成，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天下大事必作于细，天下难事必成于易，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只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学下去，上天不会辜负每一个努力的人！ 快下班的时候，边继得开完常委会，回到单位。 按规矩，秘书要第一时间去迎接、请示，帮领导开门，但边继得看到的是全神贯注看文件的陆凡，还不时的拿笔记着。 边继得很满意，爱学习的人，成长都不会差。 “陆凡，过来一下！” “部长，您回来了！”陆凡马上起身，跟着部长进到办公室。 放下文件后，边继得说到“秘书好当，也不好当，我希望你能在这个岗位上得到很好的锻炼，不断提高自己的综合能力，而不是成为只会上传下达的传声筒。” “部长，以前我没接触过这个岗位，现在感觉什么都不会，怕干不好，耽误您的大事！” 边继得露出一丝笑容道“不会就学，干什么都有第一次，我不也是第一次当部长？不过，我只给你一个月的试用期，如果实在无法胜任，我会把你调整到其他岗位。” “部长，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不用表态，工作是干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你在我身边工作，有些事情要强调一下不能‘假传圣旨’，打着我的旗号办私事、谋私利；不能传闲话、嚼舌根；不相信道听途说，不搬弄是非，对人、对事要有自己的判断，不能被人利用！” “我会谨言慎行，多汇报、多请示，严格落实您的指示，绝不会给您添麻烦。” “嗯，刚来单位，多学、多看，不懂的事情多向雷部长请教。哦，你的编制挂在远程办，调动手续县长已经批了，工资手续这些你不用管了，我已经安排办公室办理。” “部长，我都不知道该怎样感谢您！” “好好工作就行，组织工作很复杂，人心更复杂。在这个大院，一定要谨言慎行！好了，你下班吧，我今天回迎江，明天可能迟些到单位，有人来就说我去市委组织部对接工作。” 陆凡赶忙说“部长，我送您回迎江。” “不用麻烦，你今天刚来，先把吃住这些解决好。” 送边继得上车后，陆凡结束了来组织部第一天的工作。 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63章 来日方长！ 部长刚走，陆凡的电话响了，看了看是郭桐宇局长的号码，赶忙接通。 “小凡，部长回去了吧？” “刚走！局长有何指示？” “宁阳宾馆，三个六包间，我和大强局长，给接风洗尘！” “局长，怎敢劳烦你们？这饭得我请，你和李局没少照顾我。” “别婆婆妈妈的，赶快过来！到了组织部，管不住你了？” “五分钟，保证到！” 宁阳宾馆和县政府一墙之隔，陆凡很快赶到包间。 刚进门，郭桐宇故意调笑“怪不得不来林业局上班，人家飞到组织部去了！” 李大强笑道“小凡，你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给了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喜。错了，是惊吓！今天听说部长的秘书到位了，叫陆凡，我还以为跟你重名了。” 陆凡苦着脸说“两位领导，我是你们看着上班的，可得教教我，否则我这个秘书当不了几天就得下岗了！” 郭桐宇说到“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算了，不跟你计较了。边部长对你印象一直很好，否则会选你当秘书？只要你机灵些，这个秘书不难做。” 李大强赞同道“边部长外冷内热，很护犊子，只要你一心一意服务好他，肯定没问题。一定要把握好机会，能让部长选中，你太幸运了！” 郭桐宇拧开一瓶53度的“矿泉水”，说到“今天是小凡的好事、喜事，必须喝点。不过刚到部里上班，不能酒气冲天，咱们三人解决一瓶。” 陆凡没有拒绝两位领导的好意，喝三四两不碍事。 但是，从举杯开始，这顿酒喝的极其不畅快，从柏树湾党委书记史前程开始，陆凡电话接个不停，疲于应付，脸都快笑抽了。还得客客气气回应每一个电话，总不能让人说，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陆凡彻底体会到，穷在街头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人生如行船，一路风雨，时有晴朗，时有波涛，航程中不可避免地会遭遇人情冷暖，正所谓“人情冷暖自知，心中留一席清明”，时刻保持清醒，才能在人生的航程中驾驭风雨，抵达更远的彼岸。 散场后，陆凡和杜文龙去“梧桐小憩”，霸占了苏小易的经理室。 得知陆凡调回县城，还去了非常牛逼的组织部，兄弟们非常高兴，都嚷嚷着要大肆庆祝，被陆凡拦住了，相约改日再聚。 按摩店成了下金蛋的母鸡，生意越来越好，最大的功臣就是丁彤昕。有了股份后，她使出浑身解数，把技师笼络的服服帖帖，而且还从长安“忽悠”来了几个又漂亮、又会玩、又风骚的姐们儿，成了“梧桐小憩”的招牌。 男人嘛，哪里有漂亮女人，就往哪里钻，而且在漂亮女人面前极尽豪爽，让陆凡和兄弟们的腰包逐渐鼓了起来。 第二天，陆凡早早起床，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前往单位途中，还感觉有些不真实，心潮依旧澎湃。 到了办公室，陆凡拿着钥匙打开部长办公室，一丝不苟的打扫卫生，这是雷部交代的。 花了二十分钟，部长办公室一尘不染，给花浇好水后，陆凡回去打扫自己办公室。 忽然，有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微笑着说“你是陆凡吧，来的挺早！哦，我是覃耀林。” 陆凡马上说“覃部长好！” “小伙不错，看着很稳重，好好干，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办公室在404。” “谢谢覃部！”不卑不亢，礼貌不失分寸，这是郭桐宇说的，自己时刻代表着部长，不必要对谁低三下四。 “部长啥时候来？有几项工作得汇报，待会我还得去下乡。” 陆凡说道“要不等您下乡回来再汇报？” “行，那我去下乡了，改天找个时间坐一坐，欢迎新同事。”覃耀林笑着离开了。 这种无伤大雅的信息可以透露，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要会合理的利用资源，建立自己的人脉，这是李大强局长教的。 八点上班后，同事们有意无意的来办公室溜达一下，看似随意实则有意搭几句话，都很友善，没有想象中抢了谁的位置的剑拔弩张，即使有意见都在心里藏着。 不到半个小时，组织部通讯录上的同事基本上都露了面，陆凡大体上分得清谁是谁，这就是部长秘书的优势，明面上大家都得交好。 九点钟，部长还没到单位，但是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让陆凡心情变得沉重。 只见乐学义走进办公室，问道“边部长还没来？” 陆凡抬起头说“暂时没到，去市委组织部对接工作了。” 乐学义打量了下，疑惑道“陆凡？你不是在柏树湾？怎么会在这？” 陆凡面色如常，平静的说“组织需要！” 乐学义阴沉着脸说“挺有能耐的，能混到这？不过麻雀就是麻雀，就算一朝飞上枝头也成不了凤凰。不要自我感觉太良好，最后总会被打入尘埃！” “乐副县长，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我哪里得罪你了？” “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小小年纪，心肠歹毒，心术不正，手段卑劣，造谣生事，违法违纪违规，殊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迟早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陆凡相信，只要乐家有证据，绝对不会放过自己，所以乐学义在虚张声势，诈唬人而已！ “乐县长，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虽然我只是个小干部，也不能任人污蔑吧？这是党的天下，总有说理的地方吧？” 乐学义阴冷的看着陆凡，低声说“‘大字报’是你干的吧？别以为当了边继得的秘书就能怎么样，我告诉你，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给我等着瞧！”说完，转身就走。 “乐县长，慢走，来日方长！”陆凡不想怂，如果实力到位，刚才一定会说就是老子干的，来呀，放马过来！ 但现在，就算有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决心，也没干的实力，说大话于事无补，反而会自取其辱。 人间正道是沧桑，没有实力不能嚣张，总有一天老子要跟你硬碰硬，我如果受伤，你得丢命！ 万丈高楼平地起，辉煌只能靠自己，当务之急是把秘书干好，抱牢部长的大粗腿，慢慢的积攒实力，一步步向上爬！ 县委组织部共12个科室，编制69名，但副科级以上就有30多人，还有20多名副主任科员、主任科员、四调之类的，大多数都有级别。跟着组织部，年年有进步，不是开玩笑的。 十点左右，边部长的身影出现，陆凡赶忙出去开门，汇报道“部长，九点乐县长来过，覃部长去下乡。” “嗯，把这份文件复印几份，再把陈雄辉和宋麒云叫过来，今年的市考县指标确定了，明天或者后天召集涉及考核的部门开个会，要尽快落实下去，你结合以前的文件简单写个稿子。哦，下午和县委办联系一看，问问柳书记有没有空。” 陆凡拿个小本本快速的记录着领导的指示，要永远信奉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好的，部长，我马上去。” “还有，通知各乡镇书记，我要单独谈话，根据我的时间安排，两周内结束。” 陆凡马上去了办公室主任何腾龙办公室，进门后客气的说“何主任，要复印五份文件，部长急用。” 何腾龙起身接过文件，扫了两眼，笑道“小凡，这种事以后不用请示我，你直接安排办公室干就行，以免耽误老板的事。” 陆凡笑了笑，郭桐宇说过，何主任心眼不大，工作中最好按规矩来。 拿到复印的文件，陆凡立刻通知副部长兼考核办主任陈雄辉、考核办副主任宋麒云去部长办公室。 把文件交给部长，陆凡准备出去，边继得说道“你也听听，考核是比较重要的一项工作。” 陆凡坐在一旁，拿出纸笔准备记录。 乐学义回到办公室后，开始琢磨怎么把陆凡搞掉，绝不能任其发展。 但前思后想、左思右想，想不出个好办法，因为中间隔着组织部长，最后只能叮嘱秘书，多注意陆凡的动向，这事得找机会跟大哥商量。 开完小会，陆凡回到办公室开始起草部长的讲话，好在有以前的模板，再把部长的意图加进去就差不多了。 想起部长要跟乡镇书记谈话，陆凡第一个通知了柏树湾乡党委书记史前程，好歹有香火情。 史书记特别热情，还埋怨道“小凡，走的时候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咱们朝夕相处了两年，好歹也要开个欢送会呀！我让李逸风把你办公室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周六给你送下去。” “史书记，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去。” “伺候部长可不是轻松活，你不用来回跑了。” “那就谢谢史书记！” 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64章 部长的肯定 下午刚上班，陆凡拨通了柳书记秘书吕明阳的电话，客气的问“吕科长，我是组织部陆凡，麻烦问一下，柳书记有空吗？部长想汇报工作。” 吕明阳也很客气，笑道“是陆凡呀，上次跟书记去柏树湾，咱们见过面。这样吧，你让边部四点来。” “那好，谢谢吕科长，哪天有空咱们坐会。” “没问题，不过书记这事多，只能等哪天不忙。” 挂了电话，陆凡立刻给边继得汇报。 不一会，柏树湾乡党委书记史前程来了，二话不说往柜子里塞了一个档案袋。 陆凡赶忙起身说“史书记，这可使不得！” “人多，快坐下！我知道你抽烟，第一次来总不能空着手吧？小凡，部长要谈什么？” “史书记太客气了！部长没说要谈什么，你也知道我刚来，我现在带你过去吧。” 很快，街道办书记刘成元来了，虽然态度很热情，但没拿“档案袋”，这人呐，最怕对比！ 陆凡给他倒了杯水后，拿着部长讲话初稿去了副部长陈雄辉办公室，进门后客气的说“陈部长，这是部长考核会的讲话，我是第一次写稿子，心里实在没底，请部长不吝赐教，给把下关！” 陈雄辉稍微考虑了下，便接过了稿子，开始认真看，不时的拿笔修改一下。 不到十分钟，陈雄辉递过稿子说“大方向没问题，但这是吹风会，部长的两点要求需重点强调，我简单改动了下。材料这东西，只能拿时间磨，再就是多看多学，尤其是中省市的一些政策性文件，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陆凡由衷的表示感谢，“麻烦人”也是一种结交的方式，友谊，原本就是在人情不断的“亏欠”和“偿还”中升华。 回到办公室，陆凡给刘成元把水填满，开始修改材料。 领导的水平就是高，材料经过陈部长修改感觉更规范，用词用句更严谨，让陆凡学到不少东西。 过了一会，史前程出来了，陆凡带着刘成元去了部长办公室，特意给部长提醒，四点要给柳书记汇报工作。 边继得拍了拍脑袋说“差点忘了，成元，我就不绕弯子了，书记安排，针对县直部门空缺岗位，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陆凡给刘成元泡了杯茶，又给部长把水填满，自动退出了办公室。 三点五十分，部长从办公室出来，陆凡赶忙跟着去了县委办，快走几步给秘书吕明阳通报。 边部长进去后，陆凡回到办公室，继续修改材料。 五点左右，人社局副局长许铮和方辉来了，陆凡赶忙泡茶招呼。 许铮笑道“别忙活了，在办公室喝了一天的茶。我跟方辉堵你来了，下班后有场吗？” 陆凡向外看了看，低声说“得看部长有没有安排，身不由己呀！” 方辉说道“理解，我们等着。” “你们先喝茶，我得看看部长的讲话稿。” 许铮当副局长之前，当了人社局六年的文书，写材料是把好手，起身走到陆凡身边，帮忙修改，时不时的提点意见，每每切中要害。 陆凡感叹，当领导的都有两把刷子，尤其是干业务的这些副职。 五点半左右，部长回来了，面色有些凝重，进到陆凡办公室说“我先回迎江，明天上午估计不来了。” 陆凡忙说“部长，我陪你去吧。” “不用，我自己开车去。” 许铮赶忙说道“部长好！” “你是？人社局的？”显然边继得叫不起名字。 “部长，我是人社局副局长许铮，来小凡这坐坐。” “哦，有点印象，你们聊吧！” 至于方辉，连自我介绍的资格都没有。 在县城，等级分明，县级领导对副职基本没印象，除了特别重要的部门，副局长能跟着局长汇报几次工作，在领导跟前混个脸熟。这些副局长也不敢跨过局长给县级领导汇报工作，这是江湖大忌，所以想提拔都得去省、市找“外援”，以前靠工作就能提拔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送部长上车后，陆凡回到办公室，直接拉许铮当壮丁，让他帮忙改材料。 许铮因为在部长面前露了脸，正处于亢奋状态，二话不说坐下改材料，心里暗暗决定，以后没事就要来这溜达，甚至在想，能不能通过陆凡靠上边部长？ 这就是秘书的作用，如果能取得边继得的信任，他就是部长和外界联系的一条纽带，可以干一些“脏活”。 讲话稿改到陆凡和许铮都满意后，三人才去了饭店，陆凡又叫了杜文龙。 陆凡因为刚到组织部上班，要保持形象，许铮主动说“只要感情有，喝啥都是酒，今天咱们定量一瓶，以聊天为主。” 陆凡松了口气，说道“感谢两位老哥理解，以后一定补上，和你们开怀畅饮！” 碰了几杯后，许铮感叹道“小凡不声不响搞了这么大的动作，那天听说你来给部长当秘书，我简直惊呆了！以后咱在部里也有人了！” “许哥，我连副科级都不是，组织部藏龙卧虎呀！” “是呀，不是关系户，谁能去的了那？别以为那些富二代、官二代志大才疏，其实都是人精，耍手段、弄权术、拉帮结派、反复无常，一个顶俩，你可得注意些，别让人‘暗杆’了！” 方辉说道“小凡是部长秘书，应该好混些吧？” 许铮摇了摇头说“不挡别人的道，肯定和和气气，但到了关键时候，一群人盯一个位置，管你是谁？恨不得把你弄死！不过小凡连副科级都不是，暂时不会被当成眼中钉、肉中刺。等到提正科或者副部长的时候，那就得小心，人心险恶！” 陆凡听着有些头大，怎么感觉组织部像个狼窝虎穴，实则是阻人前程者如人之生死大敌！ 聊着聊着，话题被陆凡引导到县里事业单位招聘。 许铮说道“就差最后一哆嗦，王鸿涛书记主管这项工作，协调力度很大。李国权书记成了市委组织部部长，专门给市人社局打了招呼，冷江局长只能配合。等省人社厅批复后，就能启动招聘工作。” 陆凡指了指杜文龙说“穿开裆裤长大的发小，二位哥哥一定要帮忙呀！” 许铮喝了杯酒，龇牙咧嘴道“小凡，你真是高抬我们了！这么大的事不是我们能说的上话的，再加上主管领导是王鸿涛书记，想走后门难如登天，除非书记、县长内定，要么就得拿下王书记，就连我们局长说话都不好使！” 陆凡早有打算，只是时机还不到，便给他们上套，说道“办法总比困难多，我肯定不会为难你们，做超出能力范围内的事。” 许铮说道“只要能办到，肯定没问题，不过我最多能安排个考场、考号，改卷估计都插不上手，纪委全程监督。” 方辉也说“只要许局交代下来，我肯定义不容辞！” 要的就是这话，这个话题就此打住，陆凡主动敬了几杯酒。 散场后，陆凡和杜文龙暂时没住处，又去了“梧桐小憩”，不过杜文龙说看中了一套房子，明天见房东。 店里很热闹，客人络绎不绝，醉汉一个接着一个进来，陆凡很高兴，这都是行走的人民币！ 第二天上班后，陆凡把今年部长批过的文件做了归纳整理，也算是熟悉业务的过程。 十一点多，部长回到单位，陆凡拿着讲话稿请部长过目。 看完材料后，边继得笑道“看的出来下了功夫，还不错，能拿得出手，再接再厉！写材料是当秘书的基本功，是对工作的总结、提炼，想成为材料大拿不容易，但当一个称职的秘书，下点苦功不难。你去通知陈雄辉，下午的考核会准时开，你也参加。” “好的，部长，我马上去。” 得到了领导的认可，陆凡心里美滋滋的，不过写材料真不是件容易事，想成为一个合格的秘书，任重而道远！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陆凡逐渐适应了秘书的角色，边部长对陆凡的工作表示认可，总算把秘书这个身份坐实了。 进入腊月后，组织部彻底忙了，全员加班，忙的昏天黑地，不仅要跟上级部门跑名次，还得考核各乡镇和县直部门，再加上陆续开始拜年，陆凡像上了发条一样，跟着领导到处跑。 就连边继得也感叹，每年这个时候就是过年关，年关难过年年过，这个“关”过不好，一年的工作都白干了。 组织部是市考县的牵头部门，柳书记下了死命令，今年必须拿到全市前三名，哪个部门出了问题，一把手就地免职，边部长压力很大。 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65章 渐入佳境 陆瑶从长安回来，看到哥哥给自己收拾的卧室很高兴，更高兴的是哥哥调回了县城，前途更光明。 看了妹妹的成绩，陆凡非常满意，在工大附中能考到前一百名，还能说什么？ 但妹妹“吹毛求疵”，要在这个假期把数学的成绩提一提，陆凡当然要支持，马上找到高中的班主任赵培炜，软磨硬泡请他补课。 得知陆凡在县委组织部工作，赵老师惊掉了下巴，埋怨陆凡有这么大的进步也不给老师汇报一下，并爽快的答应给陆瑶补数学，还笑称给工大的尖子生补课，压力很大呀！ 腊月初十，陆凡跟着边继得开始拜访市委组织部各路神仙，办公室、组织科、干部科、公务员管理科是重中之重。 每到一个科室，边部长和科长热聊一会。等他离开后，陆凡便不动声色的把档案袋交给科长，里面装5张羊肉卡和10张面值500元的购物卡。科长心知肚明，欣然笑纳，过年干部的福利就靠各县区“孝敬”。 一圈下来，陆凡送出去30张羊肉卡、60张购物卡，价值5万元左右，还不包括部长和几名副部长的礼品，那几个领导边部长亲自去办公室拜访，带着不少“信封”。 边部长也很发愁，过个年没有20万根本下不来，实在不好走账，但这些“花销”又必不可少，“江湖”不仅是勾心斗角，还有人情世故，比工作更重要。 这次跟着领导“活动”，陆凡因为有跟郭桐宇送礼的经验，表现有礼有节、可圈可点，还结识了不少领导，让边继得很满意。 边继得向上要“拜访”，但下面的“孝敬”更多，组织部除了书记、县长，恐怕是最热门的单位，楼道上人山人海，排队“汇报”工作的乡镇、部门领导足有上百个，还有无数想进步的二级单位一把手和各单位副职，甚至还有熟人打过招呼的一般干部。 只要部长在单位，排队见领导的挤满了陆凡办公室和楼道。 旁边的纪委也不遑多让，整个四楼简直成了菜市场。 领导有“人情”，陆凡也是“世故”，不少领导看望部长的时候，也有陆凡的份，只不过“分量”少了很多。 但积少成多、聚沙成塔，陆凡的柜子里也满满当当的，尤其是烟和茶叶，根本用不完！ 精挑细选后，陆凡抽空拜访了杨川贝副县长、郭桐宇局长、李大强局长、班主任赵培炜、吴总，还给许铮拿了两条烟，今年有大用。 深思熟虑后，陆凡拿着一盒茶叶去了县委办，想给王鸿涛书记拜个年。 但全县人民都知道王书记不收礼，陆凡心里很忐忑。 到了县委办，陆凡问了下高志国，得知王书记办公室有人，便和高志国闲聊。 十分钟后，纪委书记从王鸿涛办公室出来，陆凡赶忙溜了进去。 “王书记，来给您拜个年！”陆凡小心翼翼的把茶叶放在茶柜上。 王鸿涛笑了笑说“坐下说，最近工作怎么样？” “还行，感觉找到方向了，知道该做什么。” “边部长私下里跟我说过，对你比较满意，好好工作，这个岗位很能锻炼人。” 只见，王鸿涛起身，走到茶柜那，把水填满，然后不动声色拿出个空茶桶，把陆凡带来的茶叶打开，倒进了空茶桶里，端着杯子坐到办公椅上。 陆凡表面上若无其事，但心里很不是滋味，老师不信任自己呀！ 不过想想也是，非亲非故的，人家凭什么信任你？能收茶叶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我记得你有个妹妹，现在该上高中了吧？” “谢谢王书记关心，我妹妹在工大附中读高一，期末考核进入了前100名！”说起妹妹，陆凡特别骄傲。 “很不错，再加把劲，有希望冲清北，你也很不容易。 陆凡，你是我的学生，有几句话希望你记住。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人活一生，应该无愧于心，我希望你做一个堂堂正正、顶天立地之人，以宽广的胸襟活出一个有灵魂、品格、价值的自我。 干行政工作，我希望你有洁身自好的气节，为人处世要有不能触碰的底线。底线是做人的原则，是不可逾越的准则，绝对不容践踏！ 上下相处，要有不卑不亢的品格，如果一味地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将来也走不远。不管对什么人都以礼相待，行得正、走的端，不看他人脸色，也不给他人脸色看。 成熟的稻谷总是低着头，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是懂得谦虚谨慎和克己自律的人，做人要低调、不招摇、不张扬，懂得褪去浮华、谦逊宽容，始终慎而思之，分寸拿捏得当。 苦难处境，也要有绝不弯腰的骨气，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常怀赤子之心，千锤百炼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始终保持一往无前的激情和拼劲，耐得住寂寞，扛得住诱惑，携带敢为人先的锐气、一往无前的勇气、豁达浩然的朝气，用一生的时间把这个‘人’”字撑起来，一撇一捺要站得住、行得正，这样才能在人生的舞台上演绎全新的精彩。”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陆凡能体会到王书记的关心、爱护，同时也能听出来告诫的意味，心悦诚服道“多谢老师教诲，我一定以您为榜样，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做事、勤勤恳恳工作，争取做出一点成绩，不给老师丢人！” 正说着，边部长竟然进来了，陆凡赶忙起身说“部长，您坐，我先回单位！” 陆凡走后，看着边继得有些疑惑的神情，王鸿涛随意说“要不是鸣雄部长提携，我现在还是老师。一转眼学生都参加工作了，时间过得真快呀！” 边继得笑道“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等书记到了三十岁以后，会感觉时间过得更快！没想我这个秘书跟你还有这么层关系，真是名师出高徒，陆凡悟性不错，人也很稳重，将来不会差！” 王鸿涛笑道“人不学不知意，玉不琢不成器，年轻人难免急功近利，稍稍取得一点成绩就自命清高，忘乎所以，还得给他们戴‘紧箍咒’，你的秘书，得你操心！” 有了陆凡这个纽带，再加上边继得有心“靠拢”王鸿涛，两人关系仿佛更融洽了。谁都知道王鸿涛和郭鸣雄部长、李国权部长亦师亦友、亲密无间，仅这两座大山足够边继得仰望。 在县委、县政府和各部门的共同努力下，宁阳县在县区目标责任考核中，拿下了第二名的好成绩，2009年圆满收官。 组织部当前头等大事是给各乡镇、各部门排排坐、分果果，大家一整年的工作就靠名次说话，不仅涉及到各单位的奖金，还事关领导们的前途。 打算提拔的对象，所在单位年终考核的位次就不能低。 考核结束后，县委书记柳天才给了组织部一张名单，其中包含乡镇前三名、后三名以及几个要得优秀的部门。 边继得拿到指示后，要贯彻领导意图，把名单上的乡镇和部门考核分数“调”高，还不能引起大家的不满，体现出考核的公平、公正，很有难度。 副部长陈雄辉、考核办副主任宋麒云亲自操作，陆凡也按部长的指示参与进去，连着加了一周的班，总算把考核名次排了出来。 通过这次的工作，陆凡大开眼界，学到了很多“专业”知识，同时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工作干的好不好，关键看领导！ 领导说你好，你怎么样都是好的，领导说你不好，哪怕你干的再好也无济于事！ 腊月22，陆凡接到了韩昕朴的电话，才得知韩旭阳被判了6年，已经转入迎江监狱服刑。 听到韩昕朴要去探监，陆凡直接和领导请假，无论如何都要陪着去看望韩旭阳。 到了监狱，走完手续，陆凡和韩昕朴终于见到了韩旭阳。 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事情也尘埃落定，又或者见到了儿子，韩旭阳的精神状态还不错，没有想象中的颓废。 看到陆凡也来了，韩旭阳很欣慰，叮嘱二人要守望相助，做事不要冲动，遇事多和大伯商量。还特意交代儿子，多向郭鸣雄部长汇报工作。 从监狱出来后，韩昕朴恨恨的说“不报此仇，枉为人子！乐家，你给爷爷等着！” “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让自己变强大是唯一出路，手中有权才能无所畏惧。韩哥，你平台高、前途好，要听韩叔的话，做事不能冲动。我会盯着乐家的一举一动，等我们有足够的实力，让他们付出百倍的代价！” “哎，小凡，道理我懂，想进步谈何容易！咱们连副科级都不是，听说乐学仁那狗日的要当市长了，真他娘的晦气！” “我坚信，只要不放弃，一切皆有可能。我们最大的优势是年轻，至于未来会怎样，要用力走下去才知道，路还长，只要坚定向前，天总会亮。” “小凡，我就佩服你这股劲！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大伯工作要调整。” “去哪？” “不太清楚，不敢问。不管去哪，都比现在强吧！” 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66章 如鱼得水 过完年后，宁阳县即将调整人事，组织部又成了菜市场。 陆凡是部长秘书，自然是大家争相结交的对象，为的是打探消息和部长的动向，所以，陆凡把县里的头头脑脑认了个遍，现在走出去办大事或许不行，但办点小事应该是畅通无阻。 边继得从柳天才办公室回来后，把文件重重的扔在办公桌上，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当秘书有责任替领导分忧解难，但陆凡不确定部长对自己是否信任，也不敢多问。 但是，边继得生了会闷气，主动说道“没有一点组织规矩，为所欲为，真把县委当成他家的了？” 陆凡试探着说“部长，是不是柳书记又提出不合理用人了？” 边继得需要发泄，怒道“一把手，成了‘一霸手’，王书记说了都没用！一个小小的文化局副局长，竟然要提拔成局长！宁阳历史上就没有过副局长直接提局长的，而且还痴想妄想，想当教育局局长！教育局何等重要？差不多跟副县长一样的用法，如果真这么用人，组织部会沦为笑柄，组织的颜面何在？我不得被宁阳人民骂死？那个女人是什么货色？全县人民谁不知道？简直是瞎扯淡！” “确实名声比较大，有人说她跟柳书记走的很近！” “哼，管不住裤腰带，迟早得出事，前车之鉴、后事之师，他是一点教训都不吸取，这样的人竟然能当县委书记，真是瞎了眼！” “部长，已成定局吗？” “还没有，刚才把我跟王书记叫过去通了个气，估计八九不离十。王书记差点跟他吵起来，也无济于事，我看他是铁了心。” 部长还是有原则的，不过这样用人的确离谱，陆凡灵机一动，说道“部长，在多数时候，‘民意大如天’是毋庸置疑的，如果宁阳的干部群众得知柳书记要这么用人，肯定会民怨沸腾，毕竟教育是最大的民生，局长是那样的人，哪个家长能放心？” “理是这么个理，但柳书记刚通了气，就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的，肯定对组织部有所怀疑，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点陆凡确实没考虑到，只能说“抱歉，部长，是我考虑不周。” 边继得考虑了下，说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只跟我和王书记通了气，但并不代表只有我们三人知晓，县委办主任徐彩洁能不知道？本人能不知道？县长能不知道？两权相利取其重，两权相害取其轻，你看着操作一下，做事稳妥些，不要留下尾巴！” “部长，请您放心，我会做到万无一失！” 宁阳县街头的象棋摊别具特色，一整天都有象棋爱好者对决和观战，有社区居民，也有耄耋之人，是老年朋友最惬意的生活方式。 刘大爷像往常一样拿出象棋和几个马扎，在一个小桌子上摆放好象棋棋盘和棋子然后等待棋迷们上摊。 不到一会，便有人来对弈，旁观者达十几人。下棋、看棋、评棋，不争个高低，不图个输赢，只为着休闲，为着打发时光，为着显示一下自己的技艺，也为了学艺，为了结交棋友。 杜文龙对下棋一窍不通，但装模作样挤进人群， 一边看棋，一边和大家闲聊，故意把话题往教育上引。 看到时间成熟，杜文龙故作神秘道“家里如果有关系，快把娃娃转到迎江或者长安去上学吧！” 一个老头说道“小伙子，咱们宁阳的教育质量还可以，你以为谁家都有那个条件？” 杜文龙叹了口气说“以前宁阳的教育挺好，马上就要遭殃了！” “后生，怎么了？教育还能时好时坏？” “你们有所不知，教育局局长马上要换人了！” 一个老干部模样的人问“换人？没听说呀？换谁？” “换文化局那个副局长，女的！” “她？不可能！根本不够格！” 杜文龙言之凿凿道“不信？等着瞧吧！人家相好的是常务副县长乐学义，乐县长都跟柳书记说好了，不出一个月，教育局局长保准换人！” “我日他先人板板！那个骚货能当教育局局长？这个柳天才敢这样瞎胡闹？这群狗日的，都不是好鸟，再怎么也不能拿教育开玩笑！” 不一会，棋摊吵开了，对柳天才、乐学义口诛笔伐，杜文龙功成身退，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同样的事在宁阳街头小巷上演，曾明、刘金柱、苏小易四处“溜达”，教育局新局长的小道消息像风一样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县城。 谣言止于智者，兴于愚者，起于谋者。 人言可畏，三人成虎，谣言惑众，一句谣言有时真的可以毁掉一个人。 第二天上班后，整个县大院都在传教育局新局长的事，并和乐学义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每个领导都有自己的眼线，更不用说柳天才和乐学义这个级别的。 当秘书把“谣言”汇报给乐学义后，乐县长简直把肺气炸了，在办公室破口大骂，那个骚货自己连个毛都没沾，谁不知道她是柳天才的“马子”，没吃羊肉空惹一身膻，真他娘的恶心人，是谁造的谣？ 万一让柳书记误会了怎么办？乐学义想马上去给柳天才解释，但又觉得不妥，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真他娘的晦气！ 现在是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乐学义有苦难言！别说他不缺女人，就算缺，也不会跟柳天才抢呀！ 柳天才同样收到了消息，开始是愤怒，差点打电话质问那个贱人。 不过，好歹在政坛淫侵了多年，柳天才马上开始考虑用人问题，他原本打算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木已成舟后大不了让干部群众说几句闲话，不痛又不痒。 如今，社会上的反响太大了，教育局局长估计不能给她了，床上戏言只能作罢，提起裤子不认人也是常事，以后再想办法弥补她。 还没等县委做出反应，上午十点，县委大院涌进来一大片群众，打着横幅来反映诉求。 教育关乎千家万户，县委要用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风流女子当教育局局长，家长们岂能答应？这次群众集体请愿就有县大院里面的人策划。 看到黑压压的人群，柳天才叹了口气，安排王鸿涛和边继得下去平息风潮，承诺县委会慎重考虑教育局局长的人选，让群众不要相信谣言。 王鸿涛在宁阳人民中享有崇高威望，下去后三言两句就把群众打发了，一场风波消失于无形中。 中午吃饭的时候，乐学义凑到柳天才跟前准备搭话，没想到柳书记劈头盖脸骂道“都三月份了，我说了多少次要‘开门红’，看看前两个月的经济指标，你是怎么对接的？拿不到前三名，你在常委会上做检查！”说完，摔下碗筷走人。 乐学义有些莫名其妙，心想赵县长才是第一责任人呀，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不过很快回过神来，该不会是因为那个谣言吧？ 我的大书记，我岂敢给你戴绿帽子？乐学义欲哭无泪，决定待会一定要去给书记解释清楚，虽是同道中人，但你喜欢人妻的品味我不敢苟同，我只喜欢年轻漂亮的！ 边继得亲眼看到乐学义吃瘪，回到办公室后笑容满面，觉得陆凡这事办的漂亮，尤其是把乐学义牵扯进来，彻底把水搅浑，很有头脑。 但随即一想，乐学义多次提出要配柏树湾林场场长，现在陆凡又给乐学义制造谣言，不会都是无心之举吧？难道这两人有仇？ 趁着陆凡进来送文件，边继得直截了当问道“陆凡，你是不是跟乐县长有矛盾？” 陆凡稍微愣了下神，眼眶微红，实话实说“是的，部长。有句古话，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刚上小学，父亲跟乐家因地界发生冲突，被他们打的卧床不起，从此落下病根，最终郁郁而终，但他们兄弟没有得到任何的惩罚。可以说，我跟乐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怪不得！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陆凡刚走几步，转过头说“部长，我十分感激您的提携和帮助，如果因为我和乐学义的个人恩怨影响到您，无论您做任何决定，我都坦然接受。” “好好工作，不要胡思乱想，这点担当我还是有的！” “谢谢部长！” 等陆凡出去后，边继得满面愁容，说不担心是假的，乐家老大可是常务副市长，而且听说很快要高升，为了一个秘书得罪乐家，合适吗？ 哦，对了，王鸿涛不是他的老师，这事王书记知道吗？边继得需要一个继续用陆凡的理由。 现实总是残酷的，权衡利弊、趋利避害、明哲保身是人之本能，你如果手里没筹码，别人很难为你下注，无条件为你付出的，只有父母。 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67章 给你筹码 将心比心，陆凡明白自己遇到了职业危机，刚坐稳的部长秘书因为和乐学义的“家仇”变得岌岌可危，如果秘书被拿掉，估计在组织部也待不下去了，前途将会变得一片渺茫。 如何在逆境下求生存？在困境下求发展？归根结底是你手里有多少筹码，你的价值决定着你在别人眼里的位置，也决定别人对你的态度。 有价值的时候，身边都是笑脸，没价值的时候，看到的都是屁股！ 思前想后，勉强能算的上自己政治资源的是王鸿涛书记，以及韩旭阳的哥哥韩贵山，省工商联副主席。 但这两人不可能为自己说话，而且工商联太边缘，边部长未必能瞧得上眼。 哦，对了，韩昕朴说大伯要调整岗位，不知道有没有调整到要害部门？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陆凡在百度输入“秦川省韩贵山”，没想到第一条便是“秦川省人民政府网站发布一批人事任免通知”，内容里涉及韩贵山。 赶忙打开看看，结果内容让陆凡狂喜。 2010年2月18日，省政府决定，任命 韩贵山为秦川省人民政府副秘书长 …… 陆凡当然知道这个副秘书长的分量，哪怕是排名最末尾的副秘书长，跟迎江市常务副市长乐学仁也是旗鼓相当，这真是天大的喜讯、天然的盟友、强大的帮手！ 势已经有了，但如何借势？这是摆在陆凡面前的难题，跟韩贵山只见过一面，说不定人家早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了，你还自作多情想让韩秘书长给你帮忙？ 整整一个下午，陆凡都在苦思冥想，该如何破解这个难题。可想破脑袋，还是无计可施。 这是唯一的救命稻草，绝对不能放弃，都说真诚是必杀技，陆凡决定从韩昕朴身上突破，毕竟年轻人好沟通，容易感情用事。 不能当自己“不存在”，要当自己是盘菜！ 晚上，陆凡组织好语言后，拨通了韩昕朴的电话。 “小凡，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事？” “韩哥，我遇到了大麻烦，如果没人帮我，我可能就完蛋了！” “啊？这么严重？什么事？我能帮上忙吗？” “韩哥，不瞒你说，我在宁阳一直在暗中跟乐家作对，去年我做了个局，把乐老四的公职给搞掉了；这两天，我挑拨了乐学义和我们县委书记的关系。” 话还没说完，韩昕朴激动的说“小凡，牛逼呀！没想到你做了这么多事，真是大快人心呐，好样的！那家坏种就该死尽死绝！” “韩哥，这些事都是我背地里干的，肯定引起了乐学义的怀疑。我现在调到县委组织部了，给部长当秘书，就乐家那个尿性，一定会给部长施压，我估计这个秘书当不长久了。一边是副县长、副市长，一边是我这个毫无背景的秘书，估计傻子都会选！” “小凡，你说的有道理，如果乐学义真的找麻烦，估计你不好受。但是这事我帮不上忙呀，别看我在省委组织部上班，可就是个一般干部，连科长都未必能请得起。再说，明摆着得罪人的事，没有特殊关系，别人不可能帮这种忙，怎么办呀！” “韩哥，大伯是不是调到省政府当副秘书长了？” 韩昕朴明白了陆凡的意图，开始权衡利弊，好一会才说“大伯刚去了省政府，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帮你这忙。小凡，你是为我爸才跟乐家对着干，你讲义气，我也不能不仗义。这样吧，明天早上我就去找大伯，会把你的事情说清楚，不过结果我不敢保证。” “感谢韩哥，无论如何，我这辈子跟乐家不死不休！” “小凡，你放心，我一定尽力！” 挂了电话，韩昕朴还在感慨，人家才是实干派，不声不响的干了乐家两次，自愧不如呀！ 第二天早上七点，韩昕朴就到了省政府办公厅，大伯韩贵山七点半到单位，看见侄子杵在门口，忙问“昕朴，在这干嘛？没出什么事吧？” 韩昕朴急忙说“大伯，确实出大事了，昨晚怕打扰您，我一大早就来了。” 进门后，韩昕朴马上把陆凡的所做所为加油添醋的讲了一遍，而且把陆凡一人所为改成了他们二人密谋，最后把陆凡的困境告诉了大伯。 韩贵山听完后说道“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我商量一下？真是胆大妄为！还有陆凡，一个小小的秘书竟敢给人家使绊子？我真是服了你们，就会瞎胡闹！这种事乐家根本不需要证据，仅凭怀疑就足够了，你先回单位上班。” “大伯，这事你得管一下，要不然陆凡完蛋了！” “回去上你的班，还教我做事？你以为事情那么简单？” “那到底管不管？我昨晚都替你答应了陆凡，毕竟人家做这些是为了我爸，我不能失信于人，更不能过河拆桥！” 大伯生气道“你答应了，那你去办！你知道该怎么办？以后稳重些，做事情要三思后行，你先回去，我再想想。” 韩昕朴笑道“我就知道大伯心善，不会不管，那我先去单位，下午再过来看您！” 边继得到单位后，陆凡正常送文件、请示工作，两人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一夜的深思熟虑，边继得还是下不了那个心，毕竟人是感性的，容易感情用事，两年前的两口棺材，几个月的朝夕相处，还有，人家都没出手，自己就先认怂？ 边继得决定，先跟王鸿涛探探口风，看看他对这个学生的态度，这个县委副书记可不是一般人，谁都能看出他将来前途无量，势不可挡。 九点多，看完文件后，边继得刚准备出门，手机响了，看看了是个长安的号段，接通电话说“你好！” “是继得同志吗？” 听这语气、称呼，边继得马上打起精神说“我是边继得，请问您是？” 对方笑道“你好，冒昧打扰，我是省政府办公厅韩贵山！” “韩贵山？”边继得大脑迅速运转，很快想起了这个名字，惊讶道“呀，是韩秘书长，不好意思，没想到接到您的电话，实在是太荣幸了，恭喜秘书长步步高升！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继得，不用客气，咱们都是迎江人，以后常来常往！今天打电话主要是表示感谢，感谢你对陆凡的关心、爱护和培养！” 边继得惊讶的无以复加，忍不住问道“秘书长，您和陆凡是？” “这小子，前几天才告诉我，他被你选拔为秘书了，我还考虑找个机会把他调回来，但咱们都知道，基层才最锻炼人，最出人才。哦，陆凡是我的晚辈，两家走的比较近，以后我这个侄子少不了麻烦你！” 边继得忽然想起，陆凡的工作好像就是韩旭阳安排的，原来如此！ “秘书长客气了，这都是应该的。陆凡很不错，悟性很强，工作踏实，学习能力强，在柏树湾林场做出很大的成绩，确实是可造之材，调他给我当秘书纯属惜才，没想他跟秘书长还有这层关系。” “那就麻烦你了，继得，下次来长安一定要来我办公室坐坐。我现在负责协调宜行省长，工作也是刚上手，等有机会，咱们一定喝两杯！” “秘书长，这些小事您不用放在心上，请您放心，对陆凡我一定会重点培养，全方位锻炼他的综合能力，尽快把他的副科给解决。” “那就谢谢了，哦，有个消息你可能不知道，学仁市长要去成仓任职，刚定下来。那就不打扰了，有机会咱们当面聊。” “好的，秘书长，找机会我一定去给您汇报工作！” 挂了电话，边继得还感觉不可思议，没想到陆凡竟然有这层关系，还有乐学仁要去成仓？大概率是高升当市长，那就是要走人？ 虽不能说人走茶凉，但乐市长走后对迎江的影响力肯定大不如前，跟韩贵山应该是半斤八两。 而在宁阳，乐学义和王鸿涛简直不可同日而语，这么一来，秘书不用换了？ 而且，乐家都没啥表示，难道自己就先把秘书换了？这未免也太怂了吧？ 很快，边继得有了决断，等陆凡再进来的时候，特意鼓励了几句，态度恢复如初。 人与人的关系，真得很微妙，通过说话的语气、神态等等，心好像能自然地感应到对方的态度，或者亲近你，或者疏远你，或者远离你，或者你能因为一句话就体会到对方的心思。 当晚，韩昕朴的电话打来了，兴高采烈的告诉陆凡，大伯出手了，应该没问题了。 果然如此，陆凡确实感受到了边继得的变化，危机暂时解除。 到了四月，柳天才的麻烦好像来了，最近全县都在疯传柳书记的“桃色事件”，陆凡自然也听到，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人家是县委书记，以前就有过类似的事，官不是还当的好好的？ 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68章 县委书记换人 五月份，宁阳县发生两件大事，牵动了全县干部群众的心。 第一是县委书记柳天才，因为一个小视频，闹得人尽皆知，各种版本让吃瓜群众应接不暇，甚至在迎江市传的沸沸扬扬。 虽然老百姓不知道具体内幕，但因为女色闹得满城风雨，柳天才这个县委书记自然没法当了，紧急被调离。 县委副书记王鸿涛刚主持了几天工作，新任县委书记武海泉到任。 武书记上任后，宁阳县事业单位招聘计划，在王鸿涛书记的极力争取下获得批准，批复名额为628人。 5月20日，武海泉主持召开县委常委会，成立了招聘工作领导小组，县委副书记王鸿涛为第一副组长，负责具体工作。 一时间，整个宁阳县沸腾了，全县人民对王鸿涛交口称赞，这是给宁阳人做好事呀，能解决628人的就业问题，而且是铁饭碗。 628个岗位，事关628个家庭，再加上他们的亲戚朋友，可以说事业单位招聘牵动了绝大多数宁阳人的心。 招考报名时间定为7月20日，这是王鸿涛书记为了照顾今年的应届大学生，又刷了一波好评。 而陆凡和几个兄弟早在三月份就拿到了大专毕业证，欣喜的等待参加考试，他们由衷的感谢陆凡的远见和坚持，这会都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全心全意备考。 尤其是杜文龙，除了吃饭，把全部的精力放在背书、做题，他是最用功那个，这几年几乎把市面上能找到的题做了个遍，信心十足。 杨铭豪在市里ktv“学艺归来”，除了复习备考，还得和吴衡筹备装修。 吴衡对开ktv有着天然的热情，积极性极高，幻想着不久的将来每天被莺莺燕燕缠绕，天天当新郎，夜夜换新娘。 六月初，省委进行人事调整，迎江市常务副市长乐学仁榜上有名，新职务为成仓市委副书记、代市长，正式登堂入室！ 作为在迎江根植多年的本土干部，乐学仁的调离让市委书记薛荣国和市长高长元松了口气，工作中受的掣肘太多，所以对乐学仁提出的几个“小要求”爽快的答应了。 六月中旬，市委对县区领导班子进行微调，安保县县长调任市水务局局长，宁阳县常务副县长乐学义提拔为安保县委副书记、代县长，常委副县长杨川贝调整为宁阳县常务副县长，宁阳县新街镇党委书记乐学礼提拔为宁阳县副县长，分管招商引资、工业、商务等。 乐家的调整让陆凡大大松了口气，乐学义在宁阳工作二十年，可谓是根深蒂固，而且常务副县长的权利是很大的，现在换成了排名最末尾的副县长乐学礼，他家在县里的话语权大打折扣。 虽然县领导会顾及乐学礼的两个哥哥，多多少少会给他面子，但如果你自己没本事，烂泥扶不上墙，谁会把你放在眼里？面子是自己挣回来的，尤其是县乡两级，当领导既要有头脑，还得有手腕，关键时刻还要能踢、能打、能忽悠，没点本事根本拿不下来，乐学礼显然不在此列，从工作到现在没有出过一丁点彩，这样的人好对付多了。 现在，乐学礼当副县长，乐学智专心“捞钱”，陆凡甚至敢想，有没有机会把这兄弟俩一网打尽，一棍子打死！ 到了七月份，大学生毕业，事业单位招考正式启动，《招聘考试公告》发布，宁阳人民紧张起来了，两天之内各个银行取钱的人排着长龙，数亿现金被取出，家长们提着“猪头”找庙门，想为子女行个方便、谋个前程。 但是，今年与以往大不相同，在招聘考试这件事上，没有一个县级领导敢往下揽事，因为他们试过，主管领导王鸿涛油盐不进，把大家都“撅”了。 给这个办，不给那个办，必然会让人心生怨恨。 但谁都不给办，反而让领导们释然了，让群众放心了，庆幸王鸿涛书记主管招聘考试，如果真的能公平，大家没说的，全县大概只有王书记的信誉有保障。 这就是所谓吏不畏吾严而畏吾廉，民不服吾能而服吾公，公生明，廉生威！ 其实，王鸿涛也很无奈，只能全力维护相对的公平，628个，名额已经被书记、县长内定了30多个，其中有市领导的关系、县领导的子女。 特权思想源远流长，以官为本、以官为贵、以官为尊的官本位意识是其重要根源，会破坏社会信任，带坏整个社会风气，造成党群干群关系的紧张甚至对立。 王鸿涛很清楚，只要崇拜权力的人在，特权就不会消除。民众往往憎恶特权，但在潜意识里却又认同特权，一旦有了行使特权的条件，就会忘记对特权的不满，也会理所当然地享受特权，特权是隐藏在全社会的痼疾，作为一种社会历史文化现象根深蒂固，彻底清除不可能一蹴而就，还必须经历一个长期的过程。 陆凡知道这次事业单位招聘考试很严，因为边继得的面子都没用，堂堂组织部长都没拿到“指标”，更别提别人。想通过关系让兄弟们上岸，只能找书记、县长，但陆凡想都不敢想。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陆凡一年前就有了想法，能不能成功，得看许铮和方辉敢不敢冒险，他俩是管业务的副局长和人事干事，只要二人配合紧密，办法陆凡已经替他们想好了。 晚上，陆凡把兄弟们叫在一起，商量决定他们前途命运的大事。 等人到齐后，陆凡说到“兄弟们，再过几天事业单位招考就要报名了，大家复习了整整两年，我想知道对于考试，你们有没有把握？” 考试这种事，实在不好说，大家心里没底，都不言语。 陆凡继续说“这次招考，对于大家来说可谓是千载难逢，据我所知也是最后一次机会，以后县里不可能再有自主招考了，所以我希望你们都能‘上岸’。” 杨铭豪说到“凡哥，我听说这次考试很严，想走后门几乎不可能，毕竟是王书记管事，只能听天由命，看临场发挥！” “兄弟们，一年前我就想过招考的事，想到了一个办法，不过能不能成我不敢保证。如果你们对考试有把握，那最好；如果没把握，我不想让你们浪费这次宝贵的机会，可以尝试一下我的办法。” 曾明马上说“凡哥，考试太玄乎，而且我们几个连初中都没毕业，虽然早复习了一两年，也不见得能考过科班出来的，而且听说报名的人得好几千，竞争太大。但凡有招，咱还是想想办法吧！” 夏礼也说“凡哥，机会难得，考试没把握，只要有办法，我不怕花钱，这是光宗耀祖的大事，花多少钱都值得！” 刘金柱说到“凡哥，我们老刘家没一个吃皇粮的，如果我有了工作，做梦都能笑醒。这两年，你带我们赚了不少钱，弟兄们听你的都没乱花，就想用在关键时刻，老七说的对，花多少钱我都不心疼。” 看到大家意见很统一，陆凡说到“兄弟们，办法我想，人我找，钱你们拿，每人十万块，不够的我先垫着。能不能成过几天会见分晓，我只能说全力以赴去试，如果办不成，钱不会花出去。” 杨铭豪第一个说“凡哥，仅按摩店，哥几个分红都不止十万，明天我就去取钱。” 夏礼说道“就算二十万我也花，凡哥，明天中午前交钱！” “我没问题，如果不够凡哥随时放话！”曾明表态。 刘金柱也毫不犹豫道“凡哥，不管事情成不成，兄弟都会感谢你一辈子，钱没问题！” 只剩一个杜文龙，陆凡本以为他不存在问题，没想到丑丑说“凡哥，我想自己考！” 还没等陆凡说话，杨铭豪急道“二哥，这么大的事不能开玩笑，如果钱不够兄弟们帮你凑！” 杜文龙看着陆凡，目光坚定的说“凡哥，兄弟们，为了这次考试，我整整复习了两年半，也让凡哥养了两年半。钱我有，分红就有十几万，但我就想看看自己行不行！” “丑丑，考虑好了？” “凡哥，我用尽全力，就是为了今天，不想留任何遗憾，两年半的苦读，我觉得自己不比任何人差，想把命运拽在自己手里！” “好，我相信你！就凭你把《公共基础知识》倒背如流，就凭那上百套题，所有牛逼的背后都有着无法忍受的苦逼，你所受过的苦最终都会变成光，照亮你往前行的路，无底深渊下去，就是前程万里，丑丑，你不比任何人差！” “二哥，牛逼！我想你一定能考上！” “老二，我佩服你！加油！” “二哥，就你下的功，我就不信有谁能考过你！” 杜文龙相信，好运不会从天而降，一分付出一分回报，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路都是自己选的，没有输赢，不分对错，只有值不值得！ 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69章 财帛动人心 陆凡在部长的材料中看到了《宁阳县事业单位招考报名程序和具体安排》，这是内部文件。 不出所料，方辉负责报名，副局长许铮负责资格审查，这两个岗位在人社局最吃香，陆凡积攒了两年半的人脉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事业单位招考报名时间是7月20日，陆凡拖到了7月18日才去找许铮和方辉，就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争取让二人稀里糊涂把忙帮了，因为迟则生变，等他们彻底反应过来，再深思熟虑，未必敢承担如此大的风险。 俗语“清酒红人脸，钱帛动人心”，说破人性，宁可荤口念佛，不可素口骂人，有钱好办事，无钱话不灵。 十人烧香九为财，工作也是为了赚钱，许铮和方辉平日里只能“捞”点小钱，陆凡把兄弟们的四十万分成两份，每人20万，应该可以打动他们了，还有“情分”包含在内，这几年陆凡跟他们把关系处的“情同手足”，很大的原因就是为了今天！ 晚上八点，看到陆凡推门而入，人社局副局长许铮递过来泡好的茶，说道“大半夜的，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要不是你找我，你嫂子肯定不会让我出门。” 陆凡笑道“怕老婆是好事，说明你跟嫂子感情好。许哥，今天来找你，是有天大的事要求你！” “小凡，在我能力范围内肯定没问题，你先说吧，啥事？” 展示！陆凡直接打开手提袋，露出二十沓红彤彤的百元大钞，看的许铮心惊肉跳，忙说“小凡，你这是干啥？” “许哥，这次事关我几个过命兄弟的前途命运，请许哥无论如何得帮这个忙！” “小凡，是考试的事吧？不是我不帮忙，是真的无能为力。改卷是王鸿涛书记亲自带队，去哪改卷没人知道，而且是财政、组织、纪检等部门联合监督，根本不可能有改成绩的机会。” “许哥，你放心，不改成绩，那是难为你。走后门得找书记、县长，咱没有那个本事，但蛇有蛇道、鼠有鼠道，我想另辟蹊径，找人替考！” “替考？怕是不行吧？” “许哥，我是这么想的，如有考虑不周之处，请你查漏补缺。报名的时候，方辉负责登记信息，你负责资格审查，咱们正常报名，考试资格不存在任何问题，可以正常发准考证。但我打算请四个人替考，信息不变，给替考人办假身份证，私下里在给他们办准考证。等考试结束，马上收回、作废替考人的准考证。” 许铮听完一阵心惊肉跳，但仔细琢磨，好像的确有操作性，再看看满满一大包的红票子，说道“准考证上要盖章，还要打钢印，章子是在我手里，但钢印在方辉那。” 一看有戏，陆凡马上说“许哥，方辉那我已经说好了，现在就等你点头。请你放心，这件事就咱们三人知道，就连我那几个兄弟都不知道，我的为人你清楚，如果出了事，我第一个辞职，会承担所有责任，你们大不了就说门没关好，被我这个‘熟人’偷着钻了空子。” “你让我再想想！” 陆凡拿出杀手锏，说道“就业管理局局长10月份退二线，部长那我想办法牵线搭桥！” 良久，许铮说道“小凡，只要操作得当，你的办法成功的概率很大，最重要的就是保密，尤其是替考那四人要嘴牢，还有你那四个兄弟一定要守口如瓶，方辉那没问题，他本来就少言寡语，不过思来想去，风险确实很大呀！如果不是你，天王老子来了我都不敢办这事！” “感谢许哥！你放一万个心，我会慎而又慎，无论如何都不会给你添麻烦！”说完，陆凡把“手提包”留下，急忙离开了办公室。 许铮看着满满一包钱，叹了口气，心想，长安的房子首付差不多够了，孩子在长安读书，得有个家。 陆凡回到办公室，拿上另外一个“手提包”，等许铮办公室熄灯后，去了方辉办公室。 方辉正在加班，看到陆凡进来，热情的泡茶招呼。 “方哥，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估计你就在加班。” “哎，没办法呀！马上招聘考试开始了，有很多资料要整理，领导天天催着要，咱是干部，得亲自干！” “方哥，年底肯定要调整人事，你现在算资历最老、岗位最重要的干部，估计没问题吧？” “局长会大力推荐，但你在组织部，比我更清楚，现在的形势，只靠单位推荐不够，还得找关系，想进步得脱层皮！” “行亦难，难亦行。就这么个社会，我们只能不放弃，坚持下去期待与更好的自己不期而遇！到时候，我试着在部长那给你说说好话，看看部长的态度。” “小凡，太感谢你了！你放心，我这绝不差事。” 闲聊片刻后，方辉问道“小凡，这么晚找我，没事吧？” “方哥，肯定有事，而且是大事！” 方辉笑道“我就是个小干部，何言大事？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绝对义不容辞。” 这几年陆凡是方辉主要交际对象，关系很密切。 陆凡直接上干货，把包递给了方辉，笑着说“许哥那同意了，就方哥能不能抬抬手，帮帮忙。” 沉甸甸的，得有十斤，方辉刚拉开包就傻眼了，他平时给人帮点小忙，也就两条烟，最多三五千块，什么时候见过这么一大堆钱？ 方辉呆呆的说“小凡，你这是干什么？” 陆凡直截了当说“替考！事业单位招考报完名后，想让你和许哥帮忙，重新办四个准考证，考试结束后立刻交回来，换成真的。” 不用解释，方辉就知道陆凡的想法，他对业务太熟悉了。 “许局同意了？” “同意了，否则我也不会来找你。” 马上，县上的经适房要交工，20多万的房款还没着落，财帛动人心呐！还有，两人这几年的交情。 方辉很为难，如果事情败露，估计饭碗不保！ 足足五分钟，方辉说道“小凡，一定要稳妥，嘴要牢，这事关咱们得饭碗，千万不能出事！” “方哥放心，我的为人你清楚，绝不会害兄弟。” “哎，感觉心惊肉跳的，最好别出事，要不是你，这事我绝不会搭理！” 陆凡走后，方辉忽然想到自己侄子也要参加考试，办四个和办五个有啥区别？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一起办了，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 同样的想法许铮也有，都是宁阳人，谁没有个亲戚朋友？陆凡正好给他们提供了思路，打通了他俩的连接，于是四个“替考”变成了七个！ 7月20日，事业单位招考报名开始，受到了全县人民广泛关注，人才中心大厅人山人海，王鸿涛书记亲自坐镇，主持报名工作，十几个窗口排起了长龙，就连宁阳街道都热闹非凡，同学们难得聚在一起，饭店里座无虚席。 杜文龙、杨铭豪、曾明、刘金柱、夏礼带着身份证、档案和崭新的大专毕业证，兴高采烈的来人才大厅报名。 生活的馈赠，就藏在日复一日的努力中，所有看似从天而降的幸运，是大哥高瞻远瞩的结果，此时此刻，五人把对陆凡的感激埋藏在心底最深处。 填表、登记、交证，报名很顺利，工作人员通知，三天后领取准考证。 他们不知道凡哥在想什么办法，但大家无条件信任大哥，不闻不问，静待结果。 杜文龙报完名就急匆匆的回家，因为他跟别的同学搞到了一份参考题，其它几人也回去看书。 听到五个兄弟顺利报名，陆凡拨通了政法大学的朱江林，说道“江林，我让你找的‘替考’没问题吧？” “凡哥，我办事，你放心！4个研究生，专业都对口，他们都在备考国考，水平高的嗷嗷叫，这段时间我跟他们处成哥们了。而且咱又不会让他们白尽义务，一人一万，价不低！” “现在报名开始了，要麻烦你件事。” “没事，你说。” “在长安，给他们四个办假身份证，名字我发给你。再带他们的寸照回宁阳，还有，7月28日的考试一定不能耽误。” “行，我马上去，一下午搞定，明天回来。” “兄弟，辛苦你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7月24日打准考证，成败就在那晚。 这次招聘考试，在王鸿涛书记的力主下，只有笔试、政审、体检，没有面试，可谓是一考定输赢，没关系的拍手叫好，有关系的唉声叹气，因为没有运作的空间了。 这几天，全县人民的同一话题就是招考，一次考试，牵动着数千个家庭的心。 对于农村学子来说，一旦考上相当于鲤鱼跃龙门，不仅光宗耀祖，还端上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铁饭碗。 如果考不上，就得背上行囊，远走他乡。 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70章 心想事成 第二天中午，朱江林专程回到宁阳，交给陆凡四个身份证和照片，当天下午就返回长安，他要盯紧那四个研究生，避免“替考”出现意外。 7月23日，报名结束，共计3298人参加考试，将会产生600多个幸运儿。 晚上，人社局灯火通明，全员加班，整个人社系统的干部都调来帮忙。 忙到晚上11点，同事们全部离开单位，只有许铮和方辉办公室的灯亮着。 接到电话后，陆凡马上去了方辉办公室。 方辉已经把准考证准备好了，连信息都填好了，等陆凡贴上照片后马上打钢印。 不到五分钟，陆凡又来到许铮办公室。 许铮二话不说，拿出公章“咣咣咣”一顿操作，四张如假包换的准考证到手！ “许哥，人多眼杂，我先回单位。” “小凡，千万千万要保密，这可是咱们几个的饭碗！” “放心，保证不会出任何意外！” 虽然表面稳如泰山，但陆凡心里也慌得一批，喝了两口酒压惊，就像许铮说的，如果事情败露了，大概率公职不保，说不定还得负刑事责任，这是犯法！ 7月27日，朱江林带着四个研究生来到宁阳，闭门不出，杜文龙把准考证送到宾馆，一切准备就绪。 7月28日，朱江林亲自把四个“替考”送进考场，上午九点宁阳县事业单位招聘考试正式开始。 杨铭豪四人在宁阳籍籍无名，四个“替考”全是生面孔，所以整个过程顺利进行。 十一点多，四名“替考”陆续走出考场，等他们聚齐后被朱江林第一时间带离宁阳。 人社局副局长许铮，利用中午午休时间，把杨铭豪等人的“准考证”底档全部换回本人，程序完美无缺。 陆凡收到许铮的短信后放下心来，把“尾款”打给了朱江林，想必那四人也不会胡言乱语，因为一旦事情败露，他们也会受到处罚，三年内不能参加任何招考。 欲成大事，须营运关系，世间万事，最怕用心二字，千日造船，一日过江，路在人走，事在人为。 办事如果拿不下决策人，就要找关键岗位、关键资源、关键环节，搞定关键人，只要谋划得当，小人物也可能办大事！ 陆凡做到了能做的一切，剩下的只能交给天意。如果事与愿违，只能说上天一定会另有安排，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当天下午，许铮就失去了联系，陆凡知道，这是王鸿涛书记带着一帮人去外地改卷了，目的地只有王书记知晓。 接连几天，考生们焦急的等待着，杜文龙几人也有些心不在焉。 但是，生活还得继续，ktv装修已经启动，陆凡把兄弟们召集在一起商量股份。 按照图纸设计，ktv面积为1500平米左右，计划隔40个包间，按照市场价房租每年得50万左右，但是吴衡大手一挥，死活要定40万。 接着是装修，ktv的装修明面上得豪华，简单算一下，软硬装、沙发、茶几、酒具、果盘等，没有30万肯定下不来，这还是在大家都懂行、能省钱的基础上，本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原则，看着金碧辉煌就行。 接着是强电系统及设备，中央空调、冷柜、消防系统等，没有20万也拿不下。 最后是设备采购，包括点歌系统、麦克风、音响设备、收银服务系统、服务器等，按照杨铭豪打听到的行情，也得准备50万左右。 还有办手续、打点关系，不好预计。 整个算下来，这个ktv得投资140万，还得抠抠搜搜来。 吴衡财大气粗，直接说“凡哥，你们合计一下，看看能拿出来多少钱？或者想入多少股？剩下的我揽底。另外，投资按100万算，房租先欠着，年底从利润里拿！” 陆凡说道“这样你太吃亏了！” 吴衡笑道“房子是我家的，没啥吃亏的，都是兄弟！再说主意是你们想的，是你们带我玩。要不这样，我拿房租和装修入股，占40%的股份，怎么样？” 陆凡干脆的说“兄弟，人情是人情，生意是生意，亲兄弟明算账，吃亏占便宜放到明处，但我们不能在钱上含糊，要不然这生意肯定不能长久。这样吧，我替他们做主，你拿房租、装修入股，占股45%。” 吴衡考虑了下，点头答应，其它人没一点异议。 陆凡继续说“都说合伙的买卖不好做，但是合伙的买卖必须做，现在不是单打独斗的年代了，大家资源互补、优势互助，但是更重要的是人品互信！ 所以咱把丑话说在前面，免得到最后兄弟反目成仇。 第一，求同存异，小事随它去，大事不糊涂。 第二，信任，合伙生意最忌讳相互猜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第三，宽容、能吃亏，任何事都没有绝对的公平合理，所以咱们彼此之间要宽容理解，生意才能做的长久。 第四，公平，亲兄弟要明算帐，合作做生意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否则，最后都是一些无原则纠纷。 第五，沟通，不打肚皮官司，有什么想法不要让其过夜，多沟通，每个人都要扞卫店里的规章制度。” 陆凡的话句句在理，再加上这几年树立的权威，大家自然信服，股份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吴衡知道这哥几个要商量股份的事，便找了个由头提前走了。 丁彤昕也想走，但陆凡把她留住了，并说“丁姐，如果能看得起我们兄弟，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 丁彤昕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暖暖的，眼眶还有些微红。 陆凡继续说“兄弟们55%的股份，得投资70万，大家合计一下吧！” 杨铭豪第一个发言“凡哥，大家手里的钱应该都差不多，基本上是‘梧桐小憩’的分红，再加上这两年打工赚的钱，我手里还有五万。” 杜文龙说道“我有十六万多。” 陆凡又问“丁姐，这事你准备掺和吗？” 丁彤昕笑道“赚钱的事，干嘛不掺和？只要你们带我玩，我肯定没问题。至于股份嘛，你看着给，钱不差事。” 听到这话，陆凡心里有了主意，拿过纸笔算了会账，说道“小易要有生计，拿24万吧，他还得管理，股份少了不硬气；丁姐拿10万；我们六人各拿6万，以后小易就是我们全权代理人。 兄弟们，如果有什么想法现在当面提，过后谁都不许说三道四，打自己小九九。” 杜文龙马上说“凡哥，听你的。兄弟们，谁的钱不够，可以找我拿点。” 苏小易说道“凡哥，谢谢！钱还差一点，不过我自己想办法。兄弟们，我衷心希望你们都能考上事业单位，说实话心里非常羡慕你们。算了，我这辈子没有吃公家饭的命！” 杨铭豪安慰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再说，我们还未必能考上，成绩出来才能见分晓。凡哥，我的钱没问题。” 其它兄弟也纷纷表态，人没意见，钱没问题。 一百多万的生意就这么定下来了，看似有些儿戏，其实陆凡早就在谋划这件事，说出来的每句话都是深思熟虑过的，所以大家比较信服，很快达成了共识。 8月1日，王鸿涛书记返回宁阳，意味着事业单位招考的成绩尘埃落定。 当天下午，县委书记武海泉紧急召开常委会，会议研究决定于明日向全县公布成绩，以免夜长梦多，引群众猜疑。 8月2日上午，宁阳县2010年事业单位招聘考试成绩张榜公布，同时在宁阳电视台滚动播放。 收到消息后，杜文龙和几个兄弟急忙跑到县委门口，奋力挤进人群，目不转睛的盯着榜单看，生怕漏掉一个字。 很快，杜文龙就发现了自己的名字，激动的无以复加，差点跳起来，因为“杜文龙”三个字竟然排在第一，分数赫然是94分！ 杜文龙紧握双拳，此刻，他只想跑到组织部，把这个喜讯告诉凡哥，并告诉他，我真的行！ 杜文龙永远不会忘记凡哥说过的那句话“好好复习，我养你！” 就算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说自己不行，但凡哥永远会说“你行”！ 很快，杨铭豪、曾明、刘金柱、夏礼也在榜单上发现了自己的名字，刚准备喊叫，却被杜文龙拉出了人群，并低声对他们说“回去再撒欢，低调！” 几人连忙点头，压制住激动的心，打了个出租，急忙赶回“梧桐小憩”。 而现场，有欣喜若狂的，有悲痛欲绝的，也有心静如水的，可谓几家欢喜几家愁，一场小小的考试决定了太多人的命运。 陆凡接到杜文龙的报喜电话后，非常欣慰，只要兄弟们都有个好前程，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兄弟们一路乘风破浪、患难相扶，乾坤未定，未来可期！ 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71章 事事顺利 过了几天，被录取的考生开始政审、体检，杜文龙几人顺顺利利通过，接下来就是等待分配、报到。 这批考生根据报考的岗位，有二百多人要分配到学校、医院，三十多人要分配到政法口，比如公安局、交警队、司法局，剩下的人都会充实到各县直事业单位。 按照陆凡的指点，杨铭豪、曾明、刘金柱的报考岗位是政法口；夏礼对当警察不热衷，报了县直单位；而杜文龙一门心思想进纪委，自然报了县直单位。 但这五个兄弟，在宁阳一点关系都找不到，只有杨铭豪有个舅舅有工作，还是老师，基本帮不上忙。 陆凡自然想让兄弟们去心仪的单位，如果他们混好了以后也是助力，于是开始寻找机会。 人社局主管此项工作，局长刘旭平有一定的权利，但陆凡和他只是点头之交，看在边部长的面子上，或许能行个方便，但仅限一人，而且不能提热门单位，比如两办、组织、纪检，因为他搞不定，塞不进去，这些单位看中谁会主动要人。 好巧不巧，刘局长走进陆凡办公室，笑着问“里面有人吗？要汇报工作。” 陆凡赶忙起身泡茶，说道“估计要等一会，编办主任在里面，刘局喝茶。” 两人随意聊着，但陆凡比往日更热情。 感觉时机成熟了，陆凡低声说“刘局，有个同学这次考上了，想请你帮个忙。” 刘旭平没有拒绝，问道“想去哪个单位？” “他报的是政法口，只要不去交警队就行。” 刘旭平笑了，这完全是举手之劳，便说“你都开口了，必须办！待会把名字和身份证号给我发一下。”部长秘书，能不得罪最好，但如果是狮子大开口，也只能婉言拒绝。 搞定了一个，陆凡心情自然大好，和刘旭平有说有笑，还恭维了几句，随后把杨铭豪的信息发了过去。 下一个目标是许铮，他是主管副局长，说不定能见缝插针安排几个，而且陆凡的要求不高，只要不去交警队就行。 中午休息的时候，陆凡去了许铮办公室，把他从床上叫起来，说了曾明和刘金柱的事。自从拿了“手提袋”，两人的关系更加密切了，有什么说什么，这就叫利益共同体。 许铮想了想说道“要求不高，说实话，就算不想办法，他们也未必能分到交警队。你不想去交警队，说不定有人主动要去，那的福利更好。这样吧，我跟公安局管人事的副局长熟，给他打个招呼，应该问题不大。但是想去政法委，不是我这个小小的副局长能协调得动，得王鸿涛书记说话，或者纯粹没人想去政法委，由人社局分配，不过你想可能吗？” 能保证下限就不错了，进入体制的门槛才是最重要的，进来后一切皆有可能，无论想去任何单位，都是领导一句话的事。 剩下杜文龙和夏礼两个老大难，陆凡开始发愁了，事业单位的差别太大了，县委办、政府办有事业岗，科技局、旅游局的二级单位也有事业岗，两者不可同日而语，发展前景天差地别，男人最怕入错行。 陆凡脑海中闪过王鸿涛书记，但也只是想想，连找的念头都不敢有。王书记是何等人物，全县人民有目共睹，和老师比起来，自己简直卑微到尘埃，再拿这些屁事去烦老师，是自取其辱，对老师也是侮辱。 陆凡又想到了常务副县长杨川贝，这是老关系，也有利益往来，而且常务分管政府办，只要他开口要人，王鸿涛书记都得给面子。 但这个杨县长，跟他开口得拿“信封”开路，给少了还不行。如果夏礼舍不得，就算跟他是把兄弟，陆凡也不可能贴钱给他办事。 下午，省委组织部一位处长来宁阳调研，党员承诺制必看，边部长陪同调研。 快到两点时，陆凡跟着部长前往周川镇。 出了高速，边继得刚下车，周川镇党委书记杨浩笑脸相迎，说道“部长好，省委组织部的车估计刚从迎江上高速，估计十几分钟就到。” 话音刚落，只见王鸿涛书记的专车从高速驶出，大家又上去迎接。 王书记下车后，笑着跟大家说“高处长亲自给我打电话，不来要挨骂！我搞党员承诺制的时候，他在周川镇蹲点，没少喝咱们这的高粱酒。” 边继得笑道“王书记来了，就不怕高处长挑毛病了。不过，周川镇的党建工作，咱还真不怕别人挑毛病，在全国都是数得着的。” 杨浩忙说“都是王书记打下的底子，我们现在是吃老本，越干越倒退了，书记得经常回来指导工作，给我们指明方向。” 王鸿涛笑着转移了话题，这种恭维早就免疫了。 十分钟后，调研组的车出了高速，停在众人面前。 王鸿涛刚准备上去打招呼，没想到市委组织部长李国权探出头说“带路，直接去准备的点。” 王鸿涛诧异的说“部长，您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李国权笑道“不得陪高处长？顺便突击检查一下你的‘根据地’！” 高帅笑着说“不把李部长请来，我怕分量不够，见不到你！” 公众场合，不宜斗嘴，王鸿涛和调研组的人打完招呼，前面带路去调研。 上车后，立刻给武海泉书记和赵宏兰县长打了电话，市委组织部部长来宁阳，接待规格肯定要提升，他们必须陪同。 这下，边继得成了看戏的，根本插不上嘴，跟在队伍的外围。看着王鸿涛妙语连珠，和领导们谈笑风生，多少有些羡慕、嫉妒，听说省市已经为这位最年轻的县委副书记“量身定做”岗位，会掐着点提拔正县级，政绩太大，光芒实在太耀眼了。 陆凡紧跟着边继得，时不时聊几句，省得他无聊。 刚到第二个调研点，县委书记武海泉匆匆赶来，亲自陪同调研，赵县长要陪省厅的一位副厅长，无法抽身。 四点半左右，调研结束，接待放在了宁阳宾馆。 回去的路上，陆凡灵机一动，设置了闹铃。 一分钟后，手机响了，陆凡装模作样接电话，低声问“文龙，什么事？我正在跟领导下乡。” “嗯？考了第一名？那恭喜你呀，终于能上班了！” “哦，想去纪委？不行，这个忙我帮不了。” “嗯，嗯，先挂了！” “挂”了电话，边继得果不其然问道“你朋友这次考了第一名？” 陆凡就是想引起领导的注意，想探探他的口风，便说“是我表弟，运气很不错，这次考了第一名，总算能就业了！” 边继得点了点头说“不错，能考第一名说明有两把刷子，想去纪委？” “我这个表弟对纪检工作情有独钟，不过听说纪委只要五个人，哪能轮到他。农村人，有份工作就不错了，还想挑肥拣瘦？” 边继得笑了笑说“有理想是好事，我当年当老师的时候，正巧县委办招6个人，我也是考了第一名进去的。改天我见了陈书记给他推荐一下，看他要不要这个人才。” 陆凡再没说什么，点到为止，成不成就看杜文龙的造化，说不定部长就是一句戏言。 爱才之心，人皆有之，只是边继得不知道，陆凡口中的“有才人”是冒牌货，仅初中毕业，大专文凭还是函授。 晚上回到家已经九点了，陈丽琼竟然还在家里，跟妹妹陆瑶有说有笑。 自从放了暑假，陈丽琼几乎天天来家玩，只不过是找陆瑶，还帮妹妹补课。 而且在长安，陈丽琼到了周末也经常去找陆瑶，陆凡心里很感激，妹妹大概是他唯一的软肋。 跟陆凡打了声招呼，陈丽琼要回家，陆瑶赶忙说“哥，天黑了，你送送丽琼姐吧！” 陆凡笑着说“好，丽琼，我送你回去。” 途中，陆凡真诚的说“丽琼，谢谢你替我照顾妹妹。” 陈丽琼笑道“咱俩是同桌，我和瑶瑶又很投缘，正好在长安能做个伴，等我大学毕业，她刚好上大学。” 陆凡感慨道“上大学一定很好吧，我这辈子没机会了！” “脱离了父母的监督，课程也没高中那样繁忙，有更多更自由的时间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还会遇见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可以体验到很多新鲜事物，也算是进入了半个社会。” “听说大学谈恋爱是‘主课’，你没找个男朋友？” 陈丽琼幽怨的看了陆凡一眼，没好气道“我还小，谈什么恋爱？再说，大学谈恋爱能有几对成的？万一被人骗了怎么办？我得找个知根知底的！” “也对，谈恋爱最终吃亏的是你们女孩子，男的就无所谓。” “陆凡，你什么思想呀，不健康！你上班几年了，没谈个对象？还有你那个‘小媳妇’，假期没来找你？” 陈丽琼的话让陆凡想起了王靥薇，情绪马上低落了。 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72章 费尽心机 第二天早上，边继得去政府小灶吃早饭时，看到王鸿涛书记和纪委陈书记在一起，便坐了过去，三人边吃边聊。 想起陆凡昨天的话，边继得笑道“陈书记，这次事业单位招聘考试，最优秀的人才是你的忠实拥趸！” 王鸿涛笑道“哦，还有这事？陈书记有粉丝了！” 边继得说道“是呀，组织部的职能就是发现人才、使用人才。这次招考，我关注了下，有几个不错的苗子，本想着给组织部挑选几个，谁知道第一个就碰了壁，第一名早就心有所属，只想去纪委，只等陈书记召唤，我是没戏了！” 陈冬笑道“人才难得，那我得过问一下，我们纪委终于比你们组织部吃香了！” 饭后，王鸿涛和陈冬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陈冬低声说“鸿涛，刚才边继得是什么意思？” “组织部长，给你推荐人才很正常，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不用考虑那么多，我看那个第一名也不是他多重要的关系，否则也不会在饭桌上说。” “这次纪委要八个人，你的一个，还有五个打过招呼，到是空两个名额。” 王鸿涛说道“如果实在没人选，可以卖边部长一个面子，好歹是第一名，如果安排在太差的部门会惹闲话，这个问题我确实没注意到，待会得给人社局交代一下，关注一下成绩靠前的分配单位。” “人选肯定有，不过都是些无足轻重的人，用不用都可以。既然边继得特意提了，你就把那个第一名划拉到纪委，给他一个面子，好歹是组织部长，跟你工作交集多，还是五人小组成员。” “行，这两天正在拿分配方案，我交代一下。” 如果没有今天这事，杜文龙的分配单位已经确定，是民政局下设的福彩中心，因为领导的几句话，他的命运发生了变化，否则将来最大的成就是批一两个彩票店，还得领导点头。 所以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男人一生最重要的就是事业，一旦选错了行业，再没有大机缘去改变，这一生就没什么指望了，大概率会沦为一个碌碌无为、一事无成的平庸之人。 现在就剩一个夏礼了，等忙完部长的事，陆凡给夏礼打了个电话，让他来办公室一趟，办事前得先知道本人的态度。 组织部的工作很繁忙，各个业务科室加班是家常便饭，但陆凡不是很忙，因为秘书专心伺候部长就行，部长是劳心者，陆凡大部分时间是“守门人”，然后就是传达部长命令。 碎片时间，陆凡基本上都用于学习，材料功底与日俱增，一般的小材料信手拈来。这是部长最满意的地方，你可以不会，但你不能不学，所谓能力问题，80%都是态度问题。 夏礼很快到了办公室，陆凡把门带上，低声说“马上要分配单位了，你有什么想法。” “听天由命呗，多亏凡哥，能有份工作已经是烧高香了。” “你不在体制内，不知道单位的重要性。我这么跟你说吧，单位也分三六九等，绝对有清水衙门和实权部门之分。有些单位晋升快，比如两办、纪委、组织部，提拔名额多，只要你会来事，有领导替你说话，而且领导说的话也有威力，哪怕你死熬，也能混个级别； 有些单位收入高，比如政法系统，每月有一两千的津贴； 有些单位实权大，比如发改、财政、教育、卫生、交通等部门，办个人事比较便利，收入也不低； 但清水衙门更多，到了那些单位，很有可能别人的起点就是你的终点，一辈子打卡上班，到点下班，混吃等死，碌碌无为，泯然众人。 夏礼，我想知道你是如何考虑的？”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哪个男人没有雄心壮志？ 夏礼当即说道“凡哥，我肯定想去好单位，但家里没有一点门路。你帮了我这么多，实在不好意思跟你开口。” “兄弟之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主要是看我能不能帮得上忙。还有一点很重要，如果等分配尘埃落定，你想换个单位难如登天，不仅要两个单位的一把手同意，还得组织、人社、编办等单位批字，最重要的是得分管副县长、县长批字，难度有多大可想而知。但现在是分配期，只要找对一人就能去好单位，但是得花钱。” “凡哥，钱是王八蛋，花了咱在赚，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我不怕花钱。如果凡哥有办法，我只能厚脸皮了！” “我想到个人，常务副县长杨川贝，但只能试一试，给不给办两说。” “那么大的官，凡哥，欠的人情太大了，不会影响到你吧？” “你不用多虑，这些领导说不定哪天就调走了，人情就浪费了，趁现在能搭上话，能用一次算一次，再说咱又不是白让他帮忙，你回去准备5万块，下午我带你去杨县长办公室，根据他的口风决定，到时候你看我手势，伸几个指头你就给几万，但也有可能一口就被人家回绝了。” 夏礼毫不犹豫说“凡哥，我马上去弄钱，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好歹努力过了。” “行，试试又没什么损失，你快去，下午早点来。” 在组织部工作，陆凡见惯了形形色色来办事的人，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无欲者刚强，不要脸的人成事最快。 “不要脸”虽然听起来很俗，但深入理解就是“无我”，人生无所畏，方能有所为。不要脸的人习惯试探别人的底线，更懂人性，每次办事都当成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拼他个日出日落，自然会无往而不利。 下午刚上班，陆凡打电话问了问杨县长的秘书，得知杨县长下午没会，也不出去。组织部长的秘书在县大院打听个消息还是很容易的。 等边县长起床后，陆凡进去把床铺收拾好，水添满，请示完工作后说道“部长，待会我去政府办一趟，很快回来。” “嗯，知道了。”作为秘书，必须要让领导随时掌握行踪，也要随时掌握领导行踪。 回到办公室，陆凡带着夏礼去了政府办，教他如何说话，如何和领导接触，如何办事。 要见县长，夏礼很紧张，以前他俩镇长都没见过，现在竟然求县长办事，心都在狂跳。 等了十几分钟，财政局局长从杨川贝办公室出来，陆凡跟他打了声招呼，带着夏礼推门而入。 杨川贝抬头一看，微笑着说“有事？坐！” 有过经济往来的人，无论你是多大的领导，都不会胆怯。 陆凡轻轻坐在杨县长对面，恭敬的说“县长，有点事情实在没办法了，壮着胆子来求您！” 杨川贝抬起头，放下笔，示意陆凡继续。 陆凡直奔主题“这是我表弟，从小一起长大。为人踏实稳重，比较上进，命好，这次考上了事业单位，想去个好点的单位。” 倒不是大事，但领导当久了习惯拿捏人，杨川贝说道“你知道，这次是鸿涛书记管事，不好打招呼。再说，这一批统一分到县直事业单位，不都挺好？” 陆凡直接把话挑明“县长，听说政府办这次要6个人，您威望高，又爱护干部，能不能让我表弟到政府办伺候您？” “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打招呼的太多了，仅县级领导安顿的就十来个，我现在都头疼，谁都不好得罪呀，你表弟等以后有机会吧！” 陆凡不死心，继续说“男怕入错行，刚参加工作，单位太重要了，我知道这事为难您，我们不急，只要您放心上，我表弟就有盼头了。” 看这架势，只能拿“硬货”试试了。 陆凡按了下手机，电话响了，赶忙起身说“县长，部长的电话，我得赶快下去，要去新街镇下乡。我表弟带了点茶叶，您别嫌弃。”说完就快步离开了办公室，给夏礼示意“一把手”。 夏礼这会回过神了，知道今天能决定自己的前途命运，知道不能怂。 于是按照陆凡的吩咐，壮着胆子说“县长好，我叫夏礼，也不懂什么规矩，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我太想来政府办上班了！” 看着五个“信封”，杨川贝稍作迟疑，说道“不要跟我搞这套，拿回去！我看你这后生也老实，这件事实在不好办，你先回去，如果有机会，我尽量替你说说话。” 夏礼就站在杨川贝身边，脸憋的通红，但信念很坚定，非要把钱留下。 杨川贝有些无奈，不能叫办公室或者纪委的人来，毕竟他跟陆凡有过几次“交集”，只好无奈的说“你的事我记下了，东西拿走，你先回去，否则这事我绝对不管！” 夏礼能听来好赖话，只能说“县长，我听你的，完了我再来感谢您！” 终于把人打发走了，但杨川贝此时心态有了变化，小本本上记的几个名字，诚意都没有陆凡多，倒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主要是诚意和态度问题，给谁帮忙不都一样？进六个或七个，还不是一句话？ 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73章 你我皆是黑马 看到夏礼进来，陆凡忙问“‘东西’放下了吗？” 夏礼摇了摇头，把刚才的情景描述了一遍。 陆凡想了想，宽慰道“我觉着还有希望，只能等结果，再没办法了，你心态放好，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好的，凡哥，麻烦你了，我先回去了。” 事业单位招考，8月10日政审、体检就结束，但快到月底了，分配结果迟迟不出来，因为到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时候，家长们想尽一切办法要给孩子找个好单位，导致分配名单一直变来变去。 王鸿涛书记是主管领导，实在不胜其扰，于是快刀斩乱麻，于9月1日确定了最终名单，征求过书记、县长意见后，提交常委会审议。 能上常委会的议题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平衡各方利益的成熟议题，所以《宁阳县事业单位招考分配方案》没有任何波澜，顺利通过。 领导开会，秘书要在会议室外等候，以免领导临时起意要某个资料，所以陆凡和一群秘书第一时间看到了分配名单，心中狂喜，马上给夏礼打电话，让他会议结束后去感谢常务副县长杨川贝，同时感叹什么都没钱好使！ 夏礼的感谢非常顺利，杨川贝半推半就接受了好意，还鼓励夏礼上班后要认真学习，努力工作，不要辜负了他的希望。 第二天早上，人社局的分配方案正式出台，并电话通知被录取考生，务必于9月5日前到所在单位报到。 还没等下班，杨铭豪他们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今天他们豪气的订了宁阳宾馆的包间，鲤鱼跃龙门，无论怎么庆祝都无法表达喜悦之情。 幸亏他们定的早，今天，宁阳所有的饭店全部满座，要知道录取600多人，这天大的喜事岂能不大肆庆祝！ 在县城拥有一个“铁饭碗”是大多人的梦想和追求，即使是一个公益性岗位，也会有人托起关系花着大价钱挤破脑袋去争取。 在父母眼里，“铁饭碗”保障性强、福利待遇好、工作稳定，每天朝九晚五，周末双休，社会认可度高，不易下岗，也不会有中年危机，一切都可以靠它来保障。 如果不是陆凡谋划，杜文龙几人连做梦都不敢想，有朝一日能端上“铁饭碗”，一越成为“公家人”，祖坟简直冒青烟了！ 陆凡下班后，把边继得送上车，直接去了宁阳宾馆。 刚进包间，六个兄弟齐刷刷起身，带着无比感激的目光看着陆凡，由衷喊了声“凡哥”！ 陆凡笑道“这是怎么了？都坐，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必须好好庆祝，大家不醉不归！” 等大家刚落座，杜文龙又站了起来，在杯子里倒了足足三两酒，端起来说“凡哥，过两天我就要去纪委上班了，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兄弟啥话都不说了，都在酒里！”说完，一大杯白酒一口下肚！ “丑丑，吃口菜，别喝太猛！” 紧接着杨铭豪起身，动情的说“凡哥，今天人社局打电话，让我去政法委报到。你为我们做的一切，兄弟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感谢的话就不说了，以后看行动，我干了！”又是一满杯！ 陆凡没有阻止，因为有些话必须说出来，即使是谢意，憋着憋着就成心理负担了，而且这份感谢陆凡当之无愧。 曾明端着酒杯说“凡哥，我分配到司法局了，大恩不言谢，惠意铭心间，来日方长久，定当图报！”然后一饮而尽！ 刘金柱说道“凡哥，我被分到公安局了，以前做梦都想当警察，从来没敢想过，有一天会美梦成真，我真的能穿警服了！虽然我酒量小，但这杯一定要喝！”一口气又干了！ 夏礼端着酒杯说“凡哥，求人如吞三尺剑，看到你为我低声下气的样子，兄弟很难受，总有一天我们会扬眉吐气，活出个人样子！”一口喝了个底朝天！ 最后是苏小易，说道“凡哥，虽然我没兄弟们那么幸运，但我很知足，没有你带我，这会我还在偷油，说不定都进监狱了，我们那伙进去的不在少数。年底，ktv就能营业了，在加上‘梧桐小憩’的分红，我真的知足了！这一切都是凡哥给的，这份恩情我永世难忘！这酒我干了！” “真正的朋友，是相互鼓励，心有灵犀，无关酒肉，无关利益，无关高低，无关贵贱，相知相识，相交相接。 真正的朋友，在你成功时为你高兴，替你欣喜；在你遇到困难时，毫不犹豫的站出来，替你撑腰，无关对错。 真正的朋友，是你在最黑暗的时候，愿意陪你一起等天亮，下雨愿意为你撑伞，患难可见真情。 真正的朋友，互损不会翻脸，出钱不会计较，成功无需巴结，失败不会离去，迷茫时拉一把，难过时抱一下。 我们从小玩到大，知己难求，真心难遇，庆幸一直有你们在。如果太阳照不到我们，那我们就做彼此的太阳，做彼此的靠山和精神支柱，永远站在彼此身旁！ 我相信，如果我遇到困难，大家一定会义无反顾的替我撑腰，这就足够了。所以，过去的事彻底翻篇，谁都不准再提。 你们即将踏上新征程，向着新的奋斗目标出发，有句话咱们共勉生如蝼蚁，当有鸿鹄之志；命如纸薄，当有不屈之心；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天不生无用之人，地不长无名之草，我祝兄弟们出人头地，前程似锦，鹏程万里，展翅高飞！来，干杯！” 全是满满一杯，感情深，一口闷，不到二十分钟，四瓶白酒见底了，酒劲上来了，气氛热烈了！ 曾明说道“凡哥，你给讲讲，上班该注意啥，别让兄弟们刚到单位就出丑。” 陆凡笑道“那我就说点经验，首先要注意形象，古话说先敬罗衣后敬人，先敬皮囊后敬魂，形象一定要走在能力前面，大多数人会以貌取人，所以你们先购置几身上档次的行头，‘土包子’的形象尽快改了，最多三两千块的事，后天我要检查。” 杨铭豪笑道“凡哥，你放心，明天我们都打扮成干部。以前舍不得买衣服，现在买衣服成了正事，不会舍不得，谁不想把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的？” 陆凡继续说“有人说，上班就是台上讲规矩，台下走关系，嘴里喊的是正义，心里盘算是利益，表面一身正气，暗地里花天酒地，衣服一身华丽，私下是龌龊交易。虽然不代表全部，比如王鸿涛书记，但大多数人都如此！ 你们上班后，最重要的是跟一把手、分管领导处好关系，因为他们可以决定你们的前途命运，不要把脸太当回事。领导不会关心你多累，只会关心怎么用你才能物超所值。 上班后，你们就会知道，最累的不是工作，而是工作中遇到的人，和各路牛鬼蛇神打交道，还得保持友善。和同事交往，就是在垃圾里捡糖吃，捡到糖是幸运，捡到屎也别意外。对谁都留个心眼，别动不动就跟人交心，屁大点事藏不住，容易被人拿捏。 在单位，嘴巴甜点，要守时守信，要主动买单、不占便宜，小事不斤斤计较、不较真，遇到脏事看破不说破。要记住，谁给你说公道话，谁就跟你不是一个立场，欺负你的人，都是因为你的软弱。 慢慢你们就会发现，单位真正的牛人都是大智若愚，平时不显山露水，不自作聪明，更不会故作深沉，他们小事犯迷糊，大事干脆利索、心狠手辣！ 总之，干这个行当，悟性的高低，决定你将来能有多大成就。” 陆凡的话引起了大家的沉思，感觉好复杂，期待、憧憬之余，又有些忐忑、诚惶诚恐。 但无论如何，大家已经踏入了体制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今天的任务就是喝酒，不醉不归！ 9月5日，经过陆凡把关，五人打扮的像模像样，前往单位报到。 在这条充满荆棘的路上，能有兄弟结伴同行，让陆凡感觉不再寂寞。 杜文龙报到后，被分到了张小斌主任的科室，由孙少杰带。 杨铭豪被安排在政法委办公室打杂，曾明同样被司法局安排在办公室学习。 刘金柱则被公安局分配到治安管理大队，这个岗位让苏小易喜出望外，不管是“梧桐小憩”，还是正在装修的ktv，治安大队对他来说就是“祖宗”！不过刘金柱刚上班，暂时起不到什么作用。 夏礼在政府办报到后，被安排在值班室学习，由韩旭阳以前的秘书李勤圭带。 他们会永远记住今天，以陆凡为榜样，不跟生活认输，不向岁月低头，怀揣梦想，心存希冀，目有繁星，追光而遇，沐光而行！ 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74章 各自安好 十月一国庆小长假，边继得部长跟家人旅游去了，陆凡难得有了个自由的假期，于是前往长安看妹妹，嫌一个人无聊，拉上了杜文龙。 途中，两人小声交流工作经验。 杜文龙说道“凡哥，我们小斌主任太牛逼了，跟他办了一次案子，眼神简直能吃人！” 陆凡笑道“张主任确实很厉害，我被他收拾过。你好好跟着学，争取将来跟他一样厉害。” “我们基本上天天加班，5+2、白加黑不是随便讲的，基本上没人请年假，请了也不给批。” “你们工作量确实大，只要办一个案件，相关资料堆成山，形式主义也很严重。” “是呀，我天天抄案卷，感觉所有人都有抄不完的东西，比正儿八经办案的时间还多。” “没办法，现在讲究工作留痕，各单位都在浪费时间和精力，搞一些‘纸上谈兵’，我们组织部不也一样？虚工作实搞，实工作虚搞。” “凡哥，你啥时候买房买车？” “暂时不买房，又不结婚。不过倒是想买辆车，做啥都能方便些，要不咱俩去4s店看看？” “凡哥，我举双手双脚赞成，最好回去的时候开新车！” 陆凡心动了，卡里还躺几十万，妹妹的学费不用愁，还有个会下蛋的“梧桐小憩”，适当的奖励一下自己，给苦逼的生活一点甜头。 到了长安，两人坐公交去了工大附中。 刚下车，就看到陆瑶在站牌等待，旁边站着陈丽琼。 陆瑶高兴的搂着哥哥的胳膊显摆“哥，这次月考我进前50名了！” 陆凡亲昵的摸了摸妹妹的头，高兴的说“真厉害！不过不能学傻了，要劳逸结合，周末你跟丽琼姐出来逛逛街，吃点好吃的。今天想吃什么？哥犒劳你！” “哥，能不能去钟楼那吃德发长的饺子？听同学们说过好多次！” 陆凡爽快的说“你想吃啥就吃啥，走，去钟楼！丽琼，谢谢你照顾瑶瑶。” “谢啥，我跟瑶瑶是好闺蜜，又不是看你的面子。” 陆凡笑了笑，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四个人刚好。 德发长以饺子宴而着名，是享誉海外的中华老字号。有200多个花色品种，其制作方法有煎、炸、蒸、煮、烤等，标准食味有:甜、咸、麻、辣、怪等，在全国餐饮大赛评比中多次被评为“华夏千古风味”、“中华名吃”等称号，外貌承传千年古风，古香古色，内部装饰融汇现代流韵，华贵典雅，进餐环境堪称一流。 到了德发长，陈丽琼带几人上了二楼，真是门庭若市、座无虚席，等了十多分钟才被安排了座位。 陈丽琼介绍道“别以为这是简单的饺子馆，共四层，面积三千六百平米，二楼主营‘一饺一型，百饺百味’的饺子宴和新派海菜经典名品，去年报名的时候，我爸带我来过一次，就算吃饺子都很贵，吃不起！” 陆凡笑道“今天敞开肚皮吃，算我感谢你！” “嘿嘿，那你待会可别心疼。” 既然陈丽琼来过，点菜必须由她来。 不到十分钟，几盘饺子上桌，陆凡和丑丑不由的发出惊叹声，饺子成这样了？简直是精美的工艺品。有的看上去仿佛蝴蝶，有的酷似企鹅，有的伊然一片绿叶，还有的像金鱼、飞天、云朵、珍珠…… 名字也富有诗情画意彩蝶飞舞、鱼跳龙门、乌龙卧雪、绿茵玉兔…… 个个赏心悦目，令人既垂涎欲滴，又不忍下筷，真是一饺一形，百饺百味，大饱眼福、口福！ 肉香型、卵香型、果香型、酱香型、素香型和海鲜香型等六大香型的多种口味，真乃是一餐饺子宴，尝遍天下鲜。 慢嚼细咽后，陆凡忍不住夸赞，好一席艺术汇萃，好一部饮食经典，真不愧是“神州味苑的一颗奇葩”，小小的饺子做到极致也能走向世界！ 陆凡不禁想到，平凡是人生的常态，但只要有一颗不甘于平庸的心，哪怕是“包饺子”照样能干的惊天动地。 