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离婚而已,江小姐格局炸裂!》 第1章 丈夫陪白月光,她难产大出血 江云杪没想到,网上那个爆红的灵魂拷问会真切地摆在她面前 【老公出轨和自己难产一尸两命选哪个?】 冷冰冰的街头,一片灯火阑珊。 路对面的法式餐厅,坐在靠窗的一对男女言笑晏晏,享用着浪漫的烛光晚餐。 正是她的老公段屹骁,以及他的初恋陈念可。 陈念可将蛋糕喂到他唇边,他一脸欢喜地含入口中,眼底满是温柔笑意。 江云杪看得眼睛一阵刺痛,心口阵阵发紧。 今天是他和段屹骁结婚三周年纪念日,她为了买他爱吃的那家酒酿,挺着七个多月的大肚子出来给他排队。 结果却看到了他跟别的女人你侬我侬。 冷风刮在她脸上,像是抽了她无数个耳光。 “你在哪儿?”她紧紧攥着手机,指节泛白。 “什么事?”没有温度的声音传来,透着几分不耐。 也不知道是不是腹中的孩子感知到了她的情绪,腹部传来一阵疼痛。 “啪”地一声,那碗酒酿滚到了地上,砸得满地狼藉。 “我……我肚子疼,可能要……” “早产”两个字还没说完,段屹骁便打断了她,“不舒服就好好休息,我现在有事。”说完,他便将电话挂了。 江云杪疼得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很快便有热心的人围上来,但是再打段屹骁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此时他正挽着陈念可走出了餐厅,坐进了车里。 正要踩油门,段屹骁忽然一阵心悸,无意中看到了十几米开外的马路对面聚集起了人群,似乎是有人摔倒了。 “怎么了?再不走就赶不上电影开场了。”陈念可娇软可人地说道。 闻言,他压下了心里的那股异样,开车离开了。 两分钟后,他看到了一辆救护车迎面驶来,不由自主地想起刚才那个倒在路边的影子,大概是去救那个人的吧。 * 半小时后 手术室里,医生和护士一个个神色紧绷,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血根本止不住,再通知血库,呼叫三线医生!” “给病人家属下达病危通知书!” “病人家属不在,没人签字怎么办?” “再联系!必须联系到家属!” 江云杪躺在手术台上,迷迷糊糊地听着,似乎她已经到了命悬一线的关头。 他们真的能联系到段屹骁吗?如果段屹骁知道她现在一只脚已经迈进了鬼门关,会舍得不陪陈念可过生日来医院救她吗? 江云杪无望地闭上了眼睛,一滴泪自眼角无声滑落。 她终于明白了,强扭的瓜又苦又涩,再精心浇灌都不会变成甜的。 既然现在已经瓜田李下,她希望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都能平安。 * 醒来的时候,江云杪一眼注意到床头挂着好几袋输液袋,恍惚了半晌。浓烈的消毒水味道提醒着她此刻正在医院。 “6床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有多么惊心动魄,我们产科最牛的医生都来了,把你全身的血都给换了一遍才终于把你从阎王殿抢回来了,你真是福大命大!”护士激动地说道,“你先躺着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找医生。” “我女儿呢?”江云杪迫不及待地叫住了她,因为沉睡太久,她的声音有点虚弱和沙哑。她记得昨天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护士告诉她生了个女儿。 “放心吧,宝宝挺好的。不过因为早产,她需要先呆在保温箱。”护士说完便去把医生找了过来。 医生检查过后告诉她已经没有大碍了。 “对了,记得尽快联系你的家属来医院。”医生离开病房前交代了一句。 江云杪拿起手机,尝试拨打段屹骁的电话。 彩铃声响了许久,终于接通了。 然而传来的却是陈念可的声音,“云杪,你找阿屹有事吗?他开会去了,需要我帮你转达吗?”她声线清冷,如从前一样,带着傲气。 江云杪紧紧捏着手机,苍白的薄唇扯出了一抹苦笑,“你在我和阿屹的公司?” 陈念可冠冕堂皇地回答“是啊,我代表辰星集团来跟阿屹谈合作。” 合作? 简直可笑! 辰星的业务和屹江山的业务并没有交叉,谈哪门子合作? 段屹骁这么明目张胆地把陈念可带去公司,简直就是明晃晃地在羞辱她! 江云杪忽然决定改变主意了,她没有说自己在医院,也没有说自己早产生了。随便应付了两句挂了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她还以为段屹骁良心发现,终于想起还有她这么个糟糠之妻。 然而却是闺蜜鹿深深的信息“女人,昨晚的三周年纪念过得怎么样?”附加一个贱笑的表情。 哪怕隔着屏幕,江云杪也能感受到她那强烈的八卦雷达。 她沉思片刻,回了几个字过去,“恭喜我吧,死里逃生。” 半个小时后,鹿深深便杀气腾腾地冲进了病房,得知了江云杪的遭遇后,忍不住破口大骂“段屹骁这个王八羔子,良心是被狗吃了吧。忘了是谁陪他白手起家挣得了现在的家业?忘了是谁帮他在段氏站稳了脚跟,让他有了继承段氏的资格?就是一条狗,还认主人呢!放着家里温柔体贴的娇妻不管不顾,非得当舔狗去哄那朵心机白莲花?” 鹿深深越说越气,咬牙切齿地在病房里来来回回地暴走。 “消消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原配找上门收拾小三呢!”江云杪淡笑了一声,示意她看门口。 果然门口有人探头探脑想吃瓜的,鹿深深这才收敛了几分脾气。 “你怎么跟没事人似的?还有心情开玩笑!”鹿深深两手插着腰,一副叔可忍婶不能忍的样子。 “不然呢?大吵大闹,把自己气死给小三腾位,好让他们双宿双栖?” 鹿深深恍然大悟,“对对对,你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其他的,咱们从长计议,徐徐图之。” 淡定不过三秒,鹿深深又气炸了。 因为她刷到了陈念可的朋友圈“世界有点尖锐,但你是那一抹温柔。” 下面配了两张图,一张是精致的南瓜马车生日蛋糕,还有一张是煮长寿面的照片。 “你看看,这只猪爪是不是你家老段的。”鹿深深放大了照片气呼呼地问她。 第2章 去父留子? 的确是段屹骁的,江云杪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手上的那串沉香木还是她亲自去庙里添了很多的香油钱请方丈开光的。那段时间段屹骁事业不顺,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瘦了下去。她实在不忍心,便想尽了各种办法。 还记得他戴上这串手串的第二个月,几个正在推进的合作都传来了好消息。段屹骁高兴地抱着她说“谢谢你云杪,谢谢你借我火光,在生命的寒夜里,为我燎原。我定不负你。” 那时候她以为良人在旁,岁月温柔。她和段屹骁可以相偎相依,彼此照亮。 却没想到不过两年时光,便已物是人非。 更没想到,段屹骁还会洗手作羹汤呢。仔细回想一下,这么多年段屹骁为她做过的饭大概只有泡面吧? “段屹骁也太不是人了吧,你在这儿命悬一线地给他生娃,他却在跟别的女人风花雪月、花前月下?陈念可竟然还敢显摆,看我不骂她。” 鹿深深气急败坏地在手机上一阵猛戳。 “别胡说,你也别去骂她。”江云杪劝道。 “不是吧?这你都能忍?”鹿深深很嫌弃地瞥了她一眼,“出门你可别说你是我朋友,我丢不起这人。” 江云杪语气平和,“生孩子这件事,咱就是说有没有可能是……去父留子?” 鹿深深眼睛一亮,这格局……打开了啊。 “至于陈念可,我不想你去惹一身骚。”毕竟陈家在清城也是有头有脸的豪门大户。 鹿深深“我还怕了她不成?” “你帮我去问问能不能去看宝宝?如果能探视的话,你帮我去看看她。” 鹿深深被她转移了注意力,谁不想看软乎乎的萌宝呢。 “好,我现在就去问护士。” 没多久,门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你看是这个病房吗,阿屹?” 江云杪瞬间神经紧绷起来,陈念可?! “嗯,应该没错。”男人深沉的嗓音缓缓响起,的确是段屹骁。 他们怎么来了?! 江云杪表情如凝固了一般,目光紧紧盯着门口。 段屹骁知道她早产了?他这么迫不及待地带着陈念可一起来向她施压? 她的手紧紧攥着被子的一角,手背上青筋直冒,连同腹部的刀口撕裂般地疼痛起来…… “段总,陈小姐,你们怎么来了?” “恭喜王总,喜得麟儿……” 听到段屹骁的声音渐渐飘远,江云杪眉间的褶皱缓缓松展,她微微吐了口气,原来他是来祝福客户的。 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目光沉静地望着天花板,谁都不知道此刻她在想什么。 * 段屹骁和陈念可离开的时候,经过了护士站,无意间听到了护士在聊八卦。 “六床真是太可怜了,昨天早产差点死在手术台上,老公竟然到现在都没露面。我听门诊的护士说,她之前产检的时候也都是一个人来的。真不知道这样的老公要来干嘛,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天呐,这种老公有毒吧?难怪现在的年轻人都说‘单身保平安’,太……明智了!” 段屹骁脚步一顿,心脏忽然抽搐了一下,莫名就想到了江云杪。 但转念又一想,江云杪自打怀孕以来身体一直挺好的,早产的人怎么会是她? “阿屹,你怎么了?”陈念可见他心不在焉,柔声细语地问道。 段屹骁面色如常地开口,“没事,走吧。” 鹿深深刚好从电梯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他们,气不打一处来,凶巴巴地质问二人,“你们来干什么?” 段屹骁这个混蛋,竟然带着陈念可来医院,是想把云杪活生生气死吗? “你怎么在这里?”段屹骁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该不会江云杪真的住在这里? 鹿深深“……”这么说来,段屹骁还不知道云杪早产住院了? 她垂眸思忖了片刻,云杪刚动完手术,可不能让这对狗男女气出个好歹。 晶亮的眸子不怀好意地在二人身上走了一遭,讥诮地笑笑,“我来产科不是很正常吗?倒是你们……该不是擦枪走火弄出人命来了吧?” 她故意盯着陈念可的肚子,“当年不可一世的高冷女神现在盯着有妇之夫不放,还打起了携子上位的算盘,你果然一如既往地清新脱俗……” “鹿深深,你胡说八道什么!”陈念可恼羞成怒。 “鹿深深,你嘴巴放干净点!”段屹骁眸色深沉近墨,显然是动了怒。 鹿深深可不怕他,笑容愈加张扬放肆,“段总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好威风!听说昨天的结婚纪念日,段总是在陪前任过生日中度过的?真别致,城会玩呢!” “鹿深深,说话之前先动动你的脑子,想想鹿家!”段屹骁眼眸森然,暗藏风暴。 “段屹骁,我也劝你想想,你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跟你相濡以沫的可不是这个养尊处优的女人!”一想到昨晚江云杪差点……鹿深深实在给不了他们好脸。 他们的对峙,惹来了不少人的关注。 陈念可受不了大家的指指点点,赶忙拉着段屹骁离开了。 鹿深深也赶紧回到了江云杪的病房。 “我去看过宝宝了,医生说她目前情况挺好的,你就放心吧。”她大剌剌地笑着对江云杪说道。 “没有照片吗?”江云杪很想看一眼孩子。 “我是特地为你留了个悬念,等你能下床走动了,可以亲自去看她。”毕竟是七个月的早产儿,皱巴巴的,看上去又弱小又可怜,鹿深深怕她看了会触目伤怀。 “嗯。” “我一会儿把我们那儿最好的阿姨叫来照顾你。等你出院了,你就直接住到我那儿去,保证让你坐好月子,身材恢复如初。”鹿家是靠母婴用品发家的,鹿深深现在管着一家月子中心。她将江云杪接下来的产康调养安排得妥妥帖帖。 江云杪眼底闪动着流光,“这是谁家闺蜜啊?长得好看也就算了,还那么温柔体贴!” “嗯,这就是我唯一羡慕你的地方。”鹿深深贫嘴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乐极生悲,江云杪扯到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鹿深深临走的时候,江云杪一本正经地交代了她一句“我早产的事,你先别说出去。” 走到门口的鹿深深哒哒哒地退回到病床边,一脸贱兮兮的表情,“你这是要搞事情?真要瞒着段屹骁?” 江云杪惨淡的脸上无波无澜,“既然他不在乎,又何必告诉他。” 长达十年的梦,该醒了。 未来她要向阳而生,而非为他所困。 第3章 一夜未归 江云杪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稀奇的是,打电话给她的竟然是段屹骁。 她看着屏幕上显示的“老公”二字,眼睛不由得渐渐泛酸。这个备注是三年前她跟段屹骁领证的那天改的,她以为从此的日子温暖又闪光。可现在,她只觉得这两个字冰冷得刺骨。 铃声停了又响,在段屹骁失去耐心的前一秒,江云杪接通了电话。 “怎么现在才接电话?”段屹骁严厉地质问。 “怎么了?”江云杪微微攥紧了拳头。 听到她沙哑的嗓音和脆弱的气息,他心头莫名不安了一下,稍稍放轻了语气,“七婶说你昨晚一夜没回,你去哪儿了?” 江云杪打量了病房一眼,嘴角勾出了一抹冷笑,“我去看电影了,看了个鬼片,一不小心就在电影院里睡着了。” 段屹骁舒了口气,果然是他想多了。他就说,江云杪身轻体健,怎么会有事。三年前流产的时候医生让她休息一个月,她只休息了两周就恢复如初了。 他皱了皱眉,语气中又多了几分责怪,“你怀着身孕,看什么鬼片。赶紧回来,今天晚上老爷子让我们去吃饭。” 段屹骁说的老爷子是他父亲段振宏,段氏集团的董事长。 段屹骁是私生子,之前从来不受段家长辈待见。直到他和江云杪把自己的创业公司做得风生水起,才终于入了段振宏的眼,渐渐有了让段屹骁参与段氏集团业务的打算。 如今,段屹骁在段氏集团已经站稳了脚跟,段振宏也认可了他的身份,所以每月一次的家庭聚会,段屹骁都是要参加的。 以往每次江云杪都会陪他去,以女眷的身份暗中帮他搜集套取各种有利信息。 但这次她爱莫能助。 “我去不了。”江云杪淡淡地回绝了他。 “云杪,”似乎没料到她会拒绝,诧异之余段屹骁语气染了几分薄怒,“你必须去!”他毋庸置疑地开口。 “你在哪儿,我开车去接你。”大概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段屹骁语气略有缓和。 以退为进罢了。 江云杪抿了抿唇,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的伎俩,轻而易举就被这些小恩小惠哄得团团转? 手机拿得有些手酸,江云杪干脆开了免提,往旁边一丢,缓缓道“老公……”刚叫出口,嘴巴微微抽了一下,不知怎的,这个称呼好像变得烫嘴了。 “你忘了吗?我之前定了两张船票,打算结婚周年之际和你坐豪华邮轮出行旅游的。我不想浪费船票,既然你没空,我就自己登船了。难不成你想让我跳江游回去?” 段屹骁拧了拧眉,江云杪的话让他莫名感到不适,心底若有若无地翻涌着一丝愧疚。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什么时候回来?” 江云杪想了想,“五六天吧。”那时候她应该能出院了。 鹿深深安排来照顾她的人是徐姐。 徐姐默不作声地听完了她的电话,知道她的婚姻出了状况,露出了一脸心疼的表情,“你就不怕他去邮轮上找你?” “他不会去的。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直到今天,江云杪才摘下了滤镜,看清了这一点。 她强忍着刀口的疼痛翻了个身。每感受一下疼痛,她就告诉自己以后要好好爱自己。 * 医院的日子很悠闲,让她可以静下心来考虑很多事情。 唯一担心的就是家里的宠物耶耶。耶耶是她三年前领养的一只萨摩耶。 因为段屹骁不怎么喜欢小动物,再加上七婶也觉得养小动物麻烦,照料耶耶几乎都是她亲力亲为。每当抚摸着它通体雪白的蓬松毛毛,看着它可爱到犯规的笑颜,江云杪就会觉得无比治愈。 所以她每天都要通过监控看一下耶耶是不是活蹦乱跳地安好。 却没想到,她会从监控中看到陈念可登堂入室的画面。 这是她和段屹骁白手起家,一点一滴攒钱买的房子,房子里的每一处细节都倾注了她的心血和巧思。那时候她觉得这个房子就是她盛放余生幸福的地方。 可如今,段屹骁竟然已经不管不顾地把别的女人带回家了? 江云杪几乎一下子从床上翻坐起来,恨不得立刻冲回去跟他们算账。 腹部刀口的疼痛,让她找回了一些理智。她受虐狂一般地盯着手机上的画面。 段屹骁大概是喝醉了,陈念可跌跌撞撞地扶着他走向沙发。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陈念可栽进了他怀里,两人双双倒在了沙发上,以极其暧昧的姿势。 江云杪目光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这个六万块的沙发脏了。 陈念可温柔体贴地给他倒了水喂他喝下。 段屹骁边喝水边含情脉脉地看着她,明晃晃地展示着什么叫做一往情深。 然后陈念可又将他扶上了楼。 江云杪觉得自己挺无聊的,竟然对着静止的画面看了一个小时。 但是这一个小时里,陈念可并没有下楼。 孤男寡女,又是白月光和初恋,正如干柴和烈火,会发生点什么不言而喻。 江云杪深吸了一口气,卧室也脏了。 此刻,她倒是有几分庆幸。 庆幸她跟段屹骁是分房睡的。 当时她查出怀有身孕之后,段屹骁便提出了分房睡。 她一开始是不同意的,觉得这样会影响夫妻感情。 但段屹骁那段时间每天早出晚归。回来的时候,她都已经睡下了。 于是段屹骁便顺理成章地睡到了次卧,美其名曰不想影响她的睡眠。 久而久之,两人便形成了分房睡的局面。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她查出怀孕的那天,刚好是陈念可回国的日子。 昔日的好友给她办了接风宴,段屹骁也去了。 大概从那时起,段屹骁那段药石无医的年少爱恋便又死灰复燃了吧。 而她则变成了婚姻的摆设,变成了蚊子血。 想到这几个月来的点点滴滴,想到自己的百般隐忍和挽救,江云杪觉得喉咙无比艰涩。 而今,她已经心灰意冷。 她住院的这段时间,段屹骁也没闲着,还上了两次新闻。 一次是在慈善晚宴上拍下了价值五百万的钻石项链。 可是她喜欢的是珍珠和玉石。 喜欢钻石的人是陈念可。 第4章 出院时撞见 江云杪之前在段屹骁的书房看到过慈善晚宴的邀请函。 其中的一件拍品——一对祖母绿的耳环她很喜欢。 当时段屹骁怎么跟她说的? 他漫不经心地敷衍道“那么多人,不一定能拍到。你要是喜欢,找设计师专门给你设计一套岂不是更合心意?” 那时她还是恋爱脑重症患者,以为段屹骁要找顶尖的设计师给她设计一套珠宝。 现在回想起来,江云杪要被自己蠢哭了。 还有一个新闻是段屹骁出席了辰星集团的新品发布会,并被奉为座上宾。 星辰集团便是陈念可家的公司。当初陈念可的父母看不上段屹骁,硬是把两个人拆散了。江云杪以为段屹骁会记着这份羞辱,没想到陈念可一回国,他就屁颠屁颠地去给陈家站台献殷勤了。 * 出院前,江云杪又去看了一下还在保温箱的女儿。 因为早产,女儿显得很瘦小,皱巴巴的,身上还连着机器和管子。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女儿了,可江云杪还是没忍住,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泪水啪嗒啪嗒落下来。 “说好了不哭的,你怎么又……”鹿深深见她哭,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医生不是说了嘛,咱宝贝的身体每天都在变好变强,宝贝这么厉害,你这当妈的也要坚强点!” 其实每次探视也就几秒钟的时间。护工把孩子抬起来,家长站在走廊隔着玻璃远远地看上一眼。 江云杪还是依依不舍地望着那个方向,内心充满了自责。 如果她再小心一点,她的孩子是不是就不会早产?不用一出生就经历这些磨难? 她吸了吸鼻子,强忍着心痛暗暗下定决心该属于她和女儿的,她要一分不少地夺回来! 出院手续是鹿深深办的。 徐姐收拾好东西,扶着她离开病房时,恰好听到两个路过的护工大妈在聊八卦。 “你知道6号床的产妇吗?” “听说她住院这么些天,丈夫一次都没来过,而且产检也都是一个人来的医院,啧啧,怪惨的。” “要我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啊?你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见过六床?那张国泰民安脸怪楚楚动人呢!大家都在猜她生的怕不是哪个豪门的私生子吧?” “你是说她是个见不得光的小三……”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江云杪嘴角微微勾了一下,眼底却是一丝笑意也无。她容颜清冷,目光明明灭灭,星点凉意迸裂开来。怎么也没想到,段屹骁的缺位,会让她遭受这样的诋毁。 徐姐听得都来气,想要上去为她正名,“这些个乱嚼舌根的,太过分了。” 但是被江云杪拦住了,“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别白费力气了。” 她不甚在意地说道,暗暗在心里把罪名加注到了段屹骁身上。 这份羞辱不是护工大妈给她的,而是段屹骁给她的。 走出住院楼时,两道熟悉的身影一下子撞入了眼帘。一男一女,男的穿着质感上乘的黑色羊绒大衣,五官出挑,俊逸非凡。女的穿着白色大衣,妆容精致,肤白貌美。 两人走在一起还挺养眼的,却引起了她强烈的心理不适。 只因这两人是她的老公和情敌。 “你看什么呢?”见陈念可盯着一个方向看,段屹骁温柔体贴地问道。 陈念可面露疑惑,“我怎么觉得那个人像江云杪?” 闻言,段屹骁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一瞬,江云杪心脏微微一颤,神经瞬间紧绷,段屹骁不会认出她了吧。 尽管她现在戴着帽子,围着围巾,整张脸只有一对眼睛露在外面,但她跟段屹骁相识十年,又朝夕相对五年多,连陈念可都认出她了,段屹骁应该一眼就确定是她了吧。 江云杪疯狂运转cpu,斟酌着一会儿该怎么跟段屹骁说? “不会是她。她现在还在游轮上,怎么会跑医院来?”段屹骁淡淡地收回了视线,神色如常地说道。 江云杪“……”就这?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这时,鹿深深将车子开了过来,一眼就看到段屹骁扶着陈念可,两人很亲密的样子。 她不着痕迹地瞥了江云杪一眼,然后下车决定给他们找点难堪。 “哟,这么巧?段总没时间陪云杪度假,陪别的女人倒是挺有空的。”鹿深深意味深长地打量着他们,带着几分明晃晃的讽刺。 “鹿深深,你别胡说,我受伤了,阿屹送我来医院,仅此而已。”陈念可义正言辞地解释。 鹿深深瞄了眼她贴创可贴的手指,笑得更加张扬肆意,“是是是,这种伤口的确是得赶紧来医院救治,否则迟一点就自动愈合了。” “鹿深深!看在你是云杪朋友的份上我才不跟你计较,你别一次次无理取闹。”段屹骁向来看不惯鹿深深骄纵蛮横的样子。 “呵呵……你们也知道是手受伤啊,扶得那么亲密,我还以为腿废了呢!”鹿深深埋汰起人来,那嘴就跟开了光似的。 陈念可气急败坏地瞪着鹿深深,“你别太过分了。” 鹿深深撩了撩头发,又美又飒,“这句话也奉劝你们。段总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跟云杪解释吧?” 段屹骁眼里铺了一层寒霜,“我跟念可没什么,不需要跟她解释。” 鹿深深薄唇轻扯,“是吗?不是只有躺在一张床上才叫出轨,希望段总掌握好分寸,好自为之。” 望着段屹骁和陈念可慢慢走远,鹿深深赶紧把江云杪扶进了车里。 “段屹骁是瞎了吗?你站在他面前他都没发现?”鹿深深为闺蜜感到痛心,不吐不快。 “大概是他的心里没有我,所以眼里也看不见吧。”江云杪将围巾一圈圈解下,也一层层将自己从那段感情里松绑。 “你……没事吧?”鹿深深从后视镜里担心地看着她。 江云杪看着车窗透进来的光,在浮动的尘埃里捻出了一抹浅笑,“没事。生死面前,这些不过是擦伤。” 想到刚才鹿深深把他们怼得快自闭的样子,江云杪的神色松快了几分,“你刚才教训他们的样子真帅!” “那必须的!你以为我的骨灰级讽刺文学白修的吗?必须又a又毒!” “优秀!鹿老师可以出书了。” 鹿深深“骂人合集吗?哈哈哈……” 第5章 嫌弃她上不了台面 江云杪刚住进月子中心,她的婆婆周蔓华就给她打来了电话,很不客气地将她数落了一通。 “听阿屹说你出去玩了,我本来以为你是个懂分寸的,玩个一两天也就回来了。刚才打电话问了七婶,我才知道你已经快一周没回家了。你挺着个大肚子到处跑像话吗?万一我大孙子有个闪失,你担待得起吗?” 江云杪慢慢地靠在沙发上,冬日的暖阳照进来,刚好铺在她脚边。鹿深深给她留的是最好的套房。 她瞥了一眼手机屏幕,眼神微凝,似有若无地勾着冷笑,还想要大孙子呢?想得倒是挺美的。 喝了两口月子中心给她准备的鲜炖燕窝,她才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妈,医生说出去走走散散心是有好处的。” 周蔓华一直都瞧不上江云杪,总觉得她配不上段屹骁。尤其是段屹骁慢慢入了段振宏的眼,在段氏集团有了一席之地之后,她就更加嫌弃江云杪小门小户出身,上不了台面了。 直到江云杪怀孕,她的态度才缓和了一些。 但维持的时间并不长。她希望江云杪能一举得男,豪门都很注重开枝散叶,她希望江云杪生一个大胖孙子来帮她和段屹骁稳固在段家的地位。 周蔓华想了很多法子想要给江云杪肚子里的孩子测性别,但都被江云杪拒绝了。她不希望她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就被当成夺家产的工具。所以孕期她们婆媳之间闹得很不愉快。 不过现在,她倒是有些庆幸,庆幸自己生了个女儿。如果是儿子的话,他们恐怕不会轻易把孩子的抚养权给她的。 “有些人就是矫情。我们段家缺你吃了,还是短你穿了?