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丧美人和阎王在人间杀疯了》 第1章 续命婚书。 阴历七月十五,半夜。 大街上路灯昏黄,阴风阵阵。 福寿阁纸扎店内。 我辗转反侧,怎么也找不到头绪,外婆的魂魄到底去哪里了呢? “啊!”一只冰凉的鬼手伸到我的眼前。 “别怕。” 男人磁性冰冷的嗓音压在我的耳边。 “你别过来,是不是想魂飞魄散,这里可是福寿阁纸扎店……” 我往后躲,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手掐了个威灵诀,却对他没起半点作用。 我吓坏了,“你……唔……” 直接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纸扎店外面时不时传来脚步声跟哀怨的哭喊声,今晚是阴历七月十五,很多魂魄都上来了。 虽然店门关上了,可是我担心随时会有魂魄闯进来。 我不敢大声喊叫,可他像是存心要捉弄我。 手一点点在我身上游走,冰凉触感险些让我喊出声。 我举起桃木剑,刺向他的胸膛。 却被他伸手夺走,扔到了地上,“乖,别怕。” 玻璃上倒映不出男人的轮廓。 可是我能真切的看到他,我天生阴阳眼,能看到他轮廓深隽的脸,暗沉的目光里带着几丝戏谑,他应该是看出了我眼里的惊慌。 “怕什么?有我在,他们进不来。”他勾唇,貌似对我的反应非常满意。 “你到底是谁?”他难道不明白,我怕的是来历不明的他。 “我是你老公。”他声音又暗哑了几分,手更不安分了。 我忽然感觉身体一凉,背后伸过去一只手,下一秒就被他拽进了怀里。 我吓坏了,一手推着他,一手撑着自己的身体,想爬起来。 可下一秒,我的手腕就被男人,哦,不,被男鬼扣住。 他力气很大,我的挣扎对他好像起不了任何作用。 他低头看我,目光看似清冷,漆黑的瞳孔里却燃烧着火焰。 冷冽的鬼气冲进鼻腔,我皱眉。 他撩起我的衣服。 我下意识想惊叫,可还没来得及,就被他把声音吞了进去。 他冰凉的手更是不老实,肆意徘徊。 我吃痛地推搡他,自知反抗不了,“你叫什么?” 他动作一顿,轻笑了下,“顾以琛。” 我放弃抵抗,因为听过这个名字,我和他真的定过娃娃亲。 “真听话。”他俯身在我耳边呢喃。 “你在那边,看到我外婆的魂魄了吗?”我主动勾住他的肩膀,低声问。 顾以琛身形顿住,可他仅仅犹豫了两秒,就继续进行了最关键的一步,还低声告诉我,“没有。” …… 许久,他才用低沉的嗓音低声在我耳边说道,“我有她的信。” “给我。”我急切地想知道外婆的消息。 “等一下。”他明显不高兴。 “啊!你……别这样……呜呜”我的呜咽声,被他吞进了唇里。 天微微亮的时候,他终于起身穿衣。 我已经筋疲力尽,没了半点力气,软软地趴在床上。 晨光照进屋中,我看到墙角穿衣镜里的自己,脸红的像染了胭脂,衣服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而站在穿衣镜前的顾以琛…… 斯文英俊,衣冠楚楚。 我要是不说,谁会想到他是个死人? 他在顾家的孙辈里排行老四,上面虽然有三位堂哥,却是掌管顾家的太子爷,权势富贵滔天,活着的时候,是我不能招惹的对象。 只在十五年前见过几次,我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少年的模样。 可惜,听说十年前…… 他目光移向我,“喏,你外婆的信。”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连忙伸手去接。 信拿到手里,我没吭声,手指却捏的发白。 “杨沫沫,续命婚书的下面有一张银行卡,就在锦盒的隔层里。里面有一百万,五十万作为日常开销,另外五十万给你外婆交住院费。” “谢谢。”我道谢,他应该是从外婆的信上得知我缺钱。 “密码是你的生日,我先走了,晚上再来。” 卧室的门,开了又关上,我知道顾以琛走了。 下一秒,我冲进浴室洗澡,想洗掉自己身上的鬼气。 热水的冲刷下,我想起来了。 昨天早上一开门,就有快递送到了。 我签收了,打开的时候,被壁纸刀刺破了手指,血滴到了锦盒里的红纸上。 打开红纸。 摆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男人的八字。 我当时扫了一眼,丁生酉月,年柱劫财,化神绝地,局中无水,伤病夭折…… 这男人不妙啊…… 哎? 不对,当时不妙的应该已经是我了。 因为那是个死人的八字。 所以,顾以琛是顺着我的血,找来了? 不对,我外婆给他的信上留的地址就是这里福寿阁纸扎店。 这家纸扎店是我外婆经营了半辈子的事业,也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 我叫杨沫沫,今年十九岁,t大经管系涉外会计在读,目前刚放暑假。 暑假前几天,我就接到了外婆的电话,让我放了假,赶紧回来,到店里帮忙。 没成想,回来之后,外婆已经成了所谓的植物人,已经躺进了医院。 我去医院看过,外婆的魂魄不在身体里。 她之所以成了植物人,就是因为魂魄离体。 舅妈让我赶紧想办法借钱,交住院费,她已经把自己做保洁攒的老底都砸进去了,还差三万。 这下好了,一下子有了一百万…… 一百万? 我连忙关了水管,胡乱擦了擦身上,套上衣服,翻到了那个锦盒。 果然在锦盒的底部夹层找到了一张银行卡。 我整理了一下头发,打开卷帘门,去不远处的取款机查了下余额。 真的有一百万。 顾以琛,这个死鬼,他没有骗我。 那我外婆身体在医院里躺着,她的魂魄到底去了哪里?阳间找不到,顾以琛在阴间也没见到她,她到底在哪里? 第2章 救命! “桀桀桀,小美女,帮帮我。” “小美女,我在那边欠了高利贷,有人追杀我,救命。” 一条条声音嘶哑的求救鬼语音,断断续续地从我的手机话筒里播放出来。 “你是谁?收件人地址什么的,倒是说明白呀。”后背一阵凉风嗖地飘了过去,我转身,却什么都没看到。 不应该呀,一般找我求助的,我基本上都能看到,最少也能看到个模糊的影子。 这种现不了身的,又说不清道不明的,让我怎么帮? 他要是着急,肯定还会再来找我的。 我现在最着急的事,就是去医院把我外婆的住院费续上。 我回到店里,换了身利落的衣服,把银行卡装进包里,背到身上,关了店门。 骑上外婆的电三轮,赶往医院。 以前我不明白,外婆为什么去哪儿都骑电三轮,自从她住进医院,我来回打了几趟车,才明白,又省钱又方便。 不过,我也报了驾校,放假前才考过了科目一,驾校还没让我去练科目二。 进了市医院的大门,我骑着三轮往车棚子的方向走,刚刹了闸,就听到车棚子旁边的厕所里传来了声音。 我抓着车把的手渐渐收拢。 “大哥,你别过来。”娇滴滴的女声传来 大清早的,在医院的室外厕所里做这种羞羞的事儿,口味真不是一般的重。 我原本不想多管闲事,可厕所里的声响断断续续地传来,我不耐烦地冷哼一声,想起了顾以琛昨晚对自己的上下其手。 瞬间觉得喉咙发干,腾地下了三轮,从座椅下拿出一瓶水,一把拧开,吨吨吨地大口大口喝了半瓶。 “咯~”半瓶水下肚,我打了个饱嗝,锁了三轮,想转身上楼。 “啊!救命!”厕所里,传来女人的尖声呼救。 “真是……”我冷哼一声,不想搭理,至于嘛,疼的喊救命?我昨晚……也没这样啊。 可下一秒,我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我一边往厕所方向跑,一边喊保安,手也伸进了包里,抓到了符纸。 撩开塑料的门帘,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冲进了我的鼻孔。 “诶呦,咳咳咳……”呛得我差点吐了。 缓了好几秒,直到保安也跑过来,冲进了门,我跟着保安继续往前走。 “有人吗?”保安小心翼翼地攥着警棍往前走,“有人快点出来昂,我要踹门了。” “砰!”下一秒,门就被猛地踹开了,一股黑烟窜了出去。 门是从里面开的,不是保安踹的,保安已经摔到地上,晕了过去。 我也被那股黑烟冲的摔倒了,我眼前一黑,下一秒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桀桀桀,小美女,帮帮我。” 一阵呱噪的叫声吵到了我。 我不耐烦地狠狠一锤床铺,睁开眼就看到了一张放大的苍白中年女人脸。 那脸差点儿怼到我的鼻尖。 “哎,你干什么?有事说事,别往我跟前凑。”我腾地坐起,发现自己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刚才那干瘦的女人,则退了几步,站在病床边,低着头,嘴里不住地说着,“小美女,帮帮我。” 我知道那声音,不是真的从女人嘴里发出来的,她身上的东西,应该跟取款机那碰到的是同一个。 我看不出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这种情况下,要么是它道行很高,要么是它很虚弱。 我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背包,手伸向包里,眼转向那女人,“你是谁?要我怎么帮?” 那女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需要一百万。” 我气的差点儿蹦高,“一百万?”那特么是我的所有钱,他看我查了银行卡余额? “是一百万个金元宝,烧给我。”那女人看我急了,吓得浑身哆嗦。 我也眉头一缓,“一块钱十个,给你打个折,八万。”我打开收款码,让她扫,“扫码吧。” “我没钱。”对方答道。 我收回手机,沉下脸,“你没钱……” 我话只说了一半,想信眼前的家伙能听懂我话里的意思。 我差点儿没注意,那声音是个男的,他一直不露面,估计很虚弱。 我可不是观音菩萨,不想背负他人的因果,背不起。 我故意整理了下病号服,穿鞋下地的同时,手里攥了一把符纸,“那你,也太没诚意了,哪有空着手来求人办事的?” 他的头更低了,一下子磕到了地上,“算我借你的。” “凭什么?”我抓着他说话的苗头,“我凭什么借给你?” 那女人抬头,目光躲闪,“我叫胡彦祖,是你邻居,你外婆认识我。” 我吃惊,“胡彦祖?我外婆认识你?”既然认识我外婆,为什么非得来找我借钱,早一天跟我借,我都没有。 “嗯,我就住在福寿阁后山的那棵千年银杏树旁的山洞里,你在洞口烧给我就行。”他见缝插针地说。 “等等,怎么还?”我目光投向那女人,她穿着病号服,人瘦的跟麻杆一样,肩膀往下垮,头发也耷拉着,脸色蜡白,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但是我知道,只有这种病入膏肓的人,才有可能让原本就虚弱的魂体乘虚而入。 对方迟疑了一下,“给你打工三年,随叫随到。” 我面不改色,心想万一我接不到什么单子呢,钱不是打了水漂? “打工三年,每年年底还三万,共还三年,行吗?” 咬牙答应。 我唇角微扬,电三轮上的广告布,我都舍不得整个换,只打了两小条我手机号,直接盖住了外婆的。 我比谁都知道钱是好的。 “那你什么时候能去烧给我?”他着急地搓手。 “行了,行了……”我有点儿不耐烦了,心里更着急去看外婆,再说我自己怎么进的病房还不知道呢。 下一秒,一道黑影猛地冲进门,“桀桀桀,胡彦祖,钱还不上了?”鬼笑着,就穿过了女人的身体。 “啊!”胡彦祖一声惨叫,被撞出了女人的身体,他呈半透明状态。 “到我伞里来。”我半撑开黑纸伞,胡彦祖嗖的钻了进去。 第3章 他做了鬼差? 我迅速地合上伞,看向黑影的方向。 可他不见了。 “真香,”那黑影在我身后,朝着我耳朵吐着阴冷的鬼气,扣住我的肩头。 门哐当一声被关上。 “你答应帮胡彦祖还债,拿人抵也行。”那黑影绕着我转了两圈,然后贴在我身后。 我手里拿着桃木剑跟装魂魄的黑纸伞,他居然不怕我? “你敢?”我举着桃木剑的手开始哆嗦。 “你比厕所里那个女人更香,桀桀桀……”他开始放肆地贴着我鬼笑。 我的耳膜快被震破了,可全身都无发动弹,桃木剑跟黑纸伞直接掉到了地上,我也直接摔倒。 我浑身都使不上力气,连嘴都没办法张开。 地上的瓷砖真凉,伸到我腰上的鬼手更凉。 我快哭了,心想顾以琛那个死鬼怎么还不来? 我碰上了硬茬儿,命都快没了。 我该怎么喊他,他才能来? “砰……”门被猛地踹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医生大步走了进来。 我身上的禁锢瞬间解开了,那股黑烟飞快地从窗子逃走了。 “杨沫沫?”俊朗的男医生迈着大长腿冲到我跟前,关切地把我抱回病床上,“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医生。”我脸一红,这医生身高得有一米九吧?他脸也长得好帅呀!所谓剑眉星目,英俊倜傥也不过如此吧? “不用谢,我是你老公。”他的话瞬间打破了我的想入非非。 让我惊掉了下巴,“你是死是活?” “你说呢?”他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笑着问我。 “你真是顾以琛?”我看向他的胸牌。 上面确实是写的顾以琛,可他不是死的吗? “嗯,那昨晚那个?”我还是不敢相信。 “是我。”他手伸向我的腰间,轻轻摸了下,放到自己鼻尖闻了下,“死了这么久了?”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他说什么,我明明活得好好的。 “我说刚才逃走的那东西,死了很久了。” “那你呢?”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真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刮子。 他没坑声。 我懊悔极了,“对不起!” 他起身抱起我,“你在我的婚书上滴了血,不管在哪里,我都是你老公。” 我被困在他结实的怀里,却发现他没有心跳。 “你抱我去哪儿?我还要去看我外婆,交住院费。”我顺势拽到了自己的包包跟黑纸伞。 “住院费我交了,带你回家。”他容不得我说话,直接抱我出了病房,上电梯去了地下车库。 “我想问……”坐进黑色的旅行车,我忍不住开口。 “可以,先让我放松一下。”他的身体还在驾驶座,魂魄却已经把我搂进了怀里。 “啊?”我不懂他这话的意思,“什么?” 就在我理不清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脑子暂时短路时,顾以琛已经紧紧压到了我身上,他身上有血腥味儿。 他舔了下唇,眸色愈发暗沉,“我等不到晚上。” 我不自然地别开视线,被他以这样暧昧的姿势困在车里,我觉得很尴尬,“能不能不要在车里?” 我不确定自己这话会不会有用,但是我还是个学生呐。 顾以琛身子往下压,在我耳侧轻吹口气,“好。” 然后目光移向我的脖颈,低头就要亲过来。 “求你!”我竭尽所能地表现出楚楚可怜的模样求他。 “嗯!”他隐忍,翻身坐起,帮我理了理衣服,扯了薄毯盖在我身上,然后才回到驾驶座的身体里。 我想着顾以琛的种种表现以及他身上的血腥味儿,心里涌起不安。 他才死了短短十年,就让那个讨债厉鬼那么怕他,又在医院里上班,难不成是做了鬼差? 没等我琢磨明白,一道痞帅的声音就传入了耳中,“坐好。” “顾以琛。” “嗯。” “我们回纸扎店吗?”我问。 “就近,先洗澡,我受不了你身上有别人的气味。”他说着,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就飞了出去。 车子转了个弯,一直往北。 十分钟不到,就开进了清水湾别墅区,随后停在了靠近湖边的别墅旁。 他下车,打开后车门,俯身伸手攫住我的下巴。 我下意识想躲开,可顾以琛已经俯身过来。 我连忙别过脸。 沁凉的吻落在我的侧脸上,他微凉的手指微用力,指尖勾着我的下巴转向他,然后就封住了我的唇。 别墅的大门自动关上了。 我胸口有点儿发闷,所以这就是我命定的婚姻?面前这个死了十年的鬼差,以后就是我的丈夫? 往前走是深渊,往后无路可退。 我需要他的钱救外婆的命,需要他的魂帮我找外婆的魂。 一吻很快结束,我没有被吻还睁眼的习惯,只觉得身子一轻,被抱起来了。 他用指纹开了锁,顺着楼梯往上走,偌大的空间内只能听到我自己的呼吸声跟他的脚步声。 腰部一松,他把我放到床上,看了眼浴室,“你先去洗澡。” 我腿发软,声音也有些抖,“你去哪里?” “冷藏柜。” 他丢给我一句话,走出房间,关了门。 我深呼一口气,清楚自己的处境,原本想问的话冲到了喉咙间,却还是咽回去了,拉上窗帘,乖乖进浴室洗澡。 快速地洗完,穿了浴袍,走出浴室,拿过手机,看看有没有新业务,寻思着得赶紧回纸扎店开门营业。 还有,我不傻,回头得去医院查一下,他给我外婆到底交了多少住院费。 “想什么呢?”顾以琛把下巴搁在我的肩头,吓了我一跳。 “啊,你交了多少住院费?”我被他吓得问出了自己心里想的。 “五十万。”他是魂体状态,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把自己的身体放到了冰柜里,但此刻他高挺的鼻尖在我的颈间蹭动。 我痒的不行,伸手想阻止他,却被他一把抓住。 他直接压过来,“有婚书,我有责任养你的。” “能嫁给顾少是我的福气呢。”我说谎前几秒,在肚子里打了草稿。既然他是我没办法拒绝的命定丈夫,不如痛快地接受他给的钱。 “好!”他笑着在我耳边呢喃,显然不相信刚才那句话。可他每个动作都在撩拨着我的神经。 第4章 全自动数控元宝机。 我当然知道他这话是在敷衍我,也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 我的脸火辣辣地烧的慌,别开视线不敢看他。 顾以琛却顺着我浴袍的衣角往里伸手。 我没想到他这么着急,吓得直接按住他的手。 “怎么?害怕?”顾以琛墨眸里的情绪晦暗不明。 继而饶有兴致地盯着我。 我有点慌乱,尽量让自己显得很镇定,抬手,在顾以琛的薄唇上轻抚下,“嗯……” 他薄唇微勾,伸手就把我推倒在大床上。 我看到他只在腰间围了一条白色浴巾,瞬间明白自己逃不掉了。 他俯下身。 我觉得他重,压得我呼吸急促,昨晚只顾着害怕跟疼,并没有感受到这么多。 我伸手攀上顾以琛的后背,手指抚摸着他的背,声音里淬满了虚伪的取悦,“顾少,你交的五十万住院费,我怎么还给你?” 他头都没抬,“不用还。” 我只知道他的手在我身上游弋,他的唇在我身上随处烙印。 我猛然想起答应胡彦祖的事儿,“顾少,我想一会儿回纸扎店……” 我等着顾以琛的反应,我这话肯定让他很扫兴,说不定会生气。 “有急事儿?”顾以琛在我唇角处低声问。 我看不清他的情绪,不敢抬头,怕稍微一动就能碰到他的唇。 不敢在这种时候在他面前提别的男人。 以琛完全不给我拒绝的时间。 我咬牙切齿,却在他脸上看到了得意满足的笑。 “啊……”我躬身,抬起的额头直接撞到了顾以琛的下巴上,差点儿开口骂了他,可又不敢,只能抬手握拳捶他。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压回我身侧,“忍一下?” 他微凉的吻落在我唇上。 我在他的抚慰下放弃挣扎。 算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再说一百五十万也不是小数,我连续命婚书都签了,这种事还忍不了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顾以琛折腾的连动都不想动了,抬起沉重的眼皮看着他模糊的身影从我身上退开。 我依稀听到他接电话的声音,电话挂断后,浴室里就传来了流水的声音。 洗澡的声音停了之后没几分钟,我就听到他下楼开车走了。 我以为他有事去忙,就穿了衣服,眯了一会儿,不敢睡的太沉,毕竟是不熟悉的地方。 没想到不出十分钟,顾以琛就回来了。 他把餐盒放在床头柜上,“起来吃了吧。” 我睁眼看了看,是小米粥跟肉夹馍。 我坐起身,没说什么,就端起小米粥的杯子,把吸管拿起来,想插到杯子里,试了两下都戳破那层塑料纸。 顾以琛是实体,他随意地坐在床沿,“我来。” “嗯,谢谢!”我迟疑了一下,接过顾以琛递过来的粥,吸了一口,“顾少,你能把我带回医院吗?我想去看下外婆,而且三轮车还在那里。” 顾以琛温柔地用修长的手指捏了捏我的脸,“好。” 把我送到医院后,顾以琛就开车走了。 我去缴费处问了,外婆的住院费确实有人交了五十万,我又去外婆病床前坐了一会儿,她还是吸着氧躺着。 我也仍然看不到外婆的魂魄。 回到纸扎店以后,我把店门打开,开门营业。 给电三轮充电的时候,才看到收着胡彦祖的那把黑纸伞。 “胡彦祖?”我打开黑纸伞,问道,“我看你受伤了,你的一百万个金元宝,我得找货,我店里没那么多。你先回去等着吧。” “债主说最迟明晚。”话音一落,胡彦祖嗖的一声就走了。 我连忙打电话给他买金元宝,因为刚过了七月十五,大部分批发商都没有多少存货。好说歹说,几个批发烧纸的给凑了二十万个。 还差八十万个呀,给外婆供了二十年货的李大叔,最后告诉我,城东的宏伟纸制品厂应该有,还给了我老板的手机号让我问问。 我连忙给宏伟制品厂张老板打电话,是上边来检查的了,不让开工,得歇一个星期,现在有原材料,就是不敢干活,得等等。 我一听这话,心想有门。 既然答应了胡彦祖的事儿,就得去办,而且追债的那个恶鬼太厉害了,说不定会要了他的命。 外婆很久以前就告诉我,能用钱解决的事,千万不能拼命。 我关了店门,骑上电三轮直冲城东。 站在宏伟纸制品厂绿色的大铁门外,我哐哐砸门。 “谁呀?”随着一阵狼狗吼叫声,一个老大爷的问话声传了出来。 “是要货的。”为了让老大爷开门,我特意指了指自己三轮上贴的看事看风水的广告。 “要多少?”大爷隔着门缝看了几秒钟,才问我。 “八十万个。我之前给张老板打过电话的。”我尽力解释,想让大爷先把门打开,放我进去。 “几口袋有,你要那么多,咳咳咳咳……没有!”大爷咳的厉害,像是嗓子里有一口卡了半辈子的老痰。 “他说开工就能赶出来的。”我不死心,我要给胡彦祖抢时间。 “谁来也没用。”老大爷把原本打开一条缝的大门要关上,“等十来天吧。” 他话音刚落,一道清冷地男声传进了我的耳朵,“我来也没用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抬起眼帘就看到顾以琛已经打开了大铁门。 那老大爷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狼狗拖着铁链子躲进了窝里。 “顾总,我马上让我儿子给工人打电话,叫他们来加班。”老大爷一个头磕到了地上,哆嗦着掏出手机。 “不用了,你这车间里有问题,我先叫人来处理下。你先回屋吧,天亮再出来。”顾以琛叮嘱着老张,然后伸手指向门卫室,示意老张快点回去。 老张连滚带爬地回了门卫室。 顾以琛给了我一张符纸,让我退出去,去电三轮上等他。 他一抬手,工厂大门就关上了,我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只听到里面的机器没多久就开始响了。 五分钟后,我看到顾以琛穿过大门,直接走了出来。 “转弯,回别墅。”他坐到我旁边。 “大哥,我这是电三轮,跑不到你的别墅。”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回纸扎店吧。”他好像也很无奈。 “这边不用找工人干活吗?刚才的老大爷不是老板吗?”我想不通,胡彦祖那边还等着我的一百万个金元宝呢。 “他是老板的爹,车间里的设备是全自动的数控元宝机。”顾以琛向我解释。 第5章 我不过是个玩物? 他修长的手伸过来,搭在我的手背上,用指腹摩挲。 我心里咯噔一下,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运动装,心里像打鼓般地狂跳。 一天时间,他就对我的触觉了如指掌。 我心里知道,他跟我的阴婚极有可能是外婆促成的,并非顾以琛的本意。 可我心里清楚地很,为了那一百万,为了外婆我付出了什么。 顾以琛跟我这样亲密,不分白天晚上地折腾,我的身体受不了。 我的黑眼圈出来了,已经很明显了。换句话说,我身上的鬼气已经很重了。 是不是,顾以琛觉得我才19岁,真的什么都不懂? 是不是,他觉得我好骗? 没多久,纸扎店就到了,他先一步下了车。 我打算跟顾以琛摊牌,告诉他隔三差五地再来,让我缓缓。 我停好电三轮,充上电。 我鼓足勇气,推门进去,就听见浴室里传出来水声。 他居然已经开始洗澡了。 下一秒,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停了。 顾以琛迈着长腿走出浴室。 魂魄状态的他,还在腰间系了条白浴巾。 他知道我能看见他。 水珠顺着顾以琛坚实的肌理滑下,我没出息地张大了嘴,咽了下口水。 所以,魂体状态的他也可以帅到人神共愤吗? “沫沫!” 顾以琛英挺的剑眉舒展开,声音温柔,朝我伸手,“过来!” 我尴尬地收回目光,脸上火辣辣地,“我……我还有事……” 可我不会说谎,实在编不下去了,只能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我去打电话催一下张总,那金元宝着急!” 说着,我就想转身,却被他一把拽进了怀里。 他的发丝滴着水,滴到他坚实英挺的胸膛。 我看到他的喉结滚了滚,他在极力地掩饰眸中的诉求。 随即,他手伸进我的衣角,“那个不急。” 我可怜兮兮地看向他,希望他有怜香惜玉的觉悟,今天能够放过我。 但是光装可怜还不行,还要他有承诺。 我鼓足勇气开口问,“过几天可以吗?” 顾以琛眸光微闪,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 好一会儿,他才平静开口,淡淡的说着我最不想听到的话,“杨沫沫,你要知道,你签的是我的续命婚约,我能给你很多,其他的,你只需要听话。” 他这话一出口,酸涩跟无力就在我的心底翻腾,那种绝望席卷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难道,在他眼里,我不过就是他钱买的玩物? 毕竟,怎么会有人愿意嫁给一个死了十年的鬼。 可他怎么会想到,十几年前的那一天,他就成了我心里的一道光。 就在我失神地时候,顾以琛已经把我抱到了床上。 “钱我不会亏待你,你外婆的魂魄,这件事,我会尽我所能去找。” 他这话一出口,我的心里更难受了。 他以为我贪图他的钱财跟权势罢了。 我手推着他靠近的胸口,“顾以琛,可不可以等几天?” 顾以琛神色微怔,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淡定。 “不行,我等不了。” 他直接淡定承认。 我无奈地看向他,笑道,“怎么就等不了,反正你已经死了十年了,害怕再等几天吗?” 顾以琛的眉心顿时蹙起,声音变冷了,“杨沫沫,我们有续命婚约,你外婆也知道我们的事,名正言顺的,我为什么要等?” “你为什么不能等?” 我语气很轻,心里却怨气很大,“我最讨厌自私的人,你就是把我当傻子,想把我玩弄于股掌,你觉得,我会愿意吗?” 顾以琛翻身,直接压到我身上,大手钳住我的肩膀,“那你想什么时候?” “过几天。”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以琛起身直接进了浴室。 我拢了拢自己的衣服,一边起身准备去柜台后面的小沙发,一边翻看手机,看看有没有新的单子。 我回来以后,建了个接任务的群,有时候也会直播连线,有求助的可以刷礼物连线。 群里果然求助,可那件事,我一看,我不知道怎么处理,可求助的人,单费给十万。 犹豫了几秒,我转身走回卧室,“以琛哥!” 浴室的水声停了,里面传来顾以琛的声音,“杨沫沫?你叫我?” “以琛哥,我有事找你,你洗完了吗?”我故意把声音放软,揉进去了几分撒娇。 浴室里安静了好几秒,显然是里面的人搞不清楚状况。 我也有点儿紧张,不知道顾以琛到底要干什么。 我一脸紧张地盯着浴室的门,下一秒门开了。 顾以琛直接伸出手捏住我的下颌,迫使我抬头看向他。 “杨沫沫?你有事求我?” 我听出了他的怀疑,立马辩解,“才没有,我就算没事,还不能找你了?” 可说出口的话,我自己都不信,完全没办法让人相信。 顾以琛勾了勾唇角,邪肆地笑了,“既然想我了,我没有理由不满足你!” 我瞬间就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下意识往后退去。 下一刻,我的腰就被顾以琛轻松搂住,一把扯向他。 他直接把我抱到床上。 他的重量压在我的身上,我没办法抗拒。 他手长腿长,哪怕我已经缩到不能再缩,他还是伸手就精准地捏住我的下巴,把我的脸扳向他。 “怎么这么快改主意了?”他问。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果然骗不过这个老狐狸,“嗯嗯。” “原因呢?” “哪有什么原因。” 顾以琛那张几乎完美地神颜离我更近了,“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说法?” 我屏住呼吸,“什么说法?” “十年前,我活着的时候,有位一线女星放出过话,只要我跟她约会一次,她愿意给我这个数。”他说着,在我面前伸过来一个修长的食指。 一根手指? 十万?一百万? 顾以琛说的这件事,我虽然没听说过,但是我相信不会有假。 他活着的时候,先不说身份背景家庭条件,单单是他的颜值跟身材也足以让名媛千金们都趋之若鹜。 他现在这么说,不就是想告诉我,他现在能要我,是我烧了八辈子高香,还要对他三叩九拜地感谢他? 第6章 这个男鬼很真诚。 “不是……你理解错……唔……” 话还没说完,我的唇就被他死死堵住了。 顾以琛霸道的气息夹杂着微凉的沐浴露香味强势灌进了我的口鼻。 下一秒,他狠狠压在我身上,动作粗鲁且霸道。 我拼命挣扎,想找机会跟他讲明白,却被他制得更死。 他好像撒气般,想连我身体里的最后一点儿氧气都榨干。 天刚擦黑,他到底什么时候才给我机会开口? 就算躲得了今天晚上,那明天呢? 我逃得了吗? 嘶…… 肩头一疼。 顾以琛轻咬了我一口,还不满地对我说,“专心点。” 然后,他就开始了对我猛烈地掠夺。 我完全没有思考的时间跟开口的机会,只能被迫跟随他沉沦。 …… “叮铃……”我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了,可我眼皮沉重,只能顺手摸起手机,“喂!” “喂,杨小姐,我是宏伟纸厂的张海滨,厂里的机器停了,麻烦你想办法请人过来看看……嘟嘟嘟……” 听到这几句话,我瞬间回神,猛地惊坐起身,就对上了矮脚沙发上坐着的长腿男鬼的幽深墨眸。 顾以琛逆着小夜灯昏黄的暖光,神色让我看不太清楚,但丝毫不影响他矜骄的气质。 “机器停了?我去看看。”顾以琛起身,声音镇定平静。 他目光真诚,语气微凉里带着诚恳。 我愣了下,抬头就看到顾以琛整理衣领,动作里透着一丝难以言明的期待,随即又低头看向我,“你乖乖等着我回来。” 他顿了下,见我没吭声,随即俯身伸手轻轻拂过我的脸颊,“当然,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开三轮车送我去,车费五百。” “开三轮送你去?五百?”我内心一万个那啥。 七月十五之前,我是多么希望赶紧接到一笔钱,把外婆的住院费续上,这样我小舅妈就不用急的满嘴起泡,琢磨着再跟谁去借钱了。 所以我微信建了接单群,还把一部分同学给拉了进来,希望能接到生意。 可有的同学却根本不相信我,没人吭声。 我是真没想到,钱在顾以琛这里来的这么容易。 “我……”我咬牙,犹豫了一下。 有那么一秒钟,我就想干脆让他自己去处理算了,我留下睡觉! 可理智回神,又觉得不合适。 毕竟,这是我揽得的活,放的贷,他是给我出钱出力地帮忙。 而且他活着的时候是驰骋商场手段果决的t城顾少,就算死了也是我惹不起的鬼差顾少。 我跟他在一起,能不乖乖听话? 就算不想当舔狗,最起码得表面过得去。 “没关系,我理解,活人怎么会愿意跟我这个死人形影不离?” 我心口堵了一下。 听顾以琛这么说,我鼻尖一酸,也有点不好受。 可眼下我也不好拒绝,只能开口,“以琛哥,我没事儿,那我……我跟你去。” 说完,我就急忙穿衣起身。 谁成想,一下床,我腿是软的,直接朝前栽倒。 下一秒,我就摔进了顾以琛微凉的怀里。 我听到他喉结的滚动声,尴尬得不行。 可我浑身酸疼,腿也麻,根本就站不住。 “是我刚才太粗鲁了吗?”顾以琛低声问我。 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让我怎么好意思回答。 我强忍着不适,借着他的力站起身,心里却有点儿懊恼。 前一秒,我甚至有点儿贪恋他怀里的安全感。 他的怀抱让我觉得安心,可又让我恨不得骂自己一顿。 真是胡思乱想什么呢? 顾以琛可是个鬼差啊,他不过是利用我行走人间。 我也拿了他的钱,我们不过是互利。 我想转身坐到床上,把鞋带系好。 可手却被他拽住,“是我刚才把你弄疼了?” 他这话说的让我这个尴尬,“嗯。” “对不起。”他却郑重其事地向我道歉。 我惊讶抬头,却看到顾以琛异常真诚的目光。 这个男鬼……貌似跟传说中冷酷的鬼差有点儿区别。 可没想到,顾以琛居然向我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点儿着急……” 这话让我的脸更红了。 我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那边工厂都停工了,我却在这心安理得地接受顾以琛的道歉。 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我拿过手机,接听,那边只传来一句话,“杨小姐,你快来……” 然后对方就挂断了。 是张海滨,宏伟纸制品厂的老板,他打电话来催了。 我更着急了,手忙脚乱地系鞋带,往包里装符纸什么的。 “别怕,有我呢。”他骨节分明修长的大手,紧紧拽住了我。 应道,“我去骑三轮?” 可心里却埋怨,他明明能开车,为什么不开车去? “嗯,”他貌似没听出我话里的疑问,只是走在我前面,帮我开了卧室的门。 上了三轮,我还是觉得有点儿怨言,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拧了车把。 三轮飞快地驶上了公路。 一路上我都是面看前方,不说话。 没多久,耳边响起顾以琛好听的声音,“你没事吧?” 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我深吸一口气,看都没看顾以琛,“没事。” “你生气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惶恐不安。 我嘴硬,“没有,我就是觉得现在都快半夜了,有点儿害怕。” 顾以琛又咳了两声,还把大手抚到了我的手上。 哎哟,我去,大哥,你不知道自己魂态的手是凉的吗? 根本不能温暖我。 我挪开自己的手,仍然目视前方,猛地一拧车把,“以琛哥,你为什么不能开车去?” 说完,我就有点儿后悔了,不敢看他。 “不能。”顾以琛斩钉截铁地回答我。 他修长的手更是直接搭到了我的腿上。 “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尽快解决的。” 虽然隔着一层运动裤,可他修长的手指在我腿上摩挲,也把我弄得痒得很。 我不好意思地挪开腿,躲开顾以琛的大手,又接着问他,“那你后天有时间吗?” “应该有。”他略带尴尬遗憾地收回手,手指还自己搓了两下。 他系上了袖口的纽扣,向我温柔地解释,“我明天没有着急的事,应该有时间的。” 我闻言,心里松了口气,但又不想错过十万块的大单,小声询问,“那你后天一早可不可以陪我去城南的锦湖别墅区?那边有个大姐求助。” “好,我听沫沫的。”他趁势握住我的手背,一副眼里只有我的模样。 第7章 她为什么不是地缚灵? 没多久,宏伟纸制品厂就到了,我把三轮关了电。 “那……”我转头看向顾以琛,刚想接着向他确定自己心里顾虑的事情,一道红影带着极其阴冷的鬼气从西边的树上冲进了院子。 顾以琛捂住我的嘴。 我的脑子里响起了他的声音,“开车,回家跟你解释。” 我迅速地拧了下钥匙,右手一拧把,电三轮嗖的飞了出去。 拐了弯,我几次都欲言又止。 顾以琛可能是看出我的求知欲,“那是个红衣女厉鬼,你斗不过,我不想耽误时间。” “嗷……”我一张嘴,阴风就往我肚子里灌。 以琛一脚踩到了我脚背上,然后把电关了。 虽然他不是实体,可是踩在我脚背上,也疼的我龇牙咧嘴。 “桀桀桀,想布阵抓我?你们都是坏人!”一阵阴冷的鬼气,直冲我的面门。 “我……”我没有布阵啊,来不及等我说话,只见顾以琛一抬手,那阵鬼气,就冲到了旁边的老槐树上。 老槐树激烈的晃了晃身子,抖落了半脑袋的树叶。 “拿着,别动。”顾以琛塞进我手里一块沁凉的东西,还是带绳子的,我低头一看,是块翠绿的玉平安符。 顾以琛手指晃动,像是在画符,脚下却生了风,迅速地围着电三轮转了一圈,面朝大槐树停下。 “你是谁?”顾以琛背着手,看向女鬼,冷冷问道。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啊?”红衣女厉鬼歇斯底里地吼道,“你别管我是谁,你是坏人,你布了阵抓我!” 随着她的一阵歇斯底里,我看到一袭红衣嗖地从树上冲下来,冲向顾以琛。 “以琛哥,小心!”我怕的不行,我虽然知道顾以琛算是鬼差,但是这女鬼是我平生见过怨气最大的鬼了。 “嗯!”顾以琛一边应了我一声,一边朝我伸手,“手机给我。” “哦,好!”我迅速把手机扔过去。 “你们都是坏人,坏人都得死!”那红衣女鬼速度快的,我根本看不清。 我只看见顾以琛一挥手,她直接撞到大树上。 “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就敢对我动手?”顾以琛冲着女厉鬼问道,手却没闲着,打开了我的手机投屏。 下一秒,一个清晰的视频投射到了南面的白墙上。 那墙正对着女厉鬼的方向,我打赌,她看得比我更清楚。 那是一个跳楼前的视频。 一个年轻的红衣女孩儿在楼顶迷糊地徘徊。 我能看出来她在做思想斗争,跳还是不跳。 那天气看上去也很阴沉,像是下着蒙蒙细雨,女孩的头发跟衣服都渐渐地湿了。 消防跟物业的人都刚赶到,准备营救。 “你倒是跳啊,你挣不了钱了,就活该死。你跳啊,你不敢跳!”一个短发的中年女人,上了天台,冲着女孩儿怒吼。 听到这个声音,红衣女孩儿扭回头看了一眼,毅然决然地往下纵深一跃。 “你们都是坏人,一步步地把我往死里逼,你们却觉得理所当然,你们为什么得不到惩罚?为什么?”红衣女鬼看到这画面,像是受了巨大的刺激。 我也有点儿看明白了,那个跳楼的女孩是她。 可我又想不明白了,既然她是自杀的,为什么要到处害人呢?不应该在跳楼的原地做地缚灵吗?或者找到找到替身之后,去投胎? “我们?把你往死里逼的人,是你妈!”顾以琛的目光看向红衣女鬼,手里却换了视频,“你自己看。” 然后,那画面就变了,短发中年女人抱着骨灰盒到张老板的印烧纸的工厂门口哭闹,拉横幅,开直播,逼着张家往外拿钱。 老张头让人送了十万块钱给女人,女人仍然不依不饶,打骂着,说是老张的儿子张海滨甩了女儿,才导致女儿跳楼的。 老张头气不过,直接报了警。 那中年女人被撵,一气之下,把女孩的骨灰倒进了工厂旁边的河沟里……骨灰盒也扔了。 “啊……我到底是谁?她为什么这么对我?”女鬼头发都炸起来,吓得我浑身一哆嗦。 “不管你是谁,你是你母亲所作所为的受害者,是家族业力的中断者,但自杀都是赖债的行为。”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拿命来!”红衣女厉鬼起身就要冲向顾以琛。 “倩倩!倩倩!”一道男声阻止了红衣女鬼的行动。 “海滨?”红衣女鬼不敢置信地扭头,身体却没动,“真的是你?” 我看着眼前的一幕,说不出的心酸,我怎么到处都找不到我外婆的魂魄? 顾以琛则迅速地坐回到了我身边,伸手攥住了我的手,“别怕!” 应道,“其实我很好奇,张海滨为什么能看到女鬼。” “我叫了外援。”顾以琛解释。 奥,原来如此,这样可能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再看过去的时候,我就看到那红衣女鬼在张海滨怀里渐渐消失。 “顾少,谢谢您。”张海滨冲着我们的电三轮走过来,停在车旁道谢。 “不用谢,明天把金元宝送到福寿阁纸扎店后山的大银杏树旁,货到付款。没事回去吧。” “顾少,我还想请您帮我给倩倩超度,我想把她好好安葬,希望她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好,明天收到金元宝之后,超度选墓地一共一万,找个好人家五十万,你考虑一下。”顾以琛的狮子大开口真是吓到我了。 “好,现在转账。有限额,我先微信转二十万给杨小姐,剩下的明天再转,杨小姐,我加您了,请通过一下。”张海滨满眼诚意地看着我。 我看向顾以琛,我的手机在他手里。 他拿起我的手机,立马通过了张海滨的好友请求。 下一秒,二十万到账。 “那等你的金元宝,我们还有事,先回去了。”顾以琛显然不想多待。 “顾少慢走。”张海滨跟我们道别。 “给!”就在我驾驶电三轮驶上大公路的时候,顾以琛把手机装进我的包包里。 “那个,以琛哥,五十一万会不会有点儿多了?”我生怕他把好买卖给要跑了。 “不多,我是顾以琛。”他斩钉截铁。 “咳咳……”我差点儿被这自信的回答给呛到。 “我挣钱能使你快乐,你快乐,我就快乐。” 他这话一出口,我更是差点儿被呛死,这还是刚才那个直接拒绝我的冰山脸吗? 第8章 不吃狗粮吃元宝。 我被顾以琛这话说的有点儿不好意思,他也能看出来我很爱钱吗? “沫沫,你是我的妻子,以后我在阳间挣的钱,大部分都会打到你的账上,以后你想怎么就怎么。” “你的妻子?”我一怔,车把也跟着扭了一下。 “注意安全!”顾以琛连忙扶正车把,“先开车,你要好好活着……替我管钱。” 我心口瞬间觉得温暖,手攥车把更紧了,“嗯。” 可毕竟是半夜了,四周围的冷风冻得我有了尿意。 我四处张望,出了开发区,进了城边,看到路旁有个绿色的公厕。 这里离外婆的纸扎店还有两三里地,我憋不住了。 我直接把电三轮骑到了公厕旁的路边。 “以琛哥,我想去卫生间,你等我一下。”我有点儿不好意思,脸应该都红了,可又不好意思直接跟顾以琛说,我憋不住了,只能让他等我一下。 “我跟你一起进去。”他真诚的目光看向我,而且人已经下了三轮车。 “不用,不用,我马上就出来,你等我一下,看三轮车,这车新的四千多块呢。”他在我心里现在充其量算是个最陌生的熟人,我怎么可能让他跟着我上厕所,让他知道我尿急,该有多丢脸。 “那……好吧!”他迟疑了一下,显然不放心我自己进去,可又怕我生气。 我转身进了厕所。 公厕很干净,我掀帘进了女厕所那边。 一进去,就听见悉悉索索地响动。 我瞥了一眼,就看到 我尿急,也就没多想,直接跑去了最后一个隔间。 完事后,我往外走,去洗手池洗手。 从镜子里看到那个女孩儿还蹲在那个隔间。 这也没什么。 下一秒,我就看到她一手扒着垃圾桶,还嚼的津津有味。 哎哟,我去! 我这几天怎么光碰到这么重口味的事情呢。 算了,管她呢。 大半夜的,别再是个疯子。 我刚想转身往外走,也不想琢磨她到底吃的什么东西。 我奔上电三轮,手吓得直哆嗦。 幸亏,那东西没追出来。 顾以琛应该是也被我的表现吓到了,连忙扶住我的胳膊,想把我搂进怀里。 幸好他还算理智,帮我拧开电,示意我开车走。 “怎么吓到了?你看到什么了?”他语气很轻,却带着一丝责备三分自责,听得我有点儿窝心。 “没事,回去跟你说。”我拧了下车把,加了电,电三轮被我骑得飞快。 回了店里,放好电三轮,进了卧室,我才深吸一口气,把自己陷进了沙发里,才冲他招手,“以琛哥,我想跟你说说刚才的事儿。” 顾以琛侧眸看了看我,才坐到我身旁,目光看向我,等着我跟他说。 “以琛哥,以后,只要你在,可以跟我进卫生间。”我下了决心。 “好,不过,你最好以后叫我别的。”他脸色认真。 “叫什么?”我咬了咬唇,当时没明白,愣愣地看向他。 他唇角微勾,“叫以琛哥也不是不可以,但最好……” “最好喊什么?”我瞬间想到了什么,脸刷的红了。 “喊我老公。”顾以琛原本凉薄的唇角勾起一抹坏坏的浅笑。 他看到我受惊吓,不但不安慰我,反而跟我要条件,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吗?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不自然地在屏幕上划来划去。 “我……还是先喊你以琛哥吧。” “也行。”顾以琛答应的很勉强,但是也没强求。 “以琛哥,我刚才明明被吓到了,你怎么也不安慰安慰我?” “那顾太太想让我怎么安慰?” 我不敢抬头,只觉得脸颊火辣,像是在发烧,恨不能挖个地洞跑出去。 就在我尴尬地脚抓地的时候,一道男人的声音在我身旁响了,“桀桀桀,咳咳咳,沫沫小美女……” 紧接着一个比半透明强点儿地男人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胡……彦祖,你身体好点了吗?”我不自然地问胡彦祖。 “好多了!我吃了元宝就走!不是……我问了元宝的事就走。” 他这说话磕磕巴巴的,难道早就来了? 一直在屋里等我?我跟顾以琛说的话,他全都听到了? “嗯?” 顾以琛一个眼刀甩过去。 胡彦祖一溜烟地跑了。 胡彦祖这走的太急了吧,他要是留下来,我也好跟他说说具体情况。 不过,刚才顾以琛那一记眼刀确实太冷了,简直就是想刀了胡彦祖。 估计要不是胡彦祖跑的快,剩下的半条命也就交代在这儿了。 我看向顾以琛,他对我温柔一笑,“好了,好了,先去洗澡吧,洗完澡,你跟我好好说。” 我点了点头,连忙拿了件浴袍,跑进浴室。 关上浴室的门,热水冲到我身上,才把我炸起的寒毛给放松了。 我吹干头发走出浴室,就被顾以琛一把搂进怀里。 “顾太太,这个给你。”顾以琛把一把防盗门钥匙放进我手里,“房本写的你的名字,就放在书房里。” 我心里一软,收到房子钥匙的喜悦冲淡了很多疯女人带来的惊吓。 说到底,我也不过是个女孩子,收到东西总会高兴的,何况是一座房子的钥匙。 以前,我只是拼命学习,也不会打扮自己,只知道拼命学习,变有钱,将来能改善我跟外婆的生活。 所以,我没谈过恋爱,更是从没收到过礼物。 真是没想到, 我弯起唇角,谄媚地搂住顾以琛的脖子道谢,“谢谢你的房子,以琛哥。” 顾以琛明显对我的举动很受用,眉眼舒展地把我搂在怀里,示意我说刚才的事情。 我下意识地开口,把刚才看到的事儿跟他详细地说了一遍。 他温声询问,“你吓坏了?” “嗯!”我连忙点头。 第9章 遇到脏东西怎么办? “其实,她不是人。”顾以琛认真地对我说。 “啊?”我不懂,我在那疯女人的身上分明看不到半点儿鬼气。 “当然,也不是鬼。”他边说,边递给我一个水杯。 水杯是温热的,我接过来,喝了一口,顿时觉得整个身心都暖了。 “那她是什么?”我没理解顾以琛这话的意思,而且我看到那女人的时候,真的看不出她身上任何的鬼气。 我从小就有阴阳眼,不可能连是人是鬼都看不出来。 “是妖,”顾以琛斩钉截铁地告诉我,“跟胡彦祖一样的妖。” “什么?胡彦祖是妖?”我现在开始怀疑他在忽悠我了。 “你见到的是胡彦祖受了伤的魂体,他的本体是狐妖,”顾以琛认真向我解释。 “奥,酱紫哟。”我深吸了一口气,怪不得我看不出来呢,他应该是受过重伤,魂体不稳。 “那个女妖也是受伤了,我当时感觉到妖气了,所以想跟你进去,可你不让……”顾以琛越说越委屈,还故意扁着嘴。 原来他早就感觉到妖气了,深吸了一口气,我也故意学他扁着嘴,委屈巴巴地说,“原来以琛哥,知道里面有妖……还让我自己进去?” 我可不是什么林黛玉,不想憋屈自己。 我既要表达自己的不满,也要尽可能地从男人的身上以委屈换利益。 毕竟一个企业的资产负债表两边是要平的。 “好了,我当时虽然感觉到妖气,可是并没有发现攻击性!总之,我不会让你有危险,不跟你解释那么多了,来,让我好好安慰安慰你。”顾以琛手伸向我的下巴。 “咕噜……”我端起水杯,直接给自己灌了一大口。 他笑着从我手里拿走水杯,放到床头柜上,碰到了我刚才放在那儿的翠绿玉佩。 “啊,对了,我刚才还想把玉佩还给你。”我不知道那块玉值多少钱,但直觉告诉我,顾以琛的东西都很贵。 “那是家传的,给你的,一会儿你收好。”顾以琛叮嘱我,“连房子钥匙一起收好。” 我连忙顺坡下腿,“我现在去收。” 却被他一把拽回他怀里,“不急,”,他伸手扣住我的后脑勺,低头充满怜惜地亲了我的额头一下,然后向我郑重保证,“以后,你上厕所,我都跟着。” 我连忙婉拒,“不用每次都跟着,我觉得害怕会叫你。” “你刚才要求我,我都答应了。”他反倒成了委屈的那个人。 “好好好,看情况,你有时间就跟着。”我也无奈,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 顾以琛又捏了捏我的脸颊,“我说错了?”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拿他没办法。 顾以琛手捏住我的下巴,直接吻了过来。 其实,我本来想拒绝的,几个小时之前已经有过一次了。 但是一想到他给的房子跟翠绿的玉佩,还有明天后天还需要他赚钱,又舍不得拒绝他这个财神爷。 可我的黑眼圈跟身上的鬼气怎么办? 对了,外婆好像有本老书,我天亮后找找,看看上面有没有提升阳气的方子。 我紧张地伏在他怀里,觉得穿着小猪佩奇睡袍的自己有那么一点儿不合时宜。 真不知道顾以琛这种心理年龄的成熟鬼差,对着穿小猪佩奇的自己,怎么下的去手。 身子一沉,我知道他把我放到床上了。 我看向顾以琛,咬着唇瓣,脸火烧火燎的。 如此清醒平静地迎接他,我有些不知所措。 顾以琛地笑着,俯下身亲我。 缠绵的,温柔的。 我被他撩拨的浑身发软,再加上玉佩跟房子的攻势,整个人都沉浸在他微凉的温柔里,没忍住,就哼了一声。 “把灯关上吧?”我别过脸,手抵住他的胸口,不敢面对他灼灼的目光。 以琛直接答应。 我羞的抻过被单蒙住脸,想等他起身去关灯。 哪成想他直接伸手把被单拉下去,“关了。” 他脸凑近我,微凉的唇印到了我的唇上,脸上,一路流连到了我的耳边,“沫沫,你把眼睛闭上。” 我乖乖地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温柔灼热。 ……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 屋里看不到顾以琛的身影,我觉得他可能去忙了。 起床梳洗好之后,我就拉开门营业了。 我刚倒了杯水,就走进来一位穿着很精致,看上去干练精明的漂亮小姐姐。 “嗨,小美女,你们店里有没有师傅呀?” “什么师傅?”我微笑着看向她,她来的目的,我心里已经有了眉目。 “就是能看事儿的师傅。”她真诚地看向我。 我能看出来,她虽然气质好,可是身体不太好,肝不太好,脸色黄苍白,黑眼圈挺重。 但是问题不大,额头并没有黑气。 “有事儿可以先跟我说说,我外婆她不在。”我打算揽住她这个买卖。 她站到柜台外面,一边看玻璃柜台里面的朱砂,一边看,一边问我,“这个小一点儿的朱砂平安扣怎么卖?” “啊,这个啊,十五块钱一克。”我拿出她手指着的那个平安扣,放到称上,“十克,一百五十块。” 外婆的店虽然是纸扎店,但是也摆了两节淘来的卖手机的玻璃旧柜台,里面摆了一些避邪的东西跟法器顺带着卖。 “奥,包起来吧,我要了,扫柜台上这个码吗?”她痛快地从包包里掏出手机,要扫码。 “别,扫我手机上这个。”我立刻找出手机上的收款码,摆到她跟前。 她利索的扫了码,却没输密码。 我包好了平安扣,却迟迟收不到她的转账,只能干巴巴地攥着平安扣,看着她。 然而,她没走也没输密码,反而坐到柜台外面的椅子上,问我,“那个,小姑娘,那你说如果我遇到脏东西,怎么办?” “具体点儿说。”我不喜欢她这么说话藏着掖着,又跟我耍小心眼的人。 “就是我在公司里上班,经常去茶水间冲咖啡,路过杂物间的时候,就觉得浑身发冷,我怀疑自己遇到了脏东西。” “哦?”我示意她接着说。 “你说,我除了戴这个朱砂,还需要做什么?”她用做了精致美甲的手,指了指柜台里的那些法器。 第10章 开大G,学灵官诀。 我见她这么问,知道她并不想再钱,就连我手上的朱砂平安扣也不一定要。 索性把平安扣放在玻璃柜台上,手指了指收款码,“小姐,这个你如果要,就付一下款,一百五十块,我赠送两个驱鬼诀。” 她手指着其他法器,跟我耍心眼的时候,我就有点儿生气,恨不得把她轰出去。 但我不能。 我不能为这种渣女白莲掉人设。 当然抱住人设的同时,最好把钱也赚到手。 进门的每一个顾客,都不能跑空 我扫了她一眼,等着她扫码。 她声音微冷地说道,“好,”,然后才把手机伸过来,扫码付了款。 我看到钱到账,直接把手里的平安扣推到她面前,“谢谢,您的平安扣。” 她那个平安扣,塞进包包里,然后坐的更稳当了,“那,小姑娘,如何驱除脏东西?” “奥,首先你要知道你为什么容易招惹脏东西,一般肝气郁结,心神不宁的人就容易中招,因为五脏里面肝藏魂,心又称为君主之官,只要把肝气疏通,心神稳固就会好很多了,怎么稳固呢?”我顿了一下,说太多也觉得累。 “怎么稳固心神呢?”她看向我,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用大拇指按住无名指的指根,然后握紧拳头。”我看着她。 她在试着跟我做,但做错了。 我指出她的错处,“注意哈,是握紧拳头,你胳膊别用力,这个是疏通肝气,稳固心神的一个方法。” “什么时候做这个动作?” “你如果去一些地方,感到浑身发冷,紧张或者心生恐惧的时候,就这么去做,普通的脏东西是没办法影响你的。” “那另外一种呢?”她问我,显然已经觉得我的方法有用了。 “天黑走夜路害怕呢,可以用灵官诀,是这样,压住你的中指无名指往过掰,然后全部藏甲,”我一边说,一边打开我的抖音账号,让她看,“你关注我一下,照着我拍的视频做。” “就你?也挑挑拣拣?不用来等着,在你那洞口等着我们吧。”顾以琛一身灰色运动装出现,冷冷看向胡彦祖,貌似只有他自己配穿灰色运动装。 “顾少,我不敢挑挑拣拣,杨小姐随便给我一身衣服我就很高兴了,这么多年,从没有人惦记我的吃穿,我心里很温暖。” “行了,知道了,先回去养伤吧,六点洞口等我们。” “收到。”胡彦祖应了一声,就走了。 “沫沫,你为什么带胡彦祖,不带我?”顾以琛哀怨的看向我。 天哪! 他一个魂体状态的鬼差,用这种哀怨的目光看着我,真是让我受不了。 “我没说不带你啊!”我向他解释。 顾以琛坐到我身旁的椅子上,长眸下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我就知道,你不会撇下你老公。” 看到他脸上有了笑意,我才平复了情绪,“只是,以琛哥,人家还不一定让咱们去呢,也许根本就不用去。” “我不管,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他拽住了我的手,委屈地说道,“老婆,我只是担心你,怕你出事,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我心里默默嘬牙,这大哥不是鬼差吗?这酸的,我牙都要倒了,“好,我不生气呀,昨晚要是你跟我进厕所,我也许就不会被吓到了。” 我怎么会生气呢? 我甚至觉得顾以琛刚才冲我撒娇的模样,虽然酸但更多的是可爱呢。 但我不能跟他明说,我不能坏了他杀伐果决的冷峻鬼差人设。 我低声劝顾以琛,“以琛哥,你先把我放开,大白天的,咱们营业中呢。” “不放。”顾以琛温声拒绝,“来了顾客再放。” “以琛哥……老公,松开吧。”这大白天的,我不能妥协,“你看我的黑眼圈,你能不能想想办法,给我抓几幅中药,让我补补阳气?” 第11章 两害相权取其轻。 “来,吃早饭,先让你填饱肚子。”他把柜台上的早点往我眼前推了推,“按时吃饭,养好胃,也很重要。” 他放开我,表情温柔地解开包装袋子,那香味飘进了我的鼻子。 我的目光被吸引过去,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噜咕噜作响,都没办法装不饿。 我知道自己受不了驴肉火烧羊杂汤的诱惑,于是连忙道谢,“谢谢。” 顾以琛可能怕我不好意思,起身去旁边的货架旁把玩法器。 我没有矫情,风卷残云般吃掉两个纯驴肉火烧,喝干了一碗羊杂汤。 吃饭时,他还拿了我的电话去卧室,应该是去打电话了。 我开的还是外婆那辆电三轮,出发前我只在玻璃店门外面上了个圈锁,贴了个电话,并没有拉卷帘门。 因为顾以琛说的那个地址离纸扎店没多远,骑电三轮过去用不了十分钟。 我戴了口罩,路上顾以琛没有跟我说话。 我也偶尔扫他一眼。 他侧颜堪称完美,五官立体轮廓更是分明,身上的灰色运动服休闲得体,虽然比不上他之前的衣服矜贵,但应该穿着更舒适吧。 我心里暗猜,他活着的时候,不缺女人吧。 到了回春堂门口,我把电三轮停下,拔了钥匙,锁了。 顾以琛侧过身子等我,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流连,而后,他替我开了门。 人鬼那档子事情,原本就是会消耗活人阳气的。 我原本赖在心里埋怨他不心疼我,没想到跟他直接提了之后,他直接就带我来了回春堂。 回春堂是我们市里最出名的老字号药铺,颜家四代从医。 不知道顾以琛是不是真的在医院上班,但他带我来回春堂,那就是更肯定回春堂的医术。 但是我一想到顾以琛鬼差的身份就有点儿害怕,我停在门口,顿了一下,“你还跟进去吗?这里的中医,如果能看出我的问题,那怕是对你不好。” 我有些不好意思,顾以琛也没有再坚持,就转身回到了电三轮上。 进去之后,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医生给我看的,他给我开了方子,给药房打了电话,让我直接送到药房去,让药房代煎,明天再来取药。而且不用付款了,已经有人付过款了。 “哦应了一声,把药方送到二楼药房。 往楼下走的时候,听到那个男医生叮嘱,“老顾,你这样迫切不行啊,那小丫头还不到二十岁,你得节制,毕竟……殊途……这药也只能是延迟跟缓解。” 