所有的成功，都是有备而来，平凡小事，数十年如一日，做到极致，最后在人生的舞台上，必将成为耀眼的主角！ 或许有些人终其一生，不能当上大舞台的大主角，缺乏的就是专注，“这山望着那山高”。 一个人，一辈子，把一件事做好，便是深邃，便是成功。 结账的时候，金额也很美丽，陆凡从没想过，吃几盘饺子，几个小菜，能花600多！ 陈丽琼笑道“肉疼了吧？我都没敢点贵的，这里确实不便宜，见识一下就好。” “没事，贵有贵的道理，我觉得很值，但不能当成家常便饭。” 四人刚准备出门，陆凡愣在了原地，竟然看到王靥薇和一名青年男子有说有笑的进来了。 顿时，四目相对！陆凡微微一笑，擦肩而过。 王靥薇赶忙喊道“陆凡！” 陆凡回过头说“靥薇，好巧，也来吃饭呀，我们刚吃完，先走了！” 王靥薇追过来说“陆凡，你别误会，他是我同学，碰巧遇到了，一起吃顿饭。” 杜文龙识趣的拉着陈丽琼和陆瑶先行离去，那个男孩也进去找座位。 大庭广众之下，两人不好说什么，不约而同的下楼，走到钟楼广场。 “你还好吗？” “还行，你好吗？” 王靥薇满脸都是伤感，红着眼眶说“我不好，一点都不好！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靥薇，我给你连续发了一个月的信息，你没有回一条。” “啊？我换了新号码。” “但你也没告诉我呀！” “陆凡，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嗯，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九八，我理解，真的能理解。” “听说乐学仁调走了，我正准备回去找你。” 陆凡有些明白了，苦笑道“靥薇，如果他再调回迎江呢？” “啊？你是在怪我吗？在我胆怯的时候，想过你有多难过，但我以为，事情总会过去的，我们一会和好如初。” 真的见了面，陆凡发现自己看淡了，当你发现你喜欢的人对你不坚定时，便会失望，进而有一种不想继续的感觉。 一次又一次的期待，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不确定的东西，总会让人患得患失，可能你从未坚定的选择我。 “靥薇，我本身就是个满身伤疤的人，不敢奢望谁能带我脱离苦海，本以为你跟别人不一样，我们可以有以后，所以我义无反顾。你权衡利弊是应该的，我不怪你。” 陆凡很想说，不是不喜欢，不是不坚持，是你的犹豫不决，毁了我所有的期待。如果你不能坚定的迈向我，我只能后退，即使每天都在平静地奔溃，或许这是敏感、自卑，还有那点可怜的自尊。 王靥薇欲言又止，委屈的看着陆凡，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好一会才说“想着一个爱而不得的人，无数次我想回宁阳找你，幻想着我们见面的场景，你一定会心疼我、呵护我。陆凡，你真的不爱我了吗？” “人这一辈子遇到谁，都是命中注定，如无相欠，怎会相见？靥薇，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是我毕生的使命和活着的意义，可能会让我粉身碎骨，甚至是万劫不复，但我依然会义无反顾。所以，上次事不会是最后一次，我不想你为难，也不想辜负你。得到未必是福，我们各有渡口，就各自归舟，你以为的遗憾，其实有可能是躲过了一劫。时间会冲淡一切，我希望你幸福。” 四目相对，两顾无言，隔阂一旦产生，就像一堵看不见的墙，犹如一道跨不过去的鸿沟，能消磨曾经的热情，能毁掉美好的回忆，让无话不谈变成无话可说，让两个人渐行渐远。 “靥薇，我还有事。往后余生，我们各自安好！” 爱意随风起，风止意难平。放弃一个人，大概是，再见还会心动，还会去喜欢，只是不去强求拥有，一转身，如释重负，一转眼，泪流满面，心中有太多不舍，但也不得不舍！ 陈丽琼阴阳怪气说道“花心大萝卜！我竟然不知道你谈了女朋友！还有那个‘小媳妇’！” 陆凡苦涩的笑了笑，说道“是前女友，分开半年多了。‘小媳妇’是过去式，被人退婚了。走，咱们去4s店看看，我要买车！” 是解释吗？陈丽琼说道“陆凡，是不是心情不好，想报复性消费？你可悠着点！” “陈丽琼，我跟凡哥来的时候就打算买车，你管的真宽！” 陆瑶问道“哥，真的要买车？” “嗯，不用担心，哥有钱，买个十来万的车。” 陆瑶能感受到哥哥的失落，紧紧拉着哥哥的胳膊，坚定的说“哥，等我以后赚了钱，一定给你换豪车！” 这个世上，友情会变淡，爱情会分散，唯有亲情永远不会断，这是与生俱来、融入血里的感情，不会计较付出多少，不会在意是否回报。 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75章 雷部长的建议 白头并非雪可替，相识已是上上签。 权衡利弊已经是答案，人总要和不属于自己的说再见。当决定要放弃的时候，其实是放下了自己的执念，放过了自己。一念起，天涯咫尺，一念灭，咫尺天涯！ 陆凡努力调整，尽量不让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到大家的心情，四人去了大众4s店，陆凡的意向是买辆朗逸。 可进店后，当销售介绍各个车型时，陆凡才理解，为啥买车的人经常超预算，车最怕对比，贵有贵的道理。 陆凡意志坚定，忍受住了帕萨特、途观的勾引，说好买朗逸就买朗逸，直接提车走人，怕再待一会真的敢拿下帕萨特。 买车的喜悦冲淡了离愁，陆凡和杜文龙轮流开车，带陆瑶和陈丽琼开开心心玩了两天。 10月3日，韩昕朴打来电话，说大伯昨晚回到长安，今天还要工作，让陆凡去单位见个面。 挂了电话，陆凡带着杜文龙去了省政府。 刚到省政府大门，就看到等待的韩昕朴，陆凡从后备箱拿出礼品，让杜文龙去停车。 韩昕朴笑道“还带东西，不怕挨骂？” “总不能空着手来吧？大伯抽烟，只拿了两条烟和一盒茶。” “走吧，已经登记好了。” “韩哥，如果不登记，是不是进不去省政府？” “你以为？没事都进去，还不乱了套？不止要登记，还得有人接你，原则上还需要你带单位开的便函，提供身份证。” 陆凡心生感慨，啥时候能从这自由出入就好了。 绕过两栋楼，二人来到省政府办公厅，刚进楼层，陆凡便感受到省府的严肃和忙碌，哪怕是国庆假期，大多数办公室都在忙碌着，一看就知道不是装样子。 来到韩贵山的办公室，韩昕朴给二人泡茶。 韩贵山放下手中的笔，微笑着说“小凡，最近工作怎么样？” 陆凡坐的端端正正，说道“感谢秘书长关心和提携，我现在服务我们县组织部长，干了快一年，没有出现纰漏，基本上算得心应手，平时也注重学习，不断的提升自身各方面能力，力争有所作为。” “嗯，你们部长8月份来过我这里，对你评价还不错。希望你再接再厉，不辜负旭阳的一片苦心。” “韩叔的恩情，我永生难忘。今天来，特意感谢您仗义执言，我才能安心工作。否则，这会不知道被踢到哪个犄角旮旯了。” “不用客气，在基层工作也不容易。小凡，既然你来了，送你一句话思深方益远，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万事皆有法，不可乱也！做事切忌冲动，要立足长远，能忍一时之难，做事之前，要考虑清楚后果和过程，收放要自如，要会保护自己！” 陆凡似懂非懂，感慨领导水平就是高，说出来的话得细细品味，就不能说大实话吗？我读书少呀！ 坐了几分钟，陆凡看出来韩贵山确实有事，便起身告辞“秘书长，第一次到您这来，也不知道带点什么好，就拿了点烟和茶。” “带回去，我这什么都不缺。” “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没有任何其它意思。”说完，把东西放进书柜，看到韩贵山没有起身，赶快拉着韩昕朴离开。 万事开头难，这送礼，只要收了第一次，后面就好办了，省政府副秘书长能量相当大，只要放出去也是一方大员。 陆凡决定，以后每个月都要来汇报一次工作，哪怕只是露个面，关系在于走动，习惯慢慢就成为自然。 韩昕朴带着陆凡在省政府对面找了家湘菜馆，不一会杜文龙找来了，看到陆凡的眼神立刻心领神会，提前去吧台结账。 陆凡打算要白酒，没想到韩昕朴竟然滴酒不沾，说喝酒过敏，过敏源竟然包含了啤酒花、大麦等多数酿酒的材料，这是老天爷不赏酒喝呀！ 经过这两年的接触，韩昕朴认可了陆凡的人品，再加上同仇敌忾，已经把陆凡当成兄弟处。 等菜上齐后，韩昕朴偷偷去结账，得知单已经买了，随意笑了笑。 吃过饭，韩昕朴要带二人去景点玩，被陆凡婉言拒绝了，因为还有两个跟屁虫等着，谁知韩昕朴竟然要跟着一起去，他在长安也没几个朋友。 于是，五人正好一车，在长安开开心心玩了三天。 陈丽琼对韩昕朴印象很好，因为第一次见面就被他叫“弟妹”。 10月7日，安顿好陆瑶后，陆凡和杜文龙开车返回宁阳，把车停到县委院子里，备用钥匙给了丑丑。 第二天，陆凡早早来到单位，把部长办公室收拾的一尘不染，把茶泡好，把需要部长批复的文件归置好，这些工作已经轻车熟路了，从第一天当秘书就没出现过纰漏。 九点左右，陆凡接到县委办通知，武书记要见部长，陆凡赶忙汇报，跟着领导去了县委办。 等领导进去后，陆凡去对面高志国办公室溜达，得知王书记也被武书记叫过去了。 “高主任，今天啥事？” “我估计要动人事了，这个月有几个到龄的。小凡，你上班几年了？” “到下个月满三年。” “没点想法？” “啥？” “让边部把你副科级解决了！” “啊？”这下好了，念头一旦形成，就再也驱散不了了，开始患得患失，我太想进步了！ 高志国又说“部长解决个副科是手拿把攥，进步这种事，迟不如早，早不如快！” “多谢高哥提醒！但我不好明跟部长说吧？” 高志国出主意道“你让雷部提，他是主管领导，由他提名正言顺。不过，最终还得看部长意愿。” 一个多小时后，部长从书记办公室出来了，陆凡赶忙跟着。 “小凡，待会让卓越到我办公室。” “好的，部长！” 回到单位，陆凡立刻去了雷卓越办公室，说道“雷部，部长叫你。” “哦，马上去。小凡，啥事？” “我估计是调整人事，部长刚从武书记办公室回来，王书记也在。” “八九不离十，这个月要到龄的，还有几个给待遇提前离岗的，我都跟谈过话了，走吧。” “雷部，那个，能不能帮我说句话？” “啥事？干嘛吞吞吐吐的？” “雷部，我十一月就满三年了，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雷卓越笑了，说道“怎么？想进步了？不敢跟部长说？想进步是好事，这样吧，我找机会提一嘴。” “哎呀，太感谢雷部了！” 雷卓越开玩笑说“要是成功了，得请我顿酒！” “一顿哪够！” 雷卓越来到边继得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对面说“部长，有什么指示。” “哦，刚才书记交代，下个月要微调，你跟那几个给待遇提前离岗的谈了没有？” “谈了，他们都同意，情绪很稳定。” “对照这个名单，把任职资格审查一遍，在搜翻一下，看能不能空几个岗位出来。还有，主任科员的指标还有多少？” …… 谈完工作后，雷卓越笑道“部长，小凡下个月工作满三年，你看是不是给解决一下？” “到三年了？”边继得敲了敲桌子，说道“换秘书麻烦，部里能不能腾个副科级岗位？” “目前是满员，要想腾位置，部里得出去一个。” “那就调整，你物色一下。” “部长，你看远程办副主任怎么样？那个岗位闲，不影响秘书工作，还是事业编副科级岗，身份也对。” 边继得稍作思索便说“行，就远程办。” “那现在的副主任怎么安置？” “给挑一个差不多的岗位吧，好歹是部里出去的，你先拿方案，部委会上再研究。” 雷卓越从部长办公室出来，看到陆凡在沉思，进去后笑道“每临大事有静气，还得好好修炼！” 陆凡赶忙起身说“雷部，喝点水！” “我办公室就在隔壁，有好茶！想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雷部，你就别拿我开涮了，怎么样？” 雷卓越低声说“好消息是副科级有着落了，坏消息是你这个秘书还得当下去！” “雷部，万分的感谢！喝啥酒，你定，把我喝破产都行！” 这哪是坏消息，陆凡最担心的提拔后不能跟着部长，这下心放到肚子里了。 雷卓越回到办公室，把远程办副主任叫过来，神秘的说“马上要人事调整，部长争取了个外放的名额，你的事我感觉有点希望。” “雷部，我在部里窝了这么多年，无论如何您得考虑我呀，我要求不高，随便哪个职能局副局长就行，好歹给个公务员身份。” “事业编转公务员岗，难度不小呀，现在的事不好办！” “雷部，我只能靠你了，行情我懂，一定不会让您欠人情！” “只能试一试，成不成两说！” “感谢雷部！” 中午刚下班，干部调整的风就吹遍了县大院，又牵动了无数想进步的同志的心，组织部又热闹了！ 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76章 陆主任 干部调整，牵动人心，向来是官场头等大事。 有的想得到提拔重用，但又怕领导和组织不了解自己。 有的认为自己从能力到业绩都没有问题，但就怕领导和组织考虑到别人，没有考虑到自己。 有的担心，别人可能拉关系找门路，自己不跑不送是不是会吃亏。这些矛盾和纠结，使一些干部的心浮躁起来，甚至陷入自我烦恼之中。 人品之不高，总为一利字看不破，说到底还是“名利”二字放不下。如果干部选拔任用程序制度化、透明化不健全、不完善、不公平、不公正，“跑官要官”之风永远刹不住。 作为部长秘书，在人事调整的时候，陆凡的电话异常繁忙，只能放在静音，抽时间一个个回电话。至于陌生号码就算了，大概率上不得台面，因为通讯录里部门一把手的电话都有。 就连郭桐雨局长和李大强局长都来打探消息，陆凡不厌其烦的给他们解释，这次只是微调，没有很重要的岗位。 这人呐，谁都不能免俗，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想调整只能上处级，县级领导一个萝卜一个坑。 柏树湾乡党委书记史前程更是隔两天打一次电话，打探这次调整有没有轮换出来乡镇党委书记，他好随时“活动”。 好歹有些香火情，陆凡隐晦的告诉他，红崖镇党委书记可能去民政局，不过现在只是个意向。 史前程大喜，马上去运作。这就是消息灵通的重要性，先人一步，快人一拍，棋高一着，胜人一筹，抢占先机， 先入为主，成功的概率就会大大提高。 部长办公室门口排起了长龙，陆凡仅维持秩序就筋疲力尽，不停的请大家进自己办公室等，都站在外面影响不好。 部长私下里跟陆凡发牢骚说，你们宁阳人三句话不过，就开始掏兜，动不动就从市上、省上找人，是个人都想要个“摊摊”，哪有那么多一把手位置？ 经过二十天左右的酝酿，边部长召开了部委会，讨论干部调整方案。 每个位置，几位副部长都会发表意见，并带有一定的倾向性。 但等到常务副部长雷卓越读到陆凡同志，拟任远程办副主任时，没有任何不同的声音。 部长解决秘书的级别，而且不是很重要的岗位，哪怕是书记、县长都不会有异议。 部委会结束后，每位副部长见到陆凡都会善意的笑一笑，低声说句“恭喜”！ 陆凡知道稳了，接下来部长要去给书记、县长、副书记汇报，别人可能会调整，但自己大概率不会出意外。 远程办副主任！为此，陆凡还专门看了看远程办的职能，主要从事农村党员干部现代远程教育站点的管理工作，相对搞技术多些，工作性质比较单一，有单独的经费，与电化教育中心合署办公，就是组织部的一个中层机构，都给部里干活。 原本陆凡幻想着能不能解决公务员身份，经过雷部普及才知道，事业单位干部不能直接提拔到公务员领导岗位，那叫违规提拔，有后遗症。按照组织程序，必须先提拔到事业单位领导岗位，过渡一下才能转任公务员领导岗位。 11月20日，县委书记武海泉召开五人小组会，县长赵宏兰、县委副书记王鸿涛、纪委书记陈冬、组织部长边继得参加，启动干部动议程序。 会上，大家讨论研究了28名科级领导干部的使用，武海泉书记临时对4名干部做出调整，最后达成一致，方案顺利通过。 其实，开会前，这个方案已经征求了大家的意见，否则也不会上会，武书记临时调整，必然是有人“运作”的结果。 11月21日，经五人小组签字后，组织部常务副部长雷卓越带着《宁阳县干部调整方案》前往市委组织部报备、资格审查，顺利获批。 11月22日，县委组织部成立4个考察组，分别对28名拟提拔干部进行考察。 陆凡近水楼台先得月，由干部一科科长卢华军带队，第一个对陆凡和远程办副主任进行考察。 考察前，副部长雷卓越单独和部分干部进行谈话，要求他们提高政治站位，确保民主投票和单位推荐不出任何意外。 组织部的干部觉悟自然不错，大家只会在事前“运作”，尘埃落定后一般不会出幺蛾子，这次不行还有下次，总会比其他单位机会多。 到了单独谈话的时候，卢华军科长看出陆凡有些紧张，笑道“你就当咱们在开民主生活会，先从工作方面谈，对自己工作如何评价？” 陆凡看过很多谈话材料，准备的很充分，说到“我是2007年11月参加工作，于2009年11月调任县委组织部，无论在哪个岗位，我始终如一，严谨求实，勤奋刻苦，兢兢业业……” 毕竟都是同事，陆凡慢慢的放开了，二十分钟的谈话很快过去。 出去的时候，卢华军开玩笑道“陆主任，恭喜！”另外一名同事也道了声贺。 中午下班的时候，组织部办公室张贴出干部考察公告，其中陆凡同志拟任副科级领导岗位！ 这下瞒不住了，整个县委大院轰动了，宁阳历史上最年轻的副科级领导诞生了，年仅21周岁！ 要知道，王鸿涛书记提副科级是22周岁，竟然有人打破了王书记的记录，何德何能？ 不过，稍微打听一下，得知陆凡是组织部长的秘书，大家便释然了，堂堂组织部长，提拔自己秘书当个副科级，没啥说的。跟着组织部，年年有进步，更何况跟着部长混！ 陆凡坐在办公室里，激动了整整一天，几乎所有的同事都来恭喜，脸都快笑僵了。 五个把兄弟听到消息后乐疯了，杜文龙根本等不到下班，跑到陆凡办公室分享喜悦。 杨铭豪打电话说，下班后一定要庆祝，被陆凡制止了，关键时候必须低调，两周内不去饭店。 下班后，陆凡的电话彻底被打爆了，不是这个局长，就是那个书记，当部长秘书最大的好处就是人脉广，县里的领导几乎全认识，如果不认识，那就是他的问题。 不敢出去喝酒，但庆祝是必须的。陆凡刚和杜文龙回到家，弟兄们紧随其后到来，还拿着一大堆熟食和两瓶白酒。 杨铭豪笑道“凡哥，天大的喜事，不能没有酒，总量控制两瓶，兄弟们替你高兴。” 一人二三两，无伤大雅，陆凡没有拒绝大家的好意，再加上自己也想喝两口，要不然这股劲无处释放。 曾明拿出7个一次性杯子，每人多半杯，刚好一瓶，兄弟们边喝边聊。 “听到同事说考察组织部陆凡，我简直不敢相信。凡哥，你以后就是领导了！”曾明说道。 陆凡笑道“只是副科级，远程办，你们估计都没听过吧？” 夏礼说“这才牛逼，我们单位都在议论，凡哥级别起来了，还能跟着领导，正科级到点就提拔！” 陆凡正色道“别人的嘴堵不住，但你们绝对不能替我吹牛逼，一定要低调再低调，眼红的人多了！” 晚上，柏树湾党委书记史前程专门到姐姐家，对外甥女说“海海，我以前给你说过的陆凡，现在提拔成副科级了，是全县最年轻的副科级，还是组织部的副科！” 何海海无动于衷，只是“嗯”了一声。 史前程又问“这几天，我找个机会，你跟陆凡见个面吧！” “舅舅，我不见，我还小，不想谈对象。” 妈妈不乐意了，说道“ 海海，听你舅舅的，你都23岁了，早能谈对象了！你舅舅选的人，差不了，大人还能害你？我做主了，你去见见这个陆凡。” “要见你们见，我是不会去！”说完，何海海闷闷不乐的回了卧室。 “哎，她爸走的早，这个死女子，让我惯坏了！” “姐，你好好劝劝，我介绍的这个后生确实很优秀。” “好，我好好给她说说。” 何海海回到卧室，拨通了一个号码，说道“家里人又给我介绍对象。” “小宝贝，你随便应付一下。” “那我总不能一直这样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吧？” “你放心，年前我就把你调市里，迎江的房子不都给你买了？” “我总不能一辈子不结婚吧？” “宝贝，只要两个人心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等你调到迎江，我马上给你买车。你弟弟不是明年大学毕业？找工作我包了！” “你别骗我！” “我怎么舍得骗你？周末咱俩去长安玩，先把车给你看好。” “那我想想办法！亲爱的，万一我妈硬逼着我去相亲，怎么办？我舅舅说他很优秀，还刚提拔，是全县最年轻的副科级。” “谁，叫什么？” “我舅舅说过好几次，叫陆凡！” “陆凡？这狗日的！” 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77章 万里长征第一步 考察公示满七个工作日后，陆凡参加了纪委组织的廉政考试。 12月5日，县委召开常委会，审议通过了《干部调整方案》。 当天晚上，组织部加班加点出台了任命文件，陆凡第一时间将文件送到部长办公室，发自肺腑的说“部长，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关怀和栽培，没有您的帮助就没有我的今天，今后我会加倍努力的工作，不辜负您对我寄予的厚望，但有所命，无所不从！” 边继得微微一笑，说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小凡，你悟性很高，性格沉稳，性格坚毅，好好努力，争取将来有所作为。” “部长，您先等一下。” 陆凡回办公室拿了个袋子，又来到边继得办公室，把袋子打开，露出一件夹克。 “部长，我也不知道该拿点啥，就去迎江买了件衣服，您试试。”说完，拿出夹克，不由分说把边继得扶起来，帮忙试衣服。 “你这小子，我有衣服穿！” “部长，这是我的心意，我总不好给您带别的吧？不表示一下，我良心难安。您平时穿西服多，但我看见武书记和王书记经常穿夹克，看着很精神，您试试，不合身我去换。” 边继得无奈，只能被陆凡拉到镜子前，换上了夹克。 一看，还挺精神的，挺了挺腰板，感觉年轻了几岁。 “小凡，这件衣服不便宜吧？你还没结婚，浪费这钱干嘛？好好攒钱，留着娶媳妇。” “部长，一件衣服能贵到哪去？礼轻情意重！” 边继得不置可否，他又不是没去过商场，又不是不认得牌子，一万多！ “西服我拿去给您干洗。”陆凡简单收拾了下便出去了，送衣服是深思熟虑过的，显得更亲近，送“信封”部长未必收，还显得生分，再说部长也不缺那点。 12月6日，县委组织部文件正式下发各单位，涉及政府组成部门的还需过政府常务会，由人社局出台文件。 陆凡正式成为副科级领导干部，在行政这条路上终于有了级别，同事们和来部里办事的领导全部改口称呼“陆主任”。 初听这个称呼，陆凡表面上很谦逊，内心多少有些得意，万里长征终于跨出了第一步！ 在小县城，人情往来比工作更重要，提拔是人生大事，必须庆祝，陆凡开始着手请客吃饭，单位要请一次，主要看部长去不去；郭桐宇、李大强这些相熟的领导得请一次；兄弟们得坐一桌，还要叫吴衡和丁彤昕；柏树湾的同事和乡政府的领导也得请一次，估计他们会主动联系。 最少四次，每顿饭还不得三五千？主要是酒贵。 四次算最少的，因为陆凡的同学都在上学，联系的也不紧密，当他们都参加工作，大部分会回宁阳或者迎江，必然会走到一起，同学是天然的纽带，提拔这种大事必然请客。 于是，整个12月，陆凡隔三差五的请客，不过郭桐宇局长和史前程书记很“善解人意”，赴宴的时候“赞助”了陆凡几箱白酒，李大强书记还主动结了一次账，边部长直接把请单位这顿让办公室处理了，陆凡最后才花了几千块，一场大雨没咋地！ 到了年底，组织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考核，武书记下了死命令，今年全市排名必须拿下前三，哪个部门出了问题，就处理谁。 全县各单位都动了起来，主动和上级部门“公关”，要分数、要指标、要名次，陆凡跟着部长天天往市委组织部跑，游走于各个科室，“土特产”送出无数，心还在半空中悬着，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自己县的排名，你会活动，别的县也在活动，而且都是举全县之力拿名次，这就看哪个县的能量大，哪个县的书记、县长在市委领导心中的分量重。 寒假到来，妹妹陆瑶回来了，学习成绩稳定在前五十名，有望冲清北，陆凡特别欣慰，要知道整个迎江市近十年都没有人考上清北。 上大学的同学回来后，马上嚷嚷着让陆凡请客，全县最年轻的副科早就人尽皆知了。 喝酒的时候，朱江林感叹道“等咱们大学毕业，说不定凡哥都上了正科级，妥妥的领导。凡哥，苟富贵勿相忘！” 陆凡笑道“情永在，谊久长！不过，说句真心话，能不回来就别回来，你们争取留在长安或者其它大城市，再不济也去迎江混，起点高、机会多，成就会更大。” 王蒙恩问道“凡哥，我现在很犹豫，将来是考体制？还是去私企？” “蒙恩，你的专业去企业没啥优势，我建议你考公务员。” 邓骏驰又问“考公难吗？” “这个问题，你们得问文龙，他刚拿下全县第一，光荣的进入了纪委！” “哇，丑丑，你好厉害呀，快分享一下经验！”陈丽琼特别惊讶，杜文龙以前可是全班倒数。 只听丑丑淡淡的说“其实很容易，只要你把那几本书倒背如流，做几百套题，掉一层皮，少十斤肉，舍弃掉所有的业余时间，下两三年苦工，也就差不多了。我这个学渣都能考上，你们更不在话下！” 黄啸宇感叹道“这进了公家门，别的能耐没看到，装逼的本领确实强，丑丑，老子受教了！你他娘的，牛！” 陆凡解释道“想考公，要下苦功，需要持之以恒的努力，要想人前风光，人后必定沧桑，丑丑的付出你们没看到，这两年跟苦行僧一样，除了学习还是学习。” 黄啸宇笑道“丑丑，你让老子刮目相看，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偶像，我把你照片贴在床头供起来，你可要保佑我！” 杜文龙开玩笑道“保证没问题，记得睡觉的时候把嘴张开！” “去你娘的！” 包间里充满欢声笑语，跟高中同学在一起确实很放松。 快过年了，干部们心浮气躁，无心工作，领导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单位甚至开始轮班。下班后大家呼朋唤友，各种酒场好不快活，整个县委大院冷清了不少，慵懒散漫蔚然成风，年味越来越浓。 边部长守了几天单位，“接见”完拜访的领导干部后，从腊月二十开始就不太来单位，除非书记召唤。 陆凡搞定人情往来后，也进入了过年的节奏，跟妹妹、杜文龙打扫房间，采购年货。 在宁阳，过了腊月二十三，就算正式进入了过年的节奏，人们也开始变得忙碌起来，浓郁的年味弥漫在整个黄土高原。 街道上，绚丽多彩的花灯，韵味十足的灯笼长廊，整条大街都装饰上了火红的春节元素，传递着浓浓年味儿。每当夜幕降临，繁星闪烁、灯火辉煌，花灯及各式灯饰交相辉映，景观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但陆凡清楚，光鲜亮丽的背后是每年大几百万的费用，鼓了几个人的腰包。 春晚是春节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苏小易、杜文龙还有单位值班的杨铭豪都来家里，大家嗑着瓜子，看着春晚，其乐融融，所谓幸福大抵如此。 当零点的钟声响起时，鞭炮声此起彼伏，满天的烟花绚烂无比，宣告着新的一年开始了。 舒舒服服过了大年，到了正月初七，又得开始新的一年工作。 早早到了单位，陆凡一丝不苟的打扫部长办公室。 还不到八点，部长就到了单位，今天要跟武书记去各单位转一圈，是拜年，也是检查到岗情况。 部长走后，陆凡去其它办公室溜达了一圈，跟大家问声新年好，发现同事们都在讨论王鸿涛书记，稍微打听了下，才得知王书记好像要离开宁阳，不知道是真是假。 等部长回来后，借着送文件，陆凡试探着问“部长，大家都在传，王书记要调走？” 边继得带着羡慕的语气说“你这个老师不得了，不到三十岁的县区一把手，前途无量呀，全省都是独一份！” “这样副书记就空出来了。” 边继得笑了笑说“别瞎操心了，希望不大，应该有人选了，大概率从外面来。有空去你老师那坐坐，别把这个香火情断了，将来吃不了亏！” 不用部长提醒，陆凡也会去，只不过是发自内心的感恩和祝福。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王书记要走的消息，陆凡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面对尊敬的老师，陆凡总感到心虚，就好像上自习时老师偷偷监视似的，做点“坏事”不敢直面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师真不是说说而已，尤其是老师多次无私的出手帮助自己，若不是机缘巧合，自己还被蒙在鼓里，师恩难忘，无以为报！ 人生百味，每个人都得走自己的路，看自己的风景，做最好的自己，三观没有标准答案，不求完美，但求无怨无悔。 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78章 振聋发聩 三月份，王鸿涛书记调离的传言变成了事实，省委组织部考察组来到宁阳县，对县委副书记王鸿涛进行任前考察。 考察组的级别明确说明，王鸿涛书记变成了省管干部，职务唯有县（区）委书记和县（区）长，全县人民为之振奋，全省乃至全国最年轻的县区级党政一把手即将诞生，王书记已经是宁阳人民的骄傲，深受干部群众爱戴。 令人遗憾的是，王书记不可能留在宁阳任职，大家又极其不舍，谁都能感受到，王鸿涛是官场的一股清流，如果能在宁阳担任主要领导，用不了多久宁阳就会变成真正的风清气正、海晏河清！ 经过三天的考察，考察组带着极其满意的结果返回省委，王鸿涛的办公室变成了菜市场，每天从早到晚都是来祝贺的领导干部。 陆凡很想准备几个“信封”以表谢意，不仅不敢，而且是对老师的侮辱。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给老师拿盒茶叶。 下班后，陆凡去了县委办碰运气，没想到高志国办公室还有几人排队，打完招呼后也加入了排队行列。 直到晚上八点，陆凡才见到王鸿涛。 进门后，王鸿涛起身活动了下，笑着对陆凡说“成副科级了，进步了，不错，再接再厉！” 陆凡真想说，跟正处级比，小巫见大巫！ “多谢书记关心和提携，我是来给您道贺的，祝老师芝麻开花节节高，百尺竿头日日升，去了镇北区大展宏图，前程似锦！”说完，陆凡不着痕迹的把茶叶放进书柜。 “小凡，心意领了，待会你挑一盒带走，就当我恭喜你，礼尚往来嘛，我哪能喝这么多茶？哎，没办法，都是同志们的好意！坐，坐下说，我正好想找你谈谈。” “说明书记受大家的尊敬和爱戴，您为宁阳人民做的贡献大家有目共睹，值得我一辈子去学习！” “人活着，最可贵的就是心中有梦想，并且为实现梦想不惧风雨、实干笃行、砥砺奋斗。尤其是我们公职人员，是人民的公仆，是人民赋予了我们权利，我们必须倍感珍惜，保持昂扬的斗志，对事业有激情和热情，敢于创新突破，尝试新的理念和观念，要肩负起人民对美好生活向往追求的目标，敢干、肯干、踏踏实实干、务实为民地干，唯有奋斗才能不负韶华！” 陆凡忽然有种八年前上课听讲的感觉，不由自主坐的端端正正，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如果别人这样说，陆凡一定会嗤之以鼻，但老师言行一致、知行合一，每一项事业，都是靠脚踏实地、一点一滴干出来的。始终为宁阳人民谋幸福，全心全意为宁阳人民服务，忠诚干净担当，以“一片赤诚”之心坚定“烈火丹心铸忠诚”的政治品格，擦亮自己的信仰底色，用实际行动赢得宁阳人民的信任，是宁阳无数年轻干部的灯塔，陆凡自然心悦诚服，每句话都记在心里。 话风一转，王鸿涛说到“嗔为五毒之一，一点嗔心起，百千障门开！愤怒的人，跟喝醉酒一样，会失去理智。被怒火烧灼的人，所有对善良的向往与坚持，都会被烧得烟消云散，最后迷失自我。 小凡，我希望不要让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人生那么长，那一城一墙的得失，和想去的远方相比，实在算不得什么。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美好的东西让我们向往，比如亲情、爱情、友情。你才21岁，就提拔为副科级领导干部，少年应有鸿皓志，当骑骏马踏平川，不能胜存心，安能胜苍穹？ 既然选择了从政，我希望你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勇往直前，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创造属于自己的辉煌，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而不是走歪门邪道，最终锒铛入狱！这两年我一直关注着你，你跟乐家的恩怨我多少了解一些，你现在的一些想法很危险，做的一些事极其荒唐，甚至是愚蠢至极、漏洞百出，最终会惹祸上身。 我送你一句话堂堂正正做人,众人敬；光明磊落做事,鸿运行；做官要知耻、敬畏、自律，心怀坦荡，正气凛然，心底无私天地宽；做事要计划周密，懂得审时度势，阳谋是大道，遵循自然规律、道德准则进行，阴谋诡计终究是小道，如果肆意妄为，最终必定会被法律、法则制裁，或许会不得善终，我不希望我的学生出现在监狱！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拥有真诚，懂得感恩，能够付出，善于包容，大事担当，情谊成全，全世界都会为你让路！” 陆凡真心受教，感动的同时又羞愧难当，对付乐家总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是夜郎自大、漏洞百出、可笑至极，真的不可以小觑天下人！ “老师，让您失望了！但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既往不咎我做不到！ ” “人生百味，冷暖自知，他人难悟，唯有自渡，希望你好自为之！” 回到办公室，陆凡一个人待了很久，回味着老师说的每句话犹如醍醐灌顶，让处于迷惘状态的他幡然醒悟，人活着确实不能只有仇恨，还有生活，还有事业。 这份工作来之不易，难道真的只是报仇的工具？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是的，既然有幸来到了这个五光十色的世界上，就不该碌碌无为地过一辈子，应该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有一句名言当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 那该做什么事呢？还用考虑？老师不就是榜样？受群众如此爱戴怎能不让人心生羡慕？而且，有了真正的政绩，提拔还会远吗？仅靠钻营取巧真的能走到高位吗？没有足够的权力能报仇吗？ 所以，报仇和工作非但没有冲突，反而是相辅相成的，一定要以老师为目标，遇见光，追逐光，成为光，绽放光！乘风破浪，披荆斩棘，努力做出一番事业！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今天，经过老师的当头棒喝，陆凡思想受到震撼，心灵得到洗礼，不亚于破而后立、脱胎换骨、涅盘重生。 活在当下，专心做事，不沉浸在过去的痛苦里，不被时下困扰所牵绊，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4月初，王鸿涛书记正式调离，离开宁阳的那天，武书记顺应民意，召开了盛大的欢送会，陆凡挤在人群中默默欣赏老师的风采，为老师送行。 主席台上，王鸿涛书记的眼里饱含泪水，说的每一句话都十分动情，深入人心。 离开县委大院时，大批群众聚在门口，拉着横幅，敲锣打鼓，这份殊荣在宁阳历史上绝无仅有，让陆凡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感慨做官如此，夫复何求！ 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要离开宁阳，会有人欢送吗？现在看来，连一丁点可能性都没有！ 想追逐老师的步伐，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任重而道远！ 最近，同事们都发现了陆凡的变化，尤其是朝夕相处的边继得部长，觉得自己的秘书眼里有了光，笑的更真诚，待人更友善，工作更认真，做事更细致，极其的满意。 人就是这样，不经意的每一个改变，都会在冥冥之中悄然绽放、慢慢变化，最后总会还你一个或高亢或低沉的回应。 拥有乐观心态的人，会呈现出积极和热情的一面，工作起来更得心应手。 同时，陆凡更加注重学习，多一分精进，多一项能力，就多一种选择。只有不断地更新自己的能力，才能在保持竞争力，在机遇来临时掌握主动权，去见识更广阔的天地。 4月10日，经过15天的试营业，“天籁客ktv”盛大开业！ 40名苏小易、吴衡和丁彤昕精挑细选的“公主”，“变装”成司仪，在大街上“扭”了一圈，立刻吸引了全县的目光，尤其是男人，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不出所料，还没到下班时间，“天籁客ktv”40几个包间爆满！ 豪华的装修、高档的音响、平价的酒水、妙曼的“公主”、开放的服务，让客人流连忘返，ktv的名头一下子就打出去了，当天营业额高达3万。 接连十天，“天籁客ktv”天天爆满，直接把宁阳另外一个ktv干的门可罗雀、濒临倒闭，吴衡和小易天天防备对手来闹事。 好色之徒乐学智成了ktv最忠实的顾客，每晚都来挥金如土，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好不快活！ “梧桐小憩”彻底交给了丁彤昕管理，小易全面管理ktv，在这个娱乐生活乏味的小县城，按摩店和ktv就像两只下金蛋的母鸡，日进斗金，让陆凡纵不富贵，亦无衣食之忧。 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79章 未雨绸缪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在行政这条路上前行，如逆水行舟，一步不赶趟，步步赶不上。 陆凡现在是事业单位副科级，试用期一年，一年后便可转公务员副科级岗位，也就是11月可以调整，不过有些地方的政策是在事业单位领导岗位任职两年才能转公务员岗，这些弯弯绕是陆凡到组织部上班后才了解到的。 事业单位副科级转公务员岗副科级也要走考察程序，可见含金量不可同日而语。 副科级岗位，包含乡镇副职，职能局副职，二级单位副职，陆凡把目标放在了职能局副职上，如果能去财政、发改、教育、卫生、城建、交通这些实权单位那就更好了。如果有困难，那就退而求其次，谋求乡镇党委副书记，给副镇长就有些亏了，将来还要转副书记，最好一步到位。 这就是起点高的优势，如果在乡镇起步，先要当站长，然后才能转副镇长，如果你没关系，即使当了副镇长还不是党委委员，副镇长转纪检书记，纪检书记转党委副书记，副书记转人大主席，如果没位置，还有个主任科员的坎等着你跨，每个位置走一遍，你也老了，这辈子就玩完了。 而且十个人大主席只有两三个能提镇长，因为县直部门的领导要下放，会严重挤占乡镇干部的提拔空间。所以，从乡镇起步，没有硬后头，任岁月蹉跎，只能不忘初心，当一辈子牛马，白发苍苍，可能还是个站长。 谁对全县领导岗位最清楚，雷卓越副部长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于是，陆凡带了一盒茶叶去了雷部长办公室。 推开门后，雷卓越笑着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又憋着啥心思？” 陆凡笑道“瞧你说的，好像我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我是来学习的，全县谁不知道咱组织部数雷部业务最精通！” “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有啥事？” “我想了解下，到年底，哪些单位的副职到龄？” “怎么？要动人？部长要知道？” “雷部，是我想了解一下。”陆凡没敢架着部长的名头，因为这种事部长会直接给雷部安排。 雷卓越明白了，低声说“这是想走呀，想调岗了？” “先了解一下，看有没有好位置，有备无患嘛！” 雷卓越脱口而出“到年底，工商局、民政局、文化局、各有一个副局长到龄，城管局有个副局长申请主任科员待遇，要提前离岗，我还没给部长汇报，就这些。那些二级单位我就不说了，你估计也不会去吧？” 陆凡想了想，这些岗位都不是很满意，在县一级好的单位，要么是实权部门，实惠大，要么是经济工作部门，跟领导接触机会多，如果岗位不好，还不如待在组织部。 “小凡，为什么只想着出去？咱们组织部是正科级建制，副部长也是副科级！”没想到雷卓越给了如此出乎意料的建议，副部长虽说是副科级，但组织部是啥单位？副部长都会挂了二级单位正职，全部是正科级。 “副部长？门槛太高，我才刚提副科级，我感觉有些痴心妄想！” “只要符合组织程序，用不用你还不是领导一句话？事在人为吗！” “哎，先不说我够不够格，副部长现在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出去一个不就行了？” 说了半天，是这个意思，陆凡明白了，雷部是想借势，把自己抬出去！ “雷部在部里有十五年了吧？资历、能力在这摆着！” 明人不说暗话，雷卓越不打哑谜了，说道“去年部长找我谈话，让我去物价局，我给拒绝了，按照咱们宁阳用人惯例，我这个位置怎么说也得给个大局局长或者乡镇书记，总不能到我这就改规矩吧？这不是欺负人嘛！难道咱们组织部用人，还要去外面找关系？” “大局和乡镇，必须书记点头，部长说了不算，据我所知，部长为了你的事没少跟书记谈。” “部长对咱没说的，我没啥抱怨的，就是他娘的不想出去找关系，有些丢人！” “哎，该找还得找，县委办想提拔都得出去找人，自己的事只能自己操心，哪里还有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 “是呀，没办法，只能想办法！小凡，我给你提这个建议，不是想让你把我顶出去，而是副部长这个位置更适合你，既能完善履历，工作成绩还能被书记、县长看在眼里，我觉得你应该极力争取，有部长给你托底，希望很大。 你想想，全县哪个副科级岗位含金量比组织部副部长高？干咱们这行，下手必须稳、准、狠，敢想、敢要、敢干。 成功的秘诀就在于想好就行动，不管条件成熟与否，唯有快人一步，才能抢占有限先机！” 不可否认，陆凡被说动心了，雷部搞了一辈子组织工作，拿捏人心太到位了，明明前面是个“火坑”，还能让你义无反顾的往前跳！ 但陆凡也有顾虑，说道“雷部，就算你高升，副部长的位置也轮不到我呀？” “还是那句话，事在人为！只要部长同意、书记同意，同志们投票过半，不就万事大吉了？机会是争取来的，不是别人给的！” “雷部，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谁都想进步，部长那还麻烦你吹吹风，不过也不能太明显。” 雷卓越笑道“干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分寸？放心吧，还有半年时间，我会潜移默化给你造势。小凡，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注意两个人，宋麒云和何腾龙，别最后让人家鸠占鹊巢，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谢雷部提醒，你就是我的指路明灯，平时也要多指教！” “小凡，我很看好你哟！我这也有盒好茶，咱俩换一下，我父母的那两口棺材，还一直没感谢你！” “部长，都是陈年旧事了，举手之劳而已，我那会可是代理场长！” “一码归一码，必须拿着！” 推辞不过，陆凡只能拿着“迟到”的谢意回了办公室，算是看明白了，这人跟人交往，对等性很重要，身份地位相差不能太大，还得有互利性，能相互帮忙，否则，就别空口谈什么友情，纯属扯淡，小孩才谈感情，大人只谈交换。 从今天开始，陆凡明确了目标，要为这个遥不可及的副部长努力奋斗了！ 王鸿涛已经担任镇北区委副书记、区长，但宁阳的县委副书记迟迟没有配备，传言中临县的那名常务副县长，已经高升为市委副秘书长，所以，副书记这个香饽饽摆在那里惹的大家垂涎三尺，尤其是两个最有利竞争者，组织部长边继得和常务副县长杨川贝，让原本关系不错的两人明争暗斗、剑拔弩张。 到了六月份，宁阳官场再生变数，赵宏兰县长不声不响的走了，高升为甘水县委书记，成为迎江市唯一的女县委书记。 紧接着，迎江官场再发生大变动，老大换人了，周希担任省委常委兼迎江市委书记，新官上任，人事暂时冻结。 所以，常务副县长杨川贝临时主持政府工作，对武海泉书记言听计从，关系更进一步，让边继得部长有些灰心丧气。 不过，宁阳今年确实算得上风云变幻，刚到七月，武海泉书记竟然高升至省直部门副职，一下子让宁阳书记、县长全部空缺，再加上县委副书记和政法委副书记空缺，谁都知道宁阳政坛即将迎来巨变，会重新洗牌。 两个主要领导必然不会长期空缺，市委书记周希快刀斩乱麻，上任不到十天就把宁阳两个主要领导配备到位，高远飞出任宁阳县委书记，胡成伟担任县委副书记、代县长，不过其它位置暂未配备到位，可能市里顾不过来。 边继得部长重新燃起了希望，主动向高远飞书记靠拢，对县委副书记发起了冲击。而常务副县长杨川贝需要避嫌，总不能县长刚来，你这个县政府的二把手就跟县委书记走的那么近，会让县长作何感想？难道你要联合书记把老子架空？ 高远飞上任后，马上把自己强悍的工作作风表现的淋漓尽致，在常委会上杀鸡儆猴，把宣传部部长批评的狗血淋头，差点掉了眼泪。紧接着，又在自己办公室对几个乡镇书记大发雷霆，半夜十二点把城管局局长叫到街上扫大街，不到一个月时间，便为宁阳政坛打上了自己的烙印，连县长胡成伟都不敢轻易捋虎须，基本上言听计从。 所有的一切，都预示着宁阳即将迎来大规模的人事调整，并将由县委书记高远飞主导，边继得部长权力也不小，因为副书记暂时没到位，上面少了个婆婆管。 宁阳的领导干部们人心惶惶、蠢蠢欲动，这次县里空缺的位置有“大鱼”！ 这对陆凡来说都是利好消息，水越浑越好，才能浑水摸鱼。 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80章 分红、买房 每次调整人事前夕，陆凡的茶叶“库存”就能下去一大截，每天来给部长汇报工作的络绎不绝。都是领导，不得给人家泡杯茶，这也是陆凡结交人脉的机会，小小茶叶何足挂齿？ 这时的陆凡，无论去哪个单位都会被奉为上宾，办点小事全县畅通无阻。 招办主任汪飞来了，陆凡有些好奇，他提拔时间不太长呀？这是老相识了，当年报大专人家帮过忙。 倒了杯茶，陆凡凑过去低声问“汪主任也有想法？” “谁不想进步？想给部长汇报一下，看能不能转个岗。” 原来是跟自己同样的想法，教育局有副局长离岗？还是哪个副局长要走？人多嘴杂，不好细问，陆凡便转移了话题。 聊着聊着，汪飞随意问道“陆主任，房子买了吗？” 陆凡笑道“暂时还没买，经适房误过了，现在没啥好房子，我不想住太远。” “我手里有两套，在粮食局家属楼，有没有兴趣？离上班很近。” 陆凡一下来了兴趣“粮食局的房子肯定要，汪主任哪来的两套？” 汪飞神秘的说“同学交代的，代为处理。” “没问题，我要了，两套都卖？还是只卖一套？” “怎么，你要两套？财力够雄厚的呀！” 陆凡笑道“我要那么多房子干吗？又不能吃！想跟朋友买在一起，平时热闹些。汪主任，最最重要的问题，房价几何？” 汪飞走近低声说“其实，这是我同学王鸿涛的房子，他调到镇北区了，这的房子不住了。如果你真的要买，两套一样的价格，得四十来万！” 竟然是老师的房子，那还说啥？直接拿下，沾沾贵气，必须要“爱屋及乌”！ “汪主任，下班有空吗？房子我要了，两套都要！” 汪飞笑道“咱还没搞价！” “咱们老关系了，你说多少就多少！”老师的房子，需要搞价吗？ “哎，你这就把我难住了，好歹先看房，下班了你给我打电话。” “好的，没问题，房子你再别推销了，我肯定要！” 快下班的时候，陆凡把杜文龙叫到办公室，说了粮食局那两套房子的事。 杜文龙只有一个顾虑，那就是钱不够，卡里只有三十来万，家里基本帮衬不了。 陆凡想了想说“我给你借？还是让ktv分红？” “凡哥，ktv生意很不错，咱们分红吧，到手才踏实！” “确实赚到钱了，小易说大概有150万左右，那就分红吧！咱俩下午先去看房，你让小易通知吴衡、丁彤昕和兄弟们，晚上聊聊分红的事。” 杜文龙笑的很灿烂，上班、分钱、买房子，这样美好的生活以前想都不敢想，家里已经大变样，妈妈再也不用为弟弟妹妹的学费发愁了，就是那个老爹，是死是活？到底是自己跑了？还是被人害了？ 送部长上班后，陆凡立刻联系了汪飞，去粮食局看房。 房子是狗熊精挑细选装修的，用的都是真材实料，陆凡和杜文龙都很满意，当即开始谈价格。 汪飞说到“陆主任，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鸿涛把房子交给我处理，我自然要尽心尽力。我直接说吧，底下二楼卖了41万，三四楼怎么着也要比二楼价高，原本我想卖45万左右，但咱们是多年的朋友，我替鸿涛做主，一口价43万！不瞒你说，卖房子的钱，鸿涛让我资助宁阳的贫困大学生，仁义呀！” 陆凡毫不犹豫道“汪主任，就45万，少一分都不行！” “你这…” “就这么说定了，这两套房子我和文龙要了，马上去筹钱，过两天咱们过户。”老师仁义，作为学生也不能差事！ “那好吧，我也能交差了！房子里还有鸿涛的一些私人物品，我尽快处理。” “一点都不急，我们租的房子还没到期。” 不到十分钟，两套房子搞定。 晚上十点，小易把店里的事情安排好，回到办公室，大家正在闲聊。 陆凡笑道“大功臣回来了！” “凡哥，你别臊我了！钱我已经跟银行预约了，150万，明天就能取出来，我跟吴总商量了一下，留了28万5千多当备用金，店里开销很大，尤其是‘供奉’。这两本是支出账，请兄弟们审查！” 陆凡笑着把账本递给丁彤昕，说道“丁姐，你替大家把把关。” 丁彤昕露出风情万种的笑容，说道“我比你们更信任小易！” “看看吧，不是不信任，是了解经营的细节，多学点总归是好事！” 丁彤昕听出了陆凡的言外之意，没说什么，接过了账本。 股份是定好的，纯利润150万，苏小易把每人分红的金额早就算出来了，陆凡和几个兄弟能拿7万，丁彤昕能拿11万多，小易能拿26万多，吴衡分到 短短几个月，连本带利就回来了，而且生意还在稳步上升，因为另外一家ktv已经倒闭，“天籁客”成了独门生意，再加上“公主”的质量不降反升，时不时还有新面孔出现，生意自然是蒸蒸日上。 先说好，后不恼。分红是事先说好的，拿的少的都有了正式工作，丁彤昕是给她的，没人有任何意见。 先聊着，大家得知凡哥和丑丑要买房了，羡慕的不要不要的，有样学样，一个个都嚷嚷着要买房。 谈完正事后，正好空出来一个包间，小易强烈建议大家热闹一下，庆祝店里第一次分红，得到了大家热烈的响应。 陆凡也跟着去了，都是年轻人，爱玩是天性，而且陆凡从来没进包间唱过歌，也有些好奇。 有小易这个老板在，消费啥的自然不用大家操心。 没一会，果盘、小吃一应俱全，上酒的时候，忽然进来8个身材妙曼的“公主”，个个热情似火，骚劲、媚劲、嗲劲十足！ 看着身边的丁彤昕，又是第一次见识这种场面，陆凡面红耳赤，逗的丁彤昕直乐，笑道“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别整天跟个苦行僧似的，这种小场面我见多了，你就当我不存在，放开玩！” 看着坐在身边的美女，陆凡很不自在，但又不想扫兄弟们的兴，硬着头皮和美女喝酒。 看出来陆凡的尴尬，丁彤昕笑着把“公主”推给了曾明，对陆凡说“来，姐姐陪你喝，别告诉我，你还是处男？” 陆凡更尴尬了，不过自在多了。 小易规定，一人唱一首，过来问凡哥啥歌。 陆凡哪会唱歌，推辞不过，无奈点了一首《社会主义好》！ 小易听到这个歌名，稍微愣了一下，随即狂喜，小跑着过去点歌，并迅速切歌。 不一会，熟悉的节奏响起，陆凡赶鸭子上架开始唱，嘹亮的歌声歌声响彻在ktv包厢里，让人倍感亲切，振奋人心、鼓舞人心，很快引起了全场大合唱，从此这首歌成了陆凡的必点曲目。 热热闹闹的玩了一晚上，陆凡感觉挺好的。 第二天，杜文龙接到小易电话后，马上去把他跟陆凡的拿回来，房款终于凑够了，终于要有房子了！ 曾几何时，现成的一套房子是遥不可及的梦想，历经千辛万苦，丑丑终于要有属于自己的房子，万般世界美好，心中唯有感恩！ 过了几天，陆凡正在上班，接到汪飞的电话，让他和杜文龙待会到房产交易中心，给房产过户。 陆凡给边继得部长打了声招呼，叫上杜文龙兴致勃勃去过户。 到了大厅，忽然听到一声叫唤“小凡子！” 仔细一看，竟然是王鸿海，高兴的迎了上去。 鸿海给了陆凡一个大大的拥抱，骂道“自打初中毕业，你狗日的销声匿迹了！” 陆凡笑道“你是学霸，上的是迎江重点中学，电话号码也没有，怎么联系你？” “快快快，说号码，没想到回来一趟还能见到你小子！我在长安上大学，以后来长安一定要打招呼，哥给你来个一条龙服务！” 叙了会旧，打闹了一番，鸿海得知陆凡竟是买房人，说道“你小子可以呀，有钱买房了，是不是快娶老婆了？” “哎，老婆还不知道在哪个丈母娘肚子里！” “你哪个‘童养媳’呢？叫什么来着？哦，对了，七班的周天慧，长的可不赖呀！”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我让人退婚了！” 鸿海笑的前仰后合，一点不顾及老同学的感受。 旁边的刘梦瑶笑着说“鸿海，先把正事，待会你们再叙旧！” 鸿海马上说“差点把正事忘了，嫂子，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初中同学，叫陆凡，是我哥的学生！” 陆凡恭恭敬敬说了声“师母好！” 听到这个称呼，刘梦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笑着说“你是鸿涛的学生呀，太巧了，我们先过户吧！” “师母，我先给您转钱吧！” “没事，先过户。陆凡，能不能改个称呼，我还没被人这样叫过。” “啊？”陆凡忙说“嫂子好！” 汪飞早就打好了招呼，房产交易中心主任听说是王区长卖房子，亲自来办理手续。 快到中午时，陆凡和杜文龙拿到了鲜红的《房屋所有权证》，心中激动万分！ 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81章 陪部长跑官 拿到红本后，陆凡无论如何都要请鸿海和刘梦瑶吃饭，而且是宁阳的最高规格，以表对老师的敬意。 拗不过陆凡的热情，大家只好跟着去了宁阳宾馆。 鸿海小声问“小凡子，你刚买了房子，要不这顿我请吧？” 陆凡笑道“你敞开肚皮吃，一顿饭吃不穷我，下次去长安你请。” “别打肿脸充胖子，咱俩谁跟谁？如果手头真不宽裕，言语一声，多了不敢说，千八百万的不在话下！” “风大！啥时候成了散财童子了？” “你是不是以为老子吹牛？算了，不说了，做人要低调！说了你也不懂，井底之蛙不曾见过大海，岂能知晓天空的湛蓝！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会在福布斯富豪榜上见到我的名字！” “嗯，肯定会！” “陆凡，你啥表情？” “我说了，相信你呀！” “那我怎么看见你是不屑一顾的表情？” “没有，真没有，我真的相信你，总有一天你会收购企鹅、吞并阿里！” 到了包间，陆凡恨不得把一本菜谱都炒了，热情的不得了，被刘梦瑶连声劝住了。 饭后，几人又去了银行转账。 接着，陆凡和杜文龙跟着去了房间，帮刘梦瑶和鸿海搬行李。 临走时，鸿海感叹道“当初，我哥买了这套房子，我和二哥高兴坏了，终于有了安稳的家，这就卖了！” 陆凡拍了拍鸿海的肩膀说“人往高处走，说明越来越好了，这里永远欢迎你，无论啥时候来都有酒喝！” “陆凡，到了长安必须联系我，你可是在老子头上骑了三年！” “如果换成‘睡在上铺的兄弟’，我说不定就泪流满面了！” “走了，兄弟！” “保重！”陆凡又和刘梦瑶打招呼“嫂子慢走！” 看着离去的货车，陆凡想起了初中那几个关系要好的同学，都不知道他们在干嘛！ 快到国庆假期，边继得忽然对陆凡说“小凡，跟我去一趟长安。” “好的，部长，需要准备什么吗？什么时候出发？” “中午出发，下午请韩秘书长吃饭，也不知道领导能不能空出时间。哦，对了，司机别让去了，你开车，再跟会计预支两万。” “好的，部长，我现在去准备。” 开着部里的帕萨特，陆凡真切的感受到朗逸的“凑合”。 上了高速，部长查了盘碟片，竟然是小刚的专辑，陆凡有感而发“部长，这是我最喜欢的专辑，《黄昏》更是百听不厌，有次在迎江的音像店，忍了忍没舍得买，改天一定要买一盘。” “我也很喜欢《黄昏》，它的旋律一如歌名，带着一种凄美，曲子本身就带有一种强烈的画面感，仿佛置身落日余晖之下，慢慢被残阳包围，最后被夜色吞没，这样一种氛围，没想到你也喜欢！” 有了共同话题，时间过的快一些。 “小凡，这次去找秘书长，是为了我的事，高书记基本同意推荐我，但还需要外援，最好能有人给市领导打声招呼。” 陆凡疑惑道“部长，韩秘书长有这个威力吗？” “别小看了秘书长，这个位置能量不小。而且他和宜行省长走的很近，如果真心实意帮忙，总会有办法。” 陆凡灵机一动，建议道“部长，要不要把韩昕朴叫来？秘书长只有女儿，对这个侄子很重视。” 边继得眼睛一亮，说道“这样呀，如果能叫来更好！” 陆凡当即拨通了韩昕朴的电话，接通后说“韩哥，下班了有安排吗？” “小凡，来长安了？暂时没事，那咱们晚上闹一瓶！” “喝酒没问题，但这次是跟领导一起下来的，想请大伯吃饭。” “那我定个饭店吧，大伯不来，咱们不也得喝两口？我招待你领导吧！待会把饭店信息给你发手机上。” 挂了电话，边继得问道“是韩县长的儿子吧？在哪个单位上班？” “是的，韩哥在省委组织部干部处上班。” “小凡，这个关系别断了，说不定哪天就能给你帮上大忙。”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快到长安时，边继得忽然说“如果我去了县委，你也跟过去吧！” 陆凡试装作开玩笑道“部长，我要是跟着去了县委，组织部这块阵地就没人守了，您肯定会分管党建、人事这些。” 边继得笑道“瞎操什么心？嗯？怎么？你想留在组织部？你是我的秘书，我要是走了，你不好自处。” 陆凡鼓起勇气说“部长，您觉着我有转岗的可能吗？” “雷卓越给你出的主意吧？我还不知道他那点小九九？不过他确实有机会放出去，毕竟十来年的副部长了，书记基本上同意了。但你想接任这个副部长，难度相当大，几乎不可能。你今年22岁了吧？” “部长，虚岁23了！” “好吧，就算23岁，你见过23岁的县级组织部副部长？我知道你想说鸿涛区长，人跟人不能比，放眼全国王鸿涛能有几个？如果是其它单位或者乡镇，就不会那么引人瞩目，我或许还敢跟书记谈一谈，但组织部副部长我张不开口。 行非常之事，乃有非常之功，或者有非常之人出手，这个人必须能压得住高书记，能让他顶着悠悠之口、闲言碎语超常规用人，必须是市委常委以上的领导全力以赴办，最终还得看高书记的态度。” “部长，是我想的太简单，有些痴心妄想了！” “小凡，这条路不好走，绝大多数人都会走弯路，我建议你还是留在县里，因为去乡镇最多给个副书记，下一步要争人大主席，你也知道最少一半的人大主席当不了镇长，想从别人头上跳过去很难，得排资论辈。即使轮到你了，组织未必考虑你，多折腾几次就会泯然于众人。” 年龄竟然成了劣势，陆凡有些失落，市委常委以上级别，大概只认识韩贵山，关系也是不远不近，想当副部长确实有些得陇望蜀、痴心妄想！ 到了长安，陆凡前往韩昕朴发的位置，部长负责指路，他在长安上的学，对路况很熟悉。 到了包间，韩昕朴已经在里面坐着，自然是翘班了，说明他把陆凡当朋友。 陆凡介绍部长跟韩昕朴认识，三人随意闲聊着，边继得已经给韩贵山发过信息了，至于能不能来只能听天由命。 上了几个菜，韩昕朴开了一瓶白酒，给三人把酒倒满。 陆凡疑惑道“韩哥，你过敏，能喝酒？” “哎，我发现不喝酒真不行，慢慢适应吧，不是说酒量是练出来的吗？这段时间我在家喝，一天二两，慢慢练。” 陆凡说道“你这是拿身体开玩笑，何必呢？” “没办法呀，以前坐办公室，应酬少，现在跟着郭部长跑，应酬太多，滴酒不沾显的太另类了。” 边继得惊讶道“郭部长？是鸣雄部长吗？” 韩昕朴谦虚道“嗯，临时抽调配合郭部长工作，有幸能跟部长学习。”其实他已经专职服务郭鸣雄，毕竟有父亲那层关系，郭鸣雄很念旧。 边继得心中很是遗憾，他跟郭鸣雄搭过班子，但没把握住机会，没能成为嫡系，要不然这次的事情不会这么难办，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的威力很大！ 人跟人的关系很微妙，亲疏远近不是由个人主观决定，即使你表现的再殷勤，也未必能入得了领导的法眼，想成为领导的嫡系得看缘分，比如王鸿涛，竟然跟前后两任县委书记打的火热，这份能耐边继得甘拜下风，他不是没努力，而是收效甚微，也可能怪自己当时没那么坚定吧！ 酒过三巡，看到边继得心不在焉的样子，陆凡主动为领导分忧，对韩昕朴说“韩哥，大伯这会应该下班了吧？不知道能不能来？” 韩昕朴想了想说“他最近很忙，我问问吧。”说完去了卫生间。 不一会出来说道“大伯说刚把高省长送回家，可以过来坐会，得二十来分钟。” 边继得闻言大喜，只要能来事情就是有希望，马上说“昕朴，万分感谢！秘书长估计没吃饭，要不再点几个菜？” 名义上是韩昕朴做东，边继得自然要征求主人的意见，但这顿饭他不可能让别人买单。 韩昕朴自然没意见，根据大伯的口味点了几个菜。 二十分钟后，边继得去饭店门口等候，看到韩贵山从车上下来笑脸相迎。 进门后，韩贵山笑着对陆凡说“小凡也来了，听昕朴说你提拔了，很不错！” 陆凡忙说“秘书长好！我这点进步微不足道，全凭您和边部长提携！” “里之行始于足下，凡事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你要再接再厉，不断蓄力，努力提高工作能力，以后才能走的更远。” “谨记秘书长教诲！” 开始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82章 无巧不成书 韩贵山对陆凡说的这些话，纯属是长辈对晚辈的鼓励和鞭策，毕竟陆凡几乎每月都去拜访他，无形中关系近了一些。 但这些话听在边继得耳朵里就变味了，感觉秘书长把陆凡当子侄看待，尤其是韩贵山为了陆凡的事专门给他打过电话，由此才搭上的这条线，所以对陆凡的重视程度又高了一分。 等菜上齐后，陆凡给韩昕朴使了个眼色，两人找了个借口出去了，把空间留给边继得。 出来后，陆凡直接去吧台结了账，拉着韩昕朴去饭店门口抽烟。 “小凡，你领导想办什么事？” “县委副书记空缺，他想调整岗位。” “副处级平调，难度不大吧？” 陆凡笑道“省委组织部眼光高，在我们小地方，这就是大调整，副书记是县长的必经之路。当然，有通天背景的不在此列，对他们来说，副处和正处只差一级，一步到位。” “你小子，还嘲笑我？你都是副科级了，我还是个科员！” “跟了郭鸣雄部长，副科级你是手到擒来，而且你本身就是公务员，我现在还为公务员身份苦苦挣扎，调整个岗位难如登天！” “我记得你提副科不到一年，调岗位干嘛？两年后直接提正科呀？” “韩哥，我不想跟你说了，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好吧，那你说说，你想调整到什么岗位？” “组织部副部长。” “啊？小凡，莫非你是异想天开？你一个小小的远程办副主任，一步到位调整成副部长？你怕是疯了吧？” 陆凡解释道“这就是省和县的区别，省里差着几级，但县里组织部是正科级，下属单位远程办也是正科级，有操作的余地。” “好吧，基层确实不一样，但你是组织部长秘书，这事很难办吗？” “非常难，必须得县委书记点头，现在看来一点希望都没有。” “别气馁，说不定惊喜就来了。别想那么多了，你才多大呀，就成官迷了？晚上想去哪玩玩吗？哥招待你！” “我可走不了，跟着领导。” 聊了半小时左右，韩贵山出来了，边继得满面笑容的跟着，看这架势要走，陆凡赶忙过去招呼。 “继得、小凡，不用送了，我打个车回。昕朴，早点回家。” 边继得赶忙拦了一辆出租车，给了司机一百块钱。 陆凡注意到，韩贵山上车后，边继得不露声色把手提包放在他身边。 部长的事大概率能成，陆凡开始考虑自己的前途了，如果不能被调整为组织部副部长，最好的选择应该是跟着去县委办，次之是去职能局当副局长，去乡镇是最差的选择，暂时不考虑。 事情很顺利，没必要待在长安了，第二天吃过早饭后，陆凡便和边继得返回宁阳。 边继得有些志得意满，一路上谈兴很足，对陆凡这个“福星”越看越顺眼，便掏心窝子说“小凡，如果我的事顺利，我看你还是去县委办吧，副部长就别想了，毕竟你太年轻了。其实县委办比组织部的台阶更高，毕竟是全县的中枢部门。” 陆凡毫不犹豫说道“我听部长的，就是怕担心县委办也难进。”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带个把人而已。” 陆凡尽快调整好了心态，不为得不到的烦扰，珍惜真实的拥有，真正折磨人的是心存幻想的期待。 郭鸣雄家离省政府不远，习惯每天步行去单位，当锻炼身体。 韩昕朴自从“伺候”领导后，每天准时准点陪郭鸣雄步行上班， 进大楼时，韩昕朴的电话响了，接通后说“不待两天了？现在就回宁阳？那好吧，一路顺风！” 挂了电话，郭鸣雄有了些许好奇，毕竟他曾经主政宁阳，很有感情，便笑着问道“宁阳的朋友？” “是宁阳的朋友，昨晚一起吃了顿饭，叫陆凡，也是咱们组织系统的。” “陆凡？有点印象，他不是在柏树湾林场工作？调到组织部了？他现在是什么职务？” 韩昕朴鬼使神差说了句“副部长！” 郭鸣雄皱了皱眉头说“组织部副部长？这么快？宁阳的领导真敢用人！”语气中略显不满！ 可能是把远程办忘记了，也可能是只记得陆凡想当副部长，意识到说错话，韩昕朴正想着如何解释，忽然后面有人追来，笑容满面的说“部长，正准备给您汇报工作，没想到在这遇到了，好巧呀！” 韩昕朴不认识来人，郭鸣雄笑道“是远飞同志呀，你好歹是宁阳县委书记，盯着我那点党建经费，有必要吗？” 高远飞陪着笑，说道“部长，钱和钱不一样，宁阳的党建工作是您一手打下的天下，都在向全国推广，我必须守住这个来之不易的胜利成果，部长的支持必不可少！” 郭鸣雄做过宁阳县委书记、市委组织部部长，作为曾经的部下，如果不能这条线牢牢抓住，只能说明他政治上相当不成熟，也不可能做到现在的位置，而且高远飞热衷走上层路线，一两个周就要来省委“走动”一番。 到了办公室，高远飞从包里掏出一罐茶叶，放进郭鸣雄的茶柜里，笑道“到秋天了，我专门弄了点菊花茶，能清肺去火，清肝明目，正对咱们抽烟人的路。部长，一百来块钱的茶，您不会嫌弃吧？” 一百多？我信你个鬼！不过郭鸣雄没有驳这点面子，好歹是老乡。 毕竟当过宁阳县委书记，在主政期间还干出不菲的成绩，才得以几年三级跳，郭鸣雄对宁阳有特殊的感情。 想起陆凡的不正常提拔，郭鸣雄打算敲打一下高远飞，便说“远飞同志很有魄力呀，选人用人不唯资历、不看年龄，让我很吃惊呀！” 高远飞不明所以，便问“部长，您指的是？” “我在宁阳当县委书记的时候，柏树湾林场是创森工作的观摩点，当时的代理场长叫陆凡，是2007年吧？没想到这么快就提拔成组织部副部长了？” 陆凡，高远飞稍微有点印象，边继得的秘书，啥时候成副部长了？郭部长是话里有话？还是暗示？领导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么个小人物吧？ 政治人物习惯琢磨人心，高远飞不由的把郭鸣雄的话掰开了、揉碎了、细嚼慢咽，转瞬间脑洞大开、千回万转。 刚打算开口试探郭鸣雄的意思，韩昕朴推门而入，汇报道“部长，李部长让你现在过去一趟。” 郭鸣雄起身说“远飞，把工作干好，把人用好，该支持的我会支持！” 高远飞明白了，马上表态“请部长放心，我一定会贯彻落实您的指示，做好选人用人工作，把宁阳的各项工作抓起来，绝不会辜负您的心血！” 郭鸣雄走后，高远飞来到韩昕朴的办公室，笑着说“小兄弟贵姓？” “高书记，我叫韩昕朴，是迎江人。” “哎呀，太巧了，老乡呀！”说完，便从包里拿出个档案袋，塞进办公桌的抽屉里，高远飞很注重领导身边的人，小恩小惠这一套使的炉火纯青。 韩昕朴连忙推辞道“高书记，这使不得！领导要批评！” “小韩，就两条烟，人来人往的，你别跟我客气了，咱们来日方长！” 这种场合，确实不能推来推去，韩昕朴只能“无奈”收下。 客套几句后，韩昕朴想起陆凡也在宁阳，这位可是宁阳一把手，便说“高书记，我有个好朋友在宁阳工作，麻烦您有机会关照一下。” “你开口肯定没问题，叫什么？” “叫陆凡，在组织部工作。” “陆凡？”这恐怕是部长的意思吧？看来，回去后得好好了解一下这个陆凡！ 最近这段时间，林业局局长郭桐宇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对副县级望眼欲穿，他觉得自己完全够资格提拔，履历方面当过乡镇书记、县局局长，成绩方面拿下了全国森林城市，唯一欠缺的就是上层路线，现在只能靠书记的推荐。 听说高书记回来了，郭桐宇刚忙找了个由头来汇报工作，这段时间必须早请示、晚汇报。 可刚门后，没汇报几句，高远飞便问“陆凡在林业系统干过，这个后生怎么样？” 这话问对人了，按捺住心中的疑惑，郭桐宇“实话实说”道“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同志，当年柏树湾林场闹出‘丑闻’，陆凡算是临危受命，代理了两年场长职务，成绩非常亮眼，他打造的观摩点得到了国家验收组的高度评价，拿了94的高分。为人踏实稳重，年纪轻轻但不骄不躁，工作上勤勤恳恳，业务上精益求精，总体来说是很优秀的年轻干部。” 高远飞笑道“评价很高嘛！不过也对，你们系统出来的干部，你怕是有一定的倾向性。” “书记，您放心，我这人向来实事求是，更不会欺瞒书记，书记指哪我打哪！” 家逢变故，大概率停更，请书友理解！ 第83章 高远飞“破案” 能做到县委书记，高远飞岂能是庸碌之辈？打破常规用人之前，必然会对陆凡进行全面的了解，郭桐宇的话只能当做参考。 让秘书收集了陆凡的资料，再通过几个“嫡系”的反馈，高远飞得出了初步的判断，陆凡在年轻干部里还算可以，但也不是多出众，风评、口碑倒还可以，到底该怎么用？放在组织部副部长的位置上吗？ 高远飞想的更多是让领导满意，给领导交代，或者更深层考虑，这是郭鸣雄的意思？还是他身后的人？至于那些风言风语、闲言碎语，高远飞有经验，很清楚群众是健忘的，议论几天就没事了。 这个陆凡到底看似普通，可一路走来处处透露着诡异，他到底有什么关系？怎么路子那么野？高远飞好奇心越来越重，决定必须把这个不确定因素搞清楚。 国庆假期结束后，市委启动人事动议，一时间小道消息满天飞，宁阳的领导们天天往市里、省里跑。 陆凡接到县委办通知，书记要见部长。 边继得准备了一些资料，拿着笔记本和水杯去了县委办，猜想大概率是谈干部调整，县级领导到位后，宁阳面临着新一轮干部调整，按照书记的性格，手笔绝对小不了，他用人向来是天马行空，比较霸道。 到了办公室，高远飞开门见山说道“继得，市委周书记和我沟通了，你的副书记应该不会存在问题，你为这事我差点磨破了嘴！” 边继得感激涕零道“感谢书记提携，我一定会在县委的坚强领导下，贯彻县委的各项工作意志，全力以赴做好本职工作。” “你说的没错，县委负责统一领导一县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各项工作，必须高举一面旗帜、宣传一个声音、坚持一种态度，一以贯之的抓好各项工作任务的安排部署，共同推进宁阳在高质量发展上不断取得新成就、迈上新台阶、展现新作为。政府主要是做好落实工作，主次要分明。 你调整岗位后，要协助我做好县委日常工作，负责党的建设的指导、监督工作，尤其是组织工作，要充分贯彻县委的意图。” “好的，书记，我完全服从组织安排。”边继得明白，副书记的权威是书记给的，就算你的本职工作，书记交给别人干，你也只能干瞪眼，现行体制决定了书记有绝对的权威，跟他对着干绝对没好果子吃。 “继得，这次宁阳领导班子调整比较大，等人员到位后，县里的人事调整也该正式启动了，针对一些重要岗位，我物色了一些人选，你记一下。县委办主任，我打算用林业局局长郭桐宇……” 高远飞一口气安排了十几个正科级重要岗位，不做任何说明，只有一个理由我要用、我想用、必须用！ 边继得严重怀疑，这些用人没有征求县长的意见。 传言，书记跟县长当副职的时候打过架，这种矛盾是很难调和的，现在又一起搭班子，必然是面和心不和。 等高远飞交代完工作后，边继得说道“书记，有件事我想请示一下。” “你说！” “我那个秘书，这两年工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能力也得到了很大提升。雷卓越去了乡镇，正好空出个副部长岗位，我想向书记推荐，由陆凡同志担任组织部副部长！书记，这次人事调整，我只有这一个诉求，还请书记酌情考虑！” 最后一句话的分量不可谓不重，这也是边继得的策略，先抛出难度最大的，然后退而求其次。 就是没有郭鸣雄“打招呼”，高远飞也得给这个最重要的副手面子，区别是给什么位置，于是笑道:“继得，决心很大呀！值得你如此大力推荐，看来这个陆凡的确是个人才，至于如何使用，你让我考虑一下。” 难道是“拖字诀”？边继得继续说:“书记，我没别的意思，主要是陆凡是我的秘书，等下任领导到任，很难有适合他的岗位。朝夕相处了两年，我比较看好他，还是想扶一把，也是我个人私心，惭愧！” 边继得态度越坚决，高远飞就越觉得陆凡有不可告人的背景，又问“继得，这个陆凡是2007年参加工作，我记得当时是鸣雄部长担任宁阳县委书记，而且走的是特殊渠道，当时你是副县长吧？” 这件事边继得确实知道，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表说“书记说的没错，这件事先过的政府常务会，好像是韩旭阳副县长的提议。” “韩旭阳？韩贵山秘书长的弟弟？听说到年底就出来了，遭了无妄之灾！继得，陆凡的事，是不是韩秘书长过问了？” 边继得有些无语了，心想，你好歹是县委书记，这种事不好过问吧？谁还没点小秘密？ 边继得马上灵机一动，说道“确实提过一嘴，不过我推荐陆凡，主要还是人才难得，组织部长当久了，难免爱惜人才，职业病！” 好吧，又有了一层关系。 此刻，高远飞想的是，我是宁阳一把手，这种卖面子的事，必须我占大头！ 这个陆凡得用，得重用，要自己亲自用，要让郭部长、韩秘书长感受到自己的诚意！ “继得，陆凡可以用，至于放在哪个岗位，你让我再考虑考虑，组织部未必适合。” 边继得无奈道“好吧，感谢书记！”再争下去就有些不知好歹了，再找机会吧。 边继得走后，秘书进来收拾，忽然想到了什么，对高远飞说“书记，我刚想起，陆凡好像是王鸿涛区长的学生，王区长在宁阳时，陆凡好像经常去他办公室。” 你娘的，这么重要的信息，这会才想起？脑子被狗吃了？ 王鸿涛！又是一条大鱼呀！他现在是周希书记的得力爱将，这人太有本事了，太擅长跟主要领导搭关系，听说省里几个重要领导对他亲睐有加，未来绝对不可限量，很可能马上就是市委常委了，必须要结交，机会就在眼前！ 高远飞翻出电话本，当即拨通了王鸿涛的电话，接通后热情的说“鸿涛区长，打扰了，我是高远飞！” “哎呀，远飞书记！上次开会，你的交流发言让我茅塞顿开、受益匪浅，镇北区在制定旅游发展规划时大量借鉴，我都不知道版权费该如何给远飞书记付，改天一定给个机会，让我请一下家乡的父母官！” 高远飞心机美滋滋的，这几句恭维话说到了他的心坎，发展旅游确实是他的得意之作！ “鸿涛区长过誉了！你的党员承诺制全国推广，让宁阳响彻寰宇，我越琢磨越有滋味，理论性、实践性皆有，这次是水平！” 一番商业互吹后，高远飞进入了主题，说道“就打这个电话，是跟鸿涛区长要人才，你的学生陆凡，我想让我当我的秘书，能否割爱？” 王鸿涛笑道“远飞书记能看上他，是他的造化！玉不琢不成器，我这个学生确实需要好好打磨，那就有劳远飞书记了，改天一定请你吃饭。” 高远飞笑道“现在是两顿饭了，我可是当真了！” “你定时间、定地方，我随时奉陪！” 妥了，高远飞知道该如何使用陆凡了，至于现在这个临时的秘书，哪凉快哪待着去，既蠢又笨！ 高远飞忘记了，前几天他还夸秘书有悟性，这就是政治人物，利益立场决定态度、价值取向和选择，简单点说就是拔屌无情！ 如果某一天，陆凡没有了价值，也会被高远飞一脚踢开。 用人之前先造势，第一个好处是打下群众基础，就是让大家口口相传，此人就成了某个岗位的人选；第二个好处是实现思想统一，传播的过程中让大家潜移默化去接受，推荐人选时，自然而然就会想到这人。 第二天上午，高远飞故意把办公室的门打开，找了个由头对秘书大发雷霆，整个县委办都听到了。 而且在批评的时候，很多人听到高远飞说，“跟边部长的秘书好好学学，看看人家是怎么当秘书的！” 下午，县委办副主任在高远飞的暗示下拿掉了这个秘书，成了全县热议的大事，都在分析，谁将会成为全县第一大秘。 10月25日，全市干部调整单位，边继得如愿担任县委副书记；新任组织部部长郝强到位，是市委组织部干部二科科长空降；纪委书记骆苓清，是临县宣传部长调任；统战部长王改强，是宁阳内部提拔，先前任乡镇书记；公安局局长苏正浩也挂了副县长。 郝强上任后，雷卓越去请示，特意提到了陆凡。 郝部长沉思片刻说“我去请示一下边书记，不好夺人所爱呀！” 话音刚落，郝强电话响了，看了看是高远飞书记打来的，赶忙接通说“书记，有何指示？” “哦，让陆凡来一趟我办公室。” “好的，书记，我马上通知。” 愿可爱的侄女被幸运眷顾，愿有突如其来的惊喜、有横空出世的奇迹，有万般辛苦后的得偿所愿，祈祷的第二天！ 第84章 横空出世 陆凡接到县委书记要见自己的通知，大胆猜想，是不是要调整岗位了？但是，只有重要部门的副职书记才会谈话，难道？ 到了县委办，陆凡先去了边继得书记办公室，进门就说“书记，刚才郝部长通知我，说高书记要见我，不知道啥事？” 边继得想了想，说道“前几天，我跟高书记谈了你的事情，提出的要求是组织部副部长，或许是这个事情？你先去见吧，如果给的位置太差，你别急着答应，不要被人三言两语就诈唬住。” “感谢书记，我都不知道您背后为我做了这么多工作！” “你是我秘书，我自然要为你谋划，先不说了，你快去吧，谈完了再过来。” 县委办副主任高志国，带着陆凡来到高远飞办公室，汇报道“书记，组织部陆凡来了。” 高远飞头也不抬说“嗯，你先去忙。”然后继续批复文件，把陆凡晾在那里。 书记没让坐，陆凡只能干杵着，目不斜视的看着忙碌的县委书记。 两分钟后，高远飞抬头说“先坐。”然后继续写写画画，时不时用余光观察着陆凡。 不浮躁，懂分寸，有点气度。其实，高远飞手中拿的是边继得近几个月的讲话稿，他得看看陆凡的材料功底如何。 十几分钟后，高远飞忽然说道“陆凡，我这缺个秘书，你来县委办吧！” 听到这话，陆凡脑瓜子嗡嗡的，整个人都麻了，心想，高书记，你也太天马行空了吧？我可是县委副书记的秘书，您是闹着玩吗？ 高远飞很满意陆凡的反应，吓不死你们？要用，就用的出人意料、惊天动地，才能体现出自己的魄力和诚意，这叫出奇制胜！ “调你到县委办，是组织慎重考虑及研究决定的，希望你讲大局、勇担当、有作为，坚决服从组织安排！待会回去交接一下，今天下午人先到岗，至于职务，下次人事调整任县委办副主任吧！” 陆凡坐直了身子，低头聆听，脑子一直反应不过来，跟不上领导的节奏。 突如其来的消息，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天大的喜讯，但陆凡实在高兴不起来，如果答应了，边书记那如何交代？ 高远飞岂能看不出陆凡的顾虑，说道“继得书记那里，你不用考虑，我待会亲自跟他谈。在宁阳，任何人都要为县委工作大局服务！继得书记这点觉悟肯定有，你回去准备吧！” “感谢书记信任和提携！在任何岗位，我都会兢兢业业、尽职尽责，全力以赴完成组织交派的每项工作！” 出来后，陆凡赶忙去边继得办公室，把刚才高远飞的话一五一十的告知。 “什么？让你当他的秘书？脑子有泡吧？”边继得被震的无以复加。 过了一会又苦笑道“这是要把我彻底拉上他的战船，高书记不简单呀！” 也对，能当县委书记的，不可能有庸碌之辈。 座机响了，边继得拿起电话说“书记。” “继得，在办公室呀，过来一下。” “好的，书记。” 挂了电话，边继得对陆凡说“既然他开口了，这事就不可逆转，如果你拒绝了，全县都将没你的容身之地，回去准备吧，我待会估计也要被收编，且行且随风、且看且从容，他是县委书记，没办法！” 陆凡回到组织部，来到部长郝强的办公室，汇报道“部长，刚才高书记指示，让我去县委办工作，服务高书记，下午就要到岗。” 郝强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不过转瞬即逝，笑到“书记慧眼识珠，我只能忍痛割爱，本想着推荐你上副部长，这下不用我操心了！你尽快和办公室交接，不能耽误了书记的工作。我让办公室跟你对接，抽个时间欢送你！” “部长，不用麻烦。” 郝强笑道“这不是麻烦，组织部永远是你的娘家！” 下午，陆凡出现在县委办，坐在了高远飞书记办公室对面，正式上岗。 卫生局局长李大强来给书记汇报工作，到了秘书办公室，赫然看到陆凡坐在那里，惊讶道“小凡，这是怎么个意思？” 陆凡低声说“高书记让我当他的秘书。” “天爷，我的个乖乖，书记不是常人呐！” “李局，别感叹了，我跟你一样懵！快去吧，书记那正好没人。” “行，我先进去，晚上不准约出去，我定了！” 不一会，座机响了，陆凡接通后说“你好。” “书记在吗？县长要过去。” “在，我给通报一下。” “你是？” 陆凡笑道“李主任，我是陆凡！” “陆凡？”李言昕惊讶道“你不会告诉我，你现在给高书记当秘书？” “是不是很惊喜？很意外？刚上岗！” “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太快！好吧，你牛！” 还没下班，整个大院都在传，高书记的秘书定了，是边书记的秘书陆凡！ 听到这个爆炸性消息，无人不感到震惊，就连杜文龙都给陆凡打电话，确定这不是假消息。 就这样，出人意料的陆凡横空出世，成为全县第一大秘，传说中的二号首长！ 陆凡尽快转换心境，转变角色，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想要当好这个秘书不是件容易事，高远飞喜怒无常，工作雷厉风行，又天马行空，陆凡压力很大。 柏树湾乡党委书记史前程，听到陆凡担任县委书记秘书，惊讶到无以复加，马上联系了那个如花似玉的外甥女，要给陆凡介绍，没想到外甥女竟然同意了。 下班后，几个兄弟定了包间，等着给陆凡庆贺，没成想等到快十一点了，凡哥还走不了，高书记还在办公，只能散场。 晚上十一点半，高远飞把陆凡叫过去，安排道“把住建、城管、工商、质检叫来。” “书记，现在嘛？” “嗯，马上！” 陆凡不敢多问，赶忙出去打电话。 接到陆凡的电话，几个局长自然不敢怠慢，表示马上前来报到，只有工商局局长醉的不省人事，没接电话。 本以为这是个小事，下班喝点酒无伤大雅，这也是人之常情。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高远飞把工商局局长叫到办公室，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要求他停职反省！ 这下可把宁阳的领导们吓坏了，下班喝酒都不敢尽兴，生怕那个神经病半夜安排工作。 直到周五，高远飞回了迎江，陆凡才松了口气。 这周，晚上十点后开过三次会，陆凡没回一次家，都在办公室凑合，每天连轴转，干不完的工作，忙的头昏脑胀，感觉比给边继得当一个月秘书都累，好在是年轻人，还扛得住。 书记走后，陆凡的电话被打爆了，全是请客吃饭，现在全县领导都摸不准高远飞的脉，但又偏偏对陆凡青睐有加，只能从陆凡这下手，关键时候能提醒一下或拉一把。 亲疏有别，陆凡答应了郭桐宇局长，这可是老领导，而且极有可能是新领导！ 到了包间，陆凡看到李大强局长在，但意外的是史前程书记也在，而且他身边还有个美女，很是意外。 郭桐宇笑着说“小凡，今天一则为你庆贺，二来嘛，不要辜负老史的好意，他要把宝贝外甥女给你介绍，我们商量了好几天，你这婚姻问题该提上日程了！” 不管愿不愿意，必须笑脸相对，这是大家的关心。而且女方来了，不管成不成，也不能伤了人家的面子，陆凡没明着拒绝，但也没有深入探讨，把话题往喝酒上引。 如今的陆凡，虽然依旧是小年轻，但足可跟他们平起平坐了。 喝着喝着，三位领导消失了，他们是真能为陆凡考虑，这孩子平时工作太忙，谈恋爱都没时间。 四目相对，陆凡微笑道“不好意思，我平时工作太忙，暂时不适合谈对象！” 何海海生平头一次被人拒绝，本想扭头就走，但想起乐学义的承诺，压着性子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不会永远这么忙吧？主要还是看能不能处得来，性格合不合，他们都说你很优秀，平时也听同事们议论你，怎么，看不上我们平民老百姓？还是我太丑了，去不了你的法眼？” 陆凡笑道“你要是丑，咱们大院就没漂亮女孩了！主要是我没时间，与其最后不欢而散，还不如不开始。” “陆凡，我有时间，有耐心。感情的事凭的是感觉，谈一场恋爱很容易，可要找一个对的人实在是很难。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了那个对的人，所有的等待是都是值得的。只要你有时间，我一直都在！” 陆凡有些诧异，难道自己魅力提升了？能让人一见钟情？还是秘书岗位有加成？ 陆凡不是矫情，更不是独生主义，而且现在没心思谈感情，而且他对何海海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是太刻意，有些上赶着。 愿有突如其来的惊喜、有横空出世的奇迹，祈祷的第三天！ 第85章 县委办副主任 担任县委书记秘书后，陆凡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毕竟有当秘书的经验，区别是现在接触的人层次更高了，工作更忙了。 来给书记汇报工作的基本上是常委、副县长，以及乡镇书记和各大局局长，副职没资格来。 刚开始用陆凡，高远飞确实带着极强的目的性，但用着用着越来越顺手，这是意外之喜。 渐渐的，陆凡获得了高远飞的初步认可，开始带着他跑市上、省上，让陆凡见识到了更高层次的世界，受益匪浅。 到了11月中旬，高远飞谋划的差不多了，召开了书记办公会，研究干部调整问题，县委办主任还没到位，原本要陆凡作会议记录，但临时换了人。 只要通过书记办公会的议题，基本上就成定局，连五人小组会都是走过程，可见开会的人越少，会议越重要，决定的事越大！ 会议开始后，首先研究县委办领导配备，高远飞直接抛出了主任由林业局局长郭桐宇担任，副主任高志国下放乡镇党委书记，组织部远程办副主任陆凡提拔为县委办副主任。 现在胡成伟直接了当表示同意，县委办的事他绝对不会说三道四，就像书记也不插手政府办的人事调整，这是相互尊重，也是对方的底线。 副书记边继得自然无异议，书记提前跟他沟通过。高志国是王鸿涛的秘书，重用在情理之中，陆凡更是他曾经的秘书，而县委办主任一职，只能是书记想用谁就用谁。 接着，开始讨论人大、政协和常委单位的人事调整，争议也不大，都知道书记会事先征求他们的意见。 最后是各乡镇和政府组成部门的调整，胡成伟不甘寂寞了，尤其是关于财政局长、林业局长、交通局长的人选，和高远飞针尖对麦芒，针锋相对。 如果书记、县长对某个岗位产生了严重分歧，是拿不到常委会讨论，只能搁浅。 看到两位领导剑拔弩张的样子，副书记边继得躲出去抽烟，还给记录使了个眼色，把空间留出来，政治不是简单的是非，而是妥协的艺术，是平衡，谈不拢就慢慢谈，最终总会达成一致。 甚至边继得心里还有些恶趣味，你俩又不是没打过架，能打就别吵吵。 看到边继得进来了，陆凡赶忙端茶递水发烟。 边继得小声说“你的副主任通过了，大二王再吵那几个局长位置，我出来透透气。” “感谢书记！” “县委办副主任一般都是正科级，等任职年限够了，解决正科级指日可待，你的步子踏的很稳，跟鸿涛区长有一拼，我都有些羡慕。” “全凭您提携，吃水不忘挖井人，书记的帮助我没齿难忘，时刻记在心里！” “好好干，争取早点出去。” 聊了会，陆凡试探着问“书记，这次调整，人社局在范围吗？” “还没讨论到副职，你是替许铮打听吧？” 陆凡直言不讳道“没办法，关系太好，许局长和方辉，在我最困难的时候都帮过我，做人得感恩！” “估计今天研究不到副科，如果有机会，我试着替他们说说话，成不成两说。” “书记，您真是古道热肠，最能理解干部的难处，我让他们给您汇报一下工作和思想。” “我的话未必管用，高书记原则性太强，别人的意见很难听进去！” 正聊着，边继得的电话响了，高远飞叫他进去，估计是两个领导谈拢了。 进门后，边继得看到的是高远飞和胡成伟像多年老友一样谈笑风生，见怪不怪。 过了几天，县委展开五人小组会，启动干部动议程序，这是高远飞担任县委书记后第一次调整，动静相当大，分为两批进行，因为人数涉及的人太多，市委组织部不可能一次都批回来，下一批要放在2012年1月，打个时间差。 陆凡自然榜上有名，县委办这次动的是天翻地覆，主任、两个副主任配备到位，外放两人，一个乡镇书记、一个局长，惹的其他单位羡慕不已，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核心中枢部门没办法比！ 陆凡时隔一年，再次经历了组织考察，感觉很酸爽，很上头！ 谈话的时候，没有任何拘谨，能侃侃而谈、从容应对，实事求是阐述了自己的思想、工作、作风，还能提炼升华，勾画出一个优秀年轻干部积极向上的形象。 等干部考察公告张贴在办公室门口，陆凡激动过后整颗心都被幸福和喜悦填满。 奋斗了四年终于成公务员了，在官场这条路上迈上了坚实一步，最起码在宁阳算略有小成，接下来就是彻底取得书记的信任，暗中积攒人脉、积蓄力量，是时候拿乐学智小试牛刀了！ 下午，工会的何海海不请自来，县委办热闹了，这可是县大院的一枝花，是大多数未婚干部的梦中情人，很多领导也对他垂涎欲滴，平时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模样，没想到今天主动上门。 不少干部心灰意冷，果然，这是个靠实力的年代，不是人家分不开，是你的资本不雄厚！ 何海海进门后，笑盈盈道“陆凡，恭喜你呀！”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人家还是好意，陆凡只能热情接待，给倒了杯水。 “领导就是不一样，一人一间办公室，还有床！” 陆凡解释道“经常加班，工作需要。” “提拔可是大喜事，不请客吗？听说你被考察了，我午饭都没吃，留着肚子准备替你庆贺！” “这个真不敢，刚考察就呼朋唤友、吆五喝六，哪得多不成熟？还请理解，以后有机会一定请！” “也是，现在得低调！那这顿饭咱可得说好了，别放我鸽子！” 看到门口过来过去的同事，陆凡知道他们是专门来看何海海，很让人尴尬，于是说道“我这挺忙的，书记随时会找我，要不，咱们改天聊？” 何海海笑道“行呀，改在哪天？几点？在哪？我定个闹钟，不敢忘记了！” “这个，我也确定不了，我没有个人时间，得看领导的时候。” 何海海起身说“好了，不逗你了，有空给我打电话，真心实意祝你金榜题名、步步高升！” “谢谢！” 快出门时，何海海忽然转身，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的说“人生四大喜事，除了金榜题名，还有洞房花烛夜！” 陆凡的脸瞬间红了，有些顶不住了，何海海脸上分明写着“欢迎来搞”！ “真不逗你了，走了！” 带着咯咯的笑声，何海海走了，留下陆凡在办公室里心猿意马，饮食男女都有七情六欲，陆凡也不例外，更何况何海海绝对是大美女！ 年轻人，没个女朋友也不行！ 何海海刚出办公室就变回了冰山美人的模样，刚开始接触陆凡，她确实是为200万和长安的房子，以及弟弟的工作。 但人都会权衡利弊，她也是体制中人，岂能不知道20出头的县委办主任意味着什么？比起那糟老头子，还没名没分，前途无量的陆凡岂不是更好的选择？ 如果真的发生了关系，是将错就错？还是告他强奸？何海海迷茫了。 晚上，陆凡的电话被“狂轰乱炸”，基本上是乡镇和部门的头头脑脑，让陆凡疲于应付。 杜文龙和曾明提着酒菜来家里，和陆凡分享喜悦，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没有酒不成方圆，一杯敬朋友，一杯敬过往，一杯敬满腔热血和豪情壮志！ 对于陆凡的进步，弟兄们发自肺腑的高兴。 聊天为主，小酌即可，关键时刻，得意不可忘形。 聊着聊着，在司法局工作的曾明说“市局从各县抽5个人补充力量，局长今天还征求了一些人的意见。” 陆凡忙问“有没有征求你的意见？”曾明笑道“我才刚上班，小年轻，领导肯定不会问我。” 陆凡郑重其事的说“曾明，我觉得这是个机会，你应该争取。市上的衙门大，领导岗位多，科级干部的任命单位内部说了就算，未来发展空间更大、前景更高，尤其是副科级，想想办法就能解决。你想想，你们单位提副科有多难？现在窝着多少人？估计你排队也得十年！” “凡哥，我想去，但领导不考虑我。而且，就算领导推荐，市局也未必要我。” “曾明，这种事情，只要你们局长使劲推，当成私事去办，能成的概率最少在80%以上。所以，问题的关键是如何搞定你们局长。” “凡哥，那你给我支个招。” “没啥好办法，唯有花钱，就看你能不能舍得！你想想，你的那些同事是不是抱着可去可不去的心态？没有几个愿意花大代价去市局的吧？你要是下血本，局长会动心的。我跟你们局长熟，可以帮你敲敲边鼓，双管齐下，这事说不定就成了！” 曾明动心了，问道“凡哥，你琢磨花多少能办？” “曾明，能拿钱解决的事就不要吝啬，其实当初让你去司法局我也有私心，因为司法局管着监狱。如果有一天，我能把乐家那几个杂碎送进去，想让你替哥哥出口气！” 曾明“蹭”的一身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的说“凡哥，市局我去定了，花多少钱都无所谓，以后我的工作方向就是监狱！” “兄弟，谢了！我的意思是先送五个，然后再给你们局长放句话，只要有希望，你话多少都行。给少了，人家没动力，非亲非故的，你说是不是？这钱我给你拿！” “凡哥，再说这话，就是打我脸了！” 第86章 韩贵山的意见 第二天上班后，曾明去银行取了了5个w，装进档案袋，回到单位伺机而动。 第一次送礼，心里还是很紧张，开始斟酌如何跟局长交流。 观察到局长办公室没人后，曾明把档案袋夹在怀里，怀着忐忑的心情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 “哦，是小曾，有什么事？” 上班后，哥几个听了陆凡的话，逢年过节看望领导，平时认真学习业务，和同事交往也比较大方，毕竟手里不缺小钱，所以在单位风评都不错。 “局长，听说局里有去市局的名额，我想争取一下，想请你帮忙！”这也是陆凡教的，单刀直入，领导没兴趣跟你弯弯绕，待会直接拿钱砸人！ 局长笑了笑说道“想进步是好事，作为局里，也想把大家往更好的平台推。但是，局里只有推荐权，至于用不用，还得看市局的态度。而且，局里有资历更老的同志想去，等以后有机会吧！” 曾明马上带着哭腔说“局长，对别人来说，这只是一个工作调动的机会，但对我来说事关终生幸福！去年，我谈了个女朋友，在迎江工作，已经谈婚论嫁了，可他家人死活不同意，就因为两地分居。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得调到迎江。您是过来人，一定能体会到我的苦衷！局长，求您一定要帮忙！” 把话说完，曾明掏出档案袋，直接放在局长办公桌下。先说决心，在表诚意，办事的借口只要合理就行，没人会去探究，凡哥教的。 “你这后生，不敢这样！快拿回去！” “局长，我知道市局需要疏通，现在的社会办啥事都不能空口白牙，你先用着，不够了我随时拿，请您一定要帮帮我，我一定会感念您的大恩大德！” 看了看档案袋的厚度，局长的倾向性发生了变化，因为给别人办最多落个人情，哪能比得上实惠？而且办这种事，钱收的踏实。 “小曾，这件事我不敢给你打包票，因为每个县都会推荐人员，最终还得市局做决定，我帮你试一下吧！不过，东西先拿回去，该感谢的时候再说。” 都到这个份上了，曾明又不傻，忙说“请客吃饭啥的，哪能不花钱。局长，您放心，不管事能不能成，这钱我都愿意花，打水漂的事多了，为了我的终生幸福，我无怨无悔！” “找个迎江的老婆不容易，这事我尽力帮你疏通吧！” “感谢局长！” 中午下了班，局长就去了市里，用钱办事的效率最高！ 曾明给陆凡打了个电话，表示局长这基本拿下。 每年年底，是乐学智最忙的时候。有了污油泥处理厂当幌子，他可以名正言顺的“贩黑油”，再加上家族势力的助力，逐渐垄断了宁阳和周边县区的污油泥处理生意，是真正的日进斗金。 再加上他在工程领域的巨大优势，乐学智是很多人口中的宁阳首富！ 操天马的油罐车已经发展到五辆，其中三辆专给乐学智的厂子送油，另外两辆“贩油”，在这个行当也算是小有名气。 看着每天几十辆油罐车进进出出，操天马很是羡慕，这狗日的太能挣钱了，名义上是处理污油泥，可操天马很清楚，每天拉进来的油是油井上直接倒出来的，经过厂子倒手，竟然有手续了，可以卖到任何一个炼油厂，每天抛去开支之前有几十万、上百万的利润，抢钱都没这么快！ 有心算无心，给乐学智干了一年多，操天马把污油泥处理厂的整个流程情况摸了个一清二楚，甚至偷摸着留下了很多票据和影像资料，都可以拿来当证据。 同时，丁彤昕针对乐学智也有了很大的进展。 