让你安安心心地在家养胎,还请了专人伺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想当年我怀阿屹的时候哪有这种条件,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周蔓华阴阳怪气地说道。 这些话江云杪已经听得耳朵长茧了。以前看在段屹骁的面子上,她处处隐忍。 但现在……她墨色的眸子里翻涌着一抹不可触犯的冷意,“妈,这你可说错了。你忘了算命的大师说我福缘深厚,福星高照?我知道我是有福之人。” 以前这些话她是不会当着周蔓华的面说的,但如今他们都让她难过了,她还能让他们好过? 她的这番话无疑是在周蔓华的雷区蹦迪。要知道当初她是和周蔓华一起找大师算的,大师算出她有福的同时,也算出周蔓华命里福薄。 周蔓华当场吓得容颜尽失,花了很多钱来化解。 现在看来,她已经把大师的话都抛诸脑后了。那就让她这个当儿媳妇的尽尽孝心,提醒提醒她。 周蔓华听出了江云杪在内涵她,顿时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直接“啪”地挂了电话! 江云杪则神清气爽地喝完了那碗燕窝。 不得不说,她在月子中心住得还挺滋润的。 前提是,段屹骁不来打扰她的话。 看到来电显示是“老公”时,她才发现这些天段屹骁竟然一个关心的电话都没给她打过。 想必他跟陈念可过得很充实吧。 “你怎么还没回来?我看了游览路线,你今天应该能下船了吧?”段屹骁听似关心的言语,夹杂着几分催促。 “嗯,怎么了?”江云杪无波无澜地应了一声。 “那就好。明天你陪我见一下客户。”段屹骁以通知的口吻跟她说道,丝毫不给她商量的余地。 江云杪挑了挑眉,这还怪稀奇的。这半年来,他一直在一点点架空她在公司的职权,怎么突然又让她接触客户了? 更何况自从陈念可回国,他也开始有意识地避免跟她这个妻子一起出现在公共场合,这次怎么不带陈念可出席? “我现在这种情况,不适合陪客户吧?”江云杪可不想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她正在坐月子呢。 “怎么会不合适呢?云杪,你最合适了!客户是从国外回来的,他太太怀孕了,你们一定会有共同话题的。”段屹骁成算在心。 江云杪迟疑了几秒,“不是屹江山的客户?” 屹江山是她和段屹骁一起创业成立的公司。按照五年规划,他们的业务似乎还没到拓展海外的阶段。 “是段氏集团的客户。这个合作很重要,我必须要拿下!”段屹骁嗓音深沉,他雄心勃勃地说道,像是一只伺机而动的猎豹。 “但我这些天玩得有点累,想好好休息两天。”江云杪委婉地拒绝。 “我把饭局定在明天晚上,你有足够的时间休息。” “这次的合作对我很重要,你也知道,董事会都在盯着我的表现。我不能让段明弦有赢过我的机会!” 段明弦是段振宏的女儿,也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 段振宏还有一个儿子,叫段明瑞。原本他才是段振宏看中的段氏集团的继承人。但段明瑞对经商不感兴趣,最后瞒着家里所有人选择了学医。 也因为他的从医,段屹骁才有机会进入段氏一展拳脚。 但段明弦的能力不容小觑,她仅仅用了两年时间,就从公司基层做到了副总。 所以她是段屹骁接任段氏集团最大的竞争对手! 江云杪向来是支持段屹骁的。为了不节外生枝,她只能答应了他。 得知她要回家住,鹿深深很担心她。 “放心吧。现在的我不会委屈自己一分一毫。”正所谓与其委屈自己,不如为难别人。 江云杪已经有计划了。 “快帮我看看,这几个硅胶假孕肚哪个适合我?” * 江云杪刚将硅胶孕肚绑好,就收到了段屹骁的信息“我现在去码头接你。” 江云杪眼皮一跳,手抖了一下,手机差点掉地上。这男人这个时候献什么殷勤! 她连忙回了信息给他“不用了,我预约了网约车。” 段屹骁“我还有十分钟就到了。你一会儿出来就能看见我。” 江云杪“……”她真的会谢。 要是段屹骁去码头接不到人,这个谎该怎么圆? 第6章 宝宝乖吗? 码头响起了归船的鸣笛声…… 段屹骁站在出闸口,精深锐利的眸子淡淡地从人群里扫过,但始终没有看到江云杪的身影。 英俊的五官线条变得冷硬起来,眼看着通道里已经没有乘客了,内心微微涌上几分躁意。 他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到了工作人员面前,“请问游客都下船了吗?” 工作人员问过船上的同事之后告诉他“游客们应该都出来了。” 段屹骁眼梢多了份凉意和焦躁,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江云杪,“你在哪儿?怎么没看到你?” “我在停车场,我看到你车了。”江云杪平和的嗓音响起。 “你什么时候走出来的?没看到我?”段屹骁坐上车后疑惑地问她。 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江云杪目光疏离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有些疲惫地道“工作人员安排我走的快速通道。” 段屹骁恍然大悟,“我倒是把这点忘了。” “怎么样?玩得开心吗?”他微微侧身打量着她,目光带着几分久违的温情。 江云杪心脏微微一缩,哪怕到现在,已经看清了现实,却依旧难以抗拒他这故作深情的模样。毕竟他曾是惊艳了她整个青春时代的少年。 “一个人看风景,挺没意思的。”江云杪沉闷说道。 段屹骁目光怔了怔,表情不经意之间染了一层愧意。他抬手捋了一下她微微凌乱的长发,“怎么?不高兴了?” 江云杪下意识地避了一下,将“不开心”三个字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 以前她被困在感情中,总觉得自己隐忍一下,他总有一天会明白你的好,会回心转意。 但现在,她只想随心所欲地摆脸色,爱谁谁。 段屹骁愣了一下,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在他的印象中,江云杪从来没给他摆过脸色。她从来都是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 他默然半晌,唇边浮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这次的确是我疏忽了。下次你想去什么地方,我一定陪你。” 江云杪兴致缺缺地“嗯”了一声。心里却道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对了,宝宝乖吗?一路上有没有闹你?”段屹骁微微低头看向她的肚子,他顺势抬手要摸她的肚子。 江云杪嘴角抽搐了一下,赶忙两手拖住了自己的“孕肚”,“它……挺乖的。” 虽然现在是冬天,她身上穿着厚厚的毛衣,但如果碰到她的肚子,还是很容易穿帮的。 段屹骁的手掌最终落在了她手背上,他还想去抚摸,被江云杪挡住了。 “怎么了?”察觉到江云杪的抗拒,他眉心皱了皱,眸中笼上一层雾霭。 “前几天我给你打电话,是陈念可接的。”江云杪巧妙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果然段屹骁抽回了手,他作势整理了一下袖子,若有所思地开口“你说那次啊,她想跟我谈辰星和段氏的合作,刚好我去开会了。” 他从容不迫地解释了一番。 “怎么?你吃醋了?” 江云杪垂眸,眼神暗淡下来,她不会再为这个男人吃醋了。 “我想休息一下。”说完她就阖上了眼睛,一副无事勿扰的架势。 下车的时候,江云杪拿出围巾,将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 网友说爱自己才是终身浪漫的开始。 她已经用十年时光证明了,男人是靠不住的。所以从现在起,她要拼命地对自己好。 爱财爱己,才能风生水起。 见她把自己裹得全身只剩两个眼珠子,觉得有些奇怪,“你这是怎么了?”他眯了眯眼,莫名想起了那天在医院见到的病人。 “我现在不能吃药,当然不能感冒。”江云杪直接走进了别墅。 一进屋,看到沙发的那一瞬,那天监控里看到的画面就跟电影似的自动播放起来。她感到恶寒,所以没在客厅歇脚,直接上了楼。 “七婶,麻烦帮我房间里的床单、被套换一下。”毕竟这么多天不在家,谁知道有没有什么脏东西碰过。 “我赶着做晚饭,等吃过饭再给你换。”七婶扯着嗓门回了她一句。 江云杪脚步一顿,唇畔染上了些许冷诮的弧度。七婶是周蔓华请来的阿姨,似乎是她的什么远方表亲。业务能力谈不上,倒是仗着自己沾亲带故的身份,没少干出让江云杪膈应的事。 以前江云杪想着家和万事兴,所以不跟她计较,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现在,与其自己乳腺结节,不如为难他人。 “我说的话,你是听不懂吗?听不懂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走了。”江云杪就站在楼梯上,表情淡然,语气平静,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站得高,浑身透出一种淡淡的威仪。 段屹骁被她的话震住了,似乎从来没有听她说过这么不近人情的话。而此刻她清透漆黑的眼底,一种邪肆傲然的气势肆意弥漫,愠色尽显。 七婶也听出了她的语气不对,拿围裙擦着手走出了厨房,丝毫不掩饰大饼脸盘子上的气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云杪一手撑着腰,一手扶着扶手,目光坚定,态度鲜明,“干得了就干,干不了就滚蛋。” 七婶眼底闪过一丝惊慌,但见段屹骁在,转瞬间又变得强势起来,“你!你凭什么开除我?我是蔓华请来的……” 早就料到了她会这么说,江云杪眼神冷了一寸,如寒星散落其中,“但你的工资是我开的。我不需要一个用得不趁手的保姆。” 七婶脸色一僵,随即作出了一副自责的样子看向了段屹骁,“阿屹,你知道的,我乡下来的不太会讲话。我没有拿乔的意思,我也没有想要偷懒,我是怕你们饿肚子,想着赶紧把晚饭给你们做好。所以才……” 段屹骁眉心微凝,他耐人寻味地打量着江云杪,怎么感觉她出去了一趟,脾气变大了不少? “七婶没有恶意的,她就是心直口快。你别那么咄咄逼人。” “是啊是啊,都怪我一时说错了话,我现在就上楼给你铺床。”七婶低眉顺眼地哈着腰,委屈又讨好地说道。 然而上楼时路过江云杪身侧,却不满地剜了她一眼。 江云杪没搭理她,居高临下地睨着那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男人,她咄咄逼人? 嘴角凉凉地勾了勾,她就是和颜悦色太久了,让人以为她是好捏的软柿子。 第7章 求欢被拒 不知道过了多久,段屹骁敲门喊她吃晚饭。 江云杪下了楼,走到餐厅坐了下来。 她扫了一眼餐桌,又将筷子放了下来。一桌重口味的菜,让她无从下口。 “七婶,你去给我熬点小米粥吧。”江云杪好声好气地开口。 七婶闻言,顿时不乐意了,“哎呀,你想吃小米粥刚才怎么不说?我煮了这么多菜,一个合你胃口的都没有吗?你不吃的话不是太浪费了吗?”她阴阳怪气地说道,分明就是说她挑食想挑事。 “你什么时候喜欢喝小米粥了?七婶辛辛苦苦做的,你好歹尝一口?”段屹骁眯了眯眸子,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 江云杪抬了抬眼皮,对上他的视线。清澈的目色如冬日的山泉,透着冷意,“七婶照着你的口味做的,你当然没意见。” 说完她便直接起身进了厨房,开始找食材,自己熬粥。 七婶悻悻地瞄了眼段屹骁,见段屹骁脸色不好看,她才“善解人意”地缓缓起身,“要不还是我去吧。” 段屹骁夹了一筷子菜,声色俱凛,“您坐着,甭管她,作也要有个限度。” 江云杪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她作? 他声音不大,却如同冰天雪地的寒风,窜心入骨,瞬间叫人血液冷凝。 饶是她已经对这个男人失望透顶,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眶。 十年真心,满目荒唐。 她悄悄抹掉了眼角的泪滴,同时按了电饭煲的按钮。 等她吃上饭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 大概是听到了她的动静,段屹骁从书房走了出来,坐在了她面前。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段屹骁察觉她的气色有点差。 江云杪抱着暖暖的小米粥,慢条斯理地喝着,身体里的寒意渐渐被驱散。 她抬了抬眼皮,段屹骁这是在关心她? 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算是让他玩明白了。 只可惜,她现在已经不吃这一套了。 “要是不舒服的话,明天你能不能找别人去陪客户?”她一点儿也不想陪他逢场作戏。 “云杪,我不相信别人,我只相信你!”段屹骁握住了她的手,表情认真又诚恳。 江云杪缓缓垂眸,目光无波无澜地落在他那指节修长漂亮的手上。 曾经,他牵她的手时,会让她心里翻涌起沸腾的岩浆,暗自欣喜激动。 但如今,哪怕这只手很温暖,她却隐隐有些生理性地排斥。 牵了别人的手,那就是别人的狗了。 她不着痕迹地抽回了手。 “需要我做什么准备吗?” 段屹骁目的达成,冷硬的五官线条晕染出了几分温柔的印记,“我一会儿把资料拿给你,你抽空可以看看。” 江云杪喝完了小米粥,将碗轻轻推到了一旁。 大概是产后身体比较虚,江云杪浑身都冒着汗,很不舒服。她抽出纸巾擦了擦脸。 “你怎么这么热?”段屹骁这才注意到她额头、鼻尖缀着点点透亮的晶莹,更衬得她的脸通透红润,像是染了雾气的美玉。他目光一下子变得柔和下来,隐约有了沉溺的迹象。 “可能是喝得着急了吧。”江云杪忽略掉他那温柔深情的眼神,想起身将碗收拾到厨房,然后赶紧回房间换衣服。 段屹骁却抢先把碗丢进了厨房的水池,体贴地说“厨房明天让七婶整理就行了。” 等他从厨房出来之后,发现餐厅已经没人了。抬头一看,江云杪已经扶着腰上楼了。 段屹骁心里不知怎的,有些沉闷发堵。按着以往,江云杪一定会等着和他一起上楼,跟他分享所见所闻。哪怕没话找话,也会跟他说些有的没的,拼命在他面前刷存在感。 这次玩了这么多天回来,怎么突然就变得沉默寡言了? 难道还在为结婚纪念日那天没陪她生气? 江云杪回到卧室用温水给自己擦洗了一遍,换了一套干净的睡衣便躺下准备睡觉了。 昏昏沉沉之际,她隐约听到了房门被推开的动静。 不一会儿,她感觉到床的另一侧似乎塌了下去,紧接着一道温热的身躯靠了过来,贴上了她的后背。 她瞬间惊醒,开了床头灯翻身坐了起来! 腹部的伤口因为被扯到隐隐作痛,她咬牙忍了下来。 深吸一口气后,她目光寒凉地望着“罪魁祸首”,“你怎么来了?” 段屹骁被她问得莫名其妙。 愣了片刻才安抚道“是不是吵醒你了?本来想陪你聊聊天,没想到你睡这么早。”以前江云杪可是熬夜达人,眼下还不到十点。 “这几天在船上都睡不踏实。”江云杪胡诌了一个理由。 段屹骁抬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脑袋,想要安抚她,“对不起,下一次旅行我一定陪你一起。睡吧,我陪你。” 江云杪眼皮猛地一颤,什么?他要陪她睡觉?他吃错药了? 她下意识地往一旁挪了挪,“不用了,你回你自己的房间睡吧。” 段屹骁却笑了,“这里就是我的房间啊。你要赶我走?” 他说着忽然伸手将江云杪拉入了怀里,与此同时暧昧的吻落在了她耳边。 江云杪浑身打了个激灵,赶忙伸手推他。 段屹骁却抓住了她的手,以为她是担心肚子里的孩子,轻声诱哄道“我会小心的。” 江云杪万万没想到,六个多月都没碰过她的段屹骁会忽然对她发情,显然陈念可作为白月光工作没做到位,真让人失望。 “段屹骁,我很累了。”她一脸厌倦地开口,抗拒的意思很浓。 段屹骁察觉到了她的排斥,有些意外。以往他的求欢,她从来不会拒绝。怎么突然就嫌弃他的亲近了? 内心深处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慢慢剥离,但此刻的他还没有意识到严重性。 “那你好好休息。晚上盖好被子,别着凉。”他悻悻地下了床,面色不怎么好看。 刚走到门口,他的手机就响了。 不用猜也知道是陈念可打来的,他的声音温柔得像是夏夜流淌的月光,“好,我马上过去。” 江云杪下床去锁门的时候,便看到段屹骁拎着外套下楼了。 呵!真忙呢。 第8章 小三被打了 这一夜注定不能消停。 睡了没多久,江云杪又被吵醒了。 是大姨李雅兰给她打来了电话,“杪杪,对不起啊,这个点还打扰你休息。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丹丹她打了人,被警察抓起来了,对方不肯善罢甘休,要拘留她。你能不能帮着想想办法啊?” 李雅兰已经急得带出了哭腔。 江云杪前一秒还有些惺忪,这会儿睡意瞬间消失无踪。 她支着身子坐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虽然钟艺丹有点任性冲动,是风风火火的女汉子个性,但还是知道轻重的,不会无缘无故打人。 “这个……我……我让丹丹男朋友跟你说吧。”李雅兰心里乱糟糟的,怕自己说不清楚。 随即钟艺丹的男朋友接了电话,“杪杪姐,我是丹丹的男朋友黎烨,这件事都怪我。我想快点挣钱能在这个城市给丹丹一个家,就悄悄接了一个设计的活儿。客户的要求比较高,所以这段时间就忽略了丹丹。没想到她以为我出轨了,今天晚上把我和女客户堵在了餐厅,还二话不说直接给客户泼了酒,甩了客户一巴掌,把客户惹怒了。” 江云杪听明白了,“这就是个误会。解释清楚,诚恳地道个歉,该赔偿赔偿,我想对方应该可以体谅的。” “可是客户那边比较强势,得理不饶人,非说要让丹丹吃点苦头长长记性。万一丹丹被拘留的消息传到学校可怎么办?会不会影响她毕业找工作?他们还找了律师。”黎烨十分担心。 江云杪皱了皱眉,稍稍理了一下思路,“你们先别着急。你把那个客户的联系方式,还有对方律师的联系方式发给我,我来找人处理。” 然而下一秒,江云杪就傻眼了。 黎烨的女客户,竟然是陈念可! 还真是冤家路窄。 更巧的是,律师也是老熟人,正是他们公司的法律顾问章阳。 于是,她先拨通了章阳的电话。 “江总,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噢,你一定也是为了陈小姐的事吧?放心吧,这件事段总已经跟我说清楚了,我一定会让那个小姑娘尝到教训的。” 江云杪抿了抿唇,眼底划过一抹凛冽的寒光,如同流星陨落。 她攥紧了手机,骨节缓缓凸起。虽然刚刚已经猜到了是这种情况,但听到章阳亲口证实,她顿时觉得心里豁开的口子又大了一寸。 几个小时前,段屹骁为了七婶,说她咄咄逼人。 几个小时后,他又为了陈念可,不肯轻易放过她的姨妹,简直欺人太甚!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江云杪从容冷静地通知他。 “啊?”章阳懵了。他到底该听谁的? “段总之前没把事情搞清楚,钟艺丹是我姨妈家的妹妹。” 章阳“啊?” 没再理会章阳的诧异,江云杪挂了电话又拨给了段屹骁。 也不知道深更半夜在别的女人那里忙些什么,电话迟迟未接。 她冷笑了一声,直接拨了陈念可的号码。 陈念可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柔和,“你好,哪位?” “是我,江云杪,让段屹骁接电话。” 电话那头似乎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会是她。安静了片刻,陈念可随意又傲气地告诉她“噢,他在浴室,恐怕你得等一下。” 浴室? 陈念可暗示的意味很浓。 深更半夜,段屹骁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还去了浴室,可以脑补的内容实在很多。 江云杪心底对段屹骁的厌恶又加了一分。 刚刚还想对她动手动脚呢,没得逞就转身去找陈念可了?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江云杪淡淡地开口。 大概没想到江云杪的心理素质这么强,陈念可噎了一下。 好在段屹骁很快就接了电话,“你怎么会有念可的电话,你调查她还是调查我?” 一开口就是兴师问罪。 “想多了,打你电话没人接,只能打电话给她才能找到你。”江云杪没什么情绪地说道。 段屹骁眼里闪过一抹轻嘲,刚才把他赶下床,现在又巴巴地找他。 呵,口是心非的女人! “你找我什么事?” “丹丹因为误会才伤了陈念可,我可以让她赔礼道歉。但你让章阳对一个小姑娘下狠手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了?”江云杪有些生气。都怪他,让她没办法睡好觉。 “什么丹丹?”段屹骁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是说今天泼了念可一身咖啡,还打了她一巴掌的人是钟艺丹?” 江云杪觉得无比可笑。所以段屹骁连什么情况都没弄清楚,就火急火燎地要给陈念可撑腰了? 跟他在一起那么久,她竟不知道他是这么护短的人。 “是啊,好歹丹丹叫你一声姐夫。别忘了当初她失恋的时候,你还拍着胸脯说要给她撑腰呢。” 想起来还挺讽刺的。说好要给她撑腰的人,结果却是捅刀子的人。 “我……不知道是她。”段屹骁微微有些心虚。 “那你现在知道了。” …… 约莫一个小时后,江云杪听到了段屹骁回来的动静。也许是已经把陈念可哄妥帖了吧。 段屹骁想进主卧把事情的进展跟江云杪说一下,结果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他下意识地拧了拧眉,江云杪这是在防他? “你睡着了吗?” 江云杪没睡着,但也没搭理他。 过了片刻,他又道“我已经让章阳把钟艺丹接出来送回家了。” 江云杪始终没反应。 段屹骁自觉没趣,便悻悻离开回了次卧。 第二天,江云杪睡到了十点多才起床。 走出房间时,段屹骁也从书房走了出来。 “你醒了?饿了吧,我让七婶给你留了早饭。” 他体贴的样子像极了深爱她的样子。只可惜,江云杪已经不会再傻呼呼地被这深情的假象欺骗了。 “你怎么没去公司?”这个点还在家倒是挺稀奇的。 “我……上午没什么事,在家陪陪你。”他眼波温柔地说道。 江云杪见鬼似的瞄了他一眼。如果换做半年前他说这句话,她恐怕会兴奋得心跳加速。 但现在,她心里的那口井仿佛已经被抽干了泉源,变成了一口枯井,无波无澜。 第9章 小三想住原配房子 段屹骁想伸手扶她下楼。 江云杪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你现在身子重,要格外小心。”他强势地牵住了她的手,一步步地走下楼梯。 不知道是不是段屹骁特意叮嘱过,七婶的早餐倒是做得挺合胃口的,清淡又营养。 江云杪吃的时候,段屹骁百无聊赖地坐在了她对面,就……挺影响食欲的。 既然他非要杵在面前膈应她,那就互相伤害吧。 “你和陈念可……” 还没说完,段屹骁就脸色阴沉地打断了她,“我跟念可没什么,你别多想。” 江云杪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唇瓣轻轻扯了扯,漫不经心地从燕窝粥里挑出了几丝燕窝浅尝了一下。 随即她撩起眼皮,幽深沉静地凝睇着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认识段屹骁这么久,她一直自诩自己足够了解他,现在才发现,那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加了层层滤镜后看到的他。如今滤镜层层破碎,满目皆非。 结婚纪念日他在陪着陈念可过生日,她早产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躺在医院时,他带着陈念可回到了这个家,举止亲昵,纠缠不清。陈念可因误会受了点委屈,他立马冲到她面前替她出头…… 这还叫没什么? “但是昨晚陈念可亲口说你在浴室里。”江云杪神情微敛,眼底闪过一抹冷嘲。 段屹骁捕捉到了她的那一丝不屑和厌恶,隐隐不安,遂解释了一句“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那会儿我在上卫生间。昨天我们在林易家打麻将,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可以给林子打电话。” 江云杪摆了摆手,“不必了。我信你……”个鬼! 林易从学生时代就是“屹眼之念”的cp粉,自然会帮着他们打掩护,会跟她说实话才怪。 “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养好身体,然后想想宝宝叫什么名字。”段屹骁轻声安抚道,仿佛他对孩子的到来充满了期待。 可若是真的爱这个孩子,怎么会一次产检都抽不出空来陪她?若是真的期待这个孩子,又怎么会对她早产的事毫无察觉? “对了,你下次产检什么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吧。”段屹骁忽然心血来潮地说道。 江云杪惊得手抖了一下,差点勺子都掉了。 她默默翻了个白眼,谢谢,大可不必! 但现在拒绝的话未免显得太反常,于是她不见喜怒地应了一声,“好啊。” 见江云杪吃得差不多了,段屹骁又体贴地说“今天外面阳光不错,我陪你出去走走吧。听说适量的运动有利于生产。” 江云杪表面笑眯眯,内心mmp。这大冬天的是想害她落下月子病吧! “我怕冷,我不想出去。” 好在这时段屹骁的电话响了,他下意识地瞄了江云杪一眼,然后去院子里接了电话。 打完电话进来,他拎着外套匆匆跟江云杪交代了一句便出门了。 “我有点事出去一趟,晚上要招待客户你别忘了,到时候我让司机过来接你。” 江云杪“……” 其实段屹骁是个性子沉稳、不显山不露水的人,能让他这么着急忙慌的,恐怕只有陈念可吧。 他之所以偶尔对她温柔以待,大概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吧。 