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瞳宝鉴》 第一章 背叛 昏暗的灯光下，灵堂前。 赵亮头戴孝帽，面色憔悴地跪倒在灵柩前。 “妈……对不起，我来晚了。” 赵亮动了动干涩的嘴唇，眼底泛起浓浓的痛苦。 他是赵氏珠宝的继承人，也是赵氏珠宝董事长赵岚唯一的儿子。 赵氏珠宝是他们邢城本地最大的珠宝集团，旗下衍生的行业数不胜数…… 而他从小就没有父亲，母亲赵岚含辛茹苦将他养育成人，期间创业成功，他们母子二人才有了现在优渥的生活。 在他二十岁那年，母亲带回来一个男人说是要跟他结婚，自那以后她专心谈起了恋爱，公司的事情几乎都交给了自己。 三天前，他去到倭国进口一批珠宝原石，这是他第一次做生意，所以临走前母亲赵岚特意交待自己万事要多交小心，殊不知这一别，竟是永恒。 看着水晶棺材里头五官精致但面无血色的女人，他的心仿佛被千刀万剐了一般。 就在这时，一道浓浓的讽刺声从身后传来。 “你个不孝子，竟还有脸回来!” 赵亮闻言，转身就看见继父王大海脚踩皮鞋，西装革履地朝着灵堂走来。 而他身后跟着的，赫然是陪伴自己多年的管家陈叔。 只见两人满面红光，整个人看上去生机勃勃。 而王大海云淡风轻的模样，更是一点都不像经历了丧妻之痛的男人。 可当他看到王大海身边倚靠着的女人后，猛地“蹭”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陈叔……箐箐……你们怎么会……” 他们怎么会跟王大海在一起？ 在他得知母亲突然去世的消息后，他第一时间便打通了女友李箐箐的电话想让她跟自己一起回家戴孝。 却不曾想，李箐箐拉黑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整个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了般。 他心里虽然万般着急，但在丧礼面前，他已无暇顾及其他。 可谁曾想，突然消失的李箐箐，竟也突然出现了。 甚至……还跟自己的继父手挽着手出席了丧礼，他……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只见李箐箐衣着鲜红色的深V晚礼服，特殊的线条勾勒出她胸前的饱满，她妆容浮夸，神情淡漠地望着赵亮。 而一直心疼自己的陈叔，也跟在王大海身旁，一副毕恭毕敬地模样。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赵亮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时候，只见王大海嗤笑一声，随后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女人，语气嘲讽道：“看来这个蠢货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说罢，他还十分挑衅地拍了拍李箐箐挺俏的屁股。 “唉呀，你真讨厌。”李箐箐娇滴滴地嘟囔出声，捏紧拳头轻轻地往他身上锤了锤。 两人只顾着打情骂俏，全然不觉自己的行为在这个场合有何不妥。 赵亮见状，大脑飞速运转着，过了好半会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的女朋友，跟自己的继父好上了！ 念及此，他心中涌现起疯狂的恨意。 “你们两个畜生！”赵亮猛地怒喝一声，眼底浮现出浓浓的猩红。 愤恨，耻辱，痛心……道道情绪接踵而来。 终于，他忍无可忍地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了王大海的衣领，发出滔天怒吼：“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背叛他！为什么要在他母亲灵堂做出这种苟且之事！ 此时的他，宛如一只发疯的雄狮，他恨不得冲上前去手刃了这两个狗男女。 然而下一秒—— 管家陈叔猛地冲上前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语气谄媚道：“你个小瘪三，竟敢对老爷如此大不敬！” 顷刻间，数十个保镖冲上前来，一把将他的手脚擒住。 “砰——” 伴随着一记重重的拳击，赵亮被打趴在地。 他瞳孔震惊地望着眼前陪了自己近二十年的男人，心里实在是不敢相信就连他也会背叛自己。 就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际，越来越多的保镖冲上前来对他进行殴打。 他使劲浑身解数挣扎着，但却无济于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浑身被殴打得体无完肤，洁白的孝帽上沾满了触目惊心的血渍。 他奄奄一息地瘫倒在地，嘴里吐出浓浓的鲜血。 两名保镖上前强行将他架了起来，迫使他跪在王大海面前。 赵亮动了动手指，抬着沉重的眼皮看向对面自己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两人。 他用尽浑身力气，最后才吃力地吐出几个字来。 “为……为什么……”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啊！ 若说继父王大海早就图谋不轨，那顶多算他自己斗不过他！ 可是李箐箐，是他这辈子唯一深爱过的女人。 他对他几乎算得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怕她想要天上的月亮，他都会想办法给她取下来。 而陈叔，自己对他就像是对待亲生父亲一样！ 可他们……竟然都背叛了他！ 见赵亮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李箐箐脸上浮现出满满的嫌恶。 “赵亮，当初我跟你在一起就是为了你的钱。” “要不是看在你是珠宝大亨的儿子，我才不会跟你在一起。” 说罢，她便自豪地看向一旁的老男人沾沾自喜道：“可是我都听说了，你妈死了，公司的继承权可都归海叔了。” “我还年轻呀，你就是个温室花朵！没钱没权又没能力，我总不可能跟你过一辈子的苦日子吧！” “海叔说了，今天就要娶我为妻，我现在可是赵氏珠宝的新夫人。” 说完，她便依偎在王大海怀中，俨然一副乖巧小猫的模样。 而王大海十分吃这套，他宠溺地摸了摸女人的脸颊，随后望向地上奄奄一息的赵亮道：“听到了吗?现在你妈死了，公司归我了！” 一旁的陈叔见状，连忙应声附和道：“老爷，您就别跟他废话了，浪费口舌!” 说完，他便上前走到赵亮面前，擦得锃亮的皮鞋一脚踩上他的胸膛。 “从现在开始，你什么都不是！” 说完，他便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 自己受够了当牛做马的生活了，等他拿到属于他的那笔钱，就远走高飞！ 而当赵亮一听公司的继承权属于王大海后，心中猛地一惊。 这不可能！ 母亲说了，以后他才是公司唯一的继承人！所以她才对他悉心培养至今，也不知王大海用了什么阴谋诡计，才让公司落到了他手中！ “卑鄙……狗男女……” 一群乌合之众！ 赵亮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三人，却愈发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就在这时，王大海却忽地弯下身子，将脸凑到赵亮的耳边，语气轻飘飘道：“你知道吗，你妈临死前还不断哀求我，让我放过你……” 短短一句话，竟令赵亮猛地呼吸一窒。 他瞳孔紧缩，眼里满是震惊与惊恐，好似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般。 而王大海接下来的话，便让他的心彻底凉透。 “我没有答应，而是将她活活的……掐死了。” “现在，就让你带着这个秘密，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吧。” 说完，他便站起身，勾起嘴角吩咐道：“来人，将他和这个棺材，一起丢入澜沧江喂鱼。” 赵亮动了动唇，却再无力气反抗，他被人草草地丢进水晶棺材中，与自己的母亲关在一起。 看着自己的血渍溅上了赵岚的脸颊，赵亮用尽全力擦了擦她脸上的血渍。 “妈……对不起。” 随着水晶馆被扔进江里，赵亮终于沉沉地闭上了双眼。 朦胧中，他好似听到一个若有若无的女人声音。 “就他了吧，死前大悲大悟，流下绝命孝泪，现赋予黄金瞳一双。” 第二章 赌石 意识恍惚间，赵亮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席白色素纱的女子匍匐在自己的身旁。 只见女人五官精致，眼睛水汪汪地盯着自己，就像一潭秋水般安详宁静。 她的肌肤如象牙般光滑洁白，举手投足间透露出动人心魄的美丽。 见赵亮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她似是疑惑地瞪大看了双眼，又好似在喃喃自语道：“咦，你可以看到我吗？” 赵亮闻言，思绪逐渐恢复清醒，他开始认真地打量起眼前的女人来。 却不曾想，只是一眼，他的瞳孔便猛地一骤。 下一秒—— 包裹住女人曼妙身姿的布料竟在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览无遗的绝色春光。 靠！ 赵亮看着眼前的春光旖旎，顿时在心里爆发出一阵惊呼。 这美女怎么不穿衣服啊！光天化日之下，这成何体统！ 于是他赶忙坐起身，语气急促道：“美女……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吧，让别人撞见了不太好！” 说完，他便立刻闭上了双眼。 然而当他闭上眼之后，却发现自己不但没有失去光明，反倒是看得更清楚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而女人听到他的话，鹅蛋般的脸颊瞬间染上一抹娇羞，她脸色绯红，目光中泛起晶莹。 沉吟片刻，她便紧咬红唇道：“臭流氓，给你黄金瞳可不是这样用的！” “契约已缔结，从此你必须心怀正义，断不可以此为非作歹！” “还有，借此机会帮我找到丢失已久的海洋之心。” “它是我的护身符，现已流落人间数十载，若是再找不到它，我便要灰飞烟灭！” “你只需记住这两点，我便可以保你一世荣华富贵。” 说完，她便化作一缕白烟蹿进了一旁的江水之中，只剩赵亮愣在原地发呆。 黄金瞳？ 他曾经在电视剧中看到过，有了此技能将会拥有透视能力！ 难道说…… 抱着怀疑的心态，赵亮闭上双眼蓄力，随即又睁开双眼。 只见江边的所有石头都跃然浮现在他的眼前。 他甚至可以看清其里头的纹路以及岩层。 这番操作让赵亮不由得大吃一惊，过了好半会他才反应过来。 自己竟真的获得了黄金瞳！ 这……这简直是难以置信！！！ 回想起先前昏迷之时他听到的话语，难道真的是他的孝心感动了上天？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处于江边的石滩处。 天刚蒙蒙亮，已经陆陆续续地有人靠近了。 念及此，他快速起身，将所有思绪整理清楚之后，他总算得出一个结论。 他没有死，甚至还因祸得福，得到了黄金瞳。 既然老天再给他一个机会，那他势必要重新活出个样子来！ 他要让背叛自己的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王大海，李箐箐，你们给我等着！” 赵亮咬牙切齿，心里却逐渐萌生出一个复仇的想法。 要想对付王大海，凭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前期他只能韬光养晦。 而目前能快速赚钱的方式，那就是——赌石。 念及此，赵亮马不停蹄地就赶往了当地在最大的古玩市场——潘家园。 这个地方位于邢城最南端，而赵家位于最北端，此时他也不用担心被王大海的人发现。 就在这时，一堆人群蜂拥而上，都朝着不远处的赌石摊冲了过去。 “今天王家大小姐亲自过来赌石，说是要选一块上好的翡翠。” “这可有便宜捡了，要知道王小姐的眼神可是出了名的毒辣，要是我们能沾他的光选上一块，那就发达了。” “可不是嘛，赶紧去抢占个好位置，一饱眼福！” 众人的谈话声传进赵亮耳中，他的眼神不由得一亮。 邢城王小姐？ 他多年前好像在珠宝展览会上远远见过一次，是个不错的美人坯子。 王家也是做珠宝生意的。 虽说王梦嫣平日里头性格骄纵跋扈，但她却有个点石成玉的本领。 相传无论什么石头，只要经她玉手一摸，便可得知里头成色如何，能开出何物。 这么好的机会，他不得好好把握一番？ 于是他连忙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前，抢占了一个好位置。 看着眼前眼花缭乱的石头，他摸了摸裤兜，只摸出几张零散的钞票。 这还是他出差前，赵岚塞在他包里的。 就在他愣神之际，一道声音传来。 “来了，王小姐来了。” 赵亮转头，就看到王梦嫣被一众保镖簇拥而来，派头十足。 只见她海藻般的栗色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 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的映射下闪着淡淡的光芒，她五官精致娇艳，眼角的泪痣给人一种冷艳的雍容华贵感。 她踩高跟鞋，缓缓走上前来，气场无比强大。 摊主见状，惶恐上前开口道：“王小姐莅临我这个小摊位，真是我的福气啊！” 话音刚落，王梦嫣便伸手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客套话。 她红唇微张不耐烦道：“把你们这最好的石头给我拿出来，今天就来练练手。” 老板闻言，眼神瞬间放光。 他以最快的速度将所有的石头陈列在王梦嫣面前，语气恭敬道：“王小姐，这是今天新到的一批原石，您看看。” 王梦嫣点点头，只见他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便直接略过那些块头小的，走向块头大的原始前。 她伸出手，摸了摸，随后便高傲道：“就它了。” 赵亮的目光顺着她的手望去，闭眼，金瞳现。 视线穿过石头褐黄色的表面直达深层，可就在他看清里头的东西后，却忽地睁开了眼。 这块石头里面是绿色AAA级翡翠，不得不说王梦嫣还是有点功夫在身上的。 可唯一的缺点就是，里头虽有珍稀翡翠，但珍稀部分极少。 勉强打个戒指出来还算是不错，其他的成分就是百元翡翠级别，不值钱。 这块石头估摸着，也就值个几万块钱。 “王小姐真是好眼光，这块石头可是我从倭国专门带回来的，可遇不可求，市场价，五十万。”摊主搓了搓手，满眼闪烁着精光。 什么！赵亮一听这个价格，瞬间觉得离谱至极。 五十万？！他怎么不去抢！ 可王梦嫣好似并不在意这个价格，她勾勾唇道：“切吧。” 赵亮见状，忍不住好心提醒道：“美女，要不您再考虑考虑？” 此言一出，惊得在场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这人谁啊？竟敢教我们王小姐做事？” “他以为他是谁啊，多管闲事？” 听着众人的嘲讽，他却并未在意。 因为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王梦嫣的注意。 果不其然，王梦嫣抬头审视他一眼后，冷嘲道：“你在质疑我的眼光吗？” 赵亮闻言，连忙摇头解释道：“不，我的意思是，这块石头不值五十万。” 不等对方开口，他又接着道：“你给我五万，我帮你赚十倍！” 第三章鱼儿上钩 话音刚落，便引来周遭一阵嘲讽。 “这是哪来的疯子，竟敢在王小姐面前班门弄斧，夸大海口，简直是不知死活。” “我看这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人，浑身腥臭味，比我家门口的野狗都脏！” “还不快滚，浪费我们时间。” 众人纷纷开口，看向赵亮的目光中充满了鄙夷与嫌恶。 闻言，赵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行头，在这个藏龙卧虎的地方，他确实显得穷酸至极。 他身上的衬衫早已被海水泡得发黄，殴打受伤的血渍隐隐乍现。 此时此刻，他整个人显得无比狼狈。 他硬生生地将心里逐渐升起的苦涩压了下去，眼底浮现出一抹转瞬即逝的悲哀。 一夜前，他还是邢城最大珠宝集团的继承人，虽不曾抛头露面但也凭借这个身份受到万众瞩目。 谁曾想，只是短短一夜，他便从天之骄子变成了别人口中的野狗。 这种侮辱，他生平还是第一次听。 他快速整理好思绪，心底却再不停地告诫自己。 赵亮，你他么的要坚强！眼下可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时候，你要复仇！ 复仇！ 他深呼一口气，随即抬头看向对面一言不发的王梦嫣。 似是平日里头的生活太过于波澜不惊，赵亮的出现竟让王梦嫣觉得颇有意思。 心里虽然因为他的多管闲事而不满，但她沉默了片刻还是淡淡道：“你说给你五万就给你五万？” “要是这里每个人都这么说，那我岂不是要给每个人五万？” 她承认面前的这个男人很有趣，但是自己也不是个慈善家。 赵亮一听，心里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产生不满，毕竟换位思考，他也会做出一样的反应。 “他们不能给你挣这么多，我能给你起码挣十倍。”他一瞬不瞬地盯着王梦嫣的眼睛，信誓旦旦地开口。 起码十倍。 听着他这般猖狂的语气，王梦嫣竟罕见地露出了一个有趣笑容道：“那要是你做不到呢？” 赵亮斩钉截铁道：“不可能做不到，如果你不信我……那不如我们比试比试？” 这番公然挑衅，是他能想到的最后办法。 殊不知王梦嫣听到这句话，瞬间就来了兴致：“既然你对自己这么有自信，敢来挑战我，那我便给你这个机会。” “我给你五万，看谁开出来的料子好，如何？” “要是你开的料子比我好，那本小姐就甘拜下风，要是你开的不如我，那你就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 正好最近无聊得紧，花五万寻个乐子她也觉得无所谓。 赵亮眼神一亮，便道：“一言为定。” 两人的对话，让周围看好戏的人不由得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看来有句话说得对，风浪越大鱼越贵。 摊主默默地往后退了两步，随后道：“二位开始选吧。” 王梦嫣挑眉一笑，指了指刚才她选好的石头道：“我就选这个。” 赵亮见他不听劝，于是便只好将目光移向面前的石头堆。 闭眼，再睁眼，顷刻间，大部分石头里头的料子跃然浮现眼前。 透过纹路，他观察其里头的本质来，四处查找一番后，他不免有些失望起来。 这些石头开出来，都不值五万，而最好的那块石头俨然已经被王梦嫣拿走。 而就在这时，石头间里头的一块裂石吸引了他的注意。 它被围嵌在一堆石头之中，只露出了半个头来。 只见它周身布满细微的裂痕，石体呈现出灰色状态。 沉吟片刻，赵亮伸出手指了指它道：“我要这个。”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随即爆发出浓浓的嘲笑挖苦声。 “这怕不是个疯子吧？” “好不容易得到机会，谁能想到会选这么个玩意？” “我看他就是来哗众取宠的罢了，没意思！” 王梦嫣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她还以为这人有多大的能耐呢，不过如此，浪费时间！ 摊主见状，连忙上前道：“要不……要不您就再另寻一块吧，这个石头售价是两万块钱……” 距离五万，还差了一截。 却不料，赵亮摇摇头，坚定地说道：“我就要它。” 既然只值两万块，那他偏要以小博大！ 虽然这个石头看上去平平无奇，可是它里头的料子却是极为珍贵的紫翡。 市场估值至少两百万起…… 王梦嫣闻言，逐渐没了耐心。 她顿感无聊，随后抬了抬手道：“开吧。” 话音刚落，摊主便拿出了切割机来，众人见状不由得纷纷秉住呼吸。 毕竟这可是一睹风采的绝佳时机。 摊主首先切的便是王梦嫣选的那块石头，当刀片快速切进石头缝中时，一道深绿色的光影忽地出现。 “是祖母绿翡翠，还得是王小姐。” “这个成色好啊，简直是翡翠中的极品啊！” 王梦嫣听着周遭人的夸奖，顿时喜上眉梢，可是下一秒—— 只见短暂的绿翡出现之后，取而代之的便是灰色岩层以及淡绿的色的料子，直至整个石头分割结束。 众人见状，不由得纷纷噤声。 看着眼前的料子，王梦嫣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她没有想到这块石头竟会是深包浅…… 但转念一想，这开出来的料子至少也比旁边这人开出来的好。 念及此，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赵亮盯着眼前的石头，不由得在心里暗自感慨。 看来这黄金瞳还是挺准的！ 当切割机缓缓切进他选择的石头时，一道淡紫色的霞光出现。 众人见状，不由得纷纷瞪大了双眼，几乎是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幕。 直到石头顺利分切成两半，在场无一人敢出声。 只见石头里头的料子在光线的折射下散发出淡淡的紫色光晕，看上去高贵又神秘。 “紫翡！这是紫翡！”人群之中终于有人惊呼起来。 王梦嫣看着眼前的料子，神情满是不可置信。 她转头看向赵亮，忍不住惊呼道：“这……这怎么可能！” 这种成色的紫翡，放眼整个邢城都是珍稀料子。 市场估值至少五百万！ 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看上去其貌不扬的男人，竟真的如此厉害。 赵亮瞅准时机，拿起桌上的两块紫翡原石，放在了早已呆若木鸡的王梦嫣手上。 “王小姐，两万搏五百万，你不亏。” “听闻王小姐特意前来寻翡，这块石头就当是我送给王小姐的见面礼了。”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众人见他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眼中纷纷扬起赞赏的光芒。 等走出人群之后，赵亮便在心里开始默念：“3……2……” 下一秒，身后便传来王梦嫣的声响。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第四章 玉婵随音 赵亮勾起了嘴角。 鱼儿已经上钩了，接下来便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不过人情世故赵亮是懂的，现在他绝对不能让王梦嫣知道他真正的心思。 避免不必要的猜疑从而引起误会。 赵亮回过头来，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我饿了，王小姐请我吃一顿饱饭可行？” 金钱，车子，甚至是房子，王梦嫣都想到了。 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竟然只要一顿饭！ 不过这还真赢得了王梦嫣的好感。 当今世道，不贪婪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就在王梦嫣还没有说话的时候，赵亮再次开口。 “如果太勉强的话那就算了，本来就是举手之劳而已。” “挑地方吧。” 她王梦嫣也不是一个喜欢欠别人人情的人。 最终还是爽快的答应了。 赵亮本来就是隐形的富家公子，挑选的地方也是很上档次的。 是一个低调的私房菜馆。 王梦嫣也是知道这里的，平日里也是来过几回，不过让王梦嫣好奇的是，能来这里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 而眼前这个人…… 王梦嫣正琢磨着。 赵亮就被门童给拦了下来。 门童冷冷的看着赵亮。 “抱歉，您不能进去？” 赵亮也是懵逼了，以前能进，怎么现在就进不得？ “我怎么就不能进了？” 门童还是保持那个姿态，原地不动的上下打量了赵亮一番。 而后冷冷的开口。 “我们这里是邀请制会员消费，来的可都是当地名流，至于你……” 赵亮闻言苦笑一声，以前他穿的再破也是有底气的，毕竟光是赵氏珠宝继承人这个名号就已经能让人礼让三分了。 如今便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罢了！ 今时不同往日，赵亮也不想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和精力，不让进，那便换一个地方作罢。 不过就在赵亮想要去同王梦嫣说的时候，王梦嫣已经走了过来。 “去把你们的负责人找过来。” 那个门童一看到王梦嫣，立刻狗腿了起来。 “王小姐，您来啦，刚刚被不相干的人挡住了视线，晚了招待您，您莫要怪罪。” 说着就直接越过了赵亮去巴结王梦嫣。 王梦嫣的脸色更加的冷了。 提高了声音。 “我说去把你们的负责人找来，我要投诉你。” 门童听了不知所措，倒是有一些委屈。 “王小姐，您说要投诉我？不知哪里得罪了您，我向您道歉。” 这个时候，王梦嫣走到了赵亮的面前。 “那你便向他道歉吧，毕竟你刚刚得罪了我的贵客。” 王梦嫣的话让赵亮如沐春风，让那个门童如坠冰窟。 不过门童很快就反应过来。 小跑到赵亮的面前。 “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刚刚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还请您高抬贵手。” 赵亮心里感叹，这就是见人下菜碟的世道。 而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算了，没事儿了，我们进去吧。” 进去以后赵亮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这是他以前同母亲来经常选坐的位置。 如今再来，不免有一些伤感。 “你经常来这里？” 王梦嫣从来没有对一个男人如此好奇过。 赵亮也惫王梦嫣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随后点了点头。 “我妈以前经常带我来，不过以后可能没机会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门童那关我都过不了了。” 赵亮自嘲，王梦嫣也能猜个大概。 认为赵亮家破产了，深表同情。 “没关系，以后我们可以常来这里的嘛。” 刚说完这话，旁边的王梦嫣便意识到自己的话语有些唐突。 尴尬地看向了赵亮之后，发现赵亮也正看着她，便缓缓的低下了眼眸。 可就在此时，赵亮顺着他的视线，竟然看到了她胸口上的那一枚吊坠。 只是眼神刚接触到这个吊坠的时候，却顿时反应过来，这个吊坠绝非凡物！ 黄金瞳在此刻也运转起来。 朝代：唐朝古董。 名称：卧蝉随音。 价值：300万起步。 一行行的资料从赵亮的黄金瞳中一览无余。 正想着用这个点吹捧一下王梦嫣，却不曾想王梦嫣这脸色突然发生了变化。 “你在看什么？” 赵亮听到这话也是尴尬的笑了笑，随后立马解释到。 “你别误会，我只不过是在看你胸口上的这枚吊坠罢了。” “对于古董我也是略知一二，看到这种好东西，自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听到这话，旁边的王梦嫣倒是满脸的好奇。 “你居然还懂古玩？” “这个玉是我母亲唯一一次送过给我的礼物。” 说到这赵亮明显的看到了王梦嫣脸上的表情 发生了一丝略微的变化，显得并不是特别开心。 赵亮此时却是微微开口说道。 “东西都是好东西，就是不大适合戴在身上。” “就好比这只玉蝉一般，上边没有钻孔。” “摆明的就是古时候老祖先们用来放在死人口中的东西。” “墓里的玩意，还是当个摆件比较好！” 第五章 王梦嫣的未婚夫？ “死人口中含着的？”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一旁的王梦嫣顿时心头一颤。 王梦嫣的眼神变得非常的复杂，赵亮也观察到了一丝异常。 “可能是伯母，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玉蝉比较好看吧。” “不过以后还是不要带身上比较好。” 王梦嫣抬起头，瞳孔有些闪躲，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脸上显得有些落寞。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玉蝉都算是大开门的物件。” 说着，赵亮便微微的凑了过去，赵亮试着将自己的黄金瞳细细的看了一眼。 霎时间，这只玉蝉的内部构造瞬间映射在了赵亮的面前。 太过于专注，甚至都忘却了，这是在王梦嫣的胸口前。 “里边夹杂着一丝紫色的色带，再加上这个雕工，如果单从价格上来说的话……” 赵亮的脸凑得特别近，王梦嫣微微的朝着赵亮的眼睛瞥了一下。 赵亮并没有对自己做什么非理行为，反倒真的是认真的在看着这块玉石。 这倒让她脸色变得有些绯红。 就在此时，门口处的门童顿时挤出了一副谄媚的笑容。 “唉哟，这不是张少吗？您里边请，我们经理早就给您备好了位置。” 一个身穿着西装，脚踩着皮鞋的男人身旁跟着两个狗腿子，大摇大摆的朝着里边走来。 “小子，挺会来事啊。” “拿着这是给你的小费。” 男人出手十分阔绰，直接从狗腿子身上掏了几张红色大钞，甩给了门童。 门童的表情也是欣喜了不少。 “多谢张少！” 正当张雷一脸惬意的朝着里边走去的时候，狗腿子视线却落在了一旁的餐桌上。 “少爷，你看那边，那不是王小姐吗？” 张雷一听到这声音，顿时撇了过去，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一瞬间，心头的火气，涌现到了脸上，快步的朝着赵亮，还有王梦嫣那边走了过去。 “臭小子，勾搭到老子女人身上来了！” 赵亮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以及那嚷嚷的声音。 回过头去，张雷气势汹汹的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张雷抬起手，似乎丝毫没有准备跟赵亮讲道理的想法。 直接抽起自己的巴掌就甩了过去。 赵亮却好像是早就预判了他的动作一样，才刚看他抬起一手赵亮便顺手一抓。 将张雷的手腕死死扣住。 黑色的西装被赵亮拽得皱褶，王梦嫣也被吓了一跳。 此时的张雷心头也是一阵嘀咕，这都能遇到练家子？ 赵亮的力量确实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手腕被扣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赵亮看到这一副模样，这才将他的手缓缓推了回去。 王梦嫣显然看到了旁边的张雷，随后便一脸不悦的撇过头去，脸上尽显无奈。 “臭小子，你知道王梦嫣是我什么人吗？” “他是老子的未婚妻！勾搭到我未婚妻的身上，你是不要命了是吧？” 听到这话，王梦嫣才连忙走到赵亮的跟前，随后拦下了张雷。 “你在说些什么？他是我在赌石界的朋友，只不过是在帮我看一个古董罢了。” “再说了，哪怕真的是怎样，又关你什么事？” 旁边的张雷听到这话却没有生气，只是露出了一副戏虐的笑。 “梦嫣，你都快成我的女人了，怎么还帮着别人说话呀？” “怎么？是怪我没有陪你啊？” “你放心，等老子和你成婚了之后，绝对让你天天腿软，连出来这心情都没有。” 王梦嫣顿时紧皱着眉头，脸上的愤怒依稀可见。 赵亮有些不明所以。 但是他知道王梦嫣似乎并不愿意，却也不得不承认是张雷未婚妻的身份。 “你少在这里说这些有的没的，如果不是我家里逼着我的话，我绝不可能嫁给你。” 赵亮听到这话之后，可算是搞明白了。 毕竟张家在当地，也算是个二流势力。 听到王梦嫣这么一说，估计还是家族联姻的那档子破事。 只是张雷似乎却并无所谓，只要得到王梦嫣的肉体，他便已经满足。 “好了，梦嫣，就不要在这里说气话了，再说了，这小子穿的一副穷酸样。” “你该真不会相信他会这些古玩玉石之类的东西吧？” “他要能看得明白古董的话，那我宁愿相信路边的狗能说人话！” “你就不要在这里跟他浪费时间了，好好的回去准备。” “等我们两个人的良辰吉日一到，你放心，作为你的未婚夫，一定会帮衬你家里的。” “至于这个穷光蛋的话，你们两个人直接把他带走，收拾一顿。” 身旁的两个狗腿子，立即朝着赵亮那边快步走过去。 王梦嫣赶忙将这两人拦下。 “我看你们两个谁要是敢动一下试试看。” 看着王梦嫣帮助赵亮出头，瞬间张雷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王梦嫣，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你现在可是我的未婚妻，你可别忘了你爹现在的处境！” 显然王梦嫣听到这话之后，气焰虚了不少。 两人僵持之际，一旁的赵亮却是戏谑地开了口。 “哟，没想到张少还有个喜欢玩对食的癖好？” “清朝太监定情的链子戴在手上，你也不嫌脏？” 说话间，赵亮一双眸子死死地落在了张雷的右手上。 脸上不言而喻的笑容，更是让张雷破了大防。 “你少在那里给老子放狗屁，你懂个毛啊。” “老子这是清代恭珠，购买你命的玩意知道吗？” 赵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能把对食珠当成恭珠，我顿时都分不清究竟是头什么猪了。” 看着这对狗男女一唱一和，张雷哪能受这气。 眼珠一转，指着赵亮道。 “既然你小子嘴硬，那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咱各自用三万块钱，比比谁能捡到最大的漏！” “你要是赢了，这贱人老子拱手相让，亲自撕了婚约。” “但要是输了，可别怪爷把你的手卸下来！” 第六章 你这是作弊！ 看着张雷发狠，王梦嫣顿时皱起了眉，护在赵亮身前道。 “赵亮，算了吧，没必要跟他计较，我们走。” 面对张雷这种疯子，王梦嫣可没有一点侥幸心理。 可赵亮却没有打算放弃这个机会。 自己有黄金瞳，这小子上赶着送人头，哪有不刷经验的道理！ “一言为定！如果我输了，我愿意把手剁下来，如果你输了，希望你也别反悔。” 一听赵亮应下赌约，王梦嫣顿时忧心忡忡。 “不行！太冒险了，古董鉴定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你没必要跟他赌。” “万一输了，他可是来真的！” 旁边的张雷听到这句话，放声大笑。 “梦嫣可说得没错，怎么样？现在知道害怕了吧？” “如果知道怕了，就跪下来给我磕个头，叫声爷爷，我就放你走。” 赵亮却是冷笑一声。 “就怕张少到时候又找块宫女的裹脚布当传家宝！” 张雷的表情瞬间凝固下来。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古董世家的底蕴。” 赵亮也是二话不说就跟着走了出去，王梦嫣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一上车王梦嫣就一副焦灼的模样，带着几分娇嗔道。 “你干嘛要跟他赌啊？而且......” “放心吧，我有把握，我从不做没胜算的事情，你在旁边看着就好了。” 赵亮脸上的坚定让王梦嫣看到了从未见过的稳重。 不知为何，眼前的这个男人，总是能让自己感到莫名安心。 很快两人便跟着前辈一起来到了古董市场。 “行了，少说废话吧，两个小时的时间看一下谁能够捡到最大的漏！” 一旁的几个手下直接来到了赵亮的跟前，把三万现金递到了赵亮的手上。 “别说我不照顾你，这三万块钱我先出，你要真有能耐赢了我就不用还了。” “没能耐的话嘛......呵呵。” 此时的王梦嫣也下了车，看到了这一幕之后，顿时脸上被气得涨红。 在张雷的身边站着的不是别人，而是邢城赫赫有名的古董大师，沈大海！ 也正是张家的朝奉，传闻中，还真没什么宝贝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溜掉。 “你无耻，张雷，你竟然还带了沈师傅，你这不是作弊是什么？” 听到这话，旁边的张雷便叉着腰放声大笑。 “我也没说只能靠自己呀，你要有那个能耐，你也可以帮他呀。” “怎么？心疼啊，心疼也没用，你就等着吧，老子干你的时候让这独臂仔听个响！” 说着，张雷便带着人回过了头进入了古董市场，王梦嫣还想追上去理论。 可赵亮只是淡淡地伸出了手，拦住了王梦嫣。 “他多送我块磨刀石，咱跟他计较做什么？” 赵亮已经见识了自己这个黄金瞳的实力。 他压根就不担心找不到宝贝！ 这一场赌约，自己势必要打响名号，为后面的计划铺路！ …… 另一边，带着沈大海的张雷已经开始逛了起来。 “少爷，这玩意儿可不错啊，宋朝的明玉盘。” “这个玩意儿我仔细看了一下，确实开门！” “最主要是这个古董市场的商人，把它当成普通的玉盘在卖，机不可失啊。” “我们估计只花两万块就能拿下。” 听到这话，张雷的眼神变得细腻了起来，脸上露出一副奸诈的笑容。 “确定了吗？这个东西是最值钱的了吧？” 沈大海自信地点了点头。 老夫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不过我刚刚转了一圈，估计拿走了这个之后整个市场也没什么好东西了。” 这倒是点醒了张雷，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赵亮彻底失去胜利的可能！ 张雷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变得自信了起来，直接当场就买下了这个宋朝明玉盘。 “成交！” 等这宋朝明玉盘成交了之后，张雷自然是走到了鉴定台那里。 让场地负责人开始在那里鉴定。 “果然还是得张少爷您出手啊，您看这岂不是就捡了大漏了吗？” “两万块钱直接翻了几十倍呀，这玩意儿要卖出去到底都得一百万起步。” “这是正宗的宋代明玉盘，它的这个质量以及它的品色那都是相当顶级的。” “真是了不得啊！” 周围过来看热闹的人，听到这话都忍不住啧啧称奇。 刚刚把这个盘子卖给张雷的人，也是恨得直咬牙。 张雷在阿谀奉承的声响中也是逐渐迷失自我。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赵亮并没有被喧嚣的嘈杂声吸引过去。 反倒是满脸淡定的站在那里，眼神专注地看着地摊上的一个物件。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呀，这可都是能捡漏的稀世珍宝啊。” 破旧的地摊上一位老人家在那里介绍了自己的这一堆东西。 看起来还真有模有样的，可是旁边却路过几个行人。 见到这个摊贩老板在介绍着自己的玩意儿的时候，都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行了吧，你这玩意顶多也就是上周的。” “我看呐，这摊子上最老的就是你咯！” 赵亮并没有被周围的人所影响。 反倒是来回踱步了好几次，最终才满脸镇定地在这堆“垃圾”前停了下来！ 第七章 垃圾堆里的珍宝 “哎哟，这不是大行家吗？” “怎么着停在这里，你是看到了什么好东西吗？让我猜猜哈。” “你该不会是看上了这个元青花吧？” 张雷此言一出，周边驻足观看的那些老板放声大笑。 纷纷望向了地摊上的那个元青花，只是瞥了一眼，更是笑得人仰马翻。 “这小子是个痴呆吧，这里里外外谁不知道，一般这种摊卖的都是垃圾。” “你瞧他还盯着那个元青花看，这怕不是国宝帮吧？” “接下来那个摊主是不是还要给他一套鉴定证书啊？” 周边的笑声是如此的刺耳，正中了张雷的下怀。 他要的就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狠狠的羞辱赵亮！ 此时王梦嫣显得有些坐立不安，皱着眉头看着旁边的赵亮。 “赵亮，要不我们去别家看看吧，指不准还能够找到点机会。” “万一输了的话，张雷他可是来真的。” 王梦嫣生怕赵亮赌输了之后，真被张雷把手给卸了下来。 毕竟赵亮也是为了帮自己才出的这个头。 可赵亮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反倒是聚精会神地用黄金瞳探查起来。 【正在识别当前古董属性。】 一行琳琅满目的属性列表出现在了赵亮的面前。 【现代纯铜工艺。】 【价值：20元。】 【现代玻璃工艺。】 【价值：15元。】 【现代陶瓷仿元青花工艺。】 【价值：10000050元。】 让赵亮不解的便是这一串数字，以及它对应的物品属性。 为什么一个现代高仿的陶瓷能够跑到这个价值来？这不是闹着玩吗？ 随后赵亮尝试着转换自己黄金瞳的模式。 那个高仿的元青花顿时就好像被抽离了，色素一样，变得透明了起来。 此时里边的东西清晰的显露在赵亮的面前。 这一下系统才将他的物品属性给展示了出来。 【唐伯虎真迹。】 【价值：10000000。】 赵亮顿时微微一笑，现在他可算是知道了。 为什么这一个高仿的陶瓷后面有个五十元的零头。 这明摆着就是外层的那个陶瓷容器的价格，和赵亮估算的差不多，里边果真别有洞天！ “老板呀，你可别听别人瞎说，咱们玩古董的也都是明事理的人。” “那这玩意儿可不是别人说些什么就是什么的呀。” “玩的就是一手别出心裁与常人不寻同的眼睛。” “他们看不懂，您还能看不懂吗？” “我一看您就是行家，要不这个玩意儿我便宜一点五百给你。” 那个坐在地毯旁边的老板，看见别人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说着。 他立马展现了一波自己的优秀口才。 而他这一句话也像是直接把赵亮点醒了一样，也省得自己去问了。 “行，五百就五百。” “这个钱你拿着吧。” 说着赵亮就将自己口袋里边的现金掏了出来，准备递交给老板。 相当老板伸出手去拿的时候，赵亮又迅速收了回来。 “先说好一金交易不可退换五百就是五百，别我拿了之后你才跟我说他不止这个价。” 听到这话，老板顿时也是心里一阵嘀咕。 这算是倒反天罡？ 这个假货好不容易今天要卖出去了，有个冤大头接盘，自己还开心不成呢！ 要真把这个东西给拿回来，那除非是自己有病！ “哎哟，咱们这可都是诚信做生意的，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绝对不赖账。” “毕竟您能捡漏，那是您的本事不是？” 赵亮听到这话才在王梦嫣错愕的眼神中，放心的把钱交了出去。 周边的人更是哄堂大笑。 “傻子吧，真有人会买那个老头子的玩意儿，他可是咱们这边出了名的小白杀手。” “看来这小子真就是国宝帮实锤了。” “不过他还亏了点，连那个鉴定证书都没送一份！” “你瞧这不就上套了吗？还真是够傻的呀，看来这钱是真好赚。” 喋喋不休的声音，却丝毫没有影响到赵亮手上的动作。 一旁的张雷也是笑的直拍大腿，沈大海则是露出一副不屑的眼神。 “就这点能耐，没有个三五十年的功力，还想来古董行业里边混。” “真把自己当天才了呀！” 张雷也是一副讥讽的笑意，看向了赵亮那边。 “傻子，怎么着？买好了现在你可以来跟我们比价格了吗？” “让我看一下你的那个元青花究竟值多少钱？” “我好害怕呀，你拿到了那么好的一个古董，我只拿到了一个宋朝明玉盘。” “比不了一点，比不了一点。” 张雷边说边笑，看着一副相当得瑟的模样，好像是势在必得。 王梦嫣此时也是迫切的看向了赵里，赵亮则是一脸的淡定冷笑一声。 “我可没有说我要拿这个陶瓷去跟你比。” “我要跟你比的，可是这里边的玩意儿。” 说着，赵亮便果断把这个高仿元青花放在了一旁。 随后拿来一块石头，狠狠的砸在了上边！ “这小子是被吓傻了吧？”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际，突然间陶瓷破碎的声音打破了喧嚣。 陶瓷的表层直接碎裂。 赵亮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随后将手伸了进去，竟从里边抽出一根卷轴。 “这是一幅画？！” 第八章 千里雄鹰图！ 尘封的卷轴上边，沉淀着岁月的痕迹，暗黄色的表皮布满着灰尘。 因为陶瓷的封装，让这卷轴的成色虽然看起来很老，却又保存得十分完好。 张雷虽然不学无术，可是在古董世家的耳濡目染。 什么东西好什么东西坏，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沈大海的脸色，显然两人的想法基本一致！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说着张雷连忙走上前去，焦灼的步伐，踩着那皮鞋发出了嘎嗒的声音。 来到了赵亮的面前之后，他连忙地把那幅画卷抬了起来。 微微展开之后，一只雄鹰栩栩如生，如同天上来物一般呈现在众人眼前。 此时的现场就好像被一只雄壮的大手死死地压住，静可听闻！ 豆大的汗珠从张雷的额头滑落到下巴处，将要低下的时候，连忙用手迅速擦掉。 生怕弄脏了这底蕴深厚的画卷。 虽然纨绔，但这种对于古玩的敬畏，他还是有的！ 随后，颤颤巍巍的唇间透出几个模糊不清的字眼。 “这是唐......唐伯虎的千里雄鹰图！”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是真的，沈大师，你过来看！” 沈大海在画卷刚刚被张雷拿起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挂满了错愕的表情。 这幅画在古董界的震慑力能有多大？ 那可是连古董界的临摹大师都不敢去轻而易举触碰的存在。 如今却以这种方式呈现在他们的面前，包括沈大海，他也难以相信。 “这......这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 带着一副惊恐的表情，沈大海都忍不住来到赵亮的面前询问道。 “小兄弟，老夫方才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着实是对不住啊。” “敢问你师承何处？” 赵亮听到这话，却也只是露出一副淡淡的笑意。 “这种东西不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吗？师承何处？自学罢了。” 赵亮这一番狂傲的言论，更是让沈大海错愕。 只是气坏了旁边的张雷，嗔怒地看着沈大海。 “沈大师，你这是做什么？我不信这小子运气真这么好！” “这玩意顶多就是一幅仿古寄托画！” 沈大海此时却一反常态，并没有站在张雷那边。 反倒是掏出随身携带的观古镜细细品鉴了起来。 脸上的神色，越看越震惊，越看越激动！ 甚至双手都止不住地略微颤抖。 “诸位，这幅画是真迹确实是来自唐伯虎唐大师之手的千里雄鹰图。” “没想到这画卷居然能够重见天日，老夫也算死而无憾了！“ 此时听到这话之后，那群围观的观众才从那震惊错愕的表情中缓过神来。 拿下这幅画的人是谁？那可是他们刚刚所有人都嘲讽是傻子的赵亮。 霎时间，两人高下立判！ “这小子原来是在扮猪吃老虎啊。” “看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真不知道这是古董界哪一位贵人的徒弟。” “竟然有如此强大的眼力，见者不枉为天才啊。” “若是这双眼睛能在任何一家古董商会上坐镇坐台的话，那岂不是天天降祥瑞？” “高人！竟然能从这庸俗的高仿元青花陶瓷外就察觉到里边必有玄机！” “......” 古董界便是这样，谁若是能够拿下好东西，谁就是真正的大师。 哪怕是张雷的名声再怎么大，可现在他就是输了。 赵亮拿出来的东西足以在一个省级博物馆镇馆。 但如今却被赵亮以五百块钱的废品价收了过来。 这要怎么能让人不心生羡慕和敬佩？ 此时，张雷的脸早就已经被气得胀红，合着最后的小丑是自己呗？ 王梦嫣的眼神中也充满了崇拜以及仰慕。 他从没想到赵亮竟然会以这种方式胜出！ 更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竟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婚约。 伴随着风头逆转，张雷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婚约他可是好不容易搞到手的，事关家族兴衰，可不能就这么放走了。 只见他眼神一提溜，随后瞥了一眼赵亮。 赵亮早就已经在看着张雷了，看到他这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赵亮便说道。 “现在你可以履行你的诺言了吧？” 听到这话张雷瞬间被点了一下一样，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眼珠子左右撇了两下，便假装毫不在意地说道。 “什么婚姻？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我都懒得搭理你，我们走。” 话音刚落，张雷就像丧家之犬一样，刚一回头就拔开腿，快步走开。 沈大海毕竟收了张家的钱，虽然想跟赵亮说些什么，却也不好多留，只能客气地拱了拱手。 一眨眼的功夫，张雷连背影都不剩。 赵亮却是淡然一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似乎早就猜到了会这样。 “果然这种人是不可信的，还好自打，一开始我就没有相信他能够履行诺言。” “不过以后你要是想跟家里坦白，也算是师出有名了。“ 就在此时，旁边的王梦嫣脸色微微泛红，弱弱的开口说道。 “刚刚，谢谢你了，还让你冒这么大的险，饭也没吃成。” 赵亮无所谓地，回过头浅浅一笑。 “对了，你家族里边不是有什么问题吗？” “要不你跟我说说，我看能不能够帮得上什么忙？” 第九章 难言之隐 听到这话，王梦嫣刚刚灵动的眼睛瞬间变得黯淡了下来。 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赵亮也没有打断，只是笑着带着王梦嫣朝着古董市场外边走了去。 来到了花园旁，两个人便闲暇的走在公园的石阶板上。 这绿野青葱的草坪倒是让赵亮心旷神怡。 只是眉头不展的王梦嫣却和赵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像我们这些鉴宝行当的话，基本上就是靠着眼力吃饭的。” “近年来我们家也没有在赌石会场上面拿到什么好玩意儿。” “可谓是入不敷出，我的父亲便想着破釜沉舟，将所有的资金买了一块重达五吨石胚。” “听那缅甸商人说那块石头可是有一整片的冰种飘花。” “可是我父亲整整开了三刀都不见一丝绿，可谓是亏空了基本所有的资产。” “如今我父亲也意识到了，这块石头不大对劲，想变卖出去却也没人敢接手了。” “更是成为了行业内的一桩笑话，所以家里才会逼着我......” 说到这里，显然王梦嫣的声线也变得微弱了起来。 长呼了一口气之后，王梦嫣便重新舒展开自己的笑容。 “算了，像这种事情我就不跟你说了，说多了也是在给你投放消极情绪。” “话说回来，今天还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因为你的话，还真摆脱不了那张雷。”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又是帮我了一个大忙。” 赵亮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浅浅的笑着说道。 “又不是什么大忙，不过你可别忘了，这一次的饭我们可没有吃成。” “你可得给我记账啊，下一回一定要请回来，这个没问题吧？” 听着赵亮幽默风趣的话语，王梦嫣的心情好转了不少，娇羞一笑，看向的赵亮说道。 “放心，说到做到，这一次没吃成，我一定会给你再补回来的。”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一言为定。” 赵亮心中也对王家的事情有了一些头绪。 五吨的玉石胚子，再不济也不可能会一片绿都不飘。 这倒是挺让赵亮好奇它里边到底藏着些什么？ 不过当务之急是必须要让自己的手头先有资金了再说，否则的话，什么都是虚的。 “对了，请我吃饭是一码事，还有一件事情，我还得托你帮我一个忙。” 以现在赵亮的名誉声望去，把这一幅千里雄鹰图卖掉，肯定有困难。 但是有王梦嫣在这里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果然王梦嫣听到了赵亮的话之后，立即答应了赵亮。 “你只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绝对全力以赴！” 说着赵亮就把那个放在绒布袋里边的画卷拿了出来。 “那就麻烦王大美女帮我处理下这个小玩意咯。” 王梦嫣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意外。 这男人还真是够信任自己！ “行，不过多少起拍，你可以跟我先说一下，回头我就帮你把它给拍掉。” “放心，我走家族里的渠道，绝不收你佣金。” 听到这话赵亮只是浅浅的笑了笑，这佣金什么的还是得给的，手续还是要正常走。 “起拍价的话就定在八百万吧，我预估卖个一千万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行，没问题，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安排八百万起拍，我尽量帮你往高了抬。” 说着赵亮便满心欢喜地把这幅画卷交给了王梦嫣。 随后两人也是交换了联系方式，并且赵亮把自己的卡号也一同发了过去。 “到时候卖出去了，你直接转给我就行了。” 王梦嫣也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此时赵亮心里却是无比的欢愉。 因为在刚刚鉴定这个千里雄鹰图的时候，赵亮发现了一件怪事。 那就是本来自己的这个黄金瞳，刚刚觉醒的时候并不能够使用太久。 一旦使用黄金瞳聚焦太久的话，脑子里便会传来一阵眩晕感，随后体力也会疯狂下降。 基本上一两分钟赵亮就会撑不住。 可是自从把那个玉婵鉴定完了之后，赵亮便感觉到了自己的黄金瞳得到了提升。 刚刚在鉴定那个千里雄鹰图的时候，赵亮盯了不下十分钟。 在那个摊位上面左右扫视，却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一丝的疲惫。 直到将近过了十分钟左右，赵亮才有了些许的感觉。 就在赵亮不解之际，脑海中突然间回荡起了一阵声响。 “这是正常现象，黄金瞳会根据使用者接触的保护和提升。” “接触的宝贝越为珍稀昂贵，使用者吸收的宝气就会更加浓厚。” “自然黄金瞳的威力也会变得更加巨大。” “虽说现在只能坚持十分钟，但是伴随着你接触的宝物越来越多。” “你的黄金瞳就会变得愈加稳定成熟。” 听到耳边的这番解释之后，赵亮脸上顿时出现了一抹狠辣的笑意。 “看来得找机会多接触一些宝贝了！” “等我迈出第一步，该报的仇，一个都跑不了！” 第十章 做我男朋友可以吗？ 顺利迈出复仇第一步，赵亮神清气爽。 送走王梦嫣后，扭头又钻进了古董市场。 刚才跟张雷赌石，才用了五百块，再加上王梦嫣那儿剩的一万，他打算继续逛一圈锻炼黄金瞳的同时，也能挣点小钱。 不过可惜的是，他的好运似乎用完。 走遍了每一个摊位，都没再发现值钱的东西。 赵亮叹气，找了家面馆一口气点了五碗牛肉面。 使用黄金瞳带来的饥饿感和疲惫，被热腾腾的汤面填满。 “老板，再来五碗！加两份牛肉！” “好嘞！” 等待的时间，门外叽叽喳喳走进来一群人。 赵亮正放空，忽的听见了自己母亲的名字。 “……赵岚糊涂，怎么会把公司给一个外姓人！” “可不是嘛，我听说的时候惊呆了！她不是有个儿子吗？不大抛头露面，但以前也是跟着她见过世面的。” “谁知道呢，可能女人谈了恋爱脑子就发昏吧！” 七八个精英打扮的男人哈哈大笑，赵亮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那桌人点完单后继续侃大山，仍旧围绕赵氏珠宝。 “赵岚太蠢，她刚死，那个男的就找了个小的，没赵岚漂亮，眼睛跟瞎了一样！” “胜在年轻嘛，你也不想想赵岚儿子都二十了。” “嘘，这还不是最劲爆的，人家新女朋友是赵家少爷的前女友！” “嘶……带感。” “反正赵氏珠宝马上走下坡路，找谁都无所谓了呀。” 一道声音插了进来，大伙儿看过去。 “老汪，有啥消息分享一下，吃独食有啥意思。” “你们还不知道吧？王大海，就那个男的，今天开除了赵氏珠宝十几个老设计师。就因为小女朋友一句，‘太土了’。她懂个屁呀，上午开的人，下午赵氏股价暴跌。” 老汪嘿嘿直乐，“王大海想把人喊回来，结果人根本不带鸟他的！还顺手挖走一堆赵氏员工。” “他那个女朋友做主买的原石也没一个出绿的，大几千万打水漂。下个月工资能不能发都不清楚哦！” “瞅瞅，还没收盘呢，赵氏珠宝跌停了！” 近期，赵岚逝世在邢城是大事。 本地最大的珠宝集团话事人变更，不知引起多少业内外人士关注。 热搜都挂好多天了。 关于王大海和李菁菁的背景，也被扒的底裤都不剩。 一个前半生靠女人吃饭的软脚虾，一个自称珠宝专业的女大学生。 双贱合并，让人瞧够了笑话。 “噗！笑死我了！” “哈哈！” 一桌人乐的前仰后倒。 “啪嗒！” 赵亮手里的一次性筷子被他掰折了。 “好啊，王大海，李菁菁，我妈辛苦打拼一辈子的心血，就被你们短短半月折腾的七零八落。” 他紧咬后槽牙，狠狠闭眼。 母亲的心血，他一定要会拿回来！ 如果他有足够多的钱，股价暴跌反而是一个机会！ 只要他重新收购…… 一套计划缓慢成型，赵亮的面都快放坨了，他才动筷。 两天后，一千万到账。 王梦嫣的电话也如期而至。 她兴冲冲的约赵亮出来，两眼放光的盯着他猛瞧。 “你估价太准了吧！正好卖出去一千万！我回家跟我爸妈说的时候，他们还觉得起拍价太高，不可能成交的！” “你是没看见那群人，疯了一样加价，得亏走的我们自家流拍的路子。” 王梦嫣拍着胸脯，一张脸红彤彤，多了几分娇俏可爱。 “多谢，这顿饭我请吧。” “那不成，还是我来。” 她抿着嘴，忽的有些羞涩，“实际上，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而且上回的那顿我还欠着你呢！” 她不好意思的偷瞄赵亮，手里的叉子有一下没一下戳着通心粉。 “说吧，都快戳烂了。” 赵亮笑出声，把海鲜汤往她面前推了推。 王梦嫣也不客气，喝了一大口润润嗓，认真说道：“三天后是我爷爷七十大寿的日子，我想邀请你陪我一起参加寿宴。” “我？！” 赵亮惊讶。 王梦嫣的爷爷，王金堂，在邢城名气响亮。 是威名远播的大收藏家。 传闻他东郊的庄园，全是国内外不可多得的藏品。 而且眼光毒辣。 迄今为止，看上的古董就没叫不上价的。 换作以前赵亮还是赵氏珠宝大少爷的时候，当然去的，可现在…… 保安说不定会把他赶出去。 他确实很想尽快打出知名度，挣钱翻盘。 但某些场合赵亮还是有自知之明。 他心里这么想的，嘴上也是这般说的。 “你爷爷的寿辰我去不合适。不是王家人，也没邀请函。” 赵亮说的委婉。 “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说完，王梦嫣脸更红，捧着海鲜汤又是一大口。 搞不清是烫着了，还是怎么的。 “反正，你先答应我！我再跟你说办法。” “你要是有好法子，我确实想去。” 王金堂的寿宴，能接到邀请函的身份都不简单，是赵亮拓展人脉最快的方式。 最重要的是，这种级别的大佬宴会上，自己绝对能够吸收不少宝气！ 他手指摩挲着餐盘，忽然开始期待王梦嫣口中的“其他法子”。 “咳，其实很简单。” “你假装是我男朋友就行了。” “我爷爷不怎么看的上张雷，私底下没少给我爸妈白眼。” “寿宴上除了为我爷爷庆生之外，重头戏是鼎鸣会。” “所有王家的小辈都会参加，专门考察我们年轻一代的能力。” “我去古董市场练手也是这个原因。” 王梦嫣越说越不好意思。 她一鼓作气说完：“你也知道我不想跟张雷结婚，但我的家情况又确实紧张。这一次如果能获得我爷爷的赏识，以他对家族小辈的看重，肯定不会眼睁睁看我去到张家。” “有爷爷支持，再加和张雷的赌约，我说不定真能摆脱眼下的困境。” “你在的话，我的胜算更大。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希望你能帮我。”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去，赵亮直愣愣的没点反应。 他不是有意的。 可黄金瞳下意识触发，王梦嫣衣服层层剥落，露出内里的粉紫内衣。 再然后…… 咳。 “五万，当我一天男朋友，怎么样？” 王梦嫣被他看的有些生气，嘟着嘴打趣道。 “弄虚作假的事儿，我不干。” “你有那么正直？” 赵亮笑了笑：“我的意思是，得加钱！” 第十一章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行啊，加钱就加钱，还怕我亏了你吗？” 王梦嫣爽快点头，笑的很矜持。 不过抖动的双肩和略微起伏的胸口出卖了她。 赵亮顺势又扫一眼，吃着黄金瞳的福利轻声感叹：“静若处子，动如脱兔。” “你说什么？” “夸你活泼，弹跳力好。” “？” 赵亮眨眨眼，为自己找补——他绝对没觊觎人家美色，只是多个认识大佬的路子，方便提升黄金瞳而已。 一桩生意谈罢，赵亮谢绝王梦嫣送他的提议，回到酒店。 谁能想到，昔日出行豪车，保姆佣人环伺的大少爷，如今在邢城连个落脚地都没有。 这些年在赵岚的庇护下，他从未感受过世道艰难。 现在倒是能体会一番。 一番感慨，赵亮对实力的渴望更为迫切。 简单收拾完，他迫不及待盘膝而坐，掌心向上搁在膝盖，闭上眼细细感受着黄金瞳的变化。 那神秘女人说，黄金瞳的强大和见识的宝物有关。 越贵重的宝物，能带给他的宝气越浑厚。 今日唐伯虎的千里雄鹰图，让黄金瞳的强度直线上升。 等他去了王金堂的庄园，少不了见到各类藏品。 越想赵亮心里越火热，调息许久，才凝神静气任由那股陌生的力量沿着经络走遍全身。 不知不觉一夜过去。 直至窗外天光大亮，赵亮才恍然睁眼。 他竟然一动不动打坐一整晚？！ “噼里啪啦！” 起身的瞬间，浑身筋骨发出轻微的爆鸣声。 彻夜未眠，他却半点不累。 反而愈发精神！ “这就是黄金瞳带来的好处？” 赵亮低声呢喃。 “傻子，才哪儿到哪儿啊，记得答应我的事！” 熟悉的女声飘然划过，很快又没了动静。 赵亮无奈。 “下次出来提前打声招呼，搞突然袭击会吓死人的。” 房间里静悄悄的，赵亮没等到女人的回音也不恼。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下楼转悠。 以前他名下的产业，包括房子，车，都划归王大海。 如今怀揣千万，赵亮大可以另外购置一套房产。 边走边琢磨，不知不觉拐进了一条老街。 福临街。 为了节约，赵亮订的酒店很普通，坐落在邢城潘家园附近的老城区。 这儿经久失修，刚踏入就有种跟时代割裂的错觉。 赵亮蹙眉，站在街口朝里看，狭窄的马路两边是斑驳褪色的门店。 充斥着古旧的气息。 若是再往里走，便能瞧见另外四条苍凉的小道。 从上俯瞰福临街，会发现这儿像一个五芒星，五条马路交错，在中心点汇聚。 “竟然走到这里了……” 他回过神，福临街，其实还有个名字，鬼街。 五福临门，百鬼朝圣！ 不过这些都是谣传。 真实情况，是福临街入夜后会开鬼市，所售之物大多来历不明，真假难辨。 潘家园是正经地方，起码有专家鉴定。 鬼市则截然相反。 买主和卖主各有秘密。 这里的规矩，不问来历，不寻去处。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这才是鬼街的闻名由来。 既然来了，不如给王梦嫣的爷爷挑个礼物。 假装人家的男朋友，总得有个拿的出手的玩意儿。 有黄金瞳，他根本不担心在鬼市被坑。 赵亮转了一圈，半个人影都没见着。 “还真是夜里才开市啊。” 喃喃一句，打道回府。 在酒店消磨大半日，天一黑，赵亮再次踏入福临街。 “哟，小哥来我家看看，新进了一批货色，都是宝贝！” 入夜，整条街道一改白日的萧条。 