这两年，乐学智是按摩店和ktv最大的金主，上百个高质量风尘女子把他迷的不要不要的，再加上丁彤昕的“特别关照”，乐学智在这两个地方享受到了皇帝般待遇，自然让他流连忘返。 而且，乐学智忙的时候，时不时的把技师和“公主”带到厂子和公司里快活，丁彤昕给他大开方便之门，要谁就给谁，暗中收集了大量违法违规证据，甚至偷拍了他的财务报表。 拿到这些证据后，陆凡研究了好几个晚上，拿不定主意该如何下手，不确定能不能把乐学智送进监狱。 在体制待的越久，陆凡越了解一个市长有多大能量，如果乐学智出事，乐家兄弟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绝对不能打扫惊蛇。 这些年的历练，让陆凡懂得遇事要三思而后行、谋定而后动，但具体如何干却始终不得其要，道行还是太浅，办法还是太少。 陆凡相信，这事高远飞书记去谋划，肯定会一环套一环，有可能让乐学智“死无葬身之地”！ 但自己跟高书记关系没到那个份上，无法开口请教，包括边继得书记也一样，不是利益共同体。 思前想后，陆凡拨通了省政府副秘书长韩贵山的电话，接通后说道“秘书长，打扰您了，有个事情想请教您，现在方便吗？” “你说！” “我掌握了乐家大量犯罪证据，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现在有点忙，你晚上八点到我办公室吧！” “好的，我一定准时到！” 挂了电话，陆凡去高远飞办公室请假。 听到陆凡要去长安，高远飞看似随意说道“一两天不打紧，你去长安干嘛？” 陆凡知道高远飞心机很重，再好的借口都是谎言，谎言总有被识破的一天，便实话实说“书记，省政府韩秘书长让我去一趟，具体什么事也没告诉我。” “韩秘书长？那你快点去，见了秘书长替我带声好，等他有空我想去拜访他！” “好的，书记，我一定转达！” 陆凡打算今晚连夜回来，便带上了杜文龙，两人轮换着开车。 到了长安，还没到下班时间，二人在省政府附近找了家泡馍馆把肚子填饱。 7点20，陆凡前往省政府传达室，出示了身份证和宁阳县委办开具的公函，一般情况下仍需对接单位接人，但韩贵山已经给传达室打过招呼，陆凡顺利进入省委大院。 8点整，陆凡准时敲开韩贵山办公室，自然而然的放下带来的茶叶，韩贵山已经习以为常了，微笑道“吃过饭了吗？” “咥了碗泡馍，秘书长，请您过目！”陆凡把整理好的资料递了过去。 韩贵山看的很细，半个小时后放着手中的资料说“这些都是事实吧？” “秘书长，我敢保证，千真万确！” “有用，但仅限于这个乐学智，最多能牵扯到那个副县长乐学礼，对乐学仁和乐学义不会有任何影响，于事无补呀！” 这就是陆凡跟韩贵山的区别，针对的目标不一样，打击的方向就不一样，用古人的话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亦各从其志也。 “根据你提供的资料看，这个乐学智颇有资产，应该是乐家的钱袋子，如果把他搞掉，对乐家也是一种打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不过，想通过正常途径举报，用处不大，最多停业整顿，调查一段时间就偃旗息鼓、不了了之，不要小看一个市长的威力。 除非发生了重大安全生产事故，比如原油泄露、污染，或者人员伤亡等等，宜行省长主管安检，可以给施压。但我估计最终结果也不会理想。” “秘书长，如果他们勾结油矿，以好充次谋取高额利润败露了呢？能不能把乐学智送进监狱？” “没那么简单，除非这个公司多点作案，同时被抓了现行，舆论影响又特别大，或许有一丝可能性。 小凡，有些事情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乐学智这个企业敢如此肆意妄为，因为他已经形成了一条利益链，出了事必然有无数人为他奔走相告，包括省、市、县相关部门。这个污油泥处理厂没那么容易批下来，最起码省环保厅、安监局得批准同意，市县两级更不用说。他干了这么久非法勾当，公安部门会不知道？除非把他们连根拔掉，否则乐学智出不了大事。对付乐家需从长计议，谋定而后动，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就要成定局，不给对方任何翻盘的机会！” “秘书长，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冲动的，不论什么事，我都会及时给您汇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要急于一时，烂掉的水果，自己会从树上掉下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说不定哪天他自己就出了问题，墙倒众人推，到时候只需痛打落水狗，冲着他的要害狠狠踩一脚。 做人做事是相通的，懂得借势，就会事半功倍。有势可以借势，无势可以造势，顺势而为、借势而进、造势而起、乘势而上！” “秘书长，受教了！我爸妈走的早，从来没人教我这些，遇到事情手忙脚乱，做事毫无章法，真心希望能经常聆听您的教诲！” 韩贵山笑道“我们认识有几年了，你跟昕朴是好朋友，遇到什么困惑可以给我打电话。”大多数人还是好为人师！ 同志们请理解，侄女得了重病，全家人守在重症监护室门口。 小紫怡鼻子骨折，明天还要做矫正手术，只能抽空写一会，断更了也没办法！ 第87章 投其所好 临别时，陆凡试探道“秘书长，我现在担任县委书记高远飞的秘书，来的时候跟他请假，高书记让我向您问好，说要拜访您。” 韩贵山笑道“你转告高书记，定个时间，我请他吃饭。上次你提拔的时候，高远飞专门给我打过电话，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这个情得领！” 韩贵山如果不说，陆凡真不知道自己提拔还有这个内情，发自肺腑道“秘书长，我都不知道您为了我这点小事，背后帮了我这么多，我真是无以为报！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帮助和培养，任何事只要您言语一声，我定当全力以赴！” 小小的县委办副主任，自然入不了韩贵山的法眼，但陆凡胜在年轻，又和自己有渊源，韩贵山现在不介意顺手帮一把，未来的事谁知道？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这个道理他自然明白。 “小凡，给你句忠告，既然你当了高远飞的秘书，这就是机缘，一定要把握好这难得的机会，争取成为他的贴心人。要知道，县委书记扮演着连接中央、省、市与地方的桥梁和纽带角色，任何工作的落脚点都是县区，所以县委书记能接触到所有级别的领导，权力和能量绝对不可小觑。” “秘书长，您的金玉良言我一定谨记！” “高远飞想通过我接触宜行省长，这很正常，下面想获得上面的关照，上面何尝不需要下面的支持？ 既有所求，就要有所付出，所以你可以毫无声息的被他提拔，因此你跟他就有了交集。如何利用好这个交集，把高远飞变成你的政治资源，就得看你的悟性，但我想真诚永远是必杀技，你是他的秘书，必须心全意为他服务，处处维护他，事事为他考虑，日久见人心！” “感谢秘书长提点！” 韩贵山笑道“你跟昕朴是好兄弟，以后跟他一样，叫我伯父吧！” …… 晚上一点多，陆凡和杜龙文赶回宁阳。 第二天上班后，陆凡如往常一样打扫卫生、送文件。 高远飞到单位后好奇的问“连夜回来的？” “是的，高书记，事情办完就回来了，您这里离不了人。” 高远飞笑了笑，没说什么。 不一会，司法局局长来到陆凡办公室，要给书记汇报工作，陆凡热情接待，专门从柜子里拿出好茶招待。 局长受宠若惊，他在县委办没受过这种礼遇，县委办副主任可不比他司法局局长差。 “陆主任，陈皮普洱，清香甘爽，疏肝润肺，好茶！我收藏了些藏茶，下次给你带来尝尝味！” 陆凡笑道“就这点爱好，那我就眼巴巴的等着！刘局，司法局又要搞什么大动作？” “我们能有啥大动作？一点小事，要请示书记。单位有个后生想去市局，正好有个机会，想问问书记，看县里放不放。” “市局搞定了？别书记同意了，最后这事又黄了。” “差不多了，市局分管组织、人事的是咱们宁阳人，这事具体他负责。我跟沟通了一下，给咱一个名额问题不大。” “能把咱宁阳的干部推到市里，还是刘局有本事，这可是大大的好事，书记肯定支持。这后生叫啥？咱以后市局也有自己人了，去办个事，最起码能给口水喝吧？” 刘局笑道“叫曾明，也是机会好，正好市局在各县区招五名干部，主要也是市局严重缺人，没人干活。” 不一会，政法委书记出来了，陆凡带着司法局局长进去书记办公室，替他帮腔“书记，刘局向市里输送人才了！” 高远飞笑道“市司法局要人了？” 刘局赶忙汇报“书记，这次市局面向各县局招五名干部，我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给宁阳争取了一个名额。不过，还得书记放话，我才能放心去对接。” 高远飞干脆利索道“你放心大胆去对接，能把宁阳的干部推到市直单位，我全力支持，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如果需要我可以出面。” “感谢书记支持，我保证完成任务！” 2012年1月，曾明如愿调到市司法局，安排在办公室打杂。 走的时候，陆凡和曾明深入交流，让曾明对未来有了明确的规划。 陆凡还让两个店提前给曾明预支了二十万分红，不至于让他囊中羞涩，到了新单位抠抠搜搜的。 陆凡推心置腹告诉曾明，去了新单位意味着要从头开始。一个全新的环境、一个新的开始，要处理好人际关系，尽快融入新单位，能拿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同时，陆凡更加注重和高远飞相处的细节，早晨八点那杯热茶永远是55度，避免烫口，同时也有利于充分感受茶叶的风味和香气；包里随时备着葡萄糖和护肝药，高远飞几乎天天有酒场；高远飞每次回迎江都陪伴左右，一则便于领导安排工作，二则看能不能帮领导办点私事；工作中，陆凡更加注重细节，大胆的查漏补缺，提的好不好是能力问题，提不提是态度问题。 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别人都会看在眼里，陆凡根本上的转变，高远飞自然能感受到，对这个秘书更满意了，有些重要的事不在避讳陆凡，时不时还提点陆凡几句，当成心腹培养。 有人曾说人，努力不一定会成功，但不努力就一定不会成功；付出不一定有收获，但不付出就一定没有收获。 陆凡深以为然，生活很公平，都是第一次做人，你不比任何人特殊，啥都不做，凭什么让人对你另眼相看？虽然很多时候的努力和付出，无法及时给予兑现，但终会在你一个不经意的瞬间给予一个更大的馈赠。 任何的成功都不是一蹴而就，都需要有超强毅力，百折不挠的精神和坚持不懈的努力来慢慢实现。 就如一粒种子，须经历深埋的黑暗，严寒风雪的考验，待到春暖花开时，才能冲出土壤拥抱蓝天。所有的成功背后，都隐藏着不离不弃的坚持；所有的人前风光里，都包含着太多不为人知的辛酸。 人生没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数！ 去年年底，陆凡跟着边继得跑年终考核指标，去的是市委组织部，见的是副部长、考核办主任、各科科长，要的是分数。 今年，陆凡跟着高远飞跑的是市委、市政府，见的是市委书记、市长，要的是名次。 也真正明白了，如果没有突出的政绩，各县旗鼓相当时，谁是优秀只是在主要领导一念之间。 政治，是一群人聚在一起，人际关系的处理，是第一位的。善于处理人际关系的人，往往能左右逢源、步步高升！ 腊月二十，陆凡跟着高远飞去长安，拜访韩贵山，提前联系好了。 高远飞这个层次在长安有定点饭店，环境、菜品都有保障。 晚上七点，韩贵山“姗姗来迟”进了包间，高远飞从头到尾没有表现出丝毫不耐烦。 “远飞书记，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宜行省长有接待，刚忙完，久等了！” 高远飞陪着笑脸道“秘书长公务繁忙、身不由己，只要能来我就心满意足。这次冒昧前来，是给秘书长拜个早年，祝您所愿皆所得，所念皆所愿，所期皆所念，乘风破浪，光芒万丈，早日主政一方！” 韩贵山笑道“同祝！祝愿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亦行亦难呀！我们只能苦中作乐，相互勉励，为理想努力奋斗！小凡最近表现怎样？没给你添麻烦吧？” 高远飞说道“名师出高徒，有秘书长言传身教，他敢不优秀？现在他是我的得力助手，一刻都离不开了。等任职年限满两年，该解决正科级了，他是我见过第一个副科级县委办副主任！” “小凡，还不感谢远飞书记提携？傻愣着干嘛？端酒呀！” 陆凡赶忙给高远飞把酒斟满，双手端起，递了过去，恭恭敬敬道“书记，我知道自己还有些毛躁，大局观欠缺，考虑问题不周不到，请您随时批评指正，就是对我最大的爱护。感谢您给我难得的学习机会，跟着您工作让我受益终生！”说完，双手一抬，一饮而尽！ “好材料也需要时间和经验打磨，人的本性最重要，好好干，我和秘书长都看好你！” 接着，陆凡主动给两位领导敬了几杯酒，借口去拿点饮料，把空间留给两位领导交流。 第二天，高远飞在韩贵山的安排下，面见了高宜行省长，不虚此行。 随后，陆凡跟着高远飞整整跑了四天，穿梭往来于各个厅局，送出了三十多个信封和上百张卡，也算真正见到领导的人脉，有这些关系，高远飞在省里畅通无阻。 这让陆凡意识到，身居市长高位的乐学仁，人脉怕是铺设到京城了吧，能量可想而知！ 要知道，市长每年接待的部委领导不在少数，拿着公共资源经营人脉，出手名正言顺，自然会阔绰无比，办个人事的时候，自然无往而不利！ 愿岁月静好，安然若素！ 愿所有的磨难，病痛，统统消失！ 第88章 上眼药 陆瑶寒假回来后，住进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享受着万家灯火中属于自己的那盏灯，拉着陈丽琼兴高采烈的装扮闺房。 “家”是由象形文字演变而来，宝盖头指的就是房子，有房子才会有家，燕子衔泥做窝、喜鹊树枝筑巢，房子是遮风挡雨的避难所，是心灵的栖息之地，是安身立命之所，是国人心中安全感的重要象征，是对家的期望。 所以房子对于国人来说的意义十分重大，所以哪怕房价令人望尘莫及，依旧有人前赴后继买房。 到了高三，陆瑶放假迟、收假早，为即将到来的高考冲刺。 妹妹的学习成绩让陆凡非常骄傲、自豪，稳居在工大附中的前二十名，只要高考正常发挥，清北不在话下！ 朱江林、黄啸宇、冯骏驰，王蒙恩已经大四了，在陆凡的影响下，他们坚定了考公的决心，开始为未来拼搏。 过年的时候，陆凡把兄弟们召集起来，“梧桐小憩”和“天籁客”进行年底分红，两只下金蛋的母鸡，60多名技师、100多名“公主”，甚至吸引了大量迎江市的“金主”，让兄弟们衣食无忧。 陆凡算了算，存款马上到一百万了，意识到这事不妥，于是在分红的时候当众宣布，将自己两个店的股份无偿送给苏小易和丁彤昕。 杜文龙在纪委工作，这方面的意识更强，也表示要把股份送给小易。 突如其来的决定让杨铭豪、曾明、夏礼、刘金柱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陆凡见状，说道“丑丑工作性质特殊，他的决定我支持。小易，你跟丑丑私下商量一下，把股份买走，别让兄弟吃亏。” 苏小易马上表态“凡哥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陆凡接着说“你们几个暂时不急，等上了副科级再说。不过你们要明白，想在从政这条路上走的远，对钱的欲望不能太高，必然要放弃一些物质上的享受，如果有机会走上领导岗位，这里的股份最好退出来，否则瓜田李下的，惹人非议。” 杨铭豪说道“凡哥，我知道你是为兄弟们好，我听你的。前几年，咱们还在工地搬砖，谁敢想能有今天？我是知足了，如果以后能混个一官半职的，也算光宗耀祖了！” 曾明、夏礼、刘金柱也纷纷表示，前途更重要，听凡哥的。 最后，陆凡郑重其事的对吴衡、苏小易和丁彤昕说“按摩和ktv都是捞偏门，游走在灰色地带，这个行业永远不会绝，一定要把相关部门打点好。但赌、毒绝对不能碰，那是断子绝孙的买卖！” 吴衡拍着胸脯表示“凡哥，你放一百万个心，我这辈子和赌毒不共戴天！” 陆凡笑道“吴衡，以后在工程上多带带小易，想安身立命、有所作为，还得干实体，今年城南开发就要启动，只要能把握这次机会，这几年有干不完的活。” 吴衡叹了口气说“有钱大家赚，都是兄弟，带小易没问题。但宁阳的活，肉都让乐学智那孙子吃了，其他人最多喝口汤。以前有乐学义，现在有乐学礼，都是不要脸的主，除了书记、县长的活他们不敢下手，其他的连学校换桌椅他们都要抢！那孙子妥妥宁阳首富！” 乐家在宁阳根深蒂固，确实实力雄厚，名声显赫，不过对于县委书记来说不一定是好事，应该让高书记明白，宁阳不允许有这么牛逼的人存在！ ktv和足浴店龙蛇混杂，人流量大，分完红后，陆凡把苏小易、吴衡和丁彤昕召留下，给他们交代，要让公主、技师潜移默化宣传“乐首富”和“宁阳第一大家族”的名头！ 正所谓“欲让人亡，先让人狂”，捧杀，最高境界是没有道德底线地赞美。 陆凡还给三人建议，按摩店和ktv逐渐交给丁彤昕管理，吴衡和小易要逐渐把精力和重心往工程上转移。 吴衡走后，小易说道“凡哥，股份先在我这放着，钱我都会记清楚，你随意支取。” 陆凡摇了摇头说道“小易，都是兄弟，我不会搞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那一套，股份给你，我真的不适合沾这些生意了。不过，店里有任何事，我都不会坐视不理。” 丁彤昕笑道“小易，大老板志向远大，我们不要拖他的后腿。钱，就那么一回事，真正花的能有多少？陆凡，我只说一句，只要你要，只要我有，人都是你的！” 苏小易忙说“俺也一样！” 陆凡已经习惯丁彤昕开这样的玩笑，也明白他们的心意。 陆凡走后，丁彤昕脸色一变，对苏小易说“陆凡对我们没任何说的！” 苏小易感叹道“是呀，丁姐，没有凡哥，就没有我苏小易的今天！” “小易，乐家是陆凡心里的一根刺，我估计一时半会解决不了，不知道你有没有胆？” 苏小易淡淡一笑，说道“我跟凡哥穿开裆裤一起长大，凡哥如何对兄弟们，这几年你也看到了，我能做任何事！” 丁彤昕阴冷的说道“要不我们找人把乐学智做了！” “做了？这可是人命案！”苏小易大惊失色，这种事他从来没想过。 “想啥呢？犯法的事咱肯定不能做，不能给陆凡留后遗症。这个乐学智是色中恶鬼，现在得艾滋病的这么多！” 苏小易松了口气，说道“丁姐，够绝！不过，这事我敢干！只要谋划得当，我们甚至不用暴露，关键是要找一个身患重病的绝色美女，在大街上晃荡两天，乐学智闻着味就找上门了。”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就让他为自己的好色买单，自食恶果！唯一可惜的是，我们少了个大金主！” “如果能把他办了，店黄了都无所谓，我们曾经让这个杂碎赶出过饭馆，凡哥的父亲被他跟乐学礼打的一个多月下不了地，这是深仇大恨，不死不休！” “那就让我们为小凡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吧！” 正月初七收假，开完收心会后预示着新的一年已经开始，或许别的单位介于上班和过年之间，但县委办已经开始忙碌了，一年之计在于春，要部署全县全年的重点工作。 给高远飞送文件的时候，陆凡义愤填膺的说“书记，我听过好几次风言风语，一些人胡说八道，说你是乐首富的保护伞，有些话说的非常难听，听的我差点肺都气炸了！” 高远飞皱了皱眉头说“都说了些啥？你不用顾忌，说原话！” “书记，实在难以启齿！他们说您是乐家的保护伞，是乐学仁的狗腿子，宁阳的工程全让您给了乐学智这个宁阳首富。我听了气愤难当，完全是胡说八道嘛，不知道谁在给您造谣！要不要让公安局查一下？让宣传部管控一下？” 高远飞脸色骤变，点了根烟，吸了两口，说道“防人之口，甚于防川，靠行政手段作用不大，乐市长以前是迎江常务副市长，威望太高，乐学义在宁阳干了二十年，老百姓这样议论情有可原，我算是遭了无妄之灾！那个乐学智真的那么有钱？去年他干了多少政府项目？你从侧面了解一下，咱不能稀里糊涂背了这口黑锅！凡事过犹不及，如果真如传言那么夸张，该管还得管，有些部门确实不像话，工程项目想给谁就给谁，好处他们捞，责任和骂名推给县委县政府，岂有此理，必须加强管控！” “好的，书记，我马上去了解。” 陆凡身为县委办副主任，又是书记的秘书，下达的工作指令各项目单位都很重视，第一时间把近三年实施的项目梳理成册送到县委办。 而且这些领导都私下打听，陆主任为什么要项目资料？是他要还是书记要？ 自古财帛动人心，关乎到钱的事最敏感。 仅仅从明面了解，近三年，乐学智名下的三家建筑公司承揽了68个政府投资项目，审计投资金额近20亿。 乐学智的企业资质比较全，其中有部分项目是别的公司或个人挂靠，但陆凡肯定是视而不见，还会添油加醋，让高书记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从而对乐家加以制裁。 高远飞工作魄力相当大，来宁阳不到一年，便决定对城南大开发。 正月十五以后，陆凡频繁的跟着高书记在省里跑项目、争资金，涉及到哪个单位，那个单位的一把手要来长安协调联络。 陆凡发现，下来三天后，几乎所有的乡镇书记和职能局局长都来到长安，但大多数单位不涉及他们的业务，这些领导只是下来露个面，陪高远飞书记吃饭、聊天、喝酒。 陆凡很是感慨，书记走到哪，这群领导就跟到哪，难怪人家当官，付出越多，收获才能越多。 官场就像一潭水，看起来很平静，实则水很深。不进官场，你永远上不了天堂；不坐官场，你永远找不着北。踏进这条道，只能在学习中成长，一条道走到黑。 愿岁月静好，安然若素！ 愿所有的磨难，病痛，统统消失！ 第89章 风水轮流转 曾明到市司法局工作后，知道自己的责任和使命，努力和同事处好关系，想尽办法向领导靠拢，再加上经济上宽绰，很快混的风生水起。 尤其是帮他办事的副局长，在曾明的全力攻略下，顺利的成为自己在单位的“后台”。 夏礼进入政府办后，自然牢牢抱住常务副县长杨川贝这条大粗腿，逢年过节的礼物很重。 人心换人心，八两换半斤，夏礼的投资有了回报，被杨川贝要在综合二组，专职服务他。 在两办工作，如果没人照拂，受排挤是天经地义的，这里的人最势利、最现实，刚进单位，你的家庭、背景就会被同事调查个底朝天，这里是全县勾心斗角最严重的单位。 杨铭豪在政法委处境很微妙，新书记刚来，靠不上去，三个副书记各团结了一波人，谁也不尿谁。 最惨的是刘金柱，分到治安大队后，蛋糕早被同事们分好了，作为一个新人，整天无所事事，有种混吃等死的感觉，很是无奈，却无力改变。 陆凡对兄弟们的境况了如指掌，作为全县第一大秘，还是有些办法，不过坚决不能引起书记的反感，所以要润物细无声，做的隐晦些。 从省城回来的途中，高远飞忽然问道“小凡，让你调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书记，我只了解到明面上的情况，打算回去后详细了解一下。” “把你知道的情况说一下。” “书记，有些触目惊心！乐学智名下的企业，每年最少承揽近30个政府投资项目，近三年仅纸面上的项目干了80多个，累计金额超过20亿元，我已经整理成册。这些都是500万以上的大项目，传闻中的小项目不在其内。” 高远飞久久无语，脸色很不好看。 过了一会说道“回去后，拟定一个会议，把全县涉及项目建设的单位都找来，要彻底规范政府项目招标采购程序，绝对不能再出现工程项目私相授予、以权谋私的行为。你拟定一个讲话稿，旨在加强县委的决策和监督权，我要把关。” “好的，书记，我回去就准备。” 两者地位不同，但又相互关联，相互影响，相互制约、相互依存，秘书参谋效应，直接而深刻地影响领导的思想和工作。 领导对秘书的影响主要体现在权力性影响、非权力性影响这两方面。秘书从出谋划策或撰写文稿中表达，潜移默化地向领导渗透从而影响领导。 4月1日，宁阳县委召开进一步加强政府投资项目监管暨深化工程建设领域突出问题专项治理会议，县委书记高远飞出席会议并做重要讲话，全体在家县级领导出席会议，68个涉及项目建设的部门参加会议。 高远飞强调，今年宁阳县城南大开发，固定资产投资项目多、任务重、资金流量大。为了确保项目资金的安全，让每分钱都花在该花的地方，宁阳县委、县政府将采取监管与社会监督相结合的方式，让重点项目、大额资金在“阳光”下运行。 高远飞表示，这么多的项目投资，如果其去向、用途没有很好地公开透明，将很难保证资金真正用到解决民生问题上。为此，宁阳县委要把重点专项资金、重点投资项目作为监督的重点，坚持专项治理与日常审计监督相结合，实行财政资金专人、专户、专账管理，确保资金封闭运行，安全使用，县纪委要全程介入！ 同时，纪委、审计还要对项目开展跟踪监督，把监督贯穿于工程招投标、合同签订、设计变更、隐蔽工程验收、暂定材料认价、竣工结算等各个阶段环节。 对于监督中发现揭露出的问题，特别是领导干部利用职权干预规划审批、招标投标、土地审批和出让以谋取私利甚至索贿受贿等重大违法违纪案件线索，坚决进行查处，绝不姑息，必须有力遏制工程建设领域腐败问题易发多发的势头！ 最后，高远飞说道“同志们，说几句关上门的话，最近县里不知道从哪吹来一股妖风，把我和县长说成了某些企业的保护伞，说我们把政府投资项目私相授予几家定点企业，这简直是无稽之谈！是煽动民众质疑政府公信力，甚至进行了污蔑抹黑！这样的行为严重损害了政府公信力，煽动了社会不稳定因素，必须引起我们的高度警惕。 同时，我们要拿出实际行动回应群众的质疑，从今天开始，全县必须严格执行《重大事项请示报告条例》，坚持和加强党的全面领导，50万以上的项目必须向县委常委会请示报告、研究决策，充分体现民主集中制原则，进一步发扬党内民主，提高议事决策质量，全面发挥常委会在重大问题和重点项目工作中的重要作用，任何人不得敷衍塞责、推诿扯皮！” 会后，陆凡忽然发现，书记借着这次会议，把项目决策的权利悄无声息的拿到了常委会，相当于变相的缩减了县政府的权利，还是在城南即将大开发的前夕，怪不得县长胡成伟开会的时候黑着个脸，表情极其严肃。 果然，政治人物的每项决策都有自己的意图，真理、正义、理想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幌子。只要对自己有利，他们会随时调整政策。 不过，陆凡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高远飞私下交代陆凡，要给相关部门打招呼，适当的控制乐学智名下那几家企业的中标率，凡事过犹不及，要注意影响。 陆凡在执行书记命令时，自然会夸大、加工一下，这就是语言的艺术。 五月份，河道治理专项资金、棚户区改造资金、道路建设专项资金陆续到位，县委常委会审议通过了58个县级重点建设项目，城南大发启动。 首批公开招标12个项目，均为3000万以上的大项目，乐学智信心满满，参与投标了8个，并按照常规打点操作。 但结果出来后，乐学智彻底傻眼了，竟然连口汤都没捞着，被剃了个秃子！ 乐学智在办公室大发雷霆，大骂那群狗日的是白眼狼，这些年拿了自己多少好处，关键时间竟然掉了链子，士可忍孰不可忍！ 面对乐学智上门兴师问罪，几个项目单位领导选择了避而不见，这让乐学智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于是赶忙找三哥乐学礼商量。 兄弟俩在宁阳混了这么多年，多少有些门道，很快打听出几个大项目都被主要领导的工队拿走了，结果让人很无奈，大哥、二哥调走了，他们没办法像以前那样任性，不可能争得过书记、县长。 但乐学智还有些纳闷，肉被吃了可以理解，但汤呢？任何领导都不可能那么霸道，连口汤汤水水都不给部门留，为啥这次连口汤都没喝到？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事必须调查清楚。 风水轮流转，今年到吴家！ 吴衡和苏小易全力运作，再加上陆凡的暗中协助，两人拿下了两个大项目，今年都不会闲着了，小易算是正式进入了建筑领域。 乐学智咽不下这口气，闷闷不乐，手下马仔知道老大的脾性，何以解忧唯有美女！便投其所好，告诉乐学智，这两天宁阳来了个绝世大美女，就住在宁阳宾馆，在街上溜达过好几次，那样貌、那身段简直绝了！ 乐学智一听就来了兴趣，马上去宁阳宾馆打听。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副县长乐学义去宾馆接待省科技厅的领导时，无意中发现了这名女子，只因一眼，便已沦陷其中，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颦一笑皆是情，一顾一盼皆有意！ 说好听点，是一见钟情，说俗点是见色起意，没想到宁阳还有如此绝色，如果不拿下，这辈子都他娘都白活了，必将抱憾终身！ 只要钱到位，就没有办不到的事，再加上灰色产业接触人群的特殊性，苏小易和丁彤昕通过同行，很快物色到一名“身残志坚”的病友，看到她的照片，小易都有些动心，直呼可惜、可悲、可叹。 病人最需要什么？当然是钱。于是这位美女来到了宁阳，手里拿着两个人的照片和50万预付款，目标是和他们成为病友。 每个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和不为人知的一面。人到这般时候，早就看淡了生死，毫无底线可言，唯一的信念就是活下去，或者给家里人留点东西以报养育之恩。 清辰目睹了最肮脏的人性和最丑恶的嘴脸，也经历了最阴暗最痛的过程，见的男人多了，对男人了如指掌，一眼就看透男人的心思，知道鱼上钩了，心里想着，是他们自己扑上来的，与我无关！ 色是人间伐性根，欲海情深命有顷； 阴阳交态自然美，为人贪恋事无成； 国破家亡都为色，父离子散为红裙； 一念之差不能制，而祸流于滔天！ 愿岁月静好，安然若素！ 第90章 秘书的影响力 话不多，拎公文包，勤勉、低调，衣着得体，肥瘦适度，一副洞察世事的样子，是陆凡留给外界的第一印象。 大半年的锻炼，陆凡彻底适应了秘书岗位，做事有条不紊，不急不躁，随时保持听从领导召唤的姿态。能静得下心、耐得住寂寞、经得起诱惑，说话处事谨慎、小心。 陆凡身为专职秘书，很少帮领导写稿，只是帮助领导准备材料，在办公室成稿时帮领导把关。更多是沟通协调领导的时间，帮助领导约访上级领导和同级别领导，具体讲，就是协调高远飞出行，包括时间、出行路线、用车等具体细节。 秘书还有一个职能，就是帮助领导辨别某个会议该不该出席，给领导一个直接建议。 不少人想通过陆凡见到高远飞，尤其是人事调整风声或是重大节庆时，来“汇报工作”的不在少数，在“晋见”之前，一般会通过陆凡进行疏通。如果不想见或是不该见的人，就要帮领导推脱，这需要把握分寸，揣摩领导的意思。 秘书是权力行使的关键环节，由于语言文字传递信息总会有失误，秘书可以对上瞒报，对下矫诏，通过信息不对称来攫取权力。 陆凡比其他人知道更多的关键信息，有更多与高远飞沟通的时间，沟通高效失误小，而高远飞信任陆凡后，介于威严与地位也会让陆凡去做一些私密的事情，陆凡便可以利用这个夹带私利去办一些事情。 城南大开发一期启动后，在高远飞的示意下，陆凡帮三个工队向项目单位打过招呼，暗示他们在招标和手续办理的过程中“全方位”照顾，并亲自在饭局上充当他们的桥梁和纽带。 12个项目，高远飞拿到5个，县长胡成伟拿到3个，剩余两个是市上领导打过招呼，不得不给，吴衡出人意料的拿下了两个项目，而且都不小。 书记和县长必须在斗争中妥协，最多书记强势一些，多吃多占，但不可能让县长一无所获，人家好歹是法人，负责项目具体实施，惹急了工作上不配合、付款时不批字，书记也是干瞪眼，都是省管干部，你要是欺人太甚，大不了一拍两散，两败俱伤。 六月初，城南二期8个项目获批，上级资金到位，招标程序启动，陆凡又开始忙碌了，代表县委履行监督职责，这次要确保领导的四个项目万无一失。 算一算，城南开发两期二十个项目，累计投资达58个亿，让宁阳今年的固定资产投资跃居全市第一，但也让宁阳负担了12个亿的债务，因为很多项目需县级配套资金。 城南大兴土木，非常的红火，现在看着很爽，考核指标上去了，很多人赚的盆满钵满，但政府债务怎么办？没人担心，没人理会，因为等到还债的时候，现在的这群领导早就拍屁股走人了！ 晚上，为完成领导交派的任务，陆凡给包工头牵线搭桥，宴请了住建局局长和招标办主任。 应酬完后，包工头送陆凡回家，从后备箱搬出一箱“台子”，被陆凡婉言拒绝。好家伙，你可是书记的工队，敢要你的东西？ 回到家后，不到三分钟，杜文龙拿着一瓶酒上来了，情绪很低落，处在微醺状态的陆凡陪着兄弟喝点。 小酌几杯后，杜文龙叹了口气说“凡哥，我没日没夜的拼了两年半，进体制的两个目的是帮你报仇和找到我父亲，一个大活人，总不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吧？但现在一点眉目都没有，纪委管不到刑事案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凡安慰道“丑丑，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这样吧，你写份材料，我拿给书记看，争取让书记批字，我去协调政法委和公安局。现在的领导都换了好几茬，纸里肯定包不住火！” “谢谢凡哥！我私下调查了两年，重点嫌疑人是当年城关镇的副镇长和油矿作业区的一名职工，但他们早就离开了宁阳，我没有调查的权利。” “放心吧，我把事情跟书记汇报清楚，这点面子应该会给我。” “好的，那我现在就回去准备。” 第二天上班后，陆凡拿着丑丑连夜整理的资料，来到高远飞办公室，郑重其事的说“书记，有件事我想求您！” “什么事，你先说。” “我有个最好的朋友，在县纪委工作，15年前因为和采油厂城关作业区土地纠纷，被镇政府和作业区强制带走，然后杳无音信，生死不明，这件事现在无人理睬，成了无头公案，我朋友全家准备进京上访，我暂时劝住了，想着能不能咱们县内调查，加以解决，这是他们提供的材料。” 高远飞接过材料认真的看着，十分钟后说道“还有这样的事？一个大活人还能从人间蒸发不成？你做的对，不能进京上访，会把我们全年的信访工作一票否决。这件事必须得查，还要查的一清二楚！” 说完，高远飞直接在材料上批字请政法委、公安局高度重视，专人专班，限期一个月查明真相！ 然后交给陆凡，说道“这件事你盯一下，简直是不可思议，不查清楚我们无法给老百姓交代！” “感谢书记！我同学一家十几年悲痛欲绝、望眼欲穿，现在终于有盼头了，现在去一趟公安局。” 拿着“尚方宝剑”，陆凡亲自来到县公安局局长苏正浩办公室。 书记秘书，公安局局长也得给三分薄面，苏正浩亲自泡茶，笑道“我这你是第一次来吧！” “苏县长批评的是，以后我得经常来汇报工作，只要您不嫌我烦就行，不过今天是来传达书记的指示。” “有事叫我过去就行，还亲自跑一趟？书记那离不了你。” “这件事比较重要，还是当面给您汇报比较好。市里转下来一封举报信，书记很重视，亲自做了批示，您先过目。” 苏正浩接过材料，认真翻看。 十几分钟后，说道“这件事我略有耳闻，算是陈年旧事，双方各持一词，想调查清楚，一个月时间有些紧。这样吧，我成立一个工作组，加强一下力量，尽快完成书记交派的任务。” “感谢苏县长支持，书记吩咐让我盯着这件事，有进展随时给他汇报，那就拜托您了！” “陆主任放心吧，我会随时关注这个案件。” 陆凡灵机一动，笑道“苏县长，有件私事还想麻烦您！” “陆主任请讲！” “公安局有我一个发小，叫刘金柱，在治安大队上班，您能不能给他一个锻炼的机会，让他参与此事调查？” “刘金柱？有点印象，很精干的一个后生，没问题，我下午就安排，明天工作组正式开展工作。” “我替金柱感谢苏县长的培养，我让他经常来给您汇报工作，积极向组织靠拢！” “陆主任的朋友肯定没问题，对那些有潜力、能担当的年轻干部，适当的压担子，才能进步。” “县长，书记那边事多，我就不打扰了，这是给您带的茶叶。” 苏正浩连忙推辞“陆主任太客气了，不妥！” “一点心意，县长千万别嫌弃！” 推辞不过，苏正浩笑道“我房子里也有两盒好茶，下次给你带过去。” 6月5日，在局长苏正浩的高度重视下，县公安局成立了8人的工作组，副局长吴奥然亲自带队，雷厉风行，前往城关镇、作业区展开调查。 同时采集了杜文龙的血样上传至全国失踪人员信息库进行查找比对，进一步广泛动员群众，广辟线索来源，想尽千方百计，通过各种渠道查找失踪人员。 15年前，杜文龙父母外出打工，把家中事务交与外甥照料。年底回来，发现家里的土地被占用，作业区都开始施工了。 杜文龙父母找到作业区要赔偿，得到答案是“给过钱了”，但外甥声称没有拿到钱。 过春节时，杜文龙父亲闹得有些厉害，以破坏施工设备、阻挠施工通行等，要求作业区解决。 僵持不下，副镇长带着联防队和作业区一名工人，赶到村里，将杜文龙父亲捆绑带走，从那以后，杜文龙再也没有见到过父亲。那时候，农村没有派出所，治安管理、维稳等一般由乡镇府联防队负责。 杜文龙父亲“消失”的当年，家里收到作业区2万元土地占用和果树赔偿费。 拿到赔偿款后不久，作业区一名工作人员说同情这一家遭遇，安排杜文龙的母亲打扫卫生，每月工资400多元，如今回想起来，岂不是息事宁人？ 直到现在，杜文龙的母亲还在那里上班，工资涨到了一千多元。 丈夫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出于生活所迫，杜文龙的母亲实在熬不下去，在几年后带着他们兄妹三人改嫁，但从未放弃过寻找前夫。 如果没有外力强力干涉，这件事已经无人理睬了。 今天从西安返回家中，正常更新。 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91章 陆瑶高考 6月6日，陆凡跟高远飞请假，去长安照顾妹妹高考。 陆瑶的考场在长安中学，韩昕朴的小区就在学校对面，直线距离不到二百米，而且他是单身汉，所以房子暂时被陆凡征用了。 陆凡的任务是做好后勤保障工作，照顾好妹妹的饮食起居。 生活的磨砺，让妹妹变得更加坚强，性格外柔内刚。十几年的寒窗苦读，让陆瑶信心满满，按照老师的说法，只要正常发挥，清北不在话下。 9点钟，陆瑶去房间休息，韩昕朴和陆凡在客厅聊天。 只见韩昕朴带着一丝得意道“小凡，我的副科马上要解决了！” 陆凡淡淡的说“恭喜！再过几个月，我的正科也该解决了！” “不装逼，我们还能做朋友！” “哈哈，就算你不‘伺候’郭鸣雄部长，省委组织部解决副科很难吗？哪个不是到点就提拔？你们起点高，难的是从组织部走出去。” “是呀，我算是看明白了，未来想走得远，必须去基层。小凡，你正科到手后，继续当秘书？还是去乡镇？” “去乡镇是最理想的，最主要回家还得看领导让不让去，我最大的缺陷就是太年轻，领导如果用我得顶着巨大的压力。” “你是高远飞的秘书，提拔不需要找外援了吧？” 陆凡摇了摇头说“其实道理是一样的，提拔正科应该不用找人，毕竟县委办副主任都是正科，但想去乡镇或者好位置就没那么容易了，外力的介入尤为重要，有时候能改变高书记的想法。” “那你到时候试着找一下大伯，看他帮不帮你。小凡，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爸快出来了！” 陆凡激动的说“这是真天大的好消息，韩叔终于不用在里面受苦了！接韩叔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 “行，到时候一定通知你。” 第二天早上，陆凡六点就起床，给妹妹做早餐。 八点，陆凡要去陪考，陆瑶笑着说“哥，你就在家等着，不用去受那个洋罪。你看，从这里能看到我的考场，还不如你在大门口等着？” 陆凡没有理睬，坚持去陪考，这是态度问题。 两天的考试很快结束，陆瑶跟同学对过答案后，胸有成竹，笃定能上清北。兄妹俩收拾行李，兴高采烈的回家。 公安局副局长吴奥然知道县委书记和局长都很重视“失踪”案件，带着工作组的人明察暗访。 杜文龙的表姐，在绑人那天目睹了全过程。 吴奥然在调查时，她激动的说“那天来了4个人，问我舅舅在不在，我还说在，他们没有答话，直接去了舅舅家。司机在车上一直没动手，另外3个人动的手，有副镇长、作业区的职工，还有一个不认识。” 我跟在后面去了舅舅家，当时舅舅在烤红薯，还问他们吃不吃。可他们二话不说，上去扑倒舅舅，然后就捆走了。 事发时，邻居也在家，她回忆被绑出来后，我听到动静跑了出去，让他们放人，可他们几个说，不管我的事，直接把人带走。 目睹绑人的，还有五六个村民，吴奥然逐个调查。 “自那以后，再无人见过丑丑他爸。”村民解释，时隔多年，细节他们也有些忘记，杜占胜的下落他们更是无从知晓。 通过几天走访，吴奥然打听到那名副镇长已辞去公职，在迎江一家私企工作。 吴奥然带着刘金柱来到其所在公司，得到的消息是人早就离职了。找到他的家人，也称几年没回家。 另外一名绑人者是作业区职工，已经调到甘水县上班。 据乡镇府周边知情人回忆，杜占胜额头有伤，一会儿说在乡镇府里面看见，一会儿说在外面，最后也没问到确切信息，毕竟过去十几年了。 还有人说，看见杜占胜披头散发，一个人在街上走，边走边蹦跳，感觉神志不清。 案情扑朔迷离，吴奥然一发狠，当成人口失踪案件，立案处理，直接传唤了所有的当事人，案件在进一步侦破。 陆凡不时的把进展汇报给高远飞，人都有猎奇心理，渐渐的，高远飞也开始关注这个离奇的案件，好奇人到底是被害了，还是离家出走了。 杜文龙更是一天能给刘金柱打十个电话，时刻关注着调查的进展。 陆凡每天回去后都会安慰杜文龙，县委高度重视这个案件，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让他不要着急。 但陆凡总有一种感觉，杜占胜可能“不在”了，因为印象中，杜叔非常疼爱三个孩子，而且当时的补偿款只有一两万，绝对不可能因为那点钱抛妻弃子，独自去逍遥。 6月25日，陆凡和陆瑶守在办公室电脑前，到了12点，第一时间输入考号。 可是，等了好一会，还不出来成绩，兄妹俩不停的退出、查询。 高远飞准备去小灶吃饭，若是在平日，陆凡会第一时间陪着他去，可今天不见了人影。 高远飞特意看了眼陆凡办公室，看到焦急的兄妹俩，走进来问“遇到什么事了？” 陆凡赶忙起身说“书记，这是我妹妹，说是今天高考出成绩，可现在还查不到。” 高远飞笑道“你就是陆瑶？工大附中的高材生呀！怎么？成绩没公布？” 陆凡说道“通知是12点公布成绩，不知道为什么查不到，是不是推迟了？还是网不行？” 高远飞说道“一般公布出来的就不会变，我替你问问情况吧。” 说完，高远飞拨通了省招办主任的电话，笑道“马主任好，我是宁阳的高远飞。” “是远飞书记呀，上次去宁阳调研，你把我灌的不省人事，啥时候来长安？这个仇我一定得报！” “马主任，只要有好酒，我随时奉陪！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一个晚辈今年高考，刚才查不到成绩，想问问看怎么回事。” “查不到？那就要恭喜你了！前五十名成绩我们是不公布的，避免炒作。孩子叫啥名字？我现在帮你查。” “小凡，陆瑶的信息。” 陆凡赶忙把准考证递给高远飞。 不到一分钟，高远飞挂了电话，笑道“恭喜你们兄妹，陆瑶是全省第八名，就安心等着清北的招生电话吧，真有出息呀！” 话音刚落，陆凡的电话响了，显示的号段正是京城。 接通后，果然不出所料，是北大的招生办，陆凡按了免提，听对方招揽的话语。 高远飞也不去吃饭了，饶有兴趣的听这种难得的招生电话。 不到一个小时，陆凡接到了四个名校的招生电话，都是邀请陆瑶去他们学校就读。 等打完电话，高远飞自掏腰包，请陆凡和陆瑶去宁阳宾馆庆祝。说实话他很羡慕，他儿子明年参加高考。 吃饭的时候，高远飞笑着问“瑶瑶，你自己想去哪个学校？” 陆瑶毫不犹豫说道“我想去人大！” 高远飞诧异的说“为什么？清北不是更好？” “高书记，我想毕业后从政！” 高远飞更诧异了，女孩子很少有这种志向，估计受她哥哥影响了吧。 高远飞见识更高，说道“如果你想从政，其实清北牌子更响，优势更大，从2009年开始，部分省份和重点院校开创定向选调生工作，定向选调生的待遇，相比普通选调生，要优越得多，博士选调生1年试用期满后，经考核合格任职定级为副处级干部，2年锻炼期满后，担任县区级党政机关副职领导职务，其中清北高材生最受青睐。” 陆瑶当机立断“谢谢高叔叔指点，那我就上清北。还请高叔叔指教，如果将来从政，这两个学校选哪个比较好？” 高远飞想了想，说道“从政感觉清华好些，政界方面清华出的常委比中央党校还多，更不用说其他省部级官员。总体上工科是清华强，北大是理科和文科，经管方面内行的人更喜欢清华。” “好的，哥，那我就去清华，定了！” 陆凡笑道“行，听你的，清华就清华！” 高远飞笑道“瑶瑶真争气，可以随便选学校。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明天不知道能考几分，愁人呀！” 陆凡说道“书记，要不暑假让瑶瑶给补补课？交流一下学习经验？” “那是再好不过了，好好激励一下那小子！瑶瑶，那就麻烦你了！” “高叔叔，一点都不麻烦，哥哥常说您非常照顾他、器重他，我做这点小事微不足道，如果能起作用那就太好了！” 下午上班后，陆凡给清华招生办打了个电话，把陆瑶的大学定下来了。 下班后，陆凡专门摆了一桌，把兄弟们都叫来，天大的喜事，必须好好庆祝一下。 陆瑶是大家看着长大的，如今有出息了，大家都很高兴，让陆瑶红包收到手软，都是厚厚的一沓，学费基本上够了。尤其是丁彤昕，直接给了一万。 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92章 杜文龙的悲伤 朱江林、王蒙恩几个高中同学到了毕业季，受陆凡的影响，他们提前几年就把精力投入到考公中，这段时间更是积极备考。 应届毕业生可以抓住自己应届生的身份，同时参加省考和国考，还有省直、市直事业单位招考，总之就是过五关、斩六将，哪里能考考哪里。 每年最先开始的是国家公务员考试，报名时间大概在10月份。国家非常重视应届毕业生，百分之80的岗位都是为了应届生准备的。 陈丽琼是师范类院校，因为不想离家远，或许还有陆凡的原因，选择参加宁阳县特岗教师考试。而周天慧据说要考研究生。那个打过架的“情敌”王海斌，据说也在备考考公。 其他高中同学联系的不多，人就是这样，岁月在变迁，彼此在成长，大家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事看着看着就淡了，悄无声息的远离，恍惚间就陌生了。 据说人一生会遇到过上千万人，会打招呼的是四万人，会和三千人熟悉，会和三百人亲近，每到人生的路口，你总会与一些人分道扬镳，相忘于江湖，大多数最终都会失散在人海中。 可那又怎么样，重要的是，总有那么几个人，会一直留在你身边。 离开的人，不必留，那只是你生命的过客，不必过于感伤，也不必刻意去追赶，将眼光放在能够与你并肩而行的人身上。 时间会替你筛选出，谁是陪你走到最后的人，留下的才弥足珍贵。 7月10日，杜占胜失踪案，宁阳县警方取得重大突破。面对警方的强大的攻势，犯罪嫌疑人心理防线被突破，终于坦白了，说出隐秘过往，杜占胜被害的详细经过终于大白于天下。 7月11日，在犯罪嫌疑人的带领下，宁阳公安局工作组前往城关镇狼岔村后山，陆凡请假陪着杜文龙一起去。 当尸体被挖出时，看着白骨累累，杜文龙放声痛哭，他能想象到父亲生前遭受的苦难，同时也放下了心中多年的执念。 这么多年，不管有什么流言蜚语或者恶意诋毁，杜文龙始终不相信父亲会抛弃一家人。小时候，不管自己想要什么，哪怕家里不宽裕，父亲总是竭尽所能满足自己的心愿，那么好的爸爸，怎么会扔下自己独自去享受荣华富贵？ 看着那个杀人犯，杜文龙眼睛里能喷出火，恨不得扑过去吃他的肉、喝他的血，都能解心头之恨！ 陆凡用力抱着杜文龙，拍着他的肩膀说“丑丑，法律会制裁他！如果不解恨，咱们日后再想办法。不论如何，今天终于真相大白，陆叔不用含冤屈死。” 杜文龙泣不成声的说“凡哥，我爸是被他们打死的，活生生打死的，如果当时送到医院，说不定还有救，这两个丧心病狂的王八蛋竟然把他埋了，我爸好冤呀，我想爸爸，凡哥，我没爸爸了！” 陆凡感同身受，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丑丑，人来到世上就是来吃苦，一辈子太不容易了，酸甜苦辣，悲欢离合，不管多苦多痛多累，我们要替爸妈争气，不能让人瞧不起，一定要好好活着，还要活出个人样来！” “凡哥，我早就想过有今天，但又怕有今天，这个狗日的社会，那些人渣、败类，就因为那点钱，竟敢草菅人命，让我家破人亡，这辈子，我跟他们势不两立！” “兄弟，有我在！” 抱着一堆白骨，杜文龙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朦胧中感到父亲抱着自己，一股难以言明的痛楚涌上心头。 回到狼岔村，杜文龙谁都没有打扰，和几个赶来的兄弟，把父亲安葬在老坟。 一捧黄土永相隔，无限悲痛无奈何！ 痛失慈父，难尽孝悌！兄妹三人在坟前悲痛欲绝，撕心裂肺，痛心疾首，一腔悲情，两行清泪，一时多少言语，竟不知如何诉说……掬盈泪水，难报父亲养育之情！ 从今天开始，杜文龙变得更寡言少语，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 7月下旬，陈丽琼参加了宁阳特岗教师招聘考试，顺利的通过了笔试、面试，成为一名初中老师。 被录取的当天，陈丽琼第一个请了陆凡，叫上平时处的来的同学，在宁阳宾馆庆祝。 陆凡由于工作原因，直到7点才到场，进门后满面笑容道“实在不好意思，单位一时半会走不了，为表歉意我自罚一分酒器！丽琼，恭喜！”说完，二话不说拿起分酒器，一饮而尽！ 本以为来迟，同学们会说几句风凉话，但现场齐声叫好，有几个同学还打圆场说，陆主任公务繁忙，可以理解。 还有人说，以后陆主任可得照顾大家。 宁阳就这么大，陆凡这个县委书记秘书早在同学中广为流传。毕业后，不少同学会回到宁阳工作，已经意识到当初辍学的陆凡已经高高在上，以前的同学情谊自然变得不再单纯。 其实，陆凡不介意同学之间互相帮助、共同进步，这无可厚非，社会就是由一个个圈子组成，借助同学这个平台搭建一个人脉圈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但不用把同学关系弄得那么世俗、势力，感觉就变味了。 陆凡刚坐下，有个同学就说“陆凡，你跟陈丽琼是同桌，她马上要分配了，你这么大的官，得打声招呼，把她分在好学校。” 陆凡笑着说“我算什么领导，只是为领导服务。而且我听说丽琼她们这批特岗，要分配在各乡镇，没办法进城。” “乡镇跟乡镇区别可大了，城关镇也是乡镇，那能一样吗？老同学伺候县委书记，办这点事不难吧？” 陆凡笑而不语，杜文龙骂道“哪那么多废话？是不是你想办什么事？今天是给陈丽琼庆祝，废话少说，喝酒！” 同窗之谊、同学之情是一种和战场上的战友情一样值得铭记的情感，是朋友之间的信任和想念，更是一种求学时代的回忆与眷恋，陆凡耐着性子跟大家交流，发现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好不容易熬到散场，陆凡提前去前台把账记了。 黄啸宇低声说“凡哥，刚才没尽兴，要不再整点？” 陆凡笑道“你问丽琼，我没意见。” 于是，第二场接着整起，只剩下杜文龙、朱江林、王蒙恩、黄啸宇、邓俊驰和陈丽琼。 上了几把烤肉，搬了两箱啤酒，感觉比刚才痛快多了。 “陆凡，你刚才怎么把账结了？” 陆凡笑道“马上参加工作了，就当送你个礼物，我也没时间去买个东西。” “好吧，那就谢谢了！” “不用，你在长安照顾了瑶瑶几年，我也没说谢。” 黄啸宇笑道“你们俩就别谢过来、谢过去了，迟早一家人，还谢什么？凡哥，丽琼的工作你得想想办法，免得两地分居！” 陈丽琼臊的满脸通红，头都要低到了怀里了。 其他人也纷纷起哄，有意撮合这对同桌，都这么多年了，谁还不知道陈丽琼的小心思？大学四年一个对象都没谈。 陆凡笑道“啸宇，别胡说八道！分配的事，我试着找找教育局，如果能分到城关中学相当于进城了。丽琼，如果中学有难度，城关小学你去不去？” 陈丽琼红着脸说“你看着办，去哪都行。” 这下，同学们又笑了，朱江林说“夫唱妇随呀，我看你俩就别装了。凡哥，当官是不是得结婚？你俩情投意合，正好一举两得！” 杜文龙说道“领导要提拔你，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说不提拔你，没有问题创造问题也不提拔你。想提拔你的时候，有问题都能说成一时糊涂，治病救人，甚至可以装瞎视而不见，现在的是哪有规矩可言，都他妈乱了套，不结婚算个锤子！凡哥、丽琼，我只是就事论事，如果你们俩能走到一起，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陆凡低声说“丑丑，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凡哥，我知道了，就是看不惯！” 两箱啤酒喝完，陆凡明天还要保持工作状态，便散场了。 陈丽琼也喝了不少，自然需要人送，可其他人早就不见了踪影，给二人创造独处的机会。 路灯下两人的影子，风微凉的凌晨，看着满天繁星，陈丽琼思绪飘飞，忽然说道“陆凡，我很佩服你，让我见识到一种努力，叫靠自己！就算沧桑历遍，你依然能笑对生活！” 陆凡感慨道“能百毒不侵的人，曾经都伤痕累累，能笑看风云的人，曾经都千疮百孔。你若不努力，可怜给谁看？倘若不坚强，懦弱给谁看？” “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我谈过女朋友。” “不都过去了？” “过去的事，交给岁月去处理；将来的事，留给时间去证明。终于回来了，我能天天吃家里的饭菜，还有，心里的那个人只要每天能看一眼，整天都高兴！” 陆凡不是傻子，想要的是一份坚定的感情，而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确定的事无法给出回应。 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93章 韩旭阳出狱 第二天上班，陆凡想起陈丽琼分配的事，如果告诉书记是女朋友的事，那肯定直接命令教育局局长，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但年底要提正科了，而且陆凡想的是连提带调，争取去乡镇任职，所以这段时间能不能麻烦书记就不麻烦，人情有用完的时候。 陆凡想到两个办法，一是求副书记边继得帮忙，二是自己找教育局局长，不过办不办事就看人家给不给面子了。 县上这些头头脑脑，从给书记汇报工作的次数，就能看出他本人及单位在书记心中的分量。 教育系统是最大的领域，教育局长自然经常来汇报工作，要不然就不正常了，可能要被拿下。 等了个合适的机会，陆凡低声对喝茶等待的教育局局长说“有个天大的事，想请袁局帮帮忙？” 袁局长笑道“能有多大？我这小肩膀怕扛不住呀！” “关于婚姻大事，我女朋友考上了特岗，是不是要分配了？” “是呀，赶下学期开学，肯定都要到岗，全部下乡镇。陆主任有女朋友了？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呀！” “袁局，你看能不能分到城关中学，见个面也方便些，我这工作身不由己，要是离的远了见不上面，说不定就黄了！” 袁局长笑道“这个罪名我可担不起，城关中学满了，你也知道，打招呼的领导太多了，小学、幼儿园怎么样？” 陆凡笑道“只要能分在城关，哪个单位都行。袁局，万分感谢，我让他下午去拜访你。” 袁局长严词拒绝“陆主任，你把信息发我手机上，如果你女朋友敢来，哪怕是惹你，这事我也不管了！都是自家事，还跟我见外？” “袁局，还没结婚，一码归一码，你帮了这么大的忙，两条烟不为过吧？其他的我绝对不让拿。马上到教育系统工作了，顶头上司不能不认识吧？以后还得袁局关照！” “咱俩的关系，还客气啥？这事书记知道吗？” “提过一嘴，书记让我自己找袁局。” “放心吧，保证办的妥妥的！陆主任，喜糖我可一定要吃呀！” “袁局，你放心，如果能成，第一份我肯定会亲自送到教育局！” 县委隔壁的宁阳宾馆，丁彤昕“重金”请来清辰开始收网了。 吊了一段时间乐学智的胃口，鱼已经上钩，清辰画了个美美的妆，然后下楼。 来宁阳的时候，她给自己起了清辰的“艺名”，寓意“清晨”，好想从头开始，但是命运不会再给你一次机会，拿到这笔钱后，好歹能给父母养老。 人生就是渡劫，渡人、渡劫、渡自己，成年人的世界，哪个不是深夜疗伤，清晨赶路，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感同身受，只有冷暖自知，万般皆苦，唯有自渡！ 为了孝道，就渡一下这些好色之徒吧！清辰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因为他们都是自己扑上来的，只能自食其果。 楼下，乐学智在霸道车里焦急的等待着，他花了一个月的功夫，在软磨硬泡和一天一万的承诺下，今天终于能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 清辰上车后，看着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美得不可方物，心里满意至极，期待道“小宝贝，最近生意太忙，你得跟我去厂子里。” 清辰妩媚一笑道“我已经答应你了，去哪你决定，我都行，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不过，得先看到钱！” 乐学智随手扔过来一个档案袋，清辰打开一看，正好十万，笑了笑，把钱收好，父母的晚年又多了份保障！ 乐学礼在宾馆安插了眼线，得知清辰退房后失魂落魄，生平第一次爱而不得，可惜不能用强！为什么给他十万都不愿意答应？ 8月20日，陆凡请假去了迎江，接到韩昕朴和韩旭阳的爱人马莉后直接前往迎江监狱。 上车后，韩昕朴说道“得买辆车了，实在不方便。” 陆凡建议道“韩哥，我看你整辆帕萨特吧，十年内不用考虑换车。” “哎，囊中羞涩呀，再攒两年钱吧！”当年为了爸爸的事四下活动，基本上把家里的钱撒出去了。 陆凡笑道“你想买，我先给你拿，在县里上班，基本没什么花销，手里有些闲钱。” 马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担忧的说“昕朴、小凡，你们兄弟俩要互帮互助，但一定要记住，不该拿的钱绝对不拿，不该碰得事绝对不碰，老韩就是前车之鉴，关了两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说完，又开始抹泪。 陆凡劝解道“马姨，今天要高兴点，韩叔苦尽甘来终是甜，守得云开见日出，终于能安享晚年了。” 在这个缺少感恩、利益至上的社会，懂得感恩的人尤为显得珍贵。日久见人心，通过这几年的相处，马莉已经将陆凡当子侄看待，每次去看丈夫，也念及陆凡的好，逢年过节从来没缺少过礼数。 十点半，监狱的那扇大门打开，韩旭阳从里面出来，感觉恍如隔世，心中感慨万分。 陆凡端着盆子过去迎接，盆里有提前准备好的柚子叶、桃木、三钱红豆、三钱朱砂，然后拿火柴点燃，这是有讲究的。红豆和木炭发出香气可驱除霉气、寓意红红火火，朱砂可驱邪，监狱是邪恶的地方，在监狱呆过必然会染上晦气、走霉运，跨火盆能将霉运赶走，以后自然不会再走霉运，进监狱了。 马莉说道“老韩，快跳，去去霉运。多亏陆凡做了准备，要不然我们哪懂这些，该信还得信！” 韩旭阳经过这次磨难，看淡了许多，平和了许多，相信了命运，为让家人安心，顺从的跳过了火盆，对陆凡说“小凡，辛苦了，我没看错人！” “韩叔，咱们先离开这里，今天必须吃点好的，我在迎江宾馆定了包间。” “哎，不用破费了，咱们还是回家吧！” 马莉说道“老韩，去吧，小凡都定好了，今天确实该庆祝庆祝！” 韩昕朴含泪接过韩旭阳手中的行李，挎着爸爸的胳膊上车，心道还好，来得及孝顺！ 上车后，韩旭阳问道“小凡，上次听昕朴说你调到组织部，给边继得当秘书？” 韩昕朴说道“爸，那都是老黄历了，陆凡现在是县委办副主任，给县委书记当秘书！” 韩旭阳惊讶道“能跟王鸿涛有一拼了！小凡，好好干，以后肯定会有前途！” 陆凡笑道“韩叔，不敢跟鸿涛书记比，人家已经是镇北区委书记，我才是小小的副科级！” 韩旭阳感叹道“王鸿涛还不到三十吧？真是后生可畏！不过，他那样的官少见，当多大的官都不为过，该当！小凡，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二十出头能当县委办副主任，只要不走错路，硬熬也能熬到处级，不过想上厅级就得有机缘了，给你个建议，尽快到乡镇去！” “韩叔，我也是这么想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小凡，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走行政这条路，一定要为长远考虑，走一步看三步，你的努力在哪，你的收获就在哪！” “谢谢韩叔指点，以后有什么不懂的，还得请教您！” 韩旭阳说道“只要不嫌弃我这个无用之人，我家你随时可以来。” 到了迎江宾馆，进包间的时候，好巧不巧碰到了高远飞请市环保局局长吃饭，看见韩旭阳后快步走过来，满面笑容道“老韩？好久不见！” 韩旭阳赶忙握住高远飞的手说“是高书记呀，惭愧，今天刚出来！” “出来就好，原来小凡去接你了。老韩，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有需要，休息几天来宁阳找我，肯定不会让你闲着！” “感谢高书记，我先跟大哥商量一下，看干点什么。” 高远飞说道“有需要就来宁阳，跟我不用客气。小凡，替我招待好老韩！” “好的，书记！” 韩贵山协调常务副省长，今年已经担任了省政府副秘书长兼省政府办公厅主任，权力不小，上升势头很足，高远飞是借花献佛，否则刚出狱的落魄之人，他肯定不会如此热情。 吃饭的时候，陆凡点了八个肉菜，韩旭阳在里面确实受苦了，一墙之隔，就如同两个世界，一面是天堂一面禁锢了自由。 送韩旭阳一家回家后，韩昕朴跟出来说“小凡，我爸妈要在迎江住，以后得经常回来，没个车确实不方便，你手里有多少钱？” 陆凡说“卡号发给我，不够的你说个数，我打给你。” “我靠，基层上班这么阔绰？” “想啥呢，我跟朋友合伙做了点生意，跟工作没有任何关系！” “行，我懂！你先借我20万吧，不过这钱我暂时还不上。” “咱弟兄不用客气，我现在要钱也没用，你啥时候宽裕了再说，别让韩叔经济上受紧，他以前是领导，落差太大心里会难受，钱的事你随时开口！” “兄弟，谢了！”这个社会，愿意借你20万的有几人？ 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94章 女朋友 平平淡淡的生活里，忽然出现了那么个人，可能在她出现前，你完全没有恋爱的念头，但是她的出现改变了你原本生活轨迹，不知不觉的习惯对方的存在，爱情顺其自然的发生。 陈丽琼如愿被分配在城关小学，今年24虚岁，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个年龄在小县城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再加上原本她对陆凡就有好感，放眼全县没有比陆凡更合适的对象。 但如今的陆凡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穷困潦倒的少年，而是县委书记的秘书，全县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是一句话就能解决工作问题的能人，是无数待字闺中少女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 自从逢进必考后，小县城的现状是有编制的女多男少，因为女孩更恋家，更能静的下心考编。这几年，进人最多的系统是医疗和教育，男女比例达到了夸张的3:7，造成的局面是男的比女的好找对象，女孩子不主动，只能找别人挑剩下的，更不用说陆凡这这种前途无量的优质男，简直是抢手货。 缘是上天给的，分是自己争取的，陈丽琼决定，喜欢一个人就去追，凭什么让我同桌成为别人的盘中餐？ 陆瑶去京城上学，作为好闺蜜，陈丽琼自然要请假去送，三人一起见识了全国排名第一的大学。 除了学术水平是全国名列前茅的以外，学校的美景也是一绝，水木清华、荷塘夜色、清华学堂、近春园、综合体育中心、跳水馆，这应该是大部分莘莘学子的梦想吧！ 陆凡完全没有机会完成这个梦想，只能欣赏一下梦中圣地！ 把陆瑶安顿好后，陆凡带着陈丽琼匆匆返回宁阳，都没时间在首都游览一番，因为书记那实在离不了人。 回去的途中，两人坐在一起，仿佛回到了高中时代，勾起了美好回忆。 陆凡想起高一的时候，陈丽琼给自己带了一根雪糕，不好意思说，就偷偷的放在自己课桌里，等融化后滴在自己裤裆上，那些白色液体差点让同学们笑死。 高中两年，这个同桌处处维护自己，尤其是谁敢拿自己过世的父亲说事，她总是第一个冲上去不依不饶。 …… 想起这些，陆凡不禁莞尔一笑，再看看躺在自己肩膀上熟睡的同桌，眉梢眼角藏秀气，一颦一笑显温柔，也是个大美女。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陈丽琼睡的有些不舒服，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睡，自然而然的抱住了陆凡的胳膊。 火车颠簸了一下，陈丽琼惊醒，看到自己搂着陆凡的胳膊，往紧抱了一下，继续装睡。 到站后，陈丽琼鼓起勇气，主动挎住了陆凡的胳膊，好不容易有次独处的机会，关系得有进展。 陆凡面露笑容，拉住了陈丽琼的小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曾经，陈丽琼幻想过，有那么一个人，能够牵起自己的手，义无反顾，一辈子只谈一次恋爱，就像父辈那样，可以没有鲜花、钻戒、誓言，从青丝到白发，牵了手就是一辈子！ “丽琼，我是个不祥之人，身负血海深仇，这辈子注定命运坎坷，明天和意外，永远不知道哪个先来，或许有一天会一无所有，坠入万丈深渊！” “你是了解我的，我不会一时兴起，而是深思熟虑，是坚定不移，不要低估我陪你走下去的决心，结婚这件事，我没想过和别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杀猪翻肠子，姻缘线就是把两个人绑定在一起，休戚与共，荣辱与共，生死与共！” “丽琼，摸摸我衣服，看是不是做你男朋友的料？” 陈丽琼开心的说“‘的确良’，上好的料子，必须够格！陆凡，这句话，我上大学等了四年，还以为你不来了！” “我这个人是死心眼，认定了就不会变，既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之慷慨！而且毛病也很多，你得多担待！” “是，遵命！以后生活上的事就交给我，免除你的后顾之忧，我可是很贤惠的。” 从京城回来，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陆凡抽时间去陈丽琼家拜访，受到了一家人的热情款待。 从此以后，房间终于有人打扫了，脏衣服能及时洗了，时不时的在家吃一顿女朋友做的晚餐。 热恋中的情侣，总感觉有说不完的话，恨不得每天24小时在一起，幸福感爆棚，以及食髓知味、不知餍足的“刚需”！ 恋爱让人身心愉悦，上班的时候脸上洋溢着笑容，人更开朗了，心结都仿佛打开了一些。 县委书记高远飞是过来人，自然感受到陆凡的变化，笑着问道“谈对象了？” “书记是火眼金睛，什么都瞒不住您！” “嘴龇得跟荷花一样，谁看不出来？谈个对象也好，你也到了结婚的年龄，对象在哪工作？” “在城关小学，九月份上的班。” 高远飞想了想说“当老师太忙，不利于照顾家庭，你给她挑个清闲单位吧，我来安排。” “书记，她是师范院校毕业，这会当老师都热乎劲还没过去，况且还没结婚，成不成是两回事，先不麻烦您！” “嗯，那就等结婚再说。” 如果陈丽琼想转行，自己找机会也能办。 马上副科级满两年了，陆凡想谋求去乡镇任职，自然不想把有限的人情稀释掉，人情这玩意，哪怕关系再特殊，也是用一次少一分，必须集中人情办大事。 秘书的位置注定跟着书记走，但陆凡又当过副书记边继得的秘书，最近因为一些事，两位领导产生了分歧，让陆凡夹在中间很难受。 如果有一天，高远飞调走，县长胡成伟接班的可能性非常大，边继得也会全力竞争县长，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陆凡自然想和边继得保持亲密的关系，所以更加坚定去乡镇的信念，王鸿涛书记就是从乡镇干起来的，乡镇是服务群众的最后一公里，广阔天地大有可为！ 十月一假期，陆凡带着陈丽琼去长安玩，韩昕朴非要凑热闹一起玩。 看到两人手牵手后，露出暧昧的神情说“就知道你俩迟早会有一腿，果然不出我所料！” 陆凡笑道“我们是郎才女貌、情投意合，这么好的社会，当单身狗是种耻辱！” 韩昕朴嗤之以鼻，但没多久就逃之夭夭了，明晃晃的电灯泡实在令人尴尬，赤裸裸的秀恩爱实在让人无语。 骑着自行车在古城墙上环绕，听微风吹过城墙，闻花香飘荡城楼，夕阳西下的景色全都融入到两人浪漫的爱情。 不夜城、兵马俑、钟鼓楼……充满诗情画意的城市处处留下两人的足迹。 10月5日，韩贵山终于空出时间，陆凡赶忙去了他办公室，这次来长安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见他，事关前途。 进门后，陆凡放下手中的烟和茶叶，把烟灰缸清理了下，关切的说“秘书长，您一天得两包烟吧？量太大了，对身体不好。” 韩贵山笑道“你也是秘书，搞材料不抽烟能行？没办法呀！” “您不用亲自写材料了吧？” “哎，宜行省长的讲话太多，还有分管领域的政策出台，我得初步把关，提出具体意见，干不完的工作！小凡，听昕朴说你找女朋友了？以你的秉性，估计快结婚了吧？” “嗯，不出意外，打算年底谈这事。” “那我提前恭喜你了，这个喜糖我得吃。” “我一定亲自给您送来。” “小凡，这次来我这什么事？” 陆凡做了万全的准备，说道“请您答疑解惑、指点迷津！” “哦？遇到什么事了？” “秘书长，我的情况您了解，一年前我给副书记边继得做秘书，现在给高远飞书记做秘书，对我都有栽培之情，领导们心思各异，我夹在中间很难受，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韩贵山想了想说“你的情况比较特殊，这种关系确实挺难处理，但你要明白站队的重要性，站对队伍可以得到重用，站错队伍只会被边缘化。想左右逢源，最终一定是左右为难！ 两面三刀、左右逢源的人可以在短时间里如鱼得水，混水摸鱼，但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种人终究会被唾弃，让人敬而远之。 所以，你得权衡利弊，尽快有个决断。” “秘书长，高书记是从县委书记的岗位上平调到宁阳，我知道他一直在谋取进步，但我得长期在宁阳工作，从长远看是不是选择边书记更恰当些？” “考虑的很现实，但你要知道，高远飞如果离开宁阳，大概率是提拔成市级领导，有可能进常委班子，只要不离开迎江，影响力远远比一个县委副书记大。” “您的意思是我要紧跟高远飞书记？如果高书记走后，边书记提拔成县长呢？” “他们俩都找过我，还是有你说的这种可能。小凡，人生的道路是自己选择的，也是自己走的，最终做决定的人是你自己。 如果你选择了大路，就必须要接受它的拥堵，因为走的人多。 如果你选择了小路，你可能就必须要接受它的难行，因为小道不好走。 不管你选择的是哪条道路，都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难题，但你必须选，因为成功是不会留给那些意志不坚定的人！” 第95章 开始运作 经过几年的相处，韩贵山认可了陆凡的人品，逐渐接纳了这个有培养价值的年轻人，真心实意帮着出主意。 “小凡，省、市两级，大家泾渭分明，谁的人一目了然，就算你想改换门庭，轻易不会有人接纳。但县一级，由于领导班子调整频繁，有很多不确定因素，再加上基层的工作以实干为主，所以很多人在观望，或者说是耍滑头。 你现在的情况很微妙，我建议你最好去乡镇工作，更好出成绩，现在用人更注重乡镇工作履历，而且你还不用在书记和副书记眼皮子底下晃荡。” “秘书长，您说我如果去乡镇，能给个什么位置？” 韩贵山想了想说“一般情况下，县委办副主任下放，得给个乡镇书记，而且你还是县委书记的秘书，更占优势。但你的年龄，实在不好说，具体得看高远飞的魄力。” 陆凡叹了口气，难为的说“如果能去乡镇再好不过，我也想干一些具体的工作，锻炼自己处理复杂事务的能力，但我是高书记的秘书，实在开不了这个口。” 韩贵山笑了笑，说道“主意打到我这来了？不过你只给高远飞当了一年秘书，磨合期才刚过，现在就想下放，显得有些操之过急，确实不宜自己提出来。这样吧，我找个机会跟高远飞说说，至于能不能奏效，还得看他的用人思路，县委书记权大的很呀！” 陆凡连声称谢“感谢秘书长栽培，如果能下去，我就不用左右为难，一定把握住这次机会，踏踏实实的干一些实实在在的事，争取做出一番成绩。” 想想现在的社会，办事哪能空口白牙，于是试探着说“秘书长，我知道办事得打点，不能让您落了人情，这次我带了些过来，请您别见怪！”说完，便拿出手提包。 韩贵山马上阴沉着脸说“平时你带点茶叶我就不说什么了，只当是晚辈的心意，你要是跟我来这套，以后别进我的门了！” 陆凡羞愧难当，耷拉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韩贵山语重心长道“可能你们基层习惯性搞这些，但到了一定的层次，拿这个就有些贻笑大方了！你想想，高远飞调整人事收这个吗？就算他收一百个人的，能抵得上一个项目？而且这一百人能有几人守口如瓶？到时候传的满城风雨，岂不得不偿失？但凡有点政治诉求的领导，都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陆凡虚心接受，但还是忍不住说“就是不好意思让您为我的事欠那么多人情，秘书长，是我唐突了！” “小凡，我帮你，说实话刚开始是看旭阳和昕朴的面子，咱们认识也有几年了，如果你是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我也不会继续帮你。 至于我和高远飞如何对接，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也没那么简单，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给你句忠告，当官不要当成官油子，那些心中没有人民，罔顾群众利益，整天忙着揣摩上级意图，一切按上级脸色行事，以求‘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的，终将走不远！ 对待工作的态度，会决定你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事业观，也决定了你到底干多干少、干好干坏，最终走的多远。 就比如王鸿涛，包括宜行省长都欣赏他，这样的官员想挡都挡不住，希望你能向他学习、看齐。只要你足够优秀，别人就没法忽视你，哪里都是舞台。” 韩贵山的话振聋发聩，让陆凡警醒，自己确实在这条路上走偏了！ “秘书长，您的教导我一定铭记在心，吾日三省吾身，请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工作也快五年了，陆凡逐渐明白，官场最大的潜规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本质上都是建立在能够进行某种利益交换的基础上。所以，要千方百计让自己变得足够有用，让自己在别人眼里变得有利用价值，至于如何做到，得用尽一生的精力去领会、去践行。 拜访完韩贵山，陆凡基本达到了目的，轻轻松松玩了一天结束了国庆假期，返回宁阳。 就在这天，乐学智恋恋不舍的送清辰回到宁阳，这段时间他享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那登峰造极的“技艺”令人回味无穷！ 分别时，看着一脸惆怅的乐学智，再想想朝夕相处的这段时光，清辰不知为何产生了一丝愧疚感，心中说了句“对不起”！ 世事无常，我本一介女流，本心向善，奈何世浊，世人皆恶于我，若非生活所迫，谁愿历尽沧桑，堕向无底深渊！ 转头，清辰恢复了魔女本性，拨通了前段时间“骚扰”过自己的电话号码，也是目标之一。 乐学礼正在迎江应酬，看到来电备注“大美人”，马上来了精神，躲到卫生间说“看到你的号码，我万分欣喜，清辰大美女，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乐县长，我需要钱！” 乐学礼笑了，钱真是好东西，任你贞洁烈女也得脱裤露腚，管他英雄豪杰都要弯腰屈膝，只要钱到位，就没有拿不下的妹子！ “钱好说，我乐某人说话算数，十万块，一分不少！今天能见面吗？” “我在宁阳，只要钱到位，我就是你的，正好这几天是安全期，你可以尽兴！” 此话一出，不亚于最猛烈的催情药，让乐学礼神魂颠倒，马上辞别友人，朝着宁阳飞奔而去。 为了尽情享受，乐学礼特意和县长请了假，打算带着清辰去长安潇洒，毕竟自己是副县长，在宁阳目标太大。 国庆收假后，高远飞分别找县长胡成伟、副书记边继得和组织部长谈工作，陆凡借送文件之机，听到一些谈话内容，知道书记在安排年底的人事调整了。 趁书记这不忙，陆凡来到副书记边继得办公室，笑道“书记，给你汇报一下思想工作。” 边继得微微一笑，说道“你这思想工作该给高书记汇报。” “书记，吃水不忘挖井人，没有您的提携就没有我的今天，我的为人您了解，知恩图报、饮水思源的道理我肯定懂。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周不到，您随时批评指正，我一定立行立改。” “哎，我能理解你，高书记思路天马行空，让你当他的秘书我实在没想到，胳膊拧不过大腿，这也是难得的锻炼机会，好好干。” “书记，如果有机会，我还是想出去。” “出去？你想去乡镇？还是部门？” “如果有可能，我想去乡镇。” 边继得想了想，说道“年底得调整一次人事，但你想去有一定的困难，毕竟年龄在那摆着，恐怕高书记没那么大魄力。除了王鸿涛，我就没见过二十来岁的乡镇书记或镇长。再说，我最多能敲敲边鼓，说的多了会引起高书记的误会，反而不妙。” “您能为我说话，我感激不尽！哎，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县委办我是不太想待了。” “当镇长你去不去？这样操作说不定有成的可能。” 陆凡心里很别扭，镇长只是二把手，还不如继续当秘书熬资历，便说“书记，台阶有高低，咱们县委办副主任放出去，不是乡镇书记就是大局局长。” 边继得笑了笑说“行了，我知道了，该说的我会说，尽人事听天命，高书记的脉我把不来！” 受王鸿涛影响，去乡镇成了陆凡的执念，为此不惜费尽心机。现实就是如此，只要你能到达山顶，没人在乎你是跪着到的、爬到的，还是坐车到的，面子不重要、情绪不重要、过程不重要，重要的只是结局。当你最终站到那里时，过去的种种都会一笑而过，所以别想那么多，埋头往上爬就对了。 周四下午，陆凡跟着高远飞去了省城，每个月他都会抽出来几天时间在省委、省政府“溜达”，晚上呼朋唤友，巩固人脉。 高远飞去了省委，陆凡前往长安百姓厨房，来这里不下十次了，轻车熟路的点了宫保鸡丁、小酥肉、双椒鱼头、招牌锅贴、菜肉大馄饨、小炒皇、南瓜稀饭、桑拿茄子、蟹黄豆花羹，都是这家的特色菜。 六点左右，高远飞和几位领导有说有笑的进入包间，陆凡赶忙端茶递水，充当服务员。 这几位领导陆凡都见过，是省发改委、财政厅、工信厅的处长，其中有一人是高远飞的同学。 没过多久，韩贵山也来了，全场起立迎接，并被大家推上主位。 官场酒局是一件大事，酒桌上的“厮杀”只有身在其中，久经酒场，才能通晓此道，做到游刃有余。 要找准自己的座位，说话得体，吃喝有道，饭局之妙，不在“饭”而尽在“局”也。 有组织，有派系，有结交，有承诺，有称兄道弟，有采阴补阳，有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有真心话与大冒险。 看一个人常混迹于何类饭局，便可洞悉其兴趣、身份、地位，看得到饮食之道里的政治利益、社会关系、人际规则和文化滋味。 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96章 高远飞的态度 酒局在和谐、热烈的氛围中进行了两个小时，一箱“台子”见底，韩贵山觉得差不多了便提议散场。 出了饭店，陆凡负责送各位领导回家，韩贵山说道“我家离着不远，饭后走一走，能活九十九！远飞书记，咱们散散步？” 其他人听到这话，立刻会意，纷纷告辞。 漫步在城墙下，韩贵山感慨道“走古巷骑城墙，它就像一部无声的史书，历经沧桑岁月，承载了多少市井故事，又见证了多少悲欢离合！” “是呀，走在这里，能感受到时光流转，岁月更迭，证明这座城市的伟大！秘书长，等换完届，宜行省长要高升了吧？” “这个咱不敢妄言，上面的事太微妙！” “您也该动了吧？已经出了好几个版本。” 韩贵山笑道“我自己都不知道，也没人找我谈，都传了些啥？” “省委用人也要讲究民意，有说您去省发改委的，有说去财政厅的，还有人说您要回迎江担任市长，这两年有种呼声，说本地人当市长有利于城市发展和改善民生。” “比我还敢想，咱就老老实实工作，时刻准备着，服从工作需要，听从组织安排！” 韩贵山一直主导着两人的交流，又走了会说道“远飞，我想麻烦你件事。” “秘书长，您吩咐！” “是关于陆凡，过两年我想让他在省直机关锻炼一下。现在组织在选拔任用干部时，对一线经历的看重程度越来越高，只有在基层一线工作过的干部，才能真正了解基层情况，了解老百姓的真实诉求，才会打心底里建立起和人民群众之间的感情纽带。陆凡现在缺这个，尤其是乡镇一把手的履历，那个柏树湾林场做不得数。” 锣鼓听声，听话听音，韩贵山看似在和自己商量，但话里话外好像事情已成定局，可以看得出他办此事的态度和决心，不好推辞呀！ 高远飞大脑飞速运转，稍作考虑便道“秘书长说的是，基层是一切工作的落脚点，是锻炼干部的练武场，只有在基层一线长期扎根的干部，才更有可能在以后的事业中大有可为。陆凡头脑灵活，踏实稳重，是该去基层锻炼了！” “远飞，我知道陆凡的年龄会让你在用人上有压力，如果难度太大，你不用为难，实在不行我把他调回来，过几年再下去。” 高远飞马上表态“秘书长，这事交给我吧！常言道，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唯资历、唯年龄式的论资排辈选用干部，使得一些政治坚定、敢担当、有作为的优秀年轻干部原地踏步，靠边稍息。 中央精神，对有培养前途的优秀年轻干部，要破除根深蒂固的论资排辈观念，不拘一格大胆使用。县委必须要为尽责担当者撑腰，让那些想干事、敢干事、能干事的优秀年轻干部消除顾虑，轻装上阵，为大胆使用优秀年轻干部营造良好氛围。 有句话叫，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韩贵山笑道“早就听说远飞书记魄力大，果然名不虚传，那我就静候佳音！明天下午，宜行省长雷打不动的高尔夫时间，咱们一起去当个球童吧！” 高远飞喜出望外，赶忙说“感谢秘书长牵线搭桥，我要做哪些准备？” “什么都不要做，人来就行，我安排。”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高远飞对陆凡说“今天没啥事了，我去几个党校同学那坐坐，你自由活动吧！” “好的，书记，有什么吩咐您随时打电话，我就在城里转转。” 高远飞忽然说道“小凡，一年来，我对你的工作很满意，你的进步也很大，继续在秘书的岗位上不利于全方位提高，有没有兴趣去乡镇闯荡一番？” 虽然有所预料，但陆凡还是一脸惊讶道“书记，是不是我工作出了纰漏？” “别胡思乱想，一个领导干部想全方位成长，必须要经历多个岗位的锻炼，乡镇是服务群众的最前沿，基层工作蕴含着丰富的知识宝藏，你现在正处于干事业的黄金期、长本领的关键期，要把自己置身于群众之中，向下扎根、汲取养分，才能不断强筋壮骨、增长才干。 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乡镇是离人民群众最近的地方，是年轻干部成长进步最好的老师。坐在办公室碰到的都是问题，深入基层看到的全是办法。 基层工作千头万绪，涉及的范围广、要求高、体系杂，既有党建、脱贫攻坚、征地拆迁等‘大事’，也有走访群众、入户排查、创文创卫等‘小事’，是最佳的‘练兵场’。 耕耘在基层，年轻干部成长的必经之路，我希望你能脚踏实地、勇于担当，投身到基层一线中去！” 陆凡不再扭捏，坚定的说“书记，无论在哪个岗位，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嗯，这件事不要声张，以免节外生枝，毕竟你的年龄是劣势，得速战速决！” “感谢书记栽培，提携之恩，没齿难忘！” 高远飞走后，陆凡回到房间暗自兴奋了好一会，想起几个高中同学都在长安报名，便把他们叫到宾馆来聊天。 半个小时候后，朱江林、王蒙恩、黄啸宇、邓俊驰赶来过来，进门就嚷嚷，领导果然不一样，够腐败，他们四人挤一个标间，还是120块那种！ 陆凡笑道“没办法，出公差，就这个标准，就这个档次！你们要是羡慕，争取这次考试一举夺魁！” 黄啸宇信心满满的说“我准备了三年，凭什么输给那些谈恋爱、混日子的？再说我的专业有优势，录取率高，我觉得问题不大。” 朱江林说道“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凡哥，你就等我好消息吧，咱几个都是从大二开始备考的，苦没少吃，功没少下，罪没少受，现在考试更公平了，只要笔试分够高，问题不大。” 王蒙恩略显担忧道“笔试我倒是不担心，但听说面试有猫腻。” 陆凡说道“从古到今，从国外到国外，只要有人的地方，这个世界只有相对的公平，没有绝对的公平。从出生开始，每个人都处在各种不公平中，这个世界没有一件事情是公平的。但考公，尤其是国考、省考，我认为接近公平了，想作弊难如登天，绝大多数家庭没实力作弊，而真正有实力的家庭也不会去作弊，人家有的是办法，随便安排进个国企，然后企转事业、转公务员不香吗？何必冒这种险？你们只要正常发挥，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我对你们绝对有信心！骏驰，你报了什么岗？” “凡哥，我报了迎江市委组织部。” “这种热门单位竞争大，争取考高分！” “已经报了，只能听天由命！” 朱江林忽然说“我那天碰到王海斌了，说他报了省政府办公厅，这孙子真有自信！” 陆凡笑道“都是同学，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们俩早就握手言和了。” 王蒙恩嚷嚷道“凡哥，啥时候吃你跟丽琼的喜糖？不声不响的就把班花拿下了，把我们都蒙在鼓里！” “是你们撮合的，好不好？不过确实打算结婚了，估计明年正月吧！” 黄啸宇羡慕道“凡哥是事业爱情双丰收，我们还在为工作发愁。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大学时好不容易追到个女的，毕业的时候也跟别人跑了，就因为咱是穷小子！” 陆凡说道“当务之急，你们先把工作落实，然后一步一步来，把自己活明白。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你不努力，就别怪世界残酷，大丈夫只患功名无立，何患无妻！” 聊着聊着到了中午，陆凡在酒店餐厅招待同学美餐一顿，反正都是挂账。 每次跟着书记出来，陆凡都会在会计那预支现金，报销条据的时候，县委办主任郭桐雨从来没审过任何一张发票，全部是实报实销，但陆凡从没有靠这个中饱私囊。 听说政府办那边，差旅费啥都敢往进冲，而且是明目张胆的，甚至洗脚按摩的费用都敢报销。而那些司机，靠差旅费、维修费吃的满嘴流油，房子一套接着一套买。 弄虚作假、虚报浮夸，铺张浪费、贪图享受……有时候体制内的人都看着心疼，据说一年能吃掉10个北大，确实得管管了！ 陆凡的房门一直敞开着，晚上十点，高远飞踉踉跄跄的回来了，陆凡赶忙过去伺候，说道“书记打个电话，我去接你也好。” 高远飞心情特别好，笑道“喝这点酒，才哪到哪？想当年，我当接待办主任的时候，最多喝过二斤白酒，还啥事没有。小凡，你的酒量还得练，到了乡镇，喝酒就是工作，你要能踢能打，不然镇不住那些老油条。” “书记，不管到哪，都少不了您的支持！” “放心，你是我的秘书，我自然会支持你的！” 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97章 陆凡的去向 回到宁阳后，高远飞开始着手陆凡的去向，可以说这次调整人事是围绕陆凡展开的，首先得腾出一个乡镇书记的位置，正好农业局局长到龄，关键是考虑陆凡去哪个乡镇，太好的不行，怕干部群众反响太大，毕竟自己这个秘书太年轻，只能去一般或者最差的乡镇。 人事调整，首先得书记办公会酝酿，高远飞首先把县长胡成伟请了过来，只要两人意见达成一致，就没人敢吭声。如果县长坚决不同意，只能和副书记边继得统一战线，强行通过书记办公会。 听到让陆凡去乡镇当一把手，胡成伟诧异道“书记，虽说干部要年轻化，但陆凡太年轻了吧？二十几了？副科好像还没满两年，我觉得不妥。” “24了，毕竟有鸿涛区长珠玉在前，咱们得拿出鸣雄部长和国权部长那种敢为天下先的魄力。” 胡成伟苦笑道“鸿涛区长那样的，放眼全国都是蝎子粑粑独一份，没有可比性。书记，我是对事不对人，按理说，县委办副主任给个乡镇书记不为过，但陆凡的年龄确实有瑕疵，再过两年下放我保证没意见。” “成伟，我们可以变换个思路，把陆凡放在最偏远的乡镇，这样反响会小些，好歹他是县委办副主任，还是我的秘书！” “书记，如果你非要用，我没办法，但我保留意见。” 两人只能保持表面上的和谐，这是政治需要，但实际的矛盾这辈子都无法调和，如果一人调离，两人就会形同陌路，见了面都会绕着走，成年人能打架，矛盾有多可想而知大。 政治就是妥协，高远飞直接亮出底牌“成伟，柏树湾乡党委书记史前程担任农业局局长，陆凡担任柏树湾乡党委书记，县委办副主任在办公室内部产生，剩下的岗位由政府提出人选！” 掰着指头算算，有好几个重要岗位，相当划算，胡成伟马上改变原则，说道“书记，是我狭隘了！年轻干部是新生力量和希望所在，源源不断培养造就优秀年轻干部，关系着党的伟大事业承前启后、继往开来、薪火相传的根本保证。 我们确实要进一步解放思想，不拘一格大胆使用优秀年轻干部，进一步优化乡镇领导班子年龄结构，充分激发青年干部队伍的活力。 对于像陆凡这样优秀的年轻干部，要多压担子、压重担子，让年轻干部在基层一线艰苦复杂环境中尽快锻炼成才，我同意书记的意见！” 小样，把你还没办法？高远飞已经开始谋划提拔的事，所以对在宁阳的得失看的淡了，只要能达到目的，让出一些利益又何妨！ 搞定县长后，高远飞又找副书记沟通，三言两句就搞定了，边继得乐见其成。 接着，就是安排组织部征求县长关于这次人事调整的意见，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保密措施做的相当好，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都在高远飞掌控之中。 2012年11月15日下午，宁阳这个西北边陲小县迎来了新年的第一场雪，随着天空中落下的片片晶莹，有了冬天的感觉，满地的飘雪，漫山遍野银装素裹，玉树琼花，犹如童话般的世界，市民也纷纷记录着这一刻的美。 初雪在带来美好的同时，也带来了一定的影响，宁阳发布道路结冰黄色预警信号受降雪天气影响，夜间湿度较大气温较低，易形成道路结冰，行人和司机朋友们出行都要注意安全。 下班后，陆凡和陈丽琼在雪地里漫步，看那雪花飘落，感受彼此手心的温度，和脚下的留白，仿佛能让人忘却世俗的烦恼，令人心旷神怡，感受大自然的温暖拥抱。 陈丽琼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说道“陆凡，希望和你一起走过的每一步都是幸福的足迹，走着走着，我们就白了头！” 陆凡忽然说道“丽琼，我们结婚吧！” “啊？”陈丽琼欣喜的说“这算是求婚吗？好像啥都没有，没有仪式感，不过我答应了！” 陆凡掏出工资卡，说道“里面有60多万，还有一套房子、有台车，还有一个可爱、争气的妹妹，这是我的所有，都交给你了！” 陈丽琼毫不犹豫的接过了工资卡，一脸得意的说“那我就摊牌咯，从今天开始，你的脸只许我摸，你的手只许我牵，你的心里只许有我，你是我的，这辈子都是我的，不许别人把你抢走，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丢下我，好吗？” 陆凡重重的点了点头，发自内心的笑了，家里终于要多一个人。真正的爱情，是习惯、感动、舒服、平淡，是万家灯火有一盏灯为你而留，一生有此一人，足矣！ 余生平，往事尽，福暖四季，风禾尽起！ “丽琼，有件非常保密的事情要告诉你。” “凡哥，别给我惊吓！” “我可能要下乡镇了，我们可能没办法天天见面。” 陈丽琼拍了拍胸口说“还以为什么事，这没啥大不了的，我肯定不会拉你后腿，现在条件这么好，你如果忙，我可以去找你。我决定，明天开始学车！” “行，你好好练车，驾照我先帮你办好。” 走着走着，陆凡忽然说“丽琼，你回家跟叔叔阿姨商量一下，挑个日子咱们订婚吧，看你家都需要什么礼数。” 陈丽琼心里美滋滋的，笑道“放心，我爸妈人很好，肯定不会难为你的。瑶瑶还在上学，咱能免则免。” 陆凡坚决的说“不行，这辈子就结这一次婚，必须要三书六礼，十里红妆，凤冠霞帔，明媒正娶，八抬大轿，风风光光迎你进陆家，该有的礼数一样都不能少！” 穿上洁白的婚纱，和深爱的人一起出现在婚礼现场，成为全世界最美丽的新娘，这是每一个女孩子最希望达成的愿望了。 “凡哥，娶我回家你一定不会后悔，我一定会是一个好妻子，照顾好你的衣食起居，你是我的靠山，我也会是你的依赖！”陈丽琼紧紧搂着心爱的人胳膊，幸福的泪水夺眶而出。 第二天上班后，陆凡带了两条烟、一盒茶叶，来到副书记边继得办公室。 放下礼物，郑重其事的说“老领导，想请你帮个忙！” “小凡，你这是干什么？高书记已经跟我谈了，你的事应该没什么问题。” 陆凡笑道“我要请您办的事，比提拔重要百倍！老领导，我要结婚了！” “哎呀，这是大喜事！这种事，要我帮什么忙？” 陆凡深情的说“书记，我爸妈走的早，留下我和妹妹相依为命，你是最关心、最爱护我的长辈。结婚是件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想请您既当长辈，又当媒人！” 这么重要的角色，没有请高远飞，单单请了自己，谁更亲近一目了然！ 边继得笑道“老话说，人一辈子必须当一次媒人，这种成人之美的事我岂会推辞？小凡，放心吧，多少我还懂些礼数，咱要把事办的漂漂亮亮，不能让人挑出毛病！” “我就知道您会帮我，这下踏实了！” “时间定了通知我，我给你说，定亲马虎不得，得请阴阳看好吉日，再由我传达给女方。到时双方被请的房头、娘舅都到你家或酒店，你跟对象要先认亲，长辈们都会准备红包。 等吃过饭，就要给财礼钱，还有三金。女方家要给你一顶帽子，一双皮鞋，俗话叫‘铁头帽子稳跟鞋’意思双方定亲了，是不能变心的……” 边继得“絮絮叨叨”的说了十几分钟，无形中两人的关系亲近了许多。 搞定媒人后，陆凡下班后专程回了村里，把打算结婚的喜讯告诉了二叔。 二婶听到好消息后高兴的抹着泪，二叔喜出望外，说道“小凡，这可是大喜事，钱如果不够，二叔想办法，无论如何咱不能失了礼数。抽空给你爸妈烧下纸，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 “嗯，我明天就去。” “小凡，媒人找好了吗？” “找好了，是县委副书记边继得，我以前给他当过秘书。” “好，有大领导坐镇，女方估计不会提过分的要求。” 陆凡笑道“您放心，他们家通情达理，我去过好几次了。二叔，我两个弟弟怎样？” “哎，连瑶瑶的脚后跟都撵不上，三本上不起，他俩都上了大专。” “二叔，大专也是大学，好好谋划将来也有出路，寒假你让他俩来找我。” 二叔高兴的说“好好好，林轩、林放都是你弟弟，你好好教育，争取将来找一份正式工作。” “放心吧，二叔，一笔写不出两个陆字，我们是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他俩我肯定管。” 常不回来，陆凡跟二叔聊了很久，晚上睡在二叔家。 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98章 “难兄难弟” 第二天一大早，陆凡来到杨烨叔家，看望他年迈的父亲。 白发人送黑发人，杨爷爷目光呆滞，风烛残年的身体，走起路来步履蹒跚，告诉陆凡自己在等死，死了就能见到儿子了。 陆凡看着特别难受，陪着说了会话，塞了一千块钱，然后去了老坟。 霜风吹着落叶，吹着野花的残骸，墓地里飘荡着凄冷、落寞、苍凉，依旧是几炷香，几张冥币，几样贡品，叩首、默哀、思念…… 跪在父母坟茔前，纸钱化作缕缕烟，两行热泪挂腮边，一抷黄土分两界，知心话儿对谁言？