我怔了下,站住,从门缝往里看,只看到刚才的男医生还是穿着白大褂坐在诊脉的桌子后,手里拿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下一秒,就听到顾以琛的声音在那间诊室里响起,“你不懂,两害相权取其轻,我别无他途。大事面前,必要的牺牲还是可以有的。” “是是是,我就是个小中医,不懂你说的那些大事,只知道人命不分贵贱。” 次我只听到顾以琛说了一个字。 我没想到在顾以琛眼里,我不过是贱命一条。 那我还等什么,推门走出回春堂,直接骑上电三轮回纸扎店。 骄阳明媚,晒得我浑身暖洋洋,却取不走我心里的冰冷。 回到纸扎店,我麻利地给电三轮充上电,然后就直接开门营业。 我早就应该想到,感情靠不住,尤其是男人的感情。 我从小跟外婆长大,对养父母根本没有什么印象。 所以我生性凉薄,除了外婆跟舅妈,我只认钱。 外婆住了院,舅妈又忙着打工挣钱,我感情没了寄托。 原本顾以琛的出现,让我从害怕,到感受到一丝温暖,有了寄托。 可刚才他说的话,真的让我明白了男人的可怕。 原本就人鬼殊途,我为什么要动感情呢? 我真是愚蠢。 我有外婆跟舅妈就够了,天底下只有她们两个对我是真心实意的。 男人…… 尤其是男鬼差…… 呵呵! 我不过是他的人间通行证,是他两害相权取其轻的那个轻,还是大事面前,那个必要的牺牲。 我为什么要牺牲? 我心里堵得慌。 就在我心里难过,想不通的时候,门从外面推开了。 来的正是顾以琛,他这次走了正门。 他还是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模样,只有我知道他刚才说了什么禽兽话,做了什么道貌岸然的决定。 他一进门,目光就落到了我身上,“老婆,你怎么把我扔下,自己跑回来了?” 他还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可我做不到,我实在没办法掩饰自己的情绪,可又不能跟他正面硬钢,因为起不到任何作用。 他背地里,跟别人说的话,才是真心话。 我只能做冷处理,“奥,微信群里有个客户给我打电话,说要来店里拿货。” 我不想解释太多,连说话的心里都没了,胸口憋满了委屈,差点儿就要溢出眼眶。 他走进来,特意在柜台外停了一下,目光在我脸上逡巡。 “没事就好。”他一边说着,一边审视我的脸色。 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低头划拉手机屏幕,“我催催他,真是磨蹭。” 顾以琛走进柜台里面,在我身边的凳子上坐下。 他长腿一伸,斜睨了我一眼。 他这些动作,我其实都察觉到了,故意低头划拉手机屏幕。 他对着玻璃柜台整理衣领,又掸了下裤腿,语气淡淡,“我还以为你又生气了。” 听到这话,我手脚冰凉。 看来,顾以琛已经知道我听到他说的那些无情的话了。 我轻声问,“你怎么这么想?” 顾以琛目光与我对视,很淡地笑了笑,“我猜你也不会这么小心眼!沫沫,我一直认为你虽然年纪小,但是从小就很懂事。” 这话说的,我懂了耍耍小脾气可以,他还觉得有趣,但若是想甩掉他,没门。 我有些难堪,更多是心酸。 顾以琛并不想揭穿我。 为了这点小事,跟我翻脸,没必要。他不想轻易舍去投资了这么多钱的人间通行证。 他伸手拿过我的手机,一边漫不经心地对我说,“看来,我也需要有个手机了,还有,得加上你的微信,我当年的微信号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来。” 他说完,就打开了京东商城的手机页面。 我觉得他虚伪腹黑又不择手段。 死了不是好鬼,活着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第12章 让我去买那种东西。 亏得我还顾忌他的安危,合着他早就认识回春堂的医生。 “看完了吗?”我从顾以琛手里抽回手机,睨了他一眼,就开始低头看自己的手机。 我没跟他计较随便用我手机,我也计较不起。 他的脸上,有一丝被我夺走手机的窘迫。 我心里也发虚,并没有所谓顾客要来店里。 他起身。 我连忙开口,“以琛哥,你要出去呀?”表面是关心,实际上巴不得他再也别回来了。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衣服,看向我,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唇边倒是勾起一丝笑,“离不开我?” 他表现出来的亲昵,在我看来不过是牺牲前的利用。 我心里断定,他从来没有把我放在心上,不过是因为是我签了他的续命婚书罢了。 所以,既然是互相利用,我就不要付出真感情。 他收回目光,语气平静,“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我猜到他去买手机,眸色一暗,“以琛哥,六点之前还回来吗?” 顾以琛看了眼手表,侧身看我,看了好几秒钟,“可以带你去。” 说完,他就站在那儿等我。 “这……”我犹豫了几秒,心里却早就算了账,我就算开着店门,来的顾客也无非就是买买摆件或者纸扎什么的。如果真有着急的顾客,会直接打我贴在门上的电话。 虽然刚才被他的话刺激的不轻,但也是事实,我就是他的人间通行证。 既然现在我对他还有用,他就不会让我轻易去死。 我就应该趁此机会,多利用他,多挣钱,尽快找回外婆的魂魄。 我打了个车,在顾以琛的指挥下,把他送去市中心的鸿雁通讯。 他自己进去了几分钟,然后就出来了,跟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穿着精致,干练利落的短发姐姐,脸上也画着精致的妆。 我坐在出租车里,招呼他们上车。 顾以琛并没有走过来,只是冲我张了张嘴,让我买盒大号的计生用品送到他的清水湾别墅。 我当时就呆住了,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我生怕自己没听明白,听错了,“买什么?” 他又强调了一遍,“套套,最大号的。” 他……怎么好意思让我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去买那种东西? 等等,我眼见着他上了那美女姐姐的车。 顾以琛这是要搞外遇了? 让我这个正牌的老婆给他跟情人买计生用品? 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我气的怼他,“我不去,你俩没长手呀?再说了,反正也开车,顺路自己买呗。” “我手里有你想要的消息,爱来不来。” 他说完,那白色宝妈就开走了。 哼! 真是太欺负人了。 还威胁我,不过他确实把我拿捏了。 万一他说的是外婆的消息,那是我做梦都想知道的。 前几天,我就靠着看外婆照片打发日子,这几天,还好有他在,能让我分点儿心。 但反过来一想,他找别的女人发泄,正好放过我。 他俩要是如胶似漆,你侬我侬,正是我所乐见。 我还乐得跑腿,比起吃醋,我更惜命。 我没有骨气地告诉出租车司机开往药店。 现在是中午,阳光刺眼。 出租车停在药店门口,我让师傅等我一会儿。 我对买这种东西没经验,就只看了名称跟码数,直接把货架上大号的每种扫了两盒进我的塑料袋。 这些应该够他俩用了吧。 各种口味跟类型齐全,结账的时候才发现要好几百,明显超出了我的预期。 真是心疼的,像是拔自己的肋条骨。 我付了款,要了小票,飞也似的跑回了出租车上。 我拿出小票拍了照,才把小票放进袋子里,放在那三十多盒大号计生用品表面,让他拿到手的时候,先看到小票。 到了别墅门口,我让司机师傅等着我。 我下了车,摁了门铃,结果,他在门铃里说,让出租车先走,让我自己进去。 看着出租车走了,别墅的大门才自动打开了。 白色宝马就停在前院。 我怕打扰到顾以琛跟宝马美女的兴致,蹑手蹑脚地拎着袋子上了楼。 上了楼,他的房门虚掩着,我敲了几下。 顾以琛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让我进去。 一脚迈进房间才知道,哪还有什么开宝马的美女啊,根本没有。 卧室里拉着窗帘,空的。 “以琛哥?” 我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 顾以琛没有半点儿声响的从们后面闪身,伸过来一只大手,就把我拉了进去。 他直接把我抵在门后,凉薄的唇就压了过来。 然后他直接把我抱起来,转了个身,往前走了几步,直接把我压到了触感柔软的床上。 他扣住我的双手。 我没有半点儿挣扎的机会,与他相比,力量太悬殊了。 他伏在我身上,一手在我身上游走,一手摸索着旁边的购物袋。 “等下,968!” “呵!” 他看到小票呆了好几秒,才放下。 然后,大手又钳住我的下巴,“我老婆买这么多,我可不能辜负老婆的盛情邀请。” 微凉暗哑的声音落在耳边,我的目光也变得迷离。 光线昏暗,我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在他的脸再一次顺着我的脖颈往下走的时候,我手挡住了他的唇,“顾以琛,我是谁,你知道吧?” 他好像愣了一下,抬头眯眼审视我,貌似在确认。 我心里咯噔一下,低声喃喃,“我不是开宝马的。” “我知道,你是开艾玛电三轮的小傻瓜。” “你才是小傻瓜。” 莫名地心里松了一口气,我渐渐收回抵抗的力道。 他趁势追击。 他放过我的时候,我的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睁开眼的时候,我猛地一惊,抓过手机一看,五点钟。 再仔细看,我已经回到了纸扎店。 顾以琛就侧躺在我旁边,“醒啦。” “我跟张海滨……确认过了……” 我根本听不进去他说了什么,整个人迷迷瞪瞪的状态。 第13章 他被老鬼迷了。 原本想跟他谈正事,话一出口却变成了,“以琛哥,你喜欢我吗?”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探寻,许久才反问,“你说呢?” “我不知道。”我往上拉夏凉被的手忍不住颤抖,他算是我的初恋了吧。 我猜他应该是喜欢我的吧。 可是喜欢不等于爱,很喜欢才能约等于爱。 我不知道该如何界定自己现在纷杂的感情,也不知道怎样表达复杂的心情。 像是十几年前的那束温暖的光,又照进了我的心扉。 那时候…… “叮铃……”我手机定了备忘录。 一看手机,五点了。 坐起身,准备穿衣服,我才发现自己身上青紫的痕迹。 顾以琛对我下手这么重了? 果然,身随心转,还是我太蠢了。 眼眶里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鼻子也发酸。 杨沫沫,你就是个没人爱又不自爱的胆小鬼。 自己都拿自己不当回事,拒绝他会死啊? 此时此刻,我内心无比唾弃自己。 我转了个身,避开顾以琛的视线。 俯身穿鞋,不看他。 他把大手伸过来,搂住我的肩膀,“老婆,你闹什么别扭?” “你先出去一下,我要穿衣服。” 听到他起身,脚步声出门,房间门被关上,冲带向我一阵风。 我气的掀开被子,直接坐了起来。 “喂,顾以琛,你个死鬼,你还真走啊?你……” 还没骂完,我就住了嘴。 对上顾以琛含笑的墨眸,他正双手环抱站在门后。 顾以琛直接扑到床上,用被子裹住我,“好了,沫沫,穿衣服起来了。” 我没什么底气,就是想跟他对着干,“我不起。” 顾以琛板起脸捏着我的脸颊,“不起?你不怕胡彦祖找过来?又从头听到尾?” 我一听就抓住了重点,“你居然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在?那你为什么不说?” “我还不是怕你尴尬啊,再说了,我以为他会有眼力见呢。再说了,我当时也尴尬着呢,我也没当着别人秀过恩爱。” “你还知道尴尬啊?” 然后,他直接掀了被子钻了进来。 “你出去。” “我不,秀恩爱总比被别人占便宜强。” 我也想做个诚实守信的人,不想总被胡彦祖催。 头发被他轻轻拂到耳后,“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生气了吗?老婆大人。” “开宝马的美女,她很成熟漂亮,也跟你很搭。” 耳边传来顾以琛的低笑。 他的小让我更不痛快了,重重地锤了他胸口一拳。 “我故意的,本来我同事是提议留下,演出戏让你看的。” “但是呢?我怕某个小可怜生气了自己跑出去冒险,所以只是演了一个片段,没想到这么有效。” 听到这话,气的我狠狠地咬了他手腕一口。 他不但没恼,反倒有一搭没一搭地捏我的耳垂,“不生气了吧?听话,咱先把衣服穿好。” “我……穿!” 我穿戴洗漱好,刚开了门,然后胡彦祖就扑进了店里。 “桀桀桀,嘎嘎嘎,沫沫小美女,我怕你找不到,所以来引路。”胡彦祖搓着手,一边跟我说话,却一直偷瞄着顾以琛。 “你当我是瞎子吗?后山的千年银杏树那么大,我还能找不到,我又不傻。”真是的,挺帅一个男的,怎么看上去那么猥琐。 “那个……” “我马上打电话催。”我掏出手机。 “他们都到了,就等您两位了。” “你怎么知道?你认识?”我很吃惊。 “他又不傻,不认识人,还不认识金元宝吗?”顾以琛挑了挑眉,示意胡彦祖在前边领路。 胡彦祖在前边领路,我骑着电三轮,顾以琛坐我旁边,很快就到了。 我仰头望着那株千年银杏树,被深深地震撼了。 “这株银杏树是唐朝的一位大将军,为了博我的姑奶奶一笑,种下的。” 高大的银杏树下,我坐在电三轮上,听着胡彦祖胡诌白咧。 而顾以琛则跟张海滨他们核对金元宝的数量卸到一大片空地上,然后把每一家的数量都记在了我手机的记事本上。 然后,顾以琛用树枝在画了个虚圈,见胡彦祖还在跟我吹吹呼呼,索性喊道,“胡彦祖,收钱!” “哎,来啦!” 火光烤的我脸呼呼的。 原来,顾以琛也有这么认真细心的一面。 背后,传来一阵骇人的鬼笑声,“桀桀桀,胡彦祖,你欠的债涨了,你不知道吗?” “什么?涨到多少了?”胡彦祖吓坏了,整个魂魄开始哆嗦,完全没有刚才胡诌白咧的劲头了。 “一百五十万个金元宝,桀桀桀……”那老鬼的笑声难听极了。 “我……尽力了,实在借不来了,能不能通融通融……”胡彦祖开始低声下气。 “通融?”老鬼怎么可能放过胡彦祖,“这个我说了不算呀。” “那我去求谁?” 我跟顾以琛都看着胡彦祖的气势越来越低。 胡彦祖甚至向我发出了求救的目光。 哎,我也害怕呀。 上次在医院,我就着了那老鬼的道,差点儿被他给祸害了。 我看向顾以琛,可他正死死盯着那老鬼,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可上次,在医院的那次,不是顾以琛推门一进去,就把那老鬼给吓跑了吗? 此刻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老鬼为什么不怕顾以琛了呢? “求人不如求己!桀桀桀,你去借钱,我带走一个人,先压在我那儿,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那几个送元宝的供货商,早就吓得瘫坐在了地上。 听到这话,一个个地开始不住地磕头求饶,只有张海滨呆坐着。 然后,我就看到张海滨站起身,木然地走向他的路虎。 “他怎么这么胆子大?”我攥住顾以琛的手。 “你再看看!”顾以琛低声对我说。 不对,张海滨的状态不对,他目光直勾勾的,脚底下也没个深浅。 他这是被那老鬼给迷了。 “我……这……你能救救他吗?”我求顾以琛出手。 “不能。”顾以琛斩钉截铁地拒绝。 我一听就来气了,再想想张海滨一下子转给我二十万的豪气,跟他现在的处境,不禁掉了泪,“但是,张海滨预付了我们二十万。” 第14章 你为什么不救? “再等等。”他仍然沉得住气。 “还等什么?在等张海滨就被抓走了。”我急的差点儿喊出声。 我气的握紧手账,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催顾以琛出手,跟他闹? 我不敢,不是因为我乖巧懂事,只是我觉得自己没有资格。 不被爱又被利用的身份,名分又算个什么。 我注视着渐渐走向路虎的张海滨,很轻的说了句,“要是有人来救他就好了。” 哎,胡彦祖肯定也不行,他自身都难保。 我低下头,不忍心再看。 艰难地几秒过后,我感到一股强大的鬼气冲过来,周遭都冷了。 抬头看过去,哎哟,我去。 那个叫崔倩的红衣女鬼来了。 “张海滨,站住,我看谁敢抓你走。” 张海滨真的站住了,然后木然地站在原地。 “黑杂毛,你冲我来。”崔倩面对黑毛老鬼,把张海滨挡在身后。 “桀桀桀,我当是个什么呢?不过是个傻跳楼的,也敢跑到我面前撒野?”黑毛老鬼根本就不把崔倩放在眼里。 我一看,这不是要全员歇菜了吗? 这红衣厉鬼崔倩也不好使呀。 “以琛哥,怎么办?”我拽了拽顾以琛的袖子,捂着嘴,低声问他,生怕惊动了对峙的两鬼。 “怎么?你想跑?” 跑不跑的,他倒是想想办法呀。 可他脸上的表情,无情又凉薄,摆明了不想插手。 下一秒,我就听到胡彦祖大喊一声,“黑毛老鬼,我跟你拼了!” 顿时,北风烈烈,胡彦祖冲向黑毛老鬼。 还把燃烧的元宝火堆吹的更燃了。 冲天火光下,崔倩也加入了对付黑毛老鬼的缠斗。 很快,胡彦祖就被踢了出来,一下子撞到了老银杏树上。 撞得银杏树哗啦啦地掉叶子。 胡彦祖脸朝地,摔了下去。 “完了,”我心一下凉了,手伸进包里,拿符纸跟桃木剑,准备往上冲。 顾以琛不上,我上。 “再等等。”顾以琛一把拽住我的手。 “大哥,还等什么呢?”我手腕被他你捏的生疼,气的抬手就想把他打开。 顾以琛直接钳住我,目光冰冷地盯着我,“你别上去送死了,” “胡彦祖都被打死了。”我语气悲凉。 “他死不了,千年的老狐狸,怎么会死?”顾以琛冷冷地提醒我。 “真的吗?”我担心,想过去看看,最起码先把他扳过来,给他翻个身,好让他能顺利呼吸,“我过去看看。” “你现在应该担心的应该是崔倩,”顾以琛脸色难看,但对我说出的话,却依然理智,“胡彦祖虽然伤势严重,但他有九条命,要不然,你以为他这一千多年怎么活的?” “大哥,我真的没时间听你讲大道理,放开我,”我态度坚决,“我先过去看看。” 我想不通为什么之前惜字如金的顾以琛,此刻变得像是默默叨叨的唐僧。 “你别去。”他更坚决。 “砰!”一股红色的雾炸开,我知道崔倩败了。 “胡彦祖,月底,再送一百五十万个金元宝。桀桀桀……”黑毛老鬼桀桀桀地笑着,给胡彦祖下了命令。 带着一股黑风,卷过元宝灰堆,进了大山深处。 “啊,怎么办?崔倩也被打死了吗?”我气急了,挣脱顾以琛的手,“你明明可以出手救他们的,你为什么不救?” “我打不过,怎么救,也冲上去送死吗?” “你撒谎!”我根本不信他的托词,“那老鬼明明忌惮你。” “先救人,以后再理论这些。”他的五官轮廓原本就极为耐看俊美,但嘴唇很薄,真是天生的薄情模样。 “你去看胡彦祖。”他说完就松开我的手,下了电三轮。 天色渐渐暗了。 元宝纸堆烧的也只剩下火星,余留的橘黄光晕里,顾以琛的背影走向张海滨。 我忽然觉得有些恍惚,好像自己从来不了解他,更别提走进他的心里。 自从收到那个快递,签了他所谓的续命婚书,我的生活简直就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完全没了秩序。 我也失去了方向感,像只无头苍蝇,在玻璃瓶子里乱撞,却始终找不到出口。 更或许,根本就没了出口。 我该怎么办? 唉,我先去看看胡彦祖吧。 我走到银杏树下的时候,胡彦祖已经坐起身,抖落着满脑袋的树叶子,还自己伸手往下摘。 “你没事儿?胡彦祖?”我很吃惊,不敢置信地捂住嘴。 “我怎么可能没事呀,沫沫小美女,我原本就受了重伤,这一下又损失了十年的道行,呜呜呜……这可怎么办?我去哪里弄一百五十万个金元宝?”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惊喜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甚至有点话密,“金元宝?一百五十万个,不多,让张海滨的工厂生产呀,你是不知道,他用的机器是全自动的,全自动元宝机,加足马力开工,快着呢。” “是嘛,快带我去找张海滨,我要下订单。”我伸手去拽胡彦祖。 他却一个鲤鱼打挺,直接站了起来。 也对,他虽然是个老狐狸,可他现在是魂体,还是半透明状态。 我最好少跟他发生真实的碰触。 我跟胡彦祖走过去的时候,张海滨已经坐回到他的路虎车里,只是低着头,趴在副驾驶的位置。 应该是人还没醒,被顾以琛扶上去的。 其他几个供货商也都回到各自的货车或者电三轮里。 其他人的意识都是清醒的,但我还是能看出他们有的还在忍不住的哆嗦。 “内什么,我现在给各位转账,然后给大家免费收收魂,然后大家就都可以回去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我也不清楚他们能看到多少,被吓到了什么程度,但是我猜今天的所闻所见,一定颠覆了某些人的三观。 哪怕是我这种从小就阴阳眼的,也被狠狠地刷新了认知。 给他们转了钱,我就看到胡彦祖已经伤了路虎车。 我跟那几位供应商道了别,他们都开车走了,我才走向张海滨的路虎车。 张海滨仍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顾以琛则坐在驾驶座,从我这个位置看过去,他睫毛细长,鼻梁高铁,脸部线条流畅完美……还真是好看。 可此时却不是往外冒粉红泡泡的时候,我得跟他说正事。 第15章 杀我别用亲情刀。 “好看吗?”他声音凉薄,皱着眉看向我,“你去骑电三轮先回店里,我开车送张海滨回去。” “啊,奥嘴上应着,心里有很多话要跟他说,可现在不是时候。 “那我呢?”车后座的胡彦祖一边问,还一边咳了两声,“咳咳咳……” “你回去养伤。” “哎,好嘞。”胡彦祖迅速下了车,冲我们挥手告别。 我也没挡道,连忙退了几步,转身跑着上了电三轮。 我拧了钥匙,开袋路虎车旁。 顾以琛示意我先走,他开车在后边跟着。 原来,他不走,是在等我。 他在后边开着车灯,给我照亮前面的道路。 我们顺着山路,很快就上了沿山公路。 十几分钟就到了山下。 我开电三轮往右转,回我家纸扎店。 顾以琛摁了声喇叭,然后往东去城东了。 回到纸扎店,我给电三轮充上电。 一边洗澡一边努力回想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嗯,我大概是想的太入神了,擦头发的毛巾被顾以琛拿走,都不知道。 我胡思乱想着,他已经开始帮我擦头发了。 猛地我回过神,看向顾以琛。 我跟他大眼瞪小眼,在无声的探寻中,他的神色跟目光都柔和下来。 刚琢磨半天的疑问终于要有答案了。 我正想开口,他却一伸手,把我搂进怀里。 我被他的动作一惊,刚才在脑子里过了无数遍的问题也结巴了,“以琛……” “嗯,”他看上去心情不错,转而往我脸上轻啄了一下,“喊哥。” 他状态不错,倒是给我壮了胆。 我顿时开口问,“你刚回来?” “你没看到?”他把手里的毛巾放到阳台晾衣架上。 然后关门,转回身看向我。 他这样坦荡,反而让我觉得不好意思,只能如实点头。 “那你也没注意,卷帘门都没拉下来?” 啊? 他说啥? 我卷帘门没拉下来。 这么严重的事,我真是脑子进水了。 “看把你能的,洗澡不关门,怎么了?吓傻了?” 他的嘴又凉薄又毒,也不说安慰安慰我。 他冷笑,“自己还觉得委屈了?” “跟你没关系……” “跟我没关系?我让你先回来,不用留门,注意安全,可你呢?”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才没给你留门呢。” 我确实被刚才的场面吓到了,脑子一时迷糊了,我虽然阴阳眼,见过很多魂体什么的,但是像刚才那种昏天暗地的打斗场面,还真的是 出神几秒钟,怎么了? 许久,顾以琛都不说话,只是看着我,满脸都写着几个字-——你真蠢。 我太生气了,“我才没给你留门呢?你说,是不是我洗澡的时候,你就回来了,你趁人之危……” 我喊了几句就后悔了。 “你倒是说啊,那门你到底有没有替我关上?”他要是不给我关,简直就是在看我笑话。 顾以琛的目光很平静,我却感到了实实在在的危险。 我心慌慌。 他的脸离我原来越近,“你说呢?” 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伸进了我的浴袍里,沁凉的指尖划过我的腰际,带起一阵酥凉的颤意。 我快被他吓哭了。 “以琛哥,我错了,你不要这样。” 我伸手想推开他,却被他搂的更紧。 “还知道认错,看来没傻,”他的手往上游走,“我饿了。” “不要,我有正事问你。”我是真的想问他崔倩跟张海滨的事情。 因为关系到几十万的归属问题。 他没动,继续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手甚至动了动,要往上移动。 我开始挣扎,可根本挣不动。 “求我。”顾以琛低头,凉薄的唇凑到我耳边,语气更凉薄,“求我,我就先放开你,” 都被压着动不了了,我还要什么高条件,先爬起来换衣服才是正事。 “求你,” 他索性懒洋洋地唇角微勾,“没诚意。” “以琛哥,求你了。”我拉长尾音,就像是在撒娇。 他说话算数,直接松了手。 起身去卫生间帮了我拿了一条干发巾,递到我手上,“门我拉下来,锁上了。” “奥,谢谢你,以琛哥。” “还想问什么?”他坐在床边,姿势有些撩人。 我微微别开眼,“崔倩没事吧?她是不是跑了?” “她魂飞魄散了。”他确定地说道。 “你说啥?她魂飞魄散了?”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我当时真的以为她跟上次一样,只是跑掉了。 “你不是自己亲眼看见了,砰的一声,一片红雾,魂飞魄散了。”他说的斩钉截铁,“沫沫,这种事,我没必要撒谎。”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冷血的鬼啊,他就是! 明明可以伸手相救,他就眼睁睁地看着崔倩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完了,二十万,我得退给张海滨。 还得把八十万个元宝的钱转给他,还要再定一百五十万个金元宝…… 我心肝疼。 偏偏他说的这么平静。 我额头一疼,看到是他屈指敲我,“想什么呢?” “想我收到的二十万,得退回去。”我叹了口气。 顾以琛拿出自己的手机,摆弄了几下,然后又拿过我的手机,直接自己加了微信好友。 一通操作行云流水,都容不得我反对,“退呗,明天退之前给他打个电话,他今晚醒不了。” “什么?他被迷得那么厉害?”我摇了摇头,真是不敢想。 好不容易签的大单,我怎么舍得跑掉,“那崔倩还需要超度跟指导投胎吗?” “不需要了,”顾以琛斜倚着我,几乎要把半边身子都贴在我背后,下巴还搁在我肩膀上。 这姿势真奇怪。 “你别贴着我,”我拿后背拱他。 “我这是在给你宽心,”他索性长臂一伸,把我搂进怀里,“杨沫沫呀,我真搞不懂为什么你脑袋里只想着钱,你眼里就看不到我吗?” 他又开始刷存在感,求关注了。 可他从小家境优渥,不缺吃穿,怎么能想象对于我这种环境长大的孩子,钱的重要性。 我刚想回他两句,微信就有语音电话打进来了。 是我小舅妈,我连忙接听, “沫沫呀,你体重变了吗?明天是集,我去集上买秋衣布头、绒衣布头,要是没变,我就还按原来的尺寸买布头。按米买贵,我要找合适尺寸的布头。多给你做几身。” 我连忙回答,“我瘦了两斤,舅妈,我现在98斤。舅妈,秋衣秋裤不同颜色也行,不用太费时间挑布,只要您做的衣服,我穿都合身,您做保洁,半天也能挣两百块呢。” 然后,舅妈又跟我念叨了半天,什么最近也没那么忙,布头又便宜,就提前买了做。等下个月,头八月十五过节,就忙了。 我还告诉她,让她别到处跑着借医药费了。我有个很有钱的同学,我跟人家借了钱,已经给外婆交了住院费。 舅妈又跟我念叨,让我别总欠着人家的,我们一起挣钱,争取早点还人家。不能占别人的便宜,欠债就要想着还钱。 第16章 让我尝尝你。 小舅妈挂断电话的时候,我已经泪流满面。 是的,这就是我从小到大的生活。我除了外套是买的,里面的秋衣秋裤绒衣绒裤都是小舅妈亲手做的。 我红着眼,“你听到了吗?”我背对着他,娓娓说道,“以琛哥,这就是我爱钱的原因。” 顾以琛静静地等我继续说。 可我不想多说了,他从小没有生活在这种环境里,不会理解我的。 没有感同身受,只有冷暖自知。 “以琛哥,我很累,想早点儿睡。”我可怜兮兮地犯迷糊。 答的真心实意。 我梦到卡里的钱全没了。 吓得我一睁眼,就翻身下床,想去找顾以琛给我的那张卡,我要确定一下,一百万还在不在。 顾以琛那张放大的俊颜突然挡住我,他弯腰看着我,有些不知所措。 “沫沫,你有事儿?” 他伸手,想伸过来擦我脸颊上的泪水。 可抬起手又放下,整个人就那么站在原地,完全没了冷酷霸道的样子。 他拽着我的手往自己胸口捶去,“你多打我两下,就当撒气了。” “哼,打你能挣来五十一万呐?” 我冲他吼,然后抹了把眼泪。 他看出我还没从错失几十万的难过情绪中缓过来。 “那不能。” 他这句话,让我更委屈了。 “那怎么办?我一会儿就要把二十万定金退给张海滨了。” “等他醒了,当面退。还要把昨天烧的元宝纸钱也一起付了。对了,你刚才睡觉的时候,你微信上有个人,问你到底几点去他们家,她儿子快拴不住了。你去吗?” “去,必须去,马上去,”我迅速地洗漱,穿了利落的t恤牛仔裤,绑了一个高马尾,尽量让自己显得干练。 我在包里装了各种符纸,还有我的铜罗盘等等法器,直接就骑电三轮出了门。 顾以琛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大白天的,也只有我能看到他。 一整个路上,他的气压都比较低,不知道是为什么。 那位客户大姐,给我发了位置,是城东南的比较豪华的小区,那个小区是某国企下属分公司的家属区,最近五六年新建的高档楼盘。 他们家是小区里的别墅区。 我把电三轮,停在她家别墅门口,上了锁。 摁了门铃,那客厅的大门就开了,有一个富态的中年妇女给我开了别墅的大门。 “你好,是杨沫沫小师傅吗?”她连忙跟我握手,招呼着我往里走。 我却看出她脸色苍白,黑眼圈浓重,很显然是长时间思虑重重,睡不好觉的表现。 看来,她家的事儿不是闹了一天两天了。 顾以琛就跟在我身后,但是那位大姐应该是看不到他。 我们跟着大姐进了客厅,一进去,温度唰地就低了,很冷。 这屋里真阴! 新中式装修,一看就能猜出来,男的大概是领导,女的是家属。 因为装修很豪华,又非常干净,家里却没有请保姆,一定是女主人平常在家,也很勤快。 墙角处有粗盐粒,还有草木灰……我猜那是烧的艾草。 看来这大姐是想过一些办法的。 可惜仍然阴气太重。 “是这样,杨师傅,我先跟您说一下详细情况,”大家拽着我的手坐到木质沙发上,“我爱人他不信这一套,非说是迷信,还逼着我把儿子送到精神病院。我不同意,他就走了。” “那他走了,我看完,谁付钱?”我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顾以琛则坐在了我对面的沙发上,看向那大姐。我倒是不担心,因为知道大姐根本就看不到顾以琛。 “我,我有钱,我只是不想把儿子送去精神病院。你知道,如果一旦有了病历,亲戚同事老师会怎么看孩子,还有可能学校会强制退学,所以我联系了你。” “那你说一下具体情况。”我把手抽回来,她手冰凉,很显然不怎么正常。 然后,大姐就开始跟我详细讲了,说她儿子现在就在楼上西南角的卧室,之前喂了一粒安眠药,现在睡着了。 大姐说她儿子叫郭楷,前些日子总是被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骚扰,还报过警,可警察查了监控,也跟了他儿子上下学两次,什么也没看到,也就不了了之。 据郭楷自己讲 刚走出门,在门口撕辣条袋子口,就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女的跟他擦身而过。 他觉得后背被一个很软的东西碰到了,而且那个东西就停在他旁边。 他当时吓坏了。 回头一看,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四十多岁的女的贴站在他身后。 更可怕的是那个女的也拿了一袋卫龙辣条,然后拿着问郭楷,要不要吃。 郭凯直接说不用了,他自己买了,然后就骑上车,准备回家。 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却说,你太可爱了,把你的给我尝一口吧。 郭楷很诧异,只觉得那女的脑子有问题,然后就快速地骑车走了。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那个女的一直跟着他。 他就很奇怪,他骑自行车,那女的就靠两条腿,是怎么跟到他家别墅门口的,况且距离不近,得有五六千米呢。 而且在别墅门口,那女的也不走,就坐在门口旁边。 郭楷很奇怪,问她是住在这个小区吗?怎么从来没见过她? 那女的就说了句,我知道你住这个别墅了,以后我也要住进这个别墅,然后就吃着辣条走了。 后来就麻烦大了。 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总是到学校找他,放学了也缠着他,跟着他回家,因为他是高二,在学校上晚自习,晚上放学平时就是九点来钟了。 郭楷后来就急了,问她为什么缠着他。 那女的就告诉郭楷,自己就是想尝尝他,他太可爱了。 郭楷就拼命骑车,可甩也甩不掉她。 结果那女的,竟然当场把上衣打开,给郭楷看身体。 然后郭楷就直接被吓坏了,请了几天假,躲在家里。 结果周六去图书馆的时候,又碰到那个女的了,他直接甩了那个女的一个耳刮子。 郭楷直接就报了警。 结果,后来几天就一直没见到那女的。 第17章 女鬼骂街。 我正听得认真,然后赵线索,想对策。 然后就听到楼上传出嗯嗯啊啊的男女声音,而且声音很大,还一边哭,一边笑。 “大姐,你听……”我一听,脸都红了,是男女那种时候发出的声音,不好意思地看向中年大姐。 “嗯,是我儿子在喊叫,让您见笑了,您跟我上来看看吧,我儿子他捆着呢,伤不了人。” 我目光转向顾以琛,看他对我点了点头,我才点头答应,“嗯。” 我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包包,确认了下该带的东西都带着呢,才跟在中年大姐的身后,随着她上了楼。 一上楼,就听得更清晰了。 就是那种声音,听得人面红耳赤。 走到门口,大姐先敲了几下门,然后冲里面喊道,“郭楷,我带朋友进去看看你,你别闹腾昂。” 大姐却并没有马上开门。 然后我们就听到,里面有开始骂街的声音,骂的非常难听。 难听的骂街声音里,还夹杂着各种东西碎掉,桌椅板凳互相撞击的声音。 足足等了有五六分钟吧,里面安静了,大姐才拧开门。 “哎,噗!”我被臭味熏得差点儿吐了。 挺好的房子,里面臭气熏天。 还拉着窗帘,屋里光线昏暗。 我倒退了好几步,被熏得打了个趔趄,捂着口鼻看向大姐。 大姐很抱歉的表情,也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杨师傅,不好意思了,只要能把我儿子看好,我马上给你转十万块。” 嗯,这大姐识大体,是俊杰。 我就是那个重赏之下的勇夫,我冲到窗户边,刺啦一声,直接把窗帘拉开了。 “曹,” 床上被绑躺的人开始骂街,骂的太难听了,有的字眼,我都写不出来。 不过,我跟顾以琛更惊讶的是,床上躺的男孩子居然化了妆。 眼线描黑,鲜红嘴唇,还画了腮红,总之就是一个男的打扮成女人的模样,还是那种七八十年代的浓妆艳抹俗艳装。 “曹***,桀桀桀,这他妈你朋友?你想让你儿子死吗?” “我怎么舍得让你死?我是你亲妈呀!”中年大姐眼泪唰唰地,不住地擦眼泪,却不敢往前靠。 “他现在不是你儿子,大姐。”我是有阴阳眼的,明摆着看到郭楷的脸上时一个女鬼的脸。 “大姐,你先出去。”我把大姐支出去。 大姐赶紧转身出去了,就站在门口。 我让她再走几步,别往屋里看,我怕吓到她。 因为我心里听到顾以琛刚才对我说的话,他让我先拿出一根粗绳子,拴住郭楷的腿。 见大姐转过身,我直接掏出准备好的粗绳子,直接拴住了郭楷本来就绑着的腿,固定在床脚上。 “你走吧,别逼我动手。”顾以琛冷着脸开口,房间里又冷了好几度。 “桀桀桀,你算老几?从哪里冒出来的鬼差?管到我头上,让我走,那我就带着他一起走。” 然后,郭楷的身体就几近扭曲,呈现奇怪的姿势,挣扎着往起蹦,眼睛死死盯着窗口。 那意图很明显,从窗口往下跳。 可他原本就手脚都捆着,刚才又被我用绳子把捆着的脚绑在了床腿上。 他想蹦起来,要费很大的力气。 我看绳子被他挣的蹦蹦的,眼看就快要坚持不住了,直接掏出了一沓符纸跟桃木剑。 “曹……你让我走,又捆着,你妈……”郭楷的嘴里,又是一顿女人声音的骂街声输出。 “呱噪!”顾以琛直接伸手,从郭楷的嘴里拽出一个黑乎乎,又夹杂着绿绿的女鬼魂魄,“让你走,你不走。那跟我下去一趟吧,跟下面好好交代一下。” “我不去,我不去……”女鬼开始挣扎。 “你善后,我去去就回,你先收钱,然后回纸扎店,我回店里找你。”顾以琛钳着女鬼的咽喉,在我眼前消失了。 哈,有顾以琛在,真好。 我捉鬼不费吹灰之力呀,连符纸、法器都不用的。 我连忙把窗帘全拉开,窗子全敞开。 我的老天爷,可是透口气吧。 这女鬼把这房间造的,这个臭呀。 斑驳的阳光透过窗前高大的梣树枝丫,照进屋里,照到郭楷的身上,脸上。 他还是没睁眼。 我从包里掏出外婆传给我的银针,抽出最长的一根,照着他的人中就扎下去。 “啊!妈!”郭楷惊呼一声,睁开了眼。 “哎,我在,我在。”中年大姐蹬蹬蹬地跑进了屋。 郭楷的那一声妈不仅我听的清楚,门外的大姐听的更清楚,她跑进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笑。 我估计她的心里早就乐开了。 我也很高兴,我虽然有阴阳眼,但是在处理具体的问题上,顶多算是个二把刀,外婆不在,我自己是不敢去看事的。 不过,有顾以琛跟着,我又赚钱心切,也就拼了一把。 真是没想到在把崔倩弄的魂飞魄散的黑毛老鬼面前不敢出手的顾以琛,对付刚才的女鬼那么勇猛。 一伸手,就掐着她咽喉,带走了。 “杨师傅,我能给我儿子解开绳子了吗?”大姐忐忑地问我。 “能啊,先解开吧,然后付一下单费吧。”我本身就是来替人解忧,拿人报酬的。 既然郭楷没事了,我只想快点拿钱走人,我可不想在这儿挨熏。 这臭的,熏得我都没胃口吃驴肉火烧了。 “姐姐,谢谢你!”郭楷已经坐起身,神色也清醒了。听我跟他母亲的对话,估计也猜了八九不离十。 “不客气,你得谢谢你妈,你妈坚持不把你送精神病院,怕影响你学业。”我向郭楷说明要他记得母亲的好。 是呢,天下的母亲,并不都像崔倩的妈妈那样,只会利用孩子挣钱,也有好妈妈。 像我,养父养母都不在了。 我连自己的亲妈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可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亲人,我们活成什么样子,还是要靠自己。 大姐给郭楷解开绳子,就连忙掏出手机,给我转了账。 我跟他们母子道了别,就出门骑上电三轮,往纸扎店走。 往回走的路,离张海滨的宏伟纸制品厂不远,我原本想绕个路,可走出去几百米,又折回来。 算了,他不一定在厂里养伤,我去厂里也没用。 我打定主意,直接回了纸扎店。 回到店里,我先把电三轮充了电。 给张海滨发了条语音,问他好了没。 第18章 鱼线钓鬼。 这是我 可他一直没回消息。 等待很熬人,我连抖音都刷不下去,索性拿出红绳编到朱砂上。 还好,上午收入了十万块,暂时不用动那一百万了。 “咕噜……”我肚子咕噜咕噜开始叫唤。 顾以琛还没回来,我自己是舍不得吃驴肉火烧羊杂汤的,抠了抠手指甲,我抄起手机,走出店门。 我站在店门口,伸了个懒腰,往左右看了看,一眼就看到张大叔的包子店里冒着蒸腾的热气,我把店门关上,没上锁。 毕竟只隔了五六家店面,我买了包子,带回自己家店里吃。 我快速地往包子店走,一边走一边时不时地往回望望自己的店门口。 “张大婶,给我来三个茴香包子,两根油条,一杯豆浆。”我冲着正端着小竹篮往外走的张大婶喊道。 “好嘞,沫沫,我说你这孩子,天天也不少吃,怎么还这么瘦?也不长肉,你说说的。”张大婶在这条街上出了名的爱聊天。 “是一共六块吧,张大婶?”我打开微信扫一扫,一手准备付款,一手去接张大婶递过来的包子什么的。 “叮咚,微信收款六元。”桌子上的小音箱响了。 “哎,我说,沫沫,你外婆怎么样了?啥时候能回来?”张大婶把包子跟油条豆浆的塑料袋都挂到我的手上。 “你怎么那么多话?有那功夫,多盯住脸儿生的人,省的再算错账!”张大叔对张大婶喊道。 我听的真真的,屋里屋外好几个都被噎了一下,端起碗猛地灌豆浆往下顺包子。 我不解地看向张大婶。 张大婶叹了口气,连忙拉着我的手说,“沫沫呀,我问你外婆回来了没有,是想找……” 张大婶,顿了一下,拉着我的手走到厨房里边的仓房,“老头子,你先照看前边,我跟沫沫说几句话。” 进了仓房,张大婶才跟我说明具体是怎么回事。 张大婶跟张大叔因为做的是早点生意,又蒸包子又炸油条,还有豆浆豆腐脑,本来就很忙,前期的准备工作要做很多。 他俩每天三点多就得起床和面生火,和包子馅什么的。 五点多包子就上锅蒸,油条也能下锅炸了。 五点半以后就陆陆续续有客人来买了。 自从半个多月之前,张大叔每天刚刚蒸好包子,炸出两三根油条就有一个年轻女人来买油条。 而且每次都是买两个茴香包子,一杯豆浆,两根油条。 一共六块钱,从来都是给现金,一张五块的,一张一块的。 每天都早早地有顾客来买东西,张大叔张大婶都很高兴。 但是奇怪的,每天的进账上就少这六块钱。 一天少也就算了,但是连着二十多天,天天都少。 刚开始,张大叔还以为是自己的小儿子偷乐家里的钱,也就没当回事,只是想着哪天亲自抓着,揍小儿子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可是,上个星期,张大婶晚上查账的时候,发现装钱的铁箱子里,除了有钱,还有一些烧纸的灰。 连着一个星期,他们很发愁,怕是遇上脏东西了,可他们又不能确定那个女的到底是不是脏东西,只是怀疑。 本来想找我外婆看看,可是我外婆一直也没回来,他们又没多少钱,请不起外面那些大师。 今天,碰巧我来买包子,张大婶就拽着我,让我给想想办法,只是他们拿不出多少钱,三个孩子上学,过日子都捉襟见肘。 我连忙说,“钱多少都没事儿,关键的问题是,我也没遇到过这种事儿,我得回去查查外婆留下的书,一会找到解决办法再过来找您。” 张大婶人不错,对我跟外婆也不错,以前也跟外婆来往不少,外婆住院后,听小舅妈念叨,也去医院看过外婆。 “没事儿,沫沫,找不到也没关系,你还小,大婶不想让你为难。” “好,大婶,我先回去找找,有消息下午来找您。”我拎着早点回了纸扎店。 一进门,就看到顾以琛坐在我经常坐的那张椅子上,像我一样的姿势,趴在柜台上划拉他自己的手机。 “你去买早点去了?我还说怎么人没在,又开着门呢。”他起身挪到了旁边,示意我坐。 我咬了一口包子,把吸管戳进豆浆里,痛快地吸了一大口,“嗯嗯,以琛哥,有件事,我请教你一下。” “说,”他递给我一个长条的驴肉火烧,“买了三个,没买羊杂汤。” “嗯嗯嗯,我先吃驴肉火烧,”我放下包子,装进塑料袋,打算中午热热再吃,先吃好的。 我拿起驴肉火烧,咬了一口,酥脆香软,“嗯,好吃。刚才我去买包子,张大婶说,最近收到的钱里边,每天都少六块,钱盒里边总是发现烧纸灰。” “然后呢?”顾以琛一边看手机,一边问我。 “然后,张大婶他们怀疑,是一个年轻的女的给的,那个女的每天早晨五点多都去买包子跟油条,有什么办法确认是不是她吗?”我又咬了一大口,什么都阻挡不了我吃驴肉火烧的脚步。 “一千米的黑色钓鱼线,多买几盘,栓个鱼钩,明天那个女的要是再去,就把鱼钩挂到她衣服上,放线。”顾以琛看着我狼吞虎咽,脸上忍不住浮现笑意。 “然后,顺着线跟过去?”我不明白接下去要怎么做。 “不行,等他们收摊,来叫你,我跟你去看。” “唔,好,我马上去跟张大婶说,让她收了摊赶紧去买鱼线跟鱼钩。” “嗯,去吧。” 我三两口吃完,抹了抹嘴,又去洗了一遍脸,才往包子铺走。 跟张大婶把事情说清楚后,张大婶说,她马上就去买。 我往回走的路上,接到上午那个大姐的语音电话,问我小孩子吓到了能不能看,我当然说能,因为顾以琛就在店里,不用白不用。 大姐问我,如果我在店里的话,现在就让孩子父母抱着孩子过去学惊。 还说,二十分钟就到。 我连忙跑回店里等着。 我刚坐到顾以琛身旁,气还没喘匀,也没来的及跟顾以琛说这件事,就见门口停了一辆黑色宝马。 我连忙跟顾以琛说,“以琛哥,来了一个被吓到的小孩子,来学惊的。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以琛躲进了里屋卧室。 第19章 给孩子收惊。 以琛哥刚进了卧室,就有一对三十多岁的父母抱着一个包裹的很严实的婴儿,快速走了进来。 “你好,请问你是杨师傅吗?”孩子的父亲三十多岁,带着金丝边眼镜,一看就文质彬彬的,应该是个有身份的事业有成的男人。 “是,”我在这些有身份的人面前,不想多说话,怕得罪了人又挣不到钱。 “杨师傅,麻烦您给孩子看看,孩子受到惊吓了。在家里一直哭个不停,已经接连哭了好多天,”孩子的母亲把孩子往我跟前抱。 那孩子的母亲也三十多岁,看上去就是养尊处优的富太太模样,完全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我往前凑了两步。 从我的位置看过去,孩子睡得很香,也很健康。 魂魄也很稳,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倒是孩子的母亲后背跟头顶缠绕着丝丝黑气。 这种情况下,看来问题并不是出在孩子身上,是出在孩子的母亲身上。 我从柜台下抽出一张价目表,给他们看。 “给孩子收惊一百块?就要一百吗?那收吧!”孩子爸爸立马掏出手机,准备给我扫码付款。 “先等一下,这位先生,我认为孩子确实受到惊吓了,但是魂魄没丢,所以,给孩子收惊不会起到太大的作用。”我直接明说,毕竟是郭楷妈妈介绍来的客户。 “先收吧,杨师傅,这孩子天天哭,整宿整宿的哭,我怕孩子再哭,肺就哭坏了,而且我早就受不了了。我都抑郁了,有好几次都恨不得抱着孩子从楼上跳下去,先收惊吧,然后再说别的。”孩子的母亲红着眼恳求我。 其实既然我把话说的那么明白,孩子爸也很清楚,这一百块钱可能是白,可还是立马给我扫了一百块钱。 我连忙把手伸到孩子的头顶附近,开口问道,“孩子叫什么?这几天生病了吗?” “叫朱熙尧,出生后没有什么大病,就是出生时有点黄疸,在医院照了一星期的紫光灯,好了后,就回家了。然后就天天哭。” “在医院也不哭?”我想尽量问详细情况,判断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把手扶在宝宝的头顶,心里默念着,“金雀化灵神,灵魂归见身。” 念了一遍,朝着宝宝头顶吹三口气。 接连重复做了三次。 然后,我就把手收了回来,看向孩子的父亲,问他,“可现在宝宝睡得很香呢,什么时候开始睡得这么踏实的?” “一上车,开了连五分钟都不到,宝宝就睡着了。他哭闹的时候,我爱人就让我开车出来兜风,她抱着孩子坐在后座。月子都没歇着。” “那孩子妈妈可辛苦了。”我忍不住搭了句话。 “辛苦倒不怕,主要是我现在真的抑郁了,我去医院看了,还拿了药。现在孩子一哭,我的头就疼,疼的像是要炸开,肩膀也很累很沉,像是背着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孩子母亲开始向我诉苦。 可是我又没生过孩子,她说的这些痛苦,我体会不到,倒是能看出来,她确实很难受。 朱熙尧的父亲理智地问我,“你刚才说,是还有其他的方法吗?” “嗯,就是我带着法器,去你家里看看,看一下具体的情况。”我一边说着,一边往价目表上一指。 那上面写着,上门清洁,一趟两千,有难度,加钱再议。 “好,我家住海蓝新城28号楼2单801,您方便现在去吗?”孩子父亲,立刻问我。 我能看出来,他是为了先稳定妻子的情绪。 其实,只要孩子生病,最难受的还是妈妈。毕竟每天跟孩子朝夕相处的是妈妈,那是爸爸代替不了的。 “好,你们先上车回去,我收拾一下法器什么的,骑电三轮随后就到。”那位置是不远,就是我上午去的郭楷住的那个小区。 只不过,这家人肯定住的不是别墅,应该是小洋房,那个小区里面没有高层。 两口子对我客客气气地,殷切期盼我快点去。 但是我说了,要准备法器,所以得自己骑电三轮去。 他们就先开了车回家等着我了。 其实我主要是想带顾以琛去,因为带他去,我省力赚钱快。 看他们车开的没影了,我转身进了卧室。 “以琛哥,你能跟我出去一趟吗?刚才那个宝宝吓到了,在家里一直哭闹。我怀疑是他家里有问题。” “好,走吧。”顾以琛把他的手机装进裤袋里。 “这么痛快?”他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我都有点难以置信。 “不好吗?”他掐了一把我的腰,对着我的耳朵呵气,“还是你想跟我缠绵?” “没有,大哥,人家等着呢,那孩子的母亲身上,我看有点儿问题。”我认真地回答,也希望他能正视我遇到的问题,我在求帮助。 他停了几秒没说话。 我等了几秒,猛地一抬头,就看到他深邃地眸光。 他看我的目光里,多了一抹担忧,配合着立体的五官,有种说不出的吸引我。 一点儿也不夸张地说,那眼神,让我的dna狠狠地动了。 “好低头,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服。 “我得装上符纸,罗盘,桃木剑,装装样子,有你在,我放心。”我说的很认真,都是心里话。 还是我开电三轮,顾以琛坐我旁边。 路上,他皱着眉头问我,“你驾照考下来没?我要不要给你买辆车?或者,我车库里那些,你随便挑一辆来开?” “以琛哥,我暑假前,在学校那边的驾校里,报的驾照,刚考完科目一,还没练过车。”我知道,他是嫌电三轮慢,还得来回充电。 但是,没办法,这是目前我会的最快的交通工具了,而且,就算让他出资买辆电动自行车,也用不到太多,毕竟还得拉纸人纸马,烧纸元宝什么的。 还是电三轮方便省钱。 到了海蓝新城28号楼下,顾以琛抬头往上看了一眼,就摇了摇头。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确实2单元的801,那一户窗口,冒出丝丝黑气。 这可不妙呀。 顾以琛握住了我的手。 我往他的肩头靠了靠。 他说,“别怕,有我在。” 第20章 给被引产的孩子超度。 在一楼摁了电梯,电梯门一打开,就一阵阴冷的风直往我们身上冲。 我主动往顾以琛身边靠过去,挽住他的胳膊,寻求安全感,却忘了他是魂体,身上也冷。 但是,没关系,因为我想通了,既然签了续命婚书,那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损俱损。 当然,如果我先嘎了,他还得另找一个,但是对于他来说,机会成本有多少? 男鬼也会很现实吧? 共同的利益可比感情重要多了,心灵鸡汤是有钱有闲的女人才喝的。 我的家庭情况不允许我emo。 电梯到了八楼停了,门开了,我跟顾以琛下了电梯,一进楼道,就听到哇哇的大哭声。 那哭声应该是来自朱熙尧小朋友。 这是一梯三户的户型,801是东户。 我敲了敲门,门立马开了。 “杨师傅,快请进。”男主人给我开了门。 我闪了下身,让顾以琛先进,我怕他跟在我身后,会被关在门外。 可他冲我淡淡一笑,那意思很明显,关着门他也能进,但他对我的阿谀很受用。 进了门,就四处看,寻找哭声的来源。 朱熙尧的哭声来自最东边的主卧。 我目光看过去,朱熙尧的爸爸连忙在前边引路,“杨师傅,您这边请。” 刚到房间门口,朱熙尧的的哭声就停了。 “杨师傅,你真灵……”朱熙尧妈妈抱着他坐在床上,见到孩子不哭了,立马夸我。 可她夸的早了,首先我并没有那么厉害。 其次,我跟顾以琛都看到一团黑影,正抱着朱熙尧的小脚丫,低头就开始撕咬,一边咬,还一边咯咯咯地笑…… 我当时就开始冲着朱熙尧的妈妈嘬牙,“朱熙尧妈妈,我看到有东西在咬熙尧宝宝的脚丫。” 朱熙尧的妈妈一听就急眼了,“快把它抓走,杨师傅,快把它抓走。” 孩子爸爸一把抓住我的手,“杨师傅,请快点把那东西抓走。” 顾以琛一看我的手别的男人抓着,顿时脸色就变了。 我连忙把自己的手抽回来,“熙尧爸爸,那个东西很凶,眼睛都是红的。” “十万,只要您能把我儿子治好,马上转给您。” “好,那你先出去,关上门。”我对孩子爸爸说,是顾以琛朝我摆手,示意我告诉他的。 孩子爸爸连忙退出去,从外面带上门。 那一团黑影还在咬朱熙尧的脚,朱熙尧也仍然在哇哇地哭。 可我跟顾以琛都明白,现在不是我们心软的时候。 因为我们知道那团黑影是什么东西,那应该是女人流产过的孩子,是来争宠的。 “是这样,大姐,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我脑海里听到顾以琛让我问的,潮河女人问了出来。 “杨师傅,现在问这个有必要吗?孩子还在哇哇地哭。”朱熙尧的妈妈很不配合,态度也不好。 “你以前引产过一个孩子?”我也不想对她客气了,直接把顾以琛让我问的说了,“引产的时候那孩子都六个月了,” 问到这儿,朱熙尧不哭了,因为那团黑影不咬他的脚了。 黑影开始呜呜呜地哭。 看来,顾以琛看得很明白,我说的也全对了。 “我叫耿佩瑜。”朱熙尧的妈妈低下头。 “引产的那孩子是个女孩儿,那女孩儿是朱熙尧爸爸的吗?”我迟疑了下,还是问她。 她低头开始呜呜呜地哭,不肯说。 这意思很明显了,引产掉的那孩子不是朱熙尧爸爸的。 那团黑影看到自己妈妈哭了,开始围着她团团转,显然很担心。 “耿佩瑶,你别哭了,给孩子道歉吧。她只是嫉妒你,为什么不要她,反而生了新宝宝?”我冷冷地看着耿佩瑜。 我对这种抛弃孩子的母亲非常痛恨,因为我自己就没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 我搞不懂这种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有了还不要?为什么不想生下来,还要等到六个月?孩子都能听懂话了。 还有像我的亲生母亲那种,为什么生下来,还要把我扔掉?我是垃圾吗? 孩子生下来,不应该被爱吗? 我们是人,是条命! 我掏出香、灯,烛等等贡品,看到床头柜上有一个玩具小马,直接拿过来跟贡品摆在一起。 掏出黄符纸,“佩瑜姐,跟孩子道歉吧。” 我一边撒黄符纸,一边低声念《地藏菩萨本愿经》。 顾以琛站在一旁,看着耿佩瑜跟围着他们母子转圈的黑影团子。 耿佩瑜见我开始超度她的孩子,也开始低声地说着对不起,一遍遍地道歉。 然后,就开始自己念叨引产掉孩子的原因。 我一边念《地藏菩萨本愿经》,一边听了个大概。 耿佩瑜的意思,大概就是她对不起孩子。 她当初跟初恋男友在一起,然后两个人一起考进了现在的国企。 后来,她怀孕了。 那男的却并没有说不想娶她,一边吊着他,还供她好吃好喝养胎,却始终不跟她领证,理由是快过年了,等过年回老家跟父母说了,订婚结婚就一起办了。 耿佩瑜信以为真,实际上那个男的背地里在追厂长的女儿。 结果过年的时候,那男的带着厂长的女儿回老家了。 耿佩瑜在宿舍里烧了碳,结果没死成,被朱熙尧的爸爸救了。 结果耿佩瑜活了过来,孩子死在了肚子里,只能引产。 然后,耿佩瑜就嫁给了朱熙尧的爸爸。 朱熙尧的爸爸家里有个瘫痪的父亲,受老爷子的拖累,他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媳妇。 …… 随着耿佩瑜的道歉,黑影团子的哭声也渐渐小了,怨气也渐渐小了。 顾以琛朝黑影团子一伸手,黑影团子就牵着顾以琛的手了。 顾以琛领着团子的手,朝着窗户走。 团子还恋恋不舍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杨师傅,能不能帮我女儿找个好的人家投胎?” “啊……这……”我还没从悲伤的情绪中缓过来。 我原本以为是一个可恨的妈妈打掉了孩子,嫁给了一个有钱男人。 没想到,是两个苦命的人相依为命。 原来我们亲眼看到的并不一定是事实。 唉。 “可以再加钱。”耿佩瑜咬牙。 “佩瑜姐,您的女儿,她不是正常出生死亡,只是个婴灵,婴灵的怨气是很大的,走的手续也非正常,我只能说,让她重新投胎做人,只要在华夏做人,都会追着光成为光。” 投胎的事,我也不懂,而且顾以琛已经带着她的孩子走了,我只能先这样安慰耿佩瑜。 其实,那个孩子不止会受到母亲业力的影响,更会受到亲生父亲的影响,有那样渣的父亲,那孩子…… 所以,不该收的钱,我不会收。 第21章 把他当牛马。 正当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安慰耿佩瑜的时候,顾以琛回来了。 我目光转向顾以琛,不敢开口跟他打招呼,怕吓到耿佩瑜。 脑海里传来顾以琛的话,“沫沫,告诉她,给孩子改名吧,朱熙尧这名字太大了,这孩子压不住。” “佩瑜姐,你给孩子改名字吧,朱熙尧这名字太大了,宝宝压不住。” “那您觉得叫什么好?”耿佩瑜抱着朱熙尧问我。 朱熙尧此刻安静地睡着了。 我看向顾以琛,用目光询问他。 他说叫二蛋。 啥? 奥。 “小名叫二蛋吧,大名再另起个小点儿的吧。”我低声对耿佩瑜说。 这名字让我看来,都属实有点儿土了。 “嗯,好。” “还有,你家西北角是卫生间,要保持干净整洁,在卫生间的西北角挂一串真的五帝钱,用来增强你的磁场,保持你的身体健康。还有,记住晚上尽量不要带二蛋出门。” “好,那您有五帝钱吗?”耿佩瑜问我。 我看得出她是真想要,但是我真没有。 “我没有,你另外请吧。” “好的,谢谢杨师傅。朱振兴,给杨师傅转账,”耿佩瑜冲门外喊道。 朱振兴开了门,给我银行卡转了十万块,并且千恩万谢地加了我的微信,说以后要是有什么事,还得再麻烦我。 我也跟他客套了几句。 其实,我倒是喜欢这样的大客户,有钱人愿意用钱解决问题。