闭门谢客的店铺纷纷开店营业，路边还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 人挤人挨着走，热闹程度远超潘家园。 赵亮黄金瞳扫过左手边的店铺，都是现代制品做旧，几十块的东西。 “哎哎，别走啊！字画看不上那青花瓷呢？清朝的老物件，多少人求着我卖我都没转手！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喽！” “瞎说，百来块网上能进一麻袋。” 赵亮撇嘴，谢绝老板的叫卖。 很快又有一摊主缠上来，瞧他是生面孔，好忽悠。 “嘿，我看你合我眼缘，这把清朝宝剑便宜卖你！二十万怎么样？这价格你到外头打着灯笼也找不着！” 搭话的人贼眉鼠眼，手里提了把古朴陌刀，足有半人高。 赵亮掂了掂分量，确实沉。 在黄金瞳下，一切遮掩都毫无意义。 【现代镀铜制品。】 【价值：20元。】 “二十万？我一百块能买你五把，信不信？” “咦，你这年轻人怎么说话的！” 男人撇嘴，他进价就要八块多！再加人工……横竖也有三十块吧！ 对面老伯招呼赵亮：“小伙子到我这儿瞧瞧，他们都不识货！喏，玄烨用的杯盏，保准真真的！” 赵亮笑了，手一指：“铜的，二十五。” “嘶……妈的，有点眼力啊！” 老伯翻了个白眼，不搭理他了。 福临街门口的几家，赵亮逐一看过，都是坑。 大约是骗骗初来乍到的小年轻。 短短几分钟，他就看到好几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上当了。 鬼市还有一条规矩，盈亏自负。 换言之，不管闲事，全凭眼力。 他一路往里走，黄金瞳火力全开，想蒙他的全都惨遭滑铁卢。 眼见一圈快要逛完该不会空手而归吧？ 赵亮蹙眉，停在角落的摊位前。 “这盘子漂亮啊！老板几个钱？” “三万块钱亏本卖了！老头子我赶着回老家，今天跳楼大甩卖！” 摊主一头白发，瞧着慈眉善目。 “再便宜点，两万我就买了！” 另一人咬咬牙，狠心道。 “这……” 摊主状似犹豫，最后一闭眼，“行了，拿去吧！就当结个善缘！” 赵亮欲言又止。 【近代仿绿釉九子拼盘。】 【价值：1250】 “小伙子看中什么？不是我吹，鬼市就属我这儿物件最正！” 摊主注意到赵亮，刚成了一单，他心情大好，喜滋滋的凑过来：“银元，黄花梨，字画我都有。哎，平时我都舍不得拿出来。” 【近代仿江南造光绪银元。】 【价值：50元。】 【仿制大叶黄花梨皇宫椅三件套。】 【价值：5800】 色素在赵亮眼中褪去，只余下物件原本最淳朴的姿态。 “把那个拿来我看看。” 第十二章 众人皆醉我独醒 赵亮越过琳琅满目的物件，直勾勾盯着摆在角落的破烂货，眉梢拧起。 外壳沾着淤泥，细看边角还有疑似鸡屎的黄白之物。 凑近了能闻到一股怪味儿，挺冲鼻子的。 和其他或古朴或鲜亮的物件摆在一块儿，格外显眼。 丑的特别。 【正在识别当前古董属性。】 黄金瞳之下，所有伪装都是虚妄。 “蛤？” 上一个客户都打算走了，听到赵亮的话又折回来，好心劝他：“小伙子，那东西就是乡下放鸡饲料的玩意儿，老板摸出来凑数的。” 他不懂眼前的年轻人什么品味，瞧着挺正常一人，怎么眼神儿差成这样。 是个人都看不上饲料槽吧？ “瞎说什么……”大实话！ 摊主警告的瞪眼，转头嬉皮笑脸看向赵亮：“别听他胡扯，这个呀，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少说这个数！” 摊主比了五根手指。 赵亮挑眉，“五十？” “嗐，五千！” “砖头摆在这儿呢！” 摊主不敢要价太高。 啥五千，乡下自建房鸡圈要重新垒砖头，这东西闻着味儿大又洗不干净。 今天出摊带出来是打算扔了的！ 要不然他摆角落干啥？ 谁知道竟还有人看中！ 天抢横财啊！ 摊主不接着都对不起老祖宗！ 见赵亮仍旧盯着瞧，心下大喜，立马推销起来。 “我祖先老早当官的，你别看它模样磕碜，来头可大哩！” 附近路人聚过来。 “说重点！少卖关子，我倒要瞧瞧一破烂你能吹成什么样！” “我老家就是农村的，小时候天没亮就起来喂鸡，我能认错？” “可不嘛，小伙子你别听他胡侃，鸡饲料槽纯银的都用不着五千块！” 摊主生怕赵亮反悔，扯着他大声道：“去去去，少耽误我做生意！鬼市的规矩都不记得啦？” “你听我的，五千块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赵亮死命掐自个儿掌心，生怕笑得太大声，摊主涨价。 不过更有可能会被当神经病。 黄金瞳模式切换下，这件状似农家喂鸡用的饲料槽，褪去脏污的泥泞和沾染的油渍，露出本来的面目。 【战国青铜皿。】 【价值：12000000元。】 我国法律规定，明朝之前的器物，都不准许交易买卖。 一经发现，妥妥的铁窗泪，吃牢饭。 刚颁布的时候，还有人不信邪。 都知道物件越老越吃香，价格炒得越高。 结果连抓了十多个，大伙儿才消停下来。 凡是在外见着了，都乖乖送去各地博物馆，领一面小锦旗完事儿。 不过，王金堂不一样。 王家老爷子是出了名的大收藏家，除了他在郊外的庄园满是各色藏品外，他个人还有一座私人博物馆，就在市中心。 把青铜皿赠予王金堂，一点问题都没有。 甚至于对方还得感激涕零！ 对现在的赵亮来说，金钱只是垂手可得的物件。 人脉资源，让自己有机会吸收更多宝气，解锁真正的黄金瞳，才是重中之重！ 赵亮心头火热，跟摊主讨价还价：“五千贵了，一口价八百块！” “嘶，那不行，怎么也得这个数！” 摊主比画了个二。 不等再说，先前的客人忍无可忍。 “你谁家的小孩儿？没出事就别丢人现眼了！你让大家伙儿瞅瞅，这玩意儿能有十块钱吗？” 围观的越来越多，都把赵亮当傻子。 “啧啧，愣头青也敢到鬼市来，不得把家底儿败光了？” “人家乐意上当受骗，有什么法子呢！” “管他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呗。” 有人于心不忍，悄声扯赵亮：“赵老头出了名的混子，知道他摊位前为啥冷清不堪？好多人都被他骗过啦！” “我看你不如买那杯子，瞧着还有点价值。” “拿个饲料槽回去，不得被笑掉大牙？” 然而赵亮意志坚定，无论旁人如何劝都不为所动。 他是疯了才会买塑料。 春秋战国的青铜器皿不香吗？ 摊主很得意，“瞧瞧，人家哪像你们，一双爪子白长了！” 他又推销起来：“当年皇帝赐给我老祖宗的，到我这儿都一百多代啦！造型是不咋的，但不能光看外表嘛，要透过包装看本质！” “皇家的东西，你搁家里不得蓬荜生辉，财源滚滚呐？以后你也跟帝王扯上关系了，身价平白往上涨好几截儿！” “下一个中彩票的说不定就是你！” 摊主脸上一本正经，好话不要钱地往外说，实际心里早就乐开花！ 多少年了，就没碰见那么好忽悠的年轻人！ 唉，现在的人呐，是一代不如一代好骗，个个贼精贼精的。 今晚能碰着个愣子，他回去必须给老祖宗烧高香！ 摊主乐颠颠琢磨着，看客劝不动赵亮，嘴里骂骂咧咧。 “妈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活该破财！” “散了散了，人家就喜欢捡破烂，咱少管闲事！” 大伙儿摇头感叹，有幸灾乐祸的，也有看笑话的。 就连摊主都不懂，赵亮咋看上的。 明明他这儿一堆叫得上价的。 人家非捡个垃圾。 也是一种本事吧。 “脏是脏了点，不过，咳，造型别致挺合我心意。” 赵亮装模作样点评几句，“洗干净当个摆件还不错。考虑得怎么样了老板，八百块，再多真不行。” “好嘞！这就给您包起来！” 摊主假模假样的思考片刻，很快答应下来。 别说八百，二百他都没意见！ 今天赚大喽！ 蛇皮袋缠好，赵亮往肩上一扛，气定神闲地离开。 身后那些闲言碎语，全当没听见。 众人皆醉我独醒。 他乐在其中。 隔壁摊位的老板看他这么好忽悠，屁颠跟来，也想赚傻子钱。 可惜街上人太多，没一会儿就把赵亮淹没了。 “唉，这个憨货，啥时候才能再遇上。” 老板失落。 得了宝贝，赵亮没急着走，慢悠悠把鬼市逛完才回酒店。 他反锁房门，在浴缸放满水，撸起袖子轻柔地洗刷。 青铜皿外层的污浊厚实，光是冲洗就耗费不少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浴缸里的水换了好几拨，逐渐清澈。 直到凌晨才堪堪见到一点物件的真模样。 藏于污秽之处数千年的宝贝终于再一次展露真容。 宽不足十公分，长约二十五公分，整体长方且有圆角。 双侧有两耳，正面雕刻花纹，侧面也有繁复的铭文。 色泽呈现最纯正的青绿色，附着着淡淡的铜锈斑！ 摊主误打误撞，保存的居然还不错。 赵亮见猎心喜：“明天就靠你撑场面了！” 第十三章 是男朋友！ 次日赵亮被手机铃声吵醒，已经是下午。 “你人呢！快出来，带你换身行头去！” 王梦嫣鲜活的声音通过电流传过来，赵亮恍然回神。 两人约了市中心寰球会见。 “你怎么跟没睡醒似的？” 王梦嫣早就到了，用力拍了下赵亮后背。 “哦，准备贺礼，弄太晚了。” 可不是，天亮才睡，眯了不到四小时。 说着，赵亮又打了个哈欠。 “哎呀，贺礼哪用得着你！我早备着了！你手里是什么？” 王梦嫣瞥了眼到他小腿高的蛇皮袋，随口问。 “贺礼呀。” “？” “古色古香，老人家肯定喜欢，你信我。” “……” 信你个鬼！ 王梦嫣审美在线，给赵亮换了身高定，瞬间气质就上来了。 当然前提是不看蛇皮袋的话…… “你还真要带进去啊？” 低调奢华的迈巴赫一路往郊区开，王梦嫣盯着破破烂烂的蛇皮袋，眼皮直跳。 “不然呢？” “行吧。” 她纠结半晌，觉得不该拂了赵亮心意，索性由着他去。 “咳，一会儿你记得是我男朋友，千万别露馅知道吗？” “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赵亮视线不经意扫过王梦嫣，对方今天穿得正派，包裹严实。 只露出一双修长笔直的腿。 小香风套裙在王梦嫣身上平添几分上位者的傲气。 不过嘛，在黄金瞳面前衣服什么的，都是虚的。 外套一层层消失，露出粉色内衣…… “你看什么？” 王梦嫣动了动腿，下意识把裙子往下扯。 赵亮轻笑，心说你裹多严都没用。 在他眼里，王梦嫣的躯体玲珑有致，衣服反倒没将她的优势展示出来。 “看你打扮得挺正式，我还当你会穿礼服。” 敷衍一句，赵亮煞有介事地上下打量。 “鼎鸣会当然要穿正装。”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车内的气氛徒然安静。 王梦嫣脸颊泛红，受不住赵亮的目光偏头看窗外。 换了别人，她早跳脚了。 可赵亮眼带欣赏，王梦嫣甚至有些享受。 直到在庄园铁门外停下，赵亮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 一排豪车排着队往里进，站在大门口就能感受到王家的奢华。 正中间足有小五层的高楼，占地面积起码六千多平方，乍一看还以为到了哪国的宫殿。 除了主楼外，两侧各有一栋子楼，一边住保姆佣人等，另一边则是杂物室。 王梦嫣领着赵亮朝里走，给他介绍：“前院比较小，后院有泳池和球场，有机会我带你来玩。” “这片山头都是我爷爷买的，从后院出去是高尔夫球场，旁边是马场。不过我平时去得少，我表哥他们比较热衷。” 走走停停，主楼底层作为寿宴的主会厅。 他俩进去的时候，王家大多数人都已经到齐。 “梦嫣？你不去帮你爸处理原石，过来作甚？五吨重的废料，要费不少功夫吧？” “姑姑你不知道吗？堂叔已经跟张家谈了婚约，坐等卖女儿赚钱呢！” 聚在一堆的男男女肆意打量王梦嫣，嘴上说着讥讽的话。 在王家，还没谁眼瘸的程度超过王梦嫣一家的。 公司都快赔了个底儿掉。 说她是王家人，简直是给家族丢脸！ “他谁啊？怎么还拿个蛇皮袋？梦嫣，不三不四的人你带来做什么？” “保镖呢？眼都瞎了吗？没有邀请函的怎么也放进来了！” “叫个人把他赶出去！梦嫣你搞什么？老爷子庄园那么多值钱玩意儿，少一样你担得起吗？把你们家卖了都赔不出！” 终于有人舍得看一眼赵亮。 衣着靓丽的贵妇们，嫌弃地撇嘴。 王梦嫣铁青着脸，“他是我男朋友赵亮，不是来路不明的人！”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看向二人的眼神愈发肆无忌惮。 “好歹是王家人，饥不择食也不是你这样的。” “你爸妈瞎，你更瞎。青出于蓝啊！要不然你家公司早早交出来吧，这儿随便一个都比你们一家子经营得好！” 除了王家子弟，受邀参加王老爷子寿宴的，还有邢城众多世家。 大家噙着笑看戏，落在赵亮身上的目光尽是鄙夷。 “咚咚咚！” 龙头拐敲击地面的声响，把众人的注意力拉回去。 王金堂拄着拐站在二楼旋转楼梯上，俯视众人。 跟在他身边的是王梦嫣的表哥，也是王家这一代备受看好的子弟。 王瀚文。 比起王梦嫣家，王家产业如火如荼，少有看走眼的。 这两年王梦嫣家公司风雨飘摇，对方没少打听收购。 于是他俩算是结了仇。 王老爷子颇具威严的目光扫过众人，在赵亮的蛇皮袋上停留一瞬，很快又转开。 “欢迎各位赏光赴宴，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大家随意。” “至于你们……” 王金堂浑浊的眸子看向众多小辈，“我知道你们为鼎鸣会准备了许久，我给你们半小时，在准备的物件中，找出价值最高的那样。” “谁找得最快，最准，谁就是今年鼎鸣会的胜者！” “胜者会得到三个亿的注资和2%的家族股份，并且承办我私人博物馆的展览。”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呼吸一滞，刚才还端着架子的妇人们，险些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 其他不是重点，王氏2%的股份，才是关键！ 王氏是大家族，底下分支十几个。 相互争夺，吞并都是常态。 如今势弱的王梦嫣，就是众人争相分食的对象。 谁不是挤破头哄老爷子开心，为的就是年底理财分红多一点。 想拿到家族话语权，持股比例才是最重要的！ 王梦嫣捏紧拳头，深深呼出口气。 赵亮明显感觉到王金堂说完比试规则，宴会厅的气氛完全不一样了。 二人随人群朝楼上走，跟王瀚文擦肩而过时，他忽然开口：“梦嫣，我劝你放弃吧。有我在你没机会的。” “与其待会儿丢人现眼，不如认真考虑我的提议。接受我家的收购案，我们到底是一家的，给我办事，总好过去张家当狗吧？” 王瀚文压低声音，讥诮道。 说罢，不屑的将赵亮从头看到脚。 “啧，找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当你男朋友，王家的脸面你是一点没打算要。爷爷知道了会怎么样？别怪我没提醒你！” 第十四章 鼎鸣会 嘲讽完王梦嫣，王瀚文轻嗤一声，在旁人的吹捧声中离开。 “他是你表哥？” “怎么跟只猴子似的？” 赵亮受过的屈辱多了去了，这点语言攻击根本伤不到他。 古玩行业，终归还是凭本事说话。 “爷爷很看重王瀚文，据说这一次鼎鸣会的奖励是特意为他安排的。” 2%的股份分量不轻。 谁收到手里，年底就能在股东大会上占据一席之地。 赵亮耸耸肩，“走吧，去瞧瞧。” 进入二楼偏厅时，鼎鸣会现场已经布置好。 左右两侧摆了座位，应邀前来的贵宾们早已入座。 中间被空出来，放置了三十多个博古架。 每一个架子上都有一个物件。 王金堂限时半小时，对古玩爱好者来说，要在短时间内判断物件的真假，价值颇有难度。 但在场的每一位王家子弟，哪个不是自小在藏品中长大的。 这点能力是基本功。 “爷爷好大的手笔，隆粉彩镂空吉庆有余转心瓶都舍得拿出来！” 其中一人说完，不怀好意的看向赵亮。 “喂，你离远点，乡下人毛手毛脚的，当心磕了碰了赔不起！梦嫣，你带男朋友来就算了，但是要把人看好！” “噗！你多少给人家留点面子。对了，你男朋友拎个麻袋，该不会是要装东西回去吧？待会儿走的时候，得让保镖仔细检查！” “行了，少废话，只有半小时鉴定时间。” 王瀚文走过来，凑近看了眼转心瓶，淡淡道：“爷爷确实有真品收藏，不过这只是近代赝品而已。” 最初说话的年轻人面色微变，冷哼一声走远。 王金堂远远看着，满意的点点头。 “瀚文这两年，确实大有长进。不过还差了一口气，那可不是普通的赝品……” 才开了个头，场中间赵亮就笑了。 “你眼神不错，但说的不完全对。” 【正在识别当前古董属性。】 他触发黄金瞳，博古架上的转心瓶慢慢褪去华丽的色彩，内里的实质浮现出来。 【清仁宗嘉庆帝仿品。】 【价值：50000000元。】 “啧，我说的不对？那里来讲讲，这件不是仿品是什么？” 王瀚文冷笑，“纹理和色彩处理的确和真品相仿，但底部的印章有细微的区别，还有瓶口……算了，我跟你多说什么，土鳖。” 王梦嫣看了会儿也认定是赝品，她问赵亮：“你看出来什么了？” “是仿品，但不是近代的。” 赵亮托起转心瓶，将瓶口露给她看，“这是清仁宗嘉庆帝，为了悼念乾隆所制的仿品。” “虽然不是真品，但价值有五千万。” “你全靠一张嘴胡说八道？”王瀚文不信，也探头去看。 “……好像还真是？烧的是清仁宗的章？” 一个王家子弟惊呼。 这枚印章藏在底层，上面遮盖了红漆。 两代之间相隔时间短，嘉庆帝又感怀先帝，所以印章极其相似。 王瀚文显然也发现了，脸色铁青。 他下意识看向王金堂的方向，对方正狐疑的盯着赵亮，眼底是怀疑，是探究。 察觉到老爷子态度的变化，王瀚文面色更差。 他今天的目的除了要拔得头筹，就是压垮王梦嫣。 家里已经传来消息，王梦嫣的公司再拿不到新一轮的注资，分崩离析只是时间问题。 如果输了，所做的一切铺垫都是白搭。 王瀚文浑身一震，哼笑：“啧，侥幸而已，我只是没仔细看。” 赵亮满不在乎，“我也是随便看一眼。” 两人针锋相对，场中气氛更为焦灼。 寻到青铜皿后，黄金瞳更上一层楼，如今赵亮连着使用半小时已经不成问题。 他和王梦嫣逐个走过众多博古架，古朴的物件在赵亮的眼里，尽数褪去色彩，显露出最原始的模样。 【近代仿制元青花。】 【价值；1500元。】 【近代仿制西汉石刻骏马。】 【价值：8000元。】 【近代仿制清朝乾隆粉彩花瓶。】 【价值：9000元。】 各种物件在明亮的暖光照耀下，光彩夺目。 王金堂不愧是知名的大收藏家。 即便是仿品，也都是个中翘楚，算的上仿制品中拔尖儿的。 仿品做工精致至极，和地摊货有天壤之别，而且都在王老爷子自个儿的藏品名单中。 前两年王金堂的私人博物馆，就有展出。 其中，清朝的隆粉彩镂空吉庆有余转心瓶，曾被借调去外省市展览，至今依然有十多个地方博物馆抢着要，尤为吃香。 不过王家人并非是酒囊饭袋，少有上当的。 一圈兜下来，赵亮也见到不少真货。 他的黄金瞳也跟着吸收到宝气，能力缓步提升，消耗的体力也更少。 【明清和田玉多宝瓶。】 【价值：5000000元。】 【唐朝玛瑙杯。】 【价值：40000000元。】 王瀚文和王梦嫣都停在这儿。 “你来晚了，我先到的。” 鼎鸣会有规矩，先来先得。 刚才王梦嫣在和田玉多宝瓶那儿多停留了一会儿，过来的时候王瀚文早就站定。 “我说了你比不过我。那多宝瓶不错，现在过去还来得及，拿个第二不丢人。” 王瀚文朝侧后方努了努嘴，得意道：“你家那点薄产，我还真瞧不上，但聊胜于无。趁我心情好，你主动点答应收购，等我拿到股份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不可能！” 王梦嫣心下一沉，神经紧绷。 此时赵亮眼神一转，另一边的多为近代仿品。 王家子弟匆匆一眼扫过，无人停留。 但赵亮却拉着王梦嫣大步过去。 二人站定，明显破旧的博古架上放的是一只小碗。 通体透白，被光照的能映出手。 单论美观，在这一众物件里是最惹眼的。 “这，清朝的骨瓷碗，不行啊！” 王梦嫣是信赵亮的，可她看了会儿，有些失望。 顶多百来万。 这会儿再回到和田玉多宝瓶那里，已经来不及。 王瀚文遥遥朝她一笑，其他王家子弟等不及先恭维起来。 “啧，这可不是清朝的。” 赵亮忽然开口。 【正在识别古董属性。】 黄金瞳将白瓷碗抽离，只剩下内里一方残破的帕子。 【楚墓帛书。】 【价值：无价。】 第十五章 较量 “时间到！” 没等赵亮解释，管家已经结束计时。 “瀚文哥，这一次你总算能得偿所愿啦，等你拿到股份不能小气哦！” “对，要请我们吃饭！” “至于某个人，还是别叫了，晦气得很！” 王家年轻小辈们聚在一起，打趣王瀚文的同时，不忘轻蔑地看向王梦嫣。 “噗！我要笑疯了，清朝的骨瓷她居然看得中！” “哈哈！我刚才好险，差点就被王梦嫣抢走多宝瓶了！我要求不高，拿个第二够了！” 一群人嘻嘻哈哈，王瀚文洋洋得意。 眉角眼梢的喜意，怎么都压不住。 “算了，棋差一着，以后还有别的机会。” 王梦嫣面色苍白，想到家中的情况和自己的未来的命运，眼圈泛红。 “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 自诩魁首，王瀚文摆出胜利者的架势，“爷爷过来了，别惹他老人家生气。” 王金堂在管家的搀扶下，走过众人，步子果然在王瀚文面前停下。 他激动到直哆嗦。 “爷爷，我……” “瀚文你很不错，可惜还是差了点。” 两人同时开口，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爷爷？” 王瀚文呼吸凝滞，耳朵里嗡嗡地响。 “唐朝玛瑙杯预估价值在四千万左右，你能甄别出来已经大有进步。以后多努力，把心思用在正道上，前途无量。” 说完，王金堂拍拍他肩膀，目不斜视的穿过一排博古架，朝王梦嫣的方向走去。 “怎么，可能？！” 几秒后，王瀚文才回过神。 他瞳孔紧缩，直勾勾盯着王老爷子的背影。 还有比玛瑙杯价值更高的物件？ 王家众人也狐疑的四处观望，直到王金堂停在骨瓷碗面前。 “嘶……不会吧？王梦嫣撞大运了？” “妈呀，谁来告诉我是不是做梦？那一家晦气玩意儿这是要翻身啊！” “那瀚文哥……” 小辈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眼神时不时的朝王瀚文那里瞄。 有幸灾乐祸的，也有怜悯的。 “死丫头想跟我争？！让你一局又如何！我不信等会儿你能送出什么好礼！” 王瀚文脸上火辣辣的，根本不敢去看其他人的表情。 当初嘲讽王梦嫣有多狠，现在他的脸就被打得有多疼。 尤其是身边人窸窸窣窣的笑声，总觉得是在看他笑话的。 角落里，王金堂笑说：“一时兴起，藏了个小玩意儿在里头，没想到居然真被发现了。梦嫣，你比你瞎眼的爸妈强！” 老爷子很欣慰。 得了夸奖，王梦嫣面颊通红，无措地解释：“爷爷，这，这不是我发现的，是他……” “这位是？” 王金堂眯眼。 刚才他就注意这个年轻人，但碍于场合不对，没多问。 “他是我男朋友赵亮。” 王梦嫣脸更红，跟烧起来似的。 鼎鸣会只允许王家子弟及其伴侣参与。 她算是钻了规则的漏洞。 “嗯，小伙子很不错。” 王金堂审视赵亮，布满褶子的脸精光四射。 王梦嫣倍感压力，冷汗湿透脊背。 反观赵亮，依旧站得笔挺，不卑不亢。 “你是怎么察觉的？” 须臾，王金堂收敛气势，对赵亮的态度更加满意。 其他人也都围了过来，谁不好奇是什么样的物件，竟能把唐朝玛瑙杯比下去。 赵亮温和地笑笑，“侥幸而已，我猜王老爷子不会平白无故放一堆近代仿制品，更像是在掩饰什么。” 说着，他侧身露出剔透的白玉骨瓷，手指在外沿摩挲。 “骨瓷以细腻著称，不过这一个却稍显厚重。” 赵亮忽地用力砸在地上。 “咔嚓！” 众人心惊，然而下一秒，一方残破的丝帕露出一角。 赵亮弯腰，小心翼翼将帕子剥离骨瓷。 “以其上文字和丝帕做工判断，应当是失传已久的楚墓帛书。” 王金堂对赵亮青眼有加，点头道，“说得没错。” “我的天！没听错吧？居然是楚墓帛书！难怪胜过唐朝玛瑙了！” “岂止啊！一个天一个地，瀚文哥输得不冤。” “唉，这差距太大了！王梦嫣真转运了。白拿了2%股份，她不得笑死。” 大伙儿议论声更大。 直到各家开始送礼，对赵亮的打探仍旧未停下。 不过王金堂已经坐上主位，众人不敢无礼，只得压着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 王家子弟都是有备而来，拿出的东西随便一样放在外面，都能引起轰动。 不过所有人的视线始终不离王梦嫣和赵亮。 两人站在队伍末尾，却是最受关注的。 “瀚文送上唐赤金走龙一件。” 鼎鸣会折戟，王瀚文心中震怒，碍于老爷子在不好发作。 他佯装平静，递上纯金打造的礼盒。 是他专门为配唐赤金走龙订制的。 相传，此物一套共有十二只，其中两只收归龙国博物馆。 剩下的流落在外千年，尚不知何处。 如今王瀚文借寿宴送出，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他竟然找得到……” 王梦嫣喃喃，下意识摁住了怀里的锦盒。 物件真假不用多说，唐赤金走龙预估价为五千万。 目前为止，贺礼最重的就是王瀚文所出。 看王金堂欣喜的表情就知道喜欢的紧。 “爷爷，孙儿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祝我往家步步高升，更上一层楼！” 王瀚文傲气地斜睨王梦嫣。 “好好！你做得很好！” 赤金走龙寓意安宁，祥瑞，也有地位和权利的含义。 王金堂捏在掌心把玩，喜不自胜。 “梦嫣，刚才你拔得头筹，不知道送什么礼给爷爷？就等你了，还不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自觉压了王梦嫣一头，找回场子，王瀚文火气散了些，阴阳怪气地催促。 十乘十看好戏的嘴脸。 谁不知道她家困难，公司都要不保。 怎么可能送得出好东西。 “我……” 王梦嫣咬唇，捏着锦盒的指骨发紧。 就在她心一横，抬起手时，赵亮忽地按住她的手臂。 “第一次见梦嫣的家人，准备不周，我就祝老爷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一直被他提在手里的蛇皮袋，终于被他打开！ 第十六章 你的眼睛有魔法 破旧的蛇皮袋里，露出一口青绿色的皿器。 长方形圆角，足有游人半臂长。 赵亮神态坦然，恭恭敬敬握住两侧双耳，将其捧到王金堂面前。 大厅内有一瞬的安静。 连王老爷子都瞪大了眼，一时不知该不该接。 半晌，不知谁先笑出声，惹得大伙儿按捺不住，哄堂大笑。 声音之大，房顶都快被掀翻。 “哈哈哈！卧槽！有生之年系列！谁快来录个像！我要全龙国都知道，这年头还有人拿破烂招摇撞骗！” “破铜烂铁而已！早八百块前的坑骗手段，我五岁大的小弟都不吃这套！” “王梦嫣，没钱就别送了，你男朋友怎么从垃圾桶里捡礼物？把爷爷当瞎子吗？” “说不定她男朋友本来就是骗子呢！” “对！她家不是一天到晚被人骗，一脉相承！” “妈呀！我就说刚才鼎鸣会是他俩运气好吧？眼见比不过瀚文哥，随便找个仿品充数，不料歪打正着。” 听着耳边的嘲讽声，王瀚文身心舒畅。 他恨铁不成钢道：“表妹，你何必呢？都是一家人，没必要争个你死我活。真有困难你说出来，我这个当哥哥总不会见死不救。” “当众消遣爷爷……有点过分哦。” 话音落下，逐渐平息的笑声再一次达到顶峰。 然而赵亮根本不在乎，他仍是一副和善的笑模样。 “老爷子，这是春秋战国时期的青铜皿，保存还算良好，价值超一千万。” 说着，他又朝王金堂手边递了递。 “梦嫣，还不管你男朋友！像什么样子，把我们都当傻子忽悠吗？” 王瀚文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可才说完，王金堂就抬手将大伙儿的声音按下。 “这，这是青铜皿？” 老爷子古井无波的声线略微发抖，干枯的掌心颤巍巍地拂过表面的铜锈斑。 见状，王瀚文面色一变，心里“咯噔”一下。 其他人也狐疑道：“爷爷不会是信了吧？” “嘘！别说话！” 王梦嫣有些不安，赵亮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冲她挤眉弄眼。 不多会儿，王金堂大笑。 “哈哈哈！好啊，有生之年竟让我见识到真正的青铜皿！不枉人世走一遭！” 王家子弟们惊讶。 “啥？居然是真的？” “爷爷不会是老糊涂了……” 说话的小辈猛地捂住嘴，但王金堂已经听见了。 “哼，我这双眼睛三岁鉴宝，从未出过岔子。谁若有怀疑，大可请来龙国专家甄别一二。” 王金堂冷眼扫过众人，大厅顿时鸦雀无声。 他掠过怔愣的王梦嫣，笑着对赵亮说：“宝贝是好物件，可惜我无福消受。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嘴上这么说，但王金堂的手就没从青铜皿上放下过。 赫赫有名的大收藏家，怎么会不渴望战国时期的青铜器呢？ 龙国保存如此完善的青铜制品并不多。 拿去展览，肯定会在古玩界引起轰动！ 赵亮哂笑，“老爷子客气了，我和梦嫣在热恋中，初次登门当然是要送件像样的才行。而且今日是您七十大寿，寻常的物件怎么能配得上您。” “再说了，龙国规定，清朝前古董不允许私自交易买卖，我就算拿到手也捂不热，只能捐给博物馆。” 他抢先一步截断王金堂的话头，温柔地看了眼王梦嫣，转而又道：“听梦嫣说，您有一家私人博物馆，我想着既如此，就别便宜外人。” “青铜皿放在您这儿，我还能时不时看两眼过过瘾。” 赵亮一番话进退有度，拿捏得刚刚好。 既不会显得阿谀奉承，也不让王金堂难做。 “哈哈哈！好好好，你小子非常合我老头子的眼缘！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不答应就显得是我老头子拎不清了。” 王金堂开怀大笑，面色红润，心情大好。 “梦嫣，你这个男朋友选得很不错啊！” 说罢，他又看赵亮，“我这个孙女性子要强，但心好，做事踏实。你多包容着点，谈恋爱就认真谈，有空多来看看我。” “我会珍惜梦嫣的，老爷子这儿宝贝多，我求之不得！” 赵亮谦逊有礼，三言两语把王金堂哄得喜笑颜开。 王瀚文一天之内接连两次折在赵亮手上，或者说没争过王梦嫣，气得胸口发疼。 眼睁睁看着王金堂签了股份转让书出去，他拼命忍住堵在喉咙口的火气，强撑着笑意招待宾客。 寿宴结束后，他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书房砸了。 王梦嫣无暇他顾。 整个寿宴，她都跟神游似的，麻木地给赵亮介绍王家人。 连拿到王氏2%的股份，都无法提起她的兴趣。 王梦嫣傻傻地坐进迈巴赫，仍旧有些回不过神。 她握在手中的锦盒都发皱了，到最后也没能送出去。 “还在想青铜皿呐？” 戏谑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王梦嫣毫无防备地脱口而出：“你这双眼睛是不是被施了魔法？为什么一看一个准？” 唐伯虎真迹，楚墓帛书，甚至青铜皿。 她狠掐了自己一把，才如梦初醒。 “是啊，我还能知道你穿什么颜色的内衣。” 赵亮笑出声。 “臭流氓！” “你不信？” 赵亮作势贴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相隔不到五公分。 王梦嫣脸唰地涨红，掌心都紧张地出汗了。 但她愣是没把人推开，任由赵亮温热的气息喷在她颈侧。 有些痒。 王梦然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 “粉色的。” “我说对没？” 赵亮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心说何止颜色，花纹杂质他都能描述得清清楚楚。 就怕王梦嫣不敢听。 “你怎么知道？” 下一秒，王梦嫣心跳加快，双腿下意识并拢。 “猜的。” 赵亮耸耸肩，半真半假地说：“女孩儿不都喜欢粉粉嫩嫩的颜色。” 王梦嫣细弱温柔的点了下头。 车厢里气氛逐渐变得暧昧。 她发现，只要两个人单独相处，就会怪怪的。 “咳，今天谢谢你。” 王梦嫣换了个话题，虽然是打岔，但这声“谢”是她发自内心的真实想法。 “如果没有你帮忙，今天我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第十七章 万利达拍卖会 “跟我客气什么。” 赵亮挑眉，“谁让我是你‘男朋友’。” 他两手一摊，逗得王梦嫣笑出声。 “你还装上瘾啦！” 她瞪他一眼，没什么力度，倒像是调情。 赵亮心说，确实有瘾。 司机把他送到酒店门口，就载着王梦嫣打道回府。 直到车尾气都瞧不见了，赵亮才转身上楼。 洗漱完毕，他盘膝而坐，依旧保持掌心向上搁在膝盖的姿势。 其实，赵亮也该感谢王梦嫣。 这一趟王老爷子的寿宴之行，他见识到不少宝贝，吸收的宝气足足将黄金瞳抬高了两个层次。 如今连续使用一个多小时，也不会感觉辛苦。 按照现在的提升速度，很快就能大肆积累财富。 赵亮心中暗暗盘算，对将来充满信心。 打坐一整夜，天光大亮时赵亮呼出一口浊气。 睁眼的瞬间，黄金瞳扫过酒店房间，所有摆件褪去颜色，露出内里的样子。 【现代工艺玉器。】 【价值：90元。】 【现代工艺瓷器。】 【价值：55元。】 …… 啧，还是五星酒店呢，装饰就这档次？ 收拾停当，赵亮仍旧在楼下小店填肚子。 他点了一桌菜，吃得风卷残云，但姿态优雅。 接到王梦嫣电话的时候，他正好清盘。 “才分开一晚上，你就想我了？” 习惯性调戏。 “臭流氓！我跟你说正事！” 王梦嫣脸通红，平息了下剧烈的心跳才道：“万利达官网发布消息，原定一个月后的拍卖会提前到今晚。” “你跟我一起去？” “压轴是古埃及的图坦卡蒙黄金面具。” “咳，我是没钱买的，但其他拍卖品也都来历非凡。” 龙国针对古董交易的规则仅限于国内。 海外的物件并未强制要求。 赵亮惊讶，“黄金面具失踪近千年，没听说谁找到了。” “所以万利达刚放出话，就在邢城世家传开了。我没资格参加，不过拍卖会时间更改得突然，我爷爷行程紧张，腾不出空去，就让我代为出席。” 一切还是因为王梦嫣在鼎鸣会脱颖而出，并且赵亮的青铜皿收获了王老爷子的好感。 可想而知，王瀚文会有多气。 “啧，无论能不能拍下黄金面具，能看一眼都算值了。” 受邀人被允许随行一人同往，刚好便宜了赵亮。 既能一观古埃及文物，又能吸收宝气。 这种好事，他自然果断答应。 于是下午王梦嫣提前过来，带赵亮买了身高档货。 万利达在国际古玩界地位超然，成立几十年每次举办的拍卖会都有稀罕货。 久而久之，成了业内标杆。 无数人挤破脑袋都想获得一个出席的机会。 能得到万利达的邀请，无疑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迈巴赫停靠在市中心最豪华的洲际酒店外，两人一下车，就有蹲守的媒体疯狂摁快门。 “嚯！王家小姐也接到邀请了？” “大惊小怪，人家是王金堂的孙女！” “等会儿，她身边的年轻人是谁？怎么没见过？还，挺亲密？” 记者茫然。 “你管人家干嘛！‘男朋友’，‘未婚夫’，‘二男争一女’，新闻标题不就来了吗？” “！” “别发呆！陆家人也到了！快快快！是陆永康！” 一窝蜂的记者扔下王梦嫣和赵亮，举着长枪短炮冲向劳斯莱斯。 赵亮眯眼。 他知道陆家，在邢城跟张家比肩的古玩世家。 不过行事作风低调，轻易不露面。 陆永康是现任陆家的话事人。 两人很有自知之明地避让，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在两排保镖的护送下，畅行无阻地率先迈入展厅。 【正在识别当前古董属性。】 赵亮黄金瞳无意间扫过陆永康衣襟，一连串信息跳了出来。 【喀什米尔蓝宝石胸针。】 【价值：9500000元。】 【克什米尔蓝宝石袖口。】 【价值：7900000元。】 …… 好家伙，一身行头直逼一亿。 赵亮咂舌，王梦嫣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我爷爷说，陆永康是专门为了图坦卡蒙黄金面具来的。前几年，他个人组织了民间团队多次往返各国搜寻，但一无所获。” “今天他势在必得。” “不过垂涎金面具的世家太多，竞争激烈啊。” 她感慨。 两人靠得极近，赵亮侧头就能吻上她的脸颊。 近距离，黄金瞳更为细致入微，王梦嫣上上下下都被扫了个干净。 “咳，快走吧，后面又来人了。” 脸皮厚如赵亮，难得有不自在的时候。 原先安排给王金堂的位子靠前，恰好就在陆永康后一排，正对着他。 “尊贵的来宾，晚上好，欢迎各位百忙之中莅临万利达环球拍卖现场……” 耳熟能详的开场白过后，第一件拍品被推上来。 赵亮身体前倾，仔细观察。 “这是我国明朝晚期烧制的燕鹿纹瓷器，保存良好。” “……起拍价格：八十万元。” 红丝绒中的瓷器是一支窄口小壶，高约十公分，不大。 和清单上如出一辙。 在黄金瞳的效果下，瓷器逐渐褪去颜色，内里的构造分毫不差地呈现出来。 【明朝燕鹿纹瓷质茶壶。】 【价值：390万元。】 拍卖师刚说完，就有十多人陆续报价。 五万十万的，很快来到二百万。 恰好王梦嫣扭头问他：“你觉得成交价多少合适？” “三百九十万。” 赵亮平静的回答。 “你掐那么准？我跟你打赌，三百万顶天了！” 坐在前面的陆永康闻声偏头看了他们一眼，见是两个年轻人，很快收回视线。 “……三百九十万第二次，三百九十万第三次，成交！” 一锤定音。 第一件拍卖品成功打出个开门红！ 顿时现场气氛更火热。 今天来的大部分人，都是冲着压轴的金面具，但万利达不愧是顶级拍卖行，准备的拍品质量极高，引得不少大佬提前下场。 “你还真准！” “你输了，赌什么？”赵亮逗她。 “刚才不算！” 王梦嫣耍赖，还要继续。 于是接下来连续八场，她都以微弱差距输给了赵亮。 “服了没？” 赵亮很想掐她脸，气鼓鼓的样子很有意思。 “切，不就侥幸猜中几次价格，有什么好得意的！” 第十八章 这是假的 说话的是陆永康的随行人员。 他自以为音量很小，可惜刚拍完一件清朝白玉鼻烟壶，现场骤然安静，显得他声音特别凸出。 “小周！” 陆永康低声呵斥，“去跟人家道歉。” “老板……” 小周不情愿，但在对方的瞪视下，还是蔫耷耷的转过身，朝赵亮道：“一时激动，没控制住脾气，抱歉。” 干巴巴的语气怎么听都不够诚意。 陆永康拧眉，但赵亮不在意。 “嗯，知道了。” 他微微颔首，和陆永康点头示意。 王梦嫣等对方转过去，才拍着心口道：“吓我一跳！还以为要挨骂了！” “陆总很凶吗？” 赵亮没接触过，好奇打听。 “凶倒是不凶，就是古板，而且执着。否则也不会盯着黄金面具那么多年，”王梦嫣压低声音，好在后一件拍品出现，众人争相竞价，“以前有陆家小辈在他面前嘚瑟，结果回去就跪了一晚上书房。” “陆永康出了名的认真，考究，难伺候。” 说罢，王梦嫣吐吐舌头。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期间又有十多件拍品呈现在台上。 陆永康举了三次牌，拿下两件。 其一是清朝镂空瓷盘。 另一件则是清朝郎世宁的书画。 【清朝瓷盘。】 【价值：2900000元。】 【清朝袁枚真迹。】 【价值：99000000元。】 赵亮透过黄金瞳分析古董的成分，看的他眼花缭乱。 起初还有心逗王梦嫣，到了后来随着拍品价值的逐步升高，他吸收的宝气也更加凝实。 万利达本次准备了总共二十八件拍品，分门别类，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叫价，终于到了压轴图坦卡蒙黄金面具。 “怎么还不上，拍卖师卖什么关子！” “你急个屁，反正也拍不下来。” “啧，那还不准我长长见识？” 现场窸窸窣窣的全是交谈声，大家对金面具的期待达到顶峰。 赵亮注意到，陆永康绷紧身体坐直，一眨不眨的盯着展台。 “下面，是本场拍卖会的压轴拍品，来自十四世纪古埃及……” 伴随着丝绒布揭下，存放在玻璃展示柜中的图坦卡蒙黄金面具终于呈现在众人面前。 “哇！我的天！千年前就有这种工艺了？” “好像摸一把！” “起拍价多少啊？” “救命！想要！” 李永康目光火热，激动的颤抖。 “小周，无论多少钱，一定要拿下！” 他侧头吩咐，声音大的赵亮都听见了。 “起拍价，一千万！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百万！” “咚！” 小槌落下，紧跟着是此起彼伏的叫价。 “一千一百万！” “一千二百万！” “一千三百万！” …… “两千万！” 小周在陆永康的指挥下举牌，场内安静一瞬，再次沸腾。 “草了！这次谁能抢的过陆永康啊！人家真大佬！” “啧，咱们还在一百万的加，人家直接一千万。” “比不过。” “我就好奇，有没有敢截胡！” “嘘！坐第一排的那几位，肯定争的你死我活。” “让他们折腾吧，我不叫了，谁也不得罪！” 众人窃窃私语，都不愿蹚浑水。 “两千五百万！” 果然，第一排的人停顿片刻后继续举牌。 赵亮借了王金堂的光，和王梦嫣坐在第二排，从他的位置，能清楚的看见金面具的全貌。 只是…… 他眉头拧的死紧。 【正在识别当前古董。】 经历过前半场的一系列古董甄别，赵亮的黄金瞳吸收的宝气总量涨的飞快。 他心念微动，光彩夺目的图坦卡蒙黄金面具光华消逝，展露出内里灰白的线条。 【近代仿制图坦卡蒙镀金黄铜面具。】 【价值：6800000元。】 详细信息飘过的瞬间，赵亮瞳孔骤缩。 历史记载，图坦卡蒙黄金面具总重量达十一公斤，其中黄金含量达到85%。 银含量为13%左右。 镶嵌着数不清的宝石和彩色玻璃。 是目前世界上估值最高的物件。 古玩界为之疯狂的不止陆永康一个。 若非万利达拍卖行临时变更时间，会有更多大佬参与竞拍。 可是，摆在展柜里的，居然是仿品！ 从价值上计算，金箔含量不足三分之一，内里用了黄铜填充，增加重量。 赵亮神情严肃，看了又看。 此时竞价已到白热化，只剩陆永康和另一位神秘大佬。 但前者势头正足，每次一千万，后者却每每等到拍卖师第二次落槌才喊价。 这会儿拍卖价格已经过三亿…… “应该是要被陆总拿下了。” 王梦嫣屏息凝神，明明竞价的不是她，却汗湿了掌心。 “这是假的。” 赵亮忽然开口，把王梦嫣吓一跳。 “小点声，没乱说！” 她吓得赶紧伸手捂嘴，温热细腻的手心贴在赵亮干涩的唇上。 “你疯啦！当心被别人听见！” 话音刚落，小周就扭头讥讽，“讲那么大声还拍人听？你居然说图坦卡蒙黄金面具是假的！造谣闻名海内外的万利达拍卖行，被拉黑是小，吃牢饭才是真麻烦。你不会当人家的律师团是吃白饭的吧？” “误会……” 王梦嫣尴尬，飞快解释。 “切，我听得清清楚楚！” 小周咬着不放，陆永康也跟着偏头看。 “年轻人还是谦虚点好，不要以为说中了几件拍品的价格，就能胡言乱语。在这种场合，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陆永康带着一股子说教意味的言辞，惹的不明所以的人都看过来。 拍卖师第二槌要落不落，“各位是对本次拍卖有疑问吗？” 谁都没注意到，他握锥的手，抖了一下。 其实赵亮声音并不大，只一二排的宾客听到只言片语。 有人不满竞价中断，起身要求把他赶出去。 被万利达列入黑名单的客人，今后在古玩界也会受到排挤，鄙夷。 “有。” “没有！” 赵亮和王梦嫣同时开口。 “？” 王梦嫣瞪他，急出一身汗。 “陆总，您面前的并非真品。是近代镀金的黄铜工艺品，您若是不信，大可以切开验证。” 赵亮一字一句，盯着陆永康道。 小周倒吸一口凉气。 “嚯！你是真敢说啊！” 第十九章 后台对峙 陆永康气笑。 小周反应更大。 “切开？你以为是西瓜吗？切了不甜还能退？” “买个仿制品回去，难不成能退？被人揭穿，到时候丢的又不是我的脸面。” 赵亮反唇相讥，看向陆永康：“您如果不信，大可以让我和万利达拍卖行对峙，当场验证。要是我说错了，您本次竞拍的所有钱款由我个人承担。” “要是我没说错，万利达假一赔十，身败名裂。总归是碍不着您陆总，不是吗？” 一番话说的陆永康哑口无言。 确实，横竖都是他获利。 “你倒是有魄力，就不怕眼拙？” 说实话，他是不信的。 拍卖行没理由，也没必要作假。 除非，有人做局。 陆永康认真打量起赵亮。 方才对方和王梦嫣估算成交价时，他就注意到了。 可年轻人，能有几分眼力？ 他当是小伙子为了吸引王家孙女的注意，私下里询问过专业人员。 毕竟万利达的拍品清单，半个月前就公布了。 展台上，拍卖师再一次询问。 现场的喧哗声越来越大，都在打听怎么回事。 至于先前那位跟陆永康焦灼竞价的神秘大佬，远远跟拍卖师对了个眼神，悄无声息的离场了。 陆永康眼风扫过的瞬间，心下一沉。 “好，我就给你一个和万利达对峙的机会。” 赵亮坦然自若，牵起浑身僵硬的王梦嫣，跟在了陆永康身后。 “陆总，您这是……” 拍卖师强撑着笑，手中的小槌不知何时放了下来。 “是有点疑问，我要求现场检测图坦卡蒙黄金面具。” 话音落下，全场哗然。 “我没听错吧？！” “哈哈，我待会儿要讲给媒体听！明天肯定能爆个大新闻！” “咦？王家小姐怎么也跟着一起进后场了？” “不知道，好像是她身边那男的讲了句什么。” “卧槽！我也想进去听！” “那，拍卖还继续吗？” “傻子，结束了已经！没看拍卖师都说完致辞了！” “面具呢？结果呢？” “等新闻呗！” 各界人士在工作人员一迭声的道歉中有序离开。 后场。 “你有什么证据？” 拍卖师叫来本场次的负责人洪明峰，一行人围着展柜挤得满满当当。 他怒斥赵亮：“我现在就联系法务部起诉你！妨碍拍卖会进行，还造谣拍卖行！对万利达造成了巨大的名誉损失！” “去。” “现在去。” “我不拦你。” 赵亮无所谓，“你管你联系法务，我管我报警。” 在对方怒气冲冲的视线中，他笑着说：“我要上报龙国文物局，工商局，质监局，举报万利达拍卖行售卖近代镀金黄铜艺术品，冒充古埃及图坦卡蒙黄金面具。” “根据律法，你们除了要假一赔十，还得吃牢饭。” 说罢，赵亮作势摸出手机拨号。 王梦嫣看他那么硬气，自个儿也来了底气。 “既然讲不清楚，那我们还是报警的好。东西就在这儿摆着，巡警到之前谁也不许动！” 洪明峰和拍卖师同时打了个激灵。 “咳，刚，刚才陆总没有拍下，算，算流拍！” 洪明峰灵机一动，出来打圆场。 “陆总，您看反正您也没拍下，这事儿就算了？一点小误会，闹到巡警那里多不好。我们万利达拍卖行业内口碑一向极好，这种自打耳光的事情不会做的。” “对，小事而已。” 拍卖师帮腔：“闹大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意思要私了？” 赵亮挑眉，“我也不是咄咄逼人的人，这样，刚才我说这是仿品，陆总不信。你让检测人员来一趟，还我个清白。” “行啊！我们这儿设备齐全，可以当场淬火检验。” “镀金有什么好淬的。外面一层金箔，里面才是黄铜。我要求切开，如果搞错了我十倍赔给你！” “！” 洪明峰恨不得咬死赵亮。 黄金面具真的假的，他们能不清楚？ 真要让他割了，以后万利达拍卖行还怎么在业内混！ “这，这不好吧。” 洪明峰脸上的笑都挂不住了。 直到此时，陆永康再看不懂，他这几十年就白活了。 “哼，万利达打的一手好算盘。知道我志在必得，故意安排人跟我抬价。” “给我做天价局？” 剩下的跟赵亮无关，他拉着王梦嫣后退两步，作壁上观。 “谁让你们这么干的？不怕砸了招牌！” 陆永康久居上位，冷脸时自有一股威慑力。 室内骤然安静，气氛降到冰点。 顶着巨大的压力，拍卖师最先受不住。 “我就是个打工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是被赶鸭子上架！” “陆总，要不您看这样，您先前拍下的两件古董，我这儿不收您钱如何？就当是我们拍卖行的补偿！” 洪明峰狠狠心，一亿而已，以假乱真的事没捅出去已经很好了。 他是万利达老板的亲戚，又是高管，这点话语权还是有的。 而且洪明峰是给上头人擦屁股，一通电话打出去，没两分钟这事儿就定下了。 “老板，不把做局的人揪出来好吗？” 离开洲际酒店，小周不甘心的抱怨。 “呵，无非就那几个人，知道陆家目前资金紧张，想趁机断我资金链。” 陆永康冷笑，扭头看向赵亮。 “小伙子，今天算我陆某人承你一份情。” “今后有需要，随时都能来找我。” 他朝小周抬了抬下巴，对方立马双手递上名片。 恭敬的态度，比之方才好太多。 “要不是你看出万利达作假，我这点钱不仅打了水漂，还会影响新项目投标。呵，我说呢，忽然要改拍卖会时间，原来在这儿等我。” 一旦有了怀疑，抽丝剥茧不难察觉蹊跷。 只是陆永康对图坦卡蒙黄金面具的执着，让他一时蒙蔽了双眼。 “这是我的私人电话。王小姐替我跟你爷爷问声好，有空我们一起聚聚。我也有阵子没见他老人家了。” “陆总客气了，是我该感谢您给我机会。” 赵亮高情商回答，在陆永康心中印象更好。 只剩两人时，王梦嫣才琢磨过味儿。 “我这是借你的光，和陆家话事人搭上关系了？” 第二十章 再进一步！ “都是一家人不要那么见外，说什么‘借’不‘借’的，多难听。” 赵亮笑着打趣。 “你说话怎么油嘴滑舌的，”王梦嫣瞪他，“而且谁跟你是一家人了！” “嚯！女人心海底针，前后不到两分钟就翻脸不认人，要跟我撇清关系了？”赵亮喊冤：“你爷爷才叫我俩好好相处。” 他一脸无辜，侧头盯着王嫣然笑得爽朗。 “老人家的客套话你听听就好，怎么还当真了。” 说话间，她心跳加快，不想承认有意试探赵亮。 “是吗？” “唔，那我下次见你爷爷的时候得问一问。他老人家让我经常去陪陪他，要不然……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就去！” 赵亮双手握拳上下一碰，笑得更欢，“正好跟你一起，省得你让司机特地绕路。” “？” “你来真的？” 王梦嫣圆溜溜的小猫眼睁得大大的。 前边左拐就是赵亮住宿的酒店了，难不成他真的要…… “咚咚咚！” 心脏快蹦出来了！ 王梦嫣一张脸温度骤然上升！ 红彤彤的都够煮个蛋的。 “哈哈！真信啊？” 赵亮偏头瞧她，大笑出声。 “逗你的，真要拜访你爷爷我也不能晚上去啊！” “万一老爷子把我当臭流氓怎么办？” “我可不想被扫把撵出来。” 司机停靠路口，赵亮开门下车之际忽地垂眸凑近王嫣然：“你还是穿亮色系的更好看，衬你皮肤。” 黄金瞳一扫，浅灰色的布料褪去，露出亮到反光的细腻肌肤。 其实他说谎了。 王嫣然穿什么都惹眼。 赵亮笑了，站在车门外朝她摆摆手。 迈巴赫再次起步，开上高速王嫣然宕机的大脑才逐渐恢复思考。 “什么嘛，他那双眼睛不好好赌石，老瞎看干嘛！” 赵亮逗弄了王嫣然，心情极好。 回到酒店迫不及待地开始检查起黄金瞳来。 一整晚的拍卖会，全是好东西。 应邀到场的富豪们，随便一枚胸针，挂坠，都是难得一见的古董。 数之不尽的宝气被黄金瞳吸收，赵亮盘膝而坐许久，眼睛内的肿胀才消失。 睁开眼的那一刻，他总觉得身体轻盈了不少，并且枯坐好几个小时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黄金瞳还有强身健体的效果？” 赵亮纳闷，拿了睡衣进卫生间洗澡。 然后…… “咔嚓！” “哐当！” “嘭！” 一连串响动吵醒了隔壁房。 “毛病啊！大晚上不睡觉搞什么飞机！” 赵亮尴尬地看着被他掰断的水龙头，捏碎的花洒和踹碎的浴缸，竟不知先收拾哪一样。 妈的，怎么跟酒店前台解释？ 不是。 他什么时候力气那么大的？ “咦？你竟然已经步入练气期了？！” 熟悉的声音贴着他耳廓，带着水汽的吐息喷得他浑身一抖。 “靠！” “我在洗澡啊美女！” “你一声不吭的，有点过分！” 赵亮扔了手里的破铜烂铁，手忙脚乱地套衣服。 “嘶啦！” 裤子破了。 “……” “行了，我在外面等你。” 一身白的小美人捂嘴“咯咯”直笑。 五分钟后，两人面对面坐下。 “是因为黄金瞳吗？” 赵亮单刀直入。 几乎是瞬间，他就反应过来。 “你还挺聪明的。” 女人仍旧是巧笑嫣然的模样，“千万年前，人间尚有灵气。天地万物均有呼吸吐纳，修炼得道的机会。可惜延续至今，空气中残存的灵气早就不足以生灵继续修炼，能感知到灵气存在并且化为己用的，更是少之又少。” “你的黄金瞳之所以能够吸收古董上的宝气，正是因为古董历经漫长的岁月，沾染了部分灵气。” “也就是你吸纳进去的宝气。” “黄金瞳能够提升，源自于你消化的宝气足够多。” “当累计到一定的程度，这些宝气就会转化为灵气，祝你踏上大道。” 随着她灵动轻缓的声线，女人的脸上的笑意褪去，认真地盯着赵亮：“简而言之，你已经成功进入炼气期。” 赵亮被突如而来的消息，砸得晕头转向。 “哼，这就傻了？” “真是个呆子。你呀才完成引气入体，身体里的杂质被剔除，体质和各方面的能力都有大幅度上涨。” “慢慢体会吧！” 说完，女人素纱一甩，转瞬又没了踪影。 来无影去无踪的。 赵亮笑了一会儿，亢奋的心情难以缓解，干脆盘膝坐下，闭眼感受空气中零散灵气。 几不可见的灵气由四面八方被他吸引，顺着头顶百会穴灌入，随后沿着经脉缓慢游走，逐渐跟先时吸纳的宝气汇聚在一起。 一个周天过去，二者融合，乖顺地在丹田处安了家。 打坐到天将大亮，当东方第一缕金光照进卧室，赵亮倏地睁眼。 黄金瞳中五彩鎏光一闪而过，快得几乎抓不住。 他抬手摸摸自己的眼睛，感觉又强了一些。 初入炼气，赵亮做的第一件事——去前台主动认错，顶着大堂经理异样的眼神，赔偿酒店损失。 以及，反复保证没有不和谐的癖好。 邢城另一边，仅一夜过去，赵亮的所有个人信息就摆在了陆永康办公桌上。 “老板，这小兄弟还挺惨的。公司和个人资产都被继父伙同前女友转走，他妈死得不明不白，他自己到现在都没个落脚的地儿。” 还不如我呢！ 小周撇嘴。 “难怪眼神儿不错，原来是赵岚的儿子。” 陆永康恍然。 “他比他老妈强，起码眼不瘸。” “那批货鉴定师怎么说？” 感慨两句，陆永康话锋一转，问起正事。 “刘师傅说看不出，外层太厚。技术人员加班加点也才磨掉一点外壁，目前还未见绿。” 小周汇报进度：“石胚表面花纹复杂，贸然下刀可能会破坏内里的完整度。” “哼，我看他们是怂货，不肯担责任，就会瞎墨迹。” 陆永康冷笑。 他购进一批石胚，赶着珠宝展前备货。 但按那群老家伙的效率，肯定没戏。 想到赵亮在拍卖会上的眼力，陆永康忽然来了主意。 “去，把那小兄弟请过来一趟！” 第二十一章 大佬的请求 赵亮被小周请到陆氏总部时，陆永康刚训完人。 “真是不好意思，我请你办事还让你特意跑一趟。喝点什么？” “陆总您这么客气，我倒有点不习惯了。” “哈哈，”陆永康笑，闷着的火气散了些。 他开门见山：“实不相瞒，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有点麻烦而且得罪人。” 陆永康亲自给赵亮泡茶，推到赵亮面前。 “陆总不妨先说说看。” “前阵子我进了一批石胚，表面看着不错但不出好料。师傅效率低，借口纹理复杂不好落刀。” 陆永康盯着赵亮，“我知道你眼力不错，所以想请你三天内，把所有石胚的切口定下。作为回报，我替你把赵岚的股份要回来。” 这话戳中赵亮肺管子。 他坐得笔挺，脸上的笑意都淡了。 “王大海和李箐箐接手赵氏珠宝一个多月，就快把赵岚几十年的家底给败光了。珠宝圈都在看他们的笑话。再不收购，等你拿到手里，就只能是一个空壳子。” 赵亮每天看股价，关注赵氏动向，知道陆永康的话不是空穴来风。 厚实的家底飞速蒸发，他恨不得拧断那几人的脑袋。 “成交。” 赵亮喉结滚动，点头答应。 黄金瞳随着他成功进入炼气期又提升一大截，刚好拿来练手。 若是开出极品，赵亮还能吸纳宝气。 一举多得，稳赚不赔。 “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陆永康高兴，笑的更真情实感。 “小周，把刘师傅几个叫去会议室等我。” “哎！” 陆氏集团总部在寰球汇有一整栋超三十层的商务中心。 十八楼以上集团自用，余下的都租了出去。 以前赵氏珠宝也在楼下有个办事处。 不过如今赵氏股价连续跌停三日，公司下月应该是租不起了。 “唉，陆总今天肯定要骂人，石胚到现在都没切出来。” 刚走进会议室，赵亮就听到窸窸窣窣的议论声透过门缝传出。 “骂就骂呗，怕什么！有我在，陆总还能把咱们吃了不成？！” 只听声音，赵亮就认出对方。 刘广厦。 精瘦的老师傅一口浑厚的烟嗓，在业内名头极响。 以精准的翡翠切割技术，和不凡的眼力，在陆氏享受超高薪待遇，地位极高。 不仅拥有陆氏0.27%的股份，横行玉石行业几十年，人脉资源也不可小觑。 几年前他妈也动过挖人进赵氏的心思。 可惜对方开价太高，还点名要有持股权。 后来就不了了之。 赵岚曾说，有能力的人傲气点正常。 但赵亮觉得，傲气和自大，还是有点区别。 推门进去，他跟在陆永康身后，扫过会议室里十多个技术人员。 “陆总，石胚的切割进度我跟小周说过，确实快不了。” “购入的时候您也在场，是知道有多难切的。” 刘广厦先发制人。 “你跟我保证过，莫西沙这一批次的石胚，至少能出三分之一极品。开到现在，绿翡是有，不过大面积裂纹！” 陆永康摔了杯子，冷脸，“玉牌，平安扣……什么大件都做不成！只能出几对耳环。” “刘师傅，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 “我花几个亿，不是陪你车石头玩的。” 会议室气氛冷下来。 刘广厦被当众下脸子，心情也不好。 “陆总，赌石总归是看运气。是我要求您买的，但您也不能全怪我吧？” “纹理复杂，不好判断，能莽我肯定给您莽……” 陆永康打断他：“不必了，我请了人来替你的位置。” “既然刘师傅没法精确标记划线，就让别人来。” 瞬间，十多双眼睛集中在赵亮身上。 “他？” 刘广厦轻哼，不屑一顾。 他觉得陆永康气晕头，智商倒退了！ “太年轻了，小伙子能懂什么？毛还没长齐有眼力吗？” 其他人附和。 “是啊陆总，您不能因为和咱们置气，就把这么重要的事儿交给陌生人吧？” “我像他那么点大的时候，还在给人当学徒呢！” 一迭声的嘲讽几乎掀翻会议室。 “是不是绣花枕头，要试过才知道。你不行，不代表我不行。” 赵亮轻笑，看向陆永康：“陆总，带我去看看石胚吧。” “情况如何，总得先过过眼。” 石胚全堆在商务楼最顶上的三层。 一行人分两部电梯上去，几个老师傅不断跟刘广厦打听。 “那小兄弟谁啊？我从来没见过他！陆总是疯了吗？居然觉得他能比我们强？” “嘁，就那堆破石头，谁来也不敢上！还定线……去他丫的吧！保准第一刀就落歪！” 刘广厦也没把赵亮放眼里。 一整层楼面，堆得满满当当。 未切的和半切的泾渭分明。 其中一堆好料被另外摆在一处。 赵亮率先去看半切的。 确实跟陆永康说的一样，料子是不错，但裂纹太多，打不了大件。 而且有几块明显是落刀问题。 不应该啊。 刘广厦的水平毋庸置疑。 除非…… 他想起万利达的做局，不动声色看向未动的石胚。 黄金瞳下，原石在赵亮面前褪去黄褐色表皮，呈灰白线条。 一堆灰色，只角落里有指甲盖大小的翡翠。 成色很不错，是少见的黄加绿翡翠。 可惜大小只够一副耳钉。 厚度也是薄薄一片，卖不上价。 赵亮侧头，看向另一块摆在好料区域中，足有七八个成年人脑袋大的原石。 这一看，他就察觉不对劲了。 “小兄弟，看出什么来了？” 刘广厦走到他边上，“这块表皮鲜绿，边角还有淡紫色。大概率能开出双色翡翠。露在外面的这部分我已经画好切割线。” “刘师傅好眼力，当天就您眼睛尖，一眼就相中抢下来。” 其他人吹捧，“最好能开出个镯子，绿紫双色，又是玻璃种的，怎么也能卖上两千万。” “不止哦！原石那么大一块，肯定能开好几块！” “对对，这料子做玉牌也极好！” “边角料还能打个小挂坠。” 大伙儿叽叽喳喳计划着，刘广厦轻蔑的嗤笑，不作声。 陆永康的脸色都好看了一些。 “你们想多了，这块原石是假的。” “人工镶嵌贴片造假，里面根本开不出东西。” “只有表皮上薄薄的一片，底下都是棉絮和裂纹。” 镯子？啧，耳坠都够呛！” 第二十二章 三色翡翠 赵亮平静的说出事实，惹来众人怒斥。 “我就说这小兄弟成不了事吧！那么明显的水种都看不出！” “外边纹理明显，且显色，最次也能出一块双色料子。你胡说八道什么！” “镶嵌的原石边缘会呈现粘合的迹象，这块根本没有！” “小伙子，不懂不要乱说，我们是老了，又不是瞎了！” 老师傅们指指点点，破口大骂，就差问候赵亮祖宗了。 “哼，陆总，你找来的小年轻靠不住，”刘广厦眼神有瞬间的慌乱，但很快镇定，开始胡扯：“标记定线这种事，得交给有经验的。赌石的人千千万，有几个敢亲自上手的？” “还不是怕判断不准，坏了好料吗？” 陆永康皱眉，他也没瞧出镶嵌的迹象。 这块原石，是莫西沙场口观感最好的。 也是他最看重的。 “陆总，是真是假，开出来就知道了。” 见对方没吭声，赵亮笑说：“反正石胚都要切，或早或晚，没有区别。” 确实是这样。 “那……” “不好吧，”刘广厦紧张，打断陆永康，“大伙儿忙了一上午，这会儿正是疲惫的时候，贸然解石万一出岔子岂不是糟蹋了好物件？” “哦，这好办，各位师傅先休息，我来。” 赵亮家就是搞珠宝的。 他妈从小就培养他，是要把公司交到他手里的。 每年寒暑假，他都会进赵氏实习。 从最基础的行政岗，采购等，到去各地公盘，私盘赌石，赵亮熟的很。 切割原石的活儿，他也没少干。 解石技巧比不上技艺精湛的老师傅，但也不差了。 陆永康知道他的底细，没反对。 可其他人忍不住跳脚。 “陆总！怎么能让他解石？” “他到底哪里冒出来的？陆总您不能被骗了呀！” “万一这小兄弟是敌对企业派来搞破坏的，我们不是白干！” 赵亮没搭理他们，只盯着陆永康：“我沿标线动手，保准不会偏离一分！大家都盯着，只要歪了我立刻停。” “按你的来，你的本事我信得过。” “陆总？！” 刘广厦惊了，“几千万的物件就给他瞎折腾？搞坏了赔得起吗？！” “赔得起呀，”赵亮乐了，“百十来块我兜里还能没有？” “你！” 刘广厦被堵得哑口无言。 陆氏设备齐全，线切割机也有。 赵亮先将沿标线将边沿去除，随后换小型切割刀片细化。 随着灰白的石体剖开，内里的棉絮和裂纹慢慢展露。 “这，这怎么可能？” 有人惊呼。 “白底青？为什么会是白底青！不对啊，明明是玻璃种，绿翡加紫翡啊！” 众人目光不由自主飘向刘广厦，希望他说句话。 “刘师傅，你解释一下。” 陆永康黑着脸，拳头捏的嘎吱响。 赵亮手很稳，没几下就将石体彻底切割完毕。 一堆碎石中，只有最初大伙儿瞧见的薄薄一片双色料。 小孩儿半个巴掌大，能卖小几千都算好的了。 至于其他，全是布满裂纹，五级的白底青。 市面上几十块就能买。 “意外，陆总这是意外！” 刘广厦心慌。 他根本没想到那么快就被揭穿。 原计划，应该是在珠宝展的前一周解石。 他猛地抬头盯着赵亮，“是你，是你动了手脚！” “话不能乱说哦刘师傅，我空着手来的，刚才解石也都在各位面前。” 赵亮笑喷，“我能动什么手脚？” “要不然刘师傅教教我。” 刘广厦抿唇，脸上青筋抽搐。 “陆总，才一块垮了，并不能说明问题……” 他还想狡辩。 赵亮抢先道：“既然如此，那就全开了吧。” 黄金瞳快速掠过好料区的众多石胚。 颜色在他眼中消失，内里的翡翠暴露在赵亮视线中。 豆种，青绿，棉絮多，少数裂纹。 白底青，带黄斑。 …… 高冰玻璃种！ 可惜料子太薄，布满裂纹，勉强能打戒面和耳坠。 赵亮叹息，提起切割刀挨个解石。 整层楼面，再无其他声音。 陆永康脸黑的不能更黑，呼吸都变得粗重。 气的。 其他人大气不敢喘，尤其是刘广厦。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陆氏你是待不下去了。股份你也别想带走，记得签过的协议吗？” 陆永康忽然开口，把众人吓一跳。 “因个人原因被开除，股份必须全额归还。” “陆总！你听我解释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误会！都是误会！谁没个马失前蹄的时候呢！” 刘广厦一身冷汗，他恶狠狠瞪着赵亮，不知道哪儿来的野路子，断了他的发财路！ 时间滴滴答答过去。 当时钟转过三个圈后，好料区的石胚终于全部完成解石。 期间刘广厦不止一次叫停，想让赵亮休息。 实则拼命给他使眼色。 暗示有事好商量，别打脸太狠，同行留点面子。 可赵亮只当瞧不见。 他算是知道陆永康为何提前交代他会得罪人。 刘广厦是业内香饽饽，放出去外面多的是企业要。 上下嘴皮随便一叭叭，指不定就能把人名声弄臭。 赵亮解石的档口，脑子里还有空琢磨别的。 踏入炼气期，赵亮的肉身和凡人已然不同。 他半点没觉得累。 “全，全赌垮！” 老师傅面色苍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十多个人，都是陆氏老员工，呆愣愣的盯着面前小山似的灰白废石料，心凉半截。 “刘广厦，几个亿的损失，你怎么赔！” 陆永康懊恼。 是他太过信任对方。 “咳，才开了一部分，还有一大半没开呢！” 赵亮从另外一堆石胚中，拿了个拳头大小的上下抛着。 “那些品相不好，是搭一起半卖半送的。” 陆永康苦笑。 “都是废料，不开也罢。算了，赌石这种事原本也有风险，就当时我眼拙，信错了人。” “未必吧，”赵亮拿起切割刀，比划了两下就落了下去，“不切开看看，怎么知道里头是什么呢。” 在黄金瞳的视野里，这块不起眼的破石头，表面铺满裂纹。 可切到内里，是一整块无瑕疵的…… “玻璃种三色翡翠！” 第二十三章 你要完 众人的惊呼声，拉回陆永康的注意力。 他其实未抱希望，纯粹是没心情多说罢了。 任谁几个亿丢水里，都不会高兴。 瞧见大片裂纹时，他半点不意外。 可是，当一层层灰白石料落下，三色翡翠露出一角时，饶是久居高位的陆永康，也忍不住喜形于色。 “绿，黄，紫……好好好！” 他激动的满面通红，一时失了言语，仰头大笑好几声。 走廊里都能听到陆永康的笑声。 拳头大小的三色玻璃种，只能开一个小尺寸贵妃镯，一个玉牌。 剩下的料子再打几个戒面，首饰，小挂件，卖出去至少六七千万能有。 比他最初预计的双色料更好！ “哎，虽然还是亏钱，但起码有东西能上珠宝展。” 陆永康感慨，“这次多亏你！不然这块料子就得被我当废料扔了！” 其他人也兴奋的相互拥抱庆祝。 “现在的年轻人真不得了啊！” “是呀，比我们当面猛多了！” “我二十郎当岁的年纪还在给师傅跑腿，做学徒，人家已经有这眼力！