谁来替儿解忧难？ “爸、妈，我找到媳妇了，叫陈丽琼，是名老师，她很漂亮，也很贤惠，对我和瑶瑶都很好。等结婚后，我带她来看二老，你们一定会满意的。瑶瑶很坚强，很懂事，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大学，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爸、妈，请你们放心，儿子一定会活出个人样来……” 摇曳的野草，寒风的呜咽声，像是父母在回应。 逝水茫茫，我在此岸，父母在彼岸！ 围绕坟头转几圈，挖抷黄土将坟圆，一步三回头！ 清晨留下的“情债”有潜伏期的，到了11月下旬，乐学智出现了高热、肌肉痛、头痛、咽痛、腹泻、盗汗等症状，但以为得了病，仗着大体格子随便吃了点感冒药硬扛。 但他三哥乐学礼早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出现同样的症状后很快扛不住了，带着秘书去迎江市医院看病。 本以为没什么大不了，乐学礼还想趁此机会住几天院，让分管领域的同志们看望一下，弥补一下10万块的“损失”，没想到等检查结果出来后，他整个人都傻眼了，看到“阳性”二字后如遭雷击，感觉世界末日来了。 看着秘书躲得远远地，乐学礼像疯狗一样骂道“草泥马，你个狗日的，给老子过来，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平时言听计从的秘书此刻瑟瑟发抖，他比乐学礼更害怕，担心自己受了无妄之灾，被这天杀的老驴给传染了，哪顾得上什么领导，转身就跑，抱着一丝侥幸去找医生。 在乐学礼的印象中，得上了这种病唯有死路一条，还会传染，失魂落魄地走出医院，他彻底崩溃了，呆呆的坐在台阶上六神无主，一种难言的恐惧感弥漫着全身，丝毫不知道该怎么办。 秘书做了化验后，祈求漫天神佛保佑自己。当拿到化验结果后，他差点叫出来，老天保佑，没被那个狗日的感染！ 此刻，他连乐学礼的影子都不想看见，打了个车直奔宁阳。 回到单位后第一件事就是请假，安安全全的待在家里静观其变，万一那狗日的回来上班，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又怕被传染。 为了安全起见，秘书把这件事告诉了单位最好的同事，让他们防着点，但不要乱传。 谁还没几个好朋友，更何况是如此可怕的事情，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不到一天时间，整个县委大院都知道乐副县长得了“ 艾滋病”！ 当天下午，县委书记、县长亲自下命令，县委大院大消毒，一个犄角旮旯都不能放过。 乐学礼接到了政府办的电话，工作人员委婉的转达了县长的指示，要求他安心看病，工作就不用操心了，暂时不用回来上班。 完了，全他妈完了，这辈子算毁了！ 家怎么办？老婆孩子怎么办？天哪，你怎么如此残忍，让我有家不能回，有苦不能言，有泪无处垂！到底是哪个贱货害老子！ 莫名的心酸，难言的悔恨涌上心头，终于要为放荡不羁的风流买单！ 万般无奈之下，乐学礼拨通了最亲密兄弟的电话。 接通电话，乐学智有气无力的说“三哥，啥事？” 乐学礼带着哭腔说“老四，哥被人害了，完蛋了，这辈子全他妈的毁了！” “三哥，出啥事了？哪个王八蛋敢惹你？我弄死他！” “老四，哥得了艾滋病！” “啊？”乐学智一骨碌爬起，不可思议道“三哥，你不要吓我，怎么可能得那种病？” “老四，我该怎么办？哥完蛋了！” “确定了？医院出结果了？” 乐学礼疯狂的说“阳性、阳性，他妈的阳性！” “哥，你等着，我马上来！”不知道为什么，乐学智感到了恐惧，因为他想到自己的症状，急忙冲出房门，叫上司机，带上小弟，朝着迎江飞驰而去，一路上一直催司机快点、快点。 到了医院，乐学智哪顾得上别人，飞一般朝着门诊跑去，心里祈祷千万别跟三哥一样倒霉。 抽完血后，乐学智焦急的等待着，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 可看到结果后，乐学智经受不住如此重大的打击，直接昏了过去。 几个小弟得知老大“中招”后，都不敢上前帮忙，赶忙叫了医生。 就这样，兄弟俩同病相怜，不离不弃，共同住进了医院。 第二天，乐家两兄弟得了“脏病”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宁阳县，因为他们是宁阳的大名人。 一时间，整个宁阳人心惶惶、人人自危，高速路口的车排成长队，成千上万的人要去迎江的医院做检查，都是和他们两兄弟经常接触的人，不知道多少女人心中在骂娘，这天杀的害人精，为什么不去死！ 当时有多快活，现在就有多害怕，有因必有果，她们都要为曾经的放荡不羁、风流无度买单，人这一辈子所到之处皆是命数！ 这事惊动了市委、市政府，因为涉及到了乐学礼，他可是在职的副县长，现在又传的这么疯。 等调查核实后，经市委同意，迎江市委组织部为一人发出任免文件免去乐学礼同志宁阳县副县长职务，另有任用。 接到通知后，宁阳县委书记高远飞召开了全县领导干部大会，传达了市委文件精神，并关起门指示，两天之内安排全县干部职工“体检”，各单位要把检测结果汇总上报，如有“患病者”一律不准上班。 迎江的医疗条件不足以治这“怪病”，乐学智有钱，于是千人弃、万人厌的两兄弟转入了治疗此病最好的京城协和医院，开始了痛苦又漫长的治疗之旅。 度过了初期的恐慌，病房里，兄弟俩开始追根溯源，为什么偌大的宁阳就他俩中招？会不会是被人盱眙谋害？ “三哥，你这病是咋得的？” “哎，老四，过去的事不想提了！” “三哥，得提，我怀疑咱俩被人害了，要不然有这么巧？” 乐学礼怒道“我草他姥姥，感觉真是这么回事，最近我认识了个叫清晨的女孩，现在想想，她的嫌疑最大，因为其他的都是良家妇女，知根知底，不可能得这种病。” 乐学智拍了拍脑门说“真见鬼了，我也睡了这个叫清晨的，百分之百是这个贱货害咱俩。” “老四，得想办法找到这个贱货，不弄死她难消我心头之恨！” “茫茫人海，想找到她不亚于大海捞针，你见过姓名‘清’的？我敢保证，她就是冲着咱俩来的，找到她也没用，这是我们自找的。这件事背后一定有阴谋，她一定是受人指使！” “老四，我们好像没跟谁有如此深仇大恨？值得他这样处心积虑？” “三哥，陆家那个狗崽子，你还记得他看我们的眼神吗？就像狼一样，恨不得把我们撕碎！” “妈的，这个狗杂碎，当初就该把他除灭了！老四，这仇得报，他手段又如此卑劣，现在敢对我们下手，能放过大哥、二哥？咱俩无逑所谓，死了算逑，但大哥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乐学智想了想，说道“不出手则已，出手就要一击必中！三哥，酒驾撞死人，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只要打点到位，甚至可以不坐牢！” “老四，你的意思是？” “一劳永逸、斩草除根！否则，我这口气咽不下去！” “兄弟，我支持你！这个‘酒驾’的人，你有人选吗？” “季路辉，他跟我最早，仗义，胆子大，头脑灵活，我给他500万买一条命，最多进去坐一两年，他会答应的。” “小季？靠谱！老四，干吧，我们不能让人欺负了，屁都不放一个！不过，一定要把他的嘴封住。” “放心吧，酒驾是肇事，但谋杀就是重罪，为了自己他也会守口如瓶。” 说干就干，乐学智当即给季路辉打电话，让他连夜来京城。 当天，乐学仁带着父亲来到京城，刚知道噩耗时，一股无名之火直冲头顶，真想把这两个不成器的玩意一巴掌拍死。 可进门后，看到恐惧不安的弟弟，忍不住又开始心疼。 安慰一番后，乐学仁道出了心中的疑惑，为什么两人同时感染？世界上有如此巧合的事？ 但两个弟弟早就达成了攻守同盟，只说是意外，他们不想把大哥牵扯进来。 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99章 双喜临门 2012年11月22日，农历十月初九，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小雪，宜祈福、求嗣、出行、求财、订婚、结婚！ 下班后，等高远飞走后，陆凡赶忙去了宁阳宾馆，边继得书记这个媒人已经过去了，替陆凡招呼一众亲戚。 刚出大门，就看到陈丽琼站在那里等待。 “丽琼，你不是早就下班了？” 陈丽琼笑道“我要跟你一起去！凡哥，按咱们这的风俗，订了婚就是一家人了，能扯结婚证了！” “怎么？对我没信心？” “当然不是啦，就是觉得好幸福，我有了共度一生的伴侣，找到可以依靠的肩膀，以后我们下班了一起买菜，一起回家做饭，一起散步，一起追剧，一起旅行，一起去做我们想做的事！” “丽琼，我知道婚姻是一份承诺，是一份责任，是相濡以沫的陪伴。我梦寐以求的是，在家厨房有烟火，在外有牵挂有问候。请你放心，我会用一生守护你，守护我们的婚姻！” “嗯，我相信你，我们快去吧，大家该等急了。” 进了包间，陆凡发现人并不多，这是陈丽琼特别要求爸妈的，因为陆凡家只有二叔二婶，不想“人多欺负人少”，所以只请来了她大伯和大舅，房头、娘舅都有了，不失礼数。 陆凡连声致歉“实在不好意思，这么重要的场合我还迟到，请叔叔、阿姨原谅。” 边继得笑道“小凡，你工作情况特殊，大家能理解。还有，刚才叫什么？今天是什么场合？还不改口？” 陆凡稍微不好意思了下，马上说道“爸、妈，感谢你们培养了这么好的丽琼，让我遇到了一个满眼都是我的好女孩，让我有机会成为最幸福的人。从今天开始，你们不是少了个女儿，而是多了一个儿子。我会像你们一样，疼她、爱她，不让她受任何委屈。我也会像她一样孝敬你们，照顾你们！” 陈爸满意的说“小凡，我们对你很放心。丽琼是我跟她妈从小宠大的，有时候很任性，也懒，希望你们在生活中能一直互敬互爱、互相关怀、互相包容、互相体谅，真心希望你们能幸福美满，意笃情深，白头偕老！” “爸、妈，你们放心，我一定能做到！” 两个大红包出现在眼前，陆凡毫不客气的收下，大大方方的叫了声“爸、妈！” 然后，陈爸介绍了其他亲戚认识，陆凡索性放开了，该叫什么就叫什么，反正有红包拿。 接着，是陈丽琼认亲、改口，但陆凡父母已经不在了，只叫了二叔、二婶，但二叔代表大哥、大嫂给了红包。 接着，边继得主持订婚仪式，彩礼提前说好了，没有争议，三金陈丽琼自己买好了，陆凡的工资卡都给了她。 整个订婚在和谐的氛围中进行，主要了陈家对这个女婿满意，礼节性的点到为止。 对于县委副书记当媒人，双方非常满意，都觉得有面子，更加看好陆凡的前途。 订婚结束后，陆凡需要选个黄道吉日，迎娶陈丽琼过门。日子选好后，还需正式去女方门告知。 就这样，琴瑟和鸣，两人的命运交织在一起，缘分真的很奇妙，把毫不相干的两个人通过各种境遇变迁而相识相知到相爱，又亦或是前世本就相爱的两个人都苦苦追寻，终于得偿所愿，绕过千山万水，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对方，以了未尽情缘。 订婚宴结束后，陈丽琼光明正大的跟着陆凡回家，爸爸妈妈只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第二天上午，县委书记高远飞忽然召集县长、副书记，组织部长、纪检书记，召开五人小组会，保密性做到了家。 会上，组织部长汇报了干部调整方案，重中之重就是县委办副主任陆凡担任柏树湾党委书记，只有纪委书记骆苓海有些诧异，其他人都了然于胸。 胳膊拧不过大腿，干部调整方案顺利通过，五人签字后，组织部长郝强亲自带着方案前往市委组织部，整个过程鲜为人知。 11月24日，县委组织部忽然成立了三个考察组，对方案中的人员进行考察，县大院才传出风声，开始动人事了！ 考察组来到县委办，和郭桐雨主任通过气后，对副主任陆凡的德、能、勤、绩、廉进行全面考察。 考察组采取个别谈话、发放征求意见表、民主测评、实地考察、查阅资料、专项调查、同考察对象面谈等方法，广泛深入地了解情况。 同事们没有丝毫的惊讶，陆凡可是副主任，到点必须提正科级，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你见过几个县委办副主任是副科级？更何况人家是书记的秘书，解决级别合情合理。 时隔一年，陆凡第三次经历了组织考察， 但是，考察公告张贴在办公室门口后，大家不淡定了，这不仅仅是提拔正科，而是要一步到位呀！ 根据《党政领导干部选拔任用工作条例》和有关规定，现将陆凡拟提任正科级领导职务人选考察对象（拟作为乡镇班子人选考察对象）予以公示，公示期为五个工作日。在此期间，如对有关人选有不同意见，请以电话、信函、来访等方式向县委组织部反映情况，发表看法和意见。 公示对象 陆凡，男，宁阳县城关镇人，1989年4月出生，中共党员，在职本科学历，现任宁阳县委办副主任。 一石激起千层浪，消息从县大院传出后，火速传遍了全县，干部群众惊叹宁阳又出了一个二十几岁的乡镇书记，因为县委办副主任下放一般都给书记，更何况人家是县委书记的秘书，给乡镇长会去？ 有了王鸿涛珠玉在前，宁阳人对这种离奇的用人有了包容性，很多人乐见其成，期待宁阳再出一个王鸿涛。 同时，说风凉话的大有人在，什么县委书记的秘书，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毛都没长全，知道乡镇工作怎么干吗？实在想用，不能放在镇长的位置上学习两年？不知道哪个乡镇要倒霉了！ 最着急的是各乡镇书记，陆凡下放已成定局，所以必须得调整一个乡镇书记，能是谁？会去哪？ 奈何这次人事调整保密性做的太好了，一点风声都传不出来，有些书记去组织部长那打探消息，但部长守口如瓶，毛都问不出来。 就这样，在猜测中，陆凡的公示期一天天过去。 男朋友上了正科，陈丽琼一家都很高兴，还没结婚，女婿就成乡镇书记了，将来一定飞黄腾达、前途无量！ 为表庆祝，陈丽琼爸妈做了一桌子菜，把陆凡叫到家里，他们已经把陆凡当成女婿看待了，要让“毛脚女婿”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吃饭的时候，陈爸笑着说“小凡，我看你和丽琼先把结婚证领了吧！” 陆凡说道“好的，爸，我看高书记啥时候不忙，我抽空出去一趟。您也知道，书记那离不了人，现在是关键时刻，我得站好最后一班岗。” 陈爸满意的说“听他们说你要下去当乡镇书记，我简直不敢相信。小凡，你太争气了，无根无萍的走到这一步很不容易，我相信你以为一定会有大出息，当个书记、县长不在话下！” 接着又给女儿交待“丽琼，小凡马上高升了，你要理解、支持他的工作，一个男人在外打拼很不容易，你得把后勤保障好，不要让小凡为家庭琐事操心，男人是用来干大事的！” 陈丽琼笑道“爸，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不懂事。” “你们粮食局的房子不小，好好打扫一下当婚房，看缺点啥电器爸给你们置办。小凡，结婚的日子看好了吗？” 陆凡说道“最近不太合适，毕竟刚提拔，我的年龄不太服众，得低调些。我找了阴阳，明年正月初八是个日子，你们看能行吗？” “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不要理会那些闲言碎语，都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过几天就没人议论了。正月初八，嗯，好日子，也就两三个月，正好这段时间把该准备的准备好。小凡，你啥都不用操心，很多礼性你们都不懂，我们操办就行。” 陆凡感激的说“爸妈，谢谢你们！”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们好好工作，只要你们过得幸福，我们就满意了！” 提拔、结婚，人生两件大事接踵而至，幸福、喜悦撞了个满怀，双喜临门，双倍快乐，福运加成，所有的美好都聚在一起，让陆凡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真心期待万事顺遂，所愿皆所成，所盼皆所期！ 没有血缘关系对你好的人，都是上天给你的恩赐！ 一起一落是人生，亦喜亦忧是心情，一朝一夕是日子，亦苦亦甜是生活。 世界原本没有过于圆满的人生，与其瞎想，不如让心归零，过好当下，感恩拥有。 美好的生活让陆凡减轻了心底的仇恨，因为现在有了在意的人，不想轻易去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幸福美满！ 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100章后，第二卷见龙在田，陆凡开始实际工作。 第100章 情殇 作为最早跟乐学智的“老人”，32岁的季路辉无法拒绝老大的命令，也抵挡不住500万的诱惑，而且他知道，以乐家的权势，他可能真的不用坐牢。 500万，一辈子赚不到的钱！本就是亡命之徒，做这件事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从京城返回宁阳后，季路辉先回老家，看了看一双儿女，给老婆留了50万，说是他这些年赚的所有钱，嘱咐老婆把孩子照顾好。 浪子回头金不换，季路辉的老婆欣喜异常，觉得生活有盼头了。 到了宁阳，季路辉花了3万块买了辆五手桑塔纳，车况还行，最重要的是这车的a柱够“硬”。 万事俱备后，季路辉盯上了陆凡，24小时盯着，尤其是晚上，打算在陆凡应酬的路上下手。 可接连几天，他竟然没找到丝毫机会，因为陆凡正处于考察公示期，单位、家里两点一线，没有任何应酬，过马路的时候车多，不便下手。 但季路辉毫不气馁，陆凡上班，他就在县政府大门口守着；陆凡回家，他就在楼下盯着，寻找可乘之机。 11月30日，宁阳县委召开常委会，最后一个议题是干部调整。 当组织部长念出，柏树湾乡党委书记史前程调任县农业局时，陆凡的去向呼之欲出。 果不然，郝强部长继续宣读县委办副主任陆凡同志，拟任柏树湾乡党委书记！ 常委们若有所思，感觉这个位置给的不多不少、不高不低，恰到好处，柏树湾人口少，产业基础薄弱，穷山僻壤，干好了容易出成绩，干差了也无伤大雅，没人会注意，是个混资历的好去处。 县长胡成伟第一个发言“陆凡这个同志我熟悉，有朝气、有锐气，工作有激情，符合新时期忠诚干净担当的好干部标准。党的事业发展，要抓好后继有人这个根本大计，对有潜力、有发展前途的优秀年轻干部，就是要放到基层一线和艰苦乡镇锻炼，通过吃劲岗位和急难险重任务的摔打磨砺，促使其尽快成长。同时，我们要坚决打破论资排辈、平衡照顾、求全责备观念，敢于大胆使用优秀的年轻干部，鸿涛区长就是很好的先例嘛！陆凡的任命，我同意！” 县委副书记边继得说道“举贤不避亲，我和陆凡同志一起工作过，这个同志给我最大的影响就是学习刻苦、头脑灵活、踏实肯干，工作中能迎难而上，有股不服输的劲头。基层一线，是年轻人磨练意志、增长本领最好的熔炉，读好‘无字书’、进好‘百家门’、行好‘万里路’，才能学到活知识，练就真本领。脚下沾满的泥土，也会化作心中的肺腑真情，我同意把陆凡同志放在柏树湾锻炼。” 书记的秘书，县长给“抬轿”，副书记大力支持，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当然是一致通过。 会议结束后，组织部立即着手出台文件，陆凡终于能去乡镇实现人生抱负，让梦想绽放在最广阔的天地！ 陆凡拿着几份文件送到高远飞办公室，说道“书记，我想请一下假。” 高远飞抬起头说“这两天消停些，以免节外生枝，要去干嘛？” 陆凡笑道“书记，就一会，去趟民政局，跟对象领一下结婚证。” 高远飞笑道“都要结婚了？这可是好事，那你快去，我等着吃喜糖！” 带着身份证、户口本下楼，陆凡给陈丽琼打了个电话，约好政府门口见。 看到陆凡一脸笑意的出现在县政府大门，好像在等人，蹲守的季路辉觉得机会来了，打开白酒一口气灌了半瓶，等待时机。 政府门口人来人往，时不时的要跟进出的熟人打招呼，陆凡特意往大门左边走了走，正好是民政局方向。 机会来了！季路辉用抖动的手点火，心一横，又猛猛的灌了一口酒，油门踩到底，冲向前方的陆凡。 陈丽琼迈着欢快的步伐走出大门，看到陆凡欣喜的叫了声“凡哥”！ 陆凡转过身，笑着问“丽琼，户口本、身份证都带了吧？” 陈丽琼刚准备回答，忽然面露惊恐，大声喊道“凡哥，快躲开！”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冲上前去，用尽全身力气拉了陆凡一把。 这一把，让陆凡和死神擦肩而过，但陈丽琼却没躲开，被桑塔纳直接撞飞，摔倒在政府大门，倒在血泊中，桑塔纳顶在门口的石狮子上，面目全非。 政府大门人来人往，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不少人认识陆凡，赶忙帮着报警。 陆凡发疯似的冲了过去，抱起陈丽琼就往医院跑，泪流满面，嘴里不停念叨“丽琼，挺住，你不能有事！” 县医院距离县政府只有几百米，陆凡冲进急症室后，医生马上开始抢救。 不一会，县委书记高远飞、副书记边继得闻讯赶到医院，看到已处在崩溃边缘的陆凡，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拍了拍陆凡的肩膀说，医院一定会尽全力，吉人自有天相。 院长很快到来，了解完情况后给高远飞汇报，如果能稳住，建议赶快转院。 半个小时后，医生出来了，陆凡冲上去，焦急的问“医生、医生，我老婆怎么样？你们一定要救他，求求你们了！” 医生摇了摇头说“脑部、肺部创伤太重，出血过多，呼吸功能衰竭，无力回天！” 听到这个噩耗，陆凡根本接受不了，嘶吼道“转院，快点转院，去迎江、去长安！” 医生劝慰道“病人已经失去生命迹象，伤势太重，去哪都是徒劳无功，节哀！” “我不管，快给我转院，一定要救她！” 高远飞见状对院长说“马上安排转院，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领导一声令下，整个急诊火速行动，不到五分钟，救护车呼啸而去吗，高远飞和边继得亲自陪陆凡跟着救护车，并紧急联系市医院院长，请求院长提前做好准备。 到了市医院，抢救工作无缝衔接，陆凡守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六神无主。 不到十分钟，医生出来了，说道“没办法了，节哀！” 陆凡如遭雷击，脑袋里一片空白，忽然跑进抢救室，抱起心爱的人嚎啕大哭“丽琼，你醒来呀！求求你，醒过来，我们还没办婚礼，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就走了！老天爷，你救救她，不要把我丢下，丽琼，你快醒来呀……” 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高远飞也很难过，进去对陆凡说“生活还要继续，不管遇到什么坎，一定要坚强，现在让逝者安息！”然后硬把陆凡拉了出来。 不一会，陈丽琼爸妈和亲戚来了，看到陆凡蹲在地上，双手捂脸，痛哭流涕，不祥的预感袭来。 陈爸颤抖着问道“小凡，丽琼？” 陆凡“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哽咽道“丽琼，她走了！” 听闻噩耗，陈爸悲痛欲绝，老泪纵横“我可怜的女儿呀！” 陈妈经受不住如此打击，当场昏了过去，现场乱作一团，哭声震天，弥漫着浓浓的悲伤。 高远飞和边继得比较冷静，知道现在该做什么，帮忙处理善后问题。 晚上十点，遗体被拉回宁阳粮食局家属楼，柏树湾林场场长李逸飞拉着一口上好的棺材，带着全体职工来帮忙，乡政府的头头脑脑也都来了，院子里人满为患。 不论有多悲痛，生活还得继续，死者为大，入土为安，既然订婚了，生是陆家的人，死也是陆家的媳妇，办理丧事陆凡义不容辞。 陆瑶连夜从京城赶回，刚进院子就和哥哥抱头痛哭，她无比喜欢这个未过门的嫂子，早就当成了一家人。 深夜，人都散去，陆凡守着棺材，一刻都不愿意离开，回想起两人的点点滴滴，泪水已经哭干了。 人生无常，万万没想到，短短几个小时，大喜变大悲，那声“凡哥”竟然成了两人的诀别。 看着躺在“里面”的爱人，陆凡悲痛难当，喃喃自语“丽琼，你为什么那么傻，该死的人是我！说好的一起买菜、一起做饭、一起散步、一起追剧、一起旅行，一起去做我们想做的事，你怎么舍得撇下我一个人就走了？我还没爱够，你走了，我怎么办？你不能这么狠心……” 逝者已逝，入土为安。 第二天，陆凡强忍悲痛，为爱人操办葬礼。 12月2日，陈寒。 一早，宁阳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但冒雪前来吊唁的人依然络绎不绝，雪不停地下，吊唁的人走了一拨，又来了一批…… 生活在黄土高原，世世代代依靠黄土地为生，死后也长眠于黄土之中。 无论葬礼办的多隆重，但人都不在了，又有什么意义，活着的人只能这样缅怀思念，陆凡三天三夜没合眼，每晚都陪在心爱的人身边，送她最后一程。 下一卷下乡镇，谋发展，出政绩，关于爱情，就此打住。 第101章 未来的路 12月5日，下葬！ 每铲一铁锹土，陆凡的心都会痛一下，是真的痛，像刀子插进心脏，像掉进无底深渊，就连呼吸都是痛的。 相逢本是上上签，半身风雨半身伤，后来烟雨皆散尽，无人撑伞一人行！ 陆凡的心在滴血，人能有多坚强，自己又没有比别人多一个心脏，只能一边崩溃流泪，一边压着情绪慢慢自愈。 入土为安！ 陆凡心里默默的说丽琼，下辈子我们早点相遇，我换个地方等你，我未妻，你未嫁，我许你，一世所爱皆你，你许我，一生满眼皆我！ 办完葬礼，陆凡安抚好丽琼父母，回到家后，身体被彻底抽空，灵魂无处安放，一病不起。 陆瑶急的直抹眼泪，直接请了假照顾哥哥，杜文龙也不上班了，时刻陪伴左右。 晚上，公安局上班的刘金柱火急火燎的跑到陆凡家，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凡哥，撞嫂子的那个孙子调查清楚了，他是乐学智的铁杆马仔！” 只见被子里的陆凡猛烈的颤抖着，过了一会，强撑着坐了起来，面露凶光，弑人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发出一声低吼“乐家，老子跟你不死不休！” 然后问道“金柱，这个案子你盯紧了，我要随时知道进展。” “凡哥，你放心，我敢保证，嫂子不是车祸，是被害！但是，很有可能因为证据不足，被当成普通的酒驾肇事处理，那狗日的嘴很牢，怕会轻判。” “金柱，我替丽琼谢谢你，辛苦了！” “凡哥，咱没必要见外。” 此刻，陆凡满脑子都是仇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报仇、雪恨！ 冤有头债有主，乐家就是害死丽琼的主谋，不需要有证据，如果法律不能制裁乐家，老子要亲手送你们下地狱！ 陆凡忽然想到，乐学礼、乐学智得了艾滋病，然后报复就到了自己头上，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的事，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 “丑丑，把小易叫来。” 陆凡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这事真的是小易做的，麻烦就大了。 王鸿涛老师的话历历在耳，在官场行走了有五年了，陆凡深有感触，对付乐家不亚于蚍蜉撼树，只能趁乐学仁不备，竭尽全力向上爬。而且得步步为营，时刻小心翼翼，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只有这样，才能让乐学仁感受不到威胁，慢慢成长。 他一个大市长，出手打压基层干部，不会悄无声息，传出去也不好听，说不定还会被竞争对手利用，小题大做，影响前程。 但如果小易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乐学仁会不会心生怨恨，直接出手把自己拿下？你不讲规矩，还要求别人讲规矩？ 幸好乐学仁调到成仓去；幸好市委书记周希又不是一般人，把迎江官场重新洗牌；幸好乐老三、乐老四不学无术，专注于搞钱和潇洒。导致乐学仁对迎江的事不能尽数知悉、洞察秋毫，要不然陆凡怀疑这次下乡镇都不可能。 小小的副科级、正科级，拿什么跟人家斗？任何阳谋、阴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个渣，如果人家不顾及影响，有的是办法一巴掌把你拍死！ 二十分钟后，苏小易来了。 陆凡对其他人说“你们先出去，我跟小易单独聊会。” 等人出去后，苏小易关切的说“凡哥，人死不能复生，你一定要坚强！” 陆凡直截了当问道“小易，乐学礼和乐学智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苏小易忽然痛哭流涕，懊悔道“凡哥，是我害了嫂子！我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那两个狗东西弄死，没想到他们竟然报复你，凡哥，我对不起你呀！” 陆凡很是无奈，但又能怎样？这是兄弟呀，而且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只是做事不考虑后果。 “小易，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这件事你一定要烂在肚子里。人生的路很漫长，对法律法规一定要有敬畏之心，否则，最终会受到法律惩处。常怀敬畏之心，遇事要有所顾忌、三思而行，只靠阴谋小道咱们走不远。以后关于我的事，不要对我隐瞒，否则就是害我！” 眼界决定视野，阅历决定格局，思路决定出路，在灰色边缘游走，苏小易只能想出这些手段，哪知官场的险恶。 有些话，跟他说不明白，还是不说了，“后遗症”自己扛吧！ 人都是一步步成长，唯有经历过人生的沟沟坎坎，才会明白一些道理，学到一些手段，真正让你如梦初醒、看透世故、醍醐灌顶的只有经历、吃亏、后悔和受伤。 回首一路走来，陆凡发现自己犯了很多愚蠢的错误，必须加以改正，否则迟早会酿成大祸。 在官场这条路上，没有靠山真的行不通，根本抵御不住丝毫的风险，捋一捋，能搭上关系的有省政府副秘书长兼办公厅主任韩贵山，镇北区区长王鸿涛、县委书记高远飞、县委副书记边继得，花钱办事的常务副县长杨川贝，关系最牢固的是县委办主任郭桐宇，因为有利益交织，但他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至于其他人，小事还好说，但真正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估计没人会伸出援手，因为跟他们都不是“自己人”，没有利益往来的关系都不牢固，而且自己也没有“利用价值”，给不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有些人不是你想靠拢，人家就会要你，甚至在正科级重要岗位之前，你在县里都没有站队的机会，因为你不够格，只能跟着单位老大混。 思前想后，陆凡明白，想要走的远，或者有自保能力，必须要成为韩贵山的“自己人”，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也是最长远的打算。 当前，还要紧紧跟牢高远飞，秘书这层关系是天然的优势。 至于老师王鸿涛，谁都知道他的前途不可限量，但那是未来，目前“仅仅”是区长，远水解不了近渴。 但老师绝对是最好的榜样，让陆凡明白了一个道理，政绩是最好的护身符，如果自己有“党员承诺制”和“工业园区”的成绩打底，谁想动自己都得掂量掂量，而且会很容易找到“队伍”，因为你有无限潜力，那会是一群人“团结”在一起共同前进，前途和安全能得到最大的保障。 所以，去柏树湾任职是一个莫大的机会，机会给你了，但你不中用，那就只能怪自己没本事。 想替丽琼报仇，任重而道远，没实力的时候不要说话，说了也是废话，有实力的时候无需说话，自然会水到渠成，这个世界强者为尊。 必须得振作起来，为了丽琼，为了妹妹，为了关心自己的所有人，想通了，就透了！ 天刚亮，陆凡开车去了公墓，陪着丽琼说了好一会话，像她保证，自己会坚强起来、振作起来。 断情殇道一句生死相许，哪道花落空折枝，莫思量，终难忘，兀是情殇遮泪眼！ 擦干泪水，该去上班了，那才是翻盘的根本。 回到单位，碰到同事陆凡礼貌性的点头示意，然后习惯性的给书记收拾办公室，整理文件。 高远飞今天来的早，看到陆凡关心道“小凡，人生就是这样的，有悲欢离合、喜怒哀乐、酸甜苦辣。纵有万般无奈和痛彻心扉，都要正确地面对人生中的每一次考验，这就是生活。” “感谢书记关心，我会振作起来的。” “如果调整好了，我送你去柏树湾上任吧，正好公示期到了，组织部文件也出了。” 好的，书记，我没问题。到了新的工作岗位，我会化悲痛为力量，我是您的兵，一定不会给您丢人！” “哎，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好好工作，这是我们安身立命之本！” “书记，我是第一次去乡政府任职，什么都不懂，还请您指点。” 秘书下去干不好工作自己也脸上无光，高远飞当过乡镇书记，想了想说道“乡镇工作不是件容易事，上面千条线了，下面一根针，你就是那个穿针引线的。 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书记做主不当家，镇长当家不做主，这是最需要处理好的关系。 书记是乡镇的一把手，要有大局意识和把控能力，抓的是最重要的事情，包括思想、队伍、方向、财政，和班子成员的安排、工作机制的设定、干部的培养、晋升和流动等，把握干部的凝聚力和战斗力问题。 在具体的工作中，书记要有专断权，你要学会甄别哪些事情要干，哪些事情不要干，哪些事情比较着急干，哪些事情可以缓缓，调配哪些人去干，干到什么程度，等等。 要有‘为官一任，致富一方’的雄心壮志，更要有清晰的发展思路和长远眼光，发展才是硬道理！要有迎难而上的胆量和气魄，对乡镇经济发展有利，就要抓住时机，果断决策；要立足实际谋划长远，练就善抓发展、善谋长远的‘火眼金睛’……” 整整半个多小时，陆凡坐在高远飞对面，记得特别认真，能感受到书记是真心实意的教，有些很隐晦的事情都说的很透彻，比如如何“拿捏”乡长。 第二卷开始，关于爱情，就此打住。 第102章 再回柏树湾 下午两点，交接好工作的陆凡前往柏树湾乡任职，县委书记高远飞亲自送他上任。 途中，陆凡斟酌再三，对高远飞说“书记，我想求您一件事。” “你说。” “那个肇事司机，家属不和解，他必须坐牢，坐的越久越好！” 高远飞想了想说“好，我给法院打招呼，从严从重！小凡，人生确实有很多意难平，但不得不去面对，往事不尽人意，坚强才是唯一选择。不为过去的事深陷，永远抬头向前看，时间扑面而来，所有的磨难终将释怀。你才二十来岁，有大好的前途，一辈子很长，世界很大，还有很多事情值得你去做，生活终将美好！” “书记，感谢您的关心，我会化悲痛为力量，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还要感谢您的一如既往的信任和提携，柏树湾乡一定在县委的坚强领导下开展好各项工作，坚决贯彻好县委的各项决策部署，全力做到忠诚、可靠、担当！” 进入柏树湾地界，坑坑洼洼的马路非常颠簸，陆凡灵机一动，说道“书记，柏树湾是全县第一大穷乡，跟这个路不无关系。要想富，先修路，就这烂路，往出运点农产品都费劲，是不是该改造一下了？” 高远飞笑道“屁股还没到，就开始为柏树湾争取利益了？思路是对头的，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你也知道，宁阳这两年的项目、资金都集中到周川镇了，毕竟王鸿涛把周川推向了全国。县里正在谋划2013年的重点项目建设，我关注一下，看能不能把这条路纳入规划。” “我就知道书记不会不管我，让我空手赤脚去上任，柏树湾有600多万的债务，真是愁死个人！” 高远飞无奈道“穷乡僻壤的，他们干什么了？搞出什么成绩了？能欠下这么多钱？各乡镇都是这么个怂样子！这事你跟我说没用，县长管钱。” 虽然书记不管钱，但财政局局长是你任命的呀，敢不听话？ 一路上，架不住陆凡的软磨硬泡，高远飞终于答应给陆凡30万“启动资金”，一事一议上解决两个问题。 这就是领导秘书的好处，全县的工作都能接触到，哪有钱，哪能弄来钱，门清。 再加上高远飞确实想帮陆凡一把，毕竟是秘书下放，干不好脸上无光。 到了乡政府，几个领导早就在等候，乡长崔明亮快人一步，帮高远飞开车门，陆凡从另一侧下车。 “欢迎书记莅临检查指导工作，欢迎陆书记！” 高远飞淡淡的说“我来给你们送‘主心骨’，五点还有个会，陆凡，召开全体干部大会吧！” “好的，书记！”陆凡接着对崔明亮说“崔乡长，通知全体干部，开会。” “好，马上通知。” 高远飞径直朝着会议室走去，陆凡和其它领导紧随其后。 就坐主席台后，乡政府的干部陆陆续续进入会议室，规规矩矩的找位置坐，这是他们第一次参加有县委书记的会议，全场鸦雀无声。 不一会，乡长崔明亮进来了，坐到了主席台。 高远飞问道“你们多少个编制？” “书记，乡政府共56个编制，行政编13个，事业编43个。” 高远飞怒道“都不上班？就来了这么点人？成何体统！柏树湾干部作风竟然如此懒散？工资这么好挣？再等五分钟，来不了的严肃处理！” 陆凡心里一暖，知道书记是在帮自己，干部作风是推进一切工作的保障，连班都不上，拿什么谈作风？几年前在柏树湾工作的时候，就有一小半人不上班。 五分钟过后，高远飞阴沉着脸说“宁阳还有这种单位？桐宇，马上通知纪委，派驻工作组到柏树湾，这种‘慵懒散漫’的风气必须整治，该处理的坚决处理！” 顿了顿，又说“好了，现在开会！我先宣布关于柏树湾乡人事调整经县委研究决定，任命陆凡同志为柏树湾乡党委书记。 陆凡同志思想政治素质强，理想信念坚定；事业心强，工作成绩突出；善于学习，个人综合素质较高；作风严谨，有较强的廉洁自律意识；协调能力强，善于沟通，能和群众打成一片。 该同志注重实干，勇于承担责任，顾大局、识大体，注重实践，讲究效率，善于总结创新，具有较强的组织协调和行政管理能力，是一名优秀的领导干部。 同志们，推动柏树湾各项事业发展的任务艰巨、责任重大，希望陆凡同志不负重托，不辱使命，解放思想，开拓进取，求真务实，使柏树湾乡的各项工作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也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够积极支持配合陆凡同志开展工作，在各自岗位上，尽职尽责，团结协作，奋发有为，用一流的工作业绩，为柏树湾乡的发展作出新的更大的贡献！ 最后，我再强调一点，针对柏树湾乡的‘慵懒散漫’和‘吃空饷’，乡政府和县纪委要认真对待，绝对不能‘放空炮’，涉及到的人一个一个的查，一个一个的处理，绝对不能姑息养奸、放任自流，处理结果报到我这，并提交县委常委会研究决定。 好，下面请陆凡同志发言，大家欢迎！” 高远飞带头鼓掌，会议室马上响起热烈的掌声。 陆凡起身鞠躬示意，然后坐下说道“首先，十分感谢组织的培养和县委的信任，让我有机会为柏树湾乡的发展贡献力量，从今天起，我将和大家一道，为推进柏树湾的经济社会和各项事业发展做出自己最大的努力。 对此，我深感责任重大，面临着极大的压力和挑战，唯有夙夜为公、尽心竭力，才能不负县委的信任和柏树湾人民的重托。 我将和在座的各位团结起来，努力做好以下几点 一、不折不扣贯彻落实后县委、县政府的各项决策部署，绝不搞各自为政、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坚决维护大局。 二、勤奋学习，认真调研，尽快适应角色，适应工作需求，与大家一道高质量完成全年目标任务。 三、紧紧的和大家团结在一起，同甘共苦，模范带头，率先垂范，聚精会神搞建设，一心一意谋发展。” 四、廉洁从政，正确认识和用好手中的权力，清清白白做事，干干净净做人，做一名忠诚干净担当的领导干部，并坚决和腐败作斗争。 最后，我想请各位光着膀子跟我一起干，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下，同甘共苦、风雨同舟，让柏树湾大变样，让人民群众的日子过的更好，谢谢大家！” 掌声结束后，乡长崔明亮发言，表示坚决拥护、坚决服从县委的决定，坚决维护乡党委权威，自觉接受乡党委统一领导，不折不扣执行乡党委决策，全力支持配合陆凡同志开展工作，确保柏树湾各项工作有序衔接，有力推进，让县委、县政府放心，让全乡人民满意。 会议结束后，高远飞返回宁阳，临走时再次叮嘱，要尽快拿出处理意见。 临上车时，陆凡凑近低声说“书记，我发现还空缺一名副乡长。” “你们自行决定，把人选报组织部。” “感谢书记支持！” “好好干，别给我丢人！” 目送书记专车离开，崔明亮笑着说“陆书记，再次欢迎你回柏树湾，办公室我安排人收拾了下，你看缺什么咱们再补。” “崔乡长，咱们是老朋友了，你知道我不在意那些，能办公就行，以后就要在一个战壕里战斗了，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走，到办公室坐会吧。” “好，正好有几项工作要汇报。” 办公室还是当年李大强书记那间，史前程已经去农业局上任了，平白无故得了个大好处，绝对是意外之喜，还专门给陆凡打电话表示感谢。 坐在办公椅上，陆凡感慨万分。曾经，这间办公室对自己来说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做梦都不敢想能到这里办公。 时光匆匆，转瞬即逝，五年很快就过去了，回首来路，一路坎坷，一路遇见，一路告别，花开花落，得失悲喜之间，往事已成追忆。 往后余生，愿你懂我心中的负累，时刻陪伴在我身旁，保佑我心想事成，顺利结束这场修行。 “崔乡长，我情绪不太好，还请见谅。” “哎，陆书记，我理解，生活就是这样，有时候无奈又无力。” “工作还得干，刚才开会的时候我数了下，有18人没到岗，他们有没有履行请销假制度？按照全县机关事业单位工作人员请销假管理办法，乡政府的批准权限是累计20天，超过20天要报县委组织部批准，工资、绩效发放另有规定，咱们有没有严格执行？我估计纪委快到了，这件事必须要刨根问底，严肃处理，我们决不能包庇纵容，否则没办法给高书记交差。” 评分，需要五星好评，感谢支持！ 第103章 干部作风整顿 崔明亮解释道“书记，其实情况大家都清楚，咱们乡政府确实有部分人常年不上班，甚至其中还有领导干部，比如农技站和文化站站长，这是一种恶习。 有些人认为进步无望，就耍老资格，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算到单位也是说风凉话、搬弄是非，还不如让他在家待着，眼不见心不烦，这样的干部有八个，属于闹事分子； 两个确实有重病，有病例，有假条，但咱们没有按照规定上报； 三个女同志长期请病假、事假，实则陪读； 剩下五人以各种理由请假，其实在做生意。 这种局面不是一、两天形成的，有些人快十年不上班了，你在林场的时候就是这样。领导不想惹人，就放任自流，恶性循环，导致现在他们明目张胆的吃空饷，但逢年过节发福利、发劳保、发奖金，他们肯定回来，不给发还闹事，最后的结果是一只老鼠坏了一锅汤，导致单位人员调配捉襟见肘，作风溃散，工作上推诿扯皮，批评几句人家会说，我们好歹还上班，不上班的大有人在！” 陆凡说道“这就像一堆苹果，有好有坏，如果不把坏的处理掉，最后全烂了。这18人就是烂苹果，造成的结果是上班的干部心里不平衡，就敢尸位素餐、不作为，待在单位也是理发店的鞋匠—无所事事，根本不谋划工作，我想这就是柏树湾连续八年全县考核倒数第一的根源所在吧！崔乡长，干部作风问题不解决，柏树湾谈发展就是扯淡，我们就把这次高书记的指示当做契机，彻底解决‘吃空饷’问题，先把这群‘野羊’关到‘圈’再谈改进作风。” “书记，这个我绝对支持，我先声明一点，这18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再不管管，正常工作都快开展不下去了。” “好的，这个问题咱们达成一致。崔乡长，现在没外人，咱们也是多年的朋友，我想跟你推心置腹的谈谈。” 没想到崔明亮笑着说“书记，我可没忘，我父母的棺材还是你帮忙弄得！人贵有自知之明，这次调整确实比较突然，估计史书记都没相当他要调走。我很清楚，即使你不来当这个书记，也轮不到我，想上书记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咱们柏树湾的工作没一样能拿得出手，根本入不了组织的法眼，只能自己想办法，但关系哪有那么好找。你来当书记总比别人强，你放心，我肯定会配合你的工作。” “也不要那么悲观，差有差的好处，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把工作搞上去，把‘八年抗战’倒数第一的帽子摘了，那就是跨越式的进步。有了成绩我们说话才能硬气，才敢跟组织提要求。我真心希望咱俩能团结协作，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事往一处做、智往一处谋，把柏树湾的工作搞上去，一旦有进步的机会，咱们举全乡之力推荐你，高书记那我还能说几句话。”画大饼是领导必备的技能之一。 陆凡说的正是崔明亮想听的，高书记器重的秘书，说不定真的有机会。本来他就是二把手，一般情况下，轻易不会去跟一把手搞对抗。 乡镇的风格跟上面大相径庭，通常都是书记“一言堂”，宁阳的乡镇书记们更是如此，作风相当彪悍，能吃能喝、能踢能打、能哄能骗、出口成脏，要不然还真镇不住场子，这是由农村工作的复杂性和民风彪悍造成的。 在体制内，没有哪个一把手愿意内斗，内斗内耗、互相拆台、貌合神离、一盘散沙，遇到事情久拖不议、议而不决、有权相争、有责相推、相互掣肘、各自为政，怎么搞工作？何谈进步？不符合陆凡现在的政治诉求。 正聊着，文书李言昕带着纪委的人进来了，陆凡抬眼一看，是孙少杰主任带队，杜文龙和另外两名干部跟着，看来纪委很重视高书记的指示，把监察室主任派下来了。 “孙主任，欢迎检查指导工作，坐、坐，大家都坐！” 李言昕连忙端茶递水发烟。 孙少杰说道“陆书记，恭喜！按照县委指示，县纪委下来调查柏树湾‘吃空饷’问题，请乡政府配合。” “孙主任，同喜！古人云，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只要你‘吃的是财政饭’，就要老老实实上班，扎扎实实办事。只有把害群之马揪出来，才能击碎‘吃空饷’者的侥幸心理，让在职人员和群众看到惩治的决心。 我代表乡党委表态，全力配合调查，对‘吃空饷’零容忍！” “事不宜迟，我们打算立即开展工作。” “孙主任真是雷厉风行，我让乡纪委配合。言昕，叫程浩浩书记来一下。” 听闻县纪委到来，乡政府干部知道这次动真格的了，关系好的都在给“吃空饷”的人通风报信。 快下班的时候，陆续有14个人返回单位，包括两个重病号。但还有4个头铁的不以为然，他们近十年没上班了，早就像脱缰的野马，把单位只当成了领工资的地方，这辈子都不打算尽一点义务。 他们会想，难不成真敢把自己开除？哪个领导愿意结这种深仇大恨？全县不上班的多了去了，法不责众。 当天下午开始，孙少杰在乡纪委书记程浩浩的配合下，对返回单位的14名“吃空饷”干部一一谈话，第二天开始调查取证。 整个乡政府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工作不由自主的认真起来，没有一个敢迟到早退的。 会计蔡颖锋给陆凡汇报乡政府的财务状况，目前账户上结余86万元，其中第四季度办公费和事业费结余元，其他均为需要支付的专项资金。 也就是说乡政府可支配资金仅为元，要保证单位的正常运转，而且到年底了，要给干部发年终福利和奖金，还要拜访、看望县级领导，书记、县长、人大、政协、纪检、组织是必须的，还有一些要害部门和关键人物也得走动，按照惯例没有十万块下不来。 真是不下河不知水深浅、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穷家的掌柜难当。年底了，单位干部眼巴巴的看着，福利待遇总不能比去年差吧。还有600多万的饥荒，真是愁死个人。 陆凡说道“颍锋，交代你四件事第一、参照去年的奖金造表；第二、年终福利在去年的基础上提高50元，我的意见是不要发米面油这些了，发成宁阳超市的购物卡，你再征求一下乡长的意见；第三、所有支出必须严格执行先请示后开支的规定，1000元以上的开支必须先报我这，大额支出必须党委会研究决定；第四、以乡政府的名义，给县财政打个申请报告，理由就写成维修或者环境卫生整治，金额为40万，这件事今天就去对接，我会打好招呼，这笔钱下来后严格保密。” 蔡颖锋一喜一忧，喜的是书记正常安排工作，会计大概率不会调整，忧的是发购物卡，那就不能在采购上“动手脚”。算了，新人新气象，先把位置保住再说。 到了中午，陆凡让灶上加菜，专门陪孙少杰主任用餐。 吃饭的时候，孙少杰说“陆书记，你们那四个干部‘皮很硬’呀，到现在还没露面。” 陆凡说道“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孙主任，其他人情况如何？” “基本上认错态度良好，如果是平时，可以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但这次县委高书记要结果，得实事求是，追缴‘违规’所得是必须的，至于最终的处理结果我得请示骆书记，最后还要向县委常委会汇报。” “孙主任，这个追缴的‘吃空饷’工资，能不能由我们乡政府代收？” 孙少杰笑道“不符合规定，纪委有廉政专户，你想想，处理结果要出文件，那些钱必须由纪委转到国库，你要是有本事，跟国库想办法。” “那还是算了吧，孙主任，晚上我已经安排好了，去林场，那比较安静，让我验验你的深浅，咱俩还没喝过。” “陆书记的指示我敢不从？明天我们打算回去，今晚跟你们‘友好’一下。” 回到办公室，陆凡给林场场长李逸飞打了个电话，让他把饭菜准备后，酒乡政府自备。 整个柏树湾都没有个像样的饭馆，而且出去喝酒目标太大，12月4日刚出台了八项规定，要求各级学习贯彻落实，最好不要在风口浪尖上找麻烦。 打完电话，陆凡又交代文书李言昕准备烟酒，并吩咐以后的烟酒用度都由办公室负责，要严格管控数量，切忌铺张浪费，这算是对文书的考验。 乡政府的领导、干部们都在暗中观察新书记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一把手的行事风格真的决定了单位的风格，也决定领导干部们如何对待工作。 第104章 从容应对 下午六点，陆凡召集乡长、人大主席、副书记、纪检书记去林场，招待纪委工作组孙少杰一行，文书李言昕伺候。 再回林场，已是物是人非，看到曾经的住过的办公室，陆凡回想起很多往事，这里丽琼也来过。 场长李逸飞，会计王乐，干部侯启森、王玉龙、刘静，都出来迎接“老场长”，这是陆凡正式参加工作的第一个单位，感觉很亲切、很温馨。 看到陆凡进了灶房，厨师陈天浩激动的说“场长，不对，陆书记好！”当初还是陆凡把他雇到林场的。 “天浩，手艺没退步吧？” “陆书记，您瞧好吧，做羊肉，我现在连我爹都不服！” 陆凡笑了笑，对李逸飞说“乡政府灶上缺个做羊肉的。” “书记放话了，我只能忍痛割爱！” 到了隔间，香喷喷的羊肉立刻上桌，陆凡亲自给客人盛肉。 一口下肚后，还是那个味道，吃着特别爽口，这是陆凡吃过最香的羊肉。 饭后，酒场开始，陆凡举杯说道“再次欢迎孙主任一行指导我们柏树湾工作，我代表乡政府表示感谢，废话不多说，酒品即人品，酒风即作风，今晚酒上见高低！” 起场酒连干三杯，陆凡拿起水杯倒满酒，足有二两，说道“孙主任，入乡随俗，到了柏树湾就要按照我们的规矩来，我喝多少，就给纪委的同志敬多少，感情深一口闷！”说完，一饮而尽。 孙少杰笑道“再叫外援就是耍赖，就场上这些人，人人过，我们不怂！” 接着，陆凡一个一个的给敬酒，都是满满一杯。 轮到杜文龙，陆凡特意少倒了些。 丑丑同样一饮而尽，低声说了句“少喝点”！他能看得出陆凡在强颜欢笑，哀莫大于心死，笑容里都带着郁色。 书记打了样，乡长崔明亮紧随其后，气氛开始热烈了。 等乡政府领导敬完酒后，孙少杰带头开始反击了，同样的套路。 陆凡一杯接着一杯喝，没有丝毫偷奸耍滑。并不是喜欢喝酒，只是喜欢喝酒后麻木的感觉。 万般思绪涌上头，莫道世人偏爱酒，醉后飘然天上游，寻尽千万皆无效，唯有一醉解千愁，浊酒入喉情难受，举杯无语泪先流，何时才能相思断，夜半无眠添新愁！ 喝到最后，陆凡醉了，靠强大的意志力撑着不倒，人的酒量就是这样练出来的。 散场后，陆凡和杜文龙被扶进林场的客房，他们二人是林场走出去的，自然要住“家里”。 躺在床上，陆凡说着醉话“丑丑，我难受！” 杜文龙还有些意识，摇摇晃晃的爬起来说“凡哥，我给你倒点水喝！”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丢下我，丑丑，我心疼，活人难！” 睡梦中，陆凡哽咽道“我不想笑，我没人要了，丑丑，你知道吗，我的命好苦，太苦了！我还得活！” “凡哥，我知道，我都知道！” 杜文龙感同身受，趴在床上泪流满面。 天亮了，陆凡去外面的水龙头上冲了把脸，得去上班了。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艰辛，心可碎，脚不能停。成年人的世界，谁不是深夜疗伤，清晨赶路，关关难过关关过，夜夜难熬夜夜熬，最后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场长李逸风听到动静出来招呼道“书记，我给你拿洗漱用品。” “不用了，大男人哪那么多讲究，棺材的事谢谢了，我把钱转给你。” “书记，再说这话就是骂人了，再说也没花钱，老操一分钱不要，我只好给了他两副料子。” “改天去看看老操，逸风，给你安排一个任务，把办一个棺材加工厂的手续捋一下，还有你们林业上的《木材经验许可证》，办证周期和难度、费用了解清楚，包括需要打点的地方。” “书记，没问题，我今天就去局里对接，咱们柏树湾开棺材铺很对头，以前的领导没人提这茬。” 陆凡说道“咱们宁阳的工作效率和作风，哎，一言难尽，个人单枪匹马很难办起来，我的想法是以合作社的方式，把有林地的农户吸纳进来，形成产销一条龙。现在只是个想法，能不能实现还得看你对接的情况。我先去乡政府，有进展随时跟我通气。” 回到单位，陆凡开始研究柏树湾的整体情况，谋划明年的工作思路。 柏树湾乡位于宁阳县的最北端，毛乌素沙漠的南端边缘，属白于山区典型的黄土丘陵沟壑区，距县城直线距离55千米。全乡辖13个行政村，55个村民小组，89个自然村， 人口数为1518户，6717人。 2012年全乡国内生产总值2200万元，财政收入188万元，人均纯收入1920元，人均生产粮440公斤，典型的穷，除了森林资源丰富，别的啥也没有，壮劳力基本都去外地打工。 柏树湾和银州市的靖城县接壤，群众赶集都去靖城，结亲的也很多，风俗习惯相通，往来非常密切。 正看着资料，陆凡听到门口有人骂骂咧咧“妈了个巴子的，谁敢把老子的工作弄没了，老子弄他全家！” 陆凡明白了，估计是哪个“吃空饷”的来闹事。 但等了一会，这人还不进来，就坐在陆凡门口骂街“不上班的多了，就盯住老子了？这群狗日的，老子每人年的‘人头经费’去哪了？你们吃香的喝辣的，还敢拿老子开刀？我要查账！” 除了骂声，还能听到“嚓嚓”声！ 文书李言昕急忙来到陆凡办公室，低声汇报“书记，姜明林来了，在门口骂人，还拿把刀子磨刀，要不您躲躲吧，跟这种人说不明白。” 陆凡起身走了出去，果然看见有人在门口磨刀，义正辞严道“你是姜明林吧？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影响了乡政府的办公室秩序，已经触犯了法律！” 姜明林抬起头说“说他妈让老子没饭吃，老子和他同归于尽！” 乡长、人大主席都出来了，几个干部也凑了过来。 跟这种人多说无益，陆凡直接对李言昕说“通知派出所，抓人！” 姜明林急了，嚷嚷道“全县不上班的多了，凭什么揪住我不放？砸人饭碗，犹如杀人父母，谁让我活不下去，我就跟谁拼命！” 陆凡怒道“干拿工资不上班，这是严重的漠视法纪，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而且还乐此不疲，最终必然难逃党纪国法的严惩！ 我告诉你，只要我在柏树湾待一天，决不允许任何人毫无羞耻的侵吞公共资金，影响团结和破坏公平公正，抹黑党员干部在群众中的形象，损害党和政府的公信力！李言昕，马上报警！” “好的，书记！” 姜明林本来就是虚张声势，见起不到效果，马上软了，央求道“陆书记，我错了！作为单位领导，你得保护干部吧？不上班是我不对，好歹给一次改过的机会，总不能一棒子把人打死吧？” 陆凡说道“这件事我无能为力，是县纪委在查。我有我的党性原则，绝不会包庇任何一个淡漠法纪、破坏公平公正的干部！至于如何处理，我服从组织决定。” 话说完，陆凡回了办公室，不再理会此人，如果他还敢闹事，自有派出所收拾他。 刚才的话，也是说给乡政府的干部听，此路不通！ 没过一会，另外三名“吃空饷”的干部来到陆凡办公室，承认错误，请求书记放他们一马，并保证以后会认真上班，好好工作。 陆凡想过得饶人处且饶人，但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必须要通过这次整治彻底扭转单位工作作风，便推辞这次是纪委主导调查，自己无能为力。建议他们主动向纪委交代问题，争取宽大处理。 当天下午，乡政府召开全体干部大会，七站八所领导，学校、医院负责人，各村支部书记参加。 会上，陆凡代表乡党委宣布组织为期两天的集中学习，学“八项规定”、学《宁阳县干部管理条例》、学《机关事业单位工作人员请销假管理办法》。 要求全体干部端正学习态度，提高思想认识，要学会用规章制度规范自身言行、指导自身工作，增强坚持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意识。 要一字一句的学，领导班子要随时和大家交流学习经验，学习结束后每个人要有心得体会，自己和乡长要亲自把关。 最后，陆凡向全体干部阐述“吃空饷”的严重性，不仅有违社会公平正义，兼具严重社会危害性、刑事违法性和应受刑罚处罚性三项特征，符合刑法对犯罪的定义。吃空饷可视作新型的贪腐形式，违规领取资金数额较大、情节严重或者造成恶劣影响，可施以刑罚，柏树湾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形式的“吃空饷”行为。 陆凡的目的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通过学习让大家知道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干部必须要有最起码的规矩意识。 第105章 路在何方 两天的集中学习，没有一人缺席，包括18名“吃空饷”干部。 乡党委书记陆凡、乡长崔明亮、纪检书记程浩浩分别领学，干部们认真的做着笔记，他们知道新人新气象，也知道枪打出头鸟，乡党委书记的权威不容置疑，即使他二十来岁。 不知者无畏，知而深深畏。这次学习，最起码让全乡干部认真学了一遍各种规章制度，明白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 学习过程中，陆凡不断强调，要时刻将党纪党规铭记于心，自觉做到在规章制度面前心有所畏、言有所戒、行有所止知，不断提升党性修养、增强纪律意识和规矩意识。 学习结束后，乡政府干部的精神面貌得到了根本性的扭转，最起码没人迟到早退了，更不用说“吃空饷”，那18个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们惴惴不安的等待县纪委的处理结果，有些人已经请假去县里活动了，要知道纪委每年都有办案指标，完全有可能拿他们“充数量”。 2012年即将结束，陆凡来柏树湾不是“混日子”“熬资历”，他有远大的抱负，自然想干出一番成绩来。 柏树湾没有周川镇四通八达的交通优势，没有宁阳南部深厚的农业产业基础，也没有中川的石油资源，想走出一条富民之路必须另辟蹊径。 打造宁阳周边最大的“棺材铺子”，这是陆凡早就谋划好的路子，而且有把握做到，因为柏树湾有资源优势、技术优势，柏树是远近闻名的棺材“料子”，而且手工打造的棺材备受周边地区追捧。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如果不利用好这个优势就是暴殄天物，端着金饭碗讨饭吃。 发展“棺材”产业，得有伐木工人、木匠，还能养活十几辆货车，能解决几十户甚至几百家户的生计问题，全乡才1500户。 宁阳的大棚产业闻名全省，但柏树湾的大棚面积是全县倒数第一，这是观念问题、技术问题、资金问题、销路问题、效益问题，把这些问题解决了，产业富民就不是一句空话。 柏树湾林地面积200平方公里，生长有多种药用植物，如车前草、甘草、大黄、当归、党参以及大量天然木耳等，这也是一条致富之路。 柏树湾的羊肉更不用说，色泽鲜红，质坚而细，长期采食地椒草无膻味，微量元素含量高，胆固醇含量低，对人体健康有益，肉品有机无公害，早在十年前就名声大噪，但产量上不去，导致市场供不应求，陆凡几年前的“高压锅”广受领导们的好评，是宁阳县各部门去中省跑项目的“敲门砖”，这是必须发展的大产业。 俗话说，无农不稳，无工不富，工业对财政、就业的贡献最大，看看现在的周川镇，就不得不佩服老师王鸿涛，真是工厂林立，热闹非凡。虽然柏树湾没有优势，但绝对不能放弃招商引资，能捞一个算一个。 棺材、大棚种植、药材种植、羊子养殖、招商引资，这是陆凡给柏树湾规划的五条出路，有了目标和方向，才能看清前方的路，坚持不懈、持之以恒的做下去，就是成功的基石。 事情要人去做，陆凡不可能大包大揽、事无巨细，必须要让乡党委发挥“领头羊”的作用，调动领导班子成员的工作积极性。只有统一思想，才能达到共识，坚定信心，凝聚力量，把柏树湾的事业推向前进。 但人心最复杂，表面上他们看着很“温顺”，但工作起来未必尽心尽力。不是每个人都有公仆意识，大多数人是无利不起早，总得让他们看到希望，这就要考验一把手的智慧。 还有最重要的，解决柏树湾人民群众的观念问题，让他们愿意回来创业，否则，只靠在家的三四千“老弱病残”不可能成气候。 思路有了，问题也摆在眼前，接下来就是一个一个的去解决。 12月15日，上班后，陆凡端着水杯来到乡长办公室，打算和崔明亮交交心。 “书记，你怎么过来了？有事叫我过去呀！” “论年龄，你比我长；论关系，咱们是老朋友；论工作经验，你比我丰富。有些问题我想跟你探讨一下，你可不能私藏。” 崔明亮笑道“书记客气了，这几晚你办公室灯火通明，我估计在憋着大招，咱们柏树湾确实不能混日子了。” “你说的对，我们确实不能混日子，没有实打实的成绩，组织都不会拿正眼敲我们，年年倒数第一，我是丢不起那个人。常言道，穷则思变，咱们柏树湾并不是一无是处，这几天我捋了捋，有了几个思路，咱俩合计一下，看有没有可行性，一定要畅所欲言，哪里不合时宜你必须得指出来。” “书记放心，我自当尽我所能，知无不言吗，言无不尽！” “都说柏树湾是穷乡僻壤，实则不然，咱们是空守宝山不自知，抱着金饭碗讨饭吃！我查找了一些资料，结合乡情，觉得柏树湾要发展，必须从棺材产业、大棚种植、药材种植、羊子养殖、招商引资五个方面着手……” 洋洋洒洒说了近一个小时，崔明亮心生感慨，人家来了几天就把思路捋出来了，还不是空喊口号、华而不实，反而非常富有可行性、操作性，仅这份态度就值得肯定。 “书记，这几个思路非常对头，如果真能如愿发展起来，柏树湾必定会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举双手赞同。但我有几个担忧 第一、要想富，先修路，柏树湾通往宁阳和靖城的路破烂不堪，非常不易于运输； 第二、资金的问题，扶持产业发展需要政府投资，发展养殖、种植需要农户投资，搞棺材产业需要企业投资，不是我们乡政府能负担得起的，需要上级支持； 第三、农民的观念问题，说实话柏树湾人很懒，上进心不足，习惯了‘等靠要’，说三道四、搬弄是非一个顶俩，干正事屁都不顶，‘扶贫先扶志’，观念不转变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第四、各村支部软弱溃散，凝聚力不强，发挥不了战斗堡垒作用，存在‘打水不到井边’，当‘甩手掌柜’现象，很多工作安排下去就没回音了，让他们带领村民致富，我看是靠屁吹火！ 第五、还有一些信访问题，如果不解决，无论我们做什么都会困难重重，他们百分之百会出来闹事。” 陆凡欣慰道“乡长，感谢你的这番肺腑之言，有些问题我确实没考虑到，希望在以后的工作中你能经常性查漏补缺。我想的是，办法总比困难多，关于修路，我就是跑断腿、磨破嘴，也要把柏树湾的路修好，资金我去要，但项目得你负责，我想把精力放在产业发展上。” 崔明亮心里很想要，但不动声色道“书记，这个恐怕不合适，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 “就这么定了，咱俩各司其职，各尽其责，紧密配合，才能形成合力，把柏树湾的工作搞上去。下周一，我想把这些想法给县委高书记汇报一下，以便寻求县委、县政府的支持，你跟我一起去，说不到、想不到的地方你补充。” 崔明亮的积极性马上被调动起来，满面笑容道“那我得好好研究一下书记的思路，照这么干，咱们柏树湾必定大有可为，我绝对全方位配合书记的工作。” “感谢！还有件，咱俩合计一下，乡里还缺个副乡长，你对干部比较熟悉，觉得谁合适？” 人贵有自知之明，崔明亮说道“推荐干部是乡党委的职责所在，我觉得还是从站所的负责人里选，这样又空出来一个事业编副科级岗位，能调动干部工作的积极性，毕竟谁都想进步，这事书记斟酌，我服从乡党委决定。” “那好吧，我再考虑考虑。” 舍得，先舍才有得，想调动这些老油条的积极性，画大饼屁用没有，必须来点实际的。而且镇长是最重要的副手，内斗内耗，陆凡不想为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勾心斗角，只想尽快出成绩，把柏树湾1500多户的收入搞上去。 下一个是人大主席孟庆驰，当年帮助自己和杜文龙解决了入党问题，将近五年过去了，还在这个位置上“纹丝不动”，这就是乡镇干部的常态，有些人在副科的岗位上能干到退休。 乡镇人大主席除了搞选举，一般会安排搞协调和信访，是乡镇三个正科级实职之一，位置很重要。 陆凡让文书把孟庆驰叫到办公室，亲自给他泡了杯茶，笑道“老孟，我的入党介绍人，咱们又一起工作了！” 孟庆驰笑道“惭愧，恭喜书记步步高升，你能回来我太高兴了，工作上有什么吩咐，你随时指示，我保证不拉稀摆带。”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众人拾柴火焰高，工作得大家干。” 第106章 拧成一股绳 没聊几句，孟庆驰开始发牢骚了，说道“书记，你回来了，我没二话，工作必须支持，要是别人来当这书记，说实话，这工作我干的够够的，一点意思也没有！” 陆凡笑了笑说“别发牢骚了，工作是一种态度，更是一种责任，没有拿得出手的成绩，组织也不会把目光投向柏树湾。咱们齐心协力把工作抓起来，腰板硬气了才有底气推荐你们。老孟，我知道你任人大主席时间不短了，向组织推荐干部是我这个书记的职责，你的事我会记在心上，咱们举全乡之力往出推你，等时机成熟了我会向高书记大力举荐。” 话都说这份上了，孟庆驰还能不识时务？忙说“感谢书记，人看不到希望和未来，难免会迷茫，我就是抱怨两句，见笑了！但干工作绝对没二话，这点党性原则我肯定有，保证你指哪我打哪！” “老孟，咱们现在谈工作，有两项任务我想交给你，第一、开展软弱涣散村党组织集中整顿，切实发挥村党支部引领、示范作用，夯实农村基层党组织战斗堡垒。柏树湾的情况你比我清楚，混日子的太多，靠他们带动群众致富无异于镜花水月、靠屁吹火！ 我的想法是聚焦‘痛点’，全面摸排，对13个行政村、89个自然村逐个‘过筛子’，进村入户开展调研摸底，听取群众意见，进行综合分析研判，聚焦‘病灶’，对症施治，把那些在其位不谋其政、不担当、不作为的村干部坚决拿下，不要让他们占着茅坑不拉屎，挑选一批有头脑、有想法、有闯劲、愿干事、敢干事的能人，让他们带领村民致富。” “书记，这个任务我接了，确实有一批不作为的村干部，接到乡政府指派的任务能缓则缓、能拖则拖；一天到晚瞎搅和、和稀泥，无事还在一旁指手画脚、说三道四，蛊惑人心；七老八十了还盯着人家的小媳妇，利用手中屁大点权利，中饱私囊、贪污腐败、拉帮结派，难为这个、难为那个，恨不得把救济款都揣进自己兜里，不好好整治一番，柏树湾的风气好不了！” “那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工作方案你尽快谋划，要安排好时间表、路线图和人员安排，在党委会上汇报，我的意见是拿下一批、处理一批、震慑一批、教育一批，让好作风蔚然成风。” “好，那我现在就去准备。” “老孟，等等，还有件事，可以一并办理。把柏树湾乡所有的信访案件征集回来，了解清楚信访问题的缘由、症结，咱们在一件一件的化解。” “任务不轻，我尽全力吧！据我了解，很多信访问题都是村干部造成的，可以一并办理。不把这些问题解决了，不论乡政府干点什么，他们肯定跳出来闹事，烦得很！书记，事不宜迟，我先去忙了。” “老孟，辛苦了！” 两个问题已经安排出去，这就是一把手的优势，可以随意决定干工作、怎么干、让谁干，尤其在乡镇，根本不用跟谁商量，所以造就了乡镇书记雷厉风行、独断专行、说一不二的霸道性格。 这种情况有利有弊，如果这个书记能力强、思路对头，能很快把一个乡镇发展起来；如果书记是纸上谈兵、夸夸其谈的无能之辈，对乡镇来说就是一种灾难。 第三个问题，养殖业，大力发展、推广柏树湾地椒羊肉，按照谁分管谁负责的工作原则，能力不行可以调整，但规矩不能乱，陆凡让文书把副乡长张强叫来。 “书记，您找我？” “张强，坐，找你来谈谈工作。” “看书记这太忙，我把全年的工作总结了一下，正打算抽空给书记汇报。” “找你来，是想合计一下柏树湾如何发展地椒羊肉，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羊肉这项产业我们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也是一项富民产业，我们不能守着宝山不识宝。” 张强说道“确实，咱们这的羊肉远近闻名，但没有转化成产业优势。地椒，学名百里香，羊子食用地椒肉就会肥而不腻、瘦而不柴、鲜而不膻，柏树湾有野生地椒约50万亩。实施封山禁牧后，农民自己试验种植地椒已经成功，我们有很好的产业基础，唯一的缺陷就是规模太小，空有名气，没有成气候。” 陆凡点了点头说“认识很到位，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把资源优势最大限度转化为经济强势、发展强势，小小的羊肉就能成为富民大产业，大力发展地椒羊肉是乡政府今后几年的重中之重。现在柏树湾的饲草面积是多少？羊子存栏多少只？” “书记，饲草面积有亩左右，羊子存栏大概3500只左右，主要原因是青壮劳力都出去打工了，养羊的基本上都是老农，这家二三十只，那家五六十只，最多的养殖户刚刚过百只。” “少了，太少了，根本形不成产业集群效应。张强，我们要有雄心壮志，要有责任担当，要解放思想，敢想敢干，我提一个短期目标，2013年能不能把饲草面积发展到3万亩？羊子存栏上万只？” 张强沉思片刻，说道“书记，要达成这个鸿伟目标，首先得动员外出打工者回来创业，人是发展的基础保障；其次要有政策撬动，说白了就是拿钱说话，调动养殖户的积极性，对种菜、建圈、设备等等进行补贴；最后是解决销路问题，要让大家见到经济效益。” 陆凡笑了笑说“这话说到关键点上了，咱们就立足现实，解决问题，动员群众创业你立即着手，马上过年了，打工的都回来了，我们要进村入户动员，重点放在现有养殖户，让他们的子女回来帮忙。至于补钱，你结合省、市、县现有的政策，总结几条农民听得懂的干货进行宣传，承诺现有的政策他们都能享受到，由咱们乡政府负责争取，保证补助资金给他们落实到位。同时，乡政府也可以出台自己的扶持政策，我给你50万的权限，因地制宜的给与养殖户补助，以此带动养殖户的积极性。” 张强心动了，自己没钱没后台，想要提拔只能拿成绩说话，每个人都有一颗进取之心，更何况书记这么大支持力度，说不定真能干出一番动静，于是说道“书记，只要你下决心干，我保证全力以赴。” 陆凡再添一把火“张强，你担任副乡长有五六年了吧？工作上你们冲锋陷阵，其它的就不要管了，该争取的我肯定全力帮你们争取。” “感谢书记！” “先拿个切实可行的方案，过党委会，我再拿着跟县委、县政府要资金、要政策。” “好的，书记，我尽快弄。” 陆凡深知，想把一地发展起来，不仅要有好想法，上级的支持至关重要，可以说是政绩都是靠政策和资金堆砌得来的，所以，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厚着脸皮、千方百计要扶持资金。 一把手负总责、把方向，分管领导各负其责，班子成员齐抓共管，才是健康的领导体制和工作机制。 首先要让大家明确自己的工作任务，下达具体的工作目标，然后一把手抓落实，两年的秘书不是白干的，这是领导言传身教的经验。 文书李言昕进来送文件，陆凡把他叫住说“言昕，把门关上，跟你谈谈工作。” 李言昕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什么，把门带上后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 “你的身份是事业吧？” “是的，书记，我是2006年农村基层人才队伍振兴计划考进来的，当了五年文书。” “这个我知道，你当文书是在李大强局长手上，那会我还在柏树湾。事业身份不能直接担任行政职务，那属于违规提拔，我打算向组织推荐你去畜牧站当站长，你怎么考虑？” 终于熬到这一天了，李言昕抑制住激动的心情，感激的说“感谢书记提携，我保证好好工作，书记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哪里需要打点我全力以赴，全听书记的。” “这个看情况吧，毕竟现在的风气就这样，没办法。让你去畜牧站是有任务的，咱们柏树湾生长有多种药用植物，如车前草、甘草、大黄、当归、党参以及大量天然木耳等，不能暴殄天物。当了站长你要把这些资源优势转化为经济效益，为柏树湾群众增收谋划一条新出路。” 有了动力，人的潜力无穷大，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智力上的，都可以被充分地发挥。 李言昕坚定的说“书记，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好，但一定竭尽所能去做，绝对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嗯，多调研、多学习，多和上级部门对接，需要我出面协调的随时跟我说。等出了成绩，我在想办法把你往行政岗转。” 饼画的好了确实能充饥，陆凡是县委书记的秘书，对柏树湾的干部来说，那是相当有背景的。能被发配到这穷乡僻壤，家里基本上都没关系，不靠书记还能靠谁？ 第107章 谋划 谋划中的最后一项是大棚产业，这是块硬骨头，干好了也最出成绩。 陆凡下乡镇之前，知道乡镇工作繁杂，应付各种检查繁多，但柏树湾好像是世外桃源，鲜有上级部门来检查、调研。除了路不好，根本原因是这里屁都没有，人家来调研啥？说白了就是“狗不理”“讨人厌”，自己不争气，受歧视是正常的，必须改变这种尴尬又丢人的局面。 这两天，乡政府的干部一改往日慵懒风气，按时上下班，该进村的进村，该入户的入户，开始完成手头上的工作。 哪里都不缺有心人，但看到书记办公室进进出出的，再联想乡里还空缺一个副乡长，有人想去汇报工作，开始找由头。 畜牧站站长邓清文调整好情绪，敲开了陆凡办公室门。 “书记，我来汇报工作。” 陆凡抬头看了一眼说“哦，邓站长，坐，自己倒水。” “不了，刚办公室喝过，我想汇报一下畜牧站今年的工作。” 陆凡点了点头说“我想了解一下中省市县相关扶持政策。” “好的，书记，关于舍饲养殖，省里实施1000万只有机养羊场建设，定了8个肉羊基地县重点扶持，我们宁阳位列其中，养羊补贴标准是存栏基础母羊500只以上的种养羊场，每场养殖业补贴20万元；存栏1000只以上标准化肉羊育肥场，每场养殖业补贴20万元；存栏200只以上肉羊养殖户或家庭农场，每户补助5万元，由市畜牧局组织实施……” 洋洋洒洒说了二十来分钟，没有丝毫停顿，他把政策都记在脑子里，也让陆凡对扶持政策有了直观的了解，难怪征求意见的时候大部分人推荐他。 汇报完工作后，邓清文鼓足勇气说“书记，乡里还空一个副乡长，我想争取。” 陆凡说道“想进步是好事，但进步要靠实干，副乡长确实空缺一名，乡里今年想大力发展棚栽业，目标是在现有200棚的基础上翻三倍，所以这个位置我想留给能干事、敢干事、干实事的干部！” 邓清文稍作考虑便说“书记，我能行！我包抓的沟门村是全乡大棚产业发展最好的村组，这方面的政策我熟，只要政策落实到位，把群众动员起来，我有信心完成组织交派的任务！” “邓站长，有信心是好事，但也不能盲目乐观，要认识到我们的短板，有具体的办法，你说说柏树湾想把大棚产业发展起来，需要解决的问题。” “书记，就全县而言，棚栽业居农业产业的首位，但这一产业在咱们这由于受土壤、交通，特别是水源条件的限制，导致规模上不来。由于群众文化素质低，掌握新技术慢，咱们大棚效益仅能达到全县的中下等水平，棚均年收入只能达到8000元左右。所以，首要任务是解决技术的问题，要请进来、走出去，而且不用走远，周川镇就是最好的学习对象，要是县农业局、蔬菜局能给咱常年派驻几个技术员更好……” 又是十几分钟，陆凡感叹，基层锻炼人，基层有能人，他们更熟悉基层的情况，也曾有过梦想，只是大多数人被埋没了，看不到任何希望后浑浑噩噩的混日子，多嘴的甚至被人耻笑，还不如泯然众人，躺平等退休。 陆凡赞赏的点了点头，说道“清文，看来你是胸中有沟壑，确实思考过这些事。既然你这么有信心，乡党委肯定要给愿意干事的干部搭建平台，这个副乡长我全力帮你争取，你现在就能开始谋划工作了，重心就是棚栽业和林果业，希望我没看错人！” 邓清文激动的说“书记，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你看我表现吧！” 将军赶路，不追小兔。 一根梁撑不起一幢房，“一把手”的主要职责，是把方向、抓大事、谋全局。一个人能力再大也不能干完所有的事，关键是要调动班子成员和干部们的积极性，然后去挑最重的担子，啃最硬的骨头，成为领导班子高效运转的润滑剂、紧密团结的黏合剂、激发潜能的催化剂。 把几个思路落实到具体责任人后，陆凡让办公室按照自己的思路，拟定了几个文件，周五下午返回宁阳。 送陆凡到家后，司机张帆说“书记，用车您言语一声，我随时待命。” “不用了，周末你正常休息，八项规定刚实行，正在风头上，你注意一下，不要公车私用。” “请书记放心，我不会违反规定。” 回到家中，冷冷清清，恍惚间好像看到丽琼在厨房忙碌。 有想说的话，环顾却空无一人，倘若不遇到你，我是可以忍受孤独的！ 不一会，丁彤昕拿着几个食盒来了，还带了两瓶酒。 进门后带着愧色说道“陆凡，是我和小易考虑不周，对不起！” 陆凡惨然一笑道“人的命，天注定，一切皆由天安排，除了接受，别无选择。过去的事不提了，你俩必须把这件事情忘的干干净净！” 打开餐盒，丁彤昕说“吃点吧，我陪你喝点。” 刚坐下，又传来敲门声，杜文龙和刘金柱来了，同样带些吃的和酒。 陆凡笑道“都怕我被饿死，一起吃吧！” “凡哥，季路辉咬死了酒驾，交警队那边的处理意见出来了，是过失犯罪，以交通肇事罪定罪处罚，估计法院最多判三年。” “金柱，辛苦了！”陆凡没有说其它，默默的喝了一杯酒。 杜文龙知道凡哥心里苦，恨恨的说“他娘的，酒驾肇事我也会！” 陆凡狠狠的盯着杜文龙说“再说这种屁话，我们就不是兄弟！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以后谁都不准再提，明年你跟金柱他们工作就满三年了，考虑如何提拔才是正事！” 刘金柱感叹道“凡哥，我估计没戏，局里排队的老干部多如牛毛，轮到我得猴年马月了！” 陆凡说道“你们苏局长没有那么洁白无瑕，你逢年过节看望他不都没被拒绝？小小的副科而已，局里不好提，那就想办法下放到派出所去，先把级别提起来，别人花三个，你拿十个，别舍不得！” “凡哥，我知道了，不会舍不得！” “凡哥，我估计我有点戏，分管领导和科室主任对我很满意，我也经常跟他们走动。” “没啥鸟用，你们纪委提拔就是骆书记说了算，而且纪委领导岗位多，相比公安局容易的多，办事要抓住核心，过年的时候‘火药’装重些，先投石问路，只要收了问题就不大，等到提拔前夕再下‘重注’。” 一杯又一杯，品尽杯中苦酒，杯中尽是无情酒，眼里再无意中人，喝的不是酒，而是难以下咽的心事。 人生不过二两酒，一两心酸一两愁，心酸酿苦酒，苦酒折烟入喉，无风无月也无你。 喝了一瓶多才把自己灌醉，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 早晨六点陆凡就醒了，生物钟已经成了这样。起床后，直接开车去了公墓，陪丽琼说说话。 人生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最难医，陆凡一坐就是大半天，只有到了这，才能感觉到心爱的人陪伴。 抽着烟，心是静的，陆凡喃喃自语谁都希望有人疼，被人捧在掌心中，被炙热的爱着，一起看大海看星空，你走了，谁帮我拼起破碎的生活！ 心已碎，泪已干，痛入骨髓，没有人知道，难熬的日子是多么无助和奔溃，每晚躺在床上迷茫看着天花板，什么时候才能逆风翻盘。 这条路必须走下去，即使边走边哭，也要昂首挺胸的走。 山顶日出，看着旭日冉冉升起，绚丽光芒倾洒大地，充满朝气的一天又开始了。 天堂是没有痛苦和烦恼，一切安好！ 中午，县委办主任郭桐宇召唤，陆凡去赴约，发现卫生局李大强局长、农业局史前程局长、林业局副局长陈帅也在，赶忙热情的跟大家打招呼。 县城里，要分出谁谁谁是那个乡镇的、在哪工作过，以此来分老乡、同学、战友来论亲疏，有形无形中的这个派、那个系的，都能够凝结成一个比较坚固的利益共同体，这就是一个县城里的生态，这种观念根深蒂固。 如果你是一个外地人，即使你在这里工作、生活，而无法真正的融入所谓的圈子里。这样的情形，传了几千年了难以真正根绝。 在大城市生活不如意，后来回到了家乡小县城，很快就会爱上小县城，因为依靠家里的资源，就在小县城里混得如鱼得水了，开始尝到了在小县城过人上人生活的滋味。 一旦吸髓知味，就会爱上这种美妙的滋味；而小县城终究还是被这样一些人所把持着，陆凡现在有资格入圈了，自然会受很多圈子的招揽。 喝酒的时候，陆凡和农业局局长李大强提了下支持的事，李局长大包大揽，表示政策范围绝对全力以赴支持陆凡的工作，这就是圈子的好处。 第108章 县委书记的肯定 周日，高中同学黄啸宇请大家吃饭，庆祝通过全省基层政法机关干警定向招录，他报的岗位是市公安局，对普通人家来说这是一步登天了。 到了饭店，陆凡偷偷塞给了黄啸宇一张购物卡，来的时候去利郎男装办的，面值两千，以表祝贺。 要好的几个同学聚在一起，一是庆祝黄啸宇成功上岸，二是恭喜陆凡荣升乡镇书记。 大家的目标都是进体制，自然了解这个书记的含金量，即使是最偏远的乡镇，那也是普通人天花板。 喝酒的时候，大家对陈丽琼的事只字不提，生怕让陆凡难过。 陆凡来者不拒，主动出击，一瓶半白酒下肚后，再一次把自己喝醉了，唯有一醉解千愁。 周一，陆凡把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给乡长崔明亮打了个电话，一同去县委办。 回到“根据地”，陆凡受到了同事们热情接待，高远飞的新秘书周景洪殷勤的端茶递水，因为他这个秘书还是陆凡推荐的，几个副主任也主动邀请陆凡去他们办公室坐会。 不一会办公室主任郭桐宇来了，直接把陆凡和崔明亮叫到自己办公室，笑着问道“我猜你今天要来，下去两个周，捋出来眉目了吧？” 陆凡把准备好的材料递给郭桐宇一份，说道“主任，柏树湾的发展需要大家大力支持，您面子大，市林业局还得您帮着协调。” “没问题，你先把基础工作做好，咱总得知道去找谁、想要啥，最好具体些。” 陆凡当过秘书，知道领导身边人的重要性，他们可以润物细无声的把你工作中的成绩汇报给领导，多说点好话用处非常大。 还没聊几句，周景洪进来说高书记来了，陆凡赶忙起身。 进了高远飞办公室，秘书泡好茶退出，陆凡微笑道“书记，我们来汇报工作。” “给你四十分钟，八点半有个视频会，我得发言。” 陆凡不敢耽误，马上开始汇报“书记，经过乡党委认真调查研究，广泛征求意见，理清了未来几年柏树湾的发展思路，重点打造五大产业，力争让柏树湾经济社会发展一年翻一番、两年改头换面、三年脱胎换骨，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达到两万元以上。” 高远飞笑道“你这个牛皮吹的有些大，今年全县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8045元，增长16.0%，海口夸的太大了，去了乡镇没几天，乡镇作风倒是学的有模有样，实际点！” “书记，达成这个目标，我绝对不是无的放矢，第一、我们要全力发展‘棺材’产业，利用柏树湾优质木材和手工技术的优势，创建合作社+林户的模式，计划每年纯手工打造棺材1000—2000口，实现产值5000万元以上，带动就业300人以上； 第二、大力发展地椒羊肉产业，书记您知道，柏树湾的地椒羊肉多香，逢年过节供不应求，我们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今年力争羊子存栏万头以上，并连年翻番，实现产值3000万元以上，让地椒羊肉真正成为柏树湾支柱产业。” 高远飞打断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思路很对头，如果这两个目标真能实现，我给你们记一大功！但知行易难，行胜于言，说比做容易，真做到很难，中间有很多事情需要解决，希望你们能朝着这个目标坚持不懈去干。” 陆凡说道“书记，请您放心，这些思路是我们深思熟虑后的集体决策，我们一定会攻坚克难，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继续给您汇报，第三个目标大力发展棚栽业，今年的目标是最少翻两番，各类大棚发展到600棚以上，并下大力气提高大棚的经济效益，实现产值2000万元以上。 第四、柏树湾有大量的车前草、甘草、大黄、当归、党参以及天然木耳等，我们要把这些资源优势转化为经济效益，大力发展人工种植，实现产值1000万元以上，为柏树湾群众增收谋划一条新出路。 第五、大力发展开发库坝资源，建立养鱼合作社，拓宽群众增收渠道。柏树湾有大小库坝45座，4000亩水域面积。我们计划聘请省、市渔业专家给群众进行面对面的技术培训，并组织群众外出参观学习养鱼技术，计划对28座库坝放养鱼苗，养鱼数量将达到400万尾，渔业产值达到5000万元以上。 第六、全民招商引资，秉承‘拾到篮子里就是菜’的理念，根据柏树湾的资源优势，主动出击，力争引进一个水泥厂……” 高远飞越听越来劲，还拿笔不停的写写算算，等陆凡汇报完后，他笑道“5000万+3000万+2000万+1000万+5000万，你这一会给我画了1.6亿的大饼，柏树湾全年的gdp也就一千多万吧。如果真能实现，那我还用愁明年的经济增长点？我看你说的头头是道，信心很足呀！ 说实话，我确实被你说的心动了，但想实现你说的目标，归根结底要靠一件一件实事的落实、一个一个项目的实施、一项一项工作的推进。领导班子要带头干，勇于承担责任，努力破解发展中遇到的难题。 爱拼才会赢，好日子是拼出来的、干出来的，希望你们始终保持这么一股子勇往直前，敢于拼搏的锐气，顺应群众幸福生活之所盼，把吹出来的‘牛’实现！ 说吧，有啥要求？县委全力支持柏树湾的发展。” 陆凡忙说“没有县委的大力支持，我们不可能发展起来。柏树湾乡立地条件差、土壤沙化严重，经济基础薄弱，群众文化素质偏低，接受新事物慢，想把产业发展起来，就得财政实打实的投入。 乡内没有一条柏油路，两条连乡公路破败不堪、颠簸不平，晴通雨阻，行路十分困难，群众叫苦连天。至于村与村之间的连村公路几乎为土路，群众中流传着‘出门基本靠走’的顺口溜。 我想借助扶贫重点村建设机遇，在全乡范围内新修村级公路65公里，维修拓宽35 公里，81个自然村修通公路，使行路难问题得到根本性缓解。 大力发展产业，还得解决生产道路的问题，这个要求不高，铺砖路就行，估计得投资400万元左右。 水是发展的根本保障，今年乡里计划投资500万元，先后新打机井35口，为全乡发展棚栽、养畜等多项产业奠定坚实的基础。 在产业发展上，我们需要各部门重点扶持……” 又是十来分钟，高远飞看了看手表说“我得去开会了，你说的我记下了。” 陆凡很清楚领导的行事风格，这是用“拖”字诀，忙说“书记，您先开会，等会完了我继续汇报。” 高远飞叹了口气说“我也想支持你，但篮子里的菜就这么点，手心手背都是肉。这样吧，你把所有需要支持的项目造个表，有上级资金扶持的标注清楚，让我看看你想要多少钱，县政府需要拿多少钱。小凡，不是我打击你的积极性，县财政不宽裕，靠本级财政不可能拿出那么多钱支持柏树湾。” 陆凡变魔术般拿出一张表，汇报道“书记，都谋划好了，基础设施建设共9个项目，需要投入资金8800万元，都在政策范围内，有省市扶持资金，只不过需要去争取，其中道路建设需要县里给予一定的配套资金，大概在600万元万元左右；产业补助有4大类，7个项目，预计补助资金2600万元，也都能套政策，有省市奖补资金，不过为了加快发展，我想申请县财政给予500万元的专项扶持资金，请您过目。” “你一个乡镇，还没啥动静就想要1100万？我先看看，别抱太大希望。”说完，高远飞起身开会去了。 秘书周景洪帮忙整理水杯和文件时，陆凡指了指项目表，给他使了个眼色。 周景洪马上心领神会，把表和其它文件放在一起，高书记开会的时候也要批阅文件。 接着，陆凡带着崔明亮来到县委副书记边继得办公室，丝毫没有走样的汇报了柏树湾今年的发展思路。 听完后，边继得笑道“我既不管项目也不管钱，给我汇报没用呀。不过，你们的工作思路和劲头值得表扬，我感觉坚持下去大有可为。” 陆凡说道“书记，你可是副书记，干啥不得您点头？马上春节了，柏树湾的羊肉都不用我‘自吹自擂’，您今年跟上级对接工作，‘土特产’的机会可不能留给别人。” “你呀！柏树湾确实条件差，想干点事也不容易，你们找个由头，跟工会打个30万的申请，我给打声招呼。” “太感谢书记了！正好我们今年办了场职工运动会。” 第109章 乡镇书记的日常工作 闲聊之中，陆凡开始给副书记边继得诉苦“书记，您是县委领导，我们柏树湾是县委领导下的一份子，总得一碗水端平吧？明亮担任乡长五年了，自乡长以下五年没有提拔一个干部，柏树湾真成后娘养的了？您想想，五年不调整，大家看不到一点希望，干工作还有信心吗？总得给他们点盼头。我了解了下，其它乡镇基本上一两年就能调整一批，您主管组织、人事，这事得给我们做主。” 崔明亮马上来劲了，很感激书记帮自己说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五年没动人了？”边继得说道“那确实时间有些长了，不够也怪不得别人，‘八年抗战’鬼子都打跑了，你们连年倒数第一，没处理人就算不错了，还想提拔？拿成绩说话！” 陆凡马上说“书记，您这话我可记下了，等我们从倒数第一的泥潭中爬出来，厚着脸皮我也得替柏树湾的干部跟您要几个‘官’！” 边继得不上这个当，笑道“只要你们年终考评能进前三，我最少跟高书记给你们要一个提拔指标！” 陆凡和县委书记、副书记亲密的关系让崔明亮很羡慕，也很感谢陆凡给他接触领导的机会，现在人家又在领导面前不遗余力的推荐自己，那还有啥说的，工作上必须全力以赴。 快到中午的时候，陆凡坚决要请副书记边继得吃饭，架不住热情边书记只能跟着去了宁阳宾馆。 陆凡“蹬鼻子上脸”，“央求”老领导把财政局局长贾卢昊叫来，柏树湾发展需要财政局支持，最起码资金到位后第一时间拨款。 乡长崔明亮难得有这种饭局，表现的很殷勤，充当了“服务员”的角色。 饭局就四人，在边继得的穿针引线下，气氛非常和谐。 财政局这个位置很关键，号称天下第一大局，但这个位置又很难坐，需要八面玲珑，否则无形中得罪的人多了去，关键时候说不定就有人给你使绊子。 工作上，财政局长需要跟县长亲密无间，县长一支笔批钱，局长负责执行。但局长的帽子是县委书记给的，书记交代下来的任务你敢敷衍？如果协调能力不强，财政局长就会像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陆凡当秘书的时候和贾卢昊有很多交集，自然很熟悉，都是聪明人，能坐在一起，一切尽在不言中。 饭局结束后，贾卢昊低声对陆凡说，高书记和边书记各安排的30万会尽快到位。 下午两点，陆凡继续去了县委，安排乡长崔明亮去了农业局，跟史前程局长要资金、要政策，他可是老书记，没理由不支持柏树湾的工作，下午一定要约出来吃饭。 一天第二次来到书记办公室，看到陆凡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高远飞无奈笑道“你跟我‘磨洋工’没有，花钱的事得县长决策，1100万，哪那么容易。” 陆凡无赖的说“书记，我是你的人，县长那我没啥兴趣，去了也没用，您要是不支持柏树湾的工作，我就是无头的苍蝇，连方向都找不到。” “好歹你先把这些项目报到主管单位，我看了你的项目表，大部分资金得农业局、林业局、畜牧局去争取，这几个局长我可以打招呼，但是县长那始终饶过不去，这点规矩你不懂？我总不能直接插手政府的工作吧？通不过政府常务会，我总不能直接在常委会讨论吧？你去政府汇报吧，找个合适的机会，我跟胡县长提一下。” 陆凡起身说“书记，那我先去政府，明天再来给您汇报工作。” “单位不管了？不能整天待在县城，你要守单位。” “好的，书记，给您汇报完工作，我马上回柏树湾。” 陆凡走后，高远飞笑了笑，果然环境能锻炼人，多好的小伙子，才下去几个周就变得没脸没皮了。不过出发点是好的，再说资源这东西，你不争不抢不会凭空落在你头上。 来到政府办，陆凡就没有在县委办那么好的待遇了，老老实实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 进入县长办公室，陆凡规规矩矩坐在胡成伟对面，恭恭敬敬道“县长，来给您汇报工作。” 胡成伟淡淡的笑了笑说“下去两个周了，有什么好的发展思路？” “县长，在充分调研、广泛征集民意的基础上，乡党委群策群力，拟定了六条发展措施，我具体给您汇报……” 陆凡拿出更认真的态度，说的很具体，胡成伟听的很认真，频频的点头。 汇报完毕后，胡成伟说道“强将手下无弱兵，很不错，有雄心壮志，看得出来你下了一番苦功，这六个思路有方向、有目标、有措施，只要持之以恒干下去，柏树湾一定会改头换面。”然后就没了下文。 跟书记可耍赖，但跟县长没那个交情，陆凡把项目表递过去说“县长，这是我们拟定的16个项目，还请县政府大力支持。” 胡成伟接过项目汇总表，看了一会说道“基层确实不容易，你们有了好的思路，按理说县政府得全力以赴支持，但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别看咱们财政收入近十个亿，可需要花钱多的地方太多了，到处捉襟见肘，你当过书记的秘书，一定深有体会。不过，既然你来了，又涉及一乡发展大计，我给你挤二百万吧，就当对你工作的支持！” 1100万，给200万，陆凡知道县长是给高远飞书记面子，这也是底线，靠自己“软磨硬泡”不起作用，本着落袋为安的原则，好歹先把200万拿到，于是说道“感谢县长支持，我向您保证，钱一定会花在最关键的地方，柏树湾一定会成为全县经济新的增长点。” “好，那我就等你们的捷报。” 出了胡成伟办公室，陆凡直奔县委办，用郭桐宇的电脑打了份专项资金申请报告，来的时候红头文件和公章都在包里带着。 在下班之前，陆凡赶到政府办，“截”住了县长胡成伟，递上资金申请报告。 胡成伟笑道“这下我相信柏树湾能有大动静，你这效率、速度出奇的快，既然答应了，我就不会反悔。”说完，“刷刷刷”签上了自己的大名，还有“请财政尽快予以拨款”。 这下陆凡放心了，笑道“明年，请县长检阅我们柏树湾的工作！” 接着，陆凡赶忙去了宁阳宾馆，宴请农业局局长史前程。 饭局上，陆凡和崔明亮一口一个“老书记”叫着，差点把史前程忽悠瘸了，摆着胸口保证，柏树湾所有的农业项目，他和农业局绝对会全力以赴支持。 这次跑项目，陆凡一直带着崔明亮，一方面是让他结交领导，纯属好意；另外一方面是让他全程参与进来，陆凡不想为“招待费”操心，毕竟有些花销放不在台面，后面跑省市的费用会更大，如何走账他自己去操心。 周二，崔明亮回乡里主持大局，陆凡继续找领导汇报工作，寻求支持。 上午见了常务副县长杨川贝，下午见了主管农业副县长米旭文，把柏树湾的发展思路向他们做了详细的阐述，得到了两位领导口头上的支持。 