因为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我跟顾以琛刚上了电梯,我就接到了张海滨打来的电话。 他说,看到了我给他的留言。 我让他想开点儿,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跟他说崔倩是个善良的女孩子,也许过不了多久会再遇见的。 他苦笑了几声,可能心里明白,我不过是在安慰他。 我把今天收的二十万给他转了过去,告诉他是退的钱。 还有金元宝的钱明天再转给他,因为我的卡限额了。 还有胡彦祖要再定一百五十万个金元宝,下月底之前交货。 回到店里,我就觉得好累的,就先关了店门,我要先洗个澡,休息一下。 洗完澡,呼吸着店里的空气跟熟悉地纸扎味道,躺在顾以琛的臂弯里,我闭上眼就睡着了。 恍惚间,我看到外婆开门进屋,冲着我说,让我好好跟着顾以琛,还告诉我顾以琛是个靠得住的男人,还告诉我要看住顾以琛,别被坏女人给抢了去。 我哭着喊外婆,让她别走,让她抱抱我。 “外婆,外婆!”我猛地做起,脑门全是汗。 我用力地抠了下自己的手心。 疼,我刚才是做的梦,现在梦醒了,我外婆呢? “沫沫。”顾以琛沙哑的声音响在我的耳畔。 我浑身一个激灵。 想起了梦里外婆对我说的话。 “沫沫。”顾以琛搂住我的肩膀,捏着我的下巴,把我压倒,缠绵地吻下来。 “顾以琛,我外婆呢?”我用力地推开他的胸膛。 顾以琛愣了一下,低头看我。 屋里虽然只开了小夜灯,但是光线也能够让我看的清楚。 他虽然跟我躺在一起,可面容依然冷酷白皙,脸色沉静。 “沫沫?”他可能终于看清了我的脸色,还有问起了外婆的下落。 可下一秒,我的目光变得复杂。 他竟然急切地捏住我的下巴,再一次亲下来。 “顾以琛,我外婆呢?”我再次问他,我下了决心,他再不回答我,我就跟他翻脸。 “沫沫,你可能是刚才做梦了。现实里,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查到外婆魂魄的下落,我托了好几个人,还是没查到。” “你……”我气的不想搭理他,背过身去,眼泪就不争气地开始顺着眼角往下淌。 顾以琛沉了一瞬,然后径直揽住了我的腰。 “不相信我吗?”顾以琛的声音有点儿嘶哑。 “我没有不相信你。”我说的是实话。 我只是单纯地生气,怎么外婆的魂魄这么难找? 我现在完全没有心情搭理他,并没有不相信他。 “那你为什么不想想别的门路?”我问他。 顾以琛揽着我的胳膊微微一颤。 一用力,就要把我扳过去。 我不着痕迹地往前面挪了挪,故意让他用不上力。 卧室里并不逼仄,可现在的气氛却很沉闷。 沉默了许久,顾以琛叹了口气,“沫沫,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都是去打探外婆魂魄的下落。” “我为了这件事,还耽误了不少业绩。” “我也托了人,可是……” “可是你要知道,我只是个鬼差。希望你给我点儿时间,外婆的魂魄不好找……” 我低笑一声。 转回身看着顾以琛,“我为什么愿意跟你,你不知道?” 昏暗的光线中,顾以琛的眸色几番变化。 诧异、惊讶、遗憾……纷杂的情绪糅杂在一起,让我没办法看真切。 当然,我根本就没想看真切。 “沫沫,你别……” “你不要那样喊我,咱们之间的关系没那么亲近!”我冷然直视他。 “沫沫,你冷静点儿,那你说,你现在还有别的更可靠的寻找途径吗?”他看上去真诚又坦然,攥住我的手。 “够了!”我挣开他的手,气的又背过了身,“那你快点儿想办法。” 我是真的很生气,可又不能把他赶出去。 因为即使情绪冲动,我也心里明白,他说的没错,我确实没有更加可靠的途径去寻找外婆的魂魄了。 他还算是最可靠的一个了。 我气呼呼地又睡着了,睡着之前也没有听到顾以琛再解释什么。 可他终究也没有走。 我知道他就在我身后躺着。 “哐哐哐……”一阵砸门的声音把我吵醒。 我看了下手机,已经早上七点钟了。 “沫沫!”顾以琛的声音里满是无奈和哀伤。 我不想搭理他,可知道来砸门的可能是张大婶,就冲他喊道,“快点儿起来干活了,别懒着了。” “哎,好嘞!”顾以琛目光激动,眼底都泛红了,还伸手触摸我的脸颊,“外婆的事,再给我一点儿时间,好不好?” “好好好,大哥,你快点儿地吧,收拾好,准备去干活了。”我拍掉他的手,催他快点儿。 第22章 我不是人。 我拉起卷帘门,就看到张大婶在门口转圈。 “沫沫,你快跟我去看看,那鱼线用了两卷多,就不动了,那东西离咱们这不远呐。” “走,张大婶我跟你去看看,我骑着电三轮。” 我关了卷帘门,骑上电三轮,带着顾以琛直奔张大婶的包子铺。 张大叔跟张大婶早就锁了店门,也骑了一辆电三轮等在门口。 我冲张大叔一摆手,他就顺着线往前骑。 张大婶在旁边收线。 鱼线本来就很结实,中间也没有断的。 我们一行人就跟着鱼线走啊走啊,走着走着就跟到了后山的野地里面。 张大婶还纳闷地问我,“沫沫呀,难道是附近村子里的人吗?” 然后我们又顺着线往前走。 张大叔跟张大婶都越走越害怕,速度也越来越慢了。 因为我们已经不知不觉地跟到了坟地的旁边。 我抬眼看过去,那跟黑色的鱼线顺着进了一个插着圈跟白番的新坟头里面。 “沫沫,沫沫呀。”张大叔的手开始不好使了,一下子就把三轮开进了坟地。 顾以琛一抬手,那三轮才退回来。 这回,连张大婶都开始哆嗦了。 两个人连滚带爬地跑到了我的三轮车斗上,说什么都不敢去开他们自己的三轮车了。 “那行吧,咱们先回去,打听打听这座新坟的来历,然后我再想办法。”我劝张大叔跟张大婶。 “我们那电三轮,都窜进坟茔子里了,我不敢去开。”张大叔的腿都吓软了,指着他家的电三轮手抖个不停。 “好,我去开出来。”我一边说着,一边四周看了看,这会儿倒是看不到什么东西。 那东西估计已经躲进坟头里去了。 我把电三轮骑出来,拐了弯,张大叔跟张大婶才哆嗦着爬上了电三轮。 我们往回走的路上,张大婶说,她前段时间听买包子的顾客说,东边宋家庄里死了个年轻的小媳妇,小媳妇的老公是个傻子,那小媳妇死的蹊跷,入殓的时候,傻子还王棺材里撒尿了。 张大婶叹了口气,“要不,咱们现在去宋家庄问问吧,我认识村长的媳妇,他媳妇经常来我们家买油条豆浆。” 张大婶领着我们找到了村长家,正好村长的媳妇宋大婶还在家收拾家务。 张大婶跟宋大婶详细地说了这些天发生的事儿,也说明了我们来是为了打听这件事。 宋大婶一听也吓坏了,连忙开始跟我们讲那座新坟的来历,毕竟她是村长的媳妇,也怕村里出了事,怕村长担责任。 宋大婶跟我们说,那里是村里颜家的坟地,那座新坟里埋得是颜家刚过门一年的新儿媳妇。 颜家有钱,早在三十年前就开始开工厂,生产焊枪以及焊接配件,后来又开了新厂,生产铜管铜棒,再后来,更有钱了之后,又开电缆厂,总之是越来越有钱。 美中不足的是,颜老板的儿子是个傻子。 但是颜家有钱啊! 旁边村李家村李国胜赌钱输了,为了还赌债,就丧良心的把自己的亲闺女嫁给了颜老板的傻儿子。 儿媳妇过门没多久就怀了孕。 可傻儿子天天看见自己的媳妇肚子越来越大,可他却越老越暴躁。 于是,傻子天天背地里打媳妇,终于有一天,失手把媳妇打死了。 傻子吓坏了,把媳妇装进了口袋,拖到乱葬岗埋了。 因为颜家生意忙,也就没人注意到媳妇没在家里。 一直到 傻子搪塞了几句,颜老板忙着去谈生意,就被傻子搪塞了过去。 可这氏没瞒多久,在颜老板的逼问下,傻子终于说了事情的原委。 颜老板带着厂里几个忠犬,后半夜就把儿媳妇从乱葬岗刨了出来。 可奇怪的是她的尸体都没有腐化,这对于颜老板跟傻儿子来说,算是好事了。 于是颜老板通知了李国胜,又给了李国胜五十万,风风光光地把儿媳妇埋进了家里的祖坟。 “能找到主家就好了,”我跟张大婶说,“那咱们去颜家说说这件事,让他们解决一下。” “行,我可不想天天收烧纸,吓死人了。”张大婶的手又忍不住开始哆嗦。 “那我带你们去,村子里出了这种事,可不能拖着,万一被拖出了人命可不得了。” 我看了看站在我旁边的顾以琛,他冲我点了点头。 村长媳妇先给颜老板打了个电话,预约了一下,“颜老板平时忙的很,可惜呀……跟我过去吧,他就在电缆厂那边,说现在有时间。” 我们一进电缆厂的大门,就有保安让我们签了字,然后领我们往董事长办公室走,跟我们说董事长都交代过了。 可保安敲了好几下门,里面都没应声,他直接拧开门。 颜老板四仰八叉地躺到了地上。 “老颜,老颜!”宋大婶一边喊着,一边冲过去,跟保安合力给颜老板翻了个身。 颜老板脸色苍白,嘴里吐露着白沫子。 我连忙从包里取出一粒安宫牛黄丸,让张大叔跟保安撬开他的嘴,给他灌下去,我抽出银针,狠狠地往他的人中扎下去。 “呼……呼……”颜老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悠悠睁开眼,一看到我们围在他旁边,就开始捶胸搓搓脚,“这都是我自己造的孽啊!” 大家一听这话,都安静了。 谁都没问,颜老板就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 可这些都是大家知道的,傻子把自己媳妇打死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再说了颜老板已经赔了李国胜五十万了。 可颜老板呱呱地抽了自己一顿大耳刮子,把我们大家伙都看懵了。 村长媳妇连忙拦着,“老颜,你干嘛呀,这儿媳妇死了,又不是你愿意看到的,现在又出了事,你得表个态呀,咱们得赶紧把这个事儿处理了,别再让附近的人遭了殃。” “我不是人啊,我那傻儿子没有生育能力,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宋大婶也很无语,“那你赶紧出点儿薛,拿点儿钱出来,把这事解决了吧。这位是镇上福寿阁纸扎店的杨师傅,是包子铺的张大婶他们请来的,你那儿媳妇呀,拿冥币去人店里买包子……” “嗯,嗯,都怪我,我不是人呐。” 呵,我心里冷哼,你果真不是人。 第23章 真缺德。 “颜老板,请先把刚才的医药费付一下。”我趁热打铁,怕他赖账。 “什么医药费?”颜老板咂么咂么嘴,“你给我吃药了吗?” “港版安宫牛黄丸,1280,网上可查。还有银针扎你人中,收一百块,微信还是扫码?” “扫微信吧,这位小师傅好年轻啊,年轻好,前途无量。”颜老板说着,就用他色眯眯的双眼开始偷偷瞄我。 这眼神,不止我看出来了,顾以琛也看出来了。 他连忙挡在我的身前,把我护住。 额,其实那颜老板根本就看不见顾以琛。 我也出狱保护自己的目的,往后退了一步,找出微信收款码,收了颜老板的钱,就退到了旁边。 我能前途无量,还用听他胡说? 先别说我的老公顾以琛是个鬼差,我自己起码不是傻子,还大学在读呢。 “颜老板,退你20块,我只收138老板给我扫了1400块。 这个老狐狸,意图太明显了。 多给我点儿小钱,后面我解决完事儿之后,可能才会在单费上讨价还价,或者是额外再加活儿。 所以,小便宜我不占,我喜欢跟有钱人明码标价。 因为顾以琛在身旁,我心里也有底。 “哎,别别别,小师傅,我儿媳妇那坟还得让您解决呢,多给点儿没事的,您到时候,只要帮我把那座坟上的事给我解决利索了,您要多少我给多少。您要是看得好,我这几个工厂还有家里的坟地都需要看看风水什么的,到时候再另外算钱,一单算一单的。” “这座坟的事儿二十万。”我之所以要二十万,是顾以琛让我要的。 刚才颜老板冲我说的那句话,让顾以琛不痛快了,他要狠狠地宰颜老板一顿。 “好,没问题,那咱们现在过去,我喊司机拉着咱们过去?” “行,开个大商务车,带上你儿子。”我给杨老板下任务,是顾以琛教我做的。 “叫他干嘛?他傻乎乎的,打人。”颜老板一脸的不以为意。 “人是他打死的,带他去赔罪。” “好好好,哎,我说,小师傅,你说,我那儿媳妇去张老板那里买包子吃,她是不是还活着?还是孩子还活着?”颜老板问我。 村长媳妇,还有张大叔张大婶也看向我。 问我? 我也不知道。 我看向顾以琛。 顾以琛摇了摇头。 我明白了,“按道理说,都不太可能活着,不过,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再带上俩人,挖开坟看看。还有,送我去店里取点儿金元宝跟烧纸。” 颜老板叫了两个司机,开了厂里的两辆商务车。 他跟其中一个司机去家里接他的傻儿子。 我们另外这些人则先回我家纸扎店取点儿金元宝跟烧纸。 路上,顾以琛跟我说了到了坟上以后的流程,可我没干过这些事,也没见外婆干过,心里还是没底。 最近我才知道,干这一行原来可以挣这么多钱,我之前都以为别的先生都跟外婆一样穷酸。 现在看来还是外婆没有什么大本事,平时也就收个惊,叫个魂,过个阴之类的,再有就是卖纸扎跟烧纸。 快到那新媳妇坟上的时候,我已经远远看见颜老板的车先到了,但是停的挺远的,估计是害怕。 我们下了车,我直接掏出罗盘跟桃木剑,到了坟地跟前,我先绕着坟转了一圈。 那鱼线还在坟边,颜老板也看到了。 然后洒了一些顾以琛让我撒的东西,然后让颜老板指挥工人把金元宝跟烧纸从车上抱下来。 我让颜老板父子跪下,亲自点着烧纸,一边磕头一边往里火堆里填烧纸,一边诚恳地磕头道歉。 颜老板哭的很诚恳,傻子一开始不哭,颜老板狠狠地踹了他两脚,他才开始撕心裂肺地哭。 我看向顾以琛。 顾以琛冲我点了点头。 我拿出顾以琛给我的符纸,用火机点着,可符纸烧了一半,就灭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这女鬼不肯原谅颜老板父子。 然后,我又接连点了好几次,都是点不着。 我听到顾以琛对我说,让我实施 我掏出一把香点了插在坟前。 可种种迹象还显示女鬼不肯原谅颜老板父子。 我抓起香,虚空里写了个敕字,把香洒向颜家父子。 吓得颜老板窜出去好几步,傻子则被打了个正着。 但是傻子皮实,那些香只是顺着他后背滑下去,没伤到他。 然后顾以琛朝我挥挥手,我就朝颜老板挥了挥手,他立马叫人围了过去。 我喊了一声,“开坟,起棺!” 张大叔他们三个人连忙退回到了商务车上,还啪的一声拉上了门。 棺材起出来之后,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只是一个年轻的女人抱着一个死婴,那个宝宝确实已经死透了。 一大一小都没活。 我把鱼钩从女人身上取下来。 顾以琛把女人跟孩子的魂魄带出来。 “大姐,你带着孩子好好投胎去吧,祝你这次投个好人家。”我冲着女鬼说道。 颜老板吓得瑟缩到一旁,跪到地上连连磕头。 我知道他肯定看不到那对木质的魂魄,之所以磕头,还是因为心虚愧对吧。 顾以琛对那女鬼说,“无论人间还是阴间,都要遵守纪律,我已经把你的事,告诉了你的初恋程明生,他会让颜氏父子接受法律的制裁的,你放心跟我走吧。” 顾以琛带着女鬼跟鬼婴走了,我也放了心。 “啊……小师傅,你看,你看……烂了,腐烂了。”颜老板指着棺材里,吓得结巴了。 我知道,因为魂魄走了,尸体烂了才正常。 “正常现象,因为魂魄走了,去投胎了。”我冲颜老板解释。 “奥,奥,那现在可以撒尿了吗?”傻子开始冲着棺材脱裤子。 “啊!快盖棺,安葬!”我吓得连忙转过身,往商务车上跑。 哎,我不怕鬼,我怕人,怕那个傻子。 其实,我能看出来,傻子少了一魂一魄。 但是,那是杨老板造的业,可能也是傻子前世的果。 “真是缺德呀,看那傻子,又脱了裤子,想往棺材里尿尿,真缺德!”村长媳妇忍不住嘀咕。 我跟张大婶张大叔没吭声,只等填完坟,快点儿回去了。 颜老板也走回商务车这边,他给我转了二十万,吩咐司机送我们回村长家,还约定有事会再找我。 第24章 夫妻吵架,菜刀吓掉魂。 “哎,老颜呐,包子油条豆浆的钱,给张老板结一下账吧。”宋大婶喊住颜老板。 “好好好,有多少钱?”颜老板看向张大叔。 “每天六块,一共二十一天,一百二十六块。”张大婶报出账目。 颜老板立马给张大婶转了账,然后才让商务车的司机送我们回村长家,他直接带着傻儿子坐另一辆车走了。 回去的路上,张大婶非要给我一千块钱单费。 我连忙婉拒。 村长媳妇宋大婶也说,冤有头,债有主,颜老板那么有钱,还作孽,他出钱是应该的。 张大婶脸上顿时不好意思地堆满笑,连忙跟我说下次去了多请我吃几个包子。 我痛快地答应,包子可以多吃几个。 张大婶还对宋大婶也表示了感谢。 我们到了村长家,跟宋大婶告别。 宋大婶拉着我的手,不好意思地问我,“这种大事都杨师傅都能办,婚姻姻缘的问题能不能帮我女儿看看?” 我是不会看,我自己的事儿都弄不明白呢。 可顾以琛却向我点点头。 “奥,能。您给我详细说说吧。”我转回身,坐到春秋椅上。 顾以琛直接坐到了我旁边。 张大叔跟张大婶也没往外走,坐到了我们对面。 宋大婶拽着我的手,就开始诉苦。 她女儿叫宋莹莹,是1995年的,老公是宋莹莹的大学同学高子豪。 他们19年恋爱,21年结婚了。 22年冬天生娃,非常正常的人生节奏。 可是生完孩子以后,宋莹莹跟高子豪就开始不断地吵架。 宋莹莹还是不是地跑回娘家诉苦,她一回来宋大婶为了小事化了,就直接塞给宋莹莹一笔钱。 可一次次地,给钱也没有解决问题。 宋莹莹跟高子豪从互相猜忌、攻击、谩骂、厮打,上升到互相攻击谩骂对方的父母。 这都快一年的时间了,反反复复,中间的细节就不多说了。 而且高子豪并没有出轨找女人,可两人吵架吵得,宋莹莹的心都凉了,就跟娘家父母商量着自己要离婚。 可宋大婶一直压着。 就上个月,两人又吵了架,这次是高子豪提的离婚。 宋莹莹毕竟是村长的独生女,娇养惯了,哪里受得了这个? 向来只有她喊离婚,怎么可能友高子豪开口提离婚的份儿? 那一次,被宋莹莹的婆婆骂了两人一顿,压住了,没离成。 高子豪也消停了几天。 后来,宋莹莹就回来跟娘家妈诉苦,说什么高子豪外面准是有别的女人了。他开始不停地语言攻击宋莹莹。 反复地提离婚,让宋莹莹开始害怕,以为是自己骂他的报应来了。 那一个来星期,宋莹莹瘦了十好几斤。 而且宋莹莹也认头了,孩子都快一周岁了,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不能随便离婚。 可局面好像失控了。 高子豪变得更奇怪了,扔宋莹莹的东西,半夜里做噩梦经常惊醒。醒了之后,就指着宋莹莹的鼻子破口大骂。 还有一些很奇怪的口味跟行为,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宋莹莹赶紧跟她婆婆交流了一下,高子豪他妈一开始也想护着自己的儿子,但还是找了老家相熟的出马仙。 那位出马仙说宋子豪被鬼缠身。 宋子豪的老爹了2万让出马仙师傅解决(因为宋子豪不信,出马仙说要是把宋子豪带到他家,给两千块钱就行。),然后,还要等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好。 我一听,这不是纯纯地糊弄人吗? 可那位出马仙师傅给高子豪处理完之后,他还是变本加厉,什么都跟正常人不一样。 经常目光呆滞地盯着人,还动不动就骂人,连自己的老爸老妈都骂。 这下,宋莹莹更痛苦了。 要么直接离婚,要么就忍高子豪一辈子,更害怕影响孩子。 婆婆不断地带着宋莹莹去算卦求仙。 有时候,宋大婶也会带着宋莹莹去算卦看事什么的,就这一个月,已经了十几万,连有名的道观跟寺庙都去了不少,还是做了超度,可没见好。 这期间,高子豪还跑到法院起诉了宋莹莹。宋莹莹也应了诉,可是过程中间调解员一直打电话跟宋莹莹沟通,意思是不希望他们走这条路。又没什么原则问题,可宋莹莹也是个没吃过亏的,脸上也挂不住,就一副爱谁谁的态度。 这两天,就处于这种水深火热的拉锯状态。 我的老天爷。 宋大婶终于说完了,听上去结婚真可怕,离婚可真难。 她这一说,我心生恐惧。跟人离婚尚且这么难,那我呢? “杨师傅,你说,他们这样我们做家长的,心里难受死了,这您看,能给处理一下吗?”张大婶拽了下我的手。 我瞬间回神,扭回头看向顾以琛。 然后,我心里就听到顾以琛让打电话问,高子豪上个月有没有受过伤? “张大婶,你打电话问问高子豪上个月有没有受过伤。” 宋大婶赶紧打电话问宋莹莹。 可宋莹莹却在电话里说没有。 宋大婶疑惑地看着我,我也疑惑地看向顾以琛。 顾以琛也很诧异,觉得高子豪肯定是受过伤的,还告诉我,说自己看到了刀光剑影。 “宋大婶,宋子豪应该是受过伤吧?要不,我怎么看到了刀光剑影?” 宋大婶把我说的见到刀光剑影跟宋莹莹一说,宋莹莹就恍然大悟,当时自己不同意离婚,就抄起菜刀吓唬宋子豪。 顾以琛一拍我大腿,吓得我一哆嗦。 然后我就在心里听到顾以琛的话,“这不就是原因吗?高子豪被宋莹莹给吓掉魂了,这宋莹莹真是二百五呀。” 额,顾以琛这话说的可真难听。 我告诉宋大婶,“大婶,这就是原因,高子豪被莹莹姐吓丢了魂,莹莹姐挺虎的。” “啊?是挺虎的,那怎么办呀?这不麻烦了吗?”宋大婶仍然一手拽着我问,另一只手还打着电话。 顾以琛把办法传到我心里,我告诉宋大婶,“这简单,等我回店里画两道符,一个给高子豪吃下去,一个在比划菜刀的原地烧掉,他就好了。” 宋大婶立刻就挂了电话,然后问我,“那给你得多钱?” “二百。”我重复着顾以琛的话,心里其实也觉得要的太少了,比起颜老板的二十万,这也相差太多了。 宋大婶立刻加了我的微信好友,给我转了两百块。 说着,就要跟着我回店里去拿符纸。 第25章 跟直男鬼差的互动。 我骑着电三轮,顾以琛却告诉我,他要先回去画符,等我开了门,直接在柜台上拿就行。 然后,顾以琛就在我眼前消失了。 呵,他明明可以随便穿越空间,非得坐着我的电三轮颠来跑去。 张大叔骑着电三轮在最前边领路,我跟在后边,宋大婶骑着艾玛电动车跟在最后。 回到纸扎店,我一眼就看到了柜台上,计算器压着的两张黄符纸,上面用朱砂画着我没见过的符。 顾以琛就坐在他常坐的那个位置,冲着指了指符纸,示意我拿给宋大婶。 “宋大婶,这两张符,一张化成灰,让高子豪喝下去,一张在宋莹莹耍菜刀的地方烧掉,不出半小时,高子豪应该就好了。要是明天再好不了,您直接给我打电话。” 宋大婶又跟我客气了几句,就急匆匆地骑着电动车走了,应该是给宋莹莹送符纸去了。 “终于可以松口气了,这一天把我累的,生产队的驴都比我过得清闲。”我忍不住抱怨。 “生产队的驴可没你挣的多。”顾以琛语气颇为尖酸。 “以琛哥!”我近乎厉声制止了他接着说下去。 这个直男鬼差,就不会哄哄我吗? “你就取笑我吧,反正我也没你有钱。”我也不是省油的灯,硬邦邦地丢下一句话,一屁股坐下,目光专注地翻看手机。 “咕噜……咕噜……”我的肚子此刻又不争气地响了。 顾以琛扫了我一眼,唇角勾起漫不经心的的笑,“饿了?” 我懒得搭理他,自顾自地翻看着美团外卖上的美食。 五分钟后,顾以琛突然攥住了我的胳膊。 头都没抬。 他沉默了一下,才说,“我刚才点了驴肉火烧羊杂汤,两人份的。” “我吃不了那么多。”我划拉手机的动作一顿,仰起头,正好看到顾以琛。 明亮的光线里,他菱角分明,挺鼻薄唇,清冷的眉眼正看着我。 真好看! 所有的理智、克制都被通通冲破,我差点儿就扑进了他怀里。 如果不是我的肚子又不争气地咕噜响的话。 “杨沫沫,你饿的魂都丢了?” 我蓦然回了神,手机差点儿掉地上。 顾以琛眼眉挑起笑,“是背着我想谁呢?” 也不知道顾以琛是不是故意,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贴到了我身侧,声音还提高了。 沁凉的风扫过我的耳畔,让我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刚想推开他,忽然就觉得一道视线扫向了我。 我下意识地看向门口。 “杨小姐,您的外卖到了。”穿黄色工服的外卖员平静地,程式化地看向我,“给个五星好评哟!” “好!” 顾以琛笑眯眯地看向我,“有我的一份。” “你也要吃饭?”我愣了一下,狐疑地看向他。 “谁说我不用吃饭?”顾以琛摸了摸下巴。 我胸口发闷,“我还以为都是给我买的……” 顾以琛看着我,没说话,用眼神示意我快打开吃。 但很快,他就收回了视线,看向了自己眼前那份羊杂汤。 “你买的哪家店的?贵不贵?”我把包装袋都打开,其中一份驴肉火烧,推到顾以琛面前。 顾以琛极快地对我挑了挑眉,然后又把目光看向火烧,“不贵,就是平时经常买的那家店的。” “奥,郭师傅驴肉火烧,”然后,我就目光盯着哦少跟羊杂汤,手不住地往嘴里划拉。 没过多久,手边递过来一张纸巾。 是顾以琛。 我嘴里噙着肉,抬起头,正对上他的目光。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了好一会儿,才漫不经心地问了我一句,“唇边沾着一片肉,你没注意到?” 我用舌头往唇边舔了一下,没有丝毫尴尬,“没有啊,” 顾以琛沉默了几秒钟,还是笑着告诉我,“另一边。” 糗事被指出,我微微一怔。 缓过神儿来,我哭笑不得。 “以琛哥,你真是的,吃饭还盯着人家。”我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顾以琛看着我,显然很享受,轻笑了一下,没吭声。 猛然间,我觉得气氛变得有些不对劲。 我端着水杯,借口倒水,去了厨房。 倒了水,坐在小板凳上,我无力地靠着墙壁,有些迷茫。 自从外婆昏迷以后,我就感觉自己没了依靠。 我变得容易伤感,也很少笑,怕外婆再也醒不过来,从此离开我。 墙太凉了,我又怕有顾客上门。 “吃饱了?” 听到顾以琛这句话,我愣了愣,迟疑地看向他。 他正好和我对视,神色淡淡地,看不出眸里的情绪。 我垂下眼皮,刚想开门去门店那边,腰倏然一紧,后背就被抵在了墙上。 可我还没发出声音,唇就被顾以琛堵上,熟悉地微凉把我包围。 他吻得凶狠,几乎要把我吃了。 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野蛮。 我的舌又痛又麻,我太委屈。 吃了一顿饭,就这么对待我。 他是要赚回去,想回本吗? 我忍不住挣扎,想开门回去,却被顾以琛更强硬地挤到墙上。 顾以琛将将离开我的唇,墨眸里染着欲。 如果他是活的,此刻的呼吸一定都是火热的。 他目光直直地盯着我看了好大一会儿,就在他的手又要扣住我后脑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我下意识举起手机,微信显示的是宋大婶。 我的心顿时漏了一拍。 宋大婶那边出情况了? 顾以琛帮我开门,示意我接听,然后去柜台那边坐着听。 我看着他的眉眼,到底是感谢地点了点头。 走到柜台后,顾以琛已经自觉地帮我拉开了凳子。 我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想握手谢谢他,“喂,宋大婶。” “哎,杨师傅啊,我们把那两道符都处理了,一道化成灰给高子豪喝了,另外一道在厨房烧了。高子豪现在的眼神变得平和多了,看上去正常了,还主动要加回莹莹的微信,我认为已经起作用了。”宋大婶兴奋的在电话里对我说。 “宋大婶,再观察观察,明天可能会越来越好的。”我说。 “嗯嗯嗯,感谢你啊,杨师傅,我明天再给你打电话汇报情况。” “嗯,好。” 我挂断电话,兴奋地看向顾以琛,想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他好像并不在乎,只盯着我的嘴唇看。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唇上仿佛还有他的味道。 第26章 坐豪车,叙旧情? 顾以琛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嘴里说的话,却很傲娇,“看来也不是我一个人想要嘛。” 哎哟,我去。 “以琛哥,大白天的,你嘴里那是什么虎狼之词?” 他侧身撑着下颌,微眯眼睛问我,“你应该感觉也不错吧?” 我赶紧低下头,不敢看他的表情,尴尬的要死。 我想岔开话题,而且需要向他确认一些事。 缓了几秒,试探地开口,“之前,你说高子豪明天就会好了,是真的吧?” 顾以琛似乎还在刚才的频道上,“啊?” 看他这种反应,我一下就明白了,他没必要说谎。 想到这里,我盯着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逐字地问,“以琛哥,你真的喜欢我?” 这句话从我嘴里问出去之前,我设想过他会直接说不喜欢。 可此刻顾以琛的目光锁住我,轻声一笑,夹杂着他隐忍地怒意,“杨沫沫,你觉得呢?” 我心头一跳,没想到他会反问我。 我如果能确定的事情,还需要向他求证吗? 下一秒,一辆黑色的大g停在门口。 是那个连胡彦祖都说有钱的精致女人,她又来了。 可我有点热怵头她,她跟我耍心眼。 “呵呵,小师傅,我又来了。”她先笑着看向我,才开口。 “其实可以先微信找我,美女姐姐。”我也对她很客套。 跟这种耍心眼的女人打交道,就得先预判她的预判。 我打起一百分的精神,提起一百分的警惕。 “我是觉得微信找你,不如直接开车过来有诚意,再有,一回生二回熟,你这店里都有一种我熟悉的味道,好像十年前……” 十年前…… 这话说的……咳咳咳…… 不经意间,我瞥了眼顾以琛,他似乎很激动。 双手攥拳,薄唇紧抿,连额头上都青筋突显。 他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柜台另一边坐着的大g女。 更让我心惊的是,我看到顾以琛薄唇微启,轻声喊道,“大玲。” 啥? 顾以琛喊她darling? 哼! 我就说这娘们不像好人呐。 敢情是顾以琛的白月光,是我的情敌。 可大g女貌似根本就没看到顾以琛,直接开始跟我说,“小师傅,请问怎么称呼你?” “我姓杨。”既然是以琛哥哥的白月光,我当然要好好照顾照顾了,“美女姐姐,可以喊我小杨。” “奥,小杨,那我先跟你说说,我遇到的事情,”然后她就开始对我详细地描述。 顾以琛则一直激动地看着她。 我不管他的表情,既然她找上门来,我就要做她的生意,赚她的钱。 大g女的意思是,她戴着从我这买的朱砂平安扣回到办公室,再去茶水间的时候,确实又感觉到了后背发凉,还是害怕,她掐了威灵诀,当时就感觉好多了。 可是她晚上回家前,去酒吧喝了几杯酒,当时也就是有点儿醉意,为了安全起见,还叫了代驾。 可回去躺在床上,她就开始发烧。 一开始,她迷迷糊糊睡着了。 半夜嗓子烧的干疼,她就爬起来吃了一粒布洛芬,就退烧了。 可退烧,出了一身汗。 她爬起来喝水,就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黑影。 那黑影依稀能看出来是个年轻的男人,可是看不清。 听到这句话,我扭头看向顾以琛,难道是他知道白月光病了,摸黑去看护照顾? 接下来大g女又说,那个黑影是长头发,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女的,可那黑影身材壮硕,明摆着是个男的。 一半脸还被头发挡住了。 大g女当时吓得浑身哆嗦,可为了不打草惊蛇,就假装镇定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干巴巴地睁眼到了天明。 天一亮,她就跑出了家门,直接去了公司,忙完了就赶过来了。 “我可不敢回去了,真是太吓人了,你给我想想办法。”大g女神色慌张,显然也激动了。 “那我给你个平安符。”我递给她一个红布包,“这红布包里是个叠成三角形的平安符,也可以驱邪。” “不行,我害怕,小杨,你跟姐姐回家一趟吧。帮我把那个东西弄走。”她一把拽住我的手,“可以吗?” 她狠诚恳,目光里写满了莫辜负。 可相比较她,我对钱更感兴趣。 “美女姐姐,你家里那个东西,听你描述,像是个厉害角色呢。”我想先拖延一下,看她到底急不急。 “我可以多出钱。”她手上用力。 “诶呦,美女姐姐,您轻点儿,攥疼我了。”确实,她攥的我都抽不回来手了。 “那,我给两千。”她下了很大决心。 “姐姐,两千太少呀。”给两千?我才不去呢,连美女我都不喊她了。 “那你要多少?”她显然担心我要的太多。 还没等我开口,顾以琛就一直拽我的胳膊。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他示意我两千就行。 哎,我说,顾以琛这是见色忘利了? 是不是最好连钱都不收?就想给他的白月光白捉鬼? 我到底要不要同意? 也行,蚊子腿也是肉,大不了,我就用电三轮拉着顾以琛去,去了白话两句,顾以琛干活,我收钱就好。 我犹豫了许久。 然后心里就听到了顾以琛的声音,“两千就不少了,她这个活儿没有危险。咱们快点收拾收拾去吧。” 这大哥迫不及待去他白月光的家里了呢。 “行,两千就两千。” “大姐,既然您不敢自己回家,那就稍微等我一下,我收拾东西,然后骑着电三轮跟您去家里。” “我那等你。” 我往包里装铜罗盘,符纸,香,还有其他一些法器什么的。 顾以琛就坐在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darling。 也不知道是走火入魔,还是如痴如醉,反正就是一直盯着。 真是想不通。 不过,我刚才问他喜不喜欢我的问题。 此刻,有了显而易见的答案。 也更让我理解了为爱痴狂这首歌。 我很快就收拾好了。 大g女也上了她的豪车,准备给我带路。 我关了店门,拉下了卷帘门锁了。 上了电三轮,顾以琛也跟着坐在了我旁边。 “以琛哥,你是不是应该去你的darling身边,坐大g,叙旧情?” 第27章 她的尸油口红。 顾以琛扭头看了我一眼,“什么darling?” “就是前面开大g的富婆啊,不是你的白月光?你刚才不是喊她darling?” 顾以琛淡淡开口,“你念书念傻了?我是认识她,但是我喊的是大玲。” 听到这解释,我愣了一下。 darling?大玲? “嗷嗷嗷……那你看到她很激动啊。”我想问个明白,不能让我自己心里有疙瘩。 “你能不能认真开车?别想乱七八糟的了,可以吗?”他有点儿怒了。 “好好好。”为了让他干活挣钱,为了两千块,我只能忍了。 大g女把车开到了市中心,停在了悦城商业广场楼下。 “我一个人住,就图个方便,住这边的公寓。”她理了理头发,向我解释。 “奥应了一声,心里暗自思忖,这么繁华的地方也能出这种事? 下一秒,我就听到了顾以琛的声音,“越繁华的地方才藏污纳垢。” “到了。”大玲带着我,从二十六楼下了电梯。 一进楼道,一股强劲的冷风直冲面门。 吓了我浑身一机灵。 我扭头向北看,敢情楼道的窗户敞着呢。 可是这风也不正常。 像是有什么拼命地吸,才形成的。 “就是那间玲指了指阳面的一间房门。 我看过去,那枣红色的防盗门边上,正往外溢着丝丝的黑气。 这一看就有问题呀,这屋里的东西,怨气真大。 估计那东西来的时间不长,否则连整个一层楼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顾以琛站在我身旁,低头在我耳边说道,“等下,我先进去。” 我点了点头,既然顾以琛这么说了,那个东西估计很凶。 我点了点头。 大玲看到我点头,还以为是叫她过去,“杨师傅,你不用先撒米问路吗?” “撒米问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虽然据说那是最简单的辟邪方式,但是在她房间里那个东西的面前,撒米也就是图个心里安慰罢了,所以,我只能跟她说,“大姐,你要相信科学,开门吧。” “嗯嗯,钥匙给你,我可不敢去。”大玲早就捏着房门的钥匙,下一秒直接塞到了我手心里。 我往2601的房门那边走,越走越觉得冷。 对,是房间里渗出来的冷,不是凉。 我把钥匙插进锁孔的那一瞬间,黑气往回缩了,很显然,里面的东西知道有人来了。 就在我拽开门的那一瞬间,我看到黑气缩上了楼梯。 顾以琛应该也看到了。 我扭回头,问大玲,“喂,大姐,你二楼楼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大玲双手捂住脸,听到我喊她,从从指缝里露出眼睛看向我,“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张床,还有镶嵌到墙上的柜子。” 顾以琛一脚迈进门里,然后没往门里走,他让我问有新添的东西吗? “大姐,二楼有新添的东西吗?” “奥,有很多,有新买的衣服,还有新台灯,新换的床品,都是最近几天换的。” 顾以琛听了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就进了房间门。 我直接跟在他身后,也随着他走了进去。 一楼的窗帘敞开着,又是南向的,整个房间看上去光线充足,很明亮。 可二楼阴气十足。 顾以琛抬头,顺着楼梯往上看。 我伸手抻了抻他的一角。 他伸出一只手拍了拍我的手背,安慰我,示意我在下面等他。 看他上去,我也跟着冲上去。 一上去,我就看到顾以琛就站在一上楼的楼梯口处。 他直直地看向梳妆台。 梳妆台的镜子旁站着一个黑色的女人人影。 长长地黑发从前面垂下来,根本就看不到脸。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简直就是个小rb的贞子。 “我来了,你走吧。”顾以琛劝她。 我是看出来了,顾以琛是能劝走就不动手,真是懒呀。 他不用做业绩的吗? “你……气场这么强大,是个鬼差?”女鬼声音嘶哑,声带像是被刀片拉过。 “嗯,你看不出来吗?还不快走?再不走,拉你下去充业绩了。”我吓唬那女鬼,也希望把她直接劝走。我好收钱。 “嗯,算是吧。你走吧。”顾以琛耐着性子劝。 “我走不了。”她一嘴的南方口音。 “为什么?你不想走?”顾以琛还在循循善诱。 真是的,不想走就直说,还想随便找个理由搪塞。 “怎么?你是个地缚灵?”我讥讽她,看她能找出什么比这个更荒唐的理由。 “嘎嘎,我不是地缚灵。我的魂魄随着我的尸油被装进了一管口红里。就在那里,最漂亮的那一支,奶油豆沙色的。” “你家哪里的?我们可以帮你把口红寄回你家。你可以详细跟我们说一下。”顾以琛问。 “谢谢,我是h省x市人,二十年前,我们那个村里人都跑到南方打工,其实就是出去坐台,挣了钱,寄回家,盖二层小楼。” “我原本考上大专了,可家里拿不出钱,我爸赌钱,我妈被他用来还赌债。只要一输了钱,就让我妈去陪人睡。所以,怎么可能让我上学,我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我爸把我卖给了债主,我妈拦都没拦,然后我就被他的债主带到了南方,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自由了。” “辗转多地,我被带到了泰国,然后就被他们弄死了,我的怨气被做成了怨气丹,尸油被做成了口红。” “我对这个世界没什么留恋的,也不想回家。我没过什么恶事,你可以直接带我去投胎,或者让我魂飞魄散也行。我对这个世界很失望。” 这话说的,怎么比崔倩还可怜? 我本来觉得崔倩被亲妈逼死,就够可怜了,没想到又来了个更惨的。直接想灰飞烟灭,再也不来这个世界。 “我可以带你下去,至于能不能投胎,要经过下边的审判,走吗?” “走!”女鬼回答的很痛快。 “那尸油口红怎么办?”我问。 “扔了。” “埋了。” 顾以琛跟女鬼异口同声地开口,答案却完全不一样。 女鬼让把尸油口红直接扔了,顾以琛让找地方埋了。 “我先带她下去走程序,口红的事你问大玲吧。”顾以琛说完,给了我个背影,就带着女鬼原地消失了。 第28章 人掉魂儿了怎么办? “大姐,你进来吧,我有事要告诉你。”我冲着门外躲得远远的大玲喊道。 “我不进去了,在外边等你。”她声音不大,我刚刚能听见。 原本我还想当着她的面多检查一下,但是房主都不进来,我也不好意思翻东西。 我走出房门,大玲都不敢往我跟前凑,就站的远远的等着。 我走到她跟前,她才笑声开口,“我可不敢进去,这房子你不是清洁过了吗?我先放一段时间,过段时间要是再出现问题,再请你过来看。现在还有一件更着急的事儿,需要你帮忙看看。” “好。” “两千块,微信还是支付宝?”我问。 “微信吧,我直接转给你。”她本来就已经加了我微信好友,就直接转给了我两千块。 “钱收到了,您还需要我看什么事儿?”一听到还有钱赚,我就来精神了, “还有,这次是这只口红有问题,您看是扔掉还是埋了吧,”我把口红递给她。 她没接,“你直接扔了吧,这种口红我多得是。” “你会叫魂儿吗?”大玲一边问我,一边在手机上急切地打字,“我先问问他在哪儿,你要是会叫魂儿,咱们现在就过去。” “我会,是大人还是孩子?”我得先问清楚,如果是给孩子叫魂儿,一般都是很简单的,如果是大人,我就没那么大把握,得叫顾以琛帮我。 还有那个胡彦祖,信誓旦旦地说跟我一起干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伤养好。 “是大人,是我表弟,三十岁,他出车祸了,听说是被吓到了魂儿,具体情况得咱们去了看,” “好的,您问下地址,咱们过去吧。” “地址发过来了,我转发给你,离这儿不远,咱们走吧,你跟着我。” 我迟疑了一下,怕自己有危险,直接把地址发给顾以琛,让他过去找我,告诉他,那个地址有个需要叫魂的三十岁男人,是大玲叫我过去的。 位置很近,就在悦城北边的幸福里胡同里。 我骑电三轮也就骑了五分钟就到了。 到了地址,顾以琛已经等在那家门口了。 顾以琛冲我摆了摆手,示意让我看微信。 我打开微信看的时候,大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满脸愁容地迎出来,“大玲,你来了。还得是你,还想着你表弟,快进来吧。啊,这位小姑娘是……?” “这是我请来的杨师傅,虽然年纪轻,但是法术有传承的,杨师傅的外婆很厉害的。”大玲开始吹嘘我有多么厉害。 我的老天爷,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外婆能把厉害的法术传承给我。 一进大门,就看见院子里有个三十来岁的高大帅气男人在转圈圈。 他一边转圈,嘴里一边不断地念叨,“车是我开的,车是我开的。” “大姑,您给这位杨师傅讲讲具体的细节吧,好想办法破解。” “行,先进来,我仔细想一下,往细里说。” 我们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大玲的大姑就开始一边诉苦,一边抹眼泪了。 她大概的意思就是,大玲的表弟叫颜浩,三十一岁,前几年受到景大玲父亲也就是自己亲大舅的帮助,开了建筑工程公司,其实就是给国企下属企业维修门窗水管、盖给消防、刷个墙之类的活儿。 效益还不错。 一般情况下,都是有师傅提前把装修材料直接送过去。 结果,那天去那边工地干活的师傅家里有急事,又不能耽误干活,就只能老板颜浩亲自去送。 颜浩当时准备跟两个兄弟去喝酒,接了电话,就只能去送装修材料,不能去喝酒了。 那两个人非得去喝酒,颜浩只能带着他的两个好兄弟先去送装修材料。 结果,返程过隧道的时候,出事了。 颜浩的其中一个姓程的好朋友开车,颜浩坐副驾驶,另外一个姓张的朋友坐后面。 过隧道的时候,被一辆拉工字钢的大拖挂车撞了。 姓程的当场被工字钢怼的只剩了下半截身子,当场死亡。 颜浩跟坐在排姓张的两个人都被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撞昏迷了。 因为是在南外环上出的事,来往的车很多,很快就有人打了120。 120去了之后,就把颜浩跟姓张的救醒了。 检查了一番,就发现颜浩跟姓张的只是简单地受到猛烈撞击,单纯的昏迷而已。 然后,交警过来了之后,做笔录。 做笔录的时候,颜浩就一直强调一点,车是他开的,车是他开的。 其实不是颜浩开的车,是姓程的开的车,南外环上是有监控的。 120当时没走,见颜浩说话颠三倒四,还以为颜浩他们被撞出什么问题了,直接把他们带到了医院,检查了一番,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医院就直接让颜浩跟姓张的出院了。 从医院回来以后,颜浩就一直不吃不喝。 到了晚上,颜浩就一个人在房间里捣鼓捣鼓的。 今天,景大玲的父亲今早来看颜浩,才发现颜浩不对劲。 因为景老板是个小的开发商,对这种事也有点儿了解,就打电话问景大玲,以前找过的哪个师傅靠谱? 让景大玲出面找师傅,处理颜浩身上的事。 收到了顾以琛发来的一条微信。 他就坐在我身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打的字。 不过,以他的魂体形态,给我发微信,这种方式跟我交流最靠谱了。 我很满意他有眼力见。 他发过来了处理方法让主家买点儿果篮跟四干四鲜礼物什么的,他好沟通。上面还教了需要我做的那些流程。 我跟景阿姨要了一碗米,上面插了三炷香,香就飘向西北角的房间。 然后,我就随着香,进了那个房间。 她们不知道的是,我打开门,顾以琛先进去的,我随后进的。 一进门,房间里很黑,大白天拉着窗帘,我就知道里面有东西了。 “以琛哥,”我拽住顾以琛的胳膊,在外面的时候,我按照顾以琛教我的做了。 其实我心里怕的很,如果没有顾以琛,我一个人是不敢出来看事儿。 毕竟,有道士还被骗进了诈骗集团,我一个十九岁的女大学生,更得注意安全了。 “别怕,有我在。”顾以琛紧紧抓着我的手。 第29章 易出车祸阴宅如何处理? 下一秒,昏暗的光线中,传来了瘆人的男人吼声,那声音如同冬天干树枝刮玻璃的声音,“车是我开的,车是我开的……” 随着声音渐渐清晰,房间里的黑气汇聚成一团,慢慢地凝聚成了一个年轻男人的上半截身子。 从腰部以下什么都没有了,只是看上去像是在往下滴血,那血还黑乎乎的。 周围还散发着臭乎乎的粘腻血腥味儿。 顾以琛连忙把我护到身后,“你是程威?” “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车是我开的,但是我在开车,过隧道的时候,一辆半挂为了躲车,冲着我们的车冲过来,我吓坏了,车是我开的……” 然后,他就开始不断地重复自己的话。 “以琛哥,这怎么办?要不要带走他?”我拽了拽顾以琛的衣角。 “嗯,告诉景雪玲,如果颜浩躺地上,就直接把他太刀别的房间,稍后给他导魂入体。” “景雪玲?” “景大玲的身份证名字。”顾以琛向我解释。 然后,我手机就收到了景大玲发来的微信,果篮四干四鲜什么的都到了,问我要不要送进来。 “以琛哥,果篮还有四干四鲜那些都到了,要送进来吗?” “等下,那些礼品是给管这种类型的鬼差准备的,我现在摇人,让景雪玲他们就放在门口,你去拿吧。” “嗯,”我一边应着,一边转身往门口走。 心里琢磨着,既然是顾以琛都要送礼的鬼差,那肯定是有权势有能量的,我要不要提要求,让他们帮忙找找外婆的魂魄。 我从门口把果篮什么的提进房间,转过身,就看到一高一矮两个黑风衣男人,站在顾以琛身旁。 高的瘦,矮的胖。 高的拿着文件夹,应该是正在核对程威的身份。 “程威,男,32岁,车祸身亡,跟我们走吧。” “车是我开的,我不走,我家里有老婆孩子要养,还有父母,我放不下,我不走,我不走。” 矮的则在跟顾以琛客套。 我把果篮等礼物拎到两位男鬼差跟前。 “两位,一点儿心意,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带着。”顾以琛把礼物送到胖鬼差手里,“两份一样的。” “好,谢谢顾……小顾,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程威,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你可以放心跟他们走,会对你关照的,你家里的事,我会看着颜浩,让他帮你安排好,撞你们的大拖挂有保险,会赔偿一笔钱,另外,我让颜浩再给你家里六十万,帮你照看家里,你放心走吧。” “我不走,我不走,我两个儿子,一个八岁,一个六岁,我放不下啊……”程威开始激动地嘶吼。 “那出了拖挂车给你的赔偿,我让颜浩每个月再给你的孩子三千块抚养费,你看可以吗?程威你要识时务,既然你已经死了,不如给孩子做点儿有价值的事,咱们差不多就可以了,你说呢?”顾以琛还在劝,但是脸色已经冷了。 “呜呜呜……好吧……呜呜呜……”程威开始呜呜呜地哭。 黑瘦的鬼差收起文件夹,直接把一挂大锁链套在了程威的脖子上。 一胖一瘦两位鬼差,中间夹着半截程威,就要转身走了。 “那个,两位鬼差大哥请留步,”我往前走了半步,喊住两个鬼差。 “嗯?”他们一起看向我。 “我想向两位打听一下,有没有在下面看到过我外婆郭兰香,她长这样,”我举起手机给两位鬼差看我外婆的照片。 “没见过,”两个鬼差异口同声地回答。 “那好吧,谢谢两位。”我听到这回答,挺受打击的。 “我们会帮你找找的,那照片你让顾……小顾发给我们。”矮胖鬼差跟我说着话,目光却看向顾以琛。 “那就谢谢两位了。”顾以琛跟他们抱拳感谢。 我也连忙在旁边鞠躬,“给两位添麻烦了。” 我再起身的时候,两个鬼差已经带着程威走了。 “好了,你让景雪玲找人把颜浩抬进来。告诉他们,颜浩出车祸的时候,撞丢了一缕魂,程威的魂乘虚而入。刚才是颜浩的身体里住着两个人。现在程威的魂魄走了,该把颜浩丢的那缕魂魄叫回来了。” “好。” 我把这些话跟景雪玲交代了一下,她很快就叫了帮忙的,把晕倒在院子里的颜浩抬进了房间里。 然后我让景雪玲他们都出去,关好了门。 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颜浩的一缕魂魄,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飘来飘去。 顾以琛怎么找颜浩丢的魂魄这么快? 看来他应该对找丢失的魂魄很在行才对,怎么就是找不到我外婆的魂魄呢? 还有,那个胖鬼差跟他讲话的时候,为什么还对他的称呼改来改去,是不熟悉?还是其他原因? 我眼看着顾以琛伸手拽住颜浩那一缕痴痴呆呆的魂魄,走到颜浩躺在床上的身体旁。 顾以琛捏住颜浩肉体的嘴巴,让颜浩张嘴。他又念动咒语,颜浩飘荡的魂魄,嗖一下就钻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咳咳咳……”颜浩立刻就开始咳嗽,我能看出来,颜浩回复正常了,他要醒了。 “叮咚,”我手机上收到了顾以琛发给我的信息。 分三条 看到这 不过,现在不是问顾以琛的时候,等会儿回去再详细地问。 还有收五千块单费。 啥?做这么多事,只收五千块?这以琛哥给景大玲的价格还真是折上折。 “以琛哥,只收五千块?”我不能理解,可也不容我置喙。 我只是再跟他确定一下,好让自己死心。 第30章 过节不顺,如何处理? 只应了一声,然后就站在我身旁,示意我去跟景雪玲交代这些事,“去找大玲说一下这些事,那些要求,转发给她就行。然后,咱们收钱,回去了。” “哎,好吧。” 顾以琛跟在我身后,出了颜浩的房间门。 我一出门,景雪玲跟她大姑就迎上来,“颜浩怎么样了?” “大玲姐,礼物送出去了,颜浩应该已经醒了。”我看向景雪玲跟她大姑,也就是颜浩的妈妈。 颜浩的妈妈一听,颜浩可能已经醒了,什么也不顾,三两步就冲进了颜浩的房间。 我打开手机收款码,递到景雪玲跟前,“大玲姐,单费五千块,扫给我吧。” 雪玲立刻给我扫了五千块。 然后,顾以琛冲我点了点头。 我才把顾以琛发给我的那三条微信,转发给景雪玲。 “这些都没问题,都能做到。那杨师傅,你小舅妈的手机号发给我吧,我告诉颜浩,让他尽快做保洁。” “嗯,”我刚把小舅妈的电话发给景雪玲。 下一秒,就听她又问我,“呐什么,咱小舅妈是做的普通保洁,还是清理不干净房子的特殊保洁?保洁一次多少钱?” 然后,顾以琛就教我怎么说。 我表面上是在考虑,实际上是在听顾以琛的话。 他跟我说完,我才对景雪玲转述顾以琛的话,“普通保洁也可以做,特殊保洁也可以做,保洁一次两百块起步,最多超不过几千块,主要还是看房子的大小跟脏不脏。” “那好,等保洁完颜浩家,让小舅妈去我那个悦城小公寓给保洁一下。” “行啊,我现在跟小舅妈说一下,您也可以直接跟我小舅妈沟通。” 我给小舅妈发过去微信语音。 很快,小舅妈就回复了我。 她说,她又阳了,这次症状挺严重的,已经在家里休息了一天了,还传染给了我刚上高中的小弟王梓瑞。 王梓瑞昨天晚上下晚自习,回家在车棚子里放山地车的时候,山地车无缘无故要倒,他扶了一下山地车,手就骨折了。 所以,他们母子现在在医院。 “在哪个医院?我现在过去。”我一听小舅妈这话,就觉得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她又阳了还算正常,但是王梓瑞那一下,手就骨折了,两件事连在一起就不正常了。 “就在友谊医院一楼,正给你弟正骨呢,你要是离得远,就直接去家里,我们一会就回家了。你直接去家里吧,我们这马上就好了,你去家里给我也看看,这几天太背了。”小舅妈跟我抱怨。 我知道,她可能也意识到出了问题,她知道我有阴阳眼,能看见东西。 如果是个不亲近的熟人,我会教人送走那东西的办法。 可那是我小舅妈跟我表弟,我就得带着顾以琛亲自过去看看到底咋回事。 我跟景雪玲告了辞,她说以后再有别的事,再跟我联系。 我骑了电三轮,带着顾以琛直奔小舅家。 我小舅原来是工地上的架子工,一次施工的时候,在工地上摔断了腿,然后就找了个在工厂看大门的工作。他平时是住在厂里的,一个月休息一天。 一般情况下,都是小舅妈抽时间去看他,给他送换洗衣服被褥什么的。 所以,平常就是我小舅妈跟王梓瑞在家。 他们住的房子,是七年前买的油田的1992年盖的那种老房子,是个一楼中间户平带小院。 当时外婆掏了十万,小舅妈掏了八万,凑钱买下的。 办完过户手续,房价就翻了倍。 现在,小舅妈已经把小院搭上,放做保洁用的各种工具跟清洁剂一类的。 我看到小院的门敞着,就知道他们已经先到家了。 我直接把电三轮停在小舅妈的电三轮旁边,进了院子。 顾以琛跟在我身后,也一起走了进去。 一进院,我就感觉不对。 “小舅妈,舅妈,王梓瑞。”我一边冲屋里喊着,一边查看四周。 这房子比平常阴冷,我之前来过无数次,都没有这么阴冷。 虽然说,房子是一楼,前边又有绿化的白蜡树,可这房子是中户全阳面,小院的顶子又是搭的阳光板,所以,平时很亮堂。 “沫沫到了,快进来。”小舅妈带着口罩,坐在客厅最角落的春秋椅上,“你躲着我点儿,我怕传染上你,你弟在他自己屋里,你去他房间看一眼,就赶紧走吧,等我们好了再来吃饭拿衣服。” “等一下,你身后跟着俩人。”我一眼就看到了小舅妈身后飘着两个人。 那两个人一个五十多岁男的,周身完整,脸色很难看。另外一个血呼啦差的年轻男人,胳膊腿都耷拉着。 “我也看到了,问问你舅妈他最近去了什么地方?我进房间看一下你表弟那边还有没有,马上回来。” “舅妈,你最近去了什么地方?”小舅妈被我喊回了神,刚才可能被我那句话吓的,张了半天嘴,都没说出一句话。 “我……我回了趟娘家,斜对门一个大叔去世了,肺癌。”舅妈哆嗦着告诉我。 “还有呢?”我继续追问,是有一个上年纪的男的,可另外一个呢?明显非正常死亡,还那么年轻,估计是不会轻易走的。 “还有,昨晚带你弟去看急诊的时候,当时值班的骨科主任不在,我们去ct室拍片子的时候,急诊室的一个车祸的人,没抢救过来,当场就盖了白布,身旁还有女人孩子嚎啕大哭。后来,我们回去问骨科主任什么时候能上班的时候,我多嘴问了护士一句那人是怎么回事。护士告诉我,人没抢救过来,出车祸死的。”小舅妈吓得不轻,哆嗦着手,扯了两节卫生纸,摘了口罩,擤鼻涕。 “你脖子上戴的那块玉呢?外婆给你的那块,你没戴吗?”我想起来小舅妈有块外婆给的辟邪的玉,如果戴着,一般这些没成气候的,多躲她远远的。 “过节前,我去给人做保洁,那红绳子断了,我就先放在家里了。没戴。”小舅妈也很懊悔。 “哎,你怎么没戴呢?”我对小舅妈恨铁不成钢。 “其他地方都没东西。”顾以琛转了一圈,回来告诉我。 第31章 不生育的化解方法 “那这两个怎么处理?”我问顾以琛。 “啥?沫沫?你是问我吗?你快点替我把他们送走吧。”小舅妈还以为我在问她,用卫生纸,擤了鼻涕,才回答我。 “是,先劝劝,能送走送走,先礼后兵。”顾以琛给了我解决方案。 “舅妈,等我一下,我去电三轮上拿东西,马上去送。”我使了个眼神,让顾以琛跟我到院子里商量。 结果,我走出客厅,站到小院子里的时候,就看到顾以琛一手拎着一个死鬼,也走了出来。 “以琛哥,你是要把他们直接带走吗?”我很惊喜,顾以琛要是把他们直接带走,还送什么? 还用费那个事? “沫沫,你知道我的身份,我是个鬼差,要遵守纪律。他们这种刚死的,一般还没伤过人,跟着人,可能是因为有诉求,找个身弱容易跟上的,希望解决自己的诉求。”顾以琛跟我解释道,“你去电三轮上拿金元宝跟纸钱,咱们出去找个十字路口,跟他们谈谈。” “钱……我要钱……要小娘们。”车祸鬼喊道。 “要钱,没钱狗都咬我……”肺癌老鬼也附和。 一听顾以琛说给金元宝,俩鬼都抬头开口,来了精神。 “要钱?这不就好谈了嘛,多带点儿,烧给他们,送走。”顾以琛原本还严肃地表情缓和了很多。 他这么快就问出了俩鬼的诉求,冲淡了我刚才的郁闷,我看他有点儿顺气了。 “那还等什么?你带他俩上电三轮,我把院门关上,带他们去小区外边,找个十字路口送,上车去吧。” 以琛转身带着那俩鬼直接上了电三轮后棚子里。 我连忙带上院门,骑着电三轮就冲出了小区。 小区西门往北走,就是一个偏僻的十字路口。 “下来吧,”我把电三轮停好,冲顾以琛喊道。 “咳咳咳咳……姑娘,我还要你车上的劳斯,我考下来驾照十年了,一直都买不起车,后来就生病了,更买不起了,所以想让你烧给我……咳咳咳……”肺癌鬼卡卡卡地一边咳嗽,一边提附加条件。 以琛直接替我答应,“你呢?还有其他要求吗?”顾以琛扭头盯着那个耷拉着胳膊腿的。 “我……要那个美女。”耷拉着胳膊腿的男鬼盯着我三轮车厢里的粉衣服童女诡异地笑。 “不行,你有后代,你活着不老实,死了还想给后代招祸端,多给你烧一袋金元宝吧。” “那给他烧了元宝,他下去找女人怎么办?”我对顾以琛的处理方式持怀疑态度。 “那看他自己的修行了。”顾以琛显然也不相信那个耷拉着胳膊腿的,“眼不见为净。” “奥,好吧。”我取出烧纸金元宝,还有肺癌鬼要的纸糊劳斯,在地上画了一个圈,问了两鬼的姓名,一边烧,一遍念叨着让他们收了钱走人。 顾以琛则扯了唇角,推开了两鬼,冲我笑。 其实我知道,有他在,我就不用再念叨了。 我猜他在笑我笨,可他那一推,推的哪里是鬼,明明是我被他抓到的心。 不行,不行,我要理智。 不能被一个男鬼差的美色俘虏。 见我把纸烧的差不多了,顾以琛赶着两个鬼消失在十字路口。 我骑着电三轮返回舅妈家,带了一小袋韭菜籽,还有五帝钱给小舅妈挂在了门口。 “舅妈,我在门口挂了五帝钱跟韭菜籽,你看好了,不要让别人动,还有,你那块玉呢?