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獴之黑暗启示录》 “问题”队友 在泰国曼谷的一栋奢华别墅内,一场激烈的争吵正在上演。客厅内,声浪如暴雨般汹涌,就连金丝猫也惊惧地逃离了沙发。管家老鱼站在门扉之外,耳中灌入了王亚克与少爷段天的争执。 王亚克愤怒地质问段天:“你为何要找一个为战争贩子效劳的雇佣兵?如此不堪!”段天毫不示弱,指着王亚克的鼻子厉声反驳:“住口!你弄丢了我妹妹,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讨价还价?” 王亚克脸上露出不服,“我也渴望能全力保护彤彤,她现在的危险处境非我所愿。” “保护?你只会让她陷入更深的险境!”段天怒吼,声音在客厅内回荡。 就在此时,老鱼急忙推门而入,“少爷,请息怒,他们已经到了。”说着,他示意门外有客来访。 争吵过后,段天疲惫地陷入沙发,而王亚克则是双眼布满血丝,焦虑与担忧溢于言表。连日来,他的女友彤彤被绑架的事实让他处于崩溃的边缘。 随着门扉的缓缓开启,四位身材魁梧的男士依次踏入客厅。他们分别是:络腮胡的马来西亚退役精锐伞兵莫度,腰挂弯刀的尼泊尔战士卡米,留着一头潮流短发的前韩国海军陆战队神枪手金顺,以及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的中国人李良。段天从沙发上起身,与他们一一握手寒暄,随后转向王亚克进行介绍。 “这位是莫度先生,马来西亚的精锐伞兵。”莫度对王亚克露出深邃的笑容。介绍完莫度,段天又指向卡米,“卡米先生,曾随英国军队征战伊拉克和阿富汗。”王亚克赶忙握手致意,“幸会,卡米先生。” 卡米以尼泊尔特有的口音回应:“王先生,不必客气,我兄长也在新加坡警界效力。”他的言语中透露出憨厚与神秘。 段天继续介绍,“这位是金顺,曾是韩国海军陆战队的骄傲,弹无虚发。”然而金顺似乎对周围的豪华装潢更感兴趣,直到老鱼提醒才回过神来与段天握手。 最后,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一直板着脸的李良时,王亚克突然打断段天,“不用介绍了,我知道他,那个臭名昭著的雇佣兵公司的成员。”王亚克的话语中充满了鄙夷。段天并未理会,而是直接向众人许下承诺。 “莫度先生,请放心,我已帮您父亲偿还了一半的赌债,救出小妹后,另一半也会即刻兑现。”莫度闻言,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接着,段天转向卡米,“卡米先生,关于您妹妹的事,我已将部分资金汇入她的账户。事成之后,我会安排她去美国深造。”卡米闻言露出欣喜之色,坚定地表示必将救出小姐。 就在段天准备向金顺许诺时,李良突然冷嘲热讽:“以您的身家和地位,1000万美元的赎金不过是九牛一毛,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王亚克本就对他不满,此刻更是怒火中烧,猛地揪住他的衣领,“不喜欢就滚出去!别说这些风凉话!”老鱼和卡米赶忙上前劝解。段天强忍怒火,直视李良,“李先生,如果被绑的是你的家人或前妻,你会如何抉择?就不怕绑匪言而无信吗?”李良顿时青筋暴起,怒指段天,“你最好放尊重一点!”别墅内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 在昏暗的地牢深处,阴冷潮湿的气息如同死神的呼吸,扑面而来。两名民兵如同黑暗的使者,手持步枪,将一名女孩牢牢架起。那女孩,便是段天的妹妹——彤彤,她的眼中闪烁着惊恐的光芒,像是迷失在无尽黑暗中的小鹿,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放开我!放开我!”彤彤的声音在牢狱中回荡,带着最后的挣扎和不甘。 “安静点,小妞。”一个民兵面露狰狞,狠狠地说道,“再嚷嚷,别怪我们不客气。” 在微弱灯光的映照下,彤彤的身影显得如此脆弱。她惨白的脸上淤青斑斑,似乎在暗示着她曾遭受的殴打与虐待。牢房内不时传出的拷打声和惨叫,更为这绝望的场景增添了几分恐怖色彩。 突然,一个打扮华贵的女人出现在彤彤面前。她手中拿着一部镶满钻石和珍珠的手机,脸上带着阴冷的笑容,记录着彤彤的狼狈模样。录制结束后,她收起手机,带着几分阴险轻抚着彤彤的脸庞,“彤彤,你这张脸可真是值钱啊,一千万换你,真是划算。” 彤彤缓缓抬起头,用虚弱的眼神凝视着这个女人。她拼尽最后的力气,诅咒道:“我相信,你会得到应有的报应。”话音刚落,女人便狠狠地甩了她一记耳光,随后命令身边的民兵:“每天就给她一杯水和一个馒头。” 转眼间,这个女人的照片被送到了边防军官的办公桌上。身穿制服的泰国边防军官将照片递给对面的王亚克,“王先生,根据我们的情报,段小姐是在蒲淦首都望阳被这名叫朱明明的女人绑架的。”他详细地向王亚克介绍了朱明明的背景,“她的家族在蒲淦北部敢掸地区经营着赌场、歌厅和度假村,他们涉及多起绑架勒索、非法拘禁以及诈骗案件。”王亚克紧盯着照片,深吸了一口气。 军官见状安慰道:“请放心,我们会尽快为你们提供所需的武器和装备。” 在边防军营外,莫度靠着越野车吞云吐雾,卡米正与家人温馨通话。金顺则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岗执勤的女宪兵,忍不住上前搭讪,“嗨!小姐,有没有兴趣一起喝杯酒?”女宪兵笑着摆手表示拒绝,她虽未言语,但眼中的笑意已说明一切。而老鱼则一边拿着报纸扇风,一边暗中观察着李良的一举一动。因为王亚克曾叮嘱过他,要密切注意这个“有问题的人”。 李良眉头紧锁,手中的烟雾缭绕。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与前妻谭娜领证的幸福场景。那时,工作人员将两本崭新的《结婚证》递到他们手中。谭娜抚摸着结婚证上的照片,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问李良是否会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李良坚定地点了点头,谭娜激动地抱住他,幸福溢于言表。而此刻的李良却深陷在回忆与现实的交织之中。“哎!想什么呢?”老鱼的声音将李良拉回了现实。见他满脸忧愁,老鱼关切地询问是否有什么心事。李良嘴角挤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正欲开口,手机铃声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王亚克一步踏出军营的沉重大门,身后紧跟着四名体格健硕的士兵,一眼便瞥见正在煲电话粥的李良。对李良心存芥蒂的他,忍不住凑近偷听起来。 “可别熊乎我,夜儿又哈酒了吧?恁可够彪,这么大人了马流。”李良的方言通话让王亚克听得一头雾水,他转头向老鱼求助,希望老鱼能翻译一下。老鱼也是一脸茫然,表示自己也没能理解。王亚克疑惑地盯了老鱼一眼,“你是香港人,怎么连他的话都听不懂?”老鱼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李良突然怒气冲冲地挂断了电话,刚一转身,就被两名士兵猛地按倒在地。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纷纷围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王亚克眼疾手快地夺过李良的手机,同时命令士兵堵住他的嘴。他迅速翻开通话记录,找到了一个标注为“李冉”的电话号码,毫不犹豫地拨通了视频通话。没想到,出现在屏幕上的李冉并非他想象中的危险人物,而是一个穿着卡通睡衣、头发乱糟糟的可爱女孩。 李冉一脸茫然地问视频里的王亚克是谁,怎么会有她哥哥的手机。王亚克灵机一动,自称是李良的好友,并夸赞对方美貌动人。李冉点燃一根烟,跷起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不屑地对王亚克说:“少来这套,想追本姑娘可没那么容易。”接着询问李良的去向。王亚克故作镇定地回复道:“哦,他刚才生气地丢下手机走了。”然后话锋一转,试探性地问女孩是不是惹哥哥生气了。女孩把烟按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埋怨道:“他真烦人,我喝个酒他也要管。”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虽然得知了对方的真实身份,但王亚克依然心存疑虑。他低头瞥了一眼怒目而视的李良,接着又拨通了一个归属地显示为中国号码。出乎意料的是,回应他的竟然是段天。 “喂!李先生,有什么事吗?你们还没到边境吗?”听到段天熟悉的声音,王亚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疑惑地问对方怎么还有一个中国的号码。段天却反问他为什么会有李良的手机。 王亚克心中既不满又愤怒,他对电话那头的段天说:“你知道这个人所在公司的历史吗?”接着便滔滔不绝地向段天讲述起往事。原来五年前,非洲小国达曼特曾爆发了一场血腥的内战,这场因争夺原材料而引发的战争导致了五万人的死亡和无数难民的流离失所。然而,李良所在的“海妖”私人安保公司却在这场战争中大发横财,他们一边向叛军出售武器,一边又帮助政府军平叛。战争结束后,该公司不仅赚得盆满钵满,还获得了原材料的开采权。这条利益链的背后,是无数无辜生命的惨死。 没等王亚克说完,电话那头的段天就打断了他的话,质问道:“既然你是大善人,当初为什么要把小妹一个人留在望阳,自己却滚回新加坡呢?”王亚克解释说,他当时必须回国服预备役,而彤彤又不肯离开,他只能独自返回新加坡。 段天听到这个解释更加愤怒了,“原来你是害怕挨鞭子和坐牢啊?那你就没资格说李良。要知道,他去年独自一人潜入敢掸,成功救出了自己的朋友。”王亚克刚想反驳,老鱼走了过来提醒他,“先生,时间不早了,我们快进去吧。” 开始行动 在曼谷酒店的房间里,电视屏幕上正播放着中国频道的新闻报道。一群朝气蓬勃的新兵在庄严的国旗下郑重宣誓:‘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人,我宣誓:服从祖国领导,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这铿锵有力的誓词,激荡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李良端坐在床边,一边聆听着这振奋人心的誓言,一边细致地擦拭着手中的匕首。在房间昏暗的灯光映照下,匕首散发着凌厉的寒光,仿佛拥有了割破一切黑暗的力量。 此时,酒店房间外雷声滚滚,倾盆大雨伴随着隆隆雷声疯狂地砸落在地面。李良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这散发着寒光的利刃收入鞘中,妥善地放进背包。他随即拿起床头的手机,拨通了前妻谭娜的号码。 电话那头,谭娜的声音充满了惊喜与期待:“老公,你是不是想通了?我明天就有空,我们可以去民政局办理复婚手续。”李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电视屏幕,直到新兵宣誓结束,他才收回目光,对着电话那头的前妻坚定地说:“小娜,我永远爱你。”说完,他果断地挂断了电话,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了房间。 酒店大门外,暴雨如注,像一幅破碎的幕布,猛烈地冲刷着地面的尘埃与污垢。落叶在冷风的裹挟下肆意飘舞,似乎在无声地控诉着这座城市刚刚发生的不堪。李良挥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随后便消失在了暴雨的帷幕之中。 “李,快醒醒,段先生马上就要到了。”卡米的呼唤将李良从沉睡中唤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环视了一圈会议室内的情况。 见李良醒来,老鱼立刻凑上前来,好奇地询问他去年是如何成功解救出朋友的。然而,李良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掏出手机查看了时间。片刻之后,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段天和王亚克满脸焦急地走了进来。 段天扫视了一圈会议室内的五人,语气凝重地说道:“各位,现在情况紧急!我小妹处境堪忧,我父亲也因此事住院了。我们必须尽快采取行动。”说完,他递出手中的彤彤照片供众人传阅。 会议室内的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李良接过照片,凝视着上面的女孩,思绪不禁飘回到了去年那个黑暗的地牢之中。 当时地牢的门缓缓打开,朱明明带着两名民兵走了进来。那个蓬头垢面、蜷缩在牢房角落的女孩急切地问道:“我父亲是不是已经交了赎金?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朱明明看着女孩叹了口气说道:‘唉…真可惜,还是割了吧。’ 一名民兵闻言从腰间掏出了锋利的匕首,面目狰狞地逼近女孩。女孩被吓得连连求饶:“不!不要啊!救命啊!”然而,地牢里还是响起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喂!你拿着我女朋友的照片在想什么呢?”王亚克不满地从李良手中夺回照片,回到大屏幕旁继续阐述自己的计划,“我们现在已经确定了彤彤被困的具体位置,就在敢掸的市中心医院。”他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说道,“待会儿边防军会把我们送到界河边,届时会有人接应我们过河。我们就按照这条路线…” 听到王亚克的计划,李良不禁出言嘲讽:“你这计划就是狗屁,还真以为这是在军营的训练房里打CQB啊。”王亚克闻言勃然大怒,一脚踢倒椅子,冲到李良面前质问他是什么意思。李良也毫不示弱地从椅子上站起,针锋相对地反驳道:“你知道界河对岸部署了多少民兵吗?你就这么确定她被困在市中心医院吗?” 看着两人再次陷入争执,段天在一旁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抬手用手背轻拍了拍王亚克的胸脯,示意他让到一边,然后转向李良,语气平和地开口:“李先生,您的实战经验确实丰富,这点我承认。但亚克他毕竟是新加坡的精锐突击队员,也曾亲身经历过营救任务,他的能力也不容小觑。” 李良听完段天的叙述,缓缓坐回椅中,沉思片刻后回应道:“我知道,你说的是马六甲货轮劫持事件吧。”他边说边拿起桌上的水杯,轻抿一口后,转头直视段天,“段先生,如果你能为我们提供战机掩护和坦克支援,那么我同意采纳他的意见。如若不然,就只能按我的计划行事。” 段天闻言,立刻做出噤声的手势,连声应道:“好好!都听你的,李先生。” 在办公楼的走廊上,王亚克换上了迷彩服,脚下穿着军靴,步伐坚定地走向会议室门口的段天。段天迎上前去,关切地询问他的准备情况。然而,王亚克却显得颇为不悦,他皱眉说道:“我真是想不通,你为何如此看重那个佣兵?他就真的那么值得你信赖吗?” 段天听到这番话,忍不住将口中的水喷了出来,他生气地吼道:“那你呢?你又值得信任吗?当初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你说会保护好彤彤的安全,结果呢?你自己一扭屁股就跑回了新加坡!现在居然还在这里说这种屁话!”说到激动处,段天愤怒地将手中的杯子摔得粉碎,然后猛地摔门进入会议室。 会议室内,李良已换上迷彩服,正蹲在地上系着军靴的鞋带。他站起身,走到摆满了各式武器和装备的会议桌旁。桌上赫然放着四把m4A1自动步枪、四把mp7冲锋枪、五把西格绍尔手枪以及一支m110狙击步枪。此外,还有双眼夜视仪和各种先进的通讯设备。 “李先生,你看这些装备怎么样?我们能提供的也只有这些了。”段天开口问道。 李良却一言不发地拿起桌上的狙击步枪,熟练地装上压满子弹的弹匣。突然,他猛地一脚将段天踹倒在椅子上,目光凶狠地用枪顶住了段天的额头!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段天脸色骤变,他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结结巴巴地向李良求饶:“李先生…,你听我说…,我妹妹她…”李良满脸怒容地打断他的话:“听好了!给我客气点!”说完,他收回了顶在段天额头上的枪。 见李良放下枪,瘫坐在椅子上的段天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这时,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王亚克带领着同样换上迷彩服的卡米、莫度和金顺走了进来。“我们已经全部准备好了,”王亚克说道,“什么时候可以出发?”李良瞥了一眼手腕上的多功能手表,沉声说道:“再等等,时机还未成熟。” “凌晨三点,夜色如墨,军用卡车在泰国乡间泥泞的道路上颠簸前行。王亚克端坐在车厢内,双手紧握着m4A1步枪,反复检查着每一个细节。卡米则坐在他对面,将一把尼泊尔军刀挂在腰间,眼神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金顺躺在车厢中的橡皮艇里,怀中紧紧抱着狙击步枪,陷入了短暂的休息。而莫度则默默凝视着手中的家人合照,仿佛在寻找着心灵的慰藉。 老鱼猛地拧开水壶盖,仰头灌下了一大口汽水,随后向身旁的李良询问起他救出朋友的情况。李良却淡淡地回应道,那并非朋友,而只是一个在机场有过几面之缘的陌生人。老鱼露出诧异之色,追问道:“不是你朋友?那究竟是谁?”李良咬了咬下唇,带着一丝痛心回答:“是陌生人,我们只是在机场闲聊过几句。”王亚克闻言,瞥了李良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我看这陌生人的家属,肯定是花了不少钱吧。”李良不愿再与这个死板的男人纠缠,选择了沉默。 军车终于在一处幽静的河边停下,众人迅速下车。李良急切地催促大家再次检查装备,自己也换上了防弹背心。莫度扛起沉重的行军包,用英文抱怨道:“真是搞不懂,这家伙是要打持久战吗?竟然让我们带这么多东西。”而已经换上吉利服的金顺则劝他不要胡思乱想。 在河岸边,老鱼协助李良和莫度将橡皮艇抬到水边,然后回头询问正在涂抹油彩的王亚克能否带上他。然而,未等王亚克回答,李良便斩钉截铁地表示拒绝。 卡米将一根绳子绑在橡皮艇的尾部,另一头则扔给岸边的两名泰国士兵,让他们将其拴在卡车上。当莫度和李良将皮艇推入河中后,他们向岸边的金顺和王亚克示意上艇。与此同时,老鱼和两名士兵手持自动步枪,警惕地为他们提供警戒。金顺趴在艇中央,通过热成像瞄准器密切观察着对岸的情况,而其他人则挥动船桨,借助夜色的掩护朝对岸悄悄划去。 五人终于抵达岸边,王亚克放下船桨,轻声提醒身后的队友。李良迅速拉下头上的夜视仪,紧握m4自动步枪,在观察四周后,他悄悄地踏出皮艇。上岸的五人立刻匍匐在地,金顺用热成像瞄准器扫视周围,而李良则手持热成像望远镜为他做观察手。在确定周围安全无虞后,小队五人缓缓起身,排成一子阵型,小心翼翼地朝岸边的树林进发。而对岸的老鱼在接到卫星电话传来的消息后,便与泰国士兵一同拉动绳子,将皮艇拖回了岸边。” 恶魔之窟 在敢掸潜龙山庄的奢华套房内,朱明明一身睡衣装扮,满脸怒容地坐在床沿,对着跪伏在自己脚下的男子厉声怒斥,“你空长这么一副高大身躯,却如此不济事!”那男子上半身赤裸,仅着一条裤衩,不停地向这位怒不可遏的大小姐磕头求饶,“大小姐,我知道我没用,求您高抬贵手,饶我一命……” 朱明明怒火中烧,猛地从枕头下抽出手枪,直指那男子的头颅。“砰!”一声枪响划破套房的寂静,门口的卫兵闻声迅速推门而入,“大小姐,出什么事了?”朱明明站在落地窗前,语气冷酷无情,“把他抬出去埋了,再把这房间彻底打扫干净。”说罢,她一把拉开窗帘。 一缕晨光穿透林间枝叶,洒向树林深处。李良摘下夜视仪,低头瞥了眼手腕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他当即下令,让队友们原地休息20分钟。接到命令的队友们也纷纷卸下头戴的夜视仪,抓紧时间休整。 莫度从包里利索地掏出几块压缩饼干,随手扔给了卡米。金顺则找了棵大树悠然地抽着烟,一派闲适。王亚克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转头向李良问道:“还有多远啊?”李良边咕咚咕咚喝着水,边回答他:“穿过前面那片草丛,再翻越一座山就到了。如果咱们动作快点,今晚就能抵达目的地。”王亚克听后,瞥了眼李良,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心想,这雇佣兵倒是挺有效率的。于是,他好奇地追问:“你怎么知道这条路的?”李良拧紧水壶盖,意味深长地回答道:“在部队的时候,排长常对我说,毒蛇再凶猛,也总有能克制它的天敌。所以,我代号叫‘蛇獴’。”王亚克听后,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不,应该说是你的老板告诉你的,而不是你的排长。” 休息间隙,卡米体贴地将一瓶水递给了刚抽完烟的金顺。金顺接过水,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向卡米探询道:“你哥哥在新加坡担任警察,而你也曾是英国的军人,退役后理应好好享受人生,为何还选择这样的工作呢?”卡米正欲回答,却被李良抢先了话头。他向金顺解释道,尼泊尔人虽然能够在新加坡从事警察工作,但终究只是雇佣关系,新加坡能给予他们的,也仅仅是一份薪水而已,国籍问题则是无法逾越的鸿沟。更何况,在新加坡警察队伍中效力的尼泊尔人,一旦年届45岁,便必须退休离境,回到自己的祖国。而那些在英国军队服役后退役的尼泊尔人,即便有机会获得英国国籍,但多数人在英国并无固定居所,只能从事一些基础性的工作来维持生计。 李良一番话语落下,卡米立刻向他投去了充满赞许的目光,“没错,李,你真的是说到点子上了。正因如此,我才决心送妹妹去美国的耶鲁大学深造,希望她能为我们家族带来新的转变。”听闻卡米的这番决心,李良不禁有些无奈地长叹了一声。王亚克察觉到李良的叹气,好奇地问道:“怎么,你也是为了你妹妹的才来这里的吧?”李良眉头微皱,带着几分不悦回答道:“我来这里的确是为了家人,但绝对不是为了我妹妹,更别提是为了段天那几个铜臭钱了。” 王亚克正要询问,突然,放在防弹背心包里的卫星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李良迅速取出电话,一按接通键,段天的声音就焦急地传了出来:“李先生!老鱼是不是跟你们在一起?”李良一脸困惑:“他没回去吗?”电话那头的段天显然很着急:“没啊,他送你们走后就再没回来。”听到这个回答,李良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老鱼之前种种异乎寻常的举动。军营门口、会议室里,还有这一路上的情景,都让他感觉仿佛被某种预谋所笼罩。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句诡异的问话:“你是怎么救出朋友的?” 王亚克见李良神色不对,连忙询问发生了什么。李良抬起头,神色凝重地看着王亚克:“你和段小姐去望阳拜佛的事,还有谁知道?”王亚克想了想,回答道:“段先生、段太太、段天,还有老鱼。”说完,他又追问李良到底怎么了。李良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心头一紧,手中的电话竟不自觉地掉落在了地上。 视线转向敢掸的某处训练场地,一排民兵以背手跨立的姿态整齐地排列着。他们与其他民兵的区别显而易见:每个人都头戴战术头盔,身穿防弹背心,全副武装,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而在他们面前,是一幕令人触目惊心的场景——人质浑身浴血,双手被粗鲁地绑缚,悬吊在高高的架子上。尽管他们的嘴被铝箔胶带紧紧封住,但身体却在拼命挣扎,仿佛在无声地哀求这些民兵能发发慈悲,赐予他们一线生机。 突然,一辆宝马车疾驰而入,打破了这紧张而凝固的气氛。从车中潇洒地走出一名青年,他身穿民兵制服,墨镜遮面,一股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扑面而来。这正是敢掸臭名昭著的恶少朱小辉。 朱家自蒲淦内战后便迅速崛起,之后在敢掸地区肆意从事赌博、诈骗、绑架和贩毒等罪恶勾当。受家庭环境的熏陶,年仅二十岁的朱小辉,竟已蜕变成一名冷酷无情的杀人魔王。他装上墨镜,从一名民兵手中接过自动步枪,对着高架上的人质就是一阵疯狂的扫射。霎时间,鲜血染红了整个训练场,而随后响起的,则是他身后那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掌声。 屠杀过后,朱小辉摘下墨镜,转身面向民兵们,开始发表他的“训示”,“我们敢掸天龙特战队,向来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的宗旨只有一个:消灭所有胆敢来犯之敌。”在他的煽动下,民兵们群情激昂,异口同声地高声回应:“牢记朱大队长指示!誓死保卫敢掸!保卫人民……。” 将视线再次投向我们的营救小队,他们此刻已经跋涉至树林的终端,一片茂密的高草地赫然展现在眼前。李良,作为小队的领头人,向队友们打出保持队形的手势,严肃地叮嘱他们不要乱窜。随后,他卸下背负的沉重包裹,开始急切地翻找着什么。王亚克,心急如焚想要营救女友的他,忍不住询问李良到底在做什么玄机,毕竟时间紧迫,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然而,李良只是沉稳地回复他:“再等等。” 王亚克无心与李良多费口舌,他心系女友的安危,深知每耽搁一分钟,彤彤就多一分危险。正当他决然踏向高草丛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别动!”他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扑倒在地。金顺急忙上前询问发生了何事,而李良则用手指向前方,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条纤细的铁丝横亘在眼前,透露着诡异与危险。 李良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拔出腰间的匕首,开始一点点清除地雷周围的泥土和树叶。他发现这是一枚俄国制造的反步兵跳雷,尽管他对这种地雷了如指掌,但此刻他依然表现得极为谨慎。因为任何一丝的疏忽,都可能导致自己和队友,乃至周围30米内的生物被这个“魔鬼”无情地粉碎。负责警戒的队友们也为他捏了一把冷汗,直到确定地雷表面完好无损。李良熟练地将保险销插入雷孔,轻手轻脚地移除周围的泥土,然后缓慢地转动雷盖上的小铁环,最后将保险销锁牢牢插入触发器。随着这一系列精准而果断的操作完成,地雷被成功拆除,队友们长舒一口气。 解除危机后,四人排列成一字阵型,在高草丛中谨慎穿行。李良一马当先,手中紧握简易金属探测器,时刻搜寻着前方的地雷或陷阱。王亚克紧随其后,手持加挂榴弹发射器的m4步枪,警惕地观察着正面情况。莫度则紧随王亚克的步伐,同样手持m4步枪,负责警戒两侧。而卡米则断后,确保后方的安全。身穿吉利服的金顺则潜伏在高耸的树上,通过瞄准镜密切扫视前方,为队友们提供着宝贵的狙击警戒。 经过一番艰苦跋涉,小队终于顺利穿过布满地雷的高草地,抵达山脚下。李良迅速拿起步话机,通知金顺:“金顺!我们已经成功穿越雷区,你现在沿着我们走过的路线过来汇合。” 金顺接到指令后,毫不犹豫地跳下树,手持狙击步枪向队友们所在的方向奔去。而队友们则举枪为他提供着严密的警戒。李良收起步话机,仰头呼出一口长气,心中不禁感慨万分。他没想到自己去年开辟的这条路线,竟然在今天派上了如此重要的用场。 金顺顺利穿过雷区后,掏出口香糖分发给队友们。王亚克急忙摆手拒绝,表示自己不吃这东西。而李良则接过口香糖,放入口中嚼了起来。随后,他又从包里取出香烟,递给金顺。 金顺接过香烟,连声道谢。他为自己点燃一根后,又将香烟分给了卡米和莫度。在短暂的休息之后,众人重新整装待发,继续向山中深处挺进。 转眼间已是下午时分,山中的小队正坚定不移地向着目的地前进。李良突然看了看手表,紧接着命令队友们停止前进。王亚克急切地询问原因,李良沉声告诉他,前方就是村庄了,如果继续贸然前进,很可能会被村民发现。 王亚克此刻满心都是女友的安危,他焦急地表示时间只剩下四天,如果不尽快将她救出,谁也无法保证绑匪会做出怎样的过激行为。他带着些许不解和怨气问道:“村民发现怎么啦?难道还能吃了我们不成?” 李良蹲下身子,用英语严肃地回应道:“这里的村民确实不会吃了我们,但他们会把我们卖给当地的园区做奴隶!一旦我们失去了利用价值,就会被解剖,器官会被卖到吴哥去。”李良的这一番话让在场的莫度、金顺和卡米都感到不寒而栗。然而,王亚克很快便显得有些激动和不满。他用英语对李良进行了严厉的斥责,“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个‘战争疯子’一样!我以前在大理受伤的时候,就是得到了当地村民的帮助才得救的。”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李良的不理解和怨气。 听到王亚克这种近乎幼稚的言论,李良猛地从地上站起身,用同样严厉的语气告诉他:“这里不是大理,也不是中国!”说完,他迅速将王亚克扑倒在地,夺过了他手中的步枪。 王亚克被牢牢地绑在大树上,嘴被毛巾紧紧塞住,只能发出沉闷的挣扎声。他横眉怒目,浑身散发着野兽般的凶狠气息,仿佛一只被束缚的猛虎,迫不及待地想要挣脱枷锁,将背对着自己的李良撕得粉碎。 李良则镇定地用英语提醒着其他三人,“不是所有地方的人都心怀善意,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能轻举妄动。”卡米立刻回应,“李,你放心,我在阿富汗也经历过这种场面。”就在李良准备继续交代事宜时,卫星电话的铃声突然急促地响起。 被绑的王亚克愤怒地听着李良的通话,“我们已经成功穿越雷区…”紧接着李良的话更是让他惊愕不已,“救你小妹是任务,但遇到其他人质我也不能见死不救。”王亚克脸上的愤怒瞬间被惊讶所取代。 夜幕降临,一辆出租车悄然停在路边幽深的弄堂口。一位身披雨衣的女子匆匆下车,她踏进灯火辉煌的弄堂,踩着积水一路小跑,直奔酒吧方向。而在酒吧门口,李良已醉倒在地,不省人事。女子掀开雨衣的兜帽,露出谭娜的清秀面容。她蹲下身,紧紧搂住李良的脖子,边拍打他的脸颊,边大声呼唤他的名字。 李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神迷离地看着前妻,“你怎么来了?”谭娜眼眶含泪,声音颤抖地回答:“因为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老公。”李良嘴角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用微弱的声音回应道:“我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谭娜坚定地摇头,“不!我永远都是你的妻子,我绝不会离开你,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李!快醒醒!”卡米焦急的呼喊声打破了梦境,李良猛地惊醒,急忙询问发生了何事。只见莫度神色紧张地汇报道:“王…,他失踪了。”金顺愤怒地质问莫度是如何执勤的,莫度愧疚地承认自己只是短暂离开了一下。李良迅速从背包中取出军用平板电脑,在屏幕上快速操作几下后站起身来,神色凝重地告诉大家,他在王亚克身上放置了定位器,现在还有机会追上他。 潜入魔窟 残月如钩,高悬于漆黑的夜幕之中,静谧的村庄偶尔被几声犬吠划破宁静。一名女子轻手轻脚地推开了农家小院的门扉,院内堂屋的灯光洒出昏黄的光晕。老太正忙碌地打开军用背包,将其中物品一件件地掏出,散落在地上。老头则手持一沓人民币,聚精会神地清点着。 房门突然被推开,女子满面笑容地走了进来。她瞥见正在忙碌的老头和老太,喜形于色地说道:“爸,妈,你们又抓了一个猪仔啊。”她的目光顺势落向了趴在餐桌上、仍处于昏迷状态的“猪仔”,那不是别人,正是身着便装的王亚克。 “老头子!老头子!你快看看,这是些什么东西?”老太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她慌张地将搜出的护照和证件递到老头眼前。老头接过证件,目光凝重地扫过王亚克护照封面的标志,又瞥了眼证件卡。卡上除了些令人费解的洋文外,最显眼的便是王亚克那张身着制式迷彩服的证件照。 “这…难道战狼真的来了?”老太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慌。老头却显得相对镇定,他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什么来了?你这老婆子别胡思乱想。战狼就算来了又能怎样?有黄有为老官和大将军给我们撑腰…”然而,话音未落,屋内的灯光突然熄灭,四周陷入一片漆黑。紧接着,屋外响起了急促而有力的敲门声。老头一边吩咐老太去拿手电筒,一边带着几分不悦地走向门口,“谁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他刚把门打开一条缝,冰冷的手枪消音器便毫不客气地顶住了他的眉心。之前的话仿佛一语成谶,只是他们迎来的并非战狼,而是被冠以“蛇獴”之名的李良。紧随其后,同样头戴面罩、配备夜视仪的卡米也持枪闯入了屋内。 在微弱的夜光笼罩下,李良双手紧握着消音手枪,通过夜视仪的幽绿视野,冷冷地注视着那三个被牢牢绑缚、嘴巴被胶带封住的人。他语气中透露出凌厉的寒意:“你们胆子可真不小啊!竟然敢打我们的主意!是不是想靠卖猪仔发一笔横财?”面对这疾言厉色的质问,老头吓得瑟瑟发抖,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李良抬手一枪,将墙上挂着的全家福击落,然后将枪口转向老头,“我告诉你们,如果我们有个三长两短,你的老婆、女儿,乃至你全家的人头,第二天就会悬挂在你家的大门口!”话音刚落,套间里传来了孩子的啼哭声。李良大步流星走进套间,一只胳膊轻松抱起那个两岁大的孩子,随后走到那三人面前。他朝着房顶又连开两枪,之后竟然将枪口对准了孩子的太阳穴! 这惊心动魄的一幕让老头的挣扎更加剧烈,椅子摇晃得嘎嘎作响。被封住嘴的老太也发出含糊的哀鸣,女人则拼命摇头,眼中挤出痛苦而绝望的泪水,孩子的哭声也越发响亮。 “李!住手!求你了!”卡米用英语急切地向李良恳求。就在这时,一阵呕吐声传来,王亚克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李良示意卡米赶紧将他带离现场。卡米搀扶起王亚克,同时焦急地对李良摆手,示意他千万别做出傻事!王亚克虽然吃力,但仍用英语劝慰卡米:“别担心,李是不会开枪的。” 卡米搀扶着王亚克离开后,李良轻轻将哭闹不止的孩子放在沙发上,然后走到老头面前,用枪紧紧顶住对方的额头,严厉警告他必须对今晚的事情守口如瓶,否则必将让他见到家人的脑浆。老头此时已是面如死灰,连连点头答应。李良随即抽出匕首,割断了束缚女人的绳子,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女人一获得自由,便立刻抱起沙发上的孩子,含泪轻声哄慰。然而,就在她刚拿起菜刀准备为家人松绑时,李良却又突然折返了回来……。 见李良去而复返,女人惊慌失措地举起手中的菜刀对准他。但李良对她的举动视若无睹,只是径直拿走了桌上的车钥匙。卡米则扶着神志不清的王亚克进了院里的面包车,并通过步话机耳机通知屋外的队友做好撤离准备。当面包车驶出大门时,一直负责警戒的莫度迅速跳上了车。面包车刚开出胡同口,潜伏在大树上的金顺便将手中的狙击步枪到背后,双手抓住绳子敏捷地索降到地面。金顺上车后,李良立刻握紧方向盘,朝着他们的目的地疾驰而去。 小队驾车一路疾驰,终于在某处静谧的小桥边停下了那辆面包车。王亚克脸色苍白,手紧紧捂着胸口,他忍不住俯身对着桥下就是一阵剧烈的呕吐。莫度眼疾手快,一手稳稳扶住他,另一手则有力地轻拍他的后背,助他一臂之力,催吐出腹中的秽物。李良则悠闲地斜靠在车门上,点燃一支烟,目光深邃地注视着痛苦呕吐的王亚克。他冷静地指挥莫度多给王亚克喂些清水,这样才能确保王亚克将腹中残留的阿片彻底清除。 卡米依旧沉浸在刚才发生的事件中,难以释怀。他迈步走向李良,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与责问:“你刚才那举动,难道不觉得太过火了吗?他根本就不可能开枪的。”话音刚落,王亚克捂着腹部缓缓走来,打断了二人的僵持。 李良瞥了一眼正用毛巾擦拭嘴角的王亚克,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呵呵,看来那些‘纯朴’的村民给予你的款待,还挺合你口味的吧?”王亚克放下毛巾,脸上挤出一丝苦笑,认真地回应道:“你放心吧,若是遇到除了彤彤以外的其他人质,我定会竭尽全力去营救。” 李良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他随手将军刀抛给莫度,那军刀上赫然印着马来西亚伞兵的标志,同时厉声警告道:“别再给我耍什么小聪明,记住了吗?” 在豪华会所的二楼大厅中,一场扣人心弦的戏码正在激烈上演。十余名人质战战兢兢地蹲在墙边,他们之中,有西装笔挺的绅士,也有华服加身的女士,还有身着西装马甲、领结端正的服务生与腰系围裙的女服务员。而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五位手持Ak47步枪、面目被蒙得严严实实的匪徒。 其中一名匪徒持枪把守在大门处,另两名则紧紧盯着墙角的人质。还有一名匪徒侍立在头目身旁,那位头目嚣张地坐在椅上,身上绑满了炸弹背心,手指摆弄着遥控器,正用难懂的外语对电脑那端的谈判专家滔滔不绝。他身旁赫然摆放着一颗印有生化标志的罐子,罐体上竟还装有一颗炸弹!使得整个氛围更加危机四伏。 年轻的谭娜,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此刻她身着服务员围裙,与其他人质一样蹲在墙角,双手紧紧抱住头。她心中不仅被深不见底的恐惧笼罩,还要忍受着扭伤脚腕带来的阵阵疼痛。一名西装革履的先生忍受不了这种压迫,他爬到匪徒脚下,声泪俱下地哀求,表示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换取自由。然而,匪徒却冷酷地拔出了腿上的手枪……“嘣!嘣!”两声枪响划破寂静,人质们顿时尖叫四起!谭娜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眼前的一幕让她心惊胆颤:那名哀求的绅士倒在血泊之中,鲜血染红了名贵的地毯。 一名匪徒举枪喝令人质噤声,另一名则直接用枪指着谭娜,胁迫她低下头去。就在这绝望之际,大门突然被猛然撞开,两枚闪光弹随即被投入厅内,耀眼的闪光过后,四名装备齐全的特种兵迅如闪电般突入。他们身穿防弹背心与防化服,头戴战术头盔,面覆防毒面具,手中紧握装有消音器的95突击步枪。“啾!啾!啾……”几声轻微的枪响后,五名蒙面匪徒均头部中弹,应声倒地。 危机解除,一名特种兵利落地将匪徒身旁的手枪踢开,并有序地指挥人质迅速撤离。另一名特种兵则负责检查不幸遇难的人质,而其余两人则迅速着手拆除生化罐和头目尸体上的炸弹。谭娜急忙尝试站起,然而脚踝处传来的剧痛让她一个踉跄摔在了地板上。正在疏导人质的特种兵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起,臂章上的豺狼标志在行动中若隐若现。谭娜打量着这位战士,虽然他的面容被防毒面具上的黑色镜片所遮挡,但她仍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凛然英气与安全感。 然而,就在这片刻的安宁中,撤离的人质中突然有一名金发碧眼的男子掏出手枪,对准了他们!“嘭!”的一声枪响划破了这片刻的宁静……。“啊!不要啊!李良…”谭娜猛地从床上惊醒,喘着粗气,一把擦去脸上的冷汗。此时,老女仆闻声推门而入,“夫人,您怎么啦?”谭娜怒火中烧,一挥手将床边案台上的花瓶摔得粉碎,大声呵斥让她出去。 魔窟往事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谭娜身着笔挺的职业装,肩挎一款时尚女包,满脸怒气地疾走在公园的河边小道上。她的身后,李良紧追不舍,口中不断呼喊着她的名字。谭娜猛然转身,对着追赶而来的李良声色俱厉地说道:“我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是不能,而是绝不可能!”李良喘了口粗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娜,你冷静一点好好想想,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他话未说完,谭娜已经怒吼着打断他:“你会愿意娶一个十八岁就被继父糟蹋,还曾在夜总会工作过的女人吗?”她的声音在河边回荡,引得周围的钓客们纷纷侧目,小声议论了起来。 李良注视着谭娜,只见她眼中泪水打转,肩膀轻轻颤抖,抽泣声渐渐响起。他心中既充满疼惜又忍不住感到恼怒,于是提高音量问道:“我为什么不能?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谭娜从痛苦的回忆中抽离,她抹了一把眼中的泪水。此时,一位老女仆走到她身旁,将一份香喷喷的牛排放在她面前的桌上,轻声劝慰道:“夫人,吃点东西吧。”然而,谭娜却怒气难平,她猛地将盘子摔在地板上,随后趴在桌上,放声痛哭起来。 在茂密的敢掸山林中,小队五人潜藏在山坡的树丛中。金顺偶然拾起李良不慎掉落的照片,看着照片中的女孩,他由衷地赞叹:“哇!李的妻子真是太美了。”正单膝跪地、手持望远镜观察的李良闻言,迅速夺回照片,催促金顺赶快去警戒。 金顺敏捷地攀爬上一块布满苔藓的巨石,匍匐在上,将狙击步枪稳稳地支在卸下的背包上。步话机中传来“准备完毕”的声音后,四人排成一字队形,互相警戒着缓缓走下山坡。 卡米紧跟在王亚克身后,他手持步枪,警惕地环顾四周,同时用英语表达着自己的担忧:“不知道管家有没有出卖我们?”走在最前面的李良则安慰他放心,因为他昨天已经与段天通过电话,得知老鱼去清迈为彤彤祈福,很快就会返回曼谷。 当小队抵达山坡下的草丛时,李良举起拳头示意停止前进。队友们立刻采取跪射姿势,高度警戒。李良卸下沉重的背包,取出手提箱打开检查,随后拿出了无人机。 “哎!把照片收好。”王亚克在持枪警戒的同时,捡起再次掉落的照片递给李良,并好奇地问这是否是他的妻子。李良接过照片,看着女孩清秀文静的面庞,思绪被拉回到了去年。 那时,一对中年夫妇焦急地穿过医院走廊,李良和冯领事坐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等待。当夫妇二人到来时,冯领事急忙站起身询问。中年男人急切地回复并询问女儿的下落。冯领事面露难色,不知如何启齿。此时,李良从长椅上站起,深吸了口气,“冯领事,我看还是让他们看了吧。”冯领事紧皱眉头,犹豫片刻后终于同意。当吴夫人透过玻璃窗看到女儿的背影时,她激动地敲打着玻璃呼喊。然而,当女儿转过身来的那一刻,吴夫人却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惊醒了轮椅上熟睡的老者。只见吴夫人瘫倒在地,拼命地抓扯着自己的头发尖叫着。 “喂!李先生,你们现在怎么样?到了吗?”电话那头传来段天急切的声音。李良一边操控着无人机遥控器,一边与段天通话,“段先生,你立刻给绑匪打电话确认你妹妹是否安全。”在得知绑匪是通过换号发短信的方式联系时,他当机立断让段天给绑匪的黑色账户汇去400万美元。 王亚克震惊地看向李良,质问他为何要这么做。同时,电话里也传来了段天的严厉质问。李良紧握着遥控器解释道:“据我所知,朱明明是背着她的混蛋爹朱安邦和老不死的爷爷朱顺昌绑架的你妹妹,所以她不可能把人藏在医院这种显眼的地方。”王亚克忙追问他为何如此肯定,而李良则再次陷入了回忆之中。 在敢掸的一处高尔夫球场上,英俊的林哥将球准确入洞,赢得了朱明明的热烈掌声。然而,就在朱明明准备尝试挥杆时,却被匆匆赶来的民兵打断了兴致。朱明明严厉地呵斥民兵后接过手机查看汇款情况,却发现数额不符。正当她严厉质问民兵时,一条短信突然发送到了她的手机上。林哥走过来询问情况,朱明明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少女模样敷衍过去,然后带着民兵匆匆离开。 在幽暗的地牢深处,彤彤无助地躺在冰冷坚硬的水泥板上,她面颊苍白无血,眼中闪烁着深沉的绝望。恶徒们的残忍折磨,已在她身心上刻下了无法磨灭的伤痕。就在这绝望的时刻,牢门突然吱呀开启,两名民兵粗鲁地闯入,毫无怜悯地将她从水泥板的囚牢中拖起。另一人则迅速用黑头套遮蔽了她的视线,随后,她如同无力的玩偶被架出了牢房。 头套被粗暴地摘下,刀疤男的眼前重现光明。他发现自己已被牢牢绑在椅子上,而面前站着的,是神情冷峻、身着便装、肩背背包的李良。李良正专注地翻看着手机,屏幕的光影在他脸上跳跃。“你他妈的是谁啊?不知道我是谁吗?快把我放开……。”刀疤男的威胁还未落音,左手便被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钉在了椅子把手上!紧接着,这废弃公寓中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嚎叫。 李良将手机屏幕上的情侣照片展示给刀疤男,声音中透露出切齿的恨意:“说,人在哪儿?”刀疤男在剧痛中哀嚎着回答:“他们…被带去敢掸了,是小姐绑的他们,跟我真的无关啊…。”李良闻言,愤怒地扼住他的咽喉,继续逼问。刀疤男挣扎着透露出信息:“她叫朱明明,是敢掸潜龙山庄的副总裁,那小妞被关在哪…我也不知道,连老爷也不知道。”说完,他哀求李良放他一条生路。李良拔下钉住他手的匕首,随即一脚将他连同椅子踹倒在墙角。剧烈的疼痛让刀疤男陷入了昏迷。李良将女包扔在昏厥的刀疤男身旁,转身离去。不久,这栋废弃公寓中传出了惨叫声,一条眼镜蛇从锈迹斑斑的铁门下悄然爬出。 从回忆中抽离的李良,脸色阴沉地对王亚克说:“亚克,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王亚克转头看向他,眉宇间满是疑惑。李良皱着眉头,沉声说:“不管段小姐被救出后情况如何,你都得接受。”王亚克追问其意,李良正欲解释,突然注意到监视医院的无人机传回了新的动向。 被蒙面恶徒挟持的彤彤,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的镜头。她的脸庞憔悴,淤青依稀可见。另一名恶徒凶狠地抓起她的头发,对着镜头咆哮:“姓段的!你还有两天,立刻打1000万美元到账,否则你妹妹性命难保!”视频录制结束后,这名恶徒摘下面罩,露出了朱小辉的真容。 彤彤被戴上手铐、蒙上头套,由三名恶徒押送至医院大门外。一名恶徒拉开越野车的后门,另两人则粗暴地将她塞入车内。随后,越野车轰鸣着驶离现场。路边的摊贩和顾客对此已司空见惯,无人上前过问。菜摊老板娘望着远去的车影,不满地抱怨着丈夫的无能,“如果那死鬼能抓几个‘猪仔’,我也不用在这毒日头下晒着。” 越野车在市郊的山间公路上疾驰。副驾上的恶徒不怀好意地瞥向后座的彤彤,而驾驶者则警告他收起心思。他宣称彤彤是自己的猎物,毕竟今晚的“享受”他已拱手相让。而在远方的山坡下,李良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无人机传回的实时画面,记录着越野车的行进路线。 魔窟深处 在茂密的山林下草丛中,李良正屏息凝神地操控着无人机,密切监视着绑匪的一举一动。突然,手提箱上的卫星电话刺耳地响了起来,“李先生,他们已经把视频发过来了,你那边情况如何?”李良迅速抓起卫星电话,简洁地告知段天自己仍在紧密观察中。随后,他从裤袋里掏出智能手机递给王亚克,王亚克一脸困惑地接过手机,不解地问道:“你之前不是说过不能使用智能手机吗?怎么还留着这个?”李良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是催促他动作快点。 王亚克疑惑地点开了手机中的视频,“是她!是彤彤!”他惊呼道,随即将视频展示给李良。李良目光凝重地看完视频,却并未放松警惕,他提醒王亚克不要过早欢喜,毕竟绑匪狡猾多端,谁也不能确定他们会不会来个偷梁换柱。 此时,劫持彤彤的越野车已驶入城郊一处荒凉的小型工厂。高耸的大门、森严的砖墙,以及墙边那七间低矮的平房,处处透露着阴森与诡异。平房对面,高水塔上,一名狙击手正严阵以待。虽然厂房尚未完工,但不断有戴着口罩的民兵从平房中搬出纸箱,忙碌地进出着。 恶徒们将彤彤从车中粗暴地拉出,正欲押往地牢时,饱受折磨的女孩突然昏厥在地。一名恶徒慌忙蹲下查看,“怎么回事?她怎么倒了?”另一名恶徒却显得异常冷静,“慌什么,去弄盆冷水来。”说着,他慢条斯理地摘下了彤彤头上的头套。 冷水如注般泼在彤彤苍白的脸上,她虚弱地睁开眼睛,恍惚间似乎看到有什么东西在高空中盘旋。然而,她来不及细想,便被民兵们粗暴地架起,押入了一间昏暗的平房中。 远处的李良通过无人机紧紧捕捉着这一切,他迅速拍下刚才的场景,将画面放大并裁剪出一张模糊的照片,然后迅速发送到手机上。王亚克则紧张地利用软件对照片进行清晰化处理。两分钟后,他激动地将手机举到李良面前,“看!没错!就是彤彤,我们得赶紧去救她!”说着,他便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 然而,李良却紧紧拉住了他,“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沉声说道。王亚克焦急万分,“为什么还要等?你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畜生折磨彤彤吗?”李良深吸一口气,安慰着情绪激动的王亚克,“我明白你的感受,我也心急如焚。但现在如果我们贸然行动,不仅救不了彤彤,还会让自己陷入险境。我们必须耐心等待最佳的时机。”在李良的劝说下,王亚克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勉强坐了下来。 正当李良准备继续操控无人机深入侦查时,耳边突然传来了单边耳机的异响……。 李良轻轻拍了拍戴在头上的耳机,沉着地从步话机中拔下插头。他用手细致地抹去插头上沾染的草屑,然后慎重地重新插入。突然,金顺的声音透过耳机线,紧迫地传入他耳中:“李!正前方1400米有动静,有人员出没,小心隐蔽!”李良闻声迅速通知队友们隐蔽,紧接着通过步话机与金顺联络:“我们已经隐蔽好了,快汇报那边的情况。” 金顺俯卧在巨大的岩石上,他将狙击镜的倍数调至八倍,细致地观察后向李良汇报。 通过步话机里传来的信息,李良了解到对方共有11人,全部是男性。他们之中,除了三名训练有素的正规军,还有四名民兵。另外四人则是双手被紧紧绑住的人质。他们乘坐的是一辆老旧的蒲淦军用卡车,显得破旧而沉重。 “李!他们准备对人质下毒手了!”金顺的声音突然充满了紧迫感。李良听到这个消息,牙关紧咬,心中瞬间做出决断,他急忙命令金顺开枪救人。然而,金顺在迅速调整瞄准镜后,声音带着无奈与焦急回报:“距离太远,超出射程了,我无法完成有效射击。”金顺正要继续汇报,突然,他通过瞄准镜看到了令人心惊肉跳的一幕。 四名人质双手被反绑,跪在地上,他们的头颅重重地磕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口中发出凄厉的哀求。民兵和士兵们围观着这残忍的场景,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一名士兵从卡车上取下了火焰喷射器,对着人质喷出猛烈的火焰。随即,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山林间回荡,甚至惊飞了正在觅食的鸟儿。 当李良和队友们急匆匆赶到现场时,他们看到的,只剩下四具被烧得焦黑的尸体。 面对这惨不忍睹的场景,每一个人都感到深深的愤怒。金顺盯着面前还在冒烟的焦尸,双眼几乎喷出火来,他咬牙切齿地咒骂:“这群该死的恶魔!一定要射爆他们脑袋!”王亚克脸色惨白,转身欲呕。李良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他,并提醒他吐出来会舒服一些。然而,当李良看了一眼手表,正打算通知队友们准备晚上的行动时,王亚克却再也忍不住,俯身呕吐起来。 在茂密的山林深处,卡米手持磨刀石,将尼泊尔军刀磨得寒光四射。莫度则专注地给手枪弹匣压满子弹,并细致地检查消音器。李良正忙着为mp7冲锋枪装上全息瞄准镜,却无意间发现王亚克正用异样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你昨天说,你以前在部队待过,”王亚克用英语试探着问道,“那后来为什么会选择成为佣兵呢?”李良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他一边将弹匣装入枪身,一边用英语平静地回答道,“因为我在一次行动中犯了错误,被部队开除了。”听到这个回答,莫度和卡米都惊讶地转过头来看着李良。王亚克则好奇地追问他其中的缘由。李良边调试着夜视仪的电池,边开始缓缓讲述起那段不愿提及的往事。那是一个暴雨如瀑的深夜,密集的雨点狠砸在湖面,激起层层水花,也扰动了浮萍与水藻的安宁。突然,一道闪电划破黑夜的长空,瞬间照亮了整个湖面。在这忽明忽暗的光影中,一个身穿雨衣、手持霰弹枪的匪徒在湖边的木栈道上来回巡逻,步伐沉重却小心翼翼。 就在这时,湖中突然伸出一只胳膊,那胳膊上赫然佩戴着豺狼的臂章。这只胳膊迅速而果断地用锋利的匕首割破了匪徒的脚腕,不等他发出惨叫,便被猛然拖入水中。片刻之后,匪徒的尸体与鲜血才浮现在湖面上,这血色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刺眼。 紧接着,水面陆续探出八个身影,他们头戴迷彩宽边帽,脸上覆盖着呼吸器和潜水镜,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特种兵。他们如同鬼魅般悄然出现,又迅速隐入夜色中。 在湖边的小树林里,一名肩挎m16卡宾枪的匪徒正打算解下裤腰带方便,却冷不防被身后的大手紧紧捂住嘴。他惊恐地瞪大眼睛,只见一把匕首闪着寒光刺向他的脖颈。与此同时,另外两名持枪的匪徒也遭遇了同样的命运,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特种兵用消音手枪干净利落地解决。 这群特种兵装备齐全,头戴迷彩宽边帽,单边耳机和迷彩面罩遮住了他们的面容,身穿迷彩服,外披防弹背心,背着沉甸甸的背包,手持95式突击步枪。他们借着雨夜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树林边的别墅靠近。 别墅内灯火辉煌,却透露出一丝诡异。阳台上,一名匪徒手持狙击步枪站立着,似乎在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而别墅门口,另有两名匪徒手持Ak47突击步枪分守两侧,他们神情紧张,时刻准备着应对突发状况。 然而,他们并未察觉到,一名特种兵狙击手已经匍匐在树林的大树下,用热成像瞄准器锁定了阳台上的匪徒。随着一声轻微的枪响,阳台上的匪徒应声倒地,门口的匪徒还未来得及查看情况,便被迅速靠近的特种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割破了喉咙。他们的尸体被悄无声息地拖到了隐蔽处。 别墅客厅内,一场看似平静的交谈正在进行。一名身穿唐装的中国男子与一名东南亚男子坐在沙发上,谈笑风生。然而,他们周围的四名手持Ak47突击步枪和三名腿挂手枪的保镖却透露出不寻常的紧张氛围。 就在这时,七名特种兵已经悄悄靠近了别墅大门。在确保周围安全无虞后,他们迅速在门上安装了破门用的定向炸弹。随着“嘭!”的一声巨响,门被炸开,木屑四溅。紧接着,两颗闪光弹被丢进客厅,强光一闪而过,特种兵们趁机迅速突入。 客厅内的保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措手不及,他们还没来得及举枪反击,便被95式突击步枪的子弹纷纷击毙。与此同时,两名特种兵战士迅速将中国男子和东南亚男人按在地板上,麻利地取下腰间的手铐将他们牢牢拷住。 另外四名特种兵则兵分两路,迅速上了别墅两旁的楼梯继续搜索残余的匪徒。客厅内,被俘的两人双手反拷跪在地板上,由指挥此次行动的特种兵排长和两名战士严密看押。 突然,排长耳机里传来了急促的声音:“蛇獴!请你遵守纪律。”话音刚落,只见一名东南亚青年像破布娃娃一样被从楼梯上丢下,重重地摔在地板上痛苦地挣扎。一名满脸杀气的特种兵从楼梯上走下,正欲挥拳教训这个青年,却被战友急忙拉住。 然而,这名特种兵依然怒火中烧。他满脑子都是别墅楼上两名年轻中国女学生口吐白沫、惨死在眼前的画面。排长生气地给了他一个耳光,并果断地卸下了他的步枪弹匣和腿上的手枪以示惩戒。 就在此时,被摔在地板上的东南亚青年却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他用蹩脚的中文对那名愤怒的特种兵发出挑衅:“楼上的中国妞就是我弄死的,你杀了我呀,到时候你们想要的秘密也就没了。” 排长闻言急忙命令一名特种兵将这名青年拷住。然而这名青年却快速地把手伸向了后腰。特种兵见状急忙挣脱战友的束缚,迅速拔出腿上的匕首向东南亚青年掷去!随着一声惨叫,东南亚青年蜷缩在地板上痛苦地哀嚎起来,双手死死地捂住流血的裆部。而在他的身旁赫然放着一把已经上膛的“沙漠之鹰”手枪,显然他原本打算做最后的殊死搏斗。 听完李良叙述他的过去,王亚克原本严肃的神情突然崩溃,他掩面笑出声来。轻轻拍了拍李良的肩膀,王亚克打趣道:“我在sAf担任上士排长时,也是不喜欢那些违反纪律的士兵,但是他们中确实会有人给你意想不到的惊喜。” 而莫度在听完李良的讲述后,先是露出了吃惊的表情,随后他激动地紧紧抓住李良的手,感慨道:“哇偶!李!真是厉害啊,原来沙玛卡是被你阉割的,这真是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你总算是为我那些惨死的兄弟们出了口恶气。”一旁的卡米也忍不住对李良竖起了钦佩的大拇指,表示由衷的敬意。 