晚上，宴请林业局局长李科俊，寻求项目上的支持，县委办主任郭桐宇作陪，又喝的酩酊大醉。 这些老酒鬼道行太深，不把自己豁出去根本“拿不下”。 到了周三，陆凡带着会计蔡颖锋去了财政局，拿着三份资金申请报告。 聊了几分钟后，陆凡约好中午一起吃饭，先行离去，会计把准备好的“信封”塞进了贾卢昊局长的抽屉里，这是没办法的事，盘子就那么多，就算领导批过字，先给谁、后给谁，一次性给还是分开给，不都由财政局长说了算，大家都这么干，想痛痛快快拿钱就得随波逐流，这种潜规则不是陆凡能打破的。 下午，陆凡又去了组织部，跟骆苓海部长争取“官帽子”。 明白陆凡的来意后，骆部长说道“关于那个副乡长，书记有过交代，你提的人选组织部原则上同意，包括那个站长我也同意。但你还想往出推人大主席，这事你得找书记，正科级的选拔任用，你懂得！” 陆凡退而求其次，说道“部长，柏树湾已经五年没有调整干部了，咱们将心比心，时间久了，大家看不到希望，工作没有活力，就会消极怠工、应付了事，没有凝聚力，导致各项工作没有进展，用一潭死水形容恰如其分，所以柏树湾当了八年倒数第一。想改变这种状况，调整干部能立竿见影。人大主席如果有难度，那您能不能考虑把我们的书记提拔一下？哪怕平调都可以，给乡里空出一个位置，就能动好几人，好像让大家看到一点希望。” 书记秘书的身份，确实有一定作用，再加上陆凡是柏树湾的“话事人”，在宁阳也算一方小诸侯，骆苓海考虑了一会，说道“哎，一个萝卜一个坑，把你的人往哪调整？算了，我尽力能帮你争取吧，不过最终还得看书记的态度。” 陆凡高兴的说“感谢部长大力支持，您不把菜配好，领导们如何‘炒菜’？副科级调整还不是您一句话？请部长无论如何给个面子，我藏了两瓶老酒，晚上小酌几杯？” “今晚不行，市里约好了人，下次一定！” “行，那我下次再来请示，这顿饭无论如何都得吃。等我回去后，安排干部来给您汇报‘思想’工作。” 第110章 进村入户 周四早上，司机张帆来接，陆凡返回柏树湾。 途中，陆凡感叹“这周只剩两天了，乡里啥都没干！” 张帆说道“书记，您待在县里，乡里的干部更安心！” 陆凡能理解司机的话，自家书记在县委、县政府转悠，有很大的可能是去要钱、要项目，或者给干部们跑官，大家才有心劲工作。如果书记整天待在乡里，大家也没啥指望了，还会在背后骂，一天不干正事，待在单位做逑了？ 看到书记的专车驶入大门，乡政府的干部为之一振，几个在门口闲聊的赶忙回到办公室，没事干的也装模作样开始工作，陆凡初步树立了权威。 不论他年龄多大，都是组织任命的乡党委书记，组织威严不容挑衅。 到了办公室，陆凡看了县纪委《关于柏树湾16名“吃空饷”人员的处理结果通报》，那两名重病患者不在此列。 开除公职者一人，就是那名闹事分子姜明林，据说他还去县纪委闹事，纪委书记骆苓海对他不依不饶，不只是开除公职，还要收回近十年违规工资，这是头铁。 有三人记大过处分，并降三级工资；剩余14人均为记过处分，降一级工作。至于上缴纪委的违规收入，通报中没有体现出来，但陆凡知道最少的干部都交了两万多。 不一会，乡党委委员接到办公室通知，9点钟召开党委会扩大会议，所有的副镇长和七站八所负责人参加会议。 8点58分，陆凡走进会议室，与会成员均已到场。 落座主位后，陆凡打开扩音器，说道“同志们，现在开会，请把手机调到静音状态，以后我不再强调，请大家严格遵守。今天的会议有些长，但内容极其重要，事关今后今年柏树湾发展大计，请大家务必领会、吃透会议精神。 现在进行第一项议题请纪委书记程浩浩传达县纪委关于我乡16名‘吃空饷’人员处理意见。” 程浩浩清了清嗓子，说道“按照会议安排，我传达县纪委关于柏树湾乡‘吃空饷’人员处理意见……” 传达完毕，陆凡说道“同志们，‘吃空饷’严重违反国家工资福利政策，属于群众反映强烈的‘四风’突出问题，损害了国家利益和公职人员的形象，必须下‘猛药’、用‘重典’。 维护社会公平正义是我们每个人的职责和义务，所有干部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勤于学习提升自己的业务能力，真正努力奋斗勤恳工作，乡政府永远对吃空饷零容忍，还社会清风正气。这件事我不过多强调，请大家务必引以为戒！ 好，现在进行第二个议题请人大主席孟庆池同志就村两委加强队伍作风问题整治做具体安排。” “同志们，按照县委、县政府和县纪委的工作要求，乡党委统一部署，要对全乡13个行政村、89个自然村逐一进行走访、排查，为期90天，主要针对作风溃散……” 孟庆池安排完后，大家心里一紧，这是要对村两委下手了！ 陆凡点评道“开展软弱涣散村党组织集中整顿，是贯彻落实县委、县纪委的安排部署，我们要用铁的决心、铁的纪律、铁的手腕，强力整治当前村两委中存在的纪律松散、慵懒疲软、消极怠工、推诿扯皮、坐而论道、阳奉阴违、造谣中伤、私设门槛、暗中作梗、吃拿卡要等突出问题，做到发现一批问题线索、查处一批突出问题、处理一批违纪干部、通报一批典型案例，持续释放乡党委正风肃纪的强烈信号，努力打造一支能力过硬、敢于担当、作风优良、奋发有为村两委干部队伍，为全乡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提供组织保障。 好，下面进行第三项议题，请副乡长张强就大力发展羊子养殖做具体汇报。” 张强打开扩音器汇报道“根据乡党委发展规划，我就柏树湾乡发展壮大地椒羊肉产业汇报如下，不妥之处请大家批评指正……” 接着，陆凡为柏树湾谋划的六个方向逐一在党委会上通过，任谁都能看出来这位年轻的书记雄心勃勃，这对大家来说绝对是好事，绝大多数干部不想浑浑噩噩的混日子，只是他们不知道该干什么。 谁都知道，只有搞工作才能得实惠，大钱没有，吃吃喝喝肯定不用愁，如果书记安排的六项工作都能实现，那得投入多少资金？到时候柏树湾就牛逼大发了，很多人开始打自己的小九九。 最后，陆凡总结道“同志们，2013年，我们要在这六项工作上谋求大突破，希望大家能带领全乡干部群众，要有‘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的魄力，直面问题、正视矛盾，敢啃硬骨头，以只争朝夕的责任意识、奋发有为的精神状态、求真务实的工作作风，担当作为、狠抓落实，真正成为带领全乡人民群众攻坚克难的主心骨。 你们都是领导，是全乡干部群众的表率，就要有领导的担当、作为，不能只想当官不想干事。乡党委会以成绩论英雄，会切实为敢于担当的干部撑腰鼓劲，会坚持优者上、庸者下、劣者汰，你们只管工作，出了成绩我自然会向组织推荐大家。 丑话说在前面，谁敢在这些工作上推诿扯皮、不想负责、怕担责任、不思进取、尸位素餐、无视职责使命，那乡党委绝对要拿下你，柏树湾将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会议结束后，乡政府的气氛不一样了，每个人都不像以前那样无所事事，谈论的全是工作。 下午三点，全乡干部大会召开，传达了党委会扩大会形成的六大决议。 最紧张的就是那些村两委负责人，甚至用惶恐不安来形容他们。 会上，乡党委书记陆凡要求，一年之计在于冬，如果现在不把群众思想工作做好，乡党委的决策部署将沦为空谈，要求全体干部从今天开始，全部下沉到各村组。 陆凡强调，全体干部要树立大干一整年、大打翻身仗，冲刺全县第一方阵的宏伟目标，全乡拧成一股绳，誓做产业发展排头兵，真正把群众的事业放在心上，把致富的责任扛在肩上，努力担当任事、主动进取作为，创造无愧于党和人民的业绩！ 会议结束，陆凡在副乡长张强和文书李言昕的陪同下，前往向阳村入户走访，苏小易也赶到了柏树湾，一起调研。 熟门熟路的来到操老家，没想到操天马也在，陆凡笑着说“操老，我又回来了！” 操老乐呵呵道“早知道，全乡都知道了，你回来太好了，你是干实事的人，咱们柏树湾有盼头了。” “操老，别给我戴高帽子，不过我肯定不会无所事事混日子，这不，第一个就来到你这个能人家里。” 操天马端着茶盘进来，里面还要瓜子花生这些，高兴的说“凡哥，咱们先喝茶，我妈去做饭了。” “行，今天就叨扰你家了！操老，今天来是有事相求。” “陆书记，什么求不求的，有事你直接吩咐，我老操绝对照办！” “乡里打算扶持一个合作社，专门打棺材。这个合作社成立后，料子你们就不用发愁了，我想让你把十里八乡的‘匠人’动员起来加入合作社，专门打棺材。” “这可是大好事呀，大家伙绝对乐意干，如果真能成，就不用偷偷摸摸、担惊受怕了！陆书记，别的不敢说，论手艺咱敢说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论威望，在宁阳‘匠人’圈我能一声喊到底，你放心，只要这个合作社能搞起来，工钱能给到位，我绝对能把他们召集起来，其实一群人在一起干活还有意思，能互相切磋。” 技术问题解决了，陆凡高兴道“操老，有你的支持我就放心了。这个合作社是公司+林户的运营模式，我想让你拿点钱入股。还有，合作社成立后，你们得给柏树湾带些徒弟出来，这么好的手艺得传承下去。” “陆书记，其实我们当‘匠人’的不会敝帚自珍，肯定不想手艺断代了，但现在的年轻人能吃苦的不多，而且带徒弟也有规矩，得看缘分，只要人合适肯定没问题。” 陆凡达到了此行的目的，双方相谈甚欢。 不一会，大队书记和主任闻讯赶来，操老扭过头一句话都不想跟他俩说，一看就是有事。 陆凡毫不客气的把村干打发了，老操开始说他们的矛盾，一是看不惯他们把低保都给自家亲戚“吃”，二是在批宅基地的时候有过矛盾；三是村里的财务不公开，不知道他们在胡日鬼什么。 老操也是党员，经常在支部会和选举上跟他们怄气，闹到现在是老死不相往来。 陆凡给文书李言昕交代，让孟庆驰主席重点关注一下向阳村的两委班子情况，合作社的基地将来要放在这，不容任何人出幺蛾子。 第111章 深入基层 宁阳人热情厚道，又是老相识，晚饭必须有酒，陆凡也没跟操老一家客气，大家边吃边聊，畅想“棺材”大业。 陆凡去上茅房的时候，操天马赶忙跟着出去，低声说“凡哥，最近乐学智没在厂里露面，估计是看那个‘脏病’去了，我又收集了一些证据。现在污油泥处理厂把周边几个县区的生意都垄断了，这个狗日的真的是日进斗金、富得流油，一天几十万的赚。” “天马，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能露任何马脚，尽量收集视频证据，尤其是运到污油泥处理厂的‘好油’。” “凡哥，你放心吧，我都盯了他两年了，这玩意真赚钱，要是能把污油泥处理厂搞到手就好了！” 陆凡说道“你想啥呢，这种厂子靠关系赚钱，就算给你也无济于事，你得想想，为啥周边县区就开这一个污油泥处理厂？” “哎，确实让人眼红，干一两年这辈子都不愁吃喝了！” “天马，你现在咋样？” “还行，养七八个油罐车，四辆给乐学智送油，四辆干点‘私活’，一年能弄几十个。” “你还年轻，得找个正经营生干，‘贩油’不是长久之计，栽进去一次，一夜能把你打回解放前。” “哎，凡哥，我也想，实在没个好干的。” 喝完酒后，陆凡返回乡政府，和苏小易彻夜长谈。 “小易，资金上有问题吗？” “凡哥，放心吧，凑一凑几百万肯定能拿出来，再说合作社不是一次性投资，咱们还在赚钱，肯定能续的上。” “让你干这个合作社，是想有人把头撑起来，放眼柏树湾没人有这个实力和能力，这次就算帮我的忙。” “凡哥，这话就见外了，我这点身家都是你给的，再说你让我干的是正事，你还别说，这段时间我认真了解了这个行当，搞好了真能赚大钱。” “确实如此，我不可能让你白往进砸钱，只要把优质柏木、技术、纯手工打造这三个名头宣传出去，大有可为。本来柏树湾的棺材就出名，一直供不应求，只是量少而已。等棺材铺子开起来，乡政府会下大力气治理，绝对不会让一块料子被偷运出去。” 苏小易说道“现在一口好棺材连料带工，没有两三万下不来，还得搭人情、担惊受怕，到时候咱们送货上门，卖3—4万不为过，一年卖上1000口棺材，那就是三四千万，甚至有可能更多。凡哥，绝对有有搞头，有得赚！” 陆凡笑道“只要你有信心就好，不过万事开头难，把厂子建起来才是重点。而且这个项目还要带动村民致富，伐木工人、运输、学等徒等必须是柏树湾人来做，林户要入股，最好让操老也入股，他在匠人中有威望，总之要最大化带动村民增收、致富。” “凡哥，我知道该怎么做。” “嗯，这段时间你跟着林场场长李逸风跑手续，你尽快和林户谈，物色加工场地，有什么问题你及时告诉我。” 吃过早饭后，陆凡带着李言昕和苏小易去了向阳村，先不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最起码任期内全乡13个行政村得跑一遍，贫困户和产业户得跑一遍，上访户得跑一遍。 到了向阳村，走进村口第一家院子，看到一个老头在劈柴，他老伴傻傻呆呆的坐在门口晒太阳。 “大爷，劈柴呢？” 老头停下手中的活，凑过来问道“你们是乡里的干部？” 李言昕介绍道“这是咱柏树湾乡党委陆书记！” “啊？你就是那个娃娃书记？” 陆凡笑道“大爷，我是年轻，但不影响服务大家，您光景过得怎么样？还种地吗？需要乡政府解决什么问题吗？” “哎，不种地吃啥？”老头叹了口气说“儿子在外面揽工，儿媳妇跟人跑了，老婆子痴呆，活一天算一天！陆书记，我还真有问题要反映，你看我家这个烂包样子，就不能‘吃低保’吗？” 看这情况确实穷，陆凡有些诧异，向阳村还有比这更穷的？ 按国家低保政策规定是应保尽保，但是资金由地方财政支出，宁阳财政支出不了那么多资金，所以就规定了名额限制，向阳村是个行政村，少说也要十几个低保名额。 “陆书记，不是我告状，我们村的低保都让书记亲戚和三朋四友‘吃’了，我就前几年吃了一年。说是轮着吃，我估计赶我死都轮不上一次了！” 陆凡说道“大爷，这个事我记下了，我了解一下，如果真的有人徇私舞弊，拿低保当人情，我一定管到底！” “哎，我要是有办法，也不会跟你张这个嘴，实在下不了苦了，一年到头就靠打那点粮卖钱，老婆子还得吃药保命，受苦人‘恓惶’呀！” 这家的情况确实让人看不下去，陆凡问道“大爷，您儿子在外面打工，一年也赚不了多少钱，何不让他回家创业？还能照顾你们老两口。今年乡里会大力扶持养羊、大棚、种药材，只要能吃苦肯定比打工强。” 老头叹气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懂，说是给补助，都是哄人的。再说，干啥不要钱？家里连一千块钱都凑不出来，连个羊羔都买不来。还有，万一赔了咋办？那不是把命要了？” 老年人思想保守，跟他说不懂，陆凡说道“大爷，我给您留个电话号码，您儿子回来让他给我打电话，乡政府一定会解决你们的后顾之忧。”说完，掏出二百块钱硬塞给了老头。 陆凡走后，老头拿着二百块钱，流下了两行热泪。 来到第二家，陆凡体会到了一句话，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这家是老头拄着拐杖，老伴在院子里忙活，还有个七八岁的孩子在玩耍。 自我介绍后，老头显得有些拘谨，赶忙招呼老伴倒水招呼客人，乡政府书记对他们来说就是父母官。 陆凡笑道“大爷、大娘，不用忙活了，我们就是了解一下情况，这是你们的孙子吧？孩子爸妈下地去了？” 大爷说道“这会没啥活了，我儿子、儿媳妇都在外地打工，估计就这两天回来，娃娃能见他大他妈了。” 看到羊圈里有十来只羊，陆凡兴致勃勃的看了会，问道“大爷，你这羊养的不赖，那几个‘羯则’快能杀了吧？” 大爷笑道“陆书记，打算等儿子回来杀，咱们柏树湾的羊不愁卖，城里的亲戚已经定下了。” “大爷，你最多养过多少羊？” “前几年做多拦过一百多只，这两年跑不动了，就在家喂十来个，过年卖一些，自家也杀的吃一只。” “大爷，您是老养殖户，您说，养羊能赚钱吗？” “肯定能呀，只要‘伺应’好了，羔子少死上几个，等规模上去了，肯定能赚钱。” “乡政府今年大力扶持养羊，你家有技术，不如让儿子回来干，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多好。现在的政策是，养羊100只以上，每只羊可得补贴 100元；200只以上，政府补贴5万块；400只以上，每只羊能补500元！” “哎，政策是好政策，但补助都是有办事人拿的，我们边都沾不到。再说，想养一百只羊，还不得十几二十万？还要建圈，买设备，不是件容易事？” “大爷，设施养殖也有补贴，包括建圈和买设备。我是乡政府书记，我说能补就能补，只要你敢干，给你说的这些补助就照我说。如果做不到，你拿高音喇叭在乡政府门口骂我！” “陆书记，我肯定相信你，几年前你在柏树湾林场上过班吧？老操经常说你好话。你让我考虑考虑，等儿子回来了再商量一下，要是决定干少不了麻烦你。” 陆凡笑道“我巴不得你们来麻烦我，只要对大家有好处，我想方设法解决。” 到了第三家，刚表明身份，这家大娘就哭天抹泪的，请书记给她伸冤，可一时半会又说不清楚。 等她老伴回来后，陆凡才了解到事情的原委。 几年前，村里因村内道路的扩宽和硬化，占了他家两亩多的玉米地，将他们家的庄稼毁掉开路。 可书记却不认这个账，说他家承包的地是村集体的，而且开春就在喇叭上多次提醒村民，承包的地有新安排，不得耕种，否则后果自负，村委会坚决不予赔偿。 陆凡向其保证，这件事乡政府管到底，该赔的一定赔。 当天，陆凡跑了八九家，每到一户都做大家的思想工作，鼓励外出务工人员回乡创业，耐心的宣传产业扶持政策，跟群众打成一片。 到了周末，陆凡觉得回去也没事，就继续下乡。三四天时间，跑了两个村子。 陆凡很清楚，走下田埂“脚沾泥土”，从群众口中获取“万千气象”的一手资料，到群众家中揭揭锅盖，到田间地头拉拉家常、问问情况，虚心听取群众的见解与诉求，深入掌握调查研究的“一手资料”，把基层真实的情况摸清摸准，才能拿真招、出硬招、见实效，为后续全乡发展提供依据和方向。 第112章 统统拿下 周日晚上，结束了一天的入户，陆凡回到宁阳。 第二天，高远飞刚到单位，就看到陆凡在办公室门口等候，笑道“来的这么早？不会又来要钱吧？县长给我说了，给你了200万。” “来给书记汇报工作，顺便看看您有啥交代。”下放后虽然做不到早请示、晚汇报、中午还要绕一绕，但最起码一周要来两次，刷一下存在感。 这种套路领导岂能不知？看似套路，但他们就吃这一套，走得近就得经常走近点。 进门后，陆凡熟练的帮高远飞泡茶、放包，一切如故。 高远飞问道“这两天忙啥？那些项目都启动了吗？” “书记，干工作之前，先要把干部群众的思想统一到乡党委的决策上来。上周，全乡所有的干部进村入户，动员群众，宣传产业扶持政策。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下一步，我想解决两委班子软弱溃散的问题，把各村‘带头人’的问题解决好。‘棺材铺子’的牵头人、技术问题已经解决了，只要手续办理顺利，开春后就能正式开工，初始阶段预计能解决200人的就业问题，今年这项产业一定会成为柏树湾经济增长的亮点。” “好，等厂子办起来，我要亲自去看看。手续方面我打声招呼，让他们加快办理。如果真如你所说，产业能达到2000万以上，都能当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培养了，县里正愁今年的任务完不了。” “请您放心，我保证不会给您丢脸！书记，路的问题，您能不能给解决一下？” “小凡，你的项目表我研究过，跟县里连接的道路我想办法纳入规划，维修拓宽35公里，这是你上任的时候我答应过的，已经安排交通局拿方案。 但你提出来的村级公路65公里、81个自然村修通公路，还有生产道路，暂时不予考虑。 不过你也不必灰心，一切拿成绩说话，有必要或者值得扶持的时候，自然会水到渠成，不是你上下嘴唇一碰，别人就得相信你。” “书记，我明白了，柏树湾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从高远飞办公室出来，陆凡又去县委副书记边继得和县委办主任郭桐宇办公室坐了会，中午请林业局局长李科俊吃了顿便饭，一个上午就浪费完了。 下午回到乡里，陆凡继续入户。 晚上和乡长、人大主席、副书记、纪检书记碰头，商讨村两委排查出来的问题和信访案件的处理。 整整一周，柏树湾乡政府高效运转，作风彻底转变。以前的干部是除了书记、乡长，谁都使唤不动，现在每个人分工明确，一岗双责，除了包片还得配合乡里的某项工作，每位副科级领导手下都有了“兵”。 周五下午，陆凡召集党委委员，召开乡党委会。 会议开始后，陆凡说道“今天的党委会，研究信访问题和村两委班子整顿问题，先请孟主席汇报两委班子存在的问题。” 孟庆驰说道“按照书记安排，这两周大家对全乡的行政村、自然村进行了大摸底、大排查，我从两个方面汇报存在的问题第一、工作作风方面。情况其实大家有一定的了解，有些支书、主任工作中不思考、不动脑，对乡政府的指示置若罔闻、敷衍塞责、推三阻四，工作不实、不深、不细。业务能力极差，不注重学习，处理问题野蛮粗暴。有时由于配兄工作的重复性，遇到繁琐、复杂的事情，只会想着逃避，具体表现为向阳村支持书记……” 陆凡点评道“态度决定一切，如果在岗位上不能尽职尽责，不解决问题，遇事就逃，我的意见是换人！孟主席，你继续。” “好的，书记。第二方面，纪律作风。当前，确实有一批村干存在违法纪律的情况，将应发到户的惠农补贴资金擅自改变用途，违规套取、截留，此类现象目前发现7人19起；存在骗取低保、危房改造资金、农户理赔款等违纪行为，目前发现6人29起……” 汇报完毕，陆凡说道“这些现象，我在调研中也发现了一些，村官利用职权之便，把政府的资金想给谁就给谁，或者是谁给回扣就给谁，严重损害了党和政府形象，造成了极大的不公平，群众反映极其强烈！ 这些败类起不到任何积极作用，反而造成民怨沸腾，要他们有何用？我的意见是发现一起、查处一例，我们绝不姑息养奸，严查严办，该拿下的坚决予以拿下，震慑宵小！” 乡长崔明亮紧随其后表态，支持书记的意见，把害群之马清理出村两委班子。 书记乡长达成共识，其它人自然没意见，陆凡把此项工作交给纪检书记程浩浩办理，要求他从速、从严、从重，柏树湾等不起。 但是，人大主席孟庆驰提出了一个担忧，说道“书记，我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这样一个问题，账务原不上的时候，有些村支书提出都是招待费支持，招待各种检查、调研，意思是都让我们的干部吃了！” 这种问题确实客观存在，但绝对不能是他们违纪的借口，更不能是要挟乡党委的理由！ 考虑了下，陆凡说道“任何事要以事实为依据，上面来检查，咱们招待是人之常情，可能存在超标的现象。调查取证的时候，可以把这部分‘招待费’剔除，超标的部分该补就补，由乡政府负责‘补窟窿’，咱不能让干部把工作干了，还受这些无妄之灾，重点让那些违纪人员交代其它问题！” 程浩浩说道“书记，我知道该怎办了！” 不保护干部的一把手不是好领导，陆凡知道这个问题处理不好，干部会担惊受怕，甚至会跟单位离心离德。再说只要把工作干好，吃一口、喝一口算个屁事！ 在讨论信访问题时，陆凡说道“信访问题必须引起大家足够的重视，现在群众有一种观念大闹大解决、小闹小解决、不闹不解决，上访人越多效果越好，所以就开始精心策划、相互串联，有组织、有规模的上访，缠访、闹访、越级上访，很容易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 归根结底还是我们不作为、不解决，有些领导作风粗暴、方法简单，不能及时有效化解矛盾纠纷，导致问题积累、矛盾激化。 柏树湾的信访问题有宅基地纠纷、医患矛盾、涉法案件、干群矛盾、村两委换届后遗症、占地拆迁，这些问题其实根本不难解决，而是我们没有下功夫去解决， 我定个目标，大家要主动作为，信访问题不出乡，所有的问题都在乡村两级化解，今年我们要创建信访‘三无’乡镇。就这58个信访问题，你们每人挑6个，剩下的我包圆了，过年前必须解决，该去县里协调或者需要乡政府拿钱的问题，你们随时给我汇报。 今年，我们的重点是发展经济，一定要营造良好的社会环境和创业氛围，让村民人人有活干，把精力和时间用在致富上，别整天盯着那些鸡毛蒜皮、狗屁倒灶的事。 还有，低保问题马上解决，孟书记负责，把不符合条件的对象‘应退尽退’，所有低保对象均重新评议、重新公示，接受群众监督，要树立一种风气，乡政府办事公平、公正、公开！” 会议结束后，纪检书记程浩浩周末不休息，马上开始行动，抽调12名干部，对涉及违纪的7名村支书、5名村主任展开调查、取证，村两委班子风声鹤唳、人心惶惶，群众议论纷纷。 陆凡则是回了县城，一路上让司机加快速度，在高远飞书记下班前赶到了县委办。 看到陆凡，高远飞笑道“干工作要劳逸结合，我可得回去休息了，有事周一再说。” 陆凡笑道“书记，我不是来汇报工作的，我也得休息。就是回来了顺路看看，书记这有啥吩咐，我好跑个腿。”存在感必须时常刷。 “周末了，能有啥事？陪陪家里人。哦，对了，腊月准备些羊肉，一定要精挑细选，必须是正宗的柏树湾羊，就80份吧，差不多够了，账让接待办结。过段时间你跟我去一趟长安，跟韩秘书聚聚，听说他要下放了，很可能是咱们迎江！” “啊？书记，不是有本地回避原则吗？” “这个问题，看组织如何考虑，韩秘书长的籍贯在银州，只是在迎江长大，原则上不是迎江人，这个得看组织想不想用你！” “好的，书记，有事情您随时召唤，我二十四小时待命。” 送高远飞上车后，陆凡又返回柏树湾，乡里开始“办”人，有些人可能狗急跳墙，必须回去坐镇，以防出现意外。 没有感情的牵绊，陆凡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势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做出最大的成绩。 第113章 大快人心 有了陆凡的保证，乡政府的领导干部免除了后顾之忧，于是对这些支书、主任痛下狠手了，这群狗日的，就吃了几顿饭，还给老子记的清清楚楚？幸亏陆书记不计较，不办你们这么群黑心眼子腹黑货办谁？ 其实，村支书们的勾当大家都清楚，只是平时没人管，好歹大家常在一个酒桌上，自古官官相护。 史前程在柏树湾当书记的时候不知道这些龌龊事？只是他和这群大队书记打了多年交道，不好下手而已，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陆凡不一样，他跟这些人都不认识，“办”他们没有任何顾忌。 晚上，在乡政府的客房，向阳村支部书记忐忑不安的坐在椅子上，他被纪检书记程浩浩约谈。 程浩浩问道“你们村12个低保指标，6个给了你家亲戚，3个给了你媳妇娘家人，2个给了你同学，只有1个给了孤寡老人。老刘，村民反响很大呀，你胆子也很大呀！” “程书记，低保是给了他们，但实际情况是他们确实穷，最需要政策关怀。都是一个村的，如果真论关系，我跟大部分都沾亲带故，总不能因为这个，就把该享受低保的人排除在外吧？当时都经过公示，如果有人告状，那是他们眼红。” 程浩浩笑道“我怎么没发现，你嘴皮子很溜呀！咱们再说说你们村的财务问题，去年的招待费你报销了3.85万，真能吃呀！说说，这些钱都‘吃’了什么？” “程书记，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吃什么多，哪次下乡不得准备饭？能少得了酒？没办法呀！9月份的时候，你不也来向阳村下过乡？” 听到这话，程浩浩一股无名之火直冲脑门，强压怒火道“别跟我扯这没用的，我吃的那顿是工作餐，如果超标了我付钱，你把这3.85万一顿一顿的给我交代清楚，一个菜都不许剩！” …… 同样的场景还在乡政府上演，当晚还有一个村支书和主任被约谈。 晚上十二点，程浩浩忙完工作，看到书记办公室灯还亮着，敲了敲门进去了，看到陆凡在办公桌上奋笔疾书，笑道“书记，得劳逸结合呀！” 陆凡放下笔，抬起头说“你们不也在忙吗？怎么样，有收获吗？” “哎，跟这些老油条得慢慢磨，明摆着的事他们也会给你找各种借口开脱。再说，咱们只有调查权，没有办案权，只能尽可能多的搜集证据。” “这段时间辛苦了！这样吧，你跟乡长商量一下，找个由头，给同志们发点补助吧，乡里也不宽裕，就3万吧。”不能只让马儿跑，不给马儿吃草，钱是最有效的激励。 程浩浩笑道“书记大气，我替大家感谢书记的体恤。” “先别高兴的太早，开春后有你们忙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们纪检要紧盯重点工作，切实发挥监督作用，杜绝人浮于事、尸位素餐、效率低下、互相推诿，从根本上转变柏树湾的工作作风和效率。” “书记，你放心，纪检一定在乡党委的领导下，服务大局，做好本职工作。其实，书记来了后，全乡的工作作风转变相当大，以前的‘慵懒散’荡然无存，现在要做的是让这种良好的转变持之以恒延续下去。” 周六、周日，纪检工作组的干部们热情高涨，对违纪村干部展开了强大的攻势，完成了第一轮的约谈。 从周一开始，各组开始进村入户调查取证，全乡人民都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这几个村子，由于种种原因，造成了“干群关系极其紧张”，农民深恶痛绝！ 当村干部有油水可捞、有好处可得，为了当上村干部他们绞尽脑汁，对人和气满脸堆笑。 当选后前后简直判若两人，脸色变了，耀武扬威，目中无人，说话办事处处盛气凌人，一心想着自己如何致富，根本没有带领农民集体致富奔小康的意识，形同虚设。 其实很多村民非常关心村子里面的公共财产处置问题，可村里多少年都没有财务公开了，村子里一年的收入有多少？支出有多少？村民心里根本不清楚，心里自然不服气。各种补助他们雁过拔毛，想尽办法截留截留，村民得到的很少，自然民怨沸腾。 所以，在乡政府要对村干部下手的时候，村民自然“痛打落水狗”，让调查取证工作进行的异常顺利。 周三，陆凡拿着12名村干部的调查材料前往宁阳，向高远飞书记汇报。 看完陆凡的资料后，高远飞说道“想办就办吧，关键是新的人选物色好了没有？” “书记，我们通过征集民意和平时的了解，物色了一批年轻的‘能人’，有些是村里的产业大户，有些是在外面混出了一些名堂，还有一些在村里威望高，能很快填补空缺。” “你调查出来的这些问题，估计在全县范围都会存在，你先搞一搞，看能不能总结一些经验出来。村干部处在农村工作的第一线，责任大，担子重，特殊的重要作用无法替代。‘村看村，户看户，群众看干部’，一个村工作搞得好不好，与村干部的素质高低和工作能力有直接关系，所以选人用人还得精挑细选。你先回去工作吧，我亲自给骆苓海安排。” 陆凡笑道“书记，我们‘宁阳县升棺木材加工专业合作社’的资质快申请下来了，选址、采购设备都在有序进行，计划明年正月正式投入生产，您可得支持我们的工作，百忙之中也得抽出时间给我们剪彩！” 高远飞笑道“我倒是想支持你的工作，但你这个厂子，实在是，算了，等加工厂有了起色我会去看看。” 陆凡不强求，毕竟这个行业有些敏感。 照例拜访了副书记边继得和县委办主任郭桐宇，喝了两杯茶后陆凡返回乡里。 回到办公室，那些被调查的村支书、主任带着礼品，排着队的来“汇报工作”，陆凡不胜其烦，趁上厕所溜之大吉，带着会计蔡颖锋下乡去了。 走在乡间的小路，陆凡说道“颖锋，你当会计有些年头了吧？” “书记，李大强书记在的时候我就是会计，当了7年了。” “不短了，该动一动了。前些日子我找过部长，向组织推荐你为副科级领导人选。干工作不能只是低头拉车，还要懂得抬头看路，没办法，就这么个社会，部长那该‘汇报’的还得汇报，你懂我的意思吗？” “书记，感谢您的提携，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明天我请下假，去组织部‘汇报’工作。” 陆凡不再言语，二人来到小柳塔村的一户人家，敲了敲大门，很快一名中年男子来开门，他认识蔡颖锋，热情的打着招呼。 “古渔，这是咱们柏树湾乡党委陆书记。” “哎呀，是陆书记呀，快进来喝口水，昨天刚回来，家里乱，您别嫌弃。” 陆凡笑道“不忙活了，咱们就在院子里聊会，你叫古渔是吧？看你这架势，平时不在村里？” “陆书记，我跟父母、媳妇在县城卖鱼，他们都在忙活，我跟老娘回来收拾一下房子，好回来过年。” “哦？生意怎么样？” 古渔谦虚道“勉强能糊口，凑活着过日子。” 蔡颖锋插话“书记，别听说胡咧咧，这家伙可是村里的首富，在三个农贸市场有档口。” 陆凡马上来了兴致，说道“我是不是在你那买过鱼？我说看着这么眼熟，我妹妹就爱吃鱼。老古，你是卖鱼的，觉着咱柏树湾适合发展养鱼吗？” 古渔笑道“陆书记，咱们柏树湾的鱼卖的非常好，后沟那个水库有门板那么大的鱼，就是量少点，没管理好。这次回来，其实我想去乡政府找您，看看有没有机会承包几个水库。” 陆凡说道“这得看你想承包哪座水库，如果是村集体的，得跟村委会谈，乡政府肯定大力支持。” “哎，村委会就不说了，得三分之二的村民签字，宁可放着也不可能承包出去，您知道现在的人都有眼红病，根本不按市场行情来，每次谈都是狮子大开口。我想看看乡里的水库有没有承包的可能性。” 陆凡说道“咱们全乡有大小库坝45座，4000亩水域面积，今年确实打算把符合条件的28座库坝外包，你如果有意向可以先申请，乡政府会综合考虑，没资金、没技术的肯定不行，你这种情况会优先考虑。” 古渔喜道“那太好了，我马上打申请。” 现在的社会，领导这样说就是有了商量的余地，古渔混迹“江湖”多年，深谙生存之道，岂能不知该如何做？晚上他就准备去“拜访”陆凡。 此时，陆凡也在打古渔的主意，这种“能人”岂不是村支书的最佳人选？ 第114章 全乡震动 果不其然，当晚古渔来到乡政府，他打听过了，陆书记一直在办公室住。 下乡回来已经八点了，陆凡还没吃晚饭，蔡颖锋马上去灶房安排，书记要吃饭，陈天浩半夜都得爬起来做。 看到民政站站长杨学政的灯还亮着，陆凡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过办公室来一趟。 乡镇的几个站，以前数计生站实惠，现在随着民政资金的增加，民政站成了最热门的站。这个杨学政很会做人，在单位威信不错，陆凡打算推荐他担任副镇长， 为政之要，惟在得人。干部的选拔、推荐在乡政府备受瞩目，是一项十分复杂的人事工作，其过程的公正、公平是保证干部队伍稳定的关键因素。 如果一把手任人唯亲、任人唯利、任人唯圈，干部们虽然没办法，但工作中肯定会消极怠工、推三阻四、说三道四，长此以往必然是一盘散沙，陆凡用人现在是按干部的资历、威望来，按规矩办事，先提拔文书、会计，然后把合适的人放在文书、会计的岗位上，当成后备干部培养。至于能力，这玩意太虚幻，说实话谁也不比谁强多少，乡政府的工作完成的质量高不高主要看干部的态度。 杨学政进来后，应该是意识到了什么，心中很是期待，规规矩矩的坐下说“书记，有什么吩咐？” 陆凡放下笔说“学政，今年民政站工作成效很不错，你给咱们多争取回来28个低保指标，残疾人救助工作也搞的很好，轮椅、拐杖要回来不少，大病救助惠及了85人，补助金额70多万。咱们全年目标责任考核就民政工作靠前，今年还得加把力，加大和民政局对接力度，争取更上一层楼。” “书记，我会继续努力。” “嗯，跟你谈点正事，民政站是事业单位，你还享受不到公务员待遇。上周我去了趟县委组织部，以乡党委的名义向骆部长推荐了你，争取把你调整到领导班子里。” 杨学政马上说“书记，太感谢您了！我当了六年的文书，五年的民政站长，今年都三十三岁了，感谢书记给了这次宝贵的机会，您看需要我做什么？” “学政，我推荐你是出于公心，但组织用不用你就不是单位能左右得了，现在的事情都那样，我建议你主动点，去找骆部长‘汇报’一下工作。” “好的，书记，我尽快去组织部，再次感谢您的提携和帮助，日久见人心，您看我以后的表现。” 看着杨学政满面笑容的离开陆凡办公室，古渔观察了下推门而入，笑道“陆书记，还没休息呀，我来是想谈谈承包库坝的事，初次登门，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看了看档案袋，陆凡微微一笑，坚决的说“老古，你可能不了解我，谈工作我欢迎，但不要跟我搞这套，你要把东西放下，承包的事没得谈，我不是跟你开玩笑！” 古渔有些不知所措，尴尬的收起档案袋，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他没有跟“大领导”打交道的经验。 “老古，坐下说，我很欢迎你们这些‘能人’回乡创业，库坝只有交给‘行家里手’去经营，才能创造更大的价值，听说你以前就养过鱼？” “不瞒书记说，我现在还经营一个鱼塘，明年3月份到期了，我不打算再续合同，糟心事一大堆。那天听说乡里打算往外承包库坝，我就动心了，咱们乡的水质好，鱼肥肉鲜，而且环境优美，适合垂钓，只要条件不过分，我想承包两三个。” “既然你有信心，那就试一试，不过这承包价得按市场行情来，乡政府还得公开招标，谁都不能徇私舞弊、损公肥己。无论这些水库被谁承包，我希望能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增加农民的收入，这也是我们搞这项工作的初衷。” “书记放心，如果我能承包水库，用工肯定优先村里人。” 陆凡忽然话锋一转，说道“老古，你是不是党员？有没有兴趣竞选一下村支书或者村长，带领乡亲们共同致富。” 官本位的思想根深蒂固，尤其是在偏远地区，村干部是村民唯一能触摸到的职务，还是很有诱惑力。 古渔沉思了下，说道“陆书记，这个问题我没想过，不过昨天回来听村里人议论，说我们大队书记被查了，这个问题太重大，我得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嗯，你尽快考虑，水库的事我估计下周开始招标，到时候会发公告，你可以提前做准备工作。” 去了趟乡党委书记办公室，古渔回到家后彻夜未眠，想了很多，第二天一大早就返回宁阳，跟父母、老婆商量大事。 上午九点多，一辆桑塔纳3000驶入乡政府，车上下来了纪委监察室主任孙少杰和杜文龙，还有另外两名干部，径直前往书记办公室。 进门后，孙少杰笑道“陆书记，又来叨扰了！” 陆凡起身说道“孙主任，又见面了，欢迎指导工作！言昕，泡我柜子里放的那盒茶，再去把程书记叫来。” 落座后，孙少杰说道“骆书记安排我们下来调查你们村两委班子的事，请陆书记配合。” “孙主任，我先表个态，全力配合纪委工作，对相关涉案人员决不袒护遮掩，不管涉及到谁，坚决一查到底，绝不姑息养奸！” 不一会，纪检书记程浩浩进来了，打完招呼后，陆凡安排道“程书记，孙主任一行下来调查村两委违纪人员，你全力配合，一定要做好后勤保障工作，不能给我出现任何差池！” 程浩浩笑道“书记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当天下午，向阳村支书、主任，小柳塔村支书、柏木庄村支书、主任等8名村干被县纪委工作组约谈。 第二天，又有4名村干被纪委工作组约谈，而且都是去了再没回来。 接着，几个村委会的账务被工作组查封，好几个村上的会计被带走。 这个边缘的小乡镇，经历了前所未有的震动，在柏树湾群众的印象中，几十年来从来没一个村支书或主任被查过，那些高高在上、耀武扬威的“领导”，竟然一次性被查了12个，不是说“官官相护”吗？真是不可思议，那个新来的娃娃书记真是个狠人！ 有了柏树洼前期缜密的调查，纪委工作组的取证工作进展非常快，不得不说这些村支书胆大包天，违纪违法习以为常，做的事情明目张胆、漏洞百出，根本经不起查。 周五，陆凡和孙少杰一起返回宁阳，将进展情况向县委书记高远飞和纪委书记骆苓海做了汇报。 当天下午，按照高书记指示，县纪委召开常委会，通过了对柏树湾12名村干部立案调查的决定，今年纪委的办案指标有着落了。 对高远飞和骆苓海来说，这些村支书、主任就是小卡拉米，办多办少没啥区别，但对柏树湾来说，如同经历了七级地震，连乡政府的干部都议论纷纷，村干部们更不用说，如同惊弓之鸟，惶恐不安，生怕纪委突然上门。 柏树湾今年雄心勃勃，准备大干一番，当务之急是把这些村子的“带头人”选好配齐。 农村富不富，关键看支部，这句话不无道理。村委会两委干部是最基层的战斗堡垒，必须要把想干事、能干事、干成事的有文化、责任心强的年轻人选上来。 周日下午，陆凡召开党委会，专题研究村两委班子配备问题。 陆凡强调， 要打破“只在村内选人”的思维定式和地域、身份、职业等限制，加大从外出务工经商返乡人员、退役军人、致富能手、本乡本土大学毕业生等群体中选拔优秀人才力度，最大限度地激发村干部干事创业的内在动力，激励和引导村干部在农村的“大舞台”上展现才华、施展抱负。 一般情况下，选配村支书是乡党委书记的“自留地”，但陆凡把这个权力摆在明面上，显示出大公无私、堂堂正正、坦坦荡荡的品格。 一身正气敢碰硬，两袖清风不染尘，领导率先垂范，手底下的人自然会上行下效，从乡长开始，党委委员各抒己见，推荐人才，会议氛围很热烈，让大家仿佛找回初心使命。 心底无私天地宽，这正是陆凡想要的工作氛围，凡涉及全局、长远的战略性问题和重大事项都要经过集体讨论，真正做到决策前各抒己见、发扬民主、广开言路，一旦形成集体决定后，就要自觉维护领导班子的威信，并带头贯彻落实，使整个班子在思想上合心、工作上合力、行动上合拍。 开完会，陆凡去了沟门村，村里有个养殖户叫顾浩，常年给乡政府供羊肉。 这是要给高远飞书记准备“礼品”，丝毫马虎不得，陆凡自然要亲自把关，把要求给顾浩交代清楚。 第115章 跑手续 顾浩今年四十岁出头，从十几岁就开始养羊，是全乡有名的养殖户。 看到陆凡从院子里进来，顾浩停下手中的活，笑容满面的上前招呼“欢迎陆书记，快进屋喝点水。” 陆凡走到羊圈旁，笑道“就在这看看，圈里有一百多只吧？” “158只，前两天刚杀了40多只，您说要羊，这些就没敢卖。” 陆凡算了算，说道“要130份，每份8斤，都要好肉，这个你明白，价钱可以算高点，剩下的你自己处理。” “没问题，陆书记，我啥时候杀羊？” “今年不一样，我先打听一下，要拿真空袋塑封，和调料装在一起，还有包装盒。老顾，我觉着你要考虑一下，把这些业务发展发展，收入肯定能增加。” “我还真有这个打算，等把羊处理了准备出去考察几天。陆书记，我厚着脸皮提个要求，能不能把我的羊肉款结一些？乡政府欠了好几年了，累计十多万了！” 陆凡想了想，高书记今年的60份接待办会解决，新官不能不理旧账，便说“我回去跟乡长商量一下，看怎么走账，先给你付10万，你看怎么样？” 顾浩喜出望外，连忙感谢。 陆凡又说“老顾，你养了这么多年羊，没怎么领补助，今年乡里会大力扶持养羊，你得把规模提上来，政策乡政府负责落实，但你得在验收的时候圈里有羊，今年争取拿20万档次的补助。” “书记，500只我努努力能达到，但1000只需要投入，我有些怯乎，如果赔了就完蛋了。再说，资金上有些困难。” “县就业局不是有无息贷款吗？一户好像是八万吧？” “书记，你有所不知，那个无息贷款需要保人，还得是正式工当保人，我家就没个上班的亲戚。” “只要你有信心干，我给你当保人！” “感谢书记支持，你让我再考虑考虑。” “老顾，你懂技术，有经验，我对你有信心。你放心，该享受的政策、补助乡政府全力给你争取，建圈、买设备这些都有补助，放开手脚干吧，争取成为全乡第一个千头养殖户！” 榜样的力量无穷大，如果乡里能出几个养殖大户，现身说法，比什么样的宣传、动员都有效，会有更多的人加入养羊队伍。 苏小易物色好工厂用地后开始跑手续，真正体验到在宁阳想搞点事业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 首先，加工厂用地要向乡政府提出用地申请，这个不存在问题，然后由乡政府向县经发局提出征收征用农村土地的报告。 发改委批准后，小易与村委会签订土地征收转让合同，要有村民会议三分之二以上成员或者三分之二以上村民代表的同意。 拿到合同和经发局批准文件，由乡政府向县国土局报告，申请农村土地征收征用转让手续，变更为国有土地，最后经过工商管理局注册登记，向县国土资源局申请办理土地用证。 这仅仅是用地问题，还有木材经营加工许可手续，尤其是《木材经营加工许可证》、《采伐许可证》，还有环保、安监的手续，真是层层卡、处处卡、人人卡。 算一算，把这个厂子办起来，要过48道关，拉拉扯扯得半年，还未必能办好。 苏小易精疲力竭，柏树湾等不起，陆凡更等不起，于是派人大主席孟庆池亲自陪小易跑手续，但凡有打通不了的关节，陆凡马上亲自出面协调。 县委书记秘书的名头很唬人，再加上陆凡已经下放乡镇书记，可谓前途无量，在宁阳属于“能人”范畴，所以无往而不利，“棺材”加工厂的手续进展很快。 但是《木材经营加工许可证》、《采伐许可证》这两个证县林业局报到市局后，迟迟没有回音。 陆凡急了，带着小易来到县林业局求助。 局长李科俊无奈道“陆书记，这个加工厂我们县林业局一路绿灯，用最快的时间审核通过，并上报市局，至于啥时候能批复回来确实说不准，这项手续咱宁阳也是第一次办理，根据其他县的经验，没有半年时间恐怕下不来。” 陆凡说道“李局，半年黄花菜都凉了，无论如何你都得帮这个忙，我们柏树湾等不起呀！” “陆书记，咱们这关系，还有啥说的？不是我不帮忙，是威力不够。你想想，我在市局局长面前仅仅是个下属，哪有那么大的面子？你这事想特事特办，得有跟牛亚森局长平起平坐的人打招呼，哪怕是桐宇主任都比我威力大，他跟牛局长是多年的老交情。” 陆凡想了想，说道“无论如何，你这是最重要的一环，其它人都是敲边鼓的，我先去趟县委，看看能不能把高书记请动。” 从林业局出来，陆凡直接去了县委，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进了高远飞办公室。 高远飞笑道“我怎么感觉你没放出去，成天在我面前晃悠。” “书记的指示是我行动的纲领，我必须经常来聆听教诲，工作上才能有进步。不过今天来是求援，我们那个加工厂的《木材经营加工许可证》、《采伐许可证》在市林业局卡住了，您要是不出面协调，估计这个厂子会‘出师未捷身先死’，办都办不起来。” “这两个证我以前办过，确实不好办，卡的很严，正常手续走了吗？” “申请递交市林业局有个把月了，俊科局长非常支持我们的工作。书记，这个厂子办起来，我保证每年最少达到5000万产值，带动200人以上的就业，十月份就能入规模以上工业企业。” “你可别吹牛逼，到时候我得去柏树湾看看，就支持你一次吧！”说完，高远飞拿起电话拨通了市林业局局长牛亚森的号码。 虽然都是正处级，但在市里县委书记是处级干部的天花板，而且高远飞是老资格县委书记，上副厅的呼声很高，大多数单位都得买面子。 “牛局，我是高远飞，没打扰吧？” “远飞书记，有什么指示？” “我的牛大局长，我哪敢指示你？晚上有空吗？好久没聚聚了，闹一瓶？” “你还是直接说事吧，如果办不了，这顿酒我可不敢喝。” “小事情，就我们宁阳那个加工厂的手续，主要是喝酒，时常不见面，咱这同学的感情都淡了！” 牛亚森稍作考虑便说“行，不过你来迎江哪有你请客的道理，这顿酒得我请！” “咱弟兄俩谁请不都一样？我好歹求你办事，别跟我争了。那就下午六点，迎江宾馆，定好包间给你发信息。” 挂了电话，高远飞说道“去准备一下，迎江宾馆，你去通知桐宇和李科俊。” “太感谢书记了，我马上去准备。” 出来后，陆凡算了算，要去5—6人，估计秘书周景洪不上桌，林业局预计得来个分管领导和两个“大酒量”心腹，预计4—5人，不得准备两箱“台子”，再加上菜、烟这些，这顿饭4万起步，办个企业太难了，这还是有关系的情况下。 把情况告诉小易后，他根本没当回事，还笑称只要能把事办了，四万块算啥？他跟吴衡搞工程的时候，招待县里的部门领导都是这个档次。 晚上，宁阳县和市林业局把酒言欢，但对手续的事只字未提，但陆凡知道这事没问题了，人能到就是态度，酒桌不谈事、私下不谈情、公开不谈隐私。 陆凡以前跟着郭桐宇给市局的领导送过几次礼，所以跟他们都是熟人。尤其是副局长王政和办公室主任霍培林，非常惊讶陆凡成了乡镇书记，已经属于交好的范畴了，自然是相谈甚欢。 账自然是苏小易提前结的，八千多。 第二天，苏小易再去市林业局跑手续，办公室主任霍培林亲自接待，带着小易跑各科室，一路绿灯。 小易也懂规矩，仅仅一天，“档案袋”送出了8个，“信封”送出了4个。 粗略算一下，仅仅《木材经营许可证》和《采伐许可证》花费已经十多万，事业真不是普通人能干得起的！ 剩下的县林业局、经发局、工商局、环保局、安监局、水务局等十多个单位的手续，属于宁阳“内部问题”，在陆凡亲自出面后一路平推，终于在进入腊月后办好了“宁阳县升棺木材加工专业合作社”所有手续，并和向阳村签订了30亩的用地协议。 剩下的就是厂房建设、设备采购，小易安排好工队后，马不停蹄的带着老操去了南岭省。 腊月初五，县纪委下发文件，对柏树湾12名村干被免职。 收到文件后，柏树湾乡党委立刻启动程序，对意向人选进行考察，直接任命了7个村支书，并提名村主任人选。 人大主席崔明亮忙的脚不沾地，亲自监督各村选举，确保顺利贯彻乡党委的意图。 第116章 书记的肯定 按照陆凡的指示，厨师陈天浩开始准备120份羊肉调料，会计蔡颖锋去迎江市找纸箱厂和真空包装的地方，全部联系好后顾浩开始杀羊。 腊月初十，陆凡接到高远飞的电话后，带着一辆小货车前往宁阳，开始了今年的“征程”。 高书记有“人情”，陆凡也有，县长、人大主任、政协主席、副书记、组织部长、纪委书记、常务副县长是必看的，今年柏树湾农业发展是重头戏，所以主管农业的副县长米旭文也要拜访，仅一份羊肉交代不了，还得有“信封”，陆凡一一登门拜访，除了县长拒绝了“信封”，其它都很顺利。 领导们早就习以为常了，谁来了可能记不住，但谁不来印象可深了，说不定会拿小本本记着，在某个关键的时候就站出来“说话”了，让人防不胜防！ 还有林业局、农业局、发改委、交通局这些对乡里发展帮助大的部门，组织部考核办、纪委副书记兼监察局局长、审计局局长等要害部门也必不可少，陆凡都是电话联系，然后派人送至家中。 一圈下来20份羊肉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为明年的工作奠定基础，也让陆凡逐渐融入了宁阳官场，没有利益往来、人情世故，你算哪门子宁阳官场中人。 最后一个，陆凡来到县委副书记边继得办公室，聊了几句便拿出准备好的“信封”，说道“书记，这是乡里的一点心意，感谢您对柏树湾的帮助和支持！今年我们雄心壮志、奋发图强，还请您一如既往的鼎力支持！” 边继得客气道“跟我就没必要了，你们乡政府的日子也不好过！” “书记，该有的礼性不能少，您放心，我们柏树湾一定会雄起！哦，对了，羊肉都准备好了，今年我们特制了包装，重点宣传柏树湾地椒羊肉，每份精选10斤左右，真空包装，调料也是搭配好的，烹饪方法也做了说明，就两步，撕包装、下锅。” 边继得笑道“小凡，有心了，这点小事还记得？” “您交代的事我哪敢有半点马虎？书记，东西是带来了，我找个冷库先放着？还是？” “车在哪？我安排人去拿，搬到我车里吧。” “这点小事交给我吧！”陆凡拿起边继得的车钥匙就走了。 下午六点，高远飞开完视频会，回办公室的时候看到陆凡在秘书周景洪办公室坐着，笑着说“等久了？” 陆凡赶忙起身说“没有，忙活了一整天，书记，现在出发？” “嗯，走吧，能跑几家算几家。” 上车后，陆凡随便拿了一盒羊肉让领导过目。 看罢，高远飞笑道“这就很好，既宣传了柏树湾的羊肉，还易于携带，方便操作，搞的很不错！” 陆凡趁机说“书记，我们柏树湾的羊肉远近闻名，只要产量和宣传到位，一定会成为真正的富民产业。今年，我们的计划是发展1000头以上的示范户5家，500头以上的模范户10家，100到500头的养殖户50家，力争存栏达到2万只以上，创造产值6000万以上。” “思路很对头，如果能把这项产业发展起来，我给你记头功！” “书记，我们的28座库坝也即将对外承包，将大力发展养鱼、垂钓、露营，您有空一定要来指导工作，我们翘首以盼！” 高远飞笑道“行，等你们的‘棺材铺子’正规后，我还真得上去看看，小凡，坚定信心好好干！” 工作好几年了，陆凡早就明白，哪有什么贵人，前提是你能为他创造价值，他才能带你上另一个高度。 生命中的贵人不是遇到的，也没有那么多伯乐去发现你，而是你发现他能成为你的贵人，然后坚持不懈的向他靠近，向他展示你的才能，表现你的可取之处，让他知道你能够办成事，久而久之他就成为你的贵人，无用之人永远不会有贵人。 和陆凡一样，高远飞打了一通电话，陆凡和周景洪便挨家挨户的“送货上门”，都是市里的要害部门，也是高远飞的关系网，而高远飞独自去了不知道那个领导办公室。 忙活完后，已经晚上十点多，陆凡带着周景洪和两个司机找了个宾馆休息。 刚躺下没一会，高远飞的电话来了，让陆凡去迎江宾馆508房间。 等进了房间，赫然发现四位领导在打麻将，有市委组织部长李国权，宁阳的纪委书记陈冬，还有老师王鸿涛区长！ 陆凡赶忙端茶递水，充当服务员，高远飞叫他来也是干这事绝对是器重。 李国权记性好，对陆凡有印象，笑道“远飞，陆凡现在给你当秘书？” 高远飞回道“部长，陆凡给我当过秘书，现在跟他老师一样，下乡镇了，干的很不错，开了年您去看看，保证让部长大吃一惊！” “哦？”李国权很惊讶，心想不会是去当乡镇书记吧？老师？谁是他老师？ 看到李国权异样的表情，王鸿涛笑道“部长，我当过老师，您忘了？” “啊？陆凡是你的学生？我还真没想到，你的学生都工作了？名师出高徒！” 这正是高远飞想要的效果，李国权和王鸿涛都是市委书记周希的红人，众人拾柴火焰高，想提拔副厅需要周书记身边人“吹风”，尤其是这些“近臣”，潜移默化的影响非常大。 在迎江想“上位”，必须得周希书记认可，人家可是省委常委，在市里能一声喊到底，哪怕连市长都没有一丝抗衡的能力。 陆凡在给王鸿涛添水的时候，随意问了句“小凡，该结婚了吧？啥时候吃你的喜糖？” 陆凡忽然脸色一暗，淡淡的笑容消失殆尽，一股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 高远飞解释道“哎，小凡女朋友出车祸了，苦命人！” 听到这话，王鸿涛不由的想起了陆凡的苦难，父母都不在了，这会女朋友又出了意外，这孩子真不容易呀！ “小凡，人生漫漫路，一定不会一帆风顺，要坚强的面对一切磨难，永不放弃，学会成长。” 陆凡淡淡的笑了笑，说道“老师，都过去了，我没事。” 为了不打扰领导们的兴致，陆凡出去找果盘。 麻将打到深夜一点才散场，大家说的没错，李国权部长果然是资深麻将爱好者。 离别时，王鸿涛还特意安慰了陆凡几句。 第二天上午，高远飞书记去了市委、市政府，陆凡随时待命。 下午两点，羊肉仅剩20几份，都搬到了小车里，后备箱塞的满满的，后座上也放的满满当当，陆凡亲自开车，跟高远飞前往长安，连秘书周景洪都被打发回去了。 上了高速，汽车飞驰在宽阔的道路，陆凡感叹道“啥时候柏树湾能通上高速就好了，通村公路能打通，老百姓的日子一定会过得更好！” 高远飞笑道“你是时刻忘不了那点路，交通有个项目，跟市局对接的差不多了，是通村公路“油返砂”整治工程，项目里程合计125公里，今年就优先一下偏远乡镇，给你解决40公里吧，尽快给交通局打申请。” 陆凡狂喜，连声感谢“书记，柏树湾人民永远不会忘记您的关怀，您对我的支持太大了，我要是还干不好，根本没脸去见您！” “你的思路很对头，看得出来下了一番苦功，我现在很期待柏树湾的变化。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百姓，不是空喊口号，而是要拿出实际行动。既然当了这个官，就要知责于心、担责于身、履责于行，总要干些好事、实事，才能不愧对手中这份权力和责任，不愧于己，不负于心。 这方面真得向你老师王鸿涛学习，不服不行，人家已经对医疗下手了，一般人真没这个魄力，我就不行。看着吧，等他任职年限一到，副厅级手到擒来，此人已势不可挡，未来成就不可限量，你有这份机缘，一定不能浪费。” 对这个老师，陆凡始终怀着崇敬之情，但因为一些事情让陆凡在面对王鸿涛的时候很不自在，老有一种被看穿、看破的感觉。 高书记说的对，机缘可遇不可求，你不主动，人家更不可能主动，有些关系就慢慢消失了。 进了长安城，已经华灯初上，高远飞开始电话联系一些“关系户”，听他的口气是几个副厅长、处长，应该是党校同学，这给陆凡提了个醒，自己能上研究生了，而且目标只能是省委党校，目的是结交一些同学，扩展人脉。 一晚上，跑了四家，有省委组织部的、省纪委的、省财政厅的，还有一个是省委办公厅，虽然都是处级，但全部是要害部门的关键岗位，一个县委书记的人脉相当强大。 陆凡知道，高书记在京城也有关系，都是利用工作结交的部委领导，中、省、市的工作最终落脚点都在县区，县委书记能接触到所有级别的领导。 讨论如果省政府副秘书长韩贵山外放，是迎江市长？还是财政厅长？省发改委主任？ 第117章 让信访工作不过年 一个人躺在床上，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陆凡思绪良多，生活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这烟火人间，事事值得，事事也遗憾，时间终教会每个人，万事藏于心，而不表于情。 没有不可治愈的伤痛，没有不能结束的沉沦，但心会包裹起来。 活着，只能去做一个内心强大的人，认真且努力地生活，不焦躁、不抱怨，对未来安然以待，这应该是她想看到的吧！ 只有在梦里相见，才不会有被整个世界抛弃的感觉。 第二天八点，陆凡跟着高远飞来到省政府办公厅，拜访省政府副秘书长兼办公厅主任韩贵山。 见面后，韩贵山主动询问陆凡的工作情况，陆凡简明扼要的汇报了柏树湾的六条发展思路以及进展情况，受到了韩贵山的好评。 “根深则叶茂，本固则枝荣。基层是全部工作和战斗力的基础，这几年随着形势的发展，一些地方基层党组织组织软弱涣散，有组织、没力量，有的说话没人听、办事没人跟。 基础不牢，地动山摇。如果履职不力、担当不够，就是‘严重缺钙’。工作如果不严不实，会降低政府公信力，基层干部必须要坚持真抓实干，拿出最高标准，付出最大努力，真正把抓发展、保稳定、惠民生的责任记在心头、扛在肩上、落到实处。 小凡干的不错，一定要再接再厉，争取做出一番成绩来。” 通过聊天，陆凡感觉韩贵山对基层工作非常有兴趣，心想，不会是真要下放吧？会去哪呢？ 七八分钟后，陆凡从包里拿出一盒茶叶，说道“秘书长，马上过年了，给您带了一盒茶叶。” 韩贵山笑道“我这有茶，再别浪费钱了，攒着娶媳妇！” 陆凡表情微变，把茶叶放进柜子里，随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把空间留给高远飞。 “秘书长，小凡这孩子时运不佳，前段时间女朋友出车祸走了！” “啊？怎么会这样？” “哎，被一个酒驾的司机撞了，就现在县委门口，当时他俩准备去领证。” “大白天的，酒驾？远飞，这未免太离奇了吧？” …… 陆凡出来后，给韩昕朴打了个电话，两人开着车出了省政府，把几份羊肉放在后备箱。 韩昕朴笑着问道“小凡，上次你说要结婚了，啥时候喝你的喜酒？” 陆凡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悲切的说“天人永隔，丽琼被人害了！” 韩昕朴大惊失色道“什么？是乐家吗？都他他妈什么社会了，他们怎么敢？” “酒驾肇事，肇事司机不开口，无可奈何！” “狗日的，草菅人命！丽琼太惨了！小凡，无论需要哥干嘛，你言语一声！我操他妈的，就这狗怂，乐学仁还要当市委书记！” “定了？” “八九不离十，我听大部长和郭部长聊过。” “大伯是不是要外放？” “应该是，但这批没有，估计得等宜行省长走之前。小凡，丽琼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努力工作吧，成功不是一蹴而就，而是厚积薄发，没有足够的实力，咱拿什么跟一个市委书记斗？你不会不知道一个市委书记代表着什么吧？” “小凡，善恶终有报，天道轮回，可曾饶谁？账先记着，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在这之前，你要保护好自己。我先上去了，郭部长那离不了人。” 到了省政府办公厅，陆凡看到韩贵山带着高远飞从常务副省长高宜行办公室出来，脸上洋溢着喜色。 临走时，韩贵山特意安慰陆凡，让他节哀顺变，化悲痛为力量，最后说了句“善恶终有报”！ 又跟着高远飞跑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才把羊肉“处理”完，两人连夜返回宁阳。年底了，手头上都有很多事。 送高远飞回到住处，陆凡也回家休息。 走到楼下，竟然看见家里的灯亮着，一定是妹妹回来了，陆凡心中一暖，快步走了回去。 开门声惊醒了在沙发上睡着的妹妹“哥，你回来了？” “怎么躺在这？困了就回房间睡呀！” “我想等你回来再睡，好久没见哥了，要不是有那个论坛，我早就回来了，家里都还没有收拾，怎么过年？” 陆凡亲昵的说“多参加一些活动，长长见识，要么去哪旅旅游，看看祖国大好河山，怎么高兴怎么来，家里这点小事还用你操心？明天找个家政公司，半天就收拾好了。瑶瑶，在学校谈对象了吗？” “哥，说啥呢，我才大一，哪顾得上那些乱七八糟的。” 陆凡笑道“哥只是想提醒你，一个人出门在外，干什么都多长个心眼，不要被人骗了。如果缘分来了，遇到喜欢的、合适的，也再看看，不要被一时的冲动蒙蔽了双眼。” “哥，你放心吧，不就是担心我被人骗嘛，你妹妹又不傻！” “好，瑶瑶最精了！” 不经意间，陆瑶想起参加活动时，那个傻傻呆呆的中科院研究员，老盯着自己看，最后打了声招呼，还没敢要联系方式，不禁莞尔一笑。 此刻，傻傻呆呆的研究员正在接受父母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小旭，妈今天帮你看了，张部长家的闺女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人也长的漂亮，你就去见见吧！” “我不去，你们别摆布我了，好不好？”陈旭很抗拒这种政治联姻，感觉自己就是个工具。 秦省省委书记陈德明训斥道“老大不小了，你要是带回来个女朋友，你妈能为你发愁吗？小旭，我跟你妈没有门户之见，只要品行端正我们就能接受，你再敢说什么独身主义的话，老子揍死你！” “爸、妈，我想辞职，我想创业，你们如果答应，我就找女朋友！” 陈德明问道“干的不顺心？还是受排挤了？” “爸，我是真不喜欢所里的氛围，整天为了那些职务、研究经费、职称勾心斗角，人浮于事，我不想一辈子这样混日子。” “那你想好要干什么？怎么干？” 陈旭支支吾吾道“没有，就是不想在那待了。” 陈德明说道“做人要胸中有丘壑，不能好高骛远，那就等你想好再说！我也给你提个要求，就算你有了方向，那也得找到女朋友才能辞职，成家才能立业！” 陈旭忽然说“我有喜欢的女孩！”脑海中浮现出一道靓丽的身影，脸上写满了自信，林下风气，眉目如画。 妈妈赶忙问“谁家的姑娘？在哪工作？多大了？” 陈旭尴尬的说“不知道，前几天参加活动看见的。” “那你没要个联系方式？” “我、我没好意思！” 陈德明叹了口气，感觉心累，都二十几的人了，好一个窝囊废！ 第二天陆凡早早起床给妹妹做早饭，联系好家政公司后回了柏树湾。 那十来个大队书记、主任已经配备到位，陆凡要求他们上任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处理信访问题，这是他在进村入户时对村民的承诺。 农村的信访问题，百分之七八十都是这些村干部造成的，换人如换刀，“前任”自身难保，新官自然能毫无顾忌的落实陆凡的指示，把信访问题一件一件的解决。 下午两点，陆凡召开党委扩大会议，涉及信访问题的村支书参加会议。 会议开始后，从乡长开始，党委委员挨个汇报自己包抓的信访事项，涉及到的村支书负责补充。 陆凡不停的听着、记着，经过这段时间的集中处理，未解决的信访问题仅剩8个了，情况比较复杂，需要跟上级部门协调。 陆凡总结道“这段时间各位领导包案解决重点信访事项和信访老户问题，工作卓有成效，切实做到了‘零拖延’和无积压。请程书记负责，将信访解决办结结果及时反馈信访人，让群众过个好年。 同志们，信访问题，就是要牢牢把握源头治理，把监督的触角延伸到‘田间地头’‘街巷阡陌’，今后我们要经常性对各村进行排查，时时盯住群众关注的问题、身边的小事琐事难事，及时解决各类矛盾纠纷，让检查处理跑在信访矛盾的前面。今年，我们要彻底改变信访形势，务必做到信访不出‘家门’，达成全年‘零上访’的目标！ 好吃的肉都吃掉了，剩下的都是难啃的硬骨头。现在还有6个信访问题没有解决，有些难缠。崔乡长、孟主席，咱们三个正科级负责吧，每人处理两个问题，务必在年前把信访问题‘清零’！” 崔明亮笑道“听书记安排，我没问题，开完会我就进村。” 孟庆驰表态“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一拖再拖，把小事拖成了深仇大恨，我尽全力处理吧，无论如何都得在年前化解掉。” 会后，陆凡直接去了石板村，进行信访问题最后的攻坚。 家和才能万事兴，放在一村、一乡也是一样的，现在做的这些都是为明年的大干特干打基础。 请同志们发表意见陆瑶是否需要联姻？如果不需要，就直接无情拒绝陈旭。 第118章 派出所所长 石板村的上访户姓高名三， 家中排行老三，他爹图省事，给孩子取名就按次序，分别为高大、高二、高三…… 几年前，高三跟帮邻居通风报信抓奸，被奸夫记恨，过了一段时间被寻仇，在柏树湾街上被狠狠地揍了一顿。 当时经了公，最后达成了私下和解，高三获得1.8万元赔偿。 可随后那名奸夫就搬到了县城居住元的赔偿置若罔闻。 高三多次讨要未果，现在连面都见不上。于是就开始上访，可每次都被柏树湾乡政府的人带回来，问题迟迟得不到解决。 按照高三的说法，那个奸夫有派出所的人包庇，一旦有事就躲起来了。总之，这事不大不小，没人实心实意办理，一拖就是好几年。 看到乡党委书记登门，高三一家紧接忙待，虽然事情过去多年，高三心中的郁结还能从脸上看的出来。 拉了一会家常，陆凡进入主题，问道“高三，你最近再见过他没有？或者有没有他的消息？” “哎，马上过年了，那狗日的肯定在家，就是没人管，城关的派出所给打电话都能打通，每次都说在外地，账他认，回来就给钱。陆书记，我倒不是非要这个钱，只是这口气咽不下去，丢人呐！” 陆凡很清楚，这事就是没人管，对方不可能有多大的后台，于是拨通了派出所所长的电话，接通后说道“王所长，我是陆凡，在所里吗？” 派出所所长王鸿鹏说道“在的，陆书记，有什么指示。” “王所，如果不忙，麻烦你来趟石板村高三家，有件事情要麻烦你。” “好的，陆书记，我马上来。” 挂了电话，陆凡对高三说“朗朗乾坤，法治社会，我就不信有人敢和法律对抗？你别担心，这事我管到底！” 高三闻言，心中燃起了希望，默默地流了两滴泪水。 二十分钟后，一辆警车呼啸而来，王鸿鹏所长推门而入，说道“陆书记，我来了，有啥事尽管吩咐！” “王所，你刚上任，高三的案子有过了解吗？” “陆书记，以前不知道，刚才来的路上我问过所里的人，基本上清楚了。” “当官就要为民做主拖延了四五年，我觉得这种言而无信、拒不执行、视法律为无物的人必须好好治一治，还有这几年产生的利息也必须支付，你方便和城关派出所协调办理一下吗？” 王鸿鹏笑道“陆书记，咱们不求人，这种赖皮我见过了，咱直接办他！” “哦？程序上我不太清楚，如果你们派出所能办，那就直接办，出了什么问题你随时找我。” “陆书记，爽快，你放心，落实指示不过夜，赶晚上我就把这件事解决掉。你先忙，我现在就出发。” “王所，谢了！” 安慰了高三几句，陆凡又去了沟门村，这里有个叫马伟的上访户。因为民办教师转正的问题上访了十年，数次越级上访，在信访局都能挂上号，属于历史遗留问题。 看到陆凡再次登门，马伟倒了杯水，说道“陆书记，我就是觉得不公平，凭什么别人都能转正，享受正常退休待遇，对我只能买断？” 陆凡无奈道“马老，我很同情你，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制度是面向的是大家，不是针对你个人。”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为什么偏偏要定85年9月前任教才能转正？当时开学了，学校缺老师，我是10月份上的班，就差一个月而已，我的任教证书、大专毕业证都有，难道一个月真的那么重要？我不服，过了年我要去京城上访。” 陆凡耐心地劝说“马老，你这事我跟教育局的领导探讨过，就算你去了京城也无济于事，不可能因为你一个人就把制度给改了，而且民办教师转正的政策执行完有十年了吧？你除了让我这个书记难做，改变不了任何事，而且无理缠访、越级上访会触犯法律，您一辈子刚骨，给我个面子行吗？如果生活上有困难，咱想办法解决。虽然买断工龄的政策停了，您没拿到钱，这个我去协调，哪怕是求爷爷告奶奶我也把这钱给你要回来。” “哎，陆书记，我真不是难为你，死都无所谓，实在是这口气顺不了！” “马老，您看这样行不行，把你安排成护林员，把您老伴安排到乡政府环卫工，我再把您买断工龄的钱要回来，生活也能有个保障。” 马伟想了想，说道“陆书记，你这话中听，但我有个顾虑，万一哪天你调走了，乡政府把我和老伴的营生给下了呢？” 陆凡斩钉截铁的说“马老，这个您放心，男人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就算我调走了，你的事我管到底。您想想，我要是调走，不得升官？说的话乡政府敢不听？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陆书记，你是好人，好官，我信你！” 陆凡终于松了口气，先稳住再说，这乡政府的工作果然得能哄能骗，不过马伟的事确实打算办。 再说王鸿鹏，提拔到柏树湾派出所当所长不久，第一次配合乡政府的工作，还是一把手的指示，自然想把差事办漂亮。 在前往县城的途中，王鸿鹏已经把“老赖”的信息调查的一清二楚，直奔目的地，这狗日的在县城买了上下两层八间房子。 偷摸着进了院子，发现这家是灯火通明，一楼划拳声热闹非凡，在宁阳腊月下旬基本上进入过年的节奏了，呼朋唤友喝烧酒。 王鸿鹏心里有底了，带着几个手下直接推门而入。 “老赖”看到警察进门，心里一惊，不过很快镇定下来，笑着问道“请问，你们找谁？” 王鸿鹏看了两眼说“我踏马就找你，大过年的不让我们消停，给我带走！” “啊？你们是哪的？我犯什么法了？” “我们是柏树湾派出所的，犯了什么事你自己清楚，带走，别跟他啰嗦！” “领导、领导，我就是个做生意的，本本分分、规规矩矩，你们不能无缘无故抓人吧？” 两个民警不容分说，直接上前拿人，“老赖”刚想反抗，被民警反手拿下，亮出“银手镯”，吓得准备帮忙的其他人一动不动。 前后不到五分钟，“老赖”被带上警车。 这时，二楼睡觉的老婆、孩子急匆匆跑下来，哭天喊地的冲向警车，但只吃到了尾气。 警车里，“老赖”回过神说“领导，是不是因为高三的事？” 王鸿鹏淡淡的说“看来你还有点记性。” “领导，这事不该你们派出所管呀，应该是法院的事。” 王鸿鹏怒道“欠钱不还、拒不执行，你还有理了？给我上课？你算哪根葱？那我告诉你，当年的事我觉得有蹊跷，再从头到尾调查一遍，你配合不配合？” “领导，事没有这样干的！我表哥在城关派出所，您应该认识。” 王鸿鹏笑道“你他娘的给我说名字，让我看看谁是你的保护伞！” “领导，就一万来块钱，没必要这样吧？都是宁阳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得饶人处且饶人！” “吆， 我有点听不懂你的意思，是威胁我吗？不照照镜子，你算老几？就你这样的货色，我见一个办一个，敢欺负我辖区的百姓，这他妈活腻味了！你以为就一万八的事？四年的利息呢？我给你算了下，按照银行的三倍利息，加起来是三万两千五，再加上精神损失费，最少五万。这个官司，等我们再调查一遍后，派出所替高三跟你打！ 别他娘的用那种眼神，我告诉你，我叫王鸿鹏，柏树湾派出所所长，以后我盯上你了！” “老赖”无奈道“王所长，我认栽，一万八我出！” “耳朵塞驴毛了？是五万！” “王所长，不能这样欺负人呀！” “你他娘欺负人的时候怎么说？来来来，给我说说你在城关派出所的关系，让我见识见识，我倒要看看谁他娘的本事这么大！” 晚上十点，王鸿鹏来到陆凡办公室，进门便说“陆书记，搞定了，‘下’了三万块，双方和解了。” 陆凡笑道“王所，没毛病吧？” “书记放心，这种事我哪年不处理几十个？” “王所，感谢！” “陆书记客气了，这是派出所应该做的，以后有什么事随时指示！”说完，王鸿鹏把塑料袋放在茶几上，笑道“书记，初次登门，一点心意，我可不是贿赂你，这可是好东西，正宗的鹿血酒，我保证你弄不到！” 陆凡没有拒绝，笑道“是好东西，但我这体格用不上呀！”说完，同样从抽屉里拿出两条烟递了过去。 “鸿鹏，礼尚往来，你不收，我也不收！” 王鸿鹏毫不在意的把烟接了过去，说道“这两天正好‘弹尽粮绝’了，感谢书记‘补充粮草’！” 第119章 年终奖 两人很对脾气，年龄又相仿，聊的很投缘。 “鸿鹏，你老家是哪的？” “新街镇的。” 陆凡问道“你跟王鸿涛区长是一个镇的？”听这名字他俩不会是亲戚吧？ 王鸿鹏说道“书记，那是我堂哥。不瞒你说，这鹿血酒是我哥的宝贝，他亲自弄的，你可不敢声张，很多人想要，我是偷偷攒了点‘私货’！” 看着这个不起眼的塑料袋，陆凡马上重视起来，赶忙“藏”进柜子里。 “鸿涛区长给我当过老师，师恩难忘！鸿鹏，以后乡里有什么事你随时来找我！” “书记，没问题，需要我们派出所出面的，保证随叫随到！” 虽然派出所长包括民警的升迁、调动，完全是县公安局说了算，但现实中，派出所和乡镇府是配合关系，互惠互利，好歹你在人家地盘上，闹僵了肯定不好。而且陆凡这么年轻就当了乡镇书记，王鸿鹏也有结交之意。 两人聊到十二点多，王鸿鹏才回了派出所。 第二天刚上班，乡长崔明亮端着水杯进来了，笑道“书记，给你汇报一下，我那两个信访问题基本搞定，这两天去合疗办和民政局给申请点救助金，民政站再给挤一点。” 陆凡点了点头说“大部分信访事件都是村两委不作为，或者都是他们‘闹’出来的‘鬼’，明年要加强监督，包片干部多下下乡，把问题消灭在萌芽状态，我会上讲的‘零’上访一定要实现，这也是荣誉，咱们柏树湾最缺荣誉。” “只要有心，这个不难达到。书记，我想跟你合计一下，今年的奖金如何发放？马上过年了，同志们翘首以盼！” “去年是怎么个情况？” “哎，去年是全县所有乡镇中最低的，一则是没钱，二则是咱们考评倒数第一！今年还参照去年的标准吗？” 陆凡想了想说“成绩不是等得来、喊得来的，而是拼出来、干出来的。柏树湾想实现跨越式发展，必须要最大限度调动干部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激励他们更好带领群众干事创业。 今年，我们发展思路明确，但困难必然重重，是一个船到中流浪更急、人到半山路更陡的时候，是非进不可的时候。如果大家面对任务和困难不积极不主动、不动脑不用心、不担当不作为，思路再对、政策再好、条件再具备，也难以带领全乡完成发展的各项任务。 乡长，要想让马儿跑得快，就得让马儿吃饱草。调动干部的积极性，无非就是两方面，一是让大家看到进步的希望，过完年县里会调整人事，我给咱们争取了名额，至于结果只能静观其变；二是拿钱说话，这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激励方式，也是我们能自己做主的事，我的意见是不当出头鸟，毕竟咱们的考核位次没上去，但是搞个全县第二能说的过去吧？你打听一下，看看其它乡镇如何发放年终奖，咱们比第一名略低，比第二名略高就行，让大家开开心心过个年，明年打个翻身仗！” 崔明亮笑道“大家听到这个消息，必然信心倍增，咱们柏树湾从来没这么阔气过！” “所以，咱俩的任务就是想办法搞钱，如果没有上次要回来的260万，咱敢打这富裕仗？再告诉你个好消息，高书记答应给咱解决40公里的通村公路，是县里的‘油返沙’项目，这件事你负责，积极和交通局对接，今年一定要想尽办法把柏树湾路的问题解决掉。” “书记，还是你力度大，我上午安排年终奖，下午就去交通局，这可是大好事！” 当会计开始造表时，被眼尖的人发现，于是柏树湾的干部沸腾了，纷纷表达对陆凡的仰慕之情。 “老张，听说了吗？马上要发奖金了，一般干部能拿3500元！” “卧槽，力度这么大？大老板牛逼呀！” “是呀，咱柏树湾从来没这么阔气过，真是换人如换刀呀！” “看这架势，明天会有大动静，说不定咱柏树湾真就要改头换面了！” “大老板可是‘大大老板’的秘书，能不可劲支持？看着吧，下一步调整人事肯定会有惊喜！” “嗯，你、会计他们，拼了命的干，书记肯定给承诺了，不知道会选谁当文书、会计？” “要不，你争取一下？” “你以为我不敢？咱就是没平台，我看书记挺公平的。” 领导们也在私下谈论，副书记陆明雄端着水杯到了人大主席办公室，笑道“马上要发奖金了，今年可是大变样，你们三个正科级是一档。” “你看了？我能发多少？” “比去年翻一倍！” “这么多？力度真大呀，陆书记太给力了！” “我也没想到这么多，好像就比周川少一点！” 孟庆驰笑道“书记的志向很大呀，我看明年有搞头。” “总比一潭死水要好，明年有的忙了！” “忙了好，忙了才有盼头，说实话这几年我是一点心劲都没有。” 到了腊月二十，柏树湾乡政府喜气洋洋，会计开始发年终奖！ 再加上“13月”工资，最低到手也有6000元，多的上了万，这在柏树湾历史上还是头一回，干部们充满了喜悦和自豪感，单位的凝聚力空前高涨。现在的人都很实在，画饼充不了饥，厚厚的票子才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激励！ 柏树湾的信访问题都解决了，发展思路也有了，干部的积极性也调动起来了，全乡干部群众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景象，等待来年大干一番！ 发完奖金，陆凡争分夺秒，召开乡党委会，按照重大事项集体决策制度，通过了全乡28座库坝对外承包细则，并在全乡范围发放通告。 一时间柏树湾沸腾了了，乡政府每天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连外乡镇的都来打探消息， 陆凡只把握方向，把承包库坝的工作交给了乡长崔明亮负责，要求是争取赶过年前把合同全部签订，把更多的时间留给承包人去谋划、实施。 梦想给人动力，奋斗创造奇迹。民政站站长杨学政得到陆凡的允诺，工作积极性空前高涨，发挥主观能动性，跑到县民政局、工会和包扶单位“软磨硬泡”、“好礼相送”，硬生生的把今年的慰问品“指标”增加到300份，让陆凡喜出望外。 为了把这300份米面油发放到最困难家庭，陆凡专门召开党委扩大会议，把任务落实给13个科级领导，要求走访慰问有“温度”，把温暖和慰问品送到生活最困难、需求度最高的低保居民手中，让他们体会到党和政府的温暖，使困难家庭在物质上获得了帮助，精神上得到了鼓励。 春节将至，年味渐浓，在岁末年初之际，柏树湾乡政府全员出动，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寒冬送温暖”活动。 针对一些行动不便的低保特困家庭的情况，乡政府工作人员亲自入户，带着浓浓的关切之情，将慰问品送到居民家里。同时也将新年的祝福送至低保特困户家庭中。 一句句暖心的话语，一次次贴心的问候，让低保户、困难家庭成员倍感温暖。拿到慰问品的他们无不笑逐颜开，纷纷向工作人员表示感谢，让柏树湾在这个寒冷的季节感受到了阵阵暖意。 腊月二十六，柏树湾乡政府完成了今年的最后一项工作，经过乡党委集中评估，集体决策，和18名承包者签订了28座库坝的承包协议，每亩200元，均为5年合同，到期后优先续约，承包费一年一交，让乡政府的腰包瞬间鼓了起来。 干完这些，陆凡终于结束了今年的工作，踏踏实实回家过年。 回到县城，自然要去高远飞和边继得那里刷刷存在感，然后去了组织部部长郝强办公室，把柏树湾的人事调整往死靠了靠，郝部长给的信号很明显，和陆凡的谋划完全一致。 时间真的是个猝不及防的东西，转眼一年就这样结束了，陆凡已经五年工龄了，这一年的心酸苦楚将和往事一起尘封在记忆中，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度过了人生中最难度的劫，预见、失去、成长，人生总有太多的事来不及做，想一起跨年的人已经不在了，跨过多年她依然还会在。 现在才懂得，一地鸡毛才是生活的本质，老天安排的路，你一步也别想逃。 “哥，天慧姐今天来家里玩了，她考上了传媒大学研究生。” “哦！” “哥，我已经申请入党，参加了学生会，毕业了会参加国考或者中央选调生，我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我可以替你做。一辈子很长，你不能背负那么多，我想让你幸福！” “瑶瑶，哥做的一切，只想你所历皆喜事，所行皆坦途，所遇皆良人，一辈子快快乐乐、开开心心，幸福生活相伴，无论你想做什么哥都支持你。” 第120章 大干三十天 年三十，陆凡去了公墓，一待就是大半天，到了这里才好像找到了归属。 旁边的墓地已经被陆凡买下，那是他百年之后的归宿，到时候就能天天陪着自己心爱的人。 杜文龙和陆凡一起买了房子后，就把家人接来一起住，弟弟妹妹上学方便了，跟陆凡基本上成了一家人，他妈妈早就把两家的年茶饭做好了，过年更是一起吃年夜饭。 刘金柱今年安排在大年三十值班，也来混饭吃，人多热闹饭更香。 大年初一，兄妹俩回老家上坟，然后给二叔拜年，一家人吃了顿团圆饭。 陆凡给两个堂弟讲了一些道理，让他们从现在开始为毕业做打算，大专无所谓，只要肯努力将来也会有好的前程。 如今的陆凡是弟弟妹妹们的榜样，说出来的话分量自然很重，两个堂弟能听得进去。 初二上午，陆凡去给丽琼爸妈拜年，白发人送黑发人，二老只有这一个女儿，难掩心中的悲痛，恐怕是这辈子都缓不过来了。 下午，陆凡去迎江给韩旭阳拜年，正好碰到了回迎江过年的韩贵山秘书长，被韩昕朴拉着参加家宴，直喝到晚上。 韩贵山问了很多关于基层的工作，对陆凡现在做的事非常感兴趣，谈性很浓。 四个人干了五瓶白酒，陆凡竟然在韩昕朴家睡了一夜。 初三，陆凡打算回家好好休息，却收到高远飞书记的召唤，赶忙赶了过去。 到家一看，组织部长郝强、纪委书记骆苓海、县委办主任郭桐雨、副县长米旭文都在，科级领导仅自己一人。 能被邀请参加家宴，这应该是高书记在宁阳最嫡系部队。于是，又喝了一整天，不过和大家的关系更进了一步，陆凡现在的酒量喝一斤白酒基本不耽误事。 剩下几天假期，陆凡乖乖的待在家里休养生息，再喝就要往下放命了。 但到了初六，几个要好的高中同学来了，几个兄弟来了，吴衡和丁彤昕也来凑热闹，家里是高朋满座，热闹非凡，少不了开怀畅饮，陆凡自然是醉的不省人事，但是非常开心。 初七，司机张帆早早来接，陆凡晕晕乎乎的坐上车前往柏树湾。 到了单位，先从乡长开始，领导班子按级别、按排名，先后到陆凡办公室“转悠”一圈，拉几句家常，开几句玩笑，拜个年，相当于点个卯。 下午两点，陆凡缓的差不多了，当即召开全体干部大会，是收心会、动员会，也是工作部署会，对全年工作早动员、早部署、早落实，力争各项工作“开门红”。 乡长崔明亮要求，全体干部要严格对照2013年各项决策部署，努力克服“假期综合征”的干扰，及时调整心态，收心归位。乡、村党员干部要迅速调整状态，及时转变角色，克服节后“懒、涣、散”思想，苦干加巧干，确保人员归位、思想回位、工作到位。 乡党委书记陆凡讲到“同志们，新年新气象，今年是我们柏树湾千载难逢的发展机遇，全体干部一定要提振精神，凝心聚力，收假收心，夯实工作责任，以饱满的工作热情投入到工作中去，凝心聚力开好局，为全年工作打好基础，赢得先机。 从今天开始，除必要留守单位人员外，全体干部进村入户，抢抓群众在家过年的良机，再动员他们留乡创业，重点做好三件事 一是做好低保户再次认定的排查摸底工作，一定要恪守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让真正需要的人享受低保，谁胆敢在低保上徇私舞弊，乡党委一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二是人居环境提升，加大改厕力度。要求各包村干部、村支部书记要全面推动改厕工作，年前各村申报的1400户改厕任务要抓紧推进，2月底前，要统计出各村改厕情况，垃圾清运中旬前要彻底清运干净，乡党委适时组织人员进行验收，确保垃圾点无底片、全覆盖。 三是对种草、养羊、种药材等惠民政策再宣传，力争宣传到每个农户，各村的高音喇叭早晚各宣传一遍。并对意向农户进行摸底、登记，我们一定要把这个底子吃清，着手帮助农户申请补助资金，一定要让产业户充分享受到产业补助资金，提升农户创业的积极性。 同志们，一年之计在于春，新的一年新的挑战，今天我们以乡干会的形式‘报到’，就是要一起给大家收收心、提提神、鼓鼓劲，以奋斗的姿态回归工作，奏响‘收心归位’的集结号，朝着今年的宏伟目标去干大干一番，努力实现‘开门红’！” 会议结束后，乡政府的干部全员出动，进村入户，陆凡去了向阳村。 小易的“棺材铺子”已经动工，用的工人都是乡里的，陆凡下车后看到一个个忙碌的身影在厂子前后穿梭，几台小型挖掘机正忙着清除碎石，渣土车来来往往清运着建筑垃圾，机械的轰鸣声、现场人员的指挥声交织成一曲动人的劳动交响乐。 小易跑过来说“凡哥，厂房已经搭建好了，设备三十天后到位，差不多就能开工了。林场把他们的库存全部卖给合作社，能用一段时间，合作社跟林场和180多户签订了《砍伐树木合同协议书》，正月十五以后开始收料子。” 陆凡问道“打算什么时候开业？” “找了个阴阳，日子看到正月十八了。” “嗯，酒香也怕巷子深，做生意可以大张旗鼓。质量上操老能把关，宣传上你得下功夫。” 苏小易笑道“宣传我有方案，请长安专业公司策划的，主要目标就是迎江和银州地区。凡哥，你可能都想不到，合作和还没开张，我已经收到300多个订单了，柏树湾的棺材名声在外，真的不愁没人要。” “嗯，能想象的来，不过务必把好质量关，别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这方面你一定要听操老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操老也过来了，笑道“陆书记，来了！” “操老，村里怎么样？今年养殖户和种植户有多少？” “书记放心，过年这段时间我挨家挨户的做工作，动员了不少人，养羊的大概有30多家，种大棚的有20来户，我把牛逼吹出去了，说建圈、建大棚、买设备乡政府都给补助。” 陆凡笑道“我给你打包票，一定不会诓大家，拿不到补助就找我这个书记。” “陆书记，养羊咱没问题，柏树湾的养羊能手太多了，但种大棚大伙心里有些怯乎，不懂技术呀！” “操老，你统计一下，把名单报上来，乡政府准备过了正月十五组织全乡种大棚的去周川镇学习，县农业局和蔬菜局每村会派驻两个技术员，手把手的教大家种大棚，技术方面让大家不要有顾虑。还有，建大棚一定按标准建温室大棚，只有符合标准才有2万块补助，低保户、贫困户再加1万元。今年县里还有好政策，大棚保温被也有补助，每棚补助五千元。” “书记，还有个最大的问题，那个就业局的无息贷款，需要正式工当保人，大多数村民找不到保人，真是愁人呀！” 这个问题陆凡一直在考虑，实在找不到好办法，但问题必须要解决，于是便说“办法总比困难多，让大家不要担心，这个问题我来解决。操老，你这个村支书既要管村里的事，厂子里的事也不能落下，工匠落实了没有？” 操老笑道“陆书记，你放一百二十个心，40多个‘匠人’全部联系好了，都是老手艺人，我跟小易说好了，正月十五全部到位，保证一个不少。” 亲自看了会厂房，陆凡对“棺材铺子”放心了，便在操老的陪同下走访村里的养殖户，上门宣传政策，并承诺给两户养羊户担保就业局的无息贷款。 晚上回到办公室，陆凡把乡长叫来商量无息贷款的事。 崔明亮说道“书记，我大体算了下，需要贷款的人不下500户，每户最高能贷10万，能找到保人的最多一两百户。” 陆凡问道“政策上有没有变通的可能？” 崔明亮摇了摇头说“去年就跟就业局探讨，政策是死的，必须得有工作的当保人，去年有不少人想发展产业，就因为拿不到这个贷款，没有启动资金，给放弃了。” “老崔，这个问题必须解决，咱们乡政府要有担当，要主动作为。全乡近60名干部，都可以当保人，帮扶不能停留在嘴上，要落实在行动上。” “书记，恐怕有些人会有顾虑。” “开个动员会吧，帮扶要真抓实干，要有真情实意，要为群众撑起遮风避雨的‘保护伞’。风险肯定是有的，但是，面对这些有志改变落后面貌，想发家致富的村民们，我们只有支持他们，养羊的产销根本不用愁，风险基本上最低。” 第121章 担保人的问题 正月初八，陆凡带了两条烟前往县就业局。 就业局局长是许铮，以前的人社局副局长，他能当这个局长，还是靠陆凡牵线搭桥，县委副书记边继得帮忙说话。 看到陆凡推门而入，许铮喜出望外，起身迎接，亲自泡茶，笑道“今天出门喜鹊喳喳叫，原来是陆大书记上门！” 陆凡笑道“许哥，现在哪来的喜鹊？待会你就会说乌鸦当头了，我是来为难你的！” “只要就业局能帮得上忙，你尽管开口，咱兄弟谁跟谁？” 陆凡把“档案袋”递了过去说“求人办事，得有觉悟，这是我的诚意！” 许铮毫不客气的收下，笑道“别人的烟我抽了咳嗽，你的烟我抽着顺口！东西收了，事不一定能办，我怕没那个能力。” “许哥，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无息贷款……” 还没等陆凡把话说完，许铮便问“你自己要？还是给乡里要？要几户？” “是给乡里的产业户要，今年我们柏树湾大力发展养羊和大棚，好不容易把村民动员起来了，资金问题卡在你们单位了，得500户以上。徐大局长，一定得支持我的工作呀！” “500户，不多呀？正常贷就行，我这肯定不存在问题，今年政府投入大，担保资金一个多亿，银行按照1:10的比例放款，差不多够用，柏树湾肯定优先。” 陆凡叹了口气说“你们的门槛是要有保人，都是农民，哪去找那么多正式工当保人？” “不是我推脱，这个问题没办法解决，主要是收款太难，烂账太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高书记、胡县长专门强调过保人的事。再说，没有保人银行也通不过。” 陆凡说道“许哥，违反原则的事咱不干，也不能为难你。我想了个办法，你看是否可行。对柏树湾的农民贷款，一个正式工能不能担保四户以上？其实也就是每人担保40万以内，我想应该能和银行商量一下吧？” “还不是为难我？没这么干过呀！”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现在是银行求着就业局，要是不同意，换个银行不就得了？” “哎，不好弄呀，这不是我一个人说了就能算，就算银行能协调好，我头上还有人社局长、主管副县长，不能偷偷摸摸的搞呀！” “许哥，你把银行搞定，其他的我搞定，怎么样？” “你都这样说了，我要是不帮忙就是不仗义了，也就是你！” 陆凡笑道“我就知道许哥不会让我白跑，事不宜迟，马上春耕开始了，农民等米下锅。” “催命鬼，好吧，我下午亲自去找信用社。” “那就拜托了，咱们分头行动，我去找刘旭平局长和杨川贝副县长。” 许铮苦着脸说“好歹等我把银行搞定吧？有这么着急？万一出意外咋办？” “别谦虚了，我相信许大局长的实力！拿捏他们，还不是手拿把攥，其实不想！” 有位银行行长说过，他们是弱势群体，惹人发笑，因为实体经济遇到的困难，特别是融资难、融资贵，归咎于缺乏银行的支持。 为什么他会说银行是弱势群体呢？因为银行经常受到各种干扰，很大一部分地方政府债务来自银行的贷款。很多时候，面对拥有巨大资源的地方政府，银行经常陷入两难境地。 陆凡拿着“档案袋”找到人社局局长刘旭平，表达了柏树湾对无息贷款的诉求。 刘旭平没有拒绝，表示杨县长和就业局同意，他肯定没意见。 于是陆凡拿着“档案袋”又找到分管领导常务副县长杨川贝，算是老领导、老关系，以前有过不少交集，过年刚拜访过他。 对于陆凡的诉求，杨县长表示，只要就业局和人社局认为可行，他这里不存在问题，反正又不需要他签字，其实主要责任还得业务单位就业局承担。 两位领导的顺水人情陆凡欣然笑纳，体制内就这样，即使很简单的分内工作，也得上下协调，征得领导同意，这是最起码的程序。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许铮打来电话，让去宁阳宾馆208包间，陆凡欣然前往，知道事情大概率成了。 果不然，包间里只坐着许铮和县联社主任，三人相谈甚欢，拼了一晚上的酒。 联社主任不胜酒力，喝醉后相当豪放，表示他明天就去市里，保证把贷款的事办的漂漂亮亮！ 账自然是陆凡结，一天下来花销七八千，虽然有些肉疼，但为了柏树湾群众的富民路，这钱不得不花。 把上面搞定，剩下的就是搞定下面。 初九早上，柏树湾的干部正打算下乡，忽然接到通知，九点开全体干部大会，是个短会。 等陆凡走进会议室，干部们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体。 陆凡微笑着说“同志们这两天工作积极性非常高，我非常满意，要重点提出表扬！ 我们乡镇干部奋斗在为人民服务的第一战线，面对面接触老百姓，解决的都是直接关系群众‘衣、食、住、行、医’等群众关切的事项。 作为新时代的乡镇干部，我们一定要不忘初心，身体力行，踏实践行为人民服务宗旨，坚持为民办实事办好事，做群众信赖的人民公仆。 要把人民群众的小事当作自己的大事，竭尽全力办好群众‘急难愁盼’的大事、难事、揪心事，才能赢得群众的真心点赞。 心为民所想、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是一名合格党员的不懈追求，就是要坚定理想信念，将为民服务的理念深植于心，坚持人民群众的利益是政府工作中最高位置。 因此，我号召大家要勇担人民的‘顶梁柱’，积极主动为柏树湾的产业户担保就业局的无息贷款！” 本就疑惑书记为什么给大家做思想工作，果然，铺垫了那么多真章来了，原来是要让大家当保人，一时间会场鸦雀无声！ 陆凡继续说道“我知道大家会有担忧，毕竟是钱的事，而且每人还得给四户当保人，有顾虑是人之常情。 干事创业不会一帆风顺、轻而易举，如果不真干、不实干，柏树湾落后的面貌就不会改变，人民改善生活的期待也不会实现。 请大家放心，你们担保的钱，我反过来给农户担保，我保证所有的到期贷款都会如数收回，如果有一户收不回来，这个钱我个人拿！你们现在不是给产业户保贷款，是给我陆凡当保人，如果大家信任我，就服从单位统一安排，给柏树湾群众带来希望！ 同志们，要有所作为，造福一方，就得靠干，而且要弯腰流汗地苦干，真干。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仅靠嘴上功夫是不行的，可只要真干、实干，党政干部发挥好党员干部的模范带头作用，人民群众也会真心支持，进而形成党民同心，干群同力的干事氛围，一切工作上的困难也必将迎刃而解，才能获得人民的认可，赢得百姓的口碑。 这个事情不是强迫，讲究自愿，同意的同志待会去文书那登个记，我再次向大家保证，不会让任何人经济上受到任何损失！” 短短十分钟，会议结束。 等陆凡走出会议室，会场静悄悄的，过了一会干部们开始商量，书记给大家出了好大一个难题！ 乡长崔明亮起身对文书说“言昕，去办公室，我第一个登记！” 乡长走后，人大主席孟庆驰说“书记都这么说了，该有的担当得有！” 有了带头的，陆陆续续有人走出会议室，去了文书办公室。 陆凡许诺过的那些干部自然没二话，书记的面子得给，更何况养羊风险没那么大，万一赔了不是还有羊顶账？ 有些谨慎的、胆小的干部愁容满面，如果大多数人同意当保人，自己不当就是另类，会不会被书记记恨？当保人到底有没有风险？ 同意当保人的，登记过后很光棍的去下乡，留在乡政府的人越来越少，快到中午的时候仅剩六七人。 最后，几人心一横，视死如归的走进文书办公室，心惊胆战的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正在向阳村下乡的陆凡，接到文书的电话，听到全员签字的消息很高兴，也很感动，哪怕是迫于自己的“淫威”，也很感谢大家的支持。 过了两天，就业局局长许铮传来好消息，联社主任已经把市上搞定，柏树湾可以一名干部担保四户，就业局将会联合信合去柏树湾实地考察，上门办理贷款手续。 今年的柏树湾，与往年大不相同，以前到了正月十五，出去打工的基本上开始行动了，但今年更多人信了“乡政府”的“鬼话”，选择留在家乡谋划产业发展。 勇立潮头竞风流，柏树湾到底能不能把产业发展起来？全乡都在拭目以待。 对于这些陆凡心知肚明，但不干点成绩出来拿什么进步？所以，该做的事顶着压力也要干，该负的责冒着风险也要担，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第122章 陆凡的小成绩 正月十五，陆瑶学校有活动提前返校，和周天慧一起去了京城。 秦川省委书记陈德铭因公回到京城家中，看到妻子拿着几张照片愣神，便问“发啥呆？饭呢？” 妻子王荣回过神说“厨师请假了，你这个大书记还没吃饭的地儿？老陈，快过来瞧瞧，看看儿子喜欢的是哪个女孩？这些是小旭去清华参加活动，那天所有女孩的照片。” 陈德铭眼睛一瞪，气道“你哪来那么大的权利？懂不懂什么叫隐私权？” “我又没拿着照片盈利，事关小旭的终身大事，我能不重视？快过来看看，还想让你儿子打一辈子光棍？二十老几了，儿子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女孩！快看看，我感觉是这个。” 陈德铭“被迫”接过照片，仅看了一眼便说“就这个，没跑了！” “为什么？” “知子莫若父！” 王芳又仔细端详了下，说道“这姑娘长的真周正，还透着一股英气，难怪小旭能动心。” 陈德铭内心表示认同，相由心生，一个人的个性、心思与作为，可以通过面部特征表现出来。从照片能看得出，这女孩自信乐观、阳光开朗、华光满面、昂扬向上！ 王芳忽然说“不行，我得了解一下她的情况，看是什么成分。” 