让司机来接,呵,可真体贴呢! 虽然不能出去吹风,但躺在懒人沙发上晒太阳却是个不错的选择。 大概是许多天没见江云杪了,从昨天到现在,耶耶都很粘她。 一身雪白的家伙卧在她脚边,时不时地拿脑袋蹭蹭她。每当江云杪看它时,它就露出阳光般治愈的笑容。那撒娇卖萌的样子,瞬间触碰到内心的柔软。 不多时,钟艺丹和黎烨拎着水果来道谢。 “姐,昨天真是多谢你了。要不然我现在恐怕都出不来呢。”钟艺丹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呀,以后做事可别这么冲动了。” 江云杪让他们在客厅入座。 “嗯。吃一堑长一智,”钟艺丹信誓旦旦地点点头,“我们没打招呼就来了,没打扰你吧。” “不打扰,我一个人正无聊!既然来了,就留在这儿吃午饭。”江云杪热情地招呼着,“七婶,麻烦切点水果,再煮两杯咖啡。另外,中午加几个菜。” “姐,你现在差不多怀孕七个月了吧,顶着这么大的肚子一定很不舒服吧?”钟艺丹盯着她的大肚子,充满胶原蛋白的脸生生皱起了眉头,无法想象这有多辛苦。 江云杪只是淡淡一笑,“还好。” “做女人真是太不容易了!既要赚钱带娃,洗衣做饭,又要处理人情世故,搞好婆媳关系,还得防小三,维稳家庭……简直一个人要活成千军万马。不过我姐命好,是有福之人。不仅事业有成,而且眼光独到,挑中了姐夫,得偿所愿,过上了神仙眷侣的美满生活。”钟艺丹抱着她的手臂发嗲,眼里满是艳羡。 江云杪怔了怔,垂眸瞥了她一眼。 她怀疑这丫头在内涵她,但她没有证据。 毕竟她美好的婚姻生活只剩下一个空壳,内里已经破败不堪。 “云杪姐,你这套别墅的格局真不错,比陈小姐在西府苑的那套别墅还要好。”黎烨是室内设计师,看到江云杪把别墅打理得这么好,不由得职业病犯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西府苑?这地方江云杪是知道的,当真这么巧,陈念可在那里也有一套房? “是吗?她的别墅是西府苑几号?”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黎烨“西府苑20号。” 江云杪清澈的眸中浮上一抹惊讶,竟然真的如她所料! 陈念可请人设计装修的,竟然是她和段屹骁的房子! 她咬了咬后槽牙,眼底染上了一层愠色。 抢她的老公,觊觎她的房子,还想教训她的妹妹,现在看来钟艺丹只给了陈念可一巴掌,实在太便宜她了! 江云杪目光裹着一层冷雾,“你给陈念可赔礼道歉了吗?” 钟艺丹一想到这个就头大,“还没呢!约了晚上。” 江云杪“晚上不用去了。”这个歉不道也罢。打得好! 钟艺丹“啊?” 第10章 不用你伺候 江云杪还记得,两年前有个客户突然破产了,没有钱付尾款,于是就把自己名下的一套别墅抵押给了他们。因为她很喜欢现在住的这套别墅,所以就把那套房子搁置在了那儿。 却没料想,段屹骁和陈念可这么快就对那套房子动了心思。 她向黎烨要了相关的资料,悄悄地保存好,以备他日之需。 眼看着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七婶还没有将水果和咖啡端上来,江云杪又催了一遍。 七婶这才慢吞吞地端着切好的苹果走了出来。 江云杪看着那盘苹果,唇线瞬间紧绷,眉眼间也笼上了怒气,锐利地望向了七婶,“拿这种苹果出来招待客人是什么意思?” 这苹果干巴巴的,一看就是放了很久,不新鲜了。纵使苹果已经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但表面坑坑洼洼的,显然是坏的。 七婶被她怒意震慑到了,心虚地往后退了一步。缓了片刻才壮足了胆子开口,“有点不凑巧,家里没水果了。” 她恭顺地说完,挑眉看了江云杪一眼,颇有几分挑衅的意思。她是周蔓华请来的,不看僧面看佛面。谅她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江云杪沉郁地打量了她一眼,将她的倚老卖老和傲慢无礼尽收眼底。 她眉目肃然地起身走进了厨房。 打开冰箱一看,果然,车厘子、山竹、燕窝果、蓝莓摆满了保鲜层。 如果今天是周蔓华过来,七婶恐怕早就殷勤地将这些水果全都拿出来了吧。 可是今天来的是她的亲戚,她就敢如此堂而皇之地怠慢。 江云杪怒极反笑,这些年她竟然蠢到了这个份上。连家里的阿姨都不把她当回事,她还满心满眼、倾其所能地想要帮着那个男人扶摇直上。 她又拿起一旁的咖啡豆看了一眼。她怀孕之后咖啡就喝得少了,果不其然,已经过了保质期了。 她冷睨了七婶一眼,直接将咖啡豆扔进了垃圾桶。 七婶见她眉关深锁,眸子如寒夜般发出点点冷光,线条温和的脸庞没有一丝笑意,心里有些琢磨不定。 眼皮不受控制地颤了颤,老油条地问道“这咖啡豆怎么了?”她作势从垃圾桶里捡起咖啡豆看了一眼,“原来是过期了呀,你瞧我,年纪大了,一时糊涂就没注意。” 她拿出一副糊弄敷衍的口吻。 而事实也是如此,周蔓华早就跟她说过,段屹骁本来是要跟豪门千金在一起的,就是因为江云杪从中作梗,暗中插足,害得段屹骁跟千金小姐分开了。江云杪不知道用了多少手段,逼得段屹骁不得不跟她结婚。 周蔓华字里行间充斥着对江云杪的不满和嫌弃,充斥着对他们婚姻的唱衰。 所以七婶打心眼里看不起江云杪,认为如果没有江云杪死乞白赖地纠缠,段屹骁现在一定能发展得更好。 七婶仗着自己跟周蔓华沾亲带故,在心里是以长辈自居的,一向不把江云杪放在眼里。况且她在这里也干了三年了,对江云杪的脾气再了解不过。 那就是个软柿子,好拿捏得很。所以她料定江云杪再生气,也不敢拿她发作。 江云杪很清楚七婶是怎么想的,敛了敛眉,轻描淡写地道“嗯,年纪大了,是该在家好好养老享福了。” 七婶一时间有些拿不透她的意思,这话听着仿佛话里有话。 “这不是看你和阿屹忙,趁着我还有点力气,再帮衬你们几年。你这马上就要生了,以后家里多个孩子,更是有的忙了。” 这话说的,好像她做了多大的牺牲似的。 要知道七婶每月拿着五位数的工资,还有四天假期,逢年过节江云杪还会给她发红包。但凡公司给员工发礼品,她必定也会给七婶带一份。 她也知道七婶常常会把一些好的水果蔬菜带回去给孙子吃,江云杪看在段屹骁的份上,从来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忍耐是有限度的,她留着七婶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人是个祸患。 中午要烧的菜,七婶似乎已经准备好了,略显凌乱地在灶台上摆了一堆。 江云杪淡淡地扫了一眼,“七婶,你中午准备了什么菜招待我妹妹?” 听江云杪岔开了话题,七婶更加确定她就是个软柿子。皮肤松弛的脸上挂着一抹得意,“青菜豆腐、青椒炒蛋、拍黄瓜,还有一道萝卜排骨已经在高压锅了。” 江云杪点了点头。她拿出手机操作了一番。 紧接着七婶的口袋里便响起了短信提示音。她立马停下了手上的活儿,拿出手机查看。 “七婶,这个月的工资我已经结算给你了,应该已经到账了。现在你就可以收拾东西离开了,以后不用再来了。”江云杪不再容忍她的狐假虎威、嚣张跋扈,不再掩藏自己的疏冷和通透冷静,不再克制骨子里的锐利与锋芒。 她对这位老人的善良,到此为止。 七婶的得意僵在了脸上,“你……你什么意思?” 她惊得身形晃了晃,靠住了琉璃台才堪堪站稳。一双浑浊的眼睛瞪得浑圆,震惊地盯着江云杪。 江云杪清冷的嗓音毫无波动,“我的意思是——七婶,你被开除了!” 七婶慌了,但不知她想到了什么,面目忽然变得尖酸刻薄起来,她凶悍地瞪着江云杪,不屑地说道“你……你……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我是蔓华请来干活的,你没资格开除我!” 江云杪若有若无地勾了勾唇,带出几分凉薄,“我昨天已经跟你说过了,你的工资是我开的。我的耶耶都知道认主呢。” “你!你骂我是狗?”七婶气急败坏。 “我给你半个小时收拾自己的东西。”江云杪不欲跟她多说,转身离开了厨房,并给徐姐打了个电话。 “徐姐,以后我们家就麻烦你了。”她在医院的那几天,徐姐将她照顾得很好,她对徐姐很满意。 七婶追出来便听到她连接替的人都找好了,顿时撒泼起来,“好啊,你早就存了开除我的心思了。我告诉你,请神容易送神难,区区八千块钱就想把我打发了?没门!” 说着她便打电话跟周蔓华哭诉起来,“蔓华啊,你这儿媳妇能耐大啊,我伺候不了了……” 第11章 婆婆让她去向保姆道歉 七婶的业务能力不行,但告状却比谁都积极。 七婶神气活现地盯着她,摆出了一副我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的架势。毕竟刚才在电话里,周蔓华和段屹骁都表示会给她撑腰做主。 果然,周蔓华和段屹骁相继打来了电话,江云杪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得出他们会说些什么,干脆无差别地按了拒接。 她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上,面不改色地提醒七婶,“你还有二十分钟可以整理东西。” “你——”七婶捂着心口,被气得面目全非。 她拉了椅子往客厅一坐,她就不信了,江云杪再横能硬得过周蔓华和段屹骁? 钟艺丹这会儿已经瞧出来了,这个老刁婆分明就是在狐假虎威,想要拿捏江云杪。 她眉梢一挑,天真无害地问道“奶奶,你瞧着都七十多了吧?怎么还不退休在家享清福?是不想吗?” 七婶差点得心梗,她恶狠狠地瞪了钟艺丹一眼,“什么奶奶!我才五十出头!” 钟艺丹惊讶地“啊”了一声,捂了捂嘴,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对不起,对不起,你看上去像我妈的长辈,所以我以为你是奶奶辈的。” 七婶怀疑她是故意的,但是看她纯良真诚的脸色,又寻不出证据。 最后她恼羞成怒地阴阳了一句,“小门小户出来的,果然没教养。” 这话钟艺丹就不爱听了,原本潜伏在眼底的嘲讽浮现出来,她的声音清脆又干净,“敢问奶奶——哦不,这位老阿姨,您是哪家高门大户出来的?在外面做粗使的活计,是为了体验人间疾苦吗?” 钟艺丹可是得过最佳辩手的,七婶一个农村出来的泼妇,耍嘴皮子哪里是钟艺丹的对手。 几句话就被小姑娘气得一张老脸一阵青一阵白。 她会的也就是撒泼骂人那一套。 “你!你个小贱人,你给我滚出去!” 以前江云杪小事上从来不跟她计较,很多事七婶都做主惯了。这会儿她看钟艺丹哪哪都碍眼,自然想把她赶出去。 江云杪冷凝的视线落在她阴险刻薄的脸上,“七婶,该走的人是你!” 七婶根本不理会她,冥顽不灵地道“我是蔓华请来的,只有蔓华能让我离开。” “是吗?”江云杪嗤笑乍起,她随即给小区保安打了电话,“有人赖在我们家不肯走,麻烦你们过来处理一下。” 看到江云杪这番操作,七婶惊呆了。 直到保安上门,七婶才意识到江云杪来真的。 “我家保姆被我开除了,以后别再放她进来了。辛苦你们把她请出去!” 七婶立马拿出了泼妇骂街的架势,直接冲进厨房拿了把菜刀出来,凶神恶煞地叫嚣道“我看今天谁敢动我!”她边说边拿刀对着空气砍了两下。 保安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虽然对七婶这样的老泼妇无比痛恨,但他们也不想闹出人命。 江云杪冷冷地望着七婶,“七婶,你可要想清楚了,今天要是真的见了血,那你可就要进去踩缝纫车了。” “你威胁我?”七婶穷凶极恶地盯着她,恨不得能在她身上盯出个窟窿来,“都是因为你这个害人精!是你逼我的!” 江云杪不慌不急,“如果你真的进去的话,那你的孙子可就做不了大官喽。”七婶最引以为豪的就是他的宝贝孙子,天天盼着她孙子能出人头地,高官厚禄。 “你!”七婶脸色一变,表情塌了下来,她只是想吓唬吓唬江云杪,可不想赔上自己的后半辈子和孙子的前途。 她赶忙把菜刀往桌上一放,改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她往地上一坐便嚎了起来,“哎呀,我的命真苦啊,我任劳任怨地在这儿干了三年,结果人家一点情面都不留,说辞退就立马要将我扫地出门啊……” 保安其实对她并不陌生。之前她总喜欢拎着个大喇叭去休闲广场跳广场舞,被很多业主投诉。他们几次找到她劝说,都被她理直气壮地骂了个狗血淋头。 而且七婶也没少在小区里跟人炫耀活少钱多,所以她现在叫苦卖惨的那一套,没人会动容。 江云杪被她吵得脑仁疼,直接从包里拿了几张票子给保安,“辛苦你们赶紧请她走吧。” 保安推辞了几下,最后还是收下了钱。 尽管七婶这几年在这里养得腰圆体胖,但对于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来说,轻轻松松就把她架了起来。 七婶还在那儿字字泣血地控诉江云杪的无良,暗自掐着自己的大腿想要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以博取同情,结果刚调动出哭的情绪,整个人都被架了起来往门口走,根本不给她挣扎的机会。 “姓江的,小贱蹄子,你敢这么对我,你会后悔的!你心肠这么坏,你会有报应的……你不得好死……” 不知道的,还意味她跟江云杪有什么深仇大恨呢!一路跟杀猪似得骂得这么脏。 钟艺丹气不过,想要追出去,被江云杪拦了下来,“算了,被狗咬了,难道还咬回去吗?” 对于江云杪来说,把这个爱作妖的人弄走,已经大快人心了。 她让另一个保安把七婶的东西收拾好还给她。 等徐姐过来,做出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江云杪才如梦初醒。 以前她到底过的什么苦日子啊。 如果她有错,法律制裁她就好了。为什么要让七婶来折磨她呢? 跟七婶的厨艺相比,徐姐简直就是神仙做菜,绝绝子! 钟艺丹和黎烨也对这桌菜赞不绝口。 就在他们吃得津津有味时,周蔓华气势汹汹地出现了! 她穿着一身顶奢的华服,手上挽着生日时江云杪送给她的限量版凯丽包,高高在上地往沙发一坐,张口便是兴师问罪的语气,“我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 江云杪还没吃完饭,她正在挑鱼刺,漫不经心地应付了一句,“是吗?没听见呢。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的怠慢引起了周蔓华不满,“你这是什么态度?好好的日子,你非要闹得鸡飞狗跳是吗?我告诉你,马上去跟七婶道歉,请求她的原谅!” 第12章 她找不到工作,怪我喽? 江云杪不恼也不急,依旧慢条斯理地享用美味的午餐。 她让徐姐将煮好的甜品给周蔓华盛了一碗,“妈,您先喝点红豆藕粉牛奶羹,有祛湿败火,美容养颜的功效。” 周蔓华挑剔地打量了徐姐一眼,明嘲暗讽“七婶刚走,新保姆就来了。看来你是绸缪已久。” 她嫌弃地推开了那碗甜品,“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不吃!” 江云杪吃着鲜嫩的鱼,没有搭腔。这可是周蔓华自己不吃的,而非她疏于待客。 没过多久,周蔓华就没耐心了,走到了餐厅,从手机里拉出了七婶的联系方式,直接将手机摔在了江云杪面前,“快点,赶紧跟七婶道歉让她回来,这件事就算过了。我一会儿还约了王太和李太打麻将,别耽误我时间。”她毫不客气地命令道。 听着她说话,江云杪顿时感觉嘴里的鱼没那么香了。 她甚至怀疑,以前她是不是被段屹骁下了降头,周蔓华用这种恶心至极的口吻跟她说话她竟然一忍再忍? 好在她全身的血都被换了一遍,脑子终于清醒不再混沌了。 她放下筷子,捧起了徐姐为她盛的汤,惬意地喝了一口。治愈的口感更加让她确定,让七婶离开是无比正确的决定。 “我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 江云杪的冷淡彻底激怒了周蔓华,她怒瞪着她,扯着嗓子震慑道。 “我为什么要跟她道歉?我请的是保姆,不是老祖宗。她每天让我不痛快,我已经忍她够久了。”江云杪微微抬眸看了眼周蔓华,淡色的唇看似温和,又暗藏着冷冽犀利。 周蔓华眸色一沉,总觉得江云杪的话里暗示的意味很浓。 这小贱蹄子该不是对她这个婆婆不满,所以杀鸡儆猴吧? 一想到这点,周蔓华布着褶纹的脸上浮现出了刻薄之相,“七婶怎么说也是长辈,她对我和阿屹有恩,当初我一个人带着阿屹在乡下受尽了冷眼,吃了很多苦,要不是七婶的帮衬,我和阿屹不可能有现在的安稳日子。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作为阿屹的妻子,这么对待恩人,就不会良心不安吗?” 周蔓华硬生生地来了一出道德绑架。 江云杪双眼眯了眯,这番说辞她已经听得耳朵里茧子都出来了。 以往她对七婶有意见,跟段屹骁诉苦时,他也是搬出这套说辞。所以她才会一再心软。 “妈,你说笑了。我为什么要良心不安?七婶一没生我,二没养我,我也没吃过她家大米,相反我以远远高出市场行情的价格用了她三年,还给她儿子儿媳安排了工作,让他们得以从乡下出来,在清城有了安身立命之所,她们一家都应该感谢我才对。”对于七婶一家,她问心无愧。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 江云杪指了指桌上丰盛的菜肴,“妈,我每个月花一两万,应该得到这样的生活,而不是吃糠咽菜、看人脸色过苦日子。” 再说了,周蔓华和段屹骁能过上安稳日子,她起码占了一半的功劳。周蔓华竟然把功劳算到七婶头上,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你!我没想到你是这么没良心的人!”一向好拿捏的江云杪突然跟变了个人一样,周蔓华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她了。气焰顿时弱了几分。 江云杪不以为然地抿了抿唇,早知道没良心可以这么爽,她当初就不该忍让! 不过周蔓华想当有良心的人,她不会阻拦。 她津津有味地喝完了汤,抽了纸巾擦了擦嘴,和颜悦色地对周蔓华道“妈,如果你和阿屹真的想报恩,大可以每个月都给七婶一笔养老钱,我没有意见。或者,你把她安排在身边贴身照顾你也行,你们也可以做个伴。” 周蔓华不假思索地拒绝,混沌的眼底写满了抵触情绪,“那怎么行。”她怎么能把七婶这么个粗鄙的乡野村妇留在自己身边?岂不是要被那些富豪太太看笑话。 再说了,她现在虽然住在段家,但哪怕她使出了浑身解数,段老太太那个老不死的就是不同意给她身份,她自己都不尴不尬的,又怎么能再带个人进段家? 至于出钱给七婶养老,那更是不可能了。她和阿屹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七婶当初的那点恩情,这些年对她们家的帮衬足够抵消了。 她不过是想留个眼线在江云杪身边,便于她掌控自己的儿媳妇。最重要的是,这些年七婶的工资,都是江云杪自己掏的钱。 周蔓华的反应完全在江云杪的意料之中,她垂了垂眸,微露讥嘲。 这时,段屹骁也回来了,下颌线紧绷着,眼底翻涌着怒意,“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突然把七婶赶走?你知不知道七婶都快被你气得住院了?”他不满地质问道。 江云杪“啊?七婶身体这么不好吗?身体素质差的人可不敢请。” “江云杪!七婶是被你气的!你怎么会变得这么薄情无义?七婶好歹照顾了我们这么久,你一个不顺心说赶走就赶走,你知道七婶有多伤心、多寒心?”段屹骁一想到七婶在电话里跟他哭诉个不停,他就烦躁不已。 江云杪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抱歉,我实在无法跟你共情。或许在你看来,七婶把你照顾地无微不至。但在我看来,七婶是来给我添堵的。如果你忘了,我可以帮你回忆几件事。有一次切苹果,她给你端进书房的,是新鲜脆甜的。但给我端来的,却是烂苹果。七婶永远只烧你喜欢吃的菜,视我为无物。她主仆不分,常常给我摆脸色,你应该也知道。如果再不让她走,我怕生完孩子得产后抑郁。” 段屹骁顿时哑火了,这些事他是知道的。但他以为他和稀泥糊弄过去了,原来江云杪一直耿耿于怀。 “那你也不该让保安把七婶架出去。七婶一大把年纪,你让她去哪里再找工作?” 江云杪没忍住,笑了,“她找不到工作,怪我喽?” 第13章 甩他一巴掌 钟艺丹和黎烨吃过饭便告辞了。 周蔓华要赶麻将局,数落了江云杪一通,黑着脸走了。 徐姐在厨房忙碌着,因而客厅里只剩下了江云杪和段屹骁。 “你以后做决定之前能不能先跟我商量一下?”段屹骁凉薄的语气中夹杂着不满。 江云杪“跟你商量你会同意吗?” 段屹骁“……在你心里难道我是不讲理的人吗?” “你不是。但现在我不想讲理。我想休息。”江云杪摆出了一副拒绝沟通的架势,直接起身上楼。 她突如其来的反骨让段屹骁怔愣在了原地。过了片刻,他才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她,扶着她上楼。 进卧室的时候,段屹骁被江云杪拦在了外面。 他挑了挑眉,满目皆是困惑。 江云杪堵在门口,没什么表情地开口,“你不是喜欢待在书房,睡在次卧吗?” 段屹骁蹙了蹙眉,忽然扯出一抹笑纹,“你是在生气闹脾气吗?” 江云杪懒得解释,直接“啪”地一声关门并反锁。 段屹骁险些被门撞到鼻子,生生后退了一步。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扇门,在原地站了良久,怎么好像自从她出去一趟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真的是太累了?还是她察觉到什么了? 深沉的眼底闪烁着几缕暗芒,他转身拨了个电话出去,“上次拍卖会上的那对祖母绿耳环好像流拍了,你去联系一下买下来,一会儿给我送过来。” 江云杪醒来的时候快四点了。 “云杪,你醒了吗?一会儿我们该出门了。”大概是怕她睡过头,门口传来段屹骁提醒的声音。 江云杪挑了一套舒适慵懒的毛衣长裤换上,简单给自己化了点妆,立马就有了气色。 开门时,段屹骁就候在门口。看到江云杪脸上肤若凝脂,段屹骁眼睛一亮。虽然挺着七个月的大肚子,孕相十足,但并不影响她的美感。 “对了,上次你不是说喜欢这对耳环吗?配你这一身淡雅刚刚好。”他打开了手上的盒子,将那对高级大气的耳环呈现在她面前。 江云杪意外地看着那对耳环,眼中溢满欢喜。 段屹骁这是怕她放鸽子,所以才下了血本吧? 这耳环的确是她的心头好,她没有理由拒绝。 宴请客户的地方是一家私房菜馆,这里环境清幽,菜品极佳。 江云杪来过三次,第一次是她和段屹骁领证的时候,第二次是他们结婚一周年的时候。 后来他们便约定每年结婚纪念日都来这里庆祝。 只可惜这才第三年,他们的婚姻已经裂开了斑驳的缝隙。 没过多久,客户便来了。 虽然看过资料知道他们是年轻小夫妻,但看到真人的时候,江云杪还是愣了一下。这未免也太年轻了,少年感满满,再配上他们那混血的长相,仿佛是漫画中走出来的男女主角,着实令人羡慕。 “江姐姐,听说你已经怀孕七个多月了,你的状态真好。”芬妮虽然在国外长大,但尾音带着一股钩子,软软地上扬,显得格外轻盈,洋洋盈耳。 江云杪有点被她惊艳到了,“你中文说得真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中国长大的。” 芬妮被夸显得很高兴,弯起了漂亮的眼眸,冲她明媚地笑了起来,“谢谢。因为我爸爸是中国人,他一直都教我中文。” “我听路斯恩说,你和段总白手起家用了短短三年的时间就把公司做起来了,好厉害!真羡慕你们这种同甘共苦的感情。”芬妮跟江云杪一见如故,很热情地跟她聊天。 江云杪勉为其难地笑了笑,如果放在半个月前,她可能也会觉得这是人生最宝贵的一段经历。 但现在,她一言难尽。 她意味深长地瞥了段屹骁一眼,刚好与他的视线相撞,温柔而深情的目光几乎要让人沉溺。 “是啊,没有我太太,就没有今天的我。”段屹骁温情脉脉地握着她的手说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江云杪愣了愣,没想到,段屹骁还是有点演技在身上的。 演得真像!她差点都要信了。 吃饭的过程还算愉快顺利。 虽然她充满了一种疲于应付的倦怠感,但毕竟也在商场混了这么多年,这种场面还算游刃有余。 况且对面的小夫妻蜜里调油、亲密无间的样子,还是很好磕的。 只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江云杪不由自主地回顾了一下她和段屹骁走过的这些年,得出了一个让人心寒却又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段屹骁并不爱她,或者说没有她以为的那么爱。 或许,他们一开始在一起就是个错误吧。 回去时,江云杪一路保持着沉默。 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低落,段屹骁关心道“你怎么了?好像不开心?是宝宝闹你了吗?” 江云杪掀了掀眼皮,神色淡漠,“你期待他的到来吗?” 仔细回想,漫长的孕期,她和宝宝得到的来自于他的关心屈指可数。 段屹骁理亏,“……当然,这是我们的孩子。” 他试图伸手安抚江云杪的肚子,但是江云杪抢先一步捧住了自己的孕肚。开玩笑,如果被他发现有异,那还得了。 “怎么了?”段屹骁感觉到她的抵触,轻轻皱眉。 “孕晚期不能乱摸肚子,可能会造成宫缩。”江云杪一本正经地说道。 段屹骁“哦”了一声,尴尬地收回了手。 这时,他口袋里的电话响了。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段屹骁的脸色忽然阴沉得跟结了冰一样。 “云杪,不好意思,我不能送你回家了。你自己打车回家吧。”段屹骁冷着脸通知了她一句,对司机说“靠边停车!” 江云杪惊呆了,她压着薄怒看向段屹骁,“发生什么事了?” 段屹骁语气焦躁,“念可在酒吧被客户为难,喝了不少酒。” 饶是江云杪向来情绪稳定,也被他气得不轻,两簇怒火在眼底熊熊燃起。 俗话说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她直接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段屹骁目瞪口呆,气急败坏,“你……疯了?” 第14章 他当我男朋友怎么样? 