陆总这识人的能力，跟咱们就是不一样！” “三色翡翠！我这辈子头一回见！” “小是小了点，但是不重要！极品种水，色泽罕见，拿出去保准一会儿的人要买！就算自己戴不上，放在家里也能当个传家宝给小辈！” 众位师傅口气大变，全然不记得先前怎么嘲讽赵亮，可这劲儿的猛夸。 只有刘广厦一人，呆呆盯着开出的料子，喃喃道：“怎么会呢？这是废料啊……” 然而一切还未结束。 赵亮回头冲陆永康笑说，“这些哪是废料，好东西不止一件。我都要怀疑是不是场口的人搞错了。” “什么意思？” “不，不会还有吧？” 众人难以置信，这堆白花花的石胚里，还能捞出好货？ 明明拿回来的时候，他们都断定是废料的！ 他没回答，直接一刀朝着脑袋大的石胚切下去。 赵亮黄金瞳将料子的表象褪去，只剩清晰的线条。 他手起刀落，下一秒，半透明结构细腻的苹果绿正冰种，得见天光。 刘广厦眼睛都要瞪直了，像失了魂儿一般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会儿没人搭理他，所有人都盯着赵亮手中的料子。 “这块大一点，等级比不上前头的，但能多打几个镯子。” 赵亮边动手边道。 “妈呀！居然真的还有？” “咱们几个该不会已经老眼昏花，瞎到这种地步了？” “我以为是废料，竟然连开两块好料子！” 赵亮心说，后面还有呢！ 但都不如这两块拿得出手，基本都是中档货。 他已经用黄金瞳将这里堆积的石胚全看过一遍，三色翡翠的宝气最多。 接下来这就是这块苹果绿的料子。 其余还有十来公分长条的高冰种阳绿，可惜后边半截有明显裂纹，宽度和厚度也不够，只能打戒面或者挂件。 老师傅们呆愣片刻，很快反应过来一起帮忙。 赵亮定线标，其余人照做。 不到一小时，就把剩下的料子处理干净。 虽说数量不多，但不至于血本无归。 甚至运气好，碰到执着的买主，还能小赚一笔。 刘广厦半张着嘴，早就直愣愣的说不出话，冷汗湿了一后背。 完了。 彻底完了！ “你还待这儿做什么？” “小周！带刘师傅去人事走流程！” 陆永康注意到他，脸上的笑立马收敛。 “陆总！陆总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是我昏了头，是我贪得无厌！” 一听真要被辞退，刘广厦手足无措。 “求求你陆总！看在我跟了您几十年的份上，给我一条活路吧！” 醇厚的烟嗓哭嚎起来，是很有穿透力的。 赵亮正要退后几步，刘广厦却忽的抄起桌沿上的切割刀，朝他扑过来！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被辞退！” 翡翠切割师傅常年做力气活儿，一身的腱子肉。 两人距离又近，陆永康心都提上嗓子眼儿了！ 然而赵亮利落的当胸一脚，把人踢飞出去三米远。 半当中还在地上弹了一下。 骨头碎裂的声响，尤为扎耳。 咳，劲儿用大了。 赵亮眨眨眼，清澈又无辜。 “小周叫巡警！蓄意持刀伤人，刘广厦你是活腻歪了！” 陆永康暴怒，半点情面没留。 等待巡警的档口，他重新审视赵亮。 这个年轻人，比他想的还要了不得。 看来自己必须拉拢！ “今天多亏你，要不是你，我肯定要着了刘广厦的当！” 提起就牙痒痒。 陆永康拍拍赵亮肩膀，“我很欣赏你。赵氏珠宝的股份，我一定帮你夺回来。只有在你的手里，才能称之为珠宝公司。” “希望今后咱们能多多合作，你这双眼睛，比业内的老师傅还毒！” 赵亮谦虚，“陆总严重了，我也是运气好。赌石这种事，哪有说的准的。” “能跟陆氏合作，是我的荣幸才对。” 听到他这番滴水不漏的话，陆永康先是一愣，再是愉悦的笑开：“你妈妈把你培养的很好，年轻人有前途！” 二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仍沉浸在荒唐中的李箐箐跟王大海，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周一上午开盘，股市风向大变。 赵氏珠宝股份被陆氏集团大肆收购。 陆永康一跃成为赵氏最大的股东，持股一度超过30%，并且还在持续上涨！ 不仅股民懵了，邢城上流圈也懵了。 纷纷拐着弯打听。 可陆永康愣是半点风声不透。 别墅里。 “哎呀，你管他做什么，反正公司还是我们说了算。这点股份稀释一下，根本不够看的。” 李箐箐坐在王大海腿上，双手攀着他脖颈，扭腰轻哼：“琢磨陆永康还不如想想珠宝展怎么办，你答应让我的设计也登台的！我连展柜都准备好了！” “小宝贝儿你说的算！这么能缠人，”王大海笑容满面，双手不规矩的在她身上摩挲，“等我把那几个老家伙踢走，设计部就是你的了！” 两人没羞没臊的腻歪在一起。 情正浓时，赵亮一脚踹开大门，王大海一哆嗦，险些直接升天。 “你还活着？！” 第二十四章 你们不配提她的名字 王大海惊怒交加，推开李箐箐猛地站起来。 “小瘪三，你还敢回来？没死就该好好守着这条命，苟延残喘的活。上赶着求死的我还是头一回见！” 赵亮冷脸，双手抄兜靠在门边。 “还想再杀我一次？就跟杀我妈一样？” “啧，杀你比杀你妈轻松多了，都用不着我动手！老陈呢？！看你办的好事！你不是跟我保证过，人肯定死的透透的吗？” 王大海一巴掌甩陈叔后脑勺，对方半点不敢吭气儿。 “这，确实连人带棺材，跟他妈一起扔澜沧江了……我也不知道……” 陈叔头皮发麻，心想赵亮命真大，净给他找麻烦。 “有什么大不了的，一次不行再杀一次呗！没权没势的小垃圾还能有两条命？” 李箐箐撇嘴，不耐烦的扯扯衣服。 “老爷夫人消消气，我马上安排！” “都站着干嘛？谁放人进来的？还不快动手！” 陈叔怒斥姗姗来迟的保安，“打，用力打！谁打的最狠这个月工资翻倍！” 二十多个保安一听，顿时来了劲儿，袖子一撩抄起电棍就朝赵亮扑过去！ 王大海三人根本没把赵亮放在眼里。 仍以为他是不谙世事的大少爷。 直到赵亮动手…… “嘭！” “哐当！” 体格壮硕的保安被他一个接一个撂倒在地。 赵亮出手极快，劲儿又大，连绵不绝的骨骼碎裂声极有节奏感。 王大海眼珠子都瞪直了，难以置信的张大嘴。 “往我背后蹭什么！你也去！杀了那小子我给你赵氏股份！” 他扯住陈叔胳膊，把人朝赵亮跟前推。 “啊？我，我不行啊！” 陈叔惊慌失措。 股份哪有命重要！ 他一把年纪遭不住这罪！ 不容他多想，下一秒，赵亮一脚踹碎他膝盖骨，揪住他的衣领提溜在手里。 “我妈对你不错吧？为什么要背叛她？” “为了钱？” “你的工资比高管还多，有什么不满足的？” 陈叔欲哭无泪。 “老，老爷，救我！” “嘭！” 赵亮随手一扬，把陈叔甩出去。 二百来斤的人，重重砸在地上滚了好几米远。 不到半分钟，客厅里躺满了人。 个个缩头缩脑蜷在一块儿呻吟。 王大海和李箐箐早没了调情的心思，两人瑟缩在一起，心里直打颤。 “现在能谈一谈赵氏了吗？” 赵亮跟没事人一样，慢条斯理的坐下。 摸着沙发柔软的皮质，他看向两人的眼神阴沉的可怕。 “有，有什么好谈的！” 王大海一怔，忽然笑出声，“我还当你回来作甚，原来是想要回公司。现在算什么，你给我的下马威吗？” “赵亮你傻了吧？你敢对我动手？就不怕我找人弄死你！没了你妈，你算个什么东西！要搞死你分分钟的事！” 他笑的猖狂，连带李箐箐也缓了过来。 “海叔，你跟他废话干嘛？快点把他解决掉！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没做呢！” 李箐箐娇笑，她环住王大海粗壮的腰，粉底跟碎屑似的往下掉。 赵亮轻嗤，“赵氏股份被收购，你们是一点不关心。” “切，一点股份而已，姓陆的还能把赵氏买了？！” 王大海鄙夷道：“话说完了没？说完就滚！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要你跟你那个妈……” 话还没说完，赵亮倏地掐住他脖颈，速度快的带起一阵风。 李箐箐根本没看清他的动作！ 赵亮直勾勾盯着王大海，一点点收紧指骨，眼睁睁看着王大海逐渐窒息，直到开始翻白眼，他才松手。 “噗通！” 跌在地上，王大海捂着脖子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疯了吗？发什么癫！” 她大叫，双手用力锤赵亮的手臂，但被他拍到地上。 “信不信我报警抓你进去！” 李箐箐吓得破口大骂，一张脸青白。 她跟赵亮交往时间不短，竟然都没发现这人打架那么凶的？ 刚才她真的以为王大海会被掐死！ “对对，咳咳，报警！” 王大海倏地回神。 “你完了赵亮，还当自个儿是赵氏大少爷呢？” 他摸出手机要打电话，前两周他才跟市局的人吃过饭，自诩路子广，罩子厚。 “报吧，看看是你坐牢，还是我坐牢。” 赵亮拿出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主屏幕赫然是录音的状态。 “‘杀你比杀你妈轻松……一次不行，再杀一次……’” 王大海呼吸一滞，指着赵亮痛骂：“你特么跟我玩心眼！” 手机里的，正是刚才几人的对话。 清清楚楚，分毫不差。 “你以为能拿捏我？！” 想到市局领导，王大海飞快拨号。 可是对方竟挂断了。 他不信邪，继续打。 但等待他的是黑名单。 “怎么会这样……” 王大海茫然，李箐箐拽他衣袖，急的要死：“你想想办法呀！我不想坐牢！” “小亮，咱们有话好好说。” “你不是要赵氏吗？可以啊！你要多少股份？6%够不够？足够你吃喝一辈子了！” 他僵硬的扯着脸皮，堆出一个笑来。 “以前是我不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说到底我们才是一家人，不是吗？家里人有事好商量，闹到警局像什么样子。” “平白让大伙儿看热闹！” 李箐箐帮腔：“海叔说的对，你妈人都死了，做人还是要朝前看！” “闭嘴！不许再提我妈。” 赵亮厉声打断狗男女的殷勤。 “你们不配提她的名字。” “6%？也不看看你们现在给的起吗？！” 王大海皱眉，“你什么意思？” 恰好这时，公司助理电话进来。 “王总不好啦！陆氏集团疯狗一样咬着我们不放！所有的散户都被他们收了！持股比例超过60%……” 后面的话王大海已经听不进去。 他呆呆的盯着赵亮，忽的面色狰狞的咆哮：“是你！是你干的好事！姓陆的好端端的找我麻烦，肯定是你撺掇的陆永康！” “你够狠，赵氏自己抓不住，也不让我拿着！” 谁料赵亮竟然笑了。 “谁说我拿不回赵氏？” 刚说完，整齐地脚步声响起，巡警呼啦啦涌进来把几人围在中间。 “王大海，李箐箐，陈勇，现怀疑一宗杀人案和你们有关……” 第二十五章 血债血偿！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所有人都惊着了。 才从昏厥中苏醒的陈叔，恨不得再晕一回。 几十个身着制服的巡警，举枪对准三人，肃杀的气势叫人两股颤颤。 王大海甚至在一堆人里，看到了跟他吃饭的市局小领导。 “张队长救我啊！我冤枉啊！” 他嗷一嗓子就想往人身上扑。 “瞎攀什么关系！滚滚滚，我不认识你。” 张队长蹙眉，退开两步，换了张笑脸看向身边的人：“陆总，我们接到您的报案立刻就到了，现在这是……” 陆永康偏头看赵亮，“问他吧，是他报的案。” “证据，够不够？” 赵亮把手机扔给他。 “王大海，李箐箐和陈勇，联合杀死我妈，还把我扔进澜沧江。” 不用他多说，录音里三人自己都认了。 还有重伤的保安，见势不妙立刻调转阵营。 “我，我刚才也听见了！我可以当人证！” “我也是！” “还有我！” 一众人尽数倒戈，保安队长提出赵氏的账目也有问题。 “我昨天晚上听到王大海跟财务打电话，说要做局把赵氏珠宝价格炒高，捧几个年轻设计师，让买手和网红吹高商业价值！” 保安队长鼻青脸肿，但他根本不敢跟赵亮对视，抬手指着李箐箐道：“就是她！王大海要捧她的设计！高价卖给不懂行的富二代，洗钱！” “你特么胡说八道！老子正经生意人！” 王大海心慌，着急辩驳。 但随着指认他的越来越多，他已无路可退。 他怎么都想不到，高价请来的保安，耳朵好得有点过分。 该听的，不该听的，怎么都知道？ “是不是查一查就知道了，铐起来带走！” 张队长摸不准陆永康和赵亮什么情况，但他是个拎得清的。 局长能把他从床上拎起来，就一定是顶天的大事！ “等等！我没杀人！都是王大海干的！赵岚是他杀的，赵亮也是他让我杀的……而且人不是没死吗？我只是一个苦命的打工人而已！” “我，我愿意转污点证人！” “王大海杀赵岚是我亲眼看到的！我还能给出细节！那天赵岚要纪念他俩初遇，王大海事先给了我一大笔钱，并且允诺我高额酬劳，让我在她的酒里下药，趁她没力气，王大海就把赵岚掐死了！” “而且赵岚的遗嘱也是王大海逼着改的！他威胁赵岚，不敢就杀了赵亮！” 陈叔习惯了当墙头草，这会儿立刻倒戈。 生怕旁人不信，洋洋洒洒说了一堆。 “陈勇！” 王大海怒吼，目眦欲裂，“当初是你提议把赵岚做掉的！出了事就想自己脱身？” “我呸！少赖在我头上！你接近赵岚就没安好心，那会儿还塞钱给我假装偶遇，买通流氓英雄救美，让我在少爷面前说你好话！” 陈叔为了自保，什么话都往外说。 “少爷！少爷你信我啊！我也是被逼的！” 赵亮居高临下，冷眼旁观，任由他们狗咬狗。 李箐箐也待不住了，泛着寒光的手铐碰到她皮肤的瞬间，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狠狠推开女警滑跪在赵亮面前。 “嘭嘭嘭！” 三个响头下去，她脑门儿立马红了。 “赵亮！人不是我杀的！你知道的，我就是口嗨！口嗨也要坐牢？是我犯贱，是我贪图财富权势背叛你，你放过我好不好？” “我随便你怎么折腾，只要你放我一马！我真的不想坐牢！” 李箐箐哭得梨花带雨，眼影眉粉稀碎，糊了一脸黑。 赵亮嫌恶地别过脸，一脚把人踹趴下。 “滚开！” “你们两个都想让我背锅？做梦！赵岚的死你们俩都有份！” 王大海气得大叫，被巡警往外拖时仍旧不死心地嚷嚷：“赵亮！你不能没良心！我是你继父啊！我跟你才是一家人！” “你妈的死是个意外！我也不想得，你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我都是听信谗言……对，是李箐箐勾引我！” “贱人天天给我吹枕头风，要我把你妈弄死，好让我俩执掌赵氏！” 李箐箐尖叫：“我跟你拼了！狗男人！你造谣！明明就是你杀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你那根蚯蚓我早受够了！” 两人眨眼间扭打在一起，很快陈勇也加入进来。 他干惯了力气活儿，即使被赵亮打骨折，照样战力不俗。 竟占了上风！ 三人挠头发抓脸扯衣服，闹得不可开交。 巡警一时居然没处下手。 赵亮见状，一人一拳头上去，打得仨嗷嗷叫。 “既然做了就要承担后果。当初你们谋财害命的时候，嘴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说罢，他直视王大海：“你想吃牢饭都未必能吃上。或许给你的是一颗枪子儿呢？” 赵亮弯腰凑近他，轻声道：“受着吧，牢里会有人好好招待你的。我妈受过的苦，你死一万次都还不清！” “你对付我有什么好！姓陆的吃下赵氏还能吐给你？” 王大海看没有转圜的余地，顿时破罐破摔，大笑着讥讽他。 始终站在边上没吭声的陆永康，面无表情地看他：“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和赵先生是合作关系，赵氏珠宝本就属于他。” “作为他的合作伙伴，我自然是要物归原主的。” “不可能！一个混小子有什么资格搭上陆氏？” 王大海震惊。 曾几何时，他也向陆氏抛过橄榄枝。 可人家连一个眼神都没给。 陆永康一顿饭的时间都腾不出！ 凭什么赵亮能跟他合作？ 强烈的嫉恨和不甘充斥在他胸腔，但没人在意。 他奋力挥舞双手发泄，没多会儿就跟另两人一样被押上囚车。 “那我就先走了？王大海除了命案之外，还涉及经济案，数罪并罚，即便不是死刑，这辈子也出不来了。” 张队长打过招呼后，快步离开。 隔天一早股市开盘，邢城又出了件大事。 赵氏珠宝总裁王大海被抓，涉嫌谋杀上任总裁并董事长，赵岚。 同样涉案的还有李箐箐，陈勇。 新闻通报一出，全城哗然。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事备受瞩目。 陆氏集团，陆永康签署股份转让协议，将手中持有的71%赵氏珠宝股份，悉数转到了赵亮手中。 居无定所的赵亮，一跃成为赵氏珠宝新掌门人！ 手刃仇人，重拾母亲心血，这还只是第一步！ 第二十六章 另一番风韵 赵氏珠宝总裁换人，反应最大的是公司内部员工。 “卧槽！那老登终于滚蛋了！妈的，看他我就心烦！” “嘁，我上次在茶水间碰到姓王的，你们知道他说什么吗？居然暗示我跟他开房！恶心！” “他再不滚，我都要考虑换工作了！” “新总裁听说是赵总的儿子，真的假的？” “真的呀！没看人家已经跟陆氏牵上线啦！今后咱们公司潜力无限！” 七八个年轻人聚在办公室议论纷纷，不过很快一连串高跟鞋的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 众人不约而同闭嘴，飞快回到自己工位上。 “上班时间闲聊什么？”孟艺洋身着套装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扫过大家，“少说不相干的，做好自己的事！” “知道了孟特助。” 大伙儿乖巧点头，等她进入办公室，紧张的气氛才松弛下来。 “妈呀，你们说孟特助会跟新总裁吵起来不？她以前没少给姓王的脸色看。” “管他的，又跟咱们没关系！” 赵亮没功夫管公司的流言蜚语。 他正忙着重新装修别墅。 王大海三人被羁押，开庭定在下周。 有陆永康的推波助澜，位于邢城最北边的赵氏别墅已经回到赵亮手里。 他确实有搬回来的想法，毕竟是住了十多年的地方，也是他和母亲所有回忆的家。 不过，在搬回来之前，赵亮要重新装修一遍。 所以他现在仍旧住在酒店。 至于装修队，是王梦嫣介绍的。 “我爷爷的庄园就是陈师傅负责翻新的，你就放心吧，肯定给你打理好！绝对焕然一新！” 两人这会儿正坐在寰球汇的咖啡厅，她忽的倾身问赵亮：“既然你接管赵氏，那珠宝展你会参加吧？” “我记得在参展名单上看到过赵氏的名字。” 赵亮点头，先谢过王梦嫣，然后才回答：“当然要去，公司动荡两三个月，再不搞点动静恐怕真要砸我手里。” 他笑起来，“我打算明天去赌石市场看看。” 要参展，自然需要拿得出手的作品。 赵氏在王大海的管理下，人员跑的跑，散的散。 有点能力和抱负的早就跳槽。 如今剩下的都是在赵氏工作时间久，有点感情的老员工。 以前赵岚积攒的那些家底，早就被王大海和李箐箐败光。 赵氏珠宝能不能真的走出困境，就看珠宝展了。 赵亮说的赌石市场，不是潘家园那样捡漏的地儿，而是实打实的场口。 邢城郊区就有一个。 “我跟你一起！” 王梦嫣眨眨眼，“我家也在展会名单上。不过展品一般。我想再去转转，万一有更好的料子。” “等你选完，帮我掌掌眼呗？” 赵亮挑眉，王梦嫣连忙补充：“我给你提成怎么样？一块好料2%！” 这个价格在赌石行业算很高的了。 “这么大方？” “行，那就说定了！” 赵亮爽快答应，黄金瞳随意一撇，落在王梦嫣身上时习以为常的将她外衣剥了个干净。 白花花的大片肌肤饱满细腻，活脱脱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而且，王梦嫣居然真换了亮色系的内衣。 明黄色的蕾丝点缀在布料上，随着她的动作左摇右晃。 “喂！我跟你说话听见没！” 王梦嫣撇嘴，敲敲桌子，“明天中午我去赵氏接你？” “你还挺乖的。” 这么听话。 “啊？” 王梦嫣纳闷。 赵亮笑出声，“没什么，那就明天见。” 回到酒店，他照例盘膝坐下，引导体内灵气游走在体内。 一打坐又是一整夜。 早上睁眼，赵亮全身筋骨舒畅，双眼愈发明亮有神。 他如今已经巩固在炼器一层，习惯之后对力量的掌控更自如。 至少不会再掰断水龙头了。 打车到赵氏，特助孟艺洋正等在前台。 见面自是寒暄两句，然后切入正题。 “赵总，珠宝展参展的作品需要您签字。”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总裁办公室，孟艺洋理所当然的把文件夹摊开推给赵亮。 “今年不用这些，展品另外再定。” 赵亮随意扫过，没动笔。 “赵总，您刚接手公司可能不清楚，本次珠宝展虽然举办地是邢城，但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突然更换展品并不合适。” 孟艺洋盯着他，“而且，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不着急，我一会儿去赌石市场……” “赵总，赌石有风险。我们上个月刚买了一批石料，开出的翡翠不足两成。” 赵亮终于正视这位特助。 孟艺洋是前两年进公司的，一直跟在他妈身边。 人长得漂亮，但是不苟言笑，高挑成熟办事牢靠，属于稳扎稳打的类型。 “你也说有风险，总得等我看过再说吧？” “这些东西，你认为拿的出手？” 赵亮朝旁边努了努下巴。 他办公室里摆着的玻璃柜里，就是原定展品中最拿的出手的几件。 【苹果绿糯冰种贵妃镯。】 【价值：70000元。】 【苹果绿正冰种平安牌。】 【价值：120000元。】 【1.2克拉黄钻。】 【价值：21000元。】 赵亮黄金瞳扫过，暗暗叹气。 不识货的人或许觉得还不错，但实际上…… “正冰种的平安牌很多富太太喜欢，这块苹果绿的翡翠无论是切割工艺，还是质地都属于上乘。” 孟艺洋皱眉，以为赵亮不懂。 但她才开了个头，就被对方打断。 “上乘还是算了，玉牌边角有细微裂缝，肉眼看不明显。你标的二十万根本卖不出去，最多有个十二万顶天了。” 赵亮顺势说道：“糯冰种的贵妃一样，内圈有棉絮，价值也要打折扣。黄钻不用我说了吧？你心里应该有数。” “切工优秀没错，可中彩黄SI1的净度，根本不值钱。这些东西拿出去，是打我的脸。” 孟艺洋准备的展品，放在普通专柜还有人买。 一到富豪阔太遍地的大型珠宝展，根本无人问津。 “还有什么要说的？” 黄金瞳撇向孟艺洋，黑色的职业套装层层褪去，露出丰盈的体态。 赵亮一愣，不自在的别开眼。 没想到包裹严实的内里，别有风韵。 第二十七章 不服 “我……” 孟艺洋没想到新总裁并不是草包。 被戳中要害，她有点挂不住脸。 正要说话，却被手机铃声打断。 是王梦嫣。 赵亮接通，应了几声后就挂断。 “行了，我要去赌石市场，你来不来？” 他起身朝门外走。 “好。” 孟艺洋咬咬牙点头。 不过既然是去赌石，在征求赵亮的同意下，她还叫上了公司的两个赌石专家，都是入行三十年的老手。 刚才那两件翡翠的料子，就是他们开出来的。 赵亮无所谓。 他正缺机会小试牛刀，让公司里的人服气。 多了三人，王梦嫣没说什么。 都是一个行业的，她见过对方。 倒是孟艺洋和两位老师傅，对赵亮和王梦嫣的交情更好奇。 不过都是人精，没人多嘴问。 五人分坐两辆车，到赌石市场时，周围吵吵嚷嚷都是的人，那种莫名的尴尬减轻不少。 铁丝网围着一大片地，里面各式各样的石料分门别类的放置。 有全赌区域，也有开窗，半明和明料。 后两种风险较小，但价格昂贵。 赵氏和王梦嫣家的公司，资金都紧张，一行人自然朝前两者的位置走去。 这里人也是最多的。 都是各大企业的赌石专家，偶有几个爱好者，各自占了块地，互不打扰。 “这块黑沙皮不错，纹路清晰，开口出的绿透亮细结。” 陈志捡了块儿童手掌大小的石料递到赵亮面前。 中间开了个指甲盖大小的口，能见到一汪碧绿。 “只能打几个耳坠，大部分都是棉絮。一千块以下的话拿下不亏。” 黄金瞳心随意动，赵亮一眼就看清内里的景象。 “啧，年轻人说话口气真大，”边上的董瑞不服，他最看不惯自视甚高的人，对新总裁一直抱有怀疑，“以前董事长还在的时候，从来不会管我们采购部门的。” 阴阳怪气的话，听的王梦嫣眉头拧起。 不过这是人家公司的内务，她不方便插嘴，索性走到另一边挑选起来。 “你不信就买了开吧。” 赵亮不以为意，吩咐孟艺洋：“走公账。” 陈志老好人，尴尬的手脚不知哪里放。 “开就开！” 和他相反，董瑞脾气大，一把夺过石料大步走向结账区，嘴里念叨：“用不着赵总出钱，如果开出好料，赵总记得按市场价收下就行。” “老董性格就那样，但他能力很不错的！” 陈志怕惹怒赵亮，慌忙找补。 “没事。” 赵亮摆摆手，没在意，自顾自的盯着角落里白花花的石料。 这块是全赌，毛料扎手，表皮没有明显花纹。 可黄金瞳看过去时，浓重的宝气扑面而来！ 冰凉的触感，让赵亮都打了个激灵。 他快步过去蹲下，将十多斤重的毛料翻来覆去的摆弄。 赵亮眼里，石料褪去斑白的外壳，呈现出真实的模样。 中心大片碧绿的翡翠，竟是高冰种！ 而且还泛着淡淡的紫，不过非常少。 唯一可惜的是并不够大，翡翠的部分只有七八公分长左右，厚度有五公分的样子。 这块料太窄，没法打镯子，但玉牌能出好几个。 做平安扣也行。 边角料的部分再打些挂件，首饰。 不到半分钟，赵亮已经计划好了。 “这块……”董瑞走到他身边，皱眉道：“表皮上全是裂纹和白斑，就算有翡翠，估计全是碎料。” 潜意思是，不值得买。 “我觉得挺好，合眼缘，”赵亮没多解释，轻松捧在手里拿去结账。 恰好陈志付完钱出来，“赵总，咱们就在这一起开了吧，省的装回去，够沉的。” 他盯着赵亮手中的毛料，不屑一顾。 什么怕沉，都是坐的车，根本没关系。 他就是要杀杀年轻人的风头，省的跟姓王的似的，分不清自个儿几斤几两重。 “好。” 没一会儿，王梦嫣也过来了。 “在这儿就解石？” “嗯，董师傅不想带回去。” 说罢，赵亮拿了工具，亲自标线。 “赵总，要不然还是让专业人员来。” 董瑞在他落刀前忽然开口。 嫌弃，赤裸裸的嫌弃。 王梦嫣不满，眉头都快拧在一起。 赵亮颔首，任由赌石市场的师傅下刀。 第一刀下去，满眼的绿映入眼帘，董瑞洋洋得意。 陈志心里一跳，不着痕迹的观察赵亮的反应，怕他挂不住面子黑脸。 “我就说这行当还得看经验。你这样的年轻人我见得多了，以为有点小钱，稍微见过一点世面就了不得了。” “其实还有的学！” “想我在圈子里干了三十年，赵董当年每回出门采购毛料都带我，哎，当年我们赵氏还鼎盛那会儿，我不知道开……”出多少天价翡翠。 董瑞大肆感叹，忽的夏然而止。 后半句硬生生梗在咽喉，不上不下。 方才还碧绿的翡翠不过切出两公分多点就逐渐消失，剩下的全是布满裂纹的白底青豆种。 卖都卖不出去。 他铁青着脸，说出的话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嘴巴。 孟艺洋不由朝赵亮看去，她知道对方不是王大海那种花拳绣腿，但也没想到那么有眼力。 “赌石有涨有垮，运气居多。” 赵亮没落井下石。 董瑞人不坏，心高气傲而已。 他不轻不重安慰两句，把自己的那块白料子搬了来。 “哼，运气而已。” “我倒要瞧瞧这小子看中的是个什么。” “白花花一点纹路都没，根本就是废料，亏他当个宝贝一样。” 董瑞深吸口气，他买料子花了两万块。 都不一定能挣回本钱。 “嗐，你少说两句吧，你这张嘴有够得罪人的！” 陈志小声劝他，“赵总怎么都比王总强吧？” “你怎么帮他说话？！孟特助早上跟我说，那小子瞧不起我俩开的料，你忘啦？！” “人家没说瞧不起，只说不合适。”陈志压低声音，俩加一起快一百岁的人，嘀嘀咕咕说小话。 王梦嫣紧张的盯着赵亮，“行不行啊？” 她想说要不然还是回公司折腾，省的万一赌输了叫人看笑话。 此时日上中天，周围有人见这儿当场解石，都凑上来。 然而一看毛料，又笑出声。 “啥玩意儿！一千多块钱的石头也有人买？” 第二十八章 心服口服 “哈哈！穷小子没钱，想一夜暴富吧？这样的我见得多了，最后你们猜怎么着？倾家荡产！” 总有人妄想捡漏致富。 成功的只有极少部分，上万人里未必能出一个。 “全赌早不流行了，没个几十年经验谁敢！” “开窗都容易出假货！” “半明料也有坑的，赌石就不是普通人能掺和的！” 大伙儿窸窸窣窣，一致认定赵亮必然赌垮。 有些觉得没意思看两眼就走了，不过大部分还是留下，等着瞧热闹。 期间，还有人认出王梦嫣和孟艺洋的。 一个是王家子弟，另一个是赵氏特助，地位极高。 在古玩宝石行业里都小有名气。 除了能力，就是外貌。 都是美人，但气质截然相反。 前者靓丽娇俏，后者清冷孤高。 二人同时出现，叫人挪不开眼。 不过很快，大伙儿的注意力就转到了赵亮的毛料上。 锋利的刀片从中间深入切下，第一刀，就见了绿。 “嚯！小子运气不错！高冰的只那么点就能卖出价了。” “成本钱有了，挺好。” 开到绿不算稀奇，种水，大小，成色才是重点。 有的料子一大片，结果全是裂纹和棉絮，半点用处都没。 但有些尽管小小一坨，却是极品。 那样的，少说也能卖出去几十万。 十套首饰，都不如一个正圈镯子赚的多。 几个离得近的神色轻松，正笑呢，意外发现翡翠内里有一条极淡的紫色！ 陈志和董瑞当然也注意到了，但没等二人开口，赵亮的第二刀将外皮剥去一半，整块料子终于完整的呈现在众人面前。 “嘶……这小伙子什么运气！竟然开了个高冰种双色翡翠！打个平安扣能卖两千万吧？” 晶莹剔透，肉眼无裂缝，棉絮，斑纹等。 “不止哦，紫翡少了点也淡了点，不过带两色就足够叫上价！” “妈的，要不然说新手有保护期呢？我上午两块毛料八十多万呢，全特么垮了！” 不仅围观路人惊叹，孟艺洋也心跳加快，一眨不眨的盯着赵亮。 她好像看到了赵氏珠宝起死回生的希望！ “一会儿好好跟赵总道个歉，别犟！” 陈志心里激动，嘴上不忘叮嘱老友，好声好气跟董瑞说，“这回心服口服吧？” “哼！” 董瑞双眼火热，但难掩脸上尴尬，念叨一句：“运气好！我又不是没开过高冰的料子！” 他这张老脸，被连打两回。 幸亏今天市场没熟人，否则传出去他才丢脸！ 五六分钟过去，赵亮手中的料子被打磨干净，剔透的色泽在日光的照耀下尤为梦幻，已经有人试图跟他交易了。 “小兄弟，这块翡翠你打算卖多少？开个价，我不让你吃亏。” “滚蛋！人家凭什么卖给你？没瞧见赵氏珠宝和王家的人在吗？” “要卖也是卖给人家大公司！” “呸！王家就算了，你说赵氏是大公司？都快倒闭了吧！” “你消息太闭塞了！赵氏换总裁啦！” 赌石市场满是嘈杂的对话，赵亮微笑应对，一个都没搭腔。 等他们走远，才有人狐疑：“喂，孟特助对那年轻人态度很恭敬，难不成……” “靠！他是赵氏新任总裁？！” 还没一小时，这条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似的越传越不像样。 有说赵亮用一块双色翡翠讨好王梦嫣的，也有说他俩为了高冰翡翠掐起来。 总之，没一个靠谱的。 陈志和董瑞迫不及待要把翡翠送回公司，于是孟艺洋开车先送他俩走。 只剩赵亮和王梦嫣两人继续逛。 郊区的赌石市场很大，刚才他们所处的只是最外沿。 那里基本都是表面不大好的，越往铁丝网里走，好料子越多。 随之上升的，还有遥不可及的价格。 他们换了一边，来到市场中段。 这里的石料外皮展示良好，价格也适中。 都是有极大可能出极品翡翠的。 和外围那些只能捡漏的不同。 “这个怎么样？” 王梦嫣眼力不差，转了一圈她指着地上开窗的料子问。 半个手掌大的小口，能隐约瞧见一点绿意。 赵亮仔细打量，黄金瞳注视着毛料，外部表皮褪去，露出一大片盎然绿意。 “是块好料子，高冰苹果绿，裂纹少，棉絮不多，至少能出三个正圈。如果有客户看得中加价，出个胖圆条也行。” “余料还够打些玉佩挂件。” 浓郁的宝气从翡翠中逸散，又一齐冲入赵亮体内，沿着经脉运转一周天和丹田内的灵气融为一体，静静地缩成一个球体悬浮在内。 一系列动作，实际只过去一两分钟。 王梦嫣欣喜，立马掏钱买入。 总价一百五十万。 赵亮替她划了标线，王梦嫣完成今天的目标，心里一松，笑着打趣：“等我卖出去了，就给你提成！” “王大小姐的承诺，我还是信得过的。” 赵亮也笑。 “对了，还有件事忘了跟你说。” 两人往停车场走时，赵亮帮她捧着毛料，王梦嫣从皮包里拿出一封烫金的请柬。 “这是我爷爷私人展览的邀请函，这周六，你记得来。”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你给我爷爷的贺礼，被他当作镇馆之宝摆在正厅。你都不知道我表哥的脸有多臭，现在见了我都不带搭理的。” “嗐，是我的荣幸，你爷爷喜欢就好。” 至于王瀚文，他全当没听见。 心眼儿小成这样，今后不会有什么大成就。 赵亮接过请柬，单手托着几十斤沉的毛料毫无压力。 能够被王金堂邀请，整个邢城不超过三位数。 他已然在对方眼里过了明面，得到认可。 关键王金堂的私人博物馆，文物众多，不乏明朝之前的老物件，宝气浓厚，去一趟简直赚麻了！ 王梦嫣悄咪咪偷看他，时不时的撇过来一眼带着羞涩。 “我有那么好看？” 赵亮忽的转脸，把她抓了个正着。 “咳，你力气好大！不觉得累吗？” 王梦嫣脸都快烧起来了，尴尬的转移话题。 “还行，不累。你要说什么？” “我爷爷叫我带男朋友去，你到时候别说漏嘴！” 第二十九章 谁是闲杂人等 “哦，继续当你男朋友呗，我是没问题的。” 赵亮调侃，“就是不知道你正牌的未婚夫听见，会不会爆炸。” 王梦嫣和张雷的婚约不是秘密，上流圈子大部分都听说过。 只是两家仅仅口头约定，没有办过订婚宴。 再加上王梦嫣在鼎鸣会夺魁，又得了王家的股份，王金堂本来就瞧不上张家，现在绝口不提婚约的事。 张家最近不知怎的忙起来，内部出了篓子，无心关注其他。 两家人都不吭声，当真的更没几个了。 “嘁，你管他干嘛！” 提起家里的事，王梦嫣就心烦。 她唉声叹气，“我爸这两天到处托人，问有没有愿意低价收购毛料的。” “整整五吨的毛料，三刀下去半点不见绿。放在家里摆着不甘心，又没有更好的法子。我爸妈天天吵架，为块石头都要闹离婚了。” 有了王氏股份又怎么样，分红要到年底才能拿。 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他们家公司的资金危机依然在。 “爷爷把展览交给我办，我爸妈想着或许能拓宽些人脉，找到对毛料感兴趣的富豪。就算是低价，他们也认了。” 王梦嫣对着赵亮一通抱怨，说完才不好意思。 “哎，把你当垃圾桶了，对不住。你别往心里去，总归不会比以前更差。” 现在至少张雷不会时不时跑出来恶心她。 “展览结束，挑个时间我给你看看吧。” 赵亮忽然说道：“五吨的毛料，一点不出绿，不太正常。” “！”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王梦嫣后知后觉，蹦起来拽住赵亮胳膊。 不过很快，她眼里的一点欣喜又黯淡下来。 “算了，有绿的料子还好说，这么大一块儿废料，你见了也没用。” “那不好说，我是不会点石成金，但万一绿藏在角落呢？” 赵亮道：“赌石本就运气居多，我跑一趟也不是大事。” “你都喊我‘男朋友’了，这么点小事当然不在话下。” 说没两句，他又开始嘴贱。 “谁，谁喊你了！” 王梦嫣脸红心跳，说话都磕巴了。 坐上迈巴赫，她垂着脑袋不肯往赵亮那里看。 海藻般的长发散落，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赵亮肆意欣赏，王梦嫣感受到两道灼热的目光，皮肤上的热意烧得更厉害。 好在工作日间隙不堵车，迈巴赫在酒店门口放下人，很快扬长而去。 今天吸收了宝气，赵亮随意填了口吃的就开始打坐。 他已经能够感受到灵气带来的好处。 最明显的是使用黄金瞳消耗的体力和精力减弱大半，大半天都不是事儿。 赵亮沉浸在呼吸吐纳中，空气中游离的灵气被他尽数吞噬，经脉中灵气的浓度也逐步上升。 整整四十九个周天过去，在他睁眼的刹那，窗外天光大亮，东方一道紫气冲进他双眼。 黄金瞳金芒飞快闪过，赵亮呼出一口浊气。 丹田内灵气完成精粹，凝聚成指甲盖大的一小团，乖顺地悬浮其中。 观察了会儿，他才舒展下筋骨去洗漱。 昨天赵亮去赵氏时，没有大张旗鼓，公司知道新任总裁来过的人不多。 所以今早他没通知孟艺洋，悠哉游哉的公交出行。 谁能想得到，曾经的大少爷在落魄了一阵子后，竟然享受起了寻常烟火，和生活奢靡的富二代截然相反。 不过今天有点不太顺利。 “谁啊你，保安怎么把陌生人放进来了！” 前台小姐浓妆艳抹，厚厚的粉底都盖不住她的法令纹。 显然不是昨天那个温温柔柔的年轻妹子。 赵亮被她拦住，扫了一眼她胸口的铭牌，“王艳”。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嘴上平静的道：“我是赵氏的员工，当然可以进来。” “我呸！” “你是哪个部门的？我在公司待了一年，就没见过你！穿得跟捡垃圾的一样，滚滚滚，没有预约不许进来！” 王艳甩甩手，赶苍蝇似的把赵亮朝外推。 他其实认识这女人。 或者说，王艳能进赵氏工作，跟他还有点关系。 赵亮苦笑，自己造的孽，到底是报应到自个儿身上了。 王艳是李箐箐的大学同学，两人都是珠宝设计专业。 这俩一个寝室的，读书时关系就好，天天黏在一起。 赵亮和李箐箐谈恋爱约会，没少带她吃喝玩乐。 毕业了她就顺其自然地通过李箐箐，进入赵氏工作。 长时间没见，赵亮一时居然没想起这么个人。 正好撞他枪口，就顺便解决了。 他很轻的笑了一下，冷冷地盯着王艳：“你确定不跟人事部确认一下，再赶我走？” “切，少废话，让你滚蛋就滚蛋！” 王艳不耐烦，叫保安：“过来啊！陌生人都放进来了！当心扣你们工资！” “他……”是总裁啊！ 两个保安面面相觑。 昨天孟艺洋亲自给赵亮开车，他们都见到的！ 隔了个人，赵亮冲他们微微摇头。 保安会意，老实地站到边上不吭声了。 “傻了？！” “闲杂人等和狗不得入内，总裁夫人定下的规矩，你们都忘了？” 王艳气急，她平时没少倚仗李箐箐，在公司横行霸道。 赵亮哼笑，“我什么时候结婚了？我怎么不记得。” 他直勾勾盯住皱眉的王艳，冷笑道：“才几个月没见，你就不记得我了，王艳。” “你是，赵亮？！” 王艳看了又看，终于认出来！ 不怪她眼拙，实在是对方气质上变化太大。 曾经的赵亮开朗脾气好，到哪儿都是一副世家公子的儒雅样子。 眼前人瘦削结实，不说话的时候冷冷的，二者简直天差地别。 “李箐箐都进牢里了，你也一起滚蛋吧。” 他一个电话打到孟艺洋那里，让她给王艳办理离职手续。 王艳呆若木鸡。 直到孟艺洋走到她面前了，她才回过神。 “赵……总！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王艳猛地扑向赵亮，被他当胸一脚踹开。 他懒得废话，直接让保安摁住人强行扯到人事部去。 “趁我心情好的时候赶紧滚。” 第三十章 阴魂不散 王艳一走，赵亮动了整顿内务的心思。 别看王大海和李箐箐只掌权了两三个月，但是前者和赵岚一起的时候，就忽悠她招进去不少杂七杂八的人。 再加上李箐箐的，粗略一算，要辞退的有小五十号人。 “有几个已经坐到副主管的位置，也一并开除吗？” 孟艺洋拿着名单询问。 “对，一个不留。” 王大海是草包，在认识赵岚之前就是个混吃混喝的小白脸。 大半辈子混下来，身边当然没几个正经朋友。 李箐箐跟他情况类似。 这俩上位后，把自己人挨个提上来，搞得管理层乌烟瘴气，怨声载道。 赵亮几十份辞退通知发下去，顿时公司炸开。 “凭什么辞退我！赵亮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我叫板？让他出来，我要跟他对峙！” “对！叫他下来！躲在办公室里算什么东西！” “我是主管，他还能让我滚蛋？” 王大海的狐朋狗友，一个两个都打扮得油光水滑，在人事部疯狂砸东西叫嚣。 李箐箐的也不遑多让，扯着嗓子哭嚎，尖锐的声音扎得耳膜疼。 对付这种不讲理的，孟艺洋都脑阔疼。 “孟特助，您看要不要报警？” 人事主管悄声提议，不料被那伙儿人听见。 “特么的，敢报警？信不信老子今天砸了这里！” “你砸一个试试。” 话音刚落，赵亮推门进来，冰凉的眼神一扫而过，瞧见好几个熟人。 闹哄哄的办公室骤然安静。 流里流气的男男女交换着眼神，和人事部的员工泾渭分明。 “哟，变化挺大啊，我都有点认不出了。” 刚才嗓门最大的光头，是王大海的远亲，王大洋。 他一脚踹碎窗户边的花盆摆件，大摇大摆地走到赵亮面前：“喂，听说你要辞退哥儿几个？脑子进水了还是没睡醒？你继父答应吗？” 说着，王大洋就要拿手指头戳赵亮额头。 然而指尖还没碰到，下一秒他胳膊就被反扭到身后，重重撞在墙面上。 “咔嚓！” 鼻梁骨断裂的声音异常清晰。 “嚎！” 王大河凄厉的惨叫穿透墙壁，整个楼面听得清清楚楚，甚至上下两层都能听到回音。 “孟特助，统计一下砸碎的东西值多少钱，联系法务让他们赔。” 赵亮单手摁住他，扭头看向剩下的人：“赔钱滚蛋，还是进去陪王大海，李箐箐吃牢饭，你们自己选。” 丹田的灵气球微微转动，强烈的压迫感震得所有人心里发颤。 近五十号人，愣是没一个敢吭声的。 一小时过去，所有人的离职手续办妥，在保安的看管下一齐离开赵氏。 此举当天就在赵氏大群宣传开。 所有人手机都快摁冒烟了。 “天啦撸！咱们赵总有点子气场在身上的！终于把那群臭流氓赶跑了！” “感恩！我都被压榨多久了！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楼上+1！那群女的叽叽喳喳还爱给新人穿小鞋，要不是为了工资，我早不干了！” “咳咳，说句题外话，我觉得新老板挺帅的。” “+1！” “+2！” 孟艺洋收起聊天群，抿了抿唇。 下午，赵亮去看了眼新料子。 高冰的绿翡带些微紫，已经被分割成四大块，看形状是要做两玉牌，两平安扣。 这四件都带一丝紫，不过一件深些，另外三件都极淡。 边角料也都被标记好，耳环能出两对。 挂件可以勉强做一个佛手。 “赵总放心，咱们这儿老师傅手稳，精细。保证在珠宝展之前完工！” 陈志乐呵呵地说着，身边的董瑞也跟着点头。 后者虽然脸上还有些不自在，但没再跟赵亮较劲。 “行，大家辛苦了，这个月都涨奖金。” 赵亮对进度挺满意，说了几句鼓励的话才走。 一周时间过得飞快，赵氏珠宝的股票随着他的回归，稳步上涨。 外界对赵亮的猜测也没停过。 周六，王梦嫣照例让司机开迈巴赫接他。 顺便吐槽：“你现在也是老总了，怎么都不知道自己配辆车的。” 赵亮看她，“我要是有车，你岂不是没机会接我了？” “又开始胡说八道。” 王梦嫣嘟嘴，心里莫名有点甜。 啧，这姑娘太好逗了。 赵亮心想。 不过买车确实得提上日程。 总不能一直让王梦嫣接送。 迈巴赫一路疾驰，二十多分钟就穿过车流开进位于市区的私人博物馆。 王金堂这儿，比兴城市博小一点，但占地面积依旧可观。 二十多辆豪车排着队往地下车库开，周围路人不乏驻足观望的。 为了今天，赵亮特意提前订制了一套西服，整个人看着更精神。 王瀚文在招待宾客，远远地看见他，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 “梦嫣，既然是你带来的人，那就登记在你名下吧。” 受邀出席的宾客，最多能随行一人。 王家子弟也是一样。 “表哥你记错了，赵亮是爷爷亲自邀请的，你忘了？” 王梦嫣得体的微笑，反而显得王瀚文愈发僵硬。 赵亮拿出邀请函给他过目，“走吧，去看看我，送，的青铜皿。” 他故意重重咬字，气得王瀚文嘴角抽搐，又拿他毫无办法。 “哈哈！笑死我了！” “长那么大我终于成功让他吃瘪！” 两人走远，王梦嫣忍不住笑出声。 “他经常欺负你？” 赵亮好奇。 “也不能算欺负吧，他……” “梦嫣！你怎么还跟这小子在一起？你是我的未婚妻，你不守妇道！” 张雷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打断王梦嫣的话，恶狠狠瞪着说笑的二人。 “我跟你没有办过订婚宴，你别乱说。” 王梦嫣厌恶地蹙眉，她记得爷爷没有请张家人才对。 赵亮横跨一步挡在她面前，张雷比他矮，近身后对方颇有压力，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 “上次打赌你输了，想不认账吗？” 他们的争执已经引起其他宾客注意，赵亮不想在王金堂的展会上把事闹大，于是压低声音盯着张雷。 “哼，这是我们张王两家的事！双方家长都没说话，你算哪根葱？插什么嘴！” 第三十一章 一块玻璃而已 “我是王梦嫣正牌男友，你说我算哪根葱？老爷子还让我跟梦嫣好好相处，你呢？有哪个对外承认过你吗？” “口头婚约而已，你打赌还输了，当然不作数。” 赵亮耸耸肩，理直气壮。 他在王家老爷子面前过了明路，甭管装的还是假的，总归外人挑不出错。 反观张雷，从头到脚人家就没认过。 他居高临下打量对方，嫌弃道：“订婚宴都没办过的人，大呼小叫个屁。再嚷嚷，我就请老爷子过来。” “看看是谁挂不住脸。” “你，你怎么还说脏话！” 张雷气的要死，他当然想骂人，可是王金堂的私人博物馆展览，他怎么都要顾忌家族荣誉。 憋到现在纯属不敢得罪王老爷子。 但他又不想在赵亮面前跌份。 他眼珠一转，忽然道：“啧，‘男朋友’？你就吹吧，谁家正经人空手来。” 说罢，张雷洋洋得意的从怀里摸出巴掌大的锦盒，掀开的瞬间，碧色的光华蜿蜒流转，煞是好看。 就连见惯了好东西的王梦嫣都跟着愣了一下。 “玻璃种帝王绿平安扣？” 她低声惊呼，惊讶的盯着盒子中的物件看了好半晌。 其他早就注意到这边骚动的宾客也纷纷驻足。 “玻璃种？啧，就是小了点。” “瓶盖儿大的帝王绿，拿去拍卖怎么也得好几千万吧？” “不止哦，前阵子京城有位大佬一个亿拿下帝王绿珠串，成色还没那小子手里的好。” “他谁啊？” “张雷呀，张家那个。” 众人窃窃私语，声音不大。 但博物馆本就安静，离得近了听的一清二楚。 “难怪了，也就张家有能力弄的到那么好的货色。嗐，王老爷子一会儿见了肯定高兴！” “切，得了吧，我听王家人说，今天的镇馆之宝已经被好几家博物馆预约，今年要巡回展览呢！” “蛤？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王老爷子半点口风都不露，咱就等着呗！” 张雷心里高兴，脸上笑意更浓。 “怎么样梦嫣，我这宝贝儿不错吧？除了老爷子的镇馆之宝，应该没别的比得过吧？只要你答应跟我结婚，我就把它送给你当订婚信物。” “你家马上要参加珠宝展，如果有了它，绝对能翻身！” 换作以前，王梦嫣说不定真会心动一下。 不过现在嘛…… “你自己留着吧。” 王梦嫣撇嘴，她是见猎心喜，不是贪得无厌。 更不会傻到好不容易跳出火坑，又钻进去。 再说了，今天谁送的礼能有春秋战国的青铜皿份量重。 她偷瞄赵亮，却发现他眉头紧皱，盯着玻璃种帝王绿平安扣不放。 “怎么了？” 该不会是看上了吧？ 想从张雷手里买下估计挺难的。 不知不觉，王梦嫣已经习惯性为赵亮盘算了。 “这东西是假的。” 赵亮忽的开口。 黄金瞳在触及平安扣时，没有感受到半点宝气。 他心下一动，认真盯着瞧了会儿。 剔透的碧绿逐层剥落，很快色彩褪了个干净，露出灰白色的线状。 【现代仿古工艺玻璃加工制品。】 【价值：120元。】 平安扣除了最外一层是翡翠，内里全是玻璃！ “你特么才是假的！” 张雷爆发，声音也大起来。 “我看你是空手来拉不下脸，才抹黑我是吧？平安扣的毛料是我爸上周从冕国五千多万买回来的！你不识货，有的是识货的人！” “妈的，上不来台面的东西！梦嫣，你怎么会看上这种人？我们世家子弟最重要的就是门当户对。这种没见识的小瘪三懂什么！” 王梦嫣没了笑意。 二者相比，她当然是信赵亮的。 “你发现什么了？” “一块破玻璃而已，也不知道号称古玩世家的张家，是怎么被忽悠的掏了钱。” 赵亮轻笑，音量不大不小，刚好传到众人的耳里。 周围人全都看过来，诧异的盯着他。 “他谁啊？长得挺有气质的。” “好像是赵氏珠宝的新总裁，赵岚的儿子。” 有关注小报的人悄声科普。 “嘶……那么没眼力？在这种场合乱说话，不怕被王老爷子记恨上？” 大伙儿正说着，王金堂就和陆永康一前一后步入展厅。 两人瞧着关系不错，同时往赵亮的方向走。 “爷爷！” 王梦嫣率先迎上去，又跟陆永康打过招呼，“陆总，许久不见。” “哈哈，我和你爷爷正好说到赵亮小兄弟，就过来看看，这是怎么了？” 陆永康落后王老爷子半步，视线扫过张雷时愈发深邃。 “这不是张家少爷吗？听闻你跟着沈家人过来的，怎么没见到沈通元？” 他意味深长的语气，让赵亮挑眉看去。 “咳，沈家的家务事，我怎么会知道。” 张雷脸上火辣辣的疼。 王金堂确实没邀请他，为了能进展会，他硬是蹭了沈家一个随行名额。 邢城谁不知道姓张的是沈家的狗腿，穿一条裤子。 “哦，那看来张家和沈家的关系并未外界传言的那么好嘛。” 一句话揭开张家的遮羞布。 陆永康半点不客气的态度，听的赵亮频频侧目。 他记得，陆氏在邢城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沈家吧？ 赵亮沉吟一瞬，似乎察觉到了些蛛丝马迹。 不过没等他细想，王金堂适时发话，没让气氛持续尴尬。 “小亮，你说这平安扣是假的，有什么证据？” “对！你凭什么说是假的！王老爷子，您今天可得给我做主。这是我父亲特意从冕国买来献给您的！怎么能任由不相干的外人肆意污蔑！” 张雷从陆永康的压力下脱身，立马精神抖擞指着赵亮道：“我要你当众道歉！” “啧，一块玻璃而已，我道什么歉？” 赵亮莫名其妙。 “你家还得谢谢我，被人骗还替人数钱，也就你们张家了。” 说罢，议论声更大。 “那么大口气，王老爷子都没肯定那是假的吧？” “嗐，年轻人嘛，想在大收藏家面前博出位的小手段咯，我见得多了！” 王金堂接过张雷手中的锦盒认真看了会儿，心中有了数。 “反正是送我的，那我就做主切开看看吧。” 第三十二章 你嘴好毒 王金堂说完，展厅内一连串吸气声。 “嚯！我没听错吧？老爷子说要把玻璃种帝王绿切了？！” “啧啧，不愧是大收藏家，手里藏品众多不怕毁啊！” “唉，多好的东西，就糟蹋了！” “老爷子瞧不上可以给我嘛，花钱买也行！” 能受邀前来展览的，都是珠宝文玩界声名赫赫的大佬，见状交头接耳，说话声更甚。 张雷脸都快笑麻了。 “老爷子，这，不大好好吧？” 五千多万买的毛料，一路小心翼翼从冕国空运入境。 耗时一周打磨而成的平安扣，因为赵亮的一句话就要面临切割的结局？ 半个拳头大小的毛料，只开了几块挂件而已。 他手里的平安扣还是最大，质地最好的！ “有什么好不好的，是真是假，几句话哪里掰扯的清楚。” 王金堂不甚在意，已经让保镖去拿工具。 他的博物馆楼上就是小型解石场，各种器具都齐全，上下电梯五六分钟的事儿而已。 张雷嗫嗫张嘴，终归是什么都没说。 趁此期间，赵亮小声询问陆永康，“陆总，陆氏和张家……”是有过节吗？ 后半句话不用多说，大家心照不宣。 “上次万利达拍卖会的天局你还记得吧？哼，我的人查出来，是沈家联合张家干的。他沈通元想一手遮天控制邢城，也得问问我答不答应！” 邢城位于龙国最南方，是龙国的超一线城市，一侧地处沿海港口，占据绝对的地理优势。 外有澜沧江打通国际航线，贸易繁荣。 内有群山绵延，这些年开采出不少矿石，翡翠珠宝等。 想吃下邢城的世家数不胜数，但几十年过去没有任何一家成功过。 这块大蛋糕分吃至今，终于有人按耐不住。 沈家家主沈通元，心思多，手段很，野心也够大。 自他接手沈家后，确实让家族提高了不少知名度，也挣到了远超曾经几十倍的金钱。 如今已经能跟陆氏平起平坐。 不过居然在站稳脚跟，就敢给陆永康做天局，心不是一般的野。 赵亮没多评价，和陆永康又聊了几句，都是关于万利达拍卖行的。 陆氏没下死手，双方目前井水不犯河水。 但作为沈家的走狗，张家的日子就不怎么好过了。 这也是张雷为什么非要巴结王金堂，而沈家给予让步的理由之一。 若非张家主动挡刀，可能遭罪的就是沈通元了。 出让一个随行名额就能把张家哄好，继续给他当狗，何乐而不为？ 赵亮正出神，陆永康忽然又说：“你最近当心点，姓沈的在我手上吃了亏，他暂时没法动我，肯定会把主意打到你头上。” 万利达洪明峰和拍卖师，不可能背锅，回去的第一时间准是把赵亮的存在上报。 “你挡了沈通元的路，他不会放过你。” 说着，陆永康有些抱歉。 陆氏和沈家，属于牵一发而动全身。 相互体量相当，贸然相争势必会两败俱伤，便宜了其他虎视眈眈的世家。 但沈通元收拾一个元气大伤的赵氏珠宝，还不是小意思？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赤脚不怕穿鞋的，”赵亮没所谓的笑笑，“只要他不怕被我咬下一口肉来就好。” “哈哈！有骨气！” 陆永康笑出声，用力拍拍赵亮脊背。 此时保镖去而复返，手里提着便携式工具箱。 众人见状，不约而同凑热闹。 “动真格的？” “唉，可惜咯……” 张雷的脸色显而易见的发沉。 他怎么都想不到，王家老爷子半点面子都没给他。 “少爷，冷静，还记得出门前老爷怎么说的？” 沈大海跟在他身边，小声劝慰。 “这枚平安扣质地如何，我们最清楚，毁了就毁了，指不定还能得王老爷子一份歉意！” “说的也是。” 两人咬耳朵，那头一切准备就绪。 王金堂接过，亲自操刀落下。 “咔嚓！” 晶莹剔透的平安扣一分为二。 裂开的瞬间就有人察觉不对。 “咦？好多碎屑，怎么跟玻璃似的？” “噗！你仔细看，里头可不就是玻璃吗？” 贴的近的人，一眼就瞧见了平安扣内里有两层表皮。 一层是翡翠，还有一层就是玻璃！ 众人哗然，看向张雷的眼神都带了讥讽。 “不可能！” “我父亲亲自买下的毛料，从解石到定线，打磨，全是封闭式，没经过外人的手！” 张雷眼力还是在的。 他双眼发直，一张脸褪去血色，唰白的。 “肯定是你刚才动手脚了！就是你！见不得我过的好！妈的你给我去死！” 顶不住旁人各种火辣辣的视线，张雷一怒之下竟然口不择言跟赵亮动手！ 沈大海恍惚几秒，反应慢了没拽住他。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平安扣上，保镖上去拦的时候已经晚了。 眼见张雷的拳头直冲赵亮颧骨，王梦嫣惊呼一声。 然而下一秒，众目睽睽之下，前者竟然被后者一巴掌拍飞，在地上弹了下重重撞上墙面。 “嘭嘭！” 赵亮只用了一分力，足够打的张雷满地找牙。 展厅里倏地安静。 一群人相互看看，不知该感叹张雷的脆弱，还是惊叹赵亮的力气。 “咳，去把家庭医生叫来。” 最后还是王金堂发话，这场闹剧才收场。 “你下手多少带点个人情绪了。” 王梦嫣挤眉弄眼，打趣赵亮。 “我没用力。” 他无辜脸，“谁知道那么大个男人一巴掌都受不住。” “噗！” “我第一次发现你嘴好毒。” 王梦嫣憋笑。 没过多久，王金堂就招呼大伙儿来到博物馆最大的展厅。 这里正中央只摆了一件青铜皿，在工作人员进一步的清洁和保护下，其浑厚的历史气息久久让人沉醉其中。 “春秋战国时期的物件啊！有生之年系列！” “谁送的？” 大家观赏片刻后，好奇的东张西望。 张雷也在这群人中。 门牙被打断一颗，额头青肿，嘴角也破皮了。 这幅惨样属实造孽。 但他依旧得继续待在这儿，提前离席只会让他更尴尬。 “今天，赠予我青铜皿的贵客也在，他就是……” 第三十三章 你又乱看什么 王金堂揽了下赵亮的后背，把人推出来。 “……赵氏珠宝的赵亮。” 他眯缝着眼笑的和煦，“赵总年少有为啊，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意味。你母亲泉下有知，定倍感欣慰。” 主动在公开场合点名赵亮的身份，算王金堂间接替他撑腰了。 陆永康第一个带头鼓掌。 “王老爷子说的哪里话，我看中的人当然优秀。” 邢城两位说话极有分量的人，都给予了赵亮肯定。 大伙儿面面相觑，脸上不显，但心中惊涛骇浪。 和这些精明的老狐狸不同，张雷尚且不能掩盖好自己的心思。 “居然是他送的青铜皿？不是，这小子哪里来的运气找到这种宝贝的？！” 张雷又恨又妒，肚里冒火，烧得他心肝脾肺肾都疼。 “嗐，一个青铜皿而已，少爷放宽心。” 沈大海怕他又爆发，赶紧安抚。 “我怎么宽心？”张雷气急，“平安扣是假的，今天在邢城世家的面前脸皮都丢尽了！查！给我去查！” 他不信好好的玻璃种毛料，突然变了质。 张家没在王金堂面前讨到好，还颜面扫地。 西瓜没捡着，芝麻又不见了。 今后不知要被嗤笑多久。 这口恶气，他一定要出！ 沈大海应下，不过毫无头绪。 心说，又不是他买的，也不是他看的料，解石的更不是他。 查个屁？ 从头到脚参与的只有张家人而已！ 实话是这样，不过为了饭碗，沈大海不会明说。 各色视线落在赵亮的身上，有艳羡的也有狐疑和鄙视的。 赵亮照单全收，半点不畏缩。 “老爷子客气了，这样的物件放在我的手里毫无用处，还是借了您的光，让世人能瞻仰一番。” 他熟练的寒暄，时不时跟王梦嫣对个眼神。 两人默契的样子落在张雷眼中，又是另一番画面。 “妈的！奸夫淫妇！老子几天不见她，就给我整这一出？她家里当初求我爸妈的时候可不是这幅态度！” “等会儿，和盛的资金链缓过来了？” 和盛就是王梦嫣父母的珠宝公司。 沈大海也不知道。 “最近确实没见王总联系家主了，或许是从王老爷子这儿拿了好处？” 张雷满肚狐疑，展会刚结束，匆匆敬酒后他就赶着回去。 赵亮没急着走，陆永康和王金堂给他介绍了不少邢城人脉，有部分是曾经跟赵氏珠宝合作的世家，还有部分是赵氏未够格触摸的资源。 可惜陆氏繁忙，陆永康待不了多久，就被助理叫了回去。 余下的时间，赵亮在王金堂的带领下，将整座博物馆参观了大半。 【正在识别当前古董属性。】 【唐朝玛瑙杯一对。】 【价值：700万元。】 【南宋哥窑瓷器。】 【价值：760万元。】 …… 诸如此类的老物件几乎闪瞎了他的眼。 赵亮的黄金瞳逐一看过去，浓郁的宝气扑面而来，扎堆冲入他体内。 一天下来，收获颇丰。 可惜老人家体力肉眼可见的下降，赵亮自觉扶住王金堂手肘，“老爷子累了就回去休息吧，展览也不是只开一天，我和梦嫣自己逛就是了。” “好好，是我老头子打扰你俩，”王金堂哈哈大笑，对王梦嫣的眼光满意的不得了，“你们自己聊着，梦嫣好好招待人家。” “爷爷！” 王梦嫣听出言外之意，一张脸“噌”的一下烧起来。 “你也回家吧，今天太晚了，明后天再来也是一样的。” 赵亮劝她。 今晚来的主要是邢城的众多名流，后面几天才会开放给普通人参观。 “那怎么行，爷爷都让我好好招待你了！我要是那么快回去，他指不定该说我待客不周了！” 王梦嫣别扭，拉了他一把，“还有两个展馆，都是我爷爷年轻时候在国外搜罗的宝贝，前几个月才从国博回来的。” “你算是有眼福了，我都没怎么见过！” 两人穿过正厅，沿着旋转楼梯朝上，停在右侧的小厅门外。 赵亮才靠近，就察觉到一股浓郁的宝气跃跃欲试，在前方吸引着他。 不等王梦嫣主动开口，他率先大步流星的往里走。 这里人不多，基本都是生面孔，对赵亮和王梦嫣的到来也没多大的反应。 黄金瞳一个接一个看过去，赵亮觉得自己就是个巨大的漩涡，不断有宝气争先恐后的涌进他的身体。 【宋朝玉如意一对。】 【价值500万元。】 【唐朝珠串。】 【价值：660万元。】 【明朝和田玉挂件。】 【价值：800万元。】 …… 小厅里，全是曾经流落海外的龙国物件。 一圈转下来，赵亮通体舒畅，宝气充盈的感觉让他恨不得现在就回到酒店好好打坐。 “都好东西。” 他忍不住感慨。 物件存在时间越久，沾染过的灵气就越多，衍生出的宝气也愈发浓郁。 “当然啦！我爷爷当初都是花了大价钱，疏通了好多关系才弄回来的。全部都捐给了国博，不过也获得了国博的优先展示资格。” 王梦嫣与有荣焉。 “对了，过两天你有空吗？” 赵亮得了王家那么大的馈赠，当然要做点什么。 “有是有，你要干嘛？” 王梦嫣脸一红，飞快回忆最近上映的电影。 孤男寡女相约，她还有些不好意思。 “咳，发展那么快吗？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她轻声说着，不过才开了个头，赵亮的声音就同时响起。 “不是说展会结束替你父亲看看毛料？” 赵亮侧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王梦嫣，“你在想什么？” 他当然知道王梦嫣的心思，这会儿不过是逗她玩。 “？” “啊？哦，有的。咳，我爸妈这两天除了公司就是在家，两点一线的来回跑。你直接到公司来吧，毛料就摆在仓库，根本没人管。” 王梦嫣嘟嘴，暗道又被赵亮戏耍。 “算了还是我来接你，”她叹气，“反正我也要去公司。” 她在公司珠宝采购部门任职，经她手的毛料很少有赌垮的。 二人约定好，王梦嫣照例送赵亮回去。 临了对方黄金瞳往她胸前一扫，心满意足的下车。 “混蛋！又在乱看什么！” 第三十四章 以貌取人 赵亮的视线直白但不轻佻，带着点欣赏的意味。 “你穿那么漂亮，我多看两眼回家睡觉也香。” 隔着半扇窗玻璃，赵亮笑着打趣。 王梦嫣今天穿得保守但大气，颇有世家大小姐的婉约模样。 然而，这样一套端庄正经的衣服，里面竟然配的黑色蕾丝！ 在博物馆他不能多看，生怕起反应。 这会儿到酒店了，当然不能亏待自己。 “……你到底调戏过多少人？” 王梦嫣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下意识追问。 两人初识，赵亮身无分文，一身落魄。 如今人家夺回家产，摇身一变成了赵氏总裁，通体的气质叫人忍不住盯着看。 她在展会上就发现，不少世家的小姐们对赵亮颇有兴趣。 只是碍于她在场，王金堂又一直拉着赵亮，才没上前寒暄。 这么一想，王梦嫣心里怪不是滋味。 她也说不清缘由，只想听句好话。 “冤枉啊，你看我像随意调戏人的吗？” 赵亮好笑，凑近车窗：“再不走，你就走不了了。” 说完，他朝身后酒店努嘴，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臭流氓！” 王梦嫣瞪眼，狠狠心摇上车窗。 直到迈巴赫消失在马路尽头，赵亮才上楼。 匆匆洗漱完，第一件事仍旧盘膝坐下。 他已经越发习惯靠打坐代替睡眠。 一整夜下来，不仅吸收的宝气尽数转化为可供他修炼的灵气，精神头也大好。 折腾一天的疲惫感尽数消散。 接下来的两天，趁着王金堂的博物馆还在举办展览，他和王梦嫣出双入对每天去报道，引起了不少媒体的猜忌。 再有首日参展世家的口述，邢城新闻媒体得出一个结论，王家小姐是真跟赵氏的公子混一块儿了！ 这下子，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才曾放话，要跟王梦嫣结婚的张家身上。 “哗啦啦！” 张家别墅，张明东掀了玻璃茶几，上头的瓷器摔了一地。 砸在昂贵的地毯上，豁了口子。 茶壶不慎撞上椅子腿，粉碎。 沈大海心疼得不得了。 这是清朝的老物件啊！ 但他不敢吭声。 家主发那么大的脾气，整个别墅里静悄悄，大气儿都不敢喘。 “让你出门一趟，你倒好！知道现在外面怎么传我们家的吗？” 张明东来回踱步，肥硕的脸红得像猪头。 “爸！你冲我撒气也没用啊，又不是我的问题。” 张雷委屈，“我哪里知道平安扣是假的？还不是你从保险柜拿出来给我的。” 一提这事儿，张明东更气。 他抖着手指张雷，然而一句话都说不出。 确实，严格论起来，就是张家自己倒霉。 好端端的玻璃种，成了真玻璃。 张明东早就彻查下去，最后逮住了俩手脚不干净的员工。 但真货早被他们转手卖京城去了。 龙国的都城，全是重量级的人物。 张明东就算想计较，也没那胆。 有气没处撒，他想起一个人。 “对了，姓赵的怎么个事儿？” “爸！都是他搅和的！要不然我不至于那么丢人！” “哼，沈家也想找他麻烦，这事儿交给你去办，别给我搞砸了。” 张明东快五十的人了，不至于还要亲自出手教训一个小辈。 “您放心！我保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被人惦记的赵亮，这会儿正和王梦嫣站在和盛仓库，打量眼前巨大的毛料。 不过他还没看两眼，就被人打断。 “梦嫣，你怎么把这种人带来了？” 沈晗不悦。 年过四十，她保养得极好，光看身段，根本不亚于二十来岁的人。 “妈！赵亮眼力极佳，爷爷放在博物馆正厅的青铜皿，就是他捡漏来的！还有我上周拿回来的……” “打住，你当我好骗的吗？他才几岁能有这本事？可能就是运气好。” 沈晗上下扫着赵亮，不怎么满意。 “你也太不懂事了，仓库那么机密的地方，你随便拉个人就进来？” 一身正装，身板笔直的王璐伟也很不满，他今天特意请了专家，刚好就跟王梦嫣撞在了一起。 赵亮瞥了眼王家父母，礼貌点头算作招呼，视线一滑落在另一人身上。 三十来岁的模样，一副金丝边眼镜，瞧着倒是挺有文人模样的。 就是吊梢眼，略奸诈。 “爸妈！你们不能以貌取人，爷爷都很喜欢他的！” 王梦嫣心急，她没想到父母的态度跟她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明明前两天听闻有人愿意帮这鉴定毛料，他们还很高兴的。 “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办事就不牢靠，”王璐伟看也不看赵亮，扭头殷勤地冲金丝边道：“金大师，这块就是我买下的毛料了。当初开口的地方有一块高冰飘花，谁知道三刀下去全是裂纹豆种。” “您帮忙瞧一瞧，只要能出一块上等料子，我也认了。” 极品王璐伟不求了，能不亏本他心满意足。 “爸，你先让……” “闭嘴！” 沈晗扯了把王梦嫣，紧接着压低声音道：“这位你爸好不容易从京城请来的，金华丰老先生的大徒弟，金恒。” “人家每年最差都能开一块上等料，你俩就瞧着就好，别影响金大师。” 说罢，沈晗嫌弃的扫过赵亮，警告地瞪了眼。 “嘶，金恒啊！难怪我爸妈那么紧张。” 王梦嫣嘀咕。 京城，金家人，赵亮也有所耳闻。 这一家子专出古玩，玉石，珠宝类的鉴定师。 从业方向广阔，相同之处是眼力极佳。 很少有东西能瞒过他们的眼睛。 因此全家人也是各大古玩世家的座上宾。 一年什么都不干，也有的是人愿意巴结。 毕竟人家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是大几千万，甚至上亿的货色。 在这一行名头极响。 “对不住啊，让你跟着受气。” 王梦嫣尴尬。 “没事，我也正好见识一下金家人的本事。” 赵亮笑笑，再一次把视线落回毛料上。 这是块开窗料子。 开的口子只有成人脑袋大，对五吨的毛料来说毫不起眼。 趁几人说话的档口，赵亮的黄金瞳一寸寸扫过整个毛料，最后停留在其右下角。 “王总，沈总，我劝你们还是算了吧。” 第三十五章 你们不要，我要了！ 金恒的声音打破仓库内安静的氛围。 “以我的经验判断，除了开窗部分有少量冰种飘花，内里全是豆种和油青种，”他走到透出一点飘花绿的位置，手指往下点了点，“其实这块飘花只有上半部分呈现冰种正阳绿，色泽纯净剔透。可往下一点，颜色愈发深邃，而且夹杂了棉絮，并不纯。” “你这三刀切的不过，却也将所有的部位都暴露无疑。” 确实，切口的豆种长宽不过七八公分的样子，再往下就是白花花的石头。 金恒叹息，“所有的翡翠都在这儿，再动刀子也不会有其他结果。” “确实是赌垮了。” 结论一出，王璐伟整个人都跟瘫了似的，脸上毫无血色。 “怎么会呢？” “公盘上明明不是这样的！” “我出价的时候，还有十几个人跟抢，要不是我咬牙全投进去，这块料子都拿不下来！” 当时一起去的都是熟人，不存在坑不坑的。 除非今后不打算在圈子里混了。 直到回龙国，大家都还很羡慕王璐伟，认定了他这一波绝对要发了。 谁知道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当初起哄的，全散了个干净。 剩他一个发懵。 金恒安慰他：“王总想开点，赌石有涨有垮，很正常。偶尔一起打眼并不奇怪。再说，这块料子开窗的部位的确很有欺骗性……” 位置选的太妙，任谁来看，都会觉得能出极品。 “金大师话不能说的太满，我建议从右下角落刀，说不定能挽回颓势。” 赵亮忽然开口。 在他的视野里，整块料子右侧，有成年人两个拳头大的地方充满宝气。 而且极其浓郁。 黄金瞳中，没了表皮和色彩的内部景象，是满满的玻璃种苹果绿。 就藏在豆种料子往下，中间隔着一片白茫茫的石料。 一般人切到石料就会停手，很少会在往下深入。 这种分段式的翡翠，确实少见。 【玻璃种苹果绿无瑕。】 【价值：待估。】 一整块未开采的毛料无法估价，得打出成品才能有相应价格。 凝结成团的宝气尽数被赵亮吸纳，他的精神为之一振，黄金瞳好像又升级了。 “啧，你是哪一家的？” 金恒被打断并未生气，而是颇具审视意味的扫了他一眼，“我金家从不贸然张口鉴定，但凡说错一个字，这单佣金我双倍赔偿！” “金大师别跟他计较，他就是我女儿大街上拉来的，能有几分本事？长得比较正派会忽悠人。” 沈晗吓一跳，狠狠瞪了赵亮一眼，赶忙去哄金恒。 “妈，我说了人家是赵氏珠宝的总裁！能不能尊重点！” 王梦嫣不满，说话的口气跟着僵硬。 “你还跟我顶嘴？现在有外人我不方便教训你，待会儿你给我等着！张少的事情我还没问你呢！” 沈晗压着火气，对赵亮愈发没个好态度。 王璐伟更是懒得搭理他。 “两位若是不信，不如将这块料子原价卖给我怎么样？不过说好了，开出来的东西是我的，跟王家无关。” 赵亮轻笑，盘算一下说道，把王梦嫣吓一跳。 “你疯了！这块料子好几千万，你买回去做什么！” 万一垮了，不是把家底都赔掉了？ 她有些着急，但王家夫妻却满眼高兴。 “你说真的？” 王璐伟被这块料烦的饭都吃不下，硬生生瘦了十斤。 从金恒口中得出是块废料后，就更愁了。 现在有人愿意当接盘侠，他高兴都来不及。 “啧，听说你才拿回家产就开始浪？看样子赵氏珠宝倒闭是注定的。” 沈晗也跟着嘲讽。 “我家公司怎么样，就不劳叔叔阿姨费心了。” 玻璃种苹果绿，近几年在市场上十分受到年轻女孩儿的追捧。 看大小，至少能出三个正圈镯子，边角料有点紧张，只能做两幅完整的耳环。 其余的看着打些小挂坠也不错。 加在一起五千万绰绰有余。 原先赵亮打算在珠宝展上用才开出的高冰苹果绿压箱底，如今来了个更好的。 正好为赵氏珠宝正名。 盘算一番，绝对是他赚了！ “好大的口气，行，你要真想买，看在你是梦嫣带回来的份上，四千八百万成交。” 王璐伟随口说了价。 “爸！” 王梦嫣心下一跳，着急的去拉赵亮，生怕他打眼吃亏。 这么多钱，一下子拿出来不得掏空本就不富裕的赵氏？ 然而赵亮安抚的冲王梦嫣笑了下，直接一个电话打回公司，让孟艺洋转账。 于是不到半小时，一笔买卖完成。 金恒讥讽的盯着赵亮，“年轻人非要逞口舌之快，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是吗？” “我觉得年轻就是要放手一搏，才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赵亮笑道：“五吨的毛料拿回去太麻烦，不如就在这儿解石如何？” 在此之前，他已经跟王家夫妻签了免责协议。 “随便你。” 成功脱手一个大麻烦，王璐伟和沈晗心情极好，看赵亮跟傻子似的。 赵亮无所谓，反正他赚了，王家夫妻真算起来，还是亏。 仓库工具齐全，那么大的毛料，他直接用线切割机，一刀到底，先把废料刨掉大半。 “噗！” 沈晗没忍住，笑出声。 “梦嫣，你也真是的，这种人你居然推荐给你爷爷！怎么不带张少去展览会呢？珠宝展你不能任性了啊，张家那边都跟我打电话抱怨了，说你对待这门婚事不积极。” “爷爷都不认，您和爸瞎着急什么。” 王梦嫣不满，一边应付沈晗，一边盯着赵亮。 其他几人都不觉得能开出好料。 完全想看笑话。 然而，当赵亮第二刀落下，露出一点玻璃种水时，金恒第一个冲过去。 “怎么可能！” “这种地方为什么会藏翡翠？上面都是废料啊！” 碧绿通透的苹果绿亮闪闪摊在他眼前。 别说金恒，王家夫妻已经看呆了。 赵亮没顾得上他们，手上的线切割机左一下右一下，终于将完整的极品料子和废料剥离。 “两个拳头大，挺厚实的，出镯子是足够了。” 他满意的捧在手里，抬眸对上王梦嫣喜悦的目光。 “等一下！我要用四千八百万买下来！” 第三十六章 籽料到手 仓库内的人都是一愣。 王梦嫣瞪大眼，没想到自己老爹竟然那么不要脸。 “爸！你刚才签的免责协议忘了吗？” 她僵着脸质问。 “怎么跟你爸说话的，没大没小，”沈晗也尴尬，但她不能拆王伟路的台，“你爸又没反悔，出钱买而已，又不是摁头交易。” 再说拿下这块翡翠，珠宝展就不用愁了。 这块料子比王梦嫣赌石市场买的，更好。 “这样，五千五百万买你手上的料，够有诚意了吧？” 王伟路似乎意识到挂不住脸，抠抠搜搜又给添了些。 贪婪的双眼直勾勾盯着赵亮手中剔透的翡翠，一幅志在必得的模样。 见状，王梦嫣脸烧的通红。 “你别理我爸，”她气的跺脚，去抓赵亮衣角：“上次你开的双色翡不够打镯子的，只挂件还是冷清了点。这块料足够出三个镯子，珠宝展上撑场面挺好的。” “败家玩意儿！你到底站哪头的？胳膊肘尽往外拐！” 王璐伟呵斥女儿，说罢换上笑脸再次问赵亮：“赵氏珠宝前阵子闹腾的满城风雨，你应该很缺钱吧？” “一块料没什么大不了，但现金流充足对赵氏好处更多。我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价格方面你有意见大可直言，我们还可以谈。” “年轻人别老想着出风头，拿在手里的才是最实在的。” “你说是不是，赵总？” 后面一声“赵总”充满讽刺意味。 他语重心长的一番嘱咐，实际是敲打，也是警告。 从始至终，赵亮都没发话，安安静静看王家夫妻唱大戏。 直到这时，他才抛了抛手中的翡翠，笑说：“王总说的很对。不过四千多万，我还出得起。” “你别不识好歹！” 没想到会被拒绝，王璐伟一张脸拉的老长。 金恒适时插嘴：“要我说，你非跟王总争没意思。换作以前的赵氏，在邢城珠宝界确实压人一头。” “现在嘛……恕我直言，根本不够看。” 赵岚曾经花大价钱挖来的设计师，赌石专家，高管等等，全都跑路。 难怪没人看好。 “金大师，我刚才不是身体力行的教过你，很多事是说不准的吗？” 赵亮哼笑，眼神轻飘飘扫过手里的料子，暗指对方没眼力。 “你！” 金恒黑脸。 “爸妈！爷爷有话跟你们说！” 就在气氛僵持时，王梦嫣突然把手机递给王璐伟。 她朝赵亮眨眨眼：“我喊不住他们，但爷爷可以。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在我家吃亏的！” “分明是我请你来帮忙，你要是带不走这料子，以后我们家在邢城就更没口碑了。” 王梦嫣凑到赵亮身边小声嘀咕。 “噗！” “你还真是个漏风小棉袄。” 赵亮笑眯眯的道。 “你才漏风！我还不是为了你啊！” 两人窸窸窣窣说个没完，另一边王璐伟一头冷汗。 王金堂在电话里将他数落一通，大骂：“你还要不要脸了？五十岁的人跟小孩儿抢东西？这事儿传出去我的脸面往哪儿搁？” “爸，我没抢！真没抢！我是花钱买来着……” “放你狗臭屁！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王金堂爆粗，“梦嫣请小亮来品鉴，你倒好，上手就把人得罪了！你看看和盛在你手里弄成什么样子！” “这也不能全怪我吧，”王璐伟委屈，“金大师说是废料的啊！我给人家的出场费都有小一千万了。” “糊涂！金恒在金家就是个垫底的，在京城混不出头，专门跑咱们这儿坑蒙拐骗！陆氏搭理他吗？沈家搭理他吗？” “就你！上赶着给人当舔狗！” 王金堂输出了五分钟，喷的王璐伟头都抬不起来。 沈晗离得近，听的一清二楚，再也保持不住嘴边的笑意。 “咳，刚才都是误会，既然你不愿意卖，我当然不会强求。” 挂断电话，王璐伟抹了把汗，这才强撑着笑跟赵亮寒暄：“我这儿还有事儿就不送你了，梦嫣，你陪赵总多聊聊。” “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不说你爷爷认得赵总呢？早说我肯定好好招待，你呀有事儿总瞒着我们。” 插科打诨数落两句，王家夫妻一改方才的嫌弃，热络的不行。 反而把金恒晾在一边。 赵亮走的时候，对方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请你吃饭吧，算是赔罪！” 王梦嫣双手合十，她特别不好意思，“要吃什么随便点！” “嚯，王大小姐阔气。” 赵亮其实无所谓，随口报了家以前常去的私房菜馆。 他比王梦嫣高一个头还多，眼神稍微歪一点就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被黄金瞳扫过，正经的装束褪了个干净。 雪白的肩带下垂，裹着皮肉，走动下一弹一跳煞是好看。 他咂舌，不动声色收回视线。 二人肩并肩，说说笑笑愈走愈远。 王家夫妻俩则沉着脸回到办公室。 “妈的，姓赵的小子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得了老爷子青眼的？” 王璐伟莫名其妙。 他这阵子都在琢磨怎么处理毛料，根本没闲暇功夫管别的。 鼎鸣会和展览，他都没时间去。 家里的那些风言风语也没传到他这里。 “你还有空想这个？张家那边昨天又来催我了，挑了个日子让俩孩子订婚。现在老爷子反对，怎么办？” 沈晗用力拍了他一把，“上个月答应的好好的，现在反悔，我们跟张家的项目肯定得吹！” “这种事还用你说？” 王璐伟白她，“老爷子不点头我有什么办法？去推了，就说老爷子有其他安排。” 搬出王金堂的名字，张家多少会卖点面子。 “反正是老爷子不答应，跟我又没关系。” 二人一合计，也只能这样。 如今解了燃眉之急，王梦嫣的婚事自然能暂缓。 之前那是没办法才找的张家，现在条件不得再往上跑一跑？ 龙国的世家大族多着呢！ 夫妻俩互看一眼，都打着同样的小九九。 夜里，赵亮饱餐一顿又把王梦嫣调戏一通，回到酒店已经过零点。 吸纳的宝气游走全身，剔除杂质后转化为灵气进入丹田。 第三十七章 前期准备 翌日睁眼，赵亮明显发现黄金瞳又有不同。 他从窗户眺望远处，发现目之所及清晰异常。 甚至能看见百米开外的大楼内，在电脑前摸鱼的小白领。 “嘶，千里眼啊这是？” 赵亮试着去看酒店内的摆设。 原先那些白色的线条，更加细致，不仅能呈现物体的结构，还能看出内部的材质特性。 不知不觉，他的黄金瞳强盛不少。 而他体内悬浮在丹田的灵气团，也更结实精粹。 赵亮有种隐隐约约的预感，再多吸纳些灵气，似乎就能触碰到炼气二层的门槛儿。 想到这里，他精神一振，容光焕发的打车到公司。 孟艺洋尽忠职守的候在办公室外，见他手中提了个袋子，不免多看几眼。 “喏，拿去给设计师，最起码能打三个正圈镯子。剩下的让他们看着办，最好是出套件，能卖价。” 随口吩咐着，赵亮推开办公室们开始浏览文件。 “玻璃种……” 而孟艺洋拉开袋子一看，惊得喃喃出声。 “昂，昨天让你打钱买的。还不错吧？” 何止不错，简直完美！ 肉眼无瑕疵，一丝一毫的棉絮都瞧不见。 孟艺洋急不可待的拿出紫光灯，细细的照过去。 十来分钟过去，她掌心微微出汗，白皙的双颊泛着红晕。 是激动的。 “赵总！有了这块料子，珠宝展赵氏必定大放异彩！” 孟艺洋少有情绪起伏的时候。 这会儿她掷地有声，双眼明亮，比平时严肃的模样讨人喜欢多了。 关键是，赵亮眼皮子一掀，黄金瞳下意识看过去，就瞧见了她职业套装下粉粉嫩嫩的卡通内衣。 额。 反差感够够的。 他偏过头，没一会儿又忍不住看回来。 有点子可爱。 “让大伙儿赶赶工，一定要在珠宝展之前完成。” 赵亮轻咳一声，“奖金少不了他们的。” 说罢他摆摆手，让孟艺洋立刻去办。 再盯着看下去，他搞不好会升旗。 有时候身边多个美女特助，也有烦恼。 料子送到陈志等人手中时，所有人都惊呆。 “卧槽！玻璃种？这两年很少看到那么纯粹的种水了。” 年纪轻的技工小心翼翼的捧着料子摆在制作台上，一大群人全都放下手边的工作围过来。 “嘶……我还以为有一块双色翡翠够扎眼了，咋还有玻璃种？咱小老板上哪儿找来的？” 其实孟艺洋没细问。 但她猜了大半。 赵亮给她的账户是和盛公司的。 如今和盛恨不得抛售的料子，只有那块五吨的废料。 她不知道赵亮是怎么从里边开出玻璃种的，既然对方没明说，她就装不知道。 “老板的事情你少问，管那么多！” 还是董瑞一巴掌拍小年轻头上。 他对赵亮是真服气了。 才多久，公司就有俩好料。 上个月大家还在唉声叹气，拿出去参展的展品质量一般咋办。 结果峰回路转。 董瑞有预感，这一次邢城珠宝展，他们赵氏一定能够一雪前耻。 平平淡淡的上了一周班，赵亮将王大海留下的烂摊子收拾的差不多，偶尔空闲了就叫上孟艺洋去赌石市场溜达一圈。 下班回去时，也会顺道拐进潘家园转悠。 孟艺洋几次劝说他赶紧配个车，但赵亮说财务账面紧张，花钱不合适。 所以这段时间，都是这位孟特助开车接送他。 反而搞得赵亮挺不好意思的。 可惜并没有再发现极品的料子。 赌石市场倒是有些中等毛料，赵亮买了部分，当做公司普通款式对外出售还是可以的。 这档口，就算有好料，也早被各大世家陆续挑走。 捡漏终归还是小概率事件，还是得多去几个场口才行。 不过最近邢城各大珠宝企业都在忙于准备珠宝展，赵亮抽不空跑太远的地方。 王梦嫣也是一样。 在铺天盖地的宣传和造势下，各大世家纷纷带着自己企业的展品提前进场布置。 安保人员更是一圈又一圈，全天二十四小时都处在监控中。 展厅各个角落都有摄像头覆盖，确保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画面。 玻璃柜里也安装了警报装置，一旦颠簸就会自动报警。 为了这一次的珠宝展能顺利举办，巡逻警也来了好几队。 尤其是部分价值极高的展品，主办方还配备了特警。 赵亮跟随孟艺洋等人一道布置，也是这时，他才知道今年的邢城珠宝展竟然是沈家办的。 珠宝展定在寰球汇旁边的金融中心，整一栋二十八层楼高的建筑，一到三层全是各个企业的展厅。 四楼和五楼改为拍卖会场。 六楼和七楼则是宴会厅。 展会一共持续两周，临近开幕式，陆陆续续有不少外省市的珠宝大家落地邢城。 因此这几天市区格外的热闹。 “沈家又向京城发展的意思，和陆氏擂台打的火热，但两边并未有大磕碰。” 孟艺洋解释：“据说沈家在珠宝展上，要放出好多件极品，整个展会期间还有小型拍卖会。” “我们公司很多人跳槽过去了，否则沈家也不会在珠宝界发展的那么迅猛，快速碾压我们之后风头都跟陆氏齐平了。” 说到这，她话锋一转，“不过赵总回来后，带来的两块料子足够让赵氏在珠宝展翻身。” “啧，”赵亮轻笑，心想这算什么，往后好东西多着呢。 赵氏的展台在会展中心三楼靠右侧的位置，他抄着兜往中心区域看，那里就是沈家的展柜。 远远的，他瞧见好几个用黑布遮着的大箱子被工人推进来。 黄金瞳注目片刻，繁杂的布料，材质，颜色一概褪去。 一米高的白玉观音乍然出现。 通体雪白，晶莹剔透，雕刻的工艺细腻柔和。 每一寸细节都展现的无比精妙。 同时，一股清凉的宝气从白玉中升腾而起，在半空悬停两秒，倏地窜进了赵亮天灵盖。 “……沈家确实下了血本。” 他忍不住咂舌。 赵亮感受着浑厚菁纯的宝气充斥全身，那一层隐约的障壁摇摇欲坠，距离突破仅一步之遥。 【正在识别当前古董属性。】 【汉代和田白玉观音像。】 【价值：3000万元。】 第三十八章 邢城珠宝展 又过了小一周，珠宝展终于开幕。 那天赵亮见识过三千万的汉代和田白玉后，夜里回到酒店打坐片刻很快突破障壁，晋升炼气二层。 凡尘灵气逸散，游离在外的只有极少数。 要想突破还是得靠不断发掘宝贝。 赵亮感慨，只这一件汉代白玉蕴含的宝气，凝练出的灵气就足够可观。 等他看过珠宝展的所有古董，不知能升几层？ 他内心火热，在重重期待中，赵亮才从车上下来就被王梦嫣喊住。 “我们一起进去吧，待会儿开幕式还得磨叽一阵，我一个人杵在那里怪无聊的。” 她一袭藕粉色修身纱裙，裙摆长及小腿，露出纤细的脚踝。 在细高跟的衬托下，身型愈发修长惹眼。 海藻般的长卷发披散在肩头，一颦一笑间，吸引无数人视线。 已经有好几个公子哥儿朝他们这里看，期间不乏胆大的上来想跟王梦嫣搭讪。 但是都被她拒绝了。 “看我做什么，跟你说话听见没！” 她熟稔地拧了赵亮一把，气哼哼的小表情平添几分活泼。 赵亮神色微闪，今天王梦嫣没穿内衣，用的胸贴。 咳。 他别过脸，“怎么不跟你公司人一块儿？” 和盛在邢城背靠王家，也是个规模不小的公司。 “我爸妈在招待张家的人，我懒得过去。” 王梦嫣叹气，“张雷脸皮真的厚，上次都说那么明了，还揪着我家不放。” 那么大的场合，又不好打人家脸，毕竟以后生意场上还会有来往。 犯不着把关系弄的很僵。 “你爷爷呢？上次我还没谢过他老人家。” 忙着布置珠宝展，赵亮没来得及去拜访王金堂。 要不是对方开口，他要从王家夫妻手里啃下料子，少不了费一番口舌。 “多大点事，本来就是我爸妈不对，你别放在心上才好。” 王梦嫣扯着赵亮边走边说：“我爷爷去京城了，国博要借用你送的青铜皿，他不放心跟去盯着。” 说到这里，她“噗嗤”一声笑出来，“他对青铜皿宝贝的不得了，谁摸一下都不行。天天把你挂在嘴边，我表哥都麻木了。” 她朝旁边努嘴，“看，他在瞪你。” 赵亮侧头，下一秒跟王瀚文对了个正着。 他和善的微笑，换来一个白眼。 “啧，你表哥真小气，多大点事记到现在。” “就你觉得不算事，”王梦嫣说：“我现在也算王氏的股东，都够格参加股东大会的决策了。” 开幕式在六楼举行。 众人全是正装打扮，西装革履，皮鞋程亮，各有各的考究。 女性更是耀眼，除开一水儿的高定，最吸睛的就是身上的配饰了。 赵亮控制着黄金瞳，不该看的不看，只盯着人家值钱的物件瞧。 【鲜黄色钻石吊坠。】 【价值：700万元。】 【冕国红宝石项链。】 【价值：800万元。】 珠宝钻石等，所含宝气有限。 一圈转下来，收获一般。 “还是得翡翠才行。” 赵亮暗自琢磨。 龙国玉石存在已久，绵长的历史凝聚的宝气更浑厚。 远不是西方宝石，钻石之类能比拟的。 他环视一圈，大部分人佩戴的都是更贴合展会的珠宝，少有翡翠。 好在本次珠宝展，也有很多玉石类参展，倒是不愁空跑一趟。 吸纳完寥寥无几的宝气，他脚步一顿，抬头看向正在发言的主持人。 这会儿开幕式已经进入尾声，陆续有人离场。 “……感谢各位来宾的参与，预祝本次珠宝展举办顺利！” 在他晃悠的档口，台上沈家人已经发言完毕，大家相互寒暄一阵各自散去。 王梦嫣等在门边，朝他猛招手。 “走，楼下有拍卖会，我们先去那里转转！” 她熟门熟路，带着赵亮左拐右拐，很快进入会场。 “珠宝展参展的玉石品种不多，但沈家举办的小型拍卖会有不少好东西。” 落座后，她小声介绍：“待会儿看中什么就买，现在大部分人都去展柜了，咱们正好捡漏。” “沈家搭上京城的路子，这种小型的私人拍卖会，能夹带明朝前的物件。所以举办的悄无声息，知道的人不多。” “大家主要还是冲着楼下的珠宝展去的。” 王梦嫣笑容明媚，赵亮盯着她看了会儿，忽然道：“谁说的，你回头看。” “？” 她扭头呆住，“怎么来了那么多人！” 邢城有点背景的世家基本都到了。 还有一些生面孔，应该是外省市的企业。 “都是跟你一样的聪明人吧。” 赵亮闷头笑。 “去你的！” 不过虽然比王梦嫣预计的人多，可满打满算，也就四五十人罢了，连会场三分之一都没坐满。 没让众人等太久，保安关上大门后，很快进入正题。 拍卖师先是介绍第一件拍品，是宋朝的龙凤玉佩。 墨绿色的底子，种水极好，高冰以上，带点飘花。 这块玉料并未极品，看点是龙凤玉佩为一对，两块摆在一起，刚好完美契合。 玉质色泽层层递进，相得益彰。 确实是好东西。 【宋朝高冰飘花龙凤玉佩。】 【价值：680万元。】 赵亮刚用黄金瞳看完，台上拍卖师已经报价。 “起拍一百万，每次加价一万。 滑落，槌响。 第一轮报价还算激烈。 主要是寓意好。 家里有孩子婚期将近的，都想弄一对儿回去。 “如果成色再好些，估计能上三百万。雕工细腻，质地纯净，我都有点心动了。” 王梦嫣相比珠宝首饰，更喜欢挂件等小物品。 看她一脸垂涎的样儿，赵亮小声说：“喜欢就拍，六百八十万左右都划算的。” “飘花墨色确实算不得顶级，但这对玉佩雕刻极好，值得入手。自己不用，放着当传家宝也适合。” 有赵亮的认可，王梦嫣狠狠心，也加入竞价。 于是，第一件拍品最终以七百万的价格被她拿下。 在这之后，又接连五六件都是玉石类拍品，每一件工艺都属上乘。 不过赵亮没再让王梦嫣举牌。 “玉雕麒麟是不错，可惜尾尖处有细微瑕疵。” 他刚说完，就有人不服。 “哪儿来的憨货？” 第三十九章 针锋相对 赵亮回头，说话的是个陌生女孩儿，在她身边坐着的居然是金恒。 “好巧。” 他挑眉，跟对方招呼一声。 但金恒架子大，看不上赵亮，偏过头当不认识。 “喂，你怎么说话的，我看玉雕麒麟就不错，又是春秋战国流出来的，你胡说八道什么！” 那女生见赵亮没搭理她，愈发来气，压着嗓子辩驳。 说话间，视线不断朝王嫣然身上瞟。 “认识？” 赵亮笑笑，没回答，反而问身边人。 “算吧，张家二小姐，张雷的妹妹。” 王嫣然撇嘴，显然不想跟对方扯上关系。 “你们嘀嘀咕咕什么呢！” 张冉不满被人忽视，示意助理继续举牌。 “买不起就买不起，说坏话干嘛？” “你要买就买，那么多废话。” 王嫣然回怼，拽着赵亮坐直，留了俩后脑勺给张冉，搞得她有气无处使。 “看不出来，你脾气还挺大。” 赵亮轻声打趣。 刚才玉雕麒麟登台，黄金瞳就察觉到尾尖的瑕疵。 灰白色的线状物中，有一点显眼的黑。 这块绿翡光泽极佳，论成色比王嫣然拍下的龙凤玉佩好多了。 雕工也更胜一筹。 可惜瑕疵就是瑕疵。 这一点黑斑尽管被遮盖得很好，但仍旧存在。 宝气也只零星一点。 赵亮给王嫣然详细解释一遍，最后定论：“如果没有瑕疵，至少八百万朝上，不过现在嘛，百来万买个玩玩就算了，一千万不值得。” 这会儿玉雕麒麟的价格被张冉等人叫上了一千二百万，远超实际价值。 他注意到，坐在会场前排的陆永康等多位大佬，在过一千万时就停止举牌，估计也是看出问题了。 王嫣然恍然大悟，忍不住说：“难怪沈家舍得拿出来拍卖，啧啧，水可真深。” 一路看到现在，只有第一件是物超所值的。 “……一千五百万一次，一千五百万两次，一千五百万三次！恭喜三十一号买家拍下这枚战国时期的玉雕麒麟！” 拍卖师笑容满面，很快又上下一件拍品。 “我看王家是真不行了，靠着祖辈的荫庇到现在，连什么是真正的宝贝都认不出。” 张冉神色倨傲，话里话外都是对和盛的讽刺。 “有些人能捡漏是运气好，眼力这种东西还是得有真本事。” 金恒阴阳怪气地说着，和张冉一唱一和。 赵亮听得想笑。 心想张家愿意捧着金恒，才是到处漏风。 “听说京城金家声名赫赫，怎么金大师大老远地跑邢城来？是为了历练吗？怎么不见身边有家族长辈带着？” 自打王金堂敲打过王家夫妻，和盛就没再跟金恒合作过。 个中原因，王嫣然也略有耳闻。 她毫不退缩地怼回去，“听闻沈家也有两位金家鉴定师坐镇，怎么不见分张家一个？是你家不需要吗？” “你不要太过分！” 张冉嘴角抽搐，新做的美甲掐进手掌，勒出血痕。 金恒脸色更差，一万句脏话梗在咽喉要说不说。 身后的两人总算闭嘴，赵亮和王嫣然也集中注意力观看后续拍卖品。 这一次拿上来的，是三块拳头大小的毛料。 灰白色的料子上，各有一个小口，是常见的开窗料。 “……三块毛料都是冕国大马坎场口出产，原本为一块整料，在运送时遭遇砂石车倾倒，于是裂成大小相似的三块。” “起拍价五万，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万！” 毛料拍卖一般比较慎重。 工作人员推着小车，在会场内绕行一圈，供众人甄别。 反正是小型拍卖会，没有那么多讲究。 毛料开窗的位置各不相同，其中两块隐约能见到丁点绿，但色泽不够鲜亮，质地也毛糙的豆种。 唯一一块比较不错的，勉强算糯冰种。 “嗐，这种货色沈家竟然拿得出手？” 有人窃窃私语，显然很看不上。 “大马坎的料子，当然能上拍卖台。那里以黄雾层翡翠闻名天下，谁知道底下藏的是不是哦。” “冕国大马坎历史悠久，出好料的概率也高。关键人家也没要价很高，才五万而已，我去试试！” 大部分人虽然不看好，但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还是举牌了。 赵亮拧着眉催动黄金瞳，清晰地看见三块料子中都有淡淡的黄雾环绕，底下的翡翠呈现淡黄透明色，并且石质细腻种水也很不错。 【高冰黄翡飘花。】 【价值：待估。】 …… 三块毛料竟然都是高冰黄翡飘花！ 关键是满色！ 翡翠色泽上，满色价值最高，其次是散色，最次是零星色。 这三块料不仅黄色偏浓，还遍布整体。 绝对是稀有的极品货！ 未解石的毛料，价格不好估。 但这等品质的料子，开出来随便就能好几千万！ 黄翡比绿要价更高，也跟罕见。 赵亮为之一振，凝聚在石料中的黄雾也在霎时间冲出来，直冲他天灵盖！ 温暖的宝气进入身体，他立刻举牌要价。 “十万！” “嚯，又来一个喊价的，我看七八万拿下都亏。” “可不么，豆种，糯冰种，放在商场都不敢标价的。” “他谁啊？坐在王大小姐身边。” “嗐，你不知道吗？赵氏珠宝的少爷呗。” “哦！也难怪，他家公司穷得快倒闭了吧？也不知道珠宝展准备了什么货。” 一群人窸窸窣窣闲聊，再往上没几个加价的了。 于是赵亮顺利以十三万的价格，拿下三块开窗料。 倒是陆永康朝他看了眼，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两人隔空对视，心照不宣。 “陆总，您认识哪位年轻人？” 其他相熟的老总忍不住问，“也是可怜，家里发生那么大的事搞得手头紧，只能买废料回去碰运气。” “哎，以前的赵氏珠宝多阔气，几千万的料子都能毫不犹豫拍下，对比现在，啧啧。” 大伙儿感慨时过境迁。 陆永康倒是神色平静。 “不要小看人家，当心跌跟头。” “这话怎么说？” 大家相互看看，都不懂陆永康的意思。 但他没再解释。 一群人在拍卖会场拼刺刀，殊不知楼下各大展厅早爆炸了。 第四十章 大风刮来的钱 金融中心三楼，陆氏的展厅被人流挤得满满当当。 没去参与楼上拍卖会的富豪们，盯着正中央摆放的玻璃柜，眼珠子都快贴上去了。 “陆氏够狠的啊，一点风声都没传出来！” “竟然打了一个五十二寸的三色贵妃镯，和一块三色玉牌，乖乖，这质地绝了啊！” “绿翡，黄翡，紫翡，每种颜色相当，可惜我家女儿手腕子粗带不了那么小的。” 除了这几位富太太，其他人也都在惋惜。 “怎么不打个五十八寸的？这也太小！” “而且不是圆条，价值跌一档啊！” 有人嘲讽她们：“啧，是真不值价，还是某些人在杀价啊？三色翡翠不管做什么都是极品。又是玻璃种的，拿回去摆着看都不亏！” 镯子标价两千一百万，玉牌便宜些，一千一百万。 另外还有两副耳环。 不过耳环上三色占比不均，好在价格低，能当个物件把玩。 “懒得管你们，这镯子我要了！” “等会儿！我先来的！” “吵什么，大不了上拍卖会！” 大多展会都有规定，一件展品若是被多人看上，就会进入到拍卖环节，价高者得。 不过拍卖会要在展会结束后，才会进行。 众人挤挤挨挨，谁都不肯让步。 原先备受瞩目的张家展厅，反而冷冷清清，甚至不如和盛展出的高冰苹果绿正圈。 除了陆氏外，另一处人头攒头的是沈家展厅。 大家的眼神几乎都黏在正中央的白玉观音上。 “不愧是沈家，一出手就是顶级货。” “哎，顶级是顶级，开价一个亿，哪个吃得住。” “打个对折我就要了！” “去你的，人家说不定就是让咱们看一眼，根本没想买！” 富豪们叹息两声，有能力豪掷千金的，还没到场。 等下午才是重头戏。 没一会儿，闲逛的人群又在一处停住步子。 “双色翡？水头不错，可惜紫色淡了点，否则要价更高。” “但是雕工极佳，没有瑕疵！开价也公道，不管了我要了！” “没有镯子啊，没劲。” “嘶，这是赵氏珠宝的！” “靠！我还当赵氏倒闭了！” 众人面面相觑，认真逛了一圈，意外发现侧后方摆放了玻璃种苹果绿满色正圈。 顿时赵氏展厅迎来人流量高峰。 孟艺洋忙得脚不沾地，登记的名单长长一大串。 赵亮拿来的两块料子，打出的物件全都进入拍卖流程！ 这一消息传出，冷冷清清的张家展厅内，张雷一脚踹在展柜上，脸憋得通红。 “特么的，老子比不上陆氏，沈家，还能被姓赵的压一头？” 他暴跳如雷，当真成了他的名字。 助理小心翼翼提醒，“咳，还有和盛王家……” “闭嘴！我知道！” “阿嚏！” 王嫣然打了个喷嚏，赵亮侧头问她：“要走吗？” 会场冷气很大，在那三块毛料后，也没什么更好的了。 “看完吧，我听爷爷说，沈家会放一块汉白玉出来，据说是跟展厅里那尊白玉观音一个产地的料子。” 王嫣然跃跃欲试，显然是冲着和田玉来的。 赵亮挑眉，随后脱了外套扔她怀里。 炼气二层的肉体，对这点温度的变化毫无所觉。 恰好，此时拍卖师热情洋溢的声线响起。 “下面，是本次拍卖会压轴拍品，来自汉代和田白玉雕刻的人首兽身把件！起拍价三百万，每次加价十万！” 工作人员推着小车，上方摆了个玻璃展柜，丝绒的红布中，白腻的把件在灯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汉代和田玉本就存世稀少，人首兽身把件更是如此。 京都国博内就有一套九个，其他地方尚未见出土。 这还是流入市场的第一件！ “沈家出手阔绰啊，汉代和田玉都敢往外放！” “这把件我要了，你们谁都别跟我抢！” “好大的口气！” 就连一直没怎么出手的陆永康，都忍不住身体前倾，仔细观察。 竞价才开始，就呈白热化趋势。 不仅有陆永康这样的大佬，还有张冉，王嫣然等小辈。 短短五六分钟，人首兽身摆件的价格，就从二百万炒到了五百万！ 照这趋势，直逼千万都可能！ 实在是和田玉太难得，汉代更甚。 又是外界少有的人首兽身。 多重BUFF叠加，价格就不可能低。 然而，在赵亮的黄金瞳下，无论BUFF叠得再高，都会现出原形。 他一把抓住王嫣然的手臂，尚处在兴奋中的人茫然看他：“怎么了？” 赵亮无奈地看她：“假的，别争了。” “啊？！” 王嫣然吃惊。 “也不算全假，应该说是现代高国产区的料子。” 黄金瞳扫过把件，内里灰蒙蒙不含半点宝气。 【现代高国产区和田玉。】 【价值：80000元。】 市面主要有四大产区的和田玉，分别以龙国边疆为顶级，青海次之，再是斯拉夫国，最后才是高国。 前两者数千年前就有开采，斯拉夫是数百年前发掘的，量少，质量也一般。 而高国，历史才几十年。 对于其产区和田玉的定价，一直极低廉。 所以市面上以次充好的极多。 八万块的东西，如今被叫到近一千万，有够讽刺的。 “那算了，谁买谁是冤大头。几万块的东西，沈家也敢拿出来……不过，确实看着跟汉代的很像。尤其是雕刻工艺和线条，少有的流畅简约。” 王嫣然还怪可惜的。 “是，如果几万块，还是可以买回去玩玩的。数百万上千万还是算了。” 谁家钱是大风刮来的。 赵亮评价。 “啧，怎么不竞价了呀？捉襟见肘了吧王嫣然？” 张冉仍旧在让助理举牌，这会儿已经喊道八百五十万了。 “我觉得不值，管好你自己吧。” 王嫣然心平气和。 反正伤的不是她的钱包。 赵亮笑出声。 看来张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就在这时，前排的陆永康忽地回头跟他对上视线。 赵亮一愣，随后缓缓摇头。 于是，众人很快注意到，最初要价最凶的陆永康，王嫣然，纷纷停手。 这就放弃了？ 大伙儿不解，但少两个竞争对手谁不乐意。 不多会儿，竞价进入白热化！ 第四十一章 沈大小姐的关注 “陆总这是……？” 和陆永康坐一排的企业家试探地问。 人首兽身把件少有，更何况还是汉代出土的和田玉。 也就沈家在京城有点门路，换作其他人，哪个敢光天化日搁拍卖会上？ 早被巡警逮走了！ 大家都是合作伙伴，好奇地盯着陆永康，想从他口中得个真话。 “突然不感兴趣了，一个小玩意儿哪里需要劳师动众的。” 陆永康直言，平静地道：“各位就当我手头紧，不识趣吧。” “嗐，陆总说笑了，您要是兜里空空，我们算什么？” “就是呀！那我也不叫价了，反正我家那位管得紧，花点钱跟要了命一样！” “哈哈，你们都放弃，那我就不客气啦？” 有人跟风陆永康，自然有人趁机捡漏。 少了两个强有力的竞争者，众人乐呵都来不及。 张冉不屑地瞪着王嫣然的后脑勺，轻蔑道：“有个大收藏家爷爷就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她小声嘟囔。 王金堂在邢城古玩圈地位极高，她再怎么瞧不上王家，也不敢大声讲话。 “一千万一次，一千万两次，一千万……三次！让我们恭喜张小姐成功拍得汉代人首兽身和田玉八件！” 拍卖师落槌，交易完成。 全场掌声雷动，竞价失败的惋惜不已，纷纷羡慕地望向张冉，顺带送去祝贺。 “恭喜张小姐！” 金恒心情也好，说话间不忘瞥一眼赵亮。 然而人家根本没反应。 “哼，有些人就是喜欢嘴硬。” 张冉高傲地环顾四周，享受着众人的恭维。 “正好我家展厅缺个装饰品，把件我就拿过去，也给某些没拍到的人见见世面。” 她是冲着王嫣然说的，跋扈的模样跟她哥有三成像。 王嫣然理都没理，甚至还有点同情。 可以说，这是本次小型拍卖会的高潮，之后的拍品再没有如此高价。 一小时后，赵亮和王嫣然推门离开。 “你说张冉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自己一千万买了个现代高国货？” 王嫣然忍不住问。 “要看她眼力了。” “高国产区和田玉质量不高，杂质多，玉质偏粗糙。即便是仿汉代工艺做旧，也逃不过高级鉴定师的眼睛。” “现场看出来的人应该不止我一个。” 赵亮回忆。 坐在前排的，就有两三个人自始至终都没举过牌。 陆永康经他提醒也没继续，估计也是反应过来了。 否则像他那样的大佬，没可能轻易动摇。 “说的也是，算了不管她，我们去看看展厅如何，我记得沈家的重头戏是和田玉观音像？” 王嫣然眼珠一转，忽然压低声音：“那个不会也是假的吧？” 赵亮笑出声，“不会，那个是真的。” 他还把凝聚的宝气吸了呢！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前几天匆匆一瞥，赵亮没来得及仔细看。 两家企业的展厅都在三楼，一个右侧一个偏左。 于是下楼之后二人顺势分开。 赵亮远远地就注意到自家展厅挤得满满当当，他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幸亏董瑞看见他，把他扯进来。 “赵总！咱们发财啦！展品全部进入拍卖阶段，每一件至少有三位竞价！” 董瑞兴奋得双眼泛红，其他人状态也都差不多。 “幸亏您眼力好，否则光靠咱们之前准备的那些，肯定要被人笑话！” 陈志跟着说。 “我刚才逛过了，整个珠宝展就数咱们这儿，能跟陆氏拼一拼刺刀的！” “还有和盛！那里人也多！” 公司员工忙着接待，偶尔抽空念叨两句，气氛热烈，干活儿也更有劲儿。 赵氏珠宝很久没那么热闹过了，赵亮自己都有些意外，比他预计的效果还要好！ “他就是赵岚的儿子？” “长得还不错嘛。” “关键是有能力！” “你咋知道？” 几个富家千金凑在一块儿，她们都看中了赵氏的玻璃种正圈，预备等珠宝展结束大展身手。 这会儿突然发现，赵氏不仅展品出色，新上任的小老板也很不错。 “你去要电话呀！” “我不敢，你去！你妈以前是赵氏的钻石会员，说不定人家认得你呢？” “哎呀，别瞎说！” 大家推三阻四，都不好意思过去。 “哒哒哒”。 清脆的脚步声响起，一道高挑的身影越过几人往赵亮的方向走。 千金们一愣，顿时哑火。 “唉，沈妍怎么也在？现在好了，大家都没机会了。” “沈家小女儿呢！沈通元的心头宝，她想要的就没得不到的！” “她光靠一张脸就能横行邢城了吧？能跟她比美的也就王嫣然。” “张冉呢？” “姓张的不行，太俗了……” 自认失去机会，大伙儿默契地换了个话题，不过视线仍旧时不时地往赵亮那里瞟。 “赵总你好，我是沈氏集团的沈妍。” “我看了你们公司的展品，不愧是邢城最大的珠宝商。” 沈妍一过来，叽叽喳喳的嘈杂声都少了一半。 “过誉了，”赵亮客气地寒暄，“那都是以前了，现在赵氏只是起步的幼童，全靠大家捧场。” “那也得你们的展品足够出色才行。” 一番客套又回到原点。 赵亮神色不变，“运气而已。” 他不着痕迹地打量沈妍，对方和王嫣然气质不同，更成熟温婉，讲话也进退有度。 应该是赵氏超出预估的热度，把身为主办方的沈家引过来了。 黄金瞳透过单薄的礼服看透内里。 瓷白色的肌肤上是两根玫红色的吊带，四肢修长凹凸有致。 赵亮仅一眼就收回视线。 都是人精，说话滴水不漏。 和沈妍打交道，比王嫣然累多了。 接下来几天的珠宝展，赵亮总会在展会的各个角落偶遇她。 一来二去，倒也能说上两三句。 “明天就是珠宝展最后一天，白天结束，晚宴将会进入拍卖流程。所有入选的展品都会出现，你说是陆氏的三色翡翠占上风，还是赵氏的双色玉牌杀出重围？” 沈妍笑着打趣。 “我还是算了，比不过。” “小公司不跟大企业别苗头，只求喝口汤。” 第四十二章 隐藏的真迹 “赵总太谦虚了，你不知道赵氏的展品多吃香。” 沈妍言笑晏晏，一双灵动的丹凤眼上挑，别有深意地看向赵亮。 “不见的吧。” “顶多是定价合理，符合大众预期。” 赵亮笑，愣是不接茬。 沈妍也不在意，换了个话题：“听闻前几天赵总拿下三块开窗料，珠宝展临近尾声，还不见赵总解石，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为了提高宾客的兴致和刺激消费，个别展厅有现场解石订制翡翠的项目。 “先谢过沈小姐，不过我打算自己回去弄，算是我个人的一点小爱好吧。” 赵亮解释。 “那好吧。” 沈妍耸耸肩，没追问。 恰好王嫣然在远处朝赵亮招手，他微微颔首，快步过去。 “你怎么跟沈妍走一道去了？” “沈家人没一个简单的。” “当然她把你卖了，你还给她数钱！” 才凑近，王嫣然就拽着赵亮一通嘀咕。 “吃醋了？” “？” 王嫣然懵了一瞬，紧跟着双颊爆红。 “我跟你说认真的，你又瞎讲！” 赵亮大笑，跟在她后面追了两步扯住王嫣然手腕。 “我开玩笑的，找我什么事？” 珠宝展大家都要在各自的展厅接待宾客，只有闲暇时才有机会去逛一逛其他公司的展厅。 因此他俩几乎没空见面，只能晚上回去发发消息聊天。 实际上，王嫣然都说不明白二人之间的关系。 男女朋友？ 似乎只是一句玩笑话，双方都没认下。 可普通朋友？ 谁家普通朋友一天到晚粘在一起，消息发不停的？ 王嫣然甩甩头，说回正题。 “是这样，我爷爷打算拿下沈家的白玉观音，让你帮忙估个价。” 她说：“目前打听下来，最低价也得两千多万，竞拍价肯定更高。盯着这尊观音的不少，我一共准备了三千万，担心不够。” 赵亮建议：“纯粹价值来说，三千万肯定够了。但你也清楚，拍卖会热血上头，成交价不好说的。” 确实是这道理。 王嫣然发愁，“那还是多备一些吧。爷爷第一次交给我那么重要的任务，万一拿不下，或者亏钱，我要被人笑死！” 王家大大小小的分支，现在都盯着她。 “我在，不会让你吃亏的。” 赵亮笑着安慰。 当天夜里回到酒店，他照例打坐精粹宝气，剔除其中的杂质再转化为可用来修炼的灵气。 眼一睁一闭，一晚就过去了。 翌日出门，又是神清气爽一整天。 珠宝展的最后一天碰巧是周六，除了各大世家之外，还有不少民众也参与其中。 赵亮让大家又摆了些普通的物件，比如陈志等人最初准备的那部分。 那些料子都一般，不算太好，世家看不上。 但他标注的价格合理，故而有点小钱的人家很快就买走了。 白天顺顺当当过去，晚宴过后的拍卖会才是各显神通的时段。 赵氏参加的只有赵亮和孟艺洋，王嫣然也带着助理，四人坐在一块儿很是显眼。 倒是陆永康，只派了小周代劳，本人没在现场。 拍品按照预估价值排序。 和盛跟赵氏的展品都在中段靠后的位置。 孟艺洋全程都紧攥着手，赵亮怎么说她都放松不下来。 一直到所有赵氏珠宝的展品全部顺利拍出，她才长舒口气。 “收获不错，你赚了有小一亿吧？” 王嫣然眨眨眼。 “和盛也不赖呀。” “你少来！比你少一半多！” 王嫣然撇嘴，“不过也够了，幸亏有你，否则我家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小事。” 赵亮摇摇头，不甚在意。 后续的拍品两人都没怎么注意，所有人基本上都在等待沈家的白玉观音登场。 当中休息时，张冉扭着腰晃到二人面前，“连个把件都拿不下，你还想要白玉观音？消停点吧，我听说外省市的世家也都很看重。” “你是没机会的！” 要是以前，王嫣然肯定气炸了。 可现在…… 她可怜地盯着张冉看了好几分钟，把人看得浑身发毛才道：“看不出来，你还挺关心的。” “谁，谁关心你！” 张冉纳闷，觉得王嫣然转了性。 赵亮则是和沈妍遥遥举杯示意，算是简单打过招呼。 再次落座，气氛紧张不少。 原本空落落的展台两侧站了一排巡警，保安也在外围严阵以待。 “啧，沈氏集团这次风头不小，连珠宝展拍卖会的审批资格都拿下来了。” 赵亮赞叹。 “哼，要不然说他们是匹黑马呢！” 王嫣然撇嘴，一双眼睛倒是牢牢地盯住拍卖师。 “下面，就是本次珠宝展的压轴拍品，来自沈氏集团，汉代出土的和田白玉观音像！” 小推车左右站了两个巡警，工作人员轻手轻脚地推着走出来，绕场一周后回到展台中央。 “起拍价一千二百万，每次加价不得小于十万！” 槌子落下的瞬间，现场瞬间沸腾。 众人纷纷举牌，一个比一个狠，谁都不让步。 “一千二百二十万！” “一千二百三十万！” “一千二百五十万！” “妈的烦死了，一千三百万！” “靠！一千四百万！” 场内争相竞价，原本还十万十万的加，短短半分钟就有人忍耐不住，直接加价百万！ 不一会儿，已经叫上一千八百万！ 火爆程度堪称全邢城今年拍卖会之最都不为过！ 王嫣然当然首当其冲，不过赵亮却皱眉盯着白玉观音。 在此之前，他只在珠宝展布置阶段见过一眼，当时就深知白玉观音的价值。 然而今天再看，又有新发现。 他催动黄金瞳，顿时纷扰的色彩飞快褪去，露出和田白玉独有的细腻湿润。 可除此之外，赵亮还看到，在一团白色光晕的中间，还有一道浅金色的气息蠢蠢欲动！ 浓郁浑厚的宝气带着不容忽视的淡淡威压，就龟缩在观音手中的净瓶内。 正在识别当前古董属性。】 汉代和田白玉观音像。 价值：3000万元。】 黄金瞳微闪，下一秒，一条新的信息跃入脑海。 汉朝汉章帝真迹。】 价值：无价。】 第四十三章 帝王真迹 赵亮心头火热，一眨不眨的盯着白玉观音看个没完，连呼吸都开始炙热起来。 帝王真迹，难怪是浅金色的宝气。 净瓶中的浅淡金光像是有所感应似的，“嗖”的一下窜了出来冲进他天灵盖。 顿时，一股温暖又强悍的宝气由上至下冲刷至全身。 在体内绕了一个周天摒除杂质汇聚到赵亮丹田。 这一团灵气，比他原本悬停的那一小团都要大，二者缓慢融合，形成鸽子蛋大小的一坨。 赵亮深吸口气，他能明显感受到体内的筋骨的强健，血液中都似乎混进了浅金色。 “赵总如果看得中，我们也能争一争。” 坐在他左手边的孟艺洋见赵亮胸口上下起伏的样儿误会了，咬咬牙说道。 珠宝展赵氏大赚，足够缓解账面资金链的艰难。 但要想参与这等级别的拍卖，还是有难度。 不过赵亮是功臣又是老板，不抱着必买的决心，只是感受一下竞价的话，也不是不行。 孟艺洋在心里盘算。 但赵亮摇头。 蜀汉时期的古董，不是普通人敢捏在手里的。 即使他真拍下，也得上交国家。 龙国允许沈家举行明朝前物件的拍卖，已经是特例。 如果涉及蜀汉，又得另当别论。 例如他送给王金堂的春秋时期青铜皿，根本没人敢打拍卖的念头。 还有一点。 龙国政府也不会白拿。 蜀汉的物件肯定不会用一面小锦旗打发。 最起码会下放几个市政项目，对企业来说，赚钱才是根本。 换言之，这尊和田白玉观音像不管花多少钱，最后都能翻倍，甚至几十倍几百倍的拿回来。 赵亮看了眼身侧热火朝天，全身心集中在白玉观音上的王梦嫣，忽然有了个想法。 “无论多少钱，一定要拿下。” 他忽然凑到对方耳边说道：“三千万也好，五千万也罢，拍下不会亏本。” “啊？” 王梦嫣诧异，从激烈的竞争中抽身看向他：“你说认真的？我还想超过五千万就算了，有点亏。” “五千万？啧，一个亿都不亏。” 赵亮轻笑，盯着她道：“我们做笔交易，你由你出面拍下观音像，得到的好处我跟你对半分怎么样？” “等等，你说清楚，我怎么不懂你的话呢？” 王梦嫣茫然。 “看见观音手里的净瓶没？那里有一整页的汉章帝真迹。” 赵亮声音压的低，二人贴的极近，差点就能亲上。 可王梦嫣哪儿还有心思想别的，满脑子都是“汉章帝”三个字。 “你，不是诓我的吧？”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赵亮戳了下她的腮帮子，继续道：“赵氏账面资金不够，这么个宝贝即便到了我手里，怕是也要被人觊觎。” “不过你有王老爷子当挡箭牌，横竖不会出事。” 王梦嫣呢喃：“我爷爷，还挺好用的哈？” “嗯，事成之后我一定亲自登门拜访！” 赵亮深以为然。 他都不知道借了多少次王金堂的光。 “咳，行，我信你。” 其实王梦嫣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但只要是赵亮说的，她都无条件相信。 连她自己都有些纳闷。 “……三千八百万一次！” 就在两人咬耳朵的时候，竞价已然白热化。 王梦嫣猛地举牌，平板上印着清晰的“四千万”。 拍卖师都愣了一下。 “四千万一次，四千万两次……” “五千万！” 张冉跟她别苗头。 “切，穷光蛋还学别人叫价，我看她就是瞎叫着玩……” 她才说一半，王梦嫣再次举牌。 这一次，是五千五百万。 “姓王的疯了？” 张冉瞪眼，身旁的金恒跟着道：“其实超过四千万已经不值得，再竞价是意气之争，没有必要。” 他不屑的评价：“王大小姐请来的鉴定师，看来视力有问题。” “该叫价的时候不叫，不该叫的时候乱叫。” 张冉心里不爽，不想被压一头。 但五千万朝丧确实有点吃不消。 “让他们去，两个傻子。” 坐在她边上的张雷冷哼，“小妹。碰到这种人让他自生自灭好了。我都怀疑和盛跟赵氏，拿的出五千万么。” “大哥，这点钱两家加在一起还是有的。” 张冉阴阳怪气，兄妹俩低声商谈，金恒时不时插一两句，气氛相当和谐。 会场的其他人大都也在咂舌，认为王梦嫣是在赌气。 “哈哈，看来这一场拍卖会最大的赢家还是沈小姐，相信您父亲一定会满意的。” 前排，几个大腹便便的商人熟练的拍马屁。 “白玉观音难得，有人情绪激动会上头也是难免。” “就怕给不出钱闹笑话！” 大家把王梦嫣和赵亮当不懂行的土鳖逗乐子。 过了五千万，竞价的人逐渐减少。 于是王梦嫣成功用六千万拿下这尊和田白玉观音像，比本身的价值翻了个倍。 沈妍心情也不错。 近来外界传闻赵亮眼力深得陆永康和王金堂夸赞，她才会多看那人一眼。 没想到是个眼瘸的。 但挣钱的是沈家，沈妍当然要上去恭维几句。 “噗，笑死我了，哪里来的憨批。” “小点声，人家是王金堂的孙女，可不是随便什么富二代千金。” “这才更好笑啊！大收藏家的孙子，连基本的价值都看不懂，白瞎那么好的资源了。” 没拍到的人交头接耳，各种言论都有，听的孟艺洋直皱眉头。 沈妍笑容不变，上前跟两人握手：“王小姐豪掷千金，阔气。原来你请的鉴定师就是赵总啊，眼力不同凡响啊。” 言辞里的讥讽明显，围观众人会心一笑。 个别人调侃：“既然拍卖结束，就快去付钱吧。” “对对，快结算，我们也好沾光多看两眼！” 大家心照不宣的催促。 倒不是觉得王梦嫣拿不出那么多钱，而是认为她可能是故意抬高价格，但是没控制好，结果摔自己手里了。 毕竟她跟张冉较劲竞价，众人都看在眼里。 今晚参加晚宴的，大都是各大世家的小辈，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 长辈反而只在前几天逛过一圈。 “走吧，先去付钱。” 赵亮无所谓，他还巴不得看戏的多些！ 第四十四章 利益交换 如果没人在场，那怎么证明汉章帝的真迹是从白玉观音中取出的？ 赵亮狡黠的笑了下，不着痕迹的给王梦嫣使了个眼色。 两人在后台又是签字又是支付的，等折回展台，和田白玉观音像才刚开始打包。 “等等，我还有件事没做。” 赵亮顺手拿起拍卖师的槌子走到观音像面前。 “你要做……”什么？ 拍卖师才开口，赵亮已经一槌子招呼上去！ “哗啦啦！” “啊！” “靠！神经啊！” “受什么刺激了这是？” “抬价玩过火了也不至于把东西毁了吧？” “就是啊，弄坏了还是要赔！多此一举。” “不是，你们看，那是啥……” 赵亮稍稍用力，就足够敲碎观音像。 在他面前方才还完整被观音托在手中的净瓶，已经碎了个干净。 炼气二层的实力，足够他掌握好力道。 只让净瓶破裂，和田白玉观音像的其他部分，仍旧完好无损。 一道裂缝都没有。 张冉站的近，被崩了一身的碎片。 她立刻跳开大骂：“王梦嫣你眼瞎了吗？你请来的鉴定师把东西砸了你也不管管！我的衣服都被刮破了！” 尖锐的嗓音在会场尤为刺耳，张冉低头折腾礼服，嘴里一迭声的抱怨。 然而四周围的声音逐渐安静，有一瞬间整个会场只剩下呼吸声。 张冉莫名其妙，抬头正想继续嘲讽王梦嫣，却看到白玉观音手中，好似有个卷轴？ “妈呀，这是什么？” 小周揉眼，脑袋凑上去，都快贴白玉上了！ 陆永康工作忙，指派他跑一趟拍卖会，关照过白玉观音的竞价一旦超过五千万就放弃。 所以他本来是想跟老板打小报告，说赵亮笑话的。 没想到姓赵的非但没坑王梦嫣，还给弄了个大动静！ 但凡有点常识的都知道，古代帝王真迹千金难求。 汉朝汉章帝刘炟，创立了章草书法，是“今草”的前身。 不过他留下的笔墨历经数千年，早没几样。 国博中展示的也就半页残卷。 如今，一整页完好的书卷就在白玉观音手中，大伙儿屏息凝神，谁都不敢去碰。 “快，快联系博物馆！找史学家来！还有鉴定专家！” 沈妍第一个反应过来，她在这群富二代中还是很有见识的。 其他人都退开两步远，抻着脖子打量的同时，下意识的去看赵亮。 “嚯！他是真知道，还是蒙的？” “废话！当然是提前知道，要不然他敢砸？你上去砸一个试试，六千万的东西，说砸就砸了，真心大！” “这不是重点好吗？！关键是，他怎么知道的？” “看出来的呗，不然呢？汉章帝晚上托梦吗？” 最初的震撼缓过来后，大伙儿不着四六的讨论起来，张雷和张冉兄妹俩一张脸铁青。 “你不是说，和田白玉观音价值不超过四千万吗？” 张冉恶狠狠瞪着目瞪口呆的金恒。 “是，是没超啊！” 他为自己辩驳，“谁会知道里头藏了东西！” “呵，那姓赵的怎么发现的？你别跟我说是他搭上了沈妍，明显沈家自己都不知道！” 说罢，张冉再没搭理金恒，转而阴沉的盯着不远处的王梦嫣。 “她怎么运气就那么好？眼看家里要破产，忽然度过危机。瞧着花冤枉钱，结果又是转机。哥，你知道王梦嫣身边的赵亮，什么来头吗？为什么以前从来没听人提过？” 然而回应她的，是张雷的冷脸。 “你问我，我问谁去？” 扔下一句话，他气哼哼的转身离开，临走前不忘叮嘱妹妹：“后天大客户就落地邢城，他很喜欢和田玉把件，你记得亲自给人家送去。” “放心把，早备好了。” 张家两人心情都不好，反观王梦嫣，心脏“咚咚咚”跳个没完。 “你真厉害！汉章帝啊！我的天，我现在就要告诉爷爷！你又给他拍了个宝贝！” 说完，她兴冲冲的去后台打电话，留下赵亮跟沈妍面对面。 “我还以为你给陆永康破的天局是运气好，是我小看你了。” 沈妍僵硬的扯着嘴角。 沈家拿出的每一件拍品，都是经过无数鉴定师的眼睛认证。 其中有实在的，也有坑人的。 所有拍品，目的就是让沈家赚钱。 可赵亮这一手，确实狠狠地打了沈家一个响亮的耳光。 沈妍丹凤眼微眯，一口浊气堵在咽喉，不上不下的难受。 汉章帝真迹是无价之宝，属于有价无市。 沈家人要是知道净瓶里放着这么件宝贝，根本不会展出。 “怪我咯？” 赵亮耸肩，有些无辜。 “你别得寸进尺。” 沈妍气闷，又找不到怼他的话，“得了便宜就夹着点尾巴，太高调当心摔的越惨。” “沈小姐翻脸够快的。” 赵亮两手抄兜，仍是闲散的模样。 “不过先摔的不应该是张家吗？你们姓沈的也够狠心的，人家为你们当狗做了那么多是，坑起来半点情面都不留。” 这话其他人听的云里雾里，不明其中含义。 但沈妍心里一跳。 她当然知道张冉拍下的把件名不副实。 可拍卖本就靠眼力。 “啧，她眼瞎我有什么办法。” 双方势同水火。 赵亮是不在意。 反正对方早就记恨上他，多一点少一点并不重要。 十来分钟后，来了二十多个历史学，考古学的，还有一溜儿的鉴定专家。 其余不相干的都被请出会场。 拿到结果时，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 王梦嫣作为名义上的买家，当然被狠狠夸奖了。 一群老头围着她嘀嘀咕咕说了半个多小时，才想起赵亮。 “小伙子很不错，”几位老者盯着他上下打量，又是惊疑又是感慨，“年纪轻轻眼力可以。” 对方拍拍赵亮肩膀，算作鼓励，小心翼翼收起汉章帝真迹，留下一句“后生可畏”，就带着封存好的汉章帝真迹离开。 “我看沈妍要气疯了，刚才跟她说话都没搭理我。” 王梦嫣蹦蹦跳跳走在前面，“对了，这尊观音你真不要？少了个净瓶算破相，价格肯定是卖不出的。好在你下手稳没破坏其他部分，八九百万应该能有。” “你拿着吧。” 赵亮看她，“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 “啧，那你算准了，”王梦嫣不再卖关子，“知道刚才我听到什么了吗？” 第四十五章 报应 赵亮挑眉，等着王梦嫣往下说。 “嘁，你这人真没劲，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搞得我一个人瞎上头。” 王梦嫣白他一眼，自顾自说：“周教授，哦，刚才跟你说话那个。他告诉我，龙国不久后有个新场口要进行投标。” “本来我家和赵氏都没资格参与的，不过因为汉章帝真迹的事，允许我们两家加入。嘿，这算好事吧？” “还有，市政府下半年的合作项目，也有我们一份。” 不得不说，龙国还是很大方的。 赵亮都没想到，回报居然来的那么快。 能参与新场口的投标，意味着成功就能获得部分管理权，和开采权。 不过，花费肯定不是几千万。 必定是以亿为单位进行的。 从长远来看，对赵氏珠宝好处极大。 这一点，让才缓过来的孟艺洋，又激动的发懵。 “嗐，说来说去，还是要钱。” 赵亮一琢磨，这次珠宝展赚的一个亿根本不够看。 他还是想想怎么搞钱比较实在。 “缺钱跟我说呀，你分了那么大一块蛋糕给我家，你要多少我爷爷都会给的。” 王梦嫣实话实说。 两人已经熟悉，说话间更自然。 “我一个人又吃不下。” 赵亮说的实话。 赵氏目前底子不稳，没必要强出头。 他宁愿让利部分，先在王金堂面前刷刷好感度。 有王家一起顶着，赵氏反而是占便宜那个。 王梦嫣展颜笑开，大家心知肚明，没再细说。 “我送你们吧……” “不麻烦王小姐了，我开了车来。” 孟艺洋赶紧开口，她憋到现在，肚子里一堆事儿想说。 “哦……” 王梦嫣有点遗憾，偷瞄赵亮时，被逮了个正着。 “咳，过几天我请你吃饭，就当今天的谢礼。” “行，到时候约。” 两人说定，各自上车。 “孟特助要说什么？” 赵亮歪在椅背，慢悠悠的问。 “我们跟和盛，深度捆绑合适吗？王总和他太太沈总，都不是省油的灯，而且和盛目前的资金状况，也才刚缓过来，并不能给赵氏带来多大的收益……” “不是和盛，是王金堂老爷子。” 赵亮打断孟艺洋的话。 “王氏旗下分支众多，在背后支持的，是王老爷子。” 说完，他顿了顿，补上一句：“而且王梦嫣人不错，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还有一点赵亮没明说。 他对王梦嫣感觉挺好。 “那，陆氏那边？” “不着急，饭要一口一口吃。” 陆氏在跟沈氏打擂台，不是赵氏珠宝能掺和的。 “是，我知道了。” 孟艺洋这点很好，有问题就问。 闭目养神回到酒店，赵亮巩固了下修为，一直打坐到天亮。 去公司时，他带上了十三万买来的三块料子。 进电梯碰见董瑞，对方眼神直往他手里瞄，犹豫半天还是问出口：“老板，你把废料拿来干嘛？” “开出来也是低端货，进不去商场柜台的。” 赵氏珠宝主营中高端。 总不能砸自己招牌吧。 “我说能开出千万级的黄翡，你信不？” 赵亮在手里垫着玩，似笑非笑看向他。 “咳，我可不敢跟您打赌。” 董瑞想起往事，尴尬的咳了一声。 “行了，一会儿到楼上来，我解石。” “哎，好嘞！” 到了中午，赵亮办公室外全是人。 “董瑞是大嘴巴，他知道的事，全公司都会知道。” 孟艺洋解释。 “没事，散开点。” 赵亮无所谓，把三块料子摆在地上，抄起切割机比划了两下就动手。 “咱们老板线都不画啊？就不怕切歪了？” 有员工小声八卦。 “没看料子么？就这，估计全是豆种，而且裂纹一堆，要那么精确做什么？老板就是搞个玩玩……” “出绿了！不对，是黄翡！” 大伙儿本来就是瞧个热闹，谁知道赵亮一刀下去，还没切到底，边缘就现了一点绿。 在之后是浅黄，然后是大片大片的淡黄色，晶莹剔透，成色极佳。 “靠！高冰黄翡？” 董瑞脱口而出，眼珠子瞪老大。 幸亏他没跟赵亮打赌，不然又要出洋相。 “石料不大，料子倒是占了三分之二，勉强能打个镯子了。淡黄满色，确实上千万级。” 陈志戴着老花眼镜凑近了瞧，紫光灯来回照，一点瑕疵都没有。 一块料子在好几人手里传来传去，没人注意到赵亮又接着开下一块了。 切割机的声音响起，孟艺洋才转过脸，就看到又一块淡黄色的满色翡翠暴露在空气中。 她倒抽一口冷气，已经有些麻木。 “……第二块。” “我去！难不成第三块也是？” “那不能吧，咱们公司得上天啊！” 赵亮小心翼翼的打磨干净，递给陈志，又去摸第三块。 有黄金瞳加持，他标线很准，每一刀都切不偏不倚切中。 “为什么不能全是高冰黄翡？这三块毛料本身就是同一块大料上的，不过因为一些意外，才被压碎成三段。” “开窗的位置很糟糕，大部分人看一眼就没兴趣。” 是他捡漏成功了！ 十几个人探头探脑，盯着摆在桌上的三块黄翡料子，还有些回不过神。 “正好打三个镯子，不过料小，只能贵妃。” 赵亮有些可惜，贵妃价格低一档，正圈才是大趋势。 “咱们成色好，高冰满色黄翡，贵妃也能大卖！”陈志很有信心，立刻抱起料子拉上董瑞忙活儿去了。 “为什么不在珠宝展上开？” 孟艺洋问。 “不想太扎眼，低调点好。” 赵亮刚说完，陈志和董瑞二人去而复返，气喘吁吁道：“出大事了！张家被沈氏集团摆了一道！” 还未散去的人都是一惊。 “这俩感情不是很好吗？合作的项目就有十几个吧？” “应该说，单方面感情好。张家怎么舔沈氏的没看到吗？” “展开说说啊陈师傅！” 众人一拥而上，全围过去听八卦。 只有赵亮懒洋洋的靠在桌角。 “张家二小姐在沈氏拍卖会上，花一千万买了个假货！结果送去给客户，被喷了！客户当场取消合约，拎包走人！” “张家的损失超一亿！” 第四十六章 苦逼的张家 张家的下场，赵亮早有预料。 价值几万块的高国产区籽料，在和田玉里是最低档的，经常被黑心商人以次充好。 各类骗局时有发生，对薄公堂的也有的是。 跟翡翠一样，和田玉的水也够深的。 张家完全是轻信沈家，拿到拍品后竟然都不去鉴定，转手就去送重要客户。 陈志摇头叹息，“张家招待的客户在海外有两个私人场口，最近三五年连续开出过极品料子，从那儿出产的毛料在市场上炙手可热。” “听说张家上半年就在想办法牵头，好不容易搭上路子，这下全毁了。” “对方老板最喜龙国和田玉把件，特意为了人首兽身来的，结果……” 陈志两手一摊，没再说下去。 “啧，沈家也太坑了，张家好歹跟他们有合作，就不会提醒一下？一千万打水漂不算，还得罪个大佬。” 董瑞接过话茬，“还是张冉闹上沈家，消息才会那么快传出来。否则这么丢人的事儿，肯定捂得严严实实。” 众人唏嘘，纷纷感叹张家时运不济。 “邢城古玩世家，居然也会被坑？” “谁让他们给姓沈的当狗当习惯了，扔根肉骨头就叼回去，根本不看有没有毒。” 大伙儿低声交头接耳，大部分都是看笑话的。 谁让张家几个小辈平时在外横行霸道，嘴上也不积德。 赵氏珠宝风雨飘摇那会儿，没少受气。 “行了，别人的事儿咱们少管。有空还是琢磨一下新开的黄翡余料做点什么吧。” 赵亮听了一耳朵，意兴阑珊。 他打断众人，笑着道：“三块料子剩下的都是小料，不过毕竟是高冰的满色黄翡，咱们不要浪费。” “最好精雕细琢，搞些有寓意的玉坠，挂件之类。” 提起雕工，董瑞斟酌一番，犹豫道：“老板，公司以前御用的几个老家伙虽然都在，可是到底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干的时间长了力不从心。” “要不，试试联系一下辞职的小伙子？我知道有一个还没找到工作。” 他小心翼翼的说道，胳膊肘被陈志拽了下。 “你说的小裴吧？” 得到肯定，陈志看向赵亮：“老板，我不是对小裴有意见，但是他心大，不适合留在赵氏珠宝。” 赵亮挑眉，追问：“裴恒？他跳槽要去哪里？” 他知道这个人。 裴恒才三十出头，在玉石雕刻师傅中，算很年轻的。 关键技术好，经验足，脑子活络。 当初赵岚还在的时候，对裴恒很看重。 公司费心费力培养，还送他去国外深造过半年。 没想到居然是个白眼狼。 赵亮明白赵氏珠宝陷入困境，大难临头各自飞很正常。 但赵氏在裴恒的身上压了太多。 他的背叛，让公司垮的更快。 而且赵亮从孟艺洋那里了解到，裴恒前几年就私底下联络过其他大型珠宝企业，心思不言而喻。 “额，听说是沈氏。” “有媒体拍到过视频。” 陈志回答。 “嗯，先不管他。上半年不是招进来几个年轻设计师吗？好好琢磨下，不着急。” 公司资金链补足，赵亮心头一块大石落下，人也轻松。 又交代几句，他才回楼上。 “赵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孟艺洋跟在他身后进办公室，门一关就等不及的问道。 “你指什么？” “张家。那天你不让王大小姐继续举牌，是不是已经看出把件有问题？” 赵亮颔首，黄金瞳不自觉的扫过孟艺洋高挑玲珑的身段。 依然是端庄的职业套裙，内搭白底小兔子内衣。 少女感十足。 光看穿衣品味，孟艺洋这个人，真是相当割裂了。 赵亮干咳一声，偏过头，“软玉当中，和田玉各个产地的差距还是有一些的。张冉粗心大意不当场鉴定，怪不了别人。” 最主要对方当时所有的情绪都集中在如何踩王梦嫣，自然心思偏了，容易上当。 拍品转手，概不负责。 这是拍卖会一贯的规矩。 沈家不搭理也正常。 “让人事部继续招人，还有，做个市场调研，按年龄段分析。” “好。” 孟艺洋点头，踩着小高跟快步离开。 赵亮刚好抬眼，对上她内裤背面的小兔子啃萝卜图案，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妈的，孟特助穿的有点……”乍一看清纯，实则有够“辣”的 下班前，王梦嫣的电话打进来，约他明天吃饭。 “你是不是忘啦，珠宝展结束还有私人交易会的！” 手机另一头，对方的声音雀跃：“外省市来的除了世家子弟，还有不少个人收藏爱好者。他们不会立刻离开邢城，要在这里再待半个月左右。” “这段时间，大家会去潘家园摆摊交易。” “明天我们早点出来，吃晚饭就去逛，怎么样？” 王梦嫣兴致勃勃。 她现在对赵亮的眼力五体投地，深信不疑！ “行啊。” 爽快应下，赵亮回酒店前顺道去看了眼别墅的装修。 赵家别墅在城北的高档小区，星河天地。 那里是别墅区，全都是独栋。 赵岚发家后，就在里面购置了房产。 王梦嫣介绍的装修队质量很不错，赵亮心情不错，大手一挥从五星级酒店订了一大桌饭菜送来。 专门给有钱人装修别墅的工匠没少见市面，不过工头态度仍旧和善。 等赵亮到酒店时，已经过九点。 今天开的三块黄翡宝气充裕，飞快的被他吸纳转换，和悬浮在丹田的灵气团凝练在一块儿。 照例打坐代替睡眠，一夜过去，他精神奕奕。 反倒是王梦嫣哈欠连天。 “没睡好？” “在路上先眯会儿？” 赵亮提议。 “别了，我爸妈这俩不知足的，跟人家夸下海口，说有办法搞到和田玉……我真服了，哪有那么好搞的。” “普通质地的和田玉随处可见，价格不高。” “可是质地细腻上乘的极品少有。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以次充好的？他们就是眼红白玉观音的价值，非要我去潘家园淘一块。” 王梦嫣几次邀请赵亮替她鉴定，都是给了佣金的，付钱贼爽快。 但这种指定类型的，纯粹看运气。 “就为这，一晚没睡好？” 第四十七章 教训旧识 赵亮无奈。 王嫣然的爸妈真是极品。 自己没几分能力，就会压榨女儿。 幸亏王老爷子赏识，否则跟地里的大黄牛有啥区别。 早晚被榨干。 “这还不够我头疼的？！” 王嫣然瞪眼，瓷白的肌肤印着淡淡的黑眼圈，哪怕打了一层粉底，也盖不住她的疲惫。 “我爸说客户是京城来的，名头大地位高。就好和田玉和黄翡，反正我们两样一个都没，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敢跟人家保证的。” “黄翡？”赵亮心下一动，“高冰满色黄翡够不够？” “？” 王嫣然撇嘴，“那肯定够啊！但是上哪儿找去。我妈私下里问了好些同行，也看过一部分黄翡，说实话质地都一般。” “有些还不如我们自家卖的，要价反而高的离谱。黄翡少见，我觉得没戏。上等和田玉难得，但还是能努努力的。” “那位客户没说和田白玉，还是青玉之类。我手里有块还不错的糖玉，半糖色，分布均匀糖色鲜亮。如果真寻不着别的，就凑合用吧。” 她嘀嘀咕咕说着自己的计划，完全没注意到她对赵亮的信任有些过分了。 糖玉多指和田玉中带有糖色，颜色类似红糖，更为靓丽惹眼，故而很受年轻人的追捧。 因为糖色基本是说色种，如果占比较多，可称之为糖白玉，糖青白玉等。 只有整体全是糖色的，才能够被称为和田糖玉。 实际上，和田玉的分类，包括糖玉的话，大致有八种。 其中最珍贵，也几乎灭绝的，是红玉。 红玉跟红翡不是一种东西。 翡翠是玉石的一种，属于硬玉。 剩下的，则是软玉，比如和田玉，玛瑙，岫岩玉等。 赵亮问王嫣然：“还记得珠宝展的拍卖会吗？那三块料子我开出来了。” “哦。” 她点点头，等着赵亮继续。 “是黄翡。” “三块都是黄翡。” “高冰满色。” “我准备打三个贵妃，余料还没想好怎么出，你有想法吗？” 赵亮每说一个字，王嫣然的眼睛都瞪大一分。 “你，真的假的？” 那三块破破烂烂的豆种开窗料，能出黄翡？ 而且还是品种那么高的！ 一堆疑问充斥在王嫣然咽喉，她一时都不知道先说哪个好。 “真的呀，待会儿吃过饭你跟我去公司看？” 赵亮笑着说。 两人已经下车，边聊边走，直奔吃饭的地儿。 餐厅是王嫣然订的，据说是新开的私房菜馆，招牌是鲍鱼红烧肉。 然而没走两步，就迎面撞上一个人。 “高冰满色黄翡？骗谁呢！赵氏珠宝有那么好的料子，也不至于在倒闭的边缘徘徊。” 低哑的嗓音钻进两人耳廓。 赵亮抬头一看，来人西装笔挺发型考究。 就是有点过于精细，反而格格不入。 “几年不见，赵少爷认不得我了？” 裴恒不屑的打量面前的青年，眉角眼梢都是鄙夷。 “你怎么说话的？没礼貌。” 王嫣然皱眉，毫不犹豫的怼回去。 “王大小姐，我劝你还是离他远点。这小子克父克母，一家人都被他克死了。谁跟他走得近就要倒霉。” “您千万别被他的外表骗了，这就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二世祖。” 裴恒越说越过分。 “确实没认出来，以前还有个人样，现在……与牲畜无异。” 赵亮哼笑，完全免疫对方的言语挑衅。 “我至少还是赵氏珠宝的总裁，你呢？离开赵氏现在还没找到工作吧？沈氏集团看不上你吗？” “那说明不论如何，人家企业认人的基本眼光还是在的。” 两三句话直戳痛处。 裴恒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上前一步想揪赵亮衣领。 然而才探手，就被对方猛地扣住手腕来了个抱摔！ “嘭！” 重物落地，扬起一片灰尘。 王嫣然捂嘴站远，路人也被吓了一跳，忙不迭的避让。 “人品不行，体力也不行。你也就那点雕工勉强拿得出手了。” 赵亮一脚踩在他胸口，“少来我面前碍眼，我见一次打一次，算是我妈培养你那么多年的利息。” 扔下这句话，他牵起王嫣然走进餐厅。 “你好帅啊刚刚！” 落座点菜，等服务员去下单，王嫣然兴奋的小声道：“我都没看清楚，他人已经在地上了！” “你是不是练过啊？” “看不出来啊，挺瘦的明明，为什么那么大力气？” 她对着赵亮裸露在外的手臂研究半天，搞得自己面红耳赤。 “咳，没练过，天生劲儿大。” 赵亮随口解释，把话题又绕回正事。 “所以，我说的黄翡，你要吗？” “要啊！当然要！什么价位？” “650万。” 贵妃嘛，便宜点。 赵亮给的是市场价。 “行！” 王嫣然毫不犹豫，立马拿手机转账。 不过被赵亮拦了一下。 他哭笑不得，“东西还没看到，付什么钱。” “怕你后悔啊！同样种水成色的，外面起码上千万吧？今年黄翡势头又好，我上哪儿找这价格。” 王嫣然眨眨眼，俏皮的打趣。 “得了，要的多你该说我坑了。” 赵亮笑出声。 两人说说笑笑，一顿中饭吃到下午两点多，才往潘家园去。 不出所料，人山人海。 比起平时还要热闹。 赵亮一眼扫过去，以黄金瞳的视角看，眼前茫茫多的宝气，凝聚在各式各样的物件中。 大部分是浅薄的白色，但也有气息浓郁的混杂在内。 他长臂一伸，揽住王嫣然往前挤。 “人多，别走散了。” 低头看着对方毛茸茸的发顶，赵亮凑到她耳边解释一句。 女孩子身上独有的香气充斥在鼻尖。 他下意识又凑近了点。 “涂的什么，那么香？” 习惯了他时不时戏弄的王嫣然，面颊仍然通红。 “你够了，好好看古董！” 她推了一把赵亮的脸，但人没从他臂弯里离开，甚至主动往里靠。 从背后看，还真像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 赵亮紧了紧手臂，将王嫣然带到一处人少的角落。 摊主是个两鬓斑白的老伯，脚边只放了五块毛料和布包。 “小伙子有福气啊，女朋友那么漂亮！我这儿的毛料全是玻璃种，买一块给女朋友打个镯子呗！” 第四十八章 逛街？约会？ “老伯，正冰的给您愣是抬高两截，有些不合适吧？” 赵亮轻笑，不客气的揭穿对方。 黄金瞳一扫而过，五块毛料的底子尽收眼底。 全是正冰，两块绿翡，一块沉底糯冰种，剩下的则是豆种白底青。 虽说都开的大窗，露出的水种极好，但都是障眼法。 顶好的只有袒露在外的薄薄一层。 赌石也看资历。 人家瞧你年龄小，当然会糊弄。 但亮明本事，对方自然有所收敛。 果然，赵亮一句话过后，老伯明显收起笑意。 “啧，小伙子是行家呀？行行行，算我碰上硬茬子了。十万一块，正品也不差啦，收你十万是你女朋友合我眼缘。” “老头子我给你的都是实诚价。” “不瞒你说，我这每一块最差也能开糯冰种，料子够大无裂痕，绝对够你打个镯子。切割师傅手稳当些，两个镯子也是有可能的。” 王嫣然脸蛋红扑扑的，小眼神不断朝赵亮那里飘。 满脑子都是“他没否认！救命！”，跟循环似的，一遍遍的放。 如何定线切割都有讲究。 内行人才懂的技巧。 老伯乐呵呵的，好一通推销。 换作旁人来，自然看不出这五块料子有什么区别。 表皮油光水滑，内里却天差地别。 运气差些的，十万买到豆种白底青，本都回不来。 赵亮就不一样了。 直接锁定最左侧的两块正冰。 只是，料子要拿，其他的他也要。 正冰的确实也不错，但赵亮看中的还有老伯布包里的东西。 只露了一点边角，不过在黄金瞳下无处可藏，是清朝的瓷器。 一个乾隆粉彩黄釉八仙碗，一个光绪年间的花卉瓷瓶。 都不大。 清朝的也好脱手。 加一起卖个小一千万绰绰有余。 他现在要为赵氏积累资金，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高额的金钱。 春秋战国的，唐朝的，甚至汉代的，在国内想要出手都很危险。 赵氏珠宝又不像沈氏集团，有京城的关系托底 违反规定必然会被巡警收拾。 罚款事小，吃牢饭事大。 他只想赚钱，不是想去监狱体验人生百态。 所以老伯一通吆喝结束，赵亮冲布袋子努努嘴，“那里面的东西什么价位？” “嘶……你小子是真奸诈啊！合着我口水都说干了，毛料你是一个没看中？” “咳，如果是高冰我当然会买。正冰嘛，还是差点。” “……行行行，便宜卖你呢？” 老伯眼珠一转，悄咪咪拿出布袋中的瓷碗和瓷瓶，“碗二百八十万，瓶四百二十万，你再多出十万，捎带个毛料怎么样？” 赵亮盘算，差价一捯，他顶多赚三四百万。 好像也不是不行？ 他看中这俩样物件，主要是因为都是皇帝用的，宝气中蕴含着淡淡的金色。 从汉章帝真迹中，赵亮得出结论。 但凡宝气显金色，多半是帝王之物。 长久陪伴在皇帝身边，自然而然沾染上帝王之气。 比寻常的宝气更为浑厚。 既方便他修炼，亦能挣钱。 “五百万，左边两块料子我一块儿收了！” 赵亮开口。 王嫣然弯腰细看，也瞧出点苗头。 但她有点嫌弃清朝物件，就没说话。 “你小子怎么不去抢？！六百八十万！料子送你，不能再便宜了！” 老伯斩钉截铁，赵亮心里一乐，点头答应，“好！” 讨价还价完毕，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银货两讫。 检查过后，赵亮问老伯拿了俩蛇皮袋，又掏二十块钱在隔壁地摊买了俩大盒子，将物件分门别类归置好。 “你怎么看中清朝的东西？卖不出价呀！” 王嫣然忍不住问他。 “帝王用过的，还是可以抬一抬的。就是又要麻烦你家的拍卖行了。” 赵亮有些不好意思，“手续费我照常付，底价二百万。” “你怎么知道是帝王用的？！” 王嫣然惊诧。 王家的拍卖行，所有外来的物件在上拍卖会前都必须由众多鉴定师过眼。 清朝距离现代很近，几百年的功夫。 鉴定师们早就研究的透透的。 流出来的古董也最多，价格相对也低。 不过，帝王御用的除外。 “我的眼睛告诉我的。” 赵亮指指自己，难得在王嫣然面前装了一回逼。 他拎起蛇皮袋挂在肩上，继续揽着人朝潘家园里走。 跟着人流走走停停，好几个摊位都有人讲价叫卖。 王嫣然想寻和田玉，赵亮自然帮着看，顺带也问问其他价格。 不过现在来的，大部分是外省市的古玩爱好者，基本都有点眼力劲儿，没那么好简陋，给出的价格也差不离。 赵亮连续问了好几个，差价没超过三百万，他就不感兴趣了。 很快，王嫣然被一只青瓷迷了眼。 她扯着赵亮衣袖催促，“快帮我看看，是汝窑吗？真的假的？好好看！” 晶莹剔透，在阳光折射下熠熠生辉。 聚在摊位前的大部分人，都在盯着瞧。 赵亮黄金瞳扫过，瞬间得出结论。 “假的。” 【现代仿汝窑工艺品。】 【价值：265元。】 “哎！你小子识不识货啊！不懂不要瞎说！” 摊主激动，五十来岁的小老头窜老高，指着赵亮鼻子骂：“我家祖传的宝贝，北宋汝窑天蓝釉，拿到拍卖行能卖上亿好吗？” “哦，那你怎么不去，非要摆地摊？” 赵亮敷衍的问，惹的周围人哈哈大笑。 “去去去！笑什么笑！你看着成色，这质感！跟外边的假货完全不一样好吗？要不北宋的东西上拍卖会犯法，我早掏出去了！” 小老头有句话说的不错。 他这工艺品，技术确实很到位，跟博物馆的几乎差不离。 难怪得二百多块。 赵亮腹诽，正要说什么，没想到又遇到裴恒。 “老人家，他眼瘸，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汝窑是官家用的，您这最次也是明朝民间仿制，一个亿是卖不了，几百万还是会有人买单的。” 裴恒大言不惭。 不过他说的话，却也是在场其他人的想法。 有人劝赵亮。 “小伙子不懂就少说话，别一门心思只想在和女朋友约会时抖威风。” 第四十九章 就翻了，怎么说？ “哈哈！就是，这儿都是懂行的，大伙儿一致认定的东西，还能被你翻了？” 在赵亮过来之前，众人早就讨论过。 此处不乏有名有姓的知名鉴定师。 裴恒看赵亮被嘲笑，心情极好。 刚才挨揍的屈辱一下子散了个干净。 “廖大师亲自验证，都说是明朝仿制了，你跳出来哔哔啥？显着你了？” 他输出完，让出身后德高望重的老者。 廖峰。 京城颇有名气的鉴定师。 “廖大师别生气，他一小屁孩儿懂什么。” 裴恒像找到了靠山，舔着脸赔笑。 他去沈氏集团应聘的，不是雕刻师，而是鉴定师。 今天到潘家园，是他费了老鼻子劲儿才把廖峰约出来的。 光是扔进去的钱，就把裴恒这些年的赚的家底掏空一多半。 他听说廖峰想收个徒弟继承他的衣钵，拼了命的打听人家的行踪。 当初成为玉石雕刻师是迫于生计。 后来在这一行干下去是见识到了古董圈子的暴利，眼红的几天没睡好。 但雕刻师拿的还是死工资，并且吃资历，更考验能力。 哪有鉴定师吃香。 一张嘴就能唬的有钱人掏钱。 裴恒想踏进鉴定师的圈子，都快想疯了。 如今机会就在眼前，他可劲儿的拍马屁。 “哼，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也敢大放厥词。这位是王家大小姐吧，你爷爷知道你跟这种人混在一起吗？” 廖峰仗着资历高，说话拿鼻孔看人。 “我爷爷很欣赏赵亮，不过这是我们的家事，就不跟廖大师细说了。” 王嫣然冷下脸。 她确实很喜欢眼前的青瓷瓶。 不过赵亮既然说假的，她也就没兴趣了。 “……不知好歹。” 廖峰被当众下脸子，面色很不好看。 “王大小姐，你这样讲话就没意思。廖大师也是为你好，一个真假都分不出的人，未来有什么前途？公司迟早败在他手里！说不定赵亮接近你为的就是拉拢王家……” “够了。” 赵亮本不想计较，但总有狗吠。 “到底是明朝仿制，还是现代工艺品，拿去鉴定就行。潘家园旗下几十个鉴定师，我相信总有人不会像廖大师一样，老眼昏花。” 话音落下，廖峰脸涨成猪肝色。 “你别得罪他。” “廖大师跟我爷爷一个师傅带出来的，心眼儿小的很。他俩读书时候就不对付，今天估计是看到我在，所以故意为难你。” 王嫣然提着赵亮耳廓，小声说。 温热的气息激的皮肤阵阵颤栗，赵亮搂着她的手臂又收紧一些。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如果一句真话就让他破防，这种人也不适合出现在古玩圈。” 打眼的事儿多了去了，寻常人没有黄金瞳，哪怕是王金堂年轻时也被坑过。 赵亮没刻意压低声音。 离得近的都听见了。 “好！验就验！我今天就要你输的心服口服！” 廖峰来了脾气，极有自信的让裴恒去喊人。 赵亮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反正一会儿丢脸的又不是他。 王嫣然半靠在他怀里，后背提着赵亮结实的胸膛，感受着火热的温度和强而有力跳动着的心脏，一时间没心思管别的。 其他人也抱着看戏的心态，随意闲聊。 好似只有廖峰和裴恒，是真在意。 不对，还有一个人。 “哎哎，等等！我同意了吗？不买就要验货，哪里来的道理！” 摊主不干了。 潘家园银货两讫后能去找鉴定师，但少有没付钱就去验的。 这是潜规则。 否则不是毁人生意吗？ 还叫什么捡漏，直接去商场明码标价呗。 “老哥你放心，你这青瓷我出钱买了！” 廖峰为了争口气，直接掏卡。 POS滴滴两声，划走三百万。 “嘿嘿，廖大师阔气！先说好，咱们交易结束，剩下的就不关我事啦！” 小老头眯着眼，飞快收拾摊位，眼看竟然是要跑！ 这下围观群众炸了。 “……难道廖大师着了道？” “我看像，不然摊主干嘛走啊？不得留下来好好讥讽一下小情侣？” “就是这个道理！你们看，廖大师脸都绿了！哈哈哈！” 大伙儿议论纷纷，风向倏地扭转。 刚才还一个劲儿鼓吹廖峰的人，全跑赵亮那里，疯狂吹嘘“这一代年轻人撑起了古玩圈的门面”。 “廖大师！鉴定师到了！” 于是，等裴恒紧赶慢赶挤进来时，廖峰的脸色已经黑的不能看。 “咦？摊主呢？算了，瓶子在就成。” 他后知后觉，知道后脑勺挨了廖峰一巴掌才反应过来。 “还验什么，走了！没眼力见儿的东西！” 廖峰手一扬，直接摔了青瓷瓶，头也不回的往潘家园出口走。 裴恒回过味儿，顶着众人的耻笑追了过去，眼神都不敢往赵亮的方向瞄。 “这，咱还鉴定不？” 被拖过来的鉴定师纳闷。 “鉴个啥呀，喏，胚子都不一样！” “散了散了，就是现代的玩意儿。” 鉴定师捡起瓶底的碎片研究片刻，无语道：“真三百万卖出去了？” “是呀！” 围观群众爆笑点头。 从今天起，廖峰的名号肯定是要打折扣了。 赵亮也笑，被王嫣然拿胳膊肘捅了一下。 “你完蛋了，坑了廖大师三百万。他肯定记住你了，我估计他马不停蹄的赶回京城，短时间是不会过来了。” 邢城本身就是一座古城，出土的文物占了龙国两成。 再加上地形和气候关系，郊区有天然的毛料场口，是国内几大知名场口之一。 每年都有爱好者或企业光顾。 “怎么能说是我坑的？我多无辜啊，明明提醒他是假的了。” 赵亮低头看她，脸上带笑，温温柔柔的。 又把王嫣然搞脸红。 “你，别老看我！” 她推开赵亮的脑袋，两人没管其他人的胡扯，挤挤挨挨的继续逛。 不过二人各有心事，后面反而没怎么驻足。 赵亮专心致志吸纳老物件的宝气，王嫣然则是一门心思回味刚才的近距离接触。 越想脸越烫，手心也跟着出汗。 直接导致赵亮连问她三遍，她都没回过神。 “啊？什么？” “我说既然潘家园逛完了，要不要去我公司看一眼黄翡料子？” 第五十章 坦诚相待如何？ 那三块高冰的满色黄翡才开始打磨，没那么快好。 赵亮主要是给王嫣然过过眼。 好歹是客户，不能仗着关系好就怠慢人家吧？ 顺便也拍张照，给她拿回去交差。 王嫣然捧着手机各种角度拍了好几张，视频也录了两个。 “我能选料子吗？” “当然。” 实际上三块料子差不多。 她挑了色泽更匀称的一张，还闹着要加钱。 “别，你要真过意不去，就继续请我吃饭好了。” 赵亮开玩笑。 “吃饭是小钱，我欠你的都不知道要多少顿饭。” “大家朋友一场，多大点事。而且，你也没占我便宜啊。” “只是朋友啊？” 王嫣然忽然有点失落，下意识说出口。 她听见赵亮闷笑，顿觉丢脸。 “你当没听见，我随便讲的！” “我早就说过了，要不要更进一步取决你呀女朋友。” 赵亮戳戳她腮帮子。 “不过我现在有点穷，确实高攀你了。” 他笑着自嘲。 赵氏珠宝才重获新生，脚跟没站稳之前他不打算轻易开始新的恋情。 而且，多接触一下也不是坏事。 满打满算，王嫣然跟他认识没超过两个月，彼此都需要更多时间了解对方。 赵亮脚步一转，又带王嫣然去看旁边的余料，嘴里说着：“挂件要吗？大一点的顶多能出个平安扣，其他都是小挂件了。” 越是品质高的玉石翡翠，都讲究完整性。 雕龙雕凤或者四季豆生肖那些，大多是用有些瑕疵的料子制作。 料子越好，价位也越高。 同时，对雕刻师傅的手艺要求也极高。 话题换的太快，王嫣然没反应过来。 两人默契的没有再提。 最后王嫣然转了一圈，又花了三百万预定了平安扣。 约好一周后来拿。 走时，赵亮仍旧坐的迈巴赫。 不过今天，二人之间的气氛比较微妙。 好在闲聊几句就到酒店，缓和了点尴尬的气氛。 赵亮在这儿定了半年，打算等装修完，通好风就搬回家。 每天上下来去的，酒店前台和大堂经理早认得他了。 刚进门，他就被前台喊住。 “赵先生，刚才有一位沈小姐找你，看你不在特地留了名片。” 前台笑容满面的递过来一张烫金小卡。 沈妍。 赵亮接到手里愣了两秒才跟前台道谢。 沈妍找他干嘛？ 总觉得没好事。 其实珠宝展期间，对方有给过赵亮名片，不过当时他自己发了一堆也收了一堆，一直搁在公司没翻过。 赵亮捏着薄薄的卡片若有所思，最后还是没搭理，往桌上一扔，自顾自洗漱修炼去了。 一夜无话，对于吸纳宝气转化为灵气的过程，他早就烂熟于心。 随着丹田内的灵气团愈发凝实，赵亮能明显感觉到体质更强悍。 最大的表现就是，他饭量大了。 “赵总，你这么吃不会有问题吧？” 孟艺洋有点儿担心。 赵氏珠宝有自己的食堂。 大厨都是老手艺人，烧得一手好菜不说，还会做好几种菜系。 红案白案的师傅都有，大部分家常菜都能做出来。 这会儿，大中午的赵亮桌前又是牛肉面，又是白米饭和肉包子。 碳水爆炸不说，还有剁椒鱼头，水煮牛肉，香煎小黄鱼等等，十多个菜。 横竖都不像一个人吃的。 请一桌都绰绰有余。 然而赵亮还嫌不够，又去拿了一碗酒酿圆子，才老老实实坐下开吃。 “不会，我胃口大，不吃饱难受。” 他抽空回了一句，随后风卷残云的扫荡起来。 偏偏赵亮吃相又优雅，斯斯文文的没声音。 两者搁在一起，就有种诡异的……和谐？ 在孟艺洋发呆的间隙，餐桌上的盘子逐渐被清空。 “嗝，好饱。” 公司食堂挺好吃的，以后可以常来。 赵亮很满意，临走时特意去后厨夸了一声。 下午孟艺洋开车带他到市区赵氏所在的商场专柜巡视一圈。 好消息是前来购买珠宝的客户多了。 坏消息是，有点供不应求。 从潘家园拿回来的两块正冰也开完。 料子水头很不错，没裂纹没死棉，只有轻微的活面均匀分布，反而带点丝质感。 算是价格适中，质地又属上乘的好料了。 再一个，两块料都厚实，可以发挥的余地也大。 上流人士瞧不上这种的，但有点小钱的人家会喜欢，不愁卖。 唯一发愁的，是做成镯子需要点时间。 现在陈志等老师傅们，对赵亮的眼力深信不疑。 无论他拿回来的毛料外表多不起眼，大伙儿都不会说半个字。 赵亮早上一到公司就动手解石，开完所有人起立鼓掌，反而搞得他自己怪脸红的。 他想了想，问：“赌石师傅最近买的料子呢？都开了没？” “开了一部分，”孟艺洋回答，“” 不过，他的好心情没能保持到下班。 沈妍亲自找上门了。 “赵总，沈小姐我安排在三楼会客室了。” 孟艺洋敲门进来，示意赵亮别让人久等。 “这女人怎么不依不饶的。” 赵亮叹气。 沈妍很精明。 跟她说话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坑。 他不喜欢跟这种人打交道。 更何况赵亮还破过对方的天局。 在办公室待了几分钟，他还是在孟艺洋的催促中不情不愿的去了楼下的会客室。 “沈小姐，等了很久吧？不好意思，事情比较多。” 赵亮熟练的打官腔。 “是我该说不好意思才对，没提前预约就先来了。” 沈妍合起手里的杂志，别有深意道：“我昨天去赵总住的酒店找你，留了名片。是前台没有和你说吗？” “……不是。” 赵亮投降。 “好吧，是我装傻没联系你。一直端着怪累的，我们直接点。” 他开门见山：“破了你家给陆总设计的天局是凑巧。能者居上，沈氏集团那么大，不会这点肚量都没有吧？” 沈妍脸色微变，赵亮全当没看到，继续说：“不过我认为不是大事，以沈氏的体量，想整垮陆氏很简单。” “沈小姐有话不妨直说，我们彼此坦诚相待，省的互相猜来猜去浪费大家时间。” 第五十一章 没谈拢 休息室内有一瞬的寂静。 沈妍沉默许久，赵亮也不着急，把玩着杯盏慢悠悠等她开口。 “你比我想的还要难缠。” 最终，仍是沈妍打破僵硬的气氛。 “你在赌石上的能力沈家很看重。确实如你所说，一次破局对我们算不上什么，但你也要知道，沈氏集团的扩张是大势所趋。” “陆永康未必是最适合你的合作伙伴。” 听到这里，赵亮抬头对上沈妍的视线，“难不成沈小姐是想自荐？那我岂不是应该受宠若惊？” “你有这份实力，明珠蒙尘，不掩光华。” 沈妍莞尔，“龙国企业千千万，陆氏并不是唯一的选择。据我所知，赵氏珠宝还没有跟陆永康商定具体的方案？” “赵总不妨考虑一下沈氏。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我相信赵总，或者说赵氏珠宝的未来不会局限于小小邢城。” 说罢，沈妍温和的笑笑，再次从手提包里摸出烫金名片推到赵亮面前，“这一次赵总可得认真放好，上面是我的私人电话。” “能得沈氏集团的看重，是我的荣幸。” 赵亮模棱两可，直到沈妍离开都没给出肯定的答复。 “陆氏比沈氏更靠谱吗？”孟艺洋跟在他身后，不解的问：“沈妍亲自登门拜访，诚意十足。反观陆氏，目前为止我们都没得到进一步的接触。如果能跟沈氏集团携手并进，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机会。” 赵亮不赞同她的看法。 按下电梯，他垂眸开口：“沈氏胃口大，现在是看中我的眼力，才会放下身段主动联系。真要合作，一纸合同下去赵氏就成了沈氏口中的肥羊，被掐住命脉的感觉能好到哪里去？” “精明如沈通元，怎么会平白无故放出鱼饵。” “张家的教训还不够清楚吗？” 连续的反问，说的孟艺洋哑口无言。 电梯门开，赵亮淡淡瞥她一眼，“脚踏实地更适合赵氏珠宝的发展。妄想攀附权贵一步登天的下场，只有粉身碎骨。” 孟艺洋心头一震，猛地低下头不敢再想。 另一边，回到沈氏总部的沈妍，对赵亮却刮目相看。 “爸，姓赵的小子不好忽悠，他有自己的想法，不像张家只顾眼前的利益。” 雕花长桌后的沈通元放下文件，冷哼道：“谁让你们对张家下手太重，坑了人家一个多亿的项目。旁人当然会有所顾忌，打草惊蛇。张明东那个老东西天天在我这儿哭穷，他的一双儿女也没个消停，到处跟新闻媒体爆料。” “幸亏我早有准备，全都打过招呼，不然你以为邢城能那么安静？” 年近五十的沈通元保养的极好，他结婚生子早，二十出头就生下大儿子沈澈，不到三十又有了二女儿沈妍。 比起张雷兄妹，他的两个孩子能力出众，已经到了独当一面的年纪。 “对不起爸，是我冲动了。” 沈妍不作反驳，老实认错。 “哼，你未经我许可，私自将高国人首兽身把件拿上拍卖会时，不是挺阔气吗？” “……爸，张家不适合继续合作。” “这就是你私下去见赵亮的理由？” 办公室里倏地安静，没人开口。 半分钟后，“算了，你先下去。那小子你别管了，我会处理掉。” “爸？” 沈妍惊讶，“赵亮眼力极佳，赵氏珠宝现在不中用，但将来不可估量。” “人家搭理你吗？” 沈通元冷笑，“小妍，不受控制的东西只能毁掉。这点你得向你哥哥学习。” 说完，他摆摆手，埋头继续工作。 沈家父女的话题对象并不在乎自己成了靶子。 反正自打他破了天局，就注定跟陆氏捆绑。 翌日，赵亮亲自去了一趟赵氏在郊区的解石场。 偌大的厂房，各色石料依照表皮外貌分门别类的归置，各个角落都装了摄像头，确保工人不会中饱私囊。 门口的安保检查过他和孟艺洋的证件把人放进去。 赵亮先去明料区转了一圈。 “赌石师傅买的明料，半明料少，大部分是开窗料。价廉物美，经验足够的话大多时候不会垮太惨。” 孟艺洋小声汇报：“这次的料子大部分是从冕国帕敢场口买的，基本都是开窗料。” 厂房内忙的热火朝天，只一个技术主管上来打过招呼，其他人目不转睛的切割毛料。 一切井然有序。 赵亮看过明料，有些失望。 经过完全切割和去表皮处理的料子，最好的也就高冰飘花。 剩余的多为散色，零星色。 绿少，且棉絮分布不均匀，死棉多。 料子大小足够，但出的废料也多。 关键是，要价极高，远超开采出的价值。 并不划算。 属于花钱买稳定。 “从下一批开始，取消半明料的采购。明料限制在正冰以上，要求无死棉，无裂痕，脏色，黑点等，零瑕疵毛料。” “主要采购开窗料，和全赌。” 明料和半明料售价过高，并不适合目前赵氏珠宝。 资金有限，够不着极品种水，半上不下的买回来无法投入高端市场。 中低端市场的回报率有限。 再者说，仓库里积攒的糯种，豆种，糯冰种一大把，短时间很难脱手。 不如瞄准高端市场，把客户拉回来。 孟艺洋点头记下。 两人正商议客户定位，不料斜后方有人嗤笑：“切，侥幸开了几块好料子就自以为是了？新手光环有时效的，冒进早晚倒闭。买明料，半明料起码稳妥，总是赌石，哪有这么多好运气！” “人家是大少爷无所谓，苦的还是咱们打工人！” 声音不高不低，在厂房内清晰可辨。 “张俊！闭嘴！” 技术主管瞪眼，心惊肉跳去看赵亮的脸色。 赵氏的技术人员统一分在技术中心，比如赌石师陈志，董瑞。 再比如这里的切割师，雕刻师和打磨师等等。 刚才说话的人，是技术中心的学徒。 赵亮不以为意，在众人小心翼翼的目光下，黄金瞳一扫而过，他在一众半开窗的毛料中挑了一块成人脑袋大小的。 宝气凝实，聚在料子底部。 露出开口看进去，有一小块冰糯种。 然而深入其中，糯种部分越来越少，越往下越剔透。 “把这块先开了。” 第五十二章 一点点质疑 【高冰种正阳绿翡翠。】 【价值：待估。】 毛料不好估价，不过赵亮从其厚度大小判断，这块至少能打两个正圈。 如果客户有特殊要求的话，尺寸可以放大到60的胖圆条。 余下的边角料不多，一副耳环，再弄个两三个小玉雕，利润可观。 简单两眼，他已经计划完毕。 但其他人还处在茫然阶段。 “这……赵总，糯冰种的不着急吧？咱们要不然还是看看半明料？” 刘鹏辉好心建议。 开窗料少有开出高品质的，一般都会留到最后慢慢切割打磨。 原石主要看的，还是外皮的品相。 例如大象皮，老树皮，腊肉皮，白沙皮，乌沙皮等皮壳，都是有可能出高货的。 皮壳优秀，一般直接就拿了。 不过，这一类的多半才开采，就被各大企业拿走。 轮到小公司手里的，基本都是品相不好的。 再者，皮壳也并不代表一切。 否则也不会有赌石一说。 说白了，这一行水太深。 看能力，但更看运气。 赵氏主打的，还是较高质量且变数小的明料，和半明料。 “没事，丁点大的东西一个小时就完事了。” 说罢，赵亮抬手一指刚才讲话的张俊，把人喊来，“你来开。” 他拿起地上的粉笔简单标线，就让对方将毛料搬到机器上了。 厂房里的切割师傅们面面相觑。 不懂这是新老板的下马威，还是故意为难。 “哎呀，你小子这张嘴真贱，有些话怎么好当着老板的面说？” 跟张俊关系好的同事轻声骂他。 “啧，我又没说错。哪有当老板的全靠赌石碰运气？大公司都不会那么干！何况我们这种濒临倒闭的。” “我当他珠宝展小赚一笔，就会买几个好料子回来，结果呢？” “下一批居然要以开窗料和全赌料为主。皮壳好未必里面的东西就好，只是出高货的概率大。各大场口品相上佳的皮壳价格不低。” “还不如多加点钱求个稳妥。” 张俊抱怨管抱怨，手上动作没停。 尖锐的刀锋沿着赵亮划的线往下割，很快露出一片无色糯种。 “喏，这种东西，有什么好。摆在专柜都卖不出几个钱！” 赵亮并未走远，闻言笑着看他：“打个赌怎么样？我赌这块料子底下有高冰正阳绿。” “蛤？” 不仅张俊，刘瑞辉都愣了。 “这块半开窗的黄岩沙皮有少量黄雾，皮也较老，能出糯冰就谢天谢地了。高冰种不大现实。” 他遗憾的叹口气，不料跟赵亮视线碰了个正着。 “刘主管是这样认为的？” “额，是。” 刘瑞辉顶着压力点头，脑门儿上都冒汗了。 但赵亮只是笑笑，说了句：“谨慎些是对的。” 大伙儿摸不着头脑，都去瞄孟艺洋。 她摇摇头，没多说。 张俊对赌约不以为然 反正没说输赢惩罚，又有什么关系。 他熟练的沿着赵亮的标线切割，本以为已有定论时，不料刀锋下惊现一抹透亮的绿。 “滋……” 切割机倏地顿住。 张俊立刻降低速度，屏息凝神深入。 “怎么了？” 刘瑞辉随口问道。 “出，出绿了。” “哦。” “好像，是高冰……” “什么？！” 简单两个字，在厂房里炸开。 众人忍不住放下手里的活计，涌到张俊身边，看着他小心翼翼操作切割机剖开毛料。 糯种越来越少，料子逐渐透亮，直到一刀彻底落下，才露出一望碧绿。 结构细腻，不见丁点棉絮，透明度极高。 “居然真开出来了？！” 张俊咂舌，换了小型打磨器具一点点将料子洗刷干净，轻手轻脚的摆在棉布上。 “哈哈哈！赵总年轻有为，好眼力！难怪对赌石如此有把握！” 刘瑞辉看了又看，忍不住大笑。 “运气好。以后看到便宜的全赌毛料，可以考虑收购。” 赵亮没把话说死。 毕竟别人没有黄金瞳，上当受骗的几率更大。 他想了想，忽然道：“这样吧，下次外出采购毛料，我跟团队一起去。” “哎呀！那真是太好了！” 刘瑞辉兴高采烈，乐颠颠的收好高冰料，打算立刻送回公司交给玉雕师。 “老板，我，我输了。” 张俊磨磨蹭蹭走到赵亮身边，一张脸涨的通红。 “不用在意，我也是赌着玩，”赵亮拍拍他，“我知道赵氏之前发展不顺，不过你们大可放心，今后公司一定会越来越好，不会让大家没饭吃的。” “好好工作吧。” 他来这一趟，除了检验采购回来的毛料，也是要安员工的心。 从厂房出来，赵亮灰头土脸，孟艺洋开车送他回去时临近下班。 “你先上去，我去洗把脸。” 受不了一身尘土味儿，赵亮直奔大厅的卫生间。 “嘭！” 刚拐弯过去，一个人从里面出来狠狠撞在他身上。 “靠！走路不长眼……赵亮？怎么是你？” “方文清，好巧。” 赵亮站直，这点碰撞他不痛不痒。 眼前人是他高中同学，不过关系一般。 毕业后很久没联系。 对方家里也是做珠宝生意的。 前两年听说被大企业收购，后来不知道怎么样了。 赵亮点点头，算打过招呼。 但方文清并未让开，仍挡在门口。 他揉着抽动的肩膀，上下打量赵亮。 “我听说你大学没在本市读，还以为你要去外省市发展。现在混的如何？看你这样，不会去搬砖了吧？” 方文清不等赵亮开口，继续说道：“我来赵氏面试的，听说换了个新老板，珠宝展上大出风头。” “你呢？打扮成这样，门卫竟然放你进来？” “不对，你也是来面试的？那我劝你还是算了，这儿要求高，不适合你。” 高中时期，赵氏珠宝早就在邢城站稳脚跟。 不过母子俩为人低调，赵亮从未对外说过跟赵氏的关系，省的上学都不消停。 于是班级里几乎没人知道，他是赵氏的大公子。 “你被录用了？” 赵亮没多解释，反问方文清。 “还没呢，不过顺利进入第二轮面试，应该没问题。” 方文清得意：“这种单位就是个过渡，等我攒点经验就去沈氏。” 第五十三章 小场面 “赵氏珠宝不好吗？发展机会比沈氏多吧，毕竟是缺少人才的阶段。” 赵亮不动声色的询问。 “嗐，以前赵氏确实不错，现在嘛……还是算了吧。跟着老板拼搏累死个人，不如去沈氏找份清闲的工作。” “行了，看你现在可怜兮兮，等我进了赵氏就想法子把你也弄进来。” 说着，方文清凑近他：“我女朋友就在人事部，她能弄到笔试的题目！” 话音落下，赵亮眉头猛地皱起。 “你交女朋友了？哪位美女能入你的眼？” 他压着怒气套话。 公司内部经过一次清洗，赵亮还以为彻底把蛀虫扫出去了。 没想到居然还有漏网之鱼。 泄题这种事性质恶劣，没点权利的职员是拿不到题目的。 而且赵亮对方文清的印象，一直不大好。 放这种人进公司，就是祸害。 上大学那会儿，赵亮已经开始逐步接触公司业务，一有空就泡在解石场或者技术中心。 在赵岚的培养下，他比普通大学生忙碌的多。 别说高中同学，大学同学除了上课期间，都很少能在学校见到他。 跟他相比，同样是珠宝起家的方文清，除了吃喝玩乐啥也不会。 这大概四两家公司不同走向的因素之一。 “姜婷呀，你认识的，咱们高中班长！” 方文清洋洋得意。 “那会儿她还追过你，忘了？不过嘛，女人还是慕强的，看你现在混的不咋地，还是多努力吧。” 他自诩比赵亮混的好，眼神里自然而然带了些许鄙夷。 “不多说，等我好消息吧。” “老同学一场，我跟婷婷说一声就是了。” 赵亮比他略高半个头，忽的笑了，“你已经被淘汰，不用进行第二轮面试。” “？” “你跟我装什么，角色扮演？你有病啊！” 方文清莫名其妙，伸手去推赵亮。 下一秒，他的手腕就被攥住。 “嘭！” 赵亮稍稍用力，把方文清搡到墙边。 趁对方抽气时，他一通电话直接打到人事主管那儿。 “姜婷在吗？” 主管愣住，忙不迭点头，“在的，老板您要见她？我现在让他上来……” “不必，直接开除吧。” “姜婷私下泄露面试题目，联系公司法务处理。还有，你作为上司监管不严，记一次处分，第一季度奖金取消。” 说完，他挂断电话，又给孟艺洋去了条消息，通知她督促。 直到此时，方文清才回过神。 “妈的，你耍我呢？你特么就是赵氏总裁？！骗谁呢！就你这熊样，给人搬砖还差不多！以为穿一身牌子货就能装腔作势了？我呸！一看你这样儿就是挤地铁来的，谁家总裁没个豪车接送！装都装不像，你就是嫉妒我跟姜婷好，拿到面试……” 他话未说完，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瞧见没有！赵氏人事部的电话，你想唬我也不掂量下自个儿！” 方文清故意当着赵亮的面打开免提。 谁料，里面传出的却是陌生的男声。 “很抱歉方先生，您未通过我司的第一轮面试。并且我司经调查发现，您存在不正当竞争手段，所以您已进入我司的黑名单……” 后面的话方文清已经听不清楚，他浑浑噩噩的看着通话结束，茫然的盯着赵亮。 “一定是巧合，一定是巧合！” 他反应过来，立刻给姜婷打电话，但是那头怎么都不接。 反而一楼大堂传来嘈杂的吵闹声。 细听，似乎是姜婷！ 方文清猛地扭头朝外冲，扒拉着大楼玻璃门，正跟保安争执不下的女人，不就是他女朋友！ “怎么回事？你不是在赵氏当招聘专员吗？为什么我的面试资格取消，还被拉了黑名单？！” 他抓住姜婷的胳膊，大声质问。 “我透题给你的事被揭发了！公司辞退我，还叫了法务！呜呜呜！都怪你，非要我给你漏题！” “我就犯了一次小错误，为什么就要开除我！” 姜婷哭闹，怎么都不肯离开，一定要找大老板讨个说法。 下班时间到，不少员工来来往往，异样的视线不断扫在两人身上。 方文清被看的面红耳赤。 这时候，他想起赵亮。 “你老板，叫什么？” “这种时候了，你问这个做什么！我没了工作都是你的错！” 姜婷抽噎着又踢又踹。 “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人拎出去。” 赵亮已经在卫生间收拾完，手脸的灰尘洗净，瞧着精神多了。 员工看到他，纷纷打招呼，一声又一声的“赵总”，彻底把方文清的脸打肿。 他僵着脸强撑着笑，“这不是巧了么？赵亮你也真是的，什么时候当大老板了，都不跟大家说。” “咳，老同学一场，你该不会那么小气，刻意压我的面试吧？” 赵亮笑容很淡，公事公办道：“你串通我司前人事部员工泄题透题，我没告你算客气了。” 说罢，他扭头就走。任由方文清在背后大喊大叫。 “这位先生，您有预约吗？非本公司的员工禁止进入办公大楼。” 保安尽忠尽责的挡在门口，快两米的身高极具压迫感。 “他是赵亮？！” 跟方文清的恼羞成怒不同，姜婷直愣愣的盯着赵亮的背影看了许久。 她还以为同名同姓呢！ “看那么起劲儿作甚？旧情复燃也要人家看得上你！” 方文清怒火中烧，浓浓的嫉恨充斥胸腔找不着发泄口。 两人在赵氏门口大吵一架的事，当晚就在同学群传开了。 这场闹剧赵亮没再关心。 人事部主管挨了一顿骂，办事更加小心。 接下来的一整周，赵亮都格外忙碌。 每天例行逛一圈厂房，从一堆全赌或半开窗里挑挑拣拣。 有黄金瞳在，赵亮往外扒拉的无一例外，全是好料子。 最差也是正冰。 大伙儿已有默契，优先开他挑的料。 对赵亮是从上到下的心服口服。 反倒是苦了玉雕师和打磨师。 手边一个接一个的好料，定样都得花不少时间。 赵亮和王嫣然的联系也没断，两人几乎每天都会通话，偶尔空闲约出来吃个饭，聊聊天。 也是因为这，他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去买辆车算了。 第五十四章 提个车吧 “你要买车？” 王嫣然捧着手机，有点失望又有点期待。 赵亮有车自然就不要她接送了。 但是，对方或许会开车带她兜风呀！ 她心里隐秘的兴奋透漏在声音里，说话都带了雀跃。 “嗯，打算买台大G先开着，方便点。” 孟艺洋的车是雷克萨斯，赵亮坐着嫌挤。 王嫣然的迈巴赫是不错，但价格太高。 想来想去，还是大G算了，性价比高，还宽敞。 他身高腿长的，配个车得往大里挑。 “明天吗？我陪你一起！” 王嫣然兴致勃勃，“正好你帮我瞧瞧料子。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客户，非常喜欢你开的黄翡！” “不过他还是记挂和田玉，最近一直在邢城郊外的几个场口徘徊。” 赵亮挑眉，问她：“邢城出翡翠多，玉石少。想要和田玉得去边疆，或者青海。他在这儿找破头，都未必挑的出。” 玉石和翡翠的形成和土壤，气候，地形密切相关。 邢城郊外最大的场口是专出翡翠的。 剩下几个小的才是和田玉的产区。 但普遍质量不高，大多是糖玉。 近几年出过最好的，也就糖白和沁色籽料。 “我也劝了，可是人家讲四大产区他都看过，都没合心意的。要么是去晚了，好料被别人买走，要么就是大企业垄断。” 王嫣然仰躺在床上，唉声叹气。 “你带来吧。车里能放吗？或者我去你公司也行。” “唔……几块料子都挺沉的，你来和盛吧。不让你白跑，佣金老样子，还请你吃饭，怎么样？” 赵亮盘膝而坐，开着外放。 他闷笑两声应下，“王大小姐给的条件那么好，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去你的！又滑头！” 笑闹一阵，结束通话后，赵亮闭目感受着空气中游离的灵气，引导其从头顶百会穴入。 最近他开了不少正冰，高冰的毛料，宝气吸的满满当当。 可惜都不是极品，比不得拍卖会上那些。 “只要在这一行，总有机会的。” 赵亮安慰自己，平心静气的剔除宝气中的杂质，再将精粹后的宝气转化为灵气收归己用。 丹田处的灵气团越发浑厚。 他心念一动，体内灵气顺着经脉运转，走过一个周天又一个周天。 温暖的气息充斥全身，赵亮不知不觉深陷其中。 等他回过神，已然天光大亮。 “距离晋级还差不少。” 感受着回归丹田的灵气，赵亮叹息一声，打起精神洗漱出门。 下楼时，王嫣然的迈巴赫已经等在酒店门口。 “对了，有件事忘了提醒你。” 赵亮刚坐稳，王嫣然就笑着道：“你家硬装弄了有一小半吧？橱柜和家具去订了没？还有电器等等，你要是不介意，我让助理帮你搞定？” “行啊，我没什么特别的要求，”赵亮没意见，“简单点，不要花里胡哨的就好。” 他对这些不怎么在意。 王嫣然不说，他就打算随便搞搞。 再不然听设计师的算了。 “好，我现在跟她说。” “嗯，听你的。” 淡淡的暧昧随着对话在两人之间扩散。 因为赵亮心里有主意，提前让孟艺洋跟经理沟通过，所以迈巴赫直接开去奔驰门店。 提车很顺利。 现车是上周到的，赵亮验车付钱，总共一刻钟。 经理领着一水儿的员工站在门边欢送二人，引得路人频频围观。 “花板子挺多。” 拉开驾驶位车门，赵亮不由的评价一句。 新车由王嫣然的司机开去上牌，孟艺洋在车管所等着。 牌照家里本来就有，新车旧牌变更手续全权交由她代办。 “维持企业形象嘛，现在消费者选择面广，不花点心思怎么留得住人。” 王嫣然理所当然在坐进副驾驶。 她两手托腮，微微弯腰拨弄控制面板。 赵亮的黄金瞳不经意间看过去，对方的外衣抽丝剥茧似的飞快消逝，白皙诱人的酮体唰的展露无疑。 他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似的，轻柔的打量。 带着温度的眼神落在王嫣然身上，搞得她面红耳赤。 “又是小蕾丝，你们女生很喜欢花边吗？” 赵亮忽的开口。 “喂，你这话什么意思？” “还看过其他女生吗？” 王嫣然手捂住胸口，小V领的设计性感又不是活泼。 额，孟艺洋也喜欢。 不过她是小兔子蕾丝。 和王嫣然的款差挺大的。 赵亮腹诽，嘴上说的却是：“电视剧里看来的，三次元我哪有机会看别人。” “嘁，信你个鬼！” 王嫣然撇嘴，心里美滋滋。 和盛总部也在市区，跟陆氏隔了几条街，步行二十分钟左右的样子。 从4S店开车过去一刻钟不到。 到底是背靠王家，和盛占地面积有赵氏珠宝一个半大。 赵亮咂舌，把车开到地下车库停好，两人做电梯下到负三层。 厂区被划分为好几块。 每个车间都堆了大量的毛料。 各个型号的切割机跟流水线似的排开，“嗡嗡”的声音持续不断。 “我们公司安保比较严格，除了内部员工和登记的访客，其他人都不允许进入停车场。” 王嫣然走在前面，为赵亮介绍，“和盛除了市区和总部大楼连在一起的解石厂外，在郊区还有一个厂房。” “不过那里比这儿要大，基本上采购来的毛料都堆放在那里。只有明显的极品好料才会拿过来。” 赵亮打趣：“这么说我还挺赚的，托了王大小姐的福，能见识到和盛的高货。” 其实进入厂房的瞬间，他已经开着黄金瞳粗略扫了一圈。 外围宝气稀疏，是中档的料子。 朝里一些就能看见浓郁的宝气氤氲。 有王家的招牌在，和盛总能在相熟的场口拿到不错的毛料。 不像赵氏，没有固定合作的场口，全靠本事。 赵亮感慨。 地下略微闷热，空气中隐约飘散着石料和尘土的气味。 王嫣然先去了趟办公室，拿手套和口罩。 她前脚刚走，后脚赵亮就跟王瀚文不期而遇。 “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才说一半，王瀚文就反应过来。 “哦，是我那个胳膊肘朝外拐的表妹领你进来的。” 第五十五章 就它了 不是问句，是陈述句。 赵亮大方承认。 “王大小姐请我帮忙鉴定毛料。” “就凭你？” 王瀚文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赵亮。 “是啊，就凭我。” 赵亮分毫不退，戏谑道：“我以为鼎鸣会上，你该有了解才对。” 嘶…… 不提还好，一说王瀚文就心口发闷。 “得意什么，你当好运气会一直跟着你？啧，不自量力，稍微占到点便宜就飘了，以后有你苦头吃的。” 王瀚文讥讽两句扭头就走。 不过没走两步他又绕回来。 “我表妹要你看的，该不会是那几块和田玉籽料吧？” 赵亮颔首，静静站着。 即便身处杂乱的车间，也有种出尘的味道。 也就这时候，王梦嫣快步过来。 “表哥你怎么过来了？” 王瀚文斜她一眼，“我没事不能来？你搞清楚，和盛是王家产业的一部分，并不是只属于你家。” “我知道你在找和田玉高货想和京城搭上线，但你别忘了，人家可没说一定会跟和盛合作。” 说罢，王瀚文忽的从怀里摸出巴掌大的丝绒盒子。 里头放着一块儿浑圆温润的羊脂白玉，长约五公分，宽三公分，厚度至少一公分多点。 表皮干净，无瑕疵。 是块顶级的好料。 【龙国边疆产羊脂白玉籽料。】 【价值：1000万。】 浓白的灵气从白玉中窜出，瞬间没入赵亮天灵盖。 他长出口气，真心实意的夸了句：“好东西，值一千万。” 可惜小了点，克数不够。 否则价格肯定往上飙。 温和的宝气被他收拢在体内，赵亮脸上的笑意都多了几分真诚。 “哼，算你还有点眼光。” 王瀚文心里憋着的那口气，终于散了点。 他看向王梦嫣：“我知道你送了钱老板黄翡，但他既然没跟和盛敲定合约，王家其他人也有机会争取。王氏又不是只有一个和盛！” “表妹，你觉得我这块羊脂白玉够不够换一份长期合同？” 京城钱家，也是龙国响当当的大企业了。 家族企业，就是这样的。 王氏旗下子公司、分公司一大堆，王家人各自分去一部分管理，自负盈亏。 每年年底汇总。 盈利不好的，会通过投票收回管理权，或转交其他王氏子弟。 当初王翰文盯上和盛，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气氛一下子冷下来。 赵亮挑眉，目光看向厂房的尽头。 那里是王梦嫣堆放和田玉籽料的房间。 一股比起眼前的羊脂白玉，更为浓厚的宝气盘踞其中…… 王梦嫣紧咬双唇，垂在身侧的拳头攥的死紧。 要是能顺利拿到钱老板的合作机会，和盛今年最差也能保证不亏。 这也是王家夫妻，明明口袋空空，还要硬撑面子的原因。 如若不然，年底汇报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我……” “我们去看籽料吧，不是说有好几块吗？” 王梦嫣动了动嘴唇，到了嘴边的话却被赵亮截胡。 他越过王瀚文，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他。 “嗯。” 被赵亮牵着手，王梦嫣莫名的有安全感。 好像家族那些破事，不必烦恼似的。 俩人携手往厂房最里的车间走去。 “少爷，咱们要不然先走？” 助理踌躇片刻，犹豫着开口。 王家老爷子已经敲打过王瀚文，让他不要没事找事。 他跟来和盛为的就是看住自家脾气大的少爷。 “走什么，我还偏要去凑个热闹！” 王瀚文冷哼，抬腿跟上。 “王梦嫣还能开出比我好的籽料？啧，痴人说梦！” 四人一前一后推门进去。 二十多平米的房间，横着五六张工作台，上面堆了十多块籽料和两三块山料。 王瀚文嗤笑：“舅舅和舅妈还挺拼的，居然连山料都搞来凑数。” “这种料子也就网红在鼓吹，行家谁看的上？” 赵亮没搭理他，自顾自走到扔在角落里的一块籽料面前。 黄白均匀过渡的外皮，表面有细微的划痕和少许撞击痕。 毛孔紧密统一，粗细分布匀称。 但有一道裂缝横在籽料中间，露出的部分略微粗糙泛黄，只能勉强算作一级半白。 王梦嫣见他盯着看，忍不住说道：“这块是采购籽料时，随手搭上的，几千块钱人家就给我们了。” “大是挺大块的，乍一看皮壳表象不错。如果没有那道缝隙暴露内里，说不定还能唬唬人，要价上千万估计都有人出。” 她叹口气。 光这么看，确实不值钱。 赵亮笑了笑，手指轻轻搭在籽料上，一股温润的宝气立刻亲昵的迎上来，绕着他的指尖转了一圈，继而进入他体内。 黄金瞳细细看去，籽料外壳逐渐透明直至消失，内里真实的景象展露在他眼前。 【龙国边疆产和田黄玉。】 【价值：一亿七千万。】 和翡翠毛料不同，这样一整块切割完再进行细致的打磨，和田玉就能作为物件出售。 所以即便是籽料，也能估价。 王梦嫣见赵亮站着不动，有些奇怪，正要点几块她比较看好的籽料给对方时，赵亮忽然开口：“就它了，拿出去切了吧。” “？” “哈哈哈哈！你眼睛瞎了吗？光从裂缝就能看出里面只是一级半白的料了，还用得着切？” 王瀚文先是一呆，随后笑的前仰后俯。 整张脸都涨的通红。 “我就说你小子眼力是虚的，靠的是运气，这种玩意儿换做我早扔了！随手搭一件都不可能！” “所以你注定和极品料子无缘。” 赵亮眨眨眼，平静的说道。 “就它，开吧。” 他对着王梦嫣又说了一遍。 “哦哦，好，我去喊人来搬。” “不用，我来。” 赵亮轻松单手将籽料夹在腋下，闲庭信步的往空着的切割机走去。 “啧，死鸭子嘴硬。” 王瀚文嗤笑，跟在后头等着看笑话。 “张师傅，麻烦你了，按照他画的线切开。” 叫来熟练的老师傅，王梦嫣紧张的站在赵亮身边，“你真看准这块了？其他的呢？不再看看？” “其他也不错，但不如它。” 简直差远了好嘛！ 赵亮才说完，切割机的刀片就落了下去…… 第五十六章 世事无常 “滋滋……” 切割机的声音在厂房尤为刺耳。 几人站在工作台前，一眨不眨的盯着半开的籽料。 碎屑飘落，赵亮拉着王梦嫣往边上躲。 “你是一点不紧张啊？” 王梦嫣忍不住说。 “有什么好紧张的，横竖我的心情影响不到籽料的质量。” 赵亮没所谓的耸耸肩，看着切割机下一点点现出真容的粗糙料子。 “啧，我就说是垃圾吧！” 王瀚文讥讽的扫了一眼，转而看向王梦嫣：“表妹，有些人只是一时运气好点而已，你千万不要上当受骗。” “顶级的鉴定师哪有那么容易找到，你掰手指头算算，哪怕是京城都挑不出两位数来。” “而且有名有姓的大多被各大家族供着，这小子就是跑来咱们家骗吃骗喝的。爷爷也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竟然对这种人格外看重。” “按照我的经验，上次的青铜皿，就是这小子一辈子的狗运换的！” 王瀚文洋洋得意，把玩着掌心里的羊脂白玉，眼神时不时朝赵亮和王梦嫣那里瞟，嘴里没一句好话。 全是阴阳怪气的数落。 切割机的噪音都被他压了下去。 “聒噪。” 赵亮掏了掏耳朵，全当没听见。 张师傅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致志操作机器快速将废料割去。 “你骂我？！” 王瀚文皱眉，瞪着赵亮，“你搞清楚，这里是王家的地盘！” “和盛目前还是我家在管理，表哥你谨言慎行。爷爷如果知道你又在家里挑事，少不了又要罚你跪书房。” 忍无可忍，王梦嫣忽的出声打断他。 “好啊，你现在帮着外人教训我？” 王瀚文从小到大习惯性压人一头，整个王家年轻一辈，就属他名声最响，最受长辈看重。 然而自打鼎鸣会过后，一切都变了。 先是王金堂对他的关注减少，提点王梦嫣更多。 紧跟着家族其他小辈也不再到处捧着他，以往合作多年的毛料原石供应商也开始驻足观望。 总而言之，哪儿哪儿都不对味儿！ “你……” 王瀚文还想骂两句，突然张师傅一声惊呼盖过了他。 “妈呀！这是……黄沁？” 年过半百的老师傅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赶紧调低切割机的速度。 “还真是黄沁，没想到籽料底下还藏了块好料子，不算废了。” 王梦嫣很高兴。 普通的一级半百和田玉价格处于中上游，没法进入高端市场。 但黄沁略高一筹，起码有卖点，价格也高昂。 “切，黄沁有什么好稀奇的，够你兴奋成这样？”王瀚文笑出声，“又不是黄玉。” 他心里不舒坦，但嘴上不服输。 实际上，和田玉中，沁色稀有，尤其是红黄二色。 所谓的沁色，实际是由矿物质渗透玉石表皮，从而得到的色泽。 打灯也能瞧见的，才会被称为沁色。 大多数沁色和田玉，外皮有色，内里很有可能还是白底。 所以到手的沁色和田玉，基本不会进行切割。 多数是靠雕刻师设计，打磨。 眼前的这块，嘶……好像…… 王瀚文能够被称为王家年轻一代能力最强，并非毫无道理。 他盯着籽料切割出的部分，看了又看，猛地心头一跳。 赵亮见他神色有变，终于笑着开口：“不是沁色，是纯粹的黄玉。” 只有原生色泽，才能被称为黄玉。 黄沁是后天的，当然要低一等，严格来说，也被称为次生黄沁料。 不过因为原生色极为罕见，市面上大多把沁色称之为“红玉”，或者“黄玉”，用以抬高价格。 “不可能！黄沁就够少见的了，黄玉千百年才出过几块？你忽悠人也不看看地方！” 王瀚文眼睛直勾勾盯着籽料，话却是对赵亮说的。 “不信拉倒。” “自欺欺人的事儿，我劝你少干。” “省的到头来被人说没眼光。” “嘴硬的人是没有出路的，王少爷。” 赵亮回怼，半点不客气。 随着切割机一点点切去废料，籽料的真容逐渐展现在众人面前。 黄玉内部艳黄，色泽均匀，原生色黄如深色栗子。 是黄玉中最顶级的成色。 “原生色黄玉大多是山料，这块从籽料里开出来确实少有。” 赵亮盯着看了会儿，发现王梦嫣一直没吭声。 他抬手在对方眼前挥了挥，“傻了？” “真，真不是沁色？” 王梦嫣心跳“咚咚”直响，似乎就在她耳边似的，清晰可见。 “不是。剥去外皮，内部依然黄如蒸栗，”赵亮轻声说着，安她的心，“这么一大块儿开出来，值一亿七千万。” “你们家那位客户，应该会很满意。” “可惜不是红玉，不然更能得对方欢心。” 红玉比黄玉还难得，在和田玉中属最高一档。 “我已经满足了！” 王梦嫣好似才活过来，按捺不住的在原地跳了一下。 连带张师傅也喜气洋洋。 “嘿嘿，我在这行干了几十年，还是头一会儿开到原生色黄玉！小伙子你眼力好啊，这块自然开裂的籽料，原本过几天就要转卖给下级经销商脱手的！” 心情好，切割师傅话也多了两句。 “运气而已。” 赵亮也笑，偏头看向脸色极差的王瀚文：“对不住，在下的气运就是这么好。常言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你说是吧王少爷？” 他用对方讽刺自己的话，原封不动的还回去，气的王瀚文咬牙切齿，又反驳不了。 这下，手里的羊脂白玉也不香了。 优质的黄玉，价值比羊脂白玉还高。 王瀚文抿唇，用力攥紧手里的羊脂白玉，努力控制着自己不把它扔出去。 忙忙碌碌小半年，都是在一个场口拿的料子，他怎么就没把这块籽料扒拉到自个儿这里？ 他懊悔极了。 赵亮看他脸色，狠狠补刀：“不过王少爷也别气馁，反正就你那眼神，即便真得了这块籽料，也会把它当废料下放二级市场。” “想开点哈，世事无常，要学会接受自己偶尔的失败。” “再说了，羊脂白玉已经很好了，只是比顶级黄玉稍逊一筹罢了。” 王瀚文脸涨成猪肝色，指着他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第五十七章 捡漏发家 最终，王瀚文没能看到完整的黄玉被彻底切割出来，就离开了。 他怕自己被赵亮活活气死。 那块羊脂白玉则被他扔给助理捧着，他暂时不想看见。 “今天表哥回去肯定睡不着了，笑死我了！你是不知道，自从他得了羊脂白玉后，整个人走路跟飘的一样。” “走哪儿都要带着那宝贝，逮着谁都要说上两句。” “我爸就是被表哥刺激的，才会拼了命搜罗一大堆籽料。不过有句话你说的很对，要不是你在，这块黄玉还真要流出去了。” 王梦嫣感慨，经过三个多小时的切割，黄玉的全貌终于得见天日。 她还担心颜色深浅不一会影响品质。 不料，整块黄玉通体细腻温润，全是黄深栗的颜色，均匀柔和，实属顶级。 就连张师傅都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 这会儿，黄玉正被他小心翼翼的拿水冲洗，将沾染的碎屑洗净。 “说的哪里话，你那么有眼光，愿意无条件的信任我，这个是你应得的。” 赵亮谦虚道，转身又去房间为其他几块籽料标线。 【龙国边疆产糖白玉。】 【价值：500万。】 【龙国边疆产一级白玉。】 【价值：300万。】 …… 宝气源源不断的进入赵亮体内，凝聚成巴掌大的小团，等着他回家淬炼。 剩下的料子中，还有糖白玉，和上好的白玉，总体质量都算不错。 有一块是山流水的沁色。 表皮呈深红色，内部浅黄，有些许杂质和绺裂，价格会低不少。 赵亮逐一分析，说给王梦嫣听。 末了感叹一句：“唉，和盛是王氏家族产业，大家族出手阔绰人脉广，能拿到的料子跟小公司就是不一样。” 如今的找赵氏珠宝虽然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股价也趋于稳定，但是依然难不倒各个场口的好料。 基本是去拿别人挑挑拣拣后剩下的，价格还不便宜。 听董瑞说，有时候他们还要看人脸色。 受了不少窝囊气。 “噗！” 王梦嫣笑起来，“你早说呀，下次再去场口拿料，你让赵氏的采购和我们一起，到时候人家肯定会给你们面子的！” “嗐，我哪好意思蹭你的好处，搞得我跟吃软饭似的。” 赵亮摆摆手。 说出去多不好听。 “我打算靠捡漏起家，等打出名气，以后就能在各大场口说上话了。而且你忘了吗？下半年赵氏还能跟王家一起投标新场口。” 为此，他需要快速累计财富！ 原石的差异并不是投机取巧可弥补的。 毕竟整个赵氏就他有本事逢赌必胜，其他人赌石输多赢少才是正常情况。 “行吧，你有你的节奏，”王梦嫣点头，她很欣赏赵亮身上这种勇往直前，自信开朗的气质，“不过有任何麻烦，你都可以跟我说。” “你帮了和盛那么多，我还是能做主给你行方便的，不用跟我客气。” 王梦嫣眨眨眼，娇俏的笑着。 赵亮被她的笑容晃花了眼，黄金瞳下意识看过去，又把人瞧了个精光。 脸长得美，身体也美。 审美也过硬。 他的眼神不像其他人，带着明显的不怀好意。 赵亮更多的是欣赏和赞叹，王梦嫣竟不觉得冒犯。 只是顶着对方的视线，一张白嫩的脸蛋慢慢染上红晕。 张师傅浑然不觉两个年轻人之间的粉红泡泡，招呼着其他技术人员一起来看好东西。 真养眼。 赵亮咂摸两下嘴，生硬的别开视线。 “晚上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 二人之间气氛徒然升温，王梦嫣脱口而出。 “我请吧，总是你请我都不好意思了。” 赵亮这次很坚决。 “那行，你请客，我来定地方怎么样？” “好。” 于是，半小时后，两人出现在一家中规中矩的烧烤店门口。 两千块一位的倭式料理，不算太寒酸。 但跟王梦嫣的身价相比，确实有些不匹配。 赵亮叹气，“赵氏资金链是紧张，但还没到连顿饭也请不起的程度。” “哈哈，我可没同情你，是我自己嘴馋想吃烧烤！快进去啦，这家店很吃香的，去的晚了就没位置了！” 说罢，王梦嫣扯着赵亮的衣袖兴高采烈的走了进去。 殊不知，紧跟二人脚步的媒体们激动的狂按快门！ “咔咔咔！” “卧槽！今天的热搜头条稳了！王家大小姐为爱不惜放下身段，与平民共餐！简直是邢城豪门的大料！” 人民群众爱看什么？ 除了明星八卦，就是豪门的爱恨情仇。 “额，两千块，也还好？工薪阶层很少有经常吃的吧？” 另一个年纪轻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要不标题改改？省的激化阶级矛盾。” “也行。可惜了没拍到男的正脸，”老记者摆弄相机，“一会儿等他们出来，你继续跟着王大小姐，我去跟那男的。” 他今天不拍到正面，绝不收工！ 在包厢落座的两人相谈甚欢，从玉石谈到珠宝，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 赵亮赞叹，“难怪说大家族子弟生来就赢在起跑线上，这样的眼界和想法，确实是普通人家少有。” 不管是王梦嫣，还是王瀚文，都是个中翘楚。 “你太抬举我了，不认识你时，我或许还挺自豪的。” 王梦嫣小脸红彤彤，煞是可爱。 “但我现在越发理解爷爷教导我们的那句话，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像是这样的才稀奇好嘛？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你呀，比那些大世家的小辈强多了！我看好你，一定可以把赵氏珠宝做起来的！” 她举杯跟赵亮碰了一下。 两人隔着餐桌傻笑，气氛和谐又暧昧。 导致赵亮从王梦嫣的迈巴赫上下来，还恍恍惚惚的。 “咔嚓！” 轻微的快门声没逃过他灵敏的耳朵。 步入炼气期，他的五感远超常人。 “什么人？” 赵亮脚步一顿，没再往酒店门口走，而是顺着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方追了出去。 “靠！这小子什么听力！” 眼见自己一直盯着的那道人影飞奔过来，老记者吓得匆忙又照了几张，转身拔腿就跑！ “站住！” 第五十八章 跟踪 “噔噔噔”！ 沉重的脚步声踩在水泥地上，老记者到底岁数到了，没跑两步就开始喘。 赵亮的速度远超常人，“嗖嗖”几下裹挟着冷风已然追至他身后！ “嘭！” 他抬腿一脚踹在对方后心，紧跟着上前揪住老记者衣领把人拽起来。 “说！跟踪我做什么！” “啪嗒！” 手里的照相机摔在地上，零件散了好几个。 “等等，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老记者心脏“突突”狂跳，眼睛不断地朝地上瞄，试图找机会脱身。 但赵亮没给他机会，抡起拳头对着他腰腹砸了好几下，打的人痛苦的蜷缩在地他才停手。 “你跟踪我们？” 捡起地上的相机，屏幕上还亮着画面。 赵亮随意翻了几张，发现都是他跟王梦嫣走在一起的合照。 角度和光线掌握的很好，照片里两人看起来十分亲密。 有部分像是贴在一块儿。 赵亮冷了下来，面色不善的盯着老记者。 拍他无所谓，反正是小人物，又没用处。 但王梦嫣是王家的大小姐，如果传出去什么绯闻，对王家的名声不好听。 想到这里，他直接将储存卡拔了出来。 又觉得不放心，干脆扔地上碾了个粉碎。 “哎哟！你陪我相机！妈的！里面的照片都是我吃饭的宝贝！” 老记者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着急忙慌的要来抢，结果又被赵亮一拳头抡到边上。 “偷偷摸摸拍别人的隐私，你赚的钱不嫌脏吗？” “手机给我。” 赵亮摁住他，从老记者裤兜摸出手机添加好友，随后转了三万块钱过去。 “算我赔你的，下次再让我发现你跟踪偷拍王梦嫣，毁的酒不只是你的相机了。” 他颇有深意的上下扫了老记者一遍，冰冷的眼神加上跳出凡尘之后独有的压迫感，让老记者如坠冰窖，浑身抖的跟筛子似的。 “是是是，我保证不偷拍王大小姐了，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一次吧！” “滚！” 赵亮踹了他一脚，老记者如蒙大赦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跑远。 回到酒店洗漱完毕，过了许久他都没能沉下心修炼。 “要不然，我还是去报个跆拳道班吧？” 他忽然开口，用力握了握拳头。 如今，赵亮空有一身强悍的肉体力量，却不懂怎么运用。 刚才碰到的老记者手脚乏力，不通拳脚。 若是以后来个能打能抗的，又有技巧，他岂非要着了道？ 炼气期的修为总不能摆着看吧？ 赵亮灵机一动，朝空气中喊了两声，“喂，你在吗？” 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他的回声。 “那个女人去哪儿了，需要她的时候偏偏不见了。” 让他去找海洋之心，也不给点提示。 神出鬼没的。 赵亮无声叹息，试了几次才放下杂乱的心思，认真打坐。 以至于，第二天上班，他精神一直没法集中，总在琢磨除了黄金瞳之外，还能搞点什么技能。 连王梦嫣中午给他打电话，都发现了他的心不在焉。 “你怎么回事？跟你说话都没点反应。我把黄玉送给钱总了，他很高兴，二话不说就跟和盛签了持续供货合同。” “我爸妈乐坏了，让我好好招待你。” 王梦嫣的笑声透过电话线传进来，赵亮下意识咧嘴，随口聊了几句，他就把昨晚上被记者尾随到酒店的事儿说了。 “你呢？有人跟踪你吗？” “哦，你说这个啊，我早就习惯了。总归那些记者也进不去家里，门口的保镖会解决他们的。” 对于这种事，王梦嫣习以为常。 她和赵亮不同，从小就长在王家这样的大家族，备受瞩目。 世家和新闻媒体是有些心照不宣的默契的。 什么可以登报，什么不可以，都有数。 听完赵亮的话，她琢磨了一下问道：“既然你想学个能防身的，不如我介绍你一个搏击俱乐部怎么样？” “那是钱总的女儿投资的，总部设立在京城，不过在邢城也有分店。” 赵亮来了精神，当即应下。 吃过午饭，两人分别开车相约在俱乐部门外。 新斗士搏击俱乐部。 名字挺别致。 “这家店只接受老会员推荐，我跟钱总女儿打过招呼，给你要了个名额。” “嗐，那多不好意思，要是知道还得麻烦你的人脉，我……” “少来，别跟我见外！” 王梦嫣打断赵亮的话，“昨天才跟你说过，无论有什么事，大可以找我的，你怎么睡一觉就忘了？” “我还没说你呢，就不能让我办点价值一个亿以上的事吗？” “哈，那有点难。” 赵亮笑出声。 既然王梦嫣这么说了，他也不再矫情，大大方方的跟在对方身后进门。 接待两人的，是邢城分店的店长。 赵亮对他的第一个印象，就是壮。 黝黑的皮肤，犀利的眼神，配上近两米的身高，胳膊有他大腿粗。 “王大小姐，小钱总已经交代过，这位先生我会安排好的。” 小钱总就是钱老板的女儿。 王先勇板着脸道。 他挑剔的扫视赵亮，个儿高腿长，算不上多壮实但精瘦。 长相温润，气质不错。 一句话概括：高级细狗。 赵亮坦然跟他对视，没想到自己被小看了。 “行，那我先走了，公司还有事要处理。” “嗯，去吧，晚点联系。” 王梦嫣朝他挥挥手，脚步匆匆的离开俱乐部。 “先做个力量测试吧，以前有接触过格斗吗？” “没有。” 赵亮摇头，被带到训练室里。 “用力按下去，先左手再右手。” 王先勇把便携式握力器扔给他，自个儿抱臂站在边上。 赵亮点头，左手握上去才使劲儿，紧跟着“咔嚓”一下，手柄断了。 “咦？什么质量……”王先勇嘀咕，“你等着，我去给你拿个新的。” 不等赵亮解释，他人就走远了，再回来的时候，左右手各拿了一个稍微大些的握力器。 然而，半分钟的功夫，又是接连“咔嚓”两声。 “咳，我手劲儿比较大。” 赵亮解释：“我体格挺好的，就想来学一点格斗技巧。