记忆之曲 在一个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的上午,部队操场上庄严的国旗下,战士们正挥洒汗水,全神贯注地操练。有的身负重装,迈着沉重的脚步进行长跑;有的紧握单杠,咬牙拼搏,展示着力量与坚韧;还有的在靶场匍匐前进,瞄准目标,射击训练一丝不苟。 部队办公楼下的走廊里,一位执勤的男士官正走向禁闭室,他刚要向另一位执勤的女士官打招呼,却见她急忙竖起食指在嘴边,示意噤声。她悄悄指了指禁闭室紧闭的铁栅栏门。透过门缝,隐约可见整洁的床板上,被子叠得如同豆腐块一般棱角分明。李良身穿军衬衫和常服裤子,笔直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脸上写满了失落。排长常服笔挺,站在他面前,眼神中流露出失望与愤恨。他手中紧握着步话机,音量开得震天响,里面传出营长对连长的严厉呵斥:“你说这小子!去年就不让人省心,那匪徒都已经被制服了,他倒好,上去一枪托把人一排牙全打掉了。” 办公室里,连长身着迷彩服,急忙向常服的营长解释:“那是因为那名匪徒之前拿一名孕妇做人质,用枪顶着孕妇的大肚子,李良才……才这么做的。”营长愤怒地坐在办公桌上,猛地一拍桌子:“去年是因为匪徒拿孕妇做人质,那今年春天呢?那匪徒已经被按在地上了,他咔嚓一脚把人四根手指全踩骨折。”连长低着头,声音略显无奈:“那是因为那名匪徒试图去摸落在地上的手枪。”营长怒不可遏:“你少给我护犊子,以为我不知道?那枪都踢老远了,那匪徒是长臂猴啊?”说完,他抓起桌上的水杯,猛地灌了一口水。 连长抬起头,面露难色:“其实这也是证明李良他……他嫉恶如仇嘛。”听到这话,营长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出来,但还是硬生生咽了下去。他怒视着连长:“咱们的战士哪个不是嫉恶如仇?可为什么他们能克制,而那小子为什么偏偏要逞英雄、爱得瑟?”他再次怒问:“你就说被他制服的匪徒有几个是完好无损的?不是鼻青脸肿,就是眼窝子淤青,这次又把重要嫌犯的两根肋骨给摔断,还把人命根子给弄没了。” 连长焦急地捋了把头发,试图继续为李良辩解,可还没开口,就被营长打断:“行了!部队不是他家,我也不是他舅,不能一直给他擦屁股。他就算是孙猴子,也得给我换个戏台子蹦跶。”连长急忙问:“那是不是要把李良调到别的部门?正好连那儿仓库……。”话未说完,就被营长噎了回去:“什么仓库?你还嫌这小子惹得祸不够大是不是?”营长又喝了一口水,缓缓说道:“上级会做出严肃处理,等消息就行了。” 连长闻言立刻激动起来,双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眉头紧锁:“难道真的要开除他?真的要开除李良?”营长放下水杯,叹了口气:“上级没有追究他刑事责任已经不错了。让他回家享享福,开开车、喝喝洋酒,当个公子哥也挺好。” 连长听到这里,猛地站起身来,对着营长怒吼:“扎西吉珠!你真是太残忍了!”说完转身就走。营长也愤怒地站起来,拍着桌子:“什么?你说我残忍?”然而连长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出。 刚走到办公楼的楼梯口,营长从办公室探出头来,愤怒地命令:“把《规章制度》抄100遍,明天一早送到我办公室!”说完生气地摔上了门。 听完李良对往事的娓娓道来,王亚克深深呼出一口气,凝视着李良那双如潭水般清澈的眼睛,沉声说道:“你虽然未曾恪守士兵的纪律,但我能理解你的苦衷。毕竟,在穷凶极恶的敌人面前,不是每位士兵都能保持冷静。然而,你走上雇佣兵这条路,尤其是为那声名狼藉的雇佣兵公司效力,实在让我难以释怀。” 李良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他向王亚克解释,自己从未真正踏入过雇佣兵的行列,更未曾为“海妖”那家私人军事承包商服务过。他踏足非洲小国达曼特的土地时,战争的硝烟已然散去。他之所以前往,仅是因为舅舅打算在那里开设服装厂。王亚克闻言惊愕不已,急忙追问为何段天给他的三张照片中,李良都身着“海妖”公司的制服。李良陷入沉思,缓缓回应道:“那是我在达曼特偶遇的一位故人相赠,我从未有过为战争贩子效力的念头。”闻听此言,王亚克顿时为自己的失言感到愧疚,他诚恳地向李良致歉,并由衷地称赞他为人正直。 一旁的卡米也忍不住为李良辩驳,认为王亚克先前的指责过于苛刻。他感叹道,没有人愿意背负战争贩子的恶名,但生活的无奈往往迫使他们做出抉择。作为尼泊尔人,他深知“雇佣兵民族”这一称谓背后的沉重与复杂。李良急忙宽慰卡米,他们虽然曾身为雇佣兵,但始终是在为他国的国家机器尽忠职守,而非那些臭名远扬的雇佣兵公司卖命。 卡米听完李良的这番话,眼中闪烁着感动的光芒,他深情地向李良敬了一个军礼。李良也随即站起,以同样庄严的军礼回敬。王亚克与莫度见状,也纷纷起身,向他们致以崇高的敬意。此时,匍匐在高处警戒的金顺也微笑着回应了他们的军礼。夕阳的余晖洒在这五位老兵的身上,他们以这种神圣的方式表达了对彼此的敬意与尊重,虽然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家和民族,但此刻他们的心紧紧相连。 下午七点,四周渐渐沉入宁静的怀抱,唯有草丛与山间偶尔传来的虫鸣,为这夜色增添了一抹生动。李良在昏黄的光线中取出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跳出了囚禁彤彤的小工厂平面图,他环视了一圈单膝跪地、持枪待命的队友们,开始详细阐述自己的行动计划。 这个小厂的大门高达四米,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无人把守,但千万别小看了它,攀爬是行不通的,因为有着报警器在暗中守护。”李良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指着厂内的三个监控点,“这里,大门口有一个,时刻监视着外部的动静;这里,囚禁人质的平房门口也有一个,防止人质有任何逃跑的机会;还有这个,位于平房对面的墙边,是朱明明专门用来盯梢民兵出货的。”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起来,“不过,任何系统都有它的漏洞。监控的死角,就是靠近平房这三米的围墙墙角,这将是我们解救人质的唯一突破口。” 布置完任务,李良深吸一口气,“我需要潜入敢掸市区,切断他们的供电系统,为我们解救人质创造有利条件。”王亚克闻言立刻提出反对,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李良,这样做太危险了!敢掸不仅有民兵两千,还有五千正规军驻扎,更何况,那些平民也绝非善茬。当初是你把我从他们手中救出,这一点我深有体会。” 莫度也附和道:“对啊,切断电源其实不难,割断电线或者破坏电闸就足够了,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险。”李良却摇了摇头,他滑动屏幕,耐心解释道:“这家小厂的供电是通过地下电缆进行的。单纯的切断电线,看押人质的民兵会立刻通过手机通知市区支援。所以,我不仅要切断电源,还要破坏当地的通讯系统。” 他继续道:“我研究过敢掸的通讯设施,虽然市内有十九座信号发射塔,但只有一座是中国建造的,配备了储电池。其他那些蒲淦建造的,技术落后,一停电就会失去信号。所以,我们只需要破坏那座中国建造的信号塔储电池,再切断供电,他们的通讯就会彻底瘫痪。” 晚上八点,面包车在前往敢掸市区的山间公路上疾驰。卡米稳坐驾驶席,专注地驾驶着,而李良,身着敢掸民兵的制服,坐在副驾驶位置,耳边隐约传来林间虫儿的鸣唱。这熟悉的旋律,像一把钥匙,开启了他记忆的闸门。 曾几何时,被部队除名的李良,孤身一人站在空荡的乡间小路上。他穿着便装,背着沉甸甸的旅行包,双手深深插进牛仔裤的口袋里。回忆起军营中的那些日子,他的眼中不禁泛起了悔恨的波光。他痛恨自己的不懂珍惜,更痛恨自己的轻率鲁莽。 就在他陷入深深的自责时,一辆汽车呼啸而至,停在他的面前。车窗缓缓落下,营长那严肃而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上车!”营长命令道。车内,营长一身便装,双手紧握方向盘。他边驾车边对李良进行严厉的训导:“这是你人生的一个重大教训,你得刻在心里。特战营选拔时,你的班长和他们的班长就反复叮嘱我,训练时千万要有分寸,一旦出事,他们得向你舅舅和他们的父母交代。现在这个担子落到了我的肩上,要是因你的鲁莽导致战士伤亡,我也得向他们交代。” 车子在小镇的公交站缓缓停下。李良推门下车,正欲离去,却被营长叫住。营长拿出一个信封,递到他的手中,深沉地说:“小子,你给我记住,虽然你现在不是部队的人了,但部队的教诲你不能忘。这叫退伍不褪色。”言罢,营长驾车离去。李良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里面赫然是他所在小队的臂章。那臂章上,神圣的军徽旁,是一只眼神锐利、冷峻的豺狼,仿佛在凝视着他的内心。 “李!我们到了。”卡米的声音将李良从回忆中拉回现实。他迅速推门下车,卡米递过他的背包,不舍地低声叮嘱:“李,任务完成后,一定要回来。”李良坚定地点头。卡米又试图将自己的尼泊尔军刀递给他,但李良婉言谢绝,解释说过多的武器会影响行动。卡米收回军刀,承诺等他归来时,会送他一把更好的。李良笑着点头回应,然后背起背包,大步流星地消失在漆黑的公路尽头。 魔窟救援 夜幕低垂,晚上九点时分,敢掸的街头逐渐热闹起来。灯火辉煌的夜市中,人潮涌动,而璀璨灯光映衬下的酒吧,更是门庭若市,宾客如云。在灯红酒绿的娱乐场里,舞娘们扭动着曼妙的身姿,引来阵阵喝彩。然而,这繁华盛景的背后,并非得益于敢掸行政长官黄有为的治理,亦非三大家族对灰色产业的操控,而是由无数因迫害而破产的中国人与饱受折磨的人质所“贡献”。 在通往娱乐场的一条幽深胡同里,一名身穿名牌、头发梳得油光可鉴的中年醉汉正扶着墙呕吐。他便是敢掸三大家族中曹家的一员——曹得水。侍从赶忙递上毛巾,曹得水接过擦了把脸,醉眼朦胧间,瞥见一名蒙面民兵背着包匆匆走过。“站住!见到我连敬礼都不会吗?”曹得水大声呵斥。民兵闻声止步,暗中却将手摸向了怀中的消音手枪。侍从见状,急忙打圆场:“曹总,咱们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说着,便搀扶着曹得水走向路边停靠的车辆。 曹得水靠在后车座上,放声大笑,醉意盎然地嚷道:“人生几何,及时行乐!休息完了,咱们接着享受。”车子缓缓驶离,民兵摘下面巾,露出李良冷峻的脸庞。他目送着远去的汽车,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老禽兽,暂且让你多活几日。下次,你可就没这么走运了。”言罢,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胡同。 此刻,在娱乐场二楼的豪华包厢区,朱明明身着华贵衣裙,颈间珍珠项链熠熠生辉,脚下踩着名贵高跟鞋,正款款走在走廊之中。身后,一名民兵小心翼翼地捧着红色提包紧随其后。来到包厢门前,一名手持95式步枪的精英民兵为他们打开了门。包厢内,除了两名持枪站立的精英民兵外,还有一位衣着讲究的男子——敢掸行政长官黄有为之子,黄学友。 见朱明明到来,黄学友立刻从沙发上起身相迎,热情握手,“朱小姐,好久不见,近来在忙些什么大生意啊?”朱明明笑着回应:“黄副局长说笑了,我哪里有什么大生意可忙。”说罢,示意民兵将提包放在茶几上。黄学友好奇地拉开提包拉链,只见里面装满了成沓的百元大钞。他满意地点点头,随即招呼朱明明落座。 朱明明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细长的香烟,吐露出自己的担忧,“黄副局长,实不相瞒,我最近一直在担心民盟武装会卷土重来。”黄学友闻言摆手打断,“朱小姐过虑了。那些泥腿子现在连饭都吃不上,何况还有大将军在背后支持我们。你尽管放心赚钱就是。” 在路灯的昏黄光芒下,李良独自穿越宽阔的园区街道,步伐坚定而迅速,眉头紧锁,仿佛沉浸在深深的思绪中。突然,他在一个下水道井盖旁停下了脚步,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过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去年的一幕历历在目,一群凶神恶煞的民兵急匆匆地踏过这个井盖,全然不知井下的世界。那时的李良,单膝跪在幽暗的下水道中,手中紧紧握着一把手枪,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上方的井盖。在他身旁,一个男孩蹲伏着,刚刚被残忍地砍断两根手指,他满脸痛苦,却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而紧靠在他身边的是一个女孩,她无力地靠坐在下水道的水泥壁上,脸上缠着带血的纱布,眼中充满了痛苦的泪水。她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哀求对李良说:“杀了我!求你,杀了我。”面对女孩这般惨不忍睹的模样,李良,这位铁骨铮铮的硬汉,也不禁双眼含泪,他心痛地摇头拒绝。 他无法想象,在蒲淦这样一个全民信仰佛教的国度,竟然会发生如此残忍的事情,其程度堪比非洲的叛军所为。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犯下这种罪行的人,竟然是与他同根同源、深受礼仪教化的华人。这种背叛与残酷,让他感到深深的震撼与无力。 在产业园的街道之上,洁白的路灯洒下柔和的光辉,一队巡逻民兵荷枪实弹,从配电站的大门前走过。保安室内,一名民兵正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玩手机,而另一名则聚精会神地在窗口检查李良的证件,并示意他打开背包。李良依言而行,背包的拉链一拉开,就露出了里面那部被黑白诺基亚手机绑着的炸弹。民兵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不寻常的物件,刚想要询问,远处却传来了卡车驶来的轰鸣声。李良趁机含糊其辞地答道:“这只是个工具。”民兵追问是何工具,李良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低声道:“是送你们上路的工具。”话音刚落,他便迅如闪电般从怀中掏出一把消音手枪,将两人瞬间击毙。 随后,一辆军用卡车呼啸而至,稳稳地停在配电室门前。两名蒙面民兵从车上跃下,见保安室内的两人竟趴在桌上“熟睡”,顿时心生警觉,急忙上前查看。李良则一手紧握手枪,一手推开了配电室的门,正欲迈步进入,将炸弹安装在配电箱上,却突然感觉脑后一阵冰凉——一把枪已经顶住了他的后脑勺。 此时的王亚克,正潜伏在路旁的茂密草丛中,他抬头仰望黑夜中那轮孤独的残月,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李良在午后所交代的周密计划。通往制糖厂的路径唯二,一近一远,近路不过四十分钟的车程,远路却需耗时一个多小时。李良吩咐他与卡米、莫度二人潜伏在近路之侧,待李良在敢掸市内破坏电力系统后,便前来与他们集结。 正当王亚克满心忧虑李良的安危时,藏于防弹背心内的卫星电话突然打破了夜的宁静。 “喂!亚克,我正朝你们的方向赶来。”电话那头传来李良熟悉的声音,王亚克脸上顿时绽放出惊喜的笑容。他急切地询问李良是否安然无恙,当听到李良肯定的答复后,他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太好了!” 然而,喜悦之余,匍匐在旁的莫度突然警觉地提醒他,路上似乎有异常情况。王亚克定睛望去,只见一辆军用卡车在距离他们百米开外的公路上停了下来。“李良!有辆车停在了路上,是你吗?”王亚克紧握手机,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紧张。“是我们!除了我还有一人,别误伤。”李良的声音从电话中平稳传来。王亚克迅速将这一情况通知给莫度、卡米,同时通过步话机与潜伏在制高点的金顺取得了联系。 李良推开车门,稳健地走下卡车,站在路上摆动双手,示意安全。见状,王亚克便与莫度、卡米二人迅速向他们靠拢。当看到李良平安归来,王亚克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紧紧地拥抱了他。而就在这时,车厢内又跃出一人,卡米见状立刻举起手中的冲锋枪,却被李良及时制止。那人摘下蒙面的面巾,露出的面容让众人惊愕——竟然是老鱼! 时间回溯一小时,当时的李良在枪口威胁下不得不放下手枪与背包,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惨叫。他迅速捡起枪械,做出躺射的准备姿势。“李良,你没事吧?”老鱼一边用袖口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一边关切地问道。而另一名身穿民兵制服的男子则持枪在室门口警戒,同时催促着老鱼。王亚克听完这段惊心动魄的讲述,长舒一口气,拳头轻锤李良的胸口,满脸喜悦地说道:“我就知道你可以的。”李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深意的笑容,随即他瞥了眼手腕上的手表,神色一凛,通知众人即刻准备展开营救人质的行动。 时间已至深夜一点,李良与队友们俯卧在距离制糖厂不远的茂密草地中。他们早已将沉重的m4步枪、榴弹发射器等重型武器妥善藏入行军背包,并精心布置在撤退路线上。此刻,他们仅随身携带mp7冲锋枪、消音手枪、手雷以及闪光弹这类近战利器。 李良和队友们身披坚固的防弹背心,头戴面罩与夜视仪,全副武装。李良瞥了一眼多功能手表,随后低声发出行动指令。四人小队如幽灵般向制糖厂的死角方向匍匐前进。然而,就在他们小心翼翼接近目标之际,步话机耳机中突然传来了金顺的声音,“李!敌方狙击手有新情况。”李良急切地命令他详细汇报,当得知敌方狙击手已陷入沉睡时,他毫不犹豫地下令队友们加速前进。 在远处制高点的金顺,目光如鹰隼般紧盯着水塔上熟睡的狙击手。“本以为遇到了劲敌,没想到竟是个徒有其表的冒牌货。”金顺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紧接着,耳机中传来了“消灭威胁”的果断命令。金顺迅速调整瞄准器,扣动扳机,一颗消音子弹悄无声息地飞出,精准地夺走了仍在沉睡中的狙击手的生命。墙外蹲守的小队在收到“威胁已解除”的信号后,立刻展开了营救行动。 李良摆出马步姿势,坚实的背部紧贴在墙壁上。王亚克踩着他的双手,敏捷地翻入院内,落地后立刻以跪姿持枪,警惕地扫视四周。紧接着,莫度也以同样的方式翻了进来,与王亚克背对背警戒。卡米跃入墙内后,迅速从背心后面取下绳索,将一头抛给墙外的李良。李良紧紧抓住绳索,借着卡米蹬墙的力道,也顺利攀爬入院。 小队成员们紧贴平房墙边,李良向身后的队友们打了个抹眼睛的手势。队友们纷纷拉下面罩和夜视仪,李良则掏出一部诺基亚手机,远程启动了安装在配电站配电箱上的炸弹。 在看守地牢人质的那间平房内,六名民兵正沉浸在牌局的欢愉中,不时爆发出阵阵欢呼。然而,就在他们兴致高昂之际,屋顶的灯光骤然熄灭,陷入一片漆黑。紧接着,两颗闪光弹破窗而入,耀眼的强光瞬间充斥整个房间。趁此混乱之际,门被猛然踹开,戴着夜视仪的李良和王亚克迅疾而入。在微弱的枪声和弹壳落地的声响中,那六名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民兵已然被一一击毙。 与此同时,莫度和卡米悄无声息地推开了另一间平房的门。只见九名民兵在上下铺上沉睡,浑然不知死神的脚步已经逼近。卡米向莫度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随即两人端起手中的mp7冲锋枪,展开了行动。 在迅速解决了平房内的民兵后,李良持枪警惕地守在门口,而王亚克则持枪小心翼翼地沿着台阶走向平房地下。此时,一名民兵从一间地牢中走出,边提裤子边拿着手机抱怨:“妈的,怎么一点信号都没有?”然而,他的牢骚还未发完,便被王亚克果断击毙。李良紧随其后进入地牢,却发现一位年轻女孩躺在地上,气息微弱,大腿处流淌着鲜红的血液。“小姐!快醒醒。”李良急切地拍打着女孩的脸庞,试图唤醒她。然而,王亚克在检查过后沉声说道:“她死了,我们继续行动吧。” 彤彤无力地靠在地牢的墙上,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锋利的易拉罐拉环,泪水无法控制地从眼眶中涌出。她喃喃自语:“爸妈,哥哥,亲爱的亚克,再见了。”说着,便把拉环放在了脖子上,正当她决心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时,牢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彤彤!不要!”虽然看不清来人的面容,但彤彤从声音中辨认出了是王亚克。王亚克一个箭步上前拉起彤彤,而彤彤也哭着紧紧地抱住了他。此时,李良已经将地牢的所有门打开,三名男人质和一名女人质相继被救出。王亚克牵着刚刚获救的彤彤,向地牢的出口坚定走去。 在断电后陷入漆黑的地牢上方的平房里,踢到一具尸体的人质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尖叫。王亚克迅速拿起步话机,催促老鱼快速驾车前来接应。而李良的目光在人质中迅速扫过,停留在被救出的彤彤和另一名姑娘身上,她们的衣裙凌乱不堪,头发也如乱蓬一般。突然,他的视线定格在一名男人质身上。与其他两名满脸脏污、衣着沾满血渍的男人质不同,这名男子虽穿着旧衣,却显得异常整洁,甚至头上还散发着洗发水的清香。 李良好奇地询问:“你叫什么名字?”男子带着微笑回应:“大哥,我叫有福,是他们新抓来的‘猪仔’。” “哦,有福,你好,”李良边说边脱下半指手套,左手做出握手的动作。有福也伸出手来与李良相握。 然而,就在双手交握的瞬间,李良迅疾地从腿间抽出消音手枪,直指有福的头部扣下了扳机。突如其来的枪声令人质们再次尖叫起来。“蛇獴!”王亚克惊愕地喊道,“你疯了吗?怎么连人质都杀?”李良却镇定地蹲下身,在有福的尸体上搜索起来。很快,他手中展示出手枪和定位器,向王亚克解释了一切。王亚克震惊之余,迅速去寻找停在院子里的越野车钥匙。 王亚克从一名被击毙的民兵身上找到了车钥匙,与此同时,李良的步话机中传来了老鱼的催促声,让他们尽快上车。在二人的掩护下,彤彤等四名人质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平房。当他们走到院中时,卡米和莫度也从另一间平房走出,每人背着两个沉甸甸的蛇皮袋。莫度向李良汇报了战况,“蛇獴!所有敌人都已清除,成品、原料和工具也全部摧毁。”持枪掩护人质的王亚克回头望了一眼平房,看到里面微弱的火光后,对卡米和莫度竖起了大拇指。接着,他扔了一颗手雷进那间平房,随着一声巨响,平房内的物品被彻底摧毁。 与此同时,一辆军用卡车在制糖厂的公路上疾驰。车厢里坐满了持枪的民兵,突然一个猛烈的颠簸让他们东倒西歪。 民兵队长捂着疼痛的头跳出车厢,发现开车的民兵痛苦地坐在驾驶座上。上前一看,原来卡车轧上了提前布置好的路障钉链。一名民兵捂着胳膊焦急地问:“队长,我们还要不要去‘菜市’?”队长怒骂道:“能不去吗?如果那个姓朱的贱女人告诉黄老怪我们帮她抓金猪,他儿子黄狗子还不得扒了我们的皮!”说完,他带领着手下民兵向制糖厂方向奔去。然而,刚跑了100米,民兵队长突然感觉自己踢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被牢牢绑在铁板上的定向地雷瞬间被触发,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周围回荡。 撤离魔窟 在那间黑暗而封闭的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寂静中偶尔能捕捉到平静的心跳声与细微的呼吸。突然,门被猛地踹开,响声震耳欲聋。紧接着,‘砰!砰!砰……’五声枪响划破黑暗,灯光随之亮起。映入眼帘的是一名被牢牢绑在椅子上的军官,他身穿迷彩服,外罩防弹背心,一杠一星的领章与豺狼臂章熠熠生辉。然而,他头上的面罩却流着黄色的果汁,显得有些狼狈。四周是倒地的靶子,脚下则是一颗被射爆的橘子,一片狼藉。 一名特种兵战士站在他身旁,身穿防弹背心,头戴战术头盔,夜视仪和面罩一应俱全。他手中紧握95式步枪,腿上还挂着手枪,显得威风凛凛。战士迅速将夜视仪从眼前推开,急忙用匕首割断束缚军官的绳索。 军官瞥了眼手腕上的手表,顿时怒气冲冲地斥责战士:“你怎么回事?整整晚了四十秒!你知道这四十秒里,匪徒足够开枪杀害人质吗?”为了以示惩戒,他命令战士全副武装地去做200个俯卧撑。战士在排长那严厉的眼神注视下,哑口无言。 李良坐在丛林中的枯树下,回忆起这段刻骨铭心的军中岁月,以及排长周晓文那双令人望而生畏的眼睛。思绪又飘到昨晚的配电站一幕,那个拿枪指着他后脑的民兵倒在血泊中,老鱼迅速地拉起他。门口,一个持枪跪姿警戒的男人,虽然伪装成民兵、蒙着面,但那双眼睛却依旧严厉如初。 在李良的军旅生涯中,无论是豪华会所的解救人质行动,还是野外别墅的抓捕任务,亦或是消灭劫持货轮的匪徒、摧毁地下制毒厂,那双眼睛始终伴随着他,历经枪林弹雨。此刻,李良喃喃自语:“难道真的是他?”正当他陷入沉思时,包里的卫星电话再次响起,打破了这片宁静。 李良手持卫星电话,按下接通键,与遥远的曼谷那边的段天连线。电话那头,段天急切的声音传来,“彤彤被救出来了吗?她情况如何?有没有受伤?”李良对着卫星电话,沉稳地回应:“彤彤没事,就是饿了几天,身体有些虚弱。除了她,我们还成功解救了另外三名人质。” 段天在电话中冷漠地表示不会多付佣金,这顿时引爆了李良的怒火。“我tmd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李良怒吼道。电话那头的段天瞬间气势全无,他急忙为自己的失言道歉,并叮嘱李良,这件事千万别让彤彤知道。他承诺,等回到曼谷,一切都好商量。 彤彤手里抓着面包,狼吞虎咽地吃着,仿佛已经饿了很久。王亚克一边为她包扎腿上的伤口,一边轻声劝她吃慢点。另一位获救的女孩因为吃得太急,被面包噎住了喉咙。卡米眼疾手快地递上水,女孩接过水,用英文感激地说了声“谢谢”,并自我介绍说她叫周敏。她好奇地问卡米:“你叫什么名字?是印度人吗?”卡米面带微笑地回答了她的问题,并解释说自己其实是尼泊尔人。他们的对话被一旁的老鱼静静地听在耳中。 老鱼信步走到两名男性人质面前,打量起这两个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个穿着花衬衫,另一个穿着红色短袖。端详片刻后,老鱼开口询问他们的名字。花衬衫男子警惕地反问老鱼有何意图,老鱼没好气地回答:“我得向你们家人要佣金,你们以为我白救你们啊?”花衬衫男子听后露出不屑的神情,“我叫吴迪,他叫苏海。我们是朋友,在泰国旅游时被那帮畜生绑架到了敢掸。”说完,老鱼给他们俩拍了照。 彤彤扭头看向老鱼,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她记忆中的老鱼,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此时,李良走到彤彤身边,将卫星电话递给她,“这是段天打来的。”彤彤一听是哥哥的电话,立刻放下手中的面包,从李良手中夺过电话。“喂!哥,我在呢。爸妈怎么样了?他们还好吗?”当听到段天在电话里说,父亲因为她的事情住院时,彤彤再也忍不住,捂嘴痛哭起来。 男孩苏海眼见李良走近,便迎上前去,脸上挂着笑容询问道:“哎!大哥,你身上带烟了吗?”李良漫不经心地从防弹背心侧袋里掏出烟盒,随手抛给了苏海,却未曾察觉,自己包内的臂章也随之滑落。这时,男孩吴迪带着几分不解开口问道:“哎!大哥,你究竟是怎么发现昨晚那家伙是奸细的?”李良胸有成竹地解释道:“我摸他手的时候,感觉到他食指上有粗茧,显然是长期用枪留下的痕迹。”吴迪闻言,不禁对李良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大哥果然是大哥,厉害!” 与此同时,苏海眼尖地发现了地上的臂章,他弯腰捡起,念出了上面的文字:“中国陆军特种部队270特战营…”说起这270特战营,可是威名赫赫,被誉为“特种部队中的特种部队”。这支部队由全国各地的精锐特种兵组成,不仅肩负着对敌突袭、侦查、破坏的重要任务,更需应对解救被匪徒绑架的人质,以及劫持的飞机、轮船等危机事件。部队的每一名战士,都必须具备伞降、潜水、地面作战的全方位能力,同时还得精通狙击、爆破、小型外科手术,甚至驾驶直升机和军用车辆等多项技能。臂章上那只眼神犀利冷酷的豺狼,不仅象征着战士们对敌人的残酷狠辣,更寓意着团队之间的紧密合作。确实,这是一支战斗力极为强悍的部队。 此时,一旁的莫度伸手接过苏海手中的臂章,小心翼翼地把它戴在了李良的迷彩服胳膊上,随后笑着用拳头轻轻在李良的胸膛上碰了一下,以示致敬与钦佩。 与苏海和吴迪一番热情寒暄后,李良转向卡米和莫度,用流利的英文吩咐道:“带这两位年轻人去换身行头,挑些轻便的裤子和衣服,为接下来的撤离做好准备。记住,给他们做个全身检查,每个角落都不能放过,得提防朱明明那恶婆娘耍什么诡计。”莫度爽快地应了声:“好的,李!”随即领着吴迪和苏海去换装了。 李良又瞥了眼正在吃喝的周敏,对老鱼说:“你带她去换装,仔细检查,任何部位都不许疏忽。”老鱼一听,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指着自己的鼻子,瞪大眼睛问:“你……你是说我吗?”李良摇摇头,有些无奈:“对,就是你,快去吧。” 老鱼还没回过神来,周敏已经按捺不住,猛地从地上站起,杏眼瞪得溜圆,惊异万分地问:“什么叫任何部位都不能放过?!”李良叹了口气,以尽量平和的语气回答:“这不需要我解释,你应该清楚。” 周敏闻言顿时火冒三丈,冲李良吼道:“我告诉你,你救了我,我爸妈会付钱给你的!但你也得尊重我……”话还没说完,就被王亚克一声断喝打断:“什么你爸妈会付钱?这次行动根本不是为了救你们,而是为了救彤彤!李良救你们,是因为他为人正直,跟你家有没有钱没关系!” 周敏转过头,愤怒又带着点撒娇地对王亚克说:“他居然要检查……,他是不是有病啊?!”李良被周敏的话彻底激怒了,他厉声说道:“这里是战场!不是你家的温室!在这里,就得听我的!”说完,他迅速拔出腿上的消音手枪,“咔嚓”一声拉动枪栓,在周敏脚边连开两枪。 微弱的枪声让周敏吓得抱头尖叫,蹲在地上瑟瑟发抖。老鱼见状,连忙拉住李良,劝他冷静点,毕竟周敏还是个年轻姑娘。就在这时,彤彤站了出来,冷静地说:“还是让我带她去检查吧。”周敏狠狠地瞪了李良一眼,怒气冲冲地跟着彤彤去换装检查了。 送走了这位难缠的大小姐,李良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王亚克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老鱼也劝说道:“李先生啊,你刚才真的不应该这么粗鲁。虽然你们这次的主要目的是救小姐,但既然已经把他们救出来了,就应该尽力确保他们的安全才是啊。” 李良正想解释,突然耳边传来了金顺的声音。原来金顺一直潜伏在大树上,嘴里嚼着压缩饼干的同时,还通过狙击步枪的瞄准镜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他通过步话机向李良汇报道:“李!注意啦!距离你们700米、方向211度有敌人靠近!” 李良急忙让王亚克去找彤彤,随后让老鱼通知卡米和莫度,顺便让他带着人质撤离,接到李良命令后,卡米和莫度手持m4步枪急匆匆赶了过来。换装完毕的男孩苏海和吴迪也走了过来,周敏褪去肮脏的白裙子,换上了更轻便的牛仔裤。当听到李良让老鱼让他们撤离时,周敏吃惊的问李良:“那你们呢?那些人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畜生。”男孩吴迪显得很激动,他对李良说道:“大哥!给我一把枪,我和他们拼了!”李良听后有些生气,怒斥道:“给什么枪?马上撤离。”彤彤显得很激动,她一头扑进王亚克怀中抱住他,“亚克,我不走,我不想再离开你了。”王亚克轻轻推开她,让她快跟老鱼走。老鱼也劝道:“小姐,他们之前就是部队的精英,还是有能力应付那些民兵的。” 老鱼手持Ak47突击步枪,让被救四名人质跟他走,彤彤边走撤用不舍的痛苦眼神看着王亚克,周敏对李良脱口说道:“哎!你可要小心点啊。”李良听后着急的说了声“快走吧。”之后便命令队友准备战斗。 李良跪姿持枪,卡米持枪匍匐在他身旁,王亚克以跪姿持枪向敌人方向警戒,莫度跪姿持枪,手指紧贴m4步枪下挂榴弹发射器的扳机。李良则让金顺汇报敌人人员装备情况,不久,敌人人员装备的情况传入他耳中,“敌人人数大概是15人左右,看身上的装备应该是精英,未发现狙击手和机枪手,显得有些生疏,大白天还带着夜视仪,指挥官未穿戴头盔和防弹背心。” 李良以跪姿持枪,严阵以待;卡米则匍匐在他身旁,警惕地注视着前方;王亚克和莫度也分别以跪姿持枪,向敌人可能出现的方向警戒。莫度的手指紧贴在m4步枪下挂榴弹发射器的扳机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李良再次联系金顺,了解敌人的具体情况。 很快,金顺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敌人人数约15人,从装备上看应该是精英部队。不过他们显得有些生疏,白天还佩戴着夜视仪,指挥官也未穿戴头盔和防弹背心。”李良将这些信息迅速传达给队友们,提醒大家做好战斗准备。 而这次来袭的敌人,正是朱小辉率领的天龙特战队。朱小辉戴着墨镜,身穿迷彩服,回想起黄学友对他的不屑态度,心中便充满了愤懑。在配电站门外,朱小辉和他的特战队员们身后停着三辆军用吉普车。修理工正向黄学友解释炸弹的引爆原理,朱小辉闻言惊诧地说道:“哇!原来手机还能这么用。”黄学友转头看向他们,询问他们的来意。朱小辉敬礼后回答道:“天龙特战队全体集结完毕!等待黄副局长的调遣!”然而黄学友却显得既生气又不耐烦地呵斥他们离开。 朱小辉愤怒地踢飞了脚下的枯枝,一名特战队员立刻上前安慰道:“大队长别生气,咱们抓两个民盟分子给黄狗子看看。”这番话似乎激起了朱小辉的斗志,他立刻下令特战队员们迅速向丛林深处进发。然而,他们并未察觉,一条致命的丝线正悄无声息地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当朱小辉和他的天龙特战队急匆匆地穿越丛林时,突然一名特战队员似乎被什么东西绊到。紧接着,一颗反步兵跳雷从地面破壳而出,停在了他们的腰间。随后便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这颗杀伤范围达30米、中伤范围达100米的“恶魔”之前曾被李良拆除,如今又被卡米埋在了他们的必经之路上。这一次,它终于等来了自己的猎物。在爆炸的冲击下,残肢断臂、血肉横飞,周围的树木和植物也被席卷得一片狼藉。 撤离魔窟(二) 在曼谷医院的高级病房内,段夫人紧握着病床上段先生的手,泪水不住地滑落。段先生眼神空洞,面色深沉而憔悴。这时,段天猛然推开了病房的门,手持卫星电话,声音中带着振奋:“爸!妈!彤彤已经暂时脱离危险了。”闻言,原本颓废的段先生脸上闪过一丝激动,他急切地转过头去,“啊!彤彤现在在哪儿?是不是回曼谷了?”段夫人也焦急地追问:“你妹妹到底在哪里?快告诉我们!”段天急忙应道:“她现在在蒲淦境内,已经获救了。” 段先生激动至极,挣扎着想要下床,“我得去接她,我的女儿……”然而,急切之间,他竟失足从病床上滚落。段夫人慌忙上前搀扶,同时转头向段天喊道:“你快去接你妹妹啊!”段天不敢耽搁,立刻转身冲出了病房。 视线转回敢掸的密林深处,反步兵跳雷的爆炸声回荡在山林间,现场一片狼藉。朱小辉躺在地上,一条胳膊、一条腿和一只手被炸断,脸上血肉模糊。周围的树枝和植物上挂着他手下的残肢和血肉,身边散落着残缺不全的尸体。有的人被地雷拦腰炸断,有的人只剩下躯干,哀嚎声此起彼伏。两名浑身是伤的手下刚挣扎着站起,就被远处射来的狙击步枪子弹击中倒地。 朱小辉睁开血迹斑斑的眼睛,模糊地看到四个高大的身影向他走来。“救我,多少钱都行……”他虚弱地向李良求救。李良眼神凌厉,质问他如何得知他们的行踪。朱小辉艰难地回答:“去年,蒲淦人与民盟武装在这里激战,我们就……”李良打断他,追问还有多少人追来。朱小辉像条濒死的野狗一样,颤抖着声音回答:“没,没人了……就我们这些人……快救我,我家有的是钱……”话未说完,李良便抬起穿着军靴的脚,猛然踩断了他的脖子,朱小辉当场毙命。这个以屠杀男人质、祸害女人质为乐、恶名昭彰的恶少,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几名幸存的手下还在地上挣扎,却被王亚克、莫度的步枪子弹以及卡米手中锋利的尼泊尔军刀一一解决。莫度捡起地上的战术头盔,检查后发现夜视仪竟是玩具,愤怒地砸在一具尸体上,“他妈的!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卡米手持81式突击步枪走来,对李良说:“李!这些枪和子弹是真的。”李良听后,立刻和王亚克开始收缴地上散落的枪支和弹药。然而,在这混乱之际,莫度却偷偷地将一样东西藏进了自己迷彩裤的口袋里。 敢掸市区,潜龙庄园五公里开外的朱雀公馆内,一场心思各异的对峙正悄然展开。朱明明端坐在金碧辉煌的客厅中,身下是名贵的金丝檀木沙发。她眼眶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少女时代那段屈辱的回忆如潮水般涌现。继母那响亮的耳光仿佛还在耳畔回响,伴着刻薄的怒骂:“小野种!等老头子一命归西,你就给我滚出这个家!”正是这句刺耳的话,激起了她心中翻涌的叛逆。 朱明明背着爷爷朱顺昌和父亲朱安邦,在敢掸市郊悄然建起了一家制糖厂。然而,这看似普通的制糖厂背后,却隐藏着骇人听闻的秘密——它实际上是一座囚禁人质的地牢,更是生产甲基苯丙胺的死亡工厂。为了确保秘密不被泄露,她甚至不惜对建造工人痛下杀手,将他们的尸体掩埋在荒凉的野地。 与她的父辈不同,朱明明不满足于仅仅绑架普通百姓。为了攫取更多的赎金,她铤而走险,将目标对准了华人富人之家的子女。然而,当家属们如数交付赎金后,她却冷酷无情地将人质杀害。这些罪恶的勾当,在不经意间被她的弟弟朱小辉撞破,他竟以此相要挟,要求与她五五分账。 如今,彤彤被李良等人成功解救,朱明明深感罪行即将败露的恐惧。她深知,一旦事情曝光,父亲和爷爷绝不会轻易饶过她。 说曹操曹操到,继母摇曳着精致的蒲扇,袅袅婷婷地走进客厅,身后跟着一位战战兢兢的老女仆。她语气尖酸刻薄,询问自己的宝贝儿子朱小辉的去向。朱明明这才想起,朱小辉今天一早就出门抓捕民盟分子了。从被摧毁的制糖厂现场来看,昨晚的营救者显然非同善类,朱小辉此次行动恐怕是凶多吉少。 心中虽然慌乱,朱明明却极力保持镇定,她搪塞道:“妈,小辉今天一大早就去腊佤了,说是和朋友喝酒去了。”继母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我怎么不知道他在腊佤有朋友?这孩子也真是的……”说罢,她又恼怒地转向身边的老女仆,“什么时候来电?热死老娘了!”老女仆唯唯诺诺地回应:“夫人,黄长官说今晚十一点就恢复供电。” 继母恼怒地坐在沙发上,老女仆赶忙为她扇风。她掏出手机看了看,又生气地扔在沙发上,“怎么也没信号!”面对如此刻薄的继母,朱明明趁机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客厅。 傍晚的暮色渐渐笼罩,小队成员们仍在茂密的丛林中坚韧前行。不同于往常,这次他们选择了一条更为崎岖难行的路径。李良一马当先,m4步枪稳稳挂在行军背包上,他手中则紧握着从朱小辉那儿缴获的砍刀。每遇阻挡前行的灌木与横生树枝,他便挥刀利落劈砍,为后方的队友们以及被解救的人质艰难开辟出一条通道。 王亚克温柔地询问彤彤是否疲累,是否需要他背负前行。彤彤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汗珠,坚强地摇头,表示自己还能坚持。 此时,狙击手金顺已脱下了不便行动的吉利服,换上了缠满伪装布条的迷彩服。身后的莫度打趣地用英语问道:“你不是向来喜欢美女吗?这儿可就有啊。”金顺闻言忙四下张望,询问美女何在。莫度意味深长地瞥了眼跟在王亚克身后的周敏。金顺不屑地笑道:“这种幼稚的富家女可引不起我的兴趣,她们哪懂得我们男人的心思。” 这番轻浮的对话恰巧被周敏捕捉到,她猛然回头,用英语严厉地警告他们:“请尊重女性!”队伍最后的老鱼也用英语劝和,希望他们能少生事端。 男孩苏海满是不解地询问前方的李良:“那些坏人都已经被你们消灭了,为什么我们还要如此匆忙地赶路呢?”李良头也不回地解释道:“如果他们长时间没有回去,黄老怪肯定会派第二批人来探查。”周敏仍是不解:“就算要赶路,也不至于选这么难走的路吧。”李良边奋力开路边回答:“丛林作战的奥妙,可不是你这种生活在温室里的大小姐能理解的。”他耐心解释,在丛林中,显眼的道路上会留下诸多破绽,如残留的泥脚印、被弄破的蜘蛛网、断裂的树叶等,这些都是给敌人的明显线索。更何况,踩过的草地几天后就会变黄,选择这样的难行之路,不仅能更好地隐藏行踪,还能让通讯信号消失,从而有效躲避敌人的网络追踪。 男孩吴迪边擦拭脸上的枯叶边抱怨:“我再也不想来这个鬼地方了。”李良语重心长地告诉他,他们已经算是幸运的了,至少比他去年救出的那对情侣要好得多。男孩苏海好奇地追问原因,老鱼接口道:“因为去年被李先生救出的那个男孩被砍掉了手指,女孩的鼻子和半张脸都被割了!”这番话让周敏心惊胆战,她颤抖着声音说:“那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王亚克也震惊地向李良求证此事的真假。李良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他之前捡起的那张从自己身上掉落的照片,正是那个女孩被毁容前的模样。 彤彤带着一丝不解与同情问道:“那是李良的女朋友吗?”李良手中的砍刀微微一顿,他低声回答:“不,是‘陌生人’。”周敏半信半疑地嘀咕:“既然是陌生人,为什么还要留着她的照片?难道一个大男人连自己女朋友被毁容都无法接受吗?”这句话像一根刺扎进了李良的心,他猛然厉声喝止周敏。苏海和老鱼也纷纷劝解,希望周敏能少说两句。 终于,众人来到一个稍显空旷的地方,李良下令休息。莫度忙着分发口粮给老鱼、彤彤以及被救出的人们,而卡米则被派去寻找食物。老鱼等人围坐在树下,吃着压缩饼干和面包。当被问及为何不吃时,李良淡然回答:“我们得为你们留点食物,确保你们有足够的体力撤离。”苏海关切地问道:“那大哥你们吃什么呢?”王亚克笑着抽了口烟:“这山里到处都是食物,虫子、青蛙、蛇、蚕蛹、老鼠,应有尽有。” 周敏听到这里,差点把手里的面包吐出来。李良严厉地命令她不许浪费食物,这可是他们辛苦省下来的口粮。周敏强忍着恶心咽下面包,皱着眉头问道:“老鼠、虫子、蛇这些真的能吃吗?”李良讽刺地笑道:“在丛林里长期作战,维生素可不能少。如果周小姐觉得不行,可以给我们空降些鲍鱼和鱼翅来换换口味。晚上睡觉时再给我们空降一床席梦思,那就更完美了。”周敏被噎得无话可说。吃完面包后,李良又补充道:“我们不仅要吃这些,还得生吃,因为丛林里生火很容易暴露目标。”听到这番话,周敏一阵干呕,彤彤急忙递上水来安抚她,而王亚克则忍不住捂住嘴转过头去偷笑。 夜色渐深,丛林陷入了一片幽静,偶尔有几声虫鸣刺破这沉寂的夜。周敏从草地上苏醒,她环顾四周,同伴们各自沉浸在梦乡中。老鱼、吴迪和苏海裹着厚实的夹克,以防露水沾湿身体;莫度则靠在大树底下,双手安稳地放在腿上的m4步枪上;卡米警觉地持枪站立,腰间的尼泊尔军刀闪烁着寒光;彤彤裹在温暖的军毯中,在王亚克的怀抱里甜甜地睡着;而金顺则怀抱着狙击步枪,在大树另一侧进入了梦乡。 周敏突然发现李良不见了踪影,她四下张望,终于在一棵横倒的大树下发现了他。尽管李良之前对她相对严格,外表也不算英俊,但在她眼中,这位特种兵出身的大哥却有着别样的魅力。他那刚毅的面庞、粗壮的双臂以及冷峻的眼神,都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吸引力。想到这些,周敏不禁偷偷笑了出来,随后轻轻掀开身上的军毯,凝望着沉睡中的李良。 在李良的梦境中,一个面容被白纱遮住的女孩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他坐在沙发上,温柔地劝慰着她。然而,女孩突然解开了衬衫的纽扣,露出内里的女士背心,随后扑进了他的怀中。“小薇,别这样……”李良试图推开她。就在这时,钥匙开锁的声音响起,谭娜提着月饼盒走进客厅,笑容满面地说:“老公,我给你送月饼来了。”然而,她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愣住了。谭娜尴尬地咬紧下唇,眼眶里闪烁着泪水,但她仍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颤抖着声音说:“对不起啊……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们了。”说完,她捂住嘴巴,转身摔门而去。李良立刻推开小薇,急忙喊道:“谭娜!你听我解释。”他迅速追出门去。 李良猛地从梦中惊醒,却意外地发现周敏正盖着毯子趴在他的胸口上熟睡。“哎!快醒醒。”他急忙叫醒周敏。周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干什么呀?人家正在睡觉嘛。”李良皱着眉头问:“你怎么睡在这儿?能不能换个地方?”周敏不满地回答:“睡在你这儿有安全感嘛,你应该保护我才对。”李良指了指大树下熟睡的莫度说:“那位大哥不是也能给你安全感吗?去他那儿睡吧。”周敏却固执地说:“不!我就要在你这儿睡。”说完,她更紧密地靠在了李良的胸腹上。李良无奈地叹了口气。 在奢华的婚房里,周敏身着洁白的婚纱坐在大床上等待。当房门缓缓打开,一身笔挺西装的李良走向她,深情款款地说:“小敏,自从遇到你之后,我满脑子都是你……。”周敏站起身,轻轻托起李良的下巴,深情地吻了上去。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老鱼的声音突然响起,“小姐,该出发了。”周敏猛地睁开眼睛,环顾四周,恼怒地说:“谁啊!真烦人。”此时的李良也一改梦中的温柔,严厉地说:“快起来好吗?我的装备还在里面呢。” 只见周敏趴在李良的行军包上,迷迷糊糊地说着梦话:“我不…李大哥,你的胸膛……好柔软啊。”站在一旁的李良无奈地拍了拍额头,而老鱼则忍不住笑出声来。彤彤露出吃惊的表情,王亚克也捂着眼睛笑出了声。不懂中文的莫度和卡米疑惑地询问王亚克发生了什么事,当王亚克用英语解释后,他们也加入了欢笑的行列。金顺则一脸坏笑地向李良竖起了大拇指。 队伍生变 小队一行人在露水浸润的枝叶与山林间艰难跋涉。李良依旧背着m4步枪,手持砍刀开辟道路。王亚克则把步枪挂在背包上,用双臂抱着女友彤彤,紧随李良的脚步。彤彤一边为王亚克拭去额头的汗水,一边关切地询问他是否需要休息。王亚克微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还能坚持。 周敏擦拭着汗水,不满地抱怨道:“还要多久才能到啊?我们都已经走了快两个小时了。”苏海闻言戏谑地打趣道:“怎么了?要不要让李大哥抱抱你?他的胸膛可柔软了。”吴迪也凑热闹地说:“李大哥又背枪又开路的,怎么能让他抱呢?要不我来抱你走吧,我的胸膛也柔软。”说着拍了拍自己肚子上的肥肉。周敏听到这些话,联想到昨晚的梦话,顿时感到羞愧难当,对着两个调皮的男孩大吼一声“滚”。 李良突然回头,示意她降低声音,警惕地环顾四周,“小心点,万一附近有敌人就麻烦了。”看着这群年轻人,老鱼不禁叹了口气,心中暗想:这些孩子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经过半小时的徒步跋涉,李良终于找到了一片相对空旷的场地,让大家原地休息20分钟。他吩咐队友们卸下水壶交给卡米,让他去寻找水源,并把口粮袋也交给他,以便捕捉些虫子充作口粮。而莫度则负责在周围放哨,确保安全。 王亚克轻轻地把彤彤放在一棵大树下休息,彤彤则用衣袖温柔地为他擦去脸上的汗水。李良从包里拿出五包压缩饼干,递了一包给彤彤。彤彤感激地接过饼干,并让王亚克也吃一点,但王亚克连忙摆手拒绝。李良又把三包饼干扔给坐在大树下休息的周敏、苏海和吴迪。周敏笑着拿起地上的饼干,结结巴巴地向李良道谢:“谢谢李……李……”苏海顺势接过话茬打趣道:“是不是想说李大哥?说出来嘛,别这么扭扭捏捏的。”周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金顺把狙击步枪放在身边,双手垫在头下靠坐在大树旁,翘着腿做起了美梦。“等把段小姐护送回去后,段先生把那套别墅转到我名下,我就租出去靠收房租在曼谷豪华酒店过国王般的生活。”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出声来。这笑声引起了周敏等人的注意,她忍不住用中文嘀咕道:“哎!这人怎么了?”王亚克则劝她别多管闲事。 李良把最后一包饼干塞到老鱼手里,老鱼急忙问道:“你们都把口粮留给我们了,你们自己吃什么?”李良笑着说他们已经习惯了丛林生活,毕竟都是退役军人出身。老鱼听后摇头道:“这怎么行?吃虫子怎么能撑得住?”说完便把饼干塞回给李良。李良又硬塞了回去,并拉着老鱼走到一旁询问起那晚帮忙的人是谁。老鱼解释说那是他找的一个兄弟,毕竟自己以前在香港混过黑帮,人脉广泛。李良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我怎么听着他有我老家山东的口音?”老鱼摆手解释道:“李先生您这就孤陋寡闻了,我阿爷也是山东人,当时跟着英国人去香港做警察,所以那兄弟有山东口音并不奇怪。”李良听后恍然大悟,接着又试探性地问起是否认识一个叫周晓文的人,并提及他在部队时是自己的排长,退伍后去了公安局工作。老鱼听后脸上露出极为惊诧的表情,急忙劝他谨言慎行,以免产生误会连累了那位兄弟。 没过多久,卡米背着沉甸甸的水壶,一脸喜色地走了过来。他手中不仅提着装满蚯蚓和虫子的口粮袋,还拎着三条已经处理干净的鲤鱼。王亚克眼前一亮,忍不住赞叹道:“哇!卡米,你真是太能干了。看来今天咱们有口福,能享受刺身大餐了。” 卡米娴熟地用尼泊尔军刀将鱼肉切成均匀的小块,一一分发给队友们。接着,他让周敏等人转过头去,而李良则热情地招呼大家开吃。队员们手握鲜嫩的生鱼片,就着蚯蚓和虫子,狼吞虎咽地享用起来。周敏吃完手中的面包,好奇心驱使他回头一瞥,只见李良靠在大树下,正津津有味地啃着生鱼肉,满嘴鲜血。这一幕让周敏不禁咧嘴挤眼,苏海也忍不住侧目,他皱着眉对李良说:“大哥,要不我分你点面包吧。”然而李良却催促他快吃,因为吃完还得继续赶路,明天一早就要抵达泰国边境。啃着生鱼的李良,思绪飘回了当年在部队的峥嵘岁月。 在丛林深处,排长周晓文身穿迷彩服,站在一群衣衫褴褛、士气低落的战士面前。他身后,一张长木桌上摆着木桶,“军粮”就盛放在其中。周晓文用大拇指指向那些木桶,脸上带着一丝讥讽,对无精打采的战士们喊道:“来吧!英雄们,尽情享用吧。这可是专门为你们准备的‘美味佳肴’。”战士们望着木桶里蠕动的蚕蛹、虫子以及死老鼠和死蛇,眼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甚至有些战士当场呕吐不止。周晓文轻蔑地笑了笑,继续说道:“怎么了?害怕了?那就把钢盔放下,后方还有香喷喷的烧鸡和烤肉等着你们呢。” 听闻烧鸡和烤肉,不少战士心生动摇。当一名战士终于摘下钢盔时,仿佛引发了连锁反应,越来越多的战士选择了放弃。然而,在这士气崩溃的边缘,李良却毫不犹豫地冲到木桌前,抓起木桶里的一条死蛇就撕咬起来。他的举动似乎激励了其他战友,他们纷纷效仿,抓起木桶里的蚕蛹和虫子就往嘴里送。这时,营长扎西吉珠恰巧路过,看到这一幕后急忙用带着方言的口吻劝道:“哎哟!哎哟!你们慢点吃,别搞得像刚从黑窑洞里爬出来一样。” 在别墅的幽静书房中,谭娜眼眶含着晶莹的泪水,钢笔尖在她纤细的手指间灵活翻飞,深情地在日记本上留下一段段刻骨铭心的回忆。 她的思绪飘回了那家精致的咖啡厅。那天,她身穿服务员制服,端庄地端着两杯香醇的咖啡,轻盈地走向一张餐桌。将其中一杯优雅地放在一位装扮时尚的小姐面前,随后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小姐对面的男人吸引。那男人长发披肩,小圆墨镜遮住了半张脸,脖子上刺青环绕,金链子闪闪发光,身穿花哨衬衫,浑身散发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滑稽气息。 谭娜努力克制住自己的笑意,将另一杯咖啡放在男人面前,然后迅速回到柜台。她看见那位小姐端起咖啡,笑容满面地询问男人平日的生活。男人咧开嘴,露出满口大蒜味,用粗犷的方言大声回应:“俺平时也没啥干嘞,就跳跳舞儿、唱唱歌儿、泡泡妞儿。”说完,他好奇地反问小姐:“啊,那恁平时干啥嘞?” 小姐似乎有些尴尬,试探性地问:“您没有当过兵吗?”男人摆摆手,满不在乎地回答:“当兵干啥嘞,被那些当官嘞吆喝来吆喝去嘞,没劲儿。”小姐听了,轻轻抚了抚头发,这时,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小姐接通电话,声音急促:“喂!好好,我马上过去。”说完,她急忙向男人解释自己有急事,抓起桌上的女包匆匆离去。男人愣了一下,随即朝着门口大喊:“哎!恁不留电话吗?” 谭娜在柜台后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心中暗暗发誓:我就是死也不可能嫁给这种男人。然而,她话音刚落,座上的男人突然开始变身。他打开背包,摘掉了假发和小圆墨镜,露出了真容——原来是李良。 李良戴着口罩,手拿未拆封的毛巾和一次性牙膏,礼貌地向谭娜询问洗手间的位置。谭娜震惊地看着他,声音颤抖地回应:“哦,您好……洗手间在二楼。”李良道谢后,迅速上了二楼。 当李良再次出现在谭娜视线中时,他已焕然一新。摘掉了口罩的他,面容刚毅,脖子上的刺青也消失无踪。他潇洒地将5块钱放在柜台上作为小费,然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咖啡厅。 谭娜注意到李良风衣内短袖上的豺狼徽章,脑海中突然闪过在豪华会所中扶住自己的那名特种兵的身影。她喃喃自语:“不会是他吧。”而此时的李良已走出咖啡厅,只见那位小姐正不满地站在路边打电话抱怨:“李冉,你怎么搞得,你不是说你表哥是一个当过兵的五好青年吗?怎么看起来跟一流氓似的?”听到小姐的埋怨,李良忍不住露出了笑意,随即潇洒地离去。 回想起这段经历,谭娜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她趴在写字台上,泪水如泉涌般夺眶而出。 此刻,敢掸地区丛林中的队员们已经用餐完毕,整装待发。李良正欲弯腰拾起地上的步枪,突然,一阵dj风格的智能手机铃声划破了寂静。王亚克急忙环顾四周,询问谁还带了智能手机。铃声响个不停,众人的目光最终汇聚在了正背着背包的莫度身上。 李良沉着脸走到莫度面前,质问他为何不把手机调成静音。莫度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没来得及解释,李良便催促他快拿起步枪,准备出发。就在莫度弯腰捡枪的瞬间,李良猛然挥出一拳,将他重重击倒在地。趁莫度无力反抗之际,李良迅速从他迷彩裤的口袋中搜出一部炫目的黄金外壳、镶满钻石的智能手机。 莫度被紧紧绑在粗壮的大树上,卡米愤怒地将寒光闪闪的尼泊尔军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金顺则用狙击步枪瞄准了他,厉声用英语质问他混入小队的真正目的。王亚克手持m4步枪,眼中满是失望。莫度眼中充满了愧疚,却无言以对。老鱼则在他的手机屏幕上滑动着手指,试图破解密码。 李良烦躁地捋了捋头发,示意卡米把军刀从莫度脖子上移开。他深吸了一口气,用英语询问莫度这部手机的来源。莫度眼中泪水打转,坦言这部手机是从被歼灭的朱小辉身上搜出来的。李良闻言大怒,质问他是否知道敌人可以通过手机信号锁定他们的位置。莫度哽咽着,痛苦地告诉李良,因为父亲欠下巨额赌债,即使段先生帮他们还清了债务,他的家人也将无家可归。所以,当他看到这部手机时,便忍不住偷偷留了下来。他不愿多说,只愿以死谢罪。 旁边的周敏将他们的对话一一翻译给苏海和吴迪听。吴迪听后愤愤地说:“我早就说过印度人不靠谱!”苏海急忙纠正他莫度其实是马来西亚人。吴迪闻言又改口道:“幸好不是印度人,不然我们死得更惨。”一向心软的彤彤看到被绑的莫度,不禁心生同情,她恳求王亚克和李良放过他,毕竟人都有犯糊涂的时候。 李良再次叹了口气,命令卡米解开莫度的绳子。卡米虽有些不情愿,但在李良的坚持下,还是用军刀割开了莫度的束缚。金顺也收起了手中的狙击步枪。重获自由的莫度紧紧拥抱了李良,并向彤彤连声道谢。王亚克询问李良接下来的打算,李良沉思片刻后,决定让队友们带着被救的人从另一条路线撤离,而自己则带着手机走远路以引诱敌人。听到这个计划,在场众人的脸上露出了极为惊讶的表情。 制定新计划 吴小薇头裹白纱,唯有双眼含着泪水露在外面,她迈着大步在医院的走廊中疾行,身后的吴先生和吴太太一边追赶,一边焦急地呼唤:“小薇,你这是要去哪里啊?”“乖女儿,听爸爸的话,别冲动……”这动情的一幕,恰巧被手提营养品前来探望的李良、表妹李冉,以及身穿笔挺警服的周晓文撞见。李良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楼梯口的吴先生,急切地询问发生了何事。吴先生匆忙间将手机塞入他手中,便继续朝楼上追去。李良低头一看,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吴小薇男友的分手短信。 吴小薇孤独地坐在医院顶楼天台的水泥台边缘,眼神空洞地望着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泪水不停地滑落。吴先生和吴太太气喘吁吁地追至天台,看到女儿这般轻生的举动,吴太太顿时痛哭出声,哀求女儿千万不要做傻事。吴先生也眼含泪水,苦劝吴小薇回到安全的地方。与此同时,李良、周晓文和李冉也匆匆赶至。周晓文焦急地喊道:“吴小姐!那里太危险了,请快回来!”李良也急切地大喊:“小薇!想开点,千万别做傻事啊!” 听到李良熟悉的声音,吴小薇缓缓转过头来。她那双原本充满悲伤的眼睛,此刻却锐利地盯着李良。一向文静的她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然后愤怒地质问李良:“当初我让你开枪打死我,你为什么不做?”周晓文无奈地摇了摇头,插话道:“李良他不能那么做,那是违法的。”吴太太痛苦地倒在吴先生怀里,哭声愈发凄惨,“小薇!妈妈求你了,快点回来吧!” 