掌心传来一阵刺痛,江云杪捏了捏手掌,精致的眉眼射出一片冰冷的怒意,“清醒了吗?” 段屹骁下颌线紧绷着,沉郁如墨的眸子里卷着狂风暴雨,愤怒地瞪着江云杪。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你要把怀孕七个月的老婆扔在黑不溜秋的半道上,就为了去酒吧找你的初恋白月光?这是正常人能干的事?”她目光湛湛地对上他的视线,沉声质问。 段屹骁有点受不了她那嘲弄的目光,“我只是怕她会出事。当初要不是你……她也不会一气之下去了国外,还得了抑郁,花了一年时间才走出来。” 司机已经将车停在了路边。 江云杪“既然你这么担心她,还不快去找他。” “什么意思?”段屹骁懵了,江云杪到底让不让他去? 江云杪“李哥,请段总下车。” 李康当初是江云杪招进公司的,后来还让他老婆进了公司当保洁,让他们家的收入有了保障。所以他一直都对江云杪充满感激。 于是他便下车拉开了段屹骁那一侧的车门。 段屹骁这会儿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欠妥,脸色缓和了几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一起去酒吧……” “我不愿意!”江云杪直接打断了他,一脚将他踹下了车! “李哥,我们走!”江云杪抽回自己的腿,按摩了两下。 段屹骁踉踉跄跄地站稳,车子已经绝尘而去。 他的脸色很难看,但一想到刚才江云杪看他的眼神,心脏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 江云杪的眼睛里,似乎没有光了? 但他没来得及多想,口袋里的手机再度响了起来…… 眼下已经到了年关,整座城市张灯结彩,营造出喜迎春节的氛围。 只不过这天气也越发地寒冷了。 江云杪顺手将空调的温度往上调了调。 看着车外流动闪烁的霓虹,一些往事不由自主地浮上心头。 那是高二暑假的最后一天,她从书店回家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大雨。她一路狂奔到家,冲进楼道的时候猝不及防地跟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她连声道歉。 “没关系。”回应她的是一道清冽好听的声音,如同夏日里拂面的微风。 她下意识地抬头,只见眼前站着一个身形高挑的少年,穿着简单的白t牛仔,五官清俊,目光澄澈,就仿佛有一道光从暗淡的楼道里冲出来。 江云杪心跳漏了一拍。 直到头发上的水滴下,模糊了视线,她才想起自己的狼狈,匆匆上了楼。 第二天一回到学校,她就听好友说转来了一个帅哥学霸。 她不以为然,帅哥又不能帮她考985。 然而新同学走进教室的那一刻,江云杪傻眼了——竟然是昨天被她撞到的少年! “你们好,我是段屹骁。”讲台上的男生朗声开口。 从此,段屹骁这个名字便悄无声息地刻在了她心上。 后来她才知道,段屹骁竟是她们家对面新搬来的邻居。 慢慢地,两个人便熟了起来,常常一起上学放学。 段屹骁的成绩的确很优秀,几次都被校领导当着全校的面表扬,于是便入了陈念可的眼。 陈念可长相清纯,肤白貌美,大家都说她的秀眉杏目好像藏着无限深情,再加上那一头绸缎般的黑发温婉地垂落而下,每每路过,香气袭人,被公认为校花、女神! 在一众为学习忧心忧思的高中生中,她精致得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公主。 但只有江云杪知道,陈念可那张天使的容颜背后,藏着多么深的心机和手段。 只因初中的时候,她考试的分数比陈念可高,有人开玩笑说陈念可家里条件那么好,听说从小就请外教,考试竟然考不过她家保姆的女儿,就连英语都比不过。果然上帝是公平的。 陈念可表面若无其事,但私下里却张牙舞爪地警告江云杪以后考试不许超过她。否则江母的工作就会保不住。 没错,江云杪的母亲是陈家的保姆。 所以此后,江云杪只能韬光养晦,隐藏实力,绝不抢她的风头。每次考试,她都保持着班上的中等水平。 毕竟,她和母亲相依为命,在她上大学之前,母亲需要这份工作。 段屹骁的母亲,也就是周蔓华,得知江母在陈家干保姆,而江云杪的成绩普普通通拿不出手,便叮嘱段屹骁跟她保持距离。 有一次还当着江母的面警告江云杪“不要影响我们家阿屹学习,阿屹以后是要上顶级名校的!” 江云杪也是要面子的,好一阵都没理段屹骁。 段屹骁哄了她好几天才把她哄好,“我替我妈向你跟阿姨道歉。你别听我妈胡说八道。你别不理我,我只有你一个朋友。” 面对心动的人,当然会情不自禁地心软。 风吹动他的衣角,也撬动着她的骄傲。 年少的他们悄悄地和好。 “听说你跟段屹骁处得很好,你觉得他当我男朋友怎么样?”有一次体育课,陈念可班上的男生和她们班的男生打比赛。她牵着两弯好看的梨涡,状似无害地问江云杪。 * “江总,到了。” 司机的提醒打断了江云杪的思绪。 她静默了片刻,穿戴好帽子围巾才下了车,“谢谢,李哥你回去注意安全。” 凛冬的夜风呼啸,江云杪加快脚步进了家门。 徐姐立马给她端来了一杯红枣茶,“今天外面贼冷,赶紧喝点暖暖身子。” 江云杪微笑着接过。 她捧着茶杯,看着上面缓缓飘起的白雾,思绪再一次回到了陈念可的问题上。 当时她怎么回答来着? 噢,她好像没搭理。 但直觉段屹骁不会像别的男生一样肤浅。 放学回家时,段屹骁不经意地问她“体育课上陈念可跟你说了什么?” 江云杪倒是对段屹骁的想法很有兴趣,便如实告诉了他“陈念可想让你当他男朋友。” 或许是太意外了,段屹骁脚步一顿,满目惊愕,“啊?” 江云杪“嗯。” “请问段屹骁同学,被校花看上是什么感觉?”她一脸戏谑地问道。 段屹骁思忖了片刻,暖阳般轻轻扯了扯嘴角,捉弄地在她脑袋上拍了拍,“这么想知道?不告诉你。” 第15章 不留下来陪我吗? 段屹骁赶到酒吧的时候,陈念可已经半瘫在卡座里,一副烂醉如泥的模样。 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林易皱着眉头无比焦急,“你怎么现在才来?她非要等你来才肯走。你赶紧送她回家吧。” “她这是喝了多少?你怎么不拦着点儿?”段屹骁责怪道。 “我怎么没拦。但是翡翠广场招商中心的那群人向来目中无人,念可的原创品牌想要入驻,肯定得把他们喝高兴。好在他们知道念可是辰星集团的千金,也不敢太放肆。”林易简单跟他说了下刚才的情况。 “阿屹,你来了呀。”陈念可醉眼朦胧地望着段屹骁,软绵绵地开口。 “嗯,我送你回家。”段屹骁倾身去扶她。 陈念可浑身瘫软,根本站不起来。 段屹骁只得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陈念可顺势圈住了他,紧紧窝在他怀里。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两口腻歪呢。 “等一下,衣服!”林易急匆匆拎着陈念可的大衣追了出来,替她将衣服披在了身上,“外面冷,别冻感冒了。” 寒冷的冬夜直逼零下的温度,让人一出门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陈念可稍稍清醒了几分,“不行,我爸妈在家。我喝成这样他们会担心的。” 语毕,她被冻得颤栗了一下。 段屹骁替她拢了下衣服,“那……去西府苑?” 陈念可点了点头,“嗯。” “是不是很难受?”见陈念可眉头都挤在了一起,一回来就栽倒在沙发上,段屹骁话里流露着浓浓的担心。 陈念可敲了敲脑门,言词含糊,“头疼。” 段屹骁不由得想起他之前每回喝醉的时候,江云杪都会给他煮解酒汤。他每每喝下之后,都会觉得舒服不少。也不知道江云杪的解酒汤是怎么做的。 于是他在网上搜了一下,选择了一个大家反馈说有效的配方,钻进了厨房。 煮好后稍稍冷却了一下,段屹骁才将解酒汤端到她面前,“喝点解酒汤就没那么难受了。”他体贴地将她扶了起来,让她靠着自己。 陈念可醉眼迷离地就着他的手喝了下去。 “那你好好休息。”段屹骁将她安顿好之后便欲离开了。 陈念可拉住了他,被醉意浸染的嗓音带着几分微哑,“你要走吗?”语气似是不舍。 段屹骁保持着理智,“我明天再来看你。” “不能留下来陪我吗?” 不知道是不是喝醉的缘故,陈念可酡红的脸颊多了几分媚色,眼底流露着撒娇。 段屹骁有些动容,但脑子里莫名想起了江云杪扇他巴掌,把他踹下车的操作,似乎她生了很大的气。 “我还有点事要回去处理。”他柔声解释了一句。 陈念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手一点点攥紧,眼睛里的朦胧全部散开,只剩一片清明。 不多时,陈母悄悄发了消息过来,【怎么样?今天把他留下来了吗?】 陈念可撑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眸光幽深难测。她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拨通了陈母的电话。 陈母看到她的回电便明白了,她没能留住人,不由得嗔怪道“下了这么大一番功夫,怎么能让他离开呢?” 陈念可皱了皱眉头,眼底闪过一丝怨念,“也不能操之过急,被他看出端倪怎么办?他现在对江云杪还是有感情的,徐徐图之,一步步瓦解他们之间的情义才是上策。” 陈母焦虑地撇撇嘴,“话是这么说,但你还是要抓紧时间。辰星已是强弩之末,强撑着维持着体面。我们必须跟段氏深度捆绑才有可能起死回生,所以你必须牢牢抓紧段屹骁。” 陈念可换了个坐姿,表情也严肃了几分,“我知道怎么做。你跟爸也真是的,当初死活看不上他,现在看他混得风生水起,你们又让我厚着脸皮去攀附。” 一说起这个,陈母就后悔得想拍大腿,“我们哪里知道他竟然真的混出了一番名堂,还入了段振宏的眼。” 她叹了口气,接着道“谁能想到段夫人是个命薄的呢!倒是被江云杪这小妮子捡了漏,成了段家少奶奶。” 陈念可咬了咬后槽牙,眼中笼起一抹笃定,“放心吧。她从我这儿抢走的,我势必要让她还回来!” * 段屹骁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本来想去看看江云杪,却发现她又把门反锁了。 昏暗的廊灯映照着他逐渐冷淡的神色,他凝睇着紧闭的房门,又回想起江云杪动怒的样子,丝毫不给他面子,果然是脾气见长,不可理喻。 停驻了几秒,他蹙眉回了次卧。 江云杪睡了很长时间。 醒来的时候,天色昏暗,雨势潦草。冰冷的雨给这冬日又添了几分寒意和萧索。 徐姐照顾她十分用心,直接将她的早餐端进了房间。而且每一样食物除了保证营养,还完全符合她的喜好。 她吃着徐姐现包的纸皮小馄饨,颇有些感慨这才是坐月子该有的待遇啊。要是让七婶照顾她,估计今天就得患上产后抑郁。 正享受着早餐,扫兴的人走了进来。江云杪收回了目光,没理会。 段屹骁看到她在卧室里吃早饭,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觉得她有些骄纵过头了。 他酝酿了片刻才开口,“昨天晚上……” “我在吃饭,不想听你那些倒胃口的事。”江云杪直接打断了他。 闻言,段屹骁有点恼羞成怒,“我跟念可没什么!” 江云杪轻嗤了一声,给了他一个淡漠的背影,继续吃着碗里的小馄饨。 “江云杪!”段屹骁被她的嘲讽激怒,“你别太过分了!” 这话江云杪就不爱听了,“到底谁欺人太甚?”她语调平静,淡笑中带狠。 段屹骁心尖一颤,又把昨晚的事回忆了一遍,不免浮上几分心虚,好像把孕妇丢在半路上的想法的确不合适,遂解释道“念可当年出国得了抑郁症,药物控制了一年多才渐渐好转。现在她回来了,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欺负、被人刁难,万一她抑郁症复发怎么办?” 这话听着还真是无懈可击,江云杪没法接。 看江云杪无动于衷,段屹骁只觉得她是不屑,一张清俊的脸阴沉得比外面的天更甚,“你怎么会变得这么无情无义?你别忘了,念可会变成那样都是因为你!你就一点儿惭愧和歉疚都没有吗?” 第16章 以身侍疾?彻夜安慰? 江云杪手抖了一下,小馄饨在汤匙中轻轻晃了晃。 当初她的确是钻了空子,阴差阳错地跟段屹骁走到了一起。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周蔓华对她颇有微词,百般挑剔,始终瞧不上她。 就连段屹骁,一开始也对她充满了嫌恶,每每遇见总是横眉冷对。 甚至这也成了他们婚姻里的一个疙瘩,时不时地就要炎症复发。 但是陈念可为此得抑郁症?她持保留态度。 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年,段屹骁已经成了她的丈夫,他们的关系受到法律保护。所以她并不吃段屹骁的这一套道德绑架。 过去的五年里,她就是道德感太强了,才让他们母子觉得她好拿捏,甚至连七婶都频频给她穿小鞋。 现在还要她反思?俗话说与其反思自己,不如指责他人。 她一口轻轻咬住了小馄饨,皮薄馅多,汤鲜味美。嗯,徐姐的手艺真不错,她得给徐姐涨工资。 “她要是真得了抑郁症,你打算怎么办呢?以身侍疾?彻夜安慰?”江云杪觉得很可笑,“段屹骁,难道你就不怕我得产前抑郁和产后抑郁?” 段屹骁听到她的话,气性翻涌直上,幽深的眸底露出一股浓浓的不赞同的愠色,“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尖酸刻薄、没有同理心了?” 他本来还想跟江云杪说几句软话哄哄她,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现在心情全没了。 “我要出差几天,你自己在家好好想想,调整一下心态,免得以后带坏了孩子。”段屹骁阴沉沉地说完便转身离开了主卧。 “……”江云杪薄唇扯了扯,她脾气不好?影响孩子? 几分钟后,徐姐来收盘子,告诉她段屹骁已经拎着行李箱离开了。 江云杪长舒了一口气,太好了!不用再对着狗男人演戏了! 她赶忙让徐姐替她收拾了行李。她得赶紧住回月子中心去,把产康项目一个个做起来,赶紧恢复身体。 * “什么?陈念可得过抑郁?你家段总真是又蠢又渣啊,这么蹩脚的绿茶手段都瞧不出来?就陈念可那八百个心眼子的心机女,这种病见了她都得绕着走。”鹿深深笃定地说道。 “有没有渠道可以查证一下?”保险起见,江云杪还是觉得要慎重对待这件事。万一陈念可真的得过抑郁,她就需要调整策略了。 鹿深深忖了忖,“这个简单,看看她出国的这些年做了些什么就知道了。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大多数都出过国,肯定有人在国外跟她有过交集,我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她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江云杪在月子中心住了一个星期,享受了一段吃好、喝好、睡好的美妙日子。 期间,她去医院看了两次女儿。每次看到女儿,她都后悔得要命。段屹骁对陈念可恋恋不舍就让他们纠缠去好了,她那么激动做什么。 好在女儿的情况稳定。所以她要养精蓄锐,等女儿出院了好好照顾陪伴她成长。 离开医院时,江云杪手机上收到了一条账单提醒。 她随手点开看了一眼,发现是西府苑别墅的电费,五百多。 不算多,但是那栋别墅一直空置着,之前是不产生电费的。这个月电费直接干到了500,说明陈念可在那里没少呆。或者说,段屹骁和陈念可厮混的频率还挺高? 她忖了忖,联系了西府苑的物业,“我是20号楼的业主。我怀疑我们家进了小偷。麻烦替我关注一下,如果晚上别墅亮着灯,请立刻通知我。” 过了一会儿,她又想到了什么,对徐姐说“你去西府苑一趟,如果那里没人的话,就找人把监控装上。” 当然,电费她没有交。 她还没有大度到帮着自己的老公养“外室。” 反正都已经出来了,她又去了一趟疗养院。 想起自己的母亲,江云杪心里不禁涌起了层层酸楚。 一生奔波劳碌,没享过什么清福,到了退休的年纪却迎来了一场车祸。双腿受到了重创,如今只能坐在轮椅上。 算是一个苦命的女人。 江云杪收敛了一下消极情绪,敲门走进了母亲的房间。 钟惠英正戴着老花眼镜坐在落地窗前手法娴熟地织毛衣。 护工见她织得这么投入,连女儿来了都没发现,笑着出声提醒“钟大姐,你快看谁来了!” 钟惠英这才回过头,看到江云杪时立马露出了灿烂的笑纹,“杪杪,你怎么突然来了?”说着她便操控着轮椅过来。 江云杪赶忙上前帮她,“我就是想到有些日子没来了,所以过来突击检查一下,看看你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休息,有没有长胖一点。果然,被我发现了你偷偷织毛线。” 钟惠英让她在沙发上坐下,“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想着给宝宝织两件毛衣。每天就织那么一小会儿,不费劲。”她让护工把她织完的一件小衣服从柜子里拿了出来,“看看怎么样?我特地选了浅色,男宝女宝都能穿。” 江云杪爱不释手地将小毛衣拿在手里来回摆弄着,“外婆的手艺自然是没的说。宝宝一定会喜欢的,对吧?”她摸了摸自己的“孕肚”,假装和宝宝对话。 为了不让母亲担心,她下车时还是把硅胶孕肚揣上了。 钟惠英看她挺着大肚子,眼底满是心疼,“屹骁怎么没陪你过来?” 江云杪眸光暗淡了一瞬后,重又扬起了笑颜,“他最近挺忙的,出差呢!” 钟惠英垂眸打量了她几秒,迟疑地开口,“你跟屹骁……挺好的吧?” 江云杪愣了一下,惊讶于母亲的敏锐洞察。但还是含糊地一笑而过,“挺好的呀。” 钟惠英松了口气,“那就好,前些天我看到新闻,屹骁好像出席了辰星集团的一个发布会。” “嗯,辰星集团跟段氏集团要谈合作。” “原来是这样。”钟惠英应了一声,“我听说念可回国了?” 江云杪“是啊,她回国快半年了吧。” 钟惠英面露几分担心,“那屹骁跟念可,他们……” 第17章 她肚子是平的? 钟惠英以前在陈家当保姆,段屹骁又是住她们家对面的邻居,所以陈念可跟段屹骁的恋情她再清楚不过。 她也知道江云杪对段屹骁的关心与爱慕。自己的女儿,那点少女情怀又哪里能逃得过她的眼睛。 所以后来江云杪跟段屹骁在一起,她并不看好。 不否认,段屹骁是个好孩子,成绩好,又努力,待人谦和有礼。 但是周蔓华却不是个好相处的婆婆,眼高手低,好高骛远,一心想攀龙附凤,根本就看不上她们家。可以料想,杪杪跟段屹骁结婚,少不得要被她磋磨。 好在杪杪是个有能力的,帮着屹骁创业成功了,还让屹骁在段氏站稳了脚跟。 这些年,女儿对她从来报喜不报忧,但她却知道,杪杪白手起家走到今天,并不容易。 作为母亲,她只是朴素地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找到一个体贴细致、知冷知热的丈夫,两个人平平淡淡地把日子过好。 “妈,你想什么呢?他们俩的事早就过去了。”江云杪云淡风轻地说道,视线并不敢与之对视。 “那就好!那就好!”钟惠英点到即止,赶忙扯开了话题,“还有一个多月咱们宝贝就要出生了,你要随时准备好……”她想了很多细节,事无巨细地叮嘱了一遍。 江云杪无有不应。她知道,母亲心里大概比她还紧张吧。毕竟女人生孩子,是一场生死之约。 其实想想还挺后怕的,如果她难产没被救回来,母亲后半辈子要怎么活? 段屹骁会替她照顾好母亲吗? 江云杪嘴角轻轻斜勾了一下,眼底隐匿着波澜,她现在已经不敢对他抱有希望了。 钟惠英见她一身轻松的样子,心头宽慰不少。 只是一想到她捧在手心里的小姑娘,即将迎来一场大冒险,她内心也无比紧张。她抓着江云杪的手放在手心里轻轻摩挲着,自责道“妈现在这个样子什么也做不了,什么都帮不上你。”说着说着,眼角不禁湿润。 “妈,我很好,我不需要你做什么。我已经找好了阿姨,深深也给我准备了最好的月子套房,他们会把我和宝宝照顾好的。” 一生要强的母亲变成现在这样,江云杪心里很难过,但她只能克制着不表现出来。 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肇事者找出来,将五年前逃逸的肇事者绳之以法。 当年母亲出了车祸,需要一大笔手术费。肇事者不知所踪,她只能自己凑钱。 那时候她还在上大学,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最后只能求到了陈家。 于是陈家提出了一个要求让她拆散段屹骁和陈念可。陈家根本看不上段屹骁这个私生子,有段夫人在,段屹骁别想沾到段家的光。 他们不能让女儿跟着段屹骁过苦日子。 她找到段屹骁的时候,他正在借酒消愁,似乎是跟陈念可吵架了,闹了分手。 段屹骁见到她,便拉着她一起喝,后来两人都喝多了,做了越界的事。 第二天陈念可上门便看到了他们躺在一张床上,一怒之下出国了。 所以有段时间里,段屹骁对她无比冷漠,总是横眉冷对,认为是她故意耍手段导致了他跟陈念可的分开。 直到后来他们创业成功,段屹骁对她的态度才慢慢转变,两人的关系才变得亲密起来。 “我也好久没见屹骁了,等他出差回来让他抽空来一趟吧!” 江云杪离开的时候,钟惠英交代了她一句。 江云杪差点泪目,她知道母亲是想叮嘱段屹骁一番。哪怕母亲现在行动不便,也还是为她操碎了心。 “嗯,我知道了。” “还有,你爸的忌日快到了,你就别去了,让屹骁去祭拜就行了。” “妈,没那么多忌讳。再说了,爸爸肯定会保佑宝宝的。” * 第二天她在月子中心做了一个产后的动态评估,医生说她各方面恢复得都还不错,她还挺高兴的。 然而下一秒乐极生悲的事便发生了。 她刚走出来就看到了段屹骁和陈念可。段屹骁穿着杏色的西服套装,陈念可穿着亮黄色的小香风羊绒外套搭,配米色的高腰阔裤,远远望去,两人穿搭的色系相近,仿佛穿了情侣款。 脑子里有一根弦瞬间紧绷起来,江云杪头皮发麻,段屹骁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两人怎么会突然来了这里? 疑惑之际,她注意到段屹骁和陈念可的视线飘了过来—— 不好,她没有绑硅胶孕肚,要是被发现就穿帮了。 “江云杪?”陈念可小声嘀咕了一句,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看到的人,身材匀称,并不显大肚子,但江云杪不是快要生了吗?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江云杪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让她有些暗喜,迫不及待地想要拆穿江云杪。 “你说什么?云杪?”段屹骁也觉得刚才那抹身影有些熟悉,但只是一晃而过,看得并不真切。 可陈念可似乎也瞧见了,难不成刚才那个女人真是江云杪? “是啊。刚才从那个房间出来的。”陈念可确信地抬手指了指。 段屹骁默然,没错,的确就是那个位置。 “江云杪为什么要躲开呢?”陈念可故弄玄虚地小声开口,偷偷瞄了一眼段屹骁的反应。 她的话成功挑起了段屹骁的怀疑。墨色的眸子里变得幽深难测,他回想起这些时日江云杪的反常,如今她不好好呆在家里养胎,跑这儿来做什么?难不成有什么事瞒着他? 他下意识地提步走过去。 “云杪,是你吗?你在里面吗?” 然而里面没有回应。 “应该就在里面,我也看到江云杪进了这个房间。”陈念可心里隐隐有些激动。她确定刚才江云杪看到他们了,却又闪身进了这个房间,一定是为了隐藏什么。 段屹骁疑惑更甚,敲了敲门,“云杪,江云杪?你没事吧?再不开门我就进去了?” 江云杪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深深皱了皱眉,她不去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倒是阴魂不散了。 她倒是不怕段屹骁发现她早产生下女儿的事,但是眼下并不是她设想中的好时机。 “咔哒”一声,门从外面被推开了—— 第18章 难不成你……怀了? 段屹骁推开门,刚要和陈念可走进来,就听到了一阵呵斥声,“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这里正在做产康项目,懂不懂尊重别人的隐私?” 医生气呼呼地冲到他们面前,直接把他们请了出去,毫不客气地关上门反锁住了。 段屹骁和陈念可碰了一鼻子灰,两人面色讪讪。 难道真的是看错了? 但陈念可并不死心,她刚才明明看见江云杪进去了,为什么不敢出来呢? 她心下盘算了一番,拉着段屹骁去了前台询问,“你好,请问江云杪是在这里吗?” 前台“江小姐?” 陈念可眼底闪耀着激动,“对,你能帮我们联系一下她吗?” 前台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请问你们找她有什么事?江小姐是我们的vip客户,也是我们老板的闺蜜,我们不能随便透露客户的隐私。” “所以江云杪真的在这里?”陈念可迫切地开口问道。 “云杪在这里不是很正常?她马上就要生了,来这里练练产妇瑜伽,去母婴课堂学习一下育儿知识,有问题吗?倒是你,成天纠缠着别人老公,是因为在黄金单身汉的市场里被淘汰了吗?”鹿深深不知从哪里突然走了出来,毫不留情地调笑挖苦讽刺她。 “鹿深深,你胡说八道什么?”陈念可恼羞成怒,一张描摹精致的脸涨得通红。 鹿深深不以为然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目光透着几分冷嘲,“倒是你,怎么来了我这儿?难不成你……”她故意不怀好意地盯着她的腹部,“难不成你也想来我这儿坐月子?” 鹿深深拿出了谈业务的架势,“那你可就挑对地方了,我这儿可是全城最好的月子中心,配套设施都是一流的。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这里的套餐?看在我们从小是死对头的份上,我可以给你打个九九折……” “我来拜访别人,你别张口就来。”陈念可实在听不下去,沉着脸色打断了她的臆测。转念想到了什么,她又稍稍缓和了几分神色,“你知道沈静竹住在哪个房间?” 鹿深深挑了挑眉,看了眼自家的前台小姑娘。 小姑娘翻了翻备注事项,对她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我们没有收到客户的访客报备,不能透露客户的隐私给你。”鹿深深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陈念可气得嘴都歪了,碍于段屹骁在场,她不好发作。 “鹿深深,我们有很重要的事要找沈静竹,希望你能帮个忙,我会记着你这个人情。”段屹骁神情严肃,语速不快不慢,仿佛经过精心掌控似的。 鹿深深看到他就来气,对自己的老婆不闻不问,成天围着陈念可这朵心机白莲花打转,简直有大病。 “你们?”鹿深深轻哼着带出了一抹讥诮,“段总可能不记得自己结婚证上另一半的名字了,但我却记得我闺蜜是江云杪,而不是你身边这位。我的胳膊肘没那么大本事,不会往外拐,所以,很抱歉,爱莫能助。” “你!”段屹骁一下子被鹿深深噎得说不出话来。 恰好这时,杜君山扶着沈静竹出来散心。陈念可赶忙扯了扯段屹骁,两人跟变脸似的换了副表情,一同朝着他们走去。 “杜总,你好!恭喜你喜得千金,这是我给令千金准备的一点薄礼,还请务必收下。”陈念可巧笑嫣然地递上自己的礼物。 “你们是?”看到两张陌生面孔,杜君山面露警惕。 “我是屹江山的创始人,段屹骁,也在段氏集团担任副总,很高兴见到杜总,请恕我们冒昧打扰。”段屹骁一脸谦逊地自报家门。 “原来是段总!”杜君山的脸色缓和了几分,段氏集团在清城算是龙头企业,屹江山也是一家很有前景的创业公司。他之前多少听说过一些豪门秘辛,倒是挺佩服段屹骁的,靠着自身实力被豪门认可,成了豪门继承人的有力竞争者。 没想到段屹骁竟然会找上他,杜君山着实意外。 “那想必这位女士就是段总的左膀右臂,赫赫有名的霸王花江总了?”他也听说过不少江云杪的传闻,对江云杪的格局、眼光、为人处世很是欣赏。 他再一次将目光移到了陈念可身上,比起刚才的淡漠,此刻倒是注入了几分热情。 陈念可温柔小意的表情一僵,嘴角的笑纹滞涩住了,江云杪这么有名气的吗? 她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地捏了捏手指,暗暗生恨。江云杪不过是保姆的女儿罢了,连周蔓华都瞧不上她,能有什么好造化。 “我不是,都怪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陈念可,家父是辰星集团的董事长。”陈念可使劲往自己脸上贴金。 杜君山愣了一下,随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陈小姐。”他是草根出身,所以对于动不动就把家世搬出来显摆的富二代没什么好感。而且据他所知,辰星集团似乎已经在走下坡路了? “不知段总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杜君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段屹骁身上。 段屹骁和陈念可对视了一眼,对杜君山道“那我就直说了,我们想在翡翠广场拿一个铺面。” “这个当然没问题!屹江山是要推出新产品了吗?在我们广场设立一个线下体验中心,一定能吸引不少年轻用户。我一会儿跟招商部说一下,让他们直接联系你,把相关的商铺信息发给你。”杜君山爽快地说道。 段屹骁有些尴尬,“杜总误会了,不是屹江山想找门店,而是陈小姐的原创品牌想入驻翡翠广场。” 杜君山诧异地看看段屹骁,又看看陈念可,若有所思地回道“原来如此。我最近在休假,这样吧……陈小姐可以把相关的资料提交给招商部门审核。他们会在一周之内给你反馈意见。” 陈念可的表情一言难尽,“……”杜君山的双标表现得不要太明显。 她含情脉脉地向段屹骁求助。 段屹骁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而后拿出了商场上的那一套跟杜君山周旋起来。 在一旁默默吃瓜的鹿深深只觉得无比膈应。 原来段屹骁来这里是为了给陈念可的事业谋划出力。 陈念可也是可笑,自己什么档次心里没点数吗?竟然将受众锁定在那些一线大牌的消费者身上! 翡翠广场会让她入驻才怪! 第19章 在月子会所撞见 江云杪闪身躲开了他的触碰,自己撑着腰坐了下来,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有没有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她淡漠地说道。 然而她的反应落在段屹骁眼底,便有了无理取闹的意思。 “云杪,情况我都跟你说过了。别像那些泼妇似的,疑神疑鬼,无事生非。”他指责道。 江云杪“……”她还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呢,就给她按上这么多罪名? “段屹骁,我只是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来这儿做什么?” 段屹骁怔了怔,江云杪太心平气和了,的确没有胡搅蛮缠的意思。她那直白的目光将他的心思照于无形,反倒衬得他做贼心虚。 “这题我会。段总来这儿是为了找翡翠广场的杜总,陈念可想在翡翠广场开店。”鹿深深端着咖啡走了过来,揭穿了段屹骁的所作所为,“段总刚才表现得真是尽心竭诚,不知道的还以为屹江山要拓展新业务呢。” “是吗?”江云杪秀眉微扬,含笑望向段屹骁。 段屹骁剜了鹿深深一眼,责怪她多事。 陈念可不以为然,“就算阿屹帮我又怎么样?这是你们欠我的,当初是你们对不起我。” 江云杪不禁笑了,陈念可竟然想用五年前的事对她道德绑架? “我们欠你什么?你有欠条吗?” 陈念可瞪大了眼睛,无比诧异江云杪竟然没接招。 于是她站在道德制高点继续出招,“如果当初不是你用了卑鄙的手段,我跟阿屹不会分开的。” 江云杪料到了她会这么说,非常淡定从容,“需要我提醒你,那时你们已经闹分手了吗?” “我……那是说的气话,情侣吵架闹分手不是很正常吗?”陈念可怨气十足地盯着她,完全把她视作趁虚而入的罪人。 江云杪懒得在这儿跟她搞雌竞,她站起身,目光淡淡地掠过段屹骁,“你是送我回家,还是送她?” 段屹骁一脸沉郁,有些纠结,他犹豫地看向陈念可。 “段屹骁,你大爷的!你没救了!这还要犹豫?”鹿深深边骂边在心里给他点蜡。 江云杪虽然已经对他不抱什么希望了,但还是觉得心灰意冷。她没等他的回答,径自朝着电梯走去。 段屹骁后知后觉地跟上去扯住了她的手腕,“要不然我们先把念可送回去,然后再回家?”他信心十足地凝睇着江云杪,自以为提了个两全其美的方案。 江云杪着实被恶心到了,久违的孕反都出来了,不受控制地干呕了一下。 段屹骁见状,有点紧张和担心她,刚想开口就听陈念可在那儿阴阳怪气,“江云杪,你不用装出一副恶心的样子,太假了。” 段屹骁闻言,顿时甩开了她的手,换了副脸色,表情很难看,“江云杪,够了!既然你嫌弃,那你自己回去吧。” 江云杪“……”她余光瞥见陈念可眼中满是挑衅的意味。 鹿深深实在看不下去了,“我送你回去!”她跟着江云杪一起进了电梯。 手机铃声响起,鹿深深接通电话桑骂槐地怼了一通,“你们这些男人真不是东西,一个个都是缺德考试满分学员吧。喂狗三天,它能记你三年。善待人三年,他三天就把你忘了。真是……拿你们当人的时候,装得像点好吗?这世上这么多茶,非得喝绿茶,就不怕头上绿得生机勃勃吗……” 陈念可听出了鹿深深在骂她,气得咬牙切齿,眸中跳动着熊熊怒火,竟然说她是绿茶?! 段屹骁自然也听出来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阴沉得厉害。他此刻的心情有点复杂,一半源于愠怒,一半源于心虚。 不可否认,江云杪这些年为他做了很多,他跟江云杪相互成就了彼此,是最佳partner。但当初他们一夜荒唐伤害了陈念可也是事实。尤其是陈念可去了国外之后还得了抑郁症,这让他心里无比愧疚,所以他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补偿。 第20章 等她生了,就把她打发了 江云杪扶了扶额,“伏队长这波算是躺着中枪了。我说你对待人民警察能不能态度好点儿?” 鹿深深一脸傲娇地将手机揣回了兜里,“老娘就这脾气,谁让他栽我手里了。” 江云杪故作酸溜溜地摇了摇头,“得,都是伏队长自己惯的,就让他自己受着吧。” 江云杪回家后不到一个小时,段屹骁也回来了。 他提着行李箱走了进来,英挺的五官染了几分疲惫,大概是为了哄好陈念可煞费精力。 江云杪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继续喝徐姐刚刚熬好的赤豆元宵。 段屹骁见她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悻悻地抿了抿薄唇。内心涌起一股怅然若失之感,以前他每次出差回来,她一定会主动迎上来对他嘘寒问暖一番。 可这次,他出差这么多天,她似乎一个电话都不曾给他打过。 “你生气了?我跟念可真的没有什么?刚才的确是我考虑不周,忽略了你的感受。可是念可跟你不一样,你内心强大,有魄力,有能力,她从小娇生惯养,还得过抑郁症,如今她想把事业做好,我们作为她的朋友,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她一把,也是应该的,你说呢?” 段屹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觉得自己这么说,以江云杪的格局一定能理解。 却没想到,江云杪不冷不淡地来了一句,“你哪里来的小道消息听说我和陈大小姐是朋友?我认为远在山区吃不饱饭、读不了书的小朋友,还有那些生活不便的残障人士更需要我们的帮助。” 当初在学校时,有一次运动会江云杪参加了400米,比赛前却发现自己的鞋子坏了。刚好陈念可多带了一双,又跟她尺码相同。班长便去和她商量把跑鞋借给江云杪穿。 “给她穿了我还怎么穿?鞋子可是很私人的物品。”陈念可不屑地看了眼狼狈的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班长“你陈大小姐还在乎一双鞋吗?再说了,咱们都是同学,都是朋友,要是江云杪拿了奖,我跟班主任说记你一功。” 陈念可“谁跟她是朋友,她只是我家保姆的女儿。” 那时候江云杪的成绩是全校数一数二的,便有看不惯陈念可的同学说也不知道她高傲个什么劲儿。不过是会投胎罢了,整天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还不是考不过保姆的女儿。 这话不知怎的传到了陈念可耳朵里,她便想了很多损人的办法,让江云杪没办法好好学习,还警告她“如果再考高分,我就让你妈失业找不到工作。” 所以后来江云杪便开始韬光养晦。包括考高中,她也是研究了多年的分数线,才压着分数线进了最好的高中。 高中三年,她也一直在隐藏实力,始终保持着中等水平。 直到高考,她才发挥出了自己真正的水平,考入了顶级学府。全校师生都以为她是黑马,殊不知她蛰伏了很多年。 所以,她跟陈念可怎么会是朋友呢? “再说了,如果我跟她是朋友,你跟我的女性朋友走那么近合适吗?”江云杪淡笑了一声,眼神中流露着一抹嘲意。 段屹骁眉头紧锁,眼底一片郁结,想要再解释什么,但看着江云杪并不信任的神情,他忽然就失去了兴致。于是直接拎着行李箱上了楼。 江云杪吃完后便上楼回房间休息了。 得知段屹骁出差回来,周蔓华特地带了熬好的汤过来,唯恐她这个儿媳妇怠慢了她的宝贝儿子。 江云杪听到周蔓华的声音,本想去跟她打个招呼,却一不小心在书房门口听到了母子二人在说悄悄话。 “还有一个多月,江云杪就生了。我找很多有经验的人看过了,不出意外的话,她怀的应该是个丫头。到时候你可别心慈手软,尽早把她们打发了。她一没背景二没人脉,以后只会给你拖后腿。”周蔓华无比嫌弃地说道。 段屹骁不带情绪的声音从门口的缝隙处传来,带着萧索的低笑,“如果当初不是她趁人之危,我怎么会娶她?心慈手软,不存在的。” 江云杪心脏狠狠颤了颤,身形一晃,仿佛有一颗子弹,突然击中她的胸膛,一片血肉模糊。 纵然她已经接受了段屹骁的背叛,但她万万没想到段屹骁是这么看她的。 所以这些年来,他只是在利用她、榨取她的价值?而不是被她的真诚打动,对她日久生情? 他的一句话,寥寥数语,将他们之间的情义全盘否定了。 江云杪怔怔地站在原地,喉咙一阵涩痛,如鲠在喉。她紧紧握住了拳头,狠狠地咬牙,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异响。 “那就好,等你们分开了,我找人给你相看家世相当的富家千金,她们才配得上你的身份,才能让你在段家乃至整个清城彻底站稳脚跟。”周蔓华对段屹骁的回答很满意,她兴致勃勃地幻想着母子二人飞黄腾达、青云直上的美好生活。 江云杪只觉得冰天雪地的寒意向她袭来,冷得彻骨。 好! 很好! 非常好! 原来他们早就想将她踢出局了。 原来让她沾沾自喜的幸福婚姻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原来她以为能和他相伴一生的男人只是个两面三刀的自私鬼! 段屹骁“行了妈,以后在家说话注意点。” “哎呀,这门怎么没关牢,不会被听去了吧?”周蔓华有些惊慌失措。 江云杪连忙闪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匆匆端起了喝剩下的半口雪梨汤,摔在了书房门口—— “砰——”地一声,瓷碗应声而裂,碎片砸得满地狼藉。 “啊!”周蔓华的尖叫紧随而至,她拉开门时,碎片刚好砸在了她脚踝处。幸好现在是冬天,她穿着加绒加厚的打底袜,否则定要见血。 看到江云杪阴沉沉地杵在门口,下颌线紧紧绷着,仿佛受了刺激般双眼猩红,周蔓华慌乱地退后了一步,眼神乱飞,一脸不知所措。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结结巴巴地问道,心中无比懊恼。她真想给自己一嘴巴,竟然一语成谶,江云杪真的就站在门口。 第21章 宵夜和按摩 江云杪佯装惊魂未定地盯着周蔓华,声音低沉破碎,“我听徐姐说妈你来了,刚好徐姐煮了雪梨汤,就想着给你端一碗过来,没想到……没想到……” 她说到一半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得周蔓华眼皮直跳。 该死的!如果她和儿子刚才说的话被这妮子听了去,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风波。万一闹大了,被段振宏和老太太知道了,认为他们母子不安分,那就糟糕了。 周蔓华两手不安地捏着,绞尽脑汁地想该怎么打消江云杪的疑虑?怎么化解眼前的情形? 江云杪此刻挺着大肚子,眼尾晕着薄薄的红,双手垂在身侧捏成了拳头,好似极力隐忍着什么,仿佛是要吃人的困兽一般。 看得周蔓华心里一抽一抽的,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她一直仗着婆婆的身份拿捏着江云杪,叫江云杪翻不出她的手掌心。 但是江云杪的确是有点本事的,她真怕这妮子会坏了她跟阿屹的好事。 她刚才跟阿屹说的那些只是初步的想法,还没有全盘的计划。 他们是想打江云杪一个措手不及的,但江云杪听到了的话,岂不是打草惊蛇,弄巧成拙了? 她舔了舔唇,心虚得厉害。只能不停地给段屹骁使眼色,让他来安抚江云杪。 但显然眼前的状况让段屹骁也懵了,他光洁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片刻后他收敛了阴沉,换上了一副柔和的面孔,走到了江云杪面前,“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还以为你睡了,就没让妈打扰你休息。”他试探地问道。虽然极力掩饰,但他解释的意味太浓了,泄露了他的慌乱。 江云杪瞧着他拙劣的演技,内心肆意嘲讽,还怪会给自己加戏的。 不就是演戏么?谁不会呢? 她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作出一副缓过神来的样子,“没想到我刚要敲门,手里一个没拿稳,把碗给砸了,吓了我一大跳。 她又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孕肚”,流露出一丝母性光环,“也不知道有没有吓到宝宝,不怕不怕哈……” 周蔓华听她这般说长长地松了口气,看样子江云杪并没有听到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但段屹骁并没有这么好糊弄,他半信半疑地打量着江云杪,似乎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以后小心点,这种端茶送水的事让徐姐做就行了。”他体贴地将江云杪拉到了一旁,远离了地上的那些碎片。 然后喊了徐姐上楼,“把地上处理一下。” 江云杪知道段屹骁并没有完全放下对她的猜疑。但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要让段屹骁琢磨不透她的想法。那么她接下来的出招就会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就像今天她突然来了这么一下,估计刚才把他们母子吓得够呛。 其实她也可以直接跟他们撕破脸,但现在她还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硬碰硬不是好策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周蔓华离开的时候竟然特地跑来关心了她两句。 江云杪敷衍地给了个笑脸,其实想说大可不必。 事后回到房间,她开始了复盘。 今天的事还是给她造成了一点心理冲击的。 她真的没想到周蔓华和段屹骁早就先下手为强了。 难怪这些年,一直都没给她一个婚礼,难怪这些年,一直哄着她半隐婚。 而她竟然对段屹骁这个男人深信不疑,陪着他从一无所有变成了如今风光无限的段总。 她真是蠢透了。 果然,爱男人会变得不幸。她用十年真心换来了一场灾难。 及时止损是她唯一的选择。 她打开了手机,在搜索框里打下了几个字“国内最权威的离婚律师。” 本来她还想好好谋划一下,但现在她必须要抢回先机。 这两天,段屹骁表现得也比往常殷勤了些,嘘寒问暖的。 甚至还亲自给她送夜宵,还要给她按摩。 “已经不烫了,现在正好可以喝。”他直接舀了一勺鲜炖燕窝送到了江云杪嘴边。 如果这些暖心之举放在一个月前,江云杪或许会受宠若惊。但现在,她有点怀疑段屹骁是不是在这燕窝里动了手脚。 他凑那么近,引起江云杪的极度不舒适。 “我感觉晚饭还没消化,现在不想吃。”她身体微微后仰,推开了他的手。 段屹骁悻悻地把勺子放回碗中,“那一会儿再吃。” “听说孕晚期腿脚容易水肿,我刚才特地跟徐姐请教了一下,学会了按摩手法。你还别说,徐姐真的挺专业,有她照顾你,我就放心多了。” 江云杪笑笑没说话。 所以当初把一个什么都不会,只会面朝黄土背朝天种地的七婶找来照顾她,到底安得什么心? 甚至很多活、家里的很多家电都是江云杪手把手教了很多遍,七婶才学会的。七婶还暗戳戳跟段屹骁抱怨她屁事多、瞎讲究,又不是金窝窝里出来的凤凰。 “不用了,每个人体质不一样,我没有出现水肿的症状。”江云杪没什么情绪地说道。 她起身走到了床边打算休息,“我有点困了。”言下之意,你赶紧滚吧。 也不知道段屹骁是真的没听懂,还是故意装不懂,非但没走,还跟着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 江云杪心中警铃大作这位大哥不会是想在她房间留宿吧? “你不走吗?”她目光湛湛地盯着他,这下她说的够明白了吧? 然而段屹骁丝毫没有撤离的自觉,大言不惭地道“嗯,陪陪你。” 江云杪杏眸瞪得浑圆,浑身张开了抗拒的刺,谁要你陪啊,大半夜的别恶心人行不行啊。 她的怔愣落在段屹骁眼里,还以为是突如而来的惊喜。他拉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对不起啊,前段时间工作太忙了,把你忽略了。但我也是为了等你生了孩子能有多一点的假期好好照顾你和孩子,所以把工作都放到年前做了。不过现在都做的差不多了。” 那双看似深情的目光落在了江云杪脸上,以往这种眼神会让江云杪毫无抵抗之力,一秒沉溺,但现在她只觉得下头。 不愧是渣男,谎话张口就来! 江云杪眼里淬着冷厉的光火,浑身散发出一种“莫挨老子”的气场! 第22章 送给她的项链要回来!否则我报警 后来,“越努力越幸运”这句话在他身上得到了应证。 当事业越来越顺,他慢慢成为别人夸赞的对象,当段屹骁这个名字和“成功”绑在一起的时候,他终于体会到了功成名就的滋味,他沉浸于这种被人仰望的成就感。 大概就慢慢迷失了吧。 江云杪的话无异于是一盆冰水从他头顶泼了下去,把他浇回了原形。他神色一片溃败。 他知道,江云杪说的是认真的。如果明天见不到那条钻石项链,她会说到做到去报警。 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是段屹骁的。 他仿佛得了神仙的拯救一般,落荒而逃。 “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江云杪看他离开了房间,从她的视线中消失,嘴角慢慢划开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点把段屹骁叫出去的人是谁。 陈念可总算干了回好事,恩人呐! 江云杪听着楼下响起的引擎声,起身反锁了房门,然后关灯睡觉。 明天她还要为段屹骁准备一场好戏呢,必须养精蓄锐。 * 段屹骁匆匆赶到了北极光会馆。 陈念可听取了他的建议,不再死磕翡翠广场,把目标放到了卓灿新天地。 但卓灿新天地也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商家都能入驻的。他们的入驻标准是有一定知名度,且有态度的品牌。 显然陈念可目前并不能达到他们的标准,所以私底下还得费一番功夫。 好在卓灿新天地那群人还是要好说话一些,再加上陈念可作为原创品牌设计师在社交媒体上有大几万个粉丝,基本上是谈成了。 她之所以这么晚把段屹骁找来,当然是为了向江云杪示威,挑拨他们的夫妻关系。 “你没事吧。”段屹骁一下车就看到陈念可正巧笑嫣然地在门口送那帮人。 “阿屹,你来啦!”陈念可醉醺醺地朝他招了招手,笑意更浓了些。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她摇摇晃晃地有些站不稳,最后顺势倒入了段屹骁怀中。 段屹骁接住了她,微微皱了皱眉,“你这是喝了多少?你知不知道你不能多喝。”他嗔怪了一句。 陈念可乖顺地摇了摇头,脸却一下一下蹭在了他胸前,像是一只讨好主人的小萌宠,“我没喝多少。就是太高兴了,马上我就可以进场装修了。谢谢你,阿屹。”她眉飞色舞地说着,一副迫不及待要跟他分享喜悦的样子。 “谢我什么?都是你自己谈的。”段屹骁也替她高兴。 “要不是你提供的建议,我恐怕现在还在钻牛角尖。”陈念可善解人意地开口,一副时刻念着他的好的样子。 “那就期待陈大设计师设计出爆款作品,祝你的产品大卖了。”段屹骁祝福道。 “开业那天我给你发请柬,你可一定要来!”陈念可提前向他发出邀请。 “没问题。你想要什么开业礼物?”段屹骁斟酌着问道,他在找时机说钻石项链的事。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陈念可的欣喜溢于言表。 正值寒冬腊月,又是深夜,寒意逼人。 陈念可喝了酒,吹了冷风,不由自主地在段屹骁怀里打了个寒颤。 “冷吗?我送你回去。” 他正准备拥着她离开,面前忽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段总,这位是?” 段屹骁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伏景洲,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伏队长,这么巧。” “是挺巧的,这不快过年了,需要开展巡逻防控工作,忙得都回不了家。哪像段总这么有福气,半夜还能出来潇洒。听深深说,江总快生了,现在每天都很辛苦,深深心疼得不行。”伏景洲好像是在随意地跟段屹骁寒暄,不带什么情绪。 但细品之下,就会发现他句句话都是陷阱。 首先他们不一样,他这么晚出现在这儿是为了工作。而段屹骁美人在怀显然没干什么好事。 其次,江云杪快生了。鹿深深作为闺蜜都担心不已,段屹骁作为老公不在家好好照料陪伴,却出来拈花惹草,真是给广大男性同胞丢脸抹黑。 第23章 兄弟你不做人别连累我 浓重的夜幕下,段屹骁脸色一片铁青,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噎了半天才尴尬地笑了笑,“我这就准备回了,就不打扰伏队了。” 古人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深有感触。 “这位姑娘是?麻烦出示下身份证。”伏景洲瞥了眼陈念可,并示意自己手下的一个女警上前查看。 陈念可看着他冷鹜肃杀、一身正气的面孔,莫名有些怯意,下意识地往段屹骁怀中靠了靠,“警官,你什么意思?我可是一直都遵纪守法的。”她有些气恼,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她是我朋友,查身份证就不必了吧?”段屹骁为她求情。 “马上就过年了,年前往往是最容易出乱子的时候,上级交代我们要严加排查,段总就别难为我们了。”伏景洲冠冕堂皇地说道。 陈念可没辙,只得从包里翻出了身份证。 伏景洲捏着身份证意味深长地打量了她一眼,“陈念可”? 这名字他可不陌生,可以说是鹿深深骂人集里的主角。 据说是他们高中时期的校花、女神? 看来他们全校男生的眼光都不怎么样。 伏景洲目光锋芒地看着他们,“我那天莫名其妙地被鹿深深在电话里骂了一通,就是因为你和这位陈女士吧?” 段屹骁“……”当警察的说话都是这么直接的吗? “因为你我可受了不少无妄之灾,深深每次都会迁怒到我身上。兄弟你不想做人,但别连累我,我可是无辜的。”伏景洲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浓浓的惩戒的意味。 段屹骁差点没站稳,“嘶”地变了变脸,这伏景洲下手可真是没个轻重啊。 “段总还是早点回家。