最好是实用的那种。” 王先勇不确定的看看他，又看看地上报废的握力器。 “小张，你来一下！” 第五十九章 搏击俱乐部 王先勇叫来一个年轻的教练，据说是俱乐部里掰手腕最厉害的。 “你俩比比。” “不合适吧？” 万一没控制好，折了呢？ 赵亮犹豫，然而小张已经大方坐下了。 “哥，没事儿，咱就是玩玩，输赢不要紧。” 小张挺开朗，“店长得根据每个人的力量程度，为你们合理安排训练内容。” 他贴心的说道。 赵亮无奈，只能握上他的手。 “预备，开始！” 王先勇一声令下，小张卯足了劲儿，一张脸憋得通红。 反观赵亮，仍然是一派平和的模样，确认了对方的力道后轻轻松松手腕一动，就把小张摁住了。 “嘭！” 手背砸在桌面上，小张还有些懵。 这就输啦？ 得亏刚才没放狠话，否则多尴尬。 “店长！他力气好大啊！我都没反应过来！” 小张一脸兴味盎然，似乎还要再比过。 王先勇嘴角抽搐，忍不住再次打量赵亮。 这回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人看了个遍。 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么个小年轻，竟然恁有劲儿呢！ “咳，少摸鱼，该训练就训练！” 王先勇踢了小张屁股一下把人赶走，随后正视起赵亮。 “力量训练我就不给你特意安排了，以后你跟着我，从基本格斗技巧开始学起。” 他先给赵亮示范一遍小擒拿手，这是最常用的招数，简单但有效。 能当店长的肯定是有两把刷子在的，王先勇那么大块头，居然异常灵活，拳拳裹挟着冷风擦过赵亮身侧。 “你把我当假想敌，咱俩对练。” “好。” 王先勇的动作在赵亮的眼力被分解成好几个慢动作，不断地在他脑海中回放。 整个过程实际只有几秒。 于是当两人扭打在一起时，赵亮几招过去就熟练的像个老手。 若非王先勇经验老道，恐怕要在他这儿栽了跟头。 “哈哈哈！是个好苗子！我以前在部队待了十几年，也没见过你这么有灵性的！跟着我好好练，一两年你就能上比赛了” 原以为是自家老板开后门，送进来的二世祖。 谁知道是顶级格斗人才啊！ 王先勇兴致上来，拿赵亮当他手里的兵一样训，忘我又投入。 过了饭点都没注意。 赵亮时刻控制着力道沉浸其中。 体内无处发泄的灵气都好似有了宣泄的出口。 大开大合的打斗下，天色渐黑，他也出了一身汗。 “卧槽！里边那个谁啊？能跟店长打的不分上下？” “瞎了，明显店长放水！” “放水我也摸不着他衣角啊！” 俱乐部已经关门，教练们都准备冲个澡回家。 经过紧闭的训练室，大伙儿隔着玻璃门目瞪口呆的盯着打的不可开交的两人。 “别看啦，小钱总的关系户。” 小张一边喝水一边说。 “去你的，哪有那么强悍的关系户！” “嗐，就是顶级关系户呀！走的王大小姐的门路。” 见人不信，小张嘀嘀咕咕的给众人八卦。 “啥？摁碎了三个握力器？！掰手腕儿还碾压你啦？！” “嗯！！” 小张狠狠点头。 故而，当赵亮精神奕奕的离开俱乐部时，他在业余搏击圈子拥有了第一批拥护者。 接下来整整两周，他每天下班就开着大G晃悠到俱乐部，要么自己练，要么逮住王先勇陪他练。 在各种格斗技巧源源不断的灌输下，赵亮现在突飞猛进，在圈子里也小有名气。 主要他的锻炼时间和上班族重合，到俱乐部恰好是人最多最热闹的时段。 而且赵亮还发现一件事，他的黄金瞳似乎愈发精准，现在看的更远更清晰，五感也略有提高。 只不过最近吸纳的宝气不多，丹田里的灵气团并未有明显的变化。 回到酒店，洗漱完他强撑着精神盘膝而坐。 阖上眼的瞬间，游离在空气中的灵气从四面八方稀稀拉拉的聚过来。 白天吸纳的宝气也被他不断的打磨，剔除杂质后反复精粹，再转化为灵气吸收。 翌日一早，赵亮睁开眼，浑身筋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炼气三层隐隐约约的障壁已经触手可及，还差一点就能突破！ 抱着如此认知，赵亮一整天心情都很好。 还顺手在一堆毛料中，捡出了两块高冰。 这些是陈志和董瑞从郊区的翡翠盘口弄来的，私底下托了些关系，因此这批买来的毛料外壳品相都还不错。 有黑乌沙皮的，也有腊肉皮，不过依然是白沙皮和黄盐砂皮居多。 赵亮用黄金瞳盯着那两块毛料仔细打量，手指轻抚外壳，眨眼间，在他眼里就现出了凝聚在一块儿的宝气。 【高冰种辣绿翡翠，微瑕。】 【价值：待估。】 未切割打磨的料子不好估价，但微瑕…… 赵亮眉头拧起，整块翡翠大小有两个篮球的样子，但内部的翡翠只占据石料中间六七公分长五公分宽，厚度倒是还不错，有八九公分左右。 不过翡翠靠近中段的部位有细微的裂缝和矿点。 裂缝的位置是没办法了，只能等切割开看看如何废物利用。 矿点倒是能让玉雕师想想法子，设计一个合适的纹样，用雕工遮掩。 玉石七分雕刻，三分打磨，最后这块料子能开发到什么程度，还真不好说。 一众老师傅紧张的看着他。 “老板，这块还不错吧？外皮纹路清晰，开窗处水头足够。” 董瑞笑眯眯的献宝。 “确实还不错，但有部分矿点和裂纹，开出来需要再讨论下设计。” 赵亮照实说，抬手用粉笔定线。 “居然有瑕疵！” 董瑞叹气，“可惜了啊！难得我们能拿到大块的好料子。” 赵亮笑笑，黄金瞳看向另一块毛料。 【高冰种苹果绿无暇。】 【价值：待估。】 “这块虽然小点，但品质不错。” 清透的绿色如一汪碧色泉水，宝气“嗖”的窜进赵亮天灵盖。 听到他这么说，大伙儿提着的心才落了地。 就在众人聊得热火朝天时，孟艺洋敲门进来，凑到赵亮耳边道：“裴恒在大堂闹事，被保安控制住了。” “他非要见你，还雇了记者在门口拍摄。” “我怕弄的太难看，先让保安把他请到休息室去了。” 第六十章 我是守法公民 裴恒来找他？ 真是稀奇。 赵亮眉梢上扬，又叮嘱了技术中心的几人开料的着重点后，才和孟艺洋一道坐电梯下去。 “他找我干嘛？” 上次潘家园双方闹得都不好看，照道理不该是老死不相往来吗？ “这……好像是他想回来，”孟艺洋小心翼翼觑了眼赵亮，“公司的玉雕师和打磨师之前跳槽了好几个，老师傅们力不从心，而且最近也没招到合心意的。” “你劝我用一个背叛者？” 赵亮斜睨她。 “咳，不用签正式的劳动合同，以外包的形式完成部分工作就行。您觉得呢？” 孟艺洋踌躇片刻，还是说了出来。 “得了，这种人烦的很，稍微对他退让一下，以后有的是苦头吃。” 这一点，赵亮斩钉截铁。 他是吃过被亲近之人背叛的亏，在同一个地方他不会跌倒第二次。 “是，我知道了。” 孟艺洋点头，既然赵亮的底线在这里，那她作为员工只要遵守就可以了。 两人说着话，电梯已经到底。 还没走近休息室，赵亮已经能听见裴恒的声音。 “盯着我做什么？你就是个小保安而已，以后我要来公司上班的，大家都是同事，用得着防我跟防贼一样吗？” “姓孟的太不给面子了，外面那么多记者，她还这么不客气……” 裴恒一迭声的抱怨，赵亮毫不留情的打断他，“对背叛者客气什么？裴先生找记者花费不小吧，听说你给廖峰送礼就用了大半身家。” “现在你的荷包还够吗？” 两三句话，直戳裴恒肺管子。 “把人扔出去，我这里不要叛徒。” 赵亮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直接叫保安动手。 “等一等，你不能这样对我！” “下半年邢城郊外开发的新场口要进行投标，我有办法帮赵氏拿到管理权！” 见势不妙，裴恒顾不得拿乔卖关子，飞快的说出他今天来的底牌。 “我从廖峰那里套来的话，现在知道的人不多。只要你让我回到赵氏，我保证帮你抢到投标的名额！” 潘家园的翻车，致使廖峰灰溜溜炮灰京城，对外声称身体不适在疗养。 收徒一事自然也闭口不提。 前期裴恒的那些钱算是彻底打了水漂。 他一连投了好几家企业，都没被录用。 眼见银行卡里余额越来越少，他只能厚着脸皮回到赵氏，希望赵亮能够看在过世的赵岚面子上，给他一个工作机会。 “名额？” 赵亮重复，忽的笑起来。 “我有啊，如果你要说的只有这样，那还是滚吧。” 珠宝展后续的事，仅在上流圈子流传。 关于市政府的利益交换，则没几人知道。 所以邢城各大世家，还不清楚赵氏珠宝也拿到投标权的事。 “什么？” 裴恒怔愣的瞪大眼，这一次保安没留手，扛大米似的把人给扔出去了。 门口蹲守的记者长枪短炮，一通乱拍。 这些人都是裴恒雇的，可想而知会写成什么样。 赵亮心思一动，翻出上次加的老记者，直接打了一万块过去。 【方伟：？】 【赵：帮我写一篇报道，要可怜一点的，卖惨会不会？但是不要太过分。】 飞快打下一串字，赵亮把要求简单讲了一下。 其实也没什么，无非是把裴恒的所作所为曝光罢了。 他还算客气，没直接贴对方的照片网暴，只是实话实说。 既可赚足了眼球，也能压过裴恒那边对赵氏的丑化。 顺便还能为赵氏宣传一下，一箭三雕。 【方伟：没问题！】 半分钟后，对方表示这单活儿接了。 搞定记者，赵亮加了个小班，直到夜里十点多才离开赵氏大楼。 因着白天开出的一块高冰辣绿有瑕疵，关于如何雕刻的问题开了整整三个小时的会。 会议室里玉雕师和打磨师都不同意设计师的提议。 双方争执不下，吵得赵亮脑袋“嗡嗡”的响。 最终，时间拖得太晚，只能暂时搁置。 先把另一块无暇的苹果绿弄好。 离开办公大楼，赵亮刚开上高架就发现远远的有辆黑车不紧不慢的跟着他。 他变线，黑车也变。 他换道，黑车也换。 赵亮轻笑，索性直接开去中环一处即将拆迁的私房附近。 这里一片都被划归王氏承建，如今住户已经全部迁出，只等动工时间到就能推翻重建新楼盘。 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在巷子口，赵亮单手抄兜靠在车边，另一只手不知在手机上摁着什么，一双幽深的眼睛静静盯着黑车司机。 “赵亮？” 光头下车拿了张照片比对半天，咧嘴露出金牙，“是你了，别怪我下手狠，有人出钱买你的命，我也没办法。” “看在你乖乖听话主动送人头，没折腾的份上，我给你留个全尸。” “不用谢！” 他身量很高，体格能跟王先勇媲美。 裸露在布料外鼓胀的肌肉充满力量。 说完，光头双腿用力一踏，抽出腰间的小刀猛地冲了上来！ 行动间带起细微的破风声，卷起地上的沙尘。 四周寂静无声，二人头顶仅一盏昏黄的路灯照明。 在赵亮的眼里，光头身上的运动装消失无踪，每一处肌肉的细微动作都暴露在黄金瞳下。 他心跳很快，初次与人交锋，眼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嘭嘭嘭！” 赵亮灵活的闪躲光头的攻势，手肘格挡中撞掉对方的武器。 小刀落地时，刀锋竟然卷了刃！ 然而光头没空注意。 每一次双方肢体碰撞时，他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在胀痛！ “妈的！怎么回事？” 这死小子力气太大了点！ 光头咬牙，小臂不慎挨了赵亮一击重拳，骨头瞬间粉碎，半只胳膊抬不起来。 “靠！碰上硬茬子了！” 雇主不是说目标人物是个坐办公室的小开吗？ 为什么动起手来那么凶？！ 他可是雇佣兵啊！ 赵亮才不管他的嘀嘀咕咕，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对方，在俱乐部里学到的技巧被他运用的淋漓尽致。 不到两分钟打的光头嗷嗷叫。 一股强烈的心悸油然而生。 光头深知不妙。 再这样下去，他会死！ 下一秒，光头分神之下，被赵亮一脚踹中腹部踢飞。 他要死了！ “不许动！全部抱头蹲下！老实点！” 忽然，十多个巡警冲出来举枪对准两人。 赵亮无辜的高举双手：“是我报的警，这人跟了我一路要杀我，喏，凶器在地上。” 光头不可思议的盯着他：“你居然报警？！” 不应该杀了他永绝后患吗？ “不然呢？” “我是守法公民。 第六十一章 操碎心的孟特助 赵亮在巡警面前表现的既无害又谦卑，问询的时候也老老实实坦白，直言道：“几位警官，我好好的加班回家，结果半路这个人跟幽灵一样一直跟着我。” “我胆子小，害怕呀！慌不择路，下错了口子才到这里的。” 他唉声叹气，仿佛真的被逼无奈。 “人生路不熟的，大晚上他又追的紧，我就想问问他到底图什么。” 赵亮睁大眼说道：“不瞒大家，赵氏珠宝股价是不景气，但最近我公司收益还不错。我就怕是对家公司派来搞事的，或者纯粹要钱也有可能。” “在商言商嘛，大家谈一谈条件，说不定能化敌为友呢？” “谁知道，他是要我的命啊！” 说到这里，赵亮朝光头那儿瞄了一眼，跟巡警告状：“幸亏我提前报警，要不然这条小命不就交代在这儿了？” “嗯，确实是。” 巡警一目十行，看完赵亮的个人信息，对他挺同情的。 “所以你跟他不认识？” “当然不认识！见都没见过！” 赵亮回的斩钉截铁。 “警官，我要起诉他，我的律师很快就到。危及生命安全，这种人绝对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巡警点头赞同，但不忘提醒他：“对方不是龙国人，国籍在海外，你要起诉的话，流程比较麻烦。而且估计得拖挺长时间的，少说也要小半年才会开庭。” “我建议你俩私下调解。不过你如果有时间，也舍得花精力和金钱，那当我没说。” 都是龙国人，巡警不由自主的站在赵亮一边。 “这种纠纷我见的多了，我们国家对外籍人员管控严格，他这样的顶多罚。” 巡警指了指头顶，“也是你运气不好，这片老城区摄像头没完善，交通部门预备等新楼盘重建时，跟电网一起全都翻新。” “除了高速出口的那一小段监控，其他什么也没拍到。” 赵亮当然清楚。 因为他就是冲着没监控才在这儿停车的。 他自己那点本事就解释不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过…… 光头竟然是外籍？ 赵亮愣住。 他想把人送牢里，让背后的人吃个小亏。 没想到这会儿大家扯平。 在赵亮默默盘算之际，另一个巡警以为他不同意私了，过来宽慰他：“小伙子，你就听我们一句，这种情况能协商解决是最好的。最起码可以要求他赔偿，再加上行政拘留，也够小老外吃一壶的。” “非要按照刑事案件走，你这情况不符合啊。” 巡警压低声音：“除了那把小刀，别的证据都没。而且你又没受伤，小老外怎么解释都合理。” 说罢，他两手一摊，“就算你有那个闲情逸致打国际官司，多半也是赔钱了事。说不定比私了拿到的还少。” 赵亮收回纷乱的思绪，笑着点头：“两位警官说的对，那我就按照协商处理吧。” “行，我们去给你调解。” “你放心，大家都是龙国人，不会让你吃亏的。” 巡警很上道，揪着光头把他押回警局连夜审讯。 赵亮则开车回酒店，修整一夜神采奕奕。 当天下午，他人还在技术中心，就被巡警一个电话叫到警局了。 接待他的还是昨天那位。 “小伙子，经过协商，胡华愿意赔偿你两万元的精神损失费。这已经是能给你谈到的最高价格了，再多他不肯是一回事，法律上不支持是另一回事。” 胡华就是光头的全名。 赵亮很拎得清，立马真诚的感谢。 “这事儿麻烦各位警官了，能有点赔偿我心满意足。辛苦大家，我请客喝下午茶。” “行了行了，咱们按照规矩不能收受贿赂！以后夜里回家当心点。” 巡警一乐，笑着拍赵亮肩膀。 留下银行账号后，他才离开警局。 半只脚踏出门外，赵亮忽有所感，猛地回头跟从拘留室里出来的胡华对上视线。 对方神情嚣张，洋洋得意，还对他比划了一下拳头。 赵亮平静的盯着他，半边脸隐在太阳折射的阴影下，对他笑了笑。 “靠！” 胡华猛地打了个哆嗦收回视线。 再去看，发现不知何时赵亮已经走远。 “妈的，小娘皮有点妖啊！” 他嘀嘀咕咕说着。 长年累月游走在死亡边缘的人，总是对危险的感知尤为敏锐。 有那么一瞬间，胡华是真被吓住了。 这一段小插曲，赵亮没跟任何人说。 不过孟艺洋为他安排过律师，所以多少知道一些，问他需不需要请保镖。 “用不着大张旗鼓的，还是低调为主。” 赵亮直接拒绝。 成天被人盯着，他不习惯。 再说，有些事不方便外人知道。 “赵总认为跟沈氏集团有关？” 孟艺洋直言不讳。 “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没有任何证据。” 毕竟胡华够不上刑事责任，因此巡警都没资格查那么细。 “那行吧，”孟艺洋点头，换了个问题：“司机总要安排一个吧？” 她工作繁忙，又是走不开，不能随叫随到。 “你虽然提了车，但开车也要耗费精力。” “反正公司一直跟外包的驾驶公司有合作，钱都花了不要白不要。” 大多数情况下，司机室给技术中心的人配备的。 外出赌石，采购等，都是开公司的车出去。 特别是去国外，孟艺洋会联系当地熟悉的租车行，确保人员的安全和便利。 赵亮被她一通道理说的笑出声。 “我算看出来了，你就是得在我身边放个人是吧？” “嗯。” 孟艺洋大方承认。 “哪有企业老总自己开车的，司机是标配。” “算了，随你吧。工作行程你看着办，但是私人的我还是喜欢自己开车。” “可以。” 赵亮无奈答应，当天下午孟艺洋就带了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进总裁办。 “卢兴旺，退役前是联勤兵。” 她简单介绍一番，叮嘱对方：“以后你就跟着赵总，为他开车并保证他人身安全。工资除了合同约定的，另外给你八千块，算在每月补贴里。和常规工资一起打进卡里。” 孟艺洋安排好，赵亮从此身边多了个人。 第六十二章 额外惊喜 卢兴旺话很少，赵亮不开口，他不讲话。 一周下来两人相处和谐。 而沈氏集团那边，也没进一步的动作。 仿佛胡华刺杀他的事，只是他一人的猜想。 赵亮用力击打着面前的沙袋，脑子里思绪翻来覆去就没停过。 卢兴旺守在训练室门口，跟座山似的，谁来都不搭理。 “哎，你小子也用上保镖了？我看他身板儿不错，有点当兵的气质。” 王先勇拎着俩哑铃进来，凑到赵亮边上小声说。 “嗯，听说以前干联勤的。” “嘶……可以啊，”王先勇砸吧两下嘴，又踢了踢赵亮的脚后跟，“你进步很快，不过细节的地方还要注意。” “对了，不要过分操练，你还年轻，当心把根基练坏了。” “平时回去记得拉伸，多泡热水澡。来，起来添重量。” 王先勇嘴上劝着他不要练太猛，手里却一个劲儿把哑铃往他怀里塞。 “想当年哥们儿一气儿提五个都行，现在年纪上来骨头吃不消。” 他捏捏赵亮胳膊，又是欣慰又是羡慕。 “一会儿咱俩练练？” 赵亮一手一个负重训练，还能腾出空来跟王先勇唠嗑。 然而，话才出口，对方的脸色变了又变。 “咳，还是算了，你小子不知道怎么长得，劲儿那么大。你说光是你来俱乐部训练的几次，弄坏了多少器械了？我跟小钱总打报告都来不及。” “哈哈，我不是赔你钱了，拿去买新的呗。” 提起这茬，赵亮还有些尴尬。 偶尔分神的时候，他会控制不住力道，稍微下手重两分力，器械就被他嚯嚯了。 “那也走流程，没那么快。” “不过仓库有备用的，明天就能到位。” 说是不陪赵亮联手，最后王先勇还是没忍住，两人钻进拳击台打了一场。 这个点俱乐部还没关门，依稀有三两个客人在锻炼，闻声都围过去看。 “哟喂，那个是王店长吧？黑色全套的年轻人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说明你最近不常来，那小哥儿是新人，听说学了不到一个月！” “真的假的？这架势能去打业余比赛了吧？” “嘘，跟你说个小道消息，我听教练说，王店长还真有那心思，就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了。” 另一人撇嘴，“有啥不乐意的，打比赛诶！哪怕是业余的，也一堆人羡慕！小钱总还大方，每次有人拿名次都有奖金。他不去换我，我乐意！” “省省吧，就你那两下子，不给俱乐部丢人都算好的！” “去你丫的！” 大伙儿说说笑笑，拳击台上的交手已经进入尾声。 赵亮一击横扫撂倒王先勇。 正欲一拳补刀，结果被对方以同样的方式抱摔在地。 紧跟着十字锁，地面纠缠。 王先勇技巧纯熟经验十足，哪怕赵亮想尽了办法还是败下阵来。 他喘着气拍拍人家结实的臂膀，“王店长我输了，你是一点不留手啊！” “废话！对上你我能放水吗？” 放开手脚，王先勇笑骂。 “咳，跟你说个事儿……” “不去。” “我还没说你怎么知道？” “我又不聋。” 赵亮失笑。 刚才几人在擂台下的议论声是压得很低，但他五感敏锐呀。 “嗐，你慢点别走！这是咱们邢城几个俱乐部私下搞的业余小比赛，就图个乐子。你在这儿有阵子了吧？不去凑凑热闹？” 王先勇再接再厉，“小钱总出手大方，每次只要打进前十都有奖金。” “我看你这水平，前五稳稳拿下！” 赵亮拿起毛巾往淋浴房走，他参加比赛有点开外挂的意思，对别人多少不公平。 “算了，我工作挺忙的，能每周都来就不错了。” “唉，你真是……” 这么些时日锻炼下来，赵亮体格有明显的变化。 他以前常去健身房，身体精壮结实。 学习格斗后，身形更矫健柔韧，反应也更快。 外形上越发的硬朗。 王梦嫣时隔一周再见他时，都忍不住偷摸打量。 “看什么？” 赵亮挑眉。 他俩今天出来，就是普通的吃顿饭。 二人都是事业型，话也没说开，赵亮只在王家挂了个“男朋友”的称号，实际仍旧有名无实。 他和王梦嫣谁也没捅破窗户纸，就这么暧昧的相处着。 完全贯彻了王金堂当初那句“好好相处”的叮嘱。 “咳，你怎么变得……壮了？更有男人味儿了。” 王梦嫣咬着吸管，囫囵吞枣似的说话。 “不好吗？” “你也越穿越活泼，挺好看的。” 黄金瞳在对方身上一扫而过，就跟拍X光一样，剥的干干净净。 赵亮笑着调侃。 第一次见时，王梦嫣还是打扮正式，端庄大气的王大小姐。 但相处时间多了，她偶尔也会穿偏休闲的款式，更符合二十来岁的年龄段。 多了点小女生的味道。 不过嘛，内衣还是一样的火辣。 纯白蕾丝谁懂！ 完全在赵亮的心坎儿上！ 他忍不住看了一遍又一遍，黄金瞳都快冒烟了。 “切，我以前的穿搭就不好吗？” 王梦嫣撇撇嘴，忽然想到件事。 “对了，裴恒没对你公司造成影响吧？他竟然那么不要脸，还买通营销号和无良媒体抹黑赵氏！气死我了！” “还好有记者帮你说话，知道点内部揭穿他，否则这一波赵氏好不容易稳住的股价又要崩盘！” 王梦嫣气哼哼道。 “拿钱办事，当然听话。” 赵亮笑笑。 方伟还是有两把刷子。 比起裴恒发的通告，他写的绝大部分都是实话，稍作润色，再阴阳怪气一番就足够引起群众的共鸣。 一场可能会引起巨大事故的舆论战，就这样来势汹汹又悄无声息的消退。 但赵氏的股价还是有些波动。 “你还挺坏的嘛。” 王梦嫣听完，打趣他两句，又说道珠宝界最新消息上。 “下周潘家园有个翡翠公盘，是钱老板举办的。不过他本人已经飞回京城，全权由他女儿代办。” “算是本次邢城珠宝展彻底落幕的额外惊喜吧。” “你应该过两天会收到邀请函，我跟钱老板说了黄翡的镯子和平安扣，还有黄玉都是你开的。” 第六十三章 商业互吹 赵亮有些惊讶。 “你爸妈竟然没有独揽功劳？” 仅有的一次接触，不管是王璐伟还是沈晗，给他留下的印象都不好。 急功近利，利欲熏心，贪得无厌…… 类似的成语赵亮能说一箩筐。 当然，他没有傻到当着王梦嫣的面说出来。 “嘁，钱老板又不是傻子，我也不是花瓶呀！” 王梦嫣不满被小看，抱怨道：“我爸妈倒是想，但是我表哥吃了那么大一个亏，他能忍？平白便宜和盛还不如把功劳分出去。” “我也乐得成全他，反正是事实，没有你这事儿根本成不了。” “钱老板很想亲自跟你见个面的，不过他公司太忙了，临时腾不出空。都是珠宝玉石圈子的，以后总归有机会碰面。” 王梦嫣一口喝完饮料，看向赵亮：“你到底不能见了钱小姐就忘了我呀，人家长得可美了，听说是京城的第一漂亮的。” “那你也是邢城最好看的，我记性好着。” 赵亮叫了甜点，两人说说笑笑，很快一下午时间就打发过去。 临了，王梦嫣犹豫一下，还是提到了沈氏集团。 “你最近小心点，我听爷爷说沈氏不安分，已经跟陆氏掐上了。估计也不会放过你，你知道沈氏的发家背景吗？他们最早是混黑的，到了沈通元手里才逐渐转到珠宝界，在明面上站稳脚跟。” “背地里沈氏集团还有点摸不清的门路，总之不是好相与的。” “虽说是新晋企业，但短短几十年扩张速度惊人，发展迅猛，要说没点门道怎么可能！如果真被他们搭上京城的关系，以后陆氏都得矮一截。” 赵亮认真听着。 心想，沈氏早就动手，都派人夜里截杀他了。 要不是他机缘巧合得到修炼的契机，这会儿已经去见太奶，说不定都排队投了胎。 他心里腹诽，面色不变。 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不是赵亮不信任王梦嫣，而是不想给她惹麻烦。 “盘踞邢城委屈沈氏了。” 赵亮一句话总结。 王梦嫣“咯咯”直笑，“这话我觉得应该原封不动地送给你。” “你这眼力，待在邢城才是大材小用。” 赵亮客气道：“哪里哪里，比不上王大小姐慧眼识珠。” 相互吹捧一番，两人对视一眼笑倒在沙发上。 果然，二人见面后的第三天，孟艺洋就敲开赵亮办公室的门，送上潘家园公盘的邀请函。 右下角还有钱家的标签。 “赵总，我能冒昧问一句吗？” 把东西推到桌上，孟艺洋瘫着脸说。 “什么？” “我们公司什么时候跟京城钱家搭上线的？” “没搭上线，”赵亮半真半假地解释：“刚好有个机会接触而已。” 孟艺洋眯眼，不怎么相信。 然而赵亮随意地靠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回视，半点不见心虚。 过了片刻，孟艺洋只得放弃。 “我是你的特助，希望公司的大小事，或者战略变化，赵总都能及时通知我。好方便我进行下一步的规划。” 她无奈地重申。 总感觉这位新上任的老板，有很多秘密。 “好。” 赵亮大方应下，从他这张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孟艺洋抿唇，赌气地关门出去。 “啧，气性还挺大。” “不过比起平时凶巴巴死气沉沉的样子，顺眼多了。” 赵亮回想刚才通过黄金瞳瞄到的小猫咪内衣，情不自禁笑出声。 潘家园公盘当天，卢兴旺开车送他到门口。 钱总出手豪气，直接包圆了潘家园对面的五星级豪庭揽胜大酒店，持有邀请函的宾客可以随意进出并且留宿。 “不用守在外面，晚上十一点过来接我就行。” “是，老板。” 交代完卢兴旺，赵亮这才摸出邀请函递给门童。 进去没两步，他就看到王梦嫣在冲他招手。 对方身边除了随行助理之外，还有一个相当妖艳的女人，几乎全场的宾客眼神都在往两人站着的位置打量。 只一眼，赵亮就心里有数。 这位估计就是钱大小姐了。 他步子顿了顿，很快走过去。 “快来，这位就是钱茜，我跟你提过的，钱老板的女儿，”王梦嫣兴致高昂，先招呼赵亮，然后又对钱茜介绍，“就是他，眼力神了！那块黄玉的籽料，我险些扔分公司去！” “赵总，百闻不如一见，你比我想象的年轻很多。” 钱茜肤白胜雪，手掌软得跟没骨头似的，和赵亮稍微一碰就收了回来。 难怪王梦嫣在提起她时，都有种下意识的不自信。 真人确实很优秀。 赵亮私底下在网络上搜过有关京城钱家的信息。 很遗憾并不多，仅有的只言片语不足以填补他对钱家的好奇心。 尤其是几位重要的家庭成员，只有钱老板，钱鸿光在时尚周刊的专访露过全脸。 他的儿子和女儿，少有对外的视频。 零星能够找到的几张，也是学生时期参加各种活动时留下的。 十几岁的年纪还没长开，跟现在比起来天差地别。 漂亮自然是一样漂亮，但钱茜比起小时候，多了几分妖娆的味道。 赵亮不动声色收回视线，黄金瞳轻而易举地看透对方，褪下繁杂富贵的华丽礼服，底下是一具青涩娇嫩的酮体。 “梦嫣难不成把我形容成老头子了？” 顺着钱茜的话，赵亮开了个无伤小雅的玩笑，气氛顿时热络起来。 “哎呀，茜茜问得又不细，我就没说太多……反正不怪我，是你自己脑补的！” 王梦嫣跟钱茜倒是熟识。 说起来，她俩还是一个大学，同专业的。 因为两家有合作项目，这几年来往愈发频繁，才慢慢发展成朋友。 “行吧，算我脑补过头好了，”钱茜耸耸肩，这会儿入场的宾客躲起来，她引着两人朝里走，“这一次公盘大部分是全赌料，有些是潘家园摊主们手里的，大多数是我家堆积在仓库里吃灰的。” “唉，我爸就是有这个毛病，特别喜欢赌石。每次去场口不管不顾买一堆回来，只要赌垮一块就懒得再开。” “他又不舍得转手，毛料就越堆越多。” 赵亮一听，顿时蠢蠢欲动。 第六十四章 清库存？ 众所周知，大企业和各大场口都保持着稳定的长期合作关系。 其中有条不成文的规定。 优质品相的毛料，必然优先提供给这些企业。 以赵氏珠宝如今的声望和资金，根本不足以重新和那些场口建立联系。 今天的潘家园公盘，倒是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机会。 钱茜不知他的打算，仍笑着介绍：“不过，说是全赌料多，偶尔也有些小的开窗料。因为皮壳优秀，所以价格也会高一些。” “底价根据毛料的重量和品相，一万的，十万的，百万千万的都有。” “赵总眼力好，可不要放过机会呀，能哄得我爸把他仓库清空大半的机会不多。” 说着，钱茜朝赵亮眨眨眼，妖娆中多了几分俏皮。 “能得到邀请函我求之不得，当然不会空手而去。” 赵亮和钱茜寒暄两句，后者就被人叫走了。 “哼，你还说见了茜茜不会忘了我，现在呢？眼珠子都恨不得粘在人家身上吧？” 等人离开，王梦嫣顿时一改方才温婉的大家闺秀模样，气鼓鼓的瞪着赵亮。 手指悄咪咪的戳他精瘦的腰。 “我哪有。”赵亮冤枉，黄金瞳都没敢多看好吗？ 他稍微瞥一眼就没再盯着，妥妥的老实人呐！ “王大小姐要还我清白，你一张嘴我就成老色狼了。” “去你的！” 两人压着嗓子吵吵闹闹，贴的极近。 不远处沈妍盯着这一幕，一张脸绷的死紧。 “小姐，老爷说了让你不要掺和赵亮的事。” 助理低声提醒。 “我知道。但是爸爸的做法我并不认同，我始终认为赵亮是一个极好的拉拢对象。” “好什么，沈大小姐不会也被那小子的嘘头骗了去？” 话音刚落，张雷的嗤笑插了进来。 他恶狠狠的瞪着赵亮的背影，冷哼一声看向沈妍，“沈氏集团是真把张家当抹布，用完就扔？” “如今是看上姓赵的，想换一块新的抹布了？” “不过人家似乎并没有看上你们，跟王家打的火热，趁势搭上了钱鸿光的船。一个赵氏珠宝，早被邢城淘汰的企业，居然也能参加公盘。靠他自己根本不可能！” 张家最近不好受。 上有海外大客户压着，冷嘲热讽，冕国的场口在对方的压力下，已经连续大半个月没提供给张家好货色了。 送来的都是些黄岩沙皮。 开了一堆豆种，糯种的卖不出去。 客户都在问，张家是不是放弃高端市场，转而去收拢中低端消费者。 张家有苦难言，家族人员都盯着张雷张冉两兄妹使劲儿。 董事会都当面点了他俩名。 张雷记恨沈家无情，同样怨恨赵亮的好运气。 几次捡漏，眼见赵氏珠宝就要起来了，他不急就怪了！ “张少谨言慎行，是苦头还没吃够吗？” 沈妍冷下脸。 在她跟前，张家连提鞋都不配。 “你……” 张雷一口气卡在咽喉，不上不下。 他刚才是一时气愤，才敢破口大骂。 但沈妍如果真的追究，他可能会立刻被赶出去。 “咳，我喝多了，对不住。” 扔下一句话，张雷匆匆走远，不敢再多待。 前来参加翡翠公盘的宾客简单寒暄过后，就直奔展区。 沈张两人的龃龉没多少人关注。 大伙儿都急着赌石捡漏。 “你快看看，有没有好东西！” 王梦嫣扯着赵亮，兴冲冲的一头扎进展区。 钱鸿光出手确实阔绰，偌大的宴会厅被分成两块区域，一半是全赌料，一半是开窗料。 另外四个偏厅也都摆着皮壳各异的毛料。 门口工作人员发放的手册上明确标明本次公盘一共有六百余块料子。 每一块都有编号。 到时看中哪一块，直接报价。 不过和寻常的流程不同，本次采用的是暗标的方式。 比如市政府下半年的新场口投标，明确说了是明标。 暗标则是不公开叫价，所有人将对同一块毛料的意向价格报给现场工作人员，登记入系统。 公盘结束后，当众开价，价高者得。 交易流程都在指定的系统中进行，全程有巡警，网警以及公证人员盯着，确保公平公正。 为了保证拿到心仪的毛料，大多数的价格都会比平时的高。 最起码翻一到二倍。 阔气的直接上三五倍的价，也是有的。 而且这一次公盘的毛料数量众多，眼花缭乱，如何报价就成了一桩斗智斗勇的乐事。 钱鸿光终归是个生意人，翡翠珠宝只是他众多产业之一，不占大头。 明面上开玩笑是清库存，实际上就是搞大家心态，顺势狠狠捞一笔。 难怪全赌料居多。 赵亮暗叹这些个老狐狸的商业手段。 “有，而且有很多。” 他的黄金瞳简直忙不过来。 光是他们所在的区域，就有十几块正冰种以上的好料。 他一想到这些毛料，只是堆积在钱家仓库里被嫌弃的玩意儿，心就不停的滴血。 真正的豪门世家，底蕴果然不是赵氏珠宝能攀得上的。 他贴近王梦嫣耳廓，黄金瞳将毛料抽丝剥茧，内部的景象在他眼里一清二楚。 “十七号，高冰种正阳绿。别看毛料体积不大只有电脑包的样子，但内部几乎没有废料。皮壳非常薄，只有三公分厚的样子。” “一般来说，皮壳薄的很容易出裂纹和矿点，不过这块表现非常出色，一整块完美无瑕疵。” “切开后一水儿的碧绿，别说正圈了，大个儿的观音像都能雕。余下的边角料也不会浪费，还能做几串翡翠串珠，绝对好卖！” 浓郁的宝气逸散而出，一点点进入赵亮天灵盖，从百会穴钻进丹田盘踞一处。 静静等待着他淬炼提纯。 【高冰种正阳绿无暇。】 【价值：待估。】 赵亮深吸口气，激动的手都在发抖。 潘家园公盘简直是他的洞天福地！ 他有预感，如果将这里凝聚的宝气尽数吸纳，他势必能突破到炼气三层！ “嗯！听你的！” 王梦嫣狠狠点头，立刻让助理把十七号报给工作人员。 两人的动作鬼鬼祟祟，脑袋凑在一起几乎贴上。 微热的气息瞬间让王梦嫣回神。 她面红耳赤，看着神色肃穆的赵亮，心跳如鼓。 第六十五章 相互算计 赵亮沉浸在宝气的吸纳中，过了半晌才回神。 他让王梦嫣报的价格不高，这块高冰种外壳是白沙皮，左右两侧都有显眼的黄斑。 这类品相，一般来说开不出高货。 宴会厅也不是没人相中，但给的价格都偏低。 赵亮体质远非凡尘人可比，五感放开，能听到以自己为圆心，半径五百米的声响。 所有人的报价都逃不过他的耳力。 要不常说凡俗有别呢，炼气期之上和普通人差别太大。 根本不像一个物种。 感叹一番，赵亮又贴着王梦嫣，给她指下一块高货。 “一百三十二号全赌料，目测有百来斤，玻璃种紫春。料子内部废料多，有脏点，黄斑，但完整的无暇部分更多，低价购入不亏。” “二百零一号全赌料，高冰种晴水绿菠菜绿渐变，边角有些微裂纹，但瑕不掩瑜。” 原生翡翠在成型的过程中，有点瑕疵是难免的。 一整块无暇的价值极高，不过微小瑕疵的，若是以极低的价格买下何乐不为？ 在他的指点下，王梦嫣先后报了十几块全赌料。 有些宾客注意到，忍不住跟同伴交头接耳。 “啧，王家大小姐什么时候也热衷赌石了？你看她全听身边那小子的，跟傀儡有什么区别？依我看呐，王家快落寞喽！” “你才是不懂。” 朋友白他一眼，“他是赵氏珠宝的赵亮，前阵子王家大出风头记得不？就是那小子给鉴定的料子。嗐，不跟你说了，我也去凑个热闹。” 万一能捡漏呢？ 反正他是觉得堂堂王家大小姐是不会被人耍的团团转的。 真要如此，那王金堂不得发飙？ “可是，这些皮壳都一般，远不如旁边的好吧？” 说话的人身边聚了好几人，都在盯着跟前的料子。 基本是开窗料，能窥见一方天地。 不过他朋友已经跑远，没听见他的话。 有人跟风，自然也有人不屑一顾。 张雷就是其中之一。 王梦嫣和赵亮两个跟连体衣似的走在一块儿，他当然注意到了。 “啧，那些毛料要么破破烂烂，要么一堆黄斑，一看就知道开不出高货。多半是豆种和糯种。” “说不定一点绿都没有。钱总搞那么大的公盘，总归要弄些废料充数。” 想到这里，张雷笑的更阴狠，“就让这两个废物吃亏去吧，走，沈大师我们继续去偏厅看。” 在此之前，他已经报了七八块全赌料，和两块开窗料。 都是品相不错，众人主要哄抢的。 沈大海却有点犹豫。 “张少，我们要不也去碰碰运气？姓赵的小子依我看是有些实力的，至少目前他鉴定的毛料还没听说有失手的。” “前段时间，京城的廖峰不也被他摆了一道吗？” 他不说话倒还好，一开口就把张雷惹毛了。 “沈大师，你是站在哪一头的？” “啊？我当然是……” “你最好记得自己是领谁的工资，张家养的鉴定师多了去了，少你一个我看也没关系。” 张雷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宴会厅。 沈大海赶紧追过去。 他却是对赵亮挺看好的，但给他发钱的顶头上司另有其人啊！ 打工人的矛盾体现的淋漓尽致。 张雷心里那口气下不去，扯着沈大海一通叽里咕噜。 和他一样始终注意着赵亮的，还有沈妍。 不过她脑子活络，让助理偷偷摸摸跟在二人身后报价。 这一切赵亮心知肚明。 沈妍和她的鉴定师商议的数字，他全看在眼里。 以为不说话就没人偷听了？ 隔着几百米远，赵亮都能把她们比划的手势看的一清二楚。 豪庭揽胜在他这儿，就没秘密！ “你不买点吗？” 心满意足的王梦嫣扯扯赵亮，“你该不会把好的都给我了吧？这就太不好意思了，我是给你正常算佣金的。” “你有看中的料子尽管报价，算我头上！” 她豪迈的一仰脖子，还拿胳膊肘拐了赵亮一下。 “总不能我满载而归，你两手空空吧？被我爷爷知道，肯定要打断我的腿！” 说到这里，王梦嫣吐了吐舌头。 赵亮听见这话反倒笑了。 “放心吧，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和盛再怎么说，也有王家依靠，财大气粗。 可是陆氏的资金每一分都要用在刀刃上。 下半年还有新场口投标，赵亮是准备把所有的流动资金都扑上去的。 故而这一次他只打算捡漏，其他显而易见的极品都让王梦嫣揣兜里。 反正赵亮知道别人的报价，稳如老狗。 黄金瞳再次看去，视线落在一块儿大象皮的全赌料上。 布满褶皱的料子慢慢褪去颜色，露出内部一片翠绿。 又是一块辣绿。 【玻璃种辣绿无暇。】 【价值：待估。】 赵亮伸手触碰，醇厚的宝气顺着他皮肤和毛料接触的部分“呲溜”一下钻进他体内。 “这块……” 他扭头正要跟王梦嫣说话，张雷却忽的冒出来打断他。 “我要了！” “你想跟我抢？我不妨告诉你，这块全赌料我出五十七万。” “真想要就得压过我。” 几人所在的位置靠大门，零星有个别宾客正从旁边偏厅转进来，闻言都朝他们这儿瞅。 张雷不怀好意的盯着赵亮，“傻了吗？沈大师，还不快去跟工作人员报备。五十七万，一分不少。” “怎么样，你要跟我争吗？” 赵亮无语，起身盯着他。 “你最好真的是五十七万。” 刚才张雷和沈大海在走廊上的小计划，他都听见了。 当然知道这两人根本没出五十七万，只打算比底价高一千块——十九万八千。 “你看中了吗？随便多少钱，我来出！” 王梦嫣气不过，冷眼瞪张雷，话却是冲着赵亮说的。 赵亮笑着拍拍她，“消消气，跟这种人置气做什么。既然王大小姐买单，那就二十万吧。” 助理一听，犹豫的看向王梦嫣。 这不是摆明了比不过人家吗？ “信我，不会亏的。” 赵亮低头，贴着王梦嫣耳廓小声道。 其他看热闹的当然不知道张雷是瞎讲的，一看他亮明价格，自然没人去争。 花费那么多，不划算。 全赌料多的是，比这块料子品相好的数不胜数，没人会跟张雷别这个苗头。 反而他还要谢谢张雷，帮他劝退竞争者了。 第六十六章 忽悠，又没完全忽悠 “噗！这小子脑袋瓜是进水了吗？张少都说了要价五十七万，摆明了势在必得。他还凑上去让人打脸！” 应邀前来参加潘家园公盘的宾客，有部分带了家里的小辈长见识。 那伙儿人中跟张雷要好的，立刻出声讥讽。 “哎呀，张少当面挑衅他，或许人家是无能狂怒呢？毕竟王大小姐还在，真怂了才丢脸吧？现在他还能解释，说怀疑张少故意抬价赌一手。面子里子都有了！” 自诩聪明的阔少误打误撞把张雷的计划托盘而出。 赵亮一乐，多看了那人两眼。 “都是一群富家子弟，别管他们了，我们继续！” 王梦嫣怕他尴尬，拽着他往另一边去，“那么多料子，我还怕来不及看，哪有时间陪他们耗！” 两人一走，富二代们说话愈发肆无忌惮，频频招来旁人的注目。 “笑死人了，今天我回去我得好好替这位死要面子又脑残的赵氏新总裁宣传一下！” “可是，我听说他眼力不错，怎么脑子……”这么不正常，是耳聋吗？ 后半句这人没说出来，但一番挤眉弄眼，大伙儿都了然大笑。 “哈哈！我看姓赵的才没想的那么复杂，他没那脑子！估计是不信张少能拿出五十七万吧！” “啧，也对，外面传他公司穷的叮当响，到场口买料子只能选别人挑剩下的。大十几万在他眼里能是天价了吧！没见过世面的小垃圾，也不看张少什么出身，这点钱都不够一晚上开酒的！” “但我看料子外壳一般，就算出绿，豆种的顶天了。” “你懂什么！张少的眼力可圈可点，人家又不跟咱们似的。” 一行人七嘴八舌的拍马屁，自以为狠狠地夸赞了张雷。 实际上，简直在打他的耳巴子。 张雷脸都青了。 五十七万就是故意抬价的，他怎么可能花钱买这种皮相，而且块头还不大。 “张少算了，咱们继续看吧，别跟赵亮计较。” 沈大海拉住张雷，把人往边上扯，同时压低声音道：“反正是块开不出高货的料，他拿下也没几个赚头。” “他人呢？” 可是张雷咽不下这口气。 他今天非要让赵亮栽个跟头不可！ 于是，张雷接连跟在赵亮身后高价报了好几块毛料才折返。 出身于古玩世家，基本的能力还是有的。 张雷和沈大海讨论过，才决定这几块石料有争抢的必要，倒不是盲目给赵亮找麻烦。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还没那么无聊。 眼见又一块合眼缘的开窗料被抢走，王梦嫣气疯了快。 “他有什么大病啊！” “底价三百万的料子，他张口就一千八百万？” 赵亮的暗标价格，不多不少，正好低了十万。 她有些着急，“怎么办？我们的价格是不是太低了？这下那些料子肯定一个都拿不到了！” “拿不到挺好的，反正都是废料。” 赵亮笑眯眯的开口。 张雷自以为能整到他，实际上反而是落入狼群的小绵羊。 黄金瞳之下，就没有他看不穿的。 配合强大的五感，简直无法无天。 “你……忽悠他？” 王梦嫣瞪大眼。 “额，也不完全是，半真半假吧。” “比如刚才的九号全赌料，沿着花纹的最上一层确实是玻璃种苹果绿没错，色泽和质地也都是顶级。但整块料子只有表皮薄薄的一层，可能都不够两公分的。切开看，内部大片棉絮和裂纹，继续深入就是灰白的石头。” 赵亮无辜道：“玻璃种？有的，苹果绿？也有的。” “不多而已。” “我没瞎说哦，都有理有据。你看，张雷和他的鉴定师也都认为能开出高货才出高价的。” 不仅是他们，这几块料子还有其他的竞争对手。 目前是张雷的出价最高。 这些只有赵亮心里有数。 他乐的看戏。 “……你可太坏了，”王梦嫣怔愣片刻，紧跟着喜笑颜开，轻声问他，“那你说的紫翡呢？” “也是贴皮。” 两人说的是刚刚的三百七十九号开窗料。 “玻璃种紫翡难得。” “料子开窗的位置极好，十公分大的口子，一眼望去全是紫罗兰色。” “可惜，百多斤的料也就开窗的部位能用。” 赵亮笑道：“但凡再往里开两三公分，玻璃种立刻成豆种，紫罗兰色也逐渐成灰白石料。这点料子，一个镯子都打不出，只能做点小挂件。” “更惨的是，料子太单薄，雕刻艰难，稍有不慎就会出裂缝。” 王梦嫣脑子活络，马上反应过来。 “所以刚刚你是故意报一千七百万的高价？引诱张雷把价抬上去？” “嗯。” 赵亮大方承认。 在邢城，张家虽然跟在沈氏集团的屁股后面，但仍是压在众多世家头顶的一座高山。 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能挤进邢城前五的世家。 有张雷大张旗鼓的报价，后边同样看中的人当然会犹豫。 一方面不想得罪张家。 另一方面，也着实不想掏那么多钱。 如今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暗地里羡慕张雷赚了那么大个便宜。 王梦嫣刚刚还生气，这会儿已经开始偷笑。 “等彻底解石完，他不得气死？一千八百万打了水漂，张家还没从高国产的把件损失中缓过气，又要浪费一笔资金。” “他家的股价我看一时半会儿涨不回来了。” 赵亮也笑。 “走吧，那里还有好东西。” 没了张雷的尾随，他放开黄金瞳肆意扫视堆积如山的毛料，很快又发现了一团浑厚的宝气。 【玻璃种绿黄紫翡翠无暇。】 【价值：待估。】 赵亮瞳孔微缩，牵着王梦嫣的手都不由自主握紧。 他给陆永康开过一块同样是三色的玻璃种翡翠。 不过对方的那一块料子太小，只有拳头大。 眼前的这块，可有百多斤重。 镯子都能打十多个了。 他故作镇定，控制着激动的心情踱步过去。 王梦嫣察觉到他的小动作，扯扯他：“有好东西？” “嗯，说不定是本场公盘最好的料子。” 赵亮眨眨眼，“五百零一号全赌料，我说里面是三色玻璃种，而且一整块都是，没有任何瑕疵你信吗？” 第六十七章 祝他心态好吧 翡翠出绿已是难得。 种水高的更少。 更不用提三色共存。 其实在豆种和糯种中，经常会出现双色，甚至三色的料子。 但是这一类毛料水头极差，内部布满了棉絮，一点都不透光。 看过去就跟有颜色的石头一样。 故而外行有时会出现误把杂色认作黄翡，紫翡的乌龙。 无良商家也有钻空子，以次充好，坑骗消费者的。 越是高种水的料，想要多色就越困难。 行话称之为“福禄寿”，也有暗示稀有的含义。 王梦嫣顺着赵亮的话看去，五百零一号毛料贴墙放置，个头比旁边的都大。 但驻足的宾客却不多。 “黑乌沙皮，外壳有不规则的黄褐色斑纹，底部有细微的裂痕。如果单只是这样，还是有很多人会乐意出价的。” “底价二百三十万，一千万估计都不可能拿下。但是……” 说到这里，王梦嫣顿了顿，才继续道：“料子底部裂缝不大但深，从外部看，最起码深入石料五公分。” “也就是说，即便开出翡翠，多半也会布满裂纹。按照我以往的经验，这块料子顶多赚个底价。” 瑕疵品，卖不上价。 高端市场嫌弃，中低端又舍不下价。 不上不下的，最终的结果就是成了橱窗里的摆设，等着某天哪个冤大头找上门。 赵亮赞赏的看向王梦嫣。 不愧是王家人，寻常的情况确实跟她说的一样。 “唉，不过你既然说是三色玻璃种，那肯定错不了。” 王梦嫣搓搓脸，坚定的说。 连她自己都有些意外，居然对赵亮的信任到了这种程度。 “你钱够吗？既然大部分人都没狠下心报价，我觉得你有很大概率能够拿下这块料子。” 然而赵亮却摇头拒绝了。 “我已经投出去不少，这块料子还是你拿走吧。我有其他看上眼的，就不跟你抢了。” 醇厚的宝气被他吸收的一干二净。 赵亮已经知足。 他剩余的钱不多。 要把手里的资金最大化使用，不如多买几块高冰和玻璃种，钱滚钱才能尽快积累。 可王梦嫣不答应。 “不行，我占你大便宜了。” 她心虚的厉害，坚持：“料子的钱我来出，就当是你今天的佣金怎么样？你别跟我客气，我平时请个鉴定大师少说也得给两成左右的抽成，这点钱对我还说不算什么。而且真算起来还是我赚。” “王大小姐都那么说了，我当然求之不得。” 赵亮一愣，忽的笑开。 “这样吧，等开出来我分你三个正圈和一串珠串怎么样？” 王梦嫣愣住，张口就要拒绝。 但赵亮心意已决，一锤定音。 助理立刻将报价告诉工作人员，顺利登记录入电脑系统。 “会不会太少？” 暗标价只用八百万，王梦嫣有些惶惶不安。 “要不然还是报一千五百万稳妥些？万一有人跟抢，我们岂不是亏大了？” 她鬼鬼祟祟贴着赵亮，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没敢朝石料那儿瞄，生怕被人盯上。 “放心吧，我们是最高价。” 赵亮听了一圈，没几个人看中五百零一号毛料，给的价格顶多超出底价百来万。 大伙儿都觊觎料子底部的裂痕，没敢上太多。 反而是便宜了赵亮。 三人绕了一大圈，把所有展厅的毛料都看过。 最终，赵亮报了十七块料子，王梦嫣一百零六块，占了全场六分之一多的毛料。 后半程张雷没再跟着他们折腾，和沈大海两人窸窸窣窣一通交流，也报了七十几块。 这两拨人就占了潘家园公盘的大头。 其余的宾客基本一人二三十左右。 谁让举办方，钱鸿光拿出的料是以全赌料为主的呢。 风险太高，底价又不便宜，愿意铤而走险的当然少。 不过极个别外壳表现优秀的全赌料和裸露位置极好的开窗料，还是有很多人竞争的。 沈妍主要报价的就是那些，加一块儿竟也破了五十之数。 “二十分钟后就要唱价了，现场还提供了解石，你们要直接开，还是事后让人把毛料送上门？” 整场公盘，钱茜几乎都在应酬。 应邀宾客中大有前来攀钱家关系的，赌石对那些人来说只是嘘头，一项人情往来的娱乐活动而已。 小打小闹的场面，自家小辈和雇佣的鉴定师就能解决。 为了应付这拨人，钱茜好不容易才趁临近尾声时脱身，凑到王梦嫣身边喘口气。 “直接开吧。” 赵亮没有犹豫。 他给张雷挖了那么大的坑，当然要现场欣赏对方的反应才够刺激。 像是知道他想什么似的，王梦嫣眯着眼笑出声。 “你俩，好像做了坏事的样子啊？” 钱茜不明所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哎呀你别问啦，待会儿你等着看好戏就行啦！” 王梦嫣贴着她手臂兴奋的悄声耳语。 恰好此时，不远处的张雷挑衅似的看过来，跟赵亮对上眼神。 “希望张少能一直保持好心态。” 赵亮咂摸两下嘴，脸上笑意愈发真诚。 公开唱价对别人来说，玩的就是心跳。 但熟知所有人报价的赵亮，心如止水。 当他用二十万拿下张雷号称报了五十七万的毛料时，刚才围观了全程的富二代们，都噤了声。 “妈耶，张少还真是恶意抬价啊？” “……其实也没什么吧，这种手段到处都有啊。” 话是这么说，但众人看向张雷的眼神已经有些不对劲。 直到本场备受瞩目，也是价格最高的毛料出现，张雷的脸色才好起来。 “恭喜张雷少爷，成功以一千八百万的价格，拍下三百七十九号开窗毛料！” “噗！” 王梦嫣憋笑憋得肚子疼，大半张脸埋在赵亮胳膊上。 浑然不知的张雷，还红光满面的接受众人的祝贺。 他心情极好，以至于故意给赵亮捣乱，抢价失败也没生气。 钱鸿光的大手笔，不光体现在提供的毛料上，更着重于聘请的解石师傅。 统共六百三十七块毛料，他请了一百位高级切割师。 现场的便携式切割机也都是最新的，线切割和刀片切割都有。 恨不得把整个流水车间都搬来一样。 宾客们纷纷感叹一声，又一水儿的到钱茜面前吹捧。 三人聊了没几分钟，只能被迫打断。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毛料都有人要，也不是每一位宾客都愿意现场解石。 但大部分人还是选择留下，都想凑个热闹看一看解石第一现场。 第六十八章 反将一军 宴会厅正中间人最多的地方，赵亮，王梦嫣两人跟张雷各占一边，泾渭分明。 一块大象皮毛料在切割师的手底逐渐褪去外壳。 “啧，二十万买那么个注定不出绿的料子，你眼也是瞎。” 张雷冷笑，嘲讽完赵亮又去看王梦嫣：“他给你喂了什么迷魂汤，你居然那么相信他？” 被下了脸，他当然要找回场子。 这块料子，就是他故意抬价想逗弄赵亮的。 然而人家根本没上当。 一堆富二代带头起哄。 “张少慧眼如炬，全场价值最高的毛料都被您大手笔拿下，又怎么会看的上这种货色？” 有人带头，其他人跟着吹嘘。 “我提前恭喜张少开出高货！” “你特么忒奸诈了，那我先订位置，晚上我们不醉不归！” 张雷很受用，笑着假客气，实际心里美滋滋。 看见他那副样子，赵亮和王梦嫣对视一眼，小声说道：“我都不忍心告诉他，今晚注定是个伤心的不眠夜。” “先别说他了，这块毛料怎么还没出绿啊？” 王梦嫣有些着急。 两人拍下的所有料子，标线都是赵亮亲手画的。 眼前的料子已经被切掉三分之一，但内里仍旧是花白的石料，未见一丝绿。 “马上就有了……” 赵亮才开口，张雷的声音就插进来。 “哟，这是赌垮了吧？哈哈，不过没关系，二十万而已又不是大数字。就怕今天两位的所有毛料都垮，那就尴尬了。” 他鄙夷的笑出声，“我就说你不行吧，非要逞能。还盯着全赌料拍，心里没点数也敢到公盘来。” “不多你是没压力，出钱的是王家大小姐嘛。” 张雷打趣道，富二代们捧场的发出一片“嘘”声。 然而他脸上的笑意没能维持多久。 因为切割师的第二刀落了下去，瞬间见到刺目的绿色。 “有了！” 手法老辣的师傅眼前一亮，立刻调低切割机的速度，小心翼翼的一点点深入的同时，轻轻用面部将灰蒙蒙的碎屑擦拭掉。 众人眼前一晃神，再看过去，哪里还是白花花的石料，分明是刺目的辣绿玻璃种！ 而且大小可观，目测最起码能打六到七个正圈，余料无论是做玉牌还是平安扣都足够。 最关键的是，这块料子肉眼不见半点瑕疵。 “卧槽？！” 富二代们并不是完全的草包，这会儿皆是倒抽一口冷气往前凑。 戴紫光灯的，马上打开照过去，细细看了一圈裸露在外的料子，瞳孔猛地放大。 “没，没有瑕疵！” 张雷的脸已经绿了。 “不可能！外壳的表现那么差，怎么会出玻璃种？” 而且还是辣绿！ 他抢过身边人的紫光灯，眼珠子都快贴上料子了。 赵亮温和的笑说：“嗐，多亏张少高抬贵手，没有真打算拍。否则你出五十七万，妥妥的可以拿下。” 温柔一刀，莫过于此。 “噗！” 刚才一直紧绷着神经的王梦嫣，终于露出一个笑。 “多谢张少把这块玻璃种辣绿料子让给我们。” 她顺着赵亮的话说，看着张雷黑了脸笑的更真心实意。 “滋滋……” 众人一时都没说话，气氛霎时间冷下来，现场只有气割机的声音。 “哼，瞎猫撞上死耗子而已，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过了许久，张雷才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话。 而此时，整块料子已经露出全貌。 切割师用水慢慢冲刷掉粉尘和碎屑，透亮的玻璃种映射在头顶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辣绿极正，内部不见丁点瑕疵。 王梦嫣欣喜的抚摸两下，扭头笑意盈盈的看向赵亮。 后者眉眼温和，抬手轻拍她的脑袋。 “这么高兴？等一会儿还有更好的呢。” 赵亮意味深长的道。 他说的正是那块三色玻璃种。 王梦嫣自然会意，两人凑近，窃窃私语商量着解石的顺序。 围观的富二代们忍不住上前，盯着料子又是羡慕又是郁闷。 “唉，早知道我刚才就跟一手了，二十万啊！我的天！辣绿的玻璃种随便卖也好几百万喽！” “料子也够厚实，我妈最喜欢这种颜色，一千万说不定她都肯掏！” “啊啊啊！气死我了，我老爸刚才开了个糯冰种，里面全是裂纹和棉絮，根本出不了镯子！关键花了一百多万啊！人家这个才二十万！” “你们刚才都没人报价吗？” 暗标就这点不好，大家谁都不知道谁。 几个相熟的富二代相互看看，眼神不自觉的往张雷那里瞟。 “咳，张少夸下海口，我们哪敢继续争。” 大伙儿面面相觑，只能把苦水往肚里咽。 赵亮和王梦嫣才不管他们，高高兴兴的去看下一块。 他俩拍下的全赌料众多，大大小小千奇百怪，一时成了众人的重点关注对象。 至于其他宾客，也都热火朝天的解石。 但出高货的少，糯种和糯冰种的比较多。 不过少有无瑕疵的，大多是都带矿点，和脏色。 这种需要技巧高超的玉雕师后期加工，再由打磨师细化，争取最大限度的减小损失。 价格稍微报低一些还是很有市场的。 “沈大师，你不是说那块大象皮肯定不会出绿吗？” 二人熟稔的这一幕把张雷气的青筋直跳。 他阴沉的质问沈大海，手指骨捏的“咔吱”作响。 “额，我也没说一定啊……这种都是要看概率的。” 沈大海冤枉。 觑着张雷的脸色，他的声音越说越轻，到最后几不可闻。 “哼，走，我们也去解石。” 不想看到赵亮喜气洋洋的样子，更不愿意被大家各色打量的目光包围，张雷再也待不下去，脚步一转去了另一边。 潘家园公盘最大的赢家，非赵亮和王梦嫣莫属。 最值钱的几块料子都是他俩拍下的，剩余的该放则放，并未完全捏在手上。 在场的世家众多，不能引起公愤嘛。 人情世故赵亮还是很懂的。 所以解石开始后的一小时内，正厅和偏厅相继有宾客赌中。 围着两人的人群也逐渐分散去瞧热闹。 赵亮这才拉着王梦嫣去开一百三十二号毛料。 随着平平无奇的外壳被割开，浓郁的紫罗兰色映入眼帘…… 第六十九章 乐极生悲 “你们快去看！姓赵的小子和王家大小姐又赌涨了！玻璃种紫春的料！妈的，我都没见过那么透亮的，一点棉絮都没！” 某家小少爷兴冲冲的跑过来，一把搂住好友的肩。 他情绪激动，声音极大，正在解石的宾客都呆了一下。 “看清楚了？玻璃种紫翡？紫春色？” 紫春色，又被称为紫罗兰的一种，颜色鲜亮剔透，一只满色正圈能卖出六百万的高价！ “是是是！错不了！哎呀，不信的话你跟我去就知道了！快点！我妈已经跟王大小姐讲上价了，不过人家不答应啊！” “……你这不是废话吗？谁家好人会愿意把满色的玻璃种紫春拱手相让？成品的价格绝对要比料子卖的贵多了！” 六百万算什么？ 上千万都有的是人要！ 更何况人家的料子还大，直接爆赚几千万啊！ 刚刚还聚在一处的宾客全都急不可待的走远。 听了一耳朵的张雷脸色阴沉，沈大海都不敢跟他说话。 “张少，我们继续？” 几分钟过去，不远处传来众人的惊叹声，沈大海试探着问张雷。 “开什么开，三百七十九号呢？直接去开那块！” 他就不信了，今天这风头还真能被照亮抢去？ 整场公盘最值得期待的就是他一千八百万拍下的料子！ 想到这里，张雷的心情总算好了些。 另一头，王梦嫣婉拒了想买下满色紫春料的贵妇人，眼里的喜色掩都掩不住。 在这之前，他们拍下的料子里还开出了一块高冰种的晴水绿菠菜绿渐变。 就连切割师都忍不住赞叹。 “小料都开的差不多了，要不然我们去看五百零一号吧？” 赵亮看着堆满的各色料子，看着都心情愉悦。 有他的黄金瞳在，所有的料子都出绿，而且最少是正冰种。 往来的宾客羡慕嫉妒恨，还有来问他佣金的。 碰到想请自己当鉴定师的富豪，赵亮都委婉的笑笑，说只是帮朋友看，并不是专职的。 “唉，真是太可惜了，赵先生小小年纪眼力独到，王大小姐能有你搭把手太幸福了。” 说话的男人慈眉善目，看向他和王梦嫣的眼神略带深意。 赵亮全当没看见，依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咳，你真拒绝啦？邓先生出手很阔绰的，开出高货给的提成有三成！在他手上做事基本都一夜暴富。” 应酬完前来问价的贵妇，王梦嫣掐了把赵亮。 “啧，我帮你看料子还来不及，哪有闲工夫去管别人。”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五百零一号毛料边上。 切割师也拿着工具箱过来，正要沿着赵亮画的标线落刀之际，张雷那儿爆发出巨大的动静，险些把房顶都掀了。 “怎么了？” 切割师一愣，垫着脚伸长脖子去看。 “我们也去瞧瞧热闹。” 赵亮五感强大，稍微听了两句就了然于胸，拉着王梦嫣站到人群最后。 “不愧是张家，好大的手笔啊！一千八百万的开窗料不是谁都有魄力拿下的！” “废话，还当是你吗？到处买几万块的全赌料碰运气，人家古玩世家，当然有实力！” “真羡慕，怎么今天来的要么运气好，要么财力雄厚的？搞得我都怀疑咱们邢城的消费水平了。” “你傻呀，来参加珠宝展的京城富豪们也在，不过人家低调，派来的大多是助理。” “嗐，这我懂，陆氏来的也是助理。” “沈家大小姐呢？刚才我见到她来着……” 大伙儿交头接耳的小声说话，此时硕大的毛料已经沿着开窗处朝内部深入，目前切出来的都是玻璃种紫罗兰色。 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将这块料和赵亮二人的那块比较起来。 “人家的是满色玻璃种紫春，比不了啊！” “可是张少的料子大，超过一百公斤了吧？但凡开个七八十斤的紫翡的，价值不都超过赵亮和王梦嫣了吗？” “你是不是傻，人家的紫春才几个钱拍下来的。” 说话的人声音压得极低，“张少这块确实极好，说一句全场最好都不为过，但是价格也高啊！至少打出三到四个手镯才能把本捞回来。” “切，反正我觉得张少的好。” “我也觉得！” 意见不同的双方争执不下，声音越来越大。 张雷也不在意，只要他压了赵亮一头就行。 切割机速度调的很慢，将近二十分钟过去才把开窗部位的毛料全部切掉，逐步往里探。 也就是这时，宾客们发现有点不对。 “嘶……这紫色，是不是有点淡了？” “好像是。” 大伙儿相互看看，闲聊的声音顿时消失不见，一个两个目光全都直勾勾的盯着料子。 张少该不会赌垮了吧？ 这是所有人的心声。 赵亮嘴角微微上扬，在心里倒数，三，二，一…… “妈耶！这就没了？” 有人惊呼。 “草，下边儿不会都是石料吧？一点紫都没了，纯白啊！” 切割师用水流冲洗掉表面的碎屑，百来斤的毛料只最上面的一层是水润剔透的玻璃种紫罗兰，剩下的全是布满裂纹的豆种。 整块料子三分之二打的部分都是灰白的石料。 “继续！给我切完！” 张雷志得意满的笑意散去，阴森至极。 切割师沉默的继续下第二刀。 他们所在的这个角落，有那么几分钟一点声音都没有。 所有人屏息凝神，直到毛料的全貌展露在众人面前。 “乖乖不得了，还真是块废料。张少血本无归啊！那一层贴皮紫罗兰本都收不回来。” “你小点声儿，没看张少脸都黑了吗？” “嘁，赌石有涨有垮的，赌不起别来呗。那么点贴皮料，都不够打个玉牌的。” 外省市的公子哥儿半点没留面子，大大咧咧说完扭头就走。 这话可把张雷气的不轻，牙都要咬碎了。 有部分刚才参与暗标的富豪们倒是松了口气。 “好险啊，我标价就比张少低五十万，差点买个石头回去。” “嘘！别说啦！” 王梦嫣挽着赵亮胳膊，双颊泛红。 “你好厉害啊！说的太准啦！” 赵亮闷笑，欣赏着张雷黑沉沉的脸。 “走吧，让他见识一下什么是极品料。” 第七十章 玻璃种福禄寿 这边，张雷不信邪，让切割师将整块料全都解了。 然而就跟赵亮说的一样，除了开窗表面的薄薄一层，余下的全是白花花的石头和布满裂痕的无色豆种。 他黑着张脸，气压极低。 沈大海犹豫半天，饶是他巧舌如簧惯了，也没找出一句适合安慰他的话。 “让师傅把其他料子都开出来。” 气氛冷了有小五分钟，张雷忽然张嘴：“我就不信了，本少爷难不成一块高货都出不了吗？” 那不至于，还是有些水头可以的。 但赚头肯定不大。 听见他说话的赵亮，在心里暗自腹诽，嘴角边的笑意一直没落下去。 无论怎么说，这一次潘家园公盘，张雷是吃了个大亏。 将近两千万打了水漂，对与张家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 想要趁此机会翻身的念头，终是落了空。 “你心情很好？” 王梦嫣看他笑容满面，低声问了句。 “当然。难道你不高兴？” 赵亮挑眉，跟她对视一眼，两人又同时笑开。 “师傅，先帮我们开五百零一号毛料吧。” 他走到堆积在一处的料子边，点了点最大的那一块。 既然张雷非要在他脸上跳舞，赵亮不介意教他做人。 正好来点刺激的，好热热场子。 赵亮和王梦嫣的毛料摆在一起，中间留了条缝隙加以区分。 两边分别有四个切割师在专心致志的解石。 统共一百二十三块毛料，特别眨眼。 没多会儿就有好些人围过来。 有关注赵亮和张雷恩怨的好事者，也有想试探他眼力，财大气粗的富豪和阔太。 王梦嫣时不时扭头和他低声耳语，在外人看来关系是真亲密。 只是，部分人明显不看好五百零一号毛料。 “黑乌沙皮是不错，但料子底下那么大条豁口，里面估计都碎了吧？” 大伙儿看了一会儿，切割机缓慢的沿着赵亮的表现往里走，“滋滋”的声音不绝于耳，惹的人心痒难耐。 “我刚才就在犹豫要不要报价，皮壳品相是真不错，就是可惜那条裂缝了。” 旁边的人接过话茬：“翡翠毛料在切割，运输，或者天然成型的过程中，又是会受到外部的冲击等原因，造成大小不一的裂痕。” “留在石料上的不打紧，在边缘的也能通过后期玉雕师和打磨师的设计、雕琢，最大限度的减少料子损耗。” “哪怕是碎料，只要不是碎屑，都有再利用的可能。” “我们平时小尺寸的珠子，耳钉等，大多就是这么来的。我经手过的翡翠毛料不说上万也有成千了，从来没见过外壳损毁程度那么高的，内里还能有好料。” 这位富豪摇头叹息。 “我看我，就算真开出绿，多半也是碎的差不多，找不出整的楼！” 其他人纷纷附和，“对。而且既然表皮的裂纹那么严重，我猜测内部的翡翠很可能有内裂。表面上看不出，但藏在里头。” “只要稍微受到一点颠婆，就有可能碎裂。” “这种镯子处理的隐秘些，倒还好，对价格的影响还不算最大。但玉雕师万一经验不足，很有可能在雕刻造型的时候就触碰到内裂，然后‘咔嚓’，全碎。” 能受邀前来翡翠公盘的，都是各个行业的翘楚，有家里做翡翠生意的，也有爱好者。 哪个不是见多识广？ 现在众人一致认定赵亮极为看重的五百零一号翡翠是废料，扼腕叹息之余，对他的眼力更摸不透。 说他能力不够吧，目前已经开出来的几块料子都是高货。 说他能力强吧，买下的最大毛料又有极大可能是废料。 大家窸窸窣窣议论不停，愣是没争出个结论来。 赵亮听在耳里，心如止水。 十来分钟过去，切割机的刀片已经进入三分之一，隐约可见一点剔透的紫色。 “咦？运气那么好，又是紫罗兰翡翠？” 刚刚想跟王梦嫣买紫翡料子的阔太太眼前一亮，有点心痒痒的。 碎料也成啊！ 买不到镯子，她可以搞一点小珠子，小耳钉嘛！ 跟她的礼服还是很配的！ “嘶……我怎么好像，看到黄翡了？” 又有一人轻声嘀咕，大伙儿不由自主的又往前挪了几步，想看清料子的质地。 毛料的碎屑糊了厚厚一层，切割师顺手拿起棉布巾一点点擦掉。 这下，晶莹剔透的玻璃种裸露在外…… “这，这，这没碎？” “不科学啊！” “刚才谁说的底部撞击的裂痕会延伸到翡翠里？” “我说的呀！确实不对啊！那么大的豁口，都快穿透毛料了，里边的料子不该完好无损啊！” 现场响起阵阵抽气声。 场面倏地安静了一瞬，因为除了黄紫之外，第三种颜色出现了。 浓郁透亮的绿色，是正宗的帝王绿！ 所有绿翡中价值最高的成色！ 三种颜色均匀的分布在大半料子上，在宴会厅的光亮下耀眼的让人晕眩。 就连负责切割的师傅都惊了。 “我的天！从事这行几十年，这种档次的料我见过的次数不超过两只手！” 切割师喃喃道，下手更加轻柔，切割机的速度也被他调到最低，某些需要精细动作的部位，他直接换了刀片手动完成。 赵亮唇角的笑意飞扬，王梦嫣难以置信的瞪大眼。 她虽然知道对方说的不会出错，但真正见到实物还是忍不住屏住气。 料子的真容只露了一小点，就足够点燃现场了。 “靠！这块才值一千多万吧！福禄寿啊！” “玻璃种的福禄寿价值连城！不行，我现在就要跟那小子预定成品。哎，你们谁知道他什么来头？” 豪气的富商已经打听起赵亮的来历。 但也有人唱衰。 “切，各位，我劝你们还是等等再说吧。当初张少那块开窗料你们不也很看好吗？明里暗里标价一番竞争，结果呢？” “还不是贴皮料！” “别忘了这块底部还有严重的裂痕，下面是什么还不清楚呢！” 