我带了红绳子,现在给你编上,你要一直戴在身上。”我往舅妈身边走过去。 “就在我屋里那个梳妆台的抽屉里,你去拿吧,你别靠近我,这玩意儿传染性太强啦。”舅妈冲我连连摆手,让我自己进她房间去拿。 我去表弟房间转了一圈,他在睡觉,我就没打扰他,去舅妈房间拿了玉,就出来了。 我从包里掏出红绳,坐在最靠边的地方,开始往那块玉上编绳子。 “沫沫呀,我打小就看你行,你看,我现在就觉得身上松快多了。”小舅妈夸我。 “舅妈,您身上刚才背了俩鬼,能不难受吗?现在后背什么都没有,当然松快了。”我实话实说,跟小舅妈没必要端着,但是小舅妈夸我,我很高兴,“舅妈,还是我舅妈有眼光。” “沫沫呀,舅妈还有件事想咨询你。”敢情舅妈夸我,也不是白夸的。 “你说,舅妈。”我很快就把红绳编好了,想送到舅妈手上。 “不用送过来,就放茶几上,我怕传染你。我先问正事,你回答完,就赶紧回去。”舅妈冲我连连挥手。 “好好好,那您说吧。” “我是想咨询你,我娘家弟弟,两口子都39岁了,结婚都十五年了。他们夫妻感情很好,平常那啥也正常,但是十五年也没能怀孕,四处求医都是没有效果,医院里都说了两个人,身体上也没有缺陷。非常想要孩子,怎么办?” “啊……这,您问过我外婆吗?她怎么说?”求子这种事,我还真是没帮人试过,也找不到方法。 “说实话沫沫,我没问过你外婆,虽然你外婆对我很好,我也还算是孝顺她老人家,可我以前对这些也不太相信的。就算知道你能看见一些东西,可我自己没怎么亲身经历过,是不认头的。可今天这一出,我感觉太明显了。”小舅妈跟我摊牌,原来从来没有看过。 “我也没给别人求过子,我回去翻翻外婆的书,找到化解方法发给您。都试试,医院也还是要再去看看。主要我也不太懂,反正,我回去就找,找到就微信发给您。”我不懂,不能糊弄小舅妈。 我刚说完,顾以琛就坐到了我身旁。 他回来了,还换了身衣服。黑色的风衣,一件黑色衬衫,修长笔直的腿下一双黑色的皮鞋,带点黑衣人的味道。 相比刚才拎着两鬼的时候,更英俊了。 “那行,那你快回去吧,回去喷点儿酒精,消消毒,再进门,快回去吧。” “嗯,那我先回去了,舅妈。”我起身,跟小舅妈告别。 往外走的时候,他低下头,跟我之间的距离拉得很近,他身上清淡微凉的味道萦绕在我周围。 第32章 找个愿意投胎的送过去。 “要不要去吃驴肉火烧羊杂汤?” 我摇了摇头,只想着赶紧回去翻翻外婆的书,解决小舅妈问我的问题。 回去的时候,顾以琛没讲话,没有别的小动作,意外的老实。 快到纸扎店的时候,下起了大雨。 电闪雷鸣,吹到脸上的风都带着雨点子,电三轮的驾驶棚子挡不住风。 “往我这边靠一点。” 他原本就紧挨着我坐的,风雨中更是时不时摩擦。 我手肘不小心戳到他身上,连忙收回。 我扫了他一眼,原来鬼差也会被雨淋到,不禁有些唏嘘。 顾以琛的半边身子都淋透了,头发湿漉漉的,有一点儿凌乱。 “冷不冷?” 我摇了摇头,“你要不要先拿毛巾擦一下,别再冻病了。” 电三轮很快就开回了纸扎店,雨也渐渐停了。 夏天的雨,就是这样。 我关上店门,淋了透雨,我就没办法开门营业了。 我给电三轮充上电,抿了抿唇,扯出一个淡淡的笑,“以琛哥,今天多亏你在了,你要不要先冲个热水澡?” “好,那我先洗,你给我点个驴肉火烧羊杂汤的外卖,等你洗完,咱们再一起吃?” 我点了点头,直接答应了。他赚的钱跟一顿驴肉火烧羊杂汤相比,孰轻孰重,我还是能分得清的。 他直接进浴室洗澡,我点了外卖。 外卖送到的时候,他正好出来,看了我一眼,眉头拧着道,“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有点儿发冷,对了,外卖到了,你先吃,给我留一份就好,我先去洗个热水澡。” 现在天气还很热,我又刚淋了雨,稍微一动就出了一身的汗,头发都都粘在一起,不想让顾以琛看到我这样邋遢狼狈的模样。 我拿了一套小猪佩奇的睡衣,冲进卫生间迅速洗了澡,低头闻了下,嗯,很清爽好闻。 他目光在我身上逡巡片刻,又看向驴肉火烧。 “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 桌上的驴肉火烧已经摆好了,我饿的顾不上矜持了,拿起勺子就舀了一口羊杂汤。 一口热汤下肚,四肢百骸都通畅了。 “你吃了吗?”我问。 他声音沙哑,“你洗澡的时候,吃过了。” 他眸色幽幽地盯着我。 我低头一看。 小猪佩奇的睡衣最上面两粒扣子没系上,我狠咬了一口火烧,连忙系上。 吃完了,我慌乱地把碗筷收拾到厨房,刷了。 回到柜台后面,怀里抱着一个枕头,坐到沙发上,拿起手机。 “不去睡觉吗?” 我摇了摇头,声音有点儿不自在,“现在太早了,我还有事要查一下。” 顾以琛看了我一眼,挥了一下手,灯灭了。 灯灭了,房间里一下子就黑了。 唯一的光亮,来自于我的手机。 我身下的沙发一陷,紧接着我就被顾以琛抱到了他的腿上。 “回春堂的中药,昨天就送来了,我放到了冰箱里冷藏,你得热热喝。那个老颜跟我说了,只要你坚持喝药,我每天晚上都来,也不会有事的。” 啥? 被他这话吓得我悄悄往旁边挪了挪,想要从他腿上挪下去。 他直接一把将我捞回怀里,强壮的手臂把我紧紧禁锢。 我僵硬地扭脸看向他,声音很轻,“要不要去卧室休息下?” 他刚才坐电三轮的时候,我就看到他眼底下暗青浓重,又被淋了雨,看上去非常憔悴。 顾以琛缓缓摇了摇头,“先抱你看会儿手机。” 屋里陷入了一片安静。 我在百度求子的方法。 搜索结果,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 越看越心烦意乱,然后我就觉得顾以琛不动了。 他居然闭着眼睛。 睡着了? 鬼差也会睡觉? 我用手轻轻推了顾以琛一下,低声唤道,“以琛哥……” 声音还没落下,男人警觉地睁眼,出手掐住我的咽喉。 黑暗中,他墨眸阴鸷,眉毛紧拧,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 “咳咳……以琛哥……” 顾以琛顿了下,立刻松开手。 我吓得瞪大了双眼,身子往后缩,摔到了地上。 “抱歉,沫沫,我刚才睡着了。”顾以琛意识到他反应过度,立刻跟我道歉。 他是鬼差,平时估计也会遇到凶恶的厉鬼。 想到这一点,虽然能理解他,但还是会害怕。 刚才那一掐,再加重两成力道,我就嘎了。 心有余悸,我连忙起身拍了拍衣服。 哆嗦着开口,“没事,下次你注意就行了。” 看他有些自责,我也于心不忍。 忍不住换了话题,“我没事以琛哥,对了,你跟我来卧室,我有事要问你。” 我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回了我的小卧室。 转身想关门的时候,却发现顾以琛没有跟过来。 我躺下,盖了夏凉被。 顾以琛才端着一杯热牛奶进来,轻声对我说,“热牛奶,压惊。” 我接过来,“谢谢你,以琛哥。” 他看着我喝完牛奶,才开口问我,“有什么事要问我?问吧。” 他伸手接过空杯子,放到了床头柜上,然后躺在了我身边。 我往他那边靠了靠,把小舅妈白天问我的事,跟他简单描述了一下。 “求子啊,这个挺难的,确实得看业力跟缘分。但是我也知道一点儿化解的办法。我编辑个短信,发你微信上,你可以直接转发给小舅妈。” 然后,我就收到了顾以琛面对面发过来的微信。 大概的意思就是, 如果女方较胖,那就得先减肥,才能怀孕,当然,太瘦了也不行,需要增肥。 “就这样就行吗?”我仰头看向他,“那我直接转发给小舅妈啦?” “好。还有最主要的一点儿,我明天下去一趟,问问是不是业力的原因,如果是,就得想办法托人找个愿意投胎的送过去。”顾以琛认真地向我解释。 “我就说嘛,这最后一点,可能才是最重要的条件。” 第33章 祝由求孕。 “还有一种据说很有用的方法,就是祝由术,也可以让他们试试,我编辑一下,发给你。” 顾以琛又发给我一条信息。 大致的意思就是不孕者求孕时,在阴阳日中挑一属阴及属阳时辰,然后各于掌心画“男”或“女”字各十二次,并口中默念“师爷有令”。 “这个方法是个很普通的,网上就能搜到。” “那管用吗?”我往旁边挪开,想伸手去把台灯打开。 但是房间里有月光,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纱,朦胧地落进了我的小卧室。 顾以琛伸出修长的手,帮我拢了下滑落到唇角的发丝,“我也不清楚,可以试试。那个房子,你什么时候去看看?” 我呼吸一滞,“你给我钥匙的那个?” “嗯。”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尴尬,“以琛哥……你没告诉我地址。” 顾以琛拿起手机,屏幕亮了。 过了一会儿,顾以琛又开口,声音沙哑低沉,“沫沫……” “嗯?” “我发你微信了,抽空我亲自带你过去。” “好。” “你靠过来一点儿,快掉下去了。” “哦。” 我一寸一寸地往他的方向挪,小猪佩奇的睡衣和他的肌肉贴在一起的时候,我背脊一僵,手心开始冒冷汗。 卧室里的气氛变得很尴尬,他刚才还告诉我回春堂的中药送来了,他就可以天天来。 我胳膊腿都不敢乱动,准备往后退一点儿,跟他拉开距离。 顾以琛伸出大手,一下把我捞进他怀里,让我紧紧贴在他的身上。 我脸轰的一热。 他虽然是魂体状态,可我是阴阳眼呢,看的很真切,感受也很真切。 他只穿了浴袍,浴袍下什么都没有。 他霸道的气息源源不断地传到我身上,他身上是凉的。 被他这样抱着,我有点不舒服,我翻了个身,让自己侧过去。 正对上他看我的目光。 他整个魂体都是冷的,目光也很平静,可落到我脸上,就让我感到火热。 我感觉再不岔开话题,下一步他就要对我动手了。 我伸手轻轻推了他一下,继而问到,“以琛哥,我还有个问题想不明白,为什么让颜浩给程威那么多赔偿?明明那个拉工字钢的大托挂车全险就可以赔很多的。” “因为那是卖命钱,那车是颜浩的,司机应该是他,死的也应该是他,程威替颜浩开车,替他死了。如果有人肯替你去死,你觉得应不应该给钱?”他说着,视线从我身上扫过,喉结滚动,声音也更低沉暗哑,“沫沫,” “嗯?”我迷茫地抬头看向他。 他地笑了一声,深深地看着我,“我想你。” 他冰凉的唇覆下。 我忍不住浑身轻颤。 顾以琛趁机加深了这个吻。 亲完以后,我的呼吸乱了。 可我能清晰地听到他喉结滚动的声音。 他嗓音克制沙哑,“可以吗?” “我……大姨妈来了。” 顾以琛直接松开手,起身去了浴室。 没进去多久,他的手机就响了。 “以琛哥,你的电话响了。”我冲浴室喊道。 他腰间裹了条浴巾就直接出来了。 顾以琛蹙着眉,深吸一口气,出去接了电话。 回到房间的时候,他表情严肃认真,目光复杂地看向我,“有任务,我现在要回去。” 我愣怔了下,有些舍不得,他要是不在,有些钱我是不敢挣的。 “嗯,那你去吧,注意安全。” 我站起身,想送送他。 可他仍然站在窗边,一动不动,眼神一直默默地盯着我,夹杂着我能体会到的期待。 “怎么还不走呢,都打电话来催了,肯定很着急吧?” 刚才他接电话的时候,那边好像有急事。 “先亲亲。” 他亲完,我就站不住了,头晕晕的。 他的手机又响了。 他一边接听电话,同时伸出另外一只手捞住我的腰,带进他怀里。 那边同事来电话了,顾以琛接电话的态度不情不愿的,声音都变冷了。 貌似同事耽误他吃肉一样。 “快回去吧,我等你。” 他埋头在我颈窝处嘬了一口。 “等我回来。”他语气里带着要秋后算账的意思。 拿手机拍照片的时候,嘴唇红肿的很明显,脸也红着,可能因为刚才被他用力一嘬,我颈窝处一个红印,不过,更像是被蚊子咬的。 顾以琛离开后,店里就剩下我一个人。 忽然觉得很冷清,再加上我刚来了大姨妈,肚子又疼,身上的阴气又重。 我给自己冲了一杯红水,又按摩了中极、气海、关元等穴位好一会儿,才渐渐缓解。 睡着了以后,我做了个可怕的噩梦。 梦里顾以琛出任务捉鬼碰到了硬茬儿,对方把他打伤了,还想要他魂飞魄散。 感觉就像是真的一样,真实的很。 我连忙打了个视频电话给他,想确认他没事。 可打过去才发现已经半夜了,他会不会也在休息。 就马上把视频挂断了。 下一秒,他直接打了过来。 他眼眶青黑深陷,声音干哑,“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你了。”原本以为他没事,可看到他那边黑雾涔涔,我又开始担心。 “那先挂了,我这边在忙……”他话还没说完,我就听到画面里砰的一声爆炸,然后腾起一阵红色的血雾。 “啊……以琛哥……”我要吓死了。 “我没事,等会儿打给你。”他报了平安,然后就挂了视频电话。 我缓过神儿来的时候,顾以琛发了几张他摆了pose的自拍照,还有背景是打斗的视频。 看的我脸发烫。 帅是真帅,这哥简直长在了我的心巴上,可惜是个死人。 我们只是这段时间的相互利用,以后不可能有结果的。 我从里面选了一张最好看的做屏保。 这次任务的时间有点儿长,一去就是两天。 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忙,我倒是能时不时收到他发来的微信。 “很安全,勿念。” 明明是清晨,天色却发灰,像是傍晚。 我蹙了蹙眉,准备打着伞去张大叔的包子店买早餐。 第34章 借风水发财方法 “张大婶,三个茴香包子,一杯豆浆,一个圈烧饼,一个茶叶蛋,一袋榨菜,带走,多少钱?”我一手撑着伞,把手机打开,准备扫码付款。 “沫沫,给,装好了,不用给钱了,上次多亏了你,要不然我都被吓死了。” “不收钱怎么能行,你们也是挣的辛苦钱。再说,外婆一直告诫我,不能占人便宜。”说着,我就把手机举到收款码前,准备扫。 “张大婶一把拽过我的手,拉在手里,沫沫,你要非得给,那就下次。这次真不要了,我用这顿早点换你一个方法,你看行吗?”张大婶拽着我的手不撒手,顾不上收其他顾客的钱。 我怕耽误她做生意,连忙抽回手说,“好吧,好,张大婶,您问吧。” “是我妹妹,她在购物商城卖服装,卖了二十年了,这几年的生意越来越不好,比以前差远了,今年过去一半多了,这算计着恐怕挣不够店面租金,怕是得赔钱,两口子最近老干仗,以前很恩爱的,昨天晚上动手了,我妹妹跑到我们家了,现在还在我家里躺着。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让生意变好的方法,我给她求个符什么的也行。”张大婶把我拉到遮雨棚下,冲店里喊了一嗓子,让张大叔收钱。 我嘬了嘬牙,“张大婶,卖服装我不懂呀。” “你随便给张符就行。”张大婶经过上次的事儿,显然对我过于信任了,可做生意这种事情,不是简单的风水就能解决的问题。 “符,倒是有个生意兴隆符,但是那个得收您妹妹的钱,谁求收谁的钱。而且方法跟建议也有几个,我跟您说说……” “老板娘,我这个多少钱?七个包子,三碗老豆腐……” “老板娘,我们这个呢,多少钱?” 好几拨顾客跑到张大婶面前问,平时都是她算账收钱,张大叔明显已经算不过来了。 “张大婶,您先收钱,我回店里给您发微信,回去马上发,您直接转给您妹妹就行,我把知道的都写上,”我晃了晃手机,“那我这次就先不给钱了,下次再给。” “好好好,不着急,你今天发我就行,我好打发她回去,要不,两口子要闹离婚,我得让她回去,四十多岁的人了,离不了散不了的,老闹腾也耽误挣钱。” “嗯把手机揣进兜里,一手拎着早点,一手举着雨伞转身回纸扎店。 我一边吃着包子喝着豆浆,一边给张大婶编辑微信。 先发了一个借风水发财的方法 卖服装的,可以找一个瓶,装上九枝牡丹,瓶里边放上穿地龙,然后抱着瓶去外面转,就是看到哪里生意好,就去哪里待着,多待一会儿。 如果碰到有人跟你讲话,也可以讲,但是不要让人看出来,也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自己的目的。管住嘴很重要。 转九圈,抱着瓶回店里,放在收银台上。 这样就把别人的发财风水借来了。 然后呢,等看到别的店里顾客多时再去,隔几天去一趟,过段时间,自己店里的生意就会有好转。 然后,又发了我学过的一些专业知识,我是学涉外会计的,选修课有一些营销新媒体什么的公共课。 建议实体店可以暂时向线上转型,做直播卖服装。 …… 还有其他一系列的建议。 我摁下发送键的时候,顾以琛已经站到了我身旁。 他穿着黑色的t恤,黑色的长裤,肩背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显得高大修长又英挺。 他如果不是魂体,是个活的,该有多好。 他黑漆漆的墨眸盯着我。 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我低头,抬手把烧饼跟包子推给他,“吃点吧。” 他坐下,尽情地闻着香味。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总觉得他有点儿不痛快。 我把这两天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讲给他听。 他抬眸,看向我。 没有我想象中的生气,反而是满脸歉意。 “抱歉,沫沫,我的工作性质让你担心了,还不能一直陪着你。像你这几天生理期,我都没能替你沏红水。” 我点了点头,“没事,我能理解的。” 嗨! 大哥,你这是工作性质的问题吗?人鬼殊途的大问题,怎么就闭口不谈了呢? 不想再继续聊这么尴尬的问题,我另找了个别的话题。 “胡彦祖这好几天了,也没露面,我担心他的身体,能不能撑到还我钱。” “还有,张海滨那边的一百万个金元宝钱,我还没付,我要不要一会儿连一百五十万个的钱,一块给他转过去?” “你先洗个澡吧,休息一下,我来收拾这些。” …… 收拾完,我就半躺在柜台后面的沙发上看手机,看看微信群里有没有新动态。 没多久,就觉得身旁沙发的一角陷下去。 我抬头,看到顾以琛直直地看着我,“有事?” 他喉结滚动,声音沙哑,“我回来算账了。” 他往前挪了下,大手直接钳住我的腰,幽深的眸子盯着我的脸,“我想亲亲你。” 我的身体忍不住颤了颤,愣了。 大哥,我大姨妈还没走,才来几天啊,有没有点儿常识啊。 就这么着急吗? 顾以琛见缝插针,陈伟愣怔的功夫,直接吻了上来,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难以抵挡。 一吻结束,他貌似有些意犹未尽,“你快好了吗?” “还没有。”四目相对,我全是尴尬跟害羞。 “还需要几天?” “……”我瞪了他一眼,不想回答。 大白天的,纸扎店的大门还开着呢。 他就跟我讨论这种话题。 “以琛哥,既然你问了,那你帮我去超市买两包苏菲吧,要一星期的量。”我故意想刁难他一下,谁叫他让我尴尬的。 第35章 祈求学习进步秘法 音刚落下,他就消失在我眼前。 十分钟后,他拎着一个超市的大购物袋出现了,里面是苏菲各种型号的卫生。 他问,“够吗?” 我“够了。” 他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等太久。” 我心里怎么想的,嘴里也跟着秃噜出来了,“哼,你不就是仗着没人给我做靠山,所以老牛吃嫩草。” 他红了眸子,“杨沫沫,你就是吃定我不敢动你,才这样怼我。” 说完,他转身拎着卫生进了卧室。 他不高兴了? 这算是吵架了吗? 是因为我说他老牛吃嫩草,还是因为我好几天都不行? 隔着门看着他放下购物袋,背影就消失了,心里忽然有点儿说不出来的失落感。 下一秒,张大婶就领了一个长相相似的中年女人进来。 “沫沫,这是我妹妹,收到你给发的微信了,她说想来找你拿那张符纸。再求点别的符。”张大婶坐在柜台外面的椅子上。 “好,我找一下那个生意兴隆符。还想要什么别的符?”我把生意兴隆符从柜台里拿出来,放到玻璃柜台台面上,推向张大婶,“这一张是开过光的,六百块。” “小杨师傅,我还想再求一张让孩子学习进步的符,我家儿子今年就该升初三了,学习不专心,注意力也不集中,还偏科,语文英语能考八九十分,其他的科目都不及格,尤其是数学,基本上就是考二三十分,我发愁呀,考不上高中可怎么办?现在中考分流,考高中据说可难了。我家这个估计没希望了。我们卖服装,也忙的没时间管他。就想着给他求个学习进步的符。” 张大婶的妹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拿了柜台上的生意兴隆符,“我先把这张符的钱付了,扫这个码,对吧。” “嗯一边应着,一边想什么符能对她儿子的学习情况起作用。 还没等我再开口,六百块就到账了。 “阿姨,是这样,您儿子叫什么?我现在给他画一张学习进步护身灵符,还有几点学习建议。” “我儿子叫孟宇轩。” “这名字挺好的,他如果拼一年,可以考上重点高中的。”我洗了手,掸了掸身上,尽量让自己干净。 拿出黄表纸朱砂开始画玄门九真的学习进步护身灵符。 张大婶跟她妹妹就静静地看着我。 画完符,得晾一晾。 我对孟宇轩的妈妈说道,“阿姨,我还有一个秘法,就是逢一个小荷包,里面装上几颗小果几颗瓜子,让宇轩弟弟当饰物。” “诶,好。那个学习进步护身灵符呢,再付多少钱?” “这张符啊,算是赠送的吧。”我其实本来也没打算收钱,因为学习的事,还是要靠脚踏实地地努力。 但是张宇轩的学习成绩,通过正确的学习方法,是可以很快提高的。 “阿姨,我现在得跟您说清楚,张宇轩他马上升初三了,他肯定是读过了凡四训的,回去再让他读一百遍,他会越来越明白的。”学习的事,有时候从外部硬逼,是不行的,必须要从内心自己意识到需要努力学习才管用。 “诶,好好好。”孟宇轩妈妈连连点头。 “我还有几点关于学习方法的建议,您用手机记一下,还是我编辑微信发到张大婶手机上?” “您发微信吧,我真没这个脑子,记不下来。”孟宇轩妈妈开始想省事了。 我一边编辑信息,一边劝她,“阿姨,我希望您百忙之中,多陪陪孟宇轩,就哪怕是他每天放学,让他去商场,守着你们背课本,背基础知识,写作业,盯紧作业,多陪他。” 然后我就把学习方法,发给了张大婶。 大致的内容是 “这些基础打好,剩下的就能跟上老师复习的步子了,然后张宇轩自己也就会学习了。而且,符纸在学习上气的作用真的不大,还是需要家长多陪伴,让宇轩能情绪稳定地踏实学习。”我看向张宇轩的妈妈。 “嗯,好的,我明白了,我也想让孩子考上高中,哪怕不上重点高中,也得上个普通高中。”张宇轩妈妈仿佛下了决心。 “只要您有这个决心,再多陪伴张宇轩,相信他一定能考上重点高中的。” 我也是从中考高考那个阶段经历过的人,明白一个稳定的家庭环境,稳定的情绪对成绩有多么重要。 送走张大婶跟张宇轩的妈妈之后,我转身往店里走。 然后,就看到顾以琛已经回来了,手里又拎了一个购物袋,里面有各种零食跟,貌似还有巧克力。 他像个没事的人一样,剥了一块巧克力。 “张嘴。”他把巧克力送到我嘴边。 “你说,公主请张嘴。”我傲娇地提要求。 他都买零食讨好我了,我还不拿捏他一把? “好,公主请张嘴,公主,请吃这颗甜甜的巧克力。”顾以琛温和地看向我,“怎么样,甜不甜?” 我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比你大好多,可我现在还停留在二十八岁的状态,所以,不算是太老,而且,既然你跟了我,我会宠着你。” 听听这话说的,都是解释,没有半个字的表白。 活人跟活人的婚姻,也会是这种相处模式吗? 还是,我们确实有代沟? 或者是男人跟女孩子的思维方式不同。 想不通,我也不想费脑筋了。 有些事,终究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顺势而为,先吃几颗香甜的巧克力吧。 他就给我剥了一颗,然后就把零食放到我手边,自己坐到旁边刷手机了。 第36章 回收债务秘法 我看到他敷衍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所以,在他看手机的时候,我站起身去店门口转悠一圈。 刚出去,就收到了景雪玲发来的微信小杨师傅,我们景氏公司有两件事情,想请你帮忙处理下,一个是想办法回收债务,再一个是有块土地施工出了问题,看你能不能处理,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过去接你? 我转身走回店里。 “以琛哥,你的大玲那边有两个活儿,要不要接?” 顾以琛正靠着沙发刷手机,听到我的话抬眸看向我。 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我被钱吸引了,追问,“你有时间去吗?” 顾以琛扯了扯唇,笑容淡淡地,“有,现在有时间,可以去。” 我随即把景雪玲发来的微信转发给了顾以琛。 “跟她要地址。” 我们到了景氏大厦楼下的时候,我扫了一眼副驾的顾以琛。 看上去他表情平静,但是目光里却情绪波动,拳头也攥紧了。 也对,既然他活着的时候,就认识景雪玲,那没准也跟景氏有过生意往来呢。 我跟着顾以琛进了电梯。 就在我心里乱七八糟想的时候,电梯停了。 我抬眸。 是景雪玲。 我刚想打招呼,可下一秒就察觉出不对劲了。 她不仅换了发型,好像也瘦了一点儿,整个人看上去更精致了。 而且她额头有黑气,身后跟着东西,那东西黑乎乎,很邪性,让我看不清。 不对,她不是景雪玲。 那她是谁? 我看向顾以琛,目光里带着疑问。 顾以琛连看都没看我,目光一直在上了电梯的女人身上,似乎难以置信。 很快,顾以琛又恢复了之前的冷静理智。 长得酷似景雪玲的女人一直看着电梯上的数字。 电梯停在了八楼。 顾以琛扯了扯唇,笑容苍白无力,“小玲。” 小玲?我挠了挠头。 我是能看到顾以琛,能听到他的声音。 可那被顾以琛唤做小玲的女人貌似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小玲原本就站在靠近电梯门的位置,电梯一停,她先一步下去了。 我几乎是跟在她身后出去的。 身后,响起了顾以琛的声音,“小玲……你被人害了吗?” 我刚想停下,问顾以琛,却被赶来的景雪玲一把拽住了手。 “杨师傅,你终于到了。” “雪玲姐姐,刚才那位姐姐是?” 我迫切的想知道刚才那女人跟景雪玲的关系。 因为顾以琛的表现让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 在顾以琛直勾勾的眼神刺激下,我终于还是问出口了。 “来,先跟我来我的办公室。”景雪玲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直接把我拽进了她的办公室。 我坐在景雪玲的办公桌对面,安静地听她跟我详细讲述。 此刻,比起她的抠唆,我更在意的是顾以琛喊小玲的那个女人。 她跟景雪玲长得太像了。 “那是我妹妹,景小玲。她平常就冷冰冰的,见到不认识的人,一般也不会打招呼。所以,她管不了业务,她在公司管财务。”景雪玲向我解释。 “雪玲姐,您这次叫我来,是要我帮忙催债?”我缓过神儿,也发现自己在人家景氏的公司里,如果总是问一个陌生女人的事,会让人很诧异。 “可以这样说吧,我们公司有以前借出去的钱,好多年都没收回来,还有佘出去的货物要不回来钱,如此等等,打了官司也要不回来。如果就这样放弃吧,损失太大,连货带钱加起来,得有几千万,根本就舍不得。”景雪玲很无奈地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也点了点头,几千万无论对于平民百姓还是大企业来说,都不是小数目。 尤其是疫情这几年,像景氏这种涉足房地产的企业,估计日子更是不好过。 “好,这个倒是有化解的秘法。我可以试试。但是,你刚才说是你妹妹管财务部?”我心里咯噔一下,她妹妹本身就有问题,所以整个财务部有问题很正常。 而且,如果财务部出了问题,那么工资跟人事肯定也会接连出问题。 这些部门出了问题,前端的销售,还有其他部门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些都是我们企业管理的课上,老师讲过的内容。 如此说来,景氏现在出的问题,应该不小,可能根本就不是景雪玲口中说的几千万的事儿。 所以,我处理问题之前,要慎重,最好是先去公司内部转一圈了解一下。 怎么办? 景小玲身上跟的东西,我肯定是斗不过的,我得先问问顾以琛。 我抬头,四周都看不到他的影子。 他去找景小玲了吗? “雪玲姐,这个问题,不是简单的一张符,就能解决的问题。”我认真地跟景雪玲解释,同时也想拖延时间,等顾以琛回来。 可话说完,仍然没见到他。 “是,我知道,我先带你在公司里转转,看看能不能看出问题所在。不瞒你说,之前,我父亲,他已经找过好几拨人来看过,都没有起作用,还有什么都不说,直接吓跑的。” 问题所在? 首先,她妹妹就有问题呀。 景雪玲起身,带我出了她的办公室。 我掏出我的铜罗盘,跟在她身后,表面是测量,实际上是在找顾以琛。 我刚才坐在景雪玲办公室的时候,给他发了微信,他始终没回。 他去哪儿了? 外婆的魂魄没找到,别再把他弄丢了。 好在,很快我就发现了顾以琛。 我们拐了个弯,我发现顾以琛就站在走廊里。 气氛很安静。 我抬眼望去,顾以琛就站在我几米开外的地方。 他插着兜隔着玻璃,看向一间办公室里面。 可能是听到景雪玲跟我走路的声音,他墨眸讳莫如深。 随后,我就听到了他的声音,“怎么?一会儿不见,你学会看风水了?” 他这种态度,是受了刺激了? 我看了一眼手中的罗盘,上面的指针在嗖嗖嗖地转,我举起让他看。 见我停住,景雪玲也顿住身形,转回身走向我。 此时此刻,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在我听来分外刺耳,像是每一下都踩在了我的心上。 第37章 因为阴阳相隔吗? 刚才还不这样,我这是怎么了? 忽然就觉得头晕、恶心,站不住,比晕船还难受。 “雪玲姐,我先出去透口气。”我转身就往电梯的方向跑,不跑不行,再待下去,我会晕倒的。 “哎,小杨师傅,我跟你一起……”景雪玲在我身后喊,但是她穿的高跟鞋,到底是没追上我。 我上了电梯,顾以琛忽然出现在我身边,他拉住了我的胳膊。 “沫沫,你怎么了?” 顾以琛的声音带着急切,甚至有些担忧。 我这才抬眼,正视着顾以琛有点儿泛红的眼眸。 “我头晕,差点摔倒。” “景小玲,是你的前任吗?”我嘴唇都开始哆嗦。 杨沫沫,千万别倒下。 现在的你是外婆唯一的救命稻草,谁都可以倒,唯独你不能倒。 然后,我就觉得身下,呼啦一股热流。 好在,我出门之前穿了安睡裤。 顾以琛敛眸,不答反问,“你到底怎么了?” “到底哪里难受?” 我轻嗤一声“我哪里难受,有那么重要吗?” 我只是年纪小,我又不傻,我的存在,跟顾以琛养了一只宠物有什么区别吗? 他需要我的时候,我摇摇尾巴,他可能会扔给我几条小鱼干。 明天他不需要我这个人间通行证了,那我随时会被抛弃。 见我神色冷淡。 顾以琛定定地看向我,仿佛要把我看进心里,“沫沫,你不要冲动。这件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我看到的哪样?你还没有回答我,景小玲是不是你的前任?”我看向顾以琛,轻叹了一口气。 电梯停在一楼,打开了。 我转身就往外走,不想听他再解释。 那就是掩饰。 一瞬间,我就被顾以琛直接抗到了肩膀,进了旁边的杂物间。 他高大的身影贴上来。 慌乱间,顾以琛直接把我摁到了角落里。 我急眼了,“放开我,我难受。” 顾以琛红着眼抵住我,倔强地不松手,“你听我解释,她曾经是我的女朋友。” 话落,他完全不给我开口的时候,直接就侵略十足地问了上来。 我越挣扎,他吻的越用力。 直到我被他吻得几近无法呼吸,顾以琛才放过我。 在我大口的喘息声中,顾以琛把头埋进我颈窝。 冰凉的泪水流进了我的颈窝。 顾以琛哭了。 这是我 逼仄安静的空间里,顾以琛的声音颤抖哽咽,“沫沫,别离开我。咱们先回去,回去我会跟你解释,不会骗你。” 这种氛围下,我一个字都说不出。 既无话可说,也终于看明白。 顾以琛,这个高高在上冷冰冰的鬼差,他也有情绪失控的时候。 可他现在的失控,是为了我吗? 明摆着,就是因为刚刚见了前任,见到景小玲身上跟着东西,他紧张景小玲的安危。 可他明明那么紧张景小玲,为什么还纠缠着我不放呢? 我垂下眼眸,轻轻推开他。 “先回去吧,我真的头晕,难受。至于你解不解释,真的没必要。” 对视之间,我看见顾以琛眼里的光慢慢熄灭。 从杂物间出来,景雪玲在到处找我。 见我神色复杂,她关切地问,“小杨师傅,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我尴尬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先回去休息一下。” 景雪玲有些促狭地看向我,“不好意思,我们公司让你觉得难受了。” “那你还能帮忙处理吗?” “我先回去休息一下,下午给你回信。” 景雪玲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近一年多,我父亲也找过很多师傅还有道士,都没看好,但是,我表弟那件事,杨师傅你处理的很好,所以,即使有点儿难度,我也希望杨师傅你能帮我们,这次是公司出钱,会多给,可以二十万起,再加上工地那件事,可以五十万起。” 景雪玲在自己加价。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头疼,“雪玲姐,我先回去,下午给你回答。” 见我没有表态,景雪玲也没有再说什么。 她担心地握住了我的手,“你真的不用去医院吗?要不,我送你回纸扎店?” 我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不用,我自己能回去。下了楼,我就好点儿了,就是在八楼的时候,很难受。” 确实,在八楼景小玲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我非常的难受,当时感觉天旋地转,差点儿就摔倒。 可当时想着,可能是大姨妈量多的原因,现在想来,应该不是这个问题。 问题应该出在景小玲身上。 我此刻完全想不通原因。 骑着电三轮,赶回纸扎店。 直到我进了纸扎店坐下,顾以琛落在我身上的目光都不曾离开过。 “以琛哥,你还真是多情啊。” 我扯了扯唇,目光看向了坐在我身旁的鬼差大人。 听出我话里的讽刺,顾以琛显然没当回事。 “沫沫,你好点儿了吗?真的不用去医院吗?”他墨眸清冷,带着说不出的吸引力。 才路上的风已经吹散了大半的头晕。我确实好多了,但是我要先去一趟卫生间。 我起身,看着他,“你先看店,我马上回来。” 我是难受,是在乎,可我不是恋爱脑。 我穷的理智清醒。 身体 有机会不去赚钱,怎么可能? 更何况是顾以琛前任家族的钱。 我洗过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红水,坐回柜台后面椅子上的时候,我还是看向顾以琛,“方便问问你跟景小玲确实分手了吗?” 顾以琛听到我的问话,唇角才扬起慵懒的笑意,“确实分手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顾以琛的目光更加放松。 杯里的红水不小心洒了一些,我慌乱地把把被子放到了玻璃台面上。 什么时候分手的? 顾以琛死之前吗? 我强忍下心里的酸涩,看向顾以琛,“是因为阴阳相隔?” 顾以琛眉头微挑,直接回答,“不是。” “那是因……” 还没等我问完,顾以琛继续说道,“沫沫,不管怎么样,十几年过去了,这件事就过去了。她现在也三十多岁了,她变成什么样,我完全不了解。而且,你现在不是还要做景氏的生意,挣景氏的钱?” 话落,他看向了我的手机。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 想挣这笔大钱,就不要揪着过去不放。 行,他赢了。 第38章 你疼吗? 以前我只知道有钱很好。 可自从外婆住院后,没钱交住院费,我对钱就有了执念。 看到我的反应,顾以琛唇角勾起一丝愉悦的笑意。 “刚才在景氏,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头疼难受?”他打破了平静。 “在八楼走廊拐弯处,看到你以后。”我如实回答。 顾以琛“嗯?”了一声,还是开始认真回答。 “我想应该是跟景小玲有关系。” 我没搭话,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红水,“那你去她办公室门前,是为了看她身上的东西?” “你说呢?”他不回答,又反问我。 “你们三十多岁人的感情,我怎么可能懂?我就是不懂,才问你的。” 我刚想转身不搭理他了,忽然,他起身一把将我拽进了后面的门里。 顾以琛熟练地带上了门。 他把我抵在门后,充斥着巧克力味道的吻便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顾以琛的吻带着兴奋地热烈,迷糊中我伸手推他,软软的声音里带了抱怨。 顾以琛低头抵住我的额头,墨眸里跳跃着光。 “对不起,我不该丢下你,追过去。” “不过,看到你找我,你吃醋,我很高兴。” 他的表情像个热恋的毛头小伙子。 脸颊发烫,我感觉脸都要着火了。 我想挣开他,“店里的门还开着呢。” 顾以琛轻笑出声,“我知道。” 他的眸光更加炽热,仿佛有星光在流溢。 顾以琛嗓音暗哑,在我耳边低声问,“沫沫,我还要等几天?” 我难为情地白了他一眼,“你……我……”,又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尴尬的问题。 “我想证明自己心里现在只有你。”他眼底竟然现出一丝委屈。 听了这话,我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突直跳,转身想逃,却被他一把抓住。 睫毛轻颤了颤,我长长出了一口气。 “以琛哥,你要是心里有我,那咱们就合作,把景氏的钱,赚到手,好不好?张海滨那边的货款,我还没转给他呢。”我推开顾以琛,拉开门,走向柜台后。 “那货款我已经转给他了,你不用惦记了。”见我坐到椅子上,他迅速地把红水换了热的。 “来,我换了热的。” 我坐在椅子上,红水的味道充斥着我的鼻子。 勺子漫无目的地在玻璃杯中搅拌着,我一点儿也不想喝。 我看向坐在旁边沙发上的顾以琛,眸色深了深,我决定直接开口问。 “以琛哥,你说我为什么刚走到景小玲的办公室附近就头疼的厉害?” “就是那间办公室有问题。”他皱着眉,神色凝重。 看他表情,景小玲那间办公室的问题不小。 “这二十万,不好挣啊。” 不好挣,就要知难而退了? 我咬牙切齿地坚持,“二十万呢,对于你这种豪门阔少可能不算什么,对我来说,都能买个小户型房子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在我耳边说到,“二十万,对于我来说,也不少。” 我咬了咬牙,“顾以琛,明天再去一趟,你敢不敢?” “乐意奉陪。” 然后,我就给景雪玲发了微信,明天可以去,但是想先去看看她说的那块出了问题的地。 她也给我回了,说正好那块地的事儿着急,不解决没办法施工。而公司里的事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以等等。 “以琛哥,”我喊了他一声。 “老婆。” 他这一声,让我一个激灵。 我使劲揉了揉太阳穴,这几天发生的事,像极了做梦。 顾以琛高大的身影,就坐在沙发上。 我转身走过去,狠狠地掐了他大腿一把。 身旁的人愣住。 我问他,“你疼吗?” 顾以琛笑道,“你觉得呢?” “顾以琛,你是真实存在的吗?要不,你也掐我一下,让我的梦醒了。” |“肯定是做梦,对吧?我就是因为遇到了困难,又没有男朋友可依靠,所以就做了个赚钱的梦。” 他没回答我,顿了几秒后,开始慢慢靠近我。 开始放下手机,再是解开了袖口的纽扣。 然后把手表也摘了。 我自觉地往后退,警惕地问他,“顾以琛,你想干嘛?” 他邪肆一笑,“沫沫,按照你做梦的流程,你觉得接下来应该干嘛了?” 啊啊啊…… 刚跟他强调了,我现在不可以。 再说,他还亲自给我买了卫生回来,这么快就忘了? 我吓得直接用手捂住脸,从手指缝里看向他,“都说了,现在不行。” 然后,我就只能听到自己哐哐哐的心跳声。 他轻笑着拉开我的手,“你理解错了。” 我连忙背过身,“我……” 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总是这样逗我,吓得我心突突直跳。 身侧的沙发回弹,他起身离开,我才敢回头。 “喂,以琛哥,景氏大厦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顾以琛淡定地冲了一杯红水给我。 我咕咚咕咚地喝了好几口,“咱们最起码也算是一起干活的拍档吧,不应该讨论一下现场情况吗?” 一起共事,就应该讨论case,互相沟通,才能制定解决方案。 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现实里,就算是店铺什么的伙计什么的,也应该互相沟通一下吧? “怎么讨论?”他挑眉看我? 心跳漏了一拍,不得不说,这个鬼差真的好帅啊。 他要是活的该有多好,那我就可以生个像他的女儿了。 去去去。 我脑补错了。 现在是想办法多了解景氏大厦,好把二十万块钱挣到手。 我咬了咬唇,开始劝他,“我知道,你肯定是原因帮景氏的,我也是的,所以我们也不要纠结以前的事了,解决现在的问题,挣到钱,咱们俩才能越过越好,对不对?” 顾以琛貌似被我逗笑了。 “说说你的看法。” 他坐回沙发上,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我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 “这么大的景氏,肯定是要先转一遍看看吧。” “嗯,先问问景雪玲,跟她沟通一下,然后我听你的安排。”他回。 “然后,再找出问题最严重的地方,看有几处有问题的地方。” “嗯。” “再然后就是,你有时间跟我一起去吗?” “你想自己去?”顾以琛似笑非笑地问我。 第39章 谁爹? “按理说,我不应该让你独自涉险。” 但是,一起去,顾以琛就会去见自己的前任景小玲。 我脑袋嗡了一声。 然后就开始犯难。 我连忙转移话题,“那你看出来景小玲办公室里那东西的来历了吗?” “没有。所以我说那二十万块钱不好赚。”顾以琛忽然凑到我面前,举过来他的手机。 手机里有一张办公室的照片。 “你看。” 我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所以问他,“这也看不出来什么呀,以琛哥,我既然问你,那就是真不懂,所以,你直接告诉我就好了。” 顾以琛看了我一眼,在沙发上大刺刺往后一靠。 “你看,你一直问我,给你看你又不看。” “我别说去她办公室里面了,就连办公室外面,我都没过去,光凭一张照片,我能看出什么?”我再也忍不住,红着脸冲他吼道,“你看出什么就直说,你来回绕弯子,有意思吗?” 顾以琛眉头一挑,欲言又止。 我本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怎么,还是不说?” “我也说不清,你让我怎么说?”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沉寂了几分钟之后,只听顾以琛的声音悠悠响起,“如果,你非得说我知道,却不告诉你的话,” “我得带你再去一趟了,或者别插手景氏的事。” 鉴于小钱钱的吸引力,感受到投射过来的目光越来越认真,我压低声音道,“好吧,是我太着急了,向你道歉。” 可能是没想到我如此正经,顾以琛先是一愣,然后平静开口“我不接受。” 他这么说,换我愣住了。 刚要警告他别再绕弯子了,他忽然俯身,“毕竟,我也确实说不清楚。” 这男人,怎么一会一变呢? 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还是顾以琛先开口,“把胡彦祖喊来商量一下,” 我点了点头,却不知道怎么联系胡彦祖。 我眼见着顾以琛打了个响指,胡彦祖就毕恭毕敬地站到了他跟前。 “顾少。”来人正是胡彦祖。 以琛的目光仍然留在手机上,看不清他眸里的情绪。 他俩就那么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迟迟没有动作。 我反倒是觉得自己没了存在感,他俩有没有搞清楚,胡彦祖是我雇佣的人。 我小脾气上来,冲顾以琛说道,“以琛哥,你给胡彦祖看看那张照片,看他能不能看出问题。” 顾以琛把手机放到柜台上,示意胡彦祖看。 “看出有什么问题了吗?老胡?” “啊,这……” “说。” “墙上挂的那两张画,有问题。”胡彦祖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奥,我就说嘛,一张权游龙妈,一张是甄嬛,跟办公室装修风格不搭。”我后知后觉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那晚上去看看,胡彦祖?”顾以琛挑眉看向胡彦祖。 “好的,顾少,我听您的。”胡彦祖两手一搭,简直就是对顾以琛唯马首是瞻。 我真的,他们俩是不是没打算带我去? “为什么不现在去?跟景雪玲说一下,不就可以直接去吗?为什么非得晚上去?”我气不打一出来。 “她们姐妹俩关系不好,你没看出来吗?”顾以琛定定地看向我。 “嗷嗷,这样啊。” 我心情复杂,一时不知道是喜是忧。 “带我去吗?”我问顾以琛。 顾以琛则看向胡彦祖,“那得看他恢复的怎么样了,狐族应该有这个能力。” “我现在可以的,感谢顾少的药。”胡彦祖貌似很有信心。 但是我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他得了顾以琛给的药,元宝的钱也是顾以琛出的,已经把顾以琛当老板了。 我故作淡定地道,“那几点去?” “晚上十一点。”顾以琛做了决定。 “那我晚上十点四十到店里,我现在回去准备一下,顾少有事的话,随时叫我。”胡彦祖说完,就在我眼前消失了。 见胡彦祖走了,顾以琛原本严肃的表情才渐渐松弛了下来。 “等下晚饭吃什么?”顾以琛问我。 “吃包子?”我想把早晨剩下的包子热热,再熬点粥。 “驴肉火烧羊杂汤吧,我点外卖。”他可能是看我舍不得钱,又不好意思眼睁睁看我做饭。 晚饭后,我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要开电三轮带你们俩去吗?”我心里咯噔一下,我忘了给电三轮冲电。 以琛应了一声,我立马冲过去给电三轮充上电,准备十点来钟的时候,带他俩去景氏。 “上午,头疼头晕,还有其他症状吗?”我回来的时候,顾以琛问我。 “心发慌。”我据实回答。 “把我给你的那块玉带上,应该会管用。” “嗯,好的,以琛哥。”既然他这么说,我就连忙把那块玉翻出来,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还往裤兜里包包里多装了好多辟邪的法器。 纸扎店的门就一直开着,等时间等胡彦祖。 晚上,十点来钟,街上就没什么人了。 一辆黑色的路虎车,停在了店门口。 这个时间,来顾客了? 可仔细一看,来的人是张海滨。 “张总?”他走进来,我很诧异。 “杨小姐。”张海滨站定,跟我打招呼。 “你现在过来,有事吗?那两百五十万个元宝的钱收到了吧?如果有事,明天可以吗?我现在没时间,我要去……” “景氏。”他接话。 “你怎么知道?” “因为是我叫他开车过来,当司机的。” 我愣在原地。 我们现在要去干什么? 偷着潜入景氏,景小玲的办公室寻找线索。 现在搞这么大阵仗,顾以琛到底要干什么? 我看着顾以琛上了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后座还坐着胡彦祖,连忙喝了口水。 嗯,他们都挺迅速的。 “还不关门上车?” 一车人,去人家办公室偷着找线索,我实在想不出比这更尴尬的事情了。 是不是搞不好会被抓到? 可现在临时反悔,告诉他们,说我不去,好像也很不好…… 我叹了口气,认命地拉下卷帘门,锁了。坐进车后座。 一路无话,车停在景氏大楼后面的一条巷子里。 “咱们怎么上去?”我话问出口的下一刻,我就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一个沙发上。 面前正是顾以琛手机里的那两幅图片。一张权游龙妈,一张甄嬛。 我的一左一右,还有一鬼一妖。 “啊,这……那为什么还让张海滨开车过来?” “我受伤了,还没完全恢复。沫沫小美女。”胡彦祖扁着嘴解释。 然后,我就看到顾以琛起身,一挥手,墙上挂的两幅画,就整齐地放到了地上。 可那两幅画下面并不是白墙。 “爹?”胡彦祖也很吃惊,瞪大眼睛喊出。 “啥?你小点儿声,这里有摄像头吧?”我被他的反应吓坏了,忍不住看向墙上。 第40章 快到爷的怀里来。 可那墙上分明是一个血红的die 两张画下面,一边是个血掌印,一边是个die字。 “念代,”顾以琛纠正他,然后又向我解释,“我布了结界,摄像头暂时失灵。” “念代?不念爹?”胡彦祖非常认真地向顾以琛求证。 “是念代,是英文死的意思。”我小声解释。 我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人家吴彦祖是颜值担当,胡彦祖你是搞笑担当吗? 顾以琛扭头看了我俩一眼,没有说话。 办公室里,安静地出奇。 龙妈跟甄嬛的画下面掩盖的不仅仅是一个血掌印跟一个die字,还有丝丝的黑气冒出。 也就是说,那里有问题。 我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自己只不过有阴阳眼,这比起顾以琛跟胡彦祖来说,完全就是个普通人。 所以我也不敢吭声,就站在他俩身后,等他们吩咐。 我不会傻到去坏事,去自讨苦吃。 顾以琛跟胡彦祖都是魂体的状态,而我是有呼吸声的活人。 一瞬间,寂静的办公室里只生下了我的呼吸声。 许久,有血掌印跟die字的地方,只是冒着丝丝黑气,并没有出现什么特殊情况。 我就忍不住往房间四周围观察,位置我是不敢挪动的。 一张白色办公桌,白色电脑椅。白色的文件柜……表面上看,再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地方。 不过,文件柜的旁边有一道白色的门。 那道门后面有什么? “以琛哥,老胡,文件柜旁边有道……”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寂静的房间里,忽然刮起了烈烈的阴风,甚至还伴着大朵大朵的雪。 顾以琛跟胡彦祖对视一眼,立刻移动位置。 顾以琛一把拽住我,把我拉到墙角处,护到他怀里。 胡彦祖则缩到了另一个墙角。 尽管顾以琛把我护在怀里,我还是冻得忍不住瑟瑟发抖。 办公室里阴风肆虐,我觉得自己的天灵盖都要被掀起来了。 顾以琛看看我,迟疑了一瞬间以后,把我的头揣进了他的怀里。 …… 虽然这种姿势不太雅观,但确实安全感爆棚,也没什么风。 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玫瑰香味,那是我浴室里的味道。 鉴于外面的危险,我索性连挣扎都没挣扎,我原本想心安理得地窝在顾以琛怀里的。 可下一秒,顾以琛直接把我抻出来,塞进了电脑桌下面,还大手一挥,画了个圈。 我猜他是给我画了个安全的结界。 风停了。 我趴跪在电脑桌下,很憋屈。 可眼前的一幕,太吓人太恶心了。 一个仅仅穿着破烂布条三点式的女鬼,一点点从那个die字里面走出来。 浑身往下淌着红白相间的东西,走一步,一哆嗦,像个被人操控的木偶般,没有半点儿自主意识。 随之而来的,是令人窒息的臭味,冲进了我的鼻腔。 哎哟,我去。 一个女鬼魂,怎么能臭到这种地步,简直把人熏得跟头连跟头。 然后,我就亲眼看着她,亦步亦趋地一步步像是被人操控着往前走。 往前迈一步,一哆嗦,往下淌几滩红白相间的恶心东西。 直到她那踮着的脚,哆嗦着走到我眼前,经过的时候,我才发现,那淌下来红白相间的是什么? 是血肉跟蠕动的白白的蛆虫的混合物。 这也太腻歪了。 再加上冲天的臭味,熏得戴口罩的我差点儿就干呕了。 我硬生生双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差点被给自己捂背了气。 她就这样,一步步地穿进了文件柜旁边那扇门。 地上淌下来的蛆虫混合物也跟着消失了。 她没理我们。 她连看都没看到我们三个? 这也太邪门了。 她进那个门,去干什么? 我趴着的位置,正好能看到胡彦祖,再往后撤着扭一下头,就能看到顾以琛。 我看了他俩一眼,都没动,我也不敢动。 现在咋办?就这么干瞪眼吗? 几秒钟过后,就听到文件柜后的那扇门里,传来了哦哦啊啊的男女粘腻的声音。 哎哟,这么重口味的吗? 咱就是说,景小玲的办公室里,都是什么恐怖的东西? 我刚想张嘴问顾以琛,我们要不要赶紧走。 墙上摁的血掌印里,又渗出越来越多的黑气。 一个浑身往下淌着水的巨人观女鬼魂走了出来。 这次倒是没吹阴风。 但是随着巨人观女鬼魂往前走动,带起一股咸涩的海水腥味儿。 她一边往前拖拉着走,一边往下淌黑色的尸水。 像刚才那个满身淌白蛆的女鬼魂一样,没用多久,就穿进了文件柜旁的那扇门里。 那房间里的声音,先是停了一下。 然后就响起了两个女人极致快乐的喊叫声,或交替或同时。 太尴尬了。 这次的所见所闻真是刷新了我这个从小阴阳眼的世界观。 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种事儿? 我可等不了了,我用嘴型带比划地询问顾以琛,我们要不要赶紧离开? 顾以琛冲我摆了摆手,那意思让我再等等。 还等什么呢,大哥。 在门外边,听俩女鬼发出这种声音上瘾吗? 我又看向胡彦祖。 发现胡彦祖一直在竖着耳朵,看向顾以琛,很明显在等顾以琛地指示。 可那极致的快乐声,并没有持续多久,里面就传来痛苦的呻吟声,然后就是痛苦的哭喊声。 那痛苦的哭喊声中,夹杂着呼呼的风声。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活动了一下发麻的腿,想爬出去,赶紧走。 这算个啥? 能抓就赶紧抓走,不能抓,我们就自己赶紧走。 顾以琛连忙冲我摆手,让我再等一下。 “还等什么呀,快走吧。”我实在是害怕的不行,小声嘀咕着,准备往外伸腿。 就这阵仗,我完全是送人头的。 我刚伸出手,准备往外爬。 下一秒,就被一个黑褐色的干枯树枝一样的干巴手拽住了。 “桀桀桀,好嫩好香啊,”一声难听的鬼叫声传进了我的耳朵。 我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具干尸,冲我咧嘴笑,“啊……” “小嫩的,快到爷怀里来。”干尸的笑意咧到了耳朵边。 “啊,顾以琛,快救我。”我懊悔极了,好像我的手伸出了顾以琛画的结界。 此时此刻,只要他能来救我,我任何条件都答应他。 第41章 负债的真实原因。 然后,顾以琛从他的腰上掏出一把黑色手枪,对着干尸就是“砰砰”两枪。 两道亮光射出去,正中干尸头部。 那干尸“嗷~~”的一声,松开我的手,随即捂着脸开始满地打滚,“别杀我,别杀我,我还有债要换呐,别杀我……” 他一边喊着,一边打了个滚,跪在地上,“哐哐哐”地磕头,“别杀我,让我干什么都行,吃屎都行。我以后喊您爹,留我一条命,我得还债呐。” “谁稀罕当你爹?趴在那儿,说说到底怎么回事。”顾以琛神色严肃地把我护在身后。 顾以琛直接让我坐到了办公椅上。 他递给胡彦祖一条黑色铁链,铁链的一头是手铐,“把他铐上。” “咔吧”一声,胡彦祖直接把手铐铐到了干尸手上,“别耍小心眼昂,这手铐是地府人员专用。铐上以后,你的基本信息,已经发送到地府了。” “唉,两位爹,我现在就交待。”那干尸连忙磕头。 “快点说,别喊爹,好好说。”胡彦祖咬牙切齿地踹了干尸一脚。 干尸磕头如捣蒜,开始诉说。 原来他叫左宏伟,淀南人,十年前还在城里做商场楼层经理。那一年冬天,他回村发现村里人都在压假压草坪。 他就辞了城里商场的楼层经理工作,回村创业开厂子压假压草坪。 结果出乎意外的顺利,很快就赚到了 然后生意越来越顺利,身边的朋友也越来越多。 朋友多了,就出现了小人。 然后,他就在一声声老板中迷失了自我。 还染上了一些不好的习惯,比如说高消费,比如去商k找小妹,比如去足疗城找技师,比如说去am城赌博。 又过了一年,因为受到了小人的追捧,他心里面越来越狂妄自大,再加上媳妇给工厂开拓了外贸业务,又跟一个外国人办了合资企业…… 总之发展的顺利迅速,他就认为成功跟他自己的能力有很大的关系。忽略了天时地利人和这些重要的原因。 再加上小人的迷惑,他开始投资一些自己不熟悉的行业,开餐饮连锁,租房子开酒店…… 最后亏的一塌糊涂。 其实到那时候,还不要紧,因为那时候还没有贷款。 可那一年,赶上了某些不可抗力的原因,他的工厂,连锁餐饮,酒店全部停摆。他欠供应商的钱没办法还。 可当时又没办法赚钱,他老婆劝他把餐饮酒店都兑出去,换一笔钱维持工厂,可是他不听。 他找银行贷了很多款,维持工厂,餐饮,酒店。 为了保面子,维持高消费,他最后甚至借高利透支信用卡找私人贷款。 继续往里投钱。 可仍然没办法维持。 他为了搏一把,就开始网赌,还用骗亲戚的钱去am城赌博,想着赌一把能翻身。 可那个时候天时地利人和已经不在了,尤其是他老婆劝不了他,气的撒手不管,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他已经欠了供应商货款,各种银行贷款,私人贷款,信用卡,网贷,再加上骗亲戚的钱,有一千二百多万了。 就是已经完全还不上了,那些债主们各种起诉,执行他。 然后,他开车的时候,自己撞到桥墩子上,车着火了,他被烧死了。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他的魂魄看上去像个干尸,因为他是被烧死的。 “我该死,我以为死了就不用还债了,可不是那么回事啊,我在阳间欠下的债,人家找人在阴间弄我。还在阳间找我老婆孩子。我该死,我该死啊,可是我得挣钱还债,给我老婆儿子一条生路……”干尸王宏伟哐哐哐地直磕头。 唉。 听上去,这干尸真可怜呢。 可他值得让人可怜吗? 不值得。