夜路走多了,难免会沾上不干净的东西。家庭稳固,才能事业兴旺。”伏景洲最后点了他一句,才带着人离开了。 此刻段屹骁的脸色比这夜色还黑,伏景洲不过一个队长,竟然仗着警察身份对他指手画脚。也不知道鹿深深那个大嘴巴,说了他多少坏话。 他暗自捏了捏拳头,这口气他一定要想办法讨回来。 陈念可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气得脸都歪了,酒都醒了几分。 鹿深深竟然找了个警察男朋友,还这么毒舌。 不干净的东西说谁呢? 什么家庭稳固,事业兴旺?都是在点她吧? 跟他有什么关系,真是多管闲事。 伏景洲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对了,钟阿姨的案子我会让我那交警队的同学盯着的,你让江总不要太担心了。我也会帮着留意的。” 段屹骁顿了片刻才明白他说的什么事,于是换上了一副礼貌的面孔,“好,那就辛苦伏队长了。改日我做东请你和那位交警同学吃饭。” 伏景洲摆了摆手,“不用了。” “钟阿姨什么案子啊?”见伏景洲走远了,陈念可好奇地问道。 段屹骁一边扶着她上车,一边说道“还是当年出车祸的案子,我丈母娘她再也没能站起来。江云杪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想要把肇事者找出来。” 陈念可眼神躲闪了一下,脚下一个没踩稳,高跟鞋崴了一下。 索性段屹骁扶住了她,“你怎么了?” “没……没事。”她若无其事地微微一笑,坐进了副驾驶。 “念可,安全带系一下。”段屹骁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温声提醒。 “啊?噢……”陈念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你没事吧?”段屹骁关切地问道。 “没事。可能是吹了风,脑袋有点昏沉,反应有点慢。”陈念可歪着脑袋,眼波流转地凝睇着他。 段屹骁却有点不敢跟她对视,他眼睫微垂,犹豫着该如何跟她开口。 陈念可抬手覆在他手臂上,轻轻摇了摇,“怎么不开车?有话想说?” 她勾着水润的眸子,声音无比娇柔,让段屹骁生出一种她很好说话的错觉。 “的确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他真诚地望向她,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无比深情。 陈念可有一瞬间的沉溺,“嗯,我听着呢。”她像只软绵绵的猫,乖觉应声。 她目光里的期待更深了一层。 “上次送你的那条项链,你能不能先拿给我?江云杪说明天见不到就要报警。”段屹骁言简意赅地说明了事情,并道出了利害关系。 陈念可的心情就像是拉满的弓弦一下子断裂了,她瞬间收起了脸上的温和,表情多了份尖锐,“你说什么?” 她几乎要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她收回了手握在身前,言语中夹杂着质问。 这简直太可笑了!段屹骁送东西是在玩过家家吗?还带反悔要回的。 “我可以补偿你。你有看中的珠宝尽管告诉我,我来买单。但那条钻石项链,江云杪见不到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段屹骁并不想把事情闹大闹复杂。 “她不罢休又能怎么样?难不成她还能去我家抢?”陈念可气急败坏地说道。她向来不把江云杪放在眼里,可不怕她。 那钻石项链价值五百万,不是五万,她凭什么就这么拱手让人。 就这么拿出来,岂不是让江云杪以为她害怕认输了? 段屹骁眉宇间一片纠结,他耐着性子安抚劝慰,“我不能让她在这件事上抓到我的把柄,你懂吗?事情闹大了,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 “段屹骁,你别欺人太甚!我堂堂陈家大小姐,什么珠宝没见过,稀罕你那条钻石项链吗?但是你送了又要回去,是不是太侮辱人了。”陈念可本来就是骄傲的个性,高高在上是她的底色,她又怎么能忍受别人这么戏弄她。 “我知道,我知道,这一次是我没有处理好,你先委屈一下行吗?”段屹骁自知理亏,百般哄着。 “凭什么我就要受委屈?江云杪凭什么给我委屈受?你凭什么给我委屈受!”陈念可简直要气炸了,怒气冲冲地质问他。她丝毫不愿意妥协。 段屹骁头疼地扶了扶额,“念可,你别激动,为了一条项链气出个好歹不值得。” “是项链气的我吗?是你在气我!”陈念可愠怒地刺了他一眼,“砰”地解开了安全带,转身推门下车。 第24章 希望渣男小三尽快锁死 段屹骁见状连忙下车追了出去,“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陈念可踩着高跟鞋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不用你管!” 段屹骁叹了口气,迈开大步追上去,直接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段屹骁,你混蛋!你放我下来!”陈念可挣扎捶打着他。 “你这样我不放心。”他将她重新抱到了车上,英俊的五官一片郁结,“别跟我闹了,好吗?今天的确是我不对,项链你想留着就留着吧。” 陈念可被他突然的妥协弄了个措手不及,都忘了要继续吵闹下去。 “啊?那你怎么跟江云杪交代?” 段屹骁勉强挤出了一抹笑意,“总会有办法的。”他替她系上了安全带,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别担心了,我自己处理就好。” 这一瞬,陈念可心中动容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一直从他绕过车头坐上驾驶座,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就像从前那个少年一般,温柔出色,身上披着耀眼的光。 两人一路都有些沉默。 直到把陈念可送到了陈家之后,陈念可眼底流转着柔情的光,笑着对他说“你等我一下。” 五分钟后,她亲手把项链递给了段屹骁。 段屹骁激动地看着她,“你……” “不过是条项链,不值得我费心争抢,留着还占我地方呢。既然江云杪想要,就给她好了。”陈念可自信又傲娇地说道。 末了,她又补了一句,“当然,我也不想叫你为难。” “谢谢!我……”段屹骁心情复杂地接过了项链。 “行了行了,我要休息了,你赶紧走吧。”陈念可洒脱地对他挥了挥手,转身进了自家别墅。 外面的引擎声渐渐远去,陈母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段屹骁的车从眼前消失,转身拿起遥控器关上了窗帘。 “你怎么这么傻,他说要你就还啊?那条项链价值五百多万呢,岂不是便宜了江云杪那丫头?”陈母看着坐在沙发上喝水果茶的陈念可,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言辞间颇有种痛失所爱的惋惜。 陈念可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开口“我要是不还,江云杪明天真的报警怎么办?” “我看她敢!这丫头也忒不是东西了,当初要不是我们家给钟惠英提供了工作,她们母女俩哪有饱饭吃。这贱骨头真是忘恩负义,还真以为别人称她一声江总自己就是个人物了?”陈母阴恻恻地骂着。 陈念可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如同成了精的毒蛇,阴冷狠辣,“还了就还了。你以为拿回去之后,他们两人之间就能消除隔阂吗?不,他们之间的裂痕会更大。而段屹骁对我的愧疚也会更深。” 陈母掂量了一下她的话,醍醐灌顶般地点了点头,“对对对!还是我闺女厉害!” 次日,江云杪惬意地睡了个自然醒。 徐姐将那条钻石项链拿给了她,“段先生出去前让我交给你。” 江云杪打开看了眼,五百万的钻石项链果然不同凡响,简直闪瞎她的眼。 真好奇段屹骁是怎么跟陈念可开口的。 也不知道陈念可有没有气得吐血。 不过,这才刚刚开始。 她随手将项链往旁边一丢,轻松惬意地吃过了早饭,然后给段屹骁发了条消息“项链我看到了。你大概没注意那天跟你一起竞拍这条项链的是林董事的女儿吧。过阵子就是林大小姐的生日了,不如把它作为礼物送给林小姐?林董事表面上是中立派,你不妨借着这个机会向他示好表现出你的诚意。” 江云杪自然不会要陈念可戴过的项链。 林董事除了是段氏集团的股东之外,也是业界知名的投资人。江云杪希望能够跟林家千金交个朋友,搭上林董事这道人脉。 段屹骁看到江云杪给他发消息,气得想摔手机。他都已经厚着脸皮把项链要回来了,她还想怎么样? 然而不经意间点开了消息,虎躯一震! 江云杪把项链要回来并不是为了占为己有,而是为了给他铺路? 他顿时来了精神,赶忙回复道“会不会太贵重了,显得太刻意?” 他一下子忘了江云杪给他的难堪,顺其自然地和她探讨起来。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转眼就到了腊八。 周蔓华特地打来了电话,让段屹骁和江云杪晚上回段家吃饭。 “过了腊八就是年,一年一岁一团圆。” 这也算是个合家团聚的日子。 所以江云杪一大早就让徐姐熬了腊八粥,她打算中午的时候去疗养院和自己的母亲一起过腊八。 又想起上次母亲说想要见段屹骁,便跟他提了一下,“中午我们一起去看我妈吧。” 段屹骁忖了一下,“行,没问题!中午我回来接你。” 只可惜,段屹骁并没能兑现自己的话。 江云杪等到了十一点,都没见到他的人影。 她给段屹骁打电话,他正处于间歇性失联当中。 她给司机打电话,司机说他送客户去机场了,并不清楚段屹骁的行踪。 她又给段屹骁的助理打了电话,助理却说段屹骁见完客户就离开公司了。 江云杪便停止了找他,再打电话就不礼貌了。 她自己开车去了疗养院。 但没多久,她就收到了鹿深深发来的“最新报道”——段屹骁和陈念可在网红餐厅过节。 陈念可还摘下了段屹骁手上的那串沉香木,套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把玩着。 江云杪着实被恶心到了。 那串沉香木可是她出了不少香油钱,跪在佛前求来的。段屹骁也说过这串手串是无价之宝,给他带来了无限的好运,现在竟然任由陈念可亵玩? “要不要我替你教训教训她?”鹿深深又生气又兴奋,斗志昂扬,骂人的话已经在脑子里像弹幕一样呼之欲出了。 “不用了。别影响你吃饭的兴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巴掌拍不响,也不全是陈念可的问题。就让他们好好培养感情吧,希望他们能尽快锁死。”江云杪盼望着陈念可能再加把劲,把段屹骁迷得神魂颠倒。这样她才好尽快脱身。 当然,江云杪并非什么都没做。而是稍稍动用了一下钞能力,找了个美食主播,让他去探店了。 他在直播过程中镜头不小心扫到了段屹骁和陈念可。 本来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段屹骁和陈念可也不是什么名声大噪的人。 但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江云杪让他们在小范围火了一把。那么有心之人自然会看到。 第25章 老公?别人都以为我是寡妇 段屹骁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黑了。 “准备好了吗?再不走就迟到了。”他急匆匆的,盯着自己的手表盘算了一下时间,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难免要堵车。 江云杪故作诧异地看向他,“去哪儿?” “爸妈让我们过去吃饭,你该不会忘了吧?”段屹骁也很诧异,江云杪向来是计划性很强的人,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忘掉。 上次家庭聚会他一个人回去,就被段振宏数落了,这次江云杪要是再缺席,他恐怕又要遭受段振宏的冷眼。 “你穿什么衣服?”他走到了衣柜前,主动替江云杪挑选起来,“这条裙子怎么样?多巴胺色系,让人觉得明快又愉悦,奶奶应该会喜欢。” “这条美拉德色系的也不错,最近挺流行的,应该不会出错。” “还是你想穿黑白灰的经典色?” 江云杪拍了拍手,给了他稀稀拉拉的几道掌声。 段屹骁莫名其妙,“你怎么了?什么意思?” “没想到段总大直男一枚,都知道多巴胺色系和美拉德色系了?”江云杪含糊地扯了一抹笑,不达眼底。 段屹骁明显眼神飘忽了一下,“我……我又没断网。之前在电梯里也听到公司的小姑娘们提起过。” 江云杪眯了眯眼,这解释真拙劣。 “现在的大数据这么精准,怎么会给你一个大直男推送色系搭配技巧?再说了,小姑娘们要是在电梯里遇到你这位大老板,恐怕连大气都不敢喘吧?”她借题发挥,毫不留情地戳穿。 段屹骁面色一囧,随即便有些恼羞成怒,“江云杪,你到底想说什么?别阴阳怪气的行不行?” “为什么要去段家吃饭?”江云杪明知故问。 “今天是腊八节,说好了要回家团聚的。”段屹骁不再给她选择,直接帮她选定了一条雾霾蓝的裙子。 江云杪没接,扬起明媚温婉的脸蛋,挂着愠色问道“原来你还记得啊。” 段屹骁这才想起来中午答应了她要陪她一起去看钟惠英的,结果陈念可喊他去吃饭,又让他陪着看了场电影,他便忘了这件事。 “对不起,今天事太多,我忙忘了。这样吧,我明天去看咱妈,给她赔不是,行吗?” 江云杪的内心毫无波澜,她只是很疑惑,当初怎么就因为这副面孔鬼迷心窍了呢? 她将视线缓缓移到他右手手腕上,果然,那里空空如也。 “我送你的那串沉香木手串呢?” 段屹骁条件反射般地缩了缩手臂,他微微攥了攥拳,眼神躲闪着,“应该是落在公司了吧。” “是吗?那这是怎么回事?”江云杪拿出了他和陈念可共进午餐的照片,还有陈念可玩那串手串的照片。 “你派人跟踪我?”段屹骁神色一凛,拔高了嗓音质问,来了一招先发制人。 江云杪生生被气笑了,“我可没有那个闲情逸致。段屹骁,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想跟陈念可破镜重圆吗?” “你别胡思乱想,没事找事行不行!上次送她的项链就这么要回来了,我请她吃顿饭当赔罪不过分吧?她说这两天倒霉,想借我的手串戴两天求一份好运,这也不过分吧?”段屹骁理直气壮地解释道。 “当然很过分!一个单身女性纠缠一个有妇之夫,这是正经人能干的事儿?” “你不要危言耸听!”段屹骁喝止道。 “说话别大声,不是谁嗓门大谁有理。”江云杪眉目间情绪惨淡,比起段屹骁的不断翻涌的各种情绪,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这时周蔓华来了电话催促,“你们出发了没有?还有多久到?段明弦,段明瑞都已经回来了。你们可千万别迟到,免得惹老太太和你们爸爸不高兴。” 段屹骁挂了周蔓华的电话后,态度缓和了几分,“先换衣服去吃饭?我以后会注意跟别人交往的分寸的。” 江云杪不为所动,“我没心情,不想去应付你的那一家子人。你自己去吧,就说我身体不舒服好了。”这话她一半是出于真心,一半是为接下来的事情铺垫。 不过在段屹骁听来这就是气话,是托词。 “这怎么行?你这次要是再不去,爸肯定会对我不满意。老婆,就当是为了我们的以后,为了宝宝,你委屈一下好吗?而且,你应付这种场面一向都是游刃有余的。” 江云杪冷笑了一声,“你太高看我了。我要是擅长应付这种场面,你妈就不会一直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了。” “我妈……你也知道我妈那个人,谁当她儿媳妇她都不会满意的。” 江云杪眼睛一亮,他这倒是说了句大实话。 “我们真的该走了,媳妇儿。”段屹骁蹲在了她面前,握住了她的手。明明坚毅的脸上已经显现出不耐和厌烦,却又勉为其难地陪着笑脸跟江云杪说软话。 “别说什么以后了,段屹骁,你觉得我还能相信我和你有漫长的未来吗?”江云杪抽出了自己的手,不想被他触碰。 “你……什么意思?”段屹骁见她抗拒的样子,有一个念头在脑子里闪过,但快得让他捕捉不住。 “你还记得你说过要去陪我产检的吗?你到现在为止去过几次?你知道我每次都一个人去,有人同情我以为我是个寡妇吗?” 段屹骁眼底铺满震惊。 “还有人对我指指点点,说我是见不得光的小三,怀的是私生子。我凭什么要遭受这些骂名和诋毁?段屹骁,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的失职和不作为!你知道宝宝现在几周了吗?你知道预产期是什么时候吗?你什么都不知道!” 江云杪字字珠玑地控诉了一下他的问题,“你常常抱怨段董事长不是合格的父亲,那你呢?至少,段董事长没有亏待过段明弦和段明瑞,可你对我肚子里的孩子上过心吗?买衣服、布置育儿房、吃什么牌子奶粉、用什么牌子的尿不湿,这些你有了解过吗?” “你凭什么当他的父亲!” “我……”段屹骁被怼得哑口无言。 第26章 与她的少年重逢 华灯初上,夜幕渐深。 房间里没有开灯,一片昏暗和寂静。 江云杪说的那些话反复在他耳边回响,鼓动着他的耳膜,抵达他的内心深处拷问着他。 段屹骁的脸色一片苍白,表情是僵硬的。 过了许久,他才找回了自己声音,“我没有做过父亲,我不知道要怎么去当好一个父亲,你告诉我怎么改好不好?” 江云杪斜睨了他一眼,薄唇扯出了一抹讥嘲,“难道我不是第一次做母亲?不过是有没有用心罢了。” 她的情绪未见起伏,甚至脸上还挂着笑意,但是段屹骁无端有些心慌。 他未曾见过她笑容如此惨淡的模样,仿佛是数九寒天里的阳光,清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而她那双每每见了他都布满热忱的眼眸,似乎也失去了光芒? 还没来得及深究缘由,手机再度响了起来。 “你们还要多久才能到?刚才老太太和振宏都问起你俩了,就等你们了。”周蔓华焦急地催促。 “到底我怎么做你才能跟我去段家赴宴?”段屹骁放低了身段,语气充满了无奈。 江云杪悄悄抿了抿唇,铺垫了那么久,总算说到点子上了。 “段屹骁,我还能相信你吗?”她凝睇着他,眼里露出浓浓的信任危机。 段屹骁也意识到自己放了她太多次鸽子了,他握着她的手,信誓旦旦地保证“可以。我会改,努力去当一个好父亲。” “好!那我就再给你一个机会。”江云杪起身,开灯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段屹骁,“签吧。” “这是什么?”段屹骁站起身扫了一眼,“《婚内财产协议》?” 他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神色紧绷,眸若寒冰,“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个东西?” 江云杪很坦荡地告诉他“在你放我鸽子和陈念可共进午餐的时候。” 段屹骁“……那是你想多了,我只是跟她吃了顿饭而已。” 他目光冷峻地看着上面的条款,“就因为这个,你让我签这个协议,是想要跟我离婚吗?”他捏着协议,气得浑身发抖。 江云杪心中腹诽这不是正和你意。 表面上她还是装作一副怒气难消的样子,“我就是不想离婚才这么做的。否则摆在你面前的就是《离婚协议书》了。” “你!”他神色阴郁地看着她,这一刻他忽然想起那天母亲在书房跟他谈离婚另娶的事,江云杪真的没听到吗?还是说她假装没听到,暗中却开始布局了? “我们先去段家吃饭,这件事回来再说行不行?”他不确定里面的条款是否对自己有利,不敢乱签。 “放心吧。这份协议不会让你吃亏。我只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婚内财产,以防你再赠送昂贵礼物给外人,我却不知情。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找律师看看。”江云杪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顾虑什么。 “非得这么做吗?”段屹骁摆出了一副谈钱伤感情的嘴脸。 也就迟疑了不到一分钟吧,段屹骁便联系了律师,将这份协议发了过去。 最后律师表明这是一份相对比较公平的协议,可以签。 抵达段家的时候,他们毫无意外地迟到了。 “不好意思,奶奶,爸爸,我们来晚了。”段屹骁赔罪道。 江云杪也跟着赔罪。 “也不知道成天忙个什么劲儿!让这么多人等你们两口子,真是不像话!”段老太太连正眼都没给他们一个,数落了他们后,转头便笑嘻嘻地招呼着自己的宝贝孙子、孙女入座,“都快入座吧,再不吃菜都要凉了。明瑞,快让从知坐呀!明弦,你也赶紧坐下来吃饭。” 江云杪听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有些疑惑,抬眸间,一道明澈的目光恰好看了过来,与她的视线相撞—— 不过男士很绅士地朝她点了点头,便错开了视线。 年轻男人身形挺拔,高挑而匀称。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搭配黑色西裤,显得风度翩翩,散发出一股独特的男性魅力。那双幽沉的眼眸如同夜空的星星,沉稳而深邃。 几年不见,当初的少年竟也变得楚楚不凡。 还记得当初,他一身反骨,桀骜不羁。每次她去给他上课,他闲适地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本漫画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眉眼里抻着不拘的傲气。 倒是没想到时隔多年会在这里再次遇见他。 不过也不难猜测。听说他学了医,段明瑞也是学医的,两人认识再正常不过。 老太太坐了主位后,大家纷纷落座。段振宏和段明弦分别坐在了她左右两侧。 段振宏左边依次坐着周蔓华、段屹骁、江云杪。 段明弦右边依次坐着段明瑞、陆从知。 所以不经意之间,江云杪和陆从知坐了相邻的位子。 见陆从知气度不凡,段屹骁有些好奇他的身份。 “实在不好意思,不知道今天家里来了客人,让大家久等了。这位是?” “陆从知,我导师的忘年交,也是我偶像。今天我们医院有一台特别复杂的手术,幸好有陆从知这个外援,成功把患者救了回来……”段明瑞介绍起陆从知,滔滔不绝,颇有种与有荣焉之感。 江云杪差点没呛着,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段明瑞比陆从知大好几岁吧,居然把陆从知当偶像? “这是段屹骁。”口若悬河地将陆从知介绍了一番后,段明瑞只用了五个字向陆从知介绍了段屹骁,顺带着提了一下江云杪,“这是他媳妇儿,江云杪。” “陆医生,幸会。”段屹骁觉得有点自讨没趣,干巴巴地打了个招呼。 “幸会。”陆从知惜字如金地朝他点了点头。 虽然说是家庭聚餐,但气氛其实挺尴尬的。 在江云杪看来,有种把互相看不顺眼的两拨人硬凑成一家人的既视感。 段明弦向来把周蔓华、段屹骁和江云杪视作外来入侵之人,总是抱着防御的情绪。 而周蔓华和段屹骁时刻记着谨言慎行,每次开口,都充满了八百个心眼子。 好在有段明瑞这个气氛担当在,不至于让这顿饭显得太过无聊。 第27章 她怀的是男是女? 吃过饭,大家纷纷转移到了客厅闲话家常。 这个环节才是真正的斗智斗勇。 表面看着一派祥和,实则各种拉踩对方。 周蔓华忙前忙后的,张罗着饭后的茶点,将贤良淑德的品行表现得淋漓尽致。 “大家喝点茶解解腻。对了一会儿可以尝尝这个八珍糕,据说是从清宫乾隆时期传下来的秘方,慈禧最爱吃的养生糕点之一,有养胃补脾、增补元气的功效。” “好了,你也歇会儿吧。”段振宏示意她入座。 “诶诶!”周蔓华一脸感动地应声,随即便在一旁坐了下来。 她一脸慈善地笑着看向段明弦,“我听说明弦最近又谈成了一个大合作,真是了不起。你爸都以你为荣呢!那些叔伯见了你爸,都羡慕他有你这么个能干的女儿!” 段振宏对这个女儿确实很满意,“明弦从来都没叫我失望过。” “不过明弦过了年就要33了吧?我昨天跟李太、钱太打麻将的时候,她们还想给你介绍对象来着。小伙子的条件都是顶顶好的,你要不要见见?咱们毕竟是女人,不要把自己崩得太紧了。红颜易老,越往后可就越难找了。”周蔓华一副为她着想的模样,苦口婆心地说道。 这话算是说到老太太心坎上去了,“对对对。眼下又要过年了,你们姐弟俩一个都还没着落呢,叫我老太婆怎么对你们母亲交代?老话说得好成家立业,成家立业!” 段明弦最怕的就是这一趴,她抚了抚额,笑眯眯地对老太太道“奶奶,这都什么年代了!我没成家不是照样把公司打理得如日中天吗?要什么男人?男人只会影响我赚钱的速度。”语毕,她给段明瑞丢了个眼色。 段明瑞心领神会,赶忙接着道“对对对!奶奶,我这事业才刚刚起步呢,我还要忙着写论文凭职称,哪有时间谈婚论嫁。耽误人家姑娘可就不好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怎么就没时间结婚了?你这……要是再过两年,好姑娘可都被别人挑走了。”老太太为这件事可是操碎了心。 “我老姐妹的重孙子都已经上小学了。我……哎呀,我头疼……”老太太皱着眉头,似乎痛苦不堪。 “妈!” “奶奶,你怎么了?” “奶奶,你没事吧?” 大家都紧张地站了起来,上前查看情况。 “明瑞,快看看奶奶怎么了?” 老太太这会儿好了一些,摆摆手,虚弱地道“我没事,就是刚才那么一下。现在好了,你们别担心。” “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段振宏不放心。 “去什么医院?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老太太最讨厌去医院了。 “陆神,我听老师说你还精通中医,能麻烦你给我奶奶号个脉看看吗?”段明瑞忽然想起来。 “当然没问题。”陆从知起身换了个位置,伸手搭上了老太太的寸口脉。 偌大的别墅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陆从知身上。 此刻的他凝神专注,表情认真严肃。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干净。 江云杪都不由得看呆了。