这话一出，对福禄寿上头的富豪们立马不吭声了。 只有那位阔太咬咬牙，仍是主动朝赵亮走去。 “反正我有个珠串就满足了，这点料子绰绰有余！” 第七十一章 预售一空 阔太是隔壁万江市做航运生意的，男主人姓许，她本人则是万江本地豪门顾家出身。 顾女士出手豪气大方，已经开始从皮包里掏卡了。 赵亮的这块玻璃种福禄寿只切出三分之一，她就扬言要定做一串珠子。 “小伙子我很喜欢这个颜色，珠宝展上陆氏的镯子尺寸太小我家没人能戴，玉牌我也没抢过别人。这次我是第一个跟你定的，定金要多少你直说！” “我的要求只有一个，福禄寿珠子能做多长就做多长，你这么一小块，我全要了！” 说罢，她的铂金卡已然摆在工作人员的POS机上。 赵亮哭笑不得，只能跟她说：“顾女士，还在解石呢，您确定不看完再预定？” 顾芳还以为他担心自己上当受骗，买了碎料，心下感叹小伙子老实人的同时语气更豪迈。 “嗐，你放心，我说定做就一定不会反悔！报个价，我绝对不让你吃亏！” 谁知赵亮摇头，笑着道：“我这块料至少能打十来个正圈，您要是看得中，不如考虑添一只正圈手镯，玉牌和平安扣也都够料子。” 他说话期间，切割师的刀口未停，陆陆续续仍有黄紫绿的玻璃种流出。 顾芳就在赵亮身边，当然看的一清二楚。 她眯眼审视跟前的年轻人，又看向一脸淡笑温文尔雅的王梦嫣，忽的笑出声：“哎呀，是我着急了，年纪大你们两轮多居然还没你们两个小年轻沉稳。行行行，我就信你一回。” “不过我们说好了，待会儿的料子我先选！” “当然，”赵亮点头，“顾女士瞧着和我们姐姐似的，这个颜色衬您的肤色，端庄贵气有活力。” “哦哟，小哥真会说话！” 三言两语的，赵亮哄得顾芳眉开眼笑，五百万的定金直接给了出去。 王梦嫣也跟着帮腔，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聊得极为投机。 到后来，顾芳顺手也定了一只她料子中的高冰圆条。 其他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动摇。 “咳，要不我们也去定？我看目前看出来的料子很不错，种水稳定，没有变种的迹象。料子细腻剔透，没有裂纹和脏点，内裂也没见个影……” “那……定一个？玻璃种福禄寿不常见呐！” 大伙儿的风向默默转变，没说两句就挤到赵亮身边，跟他约定购成品的事宜。 听闻这里动静的张雷正巧过来，眼见人头攒动根本挤不进去，顿时一张脸更狰狞。 “张少，要不然咱们还是去挑挑剩下的毛料？我记得偏厅还有几块没人暗标，钱小姐表示仍然可以出售……” 沈大海提议。 “妈的，挑什么挑！全部都是些糯种，豆种的料子，有什么好选的！让人瞧见我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专捡别人不要的？” 张雷低声怒斥，面部青筋抽搐，足以见得他火气有多大。 他拍下的料子开出大半，出绿的多事是糯冰种。 勉强算中高档的水头，颜色多以菠菜绿和苹果绿为主，勉强还能卖一卖。 跟赵亮，王梦嫣比起来就远了。 “我就要在这儿看看那小子到底能开出个什么货色！” 张雷恨声说道：“那块料子我们也瞧过，认定碎料多，所以暗标价格低。没想到竟然让他捡了便宜！啧，他狗运确实挺好。” 沈大海不敢再吭声，配合的点头应着。 两个多小时后，留在现场解石的基本都开的差不多，几家欢喜几家愁。 不过再怎么样，还有张雷垫底，算不算最惨。 赵亮的这块福禄寿料子也终于完全开完。 切割师正在用流水冲洗粉尘和碎屑，大家预计的裂纹，瘢痕，脏点等，都没出现。 从底部的豁口朝上三公分左右的位置，就全都是无暇的翡翠。 “不得了！今年价值最高的翡翠，估计就是这块了吧？” “我感觉是，个头大，玻璃种黄紫绿，色泽分布均匀，成色完美无瑕疵，这……得上亿了？” “那肯定！目测最起码能打十多个手镯，余料也够。” “还真被那小子说对了……” 所有人都在感慨之余扯着赵亮攀谈。 有想雇他当鉴定师的，也有方才预定成品时犹豫着没出手的。 更有甚者，着重打听他的家庭情况包括是否婚配都没放过。 赵亮一张嘴应付不过来，只能扬起笑脸一一回应。 富商和阔太兴致高昂，王梦嫣都被推搡到人群外。 看着鹤立鸡群的年轻男人，她双颊泛红，掌心一直在出汗。 总觉得赵亮好像越来越耀眼了。 明明五官整体并不多出彩，但聚在这张脸上就让人移不开视线。 好像他就是有种特别的气质。 钱茜不知何时靠近王梦嫣，在她的后腰轻轻掐了一把。 “别看啦，眼珠子都快黏到人家身上了。” “哎呀，你吓我干嘛！” 王梦嫣撇嘴。 “切，没想到你眼光还挺好，那么好的男人都被你找到了，我羡慕都羡慕不来啊！” 才感叹完，钱茜小腰也被王梦嫣戳了两下。 “先说好，是我看中的人，你不能跟我抢！” “哟，还护食呀？” 两人躲在边上说说笑笑，等赵亮应付完富商和阔太找来时，张雷早跑不见了。 “他气走了，笑死我了！他走的可快，生怕别人注意到他一样。嘿嘿，但是门口蹲了一堆记者，希望他不会被拽住问东问西吧。” 王梦嫣坏心眼的说着，又问他：“料子都订出去了吗？好可惜，我也想打个细圆条或者串珠玩玩。难得看见那么完美的福禄寿！” 她有些遗憾的噘嘴，谁知赵亮忽的凑近她小声说：“给你留了一块料，忘了吗？我答应给你三个镯子和串珠的。” “呀！你记得啊！” 这回轮到王梦嫣江阳了。 她以为那么好的机会，赵亮肯定会为了提高赵氏珠宝的名声，用料子和那些大家族，大企业利益交换的。 王梦嫣习惯了这种场合，所以并没想过赵亮竟然还把这事放在心上。 “那必须的，答应王大小姐的事，我怎么敢忘。” 赵亮的黄金瞳扫过王梦嫣，瞧见了她兴奋的上下起伏的小胸脯，默默的把眼神收了回来。 就在这时，被晾了许久的钱茜才幽幽的道：“你俩是无视我了吗？” 第七十二章 拓展人脉 赵亮和王梦嫣同时扭头看过去，后者面颊微红，有些羞窘。 前者仍是一副和煦的笑模样，“哪敢啊，今天有幸赌张还得是托钱总的福。如果不是钱总突发奇想的‘清理库存’，我也不能拍下那么些宝贝。” 他谦虚一把顺带抬了抬钱家。 钱茜很满意赵亮的态度，觉得他识大体，于是对他也愈发看重。 “赵总是大获全胜，眼力绝佳。” “我和老爸久居京城，竟然不知道古玩玉石圈子什么时候多了赵总这个人才，”说着，钱茜又看向王梦嫣，“亏我还是你好闺蜜呢，认识了这么个大宝贝，都不知道把他介绍给我！” “嘁，你上次在电话里可不是那么说的。” 王梦嫣才不背锅。 “你说要我帮你留意有经验的鉴定师，不要小年轻。我给你推荐赵亮的时候，你还不以为然呢！” 她和钱茜关系好，两人私交很不错，说话都比较随意。 不像其他人，多数是巴结钱家的嘴脸。 显然，钱茜也很受用。 她无奈地看了看两人，长叹口气：“这也不能怪我吧？自古以来，有名有姓的鉴定师，哪个不是一把年纪的老头老大。” “知道金家的金恒吗？” “水货一个，稍微复杂点的皮壳他就看不出来。” “京城好几家企业被他坑过，接不到活儿之后听说跑到邢城来了。” 钱茜耸耸肩，“有金恒这种反例在，我小心谨慎些也是应该的。是吧赵总？现在我对你是刮目相看，所以你有没有兴趣跟钱氏合作？” “佣金方面你大可放心，总归不会比梦嫣给你的少。” “而且，钱氏也有意向和赵氏珠宝达成进一步的商业同盟，”钱茜话锋一转，眨了眨眼道，“这提议还是陆氏集团的陆总和我爸建议的，不过最初我爸没松口。” “现在看来，倒是陆总慧眼如炬识得千里马了。” 赵亮没想到，促成双方合作关系，还有陆永康的一份功劳。 不过诧异也就一瞬间。 在此之前，陆永康就有说过，今后会跟赵氏珠宝深度合作。 只是到目前为止两家还未详细地商谈过。 但今天的公盘小周也在场，两人遇见时，对方的态度和颜悦色。 想必好消息应该是不远了。 脑中闪过好几个念头，赵亮面上不显，笑着客气：“难为小钱总看得上，有那么好的机会，我当然求之不得。” 初步达成一致，钱茜笑眼弯弯，交换联系方式后又跟他闲聊两句就被人喊走。 临了，她还跟王梦嫣比画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钱家大小姐嘛，还是能做主的那个，多的是人要巴结她。 能抽出空来和赵亮寒暄已经是给足了面子。 王梦嫣朝他撇撇嘴，“哼，你是不是得感谢我把茜茜介绍给你？人家是大老板，集团旗下的公司遍布国内外，是各大有名场口的重要客户。” “能跟钱家搭上线，赵氏珠宝毛料来源算是有盼头了。” “就是钱总本人不是太好说话，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实际是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赵亮笑出声，“你知道的还挺清楚。” “……是茜茜跟我说的，”王梦嫣有点不好意思，“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她就跟我吐槽过钱总，说她老爸成天一副弥勒佛的样儿，别说外人和生意伙伴了，家里人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不说这些，明天有空没？我请你吃饭。” 赵亮忽然开口，把王梦嫣吓一跳。 “咳咳咳，好好的，干嘛要请我？再说了，你帮我拍下那么多高货，怎么也该是我谢你啊！” 王梦嫣险些被自己口水呛着。 她心跳得飞快，脑子里不断重复两个字：约会？约会？约会啊！ 然而赵亮只是偏头温和地看她，“不是你说的吗？得感谢王大小姐为我牵线搭桥，结识了小钱总。” “说起来，我现在锻炼的搏击俱乐部也是借了你的光呢！” “啊呀，我说着玩的，你怎么还当真！” 不是约会啊？ 王梦嫣脸上的娇羞僵了几秒，很快又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去看切割师傅解石。 实则心里有点小郁闷，上扬的嘴角都耷拉了下来。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自作多情，还是别的。 赵亮偷瞄她，笑得合不拢嘴。 两人之间的气氛诡异的和谐，有种外人都插不进去的感觉。 其他想要上前搭话的富二代们诧异地面面相觑。 “靠！那小子怎么跟王大小姐的关系那么好？有点暧昧啊！” “新闻媒体传的八卦难不成是真的？他俩真的在谈恋爱？” “我哪知道，反正张少看着是不像了，之前的传言多半泡汤。” “不是，你们眼瞎了吗？刚刚姓赵的跟京城钱家的大小姐交换名片了！这说明什么？赵氏珠宝或许要跟钱家合作！” 其中一位富二代压低声音，他自己已经进入自家公司实习，所以对这些弯弯绕的比较敏感。 这话一出，众人都有些懵。 京城是龙国的首都和政治中心，同时也是经济中心。 能在那儿打出一片天下的企业，背后或多或少都有些耐人寻味的关系。 比如钱家。 钱氏集团家大业大，除却名下的公司，不动产等等，传闻其内部家庭成员有从政的意向。 不过这些都是大家背地里讨论的，没人当着钱家人的面摆在桌面上嚼舌根。 因此众人对了个眼神后，不约而同地决定今后跟赵氏珠宝碰上，或者说和赵亮对上时，多少得客气点。 多个朋友多条路。 没人愿意为了攀附张雷，反而折了自家的路子。 再说了，赵亮今天收获满满，无论是他还是王梦嫣，全都满载而归。 就这份本事，就足够他在圈子里占据一席之地。 不知不觉间，邢城的局势划分再一次出现了变化。 只是身在其中之人尚未察觉罢了。 赵亮和王梦嫣最后是把所有的料子全都开完，才去休息的。 但两人都没回去，而是在豪庭揽胜大酒店楼上开了俩总统套，各自安睡。 一百多接近两百块料子，虽说大的不多，可那么多切割师傅一起动手还是忙活到凌晨三点多才收工。 这个点再回去没必要。 不如在楼上开个房歇着。 于是，当两人第二天出来被记者堵住时，还有些纳闷。 “请问王大小姐，是在跟赵氏珠宝的新任总裁恋爱吗？” 第七十三章 狐假虎威 记者没头没脑的提问，把王梦嫣问懵。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回头看看赵亮的反应，但还是忍住了。 平时怎么样无所谓，但在八卦的娱乐媒体面前，她身为王家子弟的矜贵必须要端着。 省的这些人一天天的胡乱报道，平白坏了王家的名声。 王梦嫣抿唇，刚要张嘴却被赵亮抬手挡在了身后。 “各位蹲守一整夜不累吗？是不是每个异性进出，你们都要问这些问题？” 赵亮噙着笑，不动声色的把话扔回去，“昨天在豪庭揽胜留宿的宾客不少，希望你们谨言慎行。” 不轻不重的警告，恰好踩在媒体的心尖上。 报社和网站需要热度提高流量。 同样也不敢把豪门得罪死了。 赵亮没等记者打圆场，抬头直直看向杵在一旁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大堂经理，“原来五星级酒店的安保措施，就是让客户被人拦在门口问东问西吗？” “还是说，这是你们豪庭的特例？” 明明不是多重的语气，却让人有种泰山压顶的震慑力。 大堂经理只想明哲保身，两边都不得罪。 没想反而惹恼了人。 他对赵亮不怎么在意，但对方身边的王梦嫣还是得稍微重视下。 “抱歉，两位客人，是我们酒店的安保没有做到位。给二位带来的不便，我深感愧疚。” 说罢，大堂经理让前台拿了两张贵宾卡递给二人。 “一点心意，希望王大小姐和赵先生接纳。” “你当我们要饭的？” 豪庭揽胜大酒店规格极高，能入住的都是本市有名有姓的世家，企业。 但对王家来说，不过是个落脚地。 赵亮就更无所谓了。 大不了以后不住豪庭，对他而言根本没差别。 听到这样毫无诚意的道歉，收下贵宾卡才是对自己的侮辱。 赵亮嗤笑，没再搭理他，护着王梦嫣拨开围堵的记者向停车场走去。 “啊？” 大堂经理纳闷，没想到赵亮这么不识抬举。 “怎么办经理，王大小姐会不会去跟王老爷子告状？” 前台紧张兮兮的追问，早上是她把记者放进大厅的，她不想丢工作啊！ “切，告呗。” 大堂经理一改先前的伏低做小，耸耸肩满不在乎。 众所周知，王家名下产业众多。 豪庭揽胜也是其一。 只不过并不在王梦嫣手上。 才进停车场，她就跟赵亮解释：“刚才大堂经理是我表哥的手下，对我们的态度不好也是正常的。” “你不用管他，回去我会跟爷爷说的。” 听她这么说，赵亮诧异道：“王瀚文？” 有一阵子没听到对方的消息。 赵亮哼笑：“奇怪，既然豪庭在他手里，怎么不见他昨天也来参加翡翠公盘？” 潘家园公盘的毛料虽然挺多，但算不上多大的盘，只是富豪阔太们之间的小打小闹。 主要还是用来攀交情，扩张人脉，锻炼小辈的。 “他们家接管的产业除了珠宝玉石，就是的各大度假胜地和酒店。我听我爸说过，表哥最近出差去了，他的那块羊脂白玉没能送出去，估计心里正不爽，急着找投资方吧。” 大家族的是非赵亮没想深究，见王梦嫣没详细说，他也就没问。 两人的料子都由钱家的保镖登记后送到各自的公司，全程都有保镖押运，所以两人这会儿空着手各回各家。 都是天微微亮才歇下，和赵亮相比，王梦嫣粉嫩的脸蛋都憔悴不少，困的不轻。 因此简单说了两句，约好后天吃饭二人就散了。 赵亮到酒店，就让开车的卢兴旺也回去睡觉。 这人是真老实，愣是在车里等了他一整夜不带走的。 那么敬业，必须涨工资！ 他在心里默默计划，推开酒店门的第一时间，就打坐继续吸纳宝气。 一圈公盘逛下来，浓郁浑厚的宝气凝聚成拳头大小一团，漂浮在丹田。 眼下在赵亮的催动下，沿着经脉运行了整整四十九个周天，才尽数淬炼干净。 没了杂质的宝气被转化为灵气，继续灌进丹田。 黄金瞳在这一瞬也愈发清透。 赵亮浑身的气势逐步攀升，到达顶峰的刹那，只听“噗”的一声轻响，那层薄薄的障壁终于被刺破。 四周围游离的灵气不断涌入他的天灵盖，游走在体内好几个周天，又被吸纳进丹田。 原本有成年人拳头大小的灵气团，在进一步的淬炼后缩小了一大圈，但内里的灵气更加的凝实。 “呼……” 赵亮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睁眼的那一刻，浅淡的金光自他眼眸迸发。 不过只有短暂的几秒。 “终于炼气三层了，不容易啊。” 他紧了紧拳头，能够明显感受到身体的力量更上一层楼，望向远处也看的愈发的清晰。 赵亮很满意如今的变化，在酒店房间巩固了一下修为，他洗漱清爽，自己开着大G赶去公司。 才到大门口，就见一辆大货车停在门口，不断有师傅把料子搬下来堆放好，再由孟艺洋和陈志，董瑞等人检查登记。 晶莹剔透的料子在阳光下晃的人眼都睁不开。 大伙儿倒是乐呵呵的，悄声议论：“靠！我多久没见过福禄寿了！还是玻璃种的！咱们小老板太牛了吧？！” “得亏我当初狠狠心没跳槽，听说张家潘家园公盘亏了近两千万，周一的股市肯定又要暴跌！” “老板！” 有人眼见看到赵亮，赶紧扯扯身边的人。 “嗯，玻璃种福禄寿成品已经订完，陈师傅，董师傅，待会儿这块先让玉雕师弄起来。” 在众人灼热的视线中，赵亮开始安排各类事项，几人边走边说，孟艺洋认真记录。 “对了，新一批从京城场口来的毛料什么时候到？” 他脚步一顿，忽然开口。 “啊，这……” 负责采购的陈志和董瑞对视一眼，苦笑着道：“咱们一贯都是捡人家挑剩下的，所以没那么快。” 说的委婉了。 京城郊外的场口，料子虽好，却也最抢手。 当地各大豪门世家都分不过来了，哪里还有外省市喝汤的份。 更不用说赵氏了。 顶多捡些碎料打点配件。 赵亮眯眼，指节捏的咯嘣响。 以前是这样没错，不过现在结识了钱茜，是时候狐假虎威一下，为公司讨些甜头了。 有靠山不用，那不是浪费吗？ 第七十四章 上门试水 京城郊外一共有三处翡翠场口。 两个小的是私人所有，唯一对外开放的新江月场口占地极大，毛料品相也大多不错。 为了方便外省市的世家挑选，该场口的负责人在龙国各大重要城市设立了办事处，提供各项便利服务。 但名义上如此，实际上真正的服务对象仍旧是那一小撮外省市的豪门。 好巧不巧，邢城市区就有一个。 今天赵亮就带着孟艺洋等人上门预约订购新一批的毛料。 “哪个公司的？” 负责前台登记的小姐掀了掀眼皮，一看眼生，顿时到了嘴角的笑意很快消失不见。 “赵氏珠宝。” 赵亮简言意骇，“我和钱氏集团的小钱总打过招呼，她让我随意来挑选。” 这事儿他没瞎说。 钱茜不仅明面上跟他讲过，还私底下让王梦嫣转告他，只要带上对方的名字就能享受世家的待遇。 算是钱氏集团愿意和赵亮合作的一点诚意。 毕竟新江月场口，钱氏有入股投资，在日常的事务上有一定的话语权。 再加上钱茜不仅看中赵亮的眼力，还有一层和王梦嫣的闺蜜情在，当然会为赵氏珠宝争取更好的条件。 今天，就是试水。 然而，前台却跟听到天大的笑话似的，瞪眼看赵亮：“你知道钱氏集团是什么来头吗？竟然敢打着钱氏的名号招摇撞骗？” “保安呢？怎么把这种人放进来了！快赶出去！” 别看新江月场口的办事处不大，只是在市中心的写字楼里租了两个大办公室，但安保配置一应俱全。 据说在郊区还租了个大仓库，每天都有保镖巡逻。 孟艺洋一看情况不妙，忍不住问赵亮：“老板，你确定是那位钱氏的大小姐吗？” 他们这种风雨飘摇的公司，什么时候有那么大的靠山？ 她作为特助居然不清楚！ 浓浓的挫败感席卷而上，孟艺洋看赵亮的眼神都跟着幽怨了不少。 “咳，是真的，我还有小钱总的私人电话呢！” 赵亮看向身后几脸狐疑的人，认真保证。 “哈哈！笑死我了，说大话不怕闪着舌头！我每天在这里工作，邢城的各大世家全都认得，根本就没有你这号人！” 陈露自以为是，大言不惭的道：“整个邢城，能和钱氏说的上话的只有王家，陆氏和沈氏，你是个什么东西？” “像你这种钻空子捡便宜的人多了去了，在我报警之前你最好自己离开！” 在她说话的时候，十多个保安已经将赵亮一行人围在中间。 领头的是个中年壮汉，身板儿一看就是练过的。 “啧，这位……陈露小姐是吧？你查都不查一下，就认定我不是钱氏推荐来的？” 赵亮扫过对方的胸牌，漫不经心的问。 新江月场口对豪门当然有点特权，不过都是些潜规则，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像推荐合作客户这种，已经是最浅显的了。 “这有什么好查的！” 陈露不以为然，“到我们这儿挑选毛料的公司，每个月都大差不差，我从邢城办事处成立开始就在这儿工作了。” “你想糊弄我？不可能的！还不滚蛋我真报警了！” 说着，她装腔作势的拿起座机，同时呵斥保安：“愣着做什么？赶人啊！这群人就是不长记性，总想浑水摸鱼！” “赵氏珠宝我听说过，早就不行了！我看你长得还凑合，不如趁年轻找个富婆算了。指不定还能从人家的指头缝里老一点好处！” “总比厚着脸皮到这儿找骂强吧！” 这话一出，保安都忍不住笑出声。 “嗐，这个月都第几个了，怎么就是有人一天天的犯贱呢？张口就说认得咱们小钱总，你怎么不说跟小钱总谈恋爱啊？听着总归像样点。” “噗！谈恋爱？他也配？” “嘿嘿，他就是赵亮吧？我看娱乐报纸，说他被王家大小姐包养啦！还为他一掷千金买了好多毛料！啧啧啧，真不知道看上他什么了。” “长得就那样，还没我帅！” “你滚蛋！” 十几个保安嘻嘻哈哈，根本没把赵亮几人当回事。 孟艺洋看向他的目光更复杂。 就连同行的陈志和董瑞都怀疑起来。 “……确实是一掷千金，但具体情况不一样。” 完了，不知道那些记者到底怎么写的，搞得他有苦说不清。 赵亮无奈。 估计是那天在豪庭揽胜怼媒体，被记恨了。 不等他细想，为首的保安伸手就去拽孟艺洋的胳膊，嘴里不忘骂骂咧咧：“行了行了，滚吧，别堵着大门口。一会儿小钱总还要过来，让她瞧见你们闹事，还以为我们工作不上心呢！” 陈露也道：“去去去，这儿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要糊弄人也不看看对手是谁！” 孟艺洋长得好，身段也靓，几个色眯眯的保安想趁机揩油。 不过手还没搭上她肩膀，赵亮已经一把扣住对方的手腕，“把你的脏手挪开！” “我再说一次，我是跟小钱总打过招呼才过来的，你如果有怀疑大可以打一个电话回去问问。相信新江月场口的负责人会告诉你实情，我的预约登记早就上报，查一查并不费事。” “而不是凭借你的主观臆断胡乱猜测，耽搁我的时间。” 赵亮不卑不亢，连带孟艺洋等人的腰板也挺直了。 “我说你们太不讲道理了吧？电脑查一下预约很难吗？” 董瑞脾气暴，忍不住催促。 “查什么查！我说他不是就不是！” 陈露先入为主，完全不相信赵亮的话。 而且现在去翻电脑，不就间接认输，承认是自己的工作失误了吗？ 她才不干！ 像这种小企业陈露见过好几个，全都是自以为搭上豪门世家的线，来讨要便宜。 谁料人家只是表面上客气，并非真心实意的合作。 背地里吩咐办事处的人随便给点毛料打发掉完事。 这么一想，陈露更有底气，双手叉腰指着保安：“快点收拾干净！小钱总还是第一次来邢城视察，我们要给她留一个好印象！” 话音落下，十多个保安就朝赵亮等人扑了上去。 那架势显然是要来硬的！ 孟艺洋条件反射的缩起肩膀。 可下一秒，赵亮一脚就将打头的人踢飞！ 第七十五章 都是误会？ “嘭！” 一声巨响，领头的保安被赵亮踹飞出去，在地上弹了两下后重重砸向墙面，紧跟着摔在地板上，两眼一翻晕厥过去。 定睛看去，那人额头上破了个大口子，鼻梁骨瞧着也不大直。 鼻血喷了一地，看着就渗人。 陈露吓了一大跳，“打人啦！打人啦！你们吃白饭的吗？有人在办事处闹事，还不赶紧上！” 说完，她真去报警了！ 赵亮无所畏惧。 对方人数是多，而且看的出来都经过一定的训练，招数有套路。 但到底是普通人，在力量和速度上跟赵亮一个天一个地。 尤其是他还有黄金瞳。 炼气三层后，黄金瞳看事务更为细致，保安的一举一动在他的眼里都跟慢动作似的，丝毫没有威胁力！ 他懒洋洋的一拳一个，打的保安抱头鼠窜。 孟艺洋被陈志和董瑞护在身后，几人都躲在赵亮身边，目瞪口呆的同时发自内心的敬畏。 老板是真生猛啊！ 文能断玉石，武能打保安。 不愧是老赵董培养的亲儿子！ 两位在赵氏工作了半辈子的小老头热泪盈眶。 “嘭嘭嘭！” 一连串的击打声刺入耳膜，赵亮在新斗士搏击俱乐部学到的技巧全用在这儿，不到两分钟就把所有人撂倒在地。 赵亮故意留了个心眼儿，通过黄金瞳看准了他们身上最痛的部位下手。 打在身上确实疼，但没造成致命的伤害。 哪怕是去医院，顶多算个轻伤，对赵亮构不成影响。 “啊！” “痛死我了！” “救命啊！我骨头断了！” “我要去医院！公司给我上医保了的！” 保安们蜷缩在地，一个个呻吟不断，看赵亮的眼神也跟见鬼似的。 “你，你，你完蛋了！我已经报警！” 陈露惊得两腿发软，眼睁睁看着赵亮一步步朝她走过来。 “你站住别动！等，等……不，不许打我脸！” 到最后，她都快放弃了，惊恐的捂住妆容精致的脸蛋，在心里把赵亮戳了个半死。 “干什么的！住手！是谁干的！” 一声厉喝从走廊尽头传来，陈露险些喜极而泣，推开赵亮冲出办事处，对赶来的巡警哭诉：“呜呜呜！警官，这个男的冒充钱氏集团的客户来打秋风，被我揭穿还动手！” “你看看这儿的人，全都被他打趴下了！” “你们快把他抓紧去呀！不能放任这种人在社会上无法无天！必须要他接受法律的制裁！” “对了，还要赔钱！精神损失费，医药费……” 陈露越说脑子越清醒，躲在几个巡警的身后一通叨叨。 然而高大的巡警看到赵亮愣了一下。 “咦？怎么又是你？” 这位就是上回接待赵亮，帮他处理胡华案的刘鑫，刘警官。 “刘警官，她胡说八道，事情不是她说的那样。” 赵亮是真委屈。 言辞中还带了些对新江月场口的不满，“我和钱氏集团的小钱总约好，到办事处来预定毛料。结果她非但不核实我的预约信息，还让保安赶我们出去。” “我当然不服气，和她讲道理。” 说到这儿，他拉过孟艺洋，指着他白嫩胳膊上的红手印说：“但她听也不听，直接让保安动手！” “刘警官，我是个文明的生意人，要不是这些人先殴打我们，我也不会还手！” “你看看我这儿的同事，要么是娇软柔弱的女孩子，要么就是一把老骨头走两步都得喘口气的小老头。办事处的保安个个人高马大，这要是挨一拳头不得住医院？” 赵亮理直气壮，反而是陈志和董瑞有些尴尬。 五十岁上下算老头吗？ 都没到法定退休年龄啊！ 可赵亮才不管那么多，怎么可怜怎么说呗。 总归都是实话，适当的艺术加工有助于沟通。 刘鑫锐利的眼神一扫，果然跟他说的一样，当即对赵亮的话更信了几分。 而且，保安虽然都躺地上呼痛，但从外表看不出太多的痕迹，只有一个断了鼻梁骨的比较严重。 “刘警官，您要是不信的话，写字楼是有监控的，调出来看一看就知道什么情况，究竟是谁在说谎了。” 赵亮拿出杀手锏。 不仅走廊上有，办事处的每个角落也都安装了监控。 这儿挑选毛料虽说是从打印出的清单上选择，偶尔也会有些碎料或者整料运过来。 总得有个监控才能安心。 方才还洋洋得意的陈露，有一瞬慌了神。 “反，反正你们就是来搞事的！打了人是事实，我也被吓到了！” 刘鑫没接话，让手底下的小警员去写字楼中控室掉视频画面去。 双方人马在办事处门口僵住，来来往往好些人经过，不由得窃窃私语。 “新江月场口的员工？这是咋啦？” “好像说有人闹事。” “不可能吧，咱们这市区，哪儿哪儿都有摄像头，谁高搞事啊！再说了，新江月场口背后好几个世家坐镇，还有市政府管控。除非脑子进水了，否则就是自投罗网呗！” 写字楼里除了小公司和工作室外，还有不少知名外省市企业的办事处设立在这儿，一时间议论声沸沸扬扬。 好事者甚至拍了照片传上网。 直到此时，陈露才真的慌了。 反观赵亮，仍然端着一副淡然的样儿，温温和和的配合巡警的问询。 二十分钟后，让她更绝望的事情发生。 钱茜和王梦嫣从电梯出来就听见了嘈杂的说话声，时不时提到的“新江月”三个字让她心下一沉。 “走，去看看。” 和同样不明所以的王梦嫣对视一眼，两人快步朝办事处的位置走去。 远远的，就见赵亮身姿挺拔的站在人群中，颇有些鹤立鸡群的模样。 “警官你好，我是京城郊外新江月场口的投资企业之一，钱氏集团的代表。” 钱茜和气的开口，先客气的跟赵亮打过招呼，问明事情起因，接着才冷冷的看向陈露：“怎么回事？” “你就是这样对待我钱氏集团的合作伙伴的？” 平时钱茜对员工还算温和，很少发脾气。 所以她在钱氏内部的风评一直都不错，比她那位脾气火爆的大哥强不少。 在今天之前，陈露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我……都是误会……” 她嗫嚅张嘴，半天说不出话。 围观的人则惊呆了，眼珠子险些瞪出来。 “赵氏？咱们邢城的赵氏珠宝？什么时候跟京城钱氏搞合作啦？！” 第七十六章 开除 走廊上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很快被关在玻璃门外。 钱茜一出现，办事处所有人的表情都不对了。 刚才还是一副看戏的样子，这会儿全都诚惶诚恐。 任谁都瞧得出，她对赵亮的态度不仅客气，还很恭敬。 加上王家的王梦嫣也在，众人哪里还敢袖手旁观，生怕被牵连，立刻站出来甩锅。 “小钱总！是陈露要我把人赶出去的！”率先开口的是保安，他捂着腹部着急的解释：“我以为真是来闹事的，才动手的！” “谁知道是陈露故意搞事！” 有了第一个出声的，后边人也都叽叽喳喳的嚷嚷开。 “对对对，我当陈露核实过登记信息，没想到她竟然偷懒！” “真是对不住啊赵总，我们不是故意的！职责所在没有办法啊！” “要不然……我给您鞠个躬吧？给贵公司添麻烦了，对不住！” 其中一个保安带头，腰弯成九十度，毕恭毕敬的给赵亮来了那么一下。 剩下的人有样学样。 一时间，不大的办事处挤了二十来号身穿统一制服的保安，此起彼伏的不断弯腰。 不仅把巡警看懵了，钱茜的脸上也有点挂不住。 哪个招进来的？ 简直把她的脸面丢尽了！ 蠢到头了！ 钱茜的脸拉的老长，黑得不像样。 “额，可以了，鞠一下就够了。三个有点……不吉利。” 赵亮伸手托住一人胳膊，无奈的说：“各位身上有哪里不舒服的？要不要先去医院检查？医药费我可以……”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保安打断。 “嗐，哪里能要赵总的医药费！本来就是我们事情没有办法，给您带来不便是我们的问题！” “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更何况，您也没下重手。瞧瞧这胳膊腿的，不都好好的吗？” 保安龇牙咧嘴的萧章，实际上脑门儿上全是冷汗。 有身上疼的，也有被钱茜吓住的。 新江月场口在邢城的办事处待遇极好，招聘条件也很严格。 丢了这份工作，今后想找差不多的难如登天。 面对众人的点头哈腰，赵亮始终是淡淡的表情，没有多余的话。 钱茜一张脸冷若冰霜，哼笑一声：“行了，在我面前还装模作样？真当我眼瞎了吗？你们这些人，从明天开始就不用来上班了。” “小李，你去带他们到人事走流程。” “该结算的工资一分不少全给他们，事后如果赵总要追求今天的责任，法务方面你也打个招呼。” 钱茜气的不行。 她看的出赵亮的眼力有多难得，如果双方合作顺利，今后钱氏集团必然能在玉石珠宝等行当开拓出一条新的产业链。 以往的钱氏，多数以投资人的身份出现。 有了相熟的鉴定师，跟靠谱的合作企业，可操作的部分就大大提高了。 说到底，还是这一行盘子太大，现有的世家和企业根本吃不完。 有赚不赚的是傻子。 正因为这样，才更需要维护和赵亮的关系。 保安们一愣，立刻大呼小叫的哭诉起来，请求钱茜的原谅。 “小钱总！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全部都是陈露！是她跟我们说这些人是来闹事的，我们才会出手的呀！” “就是啊！别开除我们！” 钱茜厌烦的皱眉，神色更冷。 “我在京都就听说邢城办事处的保安仗势欺人，好几家小企业都被你们挡在外边。没想到你们胆子越来越大，我带来的人也敢欺负？” 说着，她扫了眼陈露，“你也给我滚蛋！今后钱氏集团投资的企业都不会再录用你。你这种拜高踩低的员工，我用不起。” 她会突然到邢城视察，除了要举办潘家园公盘顺路之外，另一部分原因就是有多个小企业跟新江月场口的负责人投诉，说外省市的办事处员工为人高傲的很，一点不尊重人。 钱氏作为投资比例占大头的企业，自然责无旁贷，必须要深入了解一番。 否则这件事万一传出去扩大了，就不是那么好处理了。 社会舆论是很可怕的，发酵起来压根不管对错，只论流量。 想到这里，钱茜心中更气，她深吸口气转而笑着看向赵亮，“真是不好意思，我还想亲自带你挑选毛料的，是我疏于管教，才让手下人做事没头没脑的。” “小钱总只是其中一个投资人而已，不必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赵亮温和的摇头，二人寒暄两句，熟稔的语气让陈露的心更沉。 反而是一众巡警都乐呵呵的。 发生纠纷，双方愿意私下调解是最好的，大家都放心。 “既然没有我们的事，那我们就先走了。” 刘鑫眯着眼和钱茜，王梦嫣打过招呼，不动声色的朝赵亮挤挤眼，“你小子桃花够多的啊，走了哈！” 不等对方反应，刘鑫领着人快步推门出去。 巡警事务繁忙，整个邢城大大小小的民事案件都要倚仗巡警管辖，这种小问题能省则省。 “那，我现在去挑选毛料？” 王梦嫣提议。 三人正要朝办公室走，陈露猛地扑过来，“小钱总我知道错了！请你不要开除我行不行？！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赵，赵总，我给您磕头，磕头行不行？” 话音落下，陈露咬牙一脑袋撞在光洁的地砖上，“嘭嘭嘭”直接来了三下。 “求求您了，千万不要让小钱总辞退我！呜呜呜！” 越想越心慌。 陈露苍白的哀求着，全身上下都怕的在颤抖。 钱氏集团涉及的产业方方面面，范围之广令人咋舌。 今天钱茜既然放下话，那从今往后，估计不仅钱氏旗下的公司，投资的企业，都不会聘用她。 那些和钱氏有合作关系的，也不太会找她了。 谁想得罪京都钱家？ 又不是疯了！ “求我干嘛，我又不是你上司。” 赵亮才不接这个锅，步子一转，绕过匍匐在地的陈露，在办事处员工的引导下走向办公室。 “赵总！小钱总！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小钱总，我肯定好好表现！” 陈露是真急哭了。 “早干什么去了？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给人家脸色看？” 钱茜冷笑，半点不留情面。 “我不过来视察工作，你真把自己当主人了。” 第七十七章 最高待遇 “呜呜呜，我没有……求求您放我一马吧，我以后保证认真工作，绝对不再以貌取人，自说自话了！” 陈露悔不当初。 可钱茜金口玉言，一口唾沫一个劲，硬是让人把她拉走。 “小钱总！小钱总求求你！赵总，你说句话呀！我知道错了，你想要我怎么做我都答应！” 办事处回荡着陈露的哭喊。 门口聚在一块儿的人群尚未完全散去，时不时地对着陈露的方向指指点点。 孟艺洋和陈志，董瑞三人相互看看，都有些摸不准现在的情况。 “老板进去谈事了，我们怎么办？” 董瑞才不敢跟钱家那位待在一个办公室。 明明年纪不大，气势却狠得惊人。 这么一对比，赵亮平时对他们实在算得上和气。 “三位请到休息室坐一会儿。我们这儿有很多种饮品，请问是需要碧螺春，大红袍，还是咖啡呢？” 跟随钱茜一起来的员工很有眼色，立马主动上前招待孟艺洋三人。 “白水就行。” 陈志轻咳一声，努力挺直脊背，不给赵亮丢人。 “好的，您二位呢？” “我也是。” “我也。” 几乎整个办事处的员工，都笑眯眯的盯着他们。 见惯了大场面，习惯于应酬的孟艺洋都有些不自在。 然而，这才是开始。 接下来，赵亮在办公室跟钱茜，王梦嫣谈了多久，他们仨就被办事处的员工们伺候了多久。 这些人在邢城工作好几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钱茜，更是头一回见她发那么大火。 故而半点不敢委屈了孟艺洋等人。 嘘寒问暖，陪笑陪聊。 总而言之，双方都有够累的。 对于这些，赵亮浑然不知。 “哼，如果公司招的都是这种不办事还得罪人的员工，钱氏的风评肯定会受到影响。赵总受得起钱氏的最高规格礼遇，我要是委屈了他，老爸肯定骂我！” 钱茜和王梦嫣抱怨。 她早早地加入钱氏，身居高位多年，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赵亮隔着办公室的玻璃门从外看去，钱茜和王梦嫣两人都是世家出身，又手握权柄。 但后者显然更柔和些。 前者气势更足，为人处世也更狠辣。 看来京都水深火热，钱氏内部的争斗比王家更难搞啊。 他在心底叹息，思索时黄金瞳下意识地扫过二人，一不小心就把人家看光了。 赵亮尴尬地摸摸鼻子，转开视线前咂摸了下嘴。 钱茜的审美还挺新潮的。 就是过于潮流…… 穿礼服时用胸贴，私底下穿搭也是这般。 不担心沉甸甸的，走路上下抖动吗？ 赵亮眼神挪过去，又好奇地挪回来。 来回在钱茜和王梦嫣身上打量。 大小差不多，身高差距也不大。 一对被淡紫色蕾丝的杯罩托得稳稳当当，挤出一条深沟。 另一对随着钱茜的动作宛若波涛般左右摇晃，只中间用黑色花纹贴盖住。 再往下是腹股沟，一看就经常健身，很有力量感，不像王梦嫣，全身都细条条软绵绵。 然后是同色系的内裤。 嘶…… 就两根带子挂着，跟没穿有什么区别？ 要命了。 不愧是京都豪门，见多识广啊。 赵亮强迫自己扭过头，脖颈连带耳垂都红透了。 等陈露的嚎啕大哭逐渐消失，钱茜才和王梦嫣进办公室来。 这会儿赵亮已经调整好呼吸，能够平静的跟二人对视。 只不过，眼神一直若有若无地朝上瞟，半点没往下瞄。 钱茜再次惭愧地向赵亮道歉。 并且作为补偿，答应提供给赵氏珠宝的是最新一批毛料中顶级的那部分清单。 “今年的料子质量还算不错，但大部分已经被各大世家订购。不过你放心，余下的也都不差，就是在尺寸上或许有些吃亏，没有特别大的。” “下一批要等到年底，到时我肯定第一个通知你。” “而且年初的这批毛料，我听切割师傅提过，实际上质量一般，并没有多好。或者，今年毛料的品质相对于往年来说都在走下坡路。” “高货不明显，顶级货出的极少。” 她忽地笑了一下，朝赵亮和王梦嫣眨眨眼，“据我所知，目前开出的最好料子，就是梦嫣的玻璃种三色福禄寿了。” “你们王家今年已经够引人注目了，还给不给其他企业活路啊！” 钱茜笑着打趣，惹来王梦嫣的小拳头。 “又胡说八道！” “你是没瞧见王家低迷的时候！” “和盛也是因为赵亮，才一点点起来的。” 说到这里，王梦嫣面颊微红，慌忙地岔开话题：“不说我了，清单呢？我们家今年没从新江月场口拿到多少料子，我爸在京郊的两个私人场口上使劲儿，到现在都没眉目。” 她口中的私人场口，产量小，质量也不稳定。 王璐伟的目的主要是冲着人际关系去的。 自家老爹的心野，还贪。 王梦嫣经常无奈，但又束缚不了。 只能一个劲儿地给王璐伟擦屁股。 “其实三个场口距离不远，经纬度相差无几，气候和地貌又一致。新江月好不到哪里去，另两个想必也一般。” 钱茜说着，问赵亮：“赵总如果感兴趣的话，我也能和另外两个场口的负责人联系一番。说不定你慧眼识金，能找出宝贝呢？” “我是运气好，不足挂齿。” 赵亮笑着道。 三人闲聊之间，相关清单已经打印完。 统共八十来页纸，每一页上都有一块毛料，详细的信息被标得清清楚楚。 开采时间，批次，外壳品相，尺寸等等。 拍摄的照片也足有十来张，每一个视角都有，打光清晰，还原度极高。 哪怕不去现场，只看照片，也能大致判断出情况。 不过赵亮的黄金瞳必须穿透实物，所以这张清单对于他来说有些多余。 他曾琢磨怎么开口，不料王梦嫣抢在他前面先说了。 “倩倩，几张纸看不出好坏啦。这些毛料还在新江月吗？要不然咱们直接去京都选？” 说罢，她征求地看赵亮，“你觉得呢？我反正没有实物在，就不舒服。” “咳，确实。” 赵亮顺势点头，又说：“这些对于赵氏来说已经够多的，小钱总太客气。” 最起码不用捡垃圾似的在碎料里挑挑拣拣了。 “毛料确实不在邢城。” “但赵总既然开口，那当然是一句话的事。” 第七十八章 找上门的生意 钱茜笑眯眯的，她既然想跟赵亮建立长期稳定的合作关系，当然要主动给出诚意。 再者，也算是今天员工冒犯对方的歉意。 因此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并爽快的和赵亮约好时间。 “京都到邢城有些距离，”钱茜一通电话打回去，说了两三分钟就搞定，她看向赵亮：“企业用货车走高速最快得凌晨到，不如我们定在明天中午怎么样？” 毛料走不了绿通。 钱茜说的已经是货运公司的极限速度。 “我没问题。” 赵亮点头，他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选料而已，其实不用太赶，早晚都是一样的。” “那可不行，”对此钱茜有不同的意见，“赵总就是太好说话了，才有不长眼的敢在你头上蹦跶。” 她真心建议：“现在是钱氏集团在交好你。” “所以不必顾虑太多，该有的架子端起来。京都那些鉴定师仗着有几分眼力，没少在我面前拿乔。” “尤其是金家，啧啧，老一辈的还知道看人办事。年轻的小辈反而眼睛长头顶上，本事没几个，口气不小。” 说到这里，钱茜不由自主露出个笑，“对了，跟你俩说件事。我爸这次潘家园公盘上提供的毛料，说是库存，实际上就是金家那几位鉴定师口中‘开不出高货’的废料。” “赵总开的这些料，传到我爸耳朵里，他气的一晚上没吃饭。” 王梦嫣笑出声：“有你这么当女儿的吗？居然取笑亲爹。” 钱茜耸肩，“谁让他一口咬定都是‘废料’，还说给我个在邢城扩展人脉的机会。啧，金家的年轻一代经此一役估计会老实很久。” “听说被罚跪书房了呢！” 世家大族的八卦永远那么热闹。 赵亮无奈摇头。 腹诽，你俩是看人家的笑话了。 但他无端端成了金家的眼中钉。 打人脸面这种事，迟早会有报应。 赵亮看向钱茜，意味深长道：“金家如果要找我麻烦，还得劳烦小钱总多多照应。我现在可是上了你的贼船啊！” 他不信钱茜会平白无故把大家族的内务事说出来。 无非是想拉进双方关系的同时，暗示他，只有钱家能够成为他坚实的靠山。 嘶…… 这是在跟陆永康抢人啊？ 赵亮后知后觉，似乎最近陆氏集团和沈家斗的有些紧张，都没空联系他。 连公盘都是陆永康的助理小周参加的。 各种思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赵亮脸上仍是温和的笑意。 “哈哈！赵总说笑了。以你这等眼力，谁会想不开得罪你呀！即便真的有，我也不会看着你受欺负的。” 钱茜说话时朝王梦嫣挤挤眼，“毕竟我好姐妹舍不得呀！” “你又瞎说话！” 王梦嫣刚才还在认真听，这会儿被她调侃的面红耳赤。 挑选毛料的事情说定，钱茜就先走了。 她在邢城还有其他的工作，行程安排的很满，没办法陪两人吃饭。 于是赵亮跟孟艺洋等人交代完后，就自然而然的上了王梦嫣的迈巴赫。 司机都认得他了，还跟他点头打招呼。 至于赵亮自己的大G，则由卢兴旺开回临时居住的酒店。 “茜茜的话你不要全当真，她那个人习惯了打官腔，有时候讲话是会虚一点。但是人不坏的，说的事情肯定能做到。” 刚上车，王梦嫣就为钱茜讲话：“不过有一点她说的没错，以你的眼力，赵氏珠宝早晚会站在龙国顶级世家的位子上。” “到那时候，第一个跟你对上的估计就是金家。” “我们已经把金恒得罪了，他嘴碎，回到京都少不了说我们的坏话。好在有钱氏挡着，暂时不会对你造成影响。” 王梦嫣自小在大家族长大，对这些弯弯绕看的清楚。 “所以你特意把我推给小钱总，就为了让我找个更有力的靠山？” 赵亮拆穿她，“王大小姐对我那么好，我该如何报答你？” “咳！少废话，以后多帮我开几块极品料子就好！” 王梦嫣尚未消退的羞恼再一次弥漫在心底，致使一张俏生生的脸红彤彤的，可爱的紧。 “一句话的事，保准让你成为全邢城高货最多的人！” 对她的玩笑话，赵亮倒是很认真，一口答应。 两人随意找了家酒店，吃过饭后各自离开。 反正明天又要见面选料，倒没多少不舍。 赵亮照例先到星河天地转一圈。 装修师傅很给力，跟他拍胸脯保证最多再有一个半月就能入住。 回到酒店后，他专心致志的盘腿修炼。 引动着体内的灵气顺着经脉一个周天，一个周天的循环往复。 直到翌日朝阳升起，他才从入定状态中退出。 “好像灵气更凝实了些？” 赵亮感受着悬浮在丹田内的灵气团，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行走间步伐更加的轻盈矫健。 距离三人约定的时间还早，他索性先让卢兴旺送他去了趟公司。 谁料刚进大厅，围在前台那儿和孟艺洋扯皮的人堆忽然整齐划一的扭头看过来，紧跟着同时双眼放光的扑到他面前。 赵亮一愣，险些条件反射一人一拳。 “这位就是赵总？果然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啊！你好你好，我是普方珠宝的陈普方，我想请您替我瞧一瞧几块毛料。不知道佣金是多少？十万可以吗？” “滚滚滚！小气吧啦的，十万就想请得动赵总？”大腹便便的胖子挤开他，舔着脸道：“我出一百万！赵总先帮我……” “你们都不行！抠抠搜搜的没点大公司的气派！我，给提成！成功出一件高货料就能拿到成品售卖总金额的5%！” “去你码的！懒得搭理你！万一没卖出去咋办？一辈子不结账了？” “我是那种人吗？” 五六个西装笔挺的成年男人咋咋呼呼，相互揭老底，把赵亮搞懵了。 “老板，这几位都是想请您鉴定毛料的。” 孟艺洋热的出了一脑门儿汗，但脸上的表情依然淡定。 “您开出玻璃种福禄寿的消息传的到处都是，有些企业蠢蠢欲动，就找上门了。” 第七十九章 口碑逆袭 说起这事，孟艺洋也无奈。 赵亮是公司总裁，也是董事长。 并不是专职的鉴定师。 即便发现好料子，那也是紧着自己公司。 然而，旁的企业才不在乎。 他们见赵亮愿意帮王梦嫣看料子，就琢磨着多出点钱请他出马。 最起码比那些口若悬河，结果开的一个比一个垃圾的赌石专家、鉴定师等要好吧？ 赵亮出手，最差也有个正冰种。 “不好意思了各位，我没有成为鉴定师的意思，”听懂前因后果，赵亮和气的道：“我和王大小姐是朋友，相互帮忙而已，并不是她特意聘请。佣金方面也是出于私人情谊，我想各位是误会了。” 说完，他看着一众老总们幽怨的眼神，又补了一句大伙儿爱听的：“不过，我很期待今后的合作。” “各位大哥们有什么好机会，可一定要带带我呀。” 赵亮颇有深意的看向众人。 拎得清的立刻心领神会。 “嗐，赵总说的哪里话，大家都是邢城的企业，当然是要相互扶持啦！总不能啥好事都让那群世家豪门占了吧？” 说话的是陈普方。 他爽快的跟赵亮交换了联络方式，一通恭维结束，第一个带着助理离开。 其他人相互看看，有不甘心的也有不屑的，但也都礼貌的跟赵亮寒暄片刻。 把所有人都送走，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 “老板，公司的股价今天开盘时暴涨，已经往上爬了五个点。” 孟艺洋站在办公室内汇报各项进度，着重提了赵氏目前的口碑。 潘家园公盘，张雷翻车，赵亮宛若一匹黑马，跃入各大世家眼帘。 原先也有跟他有关的八卦传出，但大多是和王梦嫣捆绑，暗示两人关系不一般。 现在，对他眼力认可的人越发多了。 “嗯，知道了。中午准备一下，跟我一起去郊区新江月的场口挑选毛料。” 赵亮点点头，平静的开口。 “您，就没别的要说了？” 孟艺洋推门离开前，忍了又忍，还是犹豫着问：“公司口碑有所回温，进一步的战略策划是……” 她的意思是有样学样，和那些豪门一样，找几个当红的明星代言，宣传一下品牌的优势。 恰好赵亮又处在风口浪尖，不妨把他推出去狠狠吸一波粉。 但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赵亮摇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公司主营业务是珠宝玉石，其他花里胡哨的还是算了。” “终归不是正道。” 说完，他不再提这事，“潘家园公盘的料子玉雕师有想法没？做了几块？” 孟艺洋回神，认真道：“已经有两块料开始做了，不过福禄寿的没那么快。师傅们还在讨论，但最迟月底也能赶工完毕。” 赵亮应声，特意交代：“不用太赶，质量才是最重要的。” “好，我会盯着的。技术中心的师傅们也都很上心，昨天晚上好几个都没回去。” “下午请全公司人喝下午茶吧，算在我账上。” 快中午时，王梦嫣的迈巴赫从和盛绕过来，顺道接他。 赵亮有些不好意思。 “吃过午饭没？” 他熟练的拉开车门，手里提了个小纸袋子。 是他给自己准备的早午餐。 孟艺洋坐后面的大G。 “没，最近减肥。” 话是这么说，但王梦嫣时不时瞥向赵亮手中简餐的眼神不是这么说的。 “饿了就吃点，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凑合。” 赵亮索性把袋子给她。 “……我就尝尝味道。” 娇生惯养，长在金窝里的大小姐，确实没有吃过外边的简餐。 王梦嫣一口咬下去，跟小仓鼠似的一点点啃掉大半。 她微微转过身，没让赵亮盯着看。 殊不知，人家的视线全在她瘦削的脊背上。 黄金瞳随意一扫，王梦嫣柔软的布料消失的一干二净，白皙的皮肤一览无余，让人有搂在怀里的冲动。 赵亮看了一会儿，直到王梦嫣吃的只剩个包装袋，才戏谑道：“哟，都吃光了？某些人不是说尝尝味道就好？” “我是怕浪费！你懂什么！” 王梦嫣尴尬，拿出小镜子补口红。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对，”赵亮大笑，“要我说，都那么瘦了还减肥做什么。你应该多吃点才对，女孩子太瘦不好。” 抱着咯手。 后面几个字他没说出口，怕挨揍。 “嘁，你们男的都这么讲，结果公主抱都抱不动还说是女生胖。” “原来你要公主抱。早说把，想要我抱多久？” “……去你的！” 打打闹闹一路，到郊外仓库时，已是四十多分钟后了。 京都新江月场口不愧是好几个投资人出资的，大手笔的很，直接在郊区租了一整个园区当做仓库。 正门进去，左右各有好几栋高矮不一的厂房，一眼看过去望不到头。 每一间厂房的间隔距离有五十多米，足以见得这一片有多宽阔。 “园区之前是用来生产车身钣金件的，后来效益不少就对外出租，钱氏做主租了下来。这样一来可以方便要看毛料的客户。” 王梦嫣小声跟赵亮解释，没走两步，就见钱茜已经等在门口。 有了办事处的教训，这一次她亲自带人进门，叫这些员工认认脸。 “毛料都在这儿了，除了清单上的那些之外，余下的都是以前堆积的料子，一直没出手。赵总有看上的可以一起带走。” “价格方面从优，绝对不占你便宜。” 钱茜今天穿的一身运动装，略微收紧的腰身衬的她活泼了些。 赵亮飞快扫一眼，默默叹气。 这女人是真不喜欢戴啊！ 不过很快他的心思就不在旁人身上了。 刚进入厂房，堆积如山的毛料分作两堆。 一边是昨天列在清单上的新料。 对面则是搁了好几年的老料。 浓郁的宝气不断往他天灵盖钻，赵亮眉梢上扬，脚步直奔老料区。 “赵总？” 钱茜愣了一下，刚要提醒他却被王梦嫣抓住胳膊。 “你不是说新老料都行吗？怎么，要反悔啊？害怕被我们挑到好货？” 两人关系好，平时随意打趣都没事儿。 “去你的，我是那么小气的人？！” 第八十章 身价大涨 王梦嫣和钱茜慢悠悠的走着，压低声音闲聊。 孟艺洋则是紧跟赵亮身边，看他弯腰在两块毛料上来回扒拉，忍不住问：“老板，这能出高货？” 眼前的料子灰扑扑的沾满粉尘，老树皮的外壳上布满大大小小的坑洞，怎么都不像能出绿的料。 “嗯，高冰菠菜绿，还不错。” 赵亮头也不抬的回答。 黄金瞳之下，所有的毛料无所遁形，内里最真实的景象全印在他眼里。 不得不说，新江月场口的料品质还可以。 哪怕是体积不大的小料，坏料，也有出绿的。 他手上的两块就是。 【高冰种菠菜绿无暇。】 【价值：待估。】 只有拳头大小的两块料子，外壳的花纹能合在一起，原先应该是一起被开采出来的才对。 可惜皱皱巴巴又坑坑洼洼，乍一看确实磕碜。 赵亮吸纳完宝气，把这俩放在旁边工作人员的推车上，转身又去另一块白沙皮毛料前蹲下。 这块和刚才的不同，表皮平滑，色泽统一没有花纹。 唯一的缺点也是小。 还没拳头大。 这种尺寸一般是个人爱好者喜欢的款式，价格不高，能过过瘾。 【高冰种正阳绿无暇。】 【价值：待估。】 赵亮心满意足，被他触摸过的地方，一股宝气顺着他的指尖钻入体内，飞速的盘踞在他丹田之上等待淬炼。 除去这些，后续他还翻到几块正冰飘花，和糯冰种。 孟艺洋一直跟在身后记录，工作人员也推着车把他看上的全登记好放上面。 一通忙活，等赵亮挑选完毛料，都快到吃晚饭的点。 主要是厂房有好多个，而且园区又大，光是走路就要花不少时间。 最后清点，他一共选了一百零二块毛料。 “都不算顶级货，不过中高端市场是够用了。” 赵亮给王梦嫣解释。 如果有极好的货色，他会让对方拿下。 毕竟就目前来说，王家的市场比赵氏大多了。 “怎么，你还怕我羡慕呀？” 王梦嫣挑眉，“你都帮了我那么多次，要不是你那些好料子我根本拿不到手。现在你还跟我客气上了？” “就是，太见外了。” 钱茜拱火，她乐的看戏。 “好吧，是我不对，小瞧了咱们王大小姐。那今天的晚饭我请，就当做给你赔罪？” “可以，老样子地方我选！” 王梦嫣欣然答应，还有些小雀跃。 “唉，羡慕你俩还有时间约会，”钱茜遗憾道：“不像我，晚上还有个饭局要应酬。” “你别胡说！就简单吃个饭，怎么就是约会了！” 轻轻拍了钱茜一下，王梦嫣有些不敢看赵亮。 “下次有机会一起吃饭。小钱总忙着挣大钱，我可不敢耽搁。” 赵亮说笑两句，一行人各自散开。 他选好的料子交由仓库登记完，由孟艺洋负责盯着送回公司。 如此一来，赵氏珠宝上半年不愁没成品卖，而且也成功从中低端市场再次进入中高端的门槛。 新江月场口的料子，第一次对赵氏珠宝敞开大门。 意味着将来赵氏地位悄无声息发生了改变，赵亮的身价也随之水涨船高。 不过他也没有彻底放弃中低端市场的打算。 所以这一次挑选的毛料中，还有部分是金丝豆种，略带棉絮。 糯种也有一部分。 都是高端市场瞧不上，但新手入门不错的选择。 思索间，迈巴赫已经在火锅店门前停下。 赵亮探头一看，哭笑不得。 “你还真把我当穷鬼啦？” 每次单独吃饭，只要是他请客，王梦嫣要么选倭式烧烤，要么是火锅。 绝对物廉价美。 “干嘛，替你省钱还不好。” 王梦嫣瞪他，“别高兴的太早，等赵氏珠宝新一季度的盈利上涨，我就不管了。到时候什么贵你就请我吃什么！” “好好好，你说的算。” 二人照例要了个包间，等待期间王梦嫣提了一嘴画展的事，问他感不感兴趣。 “其实是我爷爷的徒弟举办的新锐画家展览。展出的是十来个年轻艺术家的作品，有字画也有手工艺或者雕塑之类的，反正种类挺多的。” “都是一个大学出来的朋友，联合在一起凑的展，由我爷爷的徒弟牵头。” 王梦嫣托着脸说：“不过嘛，主要是因为有我爷爷的关系，人家主办方才愿意出租场地和承包了宣传的工作。” “你也知道现在的新锐画家有多少水分，个个都说自己的作品深奥，寻常人看不懂，好像愿意附和他们，自己的审美也会提高似的。” “啧，还不是忽悠大众，赚点钱嘛。” 她是瞧不上这批没实力还瞎折腾的人。 谁让她爷爷收了个好徒弟呢？ “王老先生还有徒弟？” 赵亮惊讶了，在他的印象里，王金堂独来独往惯了，身边带的最多的就是王瀚文，其次是王梦嫣。 至于“徒弟”这个说法，倒是从未听过传闻。 “嗐，就是我爷爷老朋友的孙子！好像叫，马俊生。龙国美术学院雕刻专业毕业的，我见过一次，可能装了！” “他想进和盛当玉雕师，面试没过求到爷爷那儿。我爷爷不大看好，但是碍于面子没办法，索性装傻说公司不确认。画展也打发我出席。” 王梦嫣很郁闷，“我听爷爷说，那时候会顺口收下马俊生是喝醉酒说了大话。现在好了，给自己找来个麻烦。你跟我一起去吧？我一个人得无聊死。” “对了，美术展当天楼上还有一个书画展览，是我爷爷为了给马俊生造势，特意举办的。” 听她这么说，赵亮瞬间就回过味儿来。 新锐画家的展览少有人问津。 但在同一栋楼里，要是再看个规格高大上的展览，就顺带能宣传出去了。 再冠上“王金堂徒弟”的名号，怎么也能吸引一些人流量。 “啧，年轻画家有够艰难的。” 赵亮感慨。 “少同情人家，那群人为了跟世家大族扯上关系，没少费劲！”王梦嫣轻哼，“如果不是我爷爷强制性要求我代替他去，我才懒得掺和呢！” 二人一边说，一边吃。 最后结账时又被娱乐媒体盯上，连拍好几张照片。 第八十一章 心甘情愿为你花钱 王梦嫣不在意，她习惯了生活在大众的八卦里。 只要不是太过分，都随意。 但赵亮想了想，还是给方伟去了个电话。 “额，赵总，删除新闻这个事儿我做不到啊！” 手机另一头，方伟苦着脸道：“我只是个小记者，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干涉上面的决定。而且王家有派人打点过，这种程度的小道新闻是允许刊登的……” 换言之，就差没说赵亮多管闲事了。 王家都不在乎，你瞎起劲干嘛？ 赵亮冷笑，手指在桌面轻点，“是吗？那我倒要问问，究竟是王老爷子允许的还是王家，或者和盛的某些人买的流量。” “……咳咳，赵总您不能瞎说呀，哪有买流量。” 方伟心虚。 对王金堂的态度，赵亮心中有数。 但凡是正面的，或者接近事实的，王老爷子一般不怎么在意。 过界了自然有王家的法务亲自上门。 可赵亮和王梦嫣只是吃个饭而已，竟然几个小时的功夫就被挂在了热搜上。 要说背后没有推手，他不信的。 更何况，新闻标题也起的挺有意思，没有明说什么，但字里行间的意思都是王梦嫣眼神不好，看上了穷小子甘愿倒贴之流。 赵亮敢打包票，王金堂一定不希望见到这样的新闻。 至于为什么还没被撤下，多半是王家人搞得事。 如今王金堂不在邢城，多的是小鬼作妖。 比如王瀚文。 他想看王梦嫣的笑话，顺带给她制造负面新闻，以求在王老爷子面前抹黑她。 毕竟两人是王家继承人中拔尖的存在，作为竞争对手，王瀚文肯定要搞幺蛾子。 让王梦嫣口碑下降，对于他继承家族有利。 想到这里，赵亮语气更冷。 强大的压迫感隔着手机都能清晰感受到。 “没买流量，一条吃饭的消息能升那么快，被挂那么久？” 赵亮嗓音低沉，自带冷气。 方伟支支吾吾，无奈道：“赵总，我也是打工人要吃饭的呀……” 话音落下，他手机传来“叮”的一声响。 “把热搜撤了。还有，以后再有关于王梦嫣的八卦通知我一声。” 赵亮再次转了三万块过去。 看到提示，方伟眼珠子瞪得溜圆，心想赵氏珠宝是真的起来了！ 这位少爷是真大方啊！ 工作室、报社收的钱都到不了记者手上，只要不是单干，就只能每个月领死工资。 奖金也是看缘分。 因此，赵亮的转账是直接打到他私人那儿的。 等于平白无故多了笔收入。 “嘿嘿，赵总放心，您吩咐的事情我肯定办好！” 方伟咬牙答应，扭头就去找主编。 半个多小时后，跟王梦嫣相关的热搜果然被撤下，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国民小花和导演搞不清楚的花边绯闻。 对于花出去的钱，赵亮并不多心疼。 不说赵氏珠宝已经过了最缺钱的阶段，就说王梦嫣每次请他帮忙看料子给的佣金，加一块儿都好几千万了。 花这么点小钱能为对方解决掉一桩麻烦事，赵亮乐意之至。 晚些时候，赵亮例行去新斗士搏击俱乐部锻炼，王先勇见到他高兴的咧开嘴直笑。 “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练了。” 他走在赵亮身边整理措辞，过了会儿才道：“上次我跟你说的比赛，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就在两周后，市体育馆。” “第一名十万块，后边的依次递减。我知道你是大老板对这点钱不在乎，你就当帮我一个忙呗？” 王先勇厚着脸皮说：“小道消息，这次邢城有家俱乐部来了个超级大佬，是受伤退役的拳手，年轻能打。” “之前这家俱乐部经常挑衅我们，我没当回事。可这回不同，人家扬言要我们输了给他们下跪……你也知道，这里是小钱总名下的产业。被人压着欺负说出去不好听，我回头也得挨骂。” “哪家俱乐部？” 赵亮忽然来了兴趣。 新斗士的背景有心人一查就知道。 竟还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搞事，真是奇了。 “深蓝。” 王先勇见他问，顿时来劲儿了。 “深蓝搏击俱乐部成立时间比我们早，不过后来因为经营不善被京都的富二代买下，还在全国范围内开了好几家门店。” “财力和规模比我们大多了。平时，我们两家互不相干，面向的客户群体不一样，大家谁也碍不着谁。” “这一两年深蓝邢城分店换了个店长，才开始跟我们别苗头的。起初是会员卡降价，然后又是送这送那，总之招揽到不少生意。” “见了面也要阴阳怪气我们，烦得很。” 说完，王先勇皱眉，对深蓝搏击俱乐部的厌恶不加掩饰。 “我跟小钱总提过一两次，后来确实好很多。但狗改不了吃屎，前两天他们又开始蹦跶。” 赵亮琢磨一番，觉得多半深蓝背后是钱氏集团的商业对手。 钱茜对他还算不错，他也捞了不少好处。 要想维护双方的合作关系，单靠一方面努力是不行的。 他也要表现出些诚意。 既然他在新斗士，那势必不会让俱乐部吃亏。 几乎没多犹豫，赵亮就应下了王先勇的请求。 “行，比赛日期和地点提前通知我，我尽力而为。你也知道我的底子，才练那么点时间，未必是人家的对手。” 退役拳手，纵然有点伤病，也比普通人要强得多。 否则也不会让王先勇那么忌惮。 赵亮自认技巧还不纯熟，不过在不动用灵气的情况下，他力气大也够灵活。 投机取巧的话，胜率极高。 “哈哈哈！你愿意参赛就好！那我就把你的资料报上去了？” 得到赵亮的首肯，王先勇一晚上都乐呵呵的，跟赵亮对练的时候也更加严苛。 两人一直练到深夜，衣服都湿好几轮了才散。 到酒店的第一件事，赵亮就是去卫生间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盘膝打坐时，疲惫的身体一点点恢复。 一夜过去，肌肉酸痛完全不存在的！ 赵亮神清气爽，选了一身略微休闲的西装，让卢兴旺把他送去画展现场。 第八十二章 改名了 举办地在市艺术馆，统共七层楼高，占地面积极广。 门口停了一排豪车，车库都堵住了。 年轻画家们的海报被做成立牌摆在门口，赵亮随意一扫，似乎见到个熟人！ “马俊生……” 盯着立牌上油头粉面的身影，赵亮大脑里飞快搜索人名，终于在高中同学的角落把他扒拉出来。 不是他记性差，连方文清他都记得住，更何况马俊生。 只是这小子以前不叫这个名儿。 读书那会儿，他叫马超。 因为这名字，没少被同学们拿来打趣。 没想到时隔经年，这小子还真把名字改了。 赵亮无语。 “在看什么？” 王梦嫣带着助理下车，悄咪咪的走到赵亮身后拍了他一下。 “马俊生是我高中同学。” “啊？” “他改名了，我没认出来。” 赵亮无辜的耸耸肩。 “噗！哈哈！” “你这什么表情，以前你俩关系不好吗？怎么你很郁闷的样子。” 王梦嫣不客气的笑出声，拽着赵亮胳膊从特殊通道里过。 门口的这些富豪们，其实是去七楼看王金堂办的书画展的，马俊生组织的新锐画展才是顺带的。 不过路人不知道。 毕竟门口只放了年轻画家的立牌，大家都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纷纷摸出手机拍照。 一波造势顺利达成。 赵亮好笑的摇摇头，转而问王梦嫣：“一般吧，没怎么说过话。我记得马俊生家境普通，并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怎么会跟你爷爷搭上关系？” 王金堂是什么来头，王家能有如今的辉煌，全靠这位老爷子一手将家族往上拔高了好几个档次。 在此之前，王家只能算邢城的大家族，在龙国排在二流位置。 八竿子打不着的两种人能牵连在一起，总归有些不为外人道的小故事。 倒不是赵亮想打听豪门八卦，他就是纯粹好奇。 反正跟王梦嫣那么熟了，他干脆直白的问出口。 “我跟你说过他是我爷爷朋友的孙子吧？” 王梦嫣想了想，回道：“我爷爷年轻文章写的好，经常登报。他和杂志的编辑久而久之就成了笔友，两人没见过面，全靠书信联络。” “后来有阵子对方没有回信，我爷爷等了很久，忍不住打到杂志社去问，知道那位笔友重病离世。” “他很后悔，怎么没多关心两句。” 赵亮恍然，接过话茬：“所以王老爷子一直有照应笔友的后辈？” 难怪了。 他就说马俊生这样的人，不可能入得了王金堂的眼。 王梦嫣点点头，压低声音道：“可惜，爷爷笔友的儿子，孙子，人品都不咋地。否则以我爷爷的能力，肯定会全力栽培的。” 说的也是。 赵亮正要开口，忽的就听身后有人喊他。 “嘿，真是你啊！没想到你也会到画展来。前阵子方文清跟我提起你，说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脾气大不把人放在眼里。” “他和姜婷只是犯了点小错误，你就把他们两个辞退了。要我说，同学一场至于吗？多少留点情面嘛。方文清还推荐过我来你公司应聘玉雕师，不过看他现在的惨状，我还是算了吧。” 梳着大背头的年轻男人诧异的看着赵亮，穿的跟立牌上一模一样。 他一本正经的端着虚伪的笑说道：“我这个人说话直没心眼儿，万一哪天惹了你不高兴再被你开除，那多尴尬。” “我还当你真成什么大老板了，现在一看混的也就那样。话说你身边的这位，似乎有些眼熟。不给老同学介绍一下？” 他眼神肆无忌惮的在王梦嫣身上扫来扫去，眼底的惊艳和猥琐掩饰的很好。 但在赵亮眼里无所遁形。 “马超，好久不见。” 赵亮轻轻揽了一把王梦嫣的肩膀，把人往背后带了两步。 他故意喊对方原名，果然马俊生的脸色变了好几变。 “……我现在不叫这个名字。” 马俊生僵着脸开口，“既然到了就去逛逛吧，看不懂也没什么关系，画家的世界不是你这样的普通人能理解的。” “还是别了，我们顺路经过而已，主要是来参加王金堂老先生的书画展的。” 赵亮直接拒绝。 “至于你这里，恕我欣赏不来。” 他说的实话。 打从走进门，各式各样的油画就跟张牙舞爪的妖魔似的，快把他眼睛戳瞎了。 年轻画家为了寻求突破，给自己标新立异，切入点都奇形怪状。 更重要的是，联合参展的这些所谓的新锐画家，连基本功都成问题。 