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有钱挥霍,去商k找老妹的时候,去am城赌博的时候,估计都是背着老婆孩子,偷着去的。 他要是把那些挥霍的钱,交给老婆,他老婆肯定得给他攒着,还得养孩子养老人呢。 所以,他太可恨了。 “所以,你在这里能挣钱还债?”顾以琛挑眉看向他。 “是宏伟磕头。 “给女鬼找瓢克过夜,拉批条?”胡彦祖瞪着他。 “不不不,两位爹误会了。”干尸左宏伟解释,“刚才那俩女鬼那动静,只是喂了药丸,精神控制她们,她们就有反应,等她们先大喜再大悲之后,七天之后,就能生成一颗怨气珠,那珠子能卖钱。”干尸把头磕到了地上。 “能卖多少钱?”胡彦祖气的狠狠踹了他几脚。 “一颗十万。”干尸的头都不敢抬。 “你拿到哪里去卖?”胡彦祖继续追问。 “有人来收,每星期来一次。” “哦?”顾以琛貌似来了兴趣。 “所以说,还不能带你去地府,得先留着你?”顾以琛手指敲了敲桌子。 “不不不,把我带走吧,我也不愿意干了,太折磨人的精神了。我死之前就查出来精神抑郁了。这几年,干这个活儿,抑郁的更严重了。带我走,去地府赎罪吧。我去那边,想办法合法挣钱还债。” “你也知道,现在干的事是违法的呀?那你还敢干?”顾以琛气的直拍桌子,“他们下次什么时候来取珠子?” “后天晚上。”干尸吓得哐哐哐磕头。 “好,既然这样……”顾以琛顿了一下,一挥手,一阵火光打到了干尸后背上,“给你打个标记,你跑不了了。” “胡彦祖,放开他吧。”顾以琛吩咐胡彦祖。 “嗯一阵哗啦声中,胡彦祖解开了手铐,收起了锁链,送到了顾以琛手上。 “这两天,你正常干活吧,明天晚上我来找你,告诉你具体细节。你知道我想要什么。”顾以琛盯着干尸左宏伟。 “嗯,我的爹,我知道,我明白,感谢爹留我一条命。”左宏伟黑乎乎地磕头如捣蒜。 “里面除了你,还有那两个女鬼,还有其他的东西吗?”顾以琛继续问。 “还有。” 我的老天爷,我下了一哆嗦,连忙往顾以琛身边靠了靠。 “那这件事,跟景小玲有多大关系?”顾以琛顿了一下才问,仿佛是下了很大决心。 第42章 水泡巨人观跟颤抖蛆虫三点式的怨 “这……我不知道,我也是被人放在这里的,跟墙里面的几个女鬼一样,各司其职,我只是他们的管事的。”干尸左宏伟头都不敢抬了。 “你是管事的?”顾以琛问道。 “他原来不是做过商场里的楼层经理嘛,那个工作就是跟女老板女售货员打交道多,估计是看上了他的管理经验。”我插了一嘴。 “这位干妈说的对。”干尸很赞同我的看法。 “别别别,可别叫干妈。”我扶额,这称呼对我来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正说着,那扇白色的门后面渐渐渗出黑气,一个水泡巨人观,一个颤抖蛆虫三点式一前一后从门里出来。 两个女鬼一前一后地往那面墙的方向走。 “等一下。”顾以琛冲她们喊了一声。 可那俩东西像是没听见一样,仍然亦步亦趋哆嗦着淌着或黑或红白相间的垃圾往前走。 “管管。”胡彦祖见状,立马踢了干尸左宏伟一脚。 “艳红姐,郑翠,等一下。”干尸左宏伟用他烧过的干哑嗓音喊道。 那两个各有特点的女鬼顿时站在了原地,慢悠悠地把头扭向干尸, “经理,有事吗?”两个女鬼异口同声地问道。 “先跪下再说。”干尸朝她们摆手,让他们跪下。 “凭什么?”水泡巨人观抖落着满头的紫菜,明显对干尸这句话不服,“你不过是个经理,凭什么要我们跪?” “艳红姐,不是跪我,是那三位。他们都是有身份有能耐的人。”干尸头都没敢抬,用手指了指我们的方向。 “别让他们跪了,以琛哥,那位大姐应该是跪不下的,她不一定受了多大的苦呢。”我仰头,看向顾以琛,希望他能明白,水泡巨人观没办法下跪。 “啊……呜呜呜……”水泡巨人观开始呜呜呜地哭上了,“谢谢妹妹理解我,已经很久没有人关心过我了。” 这刺耳的哭声,直接穿进了我的心里,她哭得声音不大,但是非常凄惨。我忍不住开始难受。 渐渐地我就听不到周围的声音,眼前却现出一副副画面。 那像是很多年前,大约是千禧年代。 一个年轻女人在繁华的商业广场底商的手机店里打工。 她画着精致的妆,穿着合身的工作套装,精气神十足的给顾客介绍手机。 那个月,她提成赚了很多。 发工资那一天,她兴冲冲地买了螃蟹回婆婆家。 结果,到了家,就看到妯娌大嫂在打她的女儿,还把她女儿手里的苹果夺过去,塞进妯娌儿子的手里。 平常,就是婆婆在家,给女人看孩子,女人去上班卖手机。 妯娌当初用手段结婚前借钱买了房,婚后让婆婆公公还钱,所以早早地就搬了出去。 这一天,妯娌上门来打自己的女儿,拎着螃蟹的女人气急了,直接把螃蟹扔到了妯娌大嫂脸上。 然后妯娌大嫂大声哭,大伯哥出来护妻,直接扇了扔螃蟹的女人两个耳光。 并且大伯哥乘势要求分家。 婆婆被气得犯了心脏病,最终也还是被逼着分了家。 婆婆公公都归了卖手机的女人家。 女人的老公不争气,不好好工作挣钱。 妯娌大嫂找亲戚来挑拨,女人的老公跟女人找茬吵架,女人提出离婚,男人却不离,还家暴女人。 婆婆也不希望女人离婚,找到女人娘家,给娘家送礼送钱。 娘家妈是个赌徒,收了钱,把女人骂了一顿,送了回去。 总之,男的开始家暴女人。 没两年,女人实在坚持不住了,带着女儿坐车去了外地,从大桥上跳进了入海口的大河里。 没人找,没人捞。 巨人观就那样孤独地在大海上随波逐流,孩子的尸体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沫沫,沫沫……”眼睛一阵疼痛。 我揉了揉眼,睁开就看到了顾以琛,“以琛哥,我睡着了吗?” “没有,你被艳红的怨气影响了,进入了她的怨气中,愣了几秒钟。”顾以琛向我解释。 几秒钟? 那么短时间吗? 我怎么觉得时间长的看尽了她的一生,看了好久好久,比看电影可长多了。 水泡巨人观艳红姐怨气这么大吗? “那艳红姐,你的女儿呢?”我问道。 “还没找到。我为了找女儿,才答应干这个筹钱的。”艳红姐向我解释,她一开口,嘴里就往外冒黑色的咸腥黑水。 “那郑翠呢?也是为了挣钱?”我貌似觉察到了这群魂魄聚集在一起的原因。 “嗯,我挣钱是为了孝敬奶奶,我父母离婚,我从小跟奶奶长大。奶奶摔了跤,我去找父亲要抚养费,却被他的狐朋狗友强奸致死。可我奶奶腿摔瘸了,到现在还活着。”郑翠向我解释。 她浑身散发着臭气,一张嘴,也往下漏红白相间的蛆虫跟血肉。 “既然是这样,你们先回墙里去吧。”顾以琛朝他俩挥了挥手。 俩女鬼没动。 “管管她们。”胡彦祖又踢了干尸左宏伟一脚。 “艳红姐,郑翠,两位美女先回去吧。”干尸对她俩相当客气。 水泡巨人观艳红姐跟颤抖蛆虫三点式郑翠,她俩听到干尸的命令,才亦步亦趋颤抖着走回了墙里面。 “你也回去吧,我明天这个时间来找你。”顾以琛对干尸说道。 干尸在我们眼前消失了。 “咱们快点儿回去吧。”我拽了拽顾以琛的袖口。 “嗯,老胡。”顾以琛吩咐胡彦祖。 胡彦祖点了下头,下一秒,我们就回到了张海滨的路虎车里。 胡彦祖直接跟我们告了别,还叮嘱了张海滨元宝的交货日期。然后消失了,他要先回洞里疗伤。 张海滨跟胡彦祖承诺了提前交货,然后就把我跟顾以琛送回了纸扎店。 看着张海滨的路虎车转弯,渐行渐远,我拉开了卷帘门。 进了店里,顾以琛一把就把我抱进怀里,直接公主抱进了卧室。 “我想你了。”他把我轻轻放到床上,头埋进了我的颈窝。 “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我不明白。 “所以,我想你了。”他的唇沿着我的颈窝一路向上。 “啊,电三轮还在充电,我去拔掉。”我推他,想挣扎起身。 第43章 不用客气,我是你老公。 下一秒,他眼尾薄红,手一松,放开了我,“快去快回,我等你。” 我迅速溜下床,去了趟卫生间,换了条夜安裤,才去把电三轮的充电器拔了。 “以琛哥,谢谢你。”返回我的小卧室的时候,就看到床头柜上已经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红水在那里了。 顾以琛抬头,把目光从手机移向我,“不用客气,我是你老公。” 我爬上床,喝了一口红水,“以琛哥。” “嗯?”他伸手替我拢了下耳边的头发。 “那个以琛哥……” “刚才的事儿,左宏伟是值不得可怜,可是另外两个女的都挺可怜的,要不要放她们一马?” 顾以琛怔了怔,抬眸看向我,嗓音比刚才干涩了点儿,“你怎么能这么想?” “那个,你不觉得他俩可怜吗?” 顾以琛身为鬼差,这种悲苦的事儿,估计见得多了,表情都没什么变化,“这世上可怜的人多了。” “是啊,那你说,要不要放过他们,让他们继续赚钱,她们又没有害人。”我承认,我被巨人观艳红姐的怨气迷住的时候,真切地感受到了她的难过。 “沫沫,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要遵守纪律,在任何一个世界都是要遵纪守法的。”头顶,顾以琛幽幽道。 “所以,”我看着他,探寻他墨眸里的情绪。 他眼睫毛颤了颤,“所以,咱们都要遵纪守法,不管人间地府。他们自己都知道是在做违法的事儿。” “既然知道自己是在做违法的事儿,那他们还敢干?”我咬牙,愤然。 “对呀,这就是资本的力量。你学经济的,应该懂的。”他眸子里是我看不懂的想法。 “这根资本的力量有啥关系?”我仰头,想探寻答案。 “这多简单,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鬼吐怨气珠。”顾以琛唇角勾起一丝笑。 “那怨气珠,有什么用?他们买了去干嘛?”我好奇追问。 “这个珠子叫怨气珠,没有什么好的作用。基本上的用处就是让被打中或者吞食的活人浑身充满怨气,霉运加身,继而出意外,严重的能致人死亡。用在鬼魂身上,基本上就是好鬼变恶鬼。还有,我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你还记得尸油口红那个女鬼吗?她也提到过,有人用她做怨气珠。”他说着接过我手里空了的水杯,作势要放到我身侧的床头柜上。 这样一来,我被他胳膊压住。 他收回手的时候,顺势把我搂进了怀里。 我原本就肚子疼,不想跟他这个浑身冰凉的鬼差有接触,伸手想推开他,手刚碰上顾以琛的胸膛,就被他钳住了手腕。 他眸里的光闪烁着隐忍,“沫沫,我也很可怜的。” “那我做什么,你能好一点儿?”我贴心谄媚。 “让我抱抱就好。”顾以琛抱着我的手臂紧了紧,然后又松开,帮我盖上薄被,“早点儿睡吧,明天一早,不是还要去景氏的工地吗?” 他拍了拍我,自己却起身。 于明天景氏工地上的事,我也很紧张,问顾以琛 “如果……我是说如果景氏工地上的事,也很麻烦怎么办?” 他站在镜子前解领带。 听到我问他,平静清冷地扭过头,“所以?” 我指出,“我担心,如果明天景氏工地上的事也很棘手,我怕咱们没有准备……景氏那么扣,问题不大的话,不可能一下子给几十万的。” 顾以琛“……” 他表情有点儿古怪,沉默了一下,说,“我知道,心里有数。” 他补充,“明早带胡彦祖一起去,知道你心里没底。” 我? 他是不是知道我什么都不懂也不会? 知道我只是热衷于挣钱。 但顾以琛没有给我太多时间。 他当着我的面脱了休闲外套,一颗颗地解衬衣扣子,催“去洗澡。” 我看着他的好几块腹肌,不由自主地问,“我也要洗?” 我得过两天再洗,现在量正大,最好是先不洗,别受凉。 他表情奇怪,停顿着沉默了好一会儿。 看着我,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释然道,“不洗也行。” 我? 不是,是我理解错了? 然后,他就迈着长腿,在我面前大刺刺地进了浴室。 我本来也没办法理解。 他一个魂体状态的鬼差,整天在我这里洗澡,而且好像还在医院有职位,他这么闲吗? 每天跟着我处理事儿,挣钱给我,这么不忙? 但反过来一想,我原本就对他很重要啊,我是他的人间通行证,没有我,他在人间长时间待着不合法。 他不是一直都教育我,要遵纪守法的吗? 他洗过澡,从浴室出来,立在床前晾了晾,然后才换睡衣。 我怕他答应的好听,其实没有安排好明天的事,特意问他,“那你愿不愿意,做为我冲锋陷阵的男人?” 他系扣子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矜贵清冷,低声问我,“什么意思?” “就是,我希望你在我前面……” 顾以琛微微沉默了一下,居高临下,宽大的手掌攥住我的手。 我……? 他嗓音暗哑,“抱抱可以,现在不行,我不希望你生病。” “……”他这是说什么呢? 然后,他抱了抱我,就松了手,转身去给我冲了杯热奶,递给我。 “嗯,谢谢,我的中药是不是该喝了?”我把盖在身上的薄被往上拉了拉,接过牛奶。 顾以琛的目光扫过我,喉结微微滚动了几下,薄唇抿了抿,“等过几天吧,经期最好不好喝中药。” 我默默端着牛奶杯,抬头看他,“那要是放过期了怎么办?” “可以再重新抓几副,不能因为舍不得,把自己喝坏了。”顾以琛低头凝视我。 然后他没再说话,直接转身出去了。 他这是要躲开我? 我有点委屈,我不就是有点爱钱,就这么不愿意跟我在一块儿? 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又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热水袋,直接放到了我的脚边。 “虽然天气不冷,但是你需要热水袋暖肚子。” 我莫名有点儿开心。 第44章 荷塘边的车祸。 等我的脚暖和了以后,我就把热水袋挪到了肚子上。 我用暖过得脚去蹭他的脚,装作很无辜的模样,“热乎不?你需要暖暖吗?” 顾以琛沉默了几秒,目光从手机上移开,瞥了我一眼。 “杨沫沫,别蹭我,你该睡觉了。” “你也知道景氏的钱不好赚,最好现在养精蓄锐。” 他的理智自持,让我汗颜。 我鼻尖一酸,眼眶发热,默默往床边挪,尽量躲他远点儿。 他又说,“但是你放心,我会尽量把钱赚到你手里。” 景雪玲说,那个工地的位置是在城北一个村子的北边,是景氏前些年买的北环开发区最北边一个破旧倒塌的厂房,年初的时候,就打算卖掉。 可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买家,只能一再降价。 后来,一个卖服装的大主播看中了这块地便宜,但是要求景氏先把土地平整一下,要不然人家不要。 景氏很痛快地答应了这个要求,因为他们自己就有建筑公司,派两个挖掘机过去,直接平整一下,就可以收钱过户了。 可问题就出在挖掘机挖地的时候,所以,她想找我们过去看看。 “走吧。”顾以琛先一步上了电三轮。 “胡彦祖呢?你不是说带上胡彦祖吗?”我问他。 虽然这件事在景雪玲嘴里说来,不是一件大事,只是平整土地的时候,挖掘机出了问题,但是我心里还是没底。 他们景氏那么扣,不可能轻易给几十万的。 我愣了下,就听顾以琛在我面前打了个响指,“走了,胡彦祖已经在电三轮的车棚子里了。” 我回过神来,看了眼车棚子里边,胡彦祖挣冲我打招呼。他的魂体状态比以前清晰了许多。之前太虚了,估计顾以琛给他的药起了很大作用。 我连忙坐到了驾驶位,下意识地把心里想的叫出了口,“好的,老公。” 顾以琛的薄唇勾勒出一丝弧度,低头打趣道,“这么喊才对嘛。” 我不好意思地拢了下耳边的碎发,心开始怦怦直跳。 当着胡彦祖的面,这样好吗? 出了北二环,只有唯一一条通往那块地的僻静公路,公路的右手边,沿着公路有一条河。 那公路一开始还算宽敞,过来过往的都是拉石油液化气的大罐车。 越往北,越窄,窄到我的电三轮如果跟迎面来的大罐车错车就得提前停靠在路边河畔。 天色也越来越阴沉,眼看着大滴的雨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我连忙把帘子放了下来,准备让顾以琛坐到后面车棚子里去。 他如果跟胡彦祖都坐在后面车棚子里,我一个人在前面还宽敞点儿,减少被雨淋到的面积。 就在顾以琛挪到车棚子里去以后,雨越下越大。 我的电三轮前方出现了一个拉货的那种银白色电三轮。 那个银白色电三轮上的驾驶员,只戴了一个红色头盔,没有穿雨衣,还开的飞快。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这样很危险呐。 “开慢点儿,前面那辆电三轮有问题。”顾以琛叮嘱我。 原来,他也看出有问题了。 我连忙减了速,不能跟太紧,万一前面出了事,怕受连累。 果不其然,十来分钟以后,我就看到那辆银白色的电三轮,车头悬到了小桥外。 桥南路边停了一辆大油罐车。 很明显,错车引起的车祸。 那座桥是在公路的东侧,通往东边荷塘垂钓的渔家乐的。 渔家乐就算是淀边了,再往东就进大淀了。淀里有大片芦苇地,当然水也更深。 那辆电三轮就悬在桥边嘎悠,驾驶员坐在车上不敢动。 眼看着就要撑不住,只要银色电三轮车一失衡,就得掉到荷池塘里去。 我吓坏了,连忙把电三轮停在路边,想让自己冷静冷静。 因为大油罐车往桥南开了几十米才停下,因此错开的距离,我的电三轮也能过去。 可我也不敢开过去,更是不敢下去,就那样停在路边。 我哆嗦着手,从衣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打开包装,塞进自己嘴里。那是顾以琛昨天买给我的,我装进包里好几块。 “沫沫,你还好吧?”顾以琛出现在副驾驶位置,拉住我的手,关切问我。 “以琛哥,怎么办?要不要打报警电话?”我的手也哆嗦着。 “不用,已经有人打了。”顾以琛伸手指了指外面。 一个身穿橘红色工作服的中年男人,一边打电话一边从大油罐车上下来,直接走向了桥头悬着的银色电三轮车。 几米的路,他打着伞,一路踉跄着走向我的电三轮。 风雨中,他俯身趴到我的车窗前,“师傅,我看到你三轮车身上的广告了,能跟我一起过去看看吗?” “啊……我……这……”我吓得不敢答应。 然后心里就听到了顾以琛的话,“答应吧,我和胡彦祖跟你一起过去看看,别害怕。” “师傅,刚才错车,我已经开的很靠边了,可那三轮还是冲破了桥栏杆。好在人还没掉下去,你跟我过去看看吗?”大油罐车师傅很诚恳。 我也知道,他们这种开大车的师傅很信这一套。 我点了下头,拽了拽顾以琛的手,才下了电三轮。 跟着司机往桥头走之前,还往后看了一眼。 胡彦祖也已经从电三轮的车棚子里下来,站到了顾以琛身后。 当然,大油罐车司机是看不见他俩的。 大油罐车司机见我同意帮忙,并且已经下了车,就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前走。还时不时地往后看我两眼。 顾以琛跟胡彦祖就跟在我身后,要不然我可不敢自己走过去。 离得越近,越觉得银色电三轮好危险。 “太悬了。”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应该不会有危险了。”顾以琛握住我的手。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一个上年纪的男水鬼郑奋力地托举着电三轮的前轮,往桥上推。 男水鬼的身旁还有几个帮忙往桥上推车的水鬼。 “师傅,桥下有人帮忙,师傅,快点儿谢谢人家。”我不敢指向桥下,只是冲着油罐车司机喊道。 油罐车司机扑通一声,冲着桥下“哐哐哐,”连磕了三个响头,“感谢各位,给各位磕头了。” 或许是桥下的水鬼听到或者是看到了大油罐车司机的诚意,一个用力,直接把银白色电三轮推回了桥上。 第45章 血河 “谢谢,感谢各位,我给各位多磕几个,等我一会儿去买点烧鸡好酒,给各位上供。”大油罐车司机一边许诺,一边又哐哐哐地磕了好几个头。 银色电三轮司机楞在三轮上,一动没动。 雨渐渐小了,淅淅沥沥地变成了毛毛雨。 我现在才看出来,那个电三轮的司机应该是个女的。 只是穿的是下地干活的衣服,但是现在离的近了看,确实是个女的,只是看不出年纪。 “大姐,大姐,先把电三轮骑到桥南边去吧,咱们商量下怎么处理。”大油罐车司机,冲电三轮女司机喊道。 很明显大油罐车司机非常有处理事故的经验。而且,他们这种大油罐车都是公司上了全险的。 能好好解决这种小事故是最好的,省的以后自己开车腻歪。 银色女司机愣着没动,直到大油罐车司机上前拍了她肩膀一下,她才猛地一拧车把。 银色电三轮嗖的一声,往南窜到了桥南边路旁。 电三轮窜出去了二三十米,还在慢慢开。 我们也跟在后面,跑着追过去。 “大姐,大姐,等等我们,咱们把这事处理下。”大油罐车司机喊道。 可能是听到大油罐车司机的喊声了,电三轮慢慢停下。 那女司机摘了头盔,“啊……呜呜……爸爸呀,爸爸呀……”,开始放声大哭。 我们都不明所以,但还是都围了过去。 “姑娘,姑娘……那个,你好,我是刚才开油罐车的司机。我叫陈建军,咱们看看怎么解决一下这个事儿,我还请了看事儿的师傅。就是这位师傅。”陈建军指了我一下。 “呜呜……”那骑银色电三轮的女司机没回答,反而哭得更凶了,“爸爸啊……爸爸啊……” 她哭了足足有一分钟。 然后,刚才托举她电三轮的那个中年男鬼就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大姐,你爸爸是穿的黑色的羊驼绒袄吗?”我手指头紧了紧,忍不住问她。 她立刻停住了哭声,脸上挂着泪,定定的转头看向我,“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就站在你面前,”我小心翼翼地往前指了指。 顾以琛连忙拽住我的手,还冲我摇了摇头。 我心里有点儿害怕了,后悔刚才说了话。 胡彦祖也挡到我们身前,做起了防卫的姿势。 银白色电三轮的女司机着急了,“你说什么?我爸就站在我面前?” 点了点头。 陈建军听到这话也有点儿吓到了,看着我,干巴巴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倒是中年男鬼得知我能看到他,转过身,冲着我们的方向走过来三四步,直接就跪下了。 “小师傅,我叫章铁栓,电三轮上坐着的是我的女儿章双莲,请您帮忙转告她,我尽力了。”章铁栓说完,接连冲着我们磕了好几个头。 虽然章铁栓看上去并无恶意,可是顾以琛跟胡彦祖仍然在保护我。 “双莲姐,你父亲让我转告你,他尽力了。”我朝章双莲看过去,只希望她别再哭了。 哭解决不了问题,陈建军这样的司机已经算是很负责的好人了。 “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然后呢?他还说了什么?”章双莲瞪大眼睛,跑下电三轮,冲到我面前,泪眼婆娑地拽住了我的手。 我看出胡彦祖迟疑了一下,可还是让开了。 然后章铁栓又看了陈建军一眼,冲我磕了个头,抬头说,“小师傅,我还想请您转告一下我女儿,看能不能买点鸡鸭烟酒什么的,给我那几个朋友,他们都是帮忙抬电三轮的。你看我的肩膀都压成这样了,我那几个朋友也压得不轻,多亏了他们,我自己一个人肯定是抬不动的。如果没有他们帮忙,电三轮早就掉下去了。人家帮我救了女儿一条命,不能让好人寒了心。” “嗯,”我冲着章铁栓点了点头,向焦急等待的章双莲转述了她父亲的话。 “不用,不用管了,这个应该我安排,我认识前面满堂红川菜馆的老板,我现在就打电话订菜,让他送过来。”陈建军连忙插话,说完就当着我们的面给川菜馆老板打了个电话。 “谢谢,谢谢你。”章双莲向陈建军道了谢,却始终没有松开我的手,“那请你帮我问问,我爸爸他……过得好不好?” 我看向章铁栓,他听到这话,低下头,沉默良久。 “我爸爸他过得好不好?”章双莲见我眼睛看向别处,却始终没有回答,有点儿着急了。 “章大叔?”迫于章双莲的压力,我不得不追问。 “我过得不好,我们几个过得都不好,”章铁栓伸手指向桥头。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站着四五个水鬼,都年龄不大,有男有女,还有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 “我们几个里,我还算是上年纪的,我这几个朋友都比我年轻。我们因为是被淹死的,又都没到六十岁,所以现在在阴间都泡在血河里。”章铁栓说到这些,就开始落泪。 “泡在血河里?血河?”我不懂,用带着疑问的目光看向顾以琛。 他脸色冷峻,冲我点了点头。 看来是真的,那怎么办呢? 我心中疑惑,却面色如常地向章双莲转述她父亲的话。 章双莲一听这些,眼泪唰唰地掉,拽着我的手,都开始忍不住地颤抖了,“那怎么办?怎们办?” “能怎么办?用钱铺路呗,双莲姑娘,你别哭了,我出钱,咱们请这位小师傅做一场法事,看能不能把你爸爸从血河里捞出来。”陈建军像是看透了人情世故。 可是这种事,光钱做什么法事,管用吗? 我心里默默盘算了几秒钟,胡彦祖递给了我个眼神,示意我问顾以琛。 淅沥的小雨落在顾以琛身上,竟然让他更加衣冠楚楚。 “可以。”他很认真,眼里盛满了细碎的光,意味深长地说道,“可是,需要很多金元宝跟手工打孔纸钱。那位双莲姑娘并不像能出的起的。” “需要多少?那边好几个人,让章铁栓数数吧,一个人最少得烧一万块钱的纸钱跟烧纸。” 我点了点头,看了章铁栓一眼,很明显他都听到了,只冲我伸出一只手,“五个。” 第46章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陈师傅,有五个人需要从血河里救出来,那就得需要至少五万块的手工打孔纸钱跟金元宝。不知道你……”说实话,我有点担心陈建军不愿意拿这么多钱。 毕竟虽然说是因为错车造成的车祸。可是看章双莲的银色的电三轮上边连剐蹭的痕迹都没有,更别提人受伤了。 只是桥撞坏了栏杆,栏杆的事,大油罐车的车险应该就可以赔。 所以,按道理说陈建军是不应该出这么多钱的。 “我自己目前拿不出这么多钱,毕竟我只是个拿工资开油罐车的司机,家里负担也挺重的,一大家子都指望我。”陈建军一听我说的数目,很沮丧。 我心里也很沮丧,到了这一步,如果拿不出钱,他恐怕也当不了好人了。 章铁栓更是觉得自己无望跳出血河,开始老泪纵横。 章双莲又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 我看向顾以琛,希望他能再想想办法。 可顾以琛扫了我一眼,指了指地下,“我说过,无论哪里,都要遵守纪律。” 那咋办?无望了? “我再想想办法,我老姨是厂里的会计,让她问问公司的总经理,看能不能有别的办法。”他正要打电话,手机响了。 陈建军立刻接了电话,“再往前走一百米,小门村北石桥这,对对对,快点儿送过来吧。” “送到了,让饭店的人,直接把酒菜摆到桥边。”顾以琛告诉我。 我把顾以琛的话,转述给了陈建军,然后就看到送餐的车听到了跟前。 “嗯,”陈建军点了点头,指挥送餐的人把酒菜都摆到了桥边,路边的一块凭证的草地上。 我让章铁栓过去招呼他那帮朋友,先吃好喝好,我们这边现在商量血河的事。 送餐车一走,陈建军就走过来,安慰章双莲“章姑娘,你别着急,我现在就打电话。” “是的,双莲大姐,你先别担心了,章大叔现在已经招呼朋友们吃饭了。” 我安慰章双莲的时候,陈建军就一直在打电话沟通。 顾以琛跟胡彦祖却一点儿也不着急,反而胸有成竹的样子。 他俩心里这么有底吗? “你不担心吗?”我问顾以琛。 “不担心。”我听出了他声音里的笃定。 “章姑娘,我们总经理说,可以报销,就是让我自己先垫钱,我已经跟我老姨借了钱。但是,我们总经理提了个要求,希望咱们跟章大哥念叨念叨,让他保佑咱们公司的油罐车,以后都能安全过桥。当然,要是平安一路更好了。”陈建军手里有钱了,说话就有底气了。 “我能跟我爸念叨,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会不会答应。”章双莲有点儿担忧地看向我。 陈建军也满脸期待地等着我答应,“小师傅,我们经理说了,您的劳务费我们公司给一万。还请您多费心。” 这还说什么呢? 我看了胡彦祖一眼,示意他过去跟那几个水鬼沟通。 他迅速地过去了,然后章铁栓就跟他回来了。 章铁栓过来就直接跪下了,“只要能帮我们脱离那血河,我那几个朋友说要天天守在桥下,除非投胎走了。” “既然是这样,那就说定了。我当见证人,章双莲做担保。陈师傅,写个合约吧,一式两份,咱们白纸黑字,也不能白让你们公司钱。大家看,怎么样?”我之所以这样说,是顾以琛教我做的。 他刚才一直不说话,就是拿着他自己的手机在那给我发短信。 像这种半路找上我们的活,最好有个合约,不仅对双方都好,也能撇清我们的责任。 顾以琛不想承担没必要的风险。 “好,我车上有笔记本,我现在把本拿过来,写两份。”陈建军说着,就快速跑向了车里边。 在我们大家亲眼看着的情况下,陈建军洗了一式两份合约,也就大概的写了一下,然后自己先签了字,就把纸笔递给了章双莲。 就这样,合约很快签好了。 双方还互留了联系方式,他们把我的联系方式也都留下了。 因为我给张海滨打了电话,他说手工打孔的纸钱跟金元宝现在没有那么多,因为之前生产胡彦祖要用的金元宝了,所以再要,就得一个星期后才能送过来。 所以,我们约定了一个星期后那天的上午在桥边碰头,我也把纸扎店的位置告诉了他们三方。 我让陈建军给张海滨打了三万块钱的定金过去,确认收到后,我跟陈建军和章双莲告了别。 那几个水鬼,也吃饱喝足了,站在桥下机械地向我们挥手。 我骑着电三轮,带着顾以琛跟胡彦祖赶往景氏要卖的那块地皮。 走出去几百米,我就有点儿后悔了,我忘了让章铁栓注意查找我外婆的魂魄。 我怎么能这样呢? 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当时只觉得那几个水鬼被困在血河里肯定很痛苦。 可是我外婆的魂魄呢? 会不会也有这种遭遇? 我这个脑子啊,一心只想着赚钱,赚到钱想办法找外婆的魂魄,可是这两件事明明是可以同时进行的。 我忽然想起来,高中数学老师说过的,只要把排列组合学好,那么就能明白生活里很多事情是可以同时进行的。 比如一边用洗衣机洗衣服,一边炒菜。 我得时不时提醒自己,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所以,等下回程的时候,我要停到桥边,跟章铁栓说一声。 正想着,就接到了景雪玲的语音电话,“小杨师傅,你怎么还没到,是不是路上有什么事?需要我赶回去帮忙吗?” “啊,没事,刚才在小门村北桥头那里,遇到车祸,耽搁了一会儿,再有五分钟差不多就到了。” “以琛哥,老胡,你们俩懂风水吗?你们说,景氏那块地会遇到什么样的麻烦?”我歪着头,冲身后的车棚子里喊道。 “要去到了以后,看看再说。景雪玲在工地上吗?”顾以琛问我,但是随即,他又开口说道,“先别讨论这些了,你认真开车吧,注意安全。” 第47章 鬼打墙。 我们到了景雪玲发的位置的时候,那个工厂的围墙跟大门都还在。 大门口的招牌还挂着,祥盛防盗门厂的铜招牌。 大门敞开着,往里走,就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大g。 “看,以琛哥,那是雪玲姐的大g。”我冲着电三轮后面车棚子里喊道。 “过去吧。”顾以琛应了我的话,“但是她可能在挖掘机那边,车里没人。” 我琢磨了一下,还是听顾以琛的话,把电三轮往挖掘机方向开。 “雪玲姐,雪玲姐。”我已经看到了站在挖掘机旁边的景雪玲,连忙冲她挥了挥手。 可她仿佛并没有看到我,就连她旁边的两个司机师傅好像也没看到我。 眼见着景雪玲举起手机,开始打电话。 然后,我的手机就响了,我把电三轮停下。 我接了起来,打开免提,方便后边的一鬼一妖听到。 景雪玲焦急的声音传来,“小杨师傅,你怎么还没来?我原本想开车出去接你,可我的车不见了,我到处找不到,我就放在工厂的院子里。要不,你先别过来了,我先报警找车。” “不用报警,雪玲姐。我看到你的车了。”我顿感不妙,“你稍微等一下,我马上给你回电话。” 我连忙下了电三轮,转身去找顾以琛跟胡彦祖。 “以琛哥,”我转过身的时候,顾以琛跟胡彦祖都已经下了三轮。 “嗯,我都听到了。”顾以琛微眯狭长的墨眸,“他们遇到鬼打墙了。” “大白天鬼打墙,有点意思。”胡彦祖赶紧站到了顾以琛的身旁。 “那怎们办?”我有点儿着急了,明明景雪玲他们就在我们前面不到五十米处,“咱们要直接过去吗?” “直接过去?”站在我前面的男人,缓缓转过身,“景雪玲的事儿,你就这么想自己冒险?你把她当亲姐姐了?” 太阳从云层里跳出来,被顾以琛的背景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被他这话怼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确实,我跟景雪玲没认识多长时间,但是她再怎么说也算是我的客户呀。 我低着头,做好低眉顺眼,听他教诲的模样。 “给她发微信,让她问一下,那两个挖机师傅有出男没有,如果有的话,撒泡尿就没事了。”顾以琛看了眼我的手机,大爷一样地吩咐我。 “什么?出男?有吗?”我惊愕地抬头看着说出这个办法的顾以琛,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年头,在社会上工作人员里找个出男,会不会太难了? 但这可能是目前最简单的办法。 我直接给景雪玲发了语音,“雪玲姐,你们遇到鬼打墙了,你问下身旁的两位师傅,那位是出男,撒泡尿就能把鬼打墙破了。” 下一秒,景雪玲就开始看了下手机,迟疑了一下,然后就跟身边的两个男的说了几句话。 几秒钟后,其中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年轻男人,转身走到挖掘机另外一边,开始解腰带。 我顿时明白了,他要去破鬼打墙。 这下景雪玲应该很快就能看到我了。 可顾以琛却一把拽住我,用他的大手蒙住了我的眼睛,“看什么?不能看。” 我原本把语音发给景雪玲后,气势还很足,毕竟马上就能亲眼看到鬼打墙被破掉。 但此刻眼睛却被顾以琛蒙上了,我又没有不让他蒙眼的理由,心里窝火。 我正准备用手扒开顾以琛的手指,哪怕扒开一条缝,亲眼看到破除鬼打墙。 他就先捂紧了手,“你非得看这个?” 哎? 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他手松了一点儿,“你先去那边看看。” 我还以为他是对我说的,我正准备转身走,却被顾以琛拽的更紧了,“没说你。” 我动不了,更看不到。 僵持了一会儿,顾以琛终于把手松开了。 “撒完了?”我很着急,“那鬼打墙破了没有?” 顾以琛微顿,抬眸望向挖掘机的方向。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我着急忙慌地迈步,想直奔景雪玲过去。 顾以琛似乎有点儿不耐烦了,看着我皱眉。 我无辜“怎么?还不能过去?” 这么不耐烦,为什么还放开我? 也不跟我直说? 怎么,非得看着我闯祸吗? 我呆滞着脸,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尴尬的很。 下一秒,手又被他紧紧抓住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还有意无意地摩挲着我的指尖。 “以琛哥,这是在外面,被胡彦祖看到,怪不好意思的。”我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另一只手却搂住他的腰,靠在他胳膊上。 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可以过去了吗?鬼打墙破了吗?” “破了。”他扯开我八爪鱼般的手。 “别急,等这件事处理完了,晚上回家好好宠你。” 我“……”不行。 看着顾以琛走向挖掘机的背影,我心里暗骂一声,真是的。 他停了脚步,侧头。 金色的阳光照在他身上,透着一股生人慑人的气场。 我咽了口口水,连忙跟上。 虽然说,我也没看出来鬼打墙到底破没破。 但天地良心! 我对顾以琛的本事是胸有成竹的。 再说了,还有个能遁地的胡彦祖呢。 我跟他一前一后地往挖掘机的方向走。 我开口,“要不,你先过去看看,我先回电三轮上等着。” 他沉默了一下,拉起我的手,“跟我走。” 我想挣开他的手,却被他握地更紧。 他回头,“怎么?你要去找别的男人?” “不不不,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心里唯一的男人就是你。” 嘶! 说完我都觉得太酸了。 我这顺嘴胡说的毛病,得改。 我看不见顾以琛的神色,但他貌似心情不错。 可能是对我的话很受用,攥着我的手也改成了十指相扣。 但是,跟我十指相扣去看鬼打墙有没有破,尴不尴尬? 然后,我就听到景雪玲的喊声,“小杨师傅,这里,在这里。” 顾以琛把我往后拉了拉,低头说,“走在我身后。” 我搭,“好。” 景雪玲三两步走到我跟前,一把抓住我的另一只手,热情地对我撒娇,“你怎么才来,可想死我了。” 我盯着她热情的脸,下意识退了一步。 第48章 这是谁的腿骨? 此时此刻,被顾以琛十指相扣地拽着手,我完全没了尴尬。 甚至还觉得不够,恨不得像个八爪鱼一样,扒到他后背上。 可来不及了。 景雪玲的脸此刻是青色的。 景雪玲见我往顾以琛身后躲,不满地开了口,“还以为是多厉害的大师呢,不但怕我,居然还往一个新鬼身后躲?桀桀桀,哈哈哈……” 我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这是哪里来的厉害角色? 这肯定不是雪玲姐本人呐,如果是她本人,她是完全看不到顾以琛的。 咋办?胡彦祖呢? 我们要不要往回跑? 我的啊声还没喊出口,就被故意陈拉进了怀里,低头问我,“吓到了?” 我答“没。怎么办?以琛哥?” “别担心,老胡也不是白给的。”他提到老胡,可胡彦祖人呢?怎么看不见。 雨后的风吹过我的脸颊,把阴云吹散,让我的目光看的更远。 然后,我就听到景雪玲喊道,“你过来呀,小姑娘,过来呀。” 顾以琛抱着我往后退了好几步。 景雪玲想往前走,却好像走不出挖掘机旁边的小圈子。 另外两个男司机也在围着挖掘机转圈,他俩也脸色铁青,很明显都中招了。 “老胡呢?他设了个结界吗?景雪玲他们被什么东西上了身?”我抬头问顾以琛。 “喏,他就在那儿,”顾以琛看向挖掘机北边。 我也看过去,只见胡彦祖戴了一副白手套,手里攥着一根白森森的腿骨,朝我们走来。 另一边景雪玲还在冲我招手,“小姑娘,你过来呀,你长得真好看,你的皮囊真好,我喜欢。” 我过去? 想的美! 我又不傻,我才不过去呢,我又不是看不出她什么鬼心思。 他们既然围着挖掘机再乱转圈,那就是出不来。 顾以琛说,“她应该是这块地里埋的老鬼,不知道埋了多少年了。” “看着像个女鬼,是不是?” “看老胡把那根腿骨拿来,问问是谁的,就明白了。” 我侧头,盯着阳光照耀下他的脸,愣了下。 明明有些看不清,我怎么还觉得他很好看呢? 胡彦祖回来了,站到顾以琛身旁。 他的手伸出来,朝景雪玲的方向一举,“这是谁的腿骨?” “啊,我的腿,是我的,我脚踝上戴的脚链呢?金子做的脚链,去哪儿啦?桀桀桀……”景雪玲铁青着脸,收着下颌问胡彦祖,“你偷了?” “大姐,你别污蔑人,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来不干偷东西的事儿。你那什么脚链子被棺材板压住了吧?” “你叫谁大姐呢?你叫谁大姐呢?我才26,你都多老了,你自己心里没点儿逼数吗?”景雪玲身上的女鬼急眼了。 “别喊了,腿骨还要不要?怎么一副标子样儿?”胡彦祖不耐烦了。 我跟顾以琛看着他俩吵架,不想插嘴。 我伸手摸着自己脖子上戴的那块温润的绿翡翠,心底轻颤。 我虽然看不清顾以琛的脸,却能真切地感受到他炙热的视线。 又烫又温柔。 “你骂谁标子呢?你才是标子,你全家都是标子。”景雪玲开始闷闷地哭,“我是标子怎么了?我有法子吗?我但能有一点儿活头,我愿意卖肉吗?” “大姐,你能不能别……”胡彦祖更不耐烦了。 我就说,在做思想工作方面胡彦祖不如顾以琛有耐性,也不讲究方式方法。 “都说了,别叫大姐。我死的时候才26。我有名字,我叫张文月。”景雪玲身上的女鬼还在强调自己的年龄,很明显,她怕自己人老珠黄。 “行行行,张文月姑娘,这根腿骨是你的吧?能别闹了吗?让景家给你找块好地,给你买副好棺材,搬个家,重新安葬,行不行?”胡彦祖跟她商量。 “那有什么不行的?我本来也没有棺材,我的尸体是拿破草席子裹了,被扔到芦苇荡里了,后来被冲到了这块地,我就在这里安了家。哪成想他们用大铲子把我翻出来,搅和地我没办法睡觉。”景雪玲身上的女鬼说着说着,又开始闷闷地哭,哭得委屈,让人听了就难受。 “那你先出来吧,大姐,到你的腿骨上来,让你身后的那俩也都出来吧,既然谈妥了,现在我们就去给你们找块好地。在荷塘边?还是干燥的地里?”胡彦祖忍着自己的不耐烦,还在跟女鬼谈判。 “都行,找个让我转世快的地方,对了,你得给我找到我的金链子。”女鬼一边讲条件,一边闷闷地委屈地哭。 “知道了。快到你的腿骨里来吧。”胡彦祖开始念咒语。 他念的什么,我听不清。 但是我能看到三缕魂魄都进了那一条腿骨里。 “啊,这样能行吗?三缕魂魄都进了那一条腿骨里?”我问顾以琛。 “怎么不行?暂时的。” 转头,顾以琛在看我脖子上戴的玉,“嗯,还算听话。” 他在夸我? 我轻咳几声,“很润,戴着舒服。” 他微微一愣,随即又伸手帮我把玉藏进衣服里。” “我还以为你后悔了,要把这块玉要回去。”我护住我翠绿温润的玉。 只听他低低地一声笑,带着微凉的风扫过我的耳根。 他把目光移向景雪玲他们几个。 我才默默地扯开护着玉的手,“不是最好,送给我,就是我的了。” “小财迷。” 景雪玲他们失去了附在身上的鬼魂,顺脚都倒在了地上。 “沫沫,你带银针了吗?”顾以琛认真地问我。 “带了,扎哪儿?人中吗?”我摸了摸身上的背包,幸亏我带了银针。 “对,去扎吧。我跟你过去。”他放开我,跟在我身后。 我们很快走过去。 我抽出最细的一根银针,狠狠地朝着景雪玲的人中扎了下去。 “啊……咳咳咳……”她醒了。 好,既然管用,我就立刻又去给两位挖机师傅也分别扎了两下。 他们也都立刻就醒了。 “我怎么在地上躺着?我的车呢?额,头疼。”景雪玲强撑着起身,“啊,小杨师傅,你来了。可算等到你了。” “雪玲姐,你刚才先是遭遇了鬼打墙,然后又被鬼附身了,你知道吗?”我问她。 “啊?怪不得我看不到我的车,我的车不就在那边吗?”她手一指自己的大g。 第49章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 “是的,那是你的大g,她就在那里。”我冲她点了点头。 “这个鬼好厉害,咱们该怎么办?”她一手掐着自己的太阳穴,一手扫着自己身上的土。 那两个挖机师傅,也在打扫自己身上的土,等着听我的回答。 “雪玲姐,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我知道他们景氏抠门,没钱了,都已经沦落到了卖地周转的地步,也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告诉她,又要钱买棺材迁坟。 “我想先听坏消息,”很显然景雪玲想先做最坏的打算。 “坏消息是你得再点钱,选三块风水好一些的墓地,给这块地里的亡魂迁葬。”我认真说道。 就买三块墓地也不少钱,景氏这回又得嘬牙了。 可这件事如果不办的话,这块地就没办法卖。 “啊这……好消息呢?”她追问。 “好消息是,我已经跟原本这块地里的三个亡魂谈妥了,他们要的就是迁葬的条件,对了,其中一个想让找到她的黄金脚链,说就在咱们脚下的土地里,让找到后随葬。看见那块大腿骨了吗?就是替她找黄金脚链。”我手指向地上放着的大腿骨。 胡彦祖已经先一步把女鬼的大腿骨放到了一旁的地上。 “那现在需要我做什么?”景雪玲的状态看上去还是很疲惫。 “雪玲姐,要不,您先去车上休息一下?我去我电三轮上找块红布,把那根腿骨包一下。然后,咱们商量下,是买现成的墓地,还是买坟地。不过,买现成的墓地省事。”我也不想麻烦地跑着去挑选坟地,因为我不懂。 “好,西郊福泽园墓地是我姨夫开发的,我现在打电话问问他。”景雪玲拿起手机就想直接打电话。 “那正好,你问一下他们那有没有专门敛骨的人,把这边三位的尸骨帮忙敛一下。来的时候,自带帐篷手套什么的。”我叮嘱她,本来打算转身回三轮车上去拿红布,但忽然想起来连定金都没收,“那什么,雪玲姐,能先给我一部分定金吗?连景氏大厦的,一块儿给一万块定金就可以。” “定金?”她皱眉,不知道是不想给,还是怎么的? 这种大集团的千金大小姐,连区区一万块钱的定金都拿不出来吗? “嗯嗯嗯,两件事的定金一万块。”我顺势点点头。 我这个要的也不过分呀,昨晚,我还跟着顾以琛和胡彦祖夜探过景氏大厦呢。这已经算是做了前期工作了。 她皱眉,拿着手机。 要向公司申请? “沫沫,算了,她现在没钱,但是我能保证她最后会结账。”我心里已经听到了顾以琛传过来的话。 “为什么?”我不懂,顾以琛到底跟我是一队的,还是跟景雪玲。 “因为她在试着借网贷。现在都快要走到刷脸那一步了。”顾以琛眸光一闪,恳切地看向我,“不要太为难她。” 哎哟我去,大哥,不难为她,难道要白干活吗? 我仅仅考虑了两秒,然后就释然了,“雪玲姐,先不用给定金了。这是你们公司的事,肯定不会赖账的,” “那谢谢你了。”景雪玲松了一口气。 “嗯,没事。那你先联系墓地的事情吧。我去拿块红布。对了,红布三十块,这个钱先转给我吧。” 我摆了顾以琛一眼,不让我赚钱,总不能老让我往里搭钱吧。 “你收一下。”景雪玲冲我晃了一下手机。 我走向电三轮,听到她的话,我看了眼手机,收了红包。也冲她晃了晃手机,表示钱收到了。 顾以琛没吭声,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我拿回了红布。 倒是胡彦祖跟在我身后,保护我。 还行,这回他终于知道我才是他的老板了。 一直到我走到女鬼的大腿骨旁,用红布包起那根腿骨,顾以琛都没吭声。 “嗯?”好啊,有你的顾以琛,居然不搭理我了。 就因为我跟景雪玲要了那三十块的红布钱,就不搭理我了? 这可不是小不小眼的问题了。 这问题都够吵架的了。 我攥着大腿骨,忽然觉得肚子一阵阴冷,开始疼了。 不行,这腿骨阴气太重了,我现在姨妈期,不能拿。 我连忙把腿骨放在地上。 我肚子疼的难受,可顾以琛一直都没搭理我。 我咬牙切齿地盯着他,想看看这位高冷鬼差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我。 虽然说,我对他不收景氏的定金心有怨言,但既然同意他不收定金了,就应该先好好干活,才能把景氏的钱给挣了。 可我万万没想到,顾以琛没看我,也没看客户景雪玲,反而是看着工厂墙头的南边。 “呃,沫沫你回来了。” 顾以琛总算是看到我了。 我冷笑一声,淡淡应道,“你终于看到我了,我都准备回去了。” “你是说认真的吗?”顾以琛的声音低低地传进我的心里,听上去有点儿担心。 我直接甩给他一个白眼,他竟然真的以为我要走。 正想骂两句,顾以琛貌似已经反应过来了。 他用近乎耍赖的幼稚语气说道,“那不行,你红布的钱都收了,怎么也得交代清楚再走。” 见我没搭理他,他又换了个方式,委屈巴巴地问我,“你到底怎么了?” 嚯,能屈能伸呢。 这是为了景氏做的妥协? “以琛哥,我刚才拿起那根腿骨,就开始肚子疼,你明知道我是去拿红布包那个腿骨,不提醒我阴气重……” 我埋怨地装作楚楚可怜地看向他。 顾以琛彻底禁声。 景雪玲也打完电话了,“小杨师傅,墓地我已经联系好了,我姨夫给选了三个连在一起的风水比较好的墓地。他说,现在就可以下葬。” “那敛骨师傅呢?”我肚子疼,反正我是不能干的。再说了,敛骨这种事如果有后代,一般都是家族里男的敛骨。 “他说,敛骨师傅也是外面请,要钱,还要等人家有时间。我问问我家挖机师傅。给别人不如给他们。到时候,我跟财务申请,直接给他们补到工资里。”景雪玲向我解释。 其实,真的没必要向我解释了。她之所以这么做,可能还是没钱心虚,又想让自己靠谱吧。 第50章 她丢了一魂一魄。 看来景氏真的没钱了。 然后,我就收到了顾以琛给我发来的微信,发给我了迁这种野坟的注意事项。 让我转发给景雪玲。 我把顾以琛发给我的这些,直接转发给了景雪玲,景雪玲看了之后,直接把自己的车钥匙给了两个挖机师傅,让他们去准备东西。 我其实觉得,我们可以回去了。尤其是我肚子疼,“雪玲姐,这里有厕所吗?” “有倒是有,就是是个旱厕。就在西南角上,我陪你去吧。”景雪玲一指挨着南边墙头的拐角处。墙头西边是高大茂密的杨树林,南边是另外一个工厂。 她在前边给我引路。 我随着她往西南的厕所走去。 顾以琛和胡彦祖也跟着我往那边走。 他们一个是我的鬼老公,一个是我的职员,保护我是应该的。 可随后我看到的东西,却让我明白,在危险面前,我比他们俩的直觉差远了。 越往西南走,我越觉得冷。 而且是感觉非常明显的,像是一下子气温下降了十好几度。 就像是过个十字路口,路口对面是大医院,你从路的这边走到大医院那边温度下降的感觉是一样的。 “以琛哥,你感觉到了吗?气温降低了。”我给顾以琛发了条微信。 我又看了看胡彦祖,他也冲我点了点头,很明显他也感觉到了。 越往厕所走,气温越低,我也越心惊胆战。 到了厕所门口,胡彦祖直接拦住我跟顾以琛,示意我们等一下,他先进去看看。 “雪玲姐,等一下。”我喊住景雪玲。 “怎么了?”景雪玲显然没明白,但是又被我的表现吓到了。“奥,好。” 下一秒,我们就听到一声中年女人的喊声,“妮妮,妮妮,你快点下来吧,那边是厕所,你可别掉下去啊。” 然后就听到“砰!”的一声。 里面有个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胡彦祖蹭的窜了出来,显然也被吓到了。 “是什么掉下来了?”我问胡彦祖。 “我也不知道呀。”景雪玲还以为我问的是她,连忙回了我一声。 我知道她肯定不知道,我问的是胡彦祖。 “从墙头上掉下来一个小女孩儿,看着傻乎乎的。”胡彦祖气喘呼呼地向我解释。 “妮妮,妮妮,我马上喊人过去救你。”墙头那边的中年女人喊道。 顾以琛示意胡彦祖赶紧再进去一趟,把里面掉下来的那个东西领出来。 别不上厕所,倒占着个厕所。 胡彦祖嗖的一声进去。 然后,我就看到他拽着小女孩的胳膊,把她带了出来。 但是,景雪玲是看不到胡彦祖的,在景雪玲看来,就是小女孩人以一种极其奇怪的姿势,自己走了出来。 然后,胡彦祖,就让小女孩走到厕所外面的墙边,自己坐下。 “这小女孩儿,是从墙头那边掉下来的?看上去胳膊腿的倒是没事儿。”景雪玲长长舒了口气,“只是怎么这孩子看上去不太精神呢?” “是不太精神。”我看向顾以琛,想从他那里得到点什么信息。 下一秒,就听到厕所里,“砰!砰!砰!”三声。 又有人跳下来了? 随即,从里面相继走出两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朴素的五十多岁的女人。 其中一个壮实的微胖男人,看到我跟景雪玲就站在厕所门口,连忙问我们,“你们好,我是旁边工厂的保安,刚才我们那边掉过来一个孩子,请问你们看到了吗?” 我跟景雪玲同时伸手指向南墙根。 那个看上去不太精神的小女孩就乖乖地坐在那里,只是眼里无神。 “啊,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把我们妮妮抱出来,她不知道会走到哪里去。”那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连忙向我跟景雪玲道谢。 景雪玲脸上露出羞愧的神色,可能她觉得是小女孩自己走出来的吧。 我倒是没觉得什么,反而是收到了身旁顾以琛的微信,让我问那女人,妮妮这种状态持续多长时间了?这孩子是丢了一魂一魄,如果丢的时间短,还能喊回来。 “阿姨,妮妮几岁了?她这种丢魂魄的状态多久了?如果时间不长,是能喊回来的,恢复到原来的状态的。不过,是不是也应该去医院检查下,看看有没有摔到骨头什么的。” “啊,你怎么知道妮妮病的时间不长?”五十多岁的女人吃惊地看向我,显然对我还不信任,眼神充满了防备。 “阿姨,您是隔壁链轮厂老板的夫人吧?我是景氏集团的景雪玲,这块地现在是我们景氏的,咱们是邻居。我跟您老公,跟您儿子都是微信好友。开发区开会什么的,我们经常坐在一起。这位是我请来看风水的小杨师傅。您别看她年纪小,可她是风水世家的传人,非常有能耐的。”景雪玲又拉近乎,又对我吹嘘的。 我真的,在她嘴里又成了风水世家的传人。 “是吗?那她有时间给我们妮妮看看吗?”五十多岁的女人显然相信了景雪玲的话,一开口就提出了让我给妮妮看病。 “这……阿姨,不得先带妮妮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摔着什么的吗?”我问她。 “不用,这两个多月以来,妮妮天天爬墙头,每天都掉下去,就是摔在水泥地上都没事。一开始我们也带着去医院检查过,后来也就摔习惯了。而且,我们都认为哪怕是摔断了胳膊腿的,也别这么傻乎乎的。后来,有的医生问我们是不是家族遗传?噩梦也去检查了,到现在也没查出来,正准备去bj查查看呢。如果真像你说的,是丢魂的原因,那你给我们妮妮叫回来吧,她爷爷有钱,我们可以多给钱。”女人向我承诺。 “他爷爷有钱?”顾以琛扯了扯唇角,他明显质疑这个女人说的有钱的话。 第51章 鸡蛋返魂救治秘法 “怎么?他们家没钱了?”我一边想着,嘴上直接问了出来。 我刚刚给忘了,不但顾以琛跟胡彦祖能听到我的问话,站在这里的活人都能听的到。 “这……”五十多岁的女人脸色刹那间就变苍白了。 看来顾以琛说对了。 “没事,阿姨相信我的话,救孩子要紧。因为人的魂跑了之后,得趁早把魂魄喊回来否则孩子生病跟着魔。这孩子天天翻墙头的状态,差不多就算是着魔的状态了。而且,如果人的魂跑成了习惯,那这个人以后就容易得精神病,那些重度抑郁、双向什么的,就是这类。”我这话一说完,顾以琛的短信也发过来了。 “那你能跟我们过去我们厂里,给孩子叫叫魂吗?叫好之后,我立马让会计给你转钱。我是妮妮的奶奶,要点医药费的权利还是有的。”五十多岁的大妈很显然越来越相信我了。 我看向顾以琛,他冲我点了点头。 我又看了下胡彦祖,他表示自己听顾以琛的。 景雪玲则立马说,“行,我们现在也在等这边做法事的材料,正有空,可以过去。我给我的员工交待一下,告诉他们我在隔壁链轮厂。我跟着一起过去。” “既然雪玲姐也跟着一起去,那咱们一块去吧。” 我骑着我的电三轮进了隔壁大门,景雪玲则跟着隔壁链轮厂派过来接妮妮的商务车一起过去了。 在链轮厂的办公室门口汇合之后,我就让几个新鲜的鸡蛋。 然后,我从从自己的后面车棚子里,取出红线跟纸钱元宝什么的。 材料备齐之后,我就让妮妮和她奶奶坐到沙发上,按照程序走了一遍。 还跟妮妮奶奶要了一件妮妮平时穿的外套,按照顾以琛的教法,走到门外,交给了胡彦祖。 胡彦祖拿了外衣,嗖的一声,不见了。 然后,我先问了妮妮的大名叫什么,她奶奶说是叫王仙妮。 哎,怪不得这孩子魂不稳呢,名字起得太大了。 我就在景雪玲跟刚才几个人的注视下,开始了走流程,并且叮嘱王仙妮的奶奶,不能让王仙妮睡觉,让让她清醒着。 具体的做法如下 纸钱就在鸡蛋旁边烧的,一边烧,我一边喊出喊魂咒王仙妮,王仙妮,你的魂魄到西边去了从西边返回,到北边去了从北边返回,到东边去了从东边返回,到南边去了从南边返回,到中方去了从中方返回,到哪里去了从哪里返回。 就在胡彦祖拿着王仙妮的外套飘回来的时候,鸡蛋“砰”的一声炸开了,红线也烧断了。 我心里一喜,连忙进行了 也是连念三遍。 我知道王仙妮的魂魄应该已经回来了,然后看向站在身旁的顾以琛,问他还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他没说话,只是又给我发了一条微信,具体内容如下 像王仙妮这种魂魄能被吓跑了的小孩体弱,容易生病,灾多难多。家里有这样的孩子,在风水师或者是道医给施法焚化纸钱的时候,孩子不能睡觉。 如果孩子一旦睡着了,孩子的生魂(也就是阴魂)就会跑出来,跟着一起抢纸钱,你想,活人的生魂抢到了纸钱能好吗?肯定会得病什么的。 所以,人世间明智的人都明白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给我也不要。 “好了,你进去吧,看看老太太能给多少钱,我跟胡彦祖有事商量。”顾以琛让我进去要钱,他则看向了胡彦祖。 我就先一步进了办公室。 不知道他俩嘀咕了什么,我刚坐到椅子上,他俩就跟了进来,一左一右站在了我身后。 王仙妮一看就好的差不多了,眼里有神了,还冲着我喊了一声“小杨姐姐。”,然后就亲昵地挤进了奶奶的怀里。 “小杨师傅,给你转卡号行吗?”王仙妮的奶奶叫来的会计问我。 “行啊,”我连忙从钱包里掏出建行卡递过去,“开户名是我的名字杨沫沫。” 两分钟后,我就收到了收款短信,收到了两万块。 顾以琛一看,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该说不说,老王家还不像景氏那么抠唆。当然可能也从侧面说明,王家的经济状况比景氏稍微好一点儿。 但下一秒,王仙妮的奶奶又开口了,“小杨师傅,你既然这么有能耐,就再帮我们看看这处厂房,我家自己搬到这新盖的厂房,这半年多了,一直不顺。我家老头子在外边跑着要账,账也要不回来,难呀。妮妮的爸爸去车间的时候,被原材料砸到了,腿伤了,现在还在治疗中,钱多少不说,这日子是真不顺呐。”王仙妮奶奶可能是憋屈太久,开始啪嗒啪嗒地落泪。 “这个……”我看向顾以琛,寻求帮助。 我的意思很明显,我真的不懂,如果这王家链轮厂的事情搞不定。估计景雪玲也不提可能用我们解决景氏的问题了。 这样一想,顾以琛想再见到前任,就难喽。 果然,顾以琛发来一条微信行,但是要在厂里四处转转。 “阿姨,风水上的事儿,不是我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咱们得在工厂里转转。”我对王仙妮的奶奶说道。 可我心里忽然明朗了一些,怪不得刚才我用红布包那根女鬼的腿骨的时候,顾以琛一直看墙头这边,原来他早就看出这个链轮厂出问题了。 “好,我让我们保安队长带你们四处转转。我就在这间办公室等你们回来。” 第52章 血光之灾化解法。 链轮厂的保安队长王家栋队长手下只管着两个人。也就是说,王家的链轮厂只有两个保安,都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个是王家栋,另一个叫王家和,是堂兄弟俩,都是王老板的亲戚。 还有一个看门的老大爷王大爷也归保安队长管。 