李良慌忙伸出手去,试图稳住吴小薇的情绪,同时开始耐心地开导她:“小薇,失恋并不是世界末日,人生总会遇到挫折的。你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毁了自己啊!”然而,李良的话还未说完,吴小薇便猛地转过身来,扯下了蒙住脸庞的白纱。被割掉半张脸的恐怖面容赫然暴露在众人眼前——鼻子整个被割掉,牙齿裸露在外,下巴的肉也几乎消失殆尽。李冉被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吓得紧紧捂住了脸。吴小薇苦笑着将残破不堪的脸庞展示给李良看,“失恋没什么大不了是不是?那你现在愿意做我这个‘怪物’的男朋友吗?你愿意娶一个这样的‘怪物’吗?” 吴小薇的话音刚落,李冉便愤愤不平地开口了:“喂!你别太过分了啊!我表哥救了你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你还想占他便宜怎么的?那个女人虽然不正经,但起码还是个正常人吧?你……”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良的怒吼声打断:“你给我闭嘴!”李冉哼了一声,生气地别过头去,径直朝天台楼梯口走去。 吴小薇紧紧盯着李良的眼睛,带着些许嘲讽的意味问道:“说啊,你到底愿不愿意做我男朋友,愿不愿意娶我?”正当李良陷入沉思时,吴太太突然跪倒在他脚下,痛哭流涕地哀求他救救自己的女儿。李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坚定地对吴小薇说道:“我愿意!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听到这句话的吴小薇顿时激动不已,她急忙从水泥台上坐起身来,一把扑进了李良的怀中。而李良也紧紧地拥抱住了她,给予她无尽的安慰与力量。站在一旁的周晓文看着这个被摧残得如此严重的女孩,忍不住愤怒地骂道:“那些畜生啊,真是该死!” 回忆终止,李良的目光穿过丛林,落在上空那灿烂的阳光上,不由得发出一声长叹。王亚克手持m4步枪,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他面前,眉宇间满是担忧:“你真的决定一个人引开敌军吗?”李良的眼神坚定而果决:“是的,我不想再让段小姐、周敏他们经历小薇那样的惨剧。” 王亚克急切地追问:“小薇是谁?”老鱼接过话茬,声音低沉:“就是李先生去年救的那个女孩,被那些畜生残害得割掉了半张脸。”王亚克闻言,心中一颤,他深吸一口气,凝视着李良,语气坚决:“我要和你一起去。” 彤彤慌忙上前劝阻:“亚克,不行!太危险了。”李良也点头附和,毕竟彤彤离不开王亚克。然而,王亚克深情地注视着彤彤,柔声道:“我们不能这么自私,我只是绕远路引开敌军,并非赴死。”彤彤听后,泪水夺眶而出,紧紧扑进王亚克的怀抱。 莫度面带羞愧地走到李良和王亚克面前,用英语说道:“事情因我的贪心而起,我愿意跟你们一起引开敌军。”彤彤闻言,当即许下诺言:“莫度,只要你能保证亚克和李先生的安全,我送你曼谷国王区的一套高级公寓,让你的家人有个安稳的栖身之所。”莫度感激涕零,连声道谢,并发誓会竭尽全力保护他们的安全。 接着,彤彤又转向金顺,用英语询问哥哥的许诺。金顺扭扭捏捏地透露了曼谷的别墅,彤彤立刻加码许诺,再送一辆豪车。金顺顿时喜笑颜开,满口答应。最后,彤彤问及卡米,卡米为难地说出了段天的许诺。彤彤豪爽地表示,只要卡米跟随李良他们,她会负责卡米妹妹在美国的所有食宿费用。卡米思索片刻,也坚定地答应了。 此时,周敏拿着笔和小本本走了过来,用英语郑重地告诉他们:“只要能保护好李良,我愿意给你们每人30万人民币。”她让他们写下账号,金顺正欲动笔,周敏却突然质问苏海和吴迪:“你们就不能表示一下吗?”苏海满脸愧疚地对李良说:“对不起大哥,我们的父母都是普通人。”李良摆手劝慰他们不要多想,能活着回到中国才是最重要的。 看到这一幕,老鱼在叹气的同时,也向李良投来了敬佩的目光。队友们纷纷写下账号后,李良从包里拿出从朱小辉那里缴获的四把手枪分发给他们,叮嘱他们在关键时刻要保护好自己。 在另一边的大树下,周敏、吴迪和苏海认真地听着莫度教授手枪的使用方法,如何开关保险,如何双手持枪以提高射击精准度。周敏则一句句地翻译给苏海和吴迪听。与此同时,王亚克轻轻擦去彤彤眼角的泪水,柔声安慰她,承诺会安全回到她身边。 随后,李良和其他队友以及老鱼围坐在地图前商讨撤离计划。老鱼带着彤彤等被救人员从另一条路撤离进入腊佤境内再经界桥进入泰国,而李良他们则通过远路进入腊佤的光复山再辗转进入泰国。老鱼吃惊地问:“这样真的可行吗?光复山可是有民盟武装的。”李良无奈地回答:“现在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走这条路。”他让卡米和周敏他们集合准备出发。 在分别之际李良把小队唯一的无人机交给了老鱼他们,并让王亚克掏出身上的人民币,自己只留了几张,其余全给了老鱼,并反复叮嘱他们在途中购买食物时千万不能让村民知道他们是中国人,以免被当作猪仔卖到敢掸的园区。老鱼让他放心并叮嘱他们一定要安全脱险后回泰国,他在李良耳边小声说道:“周排长真的很看好你。”李良对老鱼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到彤彤面前深情地说道:“段小姐,请告诉我前妻,我一直都很爱她。”彤彤急忙询问李良要谭娜的联系方式,李良苦笑着回答:“回到曼谷,你会见到她的。” 就在这时周敏急切地走到李良面前眼神坚定地对他说道:“李大哥我一直想对你说……”然而话未说完便被李良无奈地打断:“行行行!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赶紧撤离这个地方。”站在一旁的王亚克闻言,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夜幕低垂,细雨绵绵,已经历了十一个小时行军的李良与队友们,此刻正倚靠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下,享用着所剩无几的压缩饼干和面包。王亚克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向李良探问道:“你为何对老鱼如此信赖不疑?”李良在沉思中撕下一块面包,用中文缓缓回答:“自从敢掸地区易主后,消失了长达半个世纪的‘双狮地球’牌甲基苯丙胺突然在香港大量涌现,催生了无数的瘾君子,并随之引发了诸多社会问题。更令人震惊的是,段先生之前的管家因牵涉其中而惨遭灭口,老鱼却机缘巧合地成为了段先生的新管家。” 王亚克闻言,脸上掠过一抹惊愕之色,他急忙用中文追问:“你的意思是说,老鱼其实是香港警方潜伏在段天身边的卧底?那么,段天难道也参与了……”李良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况且,段天未必知晓前管家所牵涉的罪行。毕竟,在前管家东窗事发之后,段天只是将其家人从集团解雇,并送进了泰国监狱。若段天真的参与其中,恐怕早就对他们下了毒手。” 王亚克听完李良的这番陈述,不禁对他敏锐的洞察力佩服得五体投地,同时也为自己能结交到如此挚友而深感庆幸。 特殊“礼物” 小雨凄厉地鞭打着山林,滴答声在耳畔连绵不绝,雨点无情地敲打着众人的迷彩服和行军包。小队成员们饭后抓紧时间休憩,连日来的跋涉早已让他们筋疲力尽。李良和王亚克这两位知心的朋友趁机闲聊,王亚克难掩好奇,探究起李良那优秀家教背后的成长环境。 李良听后微微一笑,神色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愁。他缓缓叙述起自己的过往——父亲早逝,母亲也在他五岁那年因救舅母而离世,自此他便跟随舅舅和舅妈生活。舅舅待他如亲生儿子一般,以至于在关爱之下,表妹的教育被不经意地忽视,以至她大学毕业仍保有小女孩的稚气。王亚克听完,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个头发蓬乱、身穿卡通睡衣的女孩形象,他由衷赞叹道:“你妹妹真是个可爱又漂亮的女孩。”李良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卡米打破了沉默,向李良讨要香烟。李良翻遍全身也未找到一根,而莫度却在这时递上一包烟。卡米正在气头上,一句“滚开”脱口而出。李良赶紧用英语劝解,毕竟莫度也有他的难处。卡米闻言,怒目看向眼眶含泪的莫度,用英语质问道:“谁没有苦衷?谁没有?李,你的女友被割掉半张脸,王,段小姐刚被解救出来。”说完,他擦去眼角的泪水,声音哽咽地讲述起自己的遭遇——父母、叔叔和大部分亲人都已惨死,只有他和哥哥妹妹幸存下来。 李良和王亚克急忙安慰卡米,金顺也掏出自己私藏的香烟为他点燃。李良关切地询问卡米到底经历了什么。卡米深吸一口烟,眼含泪水地开始讲述。他出生在尼泊尔一个贫困的村庄,那里的人们大多靠务农和放牛为生,生活方式极为落后。年轻人唯一的出路便是去英国当兵,加入赫赫有名的廓尔喀军团。为了改变家族的命运,卡米的父母含辛茹苦地供养两个儿子读书和训练,期望他们将来能够加入英国军队或去新加坡当警察。同时,他们还要负担女儿的学费。 卡米不负众望,经过艰苦的训练,终于加入了英国军队。而他的哥哥也在同一年被新加坡警察部队录取,并带着妹妹前往了新加坡。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们离开后的一周,一个印度奸商来到村里,以低廉的价格骗取了村民们的肾脏。由于村民们文化水平低,纷纷上当受骗,以仅折合人民币800元的价格卖掉了自己的一颗肾。当卡米和哥哥休假回家时,才发现大部分亲人都已因此丧命。 为了为死去的亲人讨回公道,他们花光了所有积蓄,聘请了印度最好的律师。然而,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律师竟然是个骗子,卷走了他们的钱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卡米一边哭泣一边诉说着自己的悲惨经历,李良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他安慰卡米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妹妹。王亚克也劝卡米要振作起来,毕竟现在团队合作才是最重要的。卡米擦了擦眼泪,紧紧地拥抱住李良。 就在这时,放在防弹背心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李良迅速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号码,眼神顿时变得愤怒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接通键。 朱安邦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喂!小辉,你怎么回事?怎么两天都不接电话,也不回家?”李良赶忙竖起中指在唇边,示意队友噤声。他随即用云南方言回应道:“朱叔叔,是您吧?小辉现在在我这儿呢,他喝得太醉了。” 朱安邦疑惑地问:“哦?那你是谁呀?”李良笑呵呵地答:“朱叔叔,我是小辉的朋友。他这两天都跟我一起,现在喝得有点多了。” 朱安邦无奈道:“这孩子,真是太不像话了。你告诉他,明天一早就回家,他二姐明天要订婚。” 李良装出兴高采烈的样子,回应道:“哦,叔叔,恭喜您啊!明天我一早就带着礼物和小辉一起去祝贺。”朱安邦听了,高兴地在电话里说道:“哎呀,你这孩子真懂事。那好,明天你和小辉早点来,叔叔陪你们好好喝几杯。”李良应承道:“好嘞,叔叔。” 电话挂断后,王亚克用中文问李良:“明天你有什么打算?”想到朱家过去的种种恶劣行径,李良恨得咬牙切齿,回答说:“我明天得给朱家送上一份‘大礼’。” 在气派的朱雀公馆客厅里,朱安邦坐在金丝楠木沙发上,刚挂断电话。他告诉朱明明的继母:“朱小辉明天一早回敢掸。”继母有些不满地抱怨道:“这孩子,离家两天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站在客厅里,背对着父亲和继母的朱明明,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第二天上午,朱家朱雀公馆门庭若市,锣鼓喧天,热闹非凡。大批绑架犯、诈骗犯以贵宾身份纷纷前来祝贺,他们手中提着用诈骗、绑架所得资金换来的名贵礼物,显得格外阔气。同时,作为保护伞的当地警察局长、各级官员以及蒲淦驻军的高级军官们也纷纷到场,其中就包括了黄有为的小儿子——黄学成。 曹得水身穿名贵西装,满面红光,得意洋洋地以亲家身份出席儿子的订婚仪式。然而,在这喜庆的日子里,朱明明却显得异常紧张。她不停地瞥着手腕上的金表,心知如果今天朱小辉不出现,自己背着父亲和爷爷干的那些勾当迟早会被戳穿。 朱顺昌身着喜庆的红色唐装,坐在客厅中央,以家长的身份迎接着宾客。他转头询问站在身旁的朱安邦,为何孙子朱小辉此时还未到场。继母急忙回应道:“爸!小辉很快就回来了……”她的话音未落,司仪突然高声宣布吉时已到。 朱顺昌摆了摆手,轻叹口气道:“既然他不来,那我们就别等他了。”随后,两位新人跪在朱顺昌面前的红毯上磕头行礼,现场响起阵阵热烈的掌声。朱顺昌装出一副慈祥的模样,对面前的两位新人谆谆告诫:“你们如今也算成家立业了,在以后的生活中要学会互敬互爱。咱们朱家虽然在敢掸不算什么大户人家,但向来名誉昭彰,你们一定要好好珍惜它,切不可走上歪门邪道,那些绑架、勒索、杀人的勾当是万万做不得的。” 朱顺昌话未说完,朱安邦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起电话说道:“喂!小辉,你到哪里了?哦……挑礼物去了啊……要给老爷子道喜,那好好好。”朱安邦满脸喜色地将手机递给朱顺昌,“爸!小辉的朋友要给你道喜呢?” 朱顺昌闻言也露出喜色,接过电话。然而,电话那头却突然传来李良的怒骂声:“朱老狗!你说这话不怕被雷劈死吗?那个姓曹的小禽兽不用你教导如何绑架、杀人,自有他那个禽兽爹来言传身教。”在场的人闻言一片惊呼,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朱安邦见状想去夺回手机,却被朱顺昌一把推开。他生气地质问李良究竟是谁,为何会有自己孙子的手机。李良在电话里继续骂道:“我是谁?问你宝贝孙女啊。再问问她去年枪杀了多少人,割了谁的脸,是怎么把一个17岁的孩子挑断手脚筋,活活折磨死的。我早晚会用你和你的家人的人头来祭奠那些被你们害死的人。” 朱顺昌声音颤抖地恳求对方放过自己的孙子,并承诺无论对方提出什么要求都会满足。然而,李良却在电话里冷笑道:“呵呵,他在九号山林里已经成了一堆碎肉,现在正被蛆虫和苍蝇细心照顾着呢。”得知宝贝孙子的惨状,朱顺昌瞪大了眼睛,一把老骨头没能撑住心中的打击,激动之下昏了过去。 在香港警察总部那座肃穆的大楼之内,国旗在区旗的映衬下显得分外庄严,一种神圣感油然而生。港警们各自忙碌,有的身着笔挺的警服,有的则穿着便装,他们或埋头查阅堆积如山的文件,或端坐在电脑前,手指飞快地敲打键盘,时不时接起电话。 一位身着西装的阿sir,气宇轩昂地站立在大楼宽敞的落地窗前,他刚结束了一通重要的通话。这时,一名身穿警服衬衫的女警轻盈地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份《档案》,她轻声说道:“姜sir,大陆警方已经把资料发过来了。” 姜sir闻言,立刻迫不及待地接过《档案》,迅速翻阅起来。他的眼神在浏览资料时变得愈发凝重,看完后,他当机立断,吩咐女警立刻将这份档案传送给中国驻泰国大使馆。 女警接到命令,迅速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不一会儿,电脑屏幕上便显示出了周敏、吴迪和苏海三人的失踪资料。与此同时,放在电脑前的档案袋里,也赫然呈现出了这三人的详细资料。 整个办公室内,港警们的工作节奏并未因这份突如其来的档案而打乱,他们依然井然有序地忙碌着,为守护这座城市的安宁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难忘之夜 敢掸市的朱雀公馆,昨日还是喜气洋洋的订婚场所,如今却是白绫飘飘,哀氛凝重。那些昨日还来贺喜的诈骗犯、绑架犯头目,如今齐聚于改装成灵堂的客厅内,一身黑衣,面色凝重。灵堂中央,金丝楠木棺椁之上,朱小辉的遗照静静摆放,黑色的横幅上,‘沉痛悼念天龙特战队大队长朱小辉同志’的白色大字,在此时此景中显得异常刺眼。棺椁下方的花圈上,一个大大的‘冥’字,更是让人忍不住拍手称快。 朱小辉的父亲朱安邦与朱明明的继母在棺椁旁痛哭得死去活来,朱顺昌因痛失宝贝孙子而悲痛住院。这个以绑架、勒索、诈骗在敢掸地区恶名昭彰的家族,此刻也尝到了受害者的滋味。 在蒲淦腊佤境内复兴山的一处由废弃小学改成的军营中,民盟武装的战士们正在操场上操练正步。他们头戴钢盔,身穿军绿色制服,手持八一式步枪,英姿飒爽。一位年轻战士手持手机,急匆匆走向营长办公室。警卫员敬礼后,打开了那扇刷着绿漆的门。营长正坐在办公桌前批阅文件,战士满脸喜色地递上手机:“营长,你看看这个!”营长抬头问:“看什么啊?”战士兴奋地说:“朱老狗家出事了!”营长不以为然:“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他女儿和曹王八家联姻吗?昨天我都看到视频了,弄得比阎王爷嫁女儿还热闹。”战士却摇头说:“不是阎王爷嫁女,是阎王爷显灵了!他家今天改办白事了!” 营长闻言一惊,急忙放下手中的钢笔,接过手机。屏幕上,女主持人一身黑衣,装出悲伤的样子,正播报着这条令人啼笑皆非的新闻:“昨日,我邦民兵天龙特战队遭遇民盟分子偷袭,朱小辉大队长和十五名特种战士与300名民盟分子激战,击毙近百名敌人后,最终因寡不敌众,以身殉国……”营长急忙询问民盟战士伤亡情况,年轻战士笑着说:“我们根本就没动,司令让我们按兵不动。朱小狗不知道被哪位高人给解决了,听说被炸得连屁股都没了!”营长听后既惊又喜,疑惑地自言自语:“到底是哪方高人这么厉害?” 在敢掸山林的一处开阔地带,李良手持m4步枪,另一只手拿着插入朱小辉手机卡的手机,正看着视频。新闻播报完毕,他随手将手机丢在地上,通知队友们继续前进。 下午时分,老鱼带领着彤彤、周敏、苏海和吴迪,一行五人穿梭在敢掸与腊佤交界处的茂密高草丛中。从昨日至今,他们仅靠一块饼干充饥,此刻已是饥肠辘辘,苏海终因体力不支,猛地栽倒在地,背囊中传来无人机碎裂的咔嚓声。老鱼迅速将他扶至大树根旁坐下,检查那已损坏的无人机。苏海虚弱地喃喃道:“鱼叔……我真的太饿了……”彤彤也急切地附和:“老鱼,这样下去我们撑不到哥哥来接的那天啊。”看着这些因饥饿而眼神涣散的年轻人,老鱼心中满是疼惜。他紧咬牙关,对彤彤说:“小姐,你在这儿等着,别乱跑,我下山去给你们找吃的。”彤彤点头应允,老鱼便带着李良给的钱匆匆下山。 老鱼离去后,彤彤小心翼翼地拿出所剩无几的矿泉水,喂给苏海。苏海饮鸩止渴般一饮而尽,随后彤彤又将半瓶水递给吴迪,吴迪眼神空洞地接过水,低声说了句“谢谢小姐”。周敏则坐在草丛中,望着天边的云彩,喃喃自语:“也不知李大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这时,一个穿着白衬衫、背着背篓、手握镰刀的眼镜男人朝他们走来。彤彤慌忙催促苏海起身,但苏海已是力不从心。周敏和吴迪也急切地想要拉起他,“快起来苏海,不然我们都会被当成猪仔卖掉的!”然而,眼镜男人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好奇地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话音未落,周敏已迅速掏出手枪,男人被吓得连忙丢下镰刀,举起了双手。 在村里的小卖铺中,秃顶的老板打量着老鱼,试探着问他是否来自中国。老鱼努力装出云南口音,谎称自己来自腊佤,并将200块钱拍在柜台上,“老板,给我来200块钱的面包、火腿、烧鸡和饼干。”老板收起钱,满脸堆笑,“好好好,不过我这柜台上货不多,我去院子里给你拿。”说着便转身准备走向后院。突然,一辆破旧的皮卡停在了小卖铺门口。老鱼回头一看,顿时惊愕——彤彤、周敏、苏海和吴迪正坐在皮卡的车厢里。车门打开,眼镜男走了下来,热情地拉着老鱼的手说道:“哎呀!舅舅,你来了怎么还买东西啊。”老鱼正愣神间,周敏喊道:“爸爸,快上车吧,文善表哥来接我们了。”文善迅速将老鱼拉至小卖铺外,低声叮嘱:“不想被抓去当猪仔就得听我的。”老鱼立刻装作高兴的样子回应:“哎呀文善啊,五年不见你变化真大啊。”秃顶老板见状,脸色顿时严肃起来,对文善说道:“哎呀!这原来是你舅舅啊。”文善笑着回应:“是我舅,郭安城来的。”老板听后,赶忙从柜台下拉出一个纸箱,将老鱼要的东西一一摆上。 皮卡在乡间泥路上颠簸前行。老鱼坐在副驾驶位置,听着文善自我介绍。原来他是当地的小学老师,最近学生放假,他正闲赋在家,打猪草时碰巧遇到了彤彤等人。老鱼虽表面平静,却暗中掏出手枪顶住文善的脑袋,狠狠警告他若敢对小姐等人有任何不轨之心,定不轻饶。文善则镇定地劝慰老鱼放宽心。 时至夜幕低垂,文善精心烹制了一桌丰盛的佳肴,以此款待老鱼一行人。多日未曾享用美食的周敏、吴迪与苏海,望着桌上那诱人的肘子、烧鸡、水煮花生、青椒肉丝以及豆腐炖鱼,不由得垂涎欲滴。然而,他们心中却仍存顾虑——李良曾郑重告诫过他们,切不可轻信此地村民,因其中不乏将中国人绑架后转卖至当地园区作“猪仔”的恶徒。一旦失去利用价值,这些不幸者便会被解剖,器官随之被贩卖。 文善察觉到了他们的犹豫,随即拿起筷子,逐一品尝桌上的菜肴,而后淡然说道:“现在,可信了吧?”见文善品尝后毫无异样,他们这才放心地端起盛满米饭的碗,迫不及待地夹起桌上的佳肴送入口中。彤彤则保持着大家闺秀的风范,拿起碗筷,轻声催促老鱼用餐。老鱼亦随之拿起了筷子。 晚膳过后,文善引领彤彤与周敏进入自己房间,对她们说道:“我妻子已带女儿回娘家,今晚二位姑娘便在此将就一宿吧。明日一早,我便驱车送你们至泰国边境。”彤彤礼貌地表达了谢意,而周敏则暗中紧握着藏于夹克口袋中的手枪。文善又从房中抱出两床被褥,对客厅里的吴迪和苏海说道:“两位小兄弟,今晚就请在杂物偏房委屈一夜吧。”苏海回应道:“谢谢大哥。”随后便跟随文善前往偏房。安顿好苏海与吴迪后,文善又取来两条毛毯,将其中一条递给老鱼,说道:“先生,今晚我们就在沙发上将就一宿吧。” 老鱼坐在沙发上注视着文善,询问他为何要出手相助。文善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面露痛苦地对老鱼说道:“身为教师,我只想留住心底最后的那份善良,为学生们树立一个榜样。孩子们是我们腊佤的未来,若他们堕落,腊佤也就毁了。”老鱼听后,从口袋中掏出几张百元人民币放在茶几上,拍了拍文善的肩膀说道:“你是个好人,我相信这种恶劣风气终将消散。” 夜色渐深,时至午夜十二点,大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文善闻声迅速从沙发上起身,小心翼翼地前去开门。门开后,文善与门外之人低声交谈起来。正当他试图劝说对方离去时,却突遭一记重击,狠狠地摔倒在地!文善捂住血流不止的头部,蜷缩在地。此时,小卖铺的谢顶老板提着棍子,带领他的两个儿子悄然进入院中。他小声吩咐儿子们:“记住!一个男人,两个男娃子,和两个女娃子。”其中一个儿子紧握着手中的绳子低声回应道:“放心吧!爹,这次咱们抓了这么多猪仔,真是赚大了。” 父子三人蹑手蹑脚地推开堂屋的门,谢顶老板悄悄靠近沙发,对着上面隆起的毛毯猛然挥出一棍,却意外地发现沙发上的“人”似乎过于柔软。他心生疑惑之际,堂屋的门突然被插上,紧接着灯光亮起。只见老鱼抱着胳膊靠在门上,似乎早已等待着这邪恶的父子三人。与此同时,房间的门也被打开,周敏面带愤怒地走出,举起手中装有消音器的手枪对准了他们。 文善沉稳地端坐在沙发上,彤彤则细心地用棉签蘸取紫药水,轻轻为他擦拭头上的血迹。那边,前来“抓猪仔”的父子三人,双手被牢牢反绑,蹲在地上瑟瑟发抖,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老鱼手握手枪,眼神中闪烁着怒火,威严地站在他们身后,而周敏则愤怒地挺立在他们面前,手枪紧握,目光如炬地怒视着这狼狈的三人。 谢顶老板和他的两个儿子此时慌乱无比,连连求饶,口中呼喊着这都是误会。周敏拉动枪栓,声音冰冷而充满威胁:“误会?你们信不信,我现在就送你们上路?”老板被吓得连连磕头,如同捣蒜一般。 彤彤见状,急忙上前劝说周敏,这样下去,他们也很难全身而退。文善看着眼前这父子三人的惨状,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缓缓摇了摇头。谢顶老板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向文善求救,声称自己只是一时糊涂,看在他是自己孙子老师的份上,请求放他一马。 文善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他沉痛地问道:“祝伯,您也知道我是您孙子的老师,可您就是这样为您的孙子树立榜样的吗?您大半辈子都老实巴交,为何如今却变成了这般模样?” 谢顶老板的头颅如同捣蒜般磕在地上,口中不停地重复:“祝伯我糊涂了,孩子你就饶了我这次吧……”老鱼冷笑一声,枪口顶住他的后脑,冷冷地说道:“你给我抬起头来,看看文善跟前的小姐。” 老头慌忙抬头,目光落在了正为文善擦拭血迹的彤彤身上。老鱼紧盯着他,缓缓开口:“你不知道上世纪在蒲淦叱咤风云,后撤退到泰国的段将军吗?这位小姐,正是他的后人。”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段将军虽已离世,但段家在泰国仍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黑白两道、军界政界,都得给段家几分薄面。若是我们家小姐和那三位年轻人有个闪失,你全家都别想好过。” 谢顶老板和他的儿子们听后脸色瞬间惨白,慌忙求饶。文善转过头来,厉声斥责道:“祝伯!你不要因为一时的鬼迷心窍而毁了我们的后代!我们和这几位先生、小姐都是华夏子孙,这片土地也是中国的故土。只是因为后来的朝廷衰弱,才被蒲淦人占据。”他越说越激动,站起身来拍着手问道:“你说说看,中国什么时候忘记过我们这些华夏后代了?在过去那些年里,我们受灾时,中国都会送来大米救济我们。中国什么都不缺,为什么还要购买我们的甘蔗?不就是为了让我们能有钱可赚吗?如果你们这样残害自己的同胞,把他们当作猪仔来卖,那么中国的族人们还会来这里旅游吗?还会来购买我们的甘蔗吗?你们再这样下去,中国政府会坐视不理吗?真以为他们不敢出兵吗?到时候一旦打仗,我们就成了难民,难民的悲惨生活还用我多说吗?你们又不是没看过新闻!” 文善说完这番话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示意老鱼放了他们。周敏见状急忙出言反对,然而话未说完,老鱼已经解开了他们的绳索。谢顶老板和他的两个儿子跪倒在彤彤和文善面前,痛哭流涕地抽打着自己的嘴巴,口中不停地呼喊着自己糊涂。彤彤心地善良,见状急忙将他们扶起,温言劝慰道:“大叔,别这样了,快回家吧。” 送走了父子三人后,周敏收起了手枪,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夜晚,真是让人永生难忘啊。” 已是脱险 第二天,天刚破晓,山林间的树梢还挂着晶莹的露水,整个腊佤山村还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村民们正在酣睡。一辆充满岁月痕迹的老式皮卡,在这蜿蜒的乡村路上缓缓行驶。文善沉稳地把握着方向盘,老鱼则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带着关切的目光询问文善头上的伤势如何。文善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没事”,便继续专注地驾驶。 彤彤手里拿着老鱼的智能手机,与远方的段天进行通话,“哥,我们现在已经到腊佤了,离泰国边境还有两个小时的车程。”电话那头,段天的声音透露出明显的焦急,“快把你们的路线发给我,我立刻出发去接你们。”彤彤急切地回应,“哥,接我们的事先不急,你赶快联系亚克和李良,确定他们的位置,然后立刻派人去接应,他们现在的处境可能非常危险。”吴迪、苏海等四人挤在皮卡的车厢内,身上裹着毛毯以抵挡清晨的寒气,周敏则在一旁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李大哥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在腊佤复兴山茂密的丛林里,李良和他的队友们仍在艰难地穿行。王亚克忍不住问李良还有多远才能到达目的地,李良正欲回答,却突然接到了段天的卫星电话。他从防弹背心的口袋里掏出电话,按下接听键,段天焦急的声音立刻传来,“李先生!你们现在具体在哪个位置?”李良沉稳地回答道,‘我们现在在腊佤境内的复兴山附近,计划翻过这座山,后天上午再进入泰国境内。’ 与此同时,在泰国边境的公路上,四辆豪华汽车正疾驰而来。坐在后座的段天对着卫星电话说道,‘好的李先生,我明天就去泰国口岸等你们。’刚挂断电话,司机却突然踩下了刹车。段天不悦地问道,“为什么停车?”司机转头指了指前方,“少爷,前面有人拦路。”段天定睛一看,只见西装笔挺的冯领事正站在路中央,他身旁还停着三辆插着中国国旗的黑色汽车,另有三名身穿西装的工作人员肃立一旁。 段天立刻下车迎了上去,后面的保镖也紧随其后。冯领事手提公文包,上前与段天热情握手,“请问您是段天先生吧?”段天也急切地握住对方的手,“是的,请问您是?”冯领事微笑着回答,“我是中国领事馆的领事冯建国,我们已经和腊佤的夏司令取得了联系,他会全力协助我们。让我们一起出发去解救他们吧。”段天感激地连连点头,“太好了!太感谢您了,冯领事。”说完,他立刻吩咐保镖为冯领事打开了豪车的后门。随着冯领事的加入,车队再次整装待发,继续朝着泰国边境疾驰而去。 段天挂断通话后,李良和队友们已经抵达腊佤的复兴河边。李良手握望远镜,目光如炬地扫视着河对岸的情况。王亚克则匍匐在李良身旁的草地上,m4步枪紧紧握在手中。金顺则手持狙击步枪,通过瞄准镜仔细搜寻对岸是否有潜伏的敌影。卡米和莫度呈跪姿持枪,警惕地守卫着后方。 在确定对岸安全无虞后,李良果断下令,队友们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泅渡。莫度迅速卸下行军包,灵巧地取出绳索,与卡米默契地将主绳牢牢绑定在岸边高大的树木上。随后,他们将两根绳头作为副绳,准确地抛给已卸下行军包的李良和王亚克。 李良和王亚克毫不犹豫地脱下防弹背心,将其与步枪一同装进行军包中。他们巧妙地将卡米扔来的副绳绑在身上的战术挂带上,然后毅然踏入冰冷的河水中,决心征服这36米宽的河流,向对岸挺进。 与此同时,金顺则如猎豹般潜伏在另一棵大树的枝头,通过瞄准镜密切注视着对岸的动静。他的任务是为在河中奋勇游泳的李良和王亚克提供致命的狙击掩护。卡米和莫度则继续持枪跪地,警惕地守卫着后方的安全。 经过艰苦的游渡,李良和王亚克终于成功抵达对岸。他们迅速解开绑在挂带上的绳索,以一高一低的巧妙方式将其牢牢固定在岸边的大树上。随后,他们通过步话机向队友们传达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卡米悄然收起枪支,而莫度则迅速走到岸边,将王亚克和李良的行军包通过索扣挂在副绳上。紧接着,他也将自己的和队友们的行军包一一挂上。在对岸,王亚克以跪姿持消音手枪,严阵以待。 李良用力拉动副绳,将满载装备的行军包顺利拉至岸边。卸下装备后,他立即通过步话机通知队友们开始渡河。卡米背负着步枪,手脚并用地攀附在绳索上,以倒挂的方式勇敢地渡过河流。紧接着,莫度也以同样的方式顺利过河。 两名队友成功渡河后,王亚克、莫度和卡米立刻持枪警戒四周。李良则通过步话机紧急通知金顺过河。然而,步话机中突然传来的声音却让他心头一紧:“李!距离你们28米,有两名蒲淦正规军靠近,请求消灭威胁。” 李良毫不犹豫地下令金顺开火。金顺迅速调整瞄准镜,将两名逼近的敌人清晰地锁定在视线中。他果断扣动扳机,一名蒲淦正规军应声倒地。紧接着,他迅速调转枪口,又干净利落地将另一名敌军击毙。 不久,李良的耳机里传来了“威胁已被消灭”的捷报。他立刻通知金顺渡河,并让队友们继续保持高度警惕。金顺顺利渡河后,卡米和莫度迅速拉动绳扣,将对岸的绳扣解开,并麻利地将绳索收回。 李良和王亚克小心翼翼地走到被击毙的敌人尸体旁进行搜查。他们发现这两名敌人都佩戴着蒲淦伞兵的臂章,身旁还藏着降落伞。然而,更令他们震惊的是,不远处的高草丛中,竟然有50多名全副武装的蒲淦伞兵正在悄悄前行。他们中有两名狙击手,三名机枪手,还有两人背负着rpg火箭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名伞兵狙击手突然察觉到了异样。他猛然回头,目光与李良他们相遇。然而,就在这名狙击手准备呼喊的瞬间,一颗精准的子弹飞驰而来,瞬间夺走了他的生命。 将视线转向老鱼他们。文善驾驶着皮卡,驰骋在林中公路上,老鱼坐在他的身旁,而彤彤则坐在后方的车厢内。她的眼中闪着焦急的泪花,双手合十,恳切地祈祷着:“佛祖保佑,亚克和李良他们都是善良的人,求您一定要庇护他们平安脱险。”与此同时,周敏也在车厢内喃喃自语:“李大哥,你必须要活着回来啊。”而苏海和吴迪两人,也是满面愁容,为李良他们的安危担忧。 就在文善驾车疾驰的时候,一名男子突然张开双臂拦在了路中央,另一名男子则似乎受了伤,正躺在路边。文善缓缓地踩下刹车,推门下车,正打算上前询问他们是否需要帮助。然而,没等他开口,那名男子便迅速拔出手枪,顶住了文善的额头,将他死死地挟持住。与此同时,躺在地上的男子也飞快地举起枪,射爆了皮卡的轮胎。紧接着,林子里又冲出了九名持枪的匪徒,他们面目狰狞,举着枪步步逼近。 老鱼见文善被挟持,立刻从怀中掏出手枪,对准了挟持文善的匪徒,大声喝令他放人。车厢上的周敏、吴迪和苏海也纷纷掏出手枪,与匪徒形成了对峙之势。 匪徒的头目用手枪狠狠地砸了文善一下,然后威胁老鱼他们放下武器,否则就打死文善。看着文善在匪徒手中痛苦挣扎,老鱼无奈地放下了枪,表示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其他五人的安全。匪徒头目发出一声奸笑,嚣张地说:“你们每个人的人头,可是值20万呢。” 彤彤看着头破血流、痛苦不堪的文善,毫不犹豫地从车厢跳下,对匪徒说:“你们小姐不就是想要我吗?放了他们,我跟你们回去。”然而,周敏却急忙用枪指着匪徒头目,劝彤彤不要这么做,因为回去只会受到更残酷的折磨。 就在这紧张而僵持的时刻,远方突然传来了一声枪响。紧接着,由两辆军用卡车带路的七辆轿车疾驰而来,其中三辆还插着中国的国旗。军用卡车上的士兵向匪徒们大声喊话:“马上放下枪!否则只有死路一条。”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威势,匪徒们纷纷丢下了手中的武器。 车队在路边停下,全副武装的士兵从卡车上跳下,将匪徒们团团包围。后面两辆车里则走出了八名身穿西装、头戴墨镜的保镖。两名保镖迅速拉开最前面豪车的车门,段天和冯领事相继下车。冯领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衣领上还佩戴着国徽胸针,显得庄严而肃穆。另一名保镖也拉开了第二辆豪车的车门,一身戎装的夏司令走了下来。 彤彤看到哥哥段天到来,立刻扑进了他的怀中,段天也紧紧地搂住了受惊的妹妹。冯领事则走到匪徒头目面前,严肃地询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这四位中国公民。一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匪徒竟然还问冯领事是谁,结果立刻被夏司令怒扇了一个耳光!夏司令怒斥道:“放肆!这位是中国的冯领事,是来腊佤考察的贵宾。” 当听到是领事馆派人来后,周敏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她迅速跳下车厢,扑进了冯领事的怀里,而冯领事则小声而严厉地提醒她注意影响。苏海和吴迪也急忙跳下车厢,凑到冯领事身边,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终于得救了。 匪徒头目见状,赶紧从怀里掏出了警察证件,试图解释自己的身份。然而,没等他话说完,就又被夏司令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夏司令怒斥道:“黄老怪的人现在这么嚣张了吗?不经过我允许就敢带枪进入腊佤!”然后,他看了一眼头破血流的文善,询问他的身份。文善捂着头回答道:“夏司令,我是芋头沟的小学老师。” 夏司令听后更加愤怒,一脚将匪徒头目踹倒在地:“带枪来也就算了,还敢打我们的人!是不是觉得我们腊佤的人好欺负?”然后,他命令士兵将匪徒们全部押走。刚才还嚣张至极的匪徒们立刻跪地求饶,哀求夏司令放过他们。最终,匪徒们被士兵押上了一辆军用卡车带走了。 彤彤急忙向段天求救,希望他能够救救李良和王亚克他们。冯领事也上前劝说夏司令想办法救人。当夏司令询问他们现在人在哪里时,周敏立刻回答道:“他们现在在复兴山。”于是,夏司令立刻掏出了手机开始联络救援。 老鱼、彤彤和周敏他们幸运获救,然而李良与队友们却仍深陷苦战之中。金顺藏身于茂密的树荫下,手握狙击步枪,他动作迅捷、目光如炬,接连击溃蒲淦伞兵中的狙击手和机枪手,更一口气击毙了两名携带rpg火箭筒的敌军。 李良与王亚克则俯身草丛,悄无声息地卸下防弹背心上的榴弹,装进m4步枪的榴弹发射器中。二人配合默契,翻滚起身间,榴弹已如雷霆般射向逼近的敌群。“嘣!嘣!”两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后,敌军阵脚大乱,数人应声倒下。 卡米和莫度则展开灵活战术,一边匍匐射击,一边不断变换位置,他们的子弹在草丛中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线。李良眼疾手快,投出手雷,爆炸与敌军的惨叫交织成一首胜利的交响曲。王亚克则枪法如神,几度射杀敌人后又迅速翻滚隐蔽,再度起身时,又有几名敌军成了他的枪下亡魂。 卡米紧握m4步枪,手指紧贴扳机,冷静而果断地射击着每一个靠近的敌人。莫度则单膝跪在高草中,盲射技术使得敌军难以近身,枪声和弹壳落地的声音在他耳边不断回响。 然而,就在战局胶着之际,潜伏树上的金顺通过瞄准镜发现了一名靠近的敌军,正欲扣下扳机时,一枚rpg突然呼啸而来。“嘭!”的一声巨响,金顺从树上跌落,被散落的枝叶和树枝所掩盖。 李良见状心急如焚,急忙命令莫度前往查看,同时掏出定向地雷递给卡米。卡米接过地雷,敏捷地匍匐前进,将地雷巧妙布置在敌军必经之路,随后几个翻滚跳跃脱离险境。定向地雷的爆炸再次给敌军造成了重创。 莫度奋力扒开覆盖金顺的树枝,只见金顺痛苦地捂着臀部,咬牙切齿地骂道:“混蛋!他们竟然炸我的屁股。”莫度迅速将他拖到另一棵大树下,自己却不慎被流弹击中肩膀,重重地倒在地上。 敌军步步逼近,李良卧在高草中,看着弹匣里所剩无几的子弹,正欲做最后的搏斗时,耳旁突然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一颗颗迫击炮弹精准地砸向蒲淦士兵的阵地,卡米惊奇地站起身探察情况,却被王亚克一把扑倒以防不测。 炮声渐歇之后,上百名民盟士兵涌入激战过的高草地,开始搜寻敌军的装备。幸存的蒲淦士兵纷纷丢弃武器,举手投降。满脸尘土的李良和王亚克从高草中猛然站起,举枪对准眼前的民盟士兵。一名民盟军官急忙伸出手来安抚他们,“王先生和李先生是吧?夏司令已经给我们司令打了电话,我们是来支援你们的。”听到这番话,李良和王亚克慢慢放下手中的武器,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后,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疲惫地躺在了地上。 已是脱险(二) 宽敞的客厅内,舅舅安然坐在沙发上,与李良谈笑风生。而舅妈则悉心地将头裹白纱、仅露双眼的吴小薇送出门外,温柔地叮嘱:“小薇,路上要小心哦。”然而,当舅妈轻轻关上门后,气氛骤然一变。舅舅突然勃然大怒,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猛然甩了李良一记响亮的耳光! 李良被打得眼冒金星,只见舅舅愤怒地指着他,厉声斥责:“你上次娶回一个不正经的女人我且不说,这次又找这样的女孩,你是想存心气死我吗?”舅妈也露出痛苦的眼神,劝解道:“李良,舅妈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小薇确实是个好姑娘,可是她的脸已经毁容成那样了,你要别人怎么看你呢?” 李良愤怒地从沙发上站起,捂着疼痛的脸颊,猛地摔门而去。 “啊!啊!”几声惨叫将李良从梦中惊醒。他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枪,却瞥见一名民盟小战士正在餐桌上忙碌地布置晚饭。王亚克和卡米已经换上了整洁的绿色制服,坐在餐桌旁等待。见李良醒来,王亚克脸上绽放出笑容:“李良,你醒了?快过来吃晚饭吧。”李良却急切地询问为何金顺一直在惨叫。王亚克摇头道:“医生正在给他做手术,取出屁股上的弹片,可他就是不肯打麻药。” 正说着,莫度也走进了房间,胳膊上已经打上了绷带。李良关切地用英语询问他的状况,莫度则用英语回应表示已经好多了,子弹已经被成功取出。 王亚克急忙招呼大家共进晚餐。四人围坐在餐桌旁,面对着烧鸡、炖鱼、鱼汤等丰盛佳肴,他们狼吞虎咽地品尝着。这些天的行军让他们从未享用过如此美味的食物,之前除了虫子就是蚯蚓。与此同时,在另一间作为临时手术室的平房内,医生正为金顺缝合着伤口。金顺趴在床上痛苦地呻吟着。突然,一位美丽的小女兵端着盛满鸡肉和米饭的盘子走了进来。金顺的呻吟声戛然而止,他直勾勾地盯着这位漂亮的小女兵。当小女兵将餐食递给他时,他的眼神变得色眯眯的,询问起小女兵的名字。小女兵微笑着表示自己听不懂韩语。金顺便生硬地挤出“漂亮”、“约会”等中文词汇试图搭讪,小女兵捂着嘴笑着摇头拒绝了他,而负责包扎伤口的医生也闻言笑了起来,摇了摇头。 在泰国边防军军营的一间营房里,彤彤坐在特意为她布置的席梦思床上,正与王亚克通着电话。一旁的周敏,身着睡衣,关切地看着她。彤彤的声音里满是对王亚克的深深思念,她诉说着心中的牵挂,同时庆幸他已经安全脱险。情到深处,她忍不住捂住嘴,泪水滑落。周敏见状,急忙轻拍她的肩膀,温声细语地劝慰,试图平复她的激动情绪。 电话那头的王亚克也出声安慰:“彤彤,别哭了,我这不是已经没事了吗?”然而,彤彤的泪水仍止不住地流,她哽咽着询问李良是否也在。王亚克随即在电话里喊道:“李良,你的电话。”彤彤把手机递给了周敏。 周敏接过手机,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她对着电话那头的李良问道:“喂!李大哥,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啊?”李良在电话里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没事,别担心。你们什么时候回国啊?”周敏高兴地回应:“领事馆已经通知我爸妈了,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到时候,我和他们一起回去,你也一起吧?”然而,李良却回应道:“你还是先回去吧,以后别再往那种危险的地方跑了。”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正在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周敏急忙起身去开门,发现来人竟是段夫人。她笑着打招呼:“伯母好。”段夫人微笑着点了点头,走进屋来。她坐在席梦思床上,看着面前这个饱受摧残的女儿,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了她的头发。 彤彤抬起头,看着段夫人问道:“妈,我明天能去腊佤找亚克吗?”段夫人回答道:“明天你就别去了。你哥哥已经准备了记者发布会,你还要揭穿那些坏人对你的伤害呢。”彤彤的脸上露出些许不甘,“可是,妈……”然而,段夫人却劝她要听话。 与此同时,在边防军将军的酒窖内,段天正指挥着保镖将几箱上好的红酒搬进酒窖。将军倒了两杯酒,微笑着把其中一杯递给了段天。二人举杯痛饮后,将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段天询问原因,将军生气地说道:“那些蒲淦的恶人搞诈骗、绑架和器官贩卖,已经对泰国的旅游业造成了严重的影响!”段天急忙出言宽慰他,并表示那些恶人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回到酒店后,段天坐在沙发上,吩咐保镖准备好明天接人要用的西装和车辆。当保镖询问是否还要带上“夫人”时,段天肯定地回答道:“当然要带上。”随后便让保镖去准备了。 在复兴山民盟武装的军营深处,李良、王亚克、莫度与卡米四人围坐在操场中央的篝火旁,与民盟的军官战士们举杯畅饮。啤酒的泡沫在玻璃杯中跳跃,伴随着战士们表演的当地特色舞蹈——打歌,气氛逐渐达到高潮。营长端起手中的玻璃杯,用地道的方言对在座的战士们讲起话来:“这五位先生,可是咱们的大功臣呐!不仅把朱老狗那嚣张的孙子炸得只剩个屁股,还一举歼灭了三十多个蒲淦人派来的最精锐伞兵。听说吞武乃那家伙已经心疼得满地打滚了!”话音刚落,战士们便爆发出一阵喝彩声,纷纷向李良等人举杯致敬。 与此同时,在朱家气派的朱雀公馆内,一幕幕闹剧正在上演。朱顺昌坐在客厅的金丝楠木沙发上,双手抱头,低声啜泣,显然还未从痛失爱孙的打击中缓过神来。儿子朱安邦站在一旁,轻声安慰着父亲。朱明明的继母则身穿黑色旗袍,胸前戴着白花,边抽泣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就在这悲伤的气氛中,一名戴着口罩的民兵小队长手持档案袋走了进来,打破了这份沉重。“太爷,老爷,”他开口说道,“黑客已经查出了杀害少爷的凶手。”朱顺昌猛地站起身来,急切地接过档案袋查看。朱安邦也凑了过去,一同审视着这份档案。小队长在一旁解释道:“凶手共有五人,都是中国人,目前已经逃回了中国。”朱顺昌愤怒地将档案拍在名贵的茶几上,咬牙切齿地说道:“不管他们逃到哪里,敢动我的小辉,就要让他们血债血偿!”说完,他立刻命令民兵联系杀手公司和雇佣兵公司,悬赏120万美元,誓要取下这五人的项上人头。小队长敬礼应诺,转身离开了朱雀公馆。他走到一个僻静的下水井盖旁,四下张望确定无人后,从怀中掏出了李良等人的真实档案,毫不犹豫地扔进了下水道。随后,他摘下了口罩,露出了周晓文的脸庞。 在国外某家雇佣兵公司的靶场上,一队装备精良、衣着各异的雇佣兵们正在进行紧张的射击训练。他们手持自动步枪对准靶子猛烈射击,随后又迅速拔出腿边的手枪进行近距离射击。他们的头领站在身后,目光如炬地注视着他们的每一个动作。突然,一名身穿迷彩服的手下急匆匆地走到头领面前,递上了一份代表着潜在业务的档案。头领扫了一眼档案的内容,眉头紧锁,随即下令道:“把它扔进厕所的垃圾桶里。”手下不解地问:“为什么?”头领沉声说道:“这个家伙简直是疯了,竟然想让我们去中国执行任务。要知道,那里不仅有着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还有着无处不在的电子监控。我们去那里,跟送死有什么区别?”手下听后恍然大悟,立刻应道:“明白了长官,我这就去处理。”说完,他转身离开了靶场,将那份档案扔进了厕所的垃圾桶中。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在泰国边城的一家中餐馆内,老鱼安然坐在桌前,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快滑动,时不时抬头望向门口,似乎在期待着某人的到来。突然,一位青年英姿勃发地走进餐馆,老鱼立刻站起身,热情地打招呼:“小韬,这儿呢!” 青年闻声迅速走了过来,满面笑容地说道:“二叔啊,好久不见啊。”老鱼亲切地招呼他落座,两人随即拉起了家常。谈笑间,老鱼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掏出一罐咖啡,轻放在桌上,推向青年:“你爸不是最爱品咖啡吗?这可是纯手工研磨的,味道绝非寻常,你明天回香港,务必让他好好品尝一番。” 青年小心翼翼地将咖啡收进背包,郑重地点头:“好的,二叔,我一定会让他好好尝尝。”餐馆门口,老鱼依依不舍地送青年上车,青年则连声劝慰:“别送了二叔,我明天就回家。”老鱼站在原地,目送着汽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夜幕之中。 车内,青年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归属地为香港的电话号码。此刻,远在香港警察总部的姜sir正埋头于堆积如山的档案之中。突然,手机铃声划破寂静,姜sir迅速接起电话,青年的声音清晰传来:“姜sir,余sir已经把东西交给我了。” 听完青年的汇报,姜sir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喜悦:“好,你明天一早立刻乘飞机返回香港,将东西安全送到总部来。”电话挂断后,姜sir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仿佛心中的重担已卸下了一半。 拂去尘埃 中国与蒲淦的交界线旁,铁丝网墙如同一条长龙蜿蜒盘旋。两名身着警服衬衫的边防民警,如常例行巡逻,耳边却突然被急促的呼救声打破宁静:“同志!快救我们啊!”“救命啊,同志!”民警们急忙循声望去,只见网墙外,三名衣衫褴褛、满身污垢的男子正跌跌撞撞地朝这边奔来。他们身后,七八名面相凶恶、手握Ak47突击步枪的民兵穷追不舍。三名男子拼命地拍打着铁丝网,“同志,他们真的要杀我们,快救救我们!”民警们见状,立刻警觉地把手按在腰间的电棍上,厉声询问他们的身份。其中一名男子带着哭腔喊道:“我们是中国人啊,被他们骗到蒲淦去敢掸,求你们快救救我们!”另一名民警当机立断,迅速掏出钥匙打开了网墙的门,将这三名惶恐的男子迎进了祖国的怀抱。 面对持枪逼近的民兵,民警们毫不畏惧,他们挺直了腰板,严肃地发出警告:“这里是中国边境,请你们立刻离开!”那些民兵看着对面虽未持枪却气场强大的民警,再瞥见他们身后那面庄严的中国国旗,最终只能无奈地退去。 审讯室内,一名获救的男子被铐在审讯桌上。他向审讯的民警讲述起那段惊心动魄的经历:“他们把一个被骗来的年轻人手脚筋挑断,然后浇上汽油活活烧死。”民警闻言皱紧了眉头,沉声问道:“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男子低头回答:“是李良兄弟救了我们。”民警口中重复着这个名字,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男子急忙解释道:“哦,他说他以前当过兵,也是我们的同胞。” 在敢掸的树林深处,四名民兵正押着一名人质在挖坑。人质眼中满是恐惧,他不由自主地瞥向旁边土壤中露出的一只人脚。“挖快点!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一名挂着砍刀的民兵恶狠狠地吼道。话音刚落,一支利箭便穿透了他的头颅。其余三名民兵惊慌失措地举起枪四处张望,然而又一支箭矢迅疾而至,再次射穿了一名民兵的胸膛。民兵头目大惊失色,他声嘶力竭地喊道:“谁!有本事给我出来……”话音未落,又是一箭射穿了他手下的小腿,那手下痛苦地捂住伤口哀嚎不已。头目转身欲逃,然而一支锋利的箭已然穿透他的肩膀,将他牢牢地钉在了大树上。刚才还不可一世的他,此刻却像一头待宰的野猪般惨叫连连。 蹲在地上的男人质紧紧抱住头,只见李良背着箭囊、手持复合弓弩向他走来。他哀求李良不要杀他,而李良则冷静地指了指地上的一把突击步枪,“捡起枪,往北走两公里就是中国边境。”男人质如梦初醒,连忙捡起枪连声道谢。李良催促他快走,随即又迅速射出一箭,将那名抱住受伤小腿哀嚎的民兵一箭穿心。头目被李良的箭死死地钉在大树上无法动弹,李良眼神冷冽地抓起他的头发,逼问着吴小薇和她男友的下落,“告诉我!他们到底在哪里?”头目在剧痛中哀嚎道:“他们被关在千盛娱乐的狗笼里……这都是我们小姐干的……跟我无关啊!”他苦苦哀求李良放他一条生路,并许诺可以给李良十万作为交换。然而当听到李良离去的脚步声时,他痛苦地叹息道:“他妈……终于走了……”然而下一秒,一支利箭便穿透了他的后脑,将他的头颅牢牢地钉在了大树上。 回忆的帷幕缓缓落下,李良独自坐在操场上的石凳上,凝望着清晨那逐渐染上朝霞的天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怅惘。他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呢喃着那个熟悉的名字:“小薇,你现在还好吗?”这声音,像是穿越了时空的呼唤,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苍凉。 就在李良沉浸在这份对故人的深深思念中时,突然感到有人轻拍他的肩膀。他回过头,只见王亚克正站在他身后,脸上挂着一贯的爽朗笑容,手中递来一根烟。两人点燃香烟,并肩坐在石凳上,仿佛回到了那些并肩作战的日子。 “怎么?”王亚克瞥了李良一眼,打趣道,“是不是又想你那位‘陌生人’了?”李良轻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王亚克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说道:“其实,在咱们营救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不管彤彤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守在她身边。你也得学会看开点儿,这样思念着却又不肯接受她现在的模样,对自己也是种折磨。” 李良默然片刻,吐出一口烟圈,轻轻摇了摇头:“你别听周敏乱说,我一直把那位女孩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看待。我,有前妻。”王亚克闻言挑了挑眉,好奇地问道:“我听你跟彤彤提过,说她早晚会见到你前妻,她现在在泰国吗?”李良顿了顿,眼神变得有些深邃:“等会儿,你就会见到她了……。” 话音未落,李良口袋里的卫星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急忙掏出电话,按下接通键。谭娜焦急的声音立刻从电话那头传来:“李良,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听到谭娜关切的话语,李良心中一暖,立刻回应道:“谭娜,你在哪里?你安全了吗?”电话那头,谭娜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我已经安全了,你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李良的眼眶微微湿润,他坚定地说道:“好,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与此同时,远在敢掸的朱雀公馆内,气氛却是截然不同。朱安邦眼睛紧盯着电视屏幕上的新闻,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站在他身旁的朱明明早已是汗流浃背,战战兢兢。电视荧幕上,彤彤正对着众多记者的话筒讲述自己被朱明明绑架的经历,并指证朱明明的种种恶行。然而画面突然一转,敢掸的女主持人出现在屏幕中:“根据我国警察部门的调查证实,段小姐的言论是对朱明明总经理的诬蔑。朱总经理近期一直在我国首都望阳从事慈善事务,根本不存在绑架等犯罪行为。同时,我国还有9名将军可以为其作证……。” 听到这里,朱安邦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猛地甩手给了朱明明一记耳光,怒骂道:“上次我帮你擦了一次屁股了!这次你又来了,还敢惹姓段的。你难道不知道他们家在泰国的实力吗?”朱明明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泪水夺眶而出,她哀求着父亲放过自己。然而朱安邦却更加恼怒地抄起手杖朝女儿挥舞过去,紧接着公馆内传出一阵阵凄厉的哭喊声。 早晨的阳光洒满复兴山的山林,四辆军用卡车整齐地停在小学改建的军营门外。民盟的战士们热情高涨,正忙碌地从车上卸下装满武器弹药的木箱。他们利落地用小推车将武器运往营房,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营长满脸喜色地坐在办公室里,接着电话。他声音洪亮地应道:“哎!好好好,司令,您放心,我会抓紧时间让他们投入训练,绝对不让您操心……”挂断电话后,营长满意地靠在椅背上,拿起办公桌上的武器清单仔细翻阅。 这时,一名年青战士急匆匆走进办公室,报告道:“营长,教官们要明天才能到。”营长一听,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焦急之情溢于言表:“明天才能到……这可如何是好?”年青战士灵机一动,提议道:“要不先让那五位先生临时充当一下教官?他们的战斗力,您也是心知肚明的。”营长眼睛一亮,当即拍板:“好!就这么办!” 营房门口,年青战士向李良和王亚克说明了情况,希望他们能临时充当几个小时的教官。李良苦笑着摇摇头:“对不起啊,我们最近实在是太累了,真的没精力再帮你们训练战士了。”年青战士听后,失望地转身离去。 王亚克好奇地问李良:“咱们为什么不帮民盟武装训练士兵呢?”李良掏出烟,递给王亚克一支,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串烟圈:“唉,这片土地上的事情我已经看透了。从张齐福到罗韦蒙,再到现在的黄有为,他们哪个不是借着为民的名义干着罪恶的勾当?谁能保证这支打着‘光复’旗号的武装将来不会步黄老怪的后尘呢?”王亚克听后,深有同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正当李良准备回营房收拾东西时,他的目光突然被正在检查新枪的民盟战士吸引。他大步走过去,拿起一把95式步枪仔细审视起来。