陈德铭怒了“王芳，你别太过分，能不能消停些！你有什么权力调查人家？还成分？我告诉你，只要我儿子喜欢，对方也愿意，陈家没有门户之见！” “老陈，我还不是为你好？我又没说不同意？只是了解一下而已！”说完，王芳拨通了公安部治安管理局局长时小森的电话。 不到三秒，时小森接通了电话，热情的说“王姐好，有什么吩咐？” “小森，又得麻烦你了，我想了解一个女孩的情况。” 时小森偷笑了下，一本正经的说“包在我身上，你把知道的信息发给我就行。” 一个小时候后，治安管理局的同志送来了一份资料，上面有陆瑶的全部信息。 王芳饶有兴致的仔细翻看，过了会对陈德铭说“老陈，这女孩是你们秦川省的，叫陆瑶，清华本科，学习真好，肯定很聪明。” “秦川的？哪个市的？” “迎江市，宁阳县。哎，这孩子命真苦，从小就没了爹娘。有个哥哥叫陆凡，拉扯他长大。咦，二十来岁就是乡镇书记。” “宁阳县？”陈德铭想到王鸿涛。 “老陈，你说我去找一个这个女孩，行吗？”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婚姻天注定，你就别瞎操心了，不要适得其反！” “哎，关键你儿子太木讷，喜欢人家都不敢要电话。好不容易有个心仪的女孩，我要是不管估计一点希望都没有，万一小旭以后遇不到喜欢的女孩怎么办？” 2013年2月16日八时吉时，宁阳县柏树湾“一条龙木”木材加工专业合作社盛大开业！这个“一条龙木”的名字是苏小易花高价“请”来的名字。 锯台声、鞭炮声齐鸣！现场热闹非凡，烟花、礼炮声不断。 柏树湾乡政府领导班子、包村干部全员到场，并送去了开业祝福雄心创大业，壮志写春秋；开张迎喜报，举步尽春光！ 农业副县长米旭文、县林业局局长李科俊、县农业局局长史前程、县卫生局局长李大强等领导应邀参加开业典礼。 陆凡第一个邀请了高远飞书记，被高书记“婉言”相拒，但承诺“棺材铺子”产值上两千万后一定来柏树湾调研。 中午，陆凡在乡政府灶上用热腾腾、香喷喷的羊肉招待了县上的领导们，趁机再次汇报柏树湾今年的宏伟目标，寻求米县长、李科俊局长、史前程局长的支持，得到了一些允诺。 至于李大强局长，陆凡刚参加工作的时候他就是柏树湾的乡党委书记，这次请他来当然是有目的，柏树湾卫生院形同虚设，缺人、缺设备、缺经费，他这个老书记不得支持一下？ 资源是有限的，蛋糕要靠抢，不争只能饿肚子。 2月18日下午，许铮亲自带队，县就业局、县信合联社组成工作组，来柏树湾实地考察产业发展情况。 财神爷来了，还有啥好说的？必须先招待好，标准就是全部喝翻。 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乡政府领导班子全员上阵，喝的就业局人仰马翻，乡镇干部的战斗力不是县城干部能比的。 为啥乡镇干部酒量大？乡镇的工作较为集中，每天都要接待形形色色的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酒场上熟络起来。并且乡镇干部跟群众打交道多，性格粗狂，喝酒风格也比较狂野。再者，待在乡镇没有太多的娱乐生活，又回不了家，除了喝酒就是“串门子”，所以灌起酒来不要命，不怕你喝不好，就怕你喝不倒。 第二天开始，陆凡陪着许铮和工作组进村入户，每到一村随处可见有村民在打地基、建大棚、建羊圈，破烂不堪的乡村小路上三轮车穿梭往来，拉砖的、运料的，让这个穷乡僻壤之地充满了生机活力。 许铮感叹道“陆书记，我每年都来柏树湾，今年确实感觉不一样了，一定大有可为。好好干，争取成为下一个王鸿涛！” “许局，太抬举我了，鸿涛区长的眼界、能力不是咱敢比的，只能当做目标，矢志不渝的追逐。” 领导把握方向，许铮和陆凡走马观花，工作组开始做具体工作，采集贷款户的信息以及产业建设情况。 当天开始，就业局和县联社开始办理农户无息贷款，乡政府的干部担当保人。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为他付出，他一定会感觉到，会感恩。很多村民为找不到担保人而苦恼，他们从来没想过乡政府的干部会主动为他们担保，这真是破天荒！ 朴实的农民嘴上不说，但心里很感恩，你为他做出一点，他都会记一辈子，他们懂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柏树湾的干群关系空前的融洽，通过这次贷款建立了‘鱼水情’，干部们到了村里绝对走不了，粗茶淡饭必须吃一口，这是这次贷款的最大收获。 一切工作，说到底还是全心全意人民服务；干部的工作成效如何，说到底还得看老百姓买不买账。 老百姓的热情也让柏树湾的干部精神上得到了洗礼，让党员干部精神风貌为之一新，工作作风为之一振。干干净净做人、清清爽爽做事成为普遍追求。作风一改，成效立显。干部为民服务更用心了，水平也更高了。 走基层、下一线、到群众中去，畅通了群众诉求渠道，政策精神下达，民情民意上达，呈现出干群一心、共同奋斗的喜人局面。 到了二月底，柏树湾508户拿到了就业局的无息贷款，全乡群众信心百倍，开始大干特干，这件事在全县引起了极大轰动，让陆凡名声大噪。 县委书记高远飞得知情况后，在一个会议中对柏树湾的做法给予高度评价，点名表扬陆凡。 宣传部部长卢巧云马上领会书记意图，迅速派通讯组和电视台前往柏树湾搜集素材，在全县范围内大力宣传，并把稿件递交到市委宣传部和市电视台。 全乡干部给群众担保贷款，放在哪都是件稀奇事，于是迎江日报和迎江电视台出现了柏树湾的新闻，还引起了省委常委、市委书记周希的关注，主动给宁阳县委书记高远飞打电话，询问具体情况，并给予高度评价。 二月底，迎江接到通知，省委书记陈德铭来迎江市调研，为期三天。 这是迎江市政治生活的大事，全市上下高度重视，提前几天开始搞环境综合治理。 3月1日，秦川省委书记陈德铭抵达迎江。 上午，陈德铭书记一行来到镇北区工业园区，市委书记周希、镇北区区长王鸿涛等陪同。 陈德铭书记对镇北区喜人的发展势头高度赞扬，他强调，一定要持之以恒的坚持下去，解决企业在发展中存在的制约因素，要大力发展红色文化旅游，加强农村基层组织建设，希望看到镇北区经济社会发展再创辉煌。 省委书记的满意让市委和镇北区委振奋，很多人认为，王鸿涛必将一飞冲天，进步势头不可阻挡。 来迎江必须去宁阳，因为宁阳是党员承诺制的发祥地、科学发展观试点县，政治地位特殊，不少宁阳和迎江的领导至今在吃王鸿涛政绩的红利。 宁阳县委书记高远飞和县长胡成伟早就在周川镇严阵以待，做好了一切准备。 3月2日早上，陈德铭书记吃过早饭后前往宁阳，特意要求镇北区区长王鸿涛陪同。 途中，陈德铭书记谈性很浓，不停的提问，王鸿涛对答如流，包括周川的情况都如数家珍，展现出过人的才干。 陈书记对王鸿涛很满意，表示年轻干部正值朝气蓬勃、大有可为的年华，要鼓足干劲、埋头苦干、勇毅前行。省委要坚持事业为上、以事择人，破除论资排辈、平衡照顾、求全责备等观念，不拘一格大胆选拔使用敢扛事、愿做事、能干事的优秀年轻干部。 第123章 突如其来的调研 到了周川镇工业园区，货车穿梭往来，新开发的区域一座座厂房拔地而起，远远便听到打桩机的轰鸣声，挖掘机舞动着铁臂，挖机、吊机、工程车和工人们劳作的身影交织在一起，绘成了一幅宁阳人只争朝夕建设园区的壮观景象。 陈德铭难得开玩笑“鸿涛同志，这是你的‘根据地’，搞的不错！” 王鸿涛谦虚道“书记，我走的时候园区二期才启动建设，现在已经建到四期了，我可不敢贪天之功，省、市领导的大力支持和宁阳的众志成城、精准发力、攻坚克难，才是取得现在成绩的保障。” 高远飞难得在省委书记面前展示，怀着激动的心情汇报道“经过几年的探索与实践，周川工业园区以一流的发展速度、一流的运行质量、一流的建设和一流的招商业绩，创造出一片富有活力、生机勃勃的热土……” 看完工业园区，陈德铭进村入户，调研党员承诺制示范点。 听完周希和高远飞的汇报，陈德铭书记说道“通过开展公开承诺活动，党员知其责、晓其职、尽其能。公开承诺，既是对自身的一种责任约束，也是进一步增强了为人民群众服务的意识与决心，同时可以使群众方便监督，做到阳光行政，提高党员在群众中的形象。 你们搞的很好，每个党员的承诺事项都进行了公示，在社会公众的关注下践行承诺，说道做到无疑会提高党员在群众中的形象，有利于形成良好的社会风气，久而久之就会形成一种全社会承诺践诺，风清气正的良好氛围。” 忽然，陈德铭好像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说道“前几天，我在秦川日报上看到一个新闻，有个乡镇全体干部为村民担保创业贷款，让我深受触动。这种乐解、善解‘急难愁盼’，把实事好事办到群众心坎上，用实际行动践行‘人民至上’的价值理念，正是承诺制最好的诠释。 心系群众鱼得水，脱离群众树断根。只有为民实事办实、把为民好事办好，以真爱换真情、以真心换实意，才能不断增强群众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提升干群、党群关系。 这个乡镇好像就在宁阳吧？” 在场的人都在想，省委书记不可能无缘无故提及这么一件小事，即使是为人民服务的好事，一定是在释放某种政治信号。 市委书记周希庆幸自己对这件事有点印象，便汇报道“书记，确实属实，这个乡镇就在宁阳，市委专门指示宣部部门进行宣传报道，弘扬这种重实际、办实事、求实效，大公无私、勤勤恳恳的务实之风！” 陈德铭笑道“不太远吧？既然在宁阳就顺便看看吧，下午的行程改一下。” 看到周希书记的眼色，高远飞赶忙去安排。 省委书记的调研，行程是周密安排好的，突如其来的改变把部署全部打乱，哪怕周希书记心里都没底，祈祷别节外生枝。 于是，整个宁阳都动了起来，利用陈德铭书记在周川吃午饭的时间，城管局紧急安排清理街道，县交通局局长亲自勘察前往柏树湾的路况，看到坑坑洼洼的路面一筹莫展。 陆凡接到了高远飞亲自打来的电话，马上全乡总动员，进行环境卫生整顿，并安排调研点。 省委书记来柏树湾，多少年从来没有过多的事，全乡干部群众没一个敢想过，紧张之余又激动不已，又生怕捅了娄子，全乡严阵以待。 一个小时后，县长胡成伟和副书记边继得赶到了柏树湾，指导具体接待事宜，才让陆凡忐忑的心稍微放下来一点。 其实，两位领导心里也没底，只能根据以往的接待经验做一些指导，不过现在谁都知道，陈德铭书记来柏树湾要看干部为农户担保贷款，要求陆凡马上准备汇报材料，选定调研对象。 陆凡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因为他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大多数乡镇书记不可能有这样露脸的机会，如果能给省委书记留下印象，在关键的时候可能会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 所以，无论如何都得把握这次良机，必须精心准备，如果出现纰漏，别说会被领导们看低，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跟乡党委成员沟通好后，他们分头去准备，陆凡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写汇报材料，练习如何给省委书记汇报。 下午两点，陈德铭一行从周川出发，前往柏树湾。 驶入柏树湾地界后，坑坑洼洼的路面让车队颠簸不堪，周希脸上有些挂不住，说道“书记，路况不太好，迎江的交通发展还有许多地方要完善，我们力争两年内把乡镇通县区的主干道建设好。” 陈德铭说道“基础设施的建设与完善，对农村的经济发展起到不可替代的作用。解决了村民出行问题，能刺激发展农村经济，可有效的增加农民的收入，对提高和改善农民的生活水平以及农村经济发展有着重要的意义。从目前现状来看，农村道路的建设还远远不能满足农村的发展需求，在管理农村道路上我们还需要进一步加强，省交通厅要在这方面积极探索，加大财政投入。” 陈书记的话就是政策，也是秦川省工作的方向，随行的常务副省长高宜行已经开始谋划，如何在工作中落实书记的指示。 车队进入柏树湾，街道上干干净净，宁静的小乡镇，没有大城市的喧嚣和繁华，给人一种回归自然的感觉，安静又温馨。 下车后，陈德铭打量了一圈乡政府，笑道“当年，我在乡镇工作的时候，就是这样窑洞和平房，没想到还能见到，看着很亲切。” 陆凡在一旁规规矩矩的站着，不敢随意搭话，直到高远飞书记介绍后，陆凡才凑到陈德铭书记身边，恭恭敬敬的说“感谢陈书记莅临柏树湾乡检查指导工作，全乡干部群众翘首以待！” 陈德铭面带微笑道“你就是陆凡，看着很年轻，说说你们担保贷款的初衷吧！” 陆凡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略微有些紧张，说道“资金不足是制约农民发展主导产业、增收致富的主要瓶颈，今年乡里大力发展养殖业、种植业和木材加工业，很多农户缺乏启动资金。 为了解决这一难题，在县委、县政府政策支持下，乡政府号召全体干部，以个人名义为产业户担保贷款，截止目前，全乡56名干部为223户担保贷款2230万元，发展养殖户123户，为群众撑起遮风避雨的‘保护伞’，解决了发展产业资金不足的难题。 通过转变工作方式，我们架起了干群关系的‘连心桥’。” 陈德铭点头说道“初衷是好的，成效比较显着，农村工作就是要着手细微之处，为民服务解难题，成为群众的贴心人、发展的开路人，把口碑立在民心。 同志们，老话说的好，伤心只在不经意，交心却要十年功！ 过去一些影响党群关系的因素、现象、习气、作法必须祛除得干干净净，只有始终把群众放在心中最高位置，与群众肩并肩、手拉手，设身处地、感同身受急群众之急，忧群众之忧，才能与群众有血肉联系、鱼水关系，把挡在干部和群众中间的‘墙’拆掉！” 在前往沟门村的途中，沿着村路一座座羊圈、一排排在建大棚尽收眼底，家家户户在忙碌，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陈德铭书记的脸上布满笑意，真干和“装模作样”他自然能分得清。 到了养殖大户顾浩家，七八个工人正在屋后建新羊圈，陈德铭的上前参观，饶有兴趣问道“这个羊圈挺大，能养多少只羊？” 顾浩笑着回答“大概能养三百来只，领导你看那，地已经推平了，将来都会连在一起，我跟陆书记把牛吹出去了，今年一定要上一千只！” 陈德铭又问“一只羊连肉带皮、绒，刨去成本，能有多少利润？” “成本大概1200元左右，我们柏树湾的羊吃地椒，羊肉肥而不腻、瘦而不柴、鲜而不膻，价钱比较好，一斤能卖30几，管理好了一只大概能挣五六百元。” 陈德铭笑道“那你养一千只羊，有五六十万的收入，非常可观！” “领导，风险也不小，去年开春，我一下子死了十几只羊羔子，想挣钱还得精细管理。” “养羊政府有补贴，你享受到了吗？” “以前不会套政策，每次来验收都不赶趟，不过今年有陆书记提醒，好歹也享受一次补贴。” …… 整整一个下午，陈德铭就在村里转悠，很享受这种到田间地头，和群众坐一条板凳，身挨身坐、心贴心聊家常，这样才能在调研中听到真话、察到实情、获得真知，才能制定出更符合实际、更让群众满意的政策。 第124章 深远的影响 通过和村民的交流，陈德铭对柏树湾的羊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同意了周希书记提出在柏树湾用餐的请求。 于是乡政府的厨师陈天浩成了最忙碌的人，赶忙杀了两只羊，在后勤人员的监督下开始展示拿手绝活。 柏树湾可能是全省最像农村的乡镇，让陈德铭找到了多年前在基层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 回到乡政府后天色已黑，到了灶房，扑鼻而来的肉香味让一众领导食欲大开。 盛肉的时候，陆凡介绍道“陈书记，各位领导，我们柏树湾的地椒羊肉远近闻名、供不应求，主要是因为羊吃地椒。地椒，又名地花椒、百里香，这种草在全国都不多见，唯在我们这一带遍地都是，它是天然的作料。 地椒羊肉没有膻味，肉肥而不腻、香而不腥、鲜而不膻，再撒上香菜和葱花就变成了一道地道的招牌美食。美美地咥上两碗，顿时浑身冒汗，满口留香，格外的舒服，足以让人几天都回味无穷、流连忘返。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地椒羊肉汤也是上等的补品，含有丰富的蛋白质、维生素以及人体所需的微量元素，有着益气补虚、开胃健脾、增强食欲、促进血液循环之功效，是最佳的天然补品。食用后精力渐旺，红光满面，很快就会恢复了元气。” 在陆凡语言“诱惑”下，正好羊肉出锅，领导们食指大动，一人端起一碗开始大快朵颐，不一会便吃的满头大汗，夸赞声此起彼伏。 整整吃了一大碗，把羊汤喝干净，陈德铭放下碗筷笑道“这是我近几年吃的最饱的一次，柏树湾羊肉果然名不虚传。酒香还怕巷子深，一定要加大地椒羊肉的宣传力度，宜行，可以考虑把柏树湾羊肉定位省委、省政府接待的一道招牌菜。” 高宜行放下碗筷道“好的，书记，我马上落实。” 饭后，调研组一行返回迎江。 临走时，发生了惊人的一幕，先是镇北区区长王鸿涛拍着陆凡的肩膀聊了几句，然后省委书记陈德铭特意把陆凡叫到一旁，聊了好一会。 “通过调研，看的出来群众满意度很高，你虽然年轻，但工作卓有成效。 基层工作就是这样，要深入群众，走进田间地头，倾听群众心声和呼声，切实解决群众急难愁盼问题。 作为一名年轻干部，希望你能不断积累基层工作经验，学习群众工作方法，不断提高群众工作能力。在细照笃行中不断修炼自我，在知行合一中主动担当作为，保持对党的忠诚心、对人民的感恩心、对事业的进取心、对法纪的敬畏心，做到信念坚、政治强、本领高、作风硬。” 陆凡不明所以，诚惶诚恐，只能硬着头皮说“一定牢记书记谆谆教诲，牢记您的殷殷嘱托，勇于担当、敢于作为，尽全力让老百姓把日子过得更好！” “你是哪年参加工作的？” “书记，我是2007年参加工作。” …… 直到考斯特离开，陆凡还云里雾里的，摸不着头脑，不明白陈书记意欲何为。堂堂省委书记，就算再亲民，也不会闲的跟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拉家常吧？难道是因为成绩太突出，“相中”自己了？给他当秘书？还是要提拔？不太可能吧？ 陆凡一头雾水，高远飞书记、胡成伟县长，包括边继得副书记都是震惊无比，他们很想问问陆凡，省委书记到底跟你说了啥？ 看不到考斯特的影子后，高远飞恢复了县委书记的气度，说道“成伟、继得，你们先回去吧，我和陆凡谈会工作再回去。” 送两位领导离开，陆凡把高远飞请到办公室，好烟好茶伺候着。 高远飞按耐不住好奇，问道“小凡，陈书记刚才具体有什么指示？” 陆凡实话实说“我也犯迷糊，陈书记就是勉励了我几句，强调基层工作的重要性，年轻干部要注重学习、要实干这些。再就是了解了一些我的基本情况，书记，陈书记是不是提拔我？” 高远飞笑道“美的你牙疼，尽想美事！有没有一种可能，要给你介绍对象？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了。嗨，我也是扯淡，堂堂省委书记哪有这个闲情逸致？我想总不会是坏事，静观其变吧！” 陆凡趁机说“书记，您看陈书记如此关注柏树湾的发展，咱干不好说不过去，县委是不是该具体支持一下？” “又动啥歪脑筋了？你们乡的村级公路已经纳入规划，月底就要动工了。” “书记，不是还差二十来公里没纳入规划？实在让人难受，还有81个自然村是泥泞小道。今年乡里大棚发展势头良好，产业路也很愁人，西红柿那些比较金贵，从大棚里采摘后颠簸到公路上，非常影响品质，肯定卖不到好价钱。” 高远飞考虑了下，说道“饭要一口一口吃，我总不能只管柏树湾吧？” “书记，还有个更让人发愁的大难题，乡政府还欠600多万的‘饥荒’。” “我就想不通，你们乡多少年了，啥都没干，怎么欠下的六百多万？” “书记，您有所不知，这事四五任手里欠下的债，虽然乡里没干出什么成绩，但哪项工作都不能不干，比如环境治理费、维修费、村级转移支付、福利支出、公务费用等等，每年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真是下了河才知道水深浅，当了家才知道柴米贵，开销太大了！” “我看都让你们吃了吧！” “书记，这个，有时候确实没办法，我们算欠账最少的了，其他乡镇基本上都是千万起步，三四千万的大有人在。” “别人都不急，你急啥？当一把手就要有能力把控大局、维持单位运转。” “我可能跟别人不一样，欠了债浑身不舒服，书记，乡里今年确实雄心勃勃，一定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不过也到处需要钱，你多少支持一下吧！” “回头再说，钱的事得和县长商量，好了，不跟你扯了，我回县里了。” “我送您回去，路上还能汇报工作。” “你消停待着吧，我又不是没司机！” 第二天，市交通局忽然造访柏树湾，还是副局长亲自带队，来柏树湾调研，只因为昨天省委书记陈德铭回去时的一句话，这路确实该修一修了！ 市委书记周希当即指示市交通局，全力支持柏树湾乡道路建设。 交通局的几位领导拿不准“全力”的尺度，于是亲自到柏树湾实地考察，算算全部建好得多少资金。 几百、上千万对柏树湾是天文数字，但是市交通局这种花钱大户，几千万的资金都不带眨眼睛，尤其是市委书记亲自指示，才要全力以赴。 财神爷来了，陆凡自然满怀热情的奉为上宾，拿出最大的诚意搞好接待，不仅全程陪同调研，还“死皮赖脸”的把人家留住，晚上“台子”“华子”可劲的上，最后喝的人仰马翻。 第二天走的时候，市交通局的车后备箱塞满了柏树湾的地椒羊肉，只因为副局长的一句话，他让陆凡测算一下，把柏树湾的路全部修好需要多少预算，市里果然比县里大气！ 省委书记来了一趟，柏树湾好事接连来到，市财政的500万产业扶持专项资金火速到了宁阳县，“戴着帽子”飞到了柏树湾，让陆凡心里乐开了花，整个乡政府都喜气洋洋。 原本高远飞书记想跟县长商量一下，解决柏树湾部分道路建设问题，没想到市里直接出手了，而且市政府还给钱了，县政府总不能无动于衷。 县长胡成伟主动找到高远飞书记，商量如何支持柏树湾发展，他得跟着市长走。 于是，二百万的专项资金又打到了柏树湾乡政府的账户上，这种富裕日子陆凡想都没想过。 同时，在宁阳官场，陆凡好像被戴上了神秘面纱，被传的神乎其神，各种版本层出不穷。 为此，陆凡专程去了趟县委副书记边继得办公室，打消边书记的疑虑，有些事情不解释清楚，心里总有疙瘩。 手握七百万资金，再加上陆凡抠抠搜搜攒的二百来万，近千万的资金给了陆凡足够的底气，一门心思为柏树湾谋发展。 下班后，陆凡来到向阳村溜达，到了“一条龙木”棺材铺子，看到四十多名木匠带着上百个徒弟还在忙活着，场面相当壮观。 操老走过来打招呼，陆凡问道“订单多？天都黑了！” 操老笑道“咱们柏树湾的棺材名声在外，苏总整天忙着接订单，都排到了明年，手工打太慢。” “操老，手工打造是我们的招牌，千万别图挣钱、省事偷工减料，名声一旦臭了，吃饭的家伙什就丢了！” “陆书记，你就放心吧，有我盯着呢！等这批学徒出师，咱们的人手管够用。” “操老，最近忙，我都没关注，你入了多少股份？” 操老笑道“60万，加技术，占20%的股份。” 陆凡笑道“魄力真大，不过照这个架势赔钱都难！” “都是托了你的福，我现在是信心十足！” 第125章 政通人和 省委书记陈德铭去柏树湾是临时起意，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只有观其言、察其行、知其底，方识其人，陆凡是“家长”，品性自然能影响到相依为命的妹妹。 返回省委后，陈德铭书记启动了厅级领导干部人事调整，重中之重是汉江市委书记和省财政厅长。 最近成仓市上乐学仁来的挺勤，此人老成持重，心思缜密，算个合适的人选。 至于财政厅，陈德铭打算尊重省政府的意见，省长、常务副省长都意属韩贵山，毕竟是省政府重要组成部门。 三月中旬，省委组织部文件下发，全省瞩目的人事调整落定，韩昕朴第一时间通风报信，收到消息的陆凡一喜一忧。 韩贵山担任全省财政系统“总瓢把子”绝对是好事，干任何工作都离不开财政资金的支持，往后花钱的事算有着落了。 但乐学仁高升为市委书记，这绝对是一大噩耗，一个市委意味着什么，哪怕是外行人都能明白，稍微能自我安慰一下的是，他不是迎江的市委书记，不能直接命令迎江的领导做事，否则陆凡觉得自己能直接跑路了。 很快，县里的人事调整启动，陆凡干脆待在宁阳给柏树湾的干部“跑官要官”，整天在高远飞书记和组织部长郝强办公室门口排队。 一要防止县里下放干部到柏树湾，挤占乡里干部的晋升空间，二是大力推荐两名副乡长、两名站长。 看到陆凡进门，高远飞不胜其扰，说道“单位难么闲？要不你再回来当我秘书？” “书记，我现在才知道您有多不容易，每次市里调整干部，您肩负着宁阳领导干部的期望，总是竭尽全力推荐优秀人才，当一把手真的太难了！” “那话堵我？你说的事我都记下了，人事调整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看机会吧！” 不是你说了算？你都成“一霸手”了！ 不达目的不罢休，陆凡必须为柏树湾干部的利益着想，更何况这几天乡镇书记、部门领导都来争取，书记在物色软柿子捏，谁弱就会往谁的单位挤人，不积极点说不定就被人挤进柏树湾。 3月15日，县委召开五人小组会，陆凡在组织部常务副部长陈雄辉办公室等消息。 “陈部，马上会议结束了，你给我透露一下，柏树湾到底啥情况？” 都是老同志，陈雄辉笑道“我只能说方案挺好。” “跟我想的一样吗？” “你猜？” “哎，人走茶凉，感情淡了！” “我的陆大书记，明天不就知道了？急啥？” “我能不急吗？柏树湾五六十个干部眼巴巴的看着我，要是拿不到满意的结果，回去交不了差！” “这群书记数你上心，想进步，还得干部自己努力，你还能大包大揽？” “柏树湾跟别的乡镇不一样，有门路的早调走了。” 正说着，陆凡看见组织部长郝强回来了，马上出去打招呼。 郝强笑道“如你所愿，这下别急躁了！” “部长，我们副镇长张强出去了吗？” “新河镇副书记，满意了吧？书记定的，还是你牛！” 陆凡喜笑颜开，辞别部长后，立即去县委表示感谢。 3月16日，县委组织部考察组来到柏树湾，干部科科长卢华军带队。 按照程序，卢华军先和陆凡交换意见，老同事见面，两人都很随意。 卢华军笑道“陆书记就是牛逼，全县数你们乡镇调整的人多。” “那你怎不说说，我们都五年没动人了，真成后娘养的了？这是弥补柏树湾干部受伤的心。” “不开玩笑了，说正事。按照组织安排，这次对柏树湾副乡长张强进行了解，咱明人不说暗话，他要调整岗位。然后对民政站站长杨学政、畜牧站站长邓清文进行组织考察，拟任副科级重要领导岗位，还有乡政府干部李言昕、蔡颖锋，拟任副科级事业单位领导岗位。” 陆凡严肃的说“我代表乡党委表态，服务县委工作大局，服从组织安排，坚决贯彻组织意图。” 与此同时，乡党委班子成员按照陆凡安排，分头和干部谈话，尤其是平时爱发牢骚的干部，稳定人心，确保民主测评的时候顺利通过。 人事调整最牵动人心，班子成员们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好好做做一些人的思想工作，没想到他们刚开口，干部们都表示没有异议，认为这四个人该提拔，陆书记很公道。 等民主测评的时候，几名被考察的干部全票通过，皆大欢喜。 一年前，柏树湾乡政府一盘散沙，各自为战，说三道四，人浮于事，拉帮结派。 陆凡来了短短几个月就把局面彻底扭转，无非就靠六个字“公平、公正、公开”！ 风成于上，俗行于下，领导的作风就是单位的形象，作风又会转化为单位的战斗力，作风关系人心向背。 古人说“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 陆凡以身作则当表率，树立好作风，在单位树立以上率下的榜样力量，就是最好的执行力。 干部们长眼睛，他们能看到书记率先垂范谋全局，自然会春风化雨润人心。 上有好者，下必甚焉。好作风是带出来的，只有一把手树立好的作风，干部们才能更好地学习和发扬。 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陆凡敢于喊“向我看齐”的口号，做到了“其身正，不令而行”，柏树湾“慵懒散漫”的作风被迅速扭转，柏树湾乡大有可为！ 等考察公示张贴出来后，同事们纷纷向邓清文等人表示祝贺，场面很和谐。 陆凡把副乡长张强叫到办公室，笑道“还没在一起干几天，你就要走，基本上定了，新街镇副书记。” 张强内心充满感激，说道“书记，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我在副乡长的位置上干了七年，前途的事从来无人问津，咱又没背景，说实话，我基本上是混吃等老，没想到书记为我这个‘不相干’的人操这么大的心，万分的感谢！” 陆凡说道“上了副书记就能熬资历、排队了，争取再过几年上人大主席，就算升不了乡镇长，将来回县城也能给个差不多的位置，希望你以后工作顺利！” “书记，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人情肯定欠了不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还那些人情，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看着张强从怀里掏出的“信封”，陆凡说道“老张，虽然咱们搭班子时间段，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东西收回去，别让我跟你急！我是一把手，就必须得为大家的前程着想，只要我能出的上力，自当义不容辞。但咱们宁阳的风气你也知道，说了也没用，只能随大流，我建议你这两天去趟组织部，以免节外生枝，也不用多，‘半个’就行！” “书记，我听你的，以后但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言语一声，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都在心里！” 等张强走后，陆凡开始考虑乡政府文书、会计的人选，这是除了领导之外最重要的两个岗位，一个管财务，一个管总协调，相当于办公室主任，只不过没级别。 陆凡的想法是文书不能年龄太大，要不然用起来别扭，总不能对一个三十来岁的人吆五喝六的。至于会计，人品最重要，嘴巴要牢，毕竟有些花销要“走账”。 柏树湾只是梦想起航的地方，陆凡没有拉帮结派的想法，只希望大家团结一致把工作搞好，所以谁当这个会计都无所谓，不论谁当，敢不听自己的话？乡镇书记在乡镇意味着绝对的权威。 于是，陆凡把乡长崔明亮找来，商量会计人选。 崔明亮考虑了会说“我觉得还是用年轻人比较好，有上进心、私心少、好管理，我推荐个人选，‘余微征’，不过最终用谁请书记定夺，我都没意见。” 想了想，陆凡说道“行，那就定他，我待会找他谈谈。这下咱们人事调整结束了，干部们能把心思投入到工作中过去了。下周乡里的道路建设就要全面铺开，这个事情你全权负责，一定要替柏树湾人民把好质量关，如果发现偷工减料的行为，坚决不能放过，哪怕把官司打到市里我都会奉陪到底！有件事我跟你通个气，领导给了20公里通村公路的指标，你把这个事情‘安排’好，找个可靠的工队，利润变通一下，部分用于单位不好‘走账’的开始，剩下的想办法给干部们发福利，一定要稳妥！” 崔明亮感慨道“书记，我说句多嘴话，这个你可以自己干。” “就这么定了，你落实好！” “哎，书记高风亮节，我佩服之至！放心，这件事交给我。” “明亮，自从我上任以来，你对我支持很大，我心里有数。咱俩交交心，搞行政工作谁都想进步，书记这个位置我不会干一辈子，你是等我以后给你腾位置？还是活动的高升去其它乡镇？” “书记，现在的事太难，上这个乡长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以前的关系也退休了，我是提着猪头找不到庙门。” “那就边走边看，我能保证的是单位不存在问题，可以举全乡之力往外推你。” “书记，啥话都不说了，今年乡里形势一片大好，咱们一定能干出点动静来！” 第126章 真金白银 柏树湾乡政府的债务有六百万左右，账上现在有近千万，而且这些钱有一半是钱当地农民的钱，仅羊肉款就有六七十万，各个饭馆合计有二十来万，还有农民的杂粮款，以及各种挪用的补助。 有钱不还是人品问题，陆凡和乡长合计了下，“头脑发热”，要把所有的债务清零！ 会计蔡颖锋的公示期还没到，陆凡让他站好最后一班岗，等把债务还清后再移交手续，并让干部余微征配合，新任会计的人选也浮出水面，干部们基本没啥反响，会计一般是领导想用谁就用谁。 于是蔡颖锋和余微征抱着电话整整通知了两天，底气十足，无比豪爽，统一一句话，去办票，但有钱了！ 但有些账不好走，八项规定出台后，那些羊肉钱、招待费都不能走账，这些事陆凡不插手，让崔明亮去想办法，当副职就要有这种觉悟，该背的锅就要背。 到了这时候，陆凡就能体会到当书记的好处，权力大，还不用担责，出了问题都是政府的担责。 从3月20日开始，柏树湾乡政府热闹了，“债主”们喜气洋洋的来，高高兴兴的离开。 大部分“债主”不是空着手来，但全部是空着手走，因为他们怕会计为难，人之常情。 现在是蔡颖锋的关键时期，任职文件还没有发，他知道这两天自己办公室是大家瞩目的焦点，还有余微征在一旁看着，于是在清完债后主动给陆凡汇报了收礼的事。 这种事很常见，陆凡没有追究，让蔡颖锋自己留两条烟抽，其它的都交给文书，乡政府每年接待开支相当大，就当“债主”给乡里做贡献了。同时心里感叹不已，他知道这些礼物背后代表的是什么。 文书将这些礼品登记造册，准备用于今后的公务接待。 这次还债行动让乡政府开始轻装上阵，让陆凡对未来的工作充满了信心。 乡政府账户上还放着300万，留着这些钱也不能下崽，躺在账户上就是死保。如果是别的乡镇书记，大概率会搞个“形象工程”，想方设法把钱揣兜里。但陆凡志不在此，考虑的是如何发挥财政资金“四两拨千斤”的作用，以真金白银的投入、真心实意的支持，将产业发展真正落到实处，让农业成为有奔头的产业，让柏树湾成为安居乐业的家园。 翻阅了大量资料和政策后，陆凡有了几个想法，召开乡党委会，扩大到全体副乡长，和大家一起探讨可行性。 会议开始后，陆凡笑着说道“首先，让我们欢迎学政、清文两位同志提拔为领导班子成员！” 掌声过后，陆凡继续说“职位的提升，意味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越要提升工作能力为民意识，越要严格要求自己。乡里今年的发展势头非常足，你们要无缝衔接，全力以赴做好分管领域的工作。 同志们，咱们言归正传，今天的会议研究一件事，如何‘真金白银’扶持乡里的几大主导产业。 说句开玩笑的话，咱们柏树湾现在腰包很鼓，但这钱来之不易，不能把它糟蹋了、挥霍了，必须起到实实在在的作用，调动村民发展产业的积极性，切实起到让群众增收的作用。 我先抛砖引玉，谈谈扶持药材种植的措施。我翻了一下省内、省外一些县区、乡镇好的做法，结合柏树湾的实际情况，建议在现有政策的基础上补贴100元/亩，村发展累计种植中草药100亩以上的，给村里奖励10元/亩，补贴资金作为村‘两委’班子成员专项奖励，今年的目标是带动全乡种植中草药1万亩以上！” 会议室响起了阵阵惊叹声，新上任的副乡长杨学政说道“书记，药材种植是我分管的工作，乡里支持力度这么大，高兴之余我有点担心，补助资金能兑现吗？以一万亩为目标，咱得拿出一百多万。” 乡长崔明亮笑道“书记自然不打没把握的仗，你先考虑能不能完成目标任务吧！” 陆凡说道“钱的问题大家不用担心，我的任务是给你们做好后勤保障，你们放心大胆的冲锋陷阵，有了成绩咱跟组织提要求腰板才能硬！” 副乡长邓清文说道“书记，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大棚产业同样需要支持。” 陆凡笑道“大棚将来必然是乡里的支柱产业，肯定要扶持，在县里补助两万的基础上，咱们每棚再补助5000元；大棚保温被县里有补助，剩下的部分咱们全包了，让菜农免费用保温被！” 邓清文喜笑颜开，感觉工作轻松多了。 “笑的早了！咱们下这么大的决心，目标自然要提高。乡里现在有552座大棚，你今年的任务是要发展到1000棚以上！” 新官上任，自然不能认怂，邓清文咬了咬牙说“书记，任务不轻，有了乡里的大力支持，我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完成这个目标！” 接下来探讨的是养羊、养鱼，气氛被调动起来了，大家各抒己见，最后定下了每只羊乡里再补贴50元，养鱼按照产量给与1000—元的补贴。 本次会议开的特别成功，不仅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工作部署大会，凝聚人心、鼓舞士气的集会，更是一趟扬起风帆、破浪前行的航程起点。 大家群策群力、凝心聚力、畅所欲言，各抒己见，共同探讨着如何推动柏树湾实现更大的发展。每一个建议都经过深思熟虑，每一项决策都具有极强的针对性和可操作性。 更为重要的是，这些政策既立足于现实，又着眼于未来，充分考虑到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和问题，具有很强的可行性。它们就像一盏盏明灯，照亮了柏树湾前进的道路。 可以预见，在这些政策的引领下，柏树湾必将迎来一轮新的发展热潮，创造属于柏树湾的美好明天！ 愿望是美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会议上定下的政策如果全部兑现，需要资金高达800多万，账上只有300万，相差甚远，靠柏树湾自然无法解决，就算省吃俭用也“挤”不出50万，只能出去“化缘”了。 政绩，说白了就是思路对头后资源和资金的堆砌，靠县里解决是异想天开，因为县长管钱，书记、县长面和心不和，能弄几十万就算烧高香了。 靠市上解决也不切实际，陆凡几乎跟市领导没有交集，除非高远飞书记替柏树湾去活动。 陆凡把主意打到刚上任的省财政厅党组书记、厅长韩贵山头上。 韩厅长高升必须去当面道贺，这个岗位太牛逼了，财神爷呀！几百万对他来说就是九牛一毛，全省各市、各部门都得巴结他们。 乡镇书记出县，原则上要请假、报备，万一点背碰巧遇到书记、县长召唤，正好人不在，领导就该发飙了，那叫无组织、无纪律。 跟高远飞书记请假的时候，陆凡没有隐瞒，因为确实是去争取资金。 没想到高远飞说“你一个乡镇书记跑到省财政厅要钱？脸够大呀！让韩厅长说我们宁阳没人了？我陪去一趟吧，你提前联系一下。” 明明是你自己想去吧，还找这么些借口。 第二天早上，陆凡亲自开车，接到高远飞后直奔长安。 “你打算要多少钱？名头是什么？” “书记，还是产业扶持，我们想自己拿出一笔资金，撬动四大支柱产业发展，现在还差80凡打了个埋伏，钱当然是多多益善。 “800万？你好意思浪费这个人情？这次咱们以县里的名义向省财政申请专项资金或转移支付，申请金额是2个亿，你就不要开口了。” “书记，那我这800万？” “钱到手再说，还能差你那点？” “书记，这么大的事得咬死，不管财政厅能给多少，我们柏树湾的800万可不能少，乡里还等米下锅呢！” “800万你准备怎么用？” 陆凡边开车，边把乡里制定的政策详细汇报了一遍。 高远飞听完说“力度很大，决心也很足，这么折腾下去，说不定柏树湾还真能被你带起来。” 陆凡委屈道“书记，原来您一直没把我们当回事呀！哎，大家都说柏树湾是后娘养的，我还不相信，看来传言不虚呀！” 高远飞笑道“你摸着着良心说话，给你们的支持还少？这次人事调整，就柏树湾没有下放干部，还给你挪走了一个副乡长，用的人全是你们内部人吧？” 陆凡笑道“书记对我好，我心里跟明镜似得，恨不得马上把柏树湾发展起来，才不负书记的栽培。 现在我们最大的问题是干部工作的积极性还不够高，您想想，镇长以下近十年仅仅调整了一次，有些干部从20几岁干到30几岁，还是普通干部，一眼能看到头，他们是一点盼头都没有。 崔明亮从人大主席到乡长整整13年，书记，我完全是站在工作的角度考虑，希望您和县委多关注我们柏树湾的干部，我们不比其他乡镇差，给点阳光也能灿烂！” “暂时不考虑，好歹你们干出点成绩来，以前不用柏树湾的干部，你心里没数？八年倒数第一！” 第127章 资金到手 陆凡卸任高远飞秘书以后，早请示、晚汇报的习惯一直没丢，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得春”。 常在领导跟前露脸，吃不了亏、上不了当，当有提拔机会时，领导身边的人自然而然会想到你，不论哪个领导选人用人一定会先考虑身边熟悉的人。无论是工作能力还是道德品行，领导对你有最基本的判断，用起来比较放心。 不靠近领导，即使你能力和业绩出众，也进入不了领导的提拔视野，所谓“既要埋头苦干，也要抬头看天”，说的就是把事情做好的同时，还要与领导知道你的辛苦。 而且在领导身边久了，不仅被领导熟悉，私底下还会培养个人感情。提拔干部，人的主观因素占了很大的成份。 行政资源、资金、项目、官帽子都属于缺稀资源，不可能搞平均分配，谁与掌握资源的人最接近，谁就有机会获得资源。 到了省财政厅，发现等着见厅长的人挤满了楼道，工作人员还得维持秩序，请各位领导进办公室等，闹哄哄的很难看。 仔细瞧瞧，有不少熟悉的面孔，真是往来无白丁，侧面反映出财政厅的强势，没有财政的支持你能干啥？ 在办公室登记的时候，看到两人的名字，工作人员低声说道“陆凡是吧？厅长有过交代，待会我带你们进去。” 陆凡趁机问“第一次来，还不知道您贵姓！” “我暂时服务厅长，叫徐涛，也是迎江人。” 高远飞笑道“徐主任，有机会一定要来宁阳玩，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 “高书记客气了，你们先坐喝茶，我得守着。” 一个多小时后，徐涛带着二人进入厅长办公室，不少排队的人嘀咕，插队的人是谁？看着平平无奇呀，好像没见过。 “厅长好，祝您在新的岗位工作顺利，诸事顺遂，身体健康，步步高升！” 韩贵山笑道“远飞、小凡，坐下说。” 陆凡微笑道“厅长，给您带了点茶。衷心祝愿您鹏程万里、大展宏图！”说完，自顾自的把茶叶放进柜子里。 韩贵山没有拒绝，反而问道“小凡，你这碧螺春哪买的？我的嘴都喝刁了，市面上买的味道总是差那么一点。” “厅长，市面上买不到，这是我朋友偶然间找到了一个老茶农，从杀青、揉捻、搓团显毫到烘干，全部亲手操作，炒茶的时候手不离茶、揉中带炒、抄中有揉、炒揉结合，连续操作，起锅即成。我不是很懂，都是听他说的。”吴衡爱喝茶，总算干了件人事。 “还得是老手艺人，无论做什么都得用心，还得有耐心。小凡，如果有存货，多给我弄些。”现在常务副省长高宜行也喝这个茶，韩贵山也得拿去“孝敬”。 送礼容易，送好难，最好送稀缺物件，更能彰显心意。 陆凡自然满口答应，然后给吴衡发了个信息，让他马上派人去把那个老茶农的存货全部买回来。 带领三四分钟，陆凡找了个借口出去了，把空间留给高远飞，想争取两个亿的资金哪有那么容易，高书记都带公文包了，里面鼓鼓囊囊的。 出来后，陆凡找徐涛闲聊，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都是年轻人，聊的很投机，尤其是陆凡二十来岁就当了乡镇书记，让徐涛很是羡慕。 十来分钟后，高远飞满面笑容的出来了，看这架势估计资金有着落了。 到了下午，县长胡成伟、县财政局长贾卢昊赶到长安，就地办公，拟定相关文件，去和省财政厅对接。 2亿的资金，财政厅没那么大的自主权，得分批次落实，还得找农业厅、交通厅等部门配合，需要以项目的形式上报省政府，不过有财政厅的主动配合，一切都会很简单。 晚上吃饭的时候，高远飞说道“成伟，这次跟财政厅申请资金，陆凡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原本他打算给柏树湾申请点产业扶持资金，咱别让老实人吃亏，就800万。” 胡成伟虽然有些疑惑，还是笑着说“有功就得奖，800万还能挤出来，柏树湾今年动静很大，是该支持一下。陆凡，你打个报告。” 陆凡忙说“感谢县长支持，柏树湾一定会让资金发挥最大效用，给县委、县政府交一份满意的答卷，我待会就打报告。”出来“找钱”，公章和红头自然要随身携带。 当天晚上，陆凡敲开了县长的房间，恭恭敬敬的递上了资金申请报告。 胡成伟笑道“下手真快，怕我说话不算数？” “县长，您一言九鼎，我哪敢？主要是您工作忙，回县里更忙，不便打扰您。” 胡成伟拿出笔，“唰唰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批字尽快拨付！ 陆凡高兴的说“感谢县长支持，等您得空了，一定要来柏树湾视察，我们翘首以待！” “陆凡，你认识韩厅长？” 能借力打力何乐而不为？陆凡“吹牛逼”道“韩厅长跟我家有些渊源，走的比较近，可能我家庭比较困难，厅长和韩旭阳县长一直很照顾我。” 成伟明白了，为啥高远飞忽然“抢走”了边继得的秘书，原来根子在这，这个老狐狸。 本着部下的资源就是我的原则，胡成伟觉得某些时候该让陆凡替自己发挥一下作用，哪有什么门户之见，利益才是永恒的，有这种关系当财政局长才是最合适的。 从县长房间出来，陆凡直接去了财政局长贾卢昊房间，拿着县长的批字说“财神爷，得尽快支持我们柏树湾！” “书记放话，县长批字，我敢不雷厉风行？你安排会计去局里对接，先把前期工作完成，我回去就批字、拨款，怎么样？够仗义吧？” 陆凡笑道“钱到账了，请你喝‘台子’！” “太没诚意了！” “要不，现在出去喝点？” “才八点多，屁事没事，喝点好睡觉。要不，问一下高书记？” “贾局，你在这等我呀，行，我试试，大不了挨骂！” 长夜漫漫，高远飞待在房间也无聊，半推半就的跟着陆凡和贾卢昊出去“活动”。 连吃带喝、带唱，消费了七八千后终于能安安稳稳睡觉了。 这种跟领导“热闹”的机会，在宁阳不可能，只能趁着出差，一般人根本没这样的机会。 第二天，陆凡和高远飞返回宁阳，两个大佬得有一个在县里坐镇，胡成伟和贾卢昊继续留在长安对接资金落实。 回到乡里，陆凡底气十足、意气风发，给几个领导透露资金不存在问题了，大家可以放开膀子干。 陆凡带着新任文书陆行舟开始下乡，走进田间地头解决实际问题，无处不看到村民们忙碌的画面，全乡呈现出一派抢抓农时、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 沿着村路往山上走，一排排大棚尽收眼底。 陆凡来到一处在建大棚，和村民攀谈。 “我每天的心思都在这大棚里。”村民侯坤告诉陆凡，他家是贫困户，今年又建了一座大棚，是全家人的希望。 陆凡问道“老棚的收入咋样？” “第一茬种了洋柿子，卖了3万多元，过年价格好。第二茬豆角，估计能卖1万多，还能种一茬洋柿子。”收入给王永强带来信心，在乡里政策的感召下，才筹建另外一座大棚。 “好好干，你这座大棚乡里能给补两万五，保温被给你免费用。” 侯坤笑道“陆书记，政策我了解，包村干部隔三差五的宣传，村里的高音喇叭天天喊，您是大好人！” “乡政府就是给大家解决后顾之忧，好好干，有什么问题随时来乡里反映。” 接着，陆凡又去了“一条龙木”棺材铺子，正好小易在，兴高采烈的对陆凡说“凡哥，生意太好了！厂里的订单都排到明年了。” “到年底产值能达到多少？” “这个得看能打多少口棺材，我估计到了六月份进度能加快，这些学徒陆续能打下手了，到年底打1500肯定没问题，最少能卖5000万左右，有可能还往出冒一冒，刨过成本怎么着也有大几百万的利润。” “酒香还怕巷子深，宣传很重要，咱们暂时面向的是周边市县，好好在宣传上下功夫。” “凡哥，我想开个羊肉加工厂，你看有没有搞头？” 想了想，陆凡说道“这个手续很难办，尤其是屠宰证，要去省上办。你要真有想法，先把程序弄明白，拿个可行性报告，我再向县里汇报。” “行，我大体了解过，我感觉地椒羊肉有搞头。” 陆凡语重心长的说“创业有风险，不能盲目，也绝不要头脑发热做决定。一定要冷静下来分析，你对这一行是门外汉，在创业前该调查，该了解，该学习，该咨询，这些基本上都是必不可少的准备。” 看着哥几个前程似锦，苏小易也不甘落后，谁的人生不是一路披荆斩棘？想要成为那个别人无法企及的人，追上凡哥的步伐，就要不畏惧前行路上的荆棘坎坷，付出别人无法企及的努力。 第128章 柏树湾四大宝 利用一周时间，陆凡把承包出去的28个库坝走了一圈，了解到放养的鱼苗接近400万尾，尤其是养鱼大户古渔，一个人就承包了4座库坝，他有技术、有市场，可谓是雄心勃勃，而且和古渔的交流让陆凡深受启发。 古渔说道“陆书记，咱们柏树湾的库坝基础设施很好，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您看乡政府能不能支持一下。” “只要有利于柏树湾发展，我都可以全力以赴去支持。” “我是这样想的，整个迎江市都没有一个有规模的垂钓基地，柏树湾有40多座库坝，山清水秀，风景优美，太适合发展垂钓。钓鱼运动有相对固定的群体，选手们通常不会在意距离远近。只要有赛事，选手们不远千里参赛的情况很常见。” 陆凡眼前一亮，脑子快速运转，感觉垂钓基地有搞头，还能带动旅游业，对地椒羊肉的宣传也有好处，说不定真能成柏树湾的一条致富新财路。 陆凡很怀疑，你一个卖鱼的，有那个实力吗？于是问道“建设一个有规模的垂钓基地，少说也得上千万资金吧？” 古渔笑道“陆书记，你有所不知，我是个资深垂钓爱好者，先后承包过七八个水库，没事自己就瞎研究，拿过全省垂钓比赛的第三名，是省市钓鱼协会的会员，和省协、市协理事长都是多年的朋友。咱们柏树湾的条件非常好，前几年就有人想来这弄个垂钓基地，我陪着考察过两次。 我自己琢磨过，想弄个高标准、大规模的垂钓基地，少说也得两千万往上，靠我一个人肯定不行，但可以把省协、市协理事长拉进来，他们非常有实力，我占50%的股就行了。” 咦呀！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卖鱼的这么有实力？ 看出陆凡的疑惑，古渔解释道“陆书记，我有几个亲戚打油井，入了点股，挣了些钱，在跟亲戚借些，跟银行贷点款，勉强能凑够。创业嘛，肯定要全力以赴！” “你对这个垂钓基地这么有信心？” “绝对有信心，主要是柏树湾确实适合，就我们几个的水库投放了110万尾黑鱼、10万尾鲈鱼，到时候把大家联合起来，完全能达到垂钓赛事千吨级别的用鱼刚需。” 陆凡笑道“那我得叫你古总！你这想法和乡政府发展产业的思路不谋而合，我肯定会全力支持。这么着，你先搞一个可行性报告，把该想的问题都想到，尤其是需要政府支持和解决的难点。事不宜迟，你尽快搞，我好跟县委、县政府汇报。” 古渔喜出望外，高兴的说“我谋划这个事情不是一年两年了，有您的支持太好了。你放心，可行性报告一周内肯定给您送去。书记，能有没有兴趣入点股？” “别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如果真的把垂钓基地建起来，我还要感谢你为柏树湾做出的巨大贡献，全乡人民都得感谢你！” 回到乡政府，陆凡越想越觉得垂钓基地有搞头，绝对能带动其它几大产业的发展，再加上小易的屠宰加工厂，今年的固定资产投资肯定能拿全县第一，工业园区单独考核，算不到周川镇的任务里。 晚上，陆凡泡了壶好茶，让陈天浩弄了几个下酒菜，准备了几瓶好酒，把乡长崔明亮、人大主席孟庆驰、副书记陆明雄叫到休息室，打算好好聊聊。 几人进门后，看这架势要喝呀。 崔明亮笑道“书记，有啥高兴事？弄这么大阵仗？” 孟庆驰说道“就冲书记争取回来800万，也得庆祝庆祝。” 陆凡把四个大水杯倒满酒，笑道“最近确实好事挺多，钱到手了，干部们兢兢业业，乡里欣欣向荣，形势一片大好，值得庆祝，来，咱们干一个！” 四人举起水杯碰了一下，一口灌了半杯酒，最少一两多下肚。 崔明亮吃口菜，说道“书记应该是有啥事吧？” “嗯，确实有些事要跟你们合计一下。乡里今年大力发展养羊、大棚、药材，规模基本达到了咱们的预期目标。老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咱们得为年底的销路谋划了，农产品不能滞销，否则会打击到农民发展产业的积极性。” 崔明亮说道“书记考虑的周全，确实得提早谋划。不过今年的羊肉不存在问题，省政府、市政府跟咱签订了供应协议，再加上柏树湾的地椒羊肉本就供不应求，一万头羊不愁卖。” “那明年呢？今年养羊见到了效益，明年养殖户肯定会扩大规模，还得在宣传上搞花样，在市场上见真章。首先，得把全乡干部群众动员起来，每个人都是义务宣传员，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万，把口碑传出去，这个咱们用点心能做到。 其次，专业的事要专业的人做，找个成熟的团队，把柏树湾的四大特产包装一下，把知名度打出去。还要利用行政资源，争取在省市媒体上多露脸，弄些噱头出来，这个要用巧劲，咱们都想想办法。 还有，柏树湾地椒羊肉要申请国家、省级地理标志证明商标，我和工商局、科技局探讨过，有可行性。庆驰，这件事我想让你牵头去做，要是能成功对县里来说都是一大政绩，咱推荐干部也有底气。” 孟庆驰干脆利索的应承下来，表示会全力以赴。 陆凡继续安排“今年的大棚发展到1002棚，基本上翻了个倍，以前大部分菜农都是自己销，但产量上来后卖菜的压力肯定比以前大，咱们得联系市里、县里的批发商，争取把乡里的大棚菜包圆，明天我给清文交代一下，得提早动快。” 大家边喝边聊，气氛上来了，针对几大产业各抒己见，聊得热火朝天。 陆凡忽发奇想“咱们有地椒羊肉、门板那么大的鱼、漫山的药材、上好的棺材，也算是四大宝，想办法搞个顺口溜，朗朗上口，让人一下就记住，便于宣传、报道和汇报。” 崔明亮想了一会说道“我没这个本事，得‘有才人’想。高手在民间，咱要是想不出，可以发动干部和群众想。” “对头，闭门造车没用，大家群策群力，发动群众的智慧，谁要是能有这本事，我算他一大功，请他喝酒！” 聊着聊着，陆凡说了古渔想搞垂钓基地的事，引起了几人极大的兴趣，纷纷表示支持。 喝到十一点多散场了，四个人干了五瓶白酒，陆凡有些醉意，他们几个酒蒙子好像啥事没有。 第二天，经过几个领导的宣传，乡里热闹了，都知道陆书记想要个宣传语，一个个摇头晃脑的“吟诗作对”，都成了文化人。 陆凡刚准备去下乡，接到了高中同学邓骏驰的电话，得知几个同学都过了面试，体检也过了，马上要去单位报到，想聚一聚。 这种大好事自然要好好庆祝一下，陆凡让司机装了一箱白酒前往宁阳，先去财政局找贾卢昊局长要钱，落袋为安。 到了县政府，刚下车，忽然听到有人说“陆凡，陆书记？” 扭头一看，是何海海，礼貌性微笑道“你好，下来办点事。” 何海海美目流盼，嫣然一笑道“给你发了好几次信息，都没回我！” “实在不好意思，事情太多，没顾上看。” “陆书记，这个借口有些蹩脚了。你女朋友的事我听说了，深表遗憾！不管发生什么，生活总要继续过，我觉得自己不比任何人差。” 乐学礼离开宁阳后，何海海算是自由了，物色了一圈，发现全县最理想的伴侣就是前途无量的陆凡，对这个榆木疙瘩不主动不行。 陆凡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会说话的眼睛，心里有些好笑，说道“没有可比性！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你先忙！” 看着离去的背影，何海海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感，难道我不够好吗？ 不知为何，陆凡的心情一下低落到谷底，什么都不想干了，又无处可去，一个人在街道上漫无目的走着！ 好想再见一面，哪怕只是一眼，心里有太多的心酸无处诉说，太多的亏欠想去弥补，但奔赴万里也找不到你了，只能期望下辈子早点相遇，许你一生所爱。 电话响了，吴衡打来的，告诉陆凡茶叶回来了，把老茶农的库存都清空了，才有二十来斤。 看了看时间，陆凡对吴衡说“现在忙不忙？” “有事你说。” “跟我去一趟长安，把茶叶送到就回来。” “你在哪？等着！” 不到十分钟，一辆保时捷卡宴停到陆凡面前，吴衡笑道“怎么样？刚接回来的车，要不要开几天？” “又换车了？” “那辆奔驰卖给小易了，这是公司的固定资产，能合理避税，维护保养、年检、保险、油费都可以在企业所得税扣除，该省省、该花花！” 第129章 韩厅长的500万 “吴衡，你说人必须结婚吗？” “看你情绪不高，又想丽琼了？我感觉结不结婚无所谓，反正我现在没有结婚的想法。如果有一天，谁不是爱我的钱跟我在一起，我就跟她结婚！” “哎，我本可以有个心爱的人，跟她结婚生子！” “凡哥，你们当官的不都得结婚吗？”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到了一定的级别会成为组织考察的内容，不过因人而异，也有终生未婚的做到了副国级、部级，总不能为了结婚去结婚吧，那样对两个人都不公平。” 有些心事无处可诉，有些感受没人体会，内心的苦只有自己懂，眼角的泪只有自己明白，人生承载着太多的情非得已，哀莫大于心死，陆凡感觉不会爱了。 吴衡不会安慰人，于是转移话题，问道“凡哥，茶叶给谁送？用得着专门跑一趟？” “给一个领导，领导交代的事，再小也是大事，专门跑一趟显得有诚意。吴衡，这个茶农的茶叶每年全包了，钱我付。” “说这话就见外了，我现在能这么潇洒，多亏了按摩店和ktv两只现金奶牛。凡哥，县里百分之九十的领导是店里的常客，咱们ktv的公主现在有两百多个，每天还不够用。” “钱多要干正事，得找个可持续发展的项目，最好是制造业。对了，小易打算开个屠宰加工厂，如果钱上有困难你帮衬一把。” “找个屠宰加工厂有搞头吗？” “干实业不容易，得当成一辈子的事业去干，只要把牌子打出去，我觉得有搞头。” “那我也投资。” “你跟小易去谈，这事我不管，赔了可别怪我。” “投资哪有稳赚不赔的，我相信你的眼光，也看好小易。” 到了长安，两人喋了一碗泡馍。 等到两点上班后，陆凡去了省财政厅。 运气很好，韩贵山没有外出，排队的人也没那么多。 秘书徐涛通报后，陆凡很快见到了领导。 “厅长，碧螺春带来了，把老茶农的库存都搜刮完了，也才二三十斤。来的急，也没顾得上弄包装，不过都是密封好的。” 韩贵山笑道“让谁捎下来就好，不用专门跑一趟，我知道乡镇书记挺忙，不要耽误了工作。” “没事，上次来是跟着高书记，没机会给您汇报工作，今年我在乡政府干了一些事情，您见多识广、高瞻远瞩，定能找出不足之处，让我加以改正。” “你说说。” “到任后，我从五个方面着手，发展农业产业和农村经济，具体为手工棺材、地椒羊肉、蔬菜大棚、种植药材、库坝养鱼，现在谋划两个项目，屠宰加工厂和垂钓基地……” 将近二十分钟，陆凡一五一十的把几个月的工作做了汇报，包括自己的构想、前景、做法。 韩贵山频频点头，听完后说道“路子是对的，方法也比较得当，你做的很不错。基层工作就是这样，再好的蓝图，不落到实处也终究是空中楼阁，一定要及时发现问题、解决问题，解决好老百姓的后顾之忧。关于这个屠宰场，最难办的就是证，你得有‘啃硬骨头’的思想准备。垂钓基地相对容易些，前景也不错。 我倒是有些期待，你能把柏树湾发展成什么样子，希望你能成为下一个王鸿涛，他可是你们宁阳的能人，估计快上市委常委了，不到三十岁！” 陆凡忙说“我可不敢跟老师比，王区长是我的榜样！” “哦？王鸿涛是你的老师？他当过老师？” “是的，当过我们班主任、数学老师。” 韩贵山很有深意的说“有些人可遇不可求，很多事都讲究机缘，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因为机会有的时候是短暂的一瞬间，成功永远属于那些能够把握机会的人！ ” “感谢厅长提点！” 韩贵山以为陆凡会跟他“要钱”，因为他现在穷的只剩钱，但聊了这么会没感觉陆凡会开口，于是主动说“发展产业需要政府资金的撬动，柏树湾财政收入怎么样？” “乡政府的收入越来越少，基本靠县财政拨款，‘光景’不太好过，很多事情有心无力，厅长能不能稍微支持一下？” 韩贵山笑道“既然来了，总不能让你空手回去，要不然私下里还埋怨我不支持你的工作。大额资金需要程序，这样吧，支持你500万！” 陆凡心里乐开了花，但嘴上说道“厅长，钱拨到县里，有时候我们未必能及时拿到。” “我还不懂这些？放心吧，这笔钱戴着帽子下去，走经建，专款专用，我让经建处盯一下拨付情况。” 从财政厅出来，陆凡的心情好多了，没想到送一趟产业还有意外之喜，而且是大大的惊喜，500万能干多少事，感觉花不完呀！ 下午有邓骏驰他们的庆功宴，陆凡和吴衡马不停蹄的赶回宁阳，还没迟到。 看到两人进门，邓骏驰开玩笑道“咱班官最大、最有钱的来了，大家欢迎！” 吴衡骂道“小驰子，皮痒了是不？哦，不对，你他娘的考到组织部了，以后我得好好巴结。跟着组织部，年年有进步，将来的邓市长！” 陆凡笑道“别贫了，恭喜你们三个，蒙恩是教育局吧？” “是的，终于过五关斩六将，上岸了！” 陆凡又说“江林，市人社局有我一个朋友，叫刘艺轩，有什么不懂的你找他。” “谢谢凡哥！” 刘艺轩考进了市人社局，这是陆凡当过“临时工”的单位，不由的想起了杨烨叔。 今天不方便说这些，找个时间得跟朱江林聊聊。 黄啸宇已经在市公安局上班，这几天忙，赶不回来。 年轻人，心高气傲，想在社会上打拼出一番属于自己的天地！太多太多的大学毕业生们进入社会，然后碰得头破血流，继而选择去考公务员。 每个人都渴望成功，但是，大部分人都活成了自己不想见到的样子！多少年前流行过一个词，叫“下海”。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对于公务员的认可度越来越高，又流行一个词，叫“上岸”。 考公成为越来越多年轻人们的第一选择，在父母长辈看来考上公务员就等于端上了“铁饭碗”，在同学朋友看来考上公务员就等于位高权重的“朝廷大员”，受尽他们的羡慕和尊重，无论走到哪都能够受到他人客气的对待。 对于小县城，考上公务员是一件特别光宗耀祖的事情。农村人的思想都比较传统，受“官本位”思想的影响更大。同时，小县城就业渠道比较单一，因此，考上公务员是目前阶段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就业方式，“上岸”被看作是一个家庭的光荣史，对于一个人、一个家庭来说，所起到的作用都是不可以估量的。 酒宴开始后，几人不约而同起身，第一杯敬凡哥！ 邓俊驰代表几人说“凡哥，大一的时候，你不厌其烦告诉我们考公的重要性，你也是我们的榜样，我们以你为荣。皇天不负苦心人，我们几个终于‘上岸’了！这杯酒，我们敬你！” 陆凡短期杯中酒，一饮而尽，说道“真心恭喜你们上岸，祝你们都能平步青云！ 我以过来人的身份说几句经验之谈。‘上岸’只是第一步，你们的职业生涯才刚刚开始，真正的光宗耀祖的是在新的岗位上兢兢业业、踏踏实实、勤勤恳恳做实事，不管以后官能当多大，职级能走多远，坚守初心之志不舍，干净做人之根不丢，让外人说起来能竖个大拇指！ 我们守望相助，同舟共济，共同进步！” 今天高兴，起场酒连干六杯，每人半斤酒下肚，气氛开始热烈了。 王蒙恩说道“凡哥，你不知道，我在学校谈了个女朋友，人家去年考了特岗教师，一脚把我踹了，骂我穷，嫌我没指望。现在，我考上了市教育局，昨天她给我打电话了，要复合，人真他妈现实，生活真他妈操蛋！” 陆凡说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能用一件事看清一个让人，未尝不是件好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把以后的日子过好，才是对生活最好的尊重。” 朱江林感同身受，内心的苦楚不足为外人道，大大咧咧的说“上岸第一刀，先斩意中人；再挥第二刀，狠心斩往日；再劈第三刀，万般皆是命！兄弟们，我们要雄起，只要混出点名堂，大丈夫何患无妻！” 喝到九点多，五瓶白酒下肚，陆凡是“酒精考验”的乡镇干部，问题不大，其他人除了吴衡都是刚毕业的学生，已经晕头转向了。 刚准备提议散场，包间门被推开了，黄啸宇豪放的喊道“兄弟们，我回来了！来，跟你们大战三百回合！” 其他人力不从心，气的牙痒痒，恨不得多长一个胃。 吴衡闯荡社会多年，酒量深不见底，才不管黄啸宇毛病，直接倒满两个分酒器，骂道“小破警察挺嚣张，来，爷伺候你，连干三下！” “稍等，先容我吃口菜，今天奉陪到底！” 第130章 两个大项目 第二天酒醒后，陆凡直接去了财政局，跟刚回来的贾卢昊局长“要”那800万。 谁知贾局长怪异的看着陆凡说“要那么多钱能花的完？” 陆凡说道“好我的大局长，我现在等米下锅，这800万到不了位，工作都没法开展！” “得了吧！看看这个文件，昨天快下班市财政局拨下来500万，指名道姓要给柏树湾，刚才市局还打电话催拨款进度，说省厅在盯着。 陆书记，咱能不能商量一下？先给你800万，剩下的500万过几天再拨？我这哈风漏气的，到处要钱，我是拆东墙补西墙，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你就当帮我个忙，怎么样？我请你喝酒，茅子！” 钱只有落袋为安，陆凡哪能同意？说道“贾局，这些钱没到账就有去处了，这点事你还能不明白？好我的老大哥，别为难我，今天拿不到钱肯定走不了，我陪你聊一天！” “你可别，我一天事这么多。陆书记，你们柏树湾今年想翻天？这么多钱能花完？” “要不你再拨点？看我能不能花完！” “算了吧，该忙就去忙，这两笔钱今天走程序，争取下午拨到位，市局一直催。” 陆凡礼节性的放下个“档案袋”，笑道“那就麻烦‘财神爷’了，礼轻情意重，两条烟，别嫌弃。” “你的烟不抽白不抽！” 陆凡很清楚，这个财政局长跟高书记走得近，算是自己人。 把钱的事落实好，陆凡又去了县委，一正一副两书记必须经常走动。 刚进高远飞书记办公室，就被问“去长安了？” 陆凡如实回答“昨天抽空去了趟，茶叶回来了，给韩厅长送了去，打了个来回。” “怪不得，财政局来了500万，是你要的？” “书记，我没要，是厅长看我可怜，主动给的！” “行行行，主动给的！这下你资金充足了，今年一定要出成绩。” “书记放心，我信心十足，有两个项目要给您汇报一下。” “项目？新项目？能有多少投资？” “都在两千万以上！” 高远飞马上来了兴趣，宁阳第一季度的固定资产投资降到了全市中流，去年四个季度都没滑出过前三。 想进步，一些重要经济指标必须抓上去，高远飞压力很大，两千万的项目不小，更何况一来就是两。 “说说，靠不靠谱？” “书记，是这样的，柏树湾的羊肉我就不多说了，我们打算申报秦川省地理标志商标和国家地理标志证明商标，申报工作已经启动。 今年全乡的羊子存栏能突破万只，明年力争突破两万只，基础很雄厚，所以想引进一家屠宰加工厂，现在招商引资工作有了眉目，已经和企业达成了合作协议，资金也不存在问题。 企业雄心壮志，2000万投资只是一期，不过有些环节需要咱们政府支持，尤其是屠宰许可证、排污许可证以及动物防疫条件许可证、土地等手续的办理，如果这些能落实，屠宰加工厂马上能启动建设。” 高远飞很重视，合计了下说“如果真的有投资意向，让企业向畜牧局提出申请，要有布局、选址、设备、设施等规划设计，柏树湾要先解决用地问题。 办一个屠宰场还带加工，要有符合国家规定要求的屠宰间、待宰间、检验室、急宰间，以及生猪屠宰设备和运载工具；要有病害生猪和生猪产品无害化处理设施，投资很大，2000万未必够，不要让企业把我们诓了！” “书记，这个您放心，百分之百可靠，资金不存在任何问题。” “这个项目我支持，你对接一下，我和企业见个面。还有什么项目？” “垂钓基地，有企业想在柏树湾建设全市乃至全省最大的垂钓基地，省市垂钓协会理事长会参入进来，投资意向也超过2000万。” 高远飞点了点头说“你们那的库坝确实多，这个路子对头，垂钓基地是个好项目，可以扩大咱们宁阳的知名度，还能带动旅游业发展，那些钓鱼的都是有钱又闲的人，一年四季到处参加比赛，一套装备几万、十几万，这是个好项目，我支持。” 陆凡高兴的说“有书记的支持，我就敢放手去干了。乡里一定会加快速度，主动上门服务，让企业‘落地生根’。” 高远飞笑道“你今天给了我惊喜，没想到柏树湾还能投资几千万！不过，在立项、报备、入库入统的时候要注意，投资有些少了，我建议两个项目投资金额都应该在5000万以往，尤其是那个垂钓基地，完全可以搞成大的文旅项目，一两个亿问题不大，投资是陆续的！” “书记，我明白了，保证完成任务，我一定在项目包装上下功夫！” 高远飞很满意，孺子可教！这两个项目不仅能在固定资产投资上增光，还能在招商引资考核上添彩，一下就能完两个重要考核指标，要是其他乡镇都有这样的惊喜就好了，还是自己人靠谱！ 按照书记的指示，陆凡来到县政府，分别向县长胡成伟和常务副县长杨川贝汇报了这两个招商引资项目。 到现在，县里在固定资产投资和招商引资上能挖掘的潜力已经消弥殆尽，但名次依然上不去，两位领导正在为考核指标发愁，陆凡带来的利好消息不亚于甘霖雨露。 全县谁都知道，高远飞想走，胡成伟自然想顺位接班，考核指标上不来，底气不足呀呀！工作都干不好，还想提拔重用？到了这个级别想进步，你得拿成绩说话，考核名次要靠前，不然就算你找到了通天的关系，也不能服众，领导用人讲究水到渠成，自己得先把“硬件”完善好。 县长胡成伟很重视，表示县政府会全力以赴支持两个项目的上马，可以享受招商引资所有的优惠政策，要求陆凡加强对接，尽快让两个项目落地，入库入统。 回到乡里，陆凡给苏小易打了个电话，得知他已经组建了团队，正在乡里为屠宰场选址，吴衡也来了，陆凡让他们中午来乡政府灶上吃羊肉。 还没等屁股坐热，古渔来了，仅仅几天他就把可行性报告编制好了，由此可见他对这个项目谋划已久，势在必行。 陆凡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可行性报告，很振奋，古渔野心不小，要立足资源优势，发展休闲垂钓产业，围绕“赛事+旅游”，打造占地面积1.8平方公里，集休闲垂钓、森林康养等多业态融合发展的基地。配套停车区、广场活动区、水产养殖区、管理仓储区和商贸服务区。 投资2200万元，建设占地面积112亩，可容纳1200人同时作钓，国内一流、西北唯一的标准化千人垂钓基地，青山环绕、绿树成荫、水碧天蓝、设施先进、功能齐备高标准钓场成为广大垂钓爱好的“福地”。 陆凡不知道这个项目的发展能不能达到古渔的预期，但真金白银砸进来，人家肯定有一定的把握，自己就别操那个闲心了，说道“古总，这个项目我会全力支持，我的意见是尽快上马，乡政府会做好后勤保障工作。但有几点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陆书记，您吩咐！” “第一，要兼顾柏树湾人民群众的利益，征地不能让乡亲们吃亏，用工要优先柏树湾人民。” “书记放心，我是柏树湾人，不会让大家骂娘的。” “第二，项目要尽快立项、备案，仅垂钓基地就投资2200万，还有其他的相关配套设施，我觉得咱把格局放大些，把他搞得‘高大上’一些，便于宣传，你看总投资能不能按照两亿备案？” 古渔不是雏，早跟两个钓鱼协会的理事长商量过，这种事你好我好大家好，便痛快的答应下来，说道“书记，只要后续没有麻烦，这个投资金额你定，我们全力配合。” “哎，我也没办法，都是领导交代了，咱相互理解。” “书记，我完全能理解，保证配合到位。还有件事要给书记汇报，省市钓鱼协会主席和另外两个股东想来柏树湾实地考察一下，同时想让县里具体支持一下。” “你们定时间，我给书记县长汇报，到时候可以召开个座谈会，咱们当面谈。” “书记如果同意，我马上通知他们，估计就这两天。” 招商引资是当前县里工作的重中之重，县里制定并实施各种优惠政策和措施，以吸引更多的优质企业前来投资兴业。 这些政策不仅包括税收减免、财政补贴等直接经济激励手段，还涵盖了土地供应、人才引进、行政审批等多个方面的支持措施，但陆凡知道很多时候这些政策落实不到位，县政府净忽悠人，往往把企业引进来就置之不理，优惠政策想落到实处还得看县长的态度。 第131章 考察 中午十二点多，小易和吴衡来了，还有他们组建的项目组，其中有一人在长安最大的屠宰场当过管理层，叫阴冠武，退休后被小易挖来发挥余热。 热腾腾、香喷喷的羊肉让人食欲大开，阴冠武由衷的赞叹“陆书记，柏树湾的地椒羊肉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羊肉，你们厨师的水平真不错！” 陆凡笑道“好吃你就多吃点！柏树湾地椒羊肉还要靠你发扬光大，走出宁阳县，走向全国！” “既然来到这里，自当竭尽所能做事。要说起屠宰和加工这一块的业务，我倒是可以小小地自夸一下。如果谈到销售这个环节的话……嗯，这方面我还真是没有太多的实际经验。” 苏小易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领域嘛，正所谓‘寸有所长，尺有所短’呀！销售团队我在组建中，陆书记常说，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做。” 吴衡放下碗筷，打了个饱嗝，夸赞道“陆书记，你这的厨师没说的，县城的羊肉馆没一个能比得上，能不能忍痛割爱？” 陆凡没好气道“吃我的、喝我的，还要连锅端？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 苏小易说道“陆书记，渝市德嘉肉类科技发展有限公司是集养养殖、屠宰、肉类食品加工及出口于一体的农业产业化国家重点龙头企业，我们想去考察，但人家不搭理，政府能不能出面对接一下，让我们学习一下人家的先进经验。” “行，这事公对公比较好协调，乡政府威力不够，我向县政府汇报，有消息立刻通知你们。考察了几天，屠宰场的选址物色好了吗？” 小易说道“大差不差了，就在沟门村，正打算向乡政府提出用地申请，暂时需要45亩建设用地。” “那就尽快提交用地申请，同时要和乡政府签订招商引资协议，高书记和胡县长想跟你们面谈，该争取的优惠政策你们也得争取，到时候阵势搞大些，你们要底气十足，拿出投资商的架势，不要三言两语就被套出底细，轻易被领导拿捏。” 陆凡提醒道“提交用地申请和签订招商引资协议的相关材料要准备齐全，你们可以先了解一下县里招商引资优惠政策，做到心中有数。” 小易点点头，“陆书记放心，我们会做好充分准备的。希望能给些实质性的支持，比如税收减免、设备补贴、财政补贴之类的，最好能减免用地费用。” 陆凡笑了笑，“具体能给多少，还得看你们和领导谈判的结果。不过我相信，只要项目有前景，县里一定会大力支持的，这个‘前景’可以展望，5000万以上的项目领导才会重视。” 吴衡说道“不就是吹牛逼？咱们把项目包装成一期、二期、三期，总投资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陆凡站起身来，“我啥也没听见，你们继续考察，我去安排一下和县领导见面的事情。”说完便离开了包间。 4月28日，县委、县政府接到柏树湾乡汇报，地椒羊畜产品经销有限公司将于29日赴柏树湾实地考察。 高远飞和胡成伟高度重视，商议过后决定由县长胡成伟亲自陪同考察，力争让项目尽快落地。 4月29日，胡成伟赶到柏树湾，陆凡到乡界迎接。 下车后，胡成伟问道“企业什么时候到？” “县长，应该是十点到，要不您先去乡政府休息？” “不用，就在这等等，看看风景，青山绿水的多养眼。” 陆凡趁机说“县长，沟里比这风景更优美，很适合家庭聚餐、露营，我诚挚的邀请您及家人来体验一下，帮我们柏树湾宣传宣传。” “等有时间吧，现在哪有这个闲情逸致。第一季度宁阳在全市的综合排名是第六，去年咱没掉出过前三，压力很大呀！所以，务必让这个项目落地生根，尽快入库入统，达产达效。” 9点50左右，一辆保时捷卡宴、一辆路虎揽胜出现在视野中，不一会便停在陆凡面前，下车后“为首”的阴冠武笑道“陆书记，我们又见面了！” 陆凡向阴冠武介绍道“阴总，这位是我们宁阳县的胡县长！” 胡成伟快步上前，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热情地说道“阴总您好啊！我代表宁阳县全体人民，热烈欢迎您前来投资兴业！” “陆书记之前已经跟我们多次对接，我公司很看好这个项目，抱着诚意扑面而来，如果能得到宁阳县的支持，这次想签订意向性合作协议和用地申请！？阴冠武道。 “感谢阴总对我们宁阳的信任，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贵公司落地宁阳。阴总上我的车吧，咱们边走边聊。” 一路上，胡成伟向阴冠武介绍了宁阳县的地理位置、交通条件、自然资源等优势，并表示县政府会给予企业最大的支持和优惠政策。 到了沟门村，下车后阴冠武指着一片空地说“胡县长，我们的选址就在那里，一期规划为45亩，后续周边可能都需要征用，不知道宁阳县在建设用地上能给什么优惠政策！” 胡成伟做过功课，也和高远飞书记商量过，说道“阴总，按照宁阳的招商引资政策，在用地方面投资商所需建设用地，统一由县国土局收储后以出让方式供地，开发荒山、荒坡、荒沟、荒滩免收土地出让金，并且基础设施方面我们可以做到九通一平，以‘一企一策’的招商优惠政策，以最优土地政策为投资企业提供优质投资营商环境。 从项目建成投产的当年起，由县财政在前三年分别按年上缴税金留县部分的30%、20%、10%的比例予以返还……” 胡成伟说的天花乱坠，但周川工业园区还未达到九通一平，这是典型的“先忽悠进来再说”！ 这种情况阴冠武和苏小易早就有了对策，所有的优惠政策都得在协议上把“责权利”体现出来，否则就在企业向政府交纳的费用里面扣除。 实地考察结束后，双方确定了用地意向，返回宁阳县城。 下午三点，双方在县委小会议室进行座谈，县委书记高远飞参加了协商会，表示县、县政府会积极协调各部门，确保项目顺利推进。 会议一直持续到下午五点钟才结束，期间双方展开了激烈地讨论和深入地交流。 最终，在大家共同努力下，双方初步达成了合作意向。 阴冠武心情愉悦地表示，接下来他将带领团队迅速行动起来，尽快制定出一份详尽且具有可操作性的合作协议。 这份协议不仅要明确双方的权利与义务、责任划分等关键条款，还要充分考虑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及应对措施，以确保合作顺利推进并取得预期成果。 毕竟这可是涉及到几千万资金投入的大项目，任何一个环节都容不得半点马虎或疏漏，需要付出大量时间和精力去精心策划、组织实施，企业要争取到足够多的利益，逐步推进落实到位。 晚宴准备的很充分，高远飞书记和胡成伟县长亲自陪同客人，大家相谈甚欢。 阴冠武感激地说道“感谢领导们的支持，我们一定会努力把这个项目做好，为宁阳县的经济发展做出贡献。” 晚宴结束后，陆凡送高远飞书记回住处，又在聊了好一会。 高远飞叮嘱陆凡，一定要加强对接，确保这个项目落地，并隐晦的表达，他现在需要政绩，县里半年考核一定要冲进全市第一方阵。 没想到第二天，高远飞就收到了陆凡的好消息，省、市钓鱼协会理事长将于五一假期来柏树湾考察垂钓基地项目。 垂钓基地属于文旅项目，称得上“高大上”，而且要来两个协会理事长，高远飞很重视。 这样的协会理事长可不简单啊！虽然钓鱼协会是一个民间组织，但要想当理事长绝非易事。 毕竟，能在任何一个行业中脱颖而出，站在巅峰之上的人，其背后所拥有的人脉、资源和势力都是相当惊人的，绝非常人所能轻易触及的高度。 他们在业界拥有广泛的影响力和号召力，可以调动各种资源来实现自己的目标；同时还与各方面的精英人士建立起紧密的联系，形成强大的人际关系网。 所以说，千万不要小瞧了这些来自民间组织的协会理事长们哦！他们手中掌握的力量或许远超人们的想象！ 果不然，还没等高远飞做出安排，又接到了市政府办的通知，副市长张师斌将陪同投资商考察垂钓基地项目。 这下高远飞更加重视了，正好遇到五一假期，决定全程陪同考察，县长胡成伟的想法和高远飞如出一辙。 人们总是缺少什么便渴望得到什么，高、胡皆是从最底层一步步攀升至如今地位之人，金钱和能力他俩有，真正匮乏的其实是人脉关系网。也正因如此，他们才会绞尽脑汁地想要借助手头上现有的各种资源去攀附上层权贵，以求能打通这条“通天大道”。然而这样做却常常会令他们轻易做出让步、抛弃应有的原则底线。 还有一些人，比如宁阳前任县委书记李国权，跟这两人截然不同，李部长可是大有来头之人，背后拥有着极为雄厚的背景势力支撑。因此根本无需像高、胡那般费尽心思去经营所谓的人际关系，只需耐心等到规定时间，自然就能顺利获得提拔晋升机会。显然更为看重实实在在的政绩以及良好的个人声誉。 第132章 签约仪式 五月一日劳动节，劳动人民的节日，节日里的劳动人民辛勤的劳动着！ 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环卫工人早早地起床，开始清扫街道，让城市焕发出整洁美丽的光彩；建筑工地上，工人们顶着炎炎烈日，挥洒着汗水，为城市的建设添砖加瓦；医院里，医生护士们坚守岗位，争分夺秒地救治病人，守护着生命的健康与安宁……对于那些辛勤工作、默默奉献的劳动者们来说，这个节日却并非意味着休息和放松，相反，他们变得更加忙碌。 上午十点，宁阳高速路口停着四辆车，陆凡和高书记、胡县长闲聊着、等待着，旁边还有经发局局长刘冠男和招商局局长邓泽楷。 胡成伟问道“陆凡，垂钓基地项目把握性多大？他们会不会是走马观花？” “胡县长，根据对接的情况，我感觉对方诚意很足，决心很大。” “如果项目落地，实际能有多少投资？” 陆凡说道“仅垂钓基地建设投资2300多万，还有后续的建设，如果把库坝的投入打包在一起，应该在4000万以上。” 招商局长邓泽楷喜道“有这两个大项目，今年的招商引资任务就能完成了！” 高远飞一脸怒容道“从去年到现在，你们居然连一家企业都没能成功引入进来，还要点脸吗？好好看看你们提交上来的那些所谓的招商引资项目吧，全都是县里现有的投资项目而已，稍微改头换面一下就被当成了招商引资的成果来汇报。 能不能有点出息吗？不能踏踏实实地去引进几家真正优质的项目吗？整天只知道守着那点老本混日子，你们还能干些啥？照这样发展下去，我看你们这个招商局简直就是多余的摆设，干脆解散得了！”他越说越生气，声音也变得越发严厉起来。 邓泽楷心中满是苦涩和无奈，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禁想起最近几次失败的招商经历，每次都是满怀希望地去与客商洽谈，但最后却总是因为各种原因而无果而终。 宁阳地理位置不占优、交通不便、资源匮乏……这些问题实实在在摆在面前，想要吸引企业前来投资简直比登天还难呐！ 大概十点半的时候，一辆漆黑如墨的奔驰商务车从高速路上疾驰而来，然后稳稳地停在了众人面前。 紧接着，商务车那扇自动车门徐徐开启，副市长张师斌笑容可掬地步下汽车，笑道“远飞、成伟啊，真是不好意思，大过节的还把你们叫过来。” 高远飞眼见此状，赶忙迈步上前同张师斌紧紧握手，脸上洋溢着笑容回应道“张市长您这说的哪里话呀！您平日里工作那么繁忙，日理万机，还能惦记着咱宁阳，专门给我们送来好项目，我们感激涕零尚且不及呢！再说了，全心全意为人民群众服务本就是我辈义不容辞之事，哪还有什么假期不假期的说法哦！”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一旁的胡成伟满脸笑容道“欢迎张市长亲临宁阳，对我们的工作进行视察和指导！” 张师斌接着说“来，让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来自省里的钓鱼协会理事长田磊先生；而站在他旁边的，则是我们迎江钓协理事长邓卓豪。至于这位嘛，相信就不用我多做介绍了吧？他可是你们宁阳赫赫有名的养鱼大王！” 高远飞等人满脸陪笑，但心里一头雾水，宁阳啥时候出来个养鱼大王？我怎么不知道？ 陆凡见状，找机会把古渔的情况给领导们汇报了下。 打过招呼之后，一行四辆汽车缓缓地朝着柏树湾前进。 进入柏树湾地界后，窗外的美景如画卷般展开，令人心旷神怡。 抵达目的地——古渔承包的水库，张师斌下车后，目光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 只见四周青山环绕，郁郁葱葱；脚下绿草如茵，宛如一块巨大的绿色地毯。 他不禁露出微笑，赞叹道“这里的环境真是太美了，山峦起伏，绿树成荫，没想到咱们迎江竟然还有如此迷人的风光胜地，也难怪你们会相中这个地方。” 身为东道主的陆凡，热情地向领导们介绍着情况“各位领导，柏树湾的水质堪称一流，清澈见底。这里共有大大小小的库坝 45 座，水域面积超过 4000 亩。 今年 3 月份，我们集中对其中的 28 座库坝进行了鱼苗投放，目前养鱼数量已经超过了 500 万尾。 此外，自 1999 年国家推行退耕还林政策以来，经过短短二十年的努力，如今这里已是一片绿意盎然，全乡的林地面积更是增长到了 200 平方公里以上。 可以说，现在的柏树湾不仅景色宜人，而且水资源十分丰富，无疑是打造垂钓基地的理想之选！”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自豪与期待。 古渔作为垂钓基地明面上的负责人，详细地向众人描绘了这个项目的宏伟蓝图 首先将投入 2300 万资金用于一期工程建设，旨在打造一个能够同时容纳 1300 人钓鱼的场地——这不仅要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更要是整个西北地区独一无二的标准化千人垂钓基地！这里将配备最先进的设施，提供完备多样的功能，毫无疑问会成为所有垂钓爱好者梦寐以求的“圣地”。 此外，还会进一步完善各种配套设施。比如对村里的巷道及道路实施硬化工程；设立三个现代化的污水处理站；建造一座宽敞的游客中心，并内设接待室、导游室以及医务室等必备科室。这些科室不但布局科学合理，而且规章制度健全完善；再加上两处文化休闲广场、一个能停下五百多辆车的停车场，还有两座达到 3a 级别的旅游厕所……除此之外，精心布置的众多凉亭、吊床、石桌石凳等休息设施以及小巧精致的景观也会让人流连忘返。 如此美好的构想，如此诱人的前景，怎能不让高远飞和胡成伟怦然心动呢？加之副市长跟随考察，肯定另有隐情。 高远飞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代表县委、县政府郑重地表态“垂钓基地对于柏树湾乃至整个县城经济发展的重要意义，我们将全力以赴推动它落地生根发芽结果！”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决心和信心。 同时，高远飞详细阐述了一系列支持措施，表示会给予最大限度的招商引资优惠政策。 这些政策包括但不限于财政补贴、税收减免、土地供应等方面，还将提供全方位的服务保障，确保项目顺利推进并取得成功。 午饭时间到了，一行人来到了乡政府的食堂用餐。 厨师陈天浩准备了柏树湾招牌美食——地椒羊肉，鲜嫩的羊肉香气四溢，那诱人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 大家品尝过后纷纷竖起大拇指，对陈天浩的厨艺赞不绝口。就连一向对食物颇为挑剔的副市长张师斌也不禁夸赞道“这味道真是一绝啊！” 午餐结束后，张师斌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直接霸占了陆凡的办公室，与高远飞、胡成伟单独进行交流。 一个小时过去了，考察组启程返回。 高远飞和胡成伟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地说道“全力以赴支持吧！” 垂钓基地背后有领导“撑腰”，小易和阴冠武在这个假期也接二连三地去拜访高、胡。 对于这一切，陆凡并不在意他们之间可能存在的任何内幕或交易，他关心的只是投资能够真正落实下来，让广大群众从中受益，只要最终结果有利于人民群众，那就是值得追求的目标。 在这个纷繁复杂的社会环境中，各种利益关系交织在一起，只能以一颗平常心看待周围发生的事情，并用积极向上的态度去推动事物朝着良好方向发展。 5 月 10 日，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宁阳县政府小会议室内弥漫着喜庆祥和的氛围，签约仪式在这里隆重举行。 县委书记高远飞出席，县长胡成伟面带微笑，充满自信地坐在签约桌前，郑重地在合作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大名；紧接着，企业代表阴冠武、古渔落笔签名。 宁阳新闻报道这次签约的总投资高达惊人的 3.5 亿元！这个数字背后蕴含着无尽的希望和潜力，它意味着垂钓基地和畜产品经销这两个重大项目即将正式落户宁阳县。这不仅将为宁阳经济发展注入强大动力，还将带来更多就业机会以及相关产业的蓬勃兴起。 可以想象，未来的宁阳县将会因为这些项目的实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垂钓基地将会举办更多赛事，吸引众多游客前来休闲娱乐，推动旅游业的繁荣；而畜产品经销业务则会促进农业产业链的延伸和升级，提高农民收入水平，有力促进宁阳畜产品产业转型升级！ 此次签约仪式见证了宁阳县与企业之间紧密合作的新篇章。双方携手共进、互利共赢的美好愿景正逐渐变为现实。 陆凡成功地引进了两个货真价实、极具潜力的招商引资项目，让他声名远扬，备受赞誉和认可。 任何事情都会有两面性，自然也少不了那些说风凉话的人，可能出于嫉妒、偏见或者其他原因，冷嘲热讽，试图贬低他的成果，因为他年轻，还是领导的秘书。 无论外界怎样评价，整个县城都清意识到柏树湾即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崛起！这个曾经默默无闻、穷乡僻壤的地方，如今勃勃生机、充满潜力。 第133章 生机勃勃 招商引资协议签订后，柏树湾乡政府迎来了一项重要任务——全力保障垂钓基地和畜产品项目顺利推进。 首先是征地工作，这是项目建设的关键环节之一。 陆凡亲自上阵，和包村干部、村干齐不辞辛劳地奔波于田间地头，与村民们耐心沟通，确保土地征收工作的顺利进行。 晚上，小柳塔村大队部灯火通明，全体村民齐聚党员活动室，激烈地讨论着建设垂钓基地的土地流转事宜。 “你说这一下子要把我这5亩地流转八年，虽说能得个几万块钱，但这无疑是杀鸡取卵。”村里退休老干部充满质疑。 “我家八代贫农，靠地吃饭，现在要把地流转了钓鱼？这是弄撒里，反正我肯定不弄这事。”有村民大声说。 一时间，会议室里唇枪舌剑、你说他嚷，眼看着就要吵翻了。 “各位叔、姨、兄弟，大家想想，这两年不是倒春寒就是下冰雹，大家的收入是多少？种地又能挣多少钱？虽说一下子把自家地流转八年，但是这笔钱平均下来，大部分人八年也未必能有这收入。”在陆凡的连连发问下，会议室里村民群众逐渐平静下来，开始细细思量个中利弊。 陆凡继续说“土地流转后，不用往地里投资，多了流转钱，一来一回，比一年累死累活收成还不好可强多了。还有，我看大家都是产业户吧？不少人今年种了大棚或者养了羊吧？你们还有时间伺候地？就算你不是产业户，拿着土地流转的钱，再去垂钓中心打工，不比现在强？” 有人问“陆凡说，我们大字不识一箩筐，人家能要？” 陆凡笑道“如果你是懒汉二流子，人家肯定不会白养你。但只要你能吃苦，我保证垂钓中心肯定有你能干的活。我把话撂在这，找不到工作我负责到底！咱们坐地户还‘拿’不住个外来户？大家信不信我？” “陆书记的话我们当然信！” …… 一周时间里，陆凡和包村干部、村干走家串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全部村民签完土地流转协议。 同时，"九通一平"工程也紧锣密鼓地展开，道路铺设、水电接入等基础设施建设有条不紊地推进着。 企业方面积极筹备资金，调配人力物力资源，为项目建设做好最后的冲刺准备。 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六月下旬，两个项目终于正式投入建设阶段。 工地上机器轰鸣，车辆穿梭，一派热火朝天的施工场面，柏树湾从未如此热闹过。 村民对未来充满希望，每个人都是参与者和见证者，期待着柏树湾美好明天篇章。 曾经柏树湾的路，那真是叫人头疼，简直就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大洞小眼儿。好不容易赶上个晴天吧，一阵风吹过，扬起的尘土能让人瞬间变成“兵马俑”；要是碰上下雨天可就更惨了，满地的泥浆子四处飞溅，把大家弄得狼狈不堪、苦不堪言呐！ 不过呢，省委书记陈德铭来了一圈，效果立竿见影，就在过去短短的两个月时间里，市交通局专门立项，县交通局负责实施，对全乡道路进行升级改造，让所有的通村公路都实现了“油返沙”。 现在的柏树湾到处都是灰尘漫天飞舞，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但每一个村民脸上却都洋溢着喜悦之情。原因无他，只因为再过短短数月时间，全乡的道路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那令人苦恼不已的尘土飞扬与泥浆四溅将会成为历史。 当交通不便这个老大难问题被彻底解决之后，柏树湾人对于未来产业的蓬勃发展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期待与信心！仿佛美好的明天正在向他们招手示意一般。 到了七月，养殖大户补贴工作启动，柏树湾虽然养羊的多，但大家对政策不甚了解，不会“套”政策，能拿到补助的不多，但今天可不一样了，包村干部把政策给养殖户讲解的明明白白，而且陆书记还承诺给大家跑资金，所以全乡养殖户的羊除了供应省、市政府，其他的都没卖。 县农业局局长史前程，是柏树湾上任党委书记，对老“根据地”很有感情，在陆凡两顿“台子”的攻势下，农业局和畜牧局验收组第一个进驻柏树湾乡。 “套政策”是有“技巧”的，主要看项目单位愿不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了让柏树湾群众受益，点燃大家发展产业的热情，陆凡带头为产业户出谋划策，也叫“作弊”！ 饲草青贮惠农补贴，是对窖贮、堆贮、打包储备饲草10吨以上的，每吨补助60元。 在陆凡的亲自交涉下，这个政策柏树湾465户养羊户全部登记在册，这就是县里工作人员手高手低的事，省市还能下来一户一户去核查？ 对新建年产1万吨饲草饲料加工企业补助30万元，这项政策暂时没人享受，但养羊大户顾浩盯上了这个政策，已经注册了企业。 忙活了一天，乡政府盛情款待了工作组，接待标准非常高。 农业局、畜牧局经常下乡，工作组基本是一群酒鬼，跟乡政府陪酒喝的昏天黑地。 陆凡则和农业局副局长罗宇哲推杯换盏，交流感情，时不时窃窃私语。 “罗局，明天验收羊圈，你可得松松手，乡里的养殖户享受过‘家庭养殖场’补贴的寥寥无几。” 罗宇哲笑道“谁让你们养殖户不按标准建羊圈，我们补贴是有要求的，符合设计要求新建的圈舍，暗圈每平方米补助50元。” 陆凡说道“我今年在这方面下了苦功，新建的圈肯定符合要求。主要是旧圈改造，每平米补助25元，能不能抬抬手？提高一下养殖户的积极性！” “哎，陆书记，你这是难为我，每个圈的补贴我们都要留存照片。” “照片而已，我来搞定，保证每个圈都有符合验收标准的照片！” “陆书记，怕着祸呀！人多嘴杂的，局长要是知道了，我没法交代。” “罗局，你放心，史局长是柏树湾的老书记，肯定得照顾我们。我也不让你为难，明天早上我去找他。” “只要史局放话，我肯定没问题！” 县里的干部如果是酒桶，乡里的干部就是酒缸，乡里能喝2斤的都有好几个，工作组区区五六人，根本不值一提，一个个被喝的人仰马翻。 第二天一大早，陆凡就出现在县农业局，比局长史前程还去的早，而且带着“档案袋”。 史前程晃晃悠悠到了单位，看到陆凡的“架势”，联想到工作组在柏树湾，基本上猜想到陆凡来干嘛。 进门后，两人泡了壶好茶边喝边聊。 史前程笑道“柏树湾今年动静很大，我看能打个大翻身仗，真是换人如换刀啊！” “史大局长，柏树湾的成绩可都是你打下的基础！” “知道你误会了，你能取得这样的成绩，我很开心，毕竟在那待了十几年。而且，我这个局长还是拜你所赐，你不去柏树湾，我肯定走不了，这个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所以，柏树湾更离不开你和农业局的支持！史局，咱们乡今年的养殖户增长的非常快，达到了465户，存栏突破万只。村民们太苦了，该享受一下政策的温暖了。知道农业局长是‘老书记’，群众都把心放回肚子里了！” “你呀！说吧，具体什么事？” “你的副局长原则性太强，只听你这个大局长的命令。今天开始验收羊圈，老圈改造可能有个别存在问题，还得你放话让抬抬手。过两天开始‘数’羊，柏树湾人民急需史局长关怀！” “哎，我就知道没好事！” “史局，老大哥，补助给谁不是给？肥水还不流外人田，柏树湾人民勤劳纯朴，一定会铭记史局的大恩大德！” “真拿你没办法！我打，我现在就打这个电话！”说完，史前程拨通了副局长罗宇哲的电话，交代道“宇哲，柏树湾今年的养殖业发展非常迅猛，一定要用好政策，带动养殖户的积极性，该给的补助尽量给，老百姓不容易呀！” “局长，我明白了！” “嗯，登记、验收要多和陆书记沟通，毕竟他们对基层情况更了解，要尽量达成共识，工作上咱们跟乡镇相辅相成，要互相支持、相互配合！” “好的，局长，我知道该怎么样做了！” 挂了电话，史前程笑道“落实的怎么样？” 陆凡翘起大拇指说“牛，最可看出史大局长作风和威信！” “最近高书记忙吗？” “不太清楚，今天急着来你这，还没去‘拜见’。” “八月份有十来个退二线的，其中有几个岗位比较抢手。