我故意留下景雪玲跟老板娘唠嗑,不想带她去车间里。 带着她跟顾以琛和胡彦祖商量事情不方便,还得躲着她。 保安队长带着我从办公室最近的钢结构车间进去,里面机器哐哐响,挺忙的。 不过,往里一走,就能看到角落处空着十几台老旧的大铣床。 这个空着的铣床,有两种可能, 那这十几台旧铣床是怎么回事呢?我犯了职业病,我看了一下铣床的台面,全是土。 那就是 我刚想伸手摸一下,看看土有多厚,手还没碰到床子。 就听到,“啊!”的一声撕心裂肺的男人吼声。 “怎么回事?谁?怎么了?”王家栋队长喊的声音,都快盖过了机器声。 “我,碰到手了。”声音来自一个头发白的中年大哥。 他左手端着右手,右手血糊糊一片,往下淌着血。 他脸上皱纹不多,应该年纪不大,可是头发白了很多。其实,工地上工厂里很多这样的中年人,一个是过度劳累,再加上营养跟不上。 随即,我的手机收到了顾以琛发来的面对面微信 切伤,割伤或者擦伤流血不止时,立刻在流血处画“天降神兵止血”三次,口中默念“师爷有令”,就能暂时止血。 我看到这个,紧随王队长跑过去。 王家栋队长,拽着受伤的中年大哥就要往外走,“快,我带你去医院上药。” “等一下,先止血。”我拦住他们,“一分钟。” 中年大哥疼的龇牙咧嘴,脸色都苍白了,“快点儿,疼的难受。” 我按照顾以琛发给我的流程,在受伤的中年大哥伤口处做了一遍。 果然,立刻止住了血。 “哎,不流血了,真管用哎,谢谢你,小姑娘。”受伤的中年大哥脸上挂上了一丝笑意,冲我点了点头,表示了谢意。然后又看向王家栋队长,“老王,那你带着我去包扎一下,我回来接着干活。” “走,我送你去办公室,让王家和带你去包扎,我带着这位小仙姑看看咱们厂子哪里不顶对。你也真是的,这都连着伤了三次手了,怎么最近总是这么倒霉呢?”王队长挠了挠头。 “沫沫,跟王队长说,等下发给他一个化解血光之灾的化解法,让他发给这位受伤的大哥。”顾以琛的声音传进我心里。 我冲他点了点头。 王家栋队长冲我拱了下手,“小仙姑,稍等,我马上就回。” 我还没来的及跟他说,要给他发微信呢。 “不急,等他回来。”顾以琛两只手在他的手机上忙活着,嘴里却在安慰我。 看他认真的的样子,我不忍打扰他。 “哎,老胡,你看出啥问题没有。”我扭头问站在一旁的胡彦祖。 “沫沫小美女,我觉得这工厂阴气重,别看这么宽敞,这么大,职工男的也多,可是地底下不干净。”胡彦祖撇了撇嘴,别说,他穿着我给烧的运动服也挺帅的,比顾以琛差不了多少。 只是年纪看上去大了四五岁。 “怎么呢?我有阴阳眼,看不出有什么呀。”我嘬了嘬牙。 “我也不清楚现在看不到阴气是什么原因,但是围墙外面大大小小都是坟头。这工厂地下,估计也有。不知道到底咋回事。老板,你说是咋回事?”胡彦祖问顾以琛。 啥?胡彦祖管顾以琛叫老板,跟我叫沫沫小美女。 哎哟,我的心哇凉。 可没办法,钱都是顾以琛出的,谁都愿意跟一个有钱的老板。 “我现在也不清楚。还在再仔细看看。”顾以琛抬眸过来,只一眼,便看进了我心里。 我怔了怔,嘴巴快过了脑子,不由自主地发出赞叹,“以琛哥,你真好看。” “嗯,我知道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指了指我的手机,“发过去了。” 他发过来的微信还挺长, 所谓血光之灾,一般的就是指的外伤、车祸,刀伤等等一切流血的人身受伤。 可以用鸡蛋滚身的破解方法将灾厄清除,以保平安。 新毛巾一条,红皮鸡蛋一枚,新缝衣针一根。 1用新毛巾擦拭头面、胸部以及全身(就是直接擦全身)。 2再用手轻握鸡蛋,从头部,到面部,然后往下滚,滚遍全身。 3然后用手那阵再在中指上滚动(男滚左手中指,女滚右手中指),滚完之后,将针刺向中指尖,扎出血之后,用中指尖上流出来的血在鸡蛋的大头中心位置划个十字。 再将针从十字交叉点上扎入鸡蛋内,使针外露三分之一。 4把鸡蛋放进锅里煮,煮开七次(就是水煮开了,浇进去一点儿凉水,再煮开,这样反复七次)。 直到煮熟,熟了之后把鸡蛋取出来,剥了皮,只吃鸡蛋清,不吃鸡蛋黄。 5最后,把毛巾,针,鸡蛋黄,蛋壳等等处理掉。 可以用毛巾把针,鸡蛋壳,鸡蛋黄包到一块,晚上扔到马路边,被人踩车轧之后,再捡回来埋到房后边。 埋的时候,针头不能对着自己家房子,要朝外。 也可以直接捡起来扔到水沟里或者河里。 注意事项 “这么简单,就能化解血光之灾吗?”我有些不相信地看向顾以琛。 “嗯,等你下次有血光之灾的时候,可以试试。”他唇角一挑,随即脸色又严肃了,“他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人。” 第53章 宝贝,跟我走吧。 “带回来一个人?”我跟胡彦祖一起随着顾以琛的目光看过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吓一跳。 “那是人吗?”我低声问顾以琛。 “你看呢?”他表情严肃。 “明显不是人。”我牙疼,“怎么他们工厂这边这么乱?” “开发区,正常现象。”顾以琛并不觉得奇怪,“开发区一般都是占地面积大,一般都会建在偏僻一点儿的地方。土壤不需要肥沃,也不用繁华,地价低,交通方便就可以了。”光透过厂房的窗户,洒在顾以琛身上,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男神。 再一看,背着一个青脸白发獠牙鬼走过来的王家栋队长朝我走过来,我吓得一哆嗦。 我直接窜到了顾以琛背后,躲着。 还冲胡彦祖摆摆手,示意他也挡住我。 王家栋队长此刻被上了身,普通人是看不出来的。 车间里的工人们仍旧认真地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而且我们原本就在车间靠角落的位置,工人们都忙着挣钱,没人注意到我们这边有什么特别的。 王队长朝我勾勾手指,“宝贝,跟我走吧。” 我摆手“谢邀,我已婚。这是我老公。” 开什么玩笑,我放着这么帅的鬼差老公不跟,跟你哥青面獠牙白发老鬼走做什么? 我脑子又没进水。 顾以琛虽说在普通人眼里,根本就不存在。 但是在我眼里,他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扭回头居高临下地看了我一眼。 这一眼,让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他护在翅膀下的小鸡崽子。 “嘿嘿。”我傻笑了两声,“以琛哥,多亏有你。” 顾以琛扭回头,背对着我,“嗯,知道了。” 他的淡然回应,让我有那么一瞬间的自责。 看到危险就躲到他身后,把他推到前边去,我是不是有点儿渣。 …… 想到这儿,我有点儿心虚,但转念一想,刚才我犯傻伸手去拿女鬼腿骨的时候,害自己肚子疼,他都没管我。 想到这里,我就理直气壮了。 更何况,挡在我前面的还有胡彦祖。 我扬起下巴,像极了小公鸡,“那个鬼长得太难看了,我害怕还不行吗?” “可以,但是你要把玉戴好。”顾以琛给我把玉拉出来,“下次遇到这种的,记得把玉拿出来。” 他真的,我要感动哭了。 原来他实在担心我。 我理直气壮的底气瞬间掉了一半。 “回办公室先。”顾以琛攥了攥我的手说道。 “我害怕。”看来是我想多了,他此时此刻让我往外走,不就是让我羊入虎口吗? 顾以琛看了眼胡彦祖,胡彦祖立刻心领神会。 “沫沫小美女放心,我送你回办公室。”胡彦祖向东一指,“咱俩从那个门走。” 我正要跟着胡彦祖出门,就被从东门进来的王家和挡住了。 “你们来了,还想走?” 顾以琛目光落在我身上,开口冲胡彦祖道,“带她先去办公室,快。” 我吓得一哆嗦,下一秒就站到了刚才那个办公室门口。 我正犹豫,是要立刻回纸扎店,还是留下等顾以琛的时候,就被胡彦祖一把推进了办公室。 “我去帮老板。”说着,就消失在我眼前。 我进了门,转身就站在门后,门是铝合金的,能够看到外面。 “小杨师傅,你回来了?”景雪玲大姐在我背后喊道。 我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小点儿声,我在看东西。 她就很识相地不再吭声,屋里的其他人也都很安静。 很快,我就看到顾以琛一手拎着一个消失了。两三分钟后,空着手就回来了。 我刚想开门出去,就收到他的一条微信,先不让我出去,事情比他跟胡彦祖想的要严重。 我不明白,既然这个工厂滞留的恶鬼这么多,为什么这间办公室里没事? 想到这里,才四处打量这间小办公室。 原来,这间办公室,应该只是在临近北门口的接待访客的临时办公室。因为里面只有沙发茶水果盘什么的,看不到一点儿文件。 而且,是彩钢房,门口挂着五帝钱,房顶应该有布局。 只是在里面看不清房顶上面的布局。 怪不得呢,这小小的一间彩钢房,竟然成了这间工厂最安全的地方。 十来分钟后,顾以琛跟胡彦祖相继回来了。 “先回去吧,明天再来。”顾以琛看上去确实有些疲惫。 “怎么呢?”我不理解,王家这个链轮厂的事儿,还有景氏工厂那边迁坟的事儿都没办完呢,就先直接撂了,“那这两家的事儿呢?” “明天再来吧,明天叫人来,那些东西太多了,忙不过来。”顾以琛的手有点儿发抖,“剩下的,我暂时封印了。但是,封不了几天。” “好,”我跟景雪玲和王仙妮的奶奶说了一下,大概的情形,只是把顾以琛和胡彦祖描述成了我手下的仙家。 她们把我送了出来。 我让顾以琛和胡彦祖上了电三轮后面的车棚子休息,我拉着他俩往回跑。 快到纸扎店的时候,胡彦祖就直接回去了。 我打开店门,把电三轮开进店里,又关了店门。 刚把电三轮充好电,正想转身去洗个澡,然后睡觉的时候,就猛地被顾以琛抵在了墙角。 顾以琛勾起我的下巴,“杨沫沫,我受伤了,帮我一下。” 他捏住我的下巴,“可以吗?” “不……不可以。”痒痒的感觉再加上他传递给我的信息,让我连忙摇头拒绝。 他把头伏在我的肩上,脸在我脖颈根处蹭了蹭,然后轻轻咬住我的耳垂,“沫沫,你不乖哦。” 救命,顾以琛这是怎么了? 这还是刚才那个一手一个,拎着恶鬼去地府的冷酷鬼差吗? 我把头往旁边一扭,然后重心下移,往下一蹲,直接逃出了顾以琛的束缚。 就在我窃喜地想直接去洗漱的时候,顾以琛直接抓住了我的手腕,直接把我拽进了他的怀里。 “沫沫。” 顾以琛的声音暗哑深沉。 他眼神里是火热的欲望。 他直接低头吻住了我…… 这触感,冰凉柔软…… “嗯……嗯……” 我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怕他做出冲动的行为。我想用力推开他,却被直接压到了沙发上。 第54章 帮我解决一下 “沫沫,帮我解决一下……”他低声呢喃。 “我不行……”我婉拒。 “我知道,用别的……”他坚持。 傍晚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刚才的记忆让我想把顾以琛撕碎。 说好的冷酷暗黑系鬼差男神呢? 这分明是头大色狼。 “醒了?”顾以琛端着一碗羊杂汤,拿着五六个驴肉火烧走过来,“来,我刚买来的。” 我把头一扭,不想搭理他。 他舀了勺羊杂汤,想喂我。 我直接躲开了。 他自己喝了口羊杂汤,大手直接按着我的后脑勺,用嘴把羊杂汤渡进我嘴里。 “唔……嗯!”我惊讶的瞪大眼睛看向他,被迫咽下羊杂汤。 然后,我迅速掀开夏凉被,起身跑去卫生间,直接落了锁。 我看着卫生间里,虽然黑眼圈严重,但是气色还算可以的。 这……是不是该喝买来的中药了。 等一下,我脖子上一块一块的红色是什么? 像一只只蝴蝶,顺着脖子一路向下。 他是拿我当好吃的,给啃了? “咚咚咚。”他敲门。 我没好气,“干什么?”忙活一天,活干了一半,还如丧家犬一样地跑回来了。 回来还对我动手脚。 “我给你冲了红水。” 顾以琛试着扭动门把手,可我刚才把门锁上了,他没拧开。 我连忙换了睡衣。 咚咚咚…… 顾以琛又敲了几下门,“快点儿出来。” “要你管。”我火气很大。 “那好,红水我倒了,还有劲脆鸡腿堡,薯条,鸡块,香芋地瓜丸,都是我的了,还有热橙汁……” 还没听他说完,我就自己主动地打开了门。 其实,他不用敲门,以他魂体的状态,一扇门根本就挡不住他。 但是,我心疼那些好吃的,我不是馋,我只是抠。 “在哪儿呢?”我看不到汉堡,着急地问他。 “别着急,我刚点了外卖,还没送到。”他悠闲地半靠在床上。 “顾以琛,你骗我,”我气汹汹地跑到他面前跺脚,以示抗议。 可没成想,他直接拉住我的手一拽。 好了,我直接跌进了他的怀里。 “沫沫,你是不是又不乖了?”他修长微凉的手指临摹着我的唇线。 “我没有。”我怎么可能承认。 我近距离地看着他的脸,确实欲…… 可惜是个魂体,不是活的。 他直直地盯着我,然后就缓缓地吻上了我的唇,逐渐用力,还咬了我一下。 我挣扎着捶他胸口,结果被他一个翻身,就压了下来。 …… 万般庆幸,感谢尽职尽责的外卖小哥。 我的手机响了,是外卖到了。 我又套了一件外衣,拿了外卖回来,顾以琛就不见了。 我在店里四处看了看,他果然不在了。 去哪里了? 工作去了?有紧急任务? 然后,我就收到了他发来的微信,说是要去景氏,那边出事了。 我挺生气的,质问他为什么不带我去。 他回我,力所不能及的事,就首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嫌弃我没能耐?帮不上他的忙? 可现在还不是晚上,跟左宏伟说好的晚上去景氏大厦,他下午就跑过去? 是去见他的前任景小玲吗? 我承认,我吃醋了。 他们当初为什么分手? 顾以琛从来没有跟我提过。 但是今天顾以琛的表现,让我觉得他队景小玲余情未了。 他都去景氏了,我也不能做傻呵呵的恋爱脑,一个人独自忧伤。 我要振作起来,开店赚钱。 我连忙换了衣服,打开纸扎店的店门。 开门营业,赚钱钱。 我坐在柜台后,慢悠悠地吃着汉堡薯条。 一边狠狠地咬着薯条,一边认清了他根本就不爱我的事实。 又狠狠地喝了几口热橙汁,我的眼皮就越来越沉。 哎,怎么回事? 我刚才不困呀,怎么突然就犯困了呢? 再说了,店门还开着呢,我还指望着能来个顾客呢。 一狠心,我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晃了晃头,等回过神来,就看到顾以琛推门而入。 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看上去有些憔悴,头发有点儿乱,脸色也不平时苍白。 想到他去了景氏,还嫌弃我没能耐,不让我去添乱,我就觉得委屈,泪水瞬间挤到了眼眶边。 只是还没等我的泪水落下,就听到他先哑声开了口, “抱歉沫沫,刚才景氏的事情着急,我已经跟胡彦祖说好了,晚上带你去。” 他在说什么? 为什么白天不能带我去?非得晚上带我去? 既然嫌我去了是累赘,那不应该白天晚上都撇下我吗? “有这么必要吗?你自己看着处理就行了。”我可不想去做他跟前任的电灯泡,再说了,他是个死人,我巴不得他能放过我,“到时候,景氏给的钱,你也直接收了就行。” “小杨师傅,你来啦。”下一秒,我就听到景雪玲问我。 我环顾四周,自己已经站在了景氏大厦的那条走廊里。 就站在景小玲办公室不远处。 我身旁是景雪玲,她在跟我打招呼。 可眼前的景象,让我一个字都无法回应。 那间办公室门口站着的是景小玲。 她对面站着的就是顾以琛。 景小玲笑意嫣然,歪着脑袋满脸笑意地对着顾以琛在说什么。 我跟他们相隔的距离,恰巧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内容。 但是,看表情也知道,他俩相谈甚欢,是复合了吧? 顾以琛跟景小玲默默相对,眼里好像只有她一个。 我站在走廊里,浑身冰冷,肚子里的酸涩不及心中绞痛的千万分之一。 下一秒,我泪流满面。 然后,顾以琛飞快地到了我身边,十分委屈地对我说,“沫沫,在你面前我不行,在她面前我就行。” 啥? “沫沫,杨沫沫,醒醒。你又开着店门睡觉,也不怕让人把你偷走了。”是顾以琛的声音,“我回来了。” 玻璃柜台被他敲得砰砰响。 我吓得一哆嗦。 我是在做梦?那现在呢? 是不是还在做梦? “你怎么不说话?是哪里不舒服?”顾以琛见我一直迷迷瞪瞪的没说话,目光担忧地伸过手来我摸我的额头。 “没,没发烧。”我自己又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嘶,疼。 第55章 你得向我道歉。 “分手吧。”我猛地起身,眼前突然一黑。 顾以琛蹭的瞬移到我身边,扶住我,“沫沫,你怎么了?可别吓唬我呀。” “你没事吧,怎么好好的要分手?” 我扶了下额头,在他的搀扶下,斜靠到沙发上,“我就是生气。” “生气你明明跟景小玲已经复合了,还要吊着我不撒手,男人呐,不,男鬼更渣。”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你自己说,都到了这个份上了,怎么还不同意分手?你非得脚踏两条船吗?” 顾以琛停了我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就因为这个?” 我深呼了一口气,“这还不够吗?” 他点了点头。 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我就知道。 他对景氏的事情这么上心,就是为了跟景小玲能复合。 “那,你走吧。”我指了指纸扎店的门口。 顾以琛欲言又止,转了身迈出去两步,又转回来,“我要是说没有呢,你信不信?” 我淡淡一笑,“当然是不信。景小玲肯定是遇到麻烦事了,要不然也不会跟我抢你。” 顾以琛走回来两步,俯身在一旁压低声音问我,“沫沫,别再无理取闹,我和景小玲十几年没见了,早就已经没什么了。” 我噗嗤地笑出了声,“好好好,随你怎么说。但是,现在你走吧。” 我狠下心撵他走,不光是因为景小玲,还有外婆的事,他明明本领那么大,怎么就喊不回来外婆的魂魄。 所以,只能是他在骗我。 顾以琛神色疲惫,现在又被我说的一青一红的。 他想要拉住我的手,却被我躲开。 “别碰我,我嫌你脏。” 他可能想不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是啊,前几天的我被他洗了脑,才会同意嫁给他个死了十年的老鬼。 现在我想通了,直接分手,我要找个活人,哪怕是穷的,总比死的好。 顾以琛不死心,竟然不顾还是在门店里,紧紧攥住了我的手腕。 我一根根地掰开他的手指,“我已经宣布跟你分手了,请你自重。” 我侧头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色,“你也不想我现在直接自杀吧,那样你在这世上的通行证就没了。” 果然,这句话最有用。 顾以琛一下子就松开手,甚至还倒退了几步,跟我刻意的保持距离。 看,他怕我。 我弯唇一笑,这时候竟然觉得自己死了也是解脱。 然后,顾以琛直接在我面前慢慢消失了。 他离开了,我不但没有如释重负,反而觉得怅然若失,眼泪不争气地啪嗒啪嗒开始往下掉。 哭了许久,眼都肿了,也没见有顾客上门,微信群里,今天也奇怪的异常静悄悄。 我擦了擦眼泪,关了店门。 进卫生间洗完澡,一进卧室,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小夜灯。 我坐在床上,拿着手机发呆。 一个人影笼罩住我,随即又挪坐到我身旁。 微凉冷冽的薰衣草沐浴露的味道,我侧头,就看到熟悉的身影。 我掩盖住惊喜,嗔怪他,“顾以琛,你怎么又回来了?” 按理说,男人的自尊心不是都很重,刚才我那么说他,他理应抹不开面子,直接走人了。 顾以琛盯着我,眸子犹如星光般耀眼深邃,“我就没走。我又没跟她复合,没有脚踏两条船,我为什么要走?” 我淡然一笑,是啊,顾以琛向来腹黑脸皮厚。 但是…… 我心里隐隐发酸,但很快被我掩盖住。 “沫沫,你当是能接受我,是因为什么?” 他直勾勾盯着我,我却哑声了。 一开始,我不仅仅是为了寻找外婆的魂魄,才答应他的。还有另外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顾以琛是我年少时心里的光。 可后来,我发现我喜欢跟他在一起,不用努力就能收钱,那些钱能给我外婆续命。 即使也怀疑过自己是否忘记了初衷,可钱是实实在在的。 可在黑暗中走的救了,我开始怀疑我们到底有没有未来。 一个季少女跟一个死了十年的冷酷鬼差,真的能长久地相处下去? 这条路,是不是应该及早回头。 顾以琛双手扶住我的肩膀,认真地看着我,“沫沫,我现在说的而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 “你说,”我让他说,我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个什么来。 我不想做泼妇,因为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只能用手段把他劝走,和平分手。 “ 既然他这样说,我忍不住替他出主意,“那你让他,做2+1吗?” 他错愕良久,“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就能说出这种馊主意?” “那这样吧,我还年轻,可再当几年你的通行证,”我看了看他,“我们继续合作赚钱,我也不干涉你跟景小玲之间的事情,你搬出去住,我们还是好的合作伙伴。” 顾以琛被我这一番话气笑了,但还是耐着性子问我,“你到底是怎么就认为我跟景小玲复合了?” “我做梦梦到了不行啊?你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她也含情脉脉地看着你。你们还有说有笑的,我能不生气吗?”我气汹汹地说出了自己生气的原因。 顾以琛一听这话,直接大手一伸,把我搂进了怀里,“原来是这样,你相信我,那只是你的一个梦。我现在挣的钱都在你那里,所以,我的心在你身上。你明白吗?” “是吗?”我不懂,男人的钱给谁,心就在谁身上吗? 我看着他的眼,想从他的墨眸里探寻出一丝说谎的成分,可是没有。 “是的。”顾以琛这次眼皮都没抬,径自说道。 我清了清嗓子,直接问他,“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那是你以前没跟过男人,当然没人告诉你。” “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我话音刚落,顾以琛一记冷眼盯过来。 盯的我冷汗直冒,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他看了我好半晌,他才又缓缓开口,怎么,你就那么着急把我送给景小玲?做梦都想?” 此刻的他已经松开手,就这么盯着我。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第56章 坟地建工厂出现怪异现象,如何处 见我许久都没再说什么,顾以琛又开口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续命婚书上有一条写的是,十年内不许离婚。” “你说啥?”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等缓过神来,立马跑到柜台那边,一顿翻箱倒柜地找。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随手扔到哪里了。 “杨沫沫,你是个学会计的吗?怎么这么瞎账?”他很大声地骂了我一句,然后就转身去了卧室。 我…… 他可以嫌我在捉鬼方面笨,但是怎么能侮辱我的专业技能? 可我想吼回去,也没那个劲头儿了,他躲开了。 我平白无故地被他吼了这么一句,心里很难受。 最终,我找到了那个锦盒,再三确认,续命婚书上,最后一条确实写了婚期最少十年。 我就这么呆坐着,想了许久,还考虑了要不要去卧室哄哄他,可是纠结了半天,都没找出自己到底有什么错。 靠坐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 这一觉,我睡的非常不安稳,噩梦连连。 努力地睁了睁眼,我怎么躺到卧室里了? 我不是应该躺在沙发上睡觉的吗? 我捏着夏被,被顾以琛的视线一扫,做噩梦的恐惧都散了一大半。 “我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顾以琛一边看着我,一边伸了大手过来。 我有点儿心肝发颤,他手伸过来,帮我拢了拢头发。 要不是知道景小玲是他的前任,我就要被他深情的模样给骗了。 “这是你的床,你为什么不能在这儿睡?” 我张了张嘴,实在没理由辩解,他说的没错。 “去刷牙洗脸吧,今天要去还要去景氏要卖的那块地皮。”他坐起身,用手背的指节抚了抚我的脸颊。 我心里去什么去?不想去。 嘴上,“好好好,对了,还有王氏链轮。” 顾以琛短促地笑了一声,然后搂紧我,拍了拍我的背,“快起,一起去赚钱了。” 我去洗手间,刷牙洗脸的时候,顾以琛就开始在我的身旁解释,他说,他昨天不但去景氏大厦见了干尸左宏伟,跟那几个奇形怪状的家伙敲定了一些事,还回了趟地府,联系了一些援助,帮忙解决王氏链轮的问题。 “嗯,我知道了,大哥,你先出去,我要上厕所。”我嘴里叼着牙刷,把他往外推。 我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可他还在门外絮叨,“昨晚,你睡觉的时候,我让王家去准备起坛的东西,用你的微信发过去的。” “啥?”我牙都没刷几下,他就跟我说这个,我直接打开门,“你用我的微信发给王家?我都没有王家人的微信,你发给的谁?” “景雪玲呀,她再转发呀,昨天她自己说跟王家父子都有微信,再说了,买这些东西需要钱的,我认为老太太没有那么大权力。”他还很认真的向我解释。 “那你就有权力动我的手机?”我气的吐了一口牙膏。 “有,我是你老公。这么做,也是为了帮你赚钱。”他说的理直气壮。 “那你发的啥?我现在看看。”我把牙刷戳回牙缸里,三两步跑到床前,拿起手机。 打开景雪玲的微信,映入眼帘的就是她今早九点的回复,景氏地皮以及王氏链轮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完毕,只等你来。 再往上倒,是顾以琛昨晚九点来钟发给景雪玲的,让她准备的东西,有什么黄酒,好几种中药,泥人25个,大黑公鸡十来只活的,石板一个,还有摆大供,整个的猪鸡鸭鱼,酒等等。总之,贡品越多越好。 “就用这几样就行吗?”我不相信昨天他跟胡彦祖两个人都没轻易搞定的事,仅仅用这几样就能轻易把一大群孤魂野鬼请走。 “当然不够,剩下的我让张海滨准备了。我还叫了胡彦祖,他也去。”他说的认真。 可我也能从这话里发现问题,“那你脸外援都叫了,一切都准备好了,还叫我去干嘛?我还有必要去吗?” “有,你去收钱。”他想都没想,直接说道。 “那具体怎么操作?你得先发给我呀,要不然,到时候我再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不是还嫌弃我笨呢吗?” “嗯,我今早就编辑好了,发你微信上了。”他果真毫不掩饰自己嫌弃我笨。 “那我看看。”我刚睡醒,就收到他这一连串的暴击。我发自肺腑地认为,他上学时肯定是个好学生,毕业后,如果没死,肯定也会做出一番事业。 真是可惜了,如果他没死该有多好。 我心里叹息,脸上却不动声色地打开了他发给我的微信。 大概的内容是这样的 有的时候,有些人为了买的地皮便宜一些,省成本,地皮里有无主坟头也不迁走,直接把坟头平掉建工厂,但是厂房建成后,尤其是开工后,经常出现奇怪的现象,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处理? 这个时候就需要设坛超度亡灵了。 先准备超度用的物品大龙头龟5个,泥人60个,三角旗一个,石板一块,黑公鸡血若干,黄酒,中药(金钱草、仙鹤草、地龙),符纸、纸庙,香,贡品,城隍金,土地金,太岁金,发财金,五鬼运财金,龙母金,金元宝,棘皮,108块硬币或者大钱。 程序如下 …… 看到这里,我就看不下去了,问顾以琛,“这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出去要账的王老板,已经连夜坐高铁回来了。现在已经休整好,在链轮厂等着呢。”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反而让我很担心。 因为我没有亲自经手的事情,还没对顾以琛相信到那种程度。 “所以,现在就是在等我,快点洗漱完,换好衣服,骑电三轮,拉上你跟胡彦祖过去?”我咽了一口牙膏沫,觉得自己又有用了,最起码我还可以当司机。 “一会儿,张海滨开车来,咱们路上还要先吃顿早饭,要不然,干活没劲。”他这话的意思是连司机都不用我当了,我又觉得自己挫败感上升了。 第57章 你是不是让我去对付喷火龙?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顾以琛像是看出了我的挫败感,挑了下眉,伸出修长好看的手,抹了下我的唇角,“牙膏沫。” “啊他这样一弄,我想转身赶紧去接着洗漱。 “等一下。”他却把我搂进怀里,“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没有跟你说,” “什么?”我仰头看着他的眼睛。 那里面只有认真。 “可能需要你小小地牺牲一下。”此刻,他眼里出现了愧疚。 “需要我牺牲?”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了在药店抓中药的时候,顾以琛对那个医生说的,想要做什么事,必要的一点点牺牲还是要有的,“你该不会是要我去对付喷火龙吧?” “你……这什么脑回路?”顾以琛挑眉,显然没听懂我话里的梗。 我连忙解释,“就是你看过动画片《怪物史瑞克》吗?矮子国王说的,为了救他心爱的菲奥娜公主,虽然会有无数勇士可能会被喷火龙吃掉,可是这小小的牺牲,正是他所乐见的。所以,你是不是让我去对付喷火龙?” “你真是个孩子。”他手伸过来抚了下我的头发。 可此刻此时,他在我眼里,真的是慈祥和蔼可亲啊。 他要是活着都三十八岁了,我现在才十九。 从年龄上讲,他确实可以把我看做小孩子。 可现实中,他却要跟我做夫妻。 “那你也没把我当孩子呀,你昨天晚上都没有让着我,也没有哄我,你还吼我。”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直接进了卫生间刷牙洗脸。 生气归生气,可我不是恋爱脑,还是赚钱最重要。 洗完脸,我让顾以琛先出去,我换了衣服,背了包,装了不少法器,还装了几个卫生,半卷卫生纸,拉开门,就准备叫他走。 “走吧。”我冲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你准备好做牺牲了?” “啊?”我有点懵,我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可他现在又提,那就严重了,“你想让我做什么牺牲?去勾引恶鬼?” “滴!”门口有车的滴滴声。 “他们到了。”他拉了下我的手,“先上车,上了车跟你说。” 他这种人应该不愿意让别人等,可他话说了一半,如果不跟我说清楚,我怎么能放心跟他上车。上了车,我自己说了还算吗? “你不说,我不上车。”我拉下脸,双手环在胸前,表明自己的态度。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就是我得上你的身,亲自做这场法事。而且,你的经期虽然到了末尾,可对身体或多或少还是有一些影响。过后,要喝中药调理。”他握着我的手腕把我的手拉下去,修长的手指轻易地把我的手腕钳住。 “那你说,公主请上车。”我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等着他请我上车。 不就是上个身吗? 至于磨叽这么半天才说吗? 我这种穷苦孩子,最不怕吃苦受累了,累到了,吃顿驴肉火烧就能补回来。 只要不是让我去做违背良心,出卖自己,干什么违法的事,苦点累点算什么? 我最怕的是没钱,穷怕了。 从小坐下的穷病,怕是要用一生来治愈了。 “公主请上车。”他的手随即松开,单手放胸前,俯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我也不再坚持,想着他说的话里,还有没有别的意思。 锁了店门,上了张海滨的路虎后座,我才发现,胡彦祖坐在了副驾驶。 “走吧。”顾以琛发了话,“咱们先去吃驴肉火烧。” 我去跟店老板要了十二个全肉火烧,四碗羊杂汤,付了钱。 转身,他们三个已经坐在桌旁。 我坐在空着的位置,跟郑海滨对坐。 服务员往上端的时候,给我跟张海滨均分了。还多看了我好几眼。 我看出那眼神的意思了,应该是觉得我真能吃。 我们不想多事,连忙吃完,上了车赶路。 上午的风还算凉快,张海滨开车很稳当。 路上他说,已经先派了一辆箱货把那些金元宝什么的都送到王氏链轮跟景氏了。 听到这话,我终于按不住自己的小脾气了,“以琛哥,你怎么不先收定金,再让张老板给他们送过去呢?最起码先把张老板的本钱收回来也行呀。” “这种事,他们不敢欠账。” “你刚读了一年会计,怎么这么会做生意了?”顾以琛说道。 他这是在夸我? 昨晚,还骂我瞎账呢。 这话直接戳到了我的肺管子,“所以,你要是觉得我说的对,那就下次一定要定金,最少也要把张老板的本钱要回来,咱们可以辛苦跑一趟,哪怕挣不到钱,但是不能让张老板往里搭钱,是不是?” “杨老板,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一切都听顾总的。”张海滨立马应道。 “张总,你要搞清楚,我这是在为你争取利益吔。他总让你先送货,你也听他的?”我理解不了张海滨的逻辑。 张海滨一直看着前面的路,头都没回,“嗯,听顾总的,这也是我今天跟来的原因。” 车速很快,车窗外吹进来的风,吹走了我脸上的燥热,连着心都给我吹凉了。 好像他们三个什么都提前商量好了,我像个局外人一样,一直在问东问西。 果然,男人都是混圈子的。 而我,看来在他们的圈子之外。 刚这样想,肩上就伸过来顾以琛的长胳膊,本来凉了的心,又有点儿温了。 “海滨,把窗户关上吧。怕沫沫吹了风,会存食。”顾以琛跟张海滨说道。 海滨也没废话,直接关了车窗。 感受到顾以琛的视线,我扭过头,伸手扒拉开他的手,用眼神示意他当着别人的面,不要这样。 他手尴尬地举了几秒钟,才放下。 “对了,以琛哥,你说,要什么时候上我的身?”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我主动寻找话题。 “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他低头看我,嘴角有笑,眼里有粼粼的光。 哦,老天爷,这眼神,我不敢多看,再看心就乱了。 “什么时候……合适,我也不知道啊,具体流程我又不懂。” “嗯,那就乖乖听话就好。”顾以琛拉住我的手。 了钱,我嘴上也忍,手上也忍了。 “对了,我想找章铁栓打听一下,我外婆的踪迹。可以吗?”我抬头看他,希望他不要蓄意阻止。 “当然可以,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得回程的时候。”顾以琛大拇指在我的手背上来回摩挲,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 第58章 人前做个言听计从的小白兔。 “嗯拿到景氏跟王氏链轮的单费之前,我在人前要做顾以琛言听计从的小白兔。 车进了开发区以后,我就收到了景雪玲的微信,让我们直接先去王氏链轮,因为那边的问题比较严重,景氏这边,两位挖机师傅已经把骨头敛的差不多了,而且是已经谈好了的。 我一看景雪玲这话,就有点儿觉得不对头,“以琛哥,景氏跟王氏链轮关系那么好的吗?你看看她发给的,让咱们先去王氏链轮。” “也许吧,不过,我之前在景小玲的办公室,看到了景氏跟王氏一起申请某家银行联合贷款的财务报表,那张表格里,我还看到了另外一家。” “联合贷款?”这个词引起了我的兴趣。 “嗯,就是几家企业一起去同一家银行贷款,当然贷下款来以后,如果将来其中一家还不上贷款,另外的也要承担连带责任。”他向我解释。 “奥,我倒是还没学过。”我一边听着他解释,一边点了点头。 “不急,那个慢慢来,现在先让我上你的身。”他冷静地说道,可转头就一把拽住了我。 然后,我只觉得自己心嗖地疼了一下,就说不出半个字了。 只剩下视觉听觉,还能传递进自己的大脑,连身体都不受自己控制了。 远远地就看到景雪玲,跟另外一群人站再王氏链轮的大门口。 这是在等我们? 嗯,应该是的。 看来,他们对工厂驱邪这件事很重视,或者从侧面说,还是认可了我的能力。 车在门口停稳当了。 我看到胡彦祖附到了张海滨身上。 我原本想问,胡彦祖他又不是鬼,本身又有那么大能耐,有必要附到张海滨身上吗? 可是我一个字也说不出,发表不了自己的意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下了车,跟景雪玲打了招呼,跟链轮厂的王总握了手。 在他们的迎接下,我风度翩翩地跟随王总走进厂里。 张海滨的路虎车也随后开进了工厂大门,停下了。 我扭回头看了眼,张海滨下了车。 我也终于知道,被人上身有多难受,尤其是我现在这种状态。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顾以琛控制,我什么都做不了,也没办法表达。 “哎,我紧张,我想上厕所,怎么办呢?”我忍不住自己嘀咕。 可嘴连动都没动。 “完了,我去,我要先上个厕所呀,这可怎么办?”我有点着急。 “雪玲姐,我现在去一下卫生间。开始超度以后,中途就不能停了。”我听到自己跟景雪玲说道。 “奥,好,我带你去。”景雪玲一听到我要去厕所,连忙转身跟王总说了一下,然后冲我点了下头。 然后,我就跟着景雪玲走了。 “喂,以琛哥,我待会儿能自己控制一下身体吗?” “不能,”顾以琛直接否决。 “为什么啊?你上我身那么容易,就不能先出来一会儿,或者先放我自由一会儿,我自己上个厕所?”我等下要换个卫生的,不想让顾以琛代劳。 “不行。你等一下。你这个卫生……”我看到我自己的手,翻了翻我的包,找出来好几个卫生巾,“用哪一种?” “你是不是不懂?我自己来。”趁他不懂,催他从我身上快点儿下去,省的他亲自给我换卫生巾。 “我懂,我也会换,只是想尊重你自己的意见。”瞧瞧他说的这话,他懂,他会换。 “你要是真的想尊重我的意见,那就给我几分钟的自由,让我自己上厕所,自己换。” “不行,我跟你说过了,这个工厂很乱,你原本还在经期,就阳气不足,如果真的在那一刹那的功夫,被坏东西钻了空子,可真就耽误正事了。你不想耽误正事吧?”顾以琛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是开玩笑的。 他说的也有道理,万一就在那一刹那的时间,被坏东西钻进我的身体,先别说给自己惹多大麻烦,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那好吧,先听你的吧。”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自己现在也说了不算呀,这才是身不由己。 “嗯,乖,用哪一种?” “苏菲弹力贴身230cm,就用那个就行。” 下一秒,我就看到他准确无误地找到了。 他麻利地解开了我的牛仔裤扣子…… 连上厕所,整个过程3分钟不到,就完成了。 程序也全对,就是很迅速。 整理好衣服,背上包包,推开隔间的门,走出来的时候,景雪玲已经在洗手了。 “雪玲姐。”顾以琛用我的声音向她打招呼。 “小杨师傅,还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吗?我可以提前去叮嘱一下王总。”景雪玲总是想的周到,办事也干练。 “咱们没有,如果需要什么,我会及时跟你沟通。” “好,”她转身,在前面带路,看上去她对王氏链轮的工厂内部也非常熟悉,可能是有合作的原因吧。 然后,我们走回了设好的法坛前边。 贡品大席已经摆上了,有生的整猪整鸡整鱼,除了猪只有一只,其他的都是两排,应该都是双数。 张海滨见我们回来了,直接拿了一袭黄色的道袍过来,还仔细地帮我穿好。 从那娴熟的动作和老练的目光中,我看出来了,那是胡彦祖在干活。 然后,顾以琛就操控我的身体,开始了正式的流程。 先是上香,叩拜本地城隍土地,叩请上方仙。 然后,就是王老板上香,敬酒。 接下去就是用超度亡灵的表文,又设了一个盖着黄布的坛。 供奉的是三清道主,诵读超拔经,升敕。 然后又诵读吉祥经,升敕,烧纸庙。 接下去,我看到顾以琛指挥这几个工人,把很多烧纸,香,金元宝从后门搬出去,在墙头边上烧了很多。还在院子里烧了很多。 顾以琛就控制我的身体念超度表文,送那些魂魄走。 还有一些不愿意走的。 我看见来了很多鬼差,直接押着走了。 其实吧,如果王老板碰到心狠手辣的师傅,那些送不走的魂魄,可能就直接利用起来,用他们去运财了。 第59章 他的另一面。 鬼差把那些不愿意走的各种奇形怪状的魂魄押走的时候,工厂院子里的大坑也挖好了。 张海滨指挥着几个工人,把一个很大的龙头龟抬进了大坑。 顾以琛控制着我的身体,转了几圈,可能是在找什么方位,我也不太懂,他发给我的微信内容,我当时也没记住。 只知道取了一些土,加入了黑公鸡的血,加了水跟泥制成了五个泥人,放在了龙头龟的旁边。 又在坑中间插了太公令旗,用墨汁混着朱砂在上边写上太公令,四个角也都插了同样的旗。 还放进一块刻了太公令的石板,放在了龙头龟的旁边。 又烧了五道符,很多金元宝等等。 其他的泥人都分别放在了工厂的四角处挖的坑里,也是同样的操作。 场面很热闹宏大,可我却觉得自己越来越虚弱。 眼见着工厂里越来越明亮,黑气越来越少,我觉得自己也越来越没力气,后来索性连眼都睁不开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回到了纸扎店里,自己的卧室。 顾以琛就依靠在床头,手指滑动着他自己的手机。 我嘴唇火燎燎地发干,可还是先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以琛哥,超度仪式完成了吗?” 我当时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其实一直在担心,超度仪式能不能顺利完成,会不会因为我失去意识而中断后面的程序。 只是我没想到,我再睁开眼,顾以琛在卧室陪着我。 怪我没撑住,怎么就能失去意识呢?如果因为我失去意识,导致顾以琛无法继续附在我身上,我该多么自责呀。 顾以琛立刻扭头看着我,见我真的醒了,立刻答道,“完成了,很成功。你先喝点儿水。” 他说着,就大手一伸,把我捞进他怀里,然后一手抱着我,一手端过床头柜上的水杯,送到我嘴边,“乖,先喝水。” 水已经喂到嘴边,我索性直接咕咚咕咚地直接喝光了,干巴巴的嘴唇终于缓解了一些。 他放下水杯,手又伸回来,大拇指帮我抹去了唇边的水珠。 松开另一只手,对我说,“我再去帮你冲一杯热奶,等我,马上回来。” 他端着热奶回来的时候,目光就没有从我的身上移开过。 我干脆大方地看回去,庆幸自己身上穿了睡衣,盖了夏凉被。 我皱眉问他,“以琛哥,超度的仪式都没进行完,后来发生了什么?” 他把热奶放在床头柜上,抬腿上了床,“你是担心什么吗?” 我肚子咕噜一下,只觉得自己肚子里发空,脑袋发虚,我主动抱住他的胳膊,“以琛哥,我饿了。我的手机呢?” 他瞬间不动了,任由我抱着他。 “沫沫说饿了,是让我煮点儿方便面?还是点外卖?” 此时此刻,顾以琛仿佛知道我把他当成了依靠,安静地坐在我身边,手上递过来我的手机。 我去接手机时,发现他眼里闪着温暖的光。 “对不起,沫沫,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醒,忘了准备饭,你饿坏了吧。” 他担心的模样,看上去真的就像是一个宠爱娇妻的新婚丈夫。 我心一软,哄他,“那你快点儿给我煮两包方便面去吧,我饿的等不及叫外卖了,以琛哥。” “好。” 几分钟后,顾以琛端着一大碗窝了荷包蛋的方便面进了卧室。 他手上都没垫块抹布,就直接端过来了。 我看了着急,“你怎么能直接用手端过来,要在碗边上垫一块抹布,万一被烫到,怎么办?” 他笑的温馨,“你是我老婆,为了你能快点儿吃,我被烫到一星半点儿的,不碍事的。” 顾以琛貌似很受用我对他的撒娇,他一个魂体状态,最好不要直接接触这么烫的东西啊。 但顾以琛不在乎烫,能直接给我端过来。 他此刻,真的很宠我,只在乎我肚子饿不饿。 我故作温柔地看着顾以琛。 他也脉脉地看着我。 “快吃吧,”他把筷子递到我。 “以琛哥,那我一边吃,你一边给我讲讲,我昏迷了之后发生的事情,好不好?”我把他哄的高兴,可我尽量让自己清醒。 跟一个比自己大很多的男鬼差在一起,我得时刻提醒自己,不要恋爱脑。 “好,”顾以琛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钱已经收了,一共二十八万,转给了张海滨三万,剩下的都在你的卡里。” 我的心被击中。 就算我中途晕倒,钱也能到账。 我很庆幸,跟我合作的是我的鬼差丈夫。 我腾出左手拥抱他,汲取他身上的安全感。 顾以琛的魂体僵硬了一下,然后就温柔地回抱住了我。 他就这样静静地抱着我,看着我吃。 他拿了碗筷,端回厨房里去洗的时候,我也想把自己刚喝完的热奶续上。 我端着水杯,站在厨房里。 顾以琛在后面的小院里发脾气。 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是顾以琛很生气。 我从许久没擦过的老旧玻璃上,往外看出去。 …… 银色的月光下。 就看到顾以琛用黑色锃亮的皮鞋踩着一个男鬼的脸,声音冰冷残酷,“废物。” 我吓了一跳。 这是顾以琛吗? 是那个以理服人,凡事要先讲道理的顾以琛吗? 是那个给我俯首煮方便面的顾以琛吗? 或许,我此刻亲眼看到的才是真正的他。 他死之前,是驰骋商界的风云人物,经常上财经杂志的。 那时候,他才不到三十,手段听说已经十分狠辣。 可相处的这些天来,他的所作所为,我都拼凑不出,传说中他生前的凶狠模样。 今天亲眼看到。 人熟悉,给我的感觉却陌生。 要不,我还是不要再继续看下去了。 冲了奶,赶快回被窝躺着吧。 正端着空杯子犹豫着,屋门被推开。 “嗯?” 顾以琛走进来。 他表情冷硬,墨眸里满是冷漠。 我镇定下来,“我想过来冲杯热奶粉。” 话音没落,手腕已经被顾以琛狠狠地攥住。 他力气很大。 我的手腕被他攥的很疼。 “你怎么自己过来了?”他盯着我。 第60章 你我之间,只剩下相互利用吗? 我被他的表情吓得没敢说话,他就直接伸手打横抱起我。 他抱着我,回到卧室,帮我盖了夏凉被,又拿过我手里的空杯子。 等他再端着热奶回来时,浑身的戾气已经尽数散去。 恢复了平常的冷静淡然,甚至连鞋子都换成了拖鞋。 “刚才那是我的一个线人,我交代他查一条线索,查丢了。”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向我解释,只是静静地听着。 “今天你已经看见了,我并没有敷衍你,是真的刚有头绪,就线索断了。不只他一个,我派出去的所有查找外婆线索的线人,都没有进展。” 我没有责备,反而扬起笑容,“ “还有更好吃的。” “什么?”我来了兴趣,说实话,两包方便面我没吃饱。 “我。” 顾以琛的五官线条,在昏黄的小夜灯光线下,趋于柔和。 “你不是没吃饱吗?” 他说,“还有我,随时让你吃。” 我推了他一把,笑了,“去你的,说认真的,我真是没吃饱,快点给我再弄点儿饭吃。” 不管他刚才的解释是真是假,我都要先填饱肚子。 吃饱了,养好精气神,才有力气挣钱找外婆。 “好好好,外卖应该快到了,我刚才煮方便面的时候,一块点了外卖。”他真是懂我。 下一秒,外卖送到了。 看我又开始吃上了,他也开始跟我耐心解释。 “当时,你失去意识,我是能感觉到的。但是,我仍然坚持完成了超度仪式,还顺带去后面景氏地皮那边,处理了一下迁坟的现场。” “是吗?那你是真狠心,一直放任我失去意识不管。” 说话的同时,我吐出一块香菜。 恰好蹦到了顾以琛脸上。 他愣了愣,却没抹掉,“我只是觉得,你反正就在身体里,有我在,你不会有事。如果超度仪式停了,再想重新开始,就难了……” 说到一半,他貌似才意识到什么,停住了。 可能,他发现了。 他在向我解释。 像顾以琛这种人,执掌生死,平常应该是不会跟人解释这么多的吧。 “你说的有道理,”我赞同他的做法,点了下头,“我以后要是遇到需要做这种取舍,也会先放弃你。” 顾以琛顿时脸色刷白了。 这话直接就戳中了他的心尖上。 我笑呵呵,“所以,什么时候能分手?” 随后,我就被顾以琛直接摁倒在了床上,他用牙齿撕咬我的衣领。 又气又急。 我根本就没反抗,就是在他最上头的时候说,“我要尽快听到外婆的消息。” 顾以琛瞬间就愣住了。 我重复,“你堂堂一个鬼差,打个响指,就能让魂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虽然我有阴阳眼,可我毕竟是个普通人。如果继续在一起,我要听到外婆的消息。” 可外婆的魂魄真的很难找。 我也通过很多渠道找过,确实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顾以琛慢慢放开我,“你是认真的吗?” “对呀,”我笑了下,“我想找外婆的魂魄,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答应跟你……” “砰!”的一声。 顾以琛徒手捏碎了我的牛奶玻璃杯,牛奶流了一地。 他流没流血,我看不出来。一个魂体,不配流血吧。 但是看上去,他不疼,只是近乎绝望地看着我。 “你我之间,只剩下相互利用吗?” “你以为呢?” “你明明可以不跟我提分手,哄哄我,撒撒娇,我会拼尽全力帮你找外婆,你要多少钱我就给多少。” “不,献媚求宠太麻烦了。你已经死了十年了,让我跟一个死鬼谈感情,我没那么傻。”我现实的彻底。 顾以琛已经近乎咬牙切齿,“杨沫沫,你到底有没有感情?你是不是没有心?” “顾以琛,我是个孤儿,配有心吗?” “我不配!” 我自问自答,不想跟他墨迹。 “外婆躺在医院里,到处找不到她的魂魄,续命需要钱,你知道开始那些天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然后,你就下了圈套,让我签什么续命婚书,逼我把自己卖了。” “我找不到外婆的魂魄,我连自己都丢了。” 我歪着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脸上却始终挂着浅笑。 “我收了你的钱没错,因为我外婆需要钱续命呀,你那么有钱,挣钱又容易,可你一次次的,都是在牺牲我,我还能怎么想?你要我怎么想?” 我越说,气氛越僵硬。 滚动的玻璃碴子也停住了,牛奶也不再四处乱溅。 “我穷怕了。我稍微不努力,不用心,就会吃不上饭,就会被人算计。顾以琛,我只是在拼尽全力活着,你却反问我,到底有没有心?” “你能问出这种话,你有心吗?奥,我忘了,你是魂体,没有心跳。” 他脸色越来越苍白,眼也红的像是要滴血。 我以为他要跟我急眼。 像用锃亮的皮鞋碾压别人的脸一样,骂我,给我难堪。 可是等了很久。 顾以琛并没有发脾气,而是向我低了头。 “你要什么,只要我有,都给你。还有外婆的事,我再增加人手。沫沫,不要跟我分手,行不行?” “不行。”我干脆地拒绝,“我已经被牺牲过了,心凉了。” 我觉得自己只是有偶尔,很短暂的,对顾以琛动心过。 可能因为家庭情况非常差,我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 不会奢求自己够不到的东西。 顾以琛选择牺牲我的时候,我虽然失望,但也有心理准备。 可现在,他想让我欣然接受。 真奇怪,难道上位者半点儿都不在乎自己踩着上位的人?不怕垫脚石自己滚开?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我心里非常清楚,人鬼殊途。 我只想,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 顾以琛最后就那样在我眼前渐渐消失了。 我一个人呜呜呜地哭了好久。 直到眼睛哭肿了,才下床收拾玻璃渣子。 又一间间地检查所有的门窗。 我一个人看店,害怕了。 万一再进来乱七八糟的东西,更糟心。 直到检查外婆那间卧室的窗户时,我碰掉了书架上的一本老书。 然后,我就发现了不应该出现的东西。 第61章 地府来电。 我把那本线装蓝皮的老书捡起来,准备放回书架上原来位置的时候,看到一个罐头瓶。 罐头瓶就是普通的黄桃罐头瓶,可里面的东西不普通。 那是一颗散发着丝丝死气,流光溢彩的黑色珠子。 这个珠子有问题。 它散发出来的怨气也非常大,我伸手往珠子的方向探了探,没有外婆的信息。 这是怨气珠吗? 我不确定。 如果在我家店里再出现怨气珠,那怨气珠最近跟我有交集的就已经是 胡彦祖知不知道? 可惜他没有微信,他现在穷的连个手机都不趁,我又不会打个响指就能把他叫来的秘法。赶明儿得给他配个手机。 问张海滨? 他未必知道。 看来还得问顾以琛,他肯定知道这个珠子是什么。 可找他,我岂不是太没有面子? 刚吵了一架,怎么好意思找人家? 犹豫良久,我拍了珠子的照片,发给了顾以琛。 发过去之后,我就后悔了,迅速撤回了照片。 就在我网上搜索无果,准备再拍一张发给他,刚举起手机的时候,薰衣草的香味直接出现在了我身后。 然我知道是顾以琛回来了,还是被吓了一跳。 “既然舍不得我,那就直接叫我回来。不用这么腼腆。” 话音刚落,月光下,他把我禁锢到了怀里,吻住了我的唇,然后铺天盖地缠绵的吻就降临到了我的身上。 我原本想拒绝,但一想到景小玲,再想到刚吵过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真的分手了。 再想到还要问他眼前的黑色珠子的事儿。 于是,我热情地回应着他,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更热烈。 他肯定也觉察到了我的主动,变得更加兴奋。 不知道被他吻了多久,我都要窒息的时候,他终于肯放开了我。 一吻过后,把我吻的腿都软了。 我软着身子,靠在他怀里,往老旧的书架上一指,“以琛哥,你看,那是什么?” “怨气珠,”他直言。 “啊,真的是怨气珠。”我惊呼一声,挣扎着想从他怀里跳出去。 他却禁锢着我的腰不松手,“别走,让我抱抱。” 要不是知道他心里还有个前任,我都以为自己真的要跟他和好了。 一想到刚才吵架的事,我心里就憋屈地慌。 面上却是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了他的唇,“我不走,你也先别走,先看看那颗珠子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在外婆屋里?” 不知道是这一吻取悦了他,还是他想跟我谈正事,总之他松开了我。 顾以琛仔细看了看珠子,然后用书挡住了。 他并没有动那颗珠子。 “这颗珠子,你也不要随便动,这东西怨气太大,而且不知道珠子上有没有被施咒语。”他又把我抱回了卧室。 “在外婆的卧室里出现了这种怨气珠,之前景雪玲的悦城小公寓,景小玲的办公室里都出现了怨气珠。所以,怨气珠是大规模出现的?还是我外婆被景氏给牵连了?”我说出了自己想不通的地方,想从顾以琛嘴里听到他的推断。 “你说的这两种可能都有,”他把我放到床上,帮我盖上夏凉被,“你还用别的杯子吗?” “什么?”我没理解他这话的跨度。 “我再去给你冲杯热奶。”他解释。 “奥,谢谢,厨房里还有玻璃杯。”我自己说出这句话以后,然后脑子里灵光一闪,“所以,不管怎么说,我外婆魂魄的失踪都跟怨气珠有关系?对不对?” 端了热奶回来,放到了床头柜上。 “所以,我们只要尽快查清怨气珠的事儿,说不定就能找到外婆的魂魄?”我心里有了方向。 “沫沫,过来。”他上了床。 我愣了一下,呆呆地看向顾以琛。 见我没偎依进他怀里,他索性伸手把我揽了过去,还用被子把我盖好。 “我会让所有属下,还有线人的调查重点,转移到怨气珠上。”话一说完,他就搂住了我,对我又啃又咬。 我拼尽力气反抗,也推不开他。 直到他见我眼里蓄满了泪水,才作罢。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可他喉结滚了滚,手却没松开。 我用力捶着他的胸口,质问他,“你是属狗的吗?” 顾以琛却朝我再次逼近,我吓得立刻禁声,眼泪也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他一愣,温柔地用指腹为我拂去泪水。 然后漫不经心地说了句,“沫沫,记住你是我老婆。” 我不想理他这个茬儿。 顾以琛却跟个没事人一样,自顾自地继续帮我擦着泪。 “好了,别哭了,眼睛都要哭肿了。”我发现顾以琛真是会转移注意力。 为什么哭肿了眼睛,他心里不明白吗? 我吸了下鼻子,整理自己的情绪。 然后我就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哈欠。 有他在,我安全感又回来了。 如果我自己在店里,可能一时半会儿睡不着。 “困了?” “嗯,有点儿。” “那睡吧,我抱着你。” 我可以拒绝吗? 当然不行,毕竟我还要指望这位爷查怨气珠的事。 “嗯,”我闷声应了一声,然后拢了拢自己的睡衣,转了个身,背对着顾以琛,放下手机,闭上了眼。 紧接着,顾以琛连胳膊带腿地直接缠到了我身上。 我是真的困了,翻身后,眼皮就抬不起来了。 刚睡着没多久,就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哪怕顾以琛手术已经很快乐,还是把刚闭上眼的我吵醒了。 