然后,他转头对那名年青战士说道:“通知战士们做好准备,10分钟后靶场见。”说完,他利落地拿起一把手枪,转身离开了。 视线转向中国香港,警察总部大楼的庄严之下,一场紧张而有序的行动正悄然铺开。姜siri,一袭白色西装衬衫,外披坚固的防弹背心,西裤上挂着手枪与弹匣袋,显得英姿勃发。在两名同样装备齐全的警员陪同下,他稳步走出大门,登上一辆警队冲锋车。其他警员们,或穿防弹背心,或戴防弹头盔,亦或是警察贝雷帽,手持mp5冲锋枪或雷明登散弹枪,纷纷迅捷地上了停在楼外的警车。与此同时,在特警训练场上,一队武装到了牙齿的飞虎队员,鱼贯登上停机坪上的两架直升机,随后直升机掀起巨大的轰鸣声,振翅升空。 在某豪华ktv的幽暗包厢内,一名老男人正搂着陪歌女郎唱得痛快。突然,门被猛然推开,服务生引着身穿防弹背心的警员走入。老男人惊愕之余,急忙询问来意。警员冷静地掏出证件,随即将其牢牢拷住,并从他身上搜出了一小袋晶体状物品,那是罪恶的证据。 熙熙攘攘的茶餐厅内,一名男子鬼鬼祟祟地将桌下的皮包踢给对面的人。这一举动没有逃过后座三名顾客的眼睛,他们突然起身,掏出枪对准了这对可疑的男女。另两名顾客也站起来,亮出警察证件,然后从容地从桌子底下取出皮包。拉开拉链,眼前赫然出现了一袋袋晶体状物品,暗藏的秘密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海面上,一艘破旧的渔船甲板上,飞虎队员的英勇身影映入眼帘。一名队员将一名扮成渔民的犯人牢牢按在地上,并拷上手铐。另两名队员手持m4步枪,严密监视着其他五名已被拷住双手、蹲在地上的犯人。直升机在渔船上空盘旋,机上的狙击手手握狙击步枪,通过瞄准镜密切注视着甲板上的每一个动静。六名飞虎队员持枪警戒,小心翼翼地走进船舱。在确定无犯人藏匿后,一名队员从同伴的背心上取下断线钳,剪断了一个大木箱上的铁条。木箱内,一包包晶体状物品赫然在目,袋子上“双狮地球”的标志令人触目惊心。 香港警察总部的大楼内,气氛紧张而肃穆。几位身着西装和便装的阿sir紧紧围绕在一名身穿警服衬衫的女警电脑桌前。电脑旁,朱小辉那部镶满钻石的黄金外壳手机格外引人注目,它里面隐藏的,正是他与家族成员精心策划的罪恶网络,而今天,这张网终于被警方撕开了一个口子。 尘埃落定 公安局的宽敞大院里,鲜艳的国旗迎风招展,而在巍峨的办公大楼上,国徽在阳光的洗礼下更是熠熠生辉,闪烁着威严与正义的光芒。局长办公室内,身着整洁警服的局长,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正埋头细致地审阅办公桌上的文件。审阅完毕后,他轻轻摘下眼镜,将文件递给站在面前的一名警官,沉声吩咐道:“去,立刻把这些要犯的通缉令发布出去,一刻也不能耽误。”警官接过那份沉甸甸的《通缉令》,坚定地回答道:“好的孙局,我这就去办。” 在某个高档小区的温馨公寓内,李冉穿着可爱的卡通睡衣,从柔软的床上慵懒地坐起,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她睡眼蒙眬地走出闺房,正碰上在忙碌打扫的保姆。保姆见她醒来,赶忙说道:“小姐,饭菜都给您准备在桌子上了。”李冉打了个哈欠,随手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满满地倒了一杯。她坐在餐桌前,打开了电视,荧幕上的女主持人正严肃地播报着新闻:“公安部已针对涉嫌绑架、勒索和诈骗的犯罪人员发出通缉令,敦促他们尽快在规定时间内回国自首,否则将面临户籍被注销的严重后果……。”保姆抬头看了眼电视,不禁感叹道:“看来吴小姐的仇快要得报了。”李冉轻啜一口啤酒,接话道:“是啊,我表哥也被她坑的够呛。” 远在蒲淦复兴山的民盟军官,紧握着手机,目光凝视着屏幕上的中国新闻:“近日,我国公安部门重拳出击,对敢掸地区针对中国公民的绑架、勒索和诈骗行为展开严厉打击……。”与此同时,在靶场上,李良正带领着民盟武装的精英战士们进行紧张的打靶训练。他手握95式突击步枪,耐心地指导战士们进行单人速射、双人速射以及三人小组速射的训练。而王亚克则在一旁教授战士们如何拆卸和组装步枪,他熟练地将95式步枪一步步拆卸开来,战士们的目光紧紧跟随着他的动作。随后,王亚克下令战士们在两分钟内完成步枪的拆卸与组装,他紧盯着手腕上的手表,记录着每一秒的时间。 就在他们全神贯注地投入训练时,军营门外突然停下了两辆军用吉普车。从车上利落地跳下两名西装笔挺的保镖。他们向卫兵出示了夏司令的证明后,顺利地被放行进入。 保镖们快步走到靶场边,李良和王亚克正欲询问他们的来意时,保镖却率先开口了:“王先生、李先生,段先生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直升机,请尽快换好衣服跟我们出发。”闻言,李良和王亚克立刻转身去通知莫度等人做好离开的准备。 在军营门口,身着西装的李良和王亚克向营长表达了诚挚的谢意,并祝愿他们能够早日光复敢掸地区,彻底铲除那里的绑架和诈骗犯罪活动,解救出那些正饱受折磨的人质。营长眼神坚定地说道:“请放心,现在我们已经有了足够的武器装备,黄老怪和那些蒲淦人蹦跶不了几天了。”莫度则在一旁整理着西装的袖扣,显得从容不迫;卡米则松了松领口的领带,让自己更加舒适;而金顺则是一身笔挺的西装,显得格外英俊潇洒。他像往常一样用蹩脚的中文试图与吉普车驾驶座上的小女兵搭讪,逗得小女兵捂嘴偷笑。李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他赶紧上车。小女兵也笑着对他说:“韩国先生,快上车吧。”金顺听后,立刻摆出一个帅气的姿势,猛地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下去。然而,他突然感到屁股一阵剧痛,疼得他哇哇直叫,并用手捂着屁股痛苦地坐了起来。卡米见状,用英文劝诫道:“你小心点,毕竟屁股上的弹片才刚取出来,这么用力地坐下去,伤口很容易裂开的。” 直升机在泰国的广袤山林上空翱翔,载着李良和他的队友们,穿越层层云雾,最终悬停在一个风景如画的华人小镇上空。这个小镇的存在,承载着一段沉重的历史。上世纪50年代,一支中国部队在段将军的英明领导下,从蒲淦战略撤退至泰国。这些将士们在异国他乡饱受颠沛流离之苦,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为了给这些漂泊在外的华夏儿女一个安稳的栖息之地,段将军毅然与泰国当局达成协议:只要赋予他的部下及其家属泰国国籍,他们便愿意为泰国而战。经过数场浴血奋战,这些华夏孤儿们终于用自己的热血和勇气,赢得了这片属于他们的土地。而如今,这个小镇的华人居民,正是那些中国军人的后代。 战火硝烟已随岁月远去,昔日虫蛇横行的山林,已蜕变成这个风景秀丽的小镇。直升机轻盈地降落在小镇外的空旷场地上,李良和队友们依次走下,径直向小镇内走去。他们看到,老人们拄着拐杖,悠闲地坐在家门口拉着家常;老太太们牵着狗绳,遛狗散步,享受着午后的宁静;男人和女人们则忙碌着将自家种植的榴莲和芒果装上货车,准备运往他们曾经的祖国——中国;而一群孩子们背着书包,欢笑着走在上学的路上,见到他们便热情地挥手打招呼。李良也报以温暖的微笑,向他们挥手致意。 在保镖的引领下,李良一行人被带进了一栋乡间别墅。别墅的客厅内,段天和一位西装笔挺、气宇轩昂的老先生正坐在沙发上,与两对夫妇亲切交谈。周敏焦急地查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当门打开的瞬间,她脸上立刻绽放出惊喜的笑容,毫不犹豫地扑进李良的怀中,紧紧地抱住他。这一幕引得王亚克打趣道:“哈哈,你李大哥的胸膛够柔软的吧?”周敏顿时羞红了脸颊,赶紧松开了李良。一旁的金顺、卡米和莫度也忍不住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两对夫妇见状,急忙站起身来。其中一位先生激动地对李良和王亚克说道:“您就是李先生和王先生吧?”王亚克与他热情握手,回应道:“您好先生,我是王亚克。”那位先生感激涕零地表达谢意:“太感谢您了!是您救了我们的孩子!”王亚克摆摆手,谦逊地说道:“不客气,先生。”另一位先生则紧紧握住李良的手,同时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他,声音哽咽:“李先生,我是苏海的父亲。我们虽然家境普通,但懂得知恩图报。我和吴迪的爸妈凑了20万,请您务必收下。”李良坚决地推辞,诚恳地说道:“先生,您的心意我领了。但救孩子是我应该做的,您以后好好管教孩子,不要让他们再乱跑,尤其是那些危险的地方。”王亚克也劝慰道:“先生,钱您就收起来吧。李良救那两个孩子,绝不是为了图您的钱财。” 此时,段天从沙发上缓缓站起,看了看手腕上那块名贵的手表,对李良说道:“李先生,请稍等片刻,她马上就到。”说完,他转身招呼莫度、金顺和卡米跟自己上楼。 在楼上的书房内,段天端坐在书桌前,神态庄重。身旁的律师郑重地打开手提箱,一份份文件井然有序地摆放在书桌上,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支精致的钢笔。段天沉稳地拿出一份标注着金顺姓名的文件和房产证明,对金顺说道:“金先生,这是我承诺给予您的别墅房产转让手续,请您签字确认。”金顺闻言,欣喜地拿起钢笔,在文件上留下了自己的签名。 签字完毕,段天郑重地盖上印章,又递给金顺一把车钥匙,微笑道:“好了,曼谷的那套别墅如今已归您所有。车就停在别墅外,随时听候您的差遣。”金顺接过文件和车钥匙,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连声道谢后,兴步走出了书房。 随后,段天又取出两份文件,分别递给卡米,并告知他已为其妹办理好入学手续,资金也已汇入她的账户。卡米在感激之余,也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最后,段天将目光投向莫度,他语气诚恳地说道:“莫度,我已帮你父亲还清了赌债。我建议你将彤彤赠予你的那套公寓出租,这样每月都能有稳定的租金收入。同时,你和卡米就留在我身边,共同担任彤彤的保镖,如何?”莫度听罢,眼中闪烁着泪花,紧握住段天的手,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在楼下客厅宽敞的沙发上,王亚克品着香茗,而李良则与那位同姓李的老先生相谈甚欢。老先生对李良的善良与正义赞不绝口,并谈及自己的云南祖籍,让气氛更加融洽。周敏体贴地剥好橘子,正欲递给李良,却在这时被突然推开的别墅大门打断了动作。 出现在门口的是李良的前妻谭娜,她的出现让李良瞬间从沙发上弹起,眼中满是惊喜与思念。二人紧紧相拥,谭娜泪水涟涟地恳求道:“答应我,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李良温柔地拭去她的泪水,微笑着许下承诺:“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然而,在这温馨的时刻,谭娜却眼尖地发现了李良脖颈和胳膊上的伤痕,怒火中烧地瞪向刚从楼上走下的段天。她挣脱李良的怀抱,挥手就要扇向段天,却被保镖及时拦下。段天却异常冷静,示意保镖放开她,然后结结实实地挨了谭娜一记耳光。 谭娜打完耳光后,狠狠地瞪了段天一眼,随即挽起李良的胳膊,愤然离开了别墅。李先生急切地询问段天发生了何事,而段天只是捂着被打的脸颊,轻描淡写地回了句“没事”。然而,王亚克却从这一连串的事件中嗅出了不寻常的气息。他回想起李良之前对段天的厌恶态度,以及那句“我来这里是为了家人,不是为了段天的那几个臭钱”,心中顿时明了。他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之前用李良手机联系过的中国号码。 在小镇的街道上,李良正和谭娜并肩散步,享受着久违的温馨时光。突然,谭娜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她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来自新加坡的来电。而在别墅的客厅内,王亚克从手机中清晰地听到了谭娜的声音:“喂!您好,请问您是哪位?”这一瞬间,一切仿佛都昭然若揭。 王亚克愤怒地挂断电话,质问段天是否绑架了谭娜来威胁李良去救彤彤。段天虽然辩解自己也是出于无奈,但李先生已经从沙发上站起,失望与愤怒交织在他的脸上。他严厉地指责段天:“小天!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这要是传出去,段家的声誉就全毁了!”王亚克更是怒不可遏地提起段天的衣领,将他重重地摔在沙发上。正当段天想要辩解时,别墅的大门再次被猛然推开。只见段先生拄着手杖,在两名保镖的护卫下,满脸怒容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段先生拄着手杖,沉沉地坐在沙发上,双眼燃烧着怒火,直视着跪在面前的儿子段天。恰在此时,莫度和卡米从别墅二楼的楼梯走下,刚欲开口询问,却被段天一句“去办你们的事!”打断。二人面面相觑,无奈只得转身离开。 李先生站在段先生身旁,看着跪在地上的段天,不禁摇头叹息。他试图劝解:“大哥,小天这次的行为确实过分,但他也是为了救彤彤……”话音未落,段先生猛然从沙发上弹起,暴怒之下,用手杖将茶几上的名贵茶具砸得粉碎。他大声咆哮:“我宁可倾家荡产,甚至乞讨来救我的女儿,也绝不能让儿子变成黄老怪家那种败类,让后代子孙受人指指点点!” 他转头对保镖怒吼:“去!把这个不孝子交给警察!”保镖看着跪在地上的段天,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段先生见状更是火冒三丈:“怎么?我的话不管用了?”保镖无奈,只得走到段天身旁,将他架出了别墅。 在小镇的田野上,谭娜紧紧挽着李良的胳膊,一边散步一边诉说着对他的绵绵思念。李良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轻声说道:“我们回国就复婚,以后安安心心过日子。”谭娜闻言,正欲踮起脚尖献上深情一吻,却被突然追来的王亚克打断。 李良疑惑地问:“怎么了?”王亚克满脸歉意地说:“李良,对于段天绑架你前妻威胁你的事情,我真的非常抱歉。我和彤彤之前根本就不知道,你要怪就怪我,千万别怪彤彤……”李良打断了他的话:“我早看出来了,你和段小姐都是善良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王亚克听后,急忙伸出手想要与谭娜相握。谭娜稍作犹豫,最终热情地握住了他的手,笑着说:“你要好好保护你的女朋友哦,别再让她陷入危险了。”王亚克也打趣道:“好的谭女士,我会保护好彤彤的。不过你也得看好李良了,千万别再让他溜了。”谭娜闻言笑得更欢了,紧紧拉住李良的胳膊:“放心,这次我一定会牢牢抓住他的。” 微风轻轻吹过,田野上回荡着三人的欢声笑语,仿佛所有的烦恼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远方的来信 灯光闪烁的公寓客厅中,dj风格的音乐声浪翻滚,两位男士与三位青春靓丽的女生随着节奏挥舞胳膊,身姿灵动地起舞。突然,其中一名女生的牛仔短裤口袋传出手机震动的细微声响。她轻摘下面具,露出李冉的清秀脸庞,迅速掏出手机查看。见来电显示属地为新加坡,李冉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悦:“唉,怎么又是个诈骗电话。” 她按下接通键,语气中难掩怒意:“骗子!你到底有完没完?你姑奶奶我不沾赌博,不搞投资,那些下三滥的事也一概不做。”说完,她果断挂断电话,顺手抄起一瓶啤酒,仰头猛灌一口,试图压下心中的烦躁。随后,李冉准备重新投入舞步,尽情释放自我。 然而,手机再次震动起来,依旧是那个属地新加坡的号码,这次竟然打来了视频电话。李冉眉头一皱,感到事有蹊跷:“之前那些蒲淦和吴哥的诈骗电话都是语音通话,这次怎么骗子如此大胆,敢直接打视频电话过来?” 她带着疑惑再次接通电话,屏幕上出现的却是熟悉的面孔——王亚克。他站在别墅门口,背景中金顺正忙碌地指挥工人搬运家具。李冉愣了一下,连忙问道:“你不是我表哥的同事吗?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亚克看着视频里灯光炫目、音乐喧嚣的场景,示意李冉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谈。李冉迅速转身关掉了音乐,闪灯也随之熄灭。她让朋友拉开窗帘,客厅的狼藉景象顿时暴露在视频之下:沙发上散落着各种零食,茶几上堆满了啤酒和饮料瓶子。 王亚克见状,顿时明白了李良当初为何如此生气。他告知李冉,她的表嫂谭娜将日记本落在了泰国,自己想要将其寄回中国。然而李良和谭娜的电话始终无法接通,无奈之下只得联系李冉。 李冉听后心中疑云重重,她对这位“不正经”的表嫂颇有微词,毕竟谭娜曾有过风月场工作的经历。她觉得谭娜一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李冉装作若无其事地笑道:“好吧,那你就寄给我吧,我待会把地址发给你。”王亚克也笑着应允了。 挂断电话后,李冉迅速发去地址。她忽然想到李良长期不在家,而爸爸曾留给她一把表哥住所的钥匙。更何况,谭娜在离婚后又与表哥同居在一起,那里必定藏有那个女人的秘密。想到这里,李冉迫不及待地劝走了朋友,决定亲自去表哥的住所一探究竟。 在风光旖旎的云南丽江,巍峨的玉龙雪山屹立在天际,它静默地凝望着山麓下这座历史悠久的古城。导游们手中挥舞着鲜艳的小旗,引领着一群群游客穿梭在古城的街巷之中。街道两旁,青砖砌成的仿古店铺与旅馆鳞次栉比,尽显古朴典雅之风。游客中不仅有国人,更有许多扛着摄影相机、录制视频的外国朋友,他们在异域导游的细致讲解下,边行走边聆听着这些神秘东方古老的故事。 谭娜身着一袭纳西族姑娘的传统服饰,显得分外靓丽娴静。她依偎在李良的身旁,两人携手漫步在古城的街道上。回想起过往的种种波折,谭娜不禁感慨万分,一切仿佛梦幻般不可思议。李良柔声对她说,自己本打算带她去泰国好好度假,却不料卷入了那场营救彤彤的意外行动。谭娜一听“泰国”两字,脸上霎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她惊呼道:“糟了,我竟然把日记本忘在泰国了!”李良则轻声安慰她,既然已经遗失,就当是与过去做个彻底的告别吧。 此刻,李冉已抵达李良所居住的居民楼外。她轻手轻脚地按了几下门铃,确认屋内无人后,便迅速用钥匙打开了房门。她开始在客厅里仔细翻找,但除了些日常用品和维修工具外,别无他物。于是,她转身走进了卧室,目光落在了墙上挂着的李良与谭娜的结婚照上。她急忙拉开床边案台的抽屉,但里面只有李良的军装照片和一些与战友的合影。就在她以为此行将一无所获时,她的视线突然被一个上锁的衣柜吸引。为何唯独这个衣柜挂着锁呢? 李冉心生疑惑,随即找来一把钳子,将锁撬开。衣柜内,一个老式的行军背包静静地躺在那里。她打量着这个背包,心中泛起嘀咕:“不对劲啊,我表哥在部队时用的并不是这种背包,而且这种样式看起来也不像是这个年代的产物。”她小心翼翼地取出背包,打开上面的拉链和卡扣,发现里面藏着几本老式的塑料皮笔记本和一册厚厚的相册。 李冉翻开了相册,随意浏览了几页,突然一个东方男子的面孔闯入了她的视线。照片中,那男子身穿卡其色短袖,胳膊上的虎头纹身格外引人注目。他下身穿着迷彩裤,脚蹬军靴,坐在一辆装甲吉普车的车盖上,腿上隐约可见挂着的手枪。李冉起初以为这是表哥李良在部队的战友,但看到那醒目的纹身后,她改变了想法。因为她深知,中国军队是严禁纹身的。想到这里,她急忙将相册放回背包,拉上拉链和卡扣,迅速整理好房间,然后背起那个充满神秘的背包,匆匆离开了公寓。 李冉背着从表哥李良家“顺”来的背包,轻盈地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此时,保姆魏姨正忙碌地准备着午餐,看到她回来,便热情地提议道:“小姐,今天午餐吃酱香排骨和红烧鸡块如何?”李冉微笑着点头:“好的,魏姨,再加个青椒肉丝吧。”她的眼神里闪烁着对美食的期待。 魏姨注意到了李冉背上的背包,那是一款看上去颇为陈旧的款式。她好奇地询问道:“小姐,你怎么背着这么旧的背包呀?”李冉微微一愣,随即巧妙地搪塞道:“哦,这个嘛,最近要和朋友玩年代cosplay,所以特意找了这个背包。”她的回答天衣无缝,让魏姨信以为真。 然而,魏姨还是忍不住叮嘱道:“小姐,你可千万别再惹先生生气了,上次先生要动手,可把我吓坏了。”李冉轻声安慰道:“放心吧,魏姨,不会的。”说完,她转身推开了自己闺房的门。 一走进闺房,李冉便迫不及待地将背包里的相册和日记本倒在了柔软的地毯上。她盘腿坐下,随手捡起一本笔记本翻开。突然,一本封面磨损的马来西亚护照从本子里滑落,她赶紧捡起,翻开一看,相册里东方面孔的证件照再次映入她的眼帘。名字一栏用英文印制着“elvin.taam”,旁边则是中文签名“谭昊文”。 李冉的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她联想到自己表嫂谭娜的姓氏,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直觉。她急忙拿起一本封面较旧的日记本,发现里面的内容全是中英文混杂,如同密码一般难以解读。然而,当她浏览到其中一本笔记本的封面时,却发现了异常。那本笔记本的封面年代与其他笔记本截然不同,仿佛刚刚被人使用过。 李冉凭着直觉拿起了那本笔记本,翻开一看,竟然是表嫂谭娜几年前的日记。日记中的字迹工整,一行行文字将一段尘封的往事娓娓道来。李冉沉浸在其中,仿佛穿越到了那个时光,亲身经历了那段被岁月掩埋的秘密。 故事从某个夜晚揭开序幕,城市的一家会所外,华灯初上,辉映着门廊。一辆辆汽车在大门口依次停泊。谭娜以一头大波浪发型亮相,身着吊带露背装,衣上挂着的数字圆形牌子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她腿上的丝袜在走廊灯光的映照下,闪着诱人的光泽,脚蹬一双红色高跟鞋,婀娜地走进了一间套房。 此时的李良,一身黑色皮夹克,满脸惆怅,戴着墨镜站在落地窗前,背影孤独。身后,谭娜那娇媚的声音如丝如缕传来:“先生,您在叫我吗?”李良闻声转身,视线落在谭娜的装束上,眉头微皱。他摘下墨镜,沉声问道:“谭女士,你小时候是不是有个哥哥走丢了,他叫谭昊文。” 谭娜闻言,原本娇媚的脸庞顿时凝重起来,眉头紧锁,眼中渐渐泛起波澜。她带着些许激动问李良:“你,不会就是我那失散多年的哥哥吧?”李良轻轻摇头,叹了口气回答道:“不,我不是。你哥哥前段时间在非洲的达曼特不幸遭遇了矿难,已经离世了。” 谭娜听完,仿佛被抽空了力气,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李良见状,轻声叹了口气,上前将她扶起,安置在床上。他从夹克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在谭娜手中,语气沉重地说:“这是谭大哥的工资和赔偿金,希望你能好好珍惜,毕竟这是他用生命换来的。”说完,他转身向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时,李良又忍不住回头,看着床上目光呆滞的谭娜,语重心长地说了句:“做个好女孩吧。”然后,他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套房。 娱乐场大门外,李良刚打开车门准备离开,却被谭娜的呼喊声叫住。谭娜怒气冲冲地冲出大门,一把拉住李良的衣襟,不顾形象地冲他尖叫道:“你告诉我!我哥哥究竟是怎么死的?”说着,她将银行卡狠狠地拍在李良的脸上,并拼命地撕扯起他的衣服。 夜总会领班见状冲出大门怒斥谭娜:“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客人?”而谭娜则愤怒地回怼:“滚!”领班听后愤怒地表示她以后不用再来上班了。谭娜的举动引来了周围路人的围观和议论。 就在谭娜陷入疯狂之际,两位巡逻的民警同志及时赶到。他们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谭娜则哭喊着指认李良是杀害她哥哥的凶手。其中一名民警听后立刻警觉地把手放在了腰间,而另一名民警则对李良说道:“同志,请跟我们走一趟吧。”李良没有过多解释,便上了警车。随后,一名民警将陷入悲伤中的谭娜也一同扶上了警车。 在派出所的幽静角落,谭娜身披李良的风衣,掩住了那夜场特有的性感装扮。她沉重地坐落在椅子上,一双空洞的眼睛中,泪水不自主地滚落,划破了精心绘制的浓妆,留下一道道斑驳的泪痕。值班民警递来一杯热气腾腾的杯面,试图给予她些许温暖,然而她的目光依旧凝滞,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眼前黯然失色。 李良站在拘留室的铁栏后,眉头紧锁,忧郁的目光穿过窗户,凝望着外面静谧的星月。拘留室的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曾经的部队排长周晓文,一身警服笔挺,走了进来。李良迫不及待地迎上前,询问起室外谭娜的状况。 周晓文轻叹一声,缓缓摇了摇头,他压低声音,透露出一丝责备:“李良,你不该对这姑娘隐瞒她哥哥真正的死因。”李良闻言,烦躁地揉了揉头发,皱眉低声回道:“我若不隐瞒,她如何能承受得住?那家雇佣兵公司的名声,你岂会不知?”他语气中满是无奈,又带着几分恳求:“周排,求你帮帮我,若她真的知道了真相,她能承受得了吗?” 周晓文闻言,双眼猛然一瞪,厉声质问李良是否也曾涉足那家雇佣兵公司。李良眼神坚定,毫不犹豫地否认,他虽被部队除名,但军队的信仰与教诲,他从未忘却。 拘留室的门再次被推开,周晓文望向坐在椅子上痛苦挣扎的谭娜,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他走到谭娜身旁,轻声说道:“谭女士,我们已向达曼特的中国公司了解清楚,您哥哥的确是因矿难不幸身亡,这与李良并无关联。”谭娜闻言,无力地抬起头看了周晓文一眼,随即便从椅子上软软地昏倒在地。 “姑娘!姑娘!快醒醒!”李良焦急地蹲下身,不停地呼喊着。而周晓文则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医院的急救电话,紧张地等待着救援的到来。 不堪的往事 李冉坐在闺房那如云朵般柔软的地毯上,沉浸于表嫂谭娜的日记之中,每一行整齐而有力的字迹都深深触动着她的心弦。 谭娜在日记中吐露心声:“李先生,他真的是个难得的好人。我曾因一时冲动而错怪他,那种行为真是太愚蠢了。但考虑到我错综复杂的家庭状况,想要掩藏那股冲动,真的难如登天。” 她继续写道:“我三岁那年,父亲就因意外离我们而去,母亲为了养活我和哥哥,不得不改嫁。然而,我的继父却是个彻头彻尾的禽兽。在我的记忆中,他除了喝酒,就是酒后对母亲施暴,哥哥的离家出走与他有着莫大的关系。” “随着我逐渐长大,我也成了他的目标,他常常毫无理由地打我。尽管如此,母亲却总是劝我忍气吞声,因为家里还需要他来维持生计。” “母亲对教育并不重视,我初中毕业后就踏入了社会。我曾在服装厂剪过线头,也曾在灯泡厂当过临时工。而就在我刚满18岁的时候,那个男人竟然对我伸出了罪恶的双手。” “那件事后,我万念俱灰,甚至有过轻生的念头。当我含着泪向母亲诉说这一切时,她紧紧抱着我痛哭了一场。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她依然劝我忍耐。我愤怒地质问她,她还算不算是一个母亲?”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她的内心深处。我本以为她会选择报警来结束这场噩梦,却没想到她最终选择了用毒药与那个男人同归于尽。” 读到这里,李冉的眼眶开始湿润。突然,闺房的门口传来了敲门声,保姆魏姨的声音随之响起:“小姐,饭菜都准备好了,该吃饭了。” 坐在饭桌前,李冉手中虽然捧着碗筷,却迟迟没有动筷。她的脑海中依然回荡着谭娜日记中的字字句句。魏姨坐在一旁,关切地询问道:“小姐,怎么了?是饭菜不合口味吗?”李冉这才回过神来,赶忙回应:“不不不,饭菜很好。”说着,她夹起一块肉丝放入碗中,随意扒拉了一口米饭,而她的思绪却再次飘回了那个上午。 在那间整洁有序的医院病房里,四张病床整齐地排列着。一位女士安静地躺在其中一张床上,输液管中的药液滴滴答答地流入她的体内。另一位护士正轻柔地解开一个小女孩腿上的绷带,用蘸满药水的棉签细心擦拭着。 谭娜独自靠躺在另一张病床上,她的眼神空洞而呆滞,通红的眼眶中不断有泪水溢出,显然还未能从痛失哥哥的阴霾中走出。她的被子上,静静地放着四张哥哥谭昊文的照片。照片中的他,身着休闲服饰,背景是辽阔无垠的非洲大草原,偶尔还能瞥见几匹悠闲的斑马。这些照片,除了那张银行卡外,是哥哥留给她的唯一念想。 李良坐在谭娜的床旁,一边熟练地削着苹果,一边温言劝慰:“谭姑娘,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振作起来,好好生活,这样才对得起谭大哥的在天之灵。”谭娜闻言,迅速将被子上的照片一一整理好,小心地压在枕头下,随后拉过被子,低声啜泣起来。 李良正待继续劝解,却见李冉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她拍了拍李良的肩膀,轻声耳语:“哥,妈有事找你,在外面等着呢。” 李良走出病房,看见舅妈满脸不悦地坐在门口的金属椅子上。见到李良,她立刻直起身来,语气中满是责备:“李良,你怎么回事?去了一趟非洲就变了个人似的,怎么跟这种不正经的女人混在一起?”李良皱着眉解释道:“舅妈,我也不想让您和舅舅操心。但我这样做,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他顿了顿,又说:“等我把这件事处理完,马上就回去。”舅妈却不肯罢休:“今晚就给我回去!要不我就告诉你舅舅。”说完,她气冲冲地转身向走廊口走去。 李冉也皱着眉,不解地问:“哥,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心理出了问题?上次我让你去相亲我同学,你一副流氓打扮把人家吓跑。现在你又对这个风月场上的女人这么上心,你是不是真的心理有问题了……”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李良低声怒斥打断:“你给我闭嘴!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和我一样,能在衣食无忧的环境里长大。有的人,为了生活不得不做出选择。”说完,他重新回到病房,坐在了谭娜的床前。 李冉看着表哥这副“有辱家风”的样子,气得直叉腰。这时,身穿警服的周晓文走了过来,笑着问道:“呦!这不是李大小姐吗?生谁的气呢?”李冉像见到了救星一样,急忙拉住他的胳膊:“周警官,你是我表哥在部队时的排长,你劝劝他别再搭理那个女人了好不好?”周晓文笑着摇摇头:“他已经退伍了,我也转业了。我怎么管他?他也没犯罪不是吗?”李冉不依不饶地晃着周晓文的胳膊:“哎呀!你就帮帮我嘛。”周晓文无奈地笑道:“好好好,你先回去。我试着劝劝他。”李冉这才不情愿地转身离开。 李冉走后,周晓文走进病房,拍了拍正苦恼的李良。李良急忙起身询问:“案情进展怎么样了?”周晓文神色严肃:“你现在马上跟我走一趟,协助我们调查。”李良听后立刻嘱托护士照顾好谭娜,然后跟着周晓文匆匆走出了病房。 两辆警车疾驰在乡间的公路上,李良眼神深邃复杂,凝视着窗外那片已经收割殆尽的玉米地。坐在他身旁的周晓文,则一脸严肃地对他告诫道:“李良,这次你必须给我保持冷静。现在不是在部队了,那时候你把匪徒的牙齿打掉,肋骨打断,有营长和连长给你兜着。但这次,你是以举报人的身份来的,如果把嫌疑人打伤了,性质就变了,那就是故意伤害,到时候可没人能替你收拾烂摊子。”李良闻言,目光坚定地请周晓文放心,他绝对会保持冷静。 开车的警员听到这段对话,忍不住笑着插嘴道:“周队,原来李哥在部队时这么勇猛啊……。”周晓文眉头一皱,不悦道:“行了!说得好像被部队开除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一样。” 警车缓缓停在村子口,村干部早已等候在此。周晓文急忙示意警员停车,随后推开副驾驶的门,让村干部上车。村干部一落座,便滔滔不绝地讲述起嫌疑人的斑斑劣迹,“这个何二喜啊,从小就偷鸡摸狗,长大以后更是变本加厉,溜门撬锁无所不为,还被抓去关了两年……。” 警车径直停在何二喜的家门前,顿时引来无数村民围观和议论。周晓文和两名警员下车后,走上前敲响了嫌疑人的家门。门应声而开,一个年近中年的男子探出头来,看到身穿警服的警员,他急忙用一口浓重的方言问道:“公安同志,恁这是干啥嘞?”周晓文神色严峻地回答道:“何二喜,有人举报你拐卖过两名未成年,请跟我们走一趟。” 此时,何二喜的儿子突然从门外闯了进来,“警察同志,恁这是说啥嘞?哪个坏种在赖俺爹啊?”李良闻声拉开车门,大步走到父子二人面前,大声说道:“我举报的,怎么啦?”何二喜的儿子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用方言指着李良的鼻子骂道:“恁他妈的赖好人是不……。”还没等他说完,李良便一个迅捷的擒拿动作将他制住,疼得他哇哇直叫。 周晓文见状赶紧让李良放手,随后严厉地对何二喜说道:“有没有诬赖你,到警察局里再说。”说完,他示意两名警员将何二喜押上警车。警车缓缓开走,何二喜的儿子气得跳脚,冲着远去的警车大喊:“哎!俺爹是冤枉嘞……。” 在公安局的审讯室里,何二喜被押了进来。他不停地高呼自己冤枉,声音充满了惶恐和不安。周晓文蹲下身,目光锐利地盯着他裤腿上的一大块伤疤,冷冷地问道:“告诉我这伤疤是哪里来的?是不是二十年前你拐卖那两个孩子时,被男孩咬的?”何二喜闻言,脸色骤变,急忙辩解自己没有做过。但周晓文并不给他机会,直接命令警员将他拷上审讯椅。 审讯室内,周晓文手握铅笔,与一名做笔录的警员并肩而坐。他目光如炬地盯着审讯椅上瑟瑟发抖的何二喜,厉声说道:“二十年前,你拐卖了两个孩子。男孩当时13岁,名叫谭昊文,被你以4000元的价格卖去东南沿海的渔船做奴工。女孩11岁,名叫侯莎莎,据说被你以6000元的价格卖在本省给人作媳妇。”说到这里,周晓文愤怒地猛拍一下桌子,“你最好给我好好坦白!”在周晓文的强大威势下,审讯椅上的何二喜已是满头大汗,他颤抖着声音,开始一一交代自己的罪行。 公安局巍峨的大门外,周晓文神色凝重地向李良透露,他们已经展开了紧密的排查。只要能够寻得那名被拐的女孩侯莎,他们便可向最高人民检察院提交报告。他坚信,法律一定会为谭娜伸张正义,还她一个公道。李良闻听此言,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对周晓文连声道谢,言辞诚恳。 周晓文望着李良,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光芒,他轻声劝道:“其实,你也该考虑成个家了,老是孤零零一个人,生活岂不是太单调。”话音未落,他便转身迈步,回到了警局那肃穆的大门之内。李良站在原地,目光久久地追随着这位曾经的部队排长,那些在军旅岁月中周晓文对他的关怀与照顾,如今再次涌上心头,让他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激。 异国往事 在达曼特这个非洲小国的首都机场,老旧的出站口人流如织,各色人等的旅客纷纷露面。其中,有手提皮箱的欧洲绅士,大包小包携带的黑人旅客,还有头戴蓝色贝雷帽、身着笔挺军装的维和士兵,共同勾勒出一幅世界缩影的画卷。出站口外,两名本地警察与数名荷枪实弹的士兵严阵以待,而门外的黑人出租车司机则热情地向游客招徕生意,一派异国风情。 此时,李良以一身卡其色户外短袖衫搭配工装牛仔裤的洒脱装扮,脚穿沙漠靴,肩背硕大的旅行包,阔步走出站口。紧随其后的是年轻的工程师韩钟皓,他同样背着旅行包,身着牛仔服,鼻梁上的眼镜为他增添了几分文气。他正手持手机,与前来接应的司机进行通话。通话结束后,他环顾四周,眼中闪烁着对异国风情的好奇与喜悦。 就在此刻,一辆黑色越野车稳稳地停在他们跟前。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一张混血美女的脸庞。她白皙的肌肤、金色的秀发与深邃的黑眸交相辉映,散发出别样的魅力。她用英文礼貌地询问道:“请问是李良和韩钟皓二位先生吗?”韩钟皓愣住了,显然没料到接应的司机竟是这样一位美女。他脸上不禁露出痴迷的神情,而李良则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以英文回应确认身份。混血美女微笑着邀请他们上车。 越野车在达曼特草原的沙石路上疾驰,车窗外的非洲自然景观尽收眼底。草原上,成群的斑马在奔跑,长颈鹿悠闲地觅食,羚羊在奋力逃命,而落在最后的则不幸成为豹子的美餐。坐在副驾驶的韩钟皓兴奋地对着窗外拍摄,而李良则显得兴致缺缺,慵懒地躺在车后座。韩钟皓忍不住转头对李良说道:“这般美景,你难道不欣赏一下吗?”李良则淡然回应:“你有的是时间欣赏,毕竟我们的工作期限是三年。” 韩钟皓偷偷瞥了一眼开车的混血美女,然后向李良窃窃私语:“不是说接咱们的是林总的千金吗?听说是位精通中文的混血大美女,怎么这位美女不会说中文?”李良却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谁开车来接我们不一样吗?难道非得是位千金才能让你满意?”韩钟皓又兴奋地分享道:“我来之前就听说非洲美女多,而且她们对物质追求不高。”李良听到这话,猛地坐起身来,带着几分怒意回应道:“你现在知道为什么公司会把你们的大部分工资直接打给家人,只留给你们生活费了吧?就是因为你们的前辈在非洲乱搞风流,惹得一堆女家属到公司去大闹,害得我舅舅里外不是人。”韩钟皓有些尴尬地辩解道:“也不全是这样吧,应该也有自律的?”李良怒气未消地哼了一声:“还不是呢?公司前年派到非洲的十九个人,十个养了情人,六个娶了小老婆,还有一个因为到处花心弄得浑身是病,结果家属堵公司大门,我舅舅的车玻璃都给砸碎了。”韩钟皓小声嘀咕道:“不是还有两位没有招惹是非嘛。”李良没好气地回应:“剩下的那对是夫妻!” 听到他们的谈话,开车的混血美女也忍不住笑出声来。韩钟皓见状,急忙询问:“美女,你能听懂我们谈话?”混血美女用英文回应道:“对不起,我听不懂中文。”然而,韩钟皓并未放弃,继续向李良八卦道:“在美女窝里,谁能管好自己?林总在达曼特的千金,不也是瞒着家人和一位南非白人女士生的吗?”李良正要发火,那位混血美女却突然用流利的中文插话道:“这是父辈之间的事情,我从未过多关心。” 韩钟皓震惊地看着这位混血美女,难以置信地问道:“原来你会说中文?!”混血美女淡定地戴上墨镜,回应道:“是的,我就是你口中的林总千金,林安雅。”韩钟皓顿时语塞,满脸歉意地连声道歉,而李良则依然悠闲地躺在车后座,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随着车子逐渐接近目的地,原本的沙石路渐渐变成了平坦的水泥公路。路两旁,非洲人民生活的画卷缓缓展开:一个男人骑着老式的中国自行车,车后载着一筐香蕉;头顶包袱的非洲妇女牵着孩子匆匆赶路;几个孩子在路边嬉笑打闹,童真与这片异域风情相映成趣。 越野车缓缓驶入城区,老旧的小楼底下,咖啡厅、酒吧和商店一应俱全,水果摊的摊主正大声地吆喝着。街道上,老式汽车往来穿梭,将本不宽敞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三名身穿迷彩、背着Ak47步枪的士兵在忙碌地指挥着交通,他们的存在为这片繁华增添了一抹异样的色彩。 林安雅停下车,目光在四周逡巡,同时向车内的李良和韩钟皓介绍起工业园的情况。目前,工业园内一半的工厂和作坊还在建设中,而李良舅舅的服装厂已在一周前竣工,前天顺利投产。如今,工厂已招募了103名工人和40名司机,工业园的安保工作则交由“海妖”军事安保公司的雇佣兵负责。 听到这里,李良的眉头紧皱,“怎么会是他们?难道工业园不担心名声受损吗?”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明显的不悦。林安雅则显得冷静许多,“他们怎么了?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吗?”她反问道。李良带着几分怒意回应:“让一群见钱眼开、拿钱办事、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来负责安保,工业园的管理层到底是怎么想的?” 林安雅冷笑一声,“这里是非洲,不是你所熟悉的中国。在这里,雇佣兵起码比当地的警察和士兵要可靠得多。”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现实的无奈与接受。李良听后沉默片刻,最终选择躺在后车座上继续小睡。 十分钟后,“嘣!嘣!”两声清脆的敲击声惊醒了李良。原来已经到达了工业园大门口的检查点。一名身穿卡其色制服、身披防弹衣、背着加利尔步枪的白人青年佣兵出现在车窗外。他用英文礼貌地请求:“先生,请您出示《护照》和《通行证》。” 李良猛然从后座坐起,一眼就瞥见了对方背心上的“海妖”徽章,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他随手将证件递出车窗。青年佣兵接过证件后询问李良的名字。李良没好气地回了句“尼达耶”。副驾驶上的韩钟皓见状慌忙劝道:“哎!你可别乱来啊,这些人可都带着枪呢。”开车的林安雅也无奈地叹了口气,对李良的挑衅行为感到无语。 青年佣兵看着手中的证件,眉头一皱,“对不起先生,您的名字与证件不符,请您下车配合调查。”就在这时,一个穿同样制服的华人佣兵走了过来询问情况。青年佣兵递过证件解释了一番。华人佣兵接过证件看了眼照片又打量了下李良,突然用南洋口音的中文念叨起来:“尼达耶,尼达…”,突然他睁大眼睛脱口而出:“你大爷!” 意识到自己被戏耍了,这位华人佣兵顿时怒火中烧,他用中文质问车内的李良:“小子!你什么意思?”李良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什么意思啊,就是问候一下你而已。”华人佣兵闻言更是火冒三丈,“小子!有种你下车!”林安雅见状急忙出面制止,“够了!埃尔文。”她厉声说道。 埃尔文气愤地将证件从车窗扔进车里,然后命令青年佣兵放行。栏杆缓缓升起,林安雅迅速驾车驶入园区。到达园区后,她忍不住对李良的挑衅行为表示强烈不满,“这里是非洲!不是你可以随意胡闹的地方。”她生气地别过头去,而李良却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想到刚才差点与李良发生冲突的那名华人佣兵,韩钟皓仍然心有余悸。他忍不住向正在开车的林安雅好奇地问道:“怎么还有中国人在这里当雇佣兵啊?”林安雅目不斜视地平静回应:“那个名叫埃尔文的佣兵并非中国人,而是马来西亚华人。” 李良对此却不以为意,他在内心深处鄙视这些雇佣兵,尤其是他们所效力的公司。这个小国曾经历一场惨烈的内战,而那些雇佣兵所在的“海妖”军事安保公司,在战争中的行径令人发指。他们在叛军得势时,大量贩卖军火,为叛军助长气焰;而当叛军失利,他们则转身与政府军签约,协助平定叛乱。 战争结束后,联合国统计数据显示,超过五万人在这场战争中惨死,十多万人沦为难民。而那家声名狼藉的雇佣兵公司不仅赚得盆满钵满,甚至以极小的代价换取了该国南方省两处铜矿的开采权。之后,他们又以天价将这些铜矿转卖给了中国公司。这正是李良在检查点对那些雇佣兵态度恶劣的缘由。 这场战争落幕之后,许多人对那家雇佣兵公司的印象变得颇为复杂。少数人为其在战乱中攫取利益的能耐而咋舌,然而,更多的人却是对其行径嗤之以鼻,难以掩饰内心的不齿。但话说回来,在这个利益纠葛错综复杂的世界里,又有谁能真正做到洁身自好、独善其身呢?尤其是在这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非洲大陆,或许,这家公司和它麾下雇佣兵们的所作所为,也只不过是顺应了这片土地上的生存法则而已。 异国往事(二) 林安雅熟练地驾驶着越野车,载着李良和韩钟皓穿梭于工业区的街道。这里,服装厂、拖鞋厂、玩具厂和造纸厂星罗棋布,构成了一道独特的工业风景线。在正在施工中的工厂区域,头戴安全帽的非洲工人们忙碌地穿梭其中,有的推着满载水泥的小推车,有的手持砖块精心砌墙,有的正从卡车上卸下沉重的建材,还有的手握铁铲奋力挖掘壕沟。四名身穿“海妖”公司制服、背负防弹背心的雇佣兵,身背加利尔步枪,威严地巡逻在施工现场,确保项目的顺利进行。 工业区的街道上,当地的男工人们身着整洁的工作服,而女工人们除了工作服外,头上还裹着富有当地特色的头巾。他们三三两两,有说有笑地走在街道上,享受着午后的悠闲时光。远处的玩具厂对面,一个茶水摊吸引了几名男女工人落座。在遮阳伞下的桌子旁,他们一边品尝着本地特有的饮料,一边愉快地交谈,尽情享受着难得的午休时光。此外,还有两三名身穿制服的雇佣兵也在此歇息,他们同样装备着防弹背心和折叠枪托的加利尔步枪,手中则端着冰镇啤酒,显得格外惬意。不时有头顶塑料盆的本地妇女穿梭于桌间,向工人们和在场的中国人推销她们精心调制的饮料。 越野车缓缓驶至李良舅舅开设的服装厂门口。林安雅轻推车门,优雅地走下车,径直走向充满中国特色的保安室窗口。她将李良和韩钟皓的《护照》和《工作证明》递给了室内的雇佣兵。这名雇佣兵身背折叠枪托步枪,显得训练有素。另一名雇佣兵则坐在凳子上,同样背负步枪,防弹背心上的步话机时不时传出声音,他的眼睛紧盯着桌上电脑屏幕上的监控画面。在仔细查阅了相关证件后,雇佣兵按下了伸缩门的按钮。随着大门的缓缓打开,林安雅再次上车,驱车平稳地驶入了厂内。 越野车稳稳地停在了工厂停车区,正对着办公三层楼。一位穿着白衬衫、西服裤的中年中国人迎了出来,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位达曼特本地的黑人翻译。当中年男人看到从车上下来的李良时,他的脸上立刻洋溢出了热情的笑容,伸出手与李良紧紧相握。“您就是新来的李主任吧?”他问道。李良笑着回应:“是的,我是李良。”中年男人自我介绍说:“我是这里的厂长老高,李总已经详细告诉我您的情况了。”说完,他热情地邀请李良和韩钟皓到楼内坐坐。但李良却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车间的情况,“高厂长,我还是先去车间看看吧。” 老高听后,赞赏地看向李良,然后转身对旁边的林安雅开玩笑说:“看到没?这就是子弟兵出身的人,林侄女,你可得好好学学啊。”林安雅皱了皱眉头,催促道:“哎呀,行了,高叔叔,你还是快带李良去车间吧。”于是,在老高和翻译的带领下,李良、林安雅和韩钟皓三人一同向车间走去。 一走进宽敞的车间,他们就看到了七八十名非洲男女工人正专注地坐在缝纫机前工作。有的工人在拉着小车,将装满成品衣服的纸箱运送到包装区。包装工人们则忙碌地封箱打包,随后由几名壮汉用手推叉车将货物运到货车旁进行装车。老高带着李良他们仔细地巡视了车间,接着又领他们来到了厨房。 在厨房里,七八名非洲厨娘围着围裙,正在认真地清洗蒸笼和餐具。李良拿起一把餐叉仔细看了看,然后向老高询问:“高叔,我听说达曼特曾经爆发过疟疾,这里的卫生情况怎么样?”老高拍着胸脯保证,厂里使用的洗洁精和洗刷用品都是从国内运来的,绝对安全可靠。 这时,韩钟皓突然插话问老高能不能弄点吃的,他饿了。老高立刻对翻译鲍勃说:“鲍勃,你告诉厨房,给李主任和韩工程师做三盘小炒,记得多放辣椒,他们北方人喜欢吃辣。”鲍勃点头应道:“好的先生。”说完,他转身叫来一位非洲厨娘,详细地吩咐她去做饭。 工厂食堂的打饭区,一条醒目的红色条幅横挂于墙,用中文、英文和本土语言醒目地书写着“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的励志格言。李良熟练地从冰桶里取出一瓶啤酒,稳稳地放在餐桌上,用开瓶器轻轻一撬,便对着瓶口畅饮起来。 韩钟皓手中把玩着桌上的啤酒,满脸的喜悦溢于言表:“真没想到,在非洲的这片土地上,还能品尝到家乡的小炒味道。”林安雅则优雅地将啤酒倒入玻璃杯中,轻抿一小口后,接话道:“可不是吗?高叔叔还特意为你们安排了一位女仆呢。”她的话语让韩钟皓眼中闪过一丝憧憬,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身着欧式女仆装的黑美人形象。 正当他沉浸在这美妙的幻想中时,两位厨娘大妈热情洋溢地走了过来。一位端着三盘色香味俱佳的蘑菇炒肉,盘边还贴心地放上了三双筷子;另一位则捧着装满米饭的电饭煲,麻利地将佳肴一一摆放在桌上,“先生们,请慢用。”李良面带微笑,礼貌地向她们道了声谢,随即拿起桌上的小碗,为自己盛了一碗米饭。 韩钟皓也迫不及待地盛了碗米饭,往碗里夹了好几块肉,之后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那豪放的吃相,简直就像是一个刚从黑煤窑里被解救出来的劳工。一番风卷残云之后,韩钟皓好奇地向林安雅打听道:“听说我们的宿舍是富人区的酒店?那究竟是什么地方啊?” 林安雅抽出餐巾纸,轻轻擦了擦嘴角,回答道:“就是蓝宝石社区的那家香槟酒店。”韩钟皓闻言兴致更高,“那咱们现在过去看看怎么样?”林安雅端着玻璃杯,啤酒在杯中轻轻摇曳,她摇头道:“不行,去那里的路上要经过危险的贫民区,必须得埃尔文他们护送才行。” 李良闻言眉头一皱,显得有些不悦:“怎么又是那些雇佣兵?难道我们非得让他们护送不可吗?”林安雅冷笑一声:“他们收了钱,至少会尽心尽力地保护我们。如果遇到抢劫,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开枪。而这里的警察,”她顿了顿,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就算收了钱,遇到抢劫也只会把枪一扔,举手投降。事后,劫匪还会把分成亲手送到他们手上。” 李良无奈地捋了捋头发,叹息道:“这真是够了,我们非得找他们保护才行是吗?”林安雅一边喝酒一边冷静地回应道:“是的,别忘了,这里是非洲。” 下午下班时分,车间的工人们陆续走出,他们谈笑风生,气氛轻松。李良则靠在办公楼外的一辆黑色轿车上,专注地玩着手机。旁边的林安雅优雅地夹着一支香烟,烟雾在她唇间缓缓缭绕,透出几分从容与淡定。韩钟皓则满脸笑容,正和两名本地黑人女秘书摆拍合影,尽显欢乐氛围。其他中国管理层人员也各自忙碌着,有的抽着烟,有的讲着电话,一派忙碌而有序的景象。 突然,厂门口的伸缩门缓缓打开,两辆威风凛凛的“掠夺者”轮式装甲车驶入厂内。车上的机枪手头戴卡其色盔罩的防弹头盔,护目镜遮住了他们的眼睛,透出一股神秘与威严。其中一辆装甲车的车门打开,埃尔文从副驾驶位置上利落地跳了下来。他与其他雇佣兵一样,身穿“海妖”公司的制服,黑色防弹衣外套上配有战术背心,腿上还挂着一把黑色的fn57手枪。他手持加利尔步枪,但与其他雇佣兵不同的是,他并未戴头盔,而是顶着一顶黑色贝雷帽,显得颇有个性。 埃尔文走到老高跟前,用带有南洋口音的中文说道:“高先生,让我们护送你们回去吧。”老高高兴地回应道:“好的,谭先生,真是辛苦了,每天还护送我们上下班。”李良却显得有些不耐烦,他在心中暗想:“跟这群拿钱办事的二五仔有什么可客气的。”他打量着这些雇佣兵,发现与其他装备五花八门的雇佣兵相比,“海妖”公司的雇佣兵确实显得更为正规。 他们统一穿着卡其色制服,脚踏棕色战靴,装备着加利尔突击步枪、fn57手枪以及一些南非和欧洲国家的制式轻武器。而重武器则是采购自南非军队退役的装甲兵装备,这使得他们的战斗力更加强大。该公司的标志是一只触手放在中东、拉美和非洲地图上的血红眼睛的章鱼,这一标志无疑透露着他们想要将战争业务推广到全世界所有战乱地区的野心。 在两辆装甲车的护送下,载着中国工作人员的三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出厂门,行驶在街道上。工人、路人以及其他车间的人员纷纷闪避到路旁,为他们让出一条通道。车队在驶出工业园后,进入了荒原地区,行驶了大约半小时后,他们抵达了当地的贫民区。这里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破败老式的房屋、用木板和铁皮搭建的简陋住所、街道上遍地的垃圾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气味。人们衣不蔽体或穿着肮脏破烂的衣物,生活状况可想而知。 坐在装甲车副驾驶位置上的埃尔文按响了车上的播音喇叭,用英文和本地语言交替播放起警告:“居民们注意了!我们护送的是帮助你们建设家园的中国朋友,希望你们能够尊重他们和我们。否则的话,代价将会很惨重!”李良透过车窗看着街道上慌张躲避的贫民区居民们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既为这些雇佣兵们的行为感到不悦——他们这副样子像极了电影里的鬼子进村;但另一方面,他又盼望着这个国家的人们能够早日脱离战乱所带来的贫困和苦难,过上安稳的生活。 在穿越贫民区之后,车队在残破不堪的公路上又行驶了数分钟。车窗之外,荒原与树林交织的远景若隐若现,偶尔还能瞥见几座由高草和泥土搭建的圆形小土屋,散发着非洲特有的原始与赤贫气息。经历了一路的颠簸,车队终于抵达了当地声名显赫的富人区——蓝宝石社区。 社区入口,巍峨的水泥墙足有五米高,一扇大铁门紧锁着社区的安宁。铁门一侧,检查站的两名雇佣兵荷枪实弹,守卫森严;另一侧,沙袋堆砌的掩体后,一名雇佣兵稳坐在重机枪旁,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埃尔文从装甲车的车窗中递出证件,经过雇佣兵的仔细核查后,铁门随着遥控器的指令缓缓打开,车队鱼贯而入。 这个社区与刚才路过的贫民区和荒凉村庄相比,简直如同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西装笔挺的白人与黑人,手指间夹着雪茄,站在名贵的跑车旁边,谈笑间流露出上流社会的惬意与奢华。身着欧式华服的黑人贵妇,一手挎着名牌包,一手牵着穿着漂亮裙子的小女孩,优雅地漫步着。一群身着潮流服饰、脚踩运动鞋的黑人女孩,欢声笑语地结伴而行。黑人小男孩在朋友们面前炫耀着滑板技艺,赢得阵阵热烈的掌声。这里,豪宅、别墅、酒店、酒吧、商场和各种娱乐场所一应俱全,应有尽有。 两辆装甲车将中国工作人员护送至香槟酒店门外。车上的工作人员与护送的雇佣兵们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后,便步入了酒店的大堂。林安雅推开车门,轻盈地下了车,她转头用中文邀请埃尔文:“埃尔文,明天周六有空一起去野餐吗?”埃尔文以中文礼貌地回应道:“不好意思,林小姐,我明天想休息一下。” 此时,一旁的李良突然生气地挂断了电话。韩钟皓好奇地问道:“是不是和女朋友闹别扭了?”李良没好气地回答说:“是我妹妹李冉。”当“妹妹”这个词传入埃尔文耳中时,他微微愣了一下。李良注意到林安雅正与埃尔文交谈,他本就对雇佣兵这个职业抱有偏见,此刻更是不悦。他冲着林安雅大声喊道:“林小姐,能不能快点带我们去房间?我们一路颠簸,都累了。”林安雅露出无奈的神色,对埃尔文说了句“周一见”后,便转身离去了。 埃尔文对李良的戏弄也心存芥蒂,他认为李良不过是个缺乏教养的富家子弟。随后,他也上了装甲车,驶离了酒店门口。 异国往事(三) 林安雅领着身背沉甸甸旅行包的李良和韩钟皓,迈进了香槟酒店那金碧辉煌的大堂。韩钟皓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只见地板砖熠熠生辉,仿佛无数星辰在脚下闪耀。洁白如玉的墙壁上,油画作品静静地诉说着艺术的故事。柜台后,一位黑人美女前台身着洁白领衬衫,那丰满的胸部若隐若现,引得韩钟皓的目光久久徘徊。“钟皓!你愣什么呢?”林安雅的询问声让他猛然回神。 三人一同踏入电梯,恰巧遇到一位身穿红裙、身材火辣的黑人美女。她礼貌地对三人用英文打了招呼:“你们好。”韩钟皓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满脸堆笑地回应:“哦!你好,你好。”一旁的李良忍不住露出了苦笑。 林安雅带着他们进入了一个宽敞的房间,里面摆放着两张舒适的大床,餐桌、卫浴和厨房一应俱全。房间的角落里,还贴心地布置了沙发、电视、电脑和衣柜。韩钟皓卸下背上的重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长长地出了口气。而李良则顺手拿起餐桌果盘上的苹果,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 “你们还有什么需要的吗?”林安雅关切地问道。韩钟皓闻言,立刻急切地追问:“林小姐,你之前不是说高厂长还给我们请了位女仆吗?她在哪里啊?”林安雅瞥了眼手腕上的手表,笑道:“别急,马上就到晚饭时间了,她应该就快到了。” 话音刚落,房间门便响起了敲门声。林安雅快步上前打开门,只见一位系着围裙、身材丰满的非洲大妈站在门外。韩钟皓愣住了,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就是高厂长给我们请的……女仆?”林安雅忍不住捂嘴偷笑,而李良也趁机添乱,用英文对大妈说:“这位中国先生可是很危险的,您可得小心点儿。”大妈听后,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韩钟皓慌忙向李良询问他到底说了什么,李良却只是淡定地啃着苹果,点燃一根烟,轻描淡写地回答:“没什么,我就夸你长得帅而已。”说完,林安雅已经笑盈盈地走出了房间。 在蓝宝石社区雇佣兵的驻地之内,一轮残月如钩,孤悬夜空。岗哨处,哨兵们枪械在手,站得笔直,毫无懈怠之意。由大型仓库改造而成的宿舍与食堂内,却是另一番景象——人声鼎沸,雇佣兵们聚饮欢歌,正尽情享受着难得的周六夜晚。 驻地的场地上,两辆“掠夺者”装甲车与三辆吉普车宛如钢铁巨兽,静静蛰伏。不远处,一架米-24武装直升机更是如同战神一般,屹立在夜色之中。埃尔文独自坐在一辆吉普车的车斗内,指间夹着香烟,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隐隐有泪光闪烁。显然,某些刻骨铭心的回忆正悄然袭上心头,让他不自觉地紧咬了嘴唇。 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间红砖平房,一张老式的木制床上,一个三岁大的小女孩正安详地沉睡着。屋内的橱柜旁,一个小男孩身穿粗布衣服,脸上带着淤青,正惊慌地将几个馒头塞进一个土布包里。就在他急匆匆准备离开之际,小女孩的哭声突然响起,男孩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终究还是选择了离去。 “嗨!埃尔文。”一个热情的声音打破了埃尔文的沉思。他急忙抹去眼角的泪水,抬头望去,只见一位白人青年佣兵手持两瓶冰镇啤酒,正笑眯眯地向他走来。