还有，听说王维彬县长要调走，估计快调整人事了！好久没和高书记吃饭了，敢不敢约一下？咱们热闹热闹？” 第134章 落实政策 宁阳就这么大，很多人知道陆凡在高书记那“吃得开”，自然想让他这个前任秘书牵线搭桥。 只想得到不想付出，那叫人品差，陆凡想了想，说道“史局，吃顿饭、喝顿酒没啥意思，我给你出个主意。 咱们乡的那个畜产品加工厂已经开始建设，签协议的时候高书记答应企业，帮他们协调渝市德嘉肉类科技发展有限公司，进行参观学习。可能书记事多，给忙忘了，要不你落实一下，咱们带着书记出去玩几天。” 史前程点了点头说“我试一试，如果威力不够，那就请市局对接，咱们迎江市的名头足够大，当地政府应该会配合。”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从农业局出来，陆凡去了县委，每周必去，多请示、多汇报，好处自然会来到。 到了书记办公室，陆凡汇报了两个项目的建设进度。 听完汇报，高远飞说道“这两个项目一定要盯紧抓牢，尤其是固定资产投资，赶年底最少要报1.5亿，这是死命令！” 这种数字游戏陆凡自然明白，“保证完成任务！书记，畜产品项目建设进度比较快，但想让企业尽快达产达效，屠宰证是重中之重。” “这个我知道，手续已经报到省厅了，想批下来没那么容易，无论如何先等企业把厂房、设备、排污搞的差不多了，才能验收，你通知企业，抽个时间我陪他们去公关一次，该准备的让他们准备好。” “好的，书记，我提企业感谢您的无私帮助，为了宁阳的经济发展，您真是操碎了心！” 高远飞笑道“别拍马屁了，屠宰证的事你别想置身事外，如果韩厅长能给农业厅打声招呼，会事半功倍。” 陆凡嘴上答应，但心里不以为然，人情总有用完的时候，不能在这种事情上挥霍，屠宰证总归会办下来，所有的“难度”都能拿钱砸平，而韩贵山的人情，用一次少一次，必须用在关键时刻。 谈完项目，陆凡开始“推销”乡里的干部，说道“柏树湾痛定思痛，今年也算是大刀阔斧、迎头赶上，必定会一雪前耻，把连续八年倒一的帽子踩在脚下，我们还有信心冲到全县前三去！” “表完功，是不是要提要求了？” “书记真是火眼金睛，什么事都瞒不过您的法眼！我敢拍着胸膛保证，全县今年最有干劲、最有成效的就是柏树湾干部，他们敢‘啃硬骨头’，有‘涉险滩’”的决心与勇气，面对问题不逃避，遇到困难不后退，负责用心，不断通过化解难题开创工作新局面。您向来奖罚分明，柏树湾的干部需要很多、更高的平台来展示自己！” 高远飞直截了当问道“你想推荐谁？” “书记，乡长崔明亮在柏树湾待了十几年，在乡长的位置长也有五六年了，称得上劳苦功高，请书记酌情考虑，能不能让他在更重要的岗位上发挥作用。” “可以考虑给他调整一个乡镇，但只能是平调，乡长倒镇长。而且，这次调整位置不多，你们乡出一个、进一个，乡长的位置县里另有安排。” 陆凡心有不甘，如果这样搞，调整了个寂寞？柏树湾到了出成绩的时候，崔明亮如果不高升还不如不走，换一个人来又得磨合，肯定不比现在如此和谐。 算了，直接放弃，乡长不调了，陆凡继续争取“书记，那我们退而求其次，人大主席或者副书记能不能提拔一个？让乡里的干部流转一下，调动一下大家工作的积极性。要不然乡里一潭死水、暮气沉沉，队伍不好带呀！” 高远飞没好气道“刚你调整了两个副乡长！又死气沉沉了？那是你能力问题！” 陆凡稍微有些尴尬，厚着脸皮继续说“”“书记，我承认自己能力有限，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柏树湾的基础摆在这里，能取得现在的成绩实属不易。而且，我刚才说的都是实情，没有丝毫夸张的成分。” 高远飞摆了摆手，“好了，这事以后再说，我会考虑的，干部调整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还得看组织部门的意见。你先回去好好抓项目、发展产业，做出成绩才是最重要的。” 见高远飞下了逐客令，陆凡只好站起来，“那我不打扰书记了，您日理万机，还得注意身体！” 出了县委大院，陆凡心中略有失望，叹了口气，看来这次人事调整没戏了，还是回去好好抓项目吧。 赶回乡里，正好陪下完乡的农业局工作组吃午饭，下午陪工作组进村入户，排查摸底，落实补贴。 上级的规模养殖惠农补贴，对羊存栏达到100只、200只、500只、1000只分别给予不同的补助标准，最高上限30万元，并对养殖户有大型揉丝机、包膜机、打捆机、粉碎机等设备，给予一定补贴。 而柏树湾乡政府也出台了鼓励规模养殖政策，所以副乡长杨学政、畜牧站站长李言昕和县工作组一起进行统计。 到了模范养殖户家顾浩家，工作组验收完羊圈后开始对数量进行统计。 顾浩凑到陆凡跟前，低声说“陆书记，真是麻烦您了，完了我一定好好感谢您！” 陆凡不动声色道“用心养你的羊，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帮你是因为你是干事业的料，你要争取继续扩大规模，成为全县乃至全省的示范户！” 顾浩刚给省政府送了30多只羊，家里有红白喜事，又杀了20来只，导致羊存栏数降到1000以内，享受不到最高标准补贴，没想到验收来的这么快，只好到乡政府想办法。 陆凡得知后思虑再三，指示他在验收的时候把羊“发展”到1000只以上。 县里的工作组统计完顾浩家的羊存栏数量，不多不少正好1000只，让陆凡很是无语，心想你就不会搞个有整有零的数？农村人就是实在！ 农业局副局长罗宇航大手一挥，通过！反正局长放话了，财政的钱，又不是自家的，给谁补不都一样。 经过一周的摸底，柏树湾465户养殖户，存栏100只的有302户，200只的有130户，500只的有29户，1000只的有4户，均可享受补贴政策，最少的也有2万元，这可是纯利润！ 同时，沟门村申报了养殖专业村，基本通过了验收，乡里可以拿10万元奖励，村支部拿3万元奖励。 乡里动静这么大，那些出去打工的村民得了“眼红病”，他娘的在城里辛辛苦苦一整年，还挣不了几个破钱，说不定老婆都是别人的，头上早就成了“呼伦贝尔”。 在政府的倾心扶持下，如今的柏树湾基础设施不断完善、产业遍地开花，家家户户养羊、种草药、种大棚、在家门口务工……更多年轻人愿意返乡、安心扎根乡土，用一腔热血、一身闯劲为美好生活奋斗。 7月下旬，陆凡接到县委通知，陪同高远飞书记赴渝市进行考察，随行的还有副县长米旭文和经发局、农业局、畜牧局等相部门一把手，柏树湾畜产品经销有限公司、县屠宰场等企业参加考察。 7月29日，宁阳县委书记高远飞带队在渝市参观考察肉品加工、生猪屠宰、乳品加工项目。 在当地政府陪同下，高远飞一行参观了德嘉公司生产车间、包装间等全自动生产线，详细了解该公司企业规划、产业发展、肉类屠宰、冷藏、加工、包装、销售等情况。 考察中高远飞认为，德嘉公司先进的生产加工设备及产品制作工艺值得宁阳借鉴，还真诚邀请德嘉公司到宁阳考察合作，共谋发展。 高远飞一行还参观了肉食品有限公司、生猪屠宰场，详细了解了生猪屠宰工作流程、生猪进栏检疫、猪肉销售、病害猪肉品无害化处理等情况。 考察结束，双方举行了座谈会，进行了友好交流，高远飞再一次提出合作事宜，德嘉公司给了很好的回应，下来就是企业之间的对接，毕竟是商业行为，政府只负责牵线搭桥。 晚上，当地政府热情款待了高远飞一行，区委书记、区长全部到场，迎江的干部无论到哪都能被奉为上宾。 酒菜虽好，但当地的干部酒量不尽人意，喝酒风格和宁阳大不相同。 晚宴结束后，大家没有一点醉意，高远飞来了兴致，叫上米旭文副县长和陆凡夜游渝市。 这座城市历经千年，源远流长，夜间楼山起伏，星光连城，霓虹千里，山峦叠影，嘉陵汇长江，湍急东流去。 山城华灯初放，一路上璀璨辉映，溢彩如画，令人心动神往。 几人站在桥边看江景，感受那波浪叠起的意境，意韵留连忘返。 这次来渝市没白来，柏树湾畜产品经销有限公司学到了很多宝贵经验，并和嘉德公司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 第135章 频繁的调研 8月初，有关部门和清华大学联合举办了“三农高峰论坛”，国家发改委副主任林向阳、农业部副部长等领导出席了会议。 论坛的主题为加快培育新型农业经营主体、构建新型农业经营体系。探讨解决粮食安全问题如何保障？未来农业发展的新动力何在？ 身为清华学生会中的一员，陆瑶很荣幸能够参与到此次活动当中。她全身心地投入到组织保障和后勤服务等工作之中，犹如一只勤劳的蜜蜂，不辞辛劳地忙碌着。 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陆瑶如饥似渴地从各方“大神”们身上汲取着宝贵的经验和真知灼见，仿佛一块海绵，不断吸收着知识的养分。这些宝贵的财富不仅让她的视野变得愈发宽广，更让她的见识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农业部二级巡视员王芳怀揣着“特殊目的”，参加了本次论坛。 通过仅仅两次短暂的接触，王芳认识了陆瑶——这个热情大方、活泼开朗且容貌姣好的女孩，尤其是“未来儿媳”灿烂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阳，温暖着王芳的心。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这“未来婆婆”看儿媳，何尝不是如此。她对儿子的眼光也十分满意，觉得陆瑶可以当陈家的“儿媳妇”。 活动快结束的时候，王芳主动找到陆瑶，微笑道“你叫陆瑶，是吗？” 这是全场唯一的女领导，陆瑶注意过，虽然有些诧异，但陆瑶仍然礼貌的说“王主任好！” “主任”是个万金油称呼，陆瑶了解过，巡视员在称呼上，单位一般基本没人直接称呼他们为某某巡视员，更多的时候直接用之前的职务来称呼，比如张局长，王厅长，李主任等等，只有在正式行文中，或者是召开正式会议时，才称为某某巡视员。 王芳笑道“看着你，就像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年轻正好！你家是哪的？” “王主任，我家是秦川省迎江市的。” “好、好，迎江我去过几次，那里的人朴实淳厚，民风质朴，历来是出大美女的地方，怪不得你长的这么漂亮。你要是不嫌弃，叫我阿姨吧，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跟你很投缘。” 人家可是领导，能有什么不良企图？陆瑶放下戒心说“谢谢阿姨夸奖，阿姨也很漂亮，气质特别好！” “陆瑶呀，你有没有男朋友啊？”王芳拉着陆瑶的手，笑嘻嘻地问。 陆瑶的小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低着头害羞地说“还没有呢，阿姨。” 王芳心里一喜，赶紧说“那可太好了。我有个儿子，跟你差不多大，也在京城工作。我一直期盼他有你这么优秀的女朋友，今天看到你，就觉着非常合适。” 陆瑶听了，惊讶地抬起头，没想到王芳会这么直接。 想到一些事情，陆瑶婉言拒绝“谢谢阿姨的夸奖，不过我现在还是以学业为重，暂时不考虑找男朋友。” 王芳笑了笑，说“没关系，年轻人以事业为重是应该的。如果以后有机会，可以一起吃个饭，你觉得呢？” 陆瑶还是坚决道“阿姨，我可能让您失望了，毕业后我会回秦省工作。” 王芳见状说道“回家乡也不错，你叔叔在秦省，可以照顾你！” 年轻人心高气傲，没有经历社会的毒打，都想靠自己成就一番事业，陆瑶微微一笑道“感谢您的好意，同学都在忙，我得去帮忙了，以后再找阿姨聊！” 树高千丈，终究要叶落归根，大仇未报，终气难以下咽。 家庭的不幸，哥哥的艰辛，这些都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底，整整十年她一刻也没有忘记过！ 如今，陆瑶终于长大成人了，她觉得自己应该替哥哥承担起这份责任来。自损一千也要换你八百，儿女情长无暇顾及。 王芳望着离去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 进入第三季度，全市固定资产投资潜力挖掘殆尽，宁阳忽然冒出来三个多亿的投资，而且是畜产品加工和垂钓基地这样的优质项目，不仅县委、县政府重视，就连市委、省政府都在关注。 8月10日，市委、市政府召开第三季度经济运行会，省委常委、市委书记周希亲自调度重点项目建设，和市长孙伟东分头对全市在建的亿元以上项目走访调研，稳工业、抓投资、促增长。 如果现在不发力，到了第四季度想迎头赶上是不可能的。 8月12日，市委书记周希来到宁阳，调研柏树湾千人垂钓基地建设工作。 周希书记实地查看工程进度，听取柏树湾乡党委书记陆凡关于项目建设的情况汇报，详细了解垂钓基地规划布局、建设进度及后期管理运营模式，并就下一步工作提出了具体要求。 周希书记要求，要按照赛事标准加快基地建设进度，围绕选手和游客需求，完善停车场、公厕等配套设施，全面提升服务品质。 周希指示，县乡两级政府要突出生态优势，注重与乡村环境、自然环境相融合，进一步提升钓池周边环境，使其成为展示宁阳风貌形象和生态旅游的窗口和名片；乡政府要引导动员群众围绕垂钓赛事发展农家乐、农家旅馆、工艺品制作、小型娱乐等周边产业，将更多的群众镶嵌在垂钓产业链上，共享赛事红利。要整合各类资源，进一步挖掘垂钓文化、鱼文化，建设网红打卡点，将柏树湾打造成西北首屈一指的垂钓主题旅游地。 陆凡代表柏树湾乡表态，有了市、县两级的大力支持，全乡的道路网得以改造升级，柏树湾将迎来新的发展机遇，乡、村两级一定会立足资源优势，大力发展垂钓产业，并以此带动村庄建设和产业发展，实现乡村振兴，提高群众收入。 到了柏树湾，周希忽然想到省委书记陈德铭在这里调研的一幕，于是当众勉励陆凡，说道“基层工作就是要脚踏实地、真抓实干 ，比起上次来，柏树湾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成绩是肯定的。 希望你再接再厉，多到群众家中揭揭锅盖、多到田间地头拉拉家常、多到企业问问情况，虚心听取群众和企业的诉求与见解，把真实的情况摸清摸准，为项目建设和产业发展提供依据和方向，以后我还会来这里走走、看看！” 市委书记的态度让县里陪同调研的领导们浮想联翩，他们感觉陆凡就像个谜一般的人物，看似三代贫农、毫无根基，可上级领导却对他很关注，难道真的因为工作？ 8月14日，省农业厅来宁阳调研，主管农业副市长张师斌陪同，宁阳县委书记高远飞亲自陪同调研。 陆凡和畜产品经销有限公司都明白，这次调研事关屠宰证能否顺利办理，于是做好了充足准备。 屠宰场和加工厂的厂房、设备均已完成，经理阴冠武汇报道“畜产品加工项目总投资约3200万元，一期占地面积45亩左右，建筑面积平方米，严格按照行业标准设计和建设，内设待宰间、屠宰间、检测室、肉品品质检验室、冷冻库、配发电室、燃气锅炉房、污水处理设备等配套设施，集生宰杀、肉品检验于一体的绿色环保新型综合屠宰场。项目建成后，可年屠宰羊30万只，对全市乃至全省“放心肉”工程的高效运转和提档升级将起到极大的促进和支撑作用！” 副市长张师斌已被高远飞“搞定”，调研的过程中一直“向着”屠宰场说话，强调市政府全力支持屠宰场建设，要求企业不断破解制约因素，推进建设瓶颈，全力提升建设速度和效率，尽快达产达效。 农业厅带队的是副厅长任汉卿，对屠宰场检查的极其细致，不停的挑毛病，甚至有些吹毛求疵。 晚宴放在了宁阳宾馆，毕竟柏树湾接待条件差，苏小易直接搬了两箱“茅子”，装在矿泉水瓶里。 任厅长精通酒道，尝了一杯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而且他酒量惊人，在东道主敬完酒后，反其道而行之，主动回敬，肉眼可见的喝了两瓶白酒，还能坐的端端正正，让人佩服不已。 晚宴结束后，苏小易夹着公文包，扶着任厅长回了房间。 高远飞书记去了副市长张师斌房间，“交流”了垂钓基地的相关事宜。 半个小时后，一辆轿车驶入宁阳宾馆，小易搀扶着任厅长上车，汽车向小易的ktv驶去。 第二天一大早，小易告诉陆凡，色中饿鬼，一龙二凤，外加“信封”，轻轻松松搞定！ 果不然，当天的验收工作异常顺利，任厅长交代工作人员，企业很不容易，有瑕疵的地方可以指出来，让企业尽快弥补完善，但市场不等人，验收工作要创造性的开展工作，全力支持企业的发展。 第136章 曾明提拔 杜文龙、曾明、杨铭豪、刘金柱、夏礼，参加工作超过了三年，凡哥已经是正科级乡镇书记，在县里呼风唤雨，绝对是“权贵”圈层。 榜样的力量无穷大，兄弟们很羡慕凡哥，试问哪个搞行政工作的没有一颗进步的心？ 杜文龙工作踏实，“钻劲”大，已经属于单位的业务骨干，为人低调，和同事们相处的很融洽，并且在陆凡的提醒下紧跟纪委书记骆苓海，逢年过节都会“狠狠”拜访领导，他提拔的希望最大。 夏礼同样把常务副县长杨川贝“拿下”，在领导的关照下，他在政府办混的如鱼得水，杨县长大概率会为他说话，常务副县长想提拔自己身边人，难度不大。 杨铭豪在政法委混的一般，主要是单位一个萝卜一个坑，他连重要岗位都混不到，但人际交往没说的，毕竟手里不缺钱，大方的人在哪都会受欢迎。 刘金柱在公安局也“半死不活”的，因为公安系统跟外单位交流的少，领导岗位稀缺，想提拔副科级，比其他单位提拔正科都难，每天调整人事都是惊天动地，好几次都是无疾而终，就因为竞争太激烈。 不过在公安局但凡当个“小头目”，都是油水十足，只有内行才知道门道，比如一个小片警住宾馆都不可能掏钱。 曾明去了市司法局，平台高了，解决副科级难度最小，因为局党组内部就能决定，不需要去找“外援”，只要把大局长搞定，提副科就是一句话的事。 总体来看，这几位兄弟算得上顺风顺水。毕竟他们尚处于“闯荡江湖”的初级阶段嘛，这个时候金钱几乎可以解决一切难题。举个例子吧，如果别人需要花费两万元才能搞定一件事，那我就砸进去四万甚至五万，如此一来，百分之九十的情况下都能够顺利地解决问题。 不得不说，有钱真的就是任性！ 钱是男人的胆，腰包鼓了，做人方面自然不会抠抠搜搜、斤斤计较，多请大家吃几顿饭，人缘马上就好了，逢年过节多和领导“走动走动”，关键的时候领导就能想到你，做事自然能一往无前！ 曾明调到市司法局后，牢记陆凡的话，钱是王八蛋，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千方百计搞定“大局长”！ 只要能有局长的人情，关系就此拉近，机会就会变成阶梯，阶梯就能成就翻身。 堂堂市局局长，负责监狱管理、负责司法行政戒毒场所管理、管理律师行业等等，根本不缺巴结的人，想顺利巴结到局长，不下番苦功不行！ 局里里一名副局长去县里担任政法委书记，必然会迎来人事调整，曾明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他想抓住这次机会，但却不知道该如何打动局长。 自从调到市局，曾明一直关注着局长，了解局长有两大喜好买彩票和“模特”，尤其是那种前凸后翘、身材高挑的，比如宣传科副科长那种极品。 “模特”，曾明有心无力，因为没有这个资源，自己还要想要呢，那就只能把主意打到彩票上。 曾明开始频繁地出入彩票店，仔细研究彩票的规律。他还加入了一些彩票爱好者的qq群，与他们交流心得。 有一天，曾明正在上班，qq彩票群猛然间来了一大堆消息提示，打开一看，发现有人买了一注双色球，是“8+1”复式票，中了元，正在群里炫耀。 真他妈走了狗屎运，曾明很是羡慕，如果是自己中了就好了！ 曾明马上添加了对方好友，留言我是群友，膜拜大神，请教经验！ 对方春风得意，正想找人炫耀，绝对好为人师，马上通过了曾明的好友验证。 恭维了几句，曾明进入主题，说道“大哥，能不能把这张彩票转让给小弟？我买了几年的彩票，最多中过五块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咱男人得要脸呀，就因为买彩票，我在家里没一点地位了。要是有了你的这张彩票，我直接拍在媳妇脸上，看她怎么说！” 对方笑道“兄弟，你逗死我了！转让可以商量，但价钱也得‘商量’。” “哥，你中了，要交20%的税，最后能拿元，可不可以原价转给我？现金、转账都行，你还省的跑路，也不用被他们逼着捐款，何可而不为？” “我捐他大爷！兄弟，你先拿着彩票吹牛逼我能理解，但是面子得拿真金白银买，这样吧，我也不跟你多要，元，彩票给你！” “哥，我这代价未免太大了，得亏3792元！” “兄弟，都是明白人，你也别跟我演了，看在都是群友的份上，我没跟你要五万就不错了！” 曾明停止了表演，二话不说答应了他的要求，一个小时后“高价”拿到了这张梦寐以求的彩票。 第二天清晨，阳光明媚，微风拂面。曾明来到了局长的办公室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进入房间后，曾明走到局长的办公桌前，将彩票递给了局长，并诚恳地说道“局长，这是我前天帮您买的彩票。真的要感谢上天眷顾，给了我这么好的运气，让我有机会能够报答您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和照顾！” 局长接过彩票，仔细地看了看，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抬起头，看着曾明，说道“小曾啊，这……这不太合适吧！” 曾明一听，连忙摆手道“局长，您千万别这么说。我这个人虽然嘴笨，但心里可明白着呢！我知道谁对我好，也知道该知恩图报。您给予了我这个展示自己的平台，而且在工作中还时常提点我、帮助我，这份恩情我铭记于心。所以，这张彩票就当作是我对您的一点小小的心意，请您一定要收下！” 局长听了曾明的话，确实对这张彩票眼热，他可是资深彩民，但最多只中过1000块的快乐十分，没少被同僚揶揄，有了这张彩票，还不得神气一段时间？跟钱没关系！ 于是局长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小曾，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好好工作！” 曾明听了局长的话，备受鼓舞。他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局长，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加倍努力工作，不辜负您的期望！”说完，两人相视一笑，气氛十分融洽。 须臾间，曾明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局长，我斗胆说一下想法，我想调整一下岗位，不知可否？” 局长听闻，饶有兴致地回应道“哦，想去哪个科室？” 曾明毫不犹豫地答道“我想去监狱任职！” 局长微微皱眉，疑惑不解地追问“监狱？为何去那？那有什么意思？工作时间不规律，管的比较严，再说，你连副科级都不是，去了监狱也给不到重要领导岗位。” 然而，曾明却目光坚定地解释道“局长，一直以来我对对监狱相关事务兴趣比较浓，调到市局之后，通过深入了解与接触，这种热情愈发高涨，我非常想去监狱‘三监区’试一试！” “好吧，我考虑一下，你回去工作吧！” 这都指名道姓了，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过局长并没有深究，为什么要去三监区，谁还没点私心？ 时光匆匆，没过多长时间，市司法局开始了人事方面的调动和安排。 这一次，曾明因为他那“极为出色的工作表现”而受到了局领导的认可和重视，被提拔成为了副科级别的领导候选人之一。 与此同时，司法体系中的第六批前往监狱挂职锻炼和交流学习的人员名单也公布出来了，曾明的名字竟然出现在这份名单之中。 更巧的是，他将担任三监区的指导员一职。 得到这个好消息后，曾明立刻将它分享给了陆凡，并特意提醒陆凡说，那个导致车祸事故的肇事司机季路辉正好就在三监区内服役！ 陆凡听完之后，心中顿时百感交集、五味杂陈。一方面，他为曾明能够获得升职机会感到高兴；另一方面，他又对曾明即将面对季路辉感到担忧。不过，更多的还是深深的感动之情涌上心头。 陆凡还是忍不住嘱咐曾明道“恭喜兄弟你获得高升啊，但无论如何都要小心谨慎才行！” “凡哥，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8 月下旬的时候，第二个好消息传来了！ 县委常委会召开啦，会议通过了纪委内部人事调整的方案。 不得不说啊，这几年来，纪委的地位肉眼可见有了显着提高！ 高书记基本尊重了纪委的意见，在这次的人事调整中，杜文龙榜上有名！被任命为信访室的副主任！ 纪委调整结束，其它部门的人事调整也提上日程，陆凡专门和刘金柱、夏礼、杨铭豪联系，帮他们分析局势、出谋划策，想让兄弟们都有个好的前程。 甚至陆凡都想找高云飞书记，帮兄弟们说说好话，但还是忍住了，人不能恃宠而骄，推荐柏树湾的干部是分内职责，可以据理力争。 但单位以外的事，那就是人情，仅凭乡镇书记的牌面还不够，人得有自知之明。 第137章 做好接待准备 周四下午，陆凡接到县委书记高远飞的电话。 “小凡，周末没有安排吧？” 陆凡笑道“领导召唤，就算有天大的事也要推开。书记，我随时待命，您随时吩咐！” “周六，刚才给周希书记汇报工作，得知周书记的爱人周末来迎江，我好不容易才邀请周书记来宁阳玩，你挑一个有山有水、风景秀丽的地方，还要能钓鱼，周书记是此道高手，你把后勤工作保障好。” 陆凡异常坚决道“书记，保证高质量完成任务，一定让周书记满载而归，万一不行我跳下河里把鱼绑在鱼钩上！” “别贫了，我还有事，周六我们自己去柏树湾，你不用来接。” 挂了电话，陆凡亲自落实接待任务，叫上司机和林场场长李逸风去考察最适合野炊的地方。 安排陈天浩准备两只羊，其中一只腌好，准备烤全羊，另外一只穿羊肉串，并让他亲自把关，去村里买最好的猪肉、牛肉、鸡肉，以及女性爱吃的蔬菜，全部要去地里摘无公害蔬菜。 陆凡对柏树湾所有的森林、草场很熟，几人来到柏木庄的一片原始森林。 触景生情，几年前同学们来柏树湾玩就是在这里，丽琼也来了。 这里森林茂密、绿树成荫，附近的草场保留的非常完好，如茵的绿草，场地开阔，沟深谷幽，山中清新透凉的空气令人心旷神怡，是绿色氧吧、天然大空调。 山中溪水清澈凉爽，流过巨石，跌落浅滩，溅起的水花把旁边的树叶洗得碧绿碧绿的。 鸟啼声声，令人心旷神怡，晚上有很多萤火虫，搭起帐篷，感觉犹如在大草原一般。 毫无疑问，就选这里了，非常适合露营，摄影、登山，吃烧烤、露营、玩篝火，体验快乐生活！ 选定位置后，后勤保障也要做好，帐篷、移动厕所、垂钓工具等等都要准备好。 陆凡动动嘴，全向总动员开始了紧张的筹备。 周五中午，市委副秘书长罗克楠在县委办主任郭桐宇的陪同下，提前到柏树湾踩点，检查准备工作，省委常委、市委书记出行，哪怕是私人性质的，市委办也要全力以赴，领导的私事比公事还重要。 陆凡带着领导们来到选定的场地，看到青山环抱，绿水流翠，景色美不胜收，罗克楠非常满意，笑道“陆书记，你很会选地方，这里很不错，相信书记能好好放松一下。” 看到已经有人在认真细致的打扫刚运来的移动公厕，罗克楠更加满意，书记夫人是何等身份，总不能像男人一样，随便找个地方“放水”。 到了乡政府的灶房，陈天浩正在准备烤全羊那一套，动作很娴熟，罗克楠仔细检查了各种肉类，问道“都是农村肉吧？” 陆凡忙说“秘书长请放心，全部是昨天和今天现杀的，还有一些蔬菜没有准备好，明天一大早去地里采摘，更新鲜。” 罗克楠满意的点着头，“陆书记考虑的很周全，准备的很充分，我看没什么问题了！” “如果哪里存在问题，秘书长随时提点，我马上调整。” “其实干净卫生就好，太过于正式反而不美，书记是来享受生活的，难得的放松一下，你准备的很到位了，最主要的还是对食材的把关。” 检查了一圈后，罗克楠满意而归。 走的时候，陆凡让他满载而归，后备箱里放了两只整羊，还有一大堆杂粮，什么小米、荞麦、红小豆堆的满满当当。 下午下班后，往日大家急着往家里赶，但今天乡政府的领导都没动静，老神在在的待在办公室里，等待书记的召唤，这点政治敏感度大家肯定有，知道要来大领导了，都想去“蹭蹭”，尤其是乡长崔明亮和人大主席孟庆驰，他们已经到了升职的瓶颈期。 其实，陆凡考虑过带谁，但这么大的事不敢自作主张，市委书记来休闲肯定不想被人打扰，所以只叫了杨铭豪来帮忙打下手，他是提拔老大难，看明天有没有机会给高远飞书记推荐一下。 人大主席孟庆驰不甘寂寞，主动出击，来到陆凡办公室汇报工作。 “书记，来说个事，‘柏树湾地椒羊肉’地理标志认证商标注册工作已经进入初审批阶段，全部材料提交国家工商局。” 陆凡满意的说“老孟，如果能认证下来，你绝对是第一功臣！” 孟庆驰感叹道“就是花费实在不小，每次去市里、省里，钱花的我肉疼！” 陆凡笑道“为了柏树湾地椒羊肉的知名度，这钱咱不能省，咱也能花得起，我给你100万的权限，如果不够我去跟县委、县政府要，咱这是给全县争荣誉！” “书记，您这么一说啊，那我可就完全放心啦！哪怕是豁出去这条老命，我也要把这份荣誉给咱们挣回来呀！” 老话说得好哇，这人嘛，总会有点儿自己的小心思。毕竟没有好处的事情，谁会愿意起个大早去做呢？ 陆凡心里头跟明镜似的，他当然清楚孟庆驰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于是便开始给他“画大饼”“老孟啊，你的努力和付出，我全都看在眼里！而且，关于认证和你的情况，我也已经多次向高书记做过汇报，等到地理标志认证商标有了确凿的消息之后，我会亲自带着你去向县委、县政府作汇报的。到时候啊，一定要替你请功！你就放宽心吧，组织上绝对不会亏待任何一个积极主动做事的人！” 孟庆驰心满意足的出去了，别的领导待到六七点，眼见无望也陆续回了家。 到了晚上，杨铭豪开着车来到柏树湾乡政府，还有些不明所以，凡哥为啥火急火燎把自己叫上来。 “铭豪，买车了？这车不错，性价比很高。” “挑过来、选过去，最后定了这辆凯美瑞。凡哥，叫我上来啥事？” “你周末没安排吧？明天有领导来乡里露营，叫你上来帮忙打下手。” 杨铭豪听到这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这是凡哥对自己的信任和关照。 从小到大，凡哥就非常讲义气，对兄弟们更是没得说。 杨铭豪心里既感激又感动，男人之间的感情往往不会轻易表露出来，而是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就像曾明那样，默默的做一些事。 “凡哥，透露一下，啥领导？让我心里有个准备。” 陆凡低声说“市委周书记要来，县委高书记邀请的！” “卧槽，凡哥，谢了！”随即，杨铭豪开始紧张了，说道“我做点什么？该怎么做？” 陆凡笑道“啥都不用做，当好‘勤务兵’、‘服务员’，千万别多嘴，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会跟高书记提。如果时机不好，你就免费当一次劳力！” “明白了，干活咱最拿手！”杨铭豪拍着胸脯保证 “好不容易来一趟，晚上喝点？” “凡哥，少喝点行，明天还要干正事，不敢出洋相。” 兄弟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最为放松的时刻，谈笑风生，分享着彼此的生活，可以放下所有的束缚和压力，尽情享受彼此的陪伴和交流。这种氛围让人感到温馨和舒适，仿佛时间都变得慢了下来。 “让我在看你一遍，从南到北……” 听着电脑里的音乐，杨铭豪问道“凡哥，这是啥歌？听的人想哭，谁写的？” “没听过？王鸿涛区长写的，真是大才，没想到我这个老师还会写歌！” 最近，陆凡发现了老师写的这首歌，立刻惊为天人，基本上每晚都要听着入睡。 伴奏真的很长，但是终究会等到、听到那句“让我再看一遍，从南到北……” 陆凡想不通，老师家庭幸福，一路青云直上，为什么能写出连路边的狗听了都会有遗憾的歌？ 如此伤感的意境，难道老师也有遗憾？或许每一个人都有属于他们自己迫不得已的苦衷吧！ 生活总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无奈和挑战，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做出一些艰难的选择或者面对一些无法改变的局面。 这些“不得已”可能来自于家庭、工作、感情等各个方面，它们会给我们带来压力、痛苦甚至困惑，在这个复杂多变的世界里，每个人都在努力地活着，试图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和价值。 第二天，太阳还没露头，陆凡和杨铭豪就出现在田野的菜地里，亲手采摘新鲜蔬菜招待贵客，都是农户种的大田菜，用的不是化肥，而是实实在在的农家肥，西红柿是小时候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绝对的原生态、无公害，至于大棚里的菜是用来卖的，农户自己不吃。 厨师陈天浩也起了个大早，把食材准备的妥妥当当，烧烤用具一应俱全。 到了九点，风和日丽，阳光明媚，杨铭豪、李逸风和陈天浩拉着一车的东西去了柏木庄，陆凡独自一人开车去乡界，恭候领导大驾。 第138章 重要接待 十点多，高远飞书记的车出现在视线里，后面跟着一辆商务车。 陆凡按了下车喇叭，前面带路。 半个小时后，三辆车来到柏木庄，沿着小路进沟，不一会就到了目的地。 周希下车后，看着一片宁静祥和的自然风光，四周被翠绿的柏树环绕，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被这美丽的景色所吸引，令人心旷神怡。 他漫步在绿草如茵的地上，感受着大自然的宁静与美好。 营地中央，一顶宽敞的帐篷已经搭建好，里面布置简洁而舒适。周希和妻子走进帐篷，坐在舒适的躺椅上，眺望着远方的山峦和波光粼粼的水面，心情格外舒畅。 “老周，这里景色太美了，这才是真正的大自然！” 周希笑道“闲暇之余，来深山老林呼吸新鲜空气，确实很放松，这得感谢远飞！” 身边的高远飞忙说“书记日理万机，确实太辛苦、太操劳，如果不是嫂子来迎江，书记根本不可能休息！其实还得劳逸结合，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远飞，第三季度结束了，宁阳的经济指标怎么样？” 周希爱人不愿意了，说道“能不能不谈工作？好不容易出来放松放松，让脑子休息一下，你不是想钓鱼？那边正好有个水库。” 周希笑道“走，远飞，钓鱼去，咱免得遭人嫌！” 二人笑着走出帐篷，高远飞冲陆凡招了招手说“拿两副鱼竿！” 陆凡随时关注着领导的动静，马上叫上杨铭豪准备钓具，送到水库准备好的位置，那里昨晚和今早都打了窝，保证有足够的鱼上钩。 放下钓具，周希书记笑着说“陆凡，打扰你们了！” 能被省委常委记住名字，对一个乡镇书记只能是深感荣幸，激动不已，陆凡忙说“书记日理万机，难得放松一下，能为您服务是我们的荣幸！” 钓鱼需要安静，领导们聊天也不能插言，陆凡待了会就去招呼周希爱人，和市委副秘书长罗克楠一起陪她体验烤肉的乐趣，不能冷落了客人。 到了中午，货真价实的烤肉新鲜出炉，陆凡及时把滋滋冒油的烤肉送到垂钓处的地方，还带了几罐冰镇啤酒，一直在领导眼皮子底下晃荡。 当烤全羊新鲜出炉时，那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外皮金黄酥脆，内部鲜嫩多汁，令人垂涎欲滴。 陈天浩手法娴熟地将羊肉剔下，然后分发给每位领导的。 大家纷纷品尝起来，赞不绝口，特别是周希的爱人，她一边细嚼慢咽吃着羊肉，一边竖起大拇指，对陈天浩的厨艺赞不绝口“这手艺真是一绝啊！” 轻松惬意的氛围，时间慢慢在流逝，大家沉浸在这份安逸之中。 不知不觉间，夜幕降临，晚餐悄然而至。一道道丰盛的菜肴被端上了桌，有香喷喷的炖羊肉、炖鸡肉、炖鱼肉等等，鱼还是周希书记亲自钓上来的！ 这些美食不仅填满了人们的胃，更温暖了他们的心，“东道主”自然而然博得了大家的好感，吃饭的时候周希书记专门勉励了陆凡几句。这可不得了，最起码说明市委书记记着你了，到提拔副处的时候可能就会变为天大的机缘。 晚上，篝火在帐篷旁熊熊燃起，大家围坐在一起，啤酒烤肉伺候着，欢声笑语在夜空中回荡。 在这个美丽的小山村，周希远离了城市的喧嚣，与大自然融为一体，是一次放松身心的体验。 夜深了，大家陆续回到各自的帐篷休息。 周希躺在帐篷里，望着星空，思考着明天的工作安排，感觉思路特别清晰。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草地上，周希早早地起床，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去周边走了走，这种与大自然亲密接触的感觉，让他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心情更加愉悦。 这次露营让周书记身心放松，收获满满。 陆凡和杨铭豪帮忙准备早饭，高远飞走过来笑道“早上吃啥？” 陆凡擦了把手，说道“书记，准备了豆浆、稀饭、包子、油条，再整了几个小菜。” “比说，农村饭吃着就是味道不一样，城里超市里那些加工的食品根本没法比。” “书记，那你经常来，包你顿顿吃健康食品。哦，这是我同学杨铭豪，在政法委上班，我叫他来帮忙。” 高远飞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说“小杨，辛苦了！” 杨铭豪赶忙道“书记，一点都不辛苦，这是我的荣幸！” 陆凡凑过去低声说“书记，这是我一个村子长的发小，关系最好的朋友。” “你过来！”高远飞低声说了句，陆凡赶忙着了走到旁边。 “你一天操的闲心真多！” 陆凡尴尬道“书记，主要是关系太好了！您担待、担待！” “你应该知道，政法委书记刘方哲是个老古板，他们内部的事我基本不关注，就让他们内部折腾。” “书记，如果有难度，我完全能理解，不要让您为难！” “算了，让政法委放出去一个人吧，我给刘方哲交代。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先把自己的事干好，把自己顾好！” “书记，给您添麻烦了，万分感谢！” 还没等高远飞转身，陆凡小心翼翼问了句“书记，我们柏树湾的干部这次有机会吗？” 高远飞瞪了一眼就走了，留下陆凡在风中凌乱！ “书记、书记，您别生气，我就是随便问问，没机会也不打紧！” “周川的干部为什么调整的频繁？人家哪项工作没走在前面？就算吃王鸿涛的老底子，那也贡献了全县一半的gdp和税收。柏树湾今天势头是不错，但现在还没看到成果，先拿出成绩再说！” “书记，您放心，今年柏树湾必将一鸣惊人！” 早饭时间到，高远飞去把周希书记找了回来。 喝着用山泉水、小米精心熬制的粥，吃着咸菜、黄瓜这些可口的小菜，周书记食欲大开，喝了整整两碗小米粥，胃里暖洋洋的。 九点钟，周希一行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柏树湾，声称等空闲了还要来。 一天的时间，陆凡忙死忙活的，跟周书记说了六句话，别小瞧了这六句话，关键时刻能顶六十万！ 提拔副处的时候，只要宁阳县委能推荐陆凡，周希看到这个名字就会有印象，而且是好印象，毕竟他吃过陆凡的饭。 对于省委常委、市委书记来说，提拔一个副处就是纸张上的一个名字而已，根本不会在意，给谁当不是当？只有县委书记、县长或者市局局长才会入他的法眼。 看了满地的狼藉，陆凡一个电话从乡政府叫了几个值班的干部。 杨铭豪临走时，陆凡偷偷的告诉他，高书记大概率会帮他运作副科，叮嘱他最近一定要把政法委书记刘方哲巴结好，跟同事处好关系，千万不要搅和到单位乱七八糟的事里去，政法委是全县有名的复杂单位，一个副书记拉一帮人，勾心斗角的，弄的单位乌烟瘴气。 周日，待在单位无所事事，陆凡去了派出所闲逛，上任后还没来过这里。 刚进派出所大门，二楼窗户上传来所长王鸿鹏的声音“陆书记，来之前怎么不打声招呼？等会，我下来！” 陆凡笑道“别下来，我上去！” 到了所长办公室，王鸿鹏正忙着泡茶，笑道“这是从我哥那里顺来的，他宝贝的不行，咱们享享口福，这茶我还没拿出来招待过人！” “老师的茶肯定错不了，王区长除了爱喝茶，好像没什么爱好了，一心扑在工作上，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你不也一样？乡里的百姓哪个不说你好？” “比不了，不敢比！我连两个企业都搞不定，王区长在周川搞了几十家企业，还有党员承诺制，到了镇北又是风生水起，全国百强镇都在向镇北区招手，放眼全国都是佼佼者！” “陆书记谦虚了！到我这是闲转？还是有事？如果有事，你吩咐！” “真没事，我这个书记总不能一次都不上派出所的门吧？工作还得靠你支持！” “行，那就品茶！” 聊了会，陆凡说道“王所，污油泥处理厂在你的辖区吧？咱们附近就这一个大企业。”派出所管两个乡镇。 “去他奶奶的腿，乐学智那狗日的开的，靠关系明目张胆的‘贩油’，萝卜长了没好戏，迟早得断根！” “我说呢，后台这么硬！人家靠关系，咱没办法，但如果污染到柏树湾，我肯定不依！” “哎，他家老大是市委书记，惹不起！说不定还没等查，招呼就打过来了。” “确实，出了事，受损失的还是老百姓，没办法！” “他娘的，总会有办法治他！” 聊到下午，王鸿鹏无论说什么都不让陆凡走，叫上指导员和副所长直奔饭馆。 陆凡人单力薄，但这里是柏树湾，不允许有这么牛逼的人存在，于是一个电话叫来了副书记陆明雄和副乡长邓清文两个“酒缸”，跟派出所硬碰硬！ 第139章 贵客临门 周一，副乡长邓清文邀请了市里两个大批发商来柏树湾考察。 乡党委书记陆凡全程陪同，展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陆凡亲自带领批发商们参观了乡里的大棚，向他们详细介绍了柏树湾的大棚发展情况，以及丰富的蔬菜资源、优质的种植环境以及乡政府对农业的大力支持。 一路上，陆凡与批发商们进行了深入的交流，解答了他们关心的问题，还分享了柏树湾乡未来的大棚远景规划，明年全乡会发展到温室大棚1500座以上，绝对会是全市最集中的优质蔬菜种植基地。 来到田间地头，看到大棚里绿意盎然的蔬菜，批发商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陆凡和邓清文邀请批发商们走进蔬菜大棚，亲自查看蔬菜的生长情况，并与菜农进行交流。 菜农们热情地介绍着自己种植的蔬菜，分享着种植经验和心得。 在考察过程中，陆凡和邓清文与批发商们进行了深入的沟通，了解他们的需求和意见。 一圈下来，批发商们对柏树湾乡的蔬菜品质给予了高度评价，表示愿意与柏树湾乡建立长期合作关系，相信在双方的共同努力下，柏树湾乡的蔬菜产业将迎来更加美好的发展前景。 批发商搞定，接下来就是做菜农的思想工作，只有让大家拧成一股绳，才能共同抵御市场风险。 为此，乡政府专门召集各村支书、主任，落实此项工作。 为了增强菜农们的信心，陆凡动员乡里规模最大的菜农侯坤，由他成立柏树湾蔬菜种植合作社，把全乡的菜农召集起来开会。 会上，陆凡向村民们详细介绍了成立蔬菜种植合作社的好处。 他表示，合作社将统一采购种子、化肥等农资，降低大家的种植成本；统一销售蔬菜，提高价格，保护大家的利益，如果柏树湾的蔬菜比别的地方卖的价格低，大家可以指着自己鼻子骂娘！ 村民们能分得清好人坏人，正如乡里的人所言，陆书记是个做实事的好官！ 于是菜农听了陆凡的话，纷纷表示支持，愿意加入合作社，都期待着通过合作社的模式，实现致富的目标。 柏树湾乡和银州市靖城县紧挨着，往来非常密切，柏树湾今年大力发展蔬菜大棚，“邻居”有所耳闻，于是靖城县的蔬菜批发商也上门了。 考察了一圈后，他们对蔬菜的品质和规模甚是满意，让他们更重视的是菜农们的信心，大家深信在乡政府的带领下自己能挣到钱，并且很多菜农表示，等钱到手了明年还会建大棚。 在市场经济的环境下，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小规模的经营者常常处于劣势，容易被“大户”宰割。 然而，当产业达到一定规模时，情况就可能发生逆转。 假如柏树湾的大棚规模达到 1500 棚或以上，一定不容小觑，会在市场上有话语权。 陆凡雄心勃勃，想把柏树湾打造成一个庞大的蔬菜种植基地，如果客商看到千座大棚整齐排列，犹如一片绿色的海洋，展示着的壮观景象，谁来了不高看一眼？ 得到了满意的结果，靖城县的菜商拉着合作社经理侯坤，来到乡政府拜访乡党委书记陆凡。 本着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的想法，陆凡热情接待了客人，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都心照不宣，乡政府自然是要为群众的利益考虑的，这也符合市场规律嘛，谁出的价钱高，这菜自然就卖给谁咯。 等客人走后，陆凡表达对侯坤的殷切期望，说道“侯坤啊，你现在可肩负着全乡菜农的希望啊。” 侯坤神情坚定地点了点头，“我明白，陆书记，我一定会努力的。” 陆凡语重心长地说“做生意要八面玲珑，价比三家。咱们宁阳的大棚规模很大，你不仅要跟批发商打交道，还要跟其他乡镇沟通、合作、交流、竞争，必须要多了解市场行情，掌握价格动态，把乡里的菜卖个好价钱。” 侯坤认真聆听，暗下决心，绝对不能辜负了陆书记和乡亲们的厚望！ 过了几天，县经发局局长刘冠男带着一拨人来到柏树湾乡政府，陆凡热情接待。 刘冠男向陆凡介绍了客人的身份，陆凡不禁有些惊讶，因为这群人竟然是秦川石油集团油气勘探的技术人员。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勘测柏树湾乡的油气储量，而且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来，已经确定柏树湾有油、气。 陆凡心中涌起一股激动之情，他知道石油对于柏树湾乡来说可能是一个重大的发展机遇。如果这里真的有丰富的油气资源，那么将会给当地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和就业机会。 陆凡立刻与勘探人员们进行了深入的交流，了解了他们的工作计划和需求，表示将全力支持他们的工作，并提供必要的协助，确保勘测工作的顺利进行。 宁阳作为一个石油大县，其石油资源的分布却并不均匀。目前，只有四五个乡镇进行了石油开发，而这些乡镇已经因石油致富，成为了令人羡慕的富裕之地。 陆凡衷心期望柏树湾蕴藏着丰富的油气资源，如果能够得到充分的开发和利用，当地老百姓受益无穷。 考虑到这项工作的重要性，陆凡决定将协调秦川石油勘探人员的任务交托给人大主席孟庆驰，并特别嘱咐孟庆驰必须全力以赴地配合勘探人员的工作，确保勘探工作顺利推进。 同时，陆凡也提醒孟庆驰要关注当地居民的利益和需求，确保勘探过程中不能对群众的利益造成任何影响。 根据其它乡镇的经验，勘探活动可能会给当地居民的生活和环境带来一定的变化，如果不妥善处理，很容易引发社会矛盾和不稳定因素。 九月中旬，省农业厅工作组来到柏树湾，对畜产品经销有限公司的屠宰证进行最后的审核验收，依然是市农业局副局长罗宇哲陪同。 虽然企业的事，但陆凡还是代表乡政府热情接待。 当晚，苏小易大摆宴席，隆重的接待了验收组，并且奉上了“信封”，避免验收工作出幺蛾子。 酒后，不甘寂寞的副局长罗宇哲又跟小易去了ktv学习唱歌，好一顿快活。 第二天的验收工作特别顺利，工作组认真审查每一个细节，查看屠宰场的设施、设备是否符合标准，卫生条件是否达标，屠宰操作是否规范，对企业的各项设施和管理制度给予了高度评价，表示回去后马上办理相关证件。 短短数日之后，国家工商总局评审组一行人便抵达了柏树湾。这次他们前来是对“柏树湾地椒羊肉”地理标志认证商标注册进行初步审查工作，省市两级工商局也参与其中，县委书记高远飞更是全程陪同，以示对此事的高度重视。 通常来说，但凡有部委领导来宁阳，高远飞书记都会亲自出面陪同。因为在他眼中，这是他拓展人脉、扩充关系网的绝佳机会。这种积极主动的态度使得高远飞在政治舞台上如鱼得水，并逐渐积累起丰厚的政治资本。 高书记参与，接待任务就落实在接待办，柏树湾正好省钱。 陪同考察的时候，高远飞口头表扬了陆凡，说道“这个地标认证很重要，咱们以前忽视了品牌的重要性，品牌的创树，不仅提高宁阳畜产品的知名度，提升畜产品的价值，而且增加养殖户的经济收入，增大畜业的市场需求。所以，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把认证拿到手！” 陆凡趁机说“书记，工作我们全力以赴，但是认证工作从市到省，再到工商总局，花费着实不小，靠乡里肯定吃不消，我们人大主席孟庆驰一直是倒贴钱搞工作，经费还没着落！” “别哭穷了，你去找县长，这种大事会支持。” “书记，孟庆驰确实很上心，可以说认证工作是他一手促成的，这几个月去省市和工商总局不下50次！” “你以为提乡镇长那么容易？这事再说！” 部委的工作组很有章法，工作认真细致，对“柏树湾地椒羊肉”的历史渊源、产地环境、生产方式等方面进行了详细的考察。 陆凡向评审组介绍了柏树湾乡独特的地理环境和丰富的物产资源，强调了“柏树湾地椒羊肉”的地域特色和品牌价值。 经过三天的了解以及查阅资料，评审组专家对羊肉的品质和口感给予了高度评价，认为“柏树湾地椒羊肉”具有很高的市场潜力。 评审组离开后，陆凡找到县长胡成伟，汇报了认证工作的进展以及面临的资金困难。 县长对陆凡的工作表示认可，并承诺会尽力支持地标认证工作，并特批了100万的专项资金，解决了经费问题。 “柏树湾地椒羊肉”即将获得国家地理标志认证商标注册，这个消息让柏树湾在全县挺直了腰杆，仅此一项年底考核就要加10分，今天的目标责任考核最次也是第三。 乡里今年可喜的变化，干部群众亲身参与其中，县领导也能看到，陆凡的风评逐渐转好，就像王鸿涛那样，出了成绩年龄才能被人忽视。 第140章 柏树湾雄起 九月底，县里人事调整启动，杨铭豪提拔为综治科副主任，夏礼提拔为法制办副主任，再加上刚被提拔的纪委信访室副主任杜文龙，三位兄弟迈上了关键的一步。 唯有公安局的刘金柱原地踏步，因为公安局的人事调整又黄了，内部相互拆台、举报，弄的乌烟瘴气。 高远飞书记一怒之下，委派副书记边继得牵头，政法委、组织部等相关部门配合，成立工作组，对县公安局进行整体研判。 得知消息后，陆凡马上去了县城，“理直气壮”找到边继得书记，替兄弟刘金柱“跑官要官”。 连陆凡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相比高远飞书记，他内心深处对边继得更为亲近，可能边书记是自己伺候的第一个领导吧。 见面后，陆凡直截了当的说“书记，我这次来是想跟您汇报公安局刘金柱的事。他在公安局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您能不能顺手照顾下？” 边继得微笑着看着陆凡，心想“这小子还真够直接的。” “你们什么关系？” “书记，我们是穿开裆裤一起玩泥巴长大的发小，情同手足！” 边继得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干部提拔需要综合考虑各方面因素，刘金柱的工作表现我会了解，组织会认真对待他的情况。如果他真的具备胜任更高职位的能力和素质，自然不会被埋没。” 陆凡听了边继得的话，心中甚感欣慰，说道“麻烦书记了，我让金柱给您汇报一下工作，您检验一下！” “算了，现在比较敏感，以后在吧！” 今年的柏树湾，就像一片希望的田野，果蔬大棚成为群众共同富裕“金钥匙””，农户真真实实地受益。 金秋十月正是收获的季节，五谷丰登，瓜果飘香，全乡到处都是丰收的景象。 向阳村果蔬产业园里网纹瓜挂满枝头，圆茄子又圆又多。菜农在园子里采摘，忙得不亦乐乎。村里今年流转土地1500亩，新建大棚132个，种植水果、萝卜、菠菜。 乡里的农贸市场一派忙碌的景象，菜农们将成熟的蔬菜分拣、打包，再由蔬菜收购商将这些蔬菜销往周边地区，经过半个多月的忙碌，这里的蔬菜已经陆续销售完毕，价格也让大家满意。 柏木村20户村民建起了150多亩90栋五代温室大棚，种植瓜果。六月份香瓜销售完后，种植户们又抢抓农时，复种了豆角、菜椒、辣椒等蔬菜。 现在，大棚里的蔬菜陆续成熟上市，赶上了好的价格，亩产可以达到六千斤，亩均收益七千元，好的收成也提高了种植户们对大棚种植的积极性。 陆凡在农贸市场转悠，看到大家数着红票子，心情非常愉悦，侯坤告诉他“有了合作社，大家的收入相当可观，凡是种棚子的每亩的纯收入在、元，村民们挺满意，下一年还要建棚子，多挣钱！” 柏树湾，这个充满神秘色彩和悠久历史的地方，最近正传颂着一段令人津津乐道的顺口溜“柏树湾四大宝满山的草药、吃地椒的羊、老匠人的棺材、门板那么大的鱼！” 这四大宝，不仅是柏树湾的骄傲，更是这片土地上人们生活的真实写照。 满山的药材，是柏树湾的第一宝。这里的山峦叠翠，气候适宜，为各种药材的生长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春夏之交，满山遍野的野生药材竞相绽放，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地椒羊肉，柏树湾有一种羊肉不但闻不到一点膻味，而且吃起来特别鲜美，因为柏树湾的羊吃地椒，肉肥而不腻、香而不腥、鲜而不膻，再撒上香菜和葱花，美美地咥上两碗，顿时浑身冒汗，满口留香，格外的舒服，足以让你几天都回味无穷、流连忘返，是上等的补品。 说到棺材板，柏树湾的“料子”结实耐用，而且纹理美观，以操劳为首的老匠人今年更是名声大噪！ 门板大的鱼，不仅是餐桌上的美味佳肴，更是柏树湾与自然和谐相处的见证。 这段顺口溜不仅在当地家喻户晓，更通过乡政府的大力推广以及全体乡民的齐心协力，传播到了周边各个县区。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那些前往市里、县里求学的孩子们也主动肩负起了宣传家乡的责任，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义务宣传员。他们将这段顺口溜带到学校，与同学们分享，让更多人了解到柏树湾四大宝。 随着时间的推移，顺口溜如同一股春风，吹拂过每一个角落，使得越来越多的人对柏树湾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人们纷纷慕名而来，想要亲身感受这里的风土人情，探寻那传说中的四大宝。 而柏树湾也因为这段顺口溜声名远扬，不少游客专门来柏树湾吃羊肉、买羊肉。这无疑给柏树湾养殖户带来了新的活力，同时也进一步促进了文化的传承与发展。 仅仅十一假期，柏树湾就杀了2000多只羊，因为养殖补贴统计过了，陆书记说能杀的卖羊了！ 在未来的日子里，相信柏树湾会继续绽放光彩，创造出更多美好的故事。 忙碌了整整一个假期之后，时间来到了十月七日下午。 陆凡将刚刚得到提拔晋升的兄弟们召集到了一块儿，并准备了满满一桌丰盛的菜肴，为他们举办一场庆功宴。 大家刚碰面，就有人开始调侃起来“柏树湾的四大宝闪亮登场啦！” 听到这话，陆凡脸上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神情，自豪地说道“那可不，咱们这儿就是有这样的宝贝，其他乡镇能有吗？像这样的好东西，一定得好好宣传推广一下，让所有人都知道才行！” 开了会玩笑，陆凡端起酒杯说道“兄弟们，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让我们共同举杯，祝贺你们成功地迈出了人生中最为坚实的一步，正式踏入充满挑战与机遇的新天地！我衷心的愿你们前程似锦，一路高歌猛进！”说完，他豪爽地一饮而尽，脸上洋溢着真挚的祝福和对兄弟们美好未来的期许。 刘金柱一饮而尽，笑道“凡哥，暂时不包括我，我同样祝兄弟们步步高升，不过不要跑的太快，别把我落下！” 几家欢喜几家愁，陆凡和兄弟们喝的热火朝天，而隔壁包间的乐学智阴沉着脸，处在爆发的边缘。 乐学智病情控制的还行，公司有不少事等他决策，今天刚回宁阳，给十几个朋友打电话，打算好好热闹一番，可直到现在，没有一个人到场！ 人真他妈的现实！老子无非得了个“小病”，就吓得不敢来了？还懂不懂科学？平时说什么上刀山、下火海，这会连老子吃顿饭的胆量都没有了？ 乐学智越想越生气，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这群忘恩负义的家伙！”他一边骂着，一边拿起手机，拨通了其中一个朋友的电话。 “喂，你怎么还不来？”乐学智的声音带着怒气。 对方支支吾吾地解释着，乐学智却不想再听，挂断了电话。 他觉得心灰意冷，这些所谓的朋友，在他最需要支持的时候，却都选择了逃避。 生了会闷气，乐学智离开了包间，这会气都气醉了！ 刚准备下来，乐学智浑身颤抖，因为他看到了陆凡，这个让他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饮其血，恨之入骨的仇人！ 不管有没有证据，乐学智就认为是陆凡害了自己！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的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陆凡。 乐学智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他咬牙切齿地叫道“陆凡！” 陆凡回头一看，心里一惊，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不露声色地说道“你好，请问你是？” 只见乐学智一脸愤怒，破口大骂道“去你妈的，你就是化成灰老子都认得你！你这个卑鄙小人，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你！” 陆凡听着这句话，心里也涌起一股怒意。 他看着眼前的乐学智，恨意不比对方少一丝一毫，甚至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他抽筋剥皮、千刀万剐！ 然而，陆凡知道现在是法治社会，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必须要在党纪国法的框架内行事，否则非但报不了仇，自己也会陷入麻烦之中，现在能做的唯有“忍”！连冲突都不想跟他发生，免得惹上了病。 于是，陆凡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缓缓说道“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还有请注意你的素质。” 乐学智听到这话，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陆凡的鼻子，咬牙切齿地说“别他妈跟我装傻！你故意陷害我，这笔账，我迟早要跟你算清楚！” “哎，自己不检点，还怪到别人头上？” 乐学智隐约听到旁边有人嘲讽自己，转头破口大骂！ 陆凡并没有惊慌失措，不跟疯狗纠缠，趁机转身就走。 第141章 老师，恭喜！ 回到包间，陆凡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不想扰了兄弟们的兴致，该吃吃、该喝喝。 乐学智不能明目张胆的行凶，又咽不下这口气，气呼呼的开车去了安保县，找二哥乐学义合计，看有没有办法把陆凡“干掉”。 刚当了市委书记的大哥他不敢找，也不想给大哥惹麻烦，那可是全家的根基、希望。 如果不是顾及大哥的声誉和前途，混社会多年的乐学智真敢把陆凡给“销户”，此仇不共戴天！ 十月中旬，一个惊人的消息传遍了宁阳县。 人们惊讶地得知，经过秦川石油集团详细的勘探和评估，柏树湾地区的石油储量竟然超过了 4000 万吨！这个数字让整个县城都为之振奋，同时也揭示了柏树湾有丰富的天然气储量。 这个消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宁阳县引起了轩然大波，这个意味着柏树湾乡将迎来巨大的经济发展机遇，一跃成为有油气的热门乡镇，而乡党委书记陆凡成为人人羡慕的对象，新开发油区意味着很多很多…… 秦川石油集团和宁阳县委、县政府立即行动起来，着手制定合理的开发计划，以确保资源的可持续利用和环境保护。 时光荏苒，转眼间陆瑶已经步入大二的生活。 新学期，她凭借着自己坚持不懈地努力和出众的才华成功担任了清华大学学生会的副主席。 这并非偶然，自从踏入大学校门起，陆瑶就展现出了与众不同的上进心。她勤奋好学，积极参加各种学术活动和社团组织，非常注重个人能力的培养，不断提升自己的综合素质。 在这个过程中，她不仅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还结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最终，努力得到了回报。 这天，陆瑶正在图书馆看书，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看到是王芳的电话，不禁叹了口气。 “瑶瑶啊，阿姨上次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啦？”王芳开门见山地道。 陆瑶无奈地笑了笑，道“王姨，我现在还是学生，只想专业学习，暂时不考虑恋爱的事情。” 王芳却不依不饶，“小陆啊，你别嫌阿姨啰嗦。我儿子真的很优秀，你们年轻人可以先相处看看嘛。” 陆瑶沉默了一瞬，还是坚定地拒绝道“王姨，谢谢您的好意，但我真的不合适。” 挂断电话后，陆瑶心里有些烦躁。 最近，这个王巡视员“骚扰”了自己两次，都是要把她儿子介绍给自己，让陆瑶很是无奈，心想“我还是个学生呀，再说领导的孩子还怕找不到媳妇？你都是厅级干部了，你老公的官不是更大？” 陆瑶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她不能被情感所左右，心中早已没有了儿女情长、谈情说爱的位置。 陈旭下班回到家，看到老妈坐在沙发上生闷气，凑过去陪着笑脸问“谁那么大胆，敢惹您生气？” 王芳瞪了儿子一眼，气道“除了你，谁还能气到我？你说说，你都多大了？能不能找个女朋友？让我早点抱孙子？你可是咱家的独子！” 陈旭无奈道“妈，婚姻又不是儿戏，总得碰到自己喜欢的吧？”不知不觉，他脑海里又浮现出清华那个女学生的倩影，那种由里到外的自信和会说话的眼睛让人久久不能忘怀！ 陈德铭忙于工作，陈旭是妈妈一手带大的，知儿莫若母，但陆瑶太不识抬举了，陈家是何等身份？老公可是要回京任职的，上面已经开始酝酿了。她一个农家子弟，真是不知好歹！ “儿子，妈给你介绍女朋友，整个京城的大家闺秀任你挑。如果你想要漂亮的，只要品行端正妈都同意。” “妈，我有喜欢的人！” 王芳没好气道“是谁？叫什么？联系方式？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陈旭语塞了，他对那个女孩一无所知！ “儿子，你得为这个家、我你爸着想，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你得找女朋友。妈答应你，只要你有了女朋友，辞职、创业你说了算！” 强扭的瓜不甜，但陈旭没办法，无法违背母亲的意愿。 “好吧，妈，我会试着去相亲的。”至少这样能让母亲开心一些。 王芳听到儿子的答复，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才是我的好儿子！妈这就给你安排相亲，保证给你找个称心如意的好姑娘。”说完，王芳便兴高采烈地开始挑选京城的大家闺秀。 11月1日，陆凡正在下乡，走访养羊户，电话响了。 看了看是高远飞打来的，赶忙接通说“书记，有什么吩咐？” “赶一点到县委，跟我去一趟镇北区。” “好的，书记，我马上出发。” 领导的指示执行就行，不该问的不问，该说的领导自然会说。 “你老师王鸿涛，即将成为市委常委、镇北区区委书记，你跟我一起去‘烧烧香’！” “好的，书记！” 陆凡暗暗心惊，老师还没到三十吧？都成了厅级领导了？而且还是常委，并能继续主政一方，含金量不是一般的高呀，真是吾辈之榜样，老师不愧是老师，是宁阳的骄傲！ 走的时候，陆凡精心挑选了两盒茶叶，总不能空着手去见老师。 八项规定出台以后，陆凡没有过公车私用，去宁阳开的是自己的车。 在县委接到高远飞书记后，两人直奔镇北区。 途中，高远飞感慨道“我当县委书记的时候，王鸿涛是乡党委书记。现在人家已经是市委常委了，人跟人没法比！不过，他干的事我服气，这样的人该提拔！小凡，师生这份机缘很难得，等你上副处级的时候，得有人在市委常委会给你说话。” 陆凡点了点，没接这个话题，说道“书记，我没想到柏树湾有4000万吨的油，天然气储量也不少，这下柏树湾彻底有盼头了！” 高远飞笑了笑，“是啊，估计明年年初就开始大开发，有你忙的了！” 陆凡懂事的说“柏树湾一定在县委的领导下开展工作，一切行动听指挥，书记让我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两人一路闲聊，很快就到了镇北区区委。 到了区委办，秘书早已在门口等候，看到高远飞和陆凡，连忙迎了上去，带着他们来到王鸿涛办公室。外面还有一些人在等待，但家乡来人肯定要优先。 进门后，王鸿涛起身相迎，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口中说道“欢迎远飞书记！陆凡，你也来啦！” 高远飞回应道“要是不早点过来，我还担心过几天就排不上队了呢。王书记，真是要恭喜你啊！” 陆凡也紧接着送上祝福，说道“王书记，这是我自己从茶农那里购买的茶叶，没有的包装，所以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王鸿涛笑道“茶叶喝的是味道，品味的是人生，那些华而不实的包装没有多大意义，放那吧！” 陆凡连忙将茶叶放入书柜，然后说道“王书记，高书记，那你们先慢慢聊！”话音刚落，他便退出了办公室。 出来后，陆凡到秘书办公室溜达。 秘书和秘书之间总是能够很快找到共同话题，相互认识之后，吴小俊问道“陆凡，你是高书记的秘书？” “吴哥，之前确实是在给高书记做秘书，现在下乡镇了。”陆凡微笑着回答。 吴小俊接着问“那你现在是担任书记呢，还是镇长？” “多亏了高书记的赏识和提拔，我在柏树湾乡担任书记一职。”陆凡谦逊地说道。 听到这里，吴小俊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讶地说“你应该还没有 25 岁吧？” “快了！”陆凡点了点头。 “真是太厉害了，跟我们王书记一样牛啊！”吴小俊赞叹道。 陆凡连忙摆手，谦虚地说“我可不敢跟老师相提并论，他就像一轮皓月般耀眼，而我只是一只小小的萤火虫罢了！老师做出的成绩，常人无法企及！” 吴小俊好奇的问“你是鸿涛学生？” “是的，王书记给我当过班主任，不过仅仅半年就调走了，那会，全班同学都伤心不已！” 陆凡有些诧异，你个秘书敢如此称呼王书记？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吴小俊笑道“是2002年吧，那会我们刚毕业。” 好吧，我只是教了半年的学生，你们是同学，三年同窗之谊，还是你牛！ 正聊着天呢，高远飞突然走了进来，对着陆凡说道“王书记叫你进去一下，我先在这儿等着你！” 陆凡一听这话，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起身朝着王鸿涛的办公室走去。 进入办公室后，陆凡毕恭毕敬地道“王书记，听到您的好消息我激动不已，再次恭喜您步步高升，真是实至名归，是群众的期盼！衷心地祝愿您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说完这些话之后，陆凡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王鸿涛的指示或者回应。 第142章 再生波澜 王鸿涛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看着陆凡，缓缓地开口道“上次听孙少杰谈起了关于你女朋友的不幸消息，我才得知此事，实在是知道得太迟了些，未能及时赶回来吊唁。” 陆凡的眼眸湿润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回想起母亲离世时，老师也曾亲自前来探望过自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尽管两人之间的年龄只相差了五六岁而已，但陆凡却从内心深处将王鸿涛视为长辈一般尊敬。 此时此刻，陆凡终于放下了那层坚硬的心理防线。 俗话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然而，当悲伤涌上心头时，又有谁能真正做到无动于衷呢？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情深处啊！ “我想知道，这场车祸到底是一场单纯的意外，还是有人蓄意为之？” 陆凡一边擦拭着眼角滑落的泪水，一边语气坚定地说道“这不可能只是一场简单的意外，是有人故意冲着我来的，若不是我女朋友舍身救我，恐怕此刻我已不在人世……” “真是丧心病狂啊，手段竟然如此狠毒！”王鸿涛怒不可遏地用力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然后转头看向陆凡，继续追问道“此事乐学仁书记是否知晓？还是说这完全就是他那不成器的弟弟自作主张搞出来的？” 陆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激荡的情绪稍稍平复一些后，才缓缓开口道“目前我还无法确定其中具体缘由，但无论如何，我都会将此事查清楚。” “陆凡，防人之心不可无，遇事一定要谨慎小心！记住，人活一辈子，不应该只被仇恨蒙蔽心智。 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工作永远是第一位，因为那是你安身立命之本！ 凡事切勿冲动，一定要深思熟虑后再做决定。说句难听的，你现在一无所有，连上桌的筹码都没有，一个市委书记的能量是你想象不到的。所以必须低调行事，全力地提升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加出色才行！” 此时此刻，王鸿涛突然产生一种感同身受的情绪，望着面前的陆凡，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也是心中充满了仇恨。 谁真谁假，陆凡自然能分得清。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社会，老师的关心就像春风吹进心肺，让他那颗受伤的心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师生情谊，如同黑暗中的一盏明灯，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 陆凡的内心充满了感激，这种感激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他一时之间竟无语凝噎。 平复了下心情，陆凡说出了困扰自己许久的担忧“老师，我时常担心乐学仁把我一棍子打死，让我永无翻身之日！” 王鸿涛摇了摇手，豪气大方道“迎江是党的迎江，不是谁家的私人领域！谁想以权泄私愤，别说你是我的学生，换做任何人都是不允许的！你放心大胆的工作，有什么风吹草动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倒要看看，谁敢乱来！”王鸿涛眼神坚定地看着陆凡。 陆凡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有了老师的支持，他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 “老师的恩情，我只能铭记在心。我一定会好好工作，不辜负您的期望。” 王鸿涛走过来拍了拍陆凡的肩膀，“嗯，我相信你，不过你也要注意保护好自己。我还有个会，下次聊吧！” 送走陆凡后，王鸿涛坐在办公室里，沉思片刻后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周书记，有件事想跟您汇报一下……” 20几分钟，高远飞才看到陆凡出了王鸿涛的办公室，心想自己才谈了10分钟，这师生关系确实不一样。 哎，我的老师都退休了，也没王鸿涛这样的老师呀，一个个还等我照顾。 在长安，全省第四季度经济运行调度会召开，为了更好的落实任务，省委、省政府要求各市一把手参加。 在会议室里，汉江市委书记乐学仁和迎江市市长孙伟东相邻而坐，两人的境地简直是天壤之别。 曾经，乐学仁担任过孙伟东的常务副市长，但现在，他已经晋升为市委书记，而孙伟东却依然原地踏步，这让人不禁感叹命运的无常。 但乐学仁始终如一地尊重着孙伟东，他压低声音问道“市长，周希书记没有来吗？” 孙伟东小声回答道“周书记来了也是坐在主席台上。这种会议通常由我参加，领导们不会有什么意见的。”他的语气显得有些无奈和淡然，似乎对于自己的地位和角色有着清晰的认识。 会议开始后，省委书记和省长轮番上阵，要求第四季度加强经济运行调度，加大固定资产投资力度，要进一步统一思想、认清形势，坚定信心、攻坚克难，确保全年各项目标任务圆满完成。 陈德铭书记强调，务必紧盯时间节点，按照相关时限要求，，算好时间账、任务账，全力冲刺、奋力赶超，持续抓好数据上报，做到应统尽统、应报尽报。要全力以赴抓好明年项目建设前期准备工作，提前对接、周密安排，确保明年新建和续建项目按期开复工。 孙伟东小声嘀咕“压力很大呀！乐书记，汉江明年有没有大项目？” 乐学仁叹了口气道“大项目哪有那么容易，都是资源的堆积，招商引资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如登天！市长，迎江明年不用愁吧？听说宁阳的柏树湾探测出来4000万吨的油？” 孙伟东笑道“你倒是消息灵通，心系家乡呀！宁阳的固投明年有保障，对全市能起一定的拉动作用，稍微能让我缓口气。” 会议结束后，两人自然而然的一起去吃饭。点好菜后，两人边吃边聊。 “市长，想求你件事。” 孙伟东笑道“客气了不是？有啥就说！” “哎，当初离开迎江的时候比较急，有个人没有安置好，想给他找个去处。” “嗯？谁？”孙伟东有些疑惑，记得当时都解决了呀。 “就咱们政府办的牛清禾。” 不就是想用人了？找这么些借口？这个牛清禾好像只服务了你几天吧？ 孙伟东不动声色道“哦，想让他去哪？” “他现在是正科级，缺乏基层的锻炼，市长能不能培养他一下，让他去宁阳县柏树湾？” “柏树湾？意欲何为？”孙伟东马上想到了那里马上要石油大开发，这个老搭档真是摘得一手好桃！ 孙伟东心有疑惑，但脸上并未表现出来，他笑着说“这个事，你提出来就得解决，回头我跟组织部打个招呼。不过柏树湾今非昔比，宁阳会很重视，不少人都盯着。如果不能如愿以偿，也可以考虑其他地方嘛！” 不说事情，恐怕孙伟东不会尽力，乐学仁不惜“自污”，说道“市长，我是你的老部长，肯定不能藏着掩着，主要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在柏树湾隔壁开了个污油泥处理厂，承揽油矿上的一些活。柏树湾石油开发后，他想搞个油气技术服务公司，也就是伴生气站，利用油矿开采的‘废气’，加工生产lng、轻烃和混烃。” 乐家的生意，孙伟东岂能不知？这个伴生气站是怎么回事，他更是一清二楚。无非就是在气源附近建个站，把人家的“好气”当“废气”买过来，然后加工后卖，可谓是一本万利、日进斗金，孙伟东同样谋划过。 两人相视一笑，心知肚明。这顿饭吃得看似和谐，实则暗潮涌动。 “学仁，上次有个企业到我那，也提出想去柏树湾建伴生气站，我考虑一个采油区最好只有一个站，以免企业恶性竞争。” “老领导，你把联系方式给我，工业企业发展确实不能无序竞争，不仅不利于企业发展，还会造成重复建设，是对资金的浪费！” “你这话说到关键点了，我们要支持企业发展，同样也要为企业的发展把关！小牛的事你不用操心，我来安排。” 这下乐学仁放心了，他对柏树湾有过关注，陆凡在那里干的风生水起，如果再加上石油开发，柏树湾必将一飞冲天，陆凡的政绩和腰包都会鼓起来，上副处级指日可待，绝不可养虎为患，还是给他换个单位，老老实实待着吧！ 孙伟东心中暗自思考着自己的计划，回到市区之后，他向组织部表达了市政府的意愿希望将政府办公室的牛清禾调任到柏树湾，并明确要求让她担任乡党委书记职务。 组织部长李国权听到这个消息时，不禁感到一丝困惑和好奇。 但面对市长的指示，他明白必须要认真对待并加以落实。 毕竟，迎江市的市委书记一直以来都是由省委常委兼任，而周书记的工作重心更多地放在省委那边。 而且一旦获得了中候委的资格，周书记必然会迎来更大的发展机遇，一飞冲天也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因此，周书记在权力下放方面相对较为宽松，将更多的责任和权力交给了市长。 市长在市里的工作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可以说是当家作主的关键人物。 这种情况下，市长的意见和决策往往具有重要影响力，基本能够主导市内各项事务的发展方向。 第143章 异军突起 这两个月以来，王芳简直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她不停地给自己的宝贝儿子陈旭介绍对象，从大家闺秀到小家碧玉，前前后后差不多见了二十来个女孩子，但却没有一个能擦出哪怕一点点火花。 人和人的羁绊，第一眼就决定了。 第一眼喜欢的人，是灵魂认出了对方。 陈旭有一种感觉，冥冥之中，他一直在等一个人，等一个一眼万年，一眼入心。 第一次见到那个女孩，就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有很强的宿命感，好像前世的记忆被唤醒。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充满自信且迷人的独特气质，说不出到底有多好，但谁也替代不了，心里百感交集，嘴巴上却表现不出半点。 眼里再无别人，那些趋之若鹜的所谓“名媛”们，根本无法引起他内心丝毫的波澜。 每次相亲时，陈旭都是一副敷衍了事的态度。对于母亲的良苦用心和期待，他虽然理解，但也感到十分无奈。毕竟，爱情这种东西，并不是说想就能找到的。他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希望那个命中注定的她再次出现…… 陈德铭公干，刚回到家就开始“享受”老婆的唠叨，忍不住说“婚姻天注定，你别瞎操那个闲心了，我就不信我的儿子还能打光棍？” 王芳埋怨道“从小到大，小旭的事情你管过什么？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儿子心里想什么你知道吗？” “多让见几个女孩子不就行了？见得多了总会有喜欢的。” “你太不了解小旭了，他是个死心眼，二十好几了没谈过一次恋爱，参加了一次清华活动，就被那个陆瑶把婚勾走了，这些天没少让他相亲，但没有一个有进展。” 陈德铭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喜欢就让他去追，我们家没有门槛，只要品行端正就行。” 王芳白了丈夫一眼，嘲讽道“把你美得，还没有门槛，现在是人家姑娘有‘门槛’，我见过几次，是个不错的孩子，但人家根本不考虑谈恋爱，要专注学业！” “那就等她毕业再说，你急啥？” “我看你真是甩手掌柜当习惯了，一点都不关心儿子。万一她忽然想谈恋爱，身边正好有个人怎么办？万一她一直不想谈恋爱怎么办？你儿子能等得起？你们老陈家不打算传宗接代了？小旭一心辞职创业，不得培养孙子从政？” 陈德铭起身说道“什么年代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这思想，能好好改造一下了！” 虽然嘴上不以为然，但陈德铭知道儿子的脾性，心里记下了这件事。 入冬后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地洒落，将黄土高原笼罩在一片洁白之中。 柏树湾迎来了一年一度的雪景盛宴，全乡仿佛被一层洁白而素雅的银装所笼罩。 远处的山峦像是被施了魔法般，平日里苍黄的色调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柔和而沉静的雪白色。 在这严寒的冬日里，热气腾腾的羊肉成为了人们心目中的最佳滋补美食。 柏树湾的地椒羊肉，肉质鲜嫩多汁，口感醇厚，香气四溢，每年冬季都会迅速畅销一空。 而今年，随着宣传力度的不断加大，一万多只羊的销售情况同样很乐观，再加上省、市、县政府订单，完全不用担心销路问题，仅此一项就为全乡的养殖户创收2000多万，刨去成本也有600多万的纯收入。 同样，柏树湾的大棚菜喜获丰收，冬天的菜价比起夏天来能翻倍，在合作社的运作下，1000 座果蔬大棚变成了村民们的“摇钱树”，让菜农喜不自禁。 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12 月 15 日却成为了一个格外温暖和激动人心的日子——柏树湾畜产品经销有限公司盛大开业啦！ 历经半年有余的精心筹备与全力建设，终于迎来了它的辉煌时刻一座高规格、全自动化流水线作业的屠宰场及加工厂，在柏树湾这片土地上崭新亮相！ 开业典礼当日，可谓嘉宾云集，县委书记高远飞、常务副县长杨川贝、副县长米旭文以及县人大、政协等各级领导干部，还有相关部门的负责人们纷纷应邀而来，共同见证柏树湾的历史性时刻。 现场气氛热烈非凡，彩旗飘扬，锣鼓喧天。大家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对未来充满了无限期待。 随着柏树湾畜产品经销有限公司的开业，必将为当地羊子养殖注入新的活力，推动畜牧业迈上新台阶，同时填补了柏树湾工业企业零的突破！ 开业典礼结束后，还没等县领导离开，就被乡党委书记陆凡“拦住去路”。 “各位领导，难得你们今天来参加我们的开业典礼，不如顺便去视察乡里今年的重点项目——柏树湾垂钓基地吧。”陆凡热情地邀请道，人家屁事没干的单位都能把工作汇报的天花乱坠，柏树湾有了成绩岂能不展示？ 高远飞笑道“来都来了，去看看吧！”“老大”放话了，其它领导肯定“追随”。 于是，一行人跟着陆凡来到了柏树湾垂钓基地。 一进村口，一片杨树林郁郁葱葱、枝繁叶茂。 陆凡向领导们介绍道“这个垂钓基地首期投资3000余万元，目的是建成西北最大、供氧设备最先进的国家一类垂钓赛事基地。企业已经申报了省级鲤鱼繁种基地、省全运会群众性休闲垂钓运动赛事基地，为全镇发展特色水产养殖、打造垂钓品牌、融通文旅产业奠定了基础。目前，基地已经建设得初具规模，我们已经跟省事钓鱼协会达成合作意向，计划开春后举办首届垂钓大赛……” 紧接着，陆凡引领着众人开始参观正在建造中的各个功能区域。每到一处，他都详细地介绍其设计理念、用途以及未来发展方向等方面的情况。 领导们一边听着陆凡的讲解，一边兴致勃勃地观察着眼前的一切。他们时而点头称赞，时而提出一些建设性的意见和建议。 看到已经初具规模的垂钓基地时，领导们赞不绝口，对陆凡的工作给予了很高的评价，一致认为垂钓基地很新颖，具有很大的潜力和发展前景。 高远飞鼓励道“做得非常不错！一定要再接再厉，争取把这个基地打造成为我们全县的一张闪亮名片！” 全县年终考核迫在眉睫，，就在这时，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传来向阳村果蔬大棚基地被指定为产业观摩点！这可是柏树湾乡十年来的头一遭啊！ 消息犹如一阵春风，瞬间吹遍了整个乡政府。 干部们的脸上绽放出骄傲和欢喜的笑容，他们深知，这一年的辛勤努力没有白费！ 这个观摩点的选定，不仅是对乡政府工作的高度认可，更是为柏树湾乡提供了一个难得的展示机会。 自得知消息以来，包片领导和包村干部整日驻守在向阳村，全力以赴地筹备着各项工作。 他们忙碌的身影穿梭于果蔬大棚之间，精心策划着每一个细节，确保观摩活动能够顺利进行并取得圆满成功。 可以预见的是，在不久的将来，县委书记、县长以及其他县级领导将亲自率领各乡镇书记和县直部门领导组成的观摩团，莅临此地进行视察检阅，没背景的干部能有这样“露脸”的机会非常难得。 县统计局的公报出炉，下发到各乡镇、各部门，陆凡最在意的是居民收入，这是最实在指标。 全县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9150元，比上年增长13.7%，而柏树湾的人均纯收入高达2.85万元，为全县农村居民人均收入的三倍，位列全县第一！ 固定资产投资这个指标，柏树湾一骑绝尘，以高达 1.35 亿元的巨额投资稳坐榜首宝座！ 仅凭这两项数据，就让柏树湾乡有了冲击全县前三甲的强大底气！硬指标已经如此亮眼，接下来对于党建、精神文明建设以及创卫等软指标的提升，陆凡同样会全力以赴地去争取。 今年的全年目标责任考核，陆凡给柏树湾设定了一个宏伟的目标——完成从全县倒数第一到正数第一的华丽飞跃！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陆凡却信心满满。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 1 月初，全县目标责任考核正式开始。 县委书记高远飞亲自率领着观摩团来到了柏树湾果蔬大棚基地。 面对如此重要的时刻，陆凡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他早已做好充分准备，严阵以待地等待着领导们的到来。 当高远飞一行人抵达后，陆凡详细地向观摩团汇报了基地的情况以及柏树湾乡产业发展的现状和未来规划。 随后，领导们走进了果蔬大棚内部，眼前呈现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各种新鲜的蔬菜水果长势喜人，绿意盎然，让人看了心情愉悦。 高远飞等人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些果蔬，不时询问一些关于种植技术、市场销售等方面的问题。 对于这些问题，陆凡都能够胸有成竹地一一解答，并且还分享了一些自己在实践中总结出来的经验和心得。 他的汇报既专业又详尽，赢得了在场领导们的阵阵掌声。 这次观摩活动可以说是大获成功，观摩团成员们对柏树湾乡的工作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短短一年时间，陆凡不仅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也逐渐获得了大家的认可与支持。 而这一切，都离不开他平日里的辛勤付出和努力奋斗。 第144章 事与愿违 最近这段日子里，陆凡整个人都显得神采奕奕、容光焕发，仿佛身上有着用不完的精力一般。 为了让柏树湾能在年终考核时获得更为优异的成绩和排名，陆凡可谓是殚精竭虑、全力以赴。整日忙碌地穿梭于各个相关部门之间——纪委、组织部、宣传部、经发局……这些可都是负责考核指标的关键单位啊！ 他不厌其烦地向领导们汇报着工作，积极争取更好的名次。 如果能够在年终考核中荣获第一名，县里将会奖励50 万元！ 有了这笔奖金，今年的年终奖就不用发愁了。干部们辛辛苦苦工作了一整年，高标准、高质量落实乡党委所部署的每一项任务，必须给到实实在在的奖励，这样才能进一步激发大家的工作热情和士气，这也是一把手的责任。 既提拔不了，又给不了实惠，干部凭什么给你全力以赴干活？饼画的再好也充不了饥。 对于陆凡来说，柏树湾不仅是一个良好的发展平台，更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起点。 他深知自己必须牢牢抓住这个难得的机遇，通过不懈的努力和奋斗，有所作为，才能追逐更高、更远的目标！ “书记，我们乡今年各项工作都走在了全县的前列，非常需要一个好名次来激励干部，明年的工作一定会高歌猛进，再创辉煌！”陆凡正在高远飞办公室“纠缠”，给柏树湾要名次。 当了几年秘书，陆凡很清楚，考核只是基础，名次上一锤定音的还得是书记，考核办会根据书记的指示去调整考核办法，把书记想要的排名“做”好。 高远飞说道“为这事你来了几次？我心里有底，工作要综合评判。” 正说着，高远飞手机响了，看了看号码马上接通，说道“部长好，有什么指示？” 市委组织部部长李国权说道“远飞，要是不忙，来我办公室一趟。” 高远飞干脆道“好的，部长，我现在就出发。” 挂了电话，高远飞起身说道“李国权部长找我，得去市里，你回去工作吧，该是你的跑不了！” “感谢书记支持，要不我送您去市里？” “不用了，有司机。年底了，你回乡里准备一些羊肉礼品，今年得80份左右。” “好的，书记，我办事您放心！” 一个小时后，高远飞来到市委组织部部长李国权的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请进”后，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部长，您找我有什么指示？” 李国权亲自起身给高远飞倒了一杯茶，然后放到他面前，笑着说“先别着急，来，喝口水。” 等高远飞坐下后，李国权才开口道“叫你过来呢，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关于人事任免的事情。” 高远飞心里嘀咕着，谁又找关系了？他试探地问“是县委班子还是政府班子呢？” 李国权却摇了摇头，回答道“都不是，这次是宁阳内部需要做一些调整。根据主要领导的指示，市政府办的牛清禾要下到基层去任职，所以得给他腾出一个乡镇党委书记的位置。我看就柏树湾吧！” “啊？”高远飞听了，惊讶得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安排，为什么是柏树湾？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对李国权说“部长的指示我一定会认真落实，不过能不能把他安排到其他乡镇呢？” 李国权语气严肃地说“远飞啊，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但这是领导指定的，我们可不能搞迂回战术，执行上更更不能打折！” 高远飞心里明白，李国权说得没错，既然是领导的决定，那就必须无条件服从。可是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偏偏选了柏树湾这个地方，陆凡怎么办？刚才还给人家安排工作。 看着高远飞一脸为难的样子，李国权知道高远飞此刻心中所想，于是抛出准备好的“甜枣”。 “怎么，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啊？我知道那个乡党委书记陆凡曾经还当过你的秘书呢，树挪死、人挪活嘛！这件事情可是伟东市长亲自交代下来的，我们只能照办。不过为了缓解一下宁阳那边的人事压力，你可以推荐一名副处级领导干部的人选，组织部负责安排岗位。”李国权轻描淡写地说道。 听着李国权的话，高远飞心里顿时明白了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无法再改变了。 与此同时，一丝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关于陆凡，于是试探着问道“部长，关于陆凡的调整，有没有具体指示？” 李国权略微思索后，说道“科级干部的调整属于宁阳内部的事务，我个人并没有太多意见。” 等宁阳的方案上报后，李国权决定让市长过一下目，以免办错事。 出了李国权办公室，高远飞心情有些沉重，默默地走在走廊上，脚步显得有些迟缓，不知道该如何跟陆凡开口，他打心底里非常看重这位秘书，脚踏实地、积极进取，明事理、晓分寸、知进退、识大体，交办给他的工作从未出现过任何延误 更为关键的是，柏树湾即将迎来大规模的石油开发，正是出成绩的时候。在这样的节骨眼上调整陆凡的岗位，无论从情感还是道理上讲，似乎都难以说得过去，陆凡还是“自己人”啊！ 他明白，这件事情处理不好，会给陆凡带来不小的困扰和影响。然而，官大一级压死人，李国权可是背景深厚，更何况还是市长的指示，现在不得不面对这个棘手的问题。 没等高远飞下楼，组织部副部长孙瑞出来喊住了他，“高书记，不忙进来坐会？” 高远飞也想打听一下事情的原委，便笑着说“不打扰孙部长吧？” “高书记大驾光临，荣幸之至，欢迎经常来‘打扰’！” 进门后，孙瑞泡了一壶好茶招待高远飞，然后不经意问道“部长交代了？” “你是说柏树湾的事？孙部长，我有些迷茫，还请指教！” “哪敢谈指教，不过有个消息我给你透露下，前段时间在长安跟乐书记见了个面，言语间感觉领导对柏树湾乡党委书记陆凡很是不喜。牛清禾要下放柏树湾，陆凡你打算如何安置？” 孙瑞担任过乐学仁的秘书，高远飞顿时察觉到，这件事的根源所在！于是不动声色问道“孙部，你有什么建议？” 孙瑞直言不讳道“既然领导不喜，不让安排个闲职，磨炼一下心性，让时间帮他沉淀一下，对他本人也是好事！年轻人吗，能守的住繁华，也要耐得住寂寞！” 高远飞不置可否，说道“感谢孙部指教！” 高远飞回到宁阳后，立即召开五人小组会，讨论人事调整方案。 无论如何，都得先贯彻李国权部长的指示的，把柏树湾乡党委书记的位置腾出来。 人到齐后，高远飞说道“今天的会议就一项内容，调整柏树湾乡党委书记。” 听到这话，包括县长胡成伟都很诧异，边继得直接发问“书记，陆凡犯错误了？” 高远飞有苦难言，只能说“这是领导指示，有人要去柏树湾，从市里下放，我也没办法。” 此话一出，大家无话可说。 边继得又问“书记，陆凡怎么安排？” 高远飞看向组织部长郝强，问道“最近几个月，有没有到龄的职能局局长？” 郝强想了想，说道“档案局局长剩两个月，科技局局长剩四个月。” 高远飞摇了摇头说“不合适，陆凡先库存到组织部吧，等有了合适的位置再安排。” 边继得说道“柏树湾的工作大有起色，马上石油开发，还是得找个合适的位置，不能让想干事、愿意干事、能干成事的干部寒心！” 会议结束后，高远飞思考了很久，还是决定亲自和陆凡谈，于是拨通电话说“来趟我办公室。”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陆凡虽然不明所以，但马上动身前往县城。 走进高远飞的办公室，高远飞示意陆凡坐下，心里有些愧疚，还有一丝无奈。 沉默片刻后坦诚地告诉陆凡关于调整岗位的事情，暂时先库存组织部。 陆凡听后，脸上露出了惊讶和失望的神情，不过很快恢复了平静，苦涩的表示服从组织的安排。 高远飞有些意外陆凡的反应，他原本以为陆凡会很失望或者抱怨。 沉默片刻后，高远飞无奈道“你的能力和工作成绩有目共睹，我也不愿意出现这样的局面，但事成定局。” 担心的事终于来了，陆凡惨然一笑，说道“书记，给您添麻烦了！我只是有些不甘心，说实话，我对柏树湾的发展有一些想法，原打算按部就班去实施，去实现自己的抱负，现在只能半路夭折。 万般生活皆无奈，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难以挣脱。事与愿违，又无能为力！” 第145章 结束柏树湾的使命 人生就是一场修行，充满了无尽的挑战和考验，每个人都会经历种种挫折和磨难，太多的无奈让人束手无策，太多的委屈让人无处诉说。 高远飞忽然问道“你是不是跟乐学仁书记有过节？” 陆凡思索良久，开口说道“书记，说来话长！我父亲是林场职工，他在世的时候，是我最快乐的时光。我上小学的时候，家里跟乐家因为宅基地发生冲突，父亲被乐学礼、乐学智重伤，落下了病根，过了一年多就去世了。可以说，我跟乐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高远飞又问“那你女朋友的车祸，也不是意外？” 陆凡悲痛的说“书记，我敢保证，那是乐学智所为，就是乐家老四！” 高远飞心情很沉重，这事非同小可呀！弄不好，会给自己招灾惹祸，毕竟乐学仁是市委书记！ 趋利避害、权衡利弊是人的天性，对于政治人物更是如此。 看到高远飞犯难，为了自己的前程，陆凡决定给他点信心，说道“如果不是有韩旭阳县长照拂，我也进不了体制，更没机会为您服务。可是，韩叔被乐学义那个卑鄙小人陷害，最后锒铛入狱。幸好，韩厅长如日中天，韩叔现在出来了，终于脱离了苦海。” 陆凡的话确实高远飞确实陷入两难，一边是迎江曾经的常务副市长，如今的汉江市委书记，说实话他不想得罪。 另一边是省财政厅厅长，不比市委书记差一丝一毫，而且实权更甚，对自己工作上的帮助更大。 