我扭回身,眯着眼睛瞥了一眼顾以琛的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地府来电几个大字映入我的眼帘。 连着睡意都醒了一半。 他的公务电话,我就没必要偷听了。 顾以琛去卧室外接了电话,紧接着我就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声音。 虽然心里明白他走了,但还是忍不住有点儿失落。 我是在半夜被尿憋醒的。 习惯性地摸了摸身边的位置,没有人。 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凌晨两点多了,估计顾以琛今晚是回不来了。 我拿起床头的水杯,已经空了。 我准备先去上个厕所,然后再自己倒杯热水。 我上完厕所,拿着水杯走向厨房。 还没开灯,趁着月光,就看到厨房里闪过一道黑影。 第62章 无头鬼 “谁?谁在那儿?有事儿就快点现身。要是没事,吓唬人玩,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从睡衣兜里掏出一张朱砂黄符纸,准备随时打出去。 那道黑影却嗖的一声,飞到院子里的无果树旁。 清朗的月光下,我看得真真切切,那个鬼魂,没有头。 头以下的部位都在。 然后,他就冲我招手,让我过去。 我也害怕,不明白为什么他还能跑进纸扎店里。 自从顾以琛来了之后,纸扎店里除了胡彦祖来过,再就是被顾以琛脚踩的那个魂魄,就再也没进来过其他的了。 以前,可不是这样,以前时不时会进来或求助或索财的魂魄。 呵呵,再招手,我也不过去。 “你有事儿,直接说吧,你是谁?要干什么?”我壮着胆子大声喊道。 然后,他没出声,却把手指向外婆屋里,还做了一个写字的动作。 我连忙举起手机拍了个视频,只拍到了几秒钟,拍到那个无头黑影从窗户直接飘进了外婆的卧室。 他进了外婆的卧室? 我要不要追进去? 还是先把视频发给顾以琛? 从今天晚上发现那个怨气珠开始,到现在出现了一个无头的魂魄,我就开始有些害怕了。 以前看到这些东西,我都是假装没看到。 现在要怎么办?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把视频发给了顾以琛。 可顾以琛并没有出现在我身边,而是回了一条语音。 顾以琛告诉我,他现在正忙着,大概得半个多小时以后才回来。 他让老胡先来保护我。 我听完语音以后,胡彦祖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沫沫小美女,老板让我过来保护你,说你这边遇到麻烦了。”胡彦祖仍旧穿着我烧给他的那一身灰色运动装。 “老胡,你现在就这一身衣服吗?”我没有接他的话茬儿,只皱着眉头问他。 “额……啊,嗯呐,”胡彦祖低头,手插了兜,脚开始搓地,“我身体还没恢复好,没办法出去挣钱,只能先忍着。” “那咱们明天多安排几套衣服,咱们再安排个手机给你用。每个月也可以适当发点儿工资。”我先画个大饼,好让胡彦祖好好干活,“等解决完刚才那个无头鬼,咱俩在网上挑个手机,明天送到纸扎店里。” “好,谢谢沫沫小美女,我先护送您回客厅。”胡彦祖显然很高兴,一个胳膊做出请的姿势,另一只手伸出来护着我。 “老胡,这就送我回客厅?你要不要先看看视频?先把无头鬼解决掉?”我不理解胡彦祖为什么不先解决掉无头鬼。 “沫沫小美女,老板让我先来保护你,解决无头鬼不是 “奥来胡彦祖是这样考虑的,倒是也非常有道理,“听你的。” 那个无头鬼虽然表面看上去没有攻击性,但是把我引到外婆的屋里以后呢? 不知道会不会有圈套。 胡彦祖护着我回了纸扎店前面店里。 卷帘门关着,我开了灯,问胡彦祖,“你要喝什么?” “沫沫小美女,我什么都不喝,咱俩最好在老板回来之前,先不要离开这间屋。”胡彦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顾以琛回来之前,他要保证我的安全。 “奥,好,那咱们先看看服装的款式跟手机,你看要什么款式的,咱们在网上下单也行,衣服到了之后,我烧给你。对了,你的身体也没了吗?”我看着胡彦祖,示意他坐到沙发上,不要站着了。 胡彦祖拘谨地坐下,“我的身体还在,只是我受伤了,暂时只能以这种状态活动。” 我打开一个购物的app,搜了流行男装,图片都出来以后,把手机递给他,“你先看看男装,挑几套,挺帅一个大帅哥,咱们不能只穿一套衣服。” “哎,好的嘞,我听沫沫小美女的安排。”胡彦祖明显脸上带笑了。 他接过去我的手机,手指划着看。 “有喜欢的,你就先加到购物车里。”我劝他,我也是真心实意地想给他买衣服。 作为一个老板,如果员工穷的衣服都买不起,给员工置办几身工作服总是应该的吧。 下一秒,屋里现出丝丝黑气。 “沫沫小美女,先躲到我身后。”胡彦祖立刻起身,挡在我身前,顺带把手机递给我。 我接了手机,对准那丝丝黑气,拍乐视频,发给顾以琛。 还把胡彦祖挡在我身前,护着我的背影也拍了进去。 很快,黑气缭绕的无头鬼显形了。 他看上去并无恶意,只是冲着我跟胡彦祖招手。 “你是谁?有什么事儿?说话。”胡彦祖冲他喊道。 无头鬼一声不吭,只是不住地招手。 “老胡,你说,他是不是因为没有头,所以说不了话?”我有了护法,情绪镇定了许多,开始动脑思考问题了。 “有道理。”胡彦祖也赞同我的看法。 “你说怎么办?咱们要跟他走吗?”我问胡彦祖。 “走?不走呗,等老板回来。”胡彦祖示意我先坐到椅子上,他仍然背对着我,保护我的状态。 然后,顾以琛就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没想到顾以琛会回来这么快。 距离他说的半个多小时,明显没到时间。 我在椅子上坐着。 而他冲无头鬼摆了摆手,示意无头鬼带他去想去的地方。 无头鬼像是能看到顾以琛的动作一样,直接转身就飘向了外婆的卧室。 我起身,也想跟过去,却被胡彦祖阻止了,“沫沫小美女,咱们在这里等着就行了。老板会解决好的。” “奥,好吧。”我无奈地坐回椅子,胡彦祖也坐到一旁的沙发上,耐心地等待。 几分钟过后,顾以琛回来了。 他平静地看了胡彦祖一眼,说道,“这个无头鬼就在怨气珠里,并不是完整的魂魄,他留了个地址,你们看。” 那是一张外婆桌上的信纸,上面写了一行字建设西路清泉里胡同69号,张文艳。 “他就留了这个地址?别的没写?”我问顾以琛。 “没有,他魂魄不全,只剩一丝,估计刚才是用尽了大部分的能量。” 第63章 蛇形煞。 “那咱们接下去要怎么办?他给个地址是想干什么?你不能把他叫出来再问问吗?”我接连问了顾以琛好几个问题。 “如果可以,我刚才就问了。”顾以琛挑了下眉,“有些事,太急了反而弄巧成拙。” “哼,那这要是按照无头鬼的要求,明天还得跑到建设路去一趟呗?”我撇撇嘴,对于这件事的处理,对顾以琛有点儿不满意。 “对,明天一早就去。”顾以琛倒是很坚定。 “好,那我明早七点来。”胡彦祖倒是对顾以琛的话言听计从,甚至上赶着。 “不去又怎么样?他一个无头鬼,还对咱们指手画脚的呀?”我更不满了,一大早跑出去找人,纸扎店不用开门营业的吗? “他的那颗怨气珠,是你在你外婆的我是发现的,你说不去查?”顾以琛皱起眉头。 昏黄的灯光下,他脸色晦暗不明,俊美非常的侧脸透露着丝丝苍白。 苍白且好看,脑子也清醒,可惜是个魂体。 他说的对,但是我刚才又累又困,脑子没转过弯来,不也正常吗? 现在怎么办? 才能不着痕迹地给自己个台阶下? “好,去,必须去。正好路过悦城,先去华为手机店给老胡买个手机,要不,联系不上他,就太麻烦了。”我虽然有些心虚,但是我台阶找的好,话茬儿接的妙啊。 他突然贴近,贴近我的耳畔,近乎嘲笑的笑声,“画的不错。” “什么?” “给老胡画饼,画的不错。” 我呼吸一滞,“你监视我?” 何止是监视,怕是刚才我跟胡彦祖的每句话每个动作都了如指掌。 “那倒说不上,只是你给老胡画了饼,还不留下让他吃口饭吗?” “咳咳,内什么,饼……饭我就先不吃了,沫沫小美女,老板,我先回去了,明早七点来可以吗?” 以琛嗯了一声,一副巴不得他快点消失的表情。 胡彦祖瞬间就消失了。 下一秒,顾以琛玩着我的头发,捏住我的下巴抬起。 他唇角微勾,“你为什么给老胡买手机?你都没有给我买过。” 我明白,他这是吃醋了。 “顾以琛,连老胡的醋你也吃?”他自己买手机的时候,也没说让我买呀,现在我给我的员工发福利,他又来找茬儿。我深呼吸一口气,“以琛哥,你想要什么?明天我先给你买。” “你应该知道。”他傲娇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 我就想假装不知道,逗逗他,“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什么……” 他打断我的话。 我的身体纯碱腾空了。 我下意识地搂住顾以琛的脖颈。 他语调拉得很长,明摆着醋意还没下头,“顾太太,希望你一会儿,好好地量一下我的尺码。” 他把我放到床上,吻了下来。 我推着他,“呜呜呜……放开我,你倒是让我找尺子量呀……呜呜……” “不用尺子,”他俯首,从我的脖颈一路往下。 …… 因为胡彦祖昨晚上说了他七点就来,这家伙说话实在,我怕他六点多就到纸扎店里。 顾以琛把那个地址拍了照片,发到了我微信上。 “老板,沫沫小美女,我到了。” 我穿鞋的时候,听到了胡彦祖的喊声。 “你在客厅等一下,马上走,”我喊道,“先去悦城买手机,回来的时候再去买衣服。” “真的吗?那敢情好。”我看到胡彦祖的时候,他正高兴地搓手手。 我骑上电三轮,带着顾以琛跟胡彦祖吃了包子,喝了豆浆。 然后又去了手机店,在顾以琛的参谋下,最终我付钱,给胡彦祖买了一个11。 在他俩都还算满意的表情下,我教胡彦祖注册了微信,加了他的好友。 “这样,以后咱俩再联系就方便多了。”我把手机递到胡彦祖手上,“省的以后有事也找不到你。” “嗯嗯嗯,”胡彦祖非常高兴,翻来过去的鼓捣着手机。 我骑上电三轮,喊胡彦祖快上后边车棚子,他却面带微笑,脚底下却站着没动地方。 “看什么呐?老胡,走了。”我又喊了一声。 他还是没动。 “开过去,接他吧。”顾以琛无奈说道,“他刚见识到这个世界。” “你说什么?”我虽然不理解顾以琛说的,但还是一拧车把,朝着胡彦祖开了过去。 “我说,他在看美女跳舞视频,”顾以琛勾唇,“要不要打个赌?我赌他在看美女大腿。” “哼,老胡不是那种人,他是正经人。”我不信顾以琛说的。 “他是公的,”顾以琛也坚持自己的观点。 我心里冷哼一声,说老胡,我看顾以琛自己才是那种男人。 “你别哼,还不信?那你别喊他,停到他面前,直接下去,看看他在看什么。”顾以琛像是猜中了我心里想的,“打赌。” 我还真就不信,可我把电三轮停在胡彦祖面前的时候,他真的仍旧没发现我。 我走到他身后,看向他的手机。 完蛋。 果真让顾以琛说中了,胡彦祖在看美女跳舞,跳的那什么火车摇,那个女主播穿的还挺暴露的。 “老胡,”顾以琛冲我挑了挑眉,一副看他的表情,“晚上回去再看,大早晨的,咱们先去干正经事儿。” “啊,啊……老板,不好意思,我知道了。我们那个年代,没见过这个。”胡彦祖脸红了,显然他知道自己失态了。 “好了,上车,这里离建设路挺近的。” 我把电三轮停在建设西路清泉里胡同69号门前。 那个房子所处的位置挺不好的,在整个胡同的最北端。 房后,是很大一片空地,可惜是堆放垃圾桶跟各种垃圾的地方。 垃圾的上方是高压线,高压线的走向也很怪异,像蛇形。 连我这个对风水一窍不通的人,都看着不舒服了。 “这是蛇形煞,老板。”胡彦祖先一步开了口。 “蛇形煞?是怎么回事?”我连忙追问。 “嗯,”顾以琛点了点头,一边往前迈步,一边挥了下手,“老胡,给老板娘解释一下。” “沫沫小美女,蛇形煞就是眼前看到的这种布局。是指房子附近有高压线,而且高压线像蛇形,这就影响风水了。蛇形主怪异。” “然后呢?房子风水怪异,会怎么样?” 第64章 骨灰不是我的。 “沫沫小美女,你看啊,这种地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胡彦祖掏出手机,忍不住看了一眼,几秒种后,才恋恋不舍地抬起头扫了我一眼,“如果是女人住在这种房子里,别管之前长得多好看,住进去之后,就会慢慢变得脾气怪异,长相怪异,还得怪病。” “住这房子,得病还分男女吗?”我知道胡彦祖看的是什么,心里有点儿后悔给他买了智能机。早知道这家伙挺大个岁数,自制力这么差的,不如给他买个老年机了。 “当然了,如果是男的住进来,那就是一场车祸,连着一场车祸,反正经常是血光之灾了。” 胡彦祖刚给我解释完,顾以琛转了一圈回来了,“走吧,你去敲门看看,我们俩跟在你身后。” 我走在最前面,扣了扣木头门上的铁吊环,“哐哐哐。” 敲了好多下,里面才传出来一个疲惫的苍老女人声音,“谁呀?” “奥,我是来找张文艳的。”我一边回答,一边顺着门缝往里看。 一个六十多岁的女人,拄着一根拐杖,往门口蹭。 大概五分钟以后,门才从里面打开。 “你是?”怀疑的目光从拄拐杖的老女人浑浊的眼里射过来。 “您看这个。”我知道此刻解释再多,都不如直接把那个写了地址的信纸递过去,于是直接递上了那张信纸。 “奥女人一看信纸上写的字,浑浊的眼里开始止不住地往外溢泪水,“这是我儿子的字,你……快请进来。” 老女人嘴唇跟手一个频率哆嗦着,把我拽了进去。 我回头看了眼,示意他俩快点儿跟上。 老女人这个模样,我害怕。 顾以琛连忙跟在我身后,胡彦祖垫后。 院子里也挺乱的,北方标准的四间平房,西边是大门洞跟厢房,东边没盖配房,只是在墙边堆了一大堆乱木头竹竿什么的。院子里,还东一块西一块地种了几小块菜地。 反正,整个看上去挺杂乱无章的。 老女人拉着我的手,进了客厅,就开始攥着信纸,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那眼泪砸在信纸上,啪嗒作响。 “阿姨,您别哭了。您快跟我说说,张文艳到底是谁?” “是我儿子,他三个月前死了……”老女人开始忍不住地哭诉。 那无头鬼难道就是张文艳本人? 原来,张文艳是她儿子,三个月前死了。 张文艳29岁,男,单身,是一个大车司机,是别人雇的他,他给人家跑长途。 老板让他开的是那种大平板车,就是没有栏杆的那种车厢,往tj港口送大块玻璃,路途并不远。 可是那次出事了。 因为有一段路是走下道,那段省道上两旁都是工厂什么的。 有个工厂里,一个装了工字钢的拖挂,往外倒车。 张文艳踩了刹车。 那个玻璃往前一倒,倒在了驾驶室上。 驾驶室被大玻璃砸变了形,张文艳当场就没了。 因为张文艳相当于是在外市出的事儿,得等把外地的事儿处理好了之后,骨灰才能到家。 骨灰到家之后,因为保险赔了钱,再加上物流公司的老板也给了钱,很快就安葬了。 老太太事情说到这里,我都没听出来有什么问题啊。 我看向顾以琛,顾以琛用眼神示意我再等一下。 可老太太说完,只是呜呜呜地哭,也不再说什么,而且并没有追问信纸的来历。 这就说不通了。 事情陷入了僵局,怎么办? 我扭头看向顾以琛。 下一秒,胡彦祖从兜里直接掏出那个小罐头瓶子。 他趁老女人不注意,直接把罐头瓶子放到了茶几上。 “把盖子拧开吧。”顾以琛开了口。 我点了点头,把盖子拧开了。 “嗖!”的一声,无头鬼出来了。 他就站在老女人对面,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看得出来,他肯定很难受。 几秒钟之后,他直接跪在了老女人面前。 老女人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冲着我哭了,“姑娘,我儿子……他是不是回来了?”她干裂的嘴唇哆嗦着。 “嗯冲老女人点了点头。 虽然张文艳没了头,但是能看出来,他给老女人磕了几个头。 然后他站起身,冲我指了指信纸,做了个写字的动作。 我连忙从包里掏出一支笔,递给他。 他又开始在那张信纸上写字。 等他写完,我们凑过去一看。 哎哟,我去。 张文艳在纸上写的字是带回来的骨灰不是我的。把骨灰倒了,换这颗珠子。 我跟顾以琛胡彦祖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妈则哭得更厉害了。 哭着说,“儿子,你骨灰被送回来的那一天,我就觉得不对头哇,骨灰回来,我一点儿也感觉不到你的气息,连做梦都没梦到你。你年纪轻轻的,妈舍不得你,妈的小可怜儿啊……我的儿呀,” 无头鬼张文艳只站了几秒钟的功夫,就回到了怨气珠里。 顾以琛让我把罐头瓶的盖子盖上了。 “阿姨,您节哀顺变,张文艳既然已经回来了,剩下的就是按他交代的,让他落叶归根。您还是得好好过日子的。”我劝张文艳的妈妈。 “嗯嗯……呜呜呜……” “我们还有其他事情,就不多待了。”我跟张文艳妈妈告辞。 “嗯,好,那我送送你。姑娘,你是个好心人呐。”老太太起身,拄着拐杖就要往下跪,“我给你跪……” “不用,不用,”我连忙搀扶张文艳的妈妈,“实不相瞒,阿姨,张文艳的怨气珠实在我外婆的我是发现的,我外婆她现在身体不好,我也是为了给外婆多积福。” “你外婆是好人呐,一定会长命百岁。” 我骑着电三轮从胡同里出来,心里还是有些唏嘘。 刚拐弯出了胡同,上了建设路,坐在副驾的顾以琛就拽住了我的手,“沫沫,你画的饼,还没实现。” “啥饼?”我小声嘀咕,“看你这话说的,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差劲,我只是记性不好。” “记性不好,我提醒你,”顾以琛轻笑出声,“我跟老胡的衣服,还没买。去商场买吧,能承受吗?” “能!”我咬咬牙,牙缝里往外崩字,“我就知道你穷讲究,你看老胡,多好打发。” “我穷?老胡好打发?”顾以琛低沉的声音拔高了音调,“ 第65章 人不能犯错误。 我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知道啦,去买。” 原本我还很乐意给胡彦祖买衣服,如果算是老板给员工的福利,也能拉拢老胡向着我。 可被顾以琛这么一说,我怎么就感觉变了味儿。 成了我抠里吧嗦,不想给买好衣服,他在替老胡跟我争取应得的利益。 真是的,就算是我读书少,也不能这么挤兑我吧? “顾以琛,你弄清楚,是我先主动提议给老胡买衣服的,我才是对他最好的那个。”对于顾以琛想把老胡拉拢过去,我心里是不服气的。 “当然,商场就在前面,给你表现的机会,必须要给老胡多买几套好衣服,买的少了差了,心可不诚啊。”顾以琛顺着我的话,将了我一军。 “你你你……我我我……”我气结。 “沫沫小美女,老板,我虽然十几年没买过衣服,目前就这一套衣服穿,但是不买也没关系的,我能忍。衣服脏了,我就把衣服脱了洗了,暂时不出洞,猫着就行了。”胡彦祖在后面车棚子里,委屈巴巴地说。 “没衣服怎么能行呢?万一沫沫有急事找你呢?你能因为没衣服穿,就躲洞里不出去?” “那不能。” …… 就在他俩一唱一和下,我被他俩宰了四千多块钱出去。 顾以琛一个人就了两千多买了一套衣服。 剩下的两千块给胡彦祖买了十来套衣服,他说要替换着穿。 “可以了吧,你俩的新衣服都买了,咱们可以说点正经事儿了吧?”我把电三轮停在纸扎店门口,充上电,转身想进店。 “内什么,老板,沫沫小美女,要是没什么大事,我就先回去试试新衣服了。”胡彦祖笑嘻嘻地拎着十来个大袋子,直接溜了,“有事儿直接v我。” “诶,老胡,我还说先给你发点儿工资……”我朝着他的背影喊道。 可他早就没影了。 哼,没听到就算了,正好还可以推迟几天。 哪知下一秒,就收到了他的微信可以微信直接转账,等收工资。 “以琛哥,你看看老胡……眼里只有钱。”我向顾以琛抱怨。 “算他有眼力见,”顾以琛拿着手机,直接坐到了柜台后面的沙发上,另一只手里还抱着我的玩具熊。 我更满脸抱怨了,“这还有眼力见拿?我还想问他正经事呢。” “这是你向他许诺的,给人家画的饼,总得圆上吧?”他伸手,把手机屏幕递给我看,“点这家的驴肉火烧,行吗?” 他的手很修长,骨戒分明,很好看也很冰凉,无意间蹭到我。 我这都是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明明还有正经事,却偏偏要盯着他的手瞧。 “行,”只要不是让我往外掏钱,吃什么我都吃的下去,“以琛哥……” 顾以琛敛了敛眉,抬手打断,“点了,有事直接问。” “我是想问你,就张文艳家那种户型,有什么处理方法吗?咱们用不用再帮他处理一下?” “没必要处理了。”他轻嗤一声。 “怎么呢?”我不懂,送佛不应该送到西吗? “他已经死了,他爹也死了,家里就剩他妈一个人,没有用,也没必要了。”他顿了一下,抬起头看着我,“如果当初他没死的时候,还可以调整,” “那一般情况下,蛇形煞的处理方法呢?”我求知欲重,不死心,继续追问。 “化解的办法就是用中药雄黄3两,把药装在铜葫芦里不封口,再买一个铜的工艺品的老鹰对着电线放,因为鹰吃蛇就可以化解蛇形煞。”他淡淡看了我一眼,“外卖快到了。” 我接了午饭,看向顾以琛,“以琛哥,快来吃。” “嗯,”他皱着眉头应了我一声,目光却还在手机上。 “以琛哥,你不高兴?”我拿起火烧,咬之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先递给了他。 “没有,只是从怨气珠查外婆的踪迹,这条线索又断了。”他叹了口气,接了火烧过去,“我着急。” “着急也没用啊,”我劝他,“咱们得慢慢来。” “你能理解,我就感觉好多了。”他端着碗羊杂汤,表情有些舒缓,“这样我压力会稍微小一点儿。” “以琛哥,敢情……”敢情是在这儿等着我呢,是怕我跟他闹吧。 还没等我说完,店门口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 “老板,买烧纸,再买点衣服鞋子什么的。” 他穿了一件黑色t恤,不胖不瘦的体型,脸也还算是白净,但是手腕处有一大片疤痕。 那片疤痕很大,虽然戴了手串,绕了好几圈,可还是遮掩不住手腕上丑陋的疤痕。 一看,就是个社会人儿。 “要多少?”上门买东西的客人,不应该用有色眼镜看人家的。 “要2捆烧纸,再要点衣服鞋子蔬菜水果什么的。” “奥,好,不过,现在刚过了七月十五,你确定要烧衣服鞋子?”我好奇,就问了一嘴。 “嗯,烧,我是刚开了工资。明天我得去给我一个哥哥的父亲去上坟。”他低了下头,又抬了起来,“嗯,节前,我没钱买烧纸。” “你什么哥哥?”我不明白,既然是他哥的父亲,还用的着让他烧,家里没有别人吗? 顾以琛看了我一眼,明显是嫌弃我问的多了。 可我已经问出了口,再想收回来,也来不及了。 那个年轻男人却迟疑了下,然后回答,“唉,我这个哥哥啊,可能这辈子啊,他都给他父亲上不了坟了。这个哥哥是我三个月前,临释放那天,嘱咐我的这个事儿,这个大哥零七年就进去了,嗯,无期,准确的说,没赶上好时候,他这个无期呀,改判之后呢,还得二十年,但是呢,他那个厂区里边儿啊,有几个不想出来的,就拽着他。” “嗯,我说这个东西,你可能不明白。但是从零七年正式投改,嗯,三年一次改判的机会,一零年申报改判,因为犯错误了,就是说三年之内不允许犯错误,犯一次错误,就还得往后再推三年,就一次类推。而且在里边不是说他不犯错误就能不犯错误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有纷争的地方就有江湖。所以,他再出来可能要等好几十年之后了,他父亲去年没了,他连扫扫灰的机会都没有,他叮嘱我,每年有时间去给他父亲扫扫灰。还叮嘱我,出来心气儿不要太高,人这辈子挣多少钱,都是有数的。如果要是翻了错误,就像他一样,这一辈子都守在那个厂房里,遥遥无期。他让我出来以后珍惜自由,至少我还能在阳光下面行走。” “嗯,好了,就先买一百来块钱的,等以后我稳定了,再多买。” 第66章 你终于开窍了。 我心想,大哥你这么说,我也听不懂啊,我就听懂了,你要买烧纸。 还有,你貌似刚从监狱里出来吧。 “大哥,你是个讲究人。”我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主要是我那个大哥,他没有这个权利能出来给他爹烧纸上坟,他也没有这个机会了,因为他出不来了,出来之后呢,不知道是几十年之后了。这个大哥是我曾经在那个地方学习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我日子过得很苦啊,家里边没人给我存钱,天天都吃大锅菜,” “这大哥搁里边他过得也不宽松,因为当时他就一个父亲,每个月给他存点儿钱。他父亲就是一个环卫工人,但是这大哥在自己的这种条件之下,每个月还能给我匀出一箱方便面,匀给我两盒烟,真对我挺好的,” “我临出来问了他一句,问他有什么心愿吗?因为我知道他出不来了,他出来就得几十年之后了,他就说自己也没啥心愿,说我将来要是行了呢,他父亲去年封城的时候没了,我这回才知道,他账户上从去年开始,就没人给他往里存钱了。就这样,他说,逢节日给他爹烧烧纸什么的。” “大哥,你真是挺仗义的,看来高墙内未必都是坏人,大哥祝你以后顺风顺水。”我连忙说了几句好话。 “嗨,走正道挣钱就是得慢慢来呗,前些日子有人拉着我倒腾什么怨气珠,我没干。咱不干那些个了,沾一点儿歪门邪道的我都不干了。” “怨气珠?你见过吗?”我眼前一亮。 顾以琛连忙伸手拽住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动声色。 “嗨,没见过,我一听那个,给我个地址,我连去都没去。我那个大哥嘱咐我了,人生这几十年,犯啥别犯错,珍惜当下吧,” “在什么地方?”我把烧纸给他捆好,装了几双鞋几身纸糊的衣服,又给了他几摞黄纸,还有两袋金元宝,“大哥,你这人仗义,那些烧纸你一共给一百块钱吧,这两袋金元宝是送您的。” “奥错了搓手,可能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小姑娘,那个地方就在法空山脚下的一个工艺品店,是卖朱砂的,具体名字我忘记了,你去找找吧。” “好,慢走啊,大哥,欢迎下次再来。” 送走了那位改过自新的买烧纸的大哥,我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机,看向顾以琛,“以琛哥,你听见了吗?有贩卖怨气珠的店铺。” 顾以琛对我点了下头,“嗯,听到了,这件事比我想象的更严重。” 我俩都沉默了。 他又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额头沁出薄汗,只觉得真相就在眼前。 短暂的寂静后,顾以琛不紧不慢地开口,“休息一会儿,下午过去看看。” 他的语气十分自然,丝毫没有勉强的意味。 我生怕他不愿意在这件事上,付出如此多的时间跟精力。 还有啊,我正犹豫着什么时候给胡彦祖转工资,转多少,这算是先给他预支工资了,不能太多,太多怕他还不上,也不能太少,太少了,怕不够,还不得天天找我要钱。 我端着水杯,准备转身去倒杯热水。 刚转身,猝不及防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 有熟悉的薰衣草香味。 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我揉着后脑勺转头,只对上一双深邃沉静的眼眸。 顾以琛低头看着我,脸上有显而易见的温柔,“沫沫,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住气。” 他凑近我,眼睫毛轻颤。 “而且,这只是一个线索,真的不要期望太高,保持平常心。” 我抿紧唇,没说话。 他说的没错,可我得到这个消息,还是很激动。 他沉默片刻,扶住我的肩膀,声音里带着安抚,“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可是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 我对他这种直觉有莫名的熟悉感,对了,上次景小玲办公室里有问题,也是顾以琛觉得哪里不太对。 顾以琛向来是行动力很强的人。 一个多小时之后,张海滨就把他的黑色路虎车停到了纸扎店门口。 锁了店门,上了车,我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胡彦祖在我面前弹了个响指,非常欠揍,“呐个,沫沫小美女,醒醒,到了。” 我瞪了他一眼,他嘻嘻哈哈地先下了车,狗腿地跑到后面车门处给我开门。 我刚想下车,被顾以琛一把拽住。 他皱着眉,“上班时间,看在老胡这么努力的份儿上,不得先给他预支一点儿工资吗?” 他好像无时无刻不在维护他的员工一样。 胡彦祖拽着车门,弯着腰听着我们的对话。 我一只脚车里,一只脚车外的,对上顾以琛的眼睛,忽然想到某件事。 我晃了晃头,“照你这么说,这都是 张海滨坐在驾驶位,连忙摆手说着不用不用什么的客气话。 顾以琛漫不经心地翻着手机,“你终于开窍了。”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好吧,你说的有道理。” 我顺便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那给多少合适?” 他沉默了几秒,随即开了口,“每人每个月工资象征性地先开三千块,另外张海滨的油钱每个月算两千,但是得让他把加油的小票或者发票给你,你记在账上,做抵扣。” “谢谢老板。”胡彦祖跟张海滨齐刷刷地感谢顾以琛。 我嘴角抽了抽,给胡彦祖跟张海滨每人转了三千块工资,又给张海滨转了两千块工资,“张总,加油的发票记得给找找昂。” “那是当然,请老板娘放心。”张海滨显然更开心。 我不自觉地看向顾以琛,他终于松了手。 我也得以下了车。 见我下了车,顾以琛也迅速下车。 我才发现,我们站在了一家名叫善缘堂工艺品店的门口。 我有些惊讶,“就是这家店吗?” 胡彦祖一手刷着手机,一手扶着下颚,“应该是。” 我不由自主地往他手机屏幕上看过去,“老胡,你看招牌了吗?你看啥呢?” 顾以琛听到我这么问老胡,也笑了。 第67章 翻过心中那座高山。 “老胡,你先进去看看,”胡彦祖朝老胡摆了一下手。 “一起进去呗。”我没想到顾以琛会让老胡先进去打探,这样是不是对老胡有点儿不尊重,老胡愿意吗? “不行,你没学过危机管理吗?我之前跟你提了,我觉得有点儿不对。”顾以琛压低声音,看得出来他很谨慎。 “没学过。”我如实回答。 张海滨是本身话就少,此刻更是一言不发,只听顾以琛的吩咐。 “那听我的,现在咱们三个先回车上,胡彦祖先去隐身打探。”顾以琛低声吩咐。 我一听他这么说,心里就开始发慌了。 他肯定是看出来什么问题了,以前从没有到了一个地方,还要回车里的情况出现。 可胡彦祖隐身进去转了一圈,就回来告诉我们说,是有不太普通的地方,但是他没有察觉出危险的信号。 我跟张海滨走在前面,顾以琛跟胡彦祖跟在身后。 抬头看去,善缘堂就是那种很普通的店面,连招牌都是那种街上统一格式的,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 我跟张海滨一前一后进了店铺,一进门就看到一个脸长的很普通的大长腿女人,站在柜台后面。 柜台一旁还有一个男的在喝水,后背背着孩子,可能是来买水的吧。 “哟,两位要点儿什么?”大长腿主动问我们。 我没吭声,扭回头看顾以琛,他倒是没什么表情,却看到胡彦祖已经开始盯着人家的大长腿了。 “咳咳,”我干咳了两声,胡彦祖连忙把眼神移开。 “直接问她有没有怨气珠。”我心里听到顾以琛的话。 点了头,准备马上开口问。 可那个用背带背着孩子的男的,却突然走过来说,“你们也是慕名而来的吧?” 冲他点了点头,他这架势肯定是想对我们说点什么吧,不如乘势听听他想说什么。 “看,这是我养了快五年的娃,基因突变,没有智力,跟他说什么都没反应,肌张力高,走路也不会,连爸爸妈妈都不认识,更不会叫,我带着他跑遍了无数的大医院,去了无数的寺庙道观,爬了无数的山,我也曾经很焦虑迷茫,无休无止地住院出院,日复一日,又看不到什么进步的康复治疗,但是后来我明白了,也许他跟其他的宝贝还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身体上的残缺,而他的精神世界也许同样丰富,可偶然来到了这座山,进了这座善缘堂,得了善缘,你看,我的孩子他眼神变得不一样了,有精气神儿了。” “啊,奥,是呢,”我随声附和,说真的,我不懂五岁的孩子应该长什么样,可是他背上的那个孩子,是真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有毛病,没有精气神儿。因为我看不到他身体里完整的魂魄。 换句话说,以我这个有阴阳眼的人来看,他背上的孩子三魂七魄是不全的。 孩子都是无辜的。 可是一般这种情况下,都是父母或者孩子的长辈做了孽。 这种天生的病,一般就是因果病的一种,原本婴灵来投胎是重生,如果父母或者老一辈的德行不够,或者长辈中有人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那就驾驭不了孩子的阳寿和健康,也确实算是渡劫,那就需要孩子的父母多行善,多布施,还可以念地藏经消减业障。 至少我的认知中,是这样的,也不知道顾以琛跟胡彦祖他们有没有办法治。 “您的善缘,指的是?”我虽然心里很明白,但是还是要顺着捋。 因为一般这种孩子的父母执念太深,光劝是不管用的,得想办法让他们明白。 “这里是善缘堂呀,可以来这里结善缘,购买治病的珠子。就是说出你的心愿,交钱做定制,半个月后,就能有能治病的珠子了。真的有效果的,你看,我的孩子就有效果。”背孩子的男人,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 我从他眼里看到了父爱如山,心里想着但愿有一天,会有奇迹,这孩子可以康复。 “你买的是什么珠子?多少钱?多长时间有效果的?”我装作非常感兴趣的样子,追问。 “我买的健康珠,两万块,吃下去后,马上就有效果了。”他激动地向我介绍。 “正缘珠,需要吗?小妹妹?”长腿美女开始向我推销了,“我一看你俩一块儿进来呀,就是情侣,是来求姻缘的吧?” “我……”我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说是吧,顾以琛肯定会不高兴,说不是吧,又恐怕没办法再继续套取有用的信息了。 可能我低头不知所措的模样,在那个大长腿女人看来是在害羞。 她继续向我推销,“正缘珠,这位帅哥,了解一下吗?”见我不说话,大长腿女人转身开始向张海滨推销。 张海滨则看向顾以琛,等顾以琛的指示。 顾以琛给了他一个眼神。 张海滨就向长腿女人表示自己对正缘珠很感兴趣。 长腿女人就拉着张海滨到柜台那边坐下。 我正想也跟过去,那个背着孩子的父亲,就跟我告别,“美女,你们看吧,这里结缘的珠子都是特殊定制的,真的管用,口碑很好的。你们先了解了解,我背着孩子去爬山了,” “嗯呐,多晒晒太阳,多锻炼锻炼,孩子好的快。”我笑着向心中充满希望的背着孩子的父亲挥手告别。 直到看着他出了门,我才问顾以琛,“以琛哥,那孩子真的是吃这里的珠子,管用了?” 还没等顾以琛说话,胡彦祖先开了口,“沫沫小美女,这种胎里带的病,天上人间地府,真的都没办法治好,除非……” “除非什么?”我好奇胡彦祖怎么不看大长腿了,居然开始说正事了。 “除非在孩子出生后不久,就有高人把孩子的三魂七魄找全了,放进孩子的身体里。”胡彦祖低声对我说,还示意我小点儿声,因为那个长腿女人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 顾以琛连忙走向张海滨身后,应该是过去看着,怕张海滨应付不过来,毕竟张海滨只是个普通人。 “如果找不到高人呢?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搞不懂,这样的孩子多可怜啊,孩子的父母也真难,每天过的都是地狱般的生活吧。 “还有另外一种,那就是换个健康的魂魄。”胡彦祖说道。 “那不就相当于夺舍了?如果是像这样多做善事,多与人为善,多去寺庙或者道观祈福呢?多爬几座灵验的山,管不管用?”我还是希望孩子能自己健康的好起来,而不是什么换个魂魄。 “你说呢?这孩子的父亲需要翻过的,是他自己心中的那座高山。”胡彦祖意味深长地看着背影说道。 第68章 休妻毁地,到老无依。 还没等我们转过身,去看张海滨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 一个头发白的半大老头就急匆匆地往店里走,“让开一下,怎么还挡道呢?” 那半大老头,一边冲进店里,一边还扒拉了我一下,把我推了个趔趄。 胡彦祖上去就是一个伸腿绊,半大老头子摔了个狗吃屎。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如果是我的脾气,我会伸手拦住胡彦祖,让他不要惹这种社会的渣滓。 可胡彦祖出手稳准狠,我都没来得及拦,半大老头子就被胡彦祖撂倒了。 “诶呦,诶呦,雪兰救我。”半大老头子冲大长腿女店主伸手。 女店主只能暂停了向张海滨的推销介绍,不得不走过去看。 女店主迈着大长腿,走到半大老头子跟前,用高跟鞋的鞋尖踹了踹半大老头子,“又怎么啦?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我?” “我这不去想办法了吗?我去跟我儿子要,他不给我,他说我从小抛弃了他跟他妈,领着别的女人跑了,现在回来找他要钱,他骂我,还说他没义务养我,没义务给我钱。你得再给我个治他的珠子,我得跟他弄点儿钱出来,才能还你。”半大老头子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 大长腿女店主一撇嘴,翻了个白眼,“我说,老路呀,你说你也真是的,当年是不是脑子进水啦?别的咱不说了,我只听说啊,男人有三种行为一定会倒大霉,” “ “你看等你将来要是病了的,在你床边围着,直接给你拔管,眼睁睁地看着你死,死了之后,就得炼你四遍,煎炒烹炸各来一遍,没准还在你骨灰里边撒点儿孜然面、辣椒粉儿,对不对?让你永世不得超生啊” “男人我认为啊, “男人最重要的一个是事业,一个是家庭,一下子俩都没了,关键名声还臭了。” “聪明的男人一定以事业为重啊,都啥岁数了,还当个纯爱小战士呢?啊?” “男人找三这种行为真的很虎真的很傻,对吧?外边那玩意儿啊,又得时间又得精力,偶尔也给你整点儿小脾气,哪还有心情搞钱搞事业了?就i那智商啊?哪能当得了时间管理大师呢?” “别说钱,就你的肾,它也受不了啊。” “ “可能外边那个女的啊,给你施压,但是啊,这种行为呀,伤害别人得到的感情能好的了吗?不被诅咒吗?嗯?” “你儿子现在不给你钱,那是你活该,你自己想办法去吧,这种对付孝顺孩子的珠子,我这里没有。你赶紧想办法去挣钱还我,要是不还,你看着办。” 这女店主的嘴,真是跟激光炮一样。 反正我是被震得目瞪口呆,一句话也插不上嘴。 这些话,让我想起了最近发离婚声明的某教练,十几二十年时候,会不会也后悔,然后去找自己的亲生孩子? 额…… 说起人家,我的亲生父母在哪里? 为什么从没听说过他们的消息,也没有来找过我? “去吧,”大长腿女店主把老路推出了门。 老路喊着让女店主再容他几天,然后骂骂咧咧地走了。 在一边看戏,一边早就挪到了顾以琛身边,我仰头对他说,“这女店主,三观还是挺正的,对吧?以琛哥。” “三观正?是正,可她不是人。”顾以琛骤然僵直了身子,攥住了我的手。 “那她是?”我看不出她的魂魄有什么问题啊。 “回去再说。”顾以琛没有回答我的话,反而把我的手攥的更紧了。 顾以琛让张海滨在女店主那里订了一颗正缘珠,然后让张海滨给女店主交了两万块钱的定金。 我们就先出了店门。 “就这样,在这里消费了?”我不理解顾以琛为什么让张海滨这么做。 “嗯,”顾以琛加了张海滨的微信,把刚才的定金转给了张海滨,“那颗珠子,我要留着仔细研究。” “对了,老胡,你晚上来这里盯梢,你需要张总开车送你吗?” “不需要,开车盯梢太麻烦了。”胡彦祖拒绝开车盯梢,“我等着,天一擦黑就过来。你放心吧,老板。” “行,那咱们先回去吧。你也先回去休息。”顾以琛下了命令,我们很快就回到了纸扎店。 很快店里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以琛哥,你说那个女店主,她不是人,是什么?”我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 因为从那个女店主身上,我并没有发现什么作为不是人的破绽。 “你不觉得相对于,她那一双好看的大长腿而言,脸蛋长得太过于普通了吗?”顾以琛冲我挑眉一笑,“你快结束了吗?” 我吧唧一口亲在顾以琛的唇边,“已经在收尾了,再等两天。” 顾以琛站在原地,墨眸深邃,冲着我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得嘞。 敷衍失败。 我只能踮起脚,打起一百分的精神献上一吻。 没想到顾以琛顺势搂住了我的腰,硬是把我扣进他怀里,含住了我的嘴唇,叼在他的唇齿间温柔地捻磨,带着几分等待的急切。 不出所料,许久他才放开我,让我开店门。 我开店门的时候,嘴唇还在隐隐作痛。 打开店门,旁边包子铺的张大婶领着一个大娘,那个大娘正抱了一个孩子站在我家纸扎店门前。 “咦,张大婶,你怎么在这儿?有事儿吗?”我不懂,为什么张大婶领来的大娘抱了个这么小的孩子过来。 “啊,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这孩子啊,都一周半了,还不会走路,想着你看的灵,过来找你给看看,”张大婶满脸堆着笑,对我说着,“这孩子爹妈都在那边温泉城打工,平时,都是孩子奶奶带孩子。话说,谁看孩子谁心疼。这孩子一直也不会走路,当奶奶的着急了,你给看看吧,沫沫。” 声明一下昂,那些骂渣男的话,真的不是骂近期发离婚声明的某教练的,请勿对号入座。 第69章 割绊脚绳。 “好啊,快进来吧,进来说。”我一边往店里让张大婶她们,一边看了一眼那小朋友。 看上去也不算太小了,得有一岁多了吧。 张大婶跟那个大娘坐在了柜台外面的沙发上。 那个小朋友直接扶着沙发的木头扶手,站在了地上。 “这孩子呀,刚生下来的时候,整十斤,也很健康,你看我们,胖嘟嘟的,让站着就站着,可让他扶着东西吧,他就是不往前走。”孩子的奶奶解释。 “问一下,孩子的名字。”顾以琛给我发了条微信。 “嗯,”我看向孩子的奶奶,“大娘,这孩子叫什么名字?是男孩吧?” “这孩子叫关键,刚一周半,2022年五月出生的,我就是想来给孩子看看,要是没啥问题,我就放心了。看孩子,就怕孩子有问题,还不自知,耽误了孩子,我会自责一辈子的。”关键的奶奶满脸担忧的表情看着关键小朋友。 “嗯,这孩子没什么问题。”我对关键的奶奶说道,因为顾以琛已经给我发来了微信。 他微信里说,他学过中医,在他看来,这孩子没毛病。 我想起了,在医院遇到黑毛老鬼的时候,顾以琛一进病房把黑毛老鬼吓走的时候,我还看到过他的胸牌。 他究竟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马甲跟本领? 这个鬼差真的是什么都懂,是个有能耐的,可惜死了。 “那他怎么还不学走路呢?我急死了,跟他一般大的孩子,人家都走的挺硬实的了,那他没有虚病,我还要不要带他去医院里检查检查。”关键的奶奶一听我说孩子没毛病,更着急了。 “这个真不用,您要是着急让关键走路呀,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现在试试。”我之所以这么胸有成竹地说,是因为顾以琛已经给我发来了解决的办法。 “真的吗?那咱们现在试试吧,给你添麻烦了,小杨师傅。”关键奶奶的眼睛里立刻就有了光。 “好,稍等。”我得按照顾以琛微信上说的,去厨房里拿个菜刀出来。 顾以琛坐在柜台里边的沙发上,冲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再看下手机。 我一边去厨房拿了菜刀出来,一边看了顾以琛发给我的微信。 然后,我举着菜刀就出来了。 看我举着菜刀走出来,张大婶跟关键的奶奶都吓了一跳。 “沫沫,你这是……” “没事,马上就好。”我举着菜刀就奔向了关键小朋友。 关键的奶奶吓的脸色刷白。 “小杨师傅,你你你……”她吓得护住了关键的头。 “别害怕,我是给关键割绊脚绳。”我笑着解释。 因为关键小朋友扶着沙发扶手,背对着我。 我拿着菜刀,正好在他两脚之间的虚空处,连续割了三下。 一边葛,一边念顾以琛发给我的咒语。 “ “ “ 割完收刀。 我把菜刀放回厨房里,再转身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关键小朋友已经在店里走来走去了。 虽然走的看上去还不算是太稳当,但是关键的奶奶脸上却已经乐开了。 “小杨师傅,谢谢你,谢谢你,你可真是太神了。”关键的奶奶一边感谢着我,一边走向柜台扫码,“我给您转多少?” “您是张大婶领来的亲戚,再说了这也不费事,您给两百块,是这么个意思得了。”我不能不收钱,因为有张大婶在边上。多少还是要象征性地收点儿钱,而且还要看着张大婶的面子。 关键的奶奶立马付了钱,还跟我客套了好几句,然后她们就带着孩子高高兴兴地出了店门。 我真是服了我这个鬼老公,确实是有真本事的。 我下意识地看了顾以琛一眼。 他坐在柜台后面的沙发上,哪里几乎成了他的固定位置。 他神色淡然,似乎早就料到了结果。 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抓住我的手腕,细细摩挲,“明天后天你就差不多好了,我带你去看中医,你怕中药苦吗?” 中药到底有多苦我不知道,但是他总是盯着我什么时候经期结束,我心里发毛,他懂不懂? “可以加冰。”我顺口说道。 然后顾以琛一把拽住我,“别吃凉的,咱们多吃点儿补气血的。” “嗯,好。” 就在我答应的时候,他也放开了我的手,“晚上再好好抱你,谁知道店里什么时候来个客人。” “对了,一会儿想吃什么?”他问我。 我坐回椅子上,本能地说道,“你点你说了算,要不,你就给我煮点面。我不挑。” 然后,顾以琛慢条斯理地玩起了袖口,露出他那经络分明的手腕,点起了外卖。 外卖送到了以后,我就心安理得地吃了起来。 大概是看我衣服神游天外,享受的模样。 顾以琛用餐巾纸擦了擦手,动作优雅地劝我,“多吃点肉,你得多补充蛋白质,还是有点儿瘦。” 我听着他说这话头皮一紧。 他这就嫌弃我瘦了? 我稳坐不动,继续大口吃肉,“嗯。” 我以前过的什么日子? 两三个月都吃不上一顿驴肉火烧,自从跟了顾以琛,虽然天天叫外卖,但是好歹顿顿都有肉吃了。 这对于以前的我来说,已经是很奢侈的了。 我吃完了,收拾完了垃圾,洗了手。 再坐回椅子上的时候,一杯热红水已经摆在了我面前。 看着顾以琛稳坐在沙发上的侧颜,我有点儿心猿意马了。 别的不说,顾以琛除了是个死的,其他的一切条件都满足了小说里霸总的硬件条件。 八块腹肌,宽肩窄胯,再加上劲头贼猛的劲瘦的腰…… 嘶…… “咯……” 吃的太饱了,我没忍住,打了个饱嗝。 “呵呵,吃饱了就好,之前确实有点儿瘦了。”他的唇到了我的颈侧,细碎的吻铺天盖地。 从脖颈一路往下,直到锁骨,甚至还有往下的趋势。 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挡。 第70章 她女儿丢了。 顾以琛的声音顿时委屈了,“你也不知道可怜可怜我。” 我回想起自己梦里,在景氏走廊里看到的那一幕,很想酸顾以琛几句,“你白月光都要搂进怀里了,还天天跟白米饭黏在一起干嘛?” 但是顾以琛的潜在用途阻止了我,我还得指着顾以琛挣钱。 作为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说这种隔断钱途的话,属实有点儿傻了。 可能是见我没有回应,顾以琛闷声闷气,“你不是想问我那个女店主的事儿?” 我下意识扭头看向了他,“你看出他是什么了?” 顾以琛仍然平静答道,“没有。” “不过,他的脸跟腿不匹配,我怀疑她披了一张人皮。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最起码可以肯定,外婆并没有参与到这件事中,外婆是没做过坏事的。” 能听到顾以琛对外婆的肯定,这对于我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他这种冷静理智,依法办事的鬼差,以后肯定会在寻找外婆魂魄这件事上,多加用力的。 我侧过头,吻住了顾以琛的嘴唇。 顾以琛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可能并没有想到,我怎么会突然之间变得这么热情。 但是,下一秒,他直接放开了我,还帮我整理了下头发。 然后,他又坐回了沙发上。 店门口,来了客人。 一个将近四十岁的女人,哭哭啼啼的进了门。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披头散发穿小碎裙子的女鬼,女鬼进不了纸扎店的门,就那样浑身散发着黑色鬼气,直勾勾地站在门口。 “以琛哥,你看到了吗?”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给自己压压惊。 “嗯,”顾以琛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别怕,有他在。 那个将近四十岁的中年女人穿着干净整洁得体,虽然脸上的妆了,脸色憔悴不堪,可是仍然能看出来风韵犹存。 “这位小师傅,你好……呜呜呜……”女人只向我打了个招呼,就开始呜呜呜地哭。 “大姐,有事请直接说,”我耐心地等着女人缓过这股劲儿。 “我……呜呜呜……我女儿丢了,我想找我女儿。”中年女人一直就呜呜呜地哭。 “你女儿丢了,你得赶紧去报警啊,”我提醒她,理智点儿,不能有病瞎投医。 “报了,一直都找不到,已经失联4天了。警察也开始搜索呢,一直没找到,呜呜呜……”女人一边说着,哭的更难受了。 她一哭,门口站着的女鬼就开始焦躁不安,声音嘶哑地朝店里面吼,抬腿想进来,可能是忌惮顾以琛的存在,就在门口吼着转圈。 “大姐,你能不能别哭了,说点儿有用的线索,比如外貌特征啊什么的,再比如,失踪之前穿的什么衣服?”其实看到门口那个女鬼的种种表现,我心里已经猜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想再跟中年女人确认一下。 “我女儿梳着马尾辫,”女人说着,“呜呜呜……” “嗯,还有呢?”我一听,这也没对上啊,外面那个女鬼披头散发,可没梳着什么马尾辫。 “还有最近有点儿胖了,”女人精神明显受到了刺激,说的都不是什么重点。 “她穿的什么衣服?”我连忙问重点,同时也微信上也收到顾以琛拍的一张照片,是门口那个转圈的女鬼的照片,虽然连拍的不清楚,但是足以看出衣服的样式。 “韩版棕色碎连衣裙,呜呜呜……你帮我算算她去哪里了?我暑假就把他送回姥姥家了,结果昨天刚跟我说,孩子失联了,手机也没带,就在姥姥家里,求你,帮我找找,我有钱……一万?五万?十万?求你啦!呜呜呜……” “大姐,你看着照片上的,是你女儿吗?”我把手机举到她面前。 “啊!是,是,是我女儿,你在哪里拍到的?”中年女人一下子着急了,拽着我的手急吼吼地追问。 “哎,”我叹了口气,“她就在门口。” “哪里?”中年女人连忙撒开我的手,转身去看,“没有啊,在哪里?” “就在那儿。”我伸手一指,“她可能已经死了,她的魂魄在那里。” “你说什么?她死了?”中年女人不信我的话,“怎么可能?她微信上说,去找同学玩了,怎么可能死了?” “给她脑门上贴了这道符,让她自己看,”顾以琛把一道朱砂纸写的黄符递到了我手里。 “大姐,我给你贴张符纸,你自己看吧。但是,记住不要情绪激动,冲撞了你女儿的魂魄,会对她造成很大的伤害,你要情绪稳定,就像你女儿还活着的态度,你不能主动跟她提死字,明白了吗?” “明白了,呜呜呜……”中年女人还是不争气地呜呜呜。 “大姐,你能别哭了吗?你再哭,我可没办法给你贴符纸昂。”我吓唬她,毕竟总是这么丧气地哭,肯定会让她女儿的魂魄不安分。 “呜呜…伸手摸出一张纸巾,擦眼泪。 我看她情绪稳定的差不多了,眼泪也擦干净了,才给她往脑门上贴了符纸,“黄符纸,两千块,看不见不收钱,看见了请扫码转账,收款码在这里。” “好,”她脑门上贴着黄符纸,看了一眼店门口的方向,瞳孔随即放大,满脸震惊,然后转过身,手哆嗦着,给我转了两千块钱。 我的手机收到款响了,叮的一声。 她再一抬头,又愣了一下,很明显是看到了悠闲坐在沙发上的顾以琛。 她浑身抖了几下,随即后退了几步,然后又扭头看向了门口。 女人走向门口。 顾以琛眉头微锁,站起身,看了一下我。 我立刻懂了,跟了上去。 顾以琛也跟在我身后,走到了店门口。 然后,我就看到女孩的母亲拽着女孩冒着黑气的手,流了泪。 女儿嘶哑地鬼叫着,冲着母亲比划,已经不能说出正常的人话了。 她女儿看到我跟顾以琛站到了店门口,很聪明地看向顾以琛,朝顾以琛连说带比划。 顾以琛对她点了下头,认真地听她说了一会儿。 我正准备问他,那女孩儿说了什么。 顾以琛就先一步开了口,“她说,她嗓子被人用砖头砸坏了,被砸死后,又被人点火把她扔到枯井里,烧了。” 第71章 魂环车。 我有点儿好奇,“什么?” “被人用砖头砸死,又点了一把火……”女孩儿的母亲喃喃重复。 我“……” 也就是说,不用我们提,这女儿早就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她说,杀她的人是母亲的男朋友,她跟着母亲,就是想问一下母亲,是她重要?还是那个男的重要?”顾以琛转述了女孩儿话,盯着女孩儿的母亲问道。 我明白,顾以琛是在替死人问活人。 中年女人“哇!”的一声就开始放声大哭,“当然是女儿重要,是你重要。我为什么跟那个男的,就是为了哄他的钱过来,供你读书呀,朵朵。朵朵,妈妈这些年,跟了这么多有钱的男人,不都是为了供你读私立学校,让你有个好的前途吗?”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狠心撇下妈妈……” 我听了这话,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当妈的辗转于各种有钱的男人中间,是为了多挣钱,供女儿把书读好。 我只想说,不管着当妈的出发点有多好。 结果是摆在眼前的,她女儿已经被人杀了。 “为了供我读书?你知不知道,你跟过的每个男的,都欺负过我?我死的时候肚子都大了……桀桀桀……”女孩儿扭曲地笑着哭诉,声音嘶哑,听不清楚,只能听个大概,可是情绪却非常激动。 “你说什么?”女孩儿的母亲瞳孔都瞪大了。 “你们母女在我家纸扎店门口对账,好吗?”顾以琛有些不满了,“不如赶紧说出尸体的位置,告诉警察,也好快点儿报仇。” “对对对,你们两母女互相伤害,是报不了仇的。”我随声附和,看了半天,还是顾以琛理智。 “位置……啊……我记不清,咳咳咳……就是枯井,我亲眼看到她跟的那个男人把我扔进了枯井里。”女孩儿摇晃着头。 那个脑袋摇晃的呀,滴里当啷的,怎么说呢,看上去就是脑袋已经掉了,只是连着一层皮,可是仍然坚强地挂着没掉。 女孩儿扶正了脑袋,冲着我们看过来,一边说话,一边喷着黑色的鬼气,“但是,我记得来时的路……咔咔咔……” “那我开车,带你去找,两位师傅,能跟我一起去吗?”中年女人恳切地看向我跟顾以琛。 “跟你去可以, “为什么啊?放着好好的车不坐,为什么非得打车?”中年女人不理解。 “你自己看看,你的车已经满员了。你这是买的二手车吧?不知道是买的带魂环的车?”顾以琛冷哼一声。 “是男人送的,”女人叹了口气,“怪不得突然对我大方了。” “不知道那抛尸的枯井位置有多远,还是打车去吧。”我提出了合理的建议。 我骑电三轮去,可以是可以,万一路太远,电量不够,都找不到那口枯井怎么办? 顾以琛闻言,收回看魂环车的目光,转过来看我,“说的有道理。” “大姐,先付一下款吧,”我提醒中年女人。 “嗯扫了我的收款码,付了款。 我收到钱之后,打了个滴滴车。 看着打的车快到了,我连忙收拾了一下,锁了店门。 很快,车来了,是一辆黑色的轿车。 那车停在店门口,车玻璃落下,开车的是个年轻的女司机。 “走吗?”一声烟嗓从女孩儿嘴里传出来。 看了眼拽着手的母女,又看了顾以琛一眼,狠了下心,坐到了副驾驶位。 顾以琛则跟那对母女挤在了后排。 顾以琛听女孩指路,然后再用微信发给我怎么走。 我告诉女司机怎么走。 外婆的纸扎店原本就在城边上,出了城,一直往西,很快就进了山。 走了一个多小时,经过一个风景区。 一路上,顾以琛不断地叮嘱我,要记住路牌,记住路。 车停在风景区边上的一座山脚下。 那里是公路的尽头。 也就是说,这是一条断头路。 年轻的女鬼,伸手一指旁边的桃树林,“就在树林里。” 我原本想开门下车,却被顾以琛拦住。 他扶了一下我的肩膀,“等一下,我先去看一下。你们在车上,哪里都不要去。不要下车,就安全。” 我告诉女司机在这里等几分钟,然后等待的时间也算车费,回去加钱。 顾以琛下了车,围着车转了一圈,才进了桃树林。 他两三分钟就回来了,上了车,他声音冷淡,“报警吧,那口抛尸的枯井就在桃树林里。” 女孩儿的母亲哆嗦着手,打了报警电话。 女司机一听电话的内容,瞬间就不淡定了,“你们这是带我来杀人现场了?我胆子小,我要走。要不,你们下车吧。” 女司机开始哆嗦了,她是没看到车上还坐着被害人呢。 被害人的旁边还坐着一个男鬼差。 女司机要是看到他俩,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子。 “加钱,大姐给你加两百块钱。对吧,大姐?”我扭头看向中年女人。 “对对对,加钱,一会儿警察来了,就先转给你。”她眼眶开始红了。 没多久,好几辆警车就来了。 警车一停,受害女孩的妈妈立刻下了车,冲出去带警察去找那口女儿被抛尸的枯井。 很快,她就回来了。 “大姐,别管你有多伤心,现在请您先给司机师傅转两百块车费,然后,咱们马上回城吧。”我看她上了车,立马对她说。 