埃尔文迅速收拾好情绪,笑着回应道:“嗨!佩德罗。” 佩德罗走到埃尔文跟前,“啪”的一声轻响,他熟练地用拇指撬开了瓶盖,将一瓶冰镇啤酒递给了埃尔文。埃尔文接过啤酒,道了声谢,然后随口问道:“明天要不要一起去野外烤肉?” 佩德罗闻言,脸上露出些许不快的神色,“长官命令我明天得把文件送到芒罗去,可是明天电视里要转播球赛,真是烦人。”他抱怨道。 埃尔文轻轻啜了一口冰镇啤酒,随即提议道:“要不明天我替你去送吧。”佩德罗闻言一喜,但又有些迟疑地问道:“明天你不看球赛吗?” 埃尔文笑着摇了摇头,“我从来就不是球迷。”听到这话,佩德罗顿时激动得上前拥抱了埃尔文,嘴里不停地说着谢谢。 第二天,上午的暖阳慷慨地洒在雇佣兵驻地,金色的光斑与营地的军绿交相辉映。仓库营房内,几位雇佣兵已经围坐在长桌旁,桌上琳琅满目的零食、新鲜水果与啤酒像是等待检阅的士兵,整齐划一。他们的目光紧紧锁定电视荧幕,急切地期盼着球赛的开播。 埃尔文一身笔挺的制服,军靴踩在地上发出铿锵有力的声响,他目标明确地走向仓库角落的武器库。古巴籍佣兵卡洛斯热情洋溢地招呼他:“嗨!埃尔文,别急着走,快坐下一起享受这场球赛吧。”埃尔文笑着摆了摆手,“不了,我今天还有重任在身,得把文件送到芒罗那儿去。”话音刚落,他便推开了武器库那扇沉重的门。 武器库内,负责管理墨西哥佣兵的哈维尔正在专心致志地擦拭着手枪,他身后的货架上,各式枪支和轻武器井然有序。见到埃尔文,他立刻抬起头,热情地打了声招呼:“早啊,埃尔文!”埃尔文也回应道:“嗯,早上好,哈维尔。” 埃尔文熟练地换上防弹背心,套上战术背心,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他将头盔挂在背心上,又迅速将手枪和匕首插入腿上的枪套。接着,他轻巧地将加利尔步枪的枪托折叠起来,斜挎在身上,整个人立刻散发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场。走出武器库时,他的身影显得愈发高大挺拔。 营房门外,佩德罗正忙着用扳手将备胎拧紧在吉普车上。看到埃尔文出来,他立刻迎了上去,给了埃尔文一个结实的拥抱,并将手中的手提箱递给了他。埃尔文接过手提箱,顺势坐进了吉普车。佩德罗又提起一个装满冰块的桶,里面赫然放着三瓶冒着冷气的可乐。他从胸口口袋里掏出一根粗壮的古巴雪茄,塞给了埃尔文。埃尔文发动汽车,透过车窗对佩德罗挥了挥手,笑着说了声再见,便驱车驶出了营地。 与此同时,在广袤无垠的荒原上,李良、林安雅和韩钟皓三人正享受着难得的野餐时光。林安雅戴着时尚的墨镜,优雅地躺在一棵大树下的帆布折叠躺椅上,手中轻啜着饮料。她身旁的独木小桌上摆满了各式水果和饮品,看起来十分诱人。李良则从越野车的行李架上取下野炊用的餐具,又从后备箱里拿出了准备好的牛肉。 韩钟皓则显得异常兴奋,他冲着远方大声呼喊,仿佛要将所有的压力都释放出来。“哎!哎!你别叫了,”李良皱着眉头不满地说道,“把狮子引来怎么办?到时候咱们就别做午餐了,直接给它当午餐吧!”韩钟皓却满不在乎地咧嘴一笑,“来这儿不就是为了好好释放自我吗?怕啥!”说完,他竟捡起一块石头用力丢向了远处的灌木林。李良无奈地叹了口气,“真不应该带你来。”而韩钟皓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抱怨,因为他丢出的那块石头已经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只见一只体型硕大、浑身漆黑的野牛从灌木林中走了出来,它双眼闪烁着愤怒的光芒,直直地盯向了这三个不速之客。 被韩钟皓激怒的野牛,缓缓从灌木林中现身,双眼闪烁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一切焚烧殆尽。原本悠闲躺在躺椅上的林安雅,惊恐地摘下墨镜,瞥向一旁已经吓呆的韩钟皓。李良见状,瞬间丢下手中的牛肉,冲着两人大吼:“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林安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尖叫连连,李良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她拦腰抱起,“抱紧这棵树,千万别松手!”说完,他猛地一用力,将林安雅抛向了粗壮的树枝。紧接着,他朝林安雅大喊:“快,往上爬!”林安雅紧紧抱着树枝,奋力向更高处爬去。 而此时,那头被激怒的野牛正怒气冲冲地朝他们冲来。李良一边催促韩钟皓快跑,一边迅速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向野牛,试图转移它的注意力。韩钟皓吓得像只无头苍蝇,大喊大叫地四处逃窜,最后也紧紧抱住了一棵大树。 野牛毫不迟疑地朝李良撞去,李良则借助特种兵训练的身手,敏捷地向一棵较细的树奔去。在靠近树的瞬间,他猛地一跃而起,稳稳地抓住了树枝。 就在这时,埃尔文驾驶着车飞驰在前往芒罗的路上。突然,他听到了阵阵呼救声,男女声音交织在一起,显得异常凄惨。他立刻停车,拉动步枪枪栓,取出望远镜朝声源望去。只见林安雅紧紧抱住一棵大树,韩钟皓则趴在另一棵树上,而李良所在的那棵树正在被愤怒的野牛猛烈撞击。 埃尔文见状,急忙驱车前往。野牛用力地撞击着李良所在的小树,每一次撞击都让李良紧紧抓住树枝以支撑身体。与此同时,林安雅和韩钟皓也在不停地呼救,希望有路人能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安雅突然看到一辆军用吉普车飞驰而来,开车的人正是埃尔文。她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大声呼喊:“埃尔文!快点来救我们!” 然而,当埃尔文驾车靠近时,他却没有立刻采取行动。他冷冷地看着挂在树上的李良,似乎在等待什么。韩钟皓见状,急忙催促道:“大哥!快开枪打那牛啊!李良快撑不住了!”林安雅也急切地喊道:“埃尔文!求你快救李良!” 埃尔文却想到了之前李良对他的戏耍,心中顿时涌起怒火。他带着生气的口吻问林安雅:“这小子当初不是要做大爷吗?” 林安雅一边死死抱住树,一边苦劝道:“李良当初是不对,可是现在人命关天,你不能在这个时候记恨他啊。”韩钟皓也大声附和:“大哥!我替李良给你道歉,你快救救他吧!” 被挂在树上的李良虽然狼狈不堪,但嘴上依然不服软,他咬牙切齿地挤出三个字:“你大爷!”与此同时,身下的野牛依然在猛烈地撞击着。 埃尔文却显得不慌不忙,他从车上冰桶里取出一瓶可乐,把脚架在吉普车玻璃上,好整以暇地欣赏起了李良的狼狈样。林安雅见状,大怒地冲他喊道:“埃尔文!你到底想干什么?” 埃尔文将可乐一饮而尽,抹了抹嘴回应道:“要我救他也不是不行,他得为那天的事情道歉,另外还得叫我一声‘阿公’。”李良听后怒骂道:“你休想!你大爷的!”林安雅也忍不住破口大骂:“埃尔文!你这个混蛋!” 埃尔文叹了口气,似乎对这场闹剧感到无趣。他转身将车驶向离去的方向,韩钟皓看着被野牛撞得摇摇欲坠的小树心急如焚地大喊:“大哥!我替李良道歉!你不能就这样走了啊!” 车上的埃尔文突然迅速举起加利尔步枪,对着天空连开四枪。震耳欲聋的枪声让野牛停下了撞击的动作转而朝他的方向冲去。埃尔文趁机一脚油门将愤怒的野牛引向了远方,从而解救了陷入险境的三人。 “魔鬼”的法则 越野车在蓝宝石社区繁华的大道上缓缓行驶,林安雅紧握方向盘,不忘劝解李良:“你看,埃尔文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下次你碰到他,道个歉吧。”李良戴着墨镜,坐在副驾驶座上,一想到埃尔文曾看他笑话,心中就涌起不快。后座的韩钟皓一个鼻孔塞着卫生纸,衣领还残留着一丝血迹,也附和道:“是啊,李良,那大哥确实帮了我们,你多少也表示一下吧……”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安雅怒气冲冲地打断:“闭嘴!要不是你惹了那头疯牛,我们会这么狼狈吗?”李良也转过头来讥讽:“哎,这次野餐惹了野牛,下次是不是要去惹狮子?到时候我们三个一起‘共赴黄泉’,在阎王殿里也有个照应。”韩钟皓顿时语塞,羞愧地低下了头。 越野车驶到三人居住的香槟酒店门口,只见七八名全副武装的雇佣兵守在那里,埃尔文也持枪站在其中。同时,一辆豪华加长轿车赫然停在门口。越野车稳稳地停在酒店停车位上,三人下车正准备进入酒店,却看见四名身着白衬衫、西裤,外穿防弹衣,戴着墨镜,塞着耳麦,手持p90冲锋枪的白人保镖护送着一位西装革履、身材高大的亚裔男子来到酒店门口。老高和三名中企管理高层也在场相送。亚裔男子与他们握手后,笑着走向豪华轿车。一名保镖恭敬地拉开车门,他对着相送的中企高层微笑挥手,然后优雅地坐进车里。其他四名保镖也紧随其后上车,轿车缓缓驶离了酒店。 轿车离开后,雇佣兵们也准备乘坐一旁的军用吉普车离开。林安雅叫住了埃尔文,好奇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埃尔文摘下黑色贝雷帽,轻描淡写地回答道:“达曼特的副总理下周二要在王后酒店召开会议,会见中企高层,我们是负责安保的。”林安雅好奇地追问:“那刚才高叔叔他们送的那位是?”埃尔文解释道:“那是我们公司的Ceo,汤普森.梁。”林安雅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他是越南裔澳大利亚人。”一旁的李良却不以为然,接过韩钟皓递来的中华烟,点燃后心中满是不屑:“什么Ceo,不过是个见钱眼开的雇佣兵头子罢了。”韩钟皓也递给埃尔文一根烟,他接过并点燃后道了声谢。韩钟皓满脸堆笑地说:“大哥,上午多谢你出手相救啊。”埃尔文正要回应,吉普车上的佩德罗却向他招手:“哎!埃尔文,快点,我们回去烤肉了。”埃尔文与林安雅简单道别后,便上了吉普车,疾驰而去。 林安雅、李良和韩钟皓走进酒店大堂,坐在茶几旁的老高热情地邀请他们喝茶。三人落座后,老高亲切地对李良说:“李主任,你看这事……”李良一边给老高倒茶一边谦逊地回应:“高叔,您和我舅舅差不多大,而且你们还是朋友关系。您就别叫我李主任了,直接叫我名字或者像叫安雅一样叫我侄儿就行了。”老高听后高兴地应道:“好好,李侄儿。”他注意到韩钟皓鼻子上塞的卫生纸,关切地问:“韩工程师?你这是怎么啦?”韩钟皓笑着摆摆手:“高厂长,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老高又追问了几句,确认他无大碍后才放心。坐在一旁的林安雅点燃一根细长的香烟,似笑非笑地嘀咕道:“哼,是撞到李良的拳头上了吧。” 周日阳光洒满大地,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香槟酒店门外的露天餐厅洋溢着轻松愉悦的气氛。服务员们忙碌地穿梭在餐桌间,将香喷喷的烤肉与清爽的啤酒送至每一位顾客面前。 林安雅一袭花裙,搭配欧式女士遮阳帽与白色凉鞋,优雅地坐在餐桌旁。她纤细的手指涂着鲜艳的指甲油,此刻正捏着勺子轻轻搅动杯中的咖啡。同桌的李良则身着古巴领衬衫,品味着插着吸管的鸡尾酒,透出一股不羁的风范。而韩钟皓的打扮则颇为引人注目——他身穿印有阿童木的短袖,下搭一条海绵宝宝图案的裤子,脚穿双人字拖,这副滑稽的装束与他大快朵颐披萨的模样相映成趣。 就在三人尽情享受周末时光之际,一辆吉普车稳稳停在了酒店门口的停车位上。埃尔文与副驾驶座上的佩德罗相继下车。与平日全副武装的形象不同,今日他们仅穿着制服与战靴,背着枪托折叠的步枪,显得颇为低调。埃尔文手中还提着一个神秘的黑色文件包。 “哎!埃尔文,过来喝一杯吧。”林安雅热情地打招呼。听到呼喊,埃尔文与佩德罗立刻走了过去。然而,李良在见到这两名雇佣兵时,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厌恶。 埃尔文婉拒了林安雅的邀请,正色道:“不了,林小姐,我们是来送文件的。”说着,他将文件包递给了李良,“李主任,这是我们公司的安保文件,请您仔细审阅。若满意,请签名确认。” 李良接过文件包,却以轻描淡写的态度嘲讽道:“您能百忙之中来送,我真是感激不尽。还是赶紧回去好好伺奉你的主子吧,免得他一不高兴又扣你们薪水。”这番话顿时激起了埃尔文的怒火,他重重地将文件包摔在桌上,用中文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懂中文的佩德罗见状急忙上前拉住埃尔文,并用英文询问发生了何事。李良也愤怒地站起身来,以谴责的语气用英文回击道:“你们知道吗?五万多人在内战中惨死,其中有多少人死于你们向叛军出售的武器?又有多少人是因为你们卷入战争而失去了生命?这片大陆已经饱受贫困和战乱的折磨,而你们这些冷血的魔鬼却为了利益,再次将这里的人们推向了苦难的深渊!” 李良的言辞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餐厅内引起了轩然大波。顾客们纷纷议论起来,对雇佣兵的行为表示谴责。佩德罗闻言恼羞成怒,试图上前揍李良,却被冷静的埃尔文紧紧拦住。 林安雅见状急忙站起身来用中文向埃尔文道歉:“埃尔文,李良他只是一时冲动,并非有意冒犯,请你不要放在心上。”韩钟皓也赶紧打圆场:“大哥别生气,来喝杯酒消消火。”说完便招呼服务员上了两瓶啤酒。 然而埃尔文并未因此平息怒火,他眼神冷冽地盯着愤怒的李良,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用英文回应道:“李先生,你觉得我们是魔鬼吗?那是因为你一直生活在富裕的中国,那里对于贫困国家的人们来说确实是天堂。但请你记住,非洲是地狱,而在这里,魔鬼也有魔鬼的生存法则。” 李良听后更是怒不可遏地反驳道:“如果你们觉得这里是地狱,那也是因为你们这些魔鬼的存在!你们靠着杀戮和掠夺榨取这里的每一分价值,是你们将这里的人们推向了地狱的深渊!” 面对李良的指责,埃尔文虽然强压怒火,但语气中仍透露出不屑与嘲讽:“把这里人民推向地狱的可不是我们,而是那些野心勃勃的政客。不是我们发动了战争,而是战争催生了我们的存在。” 听完埃尔文的那番话,李良愤然将英文切换成中文,继续对他进行愤怒的谴责:“有你们这些雇佣兵在的地方,简直就是地狱。且不说在战场上,就说我们每天上班路过的那些贫民区,你们开着装甲车,用恐吓的语气驱赶路人,为我们开道。你们这哪里是什么护送,简直就是践踏!你们这样只会让那些已经饱受苦难的人们,更加对我们怀有芥蒂。” 埃尔文听后,嘲讽地笑出了声,用中文回应道:“李先生,您知道吗?您的这番话让我想起了战争时期的一次任务。当时我们奉命去调解两个部落的冲突,可是,当我们赶到现场时,其中一个部落的人竟然已经被另一个部落屠杀殆尽。原因竟然仅仅是为了争夺联合国发放的几袋救济粮。”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哦!对了,当时还有一位德国神父和三名神学院的学生。他们口口声声说什么‘人类都是上帝的孩子,都是善良的’,还妄图去说服叛军首领放下武器。我劝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可他们却像您一样,对我们充满了鄙视。结果呢?第二天,他们被叛军斩首的视频就在互联网上疯传。” 李良听到埃尔文如此近乎炫耀的讲述,更加愤怒地回怼道:“他们虽然贫困,但并不代表他们就会泯灭善心。在你们这些亡命徒的眼里,恐怕任何人都会成为潜在的威胁吧。”林安雅见状,急忙上前劝说李良别再说了。 埃尔文却从容地从胸口口袋里掏出香烟,点燃后吸了一口,脸上带着一丝嘲笑的意味对李良说:“如果李先生真的觉得贫民区里的人都是那么善良的话,您大可以亲自去那里走走看看。如果您能安然无恙地走出来,我立马就向公司申请撤销对你们的安保。这样一来,你们也能省下一大笔佣金呢。” 李良本就对雇佣兵这个职业深恶痛绝,此刻被埃尔文如此一激,更是怒不可遏。他猛地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露天餐厅。林安雅见状,愤怒地抓住埃尔文的衣领,厉声质问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个二愣子吗?”说完,她松开手,急忙朝李良离去的方向追去。韩钟皓也抱怨了埃尔文一句:“大哥,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说完,他也紧随林安雅的脚步离开了。 餐桌旁,一位西装革履的欧洲绅士将这场争执尽收眼底。他愤怒地放下手中的刀叉,掏出钱包叫来黑人服务员,递给他一美元小费说道:“去!麻烦你把这两个雇佣兵赶走。告诉你们老板,以后别再让他们踏进这家餐厅半步。”黑人服务员本就是饱受战争之苦的本地人,他接过小费后立刻回应道:“好的先生,我这就去把这两个混蛋赶走。”说完,他走到埃尔文和佩德罗身旁说道:“先生们,请离开吧。我们餐厅不欢迎你们这样的人。”埃尔文和佩德罗相视一笑,脸上满是不屑。他们随即上了吉普车,扬长而去。 “独特”的生活方式 城市小区单元楼的楼下,韩钟皓身系围裙,手提两盒专为孕妇准备的高档补品,正与几位前来送礼的同事谈笑风生。一位同事打趣道:“老韩,你这福气可真不赖啊,不仅娶到了如花似玉的老婆,现在又要升级做爸爸了,真是人生赢家啊。”韩钟皓腼腆地笑了笑,回应道:“这还不都是靠大家的关照嘛。要不是有你们的支持,我也不会有机会被调到非洲工作,更不会遇到安雅了。”另一位同事接话道:“好啦好啦,老韩,别谦虚了,快回去照顾你老婆吧。”韩钟皓笑着与他们挥手道别,“好嘞,改天一定请你们喝酒庆祝。” 送走了同事,韩钟皓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一边大笑,一边提着补品往楼上走去。正当他沉浸在即将成为父亲的喜悦中时,一对母女突然打开了房门。韩钟皓赶忙收起大笑,礼貌地向她们问好,母亲也带着些许尴尬回以微笑。 他继续往上走,准备打开自家房门。就在这时,他听到那个小女孩对母亲说:“妈妈,你看那个叔叔,他笑起来好像电视里的大大怪哦。”母亲立刻斥责小女孩不要乱讲话。韩钟皓听到这话,眼睛瞬间瞪大,心中一阵尴尬。 自家房子中,客厅的沙发上,挺着大肚子的林安雅正悠闲地啃着苹果,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林安雅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她犹豫片刻,还是接通了电话。“喂,您好,请问您是哪位?”电话那头传来李冉的声音,“林小姐,你好,我是李良的妹妹,李冉。”听到这个名字,林安雅的眼神立刻变得冷漠起来,她没好气地回答道:“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又想找我吵架?我随时奉陪。” 李冉在电话里慌忙解释:“不不不,林小姐,你误会了。我只是想知道你和我表哥,还有我表嫂的哥哥谭昊文,在贫民区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表嫂的日记里没有写,谭昊文先生的笔记里也没有记录。”听到这话,林安雅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她严厉地质问道:“你是不是动了埃尔文的遗物?”李冉回答道:“我只是想了解你们在非洲的经历,麻烦你不要告诉我哥和嫂子好不好……”李冉的话还没说完,林安雅就愤怒地挂断了电话。 她正准备发信息把这件事告诉李良,房门突然被推开,韩钟皓提着两箱营养品走了进来。看到林安雅愤怒的样子,他急忙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林安雅把事情经过告诉了他,韩钟皓也生气地说道:“这个女孩真是太过分了,怎么能随便动大哥的遗物呢。”但想了想,他还是劝林安雅不要把事情告诉李良,毕竟李良知道了,肯定会狠狠骂她的。 风光旖旎的大理洱海边,游客络绎不绝。两名青春洋溢的青年,背着沉甸甸的背包,一路欢声笑语,脚步轻盈地穿梭在湖畔。一位年轻的姑娘,手风琴在她手中跳跃,悠扬的旋律随风飘荡。不远处,一对年轻的夫妇手牵着可爱的女儿,悠然地在湖边漫步,享受着难得的温馨时光。一对外国老夫妇则兴奋地摆弄着手中的相机,试图捕捉下这场充满异域风情的东方旅程的每一个精彩瞬间。 谭娜戴着黑色墨镜,倚在湖边的栏杆上,手机紧贴在耳边,正与李冉通着话。微风轻轻拂过她的秀发,她抬手轻抚,透出一股淡定的优雅。电话里,李冉的声音充满了歉意,“嫂子,真的对不起,我之前对你的经历一无所知,也没意识到你对我哥有那么深的感情。”谭娜嘴角微扬,轻声安慰道:“没关系的,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李冉又带着几分愧疚开口:“我真的不是故意去动谭昊文先生的遗物的,只是出于好奇,希望你能帮我保密,别告诉我哥。”谭娜眼中闪过一丝宽容,回答道:“放心,我不会说的,你看完记得放回去就好。” 李冉的声音里满是好奇:“嫂子,我不是想揭你的伤疤,但真的很想知道,谭昊文先生是怎么会去到马来西亚,还成为了雇佣兵呢?”这个问题让谭娜心中隐隐作痛,但她还是决定敞开心扉。她让李冉加了她的好友,并答应晚上会细细讲述哥哥的故事。 挂断电话后,李良拿着两瓶奶茶走了过来,递给谭娜一杯。谭娜接过奶茶,温柔地为李良拭去额头的汗水。夜幕降临,谭娜见李良已沉沉睡去,便小心翼翼地拿出藏在枕头下的手机,开始给李冉发送消息,将哥哥那段鲜为人知的经历,一点一滴地娓娓道来。 在达曼特首都的贫民区,一辆破旧的出租车缓缓驶入充斥着恶臭垃圾的小巷。这条巷子两旁,是简陋的木板与石棉瓦搭建的住处,以及那破旧的二层楼房,弥漫着浓郁的贫穷与破败气息。出租车司机,一位衣衫破旧的黑人男子,突然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手枪,指向副驾驶位置上的李良,威胁他交出所有钱财。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李良虽然瞬间惊愕,但身为一名退役的中国特种兵,他迅速作出反应。他敏捷地抓住司机的手腕,将其拉至大腿处,一记迅猛的肘击将司机击晕。紧接着,他抄起那把锈迹斑斑的手枪,推开车门准备逃离。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从简陋的小屋和破败的楼房中,突然窜出七八名黑人,他们手持破旧的Ak47突击步枪和大砍刀,衣衫褴褛,身形消瘦,面露凶相地向李良逼近。李良举枪向天空开了一枪,试图震慑他们,然而当他准备开第二枪时,却发现手枪已经没有了子弹。 面对众多劫匪的逼近,李良深吸一口气,掏出钱包里的《工作证》和《通行证》,紧紧握在手中,展示给劫匪们看。他试图用英语与他们交涉,让他们放自己一条生路。其中一名劫匪看到《通行证》后,惊恐地对领头说道:“不好,这个中国人受‘海妖’公司保护,如果他泄露了今天的事情,那些雇佣兵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 领头劫匪听后略显惊慌,但仍狠下心来下令将李良杀害,并计划将尸体掩埋荒野以销毁证据。看着步步逼近的劫匪们,李良心中涌起一丝悔意,他回想起埃尔文之前的告诫,不禁感叹自己或许真的不该独自涉险。他顺手捡起一根木棍,准备与劫匪们展开殊死搏斗。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劫匪们身后突然响起枪声。只见埃尔文和佩德罗驾驶吉普车疾驰而至,车上还载着林安雅。佩德罗手持加利尔步枪,眼神冷厉地扫视着这群劫匪,而埃尔文则镇定地与劫匪们进行交涉:“那位中国人是我们保护的对象,立刻放了他!” 劫匪们看到埃尔文和佩德罗身穿“海妖”公司的制服,顿时心生胆怯。他们深知这家雇佣兵公司的威名和强悍实力,因此不敢轻举妄动。林安雅也趁机下车,推开几名劫匪,迅速将李良拉到吉普车旁保护起来。 其中一个胆大妄为的劫匪仍试图挑衅:“你们只有两个人,难道我们会怕你们吗?”埃尔文冷笑一声,掏出军用电话拨通号码:“卡洛斯,我和佩德罗现在在贫民区护送一位重要的中国客人,遇到点麻烦。你通知哈维尔给直升机装上火箭弹,如果我们十分钟后没有回应,就把这里炸成平地。不管是人还是畜生,一个都不留!”电话那头的卡洛斯毫不犹豫地回应道:“明白!埃尔文,我这就去通知哈维尔准备火箭弹。” 听到埃尔文如此决绝的言辞,劫匪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四处逃窜。埃尔文迅速招呼李良和林安雅上车,与佩德罗一同驾车离开了这片危机四伏的贫民区。当车辆驶至贫民区路口时,李良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坐在地上,他心生怜悯,试图将车内的面包和巧克力扔给她。然而,佩德罗却急忙制止了他的行为,并告诫他这样做可能会给小女孩带来更大的危险。但李良仍然坚持自己的决定,将食物扔给了小女孩。小女孩捡起食物时,露出了感激的眼神。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驶出贫民区的那一刻,小女孩所在的位置突然传来了两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枪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车上的李良和林安雅感到一阵心悸与恐惧。 埃尔文驾着吉普车,载着李良和林安雅,在前往蓝宝石社区的路上疾驰。林安雅向救出李良的埃尔文和佩德罗表达着由衷的感激。而李良,静静地坐在车后座,回想着刚才在贫民区那惊心动魄的经历。他不禁深有所感,也许埃尔文说得对,这就是非洲的真实面貌。于是,他摒弃了之前对埃尔文的厌恶,由衷地向他道了一声谢。 埃尔文听到李良的感谢,轻蔑地冷笑一声,探询道:“怎么?李先生,这次实践课是不是让你彻底明白了这片大陆的生存之道?”李良低着头,紧咬嘴唇,沉声回应:“看来你说得没错,每个地方都有其独特的生活方式。” 埃尔文嘴角微扬,透露出一丝深意:“所以,你不能总是用你在中国的生活方式来审视每个地方。中国能给予你安稳的生活,除了丰厚的物质条件和良好的教育,还有严密的法律体系。但在这里,只有拥有武器,才能获取生活物资,枪战才是生存的教育。而能让法律真正发挥作用的,也只有我们这些雇佣兵。”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教会、人道主义者、联合国人员,他们都曾试图改变这片大陆,但最终都只能无奈离去。反而是我们,给这个国家带来了和平。” 林安雅听后,满怀感慨地说:“希望这个国家能一直和平下去,这样人们的素质才能得到真正的提升。”埃尔文把握着方向盘,半开玩笑地回应:“呵呵,这都要归功于您母亲的祖先。大航海时期,他们来到这片大陆,疯狂掠夺资源,还实行种族隔离,剥夺了当地人受教育的机会。这才导致了人们的愚昧,容易被政客煽动,使得这个国家在独立后冲突不断。” 话音落下,埃尔文打开了吉普车的音响。随即,那首经典老歌《甜蜜蜜》的旋律在路边悠扬响起。在夕阳的余晖中,这辆载着四人的车子渐渐消失在了那条破败的公路上。 难以忘怀的任务 在刚受雨水洗礼的东非丛林,树叶尖上残留的水珠被微风轻轻吹动,发出嗒嗒的清脆乐章。微风偶尔裹挟着湿润的水汽,雨后的圆月皎洁如银,高悬在幽深的夜空。丛林深处,一处简易营地静静伫立,由破布帐篷和粗糙木屋拼凑而成。朦胧的月光下,隐约可见几名持突击步枪的守卫身影,他们装束各异,有的裹着破旧的迷彩,有的则随意穿着旧衬衫,头顶贝雷帽。 在一间被守卫的木屋内,微弱的煤油灯光摇曳生姿。木屋中,女性的呼唤声此起彼伏,直至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划破寂静的夜空,才归于平静。而在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三名守卫正悠闲地抽着自卷烟,突然间,一声微弱的枪响回荡,一名背着rpg火箭筒的守卫应声而倒。其余两名手持Ak47的守卫还未来得及反应,灌木丛中猛然站起一名雇佣兵。他身着迷彩服,战术背心紧贴身躯,背着一个并不显眼的迷彩背包。头戴战术头套,通讯耳机线条流畅,仅露出的双眼闪烁着冷酷的光芒。 这名雇佣兵迅速且果断地用消音手枪解决了那两名惊愕的守卫,鲜血溅染了他胸前的“海妖”标志。他利落地将手枪归入腰间枪套,随即举起装有消音器的CAr15步枪,小心翼翼地靠近那间透出光亮的木屋。与此同时,营地另一侧的草丛边也悄然现出两名同样装束的雇佣兵,他们手持CAr15步枪,动作敏捷地干掉了周围的四名守卫,随后同样向木屋方向会合。 而在营地的另一侧,十多名守卫正围坐在篝火旁取暖。不远处的草丛中突然传来稀疏的枪声,这些守卫在猝不及防间被迅速射杀在篝火旁。紧接着,五名装束相同的雇佣兵在火光中若隐若现,他们胸口的“海妖”标志被火光映得熠熠生辉。 在木屋周围的破帐篷旁,一名雇佣兵用步枪解决了两名守卫后正欲继续行动,却意外地与一名守卫正面相遇。在这紧要关头,他急忙扣动扳机,却发现子弹已空。瞬息之间,他迅速从腿部枪套中拔出匕首,奋力掷出,锋利的匕首直接穿透了那名守卫的脑门。拔出匕首后,他迅速更换弹匣以备不时之需。 此刻的木屋内,一个男人正站在门口,望着女人怀中刚出生的孩子,脸上洋溢着幸福而温柔的笑容。然而,就在这温馨的时刻,一颗突如其来的子弹穿透了脆弱的木门,将他的脑袋洞穿。木门随即被猛力踢开,木床上的女人还未来得及触及床边的手枪,便被冲入的雇佣兵一枪夺去了生命,鲜血不幸溅染了婴儿的襁褓。 在确认击毙目标后,雇佣兵蹲下身仔细检查了男人的尸体,又站起身探查了被击中的女人。随后他掏出军用电话,沉着地汇报道:“长官,恐怖分子头目查尔斯与玛利亚已确认击毙。”电话那头的长官急切地询问确认情况,雇佣兵以坚定的语气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撤离之际,一声婴儿的啼哭突然响起,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雇佣兵回头望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重新拨通电话,声音中带着一丝颤动:“长官!有突发情况。”长官急切地询问发生了何事,为何会传来婴儿的啼哭声?雇佣兵眼神深邃地注视着襁褓中哭啼的婴儿,沉声回答道:“是查尔斯的孩子,刚刚出生。” 长官在电话中毫不犹豫地命令他不要管,立即撤退。然而,雇佣兵却带着些许颤抖的声音询问:“长官,能不能带上这个婴儿一起撤?”长官严厉地拒绝了他的请求,强调公司不是慈善机构,必须立即撤退。在这关键的时刻,长官在电话中厉声喝道:“‘蜜獾!’执行命令!” 雇佣兵眼中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他吞咽了下口水,转身走出了木屋,留下了那啼哭的婴儿。木屋外,正在警戒的队友们接到命令后也迅速且有序地撤离了这片营地。 在营地的远处,一架直升机缓缓升上夜空。紧接着,一架政府军战机呼啸而过,燃烧弹的爆炸声响彻天际,熊熊的烈火瞬间照亮了漆黑的夜空。直升机上,代号为“蜜獾”的雇佣兵凝视着被燃烧弹摧毁的营地,两行泪水从他的双眼滑落。他摘下了头套,露出了真容——原来是埃尔文,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与挣扎。 在蓝宝石社区雇佣兵的驻扎地,天色尚未破晓,昨夜的雷鸣与细雨已悄然止息。卡洛斯与佩德罗身着整洁的制服,正打算走向长桌,准备在享用早餐前点燃一根雪茄。然而,他们却意外地发现埃尔文已然坐在那里,正抓起老式磨豆机的把手,专注地磨着咖啡豆。 看到二人走来,埃尔文热情地打了招呼:“嗨!佩德罗、卡洛斯,快来尝尝我煮的咖啡。” 三杯热气腾腾、散发着馥郁香气的咖啡随即被端上桌。埃尔文娴熟地点燃一根雪茄,深深吸了一口后,将其稳稳地放入烟灰缸中。卡洛斯搅拌着杯中的咖啡,对埃尔文竖起了赞赏的大拇指。佩德罗则边啜饮咖啡边说道:“真没想到,埃尔文,你起得比我们还早啊。” 埃尔文瞥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轻笑道:“嗯,大概比你们早了十分钟吧。”他顿了顿,又问道:“你们还记得我们在东非丛林里斩首那个恐怖分子头目的行动吗?” 卡洛斯点了点头,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回应道:“当然记得,埃尔文。而且,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我那次可是看到你偷偷地抹了眼泪。” 埃尔文轻轻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复杂地望向二人:“你们觉得,我是个坏人吗?” 听到这话,卡洛斯和佩德罗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卡洛斯点燃了自己的雪茄,深吸一口后缓缓说道:“查尔斯和玛利亚那对丧心病狂的恐怖夫妇,杀害了900多人,还逼迫无辜的儿童为他们卖命,甚至拿枪指着孩子们的脑袋,强迫他们射杀自己的亲生父母。这种罪行滔天、被国际通缉的恶棍,你只不过是没有救下他们的孩子,就因此把自己定义为坏人,这也未免对自己太苛刻了吧。” 佩德罗也附和道:“是啊,埃尔文。在非洲这片土地上,人们能够苟且偷生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善恶之分。” 埃尔文默默地喝了一口咖啡,然后转头望向二人,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也许,等到这份合同到期,我是该考虑换一种生活方式了。” 卡洛斯闻言一惊,急忙问道:“你是要回马来西亚吗?” 埃尔文拿起雪茄,深吸一口后缓缓吐出:“不!我是要回中国。” 听到这话,卡洛斯和佩德罗相视一眼,脸上露出了疑惑而又深思的神情。他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正沉浸在雪茄烟雾中的埃尔文,似乎想要从他那深邃的眼神中探寻出更多的打算和想法。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在香槟酒店的房间内。李良从沉睡中醒来,双眼微睁,目光首先落在桌前的闹钟上。他整理好身上的睡衣,轻盈地跳下床,穿上拖鞋。此时,另一张床上的韩钟皓依然沉浸在梦乡之中,口水浸湿了枕头,被子被他无意识地踢开,露出里面的白色背心和醒目的红色大裤衩,上面还印着蜡笔小新的图案。 就在此刻,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房间的宁静。李良迅速走过去打开门,只见女仆大妈怀抱两套崭新的名牌西装站在门外,“先生,林女士让我把这两套西装交给你们。”李良接过西装,向她礼貌地道了谢,然后轻轻关上门。他将西装放在沙发上,转身走向韩钟皓的床边,猛地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喂!该起床了!”韩钟皓被惊醒,猛地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怎么了?离上班还有两个小时呢。”李良双手叉腰,神色严肃地说道:“谁说要去上班了?今天我们要去王后酒店,达曼特的副总理要会见我们中企的高层。” 与此同时,在雇佣兵的驻地,一架直升机稳稳地降落在宽敞的场地上。一名黑人雇佣兵迅速拉开机门,从机上走下一位西装革履、梳着分头的中年男人。他身后跟着一位身穿制服、披着防弹衣、头戴黑色棒球帽的金发马尾女子,英姿飒爽。雇佣兵迎上前去,“马提斯长官,请跟我来。”马提斯环视了一圈场地,然后带着金发女子走进了大仓库营房。 营房内,长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武器:军刀、弹匣、手枪、步枪等。雇佣兵们围绕在桌旁,正忙碌地准备着安保所需的武器和装备。卡洛斯熟练地为CAr15步枪装上瞄准镜,拉动几下枪栓后,利索地装上了弹匣。佩德罗则将步枪弹匣一一装入身上的战术背心,并仔细检查手枪的状态。埃尔文将军刀入鞘,挂在了腿上的枪套上,动作潇洒利落。其他七名雇佣兵也各自忙碌着,或装填弹匣,或检查枪械。 马提斯的突然到来,让雇佣兵们立刻立正敬礼。他看着眼前精神抖擞的小伙子们,微笑着问道:“孩子们,你们能不能为今天的安保提供有效的保障?”雇佣兵们异口同声地回答:“请长官放心!”马提斯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为雇佣兵们介绍起身边的金发马尾女子,“这位是欧若拉,来自哥伦比亚,今天她将负责为安保提供狙击支援。”欧若拉微笑着向众人打招呼:“先生们,很高兴能与你们并肩作战。” 随后,马提斯叫来哈维尔,让他为欧若拉挑选一把合适的武器。哈维尔热情地领着她走进了武器库。看着欧若拉那既火辣又飒爽的身影,雇佣兵们不禁投来赞赏的目光。不一会儿,欧若拉便手持psg1狙击步枪出现在众人面前。她棒球帽上增添了一副战术耳机,背心上多了台连接耳机的步话机,腰带上也多了一个弹药包。她向雇佣兵们展示着自己的装备,“先生们,我已经准备好了。”与此同时,雇佣兵们也纷纷表示准备就绪。 驻地的场地上,直升机再次转动翅膀,载着马提斯升入高空。装甲车机枪手戴上头盔、拉下护目镜、手指紧贴扳机,严阵以待。两辆载满雇佣兵的“掠夺者”装甲车和三辆吉普车整齐有序地驶出驻地大门。门口站岗的哨兵急忙向车队敬礼致意,目送着车队向目的地——王后酒店方向驶去。 往事与救赎 在云南大理的某酒店套房内,李良轻声唤醒仍在梦乡中的谭娜:“小娜,醒醒,午饭时间到了。”谭娜的眼眸缓缓睁开,带着几分慵懒回应:“老公,我昨晚失眠了,能让我再睡一会儿吗?”李良宠溺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含笑答应:“好,那你继续睡吧。”他转身走向餐桌,独自端起碗筷。 突然,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李良迅速从裤兜中掏出手机,屏幕显示是舅妈的来电。他接通电话,舅妈的声音立刻传来:“喂!李良,你现在搁哪儿呢?”李良应道:“舅妈,我现在人在大理。”舅妈追问:“小娜是不是也跟你一块儿呢?”李良略一迟疑,虽然曾有过隐瞒的念头,但最终还是选择了诚实:“嗯,舅妈,她确实跟我在一起。” 舅妈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你们俩出去玩也不跟我说一声,回来之后赶紧把复婚的事给办了。”李良闻言,脸上难掩惊喜:“舅妈,您是不是已经接受小娜了?”舅妈肯定地回答:“接受了!你们回来复婚就好。”她接着说道:“她哥哥也真是的,父母做的那些事儿跟刚出生的孩子有什么关系,怎么能见死不救呢?”李良听得一头雾水:“舅妈,您在说什么啊?谁的孩子?”舅妈却含糊其辞:“哎呀,没事儿,你们回来赶紧复婚就行。”说完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李良放下手机,心中涌起莫名的震惊,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想到了什么。 与此同时,在小区公寓的闺房里,舅妈坐在女儿李冉的床边,刚挂断电话。她看到李冉又把被子蹬开了,无奈地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她继续翻阅起女儿写的书稿。那书稿中讲述的,正是李良在非洲与谭娜的哥哥谭昊文相遇,以及之后发生的一系列故事。 在达曼特首都的蓝宝石社区,王后酒店的大门口呈现出一派繁忙的景象。各式车辆有序地停放在周边,而众多记者也汇聚于此,他们有的手持话筒直播现场,有的则正忙于采访当地官员。摄影师们肩扛摄像机,忙碌地捕捉着每一个精彩的瞬间。与此同时,安保工作也丝毫未敢懈怠,“海妖”公司的雇佣兵们严阵以待,他们全副武装,每一个细节都流露出极高的专业素养。 佩德罗与两名雇佣兵持枪站立在酒店门口,他们目光如炬,负责维持着现场的秩序。而卡洛斯则带领一队雇佣兵与当地警察紧密合作,对来往的记者和宾客进行着严格的证件检查。在距离酒店400米远的一栋商务大楼楼顶,女狙击手欧若拉已将psg1狙击步枪稳稳地架在水泥台上。她匍匐在楼顶,透过瞄准镜密切地观察着现场的一举一动。身旁的秘鲁籍佣兵桑切斯则以跪姿手握望远镜,为她提供着得力的观察支援。 就在这时,一队由豪车组成的车队缓缓驶来,优雅地停在了酒店门口。车上的保镖们迅速下车,为车内的贵客开门。随即,六名西装革履的黑人保镖鱼贯而出,其中一名保镖更是拉开了装有防弹玻璃的豪华车门。达曼特副总理身着名贵西装,脚蹬黑亮皮鞋,神采奕奕地走下车来。他向在场的记者和宾客挥手致意,展现出亲切与尊贵的气质。 早已在酒店等候多时的中企高层们见状,纷纷走出酒店门口迎接。其中包括李良、林安雅和韩钟皓等人,他们个个西装革履,气宇轩昂。副总理与酒店门口的中企代表们亲切握手后,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酒店大堂。大堂内,埃尔文与两名队友身着笔挺的制服,外披防弹衣,头戴黑色贝雷帽,手持CAr15步枪,以专业的姿态看护着副总理和代表们安全上楼。 上了二楼之后,埃尔文和两名队友便守在了楼梯口,他们神情严肃,负责着整个楼层的警戒工作。大约过了十分钟,两个西装革履的男子缓缓走下楼梯。其中一个是体型肥胖的黑人,他打着一条醒目的红领带,戴着一副黑色墨镜;另一个则是显得壮实的白人男子,他打着一条黑领带,显得沉稳而干练。 埃尔文见他们下楼,立刻上前询问道:“先生,请出示你们的证件。”白人男子从容地将证件卡递给了埃尔文。埃尔文接过证件,熟练地插入手中的读卡器。显示器上立刻呈现出了男子的证件信息和受邀证明,原来他是北美的一位商务代表。随后,黑人男子也递上了自己的证件卡。埃尔文读取信息后,显示器上同样显示出了他的受邀信息和照片,他是当地港口的经理。 然而,在抬头的一瞬间,埃尔文发现黑人男子虽然表面镇定,但额头上却渗出了细密的汗水。这一微妙的细节让埃尔文心生警觉。尽管如此,他还是礼貌地将证件交还给了两人,并示意他们可以通过。 两人下楼后,埃尔文心中的不安并未消散。他总觉得这两名男子的表现有些怪异,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想到今天的重大任务,他决定还是谨慎为妙。于是,他转身走向了酒店前台。 埃尔文将刚才两名男子的信息告知了前台小姐。前台小姐迅速查询了相关记录,随后微笑着回应道:“先生,他们的房间在三楼的335房间,和他们一起入住的还有他们的女儿。”听到这个信息,埃尔文心中的疑虑更盛了。他谢过前台小姐后,将读写器交给了身边的队友,决定亲自上三楼探个究竟。 踩着军靴的坚实步伐,埃尔文独自走上了三楼明亮的走廊。他来到指定的335房间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然而,房间里却没有任何回应。埃尔文将耳朵贴近门板,试图捕捉房间内的声音,但一切都显得异常安静。 回想起那两名男子的怪异行为,埃尔文心中的警觉达到了顶峰。为了安全起见,他果断地掏出了腿上的匕首,用力插入了密码锁。密码锁瞬间失去了光亮,埃尔文趁机推开了房门。 埃尔文踏入酒店房间,轻盈地将匕首纳入腿上的枪套中。突然,一阵呜呜的哭泣声从黑色落地窗后的阳台传来,打破了寂静。他心生疑惑,立刻走向声源。当他拉开落地窗的一刹那,眼前的景象让他惊愕——一个身着公主裙的黑人小女孩瑟缩在阳台栏杆旁,泪水不停地从眼眶中涌出,口中发出悲切的呜咽。 埃尔文感觉事态严重,他迅速撕开小女孩的公主裙,揭露出一个惊人的秘密。小女孩竟被一根拇指粗的铁链紧紧锁在栏杆上,而铁链的另一端,赫然连接着一个密封的薄金属铁盒。铁盒内,计时器的数字正无情地跳动着,显示着仅剩六分钟的倒计时——那是一颗威力巨大的定时炸弹!而炸弹下方的位置,正是达曼特副总理与中企高层会晤的会客室。 二楼走廊中,一名雇佣兵慌乱地冲向会客厅大门,却被门口的两名保镖毅然拦住。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喊:“快,快通知副总理先生和中国客人撤离!三楼,三楼有炸弹!”保镖们闻言,迅速从西装中抽出手枪,推开门将会客厅内的危险情况通知了副总理和中企高层。 与此同时,王后酒店门外的雇佣兵队友们也从步话机中接到了埃尔文的紧急消息。卡洛斯飞奔至“掠夺者”装甲车旁,通过喊话器向酒店外的记者和来宾们发出警告,让他们立即撤离。霎时间,酒店门外陷入一片混乱,记者们纷纷抄起话筒,摄影师们扛起摄像机,争先恐后地向安全地带撤离。 在远处的商务楼顶上,欧若拉和桑切斯也接到了埃尔文的情报。“黑人,身高大约160,体型肥胖,打着一条红色领带。”桑切斯急忙用望远镜在慌乱的人群中搜寻目标。终于,他在远处一辆汽车旁锁定了目标,并迅速通知了身旁的欧若拉,“目标距离603米,角度237的汽车旁。”欧若拉立刻调整狙击步枪的瞄准镜,从匍匐姿势改为跪姿,果断地扣动了扳机。随着枪声的响起,子弹以惊人的速度向准备驾车逃离的黑人男子射去。男子刚拉开车门把手,便被精准的子弹射穿小腿,他惨叫一声倒在了车旁,随即被迅速赶来的雇佣兵擒获。 在酒店大堂内,一名手持手枪的保镖奋力推开玻璃大门,另外三名保镖则紧握乌兹冲锋枪,严密保护着副总理的安全撤离。包括李良、林安雅和韩钟皓在内的中企高层也在另外两名保镖的护送下安全撤出了酒店。一离开酒店,保镖们便迅速将副总理护送进防弹玻璃豪车中,并飞速驶离了危险区域。而林安雅和中企高层们则乘坐雇佣兵开来的吉普车被转移到了较远的安全地带。 此时,埃尔文也快速地冲出了酒店大门,纵身跳上佩德罗的吉普车准备撤离。然而,在最后一刻他突然瞥见远处一位母亲正怀抱着小女孩拼命向安全区域奔跑。这一幕深深触动了他的心弦,思绪再次被拉回到东非那片充满啼哭的丛林以及那个被绑在栏杆上挂着炸弹的无辜小女孩。他紧咬牙关,毅然摘下步枪跳下吉普车。佩德罗焦急地询问他要去哪里,毕竟这里已经极度危险。埃尔文却坚定地让他先走,说自己要去救那个小女孩。佩德罗大声呼喊让他快点离开,但埃尔文已经下定决心,他向酒店飞奔而去,决心要救出那个身处险境的小女孩。 埃尔文如一阵风般冲进了那个空荡荡的酒店,紧张地在前台的箱子里翻找。他的目光焦急,试图找到能够拆弹的工具。终于,他在工具箱的深处发现了一把用于修理水管的断线钳。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踏上了通往三楼的楼梯,每一步都显得匆忙而沉重。 在三楼的那个房间,被铁链锁在阳台边的小女孩仍在发出呜呜的悲鸣,她的眼中充满了泪水,仿佛在诉说着无法言说的恐惧。埃尔文破门而入,迅速冲到小女孩身边,目光紧盯着那个计时器——炸弹的剩余时间:1分20秒!他的心弦紧绷,立刻抄起断线钳,开始与时间赛跑,试图剪断锁着小女孩的四把门锁。 在远离酒店的安全区域,佩德罗和卡洛斯焦急地注视着酒店的方向,心中充满了对埃尔文的担忧。林安雅忍不住怒骂,认为埃尔文此举简直是疯狂。而李良则紧握着拳头,为这位曾经救过自己的大哥捏了一把冷汗。 埃尔文手中的断线钳每一次用力剪下,都伴随着炸弹计时器上时间的无情跳动。当最后一把门锁被成功剪断时,计时器上赫然显示着剩余的46秒。他毫不犹豫地抓起焊有炸弹的铁链,用尽全身力气将它从阳台上抛了出去。紧接着,他紧紧捂住耳朵,将小女孩护在身下。 炸弹在酒店大门口轰然爆炸,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玻璃碎片的四溅。酒店大堂的电视、花瓶在冲击波中化为齑粉,墙壁上的油画纷纷坠落,灯管和吊灯也未能幸免,摔得粉碎。整个酒店大堂瞬间陷入了一片狼藉。 爆炸的余波过后,埃尔文揉了揉嗡嗡作响的脑袋,而身下的小女孩再次发出呜呜的悲鸣。他急忙将小女孩紧紧抱在怀中,用英文温柔地安慰道:“孩子,已经安全了,别再哭了。”然而,当小女孩张开嘴时,他震惊地发现,她的舌头竟被残忍地割去了。 爆炸声刚刚平息,卡洛斯和佩德罗便持枪冲向了酒店,他们大声呼喊着埃尔文的名字。李良也想要跟过去,却被老高紧紧拉住,“李侄儿!太危险了,你不能去。”原本准备采访达曼特副总理的记者们也纷纷转移了焦点,开始报道这起震惊的爆炸事件。 就在这时,埃尔文牵着被救的小女孩走出了那片狼藉的酒店大堂。他的出现让卡洛斯和佩德罗松了一口气,他们放下手中的枪,与埃尔文紧紧拥抱在一起。被救的小女孩也紧紧抓着这位华人雇佣兵叔叔的制服裤子不放。看到埃尔文平安归来,李良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而林安雅则高兴地大声呼喊。韩钟皓也感慨地说道:“大哥真是个好人啊。” 与此同时,安装炸弹的另一名白人男子也被两名雇佣兵成功擒获,并押到了长官马提斯的面前。马提斯看着眼前这个鼻青脸肿的家伙,正欲动手教训他时,却被背着狙击步枪的欧若拉抢先一步。欧若拉愤怒地飞起一脚,军靴重重地踢在这名白人男子的裆部,疼得他捂住裆部蜷缩在地大声嚎叫。而桑切斯则一把夺过一名当地官员口中的雪茄,蹲在地上扯开白人男子的西裤,将点燃的雪茄狠狠按在了他的屁股上。白人男子被烫得惨叫连连,随后又被穿着名贵皮鞋的李良一脚踢在了面门上,直接踢晕了过去。这场正义的制裁虽然粗暴但却大快人心。 两个世界的意外交集 在一家夜总会的包厢走廊中,一名衣着性感、夹着香烟的中年妇女踩着高跟鞋,优雅地扭动着身姿款款走来。她胳膊上挎着精美的包包,尽显成熟韵味。在她身后,紧跟着的是身穿简约牛仔服、脚蹬运动鞋的谭娜,她看起来有些局促不安,步伐也显得战战兢兢。 中年妇女走到领班的办公室门前,推门而入。办公室内,电视正播放着一则新闻:“昨日,在非洲国家达曼特首都的蓝宝石社区,王后酒店遭遇炸弹袭击。据悉,此次袭击系该国反对派‘国民阵线’成员所为,目的竟是企图刺杀与中企高层会面的该国副总理……。”而此时的领班正忙于通电话,他敷衍地应付着:“哎!吴总,你放心……哎呀!现在的人基本都是这样……。” 领班挂断电话后,抬头仔细打量起面前的谭娜。他发现,尽管这个女孩穿得有些土里土气,却难掩她的天生丽质。她身材苗条,面容清秀,透出一股子纯真的气息。在询问了谭娜的住址等基本信息后,领班直截了当地问她明天能否来上班。 谭娜羞红了脸,眼神中闪烁着犹豫。她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地没能立刻回答。一旁的中年妇女急了,连忙催促道:“小娜!快告诉领班大哥呀,你明天能不能来上班?” 在妇女的鼓励下,谭娜终于鼓起勇气,扭扭捏捏地回答道:“我……明天能上班。”领班听了,立刻拿起办公桌上的钢笔,在一张字条上迅速签下名字,然后递给谭娜,“明天晚上来这里找我就行了。” 中年妇女见状,满意地领着谭娜离开了办公室。而办公室内,电视依然在播放着新闻:“……这位英勇救下小女孩的华人雇佣兵不愿意透露姓名,‘海妖’公司的Ceo汤普森·梁也郑重表示,既然公司收了达曼特当局和中国企业的佣金,就有义务保护他们的安全……。”领班显然对这条新闻并不感兴趣,他不耐烦地拿起办公桌上的遥控器,“咔嚓”一声关掉了电视。 在蓝宝石社区的雇佣兵驻地内,埃尔文卸下了沉重的装备,戴着墨镜从容地走出仓库营房。他扭动着因长时间紧张而显得僵硬的脖子,随后舒展地躺在营房门口的木质长椅上,享受片刻的宁静。营房内,欧若拉正用糖果温声细语地哄着被救下的小女孩,“孩子,吃吧,别怕。” 佩德罗从长桌的冰桶里随手拿出一瓶冰啤酒,而卡洛斯则从口袋中掏出一支上好的雪茄。埃尔文躺在阳光下,尽情享受着温暖,同时平复着因爆炸而带来的紧张情绪。佩德罗与卡洛斯走到他的跟前,熟练地用拇指撬开啤酒瓶盖,将啤酒递给了躺椅上的埃尔文,“埃尔文,来,喝点啤酒放松放松。”卡洛斯也细心地为埃尔文拆好雪茄,剪去头部后递给他。埃尔文接过这份来自队友的关怀,感激地向他们道了声谢。 就在这时,驻地的大门口停下了两辆汽车。其中一辆车门打开,长官马提斯率先下车,他的身后跟着一对穿着得体的白人夫妇。紧接着,另一辆车门也打开,李良、林安雅和韩钟皓相继下车,手中还提着为这次相聚准备的礼物。马提斯向哨兵展示了证件,随后便带领着众人走进了驻地。 见到马提斯到来,埃尔文急忙从躺椅上起身,与卡洛斯和佩德罗一同向他敬礼。马提斯神色焦急地上下打量着埃尔文,关切地询问他是否安然无恙。埃尔文站得笔直,回答道:“我没有事,长官,请放心。” 马提斯正要进一步询问情况,西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迅速掏出手机,走到一旁去接听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 趁此间隙,林安雅将手中的礼物递给了卡洛斯,并转向埃尔文用中文说道:“哎!你可真是吓死我了,怎么这么鲁莽呢。”埃尔文笑了笑,同样用中文回应道:“那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被炸弹炸死啊。”李良也走上前来,带着歉意伸出手对埃尔文说:“埃尔文,之前确实是我对你们有偏见,我在此给你道歉。”埃尔文大方地与他握手言和。韩钟皓则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大哥真是英雄!”埃尔文谦虚地回应了他的夸赞,并好奇地询问起那对白人夫妇的身份。林安雅解释道:“哦,这位先生和太太来自英国,他们已经决定收养那个小女孩。” 听到这个消息,埃尔文长长地舒了口气说道:“这样也好,省得这孩子留在这里,将来再因为家人的政治斗争卷入是非之中。”李良也愤慨地骂道:“那些‘国民阵线’的人真是丧心病狂,杀了与自己政见不和的孩子父母也就罢了,竟然还用这种卑鄙手段进行报复。” 在他们的谈话间,小女孩被欧若拉牵着手走出了营房。英国的先生和蔼地对她拍了拍手,“来吧,小宝贝,别怕。”太太也温柔地向她招手。小女孩的眼中闪烁着泪水,她不舍地看了眼埃尔文。埃尔文则微笑着鼓励她走向新的家庭。在英国先生抱起她的那一刻,她仍不忘回头向埃尔文挥手告别。埃尔文也笑着回应她,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 此时马提斯已经挂断了电话,他走到埃尔文面前严肃地说道:“埃尔文,公司对你这次的救人行为表示高度赞赏,已经往你的账户里汇入了两万美元作为奖励。”接着他又急忙通知卡洛斯他们去准备的武器装备,有新的行动。埃尔文好奇地问道:“长官,是什么行动?”马提斯沉声回答道:“这场袭击彻底激怒了达曼特的总理,我们已经接到通知,要配合政府军彻底歼灭残余的‘国民阵线’成员。”埃尔文立刻回应道:“好的长官!我现在就去准备。”马提斯关切地看着他问道:“孩子,你确定你还能参与行动吗?”埃尔文坚定地表示没问题。得到马提斯的许可后,他大步走进了营房,为接下来的行动做起了准备。 在达曼特首都郊外那片苍茫的荒原之上,三辆印有“海妖”标志的卡斯皮尔防地雷反伏击车与五辆威武的“掠夺者”装甲车碾过高草和灌木,破土前行。一队全副武装的“海妖”雇佣兵与大批政府军精锐联合行动,他们的目标是搜寻并揪出藏匿在此的“国阵”成员。 突然,远处灌木丛中闪出一道火光,一枚rpg火箭弹呼啸而来,却被反伏击车坚实的装甲无情弹开。紧接着,密集的枪声如同暴雨般倾泻而出,几名政府军士兵猝不及防,倒在了血泊之中。剩余的雇佣兵和政府军士兵反应迅速,或蹲或匍匐,举枪向灌木丛中的敌影猛烈还击。 “掠夺者”装甲车上的机枪手紧握手中的扳机,子弹伴随着弹壳掉落的金属声,如同死神的镰刀般向敌军藏匿处扫去。荒原上,枪声与惨叫声交织成一首激烈的交响乐。在机枪的掩护下,雇佣兵们敏捷地拉开装甲车与反伏击车的车门,弯腰低姿迅速下车,随后呈跪姿举枪,继续对敌军进行压制性射击。 埃尔文动作迅捷,单膝跪地卸下背上的mgL榴弹发射器,熟练地将枪榴弹填入转轮中。紧接着,他猛然起身,对着从灌木丛中冲出的敌军扣动了扳机。几声震耳欲聋的爆炸过后,敌军阵脚大乱,死伤惨重。 在激战中,一名雇佣兵不幸中弹倒地,他的战友眼疾手快,迅速将他拖至装甲车旁进行救治。 与此同时,卡洛斯和佩德罗分别登上反伏击车,他们调准车斗内迫击炮的角度,随后将炮弹塞入炮口。随着一声令下,炮弹如同出膛的猛虎扑向敌军阵地,爆炸声震耳欲聋,敌军阵地瞬间陷入一片火海。 在达曼特边界的河流上,另一场战斗也在上演。三名白人男子、三名“国阵”指挥官和九名武装分子正驾驶着两艘军用皮艇,试图穿越边界逃离。然而,他们的逃亡之路并不平坦。突然,两架直升机和一架挂满火箭弹的米-24武装直升机出现在他们前方上空。紧接着,一艘武装快艇载着全副武装的“海妖”雇佣兵和政府军士兵疾驰而来,截断了他们的退路。 驾驶武装直升机的巴西籍黑人雇佣兵埃里克头戴通讯耳机,他拿起喊话器对逃亡者发出警告:“请立即放下武器投降!不要试图抵抗,否则后果自负!”直升机机门缓缓拉开,手持狙击步枪的欧若拉以跪姿通过瞄准镜冷冷地注视着皮艇上的敌人。突然,一名不知死活的武装分子举起rpg对准了直升机。欧若拉眼疾手快,一枪爆头,子弹直接穿透了那名武装分子的头颅。 埃里克见状毫不犹豫,驾驶武装直升机对满载武装分子的皮艇发射了火箭弹。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过后,皮艇瞬间化为碎片散落在河面上。另一艘皮艇上的“国阵”指挥官白人男子眼见大势已去,只得丢下手中的枪支,双手抱头跪下投降。 几天后,在中国的某个夜晚,城市的夜总会包厢走廊里,谭娜走进了更衣室。当她再次出现时,已换上一身性感的衣装,红色高跟鞋映衬出她的高挑身材。尽管眼中闪烁着两行泪水,但她还是咬紧了嘴唇,擦去泪水,点燃一根烟,推开了包厢的门。 包厢内,两名西装革履的老男人正左拥右抱,与三名同样性感装束的女子畅饮。电视机里正播放着晚间新闻:“近日,藏匿在达曼特首都周围的‘国阵’残余武装势力已被政府军和‘海妖’公司的雇佣兵全部歼灭……。” 谭娜走进包厢,强装出微笑,“您好,吴总,我是小娜,新来的。”一个老男人醉眼朦胧地对她招手,“来!小娜,喝酒。”谭娜只能顺从地坐在他身旁。电视机里的新闻继续播放着关于达曼特的后续情况,但包厢里的人似乎对此并不在意,他们继续沉浸在饮酒作乐的氛围中。 不愿提及的往事 在那间整洁而安静的平房内,谭娜孤零零地躺在床上,汗水浸湿了她的额头。突然,一个中年男人的身影缓缓向她靠近,他猛然掀开她的被子,打破了这午后的静谧。谭娜从沉睡中惊醒,眼中闪烁着惊慌失措的光芒,她声音颤抖地问:“爸!你想干什么?” 男人脸上露出一抹猥琐的笑容,他眯着眼睛说:“小娜,你要知道,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说着,他双手不安地搓动着,脸上的笑容愈发显得诡异,“你已经长大了,是时候让爸爸好好疼爱你了。” 谭娜心中一紧,她慌忙拉起被子,遮住自己颤抖的身躯,带着哭腔恳求道:“爸,求你不要这样!”然而,她的哀求并没有阻止那即将发生的噩梦,平房内回荡起了她无助的尖叫声。 谭娜猛然从梦中惊醒,她坐在床边,气喘吁吁,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谭娜穿好衣服,缓缓下了床,心中的余悸仍未消散。 不一会儿,谭娜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走到餐桌旁。她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试图用外界的喧嚣来驱散内心的阴霾。