但这个乐学仁，以前在迎江的时候没能靠上去，跟他没有深交，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反而是韩厅长，靠陆凡跟他搭上了关系，这位“财神爷跳一跳”刚给了两亿的支持，力度着实不小。 遇事缓则圆，高远飞决定想看看情况，让子弹飞一会，便说“小凡，别沮丧，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先休整一下，养精蓄锐、整装待发！” 没听到什么有营养的话，陆凡心中暗自感叹。他能够理解高远飞的苦衷，毕竟他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利益纠缠，高远飞自然也没有义务因为自己而去得罪市委书记。 面对眼前如此棘手的状况，陆凡不禁陷入沉思。 事实上，对于可能出现这种糟糕局面的担忧，陆凡早已不是第一次了。然而，无论如何预测和准备，当这一天真的来临，他仍然感到无力回天。很多时候，事情的发展走向并不受个人意志的控制，即使再怎么努力，也难以改变最终的结果。 “书记，我什么时候回县里？” “现在跟你通气，五人小组会已经通过了，我打算下午召开常委会，市委组织部催的紧，他们已经开始走牛清禾的任职程序流程了。” “书记，再给我三天时间，有些工作还得收尾，我不想留下太多遗憾！” “行，三天后调动文件下达。还是那句话，树挪死、人挪活，退一步说不定能海阔天空！” “感谢书记！”陆凡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再多说无益，转身离开了高远飞的办公室，心中五味杂陈。 回到柏树湾，陆凡立即召开乡党委会，研究两件大事，第一、全体干部的年终奖，陆凡明明白白要求按照全县第一档次发放，一般干部按照六千的标准，要当即发放 第二、乡级财政各项惠农政策的落实，乡政府的账户上还躺着几百万，这都是陆凡求爷爷告奶奶要来的，自然不能便宜了别人，干脆一股脑把养羊、种大棚、种药材、养鱼的补贴全部发放到位。 于是，柏树湾乡轰轰烈烈的“发钱”行动开始了！ 乡政府的干部们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每月的“窝囊废”除外，年底能多领将近两个月的工资，这种好事只有陆书记来了才有，真是换人如换刀呀！ 私下里，大家对陆书记赞不绝口，纷纷夸赞他出手豪气、大方，跟着这样的领导干，痛快！ 自从陆书记上任以来，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柏树湾终于有了盼头了！ 就在这时，柏树湾的众多产业户突然收到了来自包村干部的紧急通知陆书记要求，必须在一天之内准备好奖补资金的申报材料。面对如此紧迫的任务，这些产业户不禁有些手忙脚乱，但好在有包村干部们亲自上门指导，详细地告诉他们该如何正确填写报表。 本来大家都做好了等待的准备，觉得怎么也得过些日子才能拿到这笔补助金。然而令大家意想不到的是，仅仅过了一天，补助资金便已经如数打入了各个村庄的账户之中。这样的办事效率着实让人惊叹不已！ 自己的办公室，陆凡开始整理手边的工作，利用这三天时间，将手头所有的工作都做了规整，该办的立刻办，比如孟庆驰申请地标认证的经费，给如数报销，以免留下“后遗症”。 同时，他也在思考着自己的未来。他知道，这次的调动可能是他人生中的一个转折点，如何才能逆风翻盘。 三天的时间很短暂，把能想到的事情都处理好好，陆凡把乡长崔明亮叫到办公室，告诉他自己要离开柏树湾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把崔明亮震惊到无以复加，忍不住说“怎么这么突然？咱也没犯错误呀？陆书记，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陆凡叹了口气道“事成定局，估计今晚文件就拟定好了，有人要来柏树湾！” “妈的，这不是摘桃子吗？咱们今年累死累活的，柏树湾好不容易有点希望，真他妈的不要脸！” “老崔，怨天尤人没有，只能接受现实。跟你搭班子这一年，我们相处的很愉快，非常感谢你对我工作上的支持。 我手头上该移交的都在桌子上，我就交给你了，柏树湾我暂时就不回来了！”不管来的是谁，陆凡都不可能去给他“捧臭脚”。 “书记，我明白。哎，这他妈叫什么事！” 深夜时分，柏树湾万籁俱寂，整个世界仿佛都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 杜文龙和杨铭豪驾驶着一辆汽车来到柏树湾，车停在了乡镇府门口，两人下车后径直走向陆凡办公室。 他们默默地收拾着陆凡的行李，没有多余的言语交流。一切都是那么安静而迅速，仿佛生怕惊醒这个沉睡中的小镇。 陆凡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忙碌的身影，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眷恋与不舍，这里曾经是他梦想起航的地方，如今却要被迫离开。 他默默地注视着乡镇府的院子，那些熟悉的建筑、花草树木，以及曾经留下的欢声笑语，都在此刻变得格外珍贵。 终于，行李被搬上车。陆凡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最后一次将目光投向那片漆黑的夜色中的柏树湾。月光洒在大地上，照亮了远处的山峦和近处的房屋。这个小小的村庄见证了他的成长与努力，也承载了太多美好的回忆。 陆凡挥了挥，向这个“二返长安”的小乡镇道别。 他知道，人生的道路总是充满变数与挑战，但无论未来会怎样，在柏树湾的经历都会成为他心中难以磨灭的记忆。 车子渐行渐远，陆凡的身影逐渐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然而，在他内心深处，那份对梦想和光明的坚定执着却丝毫未减。 他深知，怨天尤人只是徒劳无功，既然自身实力不足，那就拼尽全力去成长、去进步。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在前方，必定有一片更为辽阔的天空，正等待着他振翅高飞。 次日清晨，阳光洒满了柏树湾这个僻远小镇。 然而，一份来自县委组织部的神秘文件却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引爆了整个乡镇。 就在今日，那位备受全乡干部群众称赞有加的陆书记，竟在一夜之间悄然调离此地！ 要知道，在一个地方能遇上一位德才兼备的好领导，简直如同撞上大运或是中得头彩一般难得。 而如今，正当柏树湾刚刚开始展现出蓬勃发展的迹象时，陆书记却毫无征兆地离开了，甚至连新的工作岗位都尚未确定。这无疑只能指向一个事实有人企图坐享其成，前来“摘取胜利果实”！ 在乡长崔明亮的“解释下”，一时间，乡政府干部怨声载道，大家纷纷对这种“摘桃子”行为表示愤慨和不满，骂娘声此起彼伏。毕竟，大家刚刚从陆书记那里获得了实实在在的利益。 与此同时，柏树湾的群众也同样群情激奋。尽管陆书记来到这里仅仅一年时间，但他所带来的变化却是显而易见的。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把明辨是非的秤，谁是真心为民、谁是虚情假意，自然心知肚明！ 牛清禾人没到，骂名就提前到了柏树湾，他干的好则罢，如果干的不如陆凡，对比之下骂声会更甚，而且乡长崔明亮似乎也有了一些想法。 但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陆凡在柏树湾的使命被迫结束了！ 第146章 高远飞坐蜡！ 回到宁阳后，陆凡前往组织部，虽然心里不舒服，但越到关键时刻越要讲政治规矩。 郝强看着陆凡，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之色，毕竟逢年过节没少“拿”人家的！ 他轻声安慰道“发生这样的事确实挺操蛋，让人无奈、无语。胳膊终究是拧不过大腿的，边书记在五人小组会上已经尽力为你争取了，能看得出高书记其实也很为难，只是有些事情并非我们所能左右。 不过你放心，你的能力有目共睹的，像科技局、档案局这样的单位，根本就不会列入你下一步的任职考虑范围之内。 根子在上面，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就必须找到病根，然后对症下药才行！”说完，郝部长重重地叹了口气。 “感谢部长提点！现在我是下岗待就业干部，还请部长多多关照！我正好利用这段时间休息一下，跟部长请个假，暂时就不来组织部上班了，有什么事情随时通知我，随叫随到！” “还能让你来组织部点卯？你就踏踏实实休息几天吧，养精蓄锐，你的任命不会拖太久！” 从组织部走出来后，陆凡前往长安，去向韩贵山厅长“汇报”工作，俗话说的好，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如今的局势对他来说异常艰难，单凭自身力量已难以突破困局，在这关键时刻，他必须想尽办法寻找出路。 抵达财政厅后，陆凡等了一个多小时，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办公室与韩厅长相对而坐。 面对这位位高权重的财政厅长，陆凡直言不讳陈述了目前所面临的困境，并诚恳地请求韩厅长给予指导和支持。 尽管陆凡言真意切，但他心里仍然没有底——不知道韩厅长是否愿意插手此事？毕竟官场如战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量和利益诉求，此刻的陆凡只能默默祈祷…… 良久，韩贵山说道“人生就是这样，起起落落很正常，你不要灰心丧气、失去信心。 你的事情我想了想，应该是市里有领导给县里下了死命令，高远飞这个人，担当不足，圆滑有余，你自己斟酌。当然，他现在还是县委书记，任何事都要通过他，我抽空打电话问问他吧。不过，我想大概率是乐学仁发了力，他以前是迎江常务副市长，跟市长孙伟东相交莫逆。这件事我直接插手不妥，只能旁敲侧击的提醒一下孙伟东，毕竟他是老资格市长，提拔市委书记指日可待，给不给我面子两说！” 话已至此，只能尽人事听天命，陆凡说道“厅长，给您添麻烦了！” “散散心吧！你没有犯错误，肯定会尽快安排新的工作岗位，这是毋庸置疑的，你不要过于担心，这件事我会持续关注。” 从财政厅出来，陆凡感受到了什么叫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也坦然了，该做的都做了。 如果此路不通，那么只能快意恩仇，用自己的方法讨回公道！ 此时的高远飞确实陷入了两难，如何安置陆凡让他犹豫不决，没岗位那是屁话，县委书记真心想安排一个位置没有难度，更何况现在还有个推荐副处级的指标，主要是他想当老好人，两边都不得罪。 民政局局长，这是高远飞心中最理想的职位，不高不低、不好不坏、不肥不瘦，看起来刚刚好！ 若没有那缜密如丝且工于心计，高远飞这个从农村出来的怎会有今日之成就？然而此刻的他却总有种担忧萦绕心头，似乎自己遗漏掉了某个至关重要的细节。 经过一番绞尽脑汁地苦苦思索之后，高远飞突然灵光一闪——陆凡是王鸿涛的学生！ 这个老师到底对陆凡是什么态度？高远飞拿不准，于是亲自拨通了王鸿涛的电话，一探究竟。 王鸿涛正与财政局局长在办公室内商议清欠相关事项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随即向财政局长示意稍等片刻，并笑着接起电话说道“远飞书记啊，找我有何事呢？” 电话那头传来声音“王书记，有个情况得跟您汇报一下，关于陆凡！” “哦？怎么回事儿？他没捅什么娄子吧？或者说……他做出来什么成绩？” 虽然语气轻松，但字里行间却流露出对陆凡的关切之情。 听话听音，高远飞庆幸及时打了这个电话，如今的王鸿涛可了不得，不到三十岁就担任了市委常委兼镇北区区委书记，堪称“火箭”干部，有不少领导赏识，而且上升势头肉眼可见。 高远飞带着无奈的语气说道“陆凡工作上没有问题，柏树湾今年的全年目标责任考核，由倒数第一成功逆袭，肯定会排名前二。只是出了些意外，前几天市委组织部给我下了死命令，说是主要领导打了招呼，有人要去柏树湾，迫于无奈，陆凡已经卸任乡党委书记一职。” 王鸿涛沉默了，抬手轻挥，向财政局长做出一个让其先行走人的手势，紧接着他开口说道 “远飞同志，陆凡本身并没有犯下什么过错对吧？而且他的工作成绩可以说是可圈可点吧？怎么能随随便便因某个人的只言片语，宁阳县委就要违背一直以来坚持的原则？选拔任用干部公平、公正从何谈起呢？那些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干部，会不会因此感到心寒甚至心灰意冷？ 宁阳县委针对陆凡所做出的岗位调整决定，我个人觉得有待商榷，总不能让干工作的同志既流汗又流泪！我记得陆凡好像担任过你的秘书吧？” 王鸿涛心中升起了无名怒火，对高远飞产生了鄙夷之情，觉得这个人实在是太过圆滑，连自己的秘书都不敢保护，简直就是一个典型的“官油子”，不耻与他为伍！ 同时，高远飞第一次感受到王鸿涛的锋利言辞，有些不知所措。 此刻，他才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电话那头的人是堂堂的市委常委，自己的上司！ 王鸿涛没有看到，此刻的高远飞的脸色很难看，嘴唇微微颤抖着，心中充满了失落和挫败感。 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孙子”该装的时候还得装！ 高远飞强打精神说道“王书记，我确实有考虑不周的地方，实在是没办法，国权部长亲自下的命令……” 王鸿涛语气严肃地打断道“远飞同志，对于年轻干部的培养，我们可是肩负着重大责任呐！只有全力以赴去帮助，他们才能稳步前行、越走越远、道路光明。 至于组织部我肯定会去，我相信组织必定会秉持公正、公平的态度来对待每一位干部。 此外呢，针对某些不正之风和旁门左道之举，我会在常委会上直言不讳。 希望你能够坚守原则，审慎对待特权主义思想，正确的培养、使用干部！”高远飞接连点头称是。 待到王鸿涛挂断电话之后，高远飞倚靠在椅背上陷入沉思。 王鸿涛放下手中的电话，目光坚毅果敢，似乎已经下定了某个重要的决心。 “小俊，叫一下司机，去市委组织部！” 半个小时后，王鸿涛来到了市委组织部部长李国权的办公室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一声“请进”，王鸿涛推开门走了进去。 李国权看到来人，放下手中的文件，从座椅上站起来，亲自走到饮水机旁泡了一杯茶递给王鸿涛，笑着说道“你这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王鸿涛叹了口气道“六月飞雪，我来伸冤！” “有何冤情，呈报上来！” “部长，我对你有意见！” “哦？状告到我头上来了？说说，我哪里做的不对了？” 王鸿涛直言不讳道“部长，关于宁阳县柏树湾乡党委书记陆凡的使用，我觉得很不妥当！您也知道，柏树湾穷乡僻壤，陆凡到任短短一年，柏树湾四大宝全市几乎家喻户晓，居民人均纯收入增长好几倍，成为名副其实的全县第一。而且引进了两个大项目，合计投资三个亿，总不能因为柏树湾马上石油大开发，就把人一脚踢走吧？这样的用人，我实在想不通！” “鸿涛啊，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我能够左右得了的呀。你总不会天真地以为我会无缘无故地去插手一个科级干部的职位调整吧？跟你说句实话吧，这件事情可是伟东市长亲自交代下来的，而且他还点明了要让牛清禾去柏树湾。你可能不知道，那个牛清禾以前服务过乐学仁书记！” 尽管对方是自己的老领导，而且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照顾有加，但此刻的王鸿涛心中还是不禁涌起了一丝失望之情。 “部长，一直以来我很尊重您，但今天这几句话不吐不快！难道就因为某个人的一句话，我们就要毫不留情地将那些想干事、敢干事、能干事，还干出成绩的干部们发配到犄角旮旯？组织的公平正义何在？” “就因为陆凡是你的学生？” 第147章 我就是他的后台！ “鸿涛啊，市委书记、市长和乡镇书记相比，孰轻孰重？你心里应该有数啊！” 王鸿涛目光如炬，语气坚定地回答道“部长，怀有坚定的信仰，才能给予人无穷的力量。我坚信，只要我们内心充满光芒，行动就会有明确的方向，这样才能为实现自己的梦想而努力奋斗！ 只有坚持朝着光明前行，才不会停下前进的步伐。尽管在现实中可能会面临各种各样的问题，如果我们对此视若无睹，或者选择随波逐流，那么这些问题何时才能得到解决？我们的事业又怎能有希望可言？” 王鸿涛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决心和使命感，仿佛在告诉李国权，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和挑战，自己都会保持对信仰的执着追求，理想一定要有！这也算一种政治诉求。 王鸿涛继续说道“或许您觉得我存有私心，陆凡的确是我的学生，我的‘私心’是目光所致，力所能及去追求公平、公正！ 我的‘私心’是不愿看到这样一位优秀的年轻干部，因遭受不公正待遇而变得一蹶不振。 倘若只是因为牛清禾背后有靠山，便能肆意侵占他人职位、窃取他人劳动成果，那么，我这个老师就是学生陆凡的‘后台’！ 如果这件事您不便处理，我就去找周希书记；若是周书记也置之不理，那我就去找德铭书记！朗朗乾坤，我就不信没说理的地方？” 听闻此番慷慨激昂的言论，特别是最后那几句话，让李国权感受到了一丝生分，这种陌生感自相识以来从未出现过，这让他顿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已超出预期，必须谨慎对待。 片刻后，李国权自嘲道“当官当成了‘官油子’，鸿涛，多谢你给我敲了警钟！” 王鸿涛会心一笑，只要有这个觉悟，还能一起愉快的“玩耍”！ 李国权继续说道“不管怎样，这次人事调整是我操作的，暂时先别惊动周书记了，我直接给高远飞打电话就行。 但是，陆凡的调动文件已经发下去了，这件事情已经成为定局，组织任免不是儿戏！当务之急我觉得是给陆凡安排一个更重要的职位，好让他能够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 鸿涛，毕竟这件事是市长明确表态过的，哪怕从你的工作的角度出发，不适合跟市长公开发生冲突，领导的权威还必须去维护，这是组织原则！” 对于这一点，王鸿涛心里当然清楚得很，毕竟镇北区的发展还得依靠市政府和市长的支持、配合，他原本就是想帮陆凡讨个公道！ 高远飞今天的心情像极了坐过山车，而且是只降不升的那种。 下午两点，他接到市委组织部部长李国权的电话。 “远飞同志，下周一，市政府办的牛清禾将会去柏树湾乡任职，程序都履行好了吧？” “部长，程序都走完了，柏树湾乡党委书记虚位以待。” “哦，那就好。原乡党委书记妥善安置好了吗？” 高远飞有些语塞，这事您没交代呀！ 李国权语气严肃道“你不会对人家置之不理吧？我记得那个书记叫陆凡吧？他在柏树湾干的很出色吧？你要搞清楚，调整不是因为他犯了错误，而是有更重要的责任需要他去承担，我不是给了你一个副处级指标？目的就是让你妥善安排有功之臣，调整干部是工作需要，我们因此寒了人心！这件事你欠考虑，我希望你马上合理的使用陆凡，我会时刻保持关注！” “部长，我马上处理。只是陆凡提拔正科级刚满一年，不符合提拔副处级领导岗位。” “远飞同志，当一把手要有把控大局的能力，涉及到人事问题得有一把手的担当！”李国权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高远飞放下手机，叹了口气，他明白，李国权这是在给他施压，真他妈官字两张口，都是你的理！ 挂了电话，高远飞想起陆凡那张年轻而坚定的脸，不禁陷入了沉思，或许，这次真的做错了...... 没等高远飞恢复心情，财政厅长韩贵山的电话打来了，而是毫不客气的说“高书记，我觉得一直以来，我对宁阳县的工作挺支持吧？” 高远飞忙说“感谢厅长一如既往的支持！” “俗话说的好，人要将心比心！陆凡好像没犯什么错误吧？为什么被‘发配’？” 高远飞赶忙解释“厅长，您误会了！对于陆凡的培养我是慎之又慎，柏树湾今年将迎来大开发，考虑到他确实有些年轻，而且即将面临各种诱惑，一旦把持不住，有失您的重托。我考虑的是，把他放在更重要、更稳妥的岗位，提升他的综合能力，绝对不是‘发配’！” “好吧，那就拭目以待！”韩贵山同样说完就挂了电话，而且他决定，如果高远飞敢敷衍塞责、阳奉阴违，那就是瞧不起自己，只能事上见！ 同时，韩贵山审阅了最近给汉江市的拨款，指示国库处暂缓拨付汉江市几笔有“瑕疵”的资金，并指示财政督察局对汉江市省级专项资金的拨付、使用情况进行核查、督办，以免省级资金挤占、挪用，来而不往非礼也！ 看了看时间，快要下班了，高远飞亲自给陆凡打电话，让他来一趟办公室，这件事不能拖，还是先征求陆凡的意见，看看哪个位置能让他满意。现在手里有个副处级提拔名额，可以说全县任何岗位都能被“倒腾”出来。 现在是关键时刻，陆凡没有走远，不到二十分钟就来到高书记办公室。 高远飞微笑道“精神挺好，休息的差不多了吧？得开始工作了！” 听到这话，陆凡心里微微有些激动，说实话谁愿意平白无故待着，承受别人的冷嘲热讽！ “书记，我随时待命，您指示！” “虽然只有短短一年，但你在柏树湾的成绩在那摆着，群众很认可，各方面能力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乡镇确实能锻炼人的综合能力。我是这样考虑的，四个位置，征求一下你个人意愿县委办主任、财政局局长、教育局局长或者经发局局长！” 陆凡心里微微一惊，书记的力度相当大，全部是要害部门呀，真的能选吗？ 县委办主任号称全县第一正科，距离副处级最近；财政局不言而喻，有人开玩笑说是天下第一大局，就能看出这个单位的含权量；经发局对应上级发改委，是经济综合管理部门，局长是县政府党组成员，在政府工作中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距离副处级也是咫尺之遥；教育局，很多人忽视了这个单位，其实重要性不亚于其它几个单位，对于小县城来说实权更甚，在很多县委书记眼里教育局局长等同于副县长，因为这个单位管理着全县最大的行业，还是“花钱”大户。 陆凡脑海里迅速权衡利弊，如果担任县委办主任，就算彻彻底底打上了高远飞的烙印，还是算了吧！ 财政局局长确实很诱人，但这是把双刃剑，不适合年轻干部担任，而且陆凡志不在“发家致富”，所以忍痛割爱！ 那么现在摆在陆凡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经发局或者教育局。 其实说起搞经济工作，陆凡并不陌生，毕竟他之前担任秘书时已经接触过很多这方面的事情，可以说是相当了解。然而，说实话，陆凡对这些经济指标之类的东西实在提不起兴趣，而且他内心深处非常抵触那种“弄虚作假”的行为。 所以，经过短暂的思考后，陆凡很快便做出决断。 他目光坚定地看着高远飞，语气郑重地说道“书记，我想去教育局工作！” 高远飞听到这个回答后，心中涌起淡淡的失落感，但他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并以一种平静而温和的语气说道“嗯，我明白了，那就等消息吧！无论最终你被安排到哪个职位，我衷心希望你能够脚踏实地、勤勉不懈地投入工作，全力以赴追求卓越成就！”话音刚落，高远飞的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信任和殷切的期望。 生活宛如一场盛大的戏剧演出，而高书记的表演技艺简直可以与那些经验丰富的“老戏骨”相媲美！ 为给韩贵山厅长、王鸿涛书记、李国权部长“交差”，晚上七点，高远飞紧急召开五人小组会，研究人事议题，而且只针对陆凡一人。 会议刚开始，高远飞直接表明态度，要马上安排陆凡新的工作岗位，而且意向非常明确，就是教育局。 大家知道，这两次的人事调整有“猫腻”，所以都由着书记“性子”来，不想招无妄之灾。 于是，会议很快达成共识，通过了陆凡的的任免。 接下来就是如何安置教育局局长，高远飞给出的意见是把他调整到经发局，然后经发局局长调整为县委办副主任。 几位领导不傻，经发局局长本就跟高远飞走的近，调整为县委办副主任是高职低配，很明显是要接县委办主任的班。 县长胡成伟懒得计较，县委办的人事调整他历来没关注过，只是可惜这次连根毛都没捞着。 第148章 贵人 《权力巅峰之绝处逢生》全本免费阅读 俗话说得好：贵人扶一步，胜过十年路！这句话深刻地表达了贵人对于个人成功的重要性。 任何一个人想要取得辉煌成就，都绝对离不开贵人的倾心相助。 正如人们常常感慨的那样——人生在世，知己难觅，贵人更是千载难逢！ 贵人并非随随便便就能遇到的，他们的出现往往需要特定的机缘与命运的安排。 高远飞能够如此迅速地改变自己的态度，并拿出了极其重要的部门来安置自己。毫无疑问，这必定是得到贵人相助！ 而这位贵人，极有可能就是韩贵山厅长。 至于王鸿涛书记，陆凡从未想过，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 这一次的事件，犹如一记重锤，深深地敲醒了陆凡。 他开始意识到权力的可怕，在这个错综复杂的官场之中，如果只是凭借个人的努力，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想要真正有所作为，就必须寻找并借助外部的支持与援助。 还需要时刻保持警觉，谨慎应对各种潜在的风险和挑战，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但无论前方道路多么崎岖，陆凡都下定决心，一定要紧紧抓住这个难得的机遇，全力以赴，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创造出卓越的业绩。 与此同时，他也明白，官场如战场，充满了无尽的变数和阴谋。因此，他必须步步为营，如履薄冰，既要有勇往直前的勇气，又要有随机应变的智慧。只有如此，才能避免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困扰和麻烦。 还是那句话，没实力不说话，有了实力不需要说话，干就完了！ 落难的时候贵人伸手帮你，渡过难关你得报贵人恩，还要牢牢抱住这条大粗腿。一个段位比你高很多的，他什么都不缺，只能坦诚相待，吃水不忘挖井人，良心债得拿良心还。 当晚，陆凡赶到长安，敲开了韩昕朴的家门，硬是将这位正在酣睡中的好友从温暖的被窝里拽了出来。 两人找了个小饭馆，两瓶白酒，几碟下酒菜。 陆凡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他举起酒杯，连碰几下，然后开始向韩昕朴倾诉自己前些日子所遭遇的苦闷和困境。同时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对韩厅长的援手相助更是铭刻在心。 韩昕朴静静地倾听着，脸上不时露出惊讶和同情的神色，听得如痴如醉，感叹基层工作的复杂和艰辛。 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表示一定要去基层走一遭。 对于好友的想法，陆凡深表赞同，他表示基层广阔天地，大有可为，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和挑战。在那里，可以真正锻炼一个人的能力和意志，而且如今的用人导向非常注重基层工作经历。 同时，陆凡也不忘提醒韩昕朴，以自身为例，基层的工作并不轻松 韩昕朴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自信，说道：“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只有经过磨砺和考验，才能成长为真正的强者，你现在就比我强得多！” 夜已渐深，但两人却毫无倦意。他们越聊越投机，酒越喝越起劲，心情越来越舒畅，仿佛忘却了时间的流逝，沉浸在彼此的交流和分享之中，直喝到半夜三四点。 第二天早上，陆凡强打精神去了财政厅，当面拜谢韩贵山厅长。 陆凡跟秘书徐涛很熟络了，到财政厅能混杯茶喝。 八点整，韩贵山来到单位，陆凡马上出去打招呼。 韩贵山微笑道：“来的挺早，看你这状态，昨晚睡的挺迟吧！” 陆凡忙说：“昨晚跟昕朴聊的比较晚，还喝了点。” “年轻人精力旺盛，不过还是要节制。” 进入韩贵山的办公室，陆凡恭敬地放下两条烟和一张购物卡，表达感激之情。 “烟放到柜子里，卡拿回去！”韩贵山一脸严肃地说道。 “厅长，大恩不言谢，我只是想给您买件衣服，但又担心挑不到合适的和您喜欢的，这是做晚辈的一点心意，请您务必收下！”陆凡诚恳地说道。 韩贵山转移了话题，问道：“高远飞给您安排了什么岗位？” “县委办、财政厅、经发局、教育局，我选了教育局。” “嗯，选择教育局确实不错，可以说教育领域是最大的民生，老百姓最关注的话题，好好干能取得显着的成绩。不去县委办挺好，毕竟烙印太深了。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您为什么没有选择财政局呢？” 陆凡直言不讳道：“厅长，我觉得以我目前的资历和阅历，恐怕难以应对县里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 韩贵山微微颔首，表示认同陆凡的担忧。他语重心长地说道：“经过这件事，想必你已经深刻体会到官场如战场，充斥着形形色色的人际脉络以及利益纷争。置身于纷繁复杂的环境之中，你务必时时刻刻警觉自省，切不可掉以轻心！ 与此同时，你还得有随机应变的能力，游刃有余地处置各类棘手难题及错综关系。好好干，遇到困难和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 陆凡感动至极，连连致谢，虚心接受教诲，达成目的后辞别了厅长办公室。 毕竟韩贵山日理万机、事务缠身，实在不宜叨扰过久。 当踏出办公室的瞬间，陆凡深深吸了口气，默默在心底告诫自己：机会来之不易，一定要重振旗鼓，再度扬帆起航！ 2014年1月1日，这一天正好是农历的腊月初一，经过县委常委会的讨论和通过，县委组织部正式发布了一份关于干部调整的文件。 这份文件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全县引起了轩然大波。 而其中最令人瞩目的，莫过于原柏树湾乡党委书记陆凡的职务变动——他竟然突然被任命为县教育局局长！ 这个消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县城里掀起了轩然大波，迅速传遍了每一个角落，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热议的焦点话题。 正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各种猜测和议论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有人对这次人事调整表示赞赏，认为陆凡当过乡镇书记，能力出众，成绩斐然，能够胜任这一重要职务；也有人对这一决定持谨慎态度，担心他年纪尚轻，是否具备掌控庞大教育系统的能力；更有甚者直言不讳地道：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组织用人简直如同儿戏一般！ 然而，无论外界如何评头论足，陆凡已然迈出了坚定的步伐 第149章 金龟婿 《权力巅峰之绝处逢生》全本免费阅读 正科级一把手，没有秘书一说，办公室负责配合局长工作，文书一般直接服务局长，相当于秘书。 文书陆行舟推门而入，汇报道：“局长，下午4点有个全省教育系统冬季安全视频会，要求主要领导参加；5点，赵县长主持召开‘全国义务教育发展基本均衡县’评估协调会，这是前几天定好的，您得发言，材料已经准备好了；明天上午召开全区安全生产推进会，要求主要领导参加……” 听到有这么多会议，都要求一把手参加，陆凡有些头大，一把手有分身术不成？ 5点的会比较重要，需要汇报，陆凡决定亲自参加，其它会议由分管领导参加。 陆凡提前了解到，陆行舟是从学校借调到局里的，工作兢兢业业，为人踏实稳重，材料功底很好。 “行舟，我们是本家，你当文书多久了？” 陆行舟忐忑的说：“局长，我借调到局里有五年了，一直在办公室干。”要知道，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能否继续留在局里，完全取决于新任局长的立场和态度。倘若陆局长决定不再用自己，那么他极有可能返回原单位教书育人去了，而过去数年所付出的一切努力便将付诸东流！ 陆凡点了点头说：“你业务比较熟，办公室的工作需要保持高度的专注与细致入微，希望你能够多费些心思，务必做好上传下达等相关工作。” 吃了这颗“定心丸”，陆行舟略微有些激动的说：“局长，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做好本职工作，服从命令听指挥！” 4点30分，陆凡提前半小时，带着材料从教育局出发，前往政府办开会，打算拜访一下分管教育的副县长赵思洁。 前有白诗凡，后有赵思洁，是宁阳县政府公认的“两朵花”。甚至又传言，这位顶头上司赵县长是市纪委书记的情人，靠“裙带关系”上位。 来到赵思洁办公室，陆凡按照宁阳的规矩，拿出一张迎江的购物卡，笑道：“赵县长，不成敬意，请多关照！” 赵思洁脸色微变，说道：“陆局长，我这不兴这个，工作上我们得相互配合、互相支持！” 陆凡略显尴尬，他没想到赵思洁会拒绝收下购物卡，而且能看的出来她不是客气。 “赵县长，不好意思，是我冒昧了！” 赵思洁微笑着说：“没关系，我理解你的好意。作为一名公职人员，我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还请你体谅。” 两人又聊了一些关于工作方面的事情，看得出来赵思洁很注重学习，对业务很熟悉。 通过二十分钟的接触，感觉赵思洁并不是那种难相处的领导，而且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陆凡自认为看人挺准，赵县长的眼神很清澈，为人落落大方，有很好的教养，不似那种靠身体上位的女人，看来传言不实。 世人皆知耳听为虚，却不知眼见未必为实，大多数人总能听一面之词、只言片语就妄下结论，批判他人。 赵思洁是官员，又是美女，有流言蜚语很正常，不知道多少人对她“流哈喇子”，得不到就诋毁也很有可能。 5点钟，会议准时开始，轮到教育局汇报的时候，陆凡中规中矩的把办公室准备的材料念了一遍，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倒是赵县长的总结性讲话有些东西，条理很清晰，部署的也很到位，还是脱稿，有一定的水平，让陆凡刮目相看。 分管副县长和局长之间的关系十分复杂，他们就像一对矛盾的综合体，工作中既互相制衡，又需要相互配合。 分管副县长会根据县政府的工作安排，对局长提出各种要求和指标。 然而，局长也并非完全被动，他在自己的职责范围内有着一定的自主权，会根据实际情况对工作进行调整和安排。 这种互相制衡的关系就是在博弈，尤其是涉及到利益分配的时候。 分管副县长需要时刻关注局长的工作进展，以防出现问题；而局长也需要谨慎对待分管副县长的要求，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总的来说，两者在互相制衡的过程中，不断推动着工作的进展。 你软我就硬，一般情况下，像陆凡这种县委书记的秘书当局长，不鸟分管副县长很正常，对副县长的指示阳奉阴违也屡见不鲜。有些老资格局长，主要听书记和县长的，顶撞分管副县长也是家常便饭，只能维持明面上的尊重。 赵思洁不是官场“雏鸟”，陆凡揣摩她的时候，她也在暗中观察着陆凡，教育是她分管的最大领域，这两年的工作任务很重，需要教育局全力配合工作，她下来任职绝没打算“混日子”。 开完会回到单位，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可单位还有很多人“留守”，领导们更是一个没走，都等着看新局长有什么吩咐，以免错过了什么。 陆凡把笔记本放下，和办公室打了个招呼，面带微笑离开了单位，其它人也就放心回家了。 回到家里没多久，杜文龙、刘金柱、杨铭豪、夏礼提着酒菜来给老大庆祝，刚上任不宜在外面大操大办，得低调。 刚进门，夏礼兴奋道：“凡哥，真牛逼，教育局局长呀，开会挨着赵县长坐，我骄傲！” 杨铭豪开玩笑道：“咱们得赶快结婚生子，孩子上学有保障了！” 刘金柱骂道：“快滚犊子，等你有了孩子，还咒凡哥当教育局局长？最少不得市长？” 杜文龙把酒菜摆好，“凡哥，恭喜，这也算因祸得福了！” 陆凡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并不想离开柏树湾，刚刚才进入状态，帮老百姓做些事情心里踏实！” 夏礼说道：“凡哥现在肩负着全县人民的希望，咱们宁阳的教育确实得抓抓了，但凡有钱有势的，孩子都去迎江、长安读书了，领导越来越不重视教育，长此以往老百姓更没希望。” 陆凡点了点头说：“宁阳的教育确实有些歪风邪气，既然当了这个局长，总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有些事我肯定要管，先把内部捋顺吧！” 不一会，大家推杯换盏，话题也越来越多，谈起了最近的工作，分享了生活中的趣事，调侃起彼此的酒量。 笑声、话语声交织在一起，家里非常十分热闹。 喝到十点多，感觉差不多了，酒场便散了。 < 第150章 第一把火——刀刃向内 《权力巅峰之绝处逢生》全本免费阅读 陆凡在教育系统的第一次公开亮相，引起了广大女教师的热议，这是始料未及的。 大家私底下都在传，谁加把劲，一举拿下拿下“大局长”成为教育系统第一夫人！ 果然，领导的八卦更受关注，她们总是在背后窃窃私语，局长的婚事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第二天上班后，陆凡接连拜访了高远飞书记和胡成伟县长，这叫拜码头。 接着，又带着礼物去了人大主任办公室，政府组成部门的任命需要人大过会。 当然，少不了边继得书记。随着时间的推移，陆凡愈发觉得边书记像长辈一样，相处起来越直接、越随意、越舒服。 聊天的时候，边书记直截了当说道：“教育局可是个‘肥差’，掌握的资源多，是很好的平台。你得跟上级部门搞好关系，多给县里搞些省里、市里重点中学的指标回来，利用好这些资源，工作上肯定会无往而不利，谁都离不了教育！” “老领导真知灼见，我会朝这个方向努力。” 边继得话锋一转，说道：“小凡，我手里有个基层的老师，想调回县城。” 陆凡毫不推辞道：“书记，你把信息给我就行。” “赵思洁那用不用我打声招呼？” “您暂时别出面了，我要是搞不定再给您汇报。” “行，这个赵思洁私心轻，不太管这些事，李圣杰当局长的时候自主权比较大，主要落实书记、县长的指示。” 陆凡好奇的问道：“书记，大家都传赵县长那方面，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谣言止于智者，你自己觉着呢？从她的言谈举止可以看得出有良好的家教，我感觉是在瞎说。你们俩工作上配合的多，千万不要带有色眼睛看人，要尊重领导，尤其是隐私方面，就算有又如何？” “书记，我可没那方面的意思，纯属好奇！” “好奇心害死猫，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有能耐好好把宁阳的教育抓上来，你可是宁阳人，又是年轻干部，大家对你寄予厚望！” “放心吧，书记，别的不敢说，为家乡的教育事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肯定能做到！” 从何1月3日开始，陆凡利用一周时间，把全县的中学跑了一圈。 每到一校，首先询问校长去年考入迎江高中的人数，然后半开玩笑对校长说，都记在本本上了，今年考入迎中的人数必须有所提升，总不能我这个局长刚上任，你们就拆我台吧！ 陆凡的指示给了校长们很大的压力，局长走后，他们马上召开初三年级组会议，把压力传导给任课老师们。 不懂就学，每到晚上，陆凡心无旁骛钻研业务，学习领会中省市县关于教育的政策、文件、法律法规，避免工作中闹出外行领导内行的笑话。 趁着陆凡在单位的时间，副局长冯博、常青、任坤分别向陆凡汇报了分管工作，教研室主任王琨程、招办主任汪飞、督导室主任石昊等局办、站负责人也向陆凡汇报了全年工作，让陆凡对教育局的整体工作有了初步了解。 马上要放寒假，意味着各校年终考核启动，这是各学校最关注的事情，因为连续两年目标责任考核倒一的校长要就地免职。 大家混了半辈子，好不容易熬到校长，在小县城的教育行业也算干到巅峰了，总不能因为小小的考核就被打入尘埃。所以，校长们极其重视考核、排名，提前就到局里“协调”，力争拿下新任局长，把饭碗保住，这也算学校最大的一笔支出。 于是，陆凡经历了校长们密集性的“考验”，每个人进来三句话不过就是掏兜，拿出厚厚的信封。 这些信封，让陆凡很无奈，同时感到心寒！信封里的钱校长们会从自己腰包里拿吗？自然要在教师和学生头上抓，都把心思放在这些蝇营狗苟上，他们能培养出来好教师、好学生吗？宁阳的教育还有什么希望？ 针对这种情况，陆凡专门部署，宁阳县教育局召开了针对不正之风专项整治活动专题会议。 会上，教育局局长陆凡从“为什么”“做什么”“怎么做”三个方面作了部署，针对8项重点整治内容，要在三大方面重拳出击、重点整治。 一是突出纪律规矩，狠抓党风政风。 要求局领导、全县教职工要严守政治纪律红线，严守中央八项规定底线，要严守权力边界高压线，加强重点领域和关键环节的规范管理。 二是突出教育教学，狠抓教风学风。 要严格抓好不作为、乱作为问题，依法治教，要扭转管理软弱散问题。 三是突出师德师能，狠抓校风师风。 要抓好教师“八小时外”行为。对涉黄赌等违规违纪违法案件，指名道姓通报到每一名教师，进行高压打击。 要对违规补课、有偿家教、收受家长礼品礼金等权力谋取私利等“微腐败”问题严厉查处，要形成违规家教“不敢补”的氛围。 陆凡指出，专项整治工作将会贯穿全年工作，大家务必正确认识整治工作的复杂性、长期性、长效性，边整治边提升，边提升边完善。要坚持在教育局领导下有序推进，加强督察。 最后，陆凡语重心长对与会人员说：“百年大计，教育为本。教育是宁阳振兴和进步的基石，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德政工程。宁阳的教育能不能搞上去，关键看在座的各位！ 然而，为人师表的我们，出现了一大批害群之马，做着道德败坏、丧失师德，甚至是昧良心、违反乱纪的事情。有些校长，被三四名女教师实名举报，利用手中职权，在老师的职称评定、评优树模中为非作歹，搞得全校风气败坏，等等等等，我就不一一点名了，但事情不会就这么轻飘飘的过去！ 请大家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这样的校长、这样的老师能教 第151章 第二把火——调整分工 《权力巅峰之绝处逢生》全本免费阅读 1月10日清晨，一则消息犹如惊雷传遍了整个宁阳市：新街镇中学和柏树湾乡中心小学的两位校长竟然同时被纪委传唤！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件事引发了宁阳教育界前所未有的大地震！ 消息迅速传播开来，各校校长们听闻后无不心惊胆战，陷入深深的恐慌之中。 他们开始忧心忡忡地揣测着，担心下一个传唤的会不会是自己。 与此同时，局里的领导们也坐不住了，焦虑不安地四处打听情况，生怕这场风波会波及到自己头上。 整个教育系统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原本宁静的校园变得不再安宁。 家长们纷纷担忧教育环境是否会因此受到影响，而老师们则对未来感到迷茫和困惑。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很多人始料未及，也让宁阳陷入了一片哗然之中。 尤其是副书记沈济勤，更是忧心忡忡，他在教育行业摸爬滚打二十余载，可谓是根深蒂固，和校长们私交甚好，利益往来过密。不仅逢年过节拿了校长们不少“好处”，而且在校服定制、资料购买、教学设备供应上没少伸手，捞过不少好处。 如果那两个校长的违法乱纪行为被“实锤”，会不会供出自己？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无异于靠屁吹火！ 这几天，沈济勤吃不好睡不着，一直担心纪委找上门来，难逃一劫。 沈济勤承受着巨大的心理折磨，终于下定决心，不敢有侥幸心理，也不打算坐以待毙。 干了二十来年工作，怎么会没有一点人脉？通过工作，他在市局、省厅结交了不少领导。于是每天下班后，沈济勤开着车，提着重礼，在长安、迎江奔波往返，寻找生机。 同时，沈济勤还拜访了一些县级领导，以前他帮过这些领导解决过问题，也有人通过他得到过好处。 金钱开路，很少有办不成的事。沈济勤“大出血”后，终于得到上级领导的“支持”。 于是，县委书记高远飞接到了好几个省市教育部门领导的电话，替沈济勤说好话。还有一些班子成员，替沈济勤开脱。 这种顺水人情高远飞很愿意给，于是指示纪委，对那两名校长的调查圈定了方向，仅限于他们本人。如果他们主动交代其他人的问题，那就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腐败行为，有时候就如同赤身裸体一般，毫不掩饰地暴露在众人面前，但却偏偏没有人去关注它、理睬它。 仿佛这些行为已经变得如此寻常，以至于人们对它们视而不见，或者选择了默不作声，让这种不正之风继续蔓延下去。损害了社会的公平正义，影响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最终受害的将是每一个人！ 究其原因，是因为人们对于腐败现象已经麻木不仁？还是因为害怕揭露真相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或许还有其他更深层次的原因……官官相护？ 其他方面的事情陆凡无权干涉，但是对于教育领域存在的腐败现象，他绝不会坐视不理。 尽管案件由纪委负责调查处理，但最近这段时间，陆凡经常主动去找纪委书记骆苓海“汇报工作”，时刻关注着这两件案子的进展情况，决不允许自己点燃的反腐倡廉之火在中途熄灭。 在陆凡的持续关注下，两个校长的违法乱纪行为很快被调查清楚。 县委常委会上，县纪委对案件进行了通报，建议对两名校长实施双开，并移交司法机关，也算是圆满完成市纪委定下的“硬指标”。处理两个校长，不高不低、不胖不瘦，大小正合适！ 1月15日，县纪委出台文件，通报了关于两名校长的处理结果。 同日，宁阳县教育局召开教育系统考核动员暨培训会，成立了五个考核组，分别对高中、初中、小学、幼儿园、局属单位进行综合考评。 会上，第一项内容就是宣读县纪委的处理意见，“双开”一出，就像一把剑悬在大家头上，全场鸦雀无声！ 第二项，党委副书记沈济勤就考核程序、考核赋分表、满意度调查表、民主测评表等进行了详细解读。 县教育局党委书记、局长陆凡作动员讲话，他指出，考核工作是教育局促发展、抓落实的有效途径，是提升教育质量的重要抓手，各考核组要充分认识考核工作的重要性，严守工作纪律，公平公正地为各中小学幼儿园做出准确评价，确保考核工作圆满完成。 陆凡要求，各考核组要提高思想认识，认真研读考核内容，按照考核方案做深做细、考准考实，要体现考核的公平性、规范性、纪律性、严肃性，严谨、扎实、细致、高效做好各个环节，确保考核工作风清气正。 最后，陆凡语重心长的说：“同志们，考核是对半年工作的综合评判，就是要分出个你我！平时不努力工作，关键时刻抱着‘小心思’，想通过‘跑跑送送’来弄虚作假、提高名次，对这种无耻至极的行径要坚决予以抵制，并且零容忍！我把话放在这，谁敢在考核工作上给我玩猫腻，你们放心大胆的举报，发现一例，处理一例，校长就地免职，也将会是你们考核组组长最后一次参加考核，同样严肃处理，并提请县委免职、调任！” 陆凡的一番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考核组和各个学校之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他们不禁唏嘘感叹，对当前的形势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在这种情况下，恐怕没有人愿意冒险充当那个出头鸟，去顶风作案、弄虚作假。 于是，校长们迅速行动起来，匆匆赶回各自的学校，在工作上下功夫，以确保各项工作不出纰漏。尤其是上学期考核倒数的后三名，更是紧张不已，局里明文规定，连续倒数要免职，这日子真不好过呀！ 考核组撤下去后，陆凡待在办公室“闭门造车”，开始研究局领导班子的分工，这 第152章 过“年关” 《权力巅峰之绝处逢生》全本免费阅读 谈完工作，赵思洁说道：“陆局长，咱们今年的考核不理想呀，排名已经出来了，第六名。书记、县长很不高兴，我挨了几次批！明年的考核我们得加把劲，再没有起色，咱就没办法给县委、县政府交差了！” 反正今年的考核跟自己没关系，追究责任也轮不到自己头上。陆凡巴不得今年的排名是全市倒数第一，进步的空间才大。 “赵县长，市里的考核咱们心知肚明，水分很大，我估摸着今年主要是没有协调到位。春节临近，又到了‘过年关’的时候，咱们得加大协调力度，省厅、市局都要好好‘拜访’一下。” 拜访就得有支出，别看副县长是分管领导，但他们没有“走账”的地方，碰到花钱的事还得“仰仗”分管的部门。 局长们给面子还好说，如果是那种老资历局长，又是书记、县长的嫡系部队，不鸟分管领导也是常有的，那就尴尬了。 陆凡是年轻干部，自然不会在细枝末节上失了礼数，于是说道：“‘土特产’我看着准备，不过去省里、市里还得赵县长压阵！” 赵思洁会心一笑，说道：“风气如此，咱们不得不随波逐流。哎，这都是没办法的事，你先跟省市对接，时间定了通知我。” 陆凡继续说：“赵县长，咱们宁阳的特产以柏树湾地椒羊肉最优，再配些杂粮也差不多了。您这里需要多少份？我提前准备。” 赵思洁笑道：“柏树湾羊肉确实被你打出了名头，有不少人跟我打听。不过听说，正宗的地椒羊肉太畅销，咱不能拿一般的羊肉滥竽充数吧！” “这个您放心，我好歹也在柏树湾乡干过，岂能分不清好坏？” “这个我肯定相信，你要是搞不来，全县就没人能搞来了！那就感谢你的好意，给我预备十份吧！” “赵县长放心，保证高质量完成任务！” 陆凡离开后，直接去了县委办，请示高远飞书记、边继得书记，今年的“土特产”用不用自己准备。 虽说把陆凡安置好了，但拿下人家也是高远飞亲自干的，两人之间似乎产生了无形的隔阂。 高远飞感谢了陆凡的好意，但表示羊肉他让柏树湾乡政府准备了。 陆凡正好落得个清净，如果说心里一点怨言都没有，那是骗人。 边继得书记就不一样了，一点没跟陆凡客气，直接开口要了20份。 别以为边书记的“土特产”没地方走账，只要他一个电话，县委办、接待办都会准备的妥妥当当，县委副书记还是很牛逼的，要陆凡的“土特产”是给他面子。 数量确定后，陆凡着手安排“土特产”，亲自给柏树湾最大的养殖户顾浩打了电话，让他准备80份精品羊肉。 顾浩清楚陆凡的要求，爽快的答应下来，笑称陆书记的羊肉他专门留着。 接着，陆凡让副局长常青准备80份杂粮，确保既具有宁阳特色，又品质上乘。 常青即将分管财务，这是他分内的工作，陆凡在教育局同样不打算沾手财务，有需要副职去干，避免外人说三道四，出了事也有人背锅。 1月15日，陆凡和副县长赵思洁前往迎江市，后面跟着个小货车，里面装的满满当当。 途中，赵思洁问道：“今天能见到市局狄斌局长吗？” 陆凡回道：“市局对接好了，局长和几位副局长都在。就是省厅那边还没给答复，不知道能见到谁。您也知道，我刚来教育局不久，跟上级领导还不熟悉。” 赵思洁笑了笑，说道：“跟你出来了，总要出点力，省厅你别管了，我来协调，争取见见黄铭厅长！” 好大的口气呀！陆凡看出赵县长没吹牛皮，不由的好奇她到底是什么背景。 到了市教育局，高中同学王蒙恩早就在大门口等候，他考公进入了市教育局。 陆凡调侃道：“上级部门领导成了看大门的，荣幸之至呀！” 王蒙恩笑道：“给陆局长牵马坠蹬，荣幸之至！凡哥，快上去吧，我瞧着狄局长这会不忙。” 陆凡给赵县长介绍了王蒙恩，然后直奔市局局长狄斌办公室。 狄局长很重视赵思洁和陆凡，特意抽出空来接待。 当二人走进狄局长宽敞明亮、布置简洁大方的办公室时，狄局长已经站起身来，脸上带着亲切而热情的笑容，主动向他们伸出手去。 赵思洁和陆凡也赶紧迎上前去，紧紧握住狄局长的手，微笑着问候道：“狄局长好！” 狄局长热情地回应道：“你们好赵县长、陆局长来我这，是蓬荜生辉！快请坐吧。” 随后，狄局长亲自引领着他们来到沙发前坐下，并吩咐工作人员给奉上了茶水。 在接下来的交谈中，狄局长展现出了平易近人的亲和力，探讨宁阳教育工作的情况，让人感觉就像老朋友聊天一样自然。 "陆局长真是年轻有为啊！"狄局长突然夸奖道。 听到这句话，陆凡连忙谦虚地回道："狄局长过奖了，我是教育战线上的一名新兵，还有很多需要学习和提高的地方。以后还得请狄局长多多提点、多多关照！ 赵思洁说道：“狄局，别看我们陆局长年轻，但他是从乡镇书记岗位上回来的，把柏树湾乡带上了一个新高度！” “哦？柏树湾？四大宝呀！没想到是陆局长的杰作，必须得刮目相看！” 聊了十几分钟，陆凡学到了不少，领导们的接人待物确实有过人之处，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人如沐春风。 感觉时机差不多了，赵思洁笑道：“马上过年了，我们陆书记给您准备了柏树湾的地椒羊肉，酒香还怕巷子深，狄局可要帮助我们大力宣传呀！” 狄斌笑道：“你们太客气了！年年如此，弄的挺不好意思，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走，中午我安排！” 赵思洁说道：“狄局，改日一定喝您的好酒，今天还得去省里，实在是不好意思！” “好吧，那酒给你们留着，下次一定不能推辞了！” 赵思洁给陆凡使了个眼色，先行一步离开了办公 第153章 打压副书记 《权力巅峰之绝处逢生》全本免费阅读 次日清晨，太阳刚刚升起，阳光洒在大地上，给冬季里的长安带来了温暖。 陆凡准时来到了教育厅门口，和赵思洁会合。 见面后，两人简单寒暄几句，便一同走进了教育厅大楼。 到了厅办公室，刚准备登记好，工作人员告知：“黄厅长让你们来了之后直接去他的办公室。” 这个消息让陆凡心中暗自惊讶，更加确信赵思洁背景深厚，而且背景肯定比厅长层次高。 那么赵思洁的真实身份呼之欲出，陆凡几乎可以确定，赵思洁就是省纪委书记赵文峰的女儿。 只有这样的背景，才能让她如此受辛厅长的重视。 而之前传出的关于市纪委书记和她之间的桃色“谣言”也就能够得到合理的解释了。 毕竟，作为“带头大哥”的女儿在宁阳工作，市纪委书记能不对她另眼相看？稍微表现得亲密一些，那些不明真相的人自然而然会往“男女之事”联想。 陆凡意识到，自己正在“隐藏大佬”领导下工作，或许是个良机…… 进入教育厅厅长办公室后，黄厅长直接起身，笑容满面地说道：“思洁啊，现在都当上县长啦？真是了不得呀！” 赵思洁面带微笑，语气谦逊地回答：“厅长过奖了，我只是个副职而已，主要负责管理教育方面的事务，以后得在您的直接领导下开展工作。”接着，她又介绍道：“厅长，这位是我们宁阳县的教育局局长，叫陆凡。” 黄铭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局长，心中差异一闪而过，他微微一笑道：“强将手下无弱兵啊！陆局长真是年轻有为，让我想起了镇北区的鸿涛书记，同样来自宁阳这个地方，你们那果然是人才辈出啊！”刘梦瑶的工作就是黄铭办到教育厅的，自然清楚王鸿涛的情况。 听到黄铭的夸奖，陆凡连忙摆手，谦逊的说：“厅长过奖了，我哪里能和王书记相提并论？管理县教育局对我来说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还请厅长多多提点，经常指点迷津才行！” 赵思洁感觉时机差不多了，说到：“厅长，宁阳的教育需要您鼎力支持，宁阳的地椒羊肉也是一绝，需要您帮着大力宣传，这次我们来省里，带了一些样品，还请您品鉴！如果您觉着我们的地椒羊肉还不错，得帮我们推广！” 黄铭笑道：“别人的东西我肯定不收，但你的东西我收的心安理得，怎么着我也算你的长辈吧！” 又聊了几句，赵思洁主动告辞，厅长说是日理万机也不为过，能见面汇报下工作，再拜个年，已经超出预期目标了。 出来后，两人又去拜访副厅长高翔、徐盛杰、谢云飞。 赵思洁是年初到宁阳任职，跟陆凡一样，对省厅的领导不熟悉，两人只能冒昧登门，然后自报家门。 伸手不打笑脸人，好歹他们也是基层教育的骨干力量，几位副厅长客气的接见了二人，说了一些场面话。 不过，对于宁阳的“土特产”，领导们推辞一番后，还是欣然笑纳，也算是一大惊喜。 接着，是拜访各位处长，这些领导才是以后主要接触对象，政策要靠他们落实，工作要靠他们支持。 这些处长级别虽高，掌握的资源也不少，但还是不能跟一方大员县委书记相提并论，对基层来拜访的同志很热情，因为这些同志都是“肥羊”，能让处长们好好过个肥年！ 整整一天，陆凡和赵思洁穿梭于教育厅各个处室之间，先后认识了十几位处长，好歹混了个脸熟，如果想深层次交流，还得以后工作和项目上见真章。 到了下午下班时候，载满“土特产”的货车停在教育厅外面不远处，时不时的可以看到大院里有车开出，然后停在货车旁边，陆凡亲手把羊肉、杂粮等土特产放进他们的后备箱。 至于厅领导们的“土特产”，就得亲自送上门，他们可不会来这里取。 等完成所有的任务后，时间已然悄然流逝至深夜时分，月色如银，繁星点点。 陆凡仿佛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双腿发软。 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赵思洁却依然身姿笔挺地站立着，而且脚上踩的是高跟鞋。 陆凡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开口问道：“赵县长，您真不愧是女中豪杰啊！我们忙活了一整天，可您还是精神抖擞，一点不累吗？” 赵思洁微微一笑，说道：“我又不是铁人，怎么可能不累呢？公众场合，要注意形象！” 好美，美女果然都自律。 陆凡又说：“冒昧问领导一个私人问题，姐夫在哪工作？” 只见赵思洁翻了个白眼，说道：“我还没有结婚呢，你哪来的姐夫？”说完，她转身上了车，留下陆凡在风中凌乱。 上车后，陆凡问道：“领导，任务圆满完成，时间不早了，咱找地方对付一口，再送你回家？” “快别了，我现在只想躺在软软的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一觉。晚上我一般不吃饭，你们自己吃吧，明天来接我回宁阳。” 通过这两天的朝夕相处，陆凡和主管领导赵思洁无形中关系近了许多。这也是陆凡刻意为之，有大腿不抱，那是傻子！ 第二天，陆凡特意十点以后去接赵思洁，让领导休息好，车上还专门备了一些零食，猜想赵思洁就没吃早餐。 果不然，赵县长上车后，毫不客气的撕开包装，边吃边夸陆凡挑零食眼光不错。 今天轮到赵思洁好奇了，问道：“陆局长，听说你也没结婚？挑花眼了吗？” 有句话陆凡很赞同，不要把自己的苦难都告诉别人，酸甜苦辣都需要你自己去尝，你的痛苦在别人眼里只是故事，并没有人能对你感同身受，人生本来就是孤立无援的，要学会在孤单中自洽，在无人问津中学会成长。 陆凡淡淡一笑，说道：“缘分是个奇妙的东西，在时间的无涯旷野中，不早不晚、不偏不倚的遇见，才是最好的交集。所有遇见，皆是天意，我们无需着急，说不定哪天缘分就会从天而降！” 赵思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从陆凡的眼睛里，她看到了 第154章 服软 《权力巅峰之绝处逢生》全本免费阅读 会议结束后，陆凡回到办公室，靠在办公椅上闭目养神，料想沈济勤一定会来“闹事”。 果不然，没过五分钟，沈济勤面色阴沉，推门而入。 他站定后，保持着最后的理智，声音低沉地质问道：“陆局长，自从你到了教育局，我自认为对你足够尊重，工作上全力配合你，没觉着哪里有做错的地方。我在教育局工作足足二十年，可以说为了宁阳的教育事业呕心沥血，从‘普九’到现在的‘双高’全程参与，为了给宁阳争资金、争项目，多少次喝到胃出血，自认为立下了汗马功劳。凭什么你连我的意见都不征求，平白无故调整我的工作分工？都是宁阳人，为人处世不能这样吧？你这样独断专行，会让无数为宁阳教育事业默默贡献的人寒心！” 陆凡坐在桌前，抬头看向沈济勤，眼神冷静而坚定，语气平稳地回答道：“这是工作需要，我作为局长，难道没有调整班子成员分工的权利？” 听到陆凡的回答，沈济勤的情绪愈发激动起来，他的声音开始变得尖锐刺耳：“什么工作需要！你这分明就是针对我！我想不通，我哪里得罪你了？要如此打击报复我？” 然而，陆凡并没有被他的气势所吓倒，依旧镇定自若地坐着，淡淡的说：“咱们俩以前只是点头之交，没有人任何的私人恩怨，不存在什么打击报复。沈书记，不论什么事，过犹不及！该收敛的得收敛，莫要出了问题才追悔莫及！” 沈济勤更加愤怒，让陆凡把话说清楚，并威胁要向县委、县政府和上级部门反映陆凡的独断专行。 就在这时，陆凡突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厚厚的一沓信封，然后面无表情地扔到沈济勤面前。 “工作你是干了不少，但问题更多！看看吧，都是你的举报信，不止我这有，纪委更多！你以为那两个校长没把你供出来，你就可以高枕无忧？现在还不低调，你以为党纪国法是吃素的？来，你给我说说，长安的两套房、迎江的两套房、宁阳的三套房哪来的？还有那些门面房，靠你们夫妻省吃俭用攒下的吗？” 沈济勤犹豫了一下，缓缓打开了信封。当他看到里面的内容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原本的愤怒也在一瞬间转化为深深的恐惧。 这些举报信犹如一把利剑，直刺沈济勤的心脏。 陆凡静静地看着沈济勤，他的声音依然平静，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让人无法忽视：“看着精精明明的，尽做些蠢事！有这么多人举报你，难道你不明白，调整你的分工是保护你？你以为党纪国法是儿戏？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希望你好自为之！”说完，他便不再理会沈济勤，重新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去，仿佛刚刚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 沈济勤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眼神中充斥着绝望与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好像看到了自己悲惨的结局。 他深知，这封举报信一旦公开，将给他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沈济勤默默地整理好信封，脚步蹒跚地准备离开这间压抑的办公室，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恐惧。 “把那些信留下！”陆凡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沈济勤耳边炸响。 他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刻停下脚步，乖乖地将举报信放到陆凡面前，颤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恐惧：“谢谢局长宽宏大量！” 陆凡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沈济勤，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去忙你的吧！”便继续埋头处理手中的文件。 沈济勤如蒙大赦一般，脚步虚浮地走出了局长办公室。 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沈书记从局长办公室出来，整个人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精神，教育局的干部对局势有了清晰的认识——陆凡的时代已经来临。 这样的处理方式，陆凡经过深思熟虑，把部下送进纪委会造成教育局领导干部们的恐慌，尤其是自己刚来任职，不想跟大家离心离德。 再者，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查贪污腐败是纪委的事，自己把教育这摊子管好就行了，没必要跟谁结仇。 沈济勤回到办公室后，将门反锁起来，一头倒在床上，身体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般，一动也不动。此时此刻，他心中充满着绝望和恐惧。 经过长时间的思考与挣扎之后，他终于缓缓地从床上坐起身子，然后开始整理起中学组的考核材料。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走向了局长办公室。 轻轻敲响局长办公室的门时，沈济勤的心情格外沉重。 门开后，他用一种诚恳而谦逊的语气说道：“局长，我是来承认错误的。在会议上，我的态度确实不好，没有及时汇报中学组的考核情况，给考核工作的进度带来了一定的影响，请您原谅。” 陆凡抬起头，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面前的沈济勤，然后平静地说：“你就把具体情况说一下吧，考核的结果需要尽快向各个学校公布，马上放寒假了。” 此时此刻，教育局各个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神秘的气氛。 领导干部们压低声音，窃窃私语，议论纷纷，话题围绕着局内发生的惊天变故展开，他们最关注的是权力的重新分配，暗中盘算着如何在新的权力格局中谋取利益。 在副局长任坤的办公室里，招办主任汪飞脸上洋溢着笑容，轻声对任坤说道：“恭喜任局！掌握了人事大权，以后每逢评职称的时候，这个门槛恐怕都要被校长、老师们给踏破啦！” 任坤听后，微微摆了摆手，神情严肃地回应道：“前车之鉴，后事之师！陆局信任咱，只能在工作上兢兢业业、尽职尽责！”他深知权力越大，责任也就越重，不能有丝毫松懈和自满。 同样，副局长常青办公室里，也坐着教研室主任王琨程，笑着说道：“常局，没想到财务大权调整到你这了，看来局长 第155章 第三把火 《权力巅峰之绝处逢生》全本免费阅读 放寒假前一天，宁阳县教育局印发《关于禁止中小学在职教师有偿补课的相关规定》，加大对违规行为的处罚力度，从严整治在职教师有偿补课作为。 文件对在职教师10种有偿补课行为进行界定，对有令不行、有禁不止的违规教师按照《规定》有关条款予以严肃处理： 查实一次的，清退违规所得，并在全县范围内予以通报批评，年度考核定为不合格，5年内不得参加评先评优、晋升职称，扣除本人当年度绩效工资、降一级工资； 查实两次及以上的，清退违规所得，并在全县范围内予以通报批评，并予以解聘，自谋出路； 此外，文件规定，学校是禁止教师有偿补课的主要责任单位，校长是禁止有偿补课的直接责任人，凡经查实有在职教师从事有偿补课的学校，作如下处理： 查实一起的，扣学校目标管理考核2分； 查实两起的，对学校的校长及分管副校长进行诫勉谈话，学校扣目标管理考核4分； 查实三起及以上的，取消校长评优、评先资格，学校目标管理考核一票否决，严肃追究学校校长和学校领导班子的责任，直至免职。 校长们手里紧紧攥着文件，心里骂娘的同时又忐忑不安。 他们深知这份文件的重要性和严肃性，知道局长发了狠，不敢有丝毫怠慢，回到学习第一时间召开全体教师会，把文件精神传达给了全体教师。 在传达过程中，校长们措辞相当严厉，语气更是冷峻异常。甚至有些校长在会议上情绪激动地破口大骂，声称如果谁敢私自补课，就是砸了他的饭碗，老子和你势不两立！ 与此同时，宁阳县教育局《关于禁止中小学在职教师有偿补课的相关规定》也在全县范围内公布。为了确保文件能够得到广泛传播和严格执行，教育局全体领导干部在自己的朋友圈里转发，接受广大群众的监督和举报。 宁阳县教育局雷厉风行地打击有偿补课，整个县城都沉浸在一片欢腾之中！ 学生们得知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后，欣喜若狂，他们终于能够心无旁骛地去拥抱寒假的欢乐时光，彻底摆脱那沉重如山的补课压力。 与此同时，家长们也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再也不必为孩子高昂的补课费用而忧心忡忡。 全县人民对陆凡的英明决策赞不绝口，并给予了坚定不移的支持，对于有偿补课见一个举报一个，谁都不能偷偷摸摸的补，让孩子能在公正、平等的教育氛围里茁壮成长。 然而，这个世界上永远有看不清形势的人，可能是因为补课来钱太快了，县中学的老师李丽可能是穷疯了，在如此严峻的形式下依旧顶风作案！ 李丽收到了四名初三学生家长的私下邀请，承诺给予高额报酬让她给孩子补课。尽管内心有些挣扎，李丽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金钱的诱惑，决定铤而走险，在家中为四名学生上小课。 但现在是什么形势？对于补课，全县人民人人喊打。于是，李丽的补课行为被举报到县教育局。 这是寒假开展打击有偿补课后的第一个举报，教育局局长陆凡高度重视，把这个重任交给了副书记沈济勤。 立功心切的沈济勤迅速展开行动，亲自带着调查小组前往李丽所在的小区蹲守，收集确凿的证据。 到了下午两点，沈济勤亲眼看到四名学生陆续上了楼。 见此情景，沈济勤毫不犹豫带着待查组尾随其后。 “砰砰砰……”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单元楼内的平静氛围。如惊弓之鸟般紧张的李丽和学生们，此刻更是惶恐不安。 沈济勤一边用力拍打着房门，一边大声呼喊着：“李丽，我是教育局党委副书记沈济勤，请立刻开门！”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穿透整个房间。 李丽极不情愿地缓缓打开了门，调查组人员随即进入她家展开搜查。果不其然，他们在家中发现了大量的补课资料。毫无疑问，这些都是如山的铁证。 李丽被当场带走，在前往教育局的路上她的内心充满了忐忑和不安。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样的调查和询问，心里七上八下的。 在调查过程中，李丽没有一丁点斗争经验，几句话就被问的哑口无言，无奈选择了主动承认自己的补课行为。 但是，她坚持认为这是义务补课，自己并没有收取任何费用。并真诚地恳求局里从轻处理，希望能给她一个机会改正错误。 第二天早上，教育局召开了局党委会，商讨李丽的处理意见。 会议室里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息，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严肃。 陆凡的态度异常坚决，铿锵有力说道：“全县人民都在密切关注着我们将如何处理此事，我们必须严格遵循《规定》，从严、从重处理，绝不能有丝毫手软。必须达到处理一人，震慑一片的效果，维护我县教育行业的正常秩序和公平公正。 我建议：清退李丽违规所得，包括近几年的补课收入；在全县范围内通报批评，年度考核定为不合格，5年内不得参加评先评优、晋升职称，扣除本人年度绩效工资，降一级工资！”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这可是第一个举报，如果不能妥善处理，不仅此项工作会虎头蛇尾，还会引起全县人民的质疑。 接着，陆凡拿着教育局关于李丽的处理意见向副县长赵思洁汇报。 赵县长没有意见，但表示处理人的事需要向主要领导汇报。 于是，两人去了县长胡成伟办公室。 胡县长对陆凡的态度一直是不冷不热，这没办法，谁让陆凡当过县委书记高远飞的秘书。 看完调查情况和处理意见后，胡成伟缓缓说道：“补课问题啊，群众们的反响实在太大了，已经到了必须要好好治理一下的时候了。在职教师倒是还好管理一些，但那些大学生当家教又该如何去处理呢？这会 第156章 头大如斗 《权力巅峰之绝处逢生》全本免费阅读 站在高远飞办公室门口，陆凡心情复杂的敲了敲门。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就是这么奇妙，一旦有了隔阂，彼此之间难能可贵的信任已经缺失，就很难再回到从前，破镜不能重圆。 人生这一辈子，总是说来日方长，可一旦有了隔阂，那么也不会再有来日方长，不过是彼此之间挥挥手，天各一方，各自欢喜。 进门后，陆凡迅速调整好状态，满面笑容道：“书记，给你拜个早年，祝您身体健康、工作顺利、步步高升！” 高远飞笑了笑说：“坐下说，要喝水自己倒，也祝你新年快乐！” 随意聊了几句，两人表面上还像以前那么亲密无间，高远飞说道：“听说你们教育局把补课的老师堵在家里了？” “是呀，书记，我正要给您汇报，局里在这个寒假开始，整治有偿补课，那名教师叫李丽，继续顶风作案，被群众举报，我们正在处理。这是资料，请您审阅。” 高远飞接过材料，随意翻看了一下，说道：“你们内部的事，我就不过问了，你看着处理。有件事我交代一下，空缺的两个副校长该配备到位了，你关注一下县中的副校长秦浩楠，让他去新河中学。” 陆凡头有点大，这县长刚交代过另外一个副校长，都要去新河中学。 孰轻孰重，根本不用考虑，陆凡干脆的说：“好的，书记，我去落实。” 看到陆凡脸上的难色一闪而过，高远飞问道：“是不是谁打过招呼？” 陆凡直言不讳道：“刚才给政府汇报那名女教师的事，胡县长点了名。” “哦，可以让他去柏树湾小学嘛！” “书记，我想办法给县长交代。” “嗯，处理的妥当些，毕竟教育局是政府组成部门，工作上直接领导，需要政府支持。” 谈完工作，陆凡自然而然的掏了掏兜，却被高远飞断然制止了，“跟我还来这套？快消停些，不然我就生气了！” “书记，大过年的，我个人肯定不会多此一举，这是教育局的一点心意，局里的工作还得您大力支持！” “别废话了，就你歪理多，个人和单位不都一样？好好干工作就行，争取过两年再上个台阶，将来好有一番作为！” “还得靠书记培养！” 两人谈天说地，东拉西扯，好像又回到了从前，话题越聊越多。 陆凡渐渐暴露出他的意图，有意识的将话题引到教育局的人事上，向高远飞推荐起教育局的几位副局长来。 高远飞听着陆凡的话，不禁感叹道：“你们教育局的那些副局长们啊，宁愿一辈子就这么当副科级，也不愿意去其他单位当正科级。这里面的原因嘛，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所以啊，你得好好抓一抓廉洁从政这方面的事情，要是真出了问题，对你可是会有影响的，领导责任你推卸不了。” 陆凡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高远飞的说法，但同时他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高书记您提醒的这些我都明白，正在落实。正因如此，组织才不能让他们一直在一个岗位上待着不动。另外，局里很几年没有调整过干部了，时间久了，整个局面就跟一潭死水一样，这样对工作开展不利。” 高远飞很给力，说道：“别说我不支持你的工作，绿化办主任马上到站，这个岗位怎么样？看你们哪个副局长愿意去，腾出来的岗位，教育局自行推荐！” 支持力度着实不小，绿化办、教育局副局长，一个正科、一个副科，都是含金量十足的岗位，这绝对是意外之喜！ 陆凡满口答应，连连称谢。 其实，高远飞这样做也是在弥补裂痕，有韩贵山厅长和王鸿涛书记的照拂，陆凡将来差不到哪。 从高远飞办公室出来，陆凡又去了隔壁边继得书记那里。 刚进门，边书记就说：“正打算给你打电话，来的正好！” 陆凡笑道：“老领导找我啥事？请吩咐！” 边继得叹了口气道：“求你办事！” 陆凡忙说：“这可不敢，书记，有事您吩咐！” “那我就直说了，老婆的表弟，在杏河小学当副校长，叫刘峰。你们教育局处理了两个校长，看看有没有机会？” 可以说，没有边书记的帮助，陆凡根本不可能有今天，老领导是第一次开口找自己办事，拒绝的话实在说不出去。 看到陆凡难为的样子，边继得问道：“满了？” “大老板、二老板各安排了一个！书记，刘峰我记下了，但凡有机会我一定办！” “这事整的，马上回老家过年，又得被编排。算了，那就等机会吧！” 陆凡实在于心不忍，说道：“书记，有一个校长剩一年到龄，要不我试着给他做做工作，让他提前退？” “这倒是个办法，那就试试。不过，最好想办法弥补一下人家，需要我出面的你随时来找我。” “书记，羊肉都准备好了，您看怎么处理？” 边继得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过两天放我后备箱吧！” 这又是给自己办事，又是给自己送礼，边继得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问道：“把教育局捋顺了吗？” 陆凡实话实说：“单位大，有些复杂，我调整了一下副职的分工，干部还没认全。主要是都挪不动位置，没几个趁手的干部，慢慢来吧！” 想了想，边继得说道：“过完年人事估计要微调一下，范围不大，要不从教育局调整出去一两个，你用用自己人，单位就转活了。” 陆凡马上来劲了，说道：“这倒是个办法，但我人微言轻，郝部长不听我的。” 边继得自信的说：“调整个二级单位的副科，问题不大。” “那就会计吧！把他提拔出去。” “行，我找机会跟郝强谈。” 陆凡以前就想过换会计，教育局过手的资金是海量的，现在的会计风评不太好，陆凡有过耳闻，属于雁过拔毛、吃 第157章 “冒”出来的同学 《权力巅峰之绝处逢生》全本免费阅读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不信但看宴中酒，杯杯先敬富贵人；有钱有酒多兄弟，急难何曾见一人；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 还有几天过年，陆凡忽然接到一个邀请，初中同学要小范围聚会。 这几年事情比较多，初中同学比较散，没心思跟大家联系，这忽然之间就找到自己要聚会。说实话，不太想去，但又怕同学们说三道四，败坏自己的名声，就答应了下来。 不过回想一下，上初中的时候有几个玩得好的同学，但初三毕业后不在一个高中，陆陆续续也失去了联系。 忽然想到一个人，王鸿海，也是初中同学呀，不知道他有没有空，于是拨通了这个放荡不羁的同学电话号码。 不到三秒，电话接通了，王鸿海的声音传来：“呢耗，我把灯打乌，房干里就墨墨黑的，好困高！” “说人话！” “哈哈，你这个土包子，听不懂了吧？” 陆凡笑道：“还没问你，毕业后去干嘛了？” 王鸿海得意道：“当老板呀，还能干嘛？分分钟几十、几百万上下！看在老同学的份上，你要是在宁阳混不下去，来临安找我，月薪破万不是梦！” “哦，做生意去了呀，小道而已！我可是为人民服务，堂堂公务员，岂能自甘堕落与你为伍？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正科级了！” “滚你的蛋！正科级？好牛逼呀，我哥能管你这么几百个，跟我装？好了，打电话什么事？借钱吗？说个数，我现在穷的只剩下钱了！” “不跟你扯犊子了，刚才何金泽给我打电话，说是要同学聚会，我估计你赶不回来吧？” “何金泽？是不是咱们宿舍那个？有点印象，不过我跟同学好多年没联系了，估计去了也没意思，算了，我不参加了。你如果来临安就给我打电话，给你来个一条龙服务，保证让你爽歪歪！偷偷的告诉你，我现在跟‘马外星’混，牛逼吧！” 陆凡笑道：“祝你早日成为世界首富！” “寇可往，我亦可往！兄弟，你就瞧好吧，迟早有一天你会以我为荣！” “好，我绝对相信！不过前方的道路是曲折的，万一哪天完蛋了，回来找我，给你安排个公益性岗位过渡过渡！” “滚你的蛋吧，你在痴人说梦，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不跟你瞎扯了，我挺忙的，待会要坐私人飞机去英格兰视察一下我的英超球队！” 挂了电话，陆凡心情好了许多，希望其它初中同学也能像鸿海一样，保持着淳朴的友情。 快下班的时候，副局长冯博进来汇报工作，主要是“双高双普”涉及各校的维修、改造，这也是块“肥肉”，上级有专项资金，付款比较及时，很多人都在盯着，这又涉及到利益分配。 在这方面，陆凡不准备犯错，就交代冯博，按程序立项、报备，并隐晦的表示，要等领导指示。 谈完工作后，陆凡说道：“你在教育局工作多少年了？” “局长，我是96年参加工作，98年到了局里，04年提拔为教研室副主任，08年调整为副局长，算起来也有15年了，细想一下，时间都去哪了！” 陆凡微笑着说：“10年的副科了，该动一动了！怎么样，有想法吗？” “哎，进步谁都想？可是太难了！组织又不考虑你的工作干的如何，咱没人呀，有时候光靠努力没用。” 当一把手要有站位，陆凡说道：“工作还是第一位的，机会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人。前两天，我给高书记汇报工作，向县委推荐你们几个。高书记还算认可我们的工作，给了个绿化办主任，这事还在酝酿期，不宜走漏风声，注意保密原则，我现在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绿化办？冯博陷入了沉思，一个是职能局副局长，一个是二级单位一把手，按道理不难选择，但关键在于教育局是大单位，资源丰富，冯博又管了基建，方方面面不比绿化办差。但绿化办是正科级一把手，自己能说了算，在行政上工作，一把手的诱惑还是很大的。至于以后的发展倒是次要的，在小县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不考虑副处，因为遥不可及。 这么大的事，冯博必须权衡利弊，一时半会拿不定主意，必须要跟家里让商量一下，还得找高人分析一下，于是说道：“局长，能让我考虑一下吗？” 陆凡点了点头说：“行，不过事不宜迟，明天给我答复吧！” “感谢局长的信任和培养！” 三个副局长，要说起来还是冯博的资历最老，是陆凡心目当中往外调整职位的首选人选。 当然了，并不是说陆凡这个局长对谁有什么意见，之所以会这么做，完全是出于想要增强教育局整体的活力考虑。毕竟一个单位要是没有一点新鲜血液注入其中，就会陷入一潭死水的状态，干部们丧失发展的动力和机遇。 只有让人员流动起来，才能更好地激发大家的工作积极性和创造力，推动宁阳教育事业不断向前迈进。 冯博离开后，陆凡靠在椅子上，思考着接下来的人事安排。内部的改革和调整并非易事，需要谨慎处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矛盾。在这个过程中，要充分了解每个人的能力和特点，做到人尽其才，才能真正提升教育局的整体实力。 下班后，陆凡回到家中，妹妹已经把饭菜做好了。 兄妹多年相依为命，感情特别好。 吃饭的时候，陆凡开玩笑说：“瑶瑶，马上大三了，不谈个男朋友？” 陆瑶笑道：“哥，要谈也是你先谈，长幼有序！我觉得天慧姐就很好，我们俩一起回来的。天慧姐研究生毕业了，准备当记者，正在备考。” “少操你的闲心！瑶瑶，大学毕业后，你打算做什么工作？” “哥，我要考中央选调生。” “我对这个不是很了解，估计很难吧？哥也帮不上忙。” < 第158章 初中同学聚会 《权力巅峰之绝处逢生》全本免费阅读 教育行业的专业性极强，稍有空闲时间，陆凡便如饥似渴地投入到对相关理论、政策以及文件精神的钻研之中。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作为一把手，他需要掌控全局、把握方向，具体的业务只需略知一二即可，毕竟还有副局长们分管业务。否则，凡事事必躬亲，那还要这些副职干部何用呢？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会计来找陆凡签字，报销第四季度办公经费。 粗略看了下，平均每月耗材就得两三万，A4纸用了不计其数，碳素笔用了六七十盒，这是不正常的。 陆凡没有过问，对会计说：“当会计有年头了吧？” “局长，我是2007年当的会计。” “确实不短了，辛苦了！我向组织部推荐了你，估计问题不大，等消息吧！” 会计先是一喜，不过马上又问：“感谢局长提携，我多嘴问一句，是在咱们单位内部调整吗？” 陆凡不动声色道：“你是单位的老人，业务精通，我的想法是留在单位。不过组织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我觉得当务之急是把副科拿到手。” 签完字，会计患得患失的出去了。 陆凡叫来文书陆行舟，让他把第四季度的耗材登记表拿进来，和报销单据比对了一下，果然有几千块钱的出入。 这种事很难针对清楚，如果大张旗鼓的去核查，会计肯定和文具店有套路，说不定自己还得落个小气的名声。 宁阳的财政比较好，各单位办公经费都不怎么缺，大部分领导对会计的小动作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陆凡不打算当另类，不过换了会计后一定要加强办公室管理，那制度管人。 离开单位的时候，陆凡给陆行舟交代了下，有人来找就说去市局对接工作了。 初中同学聚会定在了宁阳宾馆，陆凡找到包间后，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面带笑容，热情地向大家打着招呼：“好久不见啊，同学们好！真是不好意思，单位有点事情耽搁了，我来迟了，等会儿一定自罚三杯！” 原本喧闹嘈杂的场面突然戛然而止，大家纷纷站起身来，脸上表情各异，迎接陆凡的到来。 有人激动地喊道：“陆凡，你可算来了！” 另一个人连忙附和：“陆局长，不迟不迟，我们也是刚刚才到呢。” 紧接着又是一声声热情的呼喊：“陆局长，快快请坐！”…… 陆凡环顾四周，看到主位是空着的，显然是特意为他保留的。他没有矫情，自然而然地走到主位坐下。因为陆凡知道，如果过于推辞，反而会显得虚伪和做作，不如顺其自然。 陆凡看着昔日的同学们，十几年没见了，熟悉又陌生，心中感慨万千。 这时，一位同学站起来，举起酒杯说道：“陆局长，我们大家一起敬您一杯！感谢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聚会。” 陆凡微笑着举起酒杯，说道：“何金泽！感谢前两天给我打电话，才让我有机会跟同学们共话友情！”然后与大家一饮而尽。 “陆局长，还认识我吗？” 陆凡笑道：“魏雨春！咱俩前后桌，长这么高了呀！现在在哪高就？” 魏雨春说道：“今年考了事业单位，在县里农业局上班。” “恭喜你呀，事业单位可不好考！” 又一个同学说：“陆局长，我是吕楠，还有印象吗？” 陆凡笑道：“吕大才子，语文课代表，不过变化确实很大，帅的一塌糊涂，走在街上我肯定不敢认！” 吕楠笑道：“不敢开我的玩笑，现在连女朋友都找不到。” 陆凡指了指旁边的女同学，笑着说道：“要会合理利用资源，让咱们的文艺委员给你介绍。” 活泼可爱的彭晶晶笑着说道：“陆局长还记得我呀，我现在可是你的兵，我在杏河中学教学，去年考的特岗。” 陆凡开玩笑道：“那你得给我撑场面！” 坐在旁边的李洪新说道：“陆凡，对我有印象吧？” “李洪新，咱可是一个宿舍的，也回宁阳了？” “嗯，外面混了两年，还是吃不开，努了努力，考到政府办了。” “挺好，夏礼也在政府办，他是五班的。” “嗯，夏主任对我挺关照。” 班长杨成玉看着陆凡和大家谈笑风生，俨然成了焦点人物，心里很是吃味，刚才他才是中心。 虽然知道陆凡是县里的大红人，但妒忌心容易让人冲昏头脑，杨成玉忽然说道：“陆大局长，苟富贵勿相忘！彭晶晶现在是你的兵，调回县城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陆凡微微一笑道：“特岗有服务期，晶晶这么优秀，完全能凭自己的能力调回来，哪用得着我操心。” 好好的气氛，让杨成玉一句话说的有些冷场，李洪新赶忙提议了一杯，说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不知不觉中别已有多年了，虽然不能时时相聚，但却能一见如故，这就是同窗之情。走上社会，经过洗礼，才知道惟有同学友情的可贵。为同学、为友情，咱们干一杯！” 这个李洪新挺不错，大家举杯响应，全都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氛围逐渐变得热烈了起来。 同学们纷纷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回忆起当年上学时候的点点滴滴，有的缅怀青春年少时懵懂无知的岁月，有的感叹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有的则庆幸如今还能聚到一起，共话同窗之谊。 陆凡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偶尔插上一两句话，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但始终不能很好的融入进去，内心深处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感。 他清楚地知道，人一旦踏入现实的社会之后，往往就会按照财富、地位、权力等等各种因素去评判一个人的价值，随后将人划分成不同的层次与等级。 倘若今天的自己并非是教育局局长，那么恐怕这场聚会根本就不会有人想起自己吧？成年人的世界里，利益才是永恒！ 这场聚会在欢声笑语中结束了，陆凡电话里多了几个号码。走出宾馆，心中顿时感到无比轻松，以后这种聚会还是不参加为妙。 再过几天就 第159章 陆凡请客 《权力巅峰之绝处逢生》全本免费阅读 周天慧回到家中，爸妈脸上乐开了花，家里的高材生回来了，恨不得把好吃的都端出来。 吃饭的时候，看到出息的女儿，再看看不成器的儿子，周正邦叹了口气，说道：“小剑，让你考公务员，复习的怎样了？” 周剑苦着脸说：“爸，哪有那么简单，我八成考不上，你别抱太大希望。” 周正邦气道：“你个狗日的，考试有那么难？你姐姐能考上京城传媒大学，你怎么就这么窝囊？考公有那么难？我看还是你狗怂不好好学。你好歹上过大专，咱村里那几个二流子、半吊子都能考上工作，你就考不上？” 周天慧说了句公道话：“爸，考公、考事业单位真的很难，是真正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你儿子是不是那块料，你应该最清楚，我看还是踏踏实实找份工作为好。” “烂怂大专，能找什么好工作？” 每次说起这个话题，周正邦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把女儿的本事直接转移给儿子。 忽然，周正邦说道：“天慧，你跟陆凡打小关系就好，他现在是教育局局长，能耐大的很，要不你找找他，让给你弟弟安排个工作？好歹让你弟弟吃上碗公家饭！” 周天慧无奈道：“爸，我可没脸找他。再说，现在是逢进必考，陆凡也没那么大能耐。” “你个傻女子，人家那么大的局长，还能没办法？什么时候还能离的开关系？他娘的，人还能长前后眼？我要是能算到陆凡有这么大能耐，肯定不会给你们退婚。这狗日的也真邪性，屁的门路没有，竟然能当局长？ 天慧，爸退婚是为你好，不想让你跟上他受罪。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俗话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我知道你们俩关系好，你也别顾及面子，主动点，说不定还有戏。陆凡这小子我了解，重感情，念旧！” “爸，我吃饱了！”周天慧放下碗筷回了房。 “这丫头，老子还不是为你好？” “孩他爹，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你别为难闺女！” “你懂个逑，再敢逼逼，老子锤死你！” 大年三十，陆凡和妹妹做了一大桌子菜，摆了五副碗筷，还特意开了瓶茅台，庆祝新春佳节的到来。 “瑶瑶，哥知道你的心思，家里的事都交给哥！哥衷心祝你所求皆所愿，所愿皆所得，所盼皆所期，所遇皆逢时，所行化坦途，多喜乐，长安宁，岁无忧，有可期，幸福美满一生！” “哥，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你可爱的妹妹长大了，能为你分担一切！我希望那个懂你的、疼你的、爱你的、宠你的人快快出现，也希望你能打开心扉，眼里有笑，心中有爱，去拥抱美好的生活！” “来，未来的中央选调生，咱们一家干一杯，新年快乐！” 刚动筷子，敲门声传来，打开门一看是杜文龙，一点都不客气的自己找筷子。 陆凡笑道：“大过年的，团圆饭都不在家里吃？” “在家吃了一半，下来在你家吃另一半，正好两不误。” 陆瑶问道：“丑丑哥，你有对象了吗？” 杜文龙笑道：“要那玩意干嘛？先操心你哥吧！” “哎，你好歹是纪委领导，尊重点女性。我可告诉你，我的目标是考中纪委，到时候小心妹妹给你穿小鞋！” “好，有志气，你赶紧考上，我也算上面有人了！” 没吃多久，苏小易来了，也是毫不客气的拿筷子吃饭，边吃边说：“凡哥，忙了一个腊月，中午才消停。” 秦北的冬天很冷，很多老人熬过寒冷，腊月是白事最多的月份，棺材铺子自然生意火爆。 又过了会，吃完年夜饭的杨铭豪、夏礼、刘金柱也来凑热闹了，于是酒局正式开始。 兄弟们正喝着，在市司法局上班的曾明最后一个赶到，刚进门便说：“哥几个都到了，我他娘的自罚三杯！” 杨铭豪笑着说：“见一次市上领导不容易，不过曾指导员去了监狱，是出口成‘脏’，不骂人就不会说话了！” 曾明笑道：“哎，没办法，职业病，对那群狗娘养的，是三句好话不如一马棒，教育得让他们感觉到痛，心灵才能净化。” 兄弟们难得聚齐，人人都很开心，气氛相当热烈，陆瑶端茶递水，时不时的给哥哥们敬敬酒。 喝到八点多，酒场被移到电视机前，大伙边看春晚边喝酒，随意多了。 曾明特意把陆凡拉到卧室，低声说：“凡哥，季路辉那孙子嘴很硬，是铁了心死扛，再过一年他就要出狱了，等他出去估计更不好搞。” “曾明，感谢，辛苦你了！” “凡哥，说这话就见外了，主要是我连屁的办法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 “他心里有盼头，肯定会守口如瓶，有没有办法让他继续里面待着？” 曾明想了想，说道：“要不，我找几个犯人跟他干几架？弄严重些！” “你是指导员，跟你们监区长关系如何？” “我们俩没有利益冲突，我很尊重他，关系处的像哥们一样。” “凡事要谨慎、小心，千万不要留下把柄，千万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保护自己最重要！” 大年初一，陆凡去了丽琼家，陪老两口吃了顿饭，一再交代，无论有任何事，随意打电话叫自己。 大年初二，陆凡回狼岔村看二叔，还替杨烨叔看望了杨爷爷，老人显得很痴呆，甚至都认出陆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常人难以理解。 到了初三，陆凡去迎江，看望韩旭阳，韩贵山厅长一家都回来了，因为老人跟韩旭阳一起住。 通过这几年的相处，陆凡基本上融入了韩家，韩贵山厅长基本上也把陆凡当子侄看。 陪长辈喝酒，陆凡不敢保留，再加上韩家两兄弟都是酒桶，陆凡自然是酩酊大醉，跟韩昕朴挤了一晚上。 在宁阳，正月初七上班之前，基本上家家喝、人人喝，不喝酒的只能说明你人缘不行，没人叫。 初四回到家中，休整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