别管怎么说,答应的事,总得先搬到,别人才能信任她。 “嗯,”她目光呆呆地举起自己的手机,给女司机转了两百块。 “咱回吧。” 一路无话。 回到了纸扎店,受害女孩儿仍然只能站在门外。 我让她先站到墙角,别像个门神一样,直勾勾地给我挡着门。 她母亲则机械地跟着我走进店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目光呆呆地看向我,“小师傅,我现在该怎么办?能不能让我女儿先进来?” 第72章 有人在猎鬼。 “不能,先让她在那儿待一会儿吧,你过一会儿不得带她回家吗?”我直接拒绝了。 这种不负责任的女人,我从一开始知道她靠男人挣钱的时候,就对她有偏见了。 当知道,她女儿是被她跟的男人给杀了抛尸以后,我就更看不上她这种做母亲的了。 “我想给我女儿做超度,不知道你……”她划手机的动作停下,抬头看着我。 “大姐,你女儿的尸体刚被发现,她属于被害的,你不等她弄清楚死因,再送她走吗?再说了,难道她不想看着害死自己的坏人被绳之以法?”她这话,让我觉得一阵恶心,“还是你根本不在乎自己女儿的死活,只要有男人给钱就行?” “不是,我已经自己在挣钱了,没靠他养,我原本想跟他分手的,”她一听我说出那种话,应该是听出来我有点儿看不起她,连忙红着眼辩解,“他是有钱有势的人,我只是靠他结交的人脉,卖一些珠子,这几个月也赚了不少钱。” “卖珠子?”顾以琛正在把玩朱砂摆件,微微偏头看了她一眼,目光里射出一道寒意。 我心一惊,当即明白了。 她说了半天,只有这句话最有价值。 “什么珠子?”还没等女人回答,我就连忙追问。 “额……这……”她吞吞吐吐,明显不想继续说,可能内心里已经在后悔自己说秃噜了嘴。 “怨气珠?你那白色宝马车上是不是有四颗?”顾以琛声音冷冽,冷的像是从地府里直接发出来的声音,逼着那中年女人说实话。 我也跟着干咳了两声,等着中年女人的回答。 “啊?你怎么知道?”她惊呼出声。 “因为你车顶上还坐着四个呢,你自己看一下,你贴的符纸还管用,能看到。”顾以琛瞥了她一眼。 她连忙起身,走到店门口,往外看了一眼。 那被害的女孩还以为她妈妈是去看她的,还激动了一下。 看到她妈妈转身返回店里,明显地落寞了。 “你的怨气珠是从哪里进货的?”我淡定地问她。 可她愣了一瞬,既没回答顾以琛,也没有回答我的问话。 她在犹豫什么? 怕我抢了她的生意? 怎么可能?她又没有店铺,都是人脉生意,相当于微商了。 我这边是开纸扎店的,明显我们的目标客户群体是不同的。 她是靠给男人献媚,博取男人的欢心,去挣钱。 而我,是有鬼差老公,是有男人养的。 可她咬了嘴唇,仍然没回答。 “难道是你自己抓了魂魄,自己做的?”顾以琛目光冰冷,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开始逼女人摘清自己。 “不,不是,我要是有那个能耐,还能找不到自己女儿?”她脸色稍缓,随即又开口,“是有人定了货,然后我再去找上线拿货,就跟做微商一样。” 顾以琛直接问,“那你把你上线推给我老婆,你也看出来了,我是个鬼差,最近这一代总有鬼魂莫名其妙消失,阎王怀疑有人在猎鬼,让我们彻查这件事,如果有人阻拦,你不知道阻碍阎王查案的下场有多惨……” “我不知道……奥,我知道了,我马上把地址电话写一下,请给我一张纸一支笔。”中年女人明显被顾以琛的一席话给吓到了。 我也被吓到了。 顾以琛鬼差的身份,我是知道的。 但是最近有人在猎鬼,都惊动了阎王,这事闹的可不小啊。 真有人胆子这么大吗? 我连忙给她找了纸笔递过去。 她哆嗦着接过去,开始写,写的时候不停地哆嗦。 顾以琛又一次若无其事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写完了吗?”他抬头看过来,“打电话,跟她上线说,要去看看货,想给他销货。” “别别别,这个电话得晚上打,白天打不通。因为他不是正常人。”中年女人连忙阻拦。 “嗯?”顾以琛眼神更冷了。 “他在医院的停尸房工作,白天在家睡觉,晚上上班才开手机,你看我写的那个地址,是博爱医院。”中年女人目光变得真诚。 到了这个时候,她应该没必要,也不敢再说谎了。 “嗯,好,既然这样,那你先带着孩子回去吧。”顾以琛已经在下逐客令了。 “我……”她吞吞吐吐。 “大姐,有事你直接说。”我缓和气氛。 “我想帮我女儿做超度,让她下辈子投个好胎,”她犹豫了一下,“还有我车上那么多魂魄,我害怕,能不能帮我清理一下?我付钱,需要多少?” “可以,你车上那几颗珠子找到买家了吗?” “都是有人定的货,我已经收了钱,可是我现在看到那些魂魄,不敢去送货了。” “我们可以跟你去送货,送完货,剩下的魂魄,我再送去地府。” “什么?跟她去送货?自己家的纸扎店不开了吗?”我一听就急了。 我实在不理解顾以琛是怎么想的,如果说分不清那几颗珠子里的魂魄。那就先把几颗珠子拿到店里来,珠子里的魂魄不就跟着进来了吗? 车里剩下的魂魄那就是白色宝马二手车的自带魂环了。 这不挺好区分处理的吗? 怎么非得跟着这老娘们去送货? 我搞不懂。 可我又觉得连我都能想到的解决办法,以顾以琛的脑子肯定也能想到的。 那他为什么还想跟着去送货? 他要查什么? “开呀,她又不是一次送一天,她什么时候去送货,跟着去就行了。”顾以琛目光沉沉。 “叮铃!”中年女人的手机响了。 “恐怕现在就得去送货了,一个女客户定了怨气珠,送货地址是海蓝新城。具体几号楼她没说,说是让我进了小区再给她打电话。” “好,收拾一下走吧,带上她定的那颗珠子。”顾以琛直接做了决定,并没有问我的意见。 我白了他一眼,开始收拾东西。 “可是,我不敢开车,车上也挤不下咱们了,我看连驾驶座都有人坐着。”中年女人说,“我还想带着我女儿。” 我一听这话,就气不打一出来,谁让她光想占男人便宜。 有钱男人的便宜那么好占吗? 送车都是送的表皮好看,实际是满座魂环车,连司机都给配齐了。 她开车的时候,没察觉有人给她抢方向盘吗? 开空调的时候,不会往外喷血沫子吗? 第73章 遇险三件套。 我跟顾以琛都没有接她的话茬儿。 然后,她又开始嘀咕,“鬼差大人,能不能帮我把这个黄符变没了,然后还让我看到我女儿?” 顾以琛一听她这个要求,应了一声,“可以。” 他随即起身,冲着中年女人,打了一个响指,那道黄符就不见了。 他这一下,更让我吃惊了。 他有这本事,为什么还让中年女人贴了个黄符满街跑了一趟? 我真是搞不懂。 “那我骑电三轮拉你们去?”我主动问顾以琛的意见。 顾以琛望向我,唇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好。” 坐在电三轮驾驶座上时,顾以琛往我的挎包里塞进一个32k左右大小的布袋,还有一团红绳,以及一张那个薄的塑料格子桌布,“我刚才带回来的坟头土,红绳是之前做的,桌布昨天买的,装好。” “如果遇到危险,往恶鬼身上撒坟头土,用红绳捆住,桌布往头上盖,然后跑,记住了吗?”顾以琛那张英俊到无死角的脸上,现出了极其认真的神色。 “好,我知道了,上次去法空山,你还问我知不知道什么危机管理,不也没事儿吗?再说了,我戴了你给的玉佩,你也在我身边,我能有什么事儿?真有事的话,我就立马给胡彦祖打电话。” 马上要出发了。 受害的女鬼已经坐进了我电三轮后边的车棚子里,她妈也已经从宝马车上拿了一个盒子,快走到电三轮这边了。 就在自己家纸扎店门口,还能出什么事儿? 顾以琛真的是,想的周到,也确实有点儿啰嗦了。 “沫沫,我是认真的,你要记住。”阳光明媚,打在他削挺立体的脸上,恍如油画。 而我,有一瞬间的沉沦。 直到后面车棚子里有人说话,“鬼差大人,美女师傅,我们可以出发了,海蓝城。” “妈,你又在命令别人。” “我有吗?人家关了店门,在等着我。我拿了东西,不得告诉人家一声,可以走了吗?我又不是哑巴。茜茜,你别管那么多了。” 说话声中,顾以琛拍了拍我的挎包,冲我点了点头。 看来,他们母女俩平时的关系并不好。 哎,遇到什么样的母亲,都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我叹了口气,只希望自己那素未谋面的母亲是个善良的人。 纸扎店离着海蓝城并不太远,骑电三轮也就一刻钟的时间,就看到了海蓝城小区的大门口。 “美女师傅,我刚问了,那个顾客说是36号楼。” “好的,知道了。”我随即搭了一声,因为我之前处理郭楷跟婴灵的事情时,已经来过两次了,所以很快就直接把电三轮开到了36号楼楼下。 楼下正好有个木质凉亭,一个穿着大红色连衣裙的披肩长发女人就站在凉亭里边冲我们招手。 我一看人家冲我们招手,我直接就把电三轮冲她开了过去。 “沫沫,你干嘛?快停下。”顾以琛直接替我刹了车。 “怎么了?那个正在招手的不是后面大姐的客户吗?” 三轮车停了,我扭回头,看向后面车棚子里。 “我也不知道,我再打电话确认一下。”坐在车棚子里的茜茜妈妈哆嗦着划开手机屏。 可下一秒,红衣女人不见了。 我被惊吓的紧紧攥住了顾以琛的手,“以琛哥,她不见了。” “我看到了,她可能是这里的地缚灵,”顾以琛的声音清冷低哑。 我却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也就是说,刚才那个家伙有可能是在这里跳了楼,自杀了,在找替死鬼?” 以琛掀眸,看着我,抿着唇应了一声。 我紧张地吞了口唾沫,真是有些后怕,我怎么就跟被迷惑了一样,没看出来那个红衣女人不是人呢? 按道理说,我从小就有阴阳眼,应该一下子就能分出来对方是人是鬼的。 可这次居然就被迷惑了。 但我还记得来这里是有正事。 “鬼差大人,小师傅,那个客户说,她马上下来,已经要进电梯了。”茜茜妈妈说道。 “等一下,让她别进电梯,咱们送上去。”顾以琛挑眉,眼里现出担忧。 “可能来不及了,她发了个进电梯的视频给我。”茜茜妈妈冲顾以琛说道。 顾以琛只沉吟了一秒,就说道,“怕是要出事儿了。” “那怎么办?”我也担心。 “等几分钟看看吧。” 几分钟后,也没见有人从36号楼里出来。 “啊,啊……”女鬼茜茜在后面车棚子里啊啊地喊。 我跟顾以琛连忙扭头去看。 我看到茜茜正抬头看向天上,手指也指向天。 我连忙下了电三轮,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不对,她指的是楼顶。 36号楼的楼顶边上,站了一个身穿白衣服的女人。 “啊,怎么办?要不要报警?”我没了主意,转头问身旁的顾以琛。 “不用。” 我只听到顾以琛说了这么一句,他的身影就不见了。 没多久,楼顶的白色身影就离开了。 几分钟后,顾以琛带着一红一白两个身形从楼道里走了出来。 穿白衣服的是人,正是茜茜妈妈的客户。 穿红衣服的是鬼,是刚才站在楼下凉亭里迷惑我的地缚灵。 “给胡彦祖打电话,让他过来保护你。我把这位大姐送到她该去的地方。”顾以琛面色冷峻地冲我说道。 他五官英俊成熟,眉眼干练,鼻梁高挺,冷静克制,禁欲内敛。 我给胡彦祖打了语音电话,告诉他了我们在海蓝城,我需要他过来保护。 胡彦祖迅速就到了。 “沫沫小美女,”胡彦祖站到了我身旁,看到顾以琛后,低了下头,“老板。” 顾以琛答应了一声,直接带着女鬼在我们面前消失了。 穿白衣服的女人显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天哪,吓死个人呀,要不是鬼差大人救了我,恐怕我已经摔下来了,我腿肚子到现在都转筋呢。” 她说着,弯腰揉了揉自己的腿。 “美女,你是网名叫夏日星空吗?”茜茜妈妈也走下了电三轮。 “对,我是,我真名叫田晶,咱们在欣悦酒店饭局上一起吃过饭的。上个星期我给你发了一万块钱定金,来,我在微信上跟你说句话。” 然后,她们就完成了交易。 那个白衣服的女人,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接过茜茜妈妈手里的盒子,掀开看了看,就跟我们告了别,转身回楼上了。 我冲着茜茜妈一挥手,让她上电三轮后面的车棚子里去。 我准备载着她们回纸扎店。 还没等我坐到电三轮上,就听到茜茜又开始啊啊地喊叫。 第74章 两害相权取其轻。 我看了她一眼,顺着她的手看过去。 一道呼呼地风声已经朝着我的脸砸了过来。 “啪!”的一声,一道黑色的粗鞭子砸到了胡彦祖的手上,“快走!” 这下我终于看清楚了。 那条黑色的粗鞭子被握在一个上身穿着短马褂,剃了清朝发型的山羊胡老头子手里。 我吓坏了,连胡彦祖都让我快点儿走。 可见,那个山羊胡老头子是个厉害的角色。 就在我犹豫的一瞬间,那条黑色的鞭子已经从胡彦祖手里抽出去,甩向我了。 “诶呦,我去。”我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 胡彦祖迅速地挡到了我的前面。 一声脆响。 我眼见着那条黑色的长鞭子,砸到了胡彦祖的后背上。 “老胡,给你坟头土。”我已经把包里的坟头土跟红绳,直接扔到了胡彦祖手上。 现在没时间心疼老胡,他必须顶上。 如果他弄不住那个山羊胡的老头子,我们怕是都走不了了。 胡彦祖眼中出现了一抹惊喜,下一秒就用另一只手攥住了再次砸过来的黑鞭子。 又是“啪”的一声。 胡彦祖一手死死拽住鞭子,然后脚下生风,迅速靠近山羊胡。 可山羊胡也不是白给的,直接闪身躲开了。 大白天的,可能在普通人眼里看上去,就是两股旋风纠缠在一起,卷的旁边绿化的海棠树一阵剧烈的摇晃。 在我跟茜茜以及茜茜妈眼里看来,是胡彦祖跟山羊胡打的难舍难分。 胡彦祖可能也是刚才被那条黑色的鞭子给打到了,肚子里窝火,每一次出手,他都咬牙切齿。 可那山羊胡也非常厉害,一时间,两个人难分胜负,打的昏天暗地,连凉亭上木头上的紫藤都跟着瑟瑟抖动。 我连忙给顾以琛录了个视频发过去,还让他快点儿来。 但是,我现在要不要走? 我如果现在马上骑上电三轮走了,胡彦祖是不是也能全身而退? 我心里没底。 但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我迅速上了电三轮,冲胡彦祖喊了一声,“老胡,快上车。” 电三轮后车棚里的茜茜母亲瞪大眼睛,一声也不敢吭。 我也不希望她俩添乱,乖乖跟着走就行了。 我一拧车把加电,电三轮蹭的窜了出去。 我一边嘴里喊着老胡,一边把电三轮开的飞快。 老胡也是个有眼力见的,迅速坐到了我身旁的副驾驶位置上。 我刚松了一口气,却听到茜茜又在车棚子里啊啊啊地大声喊叫。 “桀桀桀,你们想跑?跑不了。”一道刺耳难听的声音从车棚子顶上传过来。 “他扒在了顶子上?我看看能不能把他摔下去,都坐稳了。”我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 话是说给自己人听的,可那个山羊胡子也能听得见呀。 我七拧八拐,一溜歪斜地把电三轮开出了海蓝城小区的大门口。 “他还在吗?”我问。 个声音一起回答。 即使甩不掉,我也不死心。 我不甘心地拼命开着电三轮,尽量往人群少的地方走,怕伤及无辜。 几分钟后,我已经跑出去好远。 “啪!”一道清脆的鞭子声,在我头顶响起。 然后就是接连几声。 我心想,完了,山羊胡子要往死里弄我们。 “老胡,茜茜,你们赶紧跑吧。”我终究是明白,自己没实力。 我们四个在一起,只能是全军覆没。 “我不走,老板让我保护你,你停车,我跟他拼个你死我活。”胡彦祖不走,还搬出了顾以琛。 茜茜应该也不会走,她再恨她妈,估计也是因为割舍不掉母亲,才跑回来找,怎么可能撇下亲妈,自己跑掉? “停车。”胡彦祖冲我晃了晃装着坟头土的那个口袋,示意我别说话。 我立刻刹了车。 电三轮慢慢地滑行出几米,停靠在了非机动车道上。 我们谁也没说话。 连山羊胡此刻也噤了声。 风吹白杨,树叶沙沙作响。 我的心怦怦怦地,都要跳到了嗓子眼。 胡彦祖拎着坟头土,蹑手蹑脚地下了电三轮。 “啪!”的一声脆响。 我眼见着胡彦祖被鞭子抽到。 他被抽的,撞到了旁边的杨树树干上,又摔了下来。 我一看,完了。 我们一个也跑不掉了。 山羊胡的鞭子冲着胡彦祖再次抽过去。 我吓得伸手去桃挎包里的桃木剑,可心里已经绝望。 连胡彦祖都被打倒了,我举着小小的桃木剑能起多大作用。 可我不能坐以待毙,为了活下去,总得拼命。 这时,“啪”的一声传进了我的耳朵。 我看向胡彦祖,可鞭子并没有落到他身上,反而是飞了出去。 一高一矮,两个黑衣人出现在了我的电三轮旁。 高个子把手里的锁链一甩,直接套在了山羊胡的脖子上。 “下来吧个子嘴里说着,手上一用力,直接把山羊胡给薅了下来,“走了。” 一高一矮两个黑衣人,没有多说话,直接用锁链拖了山羊胡走了。 我原本吓得腿肚子转筋的腿,因为松了一口气,直接跪到了地上。 这时,顾以琛站到了我面前,“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好看极了。 随手一截,就是时尚大片。 身材,发型,衣服,处处透露着精致矜贵。 我跪在地上,头发随风乱飞,狼狈极了。 “不晚,”我试图手撑地,站起身,眼看就要起来了,却膝盖一疼,我下意识地往前一扑。 我以为自己会狼狈地摔倒在地上,来个脸着地狗吃屎。 可我只是落入了一个清冷沉敛带着薰衣草味道的怀抱里。 我愣怔地抬头看过去,被顾以琛那张迷人深邃的脸晃了眼。 但只有一眼。 因为我还记得还有正事,连忙从他怀里跳出来,站起身,寻找胡彦祖的身影。 虽然我的动作行云流水,可我看到胡彦祖还躺在树底下。 我快速想顾以琛讲明了胡彦祖被那个山羊胡老鬼抽了两鞭子。 顾以琛开了口,“你先上电三轮,我去把他扶起来。” 顾以琛转身走过去,俯身跟胡彦祖说了几句话,胡彦祖就原地消失了。 第75章 摘魂环的来了。 顾以琛匆匆转身朝我走来。 我心安稳了好多,只要有他在,我们都会没事的。 “以琛哥,老胡回去疗伤了?”我还是担心老胡。 “不然呢?”顾以琛帮我拢了拢被封吹乱的头发。 “他受伤都是为了保护我,他后背上的伤,是替我挡的。都是我没用。” 我眼泪快要忍不住了,在眼眶里直打转,“他被打成那样,我想去看看他,作为他的老板,上次他受伤我都没管他。” “你去看看他?”顾以琛挑眉,迈开长腿走过来,上了电三轮副驾,慢悠悠道,“你别给他添乱了。” “我怎么就给他添乱了?”我突然就崩溃了,觉得顾以琛说的好对,自己太没用了。 我呜呜哭着一头扎进了顾以琛的怀里,心里难受的不行,“我也不想胡彦祖受伤,呜呜呜……” 顾以琛牢牢接住了我,沁凉的身体混着薰衣草的味道。 “怎么还哭了?不哭了,先回店里。”顾以琛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抹掉我的眼泪,“回去再商量去不去,好吗?” 的话,让我清醒了好多。 毕竟这是在外面的公路边上,时不时有人或者车路过。 在那些普通人看来,我就是在对着空气哭哭啼啼。 万一,再碰到个好心的,帮我报了警,那就麻烦了。 我抹了把眼泪,想起后面车棚子里的母女俩,“茜茜,大姐,你俩坐好了,咱们回去了。” 车棚子里的母女连忙答应了。 顾以琛拍了拍我的手背,示意我稳定下情绪,“好好骑车,安全 我只觉得,他的指尖虽冷,可我心里好暖。 可我,我这个没用的女人,却在大马路上emo。 我收拾起心情,专心骑电三轮。 很快就回到了纸扎店。 打开店门,我先给电三轮充上了电,这是我这些天养成的习惯,要随时出去,随时都有电。 茜茜仍旧站在门口,她妈则跟着我们走进了店里。 我叹了口气,心里烦躁,“大姐,你先带茜茜回去吧。” “我不敢,车上那么多魂环,我怕有人跟我抢方向盘。”茜茜妈妈开始掉眼泪,“本来我女儿被害,我就很伤心,我一直撑着呢。” 她伤心? 我真没看出来她有多伤心,她连眼泪都没掉几颗。 她不是该卖珠子,还是卖珠子,一会儿都没耽误挣钱。 “那你还想带着女儿住在我店里不走了?”我本来就心里堵得慌,被她这么一说,更是没好气。 “可以吗?”茜茜妈讪着一张脸,眼神里都是乞求。 “不可以。”顾以琛显然也听不下去了,“你可以把珠子暂时存放在这里,魂环也可以帮你送走,但是我们要收费用,而且你要尽快把珠子卖出去。” “行啊,只要能解决这些问题,需要多少钱?”茜茜妈妈眼里有了光。 “魂环摘一个一万,珠子保管费,每个每天一千块,如果你明天都拿走,可以免费存放。”顾以琛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看向茜茜妈妈。 “我有钱,我刚才卖珠子的钱就可以转给小杨师傅。” 她说完,我就收到了四万块钱。 “这是宝马车的四个魂环的钱,我再转给小杨师傅五千块,作为预付的珠子保管费,到时候少了再补。” 然后我又收到了五千块钱。 我给顾以琛发了收到款的截图。 顾以琛举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等他放下电话后,刚才把山羊胡子老头抓走的那两个鬼差就出现在了店里。 “顾少,”两人齐刷刷地向顾以琛打招呼。 顾以琛连忙起身,三两步走过去,热情地把两位鬼差引领到了外面,“两位大哥,又麻烦二位了,请跟我来。” 看到他卑躬屈膝地讨好两位鬼差的模样,我只觉得自己浆糊一样的脑子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哎,我的鬼差老公也不容易呢,一个魂环要一万块,真的不贵。 几分钟后。 “好了,你去车上拿珠子吧。”顾以琛再走进电力室,已经恢复了气质斐然。 等茜茜妈妈把装珠子的锦盒拿进来时,顾以琛让我先在柜台上铺了一层塑料的桌布。 锦盒一放到桌布上,他就伸手用桌布把那三个锦盒包严实,又用红绳捆住,才放到柜台下的抽屉里。 茜茜妈看到顾以琛把珠子放好,就走到了我们面前。 我看向她,“大姐,你可以先带着茜茜回去休息了,最好等茜茜的案子了了结了,让她明明白白的走。” “诶茜妈千恩万谢地带着茜茜走了。 顾以琛听着我对茜茜妈说的话,连眉毛都没动。 我知道我说出口的,只是顾以琛心里想的。 但我心里,想的却是让茜茜妈带着茜茜快点儿走,因为我有很多事情想不通,需要问顾以琛。 我长舒了一口气,问他,“以琛哥,我有很多事要问你。” “沫沫。”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鸦羽般的睫毛轻颤,宠溺的情愫在他眉目间流转,性感的声音因为低沉更加磁性惑人。 “你问。” 我没出息地咕嘟一声,咽了口口水。 看着他俊朗五官,我腿都发软。 只是…… 现在是白天,店里还开着门,况且我还没有完全好,时不时还有一丝红。 我为难地推开他的手。 “先说正事儿,以琛哥。” 顾以琛好笑,“还挺理智。” “那当然。”我吸了下鼻子。 然后,我就有点儿担忧地望着他,“老胡的伤问题大不大?需不需要找医生?” “为什么老胡拼了命也打不过那个山羊胡子恶鬼,可两位鬼差大哥用锁链一套,就直接把山羊胡子带走了?老胡武力值那么差劲吗?” “身份不同,两位鬼差正管恶鬼,再加上鬼差手里有特制的武器,所以抓住那个恶鬼很容易,胡彦祖他只是一只妖,再加上他的伤还没好,所以就那样了。”顾以琛头疼地扶额。 我还是不放心,“那他这次岂不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低醇的声音,承认着让人伤感的事,却让我感到格外的安心。 “你会给他送药,找医生帮他疗伤的,对不对?” “对。” 听他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困意袭来,我的眼睛就睁不开了。 第76章 灵车不走怎么办? “沫沫,先别睡,” 正当我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顾以琛喊我。 “你要是真心疼自己的员工,给老胡转点儿钱过去,这样会让他觉得更有诚意。” 一听要让我往外掏钱,我顿时就清醒了,“给钱?给多少?” “替你挡恶鬼砸过来的鞭子,你觉得给多少合适?那鞭子如果砸到你身上,怕是你命就没了。如果是我,最少一万。稍后,我还要送药送关怀。”他目光灼灼,满脸认真。 不像是在忽悠我。 我忍住拔肋条骨的不爽,按住胸口,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我现在转。” 我刚转了两万块钱给胡彦祖,下一秒他就收了,还立刻发过来了感谢的话,顺带一张自拍照。 我刚想把手机递给顾以琛,手还没伸出去,店门口就跑进来一个女人。 不是别人,正是包子店的老板娘张大婶。 “沫沫呀,有急事找你,你能跟我跑一趟吗?呼呼……”张大婶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行,”我立刻答应,因为有顾以琛在我身边,我应付任何事儿都心里有底,“但您得先跟我说是什么事情,我好带装备。” “我家邻居,也是我家老头子的叔伯弟弟心梗死了,准备拉着去火化,那个车不走,怎么也打不着火,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了,就在咱们这条商业街后面的村里,族里老人们说是,张双贵太年轻了,放心不下老婆孩子,不愿意走,你快去帮忙看看吧。”张大婶一边说着,一边抹眼泪,“是忒年轻,才47岁。” “那赶紧的,”顾以琛帮我往挎包里装东西。 “走,张大婶,你怎么来的?”我收拾的差不多了,连忙问。 “骑电三轮。” “那你在前边带路,我骑电三轮,在后边跟着你。”我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走出店门,就顺手把店门锁上了。 张大婶估计是很着急,平时不怎么骑电三轮的她,此刻把电三轮骑得快要飞起来。 我紧随其后,顾以琛坐在我旁边,也是一脸紧张。 下了大道,拐了个弯,就上了进村的公路。 开进去一里多地,远远地就看见一处新房正在办白事。 那处新房的大门口,正对着进村的公路。 然后公路在他家门前被分成了十字路口。 这路冲也太严重了。 我叹了一口气,连我这个基本不懂风水的人,都能看出来这样不好。 那家门口有人有车穿梭,墙头外边还摆着两三个圈车马什么的。 我一眼就看出来,这几个圈是从我店里租的电子圈,车马什么的也是从我店里买的。 我当时也没多想,只觉得买的有点少,但是少归少,终归也是生意。 “沫沫,把三轮停到边上吧,那个黑色的车就是灵车。司机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了,就是走不了。”张大婶叹了口气。 顾以琛则直接拽住了我的手,另一只手指了指灵车的方向。 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 好家伙,灵车前边面向灵车低头跪着一个穿黑色寿衣的男鬼。 难怪灵车走不了。 本主就不想走。 但是看他跪在灵车前边,应该是没有恶意,只可能是有放不下的人和事。 原本还在吵嚷折腾的人群,此刻看到张大婶领着我来了,都渐渐安静下来,估计是看到我电三轮上贴的纸扎店广告了。 “让张大婶带咱们见他老婆,”顾以琛捏了捏我的手。 我跟张大婶说了,这家的男主人就在灵车前边跪着,不想走,可能是有放不下的人和事,让她先带我进去找主家问清楚,然后再出来劝男主人。 张大婶听了我的话,瞬间就飙泪了。 她带着我们,穿过围观肃立的人群,进了里屋。 一个脸色苍白,憔悴的中年女人盖着薄被坐在床头。 她目光呆滞,只看着自己腿边躺着睡觉的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眼里再无其他。 “春英,春英,看看我,我是你三嫂,我请了师傅过来了,帮咱家看看。”张大婶凑到女人身边,轻声喊着她。 中年女人没有半点反应。 我一看,这女人受的打击可真不小,但好在魂魄都在。 倒是她身旁躺着的小男孩,我已经看到他的一缕魂魄坐在学习桌前翻着书,看书学习呢。 这要是不及时把魂魄送回身体里,怕是这男孩儿也保不住。 “大姐,那灵车走不了,就是因为你老公在车前边跪着呢,他肯定是放心不下你跟孩子,你心里有什么苦,你现在说出来,我好去跟你老公说。” 中年女人一听我这话,像个提线木偶般,定定地木然地把头转过来,木然地看向我。 足足看了有一分钟,然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没事了,让她哭,让她把心里的苦都说出来。”顾以琛安慰我。 张大婶给我搬了个凳子,让我坐下。 “再给搬一个,张大婶。”我给顾以琛也要了一个凳子,就放在了我旁边。 张大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倒是也没问什么。她自己则坐在了春英大姐的身旁。 见我们都等着,春英大姐也慢慢停止了哭泣,开始张嘴发了声。 “我就说死很容易,活着太难了。” “死吧,你说孩子也不行,活着吧,你说我真的折磨呀。” “我都有时候想吭,呜呜呜……电视剧都不能这么演呢,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都说是现实版的那个活着呀,” “我家原来吧,是一个,就是特别幸福的一家四口啊,就是2021年的时候嘛,就是我老公嘛,做建材的,生意不是很好,破产了,” “这是一件事,对我们这个家庭打击就挺大的,嗯,两个孩子什么的也都可以,姑娘也特别优秀,学习也很好。” “但是就是去年的时候,发生了一个我实在接受不了的事儿。” 我认真听着,其实生意失败破产,对于中年人来说已经打击挺大的了,再有更严重的事情发生,那真的是不好说了。 然后中年女人哽咽了好久,才缓过来一口气,继续说下去。 第77章 人亏天补。 她说自己是个挺要强的人,就是说生意破产嘛,她一点一点的,还能慢慢缓过来,因为再怎么破产,还能维持下去。 然后2022年6月12号的时候,她女儿突然生病了,生白血病了,就是半个月的时间,死掉了。 “啊,没了一个孩子啊,”我听到春英大姐这样说,忍不住吃惊。 “特别的优秀,我这个孩子嘛,高考考了600多分,在bj上大学,可优秀呢,就是已经上大二了,学校准备给她保研上清华呢,特别好,琴棋书画各方面都很优秀。”春英大姐说着情绪越来越激动。 顾以琛捏了捏我的手。 我连忙打断她的话,“稍等一会儿,大姐,咱不说了,咱稍微平复一下啊,” 该说不说,高考能考600多分,比我可考的多。 我很羡慕,真是感到惋惜。 她说自己承受不了。 “谁都受不了,一辈子都受不了,这个打击可太大了,”我也觉得真的是非常大的打击。 她说自己经常泡在各种情感的直播间,才能慢慢的走出来,后来吧,她还是坚持住了,不坚持也没办法。 因为她还有个12岁的儿子,一年多的时间他们的心情能好一点儿。 她家就发生了这件事,她老公也很优秀,父母早亡,很早就开始打工挣钱,终于拼了一番事业,却破产了。 她说前天她老公又突发心脏病,肯定是因为受不了姑娘去世,就没了。 她说自己的老公也是很优秀的人,每天健身,积极向上的,春天的时候,他又做了一个生意,就眼看起色了,也很好。 为什么又连续有这个灾难呢? 原本在这个小地方,她们家吧,就是人人挺羡慕的那种家庭,从破产以后,就连续的打击,原来在梦里也打回现实了,是怎么就连续不顺的。 她说他们父女俩,都是特别快,就是一秒钟的事儿,她亲眼见证的。 因为她女儿吧,在医院里半夜的时候,就说,她说感觉好多了,都好了。她也瞅着她恢复的很好嘛,接她尿了,她给倒到卫生间里头,再回来的时候,她女儿对她说妈妈,自己有点儿头疼,让春英大姐给她揉一下。 她寻思头疼不对,赶紧摁那个呼唤的铃,让护士来,护士就喊医生,她再喊不清醒了就,说脑袋出血了,因为那个白血病的并发症就是出血嘛,就一秒钟,孩子再就不清醒了,没有跟她说什么话,” 我只觉得她可能太悲伤了,倾诉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而且,我跟顾以琛也需要了解内情,好劝解跪在灵车前的男主人。 我们都没插话。 然后春英大姐说,她老公也是死的特别快,然后他们女儿死了以后的那段时间,都心情不好,情绪低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儿子上辅导班,她跟老公一起去接儿子从辅导班下课,都已经六点半了,就不回家做饭了,就去了一家面馆吃点儿面条什么的。 一家三口准备吃面,儿子跟春英姐老公坐一边,春英姐坐对面。 她儿子把茶水碰撒掉了,撒掉之后,她儿子喊那个服务员,让服务员来给擦一下,然后她老公张瑞峰就坐到春英姐旁边来了,往那儿一坐,再喊他,他就不清醒了。 三四分钟后,120就来了,再抢救就来不及了。 她实在是不能接受。 这一下子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都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我劝她千万要挺住,其实受最大打击的还是她儿子,爸爸姐姐。 春英姐说,死很容易,活着太难了,对她来说,真的是折磨呀,她说自己的儿子情商特别高,当时在医院就说,求医生快救救他爸爸,他爸爸对他太好了,自己还没来得及孝顺爸爸呢,还跪下给医生磕头。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走,这连续的打击,她真的没办法承受。 哎,我一听也很唏嘘,这俩打击放在普通人身上有一个就够呛了,别说俩了,还是叠加的,还是这么近距离发生的。 我劝她说,是爸爸太想女儿了,想去给女儿作伴去了。 我还跟她说人的命运总是这样,有缺有盈,往后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老天亏她的,人会给她补回来。 人亏天补。 她说,有时候看自己的儿子背影太小了,太可怜了。原本还想着女儿死了以后,再生一个 我告诉她想哭的时候得哭出来,不能憋着,不能硬挺着,装坚强。但是她对儿子要说实话,不能让他恐惧。 现在的孩子没有父母想的那么脆弱,但是怕被欺骗。 她儿子在十来岁经历这么大的磨难,以后绝对能大放异彩,而且他以后成功的比例要比其他人要大的多的多。 有的人八九十岁,平平淡淡庸庸碌碌,直到老死。 有的人年轻时就经历很多事,大开大合,大起大落,更能激发向上的力量,所以她的儿子一定是这样的。 以后她的儿子一定能好好学习,将来有出息,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我在劝春英姐的时候,她儿子的一缕魂魄就坐在学习桌的凳子上认真听我说话呢。 “好了,春英姐,你先起开一下,我要把你儿子的一缕魂魄送回他身体里,他就不会昏睡了。” 这话是顾以琛让我说的,因为先救了活着的孩子,再去劝死了的孩子父亲,也好劝。 春英姐挪到床尾处。 顾以琛拎着孩子的后脖颈直接上了床铺,他一边捏开孩子的嘴,一边低声念叨着什么。 然后,孩子的魂魄变成一缕光,从嘴里钻进了自己的身体。 随后,孩子咳嗽了几声,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顾以琛拍了拍手,从床上下来,“走,可以去外面劝他爸爸了。” 我让张大婶带我出去。 客厅门口已经围了一群人,见到外面往外走,立刻给让开了出去的路。 他们应该都看到了,那个孩子从昏睡到苏醒。 外面走到门口的时候,张瑞峰仍然跪在灵车前。 “以琛哥,怎么办?”我站在他身边,心里生出一丝依赖,要不是他在,我不会来处理这件事的,因为我真的不懂。 第78章 前任找上门。 他正目光沉沉地盯着手机,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弧线,正当我想再次开口问他的时候,他却突然说,“看手机。” 看手机…… 然后,我的微信才收到他发过来的消息。 那是很长一大段,就在我想认真看时,他又说,“你按照微信上写的做,我去跟他谈谈。这两张符给你,等下给他家里贴上。” 他迈着长腿从我面前走过去。 我把他给的符纸揣进了挎包里,低头看了下手机。 他发过来的消息是出灵车不走,坏两三次,这时就不能硬走,应该马上用此法术处理。 解决的办法灵前供的供品,马上把它扬到路上,用灵幡或者哭丧棒往凌晨的前车轮上敲七下,用青石六斤以上,埋在假的东北方,如果是楼房用黄布抱上放在东北方的艮方,马上画两道符贴在门里一道,门上一道。 符有了,那就是让人去找六斤以上的青石。 我跟张大婶说了准备大青石的事儿,她立刻就去找管事的去安排了。 我按照顾以琛说的,把所有的程序都走了一遍。 返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张瑞峰已经不跪在灵车前了,而是跪到了顾以琛面前。 看来顾以琛不愧是鬼差,非常擅长给不想走的魂魄做思想工作。 三言两语,时间不过十几分钟,再看到已经被张瑞峰顶礼膜拜了。 “好有能力啊。”我看着他俩的和谐画面忍不住赞叹。 顾以琛看着我,狭长的墨眸微眯。 他原本就长得好看,只是平时冷的像个冰山。 就在我脑子里脑补各种不健康画面的时候,他说了一句,“别担心,我喊了别人来接他。” 我“……” 我是不是要谢谢他,顾忌我的安危,舍不得留下我一个人。 一分钟后,一男一女两个黑衣人来了,把张瑞峰带走了。 顾以琛又让我去屋里跟春英姐交代一下,她老公的丧事搬完之后,尽快搬家,哪怕租房,也要尽快搬出去。 这个路冲太厉害了。 春英姐问我要多少钱。 我跟她说明了,既然是张大婶的本家,也不算外人,再加上她家现在这个情况,我象征性地收了两百块钱。不过,等将来她儿子发达了,再来找我看别的事,我可要多收点儿了。 灵车不走的事解决了,她儿子也健康地守在她身旁,又听我说,等她儿子以后发达了,我要多收钱。 那一刻,她虽然还面带悲伤,可我看到她眼里有了光。 那是她活下去的希望。 张大婶送我出了村,又返回去事上忙活了。 我骑着电三轮带着顾以琛回了店里。 到了店门口,我把电三轮停下。 顾以琛下了电三轮,突然往旁边看去。 我也跟着看过去。 店门口的东边站着一个气质清冷,非常漂亮的女人,她穿着一身及踝长裙,瀑布乌发披在肩上,衬的精致的脸蛋越发看上去楚楚动人。 “雪玲姐。”我小小倒抽一口凉气,难道是我们的活没干利索,找过来了? 顾以琛也是被雪玲姐的美貌震惊到了吗? 可美女听到我打招呼,脸上的表情并不怎么热情。 顾以琛解释,“她不是景雪玲,她是小玲。” 我心里暗暗给顾以琛竖起了大拇指。 说真的,如果不是他的前任,估计很多人会认错她们姐妹俩。 “我是景小玲。”她扭头看向我,然后又转向顾以琛,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以琛。” 我顿时惊讶地望向她,“你看的到以琛哥?” 顾以琛来了一句“你来找我,如果为了私事,恕不奉陪,我虽然死了,但是也已婚。” 我“……” 景小玲“……” 我突然之间就心理平衡了。 看来顾以琛真的对她没什么感情了,我梦里的事情并不会发生。 “以琛,你去景氏了,为什么没告诉我?”景小玲精致美丽的脸上满是哀怨。 哎哎哎,真是我见犹怜。 顾以琛冷笑了下,拉起我就往店里走“老婆,咱们进去了。” 我被他拖着走,一步三回头,不死心。 我说,你不想搭理她,可万一她是来送钱的呢? 进了店,坐下之后,我心情比较低落。 顾以琛却一改冷漠的样子,温声问我,“没吓到你吧?” 我红着眼抬头“唔,万一她是来说景氏的正事儿的呢,再说了,你不觉得她能看到你很奇怪吗?” 顾以琛一副想想吃了我的表情。 不过,他刚才对景小玲的态度,让我很受用,这么一想,我顿时腰杆都挺直了。 “把她叫进来问问吗?万一有正事呢?左宏伟那边的底细省的去调查了。”我问他。 “嗯,那我一会儿问她什么,或者怼他,你不要管,不要觉得她可怜。”顾以琛言简意赅地说了态度。 我“……” 我明白了,顿时起身跑到店门口。 景小玲果然没走,就站在一辆保时捷车旁。 果然,什么人开什么车。 我冲她招手,她立刻朝我走了过来。 “小玲姐,请跟我来,以琛哥想见你。” 景小玲“嗯”了一声,就气质优雅地跟着我走进了店里。 顾以琛说的有道理。 景小玲这种千金大小姐习惯了宅斗,整惯了幺蛾子,装惯了优雅,耍惯了心眼子。 我肯定是耍不过她的,所以我不吭声,让她出拳,顾以琛去挡。 装逼我不行,可我有人护着呀。 我跟顾以琛坐在柜台里边。 景小玲坐在柜台外边。 顾以琛问她,“你从什么时候,能看到鬼怪的?” 景小玲目光里满是深情,哀伤的看向顾以琛,“十年前,你不在了的一个月以后,那个时候,我好想能看到你,所以找了一位会法术的道长……” “好了,知道了。”顾以琛打断了景小玲。 顾以琛扫了景小玲一眼,随即又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摆明了不相信她的款款情深。 “直接说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顾以琛单刀直入。 景小玲没回答。 我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顾以琛,探寻着他俩之间的博弈程度,也没敢说话。 我正疑惑,一扭头,突然一道黑影笼罩在我面前。 第79章 我被控制了。 那黑影单手掐住我的咽喉,居高临下地望着我“姓顾的,别再插手景氏的事请,否则我让你老婆灰飞烟灭。” 救命啊! 我呜咽着,想求救,却被掐的说不出一个字。 借着阳光,我望向黑影,仍然什么都看不清,只能从声音分辨出他是一个男的。 说的普通话,连口音都没有…… 我的心咚咚咚地像是要跳出来。 完犊子。 他要是再不放开我,我吓都要被吓死了。 我明明有阴阳眼,怎么就没发现他? 顾以琛也是的,堂堂鬼差也没发现吗? 这下好了,作为鬼差老婆的我,被人掐了咽喉,一个字不对付,我就要嘎了。 顾以琛瞪了一眼不远处的景小玲“你带来的?再不让他松手,就不知道灰飞烟灭的是谁了。” 就在我以为自己即将要嘎的那一刻,脚步声传来,我和顾以琛同时抬头看过去。 “老板。” 顾以琛点头,“嗯,你来的正是时候。” 来的美女就是上次帮顾以琛买手机的那个长头发美女,她直接拿出一个小手电筒模样的东西。 “啪,”地一声打开。 一束红光照了过来。 我被那光刺激地本能闭上了眼睛。 然后,咽喉处掐着我的力道就一下子松开了。 那道黑影像是被灼伤了,“嗷呜,”嚎叫着飞向店外。 “老板,我去追。”长头发美女喊了一声,也消失在门外。 再看景小玲已经闭眼,躺在了沙发上。 “以琛哥,怎么回事啊?”我没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现在躺在那里的才是真正的景小玲。” 他起身,走过去看景小玲之前,还捏起我的下巴,看了我的咽喉一眼。 我龇牙咧嘴,“快去看看景小玲吧,她要在我店里出了事,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虽然以前没谈过恋爱,但是也看过电影。 我点了点头,表示能理解他。 顺便还拿出小镜子,查看自己的伤势,摆出一副问题不大的模样。 “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你先去管她吧。” 顾以琛握拳轻咳一声,视线从我的博荆楚移开,才去查看景小玲的情况。 顾以琛在景小玲头上比划了几下,又低声念动了几句咒语,她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景小玲半躺在沙发上,温柔地看着顾以琛“我有没有给你们添麻烦?给你们添麻烦了吧?” “知道添麻烦你还来?”顾以琛又开始倔上了。 景小玲细眉一皱,眼里都噙满了泪,“以琛,你就这么恨我?” “我不恨你,我恨你带个恶鬼来。”顾以琛继续在她伤口上撒盐。 我差点儿憋不住,噗了一声,连忙捂住了嘴。 顾以琛仍然一副油盐不进,冷冰冰的面孔,“快点说说怎么回事吧,说完你就可以走了,我老婆还被你带来的恶鬼给伤到了呢。” 他往后退了两步,才顿住身形,就站着等景小玲的答案。 我老婆几个字,他咬了重音。 他话一说完,我整个人都舒畅了。 “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信吗?我真的只是单纯想来看看你,上次,大玲带这位小姑娘去景氏的时候,我看到了你,可你当时带着口罩,我没敢认你,但是我记住了这位小姑娘的模样,所以后来……”景小玲坐起身。 “你派人跟踪她?”顾以琛生气了。 “没有派人。”景小玲拢了拢头发,掏出化妆镜,整理自己的发型,“是他们非要跟着这小姑娘,我拦了,没拦住。” “你这么说,你觉得我会信吗?”顾以琛直接表示自己不相信。 说实话,我还是被顾以琛对待景小玲的态度给震撼到了。 也不知道景小玲究竟怎么得罪了顾以琛,会被顾以琛怼成这样,连她说的半个字都不信。 然而最想不通的是,无论顾以琛怎么怼她,她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看了一眼顾以琛的盛世美颜。 难道景小玲是重度颜控? 不应该吧? 她十几年前跟顾以琛好过,顾以琛要是活着的话,都38岁了,她怎么也得30多岁了吧? 她应该成熟理智一些了,肯定有我想不到的东西。 “我知道你不信,但这就是事实。所以,我这次来,是向你求助的,我被他们控制了。看在我们十几年前的情分上,求你帮帮我。”她起身,走向顾以琛。 顾以琛又往后退了一步,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我就坐在柜台后时而看戏,时而照照小镜子。 “他们是谁?你怎么被他们控制的?说明白。还有你办公室的那些魂魄跟怨气珠是怎么回事?”顾以琛执意要问清楚。 景小玲索性不急了,直接转回身坐回了沙发上,开始娓娓道来。 她说,顾以琛当时出事的时候,她刚上大四,她听到消息的那段时间,精神经常恍惚,总以为顾以琛即使去世,也会回去找她。 当年,他们宿舍一楼一进门就是宿管阿姨的房间。在一进门的右边,有一个大的窗子,一个门。 她每次从这里过,都会下意识地看一下阿姨房间的电视在放什么电视剧。 有一天她跟同学在外面玩到天黑回前世,照例往右边转头,想看看阿姨的电视放什么电视剧。 就那么一瞬间,她看到电视旁边站着一个人,应该是一个男人,比较瘦,一个穿着蓝色长袍的男人,个子有点儿高,大概175以上或者180左右吧。 那个男人面对墙站着,贴墙贴的很近,看不到他的脸,他站着一动不动。 景小玲当时并没有察觉出有什么不对。 可是等她回到寝室,突然就感到特别的害怕,浑身冒冷汗,恐惧让他不断地发抖,跟她一起回寝室的同学问她怎么了。 景小玲问她们有没有看到宿管阿姨的房间里站了一个人。 大家都说没有。 景小玲跟她们形容了自己看到的东西,她们也觉得害怕。就非得拉着景小玲到楼下看个清楚,不然以后更害怕。 最后决定一起下去问问,说不定是看错了,墙上挂了衣服什么的呢。 第80章 这个鬼差真难懂。 可是当她们一起到了宿管阿姨的房间时,景小玲看到刚才看到站了人的地方,是摆了一张桌子,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站在那里。 她们就问阿姨,刚才有没有一个穿蓝色衣服的男人站在这个位置。 阿姨说怎么可能呢? 女生宿舍不能出现男人,那个地方放的桌子已经放很久了,而且也没有穿蓝色衣服的人站在那里,屋里坐了几个女生都没有看到。 大家顿时觉得很恐怖,等回到寝室还都觉得很害怕,就一起去网吧玩了一晚上。 最后,景小玲也没弄清自己那一天到底看到了什么。 “说重点。”顾以琛都听的不耐烦了。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景小玲既然愿意说,那就当听故事一样,听听也没什么。 景小玲被顾以琛一呵斥,脸色明显不自在了。 然后,她就说,自己从那以后就经常见鬼了。比如说,经常在路上就看到各种模糊的冒着黑气的人,走着走着就不见了,或者去食堂打饭时,看到过房顶往下淌血,抬头看过去,看到上面飘着爆眼珠子的长发长指甲女人…… 更恐怖的又一次,她们宿舍的几个同学约好国庆节一起出去泰国旅游,三四个女孩子一起住。 一个同学刷卡刚打开门,对着门旁边的衣柜里缩回了一只手……当时,把大家都吓坏了。 大家当时就让酒店给换了个房间,还以为没事了。 可结果,其他人都没事。 只有景小玲自己一直发烧,高烧持续了好几天。 结果,也没有出去玩,都在房间照顾景小玲了。 最后,有个同学提议,去找师傅给景小玲看看。 也不知道那几个同学去哪里找了一个师傅来,反正等景小玲清醒之后,就总觉得有东西跟着她。 “你能不能说重点?”顾以琛实在听不下去了。 “以琛哥,让小玲姐说吧,万一有什么细节需要注意到的地方呢。”我劝顾以琛,“毕竟景氏大厦里的事,不仅仅只是小玲姐一间办公室有事。况且,我觉得大玲姐,有些事我们不问的话,她肯定不会主动说。” 景小玲一看我都开口劝顾以琛了,立刻开口继续说了下去。 然后,她说当时她正好国庆节放假,从国外回来,她没有先跟同学回学校,而是拐了个弯,先回家了一趟。 回到家里,看到自己包工程的父亲精神不振脑袋疼,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且去过bd市三医院了,被诊断出精神分裂。 景小玲原本就身体不太好的母亲,带着父亲求医问药治疗无果,继续下去最终归宿就是精神病院。 最后托人找到一个先生看了一下说,是家里的祖坟出了问题。 景小玲回去的时候,正好赶上她大哥景俊杰带人去祖坟上查看. 这一看不要紧,果真是有人使坏,把钢钎从他去世的奶奶爷爷的棺材头部位置订了下去。 景家通过一番操作,据说是恢复了祖坟的风水,她爸爸的病就奇迹般地好了。 然后,景雪玲跟景小玲读的不是同一所学校,她暑假也没回来。 妈妈就没告诉景雪玲,也叮嘱她跟她个都没跟景雪玲说,因为景雪玲本身就有哮喘的毛病,怕她担心,别再犯了病。 可是这一折腾却把她妈妈累的犯了病。 她妈叫冯素珍,从小时候就有风湿性心脏病,得了这个病在那个年代基本上是治不好的,而且心脏病是一点也不能累的。 人也没有力气,不能干活,所以她妈就成天坐在院子里的一个折叠椅子上晒太阳。 后来,她爸生病那段时间,忙着带她爸跑医院就没晒。 等她爸好了,她妈再次去椅子上 因为景小玲能够看到她妈的魂魄,她妈告诉她,自己会经常回家来看看。 后来他爸又给他们娶了继母,她妈就伤心了,再没回来过。 只是告诉景小玲,要是想她了,就去坟上找她,她一直都在。 上个月,冯素珍的魂魄不见了,景小玲到处找也找不到。 而且,她身上跟着的那个东西现身了。 当时,景小玲还以为十来年过去了,没事就是没事。 哪成想,副作用在十年之后。 那个黑影告诉景小玲,自己是来帮她的,借她办公室的里间一用。 开始景小玲不同意,然后就出现各种怪事。 比如办公室的墙上,出现了一个血掌印,还有一个血写的die字,刷多少漆都盖不住,都会有血渗出来。 反正经历了各种挑战心理的恐怖事情。 最后那个黑影来找景小玲,景小玲提出如果他能住自己找到母亲的魂魄,就同意。 对方同意帮她找,但是要立马用那间办公室,景小玲还不能搬走,得帮着打掩护。 景小玲心里也明白,跟她说,只是想让她帮着打掩护,如果对方硬来,她也没办法反抗。 所以,那个办公室,她能不去就不去,有时候,也去别的办公室办公。 直到前几天,她看到了顾以琛和我去了景氏。 然后,一路跟踪调查,直到今天,她查到了我家的纸扎店。 说完这一切,景小玲眼泪汪汪地抬头看向顾以琛,期待着他的爱护跟怜悯。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顾以琛不耐烦地挑眉,目光扫向景小玲。 “把我办公室里的东西清理干净,把我身上的东西也清理干净。至于费用,你开个价。”景小玲看了我一眼,随即又转头看向顾以琛,“或者看这位杨小姐想要什么,能力之内,尽量满足。” “可以。” 我没吭声,安安静静地喝奶。 后来,俩人加了微信,又谈了几句。 直到景小玲离开,我才冷不丁地开口,“以琛哥,你确定咱们有把我去除她身上的东西?那可是她从国外惹回来的。” 顾以琛看着我,眼神晦涩不明,却什么都没有说。 一分钟之后,才缓缓开口,“我也没把握。” 既然他自己答应的事情,现在又跟我这么说,我也不想再说什么,就一直闷头喝奶耍手机。 我能感觉出来,顾以琛就那么一直看着我。 可我此时此刻就是不想搭理他。 以顾以琛的双商,肯定早就看出来了,我的不痛快,但是他什么也不肯说。 这个鬼差,真的很难懂。 一边冷着脸拒绝跟景小玲沟通,一边又答应帮她。 还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 第81章 你要相信地府的能力。 最后,还是我不争气地先开了口“以琛哥,在你心里,景氏的事跟景小玲的事,是同一件事吗?有没有区别?要几份钱?”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沫沫,我们相差十九岁,你现在才读大二,而我早就应该不属于人间。所以,很多事你不懂。” 我没听明白,“我知道,但是我不懂,你可以教我,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我怎么会懂?” 我像极了一个求知欲极强,像老师请教的学生。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补充“你是我老婆,我不会在你还活着的时候,跟别的女人再产生感情。如果你认为景……” 我打断了他的话,认真地看着他“以琛哥,既然你承认我是你老婆,而且咱们跟景氏在做生意,就不用勉强解释那么多。” 他被我的话惊到了,有点儿慌张“我没有勉强解释。” 我们对视这一刻,我心里释然了。 男人管是管不住的,更别说,顾以琛是个男鬼差。 不如放手,顺其自然。 就这样,我跟顾以琛都不吭声了,各自玩着自己的手机。 许久,顾以琛才问我,“沫沫,你饿不饿?想吃什么?” “你看着点吧。” 既然他问我想吃什么,那就让他点,让他钱。 只要不让我出钱,我能填饱肚子就行。 但我并没因为顾以琛问我吃什么而觉得多开心。 毕竟我们的开始,非常荒诞,甚至连狗血都算不上。 因为互相利益,才决定在一起的两个人,到最后可能也会因为各自的利益而分开。 但好歹,现在我们还有共同的利益。 也许我应该再努力一点儿,再多成长一些,才会跟上他的步伐。 我不是恋爱脑,希望自己将来能与他并肩。 正当我胡思乱想,做白日梦发呆的时候,顾以琛把他的手机举到了我面前,上面是美团外卖的页面。 “宗师傅驴肉火烧,五十一份的大饼卷驴肉,要两份,两碗羊杂汤,够吗?”他在问我吃什么。 所以,他还是很在乎我的感受的,只是性格比较冷。 看到大饼卷驴肉的时候,我心里就没有那么凉了。 因为宗氏驴肉火烧店很近,所以外卖很快就送到了。 吃饭的时候,顾以琛一直把他饼里的肉送到我碗里。 我都欣然接受。 还没等吃完,我就接到了景雪玲的电话,她问我什么时候再去处理景氏大厦里的事情。 我看向顾以琛,顾以琛告诉我,还要再准备两天,他今晚还要去找左宏伟一趟。 我跟景雪玲说了大概两天后。 她也答应了。 挂断她的电话后,我坐在柜台边发呆,放空。 想不通,处理不了这些事,那我干脆就放手,摆烂,反正有顾以琛在呢。 直到顾以琛打断了我。 “沫沫,我还准备好,你别着急。我晚上会给你做个结界再出去。我要先去景氏大厦一趟,然后还要回去处理一些公务,所以可能会回来的晚一些。” 其实他回不回来,我倒是没觉得什么。 他不回来,我还觉得自由呢,随便吧。 但是,我忽然想到一件严重的事情,连忙扭头问他,“以琛哥,你说我外婆会不会被猎鬼的给猎走?” 一想到这个可能,我真的吓坏了,嘴唇都开始哆嗦。 好吧,手机都没心情刷了。 我更难受了,眼眶发酸,看着顾以琛,等着他能给我肯定的好消息。 眼泪还没流出来,下颌就被顾以琛捏住,手也被他拉起。 他就这样望着我,眼尾也发了红,还带着一丝温柔,轻哄我“沫沫,相信我,你外婆不会被猎走,她那是生魂。” 可他说的那么不确定,要我怎么能相信? 他这么安慰我,我更伤心了,“真的吗?你能确定吗?” 虽然嘴上这么问,可我心里清楚,生魂跟魂魄在猎鬼者眼里有很大区别吗? 恐怕真的没有区别。 可能是见我继续追问,顾以琛舒了一口气。 “调查猎鬼的事,地府从半年前就开始了,而且撒下去了很多人手。有些线索已经有了眉目,现在只等把所有眉目都整理清楚,找到他们最终的大boss,然后一起收网。” “你要相信地府的能力。” 说完,直接给我看了看他手机里某个聊天群的聊天记录。 确实像他说的那样,有了眉目。 可我心里还是难受,不想说话。 直到顾以琛凉凉的吻,细细碎碎地落到了我的脸上、唇上。 “沫沫,再给地府一点儿时间吧,好不好?” 我懂事地“嗯,”了一声,也回应了他一个轻轻的吻。 我明白了。 退一万步讲,即使外婆被猎鬼者给猎走了,地府也在推进设法解决这件事。 这不是顾以琛一个小小的鬼差可以说了算的。 再如果,外婆没有被猎走,当然更好,那就慢慢找,四处打听。 我发呆,完全没注意顾以琛已经走到了我的身后。 他从背后温柔地抱住我,下巴放在我的颈窝,放松、亲昵。 “这个世界并不是已我们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我们能做的只有尽全力,听天命。” 我紧紧地回抱住他,我也会尽全力的。 而顾以琛突然把我抱起。 我脚下失了重,连忙用胳膊勾住了他的脖子,疑惑地看向他。 然后,就听到了他宠溺的声音,“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 他把我抱到了沙发上,最后坐到了我身边。 我拱进了他怀里。 “以琛哥。” “嗯?” “外婆的事,你派出去了几个人寻找线索?” “很多……几百……” 证实了我的猜想之后,我的情绪终于再也绷不住了。 我主动送上了自己的轻吻。 顾以琛伸出长臂搂紧了我。 我的心也跟着收紧,轻颤了一下。 然后,顾以琛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吻温柔、缠绵,宣泄着我们最真实的情绪,拉近我们之间心的距离。 结束,我莫名感觉很委屈。 嗔怪他,“为什么你做了这么多,却不跟我讲?” 顾以琛眼里闪过一丝释然,“因为没有调查到有确切证据的线索之前,所有的努力可能都是徒劳的。我不想你跟着白高兴一场,那样会显得我很没用。” 原来是酱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