荧幕上正在播报新闻:“近日,达曼特国家安全局透露,他们抓获了三名白人男子,这些人均为北美情报局的前雇员。然而,北美方面却宣称这是个人行为……。” 谭娜对这些国际新闻并不感兴趣,她按下遥控器,换到了都市剧频道。电视里,女主角身着职业装,与同事们愉快地交流着。那种生活,曾是谭娜梦寐以求的,但如今对她来说却如同遥不可及的星辰。她的家庭早已破碎不堪,只剩下她孤身一人在这个世界上挣扎求生。为了养活自己,她不得不在夜总会工作,每每想到这些,她的眼眶便不禁湿润了。 此时,在遥远的非洲达曼特首都,蓝宝石社区的香槟酒店内,一场棋局正在李良与韩钟皓的房间里激烈展开。李良与林安雅在茶几两侧对弈,黑白棋子交错,战况胶着。韩钟皓则站在一旁,手扶膝盖,聚精会神地观看着。林安雅巧妙地落下一子,脸上随即绽放出得意的笑容,“啊哈!李良,你可是输了,快去买饮料吧。”李良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悻悻地起身下楼。 在酒店宽敞的大堂里,一家三口亚洲旅客温馨地坐在沙发上。先生西装笔挺,胳膊轻轻搭在小男孩的肩膀上,聚精会神地看着他玩游戏。太太则是一位气质优雅的华人女子,身着一袭绣着梅花的黑色旗袍,微笑着注视着父子二人,茶几上还摆放着一个别致的食盒。李良匆匆一瞥,正欲抬脚前往商店,却见身穿制服、脚蹬战靴的埃尔文大步走进酒店大堂。 “哥哥,姐姐,我来了!”埃尔文激动地朝着沙发上的先生和女士喊道。太太闻声立刻转头看向门口,用带着南洋口音的中文亲切地回应:“昊文,你来了!”小男孩也激动地放下手机,同样用南洋口音的中文边喊边跑向埃尔文。埃尔文张开有力的双臂,将小男孩高高抱起。小男孩摸着埃尔文的脖子,用中文调皮地说道:“叔叔,你晒黑了。”埃尔文则笑着用指尖轻触他的鼻子,逗得孩子咯咯直笑。 此时,那位先生和华人太太也走了过来,对小男孩温声说道:“快下来吧,叔叔这样抱着会累的。”先生也面带笑容地对埃尔文说:“埃尔文,你确实晒黑了不少啊。”这时,李良也凑了过来,热情地打招呼:“哎呀!大哥,这么巧啊!”埃尔文放下小男孩,急忙与李良握手寒暄,“您好啊,李主任。”接着他用流利的英文向先生和太太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公司负责保护中企的李先生。”然后又转向李良介绍起自己的家人,“这是我哥哥萨米,马来人。”萨米先生赶忙与李良握手致意,“您好啊,李先生。”李良也礼貌地回应:“您好啊,萨米先生。” 握手结束后,埃尔文又介绍起自己的姐姐,“这是我的姐姐陈慧茹,她出生在马来西亚,现在住在澳洲。”陈慧茹女士对李良微笑点头致意,“你好啊,李先生。”李良也回以微笑,“你好啊,陈女士。”随后他体贴地对埃尔文说:“大哥啊,你难得与家人团聚一次,我就不打扰了。有空的话咱们去楼上喝一杯啊。”埃尔文笑着点头应道:“好啊好啊!有机会我一定去。”说完他便带着远道而来的家人朝酒店的高级餐厅走去。 见证的强大 在公寓宽敞的客厅里,李良躺在柔软的沙发上,一脸疲惫。由于昨晚一夜未眠,他的心情变得烦躁不安。他猛地起身,径直走向厨房。打开橱柜,他拿出一盒白酒和一个大玻璃杯。尽管从非洲达曼特回国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但战乱的阴影依然深埋在他的心底。曾经滴酒不沾的他,如今也只能借助酒精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李良将白酒放在茶几上,正准备拆开封装,突然,茶几上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他迅速拿起电话,按下了接通键。电话那头传来了谭娜的声音,“喂!李先生,我在您门口,能麻烦您开下门吗?”李良匆匆挂断电话,急忙跑去开门。 当房门打开的瞬间,他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谭娜。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哀伤和失望,而跟在她身后的陈慧茹女士则是一脸愤怒地瞪着他。谭娜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声音颤抖地问李良:“李先生,我哥哥的遗物呢?” 李良赶紧将两人迎进客厅,然后迅速回到房间。他从衣柜里取出一个老式背包,里面装满了埃尔文的相册和笔记。他将背包递给坐在沙发上泪流满面的谭娜。谭娜迫不及待地接过背包,迅速拉开拉链和卡扣,从中取出了哥哥的相册,紧紧地搂在怀里。 陈慧茹生气地坐在沙发上,将哭泣的谭娜搂入怀中。她用带着南洋口音的中文严厉地质问李良:“李先生,你为什么要向小娜隐瞒昊文死亡的真相?为什么还要扣下他的遗物?”李良的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他解释道:“我不想让谭姑娘这么早就知道大哥曾是‘海妖’公司的雇佣兵,我担心她会更加伤心。大哥的遗物,我以后会交给她的。” 然而,陈慧茹并不买账,她愤怒地反驳道:“难道妹妹就没有资格知道哥哥的死亡真相吗?”谭娜在抽泣中告诉李良,她能理解他的做法。而就在这时,李良的手机再次响起。他烦躁地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佩德罗的声音:“李!我和欧若拉已经到中国了,麻烦你把埃尔文妹妹的地址发给我吧。”李良不禁烦躁地叹了口气。 在达曼特香槟酒店的雅致房间内,李良与林安雅正沉浸在激烈的象棋对弈中。两人脸上都贴满了双面胶的小纸条,显得格外滑稽。韩钟皓则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中握着咖啡,目光紧紧追随着茶几上棋盘上的每一步走势。 林安雅突然一拍棋盘,巧妙地用“马”踢飞了李良的“车”,得意洋洋地拿起桌上的纸条,径直贴在了李良的脸上。李良也不示弱,迅速用“象”踩掉了她的“马”,回敬她一张纸条。战局愈发紧张,林安雅果断地用车吃掉了李良的“帅”,一把扯下脸上的纸条,爆发出爽朗的笑声:“哈哈,李良,这局你又输了!” 韩钟皓看着李良脸上凌乱的纸条,也忍俊不禁:“哈哈哈,李良,愿赌服输,快去买饮料吧。”林安雅却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这次他得去埃尔文他们驻地外的那家餐厅买咖啡。”李良无奈地抹了一把脸上的纸条,苦着脸道:“哎!大小姐,你知道那地方离咱们这儿有多远吗?”林安雅却别过头去:“我不管,输了就得认罚,快去吧。” 李良只得无奈地从椅子上站起,离开了房间。他刚一走,林安雅就迫不及待地走到房门口,确认他走远后,迅速关上了门,又急急忙忙地拉上了落地窗的窗帘。韩钟皓疑惑地站起身来,刚想问个究竟,却被林安雅一把推倒在床上。她俯身吻了吻他的脸颊,兴高采烈地提议:“哎!咱们再来一局吧。”韩钟皓的脸顿时羞得通红。 没过多久,李良提着两瓶果汁回到了房门口。他拧了拧把手,却发现门被锁得死死的。于是,他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却意外地撞见了房间内的尴尬一幕。他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随即悄无声息地关上门,靠在墙上揉了揉双眼,选择了默默地离开。 刚走到电梯口,李良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赶紧打开手机查看老高发来的消息,然而当他看到那条消息时,一粒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那是大使馆的回信,附带着埃尔文亲属的《死亡证明》……这份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原本轻松的氛围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在雇佣兵驻地附近的那家餐厅里,两名白人男子,手提文件包,稳稳地坐在餐桌旁。其中一位不时地瞥向手腕上的精致手表,显然是在等待某位重要的人物。而餐厅的另一角,三名身穿制服的雇佣兵,肩背折叠式步枪,正聚精会神地边享用午餐,边观看着电视中的英文新闻报道。‘近日,北美方面有意对欧洲知名的私人军工巨头——芬尼卡尔集团在达曼特的钨矿公司实施制裁。原因是该公司涉嫌利用大规模开采的钨矿,制造杀伤性武器……’电视里,芬尼卡尔集团的Ceo福特正激动地驳斥北美的指责,称其为无端的荒谬指控。 这时,一名服务员轻盈地走过来,将两杯香气四溢的咖啡摆在李良和埃尔文面前,微笑着说:“先生们,请慢用。”埃尔文随手抽出一张小费递给服务员,服务员感激地点头致谢后转身离开。 埃尔文轻轻地搅动着杯中的咖啡,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忧愁与期待。他望向李良,关切地问起妹妹的消息。李良心中一紧,想到了大使馆发来的那封《死亡通知单》,痛苦难以言表。但他不忍让埃尔文担忧,于是撒了个谎:“大哥,别急,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埃尔文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我在中东的时候,”他缓缓开口,“亲眼见识过祖国大使馆和海军的高效。他们曾在短短一天内,就成功集结并撤离了900多人。怎么现在,效率似乎下降了呢?”李良有些心虚地回避着他的目光,含糊其辞:“呃,可能是在非洲的缘故吧。”接着,他试图转移话题:“大哥,你说你在中东作战过?那一定是段不平凡的经历。” 埃尔文放下咖啡杯,眼中闪过一丝深沉。“是啊,”他轻叹道,“那些日子,我亲眼见证了祖国的强大与海军的威武。说起来,有一次任务,至今仍让我记忆犹新……”随着他的话语,那段激荡人心的往事逐渐在两人之间铺展开来。 在中东的某处港口,一艘中国护卫舰静静停泊,舰上五星红旗迎风招展,象征着祖国的荣耀与力量。港口的码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秩序井然。身穿海军常服的解放军战士与迷彩服的战友们,正忙碌地引导着排队的侨民们有序登舰。几名全副武装的战士则如松般伫立在军舰旁,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登舰的队伍中,除了中国侨民,还有一群特别的身影——留着大胡子、缠着头巾的南亚侨民。他们携带着大包小包,与家人一同走过警戒线,脸上洋溢着轻松愉悦的笑容,仿佛在这一刻,他们找到了久违的安宁。 在警戒线旁,一名全副武装的战士一手持枪,一手接过一名亚洲男子的《护照》,仔细核对后礼貌地归还,示意他可以登舰。男子听后欣喜若狂,深深鞠躬,用日语诚挚地道了一声谢谢。另一名战士则肩负着多重任务,他一手持枪,一手拿着喇叭,用中文、英文和阿拉伯语流利地指挥着侨民们安全撤离。 然而,在这和谐有序的氛围中,一丝紧张的气氛悄然蔓延。一名神色慌张的南亚人递上自己的《护照》,战士接过后仔细审阅,眼神中闪过一丝疑云。就在这时,一辆沙漠涂装的悍马疾驰而至,稳稳地停在警戒线外。 车门打开,身穿防弹背心、围着中东特色围巾的埃尔文与三名队友迅速下车。看到前方的警戒线和战士,埃尔文果断示意队友们卸下武器。他们纷纷将手中的mp5冲锋枪、腿上的手枪和匕首放回车内,只携带通缉文件走了过去。这一幕让那名南亚人的神情更加紧张不安。 战士们见状立刻警觉起来,其中一名战士举枪警戒,并用阿拉伯语严厉询问:“你们是什么人?”南亚人惊慌失措地用英文向战士们解释,称埃尔文他们是追杀自己的杀手。 埃尔文与队友们迅速展示证件,并用中文向战士们解释来意:“您好,我们是国际法庭的临时雇员,此次奉命前来逮捕非法武器商奥马尔。他曾将五枚毒气弹贩卖给恐怖分子。”说完,他们将通缉文件递给了战士。 现场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一名战士继续举枪警戒,另一名战士则接过文件仔细查看。此时,一名身穿迷彩服的军官也闻讯赶来,询问发生了什么情况。撤离的队伍中也开始响起窃窃私语。 战士将文件递给军官后,军官立即打电话进行核实。片刻之后,他果断命令战士们将枪口对准了那名被指认为奥马尔的男子。与此同时,他示意埃尔文他们可以展开逮捕行动。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奥马尔突然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匕首,企图刺向埃尔文。幸运的是,一名战士眼疾手快地用枪托将他砸倒在地。另一名战士则迅速用枪指向躺在地上的奥马尔,命令他不得轻举妄动。撤离的人群中响起了惊恐的尖叫声。 埃尔文迅速用头套蒙住奥马尔的头,将他的双手反拷在背后。在队友们的协助下,他们将奥马尔塞进了悍马车内。临行之际,埃尔文深情地望着军舰上飘扬的五星红旗,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尽管他现在的身份已经是海外华人,但内心深处对祖国的眷恋之情却永远无法割舍。 与埃尔文道别后,李良回到了酒店,他满面愁容,手提购物袋,步履沉重地穿过大堂。突然,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他迅速掏出手机,发现来电显示的是埃尔文的号码。李良急忙接起电话,语气中带着些许紧张:“喂,大哥,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埃尔文的声音带着一丝责备传来:“李良,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才联系了大使馆,他们表示根本没有收到我的护照信息和《寻亲信》。”闻言,李良心头一紧,他连忙解释道:“大哥,真是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哪里搞错了。”埃尔文在电话那头轻叹一声,“算了,我已经重新发给大使馆了。” 挂断电话后,李良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他立刻拨通了老高的电话,语气急切:“喂,高叔叔,魏大海现在人在哪里?”老高在电话那头回答道:“小魏昨天被调去埃塞俄比亚了,李侄儿,你找他有什么事吗?”李良匆忙应了声没事,便愤怒地挂断了电话。 此时,林安雅穿着睡衣,慵懒地侧卧在酒店沙发上,手里拿着电视遥控器,不停地换着频道。韩钟皓裹着浴巾从浴室走出,边用毛巾擦拭头发边催促林安雅穿上衣服,生怕李良突然回来,发现他们的秘密。林安雅却满不在乎地笑道:“怕什么?你既然害怕,为什么当初不拒绝呢?”韩钟皓一时语塞,随即笑着调侃道:“李良该不会是去撩妹了吧。”林安雅从沙发上坐起身,扭了扭脖子,不屑地说道:“他那个驴脾气,哪懂女孩子的心思。” 就在两人谈笑间,门铃突然响了起来。林安雅顿时慌了神,赶紧催促韩钟皓换衣服。李良提着购物袋站在门口,门一打开,林安雅便装作若无其事地笑着迎了上去:“李良,你回来啦?”李良走进房间,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疑惑地问道:“怎么有股肥皂和洗发水的味道?”他瞥了眼头发未干的韩钟皓,意味深长地问道:“你们俩这是刚洗完澡?”未等韩钟皓回答,林安雅便抢先辩解道:“哪有,你闻错了。” 李良将购物袋放在茶几上,坐了下来,随手拿起茶几上的饮料喝了起来。林安雅好奇地打量着购物袋,笑着对李良说道:“哎呀,你真的把咖啡买来了啊。”李良示意她打开看看。林安雅迫不及待地打开购物袋,却发现里面除了两杯咖啡外,还有一盒安全套。她吃惊地拿起安全套,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良侧躺在沙发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回答道:“你不是说我不明白女孩需要什么吗?现在是不是应该对我改观了?一定要注意了,哪天林总突然多了个外孙子就不好办了。”林安雅羞愤地将安全套砸向李良,假装生气地嘟起嘴巴,挥起小拳头锤了他几下,娇嗔地嘟嚷着“讨厌”。李良则躺在沙发上放声大笑起来,房间内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愉快。 夜幕降临,达曼特首都的一处军营里,两辆卡车在夜色中悄然驶入。士兵们忙碌地将车上的木箱卸下。不远处,七名身穿西装的白人男子背手而立,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突然,一名士兵走到他们面前,“先生们,将军请你们去他那里。”男子们对视一眼,便跟随士兵离开了。 与此同时,在军营的仓库内,几名士兵正忙碌着将卸下的木箱摆放整齐。一名士兵用撬棍小心翼翼地打开其中一个木箱,露出了里面藏匿的“毒刺”防空导弹。士兵们相视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各怀鬼胎的利益 一辆气派非凡的豪华加长版轿车,在约翰内斯堡的繁华街区中穿梭,彰显着无与伦比的尊贵与权势。车内,“海妖”公司Ceo汤普森·梁稳坐其中,神色自若。与他同行的,除了四名西装笔挺、气势凌人的保镖之外,还有来自欧洲赫赫有名的军火巨头——芬尼卡尔集团的代表。这辆车最终缓缓停稳在一家金碧辉煌的豪华俱乐部前,四名保镖训练有素地推开车门,众星捧月般护送着汤普森·梁和集团代表踏入这奢华的殿堂。 俱乐部一楼的赌场内,已经是热火朝天。身着名牌礼服的绅士们与高贵的女士们,在牌桌前挥洒自如,每一次的押注都显得那么漫不经心,却又暗藏着锋芒。美艳的荷官熟练地发牌,每一次的动作都如同艺术般的展示,而身穿红色马甲的服务生们,则端着晶莹剔透的酒杯,在赌客间穿梭,随时准备为他们送上美酒。 在保镖的严密保护下,汤普森·梁和代表乘坐着豪华电梯直达楼上。随着电梯门的缓缓打开,他们沿着走廊,向着那间早已准备好的豪华包厢走去。包厢内,一名穿着极为考究的小老头正慵懒地坐在名贵的沙发上,手中夹着雪茄,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他的腿上,还坐着一位身材火辣、笑容满面的黑人名模,仿佛为这奢华的场景增添了几分旖旎之色。 房门被轻轻推开,代表率先走进包厢,对着小老头恭敬地说道:“福克纳先生,梁先生到了。”话音刚落,汤普森·梁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福克纳见状,对着腿上的名模微微一笑:“小宝贝,你先出去一下。”名模闻言,乖巧地站起身来,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开了包厢。 福克纳急忙将手中的雪茄放入烟灰缸,然后站起身来与汤普森·梁热情握手:“梁先生,自从达曼特内战之后,咱们可是好久没打交道了。”他示意汤普森·梁坐在沙发上,二人的交谈也随之正式展开。 汤普森·梁优雅地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身旁小茶几上的名贵红酒,轻轻抿了一口,然后缓缓说道:“福克纳先生,对于这次合作,我有些许疑惑。北美佬计划在达曼特搞些大动作,但那个国家的大多数人都支持现任政府。如果他们真的成功,极有可能引发第二次内战。难道战争对于我们军火商和你们雇佣兵来说,不是最大的利益所在吗?” 福克纳深吸一口雪茄,吐出浓浓的烟雾,沉稳地回答道:“梁先生,你说得没错,战争确实是上帝赐予我们的礼物。但我们集团在达曼特的钨矿,可不仅仅能用来制造武器,它还涉及到科技的众多领域。这个世界,可不仅仅只有战争才能让军火商赚钱。”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说实话,我们并不希望看到达曼特再次陷入内战,因为和平,同样能为我们带来巨大的利益。” 汤普森·梁眉头微挑,追问道:“那么,请问贵集团的福特先生,对我们公司有何具体的奖赏呢?”福克纳摆了摆手,慷慨地表示:“梁先生,你尽管放心。如果能成功阻止北美佬的计划,我们集团愿意将每年在达曼特矿场的红利,分给你5%。这个数字,可比你带着那些孩子四处征战一年赚得还要多。” 汤普森·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他抖了抖身上的名贵西装风衣,进一步探询道:“那么,请问您的具体计划又是什么呢?” 福克纳再次点燃雪茄,深吸一口后缓缓吐出烟雾,神秘地说道:“当初日本人偷袭珍珠港时,罗斯福总统其实提前得知了消息,但他并未出手阻止。因为他深知,有时候让事情自然发展,可能会获得更大的利益。”汤普森·梁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您的意思是,我们等到北美佬真正开始行动时,再‘及时救援’达曼特。这样一来,那个国家在未来就会更加依赖我们?” 福克纳得意地笑了起来:“没错,正是如此。而且,我们还能从中获取更多意想不到的利益。”说罢,他举起了手中的红酒杯,与汤普森·梁轻轻一碰。这场关乎战争与和平、利益与权谋的交谈,便在这两个战争贩子之间达成了共识。而他们的计划,注定将改变许多人的命运,甚至有可能影响到整个非洲的格局。 在达曼特首都的某座金碧辉煌的别墅内,一场权力篡夺的阴谋正悄然铺开。亚当斯将军在阳台的雕花桌椅旁落座,与一位白人男子密谈着计划。卫兵端着名贵的红酒和精致的水晶杯,恭恭敬敬地摆放在桌上,随后笔直地站立一旁,等候差遣。 亚当斯将军手握酒瓶,娴熟地斟满两杯红酒,将其中一杯推至白人男子面前,意味深长地开口:“说实话,泰勒先生,我对攻击当地的中国人心存顾虑。毕竟‘革命’一旦成功,我领导的新政府急需得到中国的认可。更何况,达曼特的民众还指望着中国工厂提供的就业机会来养家糊口。” 泰勒先生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他回应道:“将军,难道我们就不能给予您所渴望的承认吗?要知道,在世界舞台上,我们的话语权和盟友数量可远超中国。中国人能给达曼特人工作机会,我们同样可以。别忘了,当年我们制造出世界第一颗灯泡时,中国人还梳着辫子,像马一样拉着简陋的农具在田地里辛苦耕作呢。” 与此同时,位于北美的情报局办公室内,氛围异常紧张。一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端坐在办公椅上,正在通话。他身后悬挂着的白头鹰和方向盘标志,显得异常醒目。“务必牢记!这次计划绝不容有失。”他斩钉截铁地吩咐道,随后挂断了电话,埋头审阅桌上的文件。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猛然推开,一位身着制服、身材魁梧的将军大步走了进来。中年男子抬头一看,急忙问道:“布朗将军,您光临此地,有何贵干?”布朗将军微微松了松制服的领带,沉声说道:“戴维斯局长,我认为你的计划需要暂缓执行。毕竟我们在中东的军队,还需仰仗欧洲盟友的派兵支持才能发挥最大战斗力。” 戴维斯眉头紧锁,回应道:“将军,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的士兵们所使用的武器,都离不开钨这一关键资源。倘若我们失去了武器供应,那些所谓的盟友还会像现在这样支持我们吗?”布朗将军闻言,露出讽刺的笑意:“好吧,我向来只懂得战场上的荣誉,对于你们这套暗杀和煽动的把戏确实不甚了解。也许在你们这些人眼里,盟友根本就无足轻重。” 戴维斯脸上的不悦之情溢于言表,“将军!请你时刻牢记,没有我们的情报和周密计划,你所追求的战场荣誉不过是空谈而已。至于利益分配,当然要先考虑自己,然后再顾及盟友。”布朗将军不愿再多做纠缠,他转身大步离开办公室,门口身穿迷彩服、手持m16步枪的宪兵,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在中企高层的居住的香槟酒店外,一场深情的告别正在上演。李良、林安雅与韩钟皓三人围聚在埃尔文身边,依依不舍地与他道着别。李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向埃尔文一一细述。 一旁的林安雅忍不住满腔怒火,愤然说道:“那个魏大海实在是太卑鄙了,居然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报复埃尔文。”而埃尔文却显得异常平静,他淡淡回应:“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我最希望的是能够联系上我的妹妹。” 韩钟皓紧锁着眉头,不解地问道:“大哥,你这突然被调走,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埃尔文长叹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我也不清楚,我们整个连队突然被调到芒罗的总部,公司又换了一批新雇员来接手我们的防务。” 林安雅眼中闪烁着不舍的光芒,她试探着问道:“埃尔文,你能不能试着申请留下来呢?”埃尔文无奈地摇了摇头,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与坚定:“作为雇佣兵,我们必须服从公司的安排,公司让我们去哪里,我们就得去哪里。” 说完,他转向李良,语重心长地说道:“李良,我知道你一开始对我们有所误解。我的那些同事和队友,很多都是来自拉美,你多少也了解一些那里的社会状况。他们选择成为雇佣兵,并不是因为喜欢战争,而是因为他们别无选择。”李良听后,急忙回应道:“大哥,这些我都明白。” 夕阳的余晖洒在埃尔文的身上,他转身踏上了酒店门口的吉普车。他挥手向李良他们道别,随后便驾车消失在傍晚的夕阳里。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这次调离背后隐藏着公司精心策划的利益阴谋,而未来,还有一场让他带着无尽遗憾而去的血战在等着他。 各怀鬼胎的利益(二) 在公司办公室内,各式文件柜林立,其中塞满了各式文档。舅妈优雅地坐在一张精雕细琢的办公桌前,全神贯注地审视着手中的笔记本。这本封面略显陈旧的笔记本,是她从女儿李冉那里悄悄取回的。她一字一句地细读着上面中英混杂的文字,这是谭娜的哥哥在非洲大陆执行任务时的珍贵记录。对于英文不甚了了的女儿来说,这些文字如同“天书”般难以解读,然而对于舅妈这位名牌大学的毕业生而言,理解这些文字不过是小菜一碟。 笔记本上这样写道:“其实,李良这个人真的很不错。如果公司没有新的安排,我或许会坚守到合同期满,然后和他一起回国寻找妹妹。但眼下,我们要负责将一批人道主义救援物资运送到瑞波哥。说实话,我希望这次不会再看到上次那种惨不忍睹的景象……”舅妈轻轻翻动着书页,她的手指如同在钢琴键上跳跃,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她的思绪,仿佛被这些文字牵引着,飘向了那个战火纷飞的非洲小国——瑞波哥。 在瑞波哥某条尘土飞扬的土路上,一辆皮卡呼啸而至,急促地停在路旁。不远处,几座由高草和泥土搭建而成的部落居所映入眼帘,部落内哭喊与惨叫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凄凉的哀歌。皮卡车窗缓缓摇下,一名外国记者探出头来,手中的相机镜头对准了这片混乱的场景。 在部落的一隅,一名妇女被一名面目狰狞的男子猛地推倒在地。紧接着,一根锋利的木棍狠狠刺入她的心口,鲜血顿时从她口中喷涌而出。不远处,两名男子挥舞着锄头,残忍地砸向一名已倒地的男子。另一名妇女惊恐地一手紧搂着印有联合国标志的布袋子,一手拥着因惊吓而痛哭的女儿。一个手持带血生锈砍刀的男子猛然夺过袋子,而另一名男子则眼露凶光地捡起一块石头砸向路边的皮卡。记者见状,慌忙收起相机,一踩油门仓皇离去。 几名男子扛着从部落掠夺来的粮食大步走出,袋子上的联合国标志被鲜血染得格外刺眼。他们身后,躺着好几具冷冰冰的尸体,而幸存的妇女和孩子们则趴在尸体旁痛苦地哀嚎着。就在这群暴徒带着“战利品”准备离开之际,一辆印有“海妖”标志的“掠夺者”装甲车突然杀到。全副武装的埃尔文与五名队友迅速跳下车,他们手中的加利尔步枪直指这些手持凶器和农具、满身血迹的男子。埃尔文用英文严厉地命令道:“放下救济粮,马上滚!”在装甲车机枪手的威慑下,这些男子纷纷丢下袋子夺路而逃。其中一包被丢在地上,袋子破裂,里面的玉米散落一地。 然而,埃尔文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他望着部落里横七竖八躺着的十多具尸体——有妇女、有老人、有男人,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难以言说的痛苦。埃尔文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悲痛与无力感。在这片土地上,他们这些雇佣兵的存在似乎比联合国更加实际有效,这或许就是非洲这片土地所面临的无奈现实。坐在直升机上的埃尔文,将这些沉重的见闻记录在笔记本上,随后将它和钢笔一起塞进胸口的制服口袋。直升机载着他和他的队友们,继续在高空中航行。 此时此刻,在欧洲某国的一隅,绿茵如画的高尔夫球场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名白人男子握紧球杆,以行云流水般的姿态将球远远击出,直落远方的球洞。而旁边,军工巨擘芬尼卡尔集团的Ceo福特,身着显赫的名牌休闲装,稳坐高尔夫车上。他一手轻盈地操控着方向盘,另一手则紧握着卫星电话,正与远方的布朗将军进行着一场关键的对话。 “布朗将军,感谢您能提前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我们……”福特的声音充满了感激。电话那头,布朗将军的回应显得深沉而严肃:“您应该明白,在我们国家,军人若把机密泄露给外国政客,那便等同于叛国。所以,我只能选择告诉您。” 福特立刻接口道:“明白了,布朗将军。您若是有任何需要,或是想要何种答谢,请尽管开口。”布朗将军在电话中沉默了片刻,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期望:“福特先生,我不需要您的任何答谢。我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些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孩子们,能够少流一些血。您也知道,欧洲盟友们派遣军队,协助我们在中东的战事。如果他们的武器装备无法得到充分保障,那意味着我们的孩子们将承受更惨重的伤亡。” 听到这里,福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意。他由衷地赞叹道:“布朗将军,您才是一位真正的爱国者,远比那些只知道玩弄权术的政客们高尚得多。尤其是那个戴维斯,他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通话结束后,那位白人男子走到福特面前,试探着提议:“先生,达曼特有众多中国人的企业,我们何不趁此机会联合欧洲其他企业,一举取代他们呢?”福特闻言,立刻摆手拒绝:“万万不可!中国人在达曼特所生产的,不过是些廉价的玩具、拖鞋和衣物,这对我们集团并不构成任何威胁。但倘若欧洲资本大量涌入达曼特,那他们所图谋的,就绝非仅仅是这些廉价商品了。到时候,他们势必会与我们争夺矿场资源,这将严重威胁到我们集团的利益。” 说罢,福特毅然下车,再次握紧球杆。他瞄准远方,用力一挥,高尔夫球如同出膛的炮弹般稳稳飞出,最终准确无误地落入了球洞。这一击,似乎也预示着他将坚定不移地捍卫自己的商业王国,不容任何外力侵犯。 在芒罗那占地196667平方米的“海妖”公司分部,三架安-26军用运输机宛如巨兽般栖息在水泥跑道旁。不远处,12架米-28武装直升机威严地列阵在大号铁皮仓库周边,仿佛随时准备振翅高飞。停车场内,7辆獾式轮式步兵战车、12辆军用悍马、9辆“掠夺者”装甲车与7辆从东欧国家低价淘来的Btr-60p装甲车共同构成了一道钢铁长城。这里曾是达曼特叛军的军营,历史的硝烟在内战时期被“海妖”公司所替代,如今又以低廉的价格租用了这块曾经的战地。 承载着埃尔文与7名队友的米-28直升机轻盈地降落在分部的空旷之地。机门缓缓拉开,埃尔文与队友们背着沉甸甸的大号背包鱼贯而出。他们走了几步,埃尔文转头对着驾驶直升机的埃里克竖起了大拇指,这是对他技术的赞许。埃里克笑着回应,大拇指竖起,随后便驾机腾空而起,返回蓝宝石社区的驻地。 此刻,刚降落的安-26运输机后舱门外,各种弹药物资堆积如山。五名雇佣兵正忙碌地操纵着叉车,将物资迅速转运至仓库。场地上,其余雇佣兵们聚集在一起讨论任务,气氛热烈。其中一名雇佣兵见到埃尔文,热情地迎了上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埃尔文也抛下手中的背包,与他紧紧相拥,显然在这里,埃尔文拥有着极佳的人缘。 “嗨!埃尔文,你驻扎中国工厂那么久,有没有遇到漂亮的中国姑娘啊?给我们介绍介绍呗。”一名雇佣兵打趣地问道。埃尔文松开怀抱,弯腰捡起地上的背包,从中掏出了半条李良送的硬盒中华烟,“中国姑娘没有,但中国烟可不少,你们自己分吧。” 那名雇佣兵接过烟盒,眼前一亮,“啊哈!这可是革命香烟啊!”他迫不及待地抽出一盒,将剩余的烟抛给队友们,然后熟练地点燃一根,深吸一口,脸上露出了陶醉的神情。 就在这时,身穿西装风衣、脚蹬名贵皮鞋的汤普森.梁和福克纳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福克纳一眼就认出了埃尔文,“啊哈!孩子,我认得你,那天就是你救了那个小女孩。”埃尔文闻言立刻转身,礼貌地向他们打招呼,“先生们好。” 汤普森.梁笑着说道:“孩子,你的香烟也给我们尝尝吧。”埃尔文赶忙从制服口袋里掏出烟盒,恭敬地递给二人。福克纳和汤普森.梁接过香烟,点燃后深吸一口,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突然,又一架直升机轰鸣着降落在场地。机门迅速拉开,九名身穿黑色制服、全副武装的男子鱼贯而出。他们头戴战术头盔和护目镜,腿挂p99手枪,手持hk-416步枪,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先生,‘狮鹫’向您报道。”为首的男子朗声说道。 福克纳立刻向“海妖”的雇佣兵们介绍道:“孩子们,这是欧洲‘狮鹫’公司派来的同行,他们将和你们一起执行任务。”“狮鹫”小组的成员们热情地与“海妖”的雇佣兵们打招呼,气氛顿时更加热烈。 然而,在这片欢腾的氛围中,埃尔文的内心却泛起了涟漪。他忍不住开始琢磨,一向以吝啬著称的汤普森.梁何时变得如此大方了,竟然愿意将业务分给其他同行。 时间悠悠流转至午后,一位“海妖”佣兵领着三名肩负沉甸甸包裹的“狮鹫”佣兵,踏步走向那座铁皮打造的大营房。他们推开了挂着A2标牌的宿舍门,映入眼帘的是整洁有序的七张床铺。每张床畔都伫立着一个柜子,上阁静静地放置着枪支与背包,中层挂着挺拔的衣物,而最下层则收纳着战靴与鞋子。房顶的吊扇不停摆动,为宿舍内的空气带来一丝丝凉意,驱散了那份燥热。 “海妖”佣兵在妥善安置了这三位同伴后,便离去了。其中一位“狮鹫”佣兵环视四周,被这出乎意料的整洁所震撼,不禁感叹道:“真没想到,这家雇佣兵公司的内务管理,竟然丝毫不输给那些正规军。”另一名队友顺手将背包放进柜子,而第三名队友则坐在床沿,边脱下战靴边接话:“这还不止呢,他们的薪资待遇可是我们的两倍多。”听到这话,那名佣兵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好吧,等我退役之后,一定要加入他们。”然而,另一名队友急忙竖起手指在嘴边,示意噤声,他指了指正躺在床铺上沉睡的埃尔文,低声提醒:“小声点!别让那个中国小子听见了,别忘了,我们可是以雇佣兵的身份来执行任务。” 在昏暗的星光映衬下,一间破败的土屋内,两个麻袋在蠕动,里面不时传出呜呜的挣扎声。人贩子何二喜站在门外,用方言与另两名同伙讨价还价。“那小子可能干活嘞,你给五千块钱恁就带走。”一人用相同的方言回应:“二喜,恁别这么黑,四千中不中?”何二喜咬牙跺脚,最终妥协:“中!四千就四千吧。”此时,另一人询问:“何哥,那个叫莎莎的小妮你咋卖?”何二喜答道:“俺打算把她卖省内,给人家当媳妇儿。” 麻袋被解开,何二喜撕下小男孩嘴上的布条。小男孩毫无畏惧,猛地抱住何二喜的大腿狠狠咬了下去。何二喜疼得哇哇大叫,随手抄起一根木棍重重砸在男孩头上,男孩顿时晕了过去。何二喜怒骂:“奶奶的,恁属狗的啊!”另一麻袋里的小女孩见状,用普通话哭喊:“谭哥哥!快起来啊……”何二喜怒喝:“嚷啥嚷,给你一棍子。”说完,又一棍子将小女孩也砸晕。 埃尔文满头大汗地惊醒,从童年的噩梦中挣脱出来,他从床铺上坐起。一位“狮鹫”佣兵正举着酒杯,热情邀请:“嗨!兄弟,来杯龙舌兰吗?”埃尔文擦了擦汗,婉言谢绝,随后走出了宿舍。他未曾察觉,连年的征战已让他患上了战后心理综合症。然而,这种病痛不会折磨他太久,因为歌曲中的死亡女神已经准备好迎接他这位“新郎”,他的悲剧也将随着这位“神圣的女士”远离尘世。 风暴来袭 在蓝宝石社区那家格调非凡的酒吧内,摇滚音乐的声浪汹涌澎湃。三位卷发飘扬的黑人歌手,戴着墨镜,身着时尚前卫的服饰,正在舞台上纵情弹奏吉他。他们口中唱出的是炸裂人心的摇滚乐曲,引得台下顾客们热血沸腾,举杯欢呼不断。林安雅携李良和韩钟皓二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寻觅,他们的目标是找到林安雅母亲的好友——凯特女士。 就在这时,卡座上一位仪态优雅的白人女士眼尖地发现了他们,她急切地用英语呼唤:“安雅!我在这儿呢。”林安雅闻声顿时展颜,快步迎了上去。没过多久,三杯金黄色的啤酒便摆在了卡座的桌上。李良端起酒杯轻啜一口,目光转向坐在林安雅身旁的凯特女士,他放下酒杯,试探着问道:“女士,您的姓氏让我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一位南非著名的已故摄影记者,恕我冒昧,您和他之间是否有什么渊源呢?”林安雅听闻,急忙用中文小声阻拦:“李良,别这样问。” 凯特女士却显得颇为平静,她轻抿一口啤酒,用英文娓娓道来:“没错,李先生,你所说的那位,正是我的叔父。” 话题似乎打开了时光的闸门,将人们的思绪带回到上世纪90年代的南非。一个小镇上的居民房屋外,一个穿着学生裙的小女孩,手中提着装满面包的袋子,不停地敲着家门,稚嫩的声音透着急切:“叔叔!快开门呀。”而那扇木质的房门上,竟用英文的红漆涂写着“没有善心的混蛋”、“你是人类的耻辱”等刺眼的字句。 屋内,摄影师坐在椅子上,双眼含泪,嘴唇颤抖不止。他紧盯着手中的获奖照片,那是一幅令人心碎的画面:一个瘦骨嶙峋的黑人小男孩趴在地上,奄奄一息,而他身后,两只口水横流、目光贪婪的非洲鬣狗正虎视眈眈,仿佛在等待小男孩咽下最后一口气,然后成为它们的午餐。摄影师看着照片,终于忍不住咧嘴痛哭出声。随后,他缓缓举起手中的左轮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嘭!”一声枪响划破寂静,鲜血溅到了他那座最佳摄影奖的奖杯上。 “天哪!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坐在李良身边的韩钟皓听完林安雅的翻译后,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李良又喝了一口啤酒,沉声向韩钟皓解释道,其实那张照片的拍摄地点是在联合国的饥民救助站。那里不仅有大量的饥民排队领取食物,还有荷枪实弹的维和士兵严密把守。摄影师在按下快门的瞬间,就已经迅速驱散了鬣狗。而那个倒地的小男孩也在他的父母领取完救济粮后被安全带走。然而,人们往往只愿意相信自己的臆测,认为摄影师为了拍摄而置孩子的生死于不顾,从而导致了那场悲剧的发生。 三人告别凯特女士后,暮色逐渐弥漫天际,出租车稳稳地停在香槟酒店的华丽大门前。李良轻手轻脚地打开出租车副驾驶的门,而韩钟皓则紧随其后,打开另一扇门,小心翼翼地扶出了醉眼朦胧的林安雅。她醉得如一朵摇曳在风中的娇花,韩钟皓稳稳地将她搀扶进酒店大堂。 电梯缓缓上升,将三人载向楼上的房间。酒店走廊里,李良双手潇洒地抄在裤兜,步履轻快地走在前头。而醉意浓浓的林安雅,却紧紧搂住韩钟皓的腰,头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口中呢喃着醉人的呓语。 就在这时,老高推开房间门,恰巧撞见了这温馨又有些许尴尬的一幕。他的目光落在林安雅那醉态可掬的脸庞上,不禁脱口问道:“林侄女,你怎醉得如此厉害?”李良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叹,这个女孩清醒时还勉强能维持大家闺秀的矜持,一旦饮酒,怎就变得如此放荡不羁,与表妹李冉如出一辙了呢? 林安雅傻笑着对老高说:“高叔叔……我只是喝了一点点酒哦。”老高见状,急忙上前:“快快!林侄女,我扶你回房间休息。”林安雅却摆摆手,呵呵傻笑:“不嘛,高叔叔,我要钟皓扶我,像上次那样陪着我。”说着,她竟推开韩钟皓,撒起酒疯来,高举拳头豪言壮语:“我……我要给钟皓生个小宝宝!” 老高惊愕地睁大眼睛,转向羞红脸的韩钟皓:“韩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李良赶紧上前打圆场:“高叔叔,没事没事,我们都回去休息就好了。”老高却仍是一脸吃惊:“这到底是怎么了?”未等李良开口,林安雅又疯笑起来:“高叔叔,其实李良早就知道了,因为……他长了一对驴耳朵嘛。” 老高听后,又气又无奈,只得对韩钟皓使了个眼色:“快,韩工,扶她回房间休息吧。”李良也只得无奈地摇头叹气。 韩钟皓将林安雅轻放在酒店房间的大床上,起身为她倒了杯温水。林安雅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然后紧紧搂住韩钟皓的脖子。韩钟皓也情难自禁地吻上她的唇,随后轻轻拉上了夏季的薄被。 而李良回到自己房间,百无聊赖地侧躺在沙发上,随手按动电视遥控器。转播的中国电视剧《幸福还有多远》渐渐让他陷入了梦境。 三小时后,林安雅从酒醉中醒来,看了眼躺在身旁的韩钟皓,轻轻吻了他的脸颊,趴在他的胸膛柔声说道:“我们再来一次吧。”韩钟皓爱抚着她的秀发,正欲再次缠绵,突然,酒店外响起了密集的枪声。韩钟皓猛然掀开被子,惊慌地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林安雅却淡定如初:“谁知道呢,也许是有人在放鞭炮吧。”说着,她再次搂住韩钟皓的脖子,打算继续温存。但韩钟皓却满心疑惑:“不对,我们在非洲,怎么可能会有鞭炮?”林安雅不以为意:“管他呢。”二人正欲再次缠绵,突然,“轰!”的一声巨响,将他们震下了床。 此时,房间门也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韩钟皓让林安雅蹲在床边别动,自己则迅速去开门。门一开,只见李良身穿防弹背心,手持一把黑色的m16卡宾枪,腿上还挂着一把格洛克手枪。他迅速将另一件带有格洛克手枪的枪套扔给韩钟皓,急声问道:“怎么回事?” 李良让韩钟皓赶紧关上门,保护好自己和林安雅。他解释道,一大批手持武器的暴民已经与保护社区的雇佣兵们交上了火。韩钟皓忙问李良哪来的这些武器,李良说是自己提前藏好的。他催促韩钟皓关好门,好好保护林安雅,然后自己手持武器向酒店电梯口冲去,准备加入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 时光倒流两小时,达曼特首都的废弃体育场内,一幕震撼的场景正在上演。大批衣衫褴褛的贫民,如同被命运抛弃的弃子,汇聚于此。他们手中的火把熊熊燃烧,照亮了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庞。人群中,头裹非洲特色头巾的妇女、稚气未脱的少年,甚至那些未成年的小男孩,都肩扛着锈迹斑斑的Ak47步枪和二战时期的老式步枪,或是扛着擦去锈迹的砍刀,一脸决然。 两辆军用卡车轰鸣着驶入体育场,气势汹汹。随后,三名白人男子跳下车,他们头巾围脸,身穿防弹衣,手持Ak47突击步枪,一副战斗姿态。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一名身穿迷彩服、头戴红色贝雷帽的当地军官,他脸上写满了严肃与决心。 军官阔步走上高处,对着贫民们展开煽动性的演讲:“人民们!看看我们的国家,被现任政府的总理和总统搞得乌烟瘴气!他们竟然把我们的利益出卖给了中国人和欧洲人。如果我们不奋起反抗,最后的一点价值也会被他们榨干!”贫民们高举火把,热血沸腾,异口同声地呼喊:“革命!革命!” 军官继续鼓动人心:“我明白!革命不仅需要牺牲,更需要武器和领袖。而现在,亚当斯将军就是我们的领袖!”说完,他指向三辆满载武器的军用卡车,“去吧!人民们,拿起这些武器,从那些欧洲人和中国人手中,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贫民们如同被点燃的火焰,蜂拥而上,从卡车上卸下一箱箱沉重的武器。他们迫不及待地打开箱子,取出里面的Ak47步枪、rpg火箭筒,甚至还包括威力巨大的迫击炮和“毒刺”防空导弹。这些武器仿佛赋予了贫民们无尽的力量,他们瞬间化身为暴民,高举火把,势不可挡地冲出体育场,目标直指工业区的中国工厂和富人居住的蓝宝石社区。 一名白人男子眼见煽动成功,脸上露出得意的奸笑,他毫不犹豫地加入了这群暴民的行列,准备大干一场。 而暴民离去后,体育场的暗处,一名黑人男子悄悄对着卫星电话低语:“长官,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请您马上部署应对。” 与此同时,达曼特总理府的房间内,总理正准备熄灯休息。突然,电话铃声刺耳地响起,打破了夜的宁静。总理急忙接起电话,只听保镖急切的声音传来:“总理先生,不好了!亚当斯将军叛变了,他正带着叛乱士兵向府邸赶来。”总理闻言,惊愕地跌坐在沙发上,心中涌起阵阵慌乱。 五分钟后,两架“海妖”公司的直升机如同神兵天降,稳稳降落在总理府的院子里。一群西装革履的保镖迅速将已换上西装的总理护送出府邸,紧接着,在一队全副武装的“海妖”雇佣兵的严密护送下,总理匆匆登上直升机,迅速撤离了危机四伏的府邸。 在这个风云际会的世界舞台上,政治风暴对政客们来说,不过是一场以小搏大的赌博或是精心布局的棋局。在他们眼中,平民与士兵不过是随手可弃的棋子,或是轻易可挥霍的筹码。无论输赢,他们总能从容地筹划下一场较量,因为在他们看来,痛苦的深渊永远是平民应该独自承受的宿命。 即便无数孩子失去了父亲的庇护,沦为孤苦无依的孤儿;即便众多妇女失去了丈夫的支撑,被迫成为命运多舛的寡妇;即便无数老人对着儿子冰冷的墓碑,眼中噙泪却欲哭无泪,这些政客们也只会表面装腔作势,口头施舍些许廉价的同情。倘若再次踏入政治的赌局,他们甚至可能将这些幸存者视作待价而沽的筹码,毫不犹豫地押上利益的赌桌。因为在他们心中,这些人的生死福祉不过是轻如鸿毛,他们的世界从未真正容纳过这些无关紧要的身影。毕竟,唯有手握重资的资本家与军火商,方能跻身他们的交际圈,成为他们真正青睐与结交的对象。 风暴来袭(二) 李冉独自坐在闺房的电脑桌前,凝视着屏幕上播放的旧新闻。新闻中,达曼特政变的画面触目惊心,主播的声音沉重而急切:“就在昨日,达曼特首都发生了恶性的枪击暴动,近千名暴乱分子在‘海妖’私人安保公司的雇佣兵与该国军警的联合打击下被击毙,另有千人被擒。这场暴动已经酿成了326名平民的死亡,包括17名中国工人在内的600余人受伤,中国在该国的六家企业也惨遭毒手。而首都繁华的蓝宝石社区,更是遭受了空前的洗劫与摧残……。” 李冉的眼眸深邃,仿佛能穿透屏幕,亲身感受那现场的惊心动魄。新闻画面中,街道一片狼藉,玻璃碎片与垃圾遍地,被烧毁和砸烂的汽车冒出滚滚浓烟。三名医护人员忙碌地将伤员抬上救护车,而全副武装的“海妖”雇佣兵则警惕地巡逻着,一辆满载雇佣兵的獾式步战车轰鸣而过。另有十多名雇佣兵和当地政府军在悍马装甲车的掩护下,押送着一群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暴民,徒步前往郊外九公里外的监狱。 新闻播放结束,李冉轻轻拿起表嫂谭娜的日记,一字一句地细读起来。随后,她打开电脑上的写作软件,决心通过笔触,将那个晚上发生的一切重现于世。 在达曼特首都的蓝宝石社区雇佣兵驻地,哈维尔刚刚与远在墨西哥的母亲通完电话。他正准备加入队友们的酒局,却突然听到营房内警报声急促地响起。高墙大门外,沙袋掩体中的重机枪疯狂地喷吐着火舌,雇佣兵们奋力抵挡着手持火把、汹涌而入的暴民。另外三名队友则蹲在掩体里,手持加利尔步枪,一边射击一边投掷手雷,同时还要躲避暴民们射来的子弹。枪声和爆炸声交织成一首惊心动魄的交响曲,响彻夜空。 一名负责检查证件的雇佣兵,蹲在掩体内,一手持枪,一手疯狂地对着电话汇报:“马提斯长官!情况紧急!我们快撑不住了……”话音刚落,一发rpg火箭弹便呼啸而来。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响起,掩体被炸得四分五裂,他和机枪手以及两名队友被破裂的沙包掩埋,满脸是血地倒在地上。另一名雇佣兵试图举枪反击,却被密集的子弹穿透身体,重重地倒在血泊之中。 暴民们见状一拥而上,疯狂地冲向社区的大铁门。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远处的夜空突然传来了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埃里克驾驶着米-24武装直升机,毫不犹豫地对着暴民们发射了火箭弹。顿时,火光冲天而起,暴民人群中死伤无数。然而,就在此时,一名白人男子却趁机举起了“毒刺”式防空导弹,熟练地锁定了直升机。紧接着,一颗导弹如出膛的炮弹般射向直升机。随着天空一声巨响,直升机摇摇欲坠地坠毁在社区郊外的一片草地上。 身负重伤的埃里克挣扎着爬出直升机残骸,躺在地上一手捂着胸膛,咬牙坚持着。他另一手紧握着手枪,对着冲上来的暴民奋力射击。然而,在他打完弹匣里的最后一颗子弹后,暴民们手持大砍刀蜂拥而上。一时间,血雾弥漫整个夜空。濒死的埃里克毅然按下了手中的炸弹遥控器,“轰!”的一声巨响,他绑在身上的炸弹被引爆!在熊熊的火光中,他与那些砍杀的暴民同归于尽。 然而,此时的暴民们已经彻底陷入疯狂。对于他们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穷苦人来说,面前的富人区就如同《阿里巴巴》里的宝藏一样诱人。随着一发rpg火箭弹将大门撕裂开来,他们如潮水般涌入社区,开始了肆无忌惮的劫掠与破坏之旅。 暴民们如潮水般涌入蓝宝石社区,立刻与火速前来支援的12名雇佣兵展开了激烈的交火。哈维尔与队友们迅速反应,他们驾驶反伏击车和“掠夺者”装甲车,筑起了一道坚实的防线。两辆装甲车上的机枪手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子弹疯狂地倾泻向那些前来劫掠破坏的暴民。其余雇佣兵则或蹲或跪,利用车辆作为掩护,手中的加利尔步枪喷吐着火舌,不少暴民在他们的枪口下丧命。 就在部分暴民开始退缩时,人群中突然有三名白人男子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紧接着,其中两人扛起rpg火箭筒,瞄准了两辆防护相对薄弱的装甲车,各自射出了一枚火箭弹。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两辆装甲车瞬间被掀翻,两名机枪手和两名雇佣兵被压在车下,他们的生命在保卫社区的战斗中画上了句号。 趁此混乱之际,那些暴民又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燃烧瓶,点燃后狠狠地扔向反伏击车。烈火瞬间在车辆周围熊熊燃烧,六名浑身是火的雇佣兵挣扎着出现在暴民眼前。他们有的拼命扑打火焰,有的则在地上痛苦地打滚,然而最终都未能逃脱被密集子弹射杀的命运。哈维尔试图冲上前去营救一名被火焰吞噬的队友,但无奈雨点般的子弹穿透了他的身体,他重重地倒在血泊之中。其他三名雇佣兵也在暴民的冲锋中被射杀。 暴民们肆无忌惮地踩过他们的尸体,冲进周围的店铺、酒吧和娱乐场所,开始了疯狂的劫掠。惨叫声、枪声在夜空中回荡,整个社区陷入了一片混乱与恐慌。一名兴奋过头的暴民甚至向远方射出了一枚rpg火箭弹,那枚火箭弹竟然准确地击中了林安雅与韩钟皓所在的香槟酒店房间窗外的墙上。巨大的震动将正欲温存的二人从床上震落。 此时的李良正站在落地窗旁,他通过望远镜清晰地目睹了这一切。作为一名退伍特种兵,他迅速从衣柜里取出了自己事先藏好的m16卡宾枪、格洛克手枪以及防弹背心。他麻利地穿上防弹背心,将三个弹匣塞入背心口袋,一把格洛克手枪插入腿上的枪套,另一把则连同枪套一起拿起,然后毫不犹豫地冲出了房间。 李良站在韩钟皓和林安雅的房门口,拼命地敲打着房门。韩钟皓穿着睡衣惊慌失措地打开门,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李良简洁明了地告诉他大批暴民已经杀到酒店附近,随手将枪套扔给他,嘱咐他保护好自己和林安雅。说完,李良便大步向酒店的电梯口跑去,准备挺身而出保护酒店里的中企同事。 此时的酒店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男女住客们衣衫不整,在走廊上惊慌失措地狂奔,纷纷涌入电梯,想要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住在二楼的一位白人老先生,听到枪声后瞬间惊醒,他匆忙穿好衣服,紧握自己的手枪,然后通过楼梯匆匆下楼来到大堂。 大堂里,人群像潮水一样拥挤,有的人已经冲出了酒店,朝外面逃去。老先生果断扣动扳机,枪声在空旷的大堂回响,不少住客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转向他,有的甚至吓得蹲地抱头。老先生举着手枪,对着慌乱的人群大喊:“先生们!女士们!不要盲目往外冲,外面更加危险!” 人群中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一位黑人女士勇敢地站起身,带着怀疑的语气质问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你到底是谁?”这时,身穿防弹背心、手持m16的李良也大步走下楼梯,他大声对众人说:“老先生说得没错,我们现在需要冷静等待救援。如果盲目冲出去,很可能会成为暴徒的靶子。”老先生也点头附和:“这孩子说的没错,我过去在游骑兵部队时也碰到过这种局面。” 然而,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三名住客不顾一切地推开了酒店的玻璃门,冲了出去。他们刚走到街道上,就被暴徒的子弹无情地击中,倒在血泊之中。大堂内的住客们见状,纷纷尖叫着逃回自己的房间。李良则迅速冲向柜台,寻找控制酒店铁网门的遥控器。 此时,两名手持左轮手枪的黑人男子和一位手握双管猎枪的老牛仔也英勇地走进大堂,表示愿意与他们并肩作战。他们迅速躲藏在被打开的玻璃门旁边,准备迎击可能闯入的暴徒。李良也顺利地找到了遥控器,正当他准备按下按钮关闭铁网门时,酒店门外突然出现了五名暴徒。他们在被射杀的住客身上搜索着财物,李良见状立刻举起手中的m16,老先生和老牛仔也紧随其后,举起了他们的武器。 一阵激烈的枪声,混杂着猎枪的轰鸣,在夜空中回响。枪声结束后,五名暴徒与先前被射杀的住客一同倒在了血泊中,他们的血液在黑夜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令人触目惊心。随后,众人迅速关上玻璃门,李良按下遥控器按钮,沉重的铁网门缓缓关闭,将他们与外面的危险隔绝开来。 此刻,在达曼特芒罗地区的“海妖”公司分部,一架直升机从幽暗的天际线盘旋而来,优雅地降落在宽阔的场地上。一名“狮鹫”佣兵,全副武装,头戴夜视仪,矫健地上前拉开机门。汤普森.梁与福克纳相继亮相,他们身着名贵风衣,脚下踩着精致皮鞋,在另外两名“狮鹫”佣兵的引领下,走向那座由铁皮临时改建的会议室。 会议室内,三名头戴黑头套的“狮鹫”佣兵正端坐在会议桌前,手指飞快地在笔记本电脑上敲打,眼睛紧盯着屏幕上的实时画面。见到汤普森.梁和福克纳的到来,他们立刻起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汤普森.梁沉声询问事态进展,一名佣兵迅速将笔记本屏幕转向他,展现出一幅紧张的战斗场景。 画面中,一名“海妖”雇佣兵正躲在工业区的空心砖墙后,手持加利尔步枪,他满脸焦急地对着镜头汇报:“请求紧急支援!大量暴徒和叛军正在疯狂进攻,我们的弹药所剩无几了……”另外两名队友则紧贴在墙根,举枪射击不断靠近的暴民和叛军,墙外火光冲天,形势岌岌可危。 就在这时,一枚rpg火箭弹呼啸而至,炸毁了作为掩体的空心砖墙,会议室内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也顿时雪花一片。福克纳目睹这一切,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对汤普森.梁说:“梁先生,看来我们该采取行动了。”汤普森.梁嘴角微扬,回应道:“没错,是时候进行‘救援’了。” 随着刺耳的警报声划破夜空,汤普森.梁拿起喊话器,声音坚定而果断:“小伙子们,注意了!达曼特首都爆发暴力叛乱,叛军已经侵入蓝宝石社区和工业区,立刻按照战斗部署行动,歼灭叛乱分子,控制局势!” 宿舍内,雇佣兵们闻声而动,从床上跃起,迅速从床头衣柜中取出制服、防弹背心,戴上头盔,手握枪支冲出宿舍。整个分部场地被强光灯照得如同白昼。飞行员们则头戴头盔,矫健地登上安-26运输机驾驶舱,后舱门轰然打开,全副武装的雇佣兵们鱼贯而入。与此同时,其他雇佣兵也纷纷进入装甲车辆或登上直升机。 分部大门缓缓开启,12辆满载雇佣兵的装甲车辆浩浩荡荡驶出,直奔首都方向。10架直升机的灯光闪烁,如同黑夜中的明灯,腾空而起,飞离驻地。运输机发出雷鸣般的轰鸣声,在跑道上加速滑行后,也昂首飞向高空。 这场叛乱虽然早已被“海妖”公司和芬尼卡尔集团洞悉,但他们却选择缄默,并未向该国总理透露半点风声。毕竟,在雇佣兵和军火商的世界里,利益才是永恒的法则。而在这场精心策划的“及时救援”大戏中,汤普森.梁和福克纳无疑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 风暴平息 达曼特首都的蓝宝石社区,夜色被火光撕裂,映衬出一幕惊心动魄的景象。大群持枪暴民,如同失控的野兽,对着社区内的豪宅、酒店和娱乐场所展开疯狂的劫掠与破坏。他们肆意打砸着社区的车辆,宣泄着内心的野蛮与疯狂。