眼前锋芒显露的男人与记忆里那个桀骜的少年判若两人。 她忽然想起一件旧事有一次,她的脸色不好,他说可以给她把脉看看。 当时她还笑他“你是跟武侠小说学的医术?” 他傲慢地瞥了她一眼,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玩世不恭地给她搭脉。 “你是感染了风寒,有点低烧。今天的课不上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江云杪忍不住笑了起来,“搞得跟真的一样。昨天突然狂风大雨,气温骤降,听说不少人都感冒了,医院门诊人满为患。你是猜到我中招了吧。我已经吃过药了,没事。” 陆从知很无语地看着她,嫌弃地道“赶紧回去!我怕你传染给我。” 江云杪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所以,陆从知是真的懂中医?那时候就懂了? 大概一分钟,陆从知缓缓抽回了手,“从脉象上看,奶奶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湿气重了点,最近有点上火。饮食清淡点,多多休息,另外心情一定要保持平和,不能太激动。” 听陆从知这么说,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奶奶,你听到没有,以后多休息,少操点心,儿孙自有儿孙福。”段明瑞油腔滑调地说道。 老太太轻轻敲了他一下,“臭小子,我这都是为谁操心啊!你们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这时已经八点了,老太太一看时间,慢慢地起了身,“你们慢慢聊着,我就先上楼休息了。” 陆从知正准备告辞离开,突然听到周蔓华问“陆医生,我想请教个问题。中医把脉能不能知道肚子里胎儿的性别?” 江云杪无语地盯着周蔓华,没想到都这么久了她还不死心。如果按照预产期的话,她的孩子一个月就会自然出生,周蔓华连一个月都等不了了吗? 陆从知清亮的眸中闪过一丝耐人寻味,他淡淡地扫了江云杪一眼。 随后辨不清情绪地道“可能有很厉害的老中医可以吧,我道行浅,无法作出判断。” “噢噢,我就是随便问问。”周蔓华也怕自己的心思太明显会被人看出来,含糊了一句。 “我看云杪的气色不怎么好,要不然就让陆医生看看?机会难得。”段明弦忽然开口提议。 江云杪心脏猛地一跳,这一把脉,她揣“假肚子”的事岂不是要露馅?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手腕,用力地握了握空拳。 “我挺好的,不用看了。”江云杪微笑着婉拒。 “看看又没什么。你之前不是还怪我不关心你和宝宝吗?正好让我了解一下情况。就是不知道陆医生方不方便?”段屹骁一副关心体贴的语气。 江云杪心中怒骂这个老六!这个时候倒是装模作样地关心起她来了。 “我昨天刚去做过产检,一切都好。就不麻烦陆医生了。”她努力稳住情绪,若无其事地开口。 第28章 玩得花不要紧,但得把屁股擦干净! 就在江云杪拼命祈祷陆从知拒绝这个提议的时候,陆从知声线低沉地开了口,“不麻烦,一分钟的事而已。” 夜色寒凉,他的声音仿佛从夜色里飘来,礼貌,但浸润着寒冬的疏冷。 江云杪“……”这一刻她有点生无可恋。 “那就再好不过了。云杪,还不快坐过去。”周蔓华催促她去坐老太太之前的那个位置。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她身上,让她如芒刺在背。 陆从知的目光更是复杂难辨,探究、不解、暗嘲? 江云杪只能硬着头皮见招拆招。 她坐下后,深呼吸了一口。 “不用紧张。”陆从知薄唇轻扯,语调懒散了几分。 江云杪浑身都是紧绷的,怎么能不紧张? 万一一会儿陆从知当众揭穿她,她该怎么自圆其说?她的脑子cpu都快干冒烟了。 陆从知准确无误地找到了她的寸口脉,修长干净的中指按在她的关脉部位,无名指按在尺脉部位,食指按在了寸脉部位。 江云杪心如擂鼓。如果现在有心电图的话,一定是高低起伏、乱七八糟的。 果不其然,陆从知切脉两秒,就发现了不对劲。照理来说,江云杪的这个月份应该滑脉明显,但是她根本不是滑脉,她的脉象偏弱,典型的气血亏虚。他下意识地垂眸,望了眼她的大肚子,这到底怎么回事? 陆从知疑惑地盯着她。 “怎么了?她没事吧?”周蔓华看到陆从知的表情似乎不对劲,立马问道。 江云杪知道他瞧出来了,紧张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她下意识地捉住了陆从知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陆医生,我没事吧?”她紧张地打岔,悄悄地给陆从知使了个眼色。 “你们都别吵陆神,这么短时间他还没诊出什么来呢!”段明瑞嫌弃地示意她们稍安勿躁。 又过了一分钟,陆从知才缓缓撤回了自己的手。 “怎么样?还好吗?”这一次问的是段屹骁。 陆从知看了江云杪一眼。 江云杪心怦怦直跳地回了他一个“拜托”的眼神。 而后便听到陆从知缓缓开口道“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气血亏虚,注意营养摄入,保证休息就好。” 闻言,大家都放心下来。 江云杪也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不一会儿,陆从知就告辞了。 段屹骁也打算带着江云杪离开。 江云杪“我要先去趟洗手间。” 等她从卫生间出来时,听到段明弦很不客气地告诫段屹骁,“段屹骁你玩得花没关系,但请你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也就江云杪那个傻女人,跟你从一穷二白的时候一起打拼,帮你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地位。你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段屹骁觉得段明弦故意找茬,“你什么意思?我没惹你吧?” 段明弦直接将手机扔到了他面前,“死鸭子嘴硬,你自己看吧!” 手机里是段屹骁跟陈念可一起吃午餐的照片,两人笑得很开心,一副浓情蜜意的样子。陈念可正拨弄着他手腕上的手串,表现得爱不释手。 段振宏看了直皱眉,“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是谁?”他沉着脸色,一股风雨欲来的架势。 段屹骁愤愤地看了眼段明弦,认定了她是想搞事情,默默地给她记上了一笔。 他解释道“我跟她就是朋友一起吃饭……” 段明弦“我们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得相信!虽然你跟江云杪没有正式办婚礼,但还是有几个老总都知道你们俩的关系。你现在跟陈念可弄出了不清不楚的关系,让大家很怀疑你的能力。之前你想促成辰星集团跟段氏的合作,现在他们都怀疑你是不是有假公济私的成分。” 段振宏显然对段屹骁闹出的这档子事相当不满,脸色越发沉凝,“这个什么陈什么的姑娘,知不知道你是有老婆的人?” 周蔓华嗔怒地揍了段屹骁一下,“你都多大了,怎么还不让你爸省心呢!” 然后她卖着笑脸打起了马虎眼儿“他们俩的事儿我知道。都是五六年前的事儿,那时候还小不懂事,而且他们家也嫌弃我们阿屹的身份,所以后来就分开了。那姑娘也出国了。现在他们就是普通朋友,根本没什么。这照片就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周蔓华这一番话可是耍了十足的心眼。先卖了一波惨,说明当初段屹骁因为私生子的身份受尽了委屈。同时嫁祸给段明弦,暗示是她无端挑事。 段明弦眨了眨羽睫,眸光转冷。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神色自若,“听说那位陈小姐在个人社交账号下经常分享感情日常,有大几万粉丝。她的粉丝把段屹骁当成姐夫,也没见她否认。” “胡闹!”段振宏震怒,他指着段屹骁以雷霆之势命令他,“你趁早跟那个姓陈的断了!还有,放弃跟辰星集团合作的想法。辰星集团已经是个烂摊子了,我们没必要去淌那一滩浑水。” 江云杪听他们说的差不多了,才像只体型笨拙的企鹅般走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大家的表情好像有点严肃?”她故作不知地问道。 “没事。时候不早了,你们回去吧。”段振宏收敛了几分怒火,还算平和地对她说道。 虽然江云杪的家世不起眼,但段振宏对这个儿媳妇倒也没那么不满意。毕竟江云杪有谋略,有格局,跟她有过接触的一些老总,都对她赞不绝口。 他并不希望段屹骁这个逆子因为作,影响段氏集团的声誉,影响股东们对段氏的信心。 第二天,江云杪一醒来就看到了一条未读消息,是她的好姐妹温迎发来的“方便的时候给我回个电话。” 江云杪跟徐姐确认了一下,段屹骁出去了不在家,她才拨通了温迎的电话。 很快,那头便接通了。 江云杪“温大影后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 大美人的嗓音洋洋盈耳,隐约透着几分担忧,“你的肚子是怎么回事?” 第29章 伺候好这个祖宗 “你都知道了?”江云杪拿了件披肩披在身上,坐在了落地窗前。 今日的阳光甚好,暖意融融的,让人觉得很治愈。 耶耶乖顺地蹲在她身旁,接受着江云杪的轻抚。 她懒洋洋地回了一句。 “我不知道啊。这不问你来了?昨天陆从知那臭小子打电话来问我,我都被问蒙圈了。”温迎听她语气懒散,情绪稳定,稍稍放下心来。 江云杪猜到了,不是陆从知告诉她的还有谁? 温迎是她大学同学,陆从知是温迎的表弟。当初上大学时,江云杪为了不让母亲那么辛苦,所以找了很多兼职来做。 暑假的时候,温迎给她找了份“好”工作——给即将高三要参加高考的陆从知补习功课。 她差点没被他气死! 陆从知是她带过的最难搞的学生,她几次都想撂挑子不干了。 奈何他们家给的家教费太多了!让她拒绝不了。 非但不能拒绝,还得好好“伺候”这个“祖宗”。唯恐这么香的饭碗保不住。 过往片段走马观花般地在江云杪脑子里一闪而过,虽然当时频频被气得跳脚,但现在想起来却有些啼笑皆非,让人耐人寻味。毕竟是一段比较难得的经历。 “喂喂喂……你断网了吗?掉线了吗?”温迎久久没听到她有所反应,连声呼叫她。 “我没事。就是前段时间出了点意外,早产了。”江云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下。 “啊?”温迎瞬间精神地坐直了身子,“怎么会这样?那我听陆从知说你还挺着大肚子……” 江云杪“是假的,硅胶的。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早产。” “为什么?”温迎不理解。 江云杪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下,但没有说自己差点没下来手术台,她怕温迎伤心难过。 温迎听完段屹骁的一系列骚操作,忍不住口吐芬芳将他臭骂了一顿。 “需要律师吗?我可以帮你联系最牛的离婚律师,保证让渣男蜕层皮!”她非常清楚这些年江云杪为段屹骁做了什么,牺牲了多少。 当年,江云杪本来是可以保研的,甚至教授承诺可以让她硕博连读,但江云杪放弃了。 后来,江云杪又拿到了大厂的offer,年薪可观,晋升一片光明,但她也放弃了。 最后选择了跟段屹骁一起创业。 没有资金、没有人脉,什么都没有,一个人身兼数职,吃了很多苦。 整整用了两年时间,才熬出了头。 现在日子好不容易走上正轨,公司发展也蒸蒸日上,段屹骁却不做人了,整出了那么多幺蛾子,温迎气得牙痒痒。 “我已经找好律师了,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江云杪气定神闲地告诉她。 “那孩子呢?” “现在还在保温箱里,医生说她各项指标都挺好的。”说起孩子,江云杪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你名下还有没有空置的房子,等孩子出院了能不能借……”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温迎打断了,“当然没问题!我在繁鑫雅苑还有一套别墅,我这两天就让人收拾整理一下。等你出了月子,你去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江云杪鼻子莫名一酸,她吸了口气,嗓子微哑,“谢谢!还是姐妹靠谱!” “那当然!我可是你嫡长闺!你这段时间就给我好好休息,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听到没有!”温迎拿出了霸道总裁的气势。 “嗯!保证完成任务!”江云杪信誓旦旦地应下。 她要成为自己的后盾,更要成为女儿和母亲的坚实后盾,怎么敢软弱? “朕心甚慰。”温迎揶揄道,“我得去片场了。等我过几天回去看你和我干闺女。” 江云杪这几天过得岁月静好,尤其是得知段屹骁一片焦头烂额,她便更高兴了。 她就喜欢这种风水轮流转,往死里转的感觉。 段氏集团已经放弃了和辰星集团的合作,虽然没有公开表明,但是段氏集团已经在接洽辰星的对手公司,态度不言而喻。 辰星集团原本是想通过和段氏的合作来破解内部危机的,他们为此做了很多工作,也花了很多成本。但现在段氏突然不合作了,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与此同时,辰星集团的其他项目也陷入了搁浅。那些本来就持观望态度的公司一听说段氏不合作了,一个个比兔子跑得还快。 陈盛国在办公室里气得差点心梗,连吞了几颗保心丸。 缓了口气之后,他就气冲冲地回了家。 那时候陈念可刚睡了个懒觉起床,正为了早餐对家里的阿姨颐指气使,“阿姨,你这燕窝挑得一点都不干净,是不是故意偷懒?扣两百工资。” 阿姨觉得很委屈,“陈小姐,我真的已经很仔细地挑过了。我还拿着放大镜检查了一遍。能不能不要扣工资,我下次一定更加细致。”她一个月才多少工资,一下子扣两百,简直是让她大出血。阿姨的姿态放得很卑微。 “没有下一次。下一次你要是再干不好,你就直接卷铺盖走人!”陈念可高高在上地说道,她不屑地瞥了一眼穿着朴素的阿姨,眼里充斥着鄙夷。 “怎么回事?”陈盛国面色沉凝地走进来,就听到了陈念可在对阿姨大呼小叫。 “连个燕窝都挑不好,真是笨手笨脚的。”陈念可嫌弃地抱怨了一通。 “爸,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她看到水晶挂钟上的时间刚过十点,疑惑地问道。 陈盛国也顾不上找个椅子坐,直接问她“你跟段屹骁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呀。”陈念可一副尽在掌握的表情,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他为什么要取消和辰星的合作?”陈盛国脸色一片铁青。 陈念可愣了一下,“不可能啊。他说没问题的。” “怎么不可能?段氏已经跟我们的对手公司接触了!你是不是被段屹骁这个臭小子耍了?”陈盛国忍不住拿起拳头在桌上“哐哐哐”地敲了几下,以发泄心中的怒气。 陈盛国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当初他们看不上段屹骁这个私生子,现在他有钱有势,想要报复回来也是人之常情。 陈念可被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她是知道这个合作的含金量的,也知道这个合作对于他们辰星集团、对于他们陈家来说至关重要。 “我现在就去找段屹骁!” 第30章 我在死对头那儿看到了你家狗子 陈念可一到屹江山,江云杪就得到消息了。 段屹骁的小助理,是江云杪的耳目之一。 “江总,那个女人又来了!打扮得骚里骚气的,一看就不怀好意。” “嗯,知道了。”江云杪看着窗外天上浮动的白云,内心平和晴朗。 看来好戏要开始了。如果不是还在坐月子,她还挺想去凑个热闹。 她给小助理送了支大牌口红的最新流行色,“我觉得这个颜色很适合你,下班了你直接报我名字找柜姐去拿。” 小助理欣喜若狂,“谢谢江总!” 小助理更加卖力地给她实时播报情况。 两人吵了一架,陈念是气哼哼地离开的。 透过虚掩的门,小助理看到段屹骁一直带着的那串沉香木手串珠子散落了一地。 段屹骁正弯着腰一颗颗捡木珠子。 这个结果江云杪早就猜到了,因为陈念可的要求,段屹骁根本办不到。 只是陈念可把段屹骁的手串都摔了? 江云杪眯了眯眼。 耶耶跳到她怀里,她轻轻地一下一下替它顺着背上柔软的毛…… 段屹骁晚上回来的时候,一脸的苦大仇深。 看到他这么不顺心,江云杪也就放心了。 高兴之余,她又让徐姐给她煮了点酒酿元宵吃,还很好心地问了段屹骁一句“你要吃吗?酒酿元宵。” 段屹骁愣了愣。 要知道自从腊八节那天开始,江云杪就一直没怎么给过他好脸色了。 两人几乎是处于冷战的状态了,江云杪这是跟他示好的意思?还让阿姨煮了他喜欢吃的酒酿? 他晚饭没吃多少,这会儿空气当中充斥着淡淡的桂花酒酿的香气,倒是勾起了他的几分食欲,“嗯,那来一碗吧。” 天下当然没有免费吃的夜宵。 江云杪喝着酒酿,故作不经意地提起,“那个手串,你最好还是要回来。这种开过光的东西,被别人戴了,可能会影响气运什么的。” 段屹骁神色僵了僵,沉默了片刻,他最近诸事不顺,难道是因为手串被陈念可碰过了? “那……要是不小心弄坏了怎么办?”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没敢说是被陈念可扯坏的。 江云杪露出一个紧张兮兮的表情,“你不会扔了吧?” “没有没有。”段屹骁被她吓了一跳,“这有什么说法吗?” 江云杪一本正经“你应该看过那些电视剧吧,佛珠突然断了一般都预示着不好的事发生。” 段屹骁的脸色瞬间白了一个度,他强颜欢笑着,“这会不会是戏剧效果?” “可能吧。也有可能是帮主人挡了一灾。不过开过光的东西要是坏了,或者不想要了,不能乱扔,得用红布包好送到寺庙里去。” 段屹骁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他没敢问,如果是人为破坏会有什么后果。 看着段屹骁皱得越来越深的眉头,江云杪挑了挑眼尾。今天的酒酿元宵真是太好吃了! 段屹骁还没吃两口,手机便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眸色一沉,直接按了挂断。 江云杪若无其事地瞅了一眼哇哦,连白月光的电话都敢挂,你小子出息了! “怎么不接电话?”她淡淡地随口问道。 段屹骁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骚扰电话。” 江云杪哦,你给骚扰电话备注【今心】,你人还怪好的。 其实如果放在一个月前,江云杪看到这个备注应该挺难过的。 【今心】是陈念可的【念】,是不是也意味着他如今心系陈念可呢? 不过现在格局打开之后,她整个人都通透了许多。 她已经不需要他的回应了。 不是一条路的人一起走多远都没有用,不如趁早分道扬镳。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并不死心,再次拨了过来。 段屹骁面上显露出几分厌烦,他依旧按了拒接。 下一秒,电话竟然打到了江云杪这里,她有些意外地瞥了眼段屹骁,在手机上轻轻滑了一下。 “云杪,段屹骁在你身旁吗?”那头的人竟然是陈母。 江云杪如实道“在的。”她干脆打开了扬声器。 陈母的声音显得很焦急,“小段啊,段总,算阿姨拜托你,你能不能来我们家一趟。念可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到现在滴水未进,我们说什么她都不开门。你能不能替我们劝劝她,我和她爸先谢谢你了。” 段屹骁神色一变,立马放下了勺子,“好的,阿姨,我马上过去!” 说完,他抓起手机急如星火地出了门。 走到门口,他竟然良心发现地跟江云杪报备了一下,“我出去一趟。” 江云杪怪不习惯的。 “好的,你好好劝劝她,别刺激她。” 半小时后,江云杪正打算去洗澡,鹿深深忽然打了电话过来。 “我好像看见你家狗子了,他去了陈家。” 鹿深深跟陈念可是死对头不是没有缘由的,她们从小就住在同一个别墅区,常常低头不见抬头见。 其实一开始两个小朋友是朋友,经常在一起玩。 有一次在鹿深深家玩时,陈念可提议跟电视里的姐姐学化妆。 鹿深深却担心弄坏妈妈的化妆品妈妈会不高兴。 但陈念可信誓旦旦地表示只要她们够小心,就不会被发现。就算发现了,她会说是她的主意,到时候叫她妈妈买了赔偿就行了。 天真单纯善良的鹿深深就这么信了她的邪。 最后她们把鹿妈妈的一堆化妆品弄得满地狼藉。 鹿妈妈回来看到后自然很生气。 还指望着陈念可帮忙分担火力的鹿深深却听到陈念可说“对不起,阿姨。我劝鹿深深别玩化妆品,她就是不听。” 鹿深深“……”她当时惊讶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跟之前说的完全不一样。 鹿深深狠狠挨了一顿批。 但单纯如她,事后陈念可三言两语解释了一下,鹿深深便又把她当成了朋友。 直到吃了几次亏,鹿深深才反应过来,自己就是个背锅侠。自此,她再也不跟陈念可玩了,两人就此结下了梁子,成了死对头。 所以鹿深深撞见段屹骁,实属正常。 江云杪很平静,“自信点,把好像去掉。” 第31章 离婚好烦,我想直接继承遗产 鹿深深“这么明目张胆,堂而皇之吗?” 江云杪“你死对头犯病了。” 鹿深深惊得嘴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她这么咒自己就不怕有报应吗?” 她忍不住轻嗤了一声,“笑死,陈矫矫这不是犯病,而是犯贱。” “对了,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陈念可她根本就没有抑郁症。她在国外玩得可花了,一出国就跟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似的,彻底放飞自我了。男朋友从来没断过,据不完全统计,她至少交过十个男朋友,而且还是世界各国的,黄皮肤的、白皮肤的,就连黑皮肤的,她也没放过。这样的时间管理大师,哪有时间去得抑郁症。” “而且据不可靠消息,她交往的某任前男友被查出了hiv携带。” 江云杪着实被吓了个激灵,“那岂不是段屹骁也有危险,你别吓我!” “放心吧。我替你确定过了,她没问题。不过那件事后,大家都开始疏远她了。她也不敢再乱交朋友,就灰头土脸地回国了。”鹿深深赶忙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江云杪叹了口气,“唉,被他侥幸逃过一劫。” 鹿深深惊讶于她的反应,戏谑地道“难道你真希望老段得病啊。” “如果能直接继承遗产的话,就不用费心离婚了。” “哈哈哈,还得是你!”鹿深深张扬肆意的笑声穿透了黑夜。 与此同时,陈家正上演着作生作死的好戏。 段屹骁站在陈念可的房间门口,耐心地规劝“念可,你先出来吃点东西好不好?再怎么着也不能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陈念可负气地带着几分哭腔“你还来做什么?你还管我干嘛?我不用你管!你走吧!” “念可,乖,听话。你先出来好不好,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段屹骁温柔地哄道。 “我现在哪有心情吃饭。段屹骁,我那么相信你,可是你居然骗我。你觉得耍我很好玩吗?就算当初我爸妈对你有偏见,但是他们一心为了女儿的幸福考虑有错吗?”陈念可委屈地哭了起来。 “我没有骗你。当初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理解叔叔阿姨的做法。这次的合作段明弦极力反对,后来我爸插手了,我没有办法改变他的决定。但你相信我,我会再找合作契机的。你想想你的【尘迷】,过了年就能开业了,说不定年后就能成为畅销品牌,卖出一个个爆款……” 门“啪——”地一声从里面打开了,露出了陈念可憔悴惨白的面容,以及红得跟兔子一样的眼睛,她身形瘦削地站在那里,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与她往日的骄傲矜贵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站在一旁的陈母和陈父喜极而泣,“女儿,你终于出来了,担心死我们了!” 段屹骁松了口气,薄唇缓缓扯出了一抹心疼的笑意。 下一秒,陈念可便直接扑进了他怀里,“段屹骁,我算是栽在你手里了。” 有哪个男人能抗拒得了白月光说这种话?段屹骁只觉得心都酥了,还有一种隐隐约约的虚荣感。毕竟当年,陈念可是多少男生心目中的女神,但她却选择了自己。时隔多年,她依然选择了自己。 “段屹骁,都是因为你,有人骂我是小三。”陈念可埋在他怀里,埋怨道。 段屹骁伸手搭在她腰上,眼底流露出一丝抱歉,“对不起。” “谁稀罕你的对不起,一点诚意都没有。”她嗓音哑哑的,像是坏了的琴,似乎哭了很久。 “那你要怎么样?先吃点东西?”段屹骁言语一片纵容。 “那你给我做。”她得寸进尺地开口。 “嗯,没问题。” “怎么样?”段屹骁厨艺有限,最终只给她煮了一碗番茄鸡蛋面。 陈念可嗦了口面,坏兮兮地不答反问,“你给江云杪煮过吗?” 段屹骁眸色暗淡了几分,记忆里他的确是从未给江云杪下过厨。 反而,江云杪常常会为了他费尽心思地做好吃的。 其实他是会做一些粗茶淡饭的。小时候在乡下,周蔓华做饭的时候经常让他打下手。久而久之便会了。 “没有。”他摇了摇头,心里泛起一种淡淡的情绪,不可名状。 陈念可瞬间漾开了灿烂的笑意,“我就知道。你的手艺真不怎么样,一看就没练过。” 听着她嫌弃的口吻,段屹骁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他语调轻柔,“不好吃就别吃了,让阿姨给你重新做一份好吃的。” “怎么啦?