在这股风暴的中心,香槟酒店内气氛紧张到令人窒息。这里居住着中企的工作人员,他们此刻团结一心,共同抵御外界的狂风暴雨。酒店大堂中,一位出身游骑兵、威严沉稳的老先生和一位海军陆战队背景、彪悍勇猛的老牛仔,正指挥着众人筑起防线。他们将冰箱、衣柜等重物紧紧堆积在铁网门前,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誓要阻挡暴民们破坏铁网门后冲进来伤害住客。

在将酒店大门堵得死死的之后,手持手枪的老先生和手握猎枪的老牛仔,便通知住客们安心躲在房间中等待救援。他们坚定的身影,如同定海神针,给予了众人莫大的安慰。而酒店大堂的柜台,则由两名目光锐利、手持左轮手枪的黑人男子严密盯守。

酒店四楼的一间房间内,李良身穿防弹背心,手持m16卡宾枪,正紧张地守在落地窗旁。他将茶几和桌子倒放在窗边作为掩护,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突然,敲门声响起,李良急忙去开门,只见老先生和老牛仔也迅速进入房间。

“孩子,下面情况怎么样?”老先生急切地问道。然而,李良还未来得及回答,几颗子弹便破空而来,落地窗的玻璃瞬间碎裂成无数片。三人眼疾手快地匍匐靠向落地窗,只见酒店楼下大批暴民正疯狂地攻击扫射着酒店大门。酒店的玻璃门已经支离破碎,只露出里面的铁网门在苦苦支撑。

李良、老先生和老牛仔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武器进行反击。突击步枪、猎枪和手枪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战斗的乐章。在他们的火力压制下,好几名暴民倒在了血泊之中。然而,暴民们并未被吓退,反而如同潮水般越来越多。他们中夹杂着许多小孩和妇女,一边向李良所在的三楼疯狂射击,一边攻击着酒店的铁网门。

在这激烈的战斗中,老牛仔不幸被一枚子弹擦伤了肩膀。老先生急忙将他扶到安全的位置,而李良则焦急地在房间里翻找着医药箱。得知楼下柜台有医药箱后,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m16递给老先生,然后奋不顾身地冲出房门。

老先生俯身在窗台后不断变换位置射击着冲击酒店铁网门的暴民。他虽已退伍多年,但宝刀未老的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在他精准的射击下,楼下又有多名暴民被击毙。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一名手持Ak47的儿童时,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兵眼中也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与此同时李良已经勇敢地赶到楼下。守护在楼梯口的两名黑人男子不幸被暴民透过铁网门射杀,李良心中充满了悲痛,但时间紧迫,他不得不迅速采取行动。他匍匐在地板砖上躲避着子弹的扫射,艰难地向酒店大堂柜台的医药箱爬去。当他终于爬到医药箱位置时却意外发现了杂物间。他果断地拿起消防斧劈掉合页走进杂物室寻找有用的东西。这时,他的目光被角落里的两桶汽油吸引住。

在三楼的老先生和受伤的老牛仔继续与暴民展开殊死搏斗时,李良推门而入。他身上挂着医药箱,手中还提着两个装满汽油的桶。他迅速为老牛仔包扎伤口,然后将油桶提到窗边准备采取行动。然而,在即将将油桶踢下楼的那一刻,他看到了暴民中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和满身脏兮兮的小男孩。这一幕深深触动了李良的内心,他明白这些暴民其实是生活在贫民区里的无辜受害者,是被人煽动才走上了这条道路。

在这关键时刻,老先生退后站在了李良的面前。“孩子,你还年轻,这种事情让我来做吧。”他沉声说道,随后掏出了打火机。与此同时,坐在地上的老牛仔也挣扎着站起身来,与老先生并肩站立,“嗨!老伙计,还有我呢。”两位饱经风霜的老兵将油桶踢下楼去,紧接着扔下了手中的简易火把。刺鼻的烧焦味伴随着哀嚎与惨叫从楼下传来,酒店内的住户们也纷纷打开窗户,将各种物品砸向围攻酒店的暴民。这场混战在惨叫声、枪声和叫骂声中达到了高潮。

突然,夜空中响起了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划破了这片混乱与黑暗,似乎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转机与希望……。

五架隶属于“海妖”公司的米-28武装直升机如幽灵般悄然出现在蓝宝石社区的夜空。一架直升机上,头戴飞行头盔的雇佣兵威风凛凛地架起机门前的加特林机枪,对着在社区街道、酒店门口和店铺外肆虐的持枪暴民们展开猛烈的火力压制。黑夜中,子弹划出一道道耀眼的红线,弹壳掉落的清脆声音伴随着机枪的转动,仿佛死神的镰刀在挥舞。暴民们在弹雨中惊慌失措,死伤惨重,抱头鼠窜。街道和酒店门口,一具具尸体横陈。

一架直升机的机门缓缓拉开,六名全副武装的雇佣兵背影巍峨出现。他们单眼佩戴着夜视仪,背着步枪,动作娴熟地将索降用的铁钩挂在铁环上。随后,他们紧握绳索,站在两处机门前严阵以待。站在直升机中间的马提斯挥动双手,一声令下,六名雇佣兵便如同猎豹般通过索降方式迅疾降落在地面。

一落地,雇佣兵们迅速举起手中的加利尔步枪,对着正在破坏香槟酒店铁网门的暴徒展开猛攻。其中一名雇佣兵冷静地取下背着的mgL榴弹发射器,将烟雾弹一一塞进转轮中,随后射向暴民,浓烟滚滚,暴民们在烟雾中四处逃窜。

随着更多的雇佣兵纷纷索降到地面,他们迅速组成战术小组,展开行动,计划将还在劫掠的暴民们一网打尽。

在超市内,售货员和经理中枪倒在血泊中的场景惨不忍睹。几名背枪的暴民正肆无忌惮地劫掠货柜上的商品,他们大包小包地装载,三五成群地忙碌着。突然,几颗烟雾弹划破夜空,射入超市。一队头戴防毒面具的雇佣兵如同神兵天降,冲进超市,用英文大声喝道:“马上放下武器!”一名不知死活的暴民企图举起手中的Ak47反抗,却被雇佣兵们精准的枪法瞬间打成了筛子,血液染红了地面。其他暴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只能乖乖地丢掉手中的武器,用手捂着嘴,被雇佣兵们押出了浓烟滚滚的超市。

在服装店外,雇佣兵们对着正在打砸劫掠的暴民们喊话:“里面的人听着,马上放下你们的武器……。”然而,已经陷入疯狂的暴民们非但不停手,反而有人用手中的步枪向外射击。雇佣兵们不再客气,只听“嘭!嘭!”两声巨响,两枚枪榴弹飞了进来。服装店内一阵爆炸过后,浑身是血的暴民们高举双手,步枪扔在脚边,乖乖地走出了服装店。雇佣兵们命令他们将武器丢在店门口,面对着强大的武力压制,暴民们只能无奈照做。

这些暴民们曾经嚣张跋扈,然而此刻,在“海妖”雇佣兵的铁腕下,他们如同被驯服的野兽,恐惧和无力感在他们心中蔓延。一名暴民蹲在地上,抬头看着两名看押他的雇佣兵背心上的“海妖”标志,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恐惧。他们深知,这些雇佣兵在他们的国家中,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蓝宝石社区的暴乱已得到平息,但工业区的战火仍在熊熊燃烧。夜幕下,一架安-26运输机轰鸣着划破天际,稳稳地降落在工业区的空旷之地。全副武装的雇佣兵们如猛虎出笼,迅速投入战斗。与此同时,五架米-28武装直升机如同死神的化身,盘旋在暴民头顶,机枪火力全开,暴民们纷纷倒下,死伤惨重。

埃尔文,作为“海妖”公司的一员雇佣兵,正带领队友们奋战在夺回被暴民和叛乱士兵占据的中国工厂的前线。他们紧张地蹲在两辆反伏击车旁,面前是惨遭写字楼狙击手毒手的队友,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埃尔文和佩德罗卸下背上的At4火箭筒,默契地与队友桑切斯交换了一个眼神。桑切斯果断地扔下步枪,一个翻滚躲到另一辆反伏击车后,虽然狙击手的子弹未能击中他,却暴露了藏身之处。趁此机会,埃尔文和佩德罗迅速站起,火箭筒对准写字楼内的狙击点,两枚破甲弹带着怒吼的火舌射入楼内,爆炸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楼内的玻璃和杂物四散而落。

就在此时,“海妖”公司的装甲车队也及时赶到,播音喇叭中传来劝降的声音:“参与叛乱的士兵和公民们!你们的首领亚当斯将军已经抛弃你们逃跑,希望你们尽快放下武器,举手投降,不要再成为叛乱的牺牲品!”这声劝降在夜空中回荡,大部分暴民和叛兵纷纷放下武器,从简陋的掩体、工厂和房屋中走出,只有远方还零星传来枪声。

第二天一早,在蓝宝石社区的香槟酒店大堂内,经历了一夜惊魂的住客们聚集在走廊上,有的抽烟压惊,有的相互安慰。还有人在房间里匆忙收拾行李,而昨夜用来阻挡暴民的衣柜、冰箱等重物也被雇佣兵们和住客、中企工作人员们合力搬来。身穿防弹背心的李良疲惫地靠坐在大堂墙边,手中的m16子弹已所剩无几。老高、林安雅和韩钟皓急忙走到他身边,林安雅蹲下身子扶住他的肩膀关切地询问他的状况。李良摇了摇头表示无碍,而老高也咬着牙说道:“李侄儿,昨晚你不该用柜子把我们堵在房间里,你要是有个万一,我怎么向你舅舅交代?”韩钟皓则递上一瓶水给李良解渴。

此时,昨晚参与保卫酒店的那位老先生缓步走出酒店大门,看着门外横七竖八躺着的老人、小孩、女人和男人的尸体,眼中充满了泪水。尽管他射杀这些化为暴民的人属于自卫行为,但这位深受战后心理综合症困扰的游骑兵退役老兵仍然被强烈的负罪感所淹没。他蹲下身子抱起一名被他射杀的孩子的尸体放声痛哭。李良见状急忙走出酒店大门上前劝慰。老先生擦了擦眼泪说道:“孩子,能给我拿点水吗?”然而就在李良转身的瞬间,这位老先生突然从怀中掏出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头部,用仅剩的最后一颗子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与那些暴民们一同躺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工业园的暴动也步入了终结的章节。大批的暴民与叛乱士兵,在荷枪实弹的“海妖”雇佣兵与政府军的威严注视下,无奈地将手中的枪支一把把丢弃在越积越高的枪堆之上。装甲车与警车在现场穿梭不息,医护人员忙碌地为在暴动中受伤的中企工人和工作人员进行包扎。多辆救护车整齐地停在路旁,医务人员们抬着担架,小心地将伤者送进车内。

身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则是沉默地将地上一具具暴民与叛乱士兵的遗体拎起,扔向卡车。这些尸体中,有魁梧的男子,有柔弱的女子,甚至还有稚嫩的孩子。他们的最终归宿,不过是那冰冷的乱葬坑。埃尔文坐在一旁的空心砖墙上,目睹着这一幕幕。看着这些因政变煽动而惨死在自己与队友枪口下的人们,如今像破布娃娃般被随意丢进运尸卡车,他眼中充满了难以言说的复杂与深切的悲伤。他猛地灌下一口水,试图平复自己激荡的心情。

突然,他的目光被一幕景象吸引。五名全副武装的“狮鹫”雇佣兵押送着一名头部被蒙住的白人男子,正将其塞进一辆越野车。埃尔文眼尖地注意到,其中一人手臂上刺有欧洲特种部队的标志。回想起昨晚暴民中有人使用的“毒刺”式导弹,他心中不禁泛起疑云:“难道世界两大搅屎棍子又为了利益开始相互搅和了吗?”

正当他陷入沉思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呼唤着他的名字。他猛然回头,只见一名金发碧眼的欧洲女子正向他跑来。那是他曾经的恋人——安娜。多年前,埃尔文与队友们曾受公司之命,在欧洲南部执行绝密任务,而安娜正是当时雇主方的代表。他们曾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但因安娜身份特殊,两人最终不得不分道扬镳。

此刻,安娜的出现让埃尔文激动不已。他站起身来,迎接朝他奔来的恋人。安娜紧紧地抱住他,吻上他的唇。埃尔文也深情地回应着她。然而,在这温馨重逢的时刻,埃尔文突然想到了安娜的身份。他轻轻推开她,眼神变得冷厉而严肃,小声地质问她是否也参与了这场政变。

安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她温柔地回答道:“埃尔文,亲爱的,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然而,埃尔文看着周围满地的血迹与狼藉,心中的怒火再难遏制。他猛地推开安娜,转身大步离去。安娜呆立在原地,望着他决绝的背影,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当埃尔文再次转过身来,他的眼中只有痛恨与失望。他冷冷地看了安娜一眼,便再次转身离开。这一对视,对他们二人而言,注定成为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