不高兴了?”陈念可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 “没有。就是不希望你吃得勉强。”他对她充满了包容和体贴。 “那怎么行。你难得下厨一趟,我必须得给你面子。”陈念可的确很给面子,全都吃完了。 段屹骁让她好好休息,他准备离开了。 陈念可一脸舍不得,抱住了他的手臂,“你再待一会儿,行吗?” 段屹骁抬手看了眼手表,终究留了下来,“那我再陪你聊会儿天。” 陈念可故意带他将两人的甜蜜过往回忆了一遍。那时候,她是校花,他是校草,又是学霸,两人在一起羡煞旁人。 回忆到两人第一次在电影院接吻的场景时,陈念可故意用湿漉漉的眼神望向了他。 段屹骁心中不由得泛起了骚动,下一秒陈念可便汹涌地吻了上来。 段屹骁离开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 “就这么放他走了?”陈母缓缓从楼上走了下来,蔚为惋惜地开口。 陈念可正拿着卸妆湿巾在卸妆。她特地化了一个惨淡显得气色弱的病妆。好在段屹骁是个直男,根本就看不出来。 “不然呢?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对于他而言,离婚的代价太大了,他不会轻易离婚的。他现在只是觉得当初对不起我,也怕我抑郁症复发。但还没有达到为了我放弃婚姻的地步。” “你可要抓紧时间啊。眼看着江云杪就要生了,孕期和哺乳期是你趁虚而入的最佳时间。”陈母提醒她。 “不过,江云杪倒是沉得住气。”按照陈念可的计划,江云杪这会儿应该跟段屹骁吵翻天了才对。这样段屹骁会越来越反感江云杪,他的感情会一点点往她身上倾斜。 但江云杪不吵也不闹的,好像没发现段屹骁不对劲似的。 “你说她不会真的一孕傻三年傻了吧?”陈念可摸不准江云杪的想法。 第32章 打包剩菜去看怀孕儿媳 “一孕傻三年”的女人已经在跟律师准备拟定《离婚协议书》了。 虽然段屹骁算是婚姻的过错方,但江云杪并没有指望能让他净身出户。 尤其是她希望尽快能有一个结果,律师告诉她那么只能在分配比例上有所让步。 其实到了这个阶段,江云杪跟陈念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她希望和渣男解绑,重新获得自由。 而陈念希望江云杪给她让位。 江云杪想了想,难道要助陈念可一臂之力?帮她得到段屹骁的心? 这会不会有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不行,这不符合她的风格。 不过她还是暗中给陈念可指了另外一条路——讨好周蔓华。 这段时间,陈念可去屹江山的频次很高。几乎每天都会去找段屹骁。 即便她不亲自去,但也会变着法地给段屹骁送温暖。 有时候是午餐,有时候是下午茶,有时是她亲手做的小玩意儿。 陈念可这么做有两个目的,一是让段屹骁习惯她的关心。二是向江云杪宣战! 她就不信,她都已经这么嚣张了,江云杪在家里还坐得住? 就连段屹骁的小助理都已经被她用一瓶香水搞定了,两人加了好友,她可以实时知道段屹骁的动向。 这天她问小助理【你们段总在干什么呀?】 小助理知无不言地告诉她【段总和她母亲出去吃饭了。】 陈念可瞬间打开了新思路。对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当初上学时她跟段屹骁在一起的时候,周蔓华可是对她殷勤得很呢。 现在她也可以攻略周曼华啊。 陈念可【你知道他们去哪里吃饭了吗?】 小助理【好像是去附近的商场吃粤菜了。】 得知陈念可常常往周曼华身边凑,江云杪表示朕心甚慰! 只要她能把周蔓华搞定,那她离婚可就指日可待了。 其实周蔓华现在可瞧不上陈念可。段家的门楣可比陈家高多了。 再加上陈家的发展一天不如一天,若真的跟陈家结亲,岂不是要拖她儿子的后腿? 但她终究是小地方出来的,哪怕在段家接受了几年的熏陶,依旧改不了骨子里小市民的习性。 陈念可略施小恩小惠,都能把她哄得团团转。更别说陈念可现在铆足了劲要讨好她。 再加上陈念可从小就浸淫在这上流圈中,非常熟稔其中的环境和规则。她带着周蔓华去了不少贵妇经常出入的场所,让周蔓华终于有了一种豪门贵妇的归属感。 要知道周蔓华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的,而且浑身透着一股小家子气,很多豪门太太都不愿意带她玩。 只有打麻将三缺一实在找不到人了,才会凑她一个人头。 所以渐渐地,周蔓华便对陈念可有了种依赖感。出门见什么人该穿什么衣服,她都要先问一下陈念可。 “念可,你真是太贴心了。昨天你段伯父还夸我最近品味提升了,多亏了你!阿姨高兴,今天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周蔓华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 “怎么能让阿姨破费呢?我听说最近有一家特别好吃的私房菜,深得圈里的太太小姐们喜欢,我们一起去尝尝?”陈念可最近为了投其所好做了不少功课。 果然周蔓华听了眼睛一亮,“好啊。” 席间,两人相谈甚欢。 “阿姨,这家店的菜还合您口味吧?”陈念可乖巧地笑着问道。 周蔓华端着富家太太的架势,“不错不错,你有心了。” “那要不然我们挑一些阿屹爱吃的,一会儿顺路给他送过去呗。”陈念可佯装不经意地提了个建议。 周蔓华动作一顿,抬眸看了陈念可一眼,那双浑浊却充满算计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意。随即她高兴地笑开了,果然自己的儿子魅力十足,这么多年过去了,陈念可还对他一片死心塌地呢。 都怪江云杪,要不是她耍心机,儿子怎么可能娶她?说不定早就娶上白富美,执掌段氏集团了。 其实陈念可还真挺不错的,人长得漂亮,又懂得讨她欢心,对阿屹也是一往情深。虽说比不上那些钟鸣鼎食之家,但是比起江云杪那种毫无根基的,还是要强上不少。 作为母亲,她还是得为自己的儿子好好谋划一番,决不能让阿屹的大好前途被江云杪拖累。 周蔓华这样想着,忽然一计计上心头。 她慈眉善目地拍了拍陈念可的手臂,和颜悦色地开口“好好好,你决定就好。阿姨听你的!有你这么贴心的朋友关心阿屹,是他的福气。” 不一会儿,两人便吃完了。 陈念可拎起给段屹骁打包好的饭菜,甜声对周蔓华道“阿姨,我们走吧。” 周蔓华却喊来了服务员,“把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汤给我打包一下。”她指着桌上吃剩下的几道菜对服务员说道。 “阿姨,你要是喜欢吃的话,我们下次可以再来。”陈念可有弄不清周蔓华的用意。要知道之前几次吃饭,周蔓华并没有打包剩菜剩饭。 “好的呀。那说好了,下一次我请!”周蔓华笑得一脸热情。 陈念可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因为周蔓华每次都是这么说的。 很快服务员就将周蔓华要的那些剩菜打包好了。 “阿姨,你打包这些做什么呀?”陈念可很好奇。 周蔓华一本正经地道“一会儿我们去给阿屹送完饭,再去看看江云杪。毕竟现在她怀胎八月了,我这个婆婆总要关心关心她。” 陈念可瞬间目瞪口呆“……” 所以周曼华打包了这些剩菜,是去“关怀”江云杪的?原本还猜测她是不是要带回去喂狗! 她忍不住想笑,只能硬生生地憋着。 “对了,你一会儿跟我一起去吧?”周蔓华饶有诚意地邀请她。 布着褶纹的眼尾挑了挑,露出一抹狡黠的精光。 她得让江云杪认识到自己和陈念可的差距。 江云杪的妈可是在陈家做过保姆,一个是娇生惯养的贵族千金,一个是保姆的女儿,江云杪难道不会自惭形秽? 陈念可惊讶得瞳孔放光,却还是故作矜持地婉拒了一下,“我去不太好吧?” 其实她还真挺想看看江云杪挺着大肚子天天窝在家里素面朝天的样子。 上次在月子会所,江云杪的气色就挺不好的,现在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状态应该越来越差了吧。 她心里禁不住得意起来。 “有什么不好的。就这么说定了!”周蔓华拉着她的手“姐俩好”地走出了餐厅。 第33章 你是不是藏了野男人在家? 周蔓华和陈念可到的时候,江云杪正在睡午觉。 徐姐知道江云杪和周蔓华的关系并不好,所以她没有上去喊醒江云杪。 免得一会儿周蔓华又要给江云杪气受。 江云杪现在正在坐月子,要是真被气出个好歹还得了。 “江总还在午休,你们坐着稍等片刻。不知二位想喝点什么?” 周蔓华一看到她就想到了被江云杪炒鱿鱼的七婶,这阵子七婶可没少烦她,所以她没给徐姐好脸色,“不用了。你去把江云杪叫下来吧,我有东西要给她。” 徐姐“江总刚睡着。” 周蔓华不满地睨了她一眼,“她一天到晚在家没事干,还不够睡的?再说了,睡多了也不好。孕期也要适当运动才能有利于顺产。赶紧叫她下来吧,我一会儿还有事。” 徐姐礼貌地笑笑,“夫人要是着急的话,不妨告诉我,等江总醒了,我再转达?” 周蔓华眼睛一瞪,“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做我的主!我还以为江云杪百般嫌弃七婶,找了个什么金牌保姆,没想到是个这么没分寸的!” 她转头语气和缓了几分,“念可,你说怎样才算是个好保姆?” 陈念可嘴角牵起浅浅的笑意,还真有几分贵族小姐的模样。她施施然开口“当然是听话懂分寸的,把自己分内的事做到极致的。” 周蔓华赞许地点点头,“没错!” 她刻薄地冷笑了一声,“你这种偷奸耍滑的人伺候我儿媳妇我可不放心,你被开除了,赶紧收拾东西走吧。” 徐姐都惊呆了,一言不合就要开除她? 简直莫名其妙,她付一分钱工资了吗? 这老太婆真是搞不清自己的身份。 “夫人,我的雇主好像不是您?”徐姐面带几分嘲意提醒了她。 “你——”周蔓华气得脸红脖子粗,“行,我管不了你是吧,我一定叫我儿子开除你!” “……”徐姐很无语。 这样的客人想必江云杪不会欢迎,她也不用费心招待。她转身进了厨房给江云杪准备下午茶去了。 “这江云杪真是太不像话了!”周蔓华几乎气得捶胸顿足。 “阿姨,您别生气了。”陈念可不痛不痒地说着安慰的话。 “还是你贴心懂事。果然小门小户的跟大家闺秀就是不能比。”周蔓华似乎看到了差距,对江云杪的不满与日俱增。 “不行,太不像话了!婆婆好心好意来看她,她却避而不见在楼上呼呼睡大觉?这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别人还以为我们段家忒没规矩。念可,你先坐一会儿,我上去叫她!”周蔓华说着便风风火火、气势汹汹地上了楼。 徐姐虽然在厨房里忙,但也时刻注意着客厅的动静。 她原本以为把她们晾一会儿,周蔓华就会识趣儿走人。没想到周蔓华这么蛮横莽撞。 她脸色一变,连手都顾不得擦,匆匆忙忙跑上楼抢在了周蔓华前面。 “还是我来叫江总吧?” “你慌慌张张地干什么?刚才让你来叫不是不愿意吗?”周蔓华从鼻孔里使劲哼出了一声冷笑,带着浓浓的不屑。 徐姐假模假式地扯了个微笑给她,“刚才的确是我考虑不周。” 不想跟周蔓华说太多废话,徐姐转身轻轻敲了敲门,“江总,你睡醒了吗?段夫人来了。” 可能是江云杪睡熟了,徐姐叫了几遍她才有了反应,悠悠传来一句,“好的。” 结果等了一会儿,周蔓华就有些不耐烦了,“怎么穿个衣服这么久?该不会有什么猫腻吧?”她不过脑子胡乱嘀咕了一句。 说完后,她猛然一震,怒目打量着徐姐,“这房间里该不会还有别人吧?” 徐姐愣了一下,“什么人?”她不是很明白周蔓华在说什么? 然而徐姐的反应在周蔓华看来却是装傻充愣,她嘴角扯出了一丝阴冷的笑意,“好好好,我倒要看看这个江云杪趁我儿子不在家搞什么鬼?” 她一把推开了徐姐,直接扭动着门把手想要闯进去。 徐姐眼疾手快地阻止了她,挡在了门口,“段夫人,江总不喜欢别人擅自闯进她的房间,还请您稍等片刻。” 徐姐怕江云杪还没揣好假孕肚,被周蔓华撞破了那就前功尽弃了。 周蔓华眼底有浓浓的不满铺陈开来,“你给我让开!她这么久不出来,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你负得起这个责吗?” 徐姐从容道“若是出事,江总会出声的。” 周蔓华面色阴狠地瞪了她一眼,“真是不懂规矩,给我滚!”说着她直接用力地踩了徐姐一脚,又蛮横地推了她一把。 徐姐没想到周蔓华竟然跟个疯婆子一样,着实被她推搡得踉跄了几下。 周蔓华趁机赶紧转动门把手,然而刚要往里推门,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了,她一时不察,直接栽了进去,差点摔趴在地上。 江云杪幸好往旁边躲了躲,否则人就直接撞她身上了。 “妈?你没事吧?”她站在原地,不痛不痒地关心了一句。 周蔓华好不容易才站稳,咬牙切齿地数落道“都不知道扶我一把,你安得什么心!” 她一双浑浊的目光暗光流转,仿佛淬了毒一般在房间里扫视着。 下一秒她就跟无头苍蝇似的,一会儿冲到窗帘前,拉开了窗帘查探着,一会儿又冲到了卫生间,一会儿又打开了柜子,一会儿又趴在了地上看向床底的位置…… “妈,你在找什么?”江云杪感觉她跟疯了一样。 “野男人。”醉心于找人的周蔓华脱口而出。如果能把这个人找到,那么她就抓住了江云杪的把柄。作为婚姻的过错方,离婚的时候江云杪就得净身出户了。 “什么?”江云杪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周蔓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悻悻地舔了舔唇。 但事已至此,把这个野男人当场抓住才是最要紧的。 “出来吧,别躲了,我已经看见你了。”周蔓华诈道。 江云杪生生被气笑了,“你有什么证据表明我这里藏了男人?” 第34章 叫你儿子回来一起抓……奸夫? 周蔓华紧盯着她,试图从她的表情里找到几分心虚的成分。 她振振有词地道“你如果没有藏人,你的保姆为什么遮遮掩掩、鬼鬼祟祟的?睡个午觉起来,套个一两件衣服需要那么久吗?” “我上个厕所,洗漱一番不需要时间吗?”江云杪神色平静,语气淡然,她轻轻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腹,“妈难道觉得我现在这种情况,还能干什么坏事呢?” 周蔓华打量的目光落在了江云杪的肚子上,她“哼”了一声,“那谁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都还不一定呢?” 江云杪简直又好气又好笑。周蔓华还真敢往她身上泼脏水呢! “妈,你这么希望你儿子戴绿帽吗?非得给他找一顶戴上才满意?” 江云杪薄唇轻扯了一下,自始至终,她丝毫的失态都没有,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坦荡得很。 “你——我告诉你,你要是真敢给阿屹戴绿帽子,我就要你好看!” 周蔓华拧了拧眉,气势汹汹地警告了江云杪一句。 她贼眉鼠眼地又在房间里瞄了一圈,似乎并不死心的样子。 难道真是她想错了? “看够了吗?要不要叫你儿子回来一起抓……奸夫?”江云杪撑着肚子站在门口,明明灭灭的光影在她身上交织,清透幽深的眼底浸染着一股戏谑。她语气泰然,唇畔倒是勾起了一抹冷诮的弧度,那神情就跟看耍猴戏似的。 周蔓华这才不情不愿地收回了视线,她撇撇嘴,真是可惜了。 “没有就最好!赶紧下楼吧,把客人晾着,自己睡大觉像什么话!”周蔓华自己找了个台阶,蹭蹭蹭地走出房间先下了楼。 江云杪疑惑地给徐姐递了个眼神还有别的客人? 徐姐摇了摇头,表示她并不认识,“不过我听你婆婆好像叫她……念什么可?” 陈念可? 周蔓华竟然把陈念可带来了?来砸场子吗? “走,下去会会她们。”江云杪倒是想看看这两个女人安得什么狼子野心。 江云杪下了楼,果然看到陈念可正在客厅里坐着。 不得不承认,陈念可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这才几天时间,已经把周蔓华哄得晕头转向了。 “江云杪,好久不见。”陈念可笑着跟她打了声招呼。但是习惯使然,每次面对江云杪的时候,她那股子的优越感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展现出来。 “也没几天吧。那天你拉着我老公在月子会所到处求人的时候不就见过吗?”江云杪不介意帮她回忆一下那天碰钉子的遭遇。 虽然陈念可已经找到了商铺,但是被翡翠广场拒绝的事让她耿耿于怀。 偏偏江云杪哪壶不开提哪壶。 陈念可傲慢地瞥了她一眼,唇线紧绷,嗓音中染着几分愠怒和挑衅,“你不说我倒是差点忘了。还是要多谢阿屹,帮我搞定了店面的事。” “什么事啊?”周蔓华听得一脸懵,作为母亲,听到自己的儿子为了个女人低声下气地求人,她心里挺膈应,脸色也有点难看。 “就是我开店的事,我之前不是跟您说了,我创立了一个原创设计品牌吗?马上就可以面世了。阿屹帮了我不少忙,为了表示感谢,我决定给他一点股权,等明年年底赚钱了,给他分红。就是不知道他看不看得上我这点小钱。”陈念可讨巧地开口,表现得很从容,也很大气。 不得不说,她这番话是说到了周曼华心坎上了。听到有钱分的时候,周蔓华眼睛都亮了,她亲昵地拍了拍陈念可的手,“怎么会嫌弃,你有这份心就已经很好了。阿姨相信你以后一定能把品牌做起来的。” “借您吉言。对了,到时候开业时我给您发请柬,您可一定要来捧场。”陈念可热情地邀请她。 “好啊,我一定去!”周蔓华看陈念可的目光多了一份热切。到底是豪门富养出来的女儿,格局和起点就是不一样。想当初江云杪创业的时候,累死累活的,差点连累阿屹前功尽弃。 而陈念可,每天过得有滋有味的,随随便便就把事业做起来了。 难怪网上的人说有的人出生在罗马,有的人出生是骡马。 看着这两人一副“婆媳情深”的模样,江云杪觉得有点辣眼睛。 “你们来找我什么事?” “噢,对了,今天去吃了一家挺不错的私房菜,就给你打包了一些。”周蔓华将带来地饭盒往江云杪面前推了推。 江云杪眯了眯眼,周蔓华来这么一出让她有种活见鬼的错觉。她认识周蔓华十二年了,从以前的对门邻居,到后来成为婆媳。周蔓华可从来没对她这么关爱过。哪怕她刚怀孕那会儿,周蔓华也只是口头上装作很关心的样子。现在拎着东西来嘘寒问暖,着实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江云杪不由得想起,上一次周蔓华来的时候还跟段屹骁密谋离婚呢,现在……江云杪很怀疑她动机不纯。 她眼眸微阔,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们,“既然如此,那要不然你们留下来吃晚饭吧。我让徐姐早些准备。” 啥? 陈念可和周蔓华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怎么也没想到江云杪会不按常理出牌。 陈念可不假思索地拒绝,她才不想吃剩菜剩饭呢! “不用了,我跟阿姨中午已经吃过了,阿姨是特地为了你打包的,你可别辜负了阿姨的一番心意。” 她这话可谓一箭双雕,重点说明了这菜是周蔓华打包的,就算有什么问题也跟她没关系。 周蔓华当然也不愿意,现在她可是段太太了,吃打包的剩菜,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她们双双拒绝,让江云杪更加确定,这饭菜里一定有什么猫腻。 她给徐姐递了个眼色,“徐姐你看看这里有哪些菜,晚饭还要添点什么?” 徐姐依言照做。 随即她就发现了问题,每份菜的分量都很少。 显然,江云杪也发现了。她随手点了一道,装作不懂的样子,“这道是什么菜?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周蔓华瞄了瞄,“好像是石锅芋头排骨?” 江云杪心下了然,微微蹙着眉头开口“妈,你们莫不是去了什么黑店?菜分量少就罢了,明明是一道荤菜,就放了两块排骨,跟剩菜打包似的。” 第35章 哪句话不爱听,我可以再说一遍 见已经被江云杪识破了,周蔓华也就不装了,“剩菜打包怎么了?你难道还以为你是公主之身矜贵无比?” 江云杪轻嗤了一声,目光倏然凌厉,“妈,你不想送可以不送!但你把吃剩下的给我送来,是什么意思呢?” 周蔓华心虚地撇撇嘴,却依旧嘴硬道“我能有什么坏心思,我完全是出于一片好意。这些菜我都是尝过了好吃才给你打包的。” 江云杪点了点头,似乎接受了她的解释,“行,徐姐,把这些菜重新装好。等会儿晚些时候我送去段氏集团给爸吃,这些是妈的一片心意,应该也让爸尝尝。” “你!”周蔓华气得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手颤抖地指着江云杪,“你敢!你到底想做什么!” 江云杪嘴角微弯,眼底却浮动着冷意,“这句话应该是我问妈才对吧。”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江云杪已经不想维系婆媳关系了。 周蔓华有点被气懵了,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才好。 在她的印象里,江云杪其实算是个性子柔软细腻的人,至少在她面前是这样。 以前她对自己总是客客气气、和颜悦色的,自己说什么,她哪怕不乐意,表面上也不会抵抗。 所以周蔓华一直认为她是个逆来顺受、好拿捏的人。 但最近,江云杪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一言不合就直接开撕,好像无所顾忌似的。 周蔓华仔细盯着江云杪,试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却发现她眼里的低眉顺意不见了,而是迸入了几星凉意,看似平平静静,却莫名有种威严,让人没来由地发怵。 “我……我这是做了什么孽,我儿子怎么会娶你这么不孝顺的媳妇儿!”周蔓华目光里满是挑剔,明明是不甘的话,但那张涂了厚厚脂粉的脸却显得无比刻薄。 “阿姨,你别难过了。”陈念可站着说话不腰疼地劝了一句,然后又“善解人意”地劝江云杪,“云杪,你快跟阿姨道个歉吧,别惹阿姨生气了。” 她在周蔓华的身后,所以周蔓华看不到她眼里满是得意的光彩,嘴角俱是狡黠。 反而听着她温柔体贴的劝慰,周蔓华越发觉得江云杪粗鄙浅显,小家子气,根本上不了台面。 江云杪很满意陈念可的表现,虽然难免要犯恶心。 她眼里淡淡地撇出一丝笑意,快得几乎让陈念可觉得晃了眼。 江云杪内心os你的建议很好,下次不要建议了。 她就是要惹周蔓华生气呢! 周蔓华自己送上门的不是么? 江云杪岿然不动地坐着,仿佛根本没瞧见周蔓华已经气得快当场去世了。 “妈,医生说孕期受激素的影响,可能脾气会比较差,要是我说的哪句话您不爱听,你多担待点儿。” 其实江云杪真正想说的是您要是哪句话不爱听,我可以再说一遍。但她怕周蔓华心理脆弱,一下子把她当场送走就糟了。 果然她说完这句,周蔓华气得更狠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的!少跟我来这一套!” 但她也意识到今天肯定是讨不了什么好了,于是拎起自己包对陈念可道“念可,我们走!我治不了她,总有人能治她!” 江云杪“把你们的垃圾……哦不,剩菜带走。” 周蔓华回头瞪了她一眼,骂了句“不知好歹!” 听到“砰”——地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徐姐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江云杪也真是倒霉,摊上了这么个婆婆。 她将茶几上的几个饭盒收拾了一下,“我拿去扔了?” 江云杪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别呀,扔了多浪费。晚上热一热,让段屹骁感受一下来自他母亲大人的关爱。” * 几天后,江云杪正在鹿深深的月子中心做恢复,段屹骁忽然打了一通电话过来。 他的语气如冰刀,很着急,“你在哪儿呢?我妈受伤了,你赶紧去医院看看什么情况。” 江云杪愣了一下,问道“妈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受伤?严重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现在有点事要忙,你先去医院照顾一下妈。”他命令式地说道。 毕竟是自己的婆婆,江云杪立马赶去了医院。 周蔓华去的是一家私立医院,江云杪去的时候拍片结果刚出来,显示她小腿轻微骨折。 医生说问题不大,保守治疗,用石膏固定患肢,并使用消肿药和促进骨折愈合的药物。好好修养六到八周就能恢复。 “六到八周才能恢复还叫问题不大?”周蔓华阴沉着一张脸,仿佛全世界都欠了她钱似的。她不能接受自己行动不便的样子。老太太和段振宏会不会嫌弃她?一想到这点,她那张涂脂抹粉的脸上一片愁云惨雾。 “妈,你别担心,咱们听医生的话,好好配合治疗。”江云杪好言安慰了一句。 却没想到换来了周蔓华的发飙,“你来做什么!都是因为你,你简直就是个扫把星!” 虽然是私立医院,病人并不多,但周蔓华的这一嗓子,还是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因为我?”江云杪都震惊了,诧异地看着坐在轮椅上怒容满满的周蔓华,“我们这两天好像没见过吧?” 这个黑锅她可不背。 “当然是因为你!还有你那个拎不清的妈!”周蔓华刻薄地开口,看着她的目光淬着毒辣和恨意。 “我妈?”江云杪眼神一凝,双手微微握拳,“你去找我妈了。”她双目如寒星,幽幽反射着冷光。语气压着怒火。她不是在质问,而是肯定。 她母亲不是个会挑事的人,向来都是你不犯我,我不犯人。周蔓华找上门去,显然没什么好事,摔成了骨折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你去找我妈做什么?”江云杪挺着大肚子,唇线抿紧,怒意一点点全部绽开。 “我……我当然是出于好心去看看亲家母,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周蔓华心虚地躲闪着目光。 江云杪不信她,拿出手机拨打了护工的电话,“喂,林阿姨,我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