特别是马俊生，他的油画不多，展出的大多是他的玉雕作品。 赵亮公司正在招聘玉雕师，但这种水平还是算了。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有胆量拿出来让人看的。 或许是赵亮脸上的嫌弃意味太明显，刺痛了马俊生的神经，他流连在王梦嫣身上的视线倏地收回来。 “无法欣赏是你的问题。还有，就你这样的能去王老爷子的书画展？你知道去的都是什么人吗？” “哦对了，我这小画展只需要一张门票就行，但是楼上是需要邀请函的。你有吗你？该不会是看到别人都往楼上走，你也觉得自己能去吧？” 马俊生讥讽赵亮，“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心里不清楚？” “当个小老板就飘起来了？得了吧你！” “谁说我没邀请函的？” 赵亮轻哼，扫了一圈他的作品，接着嗤笑：“我的公司确实缩水规模大不如前。但你这样水平的玉雕师我是看不上的。” “把料子给你，跟扔垃圾堆有什么分别？” “美院现在挺缺人？怎么啥样的都要啊，劝你还是换个职业的好，你的作品只会给你的老师和学校添堵。” 说完，赵亮无视马俊生黑黝黝的脸，单手揽着王梦嫣的肩膀和她转身往楼上去。 “靠！我特么不信你小子还真能有邀请函不成！装什么大头蒜，你的破公司我还不稀罕去呢！” 马俊生压着火低吼，一张脸涨得通红，双手握拳气的全身发抖。 恰好经过的看客还嫌不够似的，指着王梦嫣的背影惊呼：“妈耶！王家大小姐也来看画展？” 第八十三章 嫉恨下套 王家大小姐？ 是他知道的那个王家吗？ 一连串的疑问在马俊生的脑袋里炸开。 他盯着赵亮和王梦嫣的背影，皱眉凝视半天，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觉得对方眼熟了！ 曾几何时，他借着已故爷爷的光，向王金堂讨要过好处。 但对方有所保留，不太看得上他。 这些马俊生心知肚明。 不过有时候人笨一点，少一些尊严，能捞着的利益就越多。 靠着扔掉的脸面，马俊生才有一个“王金堂徒弟”的名头，在艺术圈终于有人愿意看他一眼，也顺利挤进前途无量的玉石珠宝行当。 然而，他费劲心思得到的一切，竟然被赵亮比下去了？ 马俊生直勾勾盯着和王梦嫣谈笑风生的人，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转角。 “靠！凭什么姓赵的日子能过的那么好？明明他什么本事都没有，竟然能让王大小姐作陪？” 他没说的是，看上去两人还挺亲密的。 “咦？你不知道啊，赵总替王大小姐鉴定了好几块高货料子，其中不乏极品。” 刚才说话的人斜睨他，“和盛原本濒临断裂的资金链，都被稳住了，目前股价仍在小幅度上升。” “而且赵总很得王老爷子的赏识，前阵子王老爷子私人博物馆展览的镇馆之宝青铜皿，就是赵总赠予的！” “说的是，最近王老爷子带着青铜皿，在全国各地的博物馆展出，给他长了不少脸。” 两位主角不在，大伙儿议论的热情更高。 “你俩不是老同学吗？人家一点都没告诉你呀？” 马俊生和赵亮的对话被几个离得近的听了去，这会儿都在探头探脑地打量。 有人直白道：“马先生，你的画我买了。但是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联系下赵总？我家公司也想购入一批毛料，想请鉴定师傅。” “听说他经手的就没废料，嘿嘿，如果顺利的话，到时候少不了你的介绍费！” 这人才说完，另一人也跟着道：“我公司也有需求！” 正所谓有一有二就有三，一时间五六个年轻的富二代围上来，都想从马俊生这儿走关系。 把他气得不轻。 马俊生一张脸铁青。 他想在赵亮面前耀武扬威，打击对方一下。 万万想不到，如今是他借着对方的名气卖出了几幅无人问津的油画。 沾了光他心情愈发郁闷，对赵亮的厌恶和嫉恨更深。 等应酬完这拨人，马俊生去到卫生间打了个电话。 “老方，你上次说的事情我答应了。” 他反锁隔间，压低声音道。 “啧，我还以为你多高洁呢，原来一周都忍不了。怎么忽然爽快了，是不是在赵亮那儿吃瘪啦？” 另一端，方文清开着公放，和姜婷搂搂抱抱正热乎。 暧昧的水声溢出听筒，马俊生皱眉，忍了又忍才说：“跟你不相关的事儿少管。我就问你是不是真的能让赵亮倒大霉？” “哼，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这批货是我现在的雇主要我处理掉的，从外观上看百分百都是真古董。” “一般人根本瞧不出。” “我们同学一场，有好事我当然会想着你。货一脱手，我就给你提成，一毛钱都不带少的！” 方文清阴狠的说着，耸动的力度也跟着加大，撞的姜婷惊呼出声。 “……大白天的你节制点，行了，时间定好通知我，不妨碍你办事了。” 马俊生被哼唧声搞得心神不宁，索性挂了电话继续回去接待宾客。 总是有些容易被舆论带偏的人追捧所谓的“新锐画家”，想提前押宝。 他得趁机多结交一些人脉才对。 已经在七楼的赵亮还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 不过即便知晓，他也无所谓。 “老爷子够大方的，欧阳询的字画也舍得拿出来。” 赵亮的黄金瞳盯着眼前字迹洒脱的书画，打从心底赞叹。 【正在识别当前古董属性。】 【唐朝欧阳询书法作品。】 【价值：四千万元。】 欧阳询是楷书四大家之一，笔力苍劲有力，结构尤其特有的风骨。 后人称之为“欧体”。 不过欧阳询的真迹世间难寻，市面上确认的一共只有两幅。 龙国博物馆中有一副，还有一副则在王金堂手中。 当年王老爷子还年轻时，在海外游学机缘巧合之下花费重金所得。 “可不是吗？我爷爷为了帮马俊生提高名气，费劲了心思。” 王梦嫣撇嘴，“你看过来的富二代数量就知道了。不过这些人只是替家里走个过场，世家豪门的大家长是直接从地下停车场的电梯直达七楼的，那些新锐画家不值得他们逗留。” 说到这里，她想起一件事。 “待会儿楼下还有个采访，是专门为新锐画家举办的联合访谈。你有没有兴趣？” 赵亮愣了一下，依依不舍的将目光从字画上挪开。 光是这么一件宝贝，他吸纳的宝气就浓郁的凝实。 “我去做什么又不是采访我。” 王梦嫣白他一眼，“给你家公司打广告呀！营销号和媒体吹捧新锐画家，故意抬高他们的身价就是为了方面捞钱。” “资本运作就是这样的。反正你人也在，顺便去蹭个镜头有什么不好。赵氏珠宝刚回到大众视野，你在平台投放的流量也太少了。要不是最近开的好料多，都没多少人注意。” 她为赵亮抱不平，但对方其实并不多关注。 “一直出高货就是最好的广告，”赵亮笑说：“豪门大佬光顾的多了，不仅高端市场火热，也会顺便带动中低端市场。” “我是不想在平台太高调，说不定会引来反感。再说，做玉石珠宝的神秘一点不好吗？” 赵亮要的是格调。 这年头，有钱人就喜欢自己买的东西与众不同。 但凡赵氏珠宝频繁活跃在大众面前，哪怕他的东西再好，估计也未必能在众多世家的眼里上档次。 “嘁，居然被我爷爷说中了。” 王梦嫣小声嘀咕。 “什么？” 赵亮分心在看其他古董，宝气从四面八方逸散开，又一点点汇聚到他头顶百会穴。 等回过神，恰好错过王梦嫣的话。 “我说，我先前问过爷爷要不要让你也露个脸，结果爷爷的回答跟你一样！” “咦，原来王大小姐时刻为我着想呐？我受宠若惊啊！” 第八十四章 多多益善 “嘁。油嘴滑舌，哪里学来的。” 王梦嫣先是白了赵亮一眼，继而耷拉下脑袋。 “你是不想去接受采访，我是不得不去。” 她无奈的叹气，“你也知道我爷爷为了和老友的情谊，才会帮马俊生牵线搭桥，还用自己的名气捧他。” “甚至特意在同一个美术馆的楼上举办字画展览，全是为了那一点私人感情。所以我来之前，爷爷特意打电话跟我说，一定要去参加采访，帮忙说两句好话。” “用我爷爷的话说，就是‘送佛送到西’。前面那么多事都办了，简短的采访而已，凑合去吧。” 说完，王梦嫣整个人都有点蔫耷耷的。 “之前不知道你俩是同学，我勉为其难答应了。现在见识过马俊生的为人，我真是懒得搭理他。就他那样的人，怎么称得上‘新锐画家’的，艺术界的人眼珠子都瞎了吗？” 她的碎碎念成功让赵亮笑出声。 “你管那么多，反正就是一个采访，随便说两句不痛不痒的话得了。媒体又不都是傻子，知道要怎么写。” 再不济，他还能出钱让方伟帮忙。 在报社有人好办事，这话赵亮是切身体会到了。 只能说，真香。 “行叭，那你陪我不？” 王梦嫣眨眨眼，问出口还有点脸红。 “咳，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一会儿晚饭我要跟你谈一谈和盛跟赵氏珠宝合作的事。采访估计用不了多久，你干脆等我一起？” 赵亮挑眉，欣然答应。 “王大小姐是在约饭？我当然求之不得。” 两人边走边说，脚步放的很慢。 市艺术馆内部装修偏古朴，很有古代的风格，雕廊画柱之下，悬挂在墙壁上的各朝代书画作品尤为令人应接不暇。 【正在识别当前古董。】 【宋朝高克明山水画。】 【价值：5000000元。】 每经过一幅画，赵亮都忍不住驻足停留。 山水，花鸟，鱼虫。 各种古画悬挂在墙面，诉说着远古的故事。 浓郁的宝气扑面而来，赵亮深吸口气，感觉毛孔都张开，任由宝气凝聚到身边被他吸纳。 尚未剔除杂质的宝气凝成一小团，盘踞在他丹田的角落。 赵亮呼出一口浊气，沉浸在幽静的氛围中。 画展对于他，就像是步入了一块福地，满满的都是乳白色的宝气。 他时不时偏头跟王梦嫣说两句，大多跟书画价值相关。 七楼展厅很大，但布置的并不紧凑，展出的书画也有限，很快一圈就逛得差不多。 不得不说，王金堂不愧是享誉国内外的大收藏家，藏品顶级。 赵亮感慨，这样的画展多多益善。 “其实我爷爷收集的书画作品远不止这些，不过很有多都被龙国各地的博物馆借走了，你要看的话要么等展品合同结束被送回到邢城，要么只能出省。不过留在我爷爷庄园里的这些，也都是常人瞧不见的宝贝了。” “我听说，曾经有人开高价想买欧阳询的真迹，结果被我爷爷骂回去了。” 王梦嫣偷笑，“我爷爷说他才不想牢底坐穿，这些宝贝都是在国家文物局报备过的。无论走到哪儿，都能查得到。” “嗯，国内明令禁止清朝以前的文物古董的交易，也是为了不让更多的宝贝流到外边去。” 赵亮点头应声，正说着话呢，熟悉的声音又在身后出现。 “你懂什么，就在这里逼逼赖赖。” 马俊生不知怎么也混了上来，他身边还站了个年轻人，目光火热的盯着王梦嫣瞧。 这眼神莫名让赵亮不舒服，他下意识上前一步，挡住对方的眼神。 “至少比你懂得多。” 七楼气氛安静，大家都是懂行的，又都是世家大族，自有一套行为准则。 这会儿见他们这里起了龃龉，纷纷皱眉，以表示无声地谴责。 赵亮致以歉意一笑，干脆牵着王梦嫣往楼下去。 反正逛了好几个小时，该看的也早看完。 “你不是说还要接受采访吗？我们现在下去看看，要是已经开始了就早点弄完早点走吧。” 赵亮没搭理马俊生，侧头询问王梦嫣。 “好，我正好有点走累了。” 二人无视身后的两人，一道往楼下去。 “王大小姐等等，我是邢城李家的李捷。前年的酒会我们见过一次，你还记得我吧？” 和马俊生走在一起的年轻人快步追过来，讨好的冲王梦嫣笑。 他一说名字，赵亮就立刻想到他是哪个了。 就在艺术馆的大门口，还摆着他的立牌呢！ 原来这人也是今天的“新锐画家”啊。 赵亮不动声色的打量他。 对方半个眼神都没留给自己，显然十分瞧不上赵亮。 不过想到李家在邢城的地位，也并不奇怪。 李家并不是玉石珠宝，或者古玩行当的。 他们家全是搞艺术的。 京都美院就有好几个姓李的教授。 至于李捷，是李家这一代年轻人中备受瞩目的……艺术家？ 这三个字，赵亮确实很不愿意跟对方挂在一块儿。 因为他曾经在一个联合画家展览上见过李捷的作品。 怎么形容呢，大块的颜料混在一起，像烧糊的饭菜。 连人物的形都抓不准，真不知道怎么会认追捧的。 “不好意思，隔了太长时间了，我不认识你。” 王梦嫣冷淡的回答将赵亮的思绪拉回。 “哦，不要紧的，我在楼下有个人展，王大小姐要不要去看看？我的画作明晚会上拍卖会，不过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就送给你！” 明眼人都看的出，李捷是想要追求王梦嫣。 马俊生当然心里有点不舒服，但他没那么傻去跟李家的少爷争。 他会主动牵头举办画展，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跟对方拉近关系。 毕竟纯艺术和玉石界是两码事，王家涉及的不多，未必能为他遮风挡雨。 马俊生将王家利用了个彻底的同时，也想借此机会建立自己的人脉圈子。 李捷就是他的头号目标。 “算了吧，我不要。” 王梦嫣撇撇嘴，嫌弃的很。 说话间，几人已经坐电梯回到一楼。 之前还冷冷清清的地儿，如今人满为患，全是打扮新潮的年轻人。 有一些一看就是各大高校的艺术生。 赵亮手臂微微收紧，将王梦嫣半揽在怀里，“采访的地方在哪里？” 第八十五章 包装身价 所谓的“新锐画家”，只是资本和营销号捧出来的噱头。 马俊生和李捷这样的作品都能凑出个展览，足以见得有多水。 和那些真正的艺术家八竿子打不着。 不过艺术馆借着这股风，也在二三楼展出了部分小画家的作品。 那些的水准明显比这批人高的多，有自己的思想，手上功夫也到位。 赵亮扫了一眼门口角落的宣传册，在心底暗暗点头。 “王大小姐是要去接受采访吗？来来，就在正厅正中央，电视台的人已经到了。现在正采访其余的几位联合参展的画家。” 李捷格外殷勤，伸手试图去抓王梦嫣手臂，被赵亮强硬的挡下。 “你谁啊，我跟王大小姐说话，有你的事吗？” 他上下扫视赵亮，眼底的不屑丝毫不加掩饰。 “李少，这位是我的同学……” “哦，你说的有点名气就不认人的就是他啊？我看也没什么本事嘛。喂，听说你的眼力不错，能不能看出我的画值多少钱啊？” 李捷戏谑的盯着赵亮，想看他笑话。 “你这都什么鬼画符，居然有人想不开买回去，疯了吗？” 王梦嫣插嘴，半点不给他面子。 一楼的展厅被分割成好几个隔间，里边分别展出不同画家的作品，这些新锐画家的质量参差不齐，叫人发笑。 可前来看展的艺术生还是双眼放光，相当艳羡。 见有人聚在一起，也都把注意力放了过来。 “咳咳，王大小姐，李少的这幅画是他的毕业作品，前年还得过奖的。” 马俊生颇为自得的补充，“当初李少是一等奖，我是二等奖。我的作品也在这儿，几位要……” 不等他说完，赵亮就不客气的打断，“得奖？这幅画顶多四百块钱，谁给评的分？” 黄金瞳一扫而过，不到两秒就给出了评价。 【现代油画作品。】 【价值：380元。】 A0的尺寸，才不到四百块，估计是把颜料和画框的价格都算上去，才勉强得出的结论。 赵亮很是嫌弃。 这种东西还能得奖？ “你这该不会是哪个村里举办的比赛吧？正规艺术奖项，这玩意儿能评得上？” 心里怎么想的，赵亮就怎么说。 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周围的人都听见了，当即哄堂大笑。 “噗！哈哈哈！我刚才还以为自己眼瞎，一副噗通的色彩冲击油画居然被抬的那么高！什么现代抽象画新锐大师，毛病吧！” “真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搞抽象画了，反正画的莫名其妙就说自己抽象呗，理解不了就是自个儿的问题。” “嗐，我早就想讲了，但是瞧你们瞅的那么认真，我就没敢说。” “他谁啊？瞎说什么大实话，李家少爷的画作他也敢评论？” “为啥不敢？” 年纪轻的艺术生扎堆叨逼叨，他们即便知道李捷的身份，也没多害怕。 学艺术的嘛，有几个是穷的？ 两袖清风的哪敢轻易涉足纯艺术，不怕吃不上饭呀。 李捷气的要命，一张脸铁青。 “妈的！你是在质疑赛委会的眼光？我告诉你，别以为运气好赌涨了几块破石头就能在艺术圈指手画脚！” “我知道你是赵氏珠宝的赵亮，我想整你有的是办法！” “你公司不是在招玉雕师吗？呵，你信不信我能让你这辈子都招不到人！在邢城跟我作对，你怕是挑错了对象！” 他恶声恶气的威胁。 赵亮并未动怒，反而有种看憨批的既视感。 “不信，你试试呗。” 他在邢城玉石圈小有名气，这一点从主动上门找他充当鉴定师的企业数量，就能看出。 更何况，赵氏珠宝的那几块高货料子，多的是豪门富商和阔太喜爱。 如今的赵亮，早就不是能随意欺负的小喽啰了。 虽说还未回归曾经赵氏的辉煌，但也不差了。 “你是摆明了要跟我作对是吗？” 李捷脸色阴沉，他的小隔间已经围了不少人。 赵亮的话让他下不来台面。 尤其是刚才对他的画作有兴趣的富豪，这会儿都开始犹豫了。 “听见没有，那小伙子说不值钱，就四百块。” “可是拍卖底价是八万，我刚才偷看了登记表，有十几个人决定参与拍卖！” 新锐画家的参展作品都是能售卖的。 如果只有一人看中，售价自然就是底价。 多人的话，就在明晚举行的小型拍卖会上价高者得了。 这是一贯的规矩。 画家大多都是办联合展览，费用少，也能借着旁人的光多吸引一些热爱艺术的人。 特别是有钱人。 能单独举办个展的，都是名气和实力并存，有一定积累和声望的艺术家。 而李捷有家族托底，给他的宣传力度极大，也顺势忽悠到一部分人。 赵亮耸耸肩，平静道：“实话实说而已，你的画贵就贵在用的颜料全是进口货。画框也是实木的，还大。” “但凡稍微小一点，可能都不够二百块钱。” 话音落下，周围响起思思索索的嘲笑声。 “真的假的？这小伙子说的靠谱吗？” “你不认识他啊？赵氏珠宝的新总裁，前两天在潘家园公盘上大出风头那位。啧，狠狠打了张家少爷脸面的那个！” “咦？就是他啊！果真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啊，那我信了。能连续开出高货的人，不管是眼力还是运气都好！” 几个富二代说话不避着人，原本决定要竞争李捷画作的一听，顿时后悔了，逮着工作人员问：“我能取消吗？没什么特殊原因，就是不喜欢了！” “咳，那个赵总，您能帮我看看这幅画吗？我听说这两年会大火，您觉得值几个钱？” 弱弱的女声钻进赵亮耳朵，他低头一看，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 她手指着的，是小隔间对面的风景油画。 画面里，一个小女孩低头抚摸一直受伤的雪豹，背景是苍茫的沙漠。 乍一看挺好，就是比例很有问题。 色彩的过渡也不够自然。 赵亮眼神接着往下，看到画框下挂的名牌。 马俊生。 “哟，你还有这种水平的作品呢？” 比雕的歪七扭八的玉石强。 赵亮诧异。 不等对方得意，黄金瞳已经弹出一行字。 【现代油画。】 【价值：800元。】 第八十六章 合作 “嗯，你的比他好些，八百块钱吧。” 赵亮黄金瞳一扫而过，很快得出结论：“用的颜料多，框架有镶嵌部分，售价略微高一些。” “你在京都美院学了四年，就知道怎么包装油画了？画技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难怪高中的时候美术老师不建议你学艺术类。” 上下嘴皮子一碰，赵亮就把马俊生的老底揭。 满意的看着对方气的七窍生烟，他转而看向刚才问话的女孩儿：“这种作品没有研究的必要，看多了伤眼睛，反而对审美不好。” “对了，你们是自己来的还是学校推荐的？” 面前一小撮人打扮的干干净净，朴实无华。 澄澈的双眼里是社会人不具备的纯真。 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在校艺术生，和叽叽喳喳的富二代们形成鲜明的对比。 “是老师给的门票，叫我们来随便参观的。” 那女生小心翼翼的说：“我也觉得这些画没什么意思。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老师说还要写观后感，这咋写？” “实话实说吧，看完这些所谓的‘新锐画家’，我觉得艺术圈更需要我这样的来洗洗眼睛了！” 有个大块头男生坚定不移的说：“现在我自信的可怕！” 一行人没管马俊生和李捷阴沉的脸，勾肩搭背说说笑笑的离开。 那些富二代也终于交头接耳讨论完毕，纷纷扬言不想参与第二天的拍卖了。 “李少，不是我不支持你，但人家讲了你那幅画没有价值啊！我花钱又不是买个画框回去的。” “就是啊，报纸上吹的天花乱坠，还说在国外得奖了呢！结果就这？我要是十几万丢进去那这么个破玩意儿回家，肯定会被骂死的！” 有人当出头鸟，剩下的人也立刻跟上。 “那我也取消吧，不要画了。” “一样一样。李少你太不厚道了，我是有钱，但不是傻子！” 李捷气的胸口发疼，先恶狠狠的瞪了眼笑眯眯的赵亮，随后强撑着笑脸道：“嗐，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这人又不是艺术圈的，随口点评两句你们还真信？” “大家不要被他骗了！我的画过一两年肯定会升值，到时候你们后悔都没地儿去！” 他大言不惭的说着，把赵亮弄笑了。 “你省省吧，就你的水平升值什么？你是说颜料涨价，木料木工费涨价，你的画跟着沾光是吗？”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赵亮说完，李捷更气。 “噗！” 王梦嫣一直安静的听着，这会儿闷头笑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你太损了吧，合着李捷的画分文不值，只能仰仗用料？” “没办法，谁让他的水平就是这么臭呢？”赵亮也跟着笑，“还有什么想看的吗？没有的话我们去吃饭？” “这么早？” 才下午三四点，远没有到用餐的时间。 “你不是对网红店感兴趣吗？都要排队的，不如早点去。” 以王梦嫣的身价，高档的私房菜馆和餐厅提前打个电话留位置就行。 反正是会员，可以享受的权益数不胜数。 但网红店不同，吃的就是个气氛。 从小都过着精致生活的王大小姐，第一次见识这一类菜馆，最近有些乐不思蜀。 人嘛，总是会好奇没有遇见过的东西。 赵亮的提议显然得到了王梦嫣的赞同。 两人没再管身后混乱的场面，和熟识的朋友打过招呼扬长而去。 王梦嫣选的是一家很红火的面馆，点了招牌的蟹粉捞面和蟹粉小笼后，两人就坐着闲聊。 因为店面不大，所以他们是肩并肩坐在同一排。 女孩子香香软软的气息不断冲击着赵亮，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往王梦嫣身上瞄。 黄金瞳简单一撩，对方单薄的衣料就消失不见，徒留雪白的酮体。 嘶……好像他修为升高，“脱衣服”的速度变快了？ 赵亮倒抽一口冷气，方才闪过的浅粉色蕾丝内衣还在他脑子里徘徊，结果两秒过后就来了具更干净的？ 耳边是面馆嘈杂的声音，鼻尖有蟹粉的香气和好闻的香水味。 盯着王梦嫣看了会儿，赵亮遗憾的叹气扭头，强迫自己的黄金瞳不要再去看。 免得他小弟活受罪。 “你干嘛？” 王梦嫣察觉到赵亮奇怪的动作，抬头无辜的看他：“我跟你说合作呢，你这什么表情？” “啊？咳，不好意思，分神了一下。” “要不，你再说一遍？”赵亮尴尬。 刚才光顾着欣赏，王梦嫣说的话他是一个字都没听清。 “哦。” 好在王梦嫣没追究，认真的重复了一次：“我想和盛跟赵氏珠宝联合打造一个系列的珠宝，试试水。” “你知道我俩在营销号那里成常驻八卦吧？” 提起这事，她脸红了红。 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开口道：“我爷爷是不喜欢这种花边新闻的，我倒是觉得可以利用一下。马上就是七夕节，不如趁着小道新闻还热乎的档口，我们两家公司弄一个情侣为主题的珠宝套系，应该可以大卖。” 王梦嫣不仅独具慧眼，有一定鉴赏能力，还有很敏锐的商业触感。 见赵亮没立刻回答，她又说：“这是我的想法，我父母那边我会去说服他们。主要还是你，如果你不希望的话……” “等会儿，你为什么认为我不愿意？” 赵亮打断她：“是觉得我对‘炒绯闻’反感？” “额，有些人确实不喜欢把私生活放在明面上，而且我们俩的那些八卦都是记者乱写，你觉得碍眼也很正常。” 说这话的时候，王梦嫣偷偷注意赵亮的表情。 她这点小动作，实际上早就被发现了。 赵亮心知肚明，这是王梦嫣的试探。 两人之间的相处逐渐暧昧，但是谁都没有率先捅破这层窗户纸。 一方面是因为王家的复杂背景，另一方面，则是赵氏珠宝还未彻底恢复往日荣光。 二者牵扯上关系，少不得一些难听的言论。 赵亮很聪明，稍稍一想就咂摸过味儿。 他盯着王梦嫣的眼睛，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我确实不大喜欢绯闻。不过我和你应该不算‘绯闻’吧？” “更何况，你的创意很好，我也觉得很有卖点。至于那些小报和网上的营销号，我会处理好。” 第八十七章 小麻烦 赵亮说的严肃，一时把王梦嫣震住了。 过了几分钟她才回过神，一张俏脸红彤彤的煞是好看。 “你要怎么处理？对于世家来说，适当的曝光算是变相的广告。不仅对企业，还是对家族本身都有一定的好处。” “毕竟有流量就有市场，做珠宝玉石的又不是只做豪门的生意，人民群众的需求也要照顾到。” 王梦嫣小声嘀咕，说完后又补充一句：“既然你觉得初步的想法没问题，那明后天我就来赵氏珠宝找你详谈？” “现在距离情人节还有点时间，足够打造一个系列的珠宝了。” 和盛以前没有过这样的企划，主要是今年效益不好，靠着赵亮给鉴定的料子才起死回生。 如今正是要重塑口碑的时候，想借这一波流量往上冲一下。 “行，看你时间，我都有空。” 赵亮点头，“到之前给我个电话，我来接你。” 刚说完，他们点的蟹粉捞面就上了，没一会儿又是蟹粉小笼。 料很足很新鲜，对得起几百块一碗的价格。 吃饱喝足，两人照例在赵亮租住的酒店前分道扬镳。 “大小姐，老爷夫人已经知道您又去网红店了，现在发脾气呢。” 王梦嫣前脚进家门，后脚管家就偷咪咪的给她提个醒。 话音刚落，沈晗就从楼上下来。 “你说说你，怎么回事？真跟赵氏那小子好上了？一天天的不是在火锅店被偷拍，就是在面馆。” “我给你介绍的年轻男孩子为什么不去见？” “人家家里都安排好了，高档餐厅，音乐会，游艇会……你倒好，成天和那种人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出路？” 沈晗失望极了。 王氏家族规模很大，这一代子孙为了争抢王氏那点股份哪个不是抢破了头？ 知道王金堂要出远门，好些机灵的自发跟去，就为了在对方的面前多刷刷脸。 到年纪的也都开始物色好自己的另一半。 在豪门中，联姻并不稀奇。 强强结合能让双方的家族发展的更好。 王璐伟和沈晗也是一样。 说起来，沈晗自己就是沈家人。 不过只是旁支而已，并不牵扯到沈氏核心。 这个道理王梦嫣都懂，以前她不排斥。 可现在…… 一想到赵亮，她心脏就跳的飞快。 “妈，我说过我不会联姻的。爷爷也同意了，而且他很看好赵亮。” 关键时刻，还是得把王金堂搬出来。 “你爷爷怎么想的我管不着，你是我的女儿，我不可能看你和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在一块。梦嫣，你要多为家里考虑呀！” 沈晗语重心长，“你表哥已经跟京都的公子哥儿搭上线了，就你还在邢城浑浑噩噩没个方向。” “我们家就你一个孩子，别以为有2%王氏的股份，将来王氏就是你的。” 王梦嫣不耐烦。 “我知道了，你还要说几遍啊妈。” “有什么话你跟爸和爷爷说，我不想听这些。我的婚姻大事我自己能做主，这是爷爷答应我的事。” “对了，有件事我通知您一下。” 明确回绝沈晗后，王梦嫣换了个话题：“今年和盛会跟赵氏珠宝合作出一个系列的珠宝，相关的计划书过两天和赵氏商讨之后我再……” 然而她的话没能说完，就被沈晗惊诧的声音摁灭。 “你说什么？！和盛跟谁合作？！” “疯了吗你？！那种破公司你放任他吸你的血？我沈晗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等你爸回来我肯定要告诉他，让他瞧瞧他口中的宝贝闺女怎么倒贴的！” 王梦嫣听不下去，跟沈晗争起来。 再之后，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管家暗自叹气，默默给佣人们打了个手势，大伙儿很有眼色的悄无声息走了个干净。 这些事赵亮并不知情。 他打坐一整夜，精粹并吸纳了宝气，将其转化成灵气和丹田中的一团凝聚在一起。 翌日睁眼呼出一口浊气，赵亮感觉身体越发的轻盈，走路都轻快许多。 可他早早到公司后，见到的却是孟艺洋紧张焦急的模样。 甚至用黄金瞳看去，对方今天穿内衣时，扣子都扣错了。 但这种事，他又不方便提醒。 赵亮这颗强迫症的心，可难受了。 “着急忙慌的做什么？家里有事要请假？” 他开口问。 “我没急事，是长期给我们提供珍珠货源的供应商，忽然提出不续约了！” 孟艺洋语速飞快：“门店的珍珠饰品近年来卖得很不错，按照原定计划，应该是两个月前就签订新合同。” “因为旧合同还有不到三个月就到期了，不过供应商一直没回应，这种情况以前也有过，不是大问题，基本过阵子就会有回复。可是昨天客户代表再联系的时候，对方明确表示不会续约。” “库存的珍珠已经用的差不多，人家拒绝续约，我们要临时找供应商难度有点大。” “最重要的是有一批临时单子，量大且要求很高，交货时间也很紧张在一个月内……老板，要不然您亲自上门谈谈？或许是价格上的问题，也或者供应商有其他的需求？” 这些可能，孟艺洋其实已经和客户代表谈过。 她自己都觉得不大现实。 因为去年新签的合同才涨过价，增幅也比较夸张。在她的预计中，短时间内不会再上扬，最起码要等明年才会迎来另一波价格上升。 “珍珠供货商？” 赵亮一愣，他最近一头扎进玉石珠宝中，倒是没多关注珍珠饰品。 这一块儿始终不温不火，勉强保持温饱，也并不是赵氏珠宝的招牌。 现如今，最棘手的就是那批订单。 毁约的赔偿惊人。 不是刚恢复一点的赵氏珠宝能够承受的。 而且，最伤的还是口碑。 一家企业面相客户群体的声誉很关键。 赵亮想了想，问她：“原定的供货商是哪一家？” 孟艺洋早就准备好了，拿出一沓资料摆在他桌上。 “是李氏集团旗下的福润珍珠，专门做人工养殖的，每年还会有两批野生珍珠。跟我们合作了将近十年，关系一直都非常好。” 挑着重点的说完，她又催促：“赵总，您今天如果有空的话，要不然还是跟我一起去见一见福润的老总吧？” “不必了，续约应该是不可能了。” 第八十八章 小恩怨 听到福润是李氏旗下全资控股的子公司，赵亮就清楚续约的问题一定是李捷在背后搞鬼。 没法找王梦嫣麻烦，当然会把怒火发泄在他的身上。 不过孟艺洋并不清楚二人叫哦。 见赵亮确实没有去见人的意思，立马就急了。 “老板，这批临时订单数量庞大，要是没能按时出货的话，我们会被索赔的金额至少是原定价格的三倍以上。” 意思是，赵氏珠宝目前无力偿还。 孟艺洋绕到赵亮面前，认真劝说：“董总挺好说话的，或许是销售代表和我们接触的时候有什么误会。” 赵亮缓缓摇头，放下手里的文件说道：“既然福润的背后是李氏，那就不必麻烦了，不会有结果的。” “您的意思是……”孟艺洋不傻，很快反应过来。 “可是，您怎么会跟李氏有纠葛的呢？” 在她印象里，李氏并不涉及珠宝行业，人工珍珠的养殖投资的并不多，主要是为了老太太的一些小爱好。 整体的营收在李氏旗下所有的公司中，甚至占比不到1%。 “李氏活跃在艺术类和影视业方面，尤其是近两年，投入了大把的资金和精力在电影电视剧上，不过收效甚微。” “艺术方面，倒是连续出了好几个小有名气的画家和雕刻家。” 孟艺洋快速说道，同时回顾了一番赵氏珠宝和李氏的接触，仍是没有线索。 忽的，一个念头忽然蹦出来。 她诧异的盯着赵亮看了会儿，才道：“老板，您不会是跟李捷闹矛盾吧？” 李氏集团实际体量不大，算中型企业。 创办几十年，也就这两三年才真正开始向外扩张。 不过邢城世家众多，李氏实在算不算多起眼。 然而李捷的名声倒是不小。 因为他跟张雷玩的好，有很会花钱找水军吹捧自己的艺术审美，时不时的能在娱乐版块露个脸。 久而久之，大众不想知道的也能勉强混个脸熟。 “稍微有点小摩擦，”赵亮慢悠悠的开口：“这不重要。邢城还有其他珍珠养殖方面的公司吗？” “或者周边其他省市的也可以问问，价格和原先保持一致即可。” 他已经翻完手头的资料，福润虽说和赵氏珠宝合作的时间很长，有十年之久，但是每年的价格并没有比市场价低。 基本持平。 换一家供应商也好。 “有是有，我让商务代表去联系了，暂时还没消息。” 孟艺洋犹豫了一下，斟酌着道：“如果李氏跟人提前打招呼怎么办？李捷想要整你，肯定有很多法子。他背靠张雷，歪门邪道很多的。” “噗！你还知道的不少吗？” 赵亮被她的用词笑道，抬眼的时候，黄金瞳恰好扫过对方腹部。 褪去繁杂的职业套装，底下的皮肉嫩生生的，线条紧致有张力…… “咳，先不急，该联系的联系。李氏自称‘集团’，但体量和我们没差太多，并不是多大的公司。” “张家目前自顾不暇，应该没太多精力搭理李捷。” 话音刚落，秘书敲门进来。 “赵总，孟特助，前台说有一家福润珍珠的销售代表在等着。他们总公司的人也在，想和我们谈详细的续约合同。” 秘书小心翼翼的说完就带上门离开。 “太好了！估计是想通了，发现不跟我们合作对他们自己也没有好处！” 孟艺洋高兴，紧拧的眉头都松了些。 业内主营珍珠的企业少，大多数是捎带着一起卖。 主要是市场小，客户群体也不如珠宝盒玉石广。 但赵亮没她那么乐观。 他眉梢上扬，轻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非奸即盗。孟特助，你查过那些临时下的订单吗？是谁下的，企业还是个人？为什么忽然集中在某两天出现？” “啊？” 孟艺洋一愣，回过神后脸上的笑意淡了些。 “老板说的对，是我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故意在临近合同节点时下订单，随后又不续签。 情急之下，确实会让人对妥协。 “走吧，去看看李捷打的什么主意。” 赵亮没怪她，起身往电梯方向走。 孟艺洋很懊恼，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一楼休息室内，李捷翘着二郎腿跟赵亮打招呼。 在他的身边，除了福润的老总和助理之外，马俊生和方文清竟然也在。 二人看到他露出个灿烂的笑，眉角眼梢都是得色。 “哟，老同学，没想到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方文清率先张口，随后舔着脸对李捷说：“李少，赵亮是我们高中同学。现在真是时过境迁啊，我俩都在李氏工作，你小子自己当老板。” 他假装羡慕，实际满眼鄙夷。 “一会儿咱们再叙旧，先给李少办正事。” 马俊生心里也爽快，只要赵亮不舒坦，他就乐呵。 “那，咱们找个地儿详谈？” 李捷朝赵亮示意，同时拍拍身边的文件包，“我是很有诚意的，赵总请吧。” 话说的客气，眼神嚣张的很。 差一点孟艺洋就维持不住职业微笑了。 “几位，我们上楼详谈吧。” 至于赵亮，李捷这幅做派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个坑是这仨一起设计的，等着他跳呢。 刚恢复一些元气有了点微薄家底的赵氏，无论是资金还是名声，都经不住折腾。 简单寒暄，一行人去到三楼会议室。 “赵总坐，大家熟人，随意一点。” “我今天开早会，听说福润要跟你取消合作气的不行。赵氏珠宝名声在外，我们合作有利无弊是不是？” “所以啊，我特地过来一趟，就想亲自跟你谈谈。” 说着，他看向一旁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董叔，你也真是的，好好的干嘛不续约呢？这搞得人家赵总多尴尬，你们还有批加急订单是吧？” 孟艺洋看他这幅腔调，就知道肯定是李捷搞得鬼，脸上表情更冷。 倒是董福，尴尬的脚趾扣地。 他的公司当年濒临倒闭，实在没有办法才答应了李氏的收购合同，以全资子公司的方式加入李氏集团。 好在上头不干涉他的决策，日子过的还算潇洒。 谁知几天前，顶头老板的儿子忽然空降，扬言不允许他跟赵氏续约。 这事儿搞得…… “那个，续约的问题可以谈，主要还是价格方面我们有点不一样的看法。” 第八十九章 狮子大开口 董福擦着额头上的汗水，颤巍巍的说：“咱们一直是按照市场价来算的，都那么多年了是不是也该往上涨一涨？” 他小心翼翼的觑着赵亮，同时眼角不断地瞄着李捷的脸色。 “确实。不知道福润想涨多少？” 赵亮平静的开口，仍是一派和煦的模样。 “咳，就七个点，您看……” 董福报出李捷提前通知他的数字，缩着肩膀不敢跟赵亮对视。 “七个点？！” 孟艺洋惊呼，“你们怎么不去抢？” 如果只是上涨一到两个点，还算合理，勉强有继续商谈的意义。 可七个点，这是根本没给赵氏珠宝活路啊！ 不等赵亮出声，她就率先否决了提议。 “董总，李总，你们真要有诚意就该知道七个点的让利有多荒谬，我们是不可能接受的。” 始终没吭声的李捷不屑的笑出声，“别着急啊孟特助，你家老板不是没说话吗？损失七个点总比赵氏资金链断裂要好吧？” “那笔加急的订单一旦泡汤，你们将要面对的索赔金额远不止这点。目前邢城能在短期内提供大笔人工珍珠原材料的，只有福润。” “我劝你别瞎打听，整个邢城都没第二家企业有这能力。” 李捷两手一摊，十分笃定。 他定定地盯着赵亮：“你想找王大小姐？算了吧，人家王氏根本没有接触珍珠生意。这点蝇头小利人家瞧不上眼，碰都不带碰的。” 言下之意，不想赵氏就此陷入困境，就只能答应李捷的要求。 “你卑鄙。” 孟艺洋少有的动怒。 一双好看的眼睛瞪得圆溜溜，攥紧的手克制不住的用力，手指甲都快掐掌心。 方文清和马俊生也跟上火上浇油。 “哎呀，我还以为你公司有多好，原来这么点钱都缺，”后者同情的看向赵亮，“李少愿意搭手拉你一把就偷着乐呵吧，你再不答应，小心人家真不跟你续约了。” “做生意别小气，人要拎得清看的懂形势，你说是不是是啊，赵总？” 方文清的这一声“赵总”多少有点讥讽的意味。 实际这三人能走到一块儿纯属意外。 李捷在新锐画家展览上被赵亮点出化作不值钱，结果原本打算捧他的几位大佬陆续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推拒，直接导致他的画一幅都没卖出去不说，还成了艺术圈的笑柄。 连带家里的兄弟姐妹也开始数落他丢人。 马俊生就更不用说了，好歹李捷家在艺术界有点子背景声望，靠着家族不至于太惨。 他是啥都没有，本事不行能力欠缺。 如今没人追捧，简直人财两空。 方文清更不用说了，面试被拒的恶气全撒出来，心情好了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坐在长桌对面的赵亮没怎么参与几人的扯皮，听他们连嘲带讽的说了半个多小时后，他才看向董福。 “董总是真不考虑继续跟赵氏续约了？” 他问。 “额，这个确实，确实不大行。” 董福心虚，头都快埋地里了。 “你就别为难他了，”李捷开始不耐烦，“签还是不签，你给个准话，省的我浪费时间。” “嗯，那就不签了。孟特助送客。” 赵亮起身，云淡风轻的样子全然不见半点忧愁。 “你昏头了？错过这单生意，你的赵氏说不定真的会倒闭。你好不容易从继父和前女友手里抢回来的家产，就这样不要了？” 李捷诧异，还以为赵亮在逞强。 “这样吧，看在你跟我两个得力手下是同学的份上，我给你个机会。” 他眼珠一转，满怀恶意的说：“只要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让三个点，怎么样？” 前有提升七个点的要求在，这会儿直接下降到四个点，是个人都会心动。 自认聪明的李捷笑着说：“要不然，为了公司的利益，你就认了吧。我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给你选择了哦！” 商谈到现在，他已经放开了，明晃晃的欺压赵亮让他心情舒畅。 “认了吧，有个转圜的机会挺好的。” “就是呀赵亮，你还在犹豫什么？别不识相！” 方文清和马俊生在边上起哄，董福脸上的汗流的更多，衬衫都湿透了。 “你们欺人太甚！” 孟艺洋忍无可忍，“噌”的一下站起来怒视李捷。 “啧啧，赵亮你眼光不错，招聘的特助长得漂亮身材也好。咦，你是真的找特助还是给自己找了个随时能用的小秘啊？” 这话说的不清不楚，内里的含义男人都懂。 “哈哈！李少你别揭穿人家！” “唉，亏王大小姐那么看重你，结果你在公司里还养了个人。王大小姐知道吗？” 身为狗腿，最重要的就是懂得捧场。 方、马二人帮腔哄笑，搞得会议室乌烟瘴气。 孟艺洋脸涨得通红。 就在她想喊保安时，赵亮忽然大步朝李捷走去，扬手就是俩耳光。 “啪啪！” “你，你竟然敢打我？！” 李捷压根没看清赵亮的动作，左右脸颊就分别印上了一个耳光。 两个巴掌印对称的很。 “再说一个我不爱听的字，你脸上就不止这两下。” 赵亮冷冷的盯着他，凌驾于常人的气势宛若乌云压顶，震的李捷半晌说不出话。 会议室气氛瞬间冷凝，董福和助理大气不敢出。 “想看赵氏倒闭？你估计要失望了。” 过了许久，赵亮才收回独属于修士的气势，不带丝毫感情的眸子平静无波的对上李捷的视线，“你大概忘了，陆氏旗下也有珍珠培育的公司。” “呵，陆氏会搭理你？” 李捷动了动嘴唇，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他只跟赵亮对了一眼，就飞快挪开视线。 这种天然的畏惧让他愈发不爽，可又无能为力。 刚才，有那么几秒，李捷觉得再说一个就离死不远了。 “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罢，赵亮就拿出手机打开免提，拨通了陆永康留给他的私人号码。 一屋子的人都静静的盯着他，清楚的听见三声铃响后，那头接通。 “赵亮啊？不好意思，最近太忙一直在出差……” 第九十章 打脸来的太快 陆氏办公室，陆永康接到赵亮电话还怪不好意思的。 最初说要跟赵氏珠宝合作的是他，但一直工作繁忙没空详谈的也是他。 “……再有半个月我就空了，我今天已经安排小周去赵氏跟你约时间。怎么，他还没到吗？” 陆永康看了眼腕表，解释说：“可能路上有点堵车，你不用特意等他，让助理跟他交接就行。” 他说的随意，听得出跟赵亮的关系很熟稔，根本没有端着大佬的架子。 另一头，开着免提的会议室里，李捷人都傻了！ 李家也尝试过跟陆氏谈合作，但从始至终跟他们接洽的都是陆永康的助理。 以至于，李捷跟他爸跑过不少生意场合，都没能跟陆永康本人说上话。 他当然听得出对方的声音，让他震惊的是赵亮居然能打通陆总的电话？ 不对，姓赵的小子好像拨的还是手机号？ 陆永康是会把私人手机留给别人的吗？ 等等，还有说话的态度，客气的不得了！ 一时间，各种声音充斥在李捷脑子里，搞得他脑袋嗡嗡响，却一直没琢磨出个所以然。 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懵逼的状态。 倒是他身边的董福，已经双腿发软，白着脸瘫坐在椅子上了。 马俊生和方文清更是没眼看，俩对招子就快瞪出来，嘴巴也张的老大，哪里还有刚才嚣张傲慢瞧不起人的模样？ 反观赵亮，仍旧不紧不慢的说着话，应和完陆永康之后多问了一句：“其实我这次找陆总，是有件事需要您帮忙。” “嗐，跟我客气什么。上次的事我还没正式谢过你，有什么需要的就直说！” 陆永康豪迈的包圆：“但凡在邢城，大小事陆氏总有能搭把手的地儿。” 赵亮笑了，直言道：“我听说陆氏旗下有一家分公司专门培育人工珍珠？我这儿有一批珍珠饰品的大额订单，数量很多。原来合作的供应商没跟我续约，这不时间紧张，只能找到陆总这里，希望开个小小的后门。” “就这？” 陆永康笑了，“这么点小事直接交给小周就行。一会儿他过来你跟他详细说，合同今天就能定，条款看你。” “对了，我记得赵氏之前一直是跟福润合作的是吧？他们给的价格我觉得偏高，思源可以开出更合理的价位。” 说完他又补充道：“上次拍卖会过后，我已经在陆氏集团高层内部发过通知，往后陆氏珠宝的合作方案一律无条件通过。” “也怪我，忙的忘了跟你说。” 他笑的开怀，显然心情很不错。 眼见接下来要聊的内容比较私人，赵亮索性关了免提，拿着手机到门外去。 留下会议室几人面面相觑。 “孟，孟特助，福润和赵氏今后还有合作的可能吗？” 董福最先回神，颤巍巍的问。 邢城做珠宝的大企业不多，基本都是小公司，供货量有限。 多数是做网店的，线下并没有实体经营。 唯二两家有实体，出产量大的就是福润和陆氏旗下的思源。 如今赵亮顺利和陆永康牵上线，怎么想都知道以后的货源肯定稳了。 更何况，思源珍珠的养殖技术还略高福润珍珠一筹，在国际上有二十多项专利。 并且参与了好几所大学的科研项目。 在邢城绝非福润能竞争的。 唯一的缺点，就是价格略高一些罢了。 但看赵亮和陆永康相熟的关系，恐怕价格上也会给一定的优惠。 董福自知这一问多余，不过是不死心。 “要问赵总了，我不是特别清楚。” 孟艺洋没把话说死。 可实际情况大家心知肚明。 “不可能的！姓赵的小子怎么会认识陆，陆永康？那是他这个层面能接触到的人物吗？” 方文清第一个坐不住，“噌”的一下跳起来，情绪激动的冲孟艺洋嚷嚷，“肯定是找来的托吧？那小子要真有这人脉，他的公司也不至于濒临倒闭！到现在股价上涨的也很缓慢！” “对，我也觉得不现实！”马俊生帮腔，他脸色极差，没比董福好到哪里去，“李少，您不能被他唬住！他是在逼您降低价格……”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李捷恍惚反应过来，气的发抖。 “你们出的什么馊主意！现在得罪了陆氏，要我怎么回去跟我老爸交代！” 陆永康客客气气的对待赵亮，足以见得二者之间关系的密切。 李捷才趾高气扬的找上门，这笔账保不齐赵亮要跟陆永康念叨两句。 越想越心慌。 李捷甚至开始考虑该如何获得赵亮的谅解了。 “李少我也不知道赵亮还藏了这一手，平时看着挺光明磊落一人，谁知道那么多小心思。而且我是为了帮你泄愤才出想的法子。” 马俊生委屈极了，期期艾艾的讨饶。 “闭嘴！别叫我！”李捷暴怒，指着他道：“你被开除了！滚吧！别让我在邢城见到你，坑货，老子见你一次打一次！” 说完，他又瞪眼看向不敢再吭声的方文清，“还有你！你也滚！” “李少求求你别开除我！” “我不想离职啊李少！” 二人舍不得高薪的工作，顾不得脸面立刻跪地求饶，扯着李捷的裤腿不撒手。 会议室一片哭天抢地，孟艺洋冷眼旁观，心里爽的飞起。 董福则跟抽去灵魂似的，茫然坐着不知道往哪儿看。 赵亮恰好挂断电话回来，见到的就是如此戏剧性的画面。 “哟，怎么了这是？咋还动手了？大家都是文明人，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 赵亮佯装不懂，不痛不痒的劝了几句。 “赵总今天是不方便吗？” 他身后忽的探出一个人来，是陆氏的小周。 陆永康最得力的助手，也是外人强烈想要巴结的对象。 大家都想通过勾搭小周，和陆氏合作。 可小周想的透彻，他现在年薪大几百万，全靠老板看的起。 怎么可能为了点蝇头小利就背叛陆永康？ 他不傻也不疯。 老板每年还给他发大红包呢！ 他要为陆氏奉献一辈子！ 小周嫌弃的瞥了眼乱哄哄的几人，不料下一秒李捷倏地挣脱开马俊生和方文清，朝他扑了上来！ 第九十一章 步入正轨 “周助理！请你帮我带句话给陆总，我真不是有意要跟赵亮过不去！是小人献计害我啊！” 李捷生怕陆永康记恨，对着小周张口就来。 他试图去抓对方胳膊，结果被照亮伸手挡住。 “李少，我才说过要当个文明人不要动手动脚，你怎么听不懂呢？” 赵亮直直盯着李捷，一双透亮的眼睛压迫感十足。 “我，我，我就是，激动。” 磕磕巴巴的说着话，李捷下意识朝后退，看向赵亮的眼神充满畏惧。 “赵氏和福润的事已经谈完了，几位请吧，我这里还有事就不招待各位了。孟特助送送李少和董总。” 嘴里说着温和的话，脸上挂着和煦的笑。 赵亮客客气气的说完，就招呼小周往楼上走。 “真是不好意思周助理，还要麻烦你特意跑一趟。” “赵总说的哪里话，本来我就是要过来的。思源的合同范本我在路上打印好了，您看下有哪里需要修改的？价格方面我们比市场价低了两个点，您觉得……” 两人边说边走，安静的过道里，赵亮和小周的说话内容清清楚楚的传到李捷耳边。 当听到思源珍珠居然给到那么低的价格，他险些一头栽倒。 “你怎么回事？前几年给赵氏的价格怎么跟市场价齐平？我记得有几年还稍高是吗？” 李捷一口气撒不出来，逮着董福痛骂。 至于方文清和马俊生，已经被保安请了出去。 一出闹剧暂时告一段落。 赵氏珠宝跟思源珍珠的合作，也悄无声息的在邢城各大世家企业中流传开。 有人不以为意，有人觉得是陆氏在对赵氏示好的信号。 昭示着今后赵亮个人地位的提升。 于是接下来整整半个月，络绎不绝的老总上门跟赵亮寻求合作。 他甚至抽不出空去赌石，每天一波一波的接待都忙得他脚不沾地。 饭点都是跟一众老总们在外头吃的。 好在邢城企业数量有限，大家来了个遍混个眼熟后，多半也就消停了。 “老板，思源统共三批人工养殖珍珠已经到位，目前第一批次完成了最后的打磨，可以交货。” 孟艺洋红光满面的汇报工作，“还有跟依诺钻石的初步合同草拟完成，请您过目。这里是康辉黄金的反馈，说是提交的新系列很满意，想要追加第二批赶一赶七夕节的潮流。” 在这些老总中，赵亮不仅开拓了人脉，也切实的和一部分企业达成了合作。 除此之外，跟和盛的珠宝系列设计也没落下。 他步入炼气期之后，不仅体格大幅度提高，浑然变了个样。 脑子也通透了。 无论什么东西，他一目十行扫过，立马就能印刻在脑海中，过目不忘。 赵亮执笔签字，边写边说：“几个项目接的比较紧，你辛苦点亲自盯着。这是赵氏珠宝重回业内后的第一批大订单，一定不可以出错。” “好，我知道。” 孟艺洋重重点头。 波澜壮阔的上身也跟着颤抖了两下。 赵亮抬头正对那两大团，黄金瞳一眼看去，将它扒了个干净。 咦？原来孟特助胸口有颗红色小痣，还挺圆溜的。 他诧异一瞬，很快收回目光。 天天看，赵亮都快麻木了。 “和盛的七夕节珠宝系列呢？注意点，两家公司不要弄的太相似。” 一个黄金，一个珠宝。 各有各的特色。 赵氏有自己的设计师部门，不过人手堪忧。 基本上每个人都忙的热火朝天，一人好几个设计方案等着修整。 “嗯，我马上安排下去。” 说完公事，孟艺洋踩着小高跟快步推门出去。 她是纯正的事业型女性，做事的时候动力满满，方方面面都能够照顾周全。 赵亮检查一遍邮件，确认一切都在正轨上，这才下楼去了一趟技术中心。 之前通过钱茜从新江月场口采购的料子数量颇多，忙坏了一众师傅们。 几乎每一块料子，赵亮都亲自标线，隔三差五就下去检查。 “老板！今天开的几块糯种菠菜绿挺不错，在中低端市场销路很不错。” 陈志看到赵亮，高兴的猛招手，“还剩些碎料，仍旧是做珠串吗？” “我这儿开到两块糯冰种的，边角的部分有轻微脏点，不过很少。斑纹也不多，而且全是靠近边沿的位置，正中间都是好料！就一点点棉絮，不影响穿戴！” 这一批，都是面向中低端市场的。 赵氏高端市场已经靠着几块玻璃种彻底打开，还不到一个月就销售一空。 只剩三五个尺寸偏小的正冰种辣绿贵妃镯，摆在玻璃柜中展出。 赵亮眨眨眼，黄金瞳中金芒一闪而过，快的没人察觉。 稍作扫视，他就知道余下的料理还有十多块糯冰种，并三两块小料正冰。 他笑着道：“珠串吧，今年还挺火的。尺寸大些的做耳坠或者小挂件都行。白菜，四季豆，花生为主吧。” “再大的成色好无瑕疵的酒做平安扣，平安牌。雕刻师傅在吗？十二生肖挂件可以做一套新的，还有貔貅，寿桃之类寓意吉祥的。” 赵亮巡视着工作台上的余料，熟练的制定方案。 如今全公司都见识过他赌石的本事，对他的眼力深信不疑，自然认真听着附和。 时不时再讨论几句，大半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下了班，赵亮跟往常一样去新斗士搏击俱乐部报道，意外的在门口撞见王梦嫣。 “你怎么来了？” “也对搏击感兴趣？” 赵亮随口问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现在约你吃饭都要提前报备啦？啧啧，真是大忙人，几天都找不见人！晚上还有空到俱乐部来……” 王梦嫣数落他，撇嘴道：“我看你是不想跟我吃饭！” “哎哟喂我的大小姐，我啥时候不愿意啦？” 赵亮好笑，黄金瞳顺其自然的朝她看去，瞬间将对方的外衣剥了个干净。 嘶……又是奶白色蕾丝小细带。 半遮半掩真的刺激！ 他笑着半揽住王梦嫣的肩膀，带她强行转了个身，“走，今天我请！咱们吃点高级的！” 第九十二章 再次升级 邢城不乏众多高档餐厅，专门服务那些豪门世家子弟。 赵亮订的这一家就很有名，在市区寰球汇附近。 大门简约高雅，往里走能瞧见不少精致的摆设。 好些都是有年头的。 【近代仿古镂空花瓶。】 【价值：15000元。】 【近代仿清书画。】 【价值：16000元。】 【清朝瓷器。】 【价值：200万元。】 起初靠近门口的走廊里挂着的还是各种仿古制品，然而进去包厢后，赵亮竟瞧见真的古董了。 他瞪着黄金瞳左右看，瓷器被锁在玻璃柜中，摆放在博古架上。 旁边还有简短的介绍。 “餐厅大老板也是个喜欢收集古玩的，不过多数出现在这儿的都是仿制品。” 王梦嫣见赵亮看的起劲，也跟着瞧了两眼，“这种锁起来的估计是真的。” 身为王家人，辨识真假的能力当然不差。 赵亮点头，“确实是真的。我听说陆总会投资这家店是因为老板跟他是朋友？” “嗯，都是古玩爱好者吧。不过港西的老板很低调，不怎么出现在公众面前。以后有机会，我介绍给你认识。” 王梦嫣说完，扭头看向赵亮，“行啊你，现在有钱了连贵上天的港西餐厅都敢订？” 这家店她平时经常来，服务生都认得她。 不过这儿的消费也是真的高，吃一顿是普通人好几个月的工资。 她知道赵氏珠宝账面资金不富裕，跟赵亮吃饭一直在替他省钱。 结果省下的钱今天是注定全都搭进去了。 一时间，王梦嫣哭笑不得。 “怎么能每次都跟你去网红店？那我得被外面的人传成什么样，抠门小子硬贴王家大小姐？” 赵亮打趣。 其实到这儿来还有一层原因。 高级餐厅的私密性更好，不会让人拍到照片拿出去胡咧咧。 再说了，男人要是连吃饭钱都掏不起，还谈女朋友干嘛？ 他摸摸鼻子，虽说没有跟王梦嫣确认关系，但赵亮是真把对方摆在心里的。 “咳，不过我还是借了陆总的光，”赵亮话锋一转，笑着道：“陆总是港西的投资人之一，否则我也没法成为会员。” 李捷闹过一场后，陆永康对赵氏的善意就被摆到了明面上。 前前后后给赵亮送来不少东西。 王梦嫣当然知情，她笑出声：“你比我认识的好多人都坦荡，有些人得了好处不知道得装成什么样！” “对了，你公司的设计师能力可以啊，设计的珠宝系列挺新潮的，我很满意。” 前菜刚上，两人闲聊几句又转到了正事上。 “茜茜电话里还跟我夸你呢！说你眼光好，品味也好。比她公司里那群老古董强多了！要不是你自己有公司，她肯定要高薪挖你去京都！” 王梦嫣开玩笑：“如果我跟茜茜同时挖你，你去谁那儿呀？不许说谎！我要听真话！” “当然是你这里。” 赵亮顺着她说，眉眼间都是温柔，“王大小姐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毕竟咱俩之间还有合作项目呢，我又不傻。” “好啊你，为了项目才说我好话！” 嘴上这么说，但王梦嫣心里乐滋滋的。 一顿饭吃到将近凌晨，末了她想了想还是叮嘱赵亮：“李捷这个人挺记仇的，他在你这里吃瘪，回去后被他家人一顿臭骂。应该会消停一阵子，但他和张雷交好，等张家缓过劲儿来少不了会针对你。” “赵氏和张家的生意有重叠，你注意些，别被坑了！” 王家跟各大小家族打交道的机会多，对李家的了解也更深入。 赵亮点头，受了这份好意。 回到酒店已经是凌晨一点半。 又当司机又兼顾保镖的卢兴旺，直到亲眼看着他进入房间，才转身离开。 对方话不多但尽职尽责，赵亮有点过意不去，决定下个月涨一波工资！ 顺便给孟艺洋发个奖金。 这个工作狂，过零点了还给他邮箱发了报表。 作为员工都那么努力，赵亮这个当老板的竟然陪王梦嫣悠闲的吃饭。 有那么几秒，他有点愧疚。 洗刷干净，赵亮仍是老样子盘膝坐下，调动灵气在体内游走的同时剔除宝气中的杂质，再将二者融合，进一步的精粹，凝实。 噗！ 轻微的一声响，赵亮耳鸣一瞬，紧跟着隐约挡着的障壁再次破裂。 他又晋级了！ 不到一个月，顺利升到炼气四层，浑身都被浸泡在灵气中，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赵亮长出口气，黄金瞳似乎看的更远，也更深刻…… 翌日天光大亮，睁眼的那一瞬间他的目光穿透了厚重的门板落在走廊上的保洁阿姨身上。 他一愣，正要将视线收回来时，却猛地发现透过那层皮肉，对方的骨骼，经脉，血液，甚至五脏六腑都清晰的展现在他面前。 跟拍X光似的。 赵亮定定的盯着保洁阿姨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对方身体情况不错，血液浓度正常，也没有任何肿块。 唯一的缺点是内脏脂肪有点多，平时饮食得清淡点。 他腹诽几秒，对方已经推着清洁工具往前走去。 “难不成我成医生了？” 揉了揉额头，赵亮哭笑不得。 简单在酒店的自助餐厅吃过早饭，下楼时卢兴旺正靠在车边闭目养神。 赵亮眉梢上扬，试着用黄金瞳在他身上扫了一圈。 骨骼结实，经脉通畅，肌肉紧实力量是常人的两道三倍。 不仅如此，五脏六腑外包裹着一层薄薄的脂肪，不多不少刚刚好能护着他的脏器。 但也因为黄金瞳的提升，让赵亮清楚的瞧见了对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你腹部的刀伤怎么回事？现在还时不时抽痛吗？” 他心里怎么想的，顺嘴就问了出来。 “？” 卢兴旺先是一愣，开车门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他早年是联勤兵，训练时受过伤。 “偶尔会痛。” “嗯，抽空去医院看看，表面愈合了内里还有铁锈残留。弄干净才会完全康复，否则留着就是一大隐患。” 赵亮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接着道：“你既然是我的员工，就要保证身体的健康。” 第九十三章 再见老友 在赵亮的强烈建议下，把他送到公司后，卢兴旺只得跑了趟医院。 先不提结果如何，忙碌了一早上，中午吃饭时他竟然在公司对面的生鲜超市碰见了多年不见的老同学。 “周南盛？你回邢城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赵亮很激动，大步朝对方走去。 他和周南盛是高中同学，两人一直很要好。 以前方文清等人孤立他，讥讽他是高冷的假少爷时，对方没少为他和那群人对骂打架。 但高中还没毕业，周南盛家里就出了事，一家人从邢城走的仓促，连电话都没留一个。 在之后两人一直没见过面，今天恰好撞见，赵亮赶紧追过去。 “嗐，你现在发展不错，我来联系你叫人看了当我目的不纯呢。” 周南盛也很高兴，用力的在赵亮肩膀上重重拍了好几下。 他的变化很大。 十七八时，周南盛瞧着也是个帅小伙儿，学校里有几个高年级的女生跟他表过白。 可如今，这小子明明和赵亮一般大，但一身的腱子肉，皮肤也从原先的小麦色成了黝黑的样儿。 不仅如此，二十来岁的人眼角已经有了皱纹，人也看着沧桑不少。 赵亮暗中叹气，这么些年他过的不如意，周南盛估计也没少受罪。 两个少年时期的好友暗戳戳的打量对方，没两分钟又一起笑出声。 “胡说八道，你我还不了解吗？当年你家到底怎么了，说走就走，我打你手机是空号，问了好多人都说没你的消息。” “说起来，你分数那么高，后来又去京都念大学吗？” 赵亮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俩成绩都很好，约定过要一起去京都。 联系不上好友，赵亮始终挂心。 高考结束拿到录取通知，他二话不说，不顾赵岚的反对直奔京都。 可惜在那里上了四年学，赵亮都没碰见过周南盛。 如今想起，仍是令人唏嘘。 “嗐，我后来没念书，出去打工了。” 周南盛抓抓头，显然有些羞愧。 不过赵亮当没看见，拉着他结账。 注意到对方推车里都是打折货，他仍是不动声色的笑面孔，快速把两人的东西都买完，兴冲冲的道：“难得咱哥俩重逢，你下午有事没？空的话一起吃个饭？” “成。我现在自己盘了个小店，卖点零碎饰品，日子还算可以。” 周南盛拉不住赵亮，只得由着他去。 二人没走远，在周边挑了一家烧烤店就坐下来。 闲聊间，赵亮得知当年周南盛举家搬离邢城，是因为他父亲在外欠了绝赌债还不出，才着急忙慌的逃跑的。 “那会儿所有的亲戚都借遍了还是差一点，直到前两年我才彻底还清。不过我爸妈也离婚了，现在各有各的生活，我一个人单过。” 说罢，周南盛给二人开了两瓶啤酒，一口闷下去半罐。 “你怎么不跟我说？” 赵亮蹙眉。 那时赵氏珠宝如日中天，正是赵岚的事业巅峰。 钱肯定是不缺的。 只要周南盛开口，不管多少他都拿的出。 “我爸是赌徒，几万几十万根本拦不住他。这一次帮他还清，下一次他又能前一屁股债回来。你是可以帮我，但是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赌徒是没有回头路的，真的昏了头的时候别说房子了，自己的孩子都能卖了换线。” 周南盛苦笑。 “我家以前条件还行，但是房子，车，存款，全被我爸扔进去一分不剩。我妈没办法，只能举家搬走，我也跟着辍学打工。” “好了，不说那些，反正都是过去的事。” 听了他的话，赵亮心里发苦，跟着灌了一大口。 好在在黄金瞳激光一样的扫视下，没看出周南盛有哪里不舒服，他才算松口气。 “你说开了家店，什么店？带哥们儿参观一下呀！” 赵亮顺势转开话题，恰好点的串儿上来，二人一边吃一边闲聊。 说的都是些琐事的事。 而他也知道了周南盛竟然从事玉石这行当，当即大呼同行。 “我哪能跟你比，就是在场口捡点零碎料子，自个儿敲敲打打弄着玩。” 原来没读书后，周南盛学了门手艺。 白天打两份工，夜里就在老师傅那里练习雕刻和打磨的技巧。 “我那会儿才十几岁，没了读大学的机会心里愁苦，想着总不能一辈子都给人打工，在酒店洗盘子吧？” “正好租住的房子胳膊是一位退休的雕刻师，我就厚着脸皮学了点皮毛。” 他不好意思的说着，却引得赵亮频频夸赞。 周南盛笑的腼腆，忽然想到一件事。 “对了，以前高中同学你还有联系吗？前两天方文清到我店里买东西，认出我了，说要弄个同学聚会。” “我直接拒了，结果他今早又来。我就是为了躲他才大中午的来超市，没想到碰见你了。” 周南盛忽然说道。 “他还让我邀请你，说只要我开口你肯定会出面。我当时还想呢，咱俩都多少年没联系了，我哪儿有这么大面子。我看那小子心怀不轨，指不定有事要你帮。” 赵亮笑出声。 他大概知道方文清的心思，应该是在李捷那里丢了工作，又想到他这儿了。 不过…… “方文清是这样跟你说的？但是他没邀请我啊！” 话刚说完，赵亮的手机就震了一下。 是孟艺洋发来的消息。 【孟特助：老板，方文清在前台留了封邀请函给您。（自称是您同学，女朋友被公司开除，自己面试被拒的那个。）】 生怕赵亮不记得，孟艺洋还在后面备注了。 “噗，你看。” 他笑着把手机摊在周南盛面前给他看，顺手两人加了好友方便联系。 “这小子上次把我得罪了，肯定找我赔罪来着。” “我瞅他一肚子坏水，买个挂坠还跟我讲半天价，最后半卖半送。” 周南盛无语，问赵亮：“那你打算去吗？你去的话，我也去。” “干嘛，你怕他欺负我啊？” 赵亮险些笑喷，举起自己胳膊捏了捏，“我现在结实的很，还在搏击俱乐部学了两手，保准吃不了亏！” 第九十四章 同学聚会 回想学生时代，赵亮和周南盛不约而同笑出声。 “我有点好奇方文清要搞什么幺蛾子，能让他不顾脸面把请柬送到我公司也是难得。” 反正最近有空，赵亮没多想就答应下来，反手就加上对方留的手机号。 果不其然，方文清回的很快，特意提了句要给他赔礼道歉。 看来是被李捷辞退后混的很糟糕啊。 周南盛扫了眼赵亮的屏幕，果断道：“我跟你一起。他们人多，你这二两肉行不行？” 他做了好几年重活儿，练得一身腱子肉，对赵亮细皮嫩肉的模样表示怀疑。 “行！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哈哈！” 时隔多年未见的好友，直接在烧烤店吃吃喝喝到深夜。 最终还是赵亮把人半迷糊的人送回他店。 巧的是，周南盛的店就在福临街隔壁的路口，店面不大，统共四十多个平方。 站在门口一眼望穿。 楼上是个小阁楼，周南盛平时就住那里。 条件说不上多好。 闲聊时周南盛说过，盘店的这笔钱是他妈离婚那天给的。 据说是对方找的新男人下的彩礼。 拿着这笔钱，今后这个家就算真的散了。 赵亮没多留，把人安顿好就离开。 他们约了同学聚会那天一起去。 期间，赵亮照旧两点一线，白天忙工作，下了班有时间就约王梦嫣吃饭。 钱茜人已经回京都，二人倒是没有碰面，所有的合作则是在网络完成。 部分对方吃不准的料子会先运过来给赵亮看一眼。 总而言之，事业上还算顺利。 不过高货目前没再看到。 毕竟毛料又不是无限的，本就少见。 赵亮先后去了两次郊区的场口，淘了几块正冰和糯冰，也算不错。 双休日他雷打不动的去俱乐部锻炼。 在王先勇各种或震撼，或惊叹的目光下稳步提升。 终于到了同学聚会的这天，赵亮没有特意打扮，一身简单的休闲装反而衬的他气质卓然。 和周南盛一起推开包间门的时候，所有人都下意识看过来。 这一次的聚会地点是方文清定的，选在了市区一家性价比不错的海鲜酒楼。 “哟，这不是赵总吗？你现在是大忙人啊！我还以为你肯定不会到场的，果然还是老周说话有用！” 率先开口的是洪奇炜，高中时的小混混，仗着家里条件在班级里数一数二，带头欺负赵亮的人就是他。 不过时过境迁，听说他家前两年落魄了，人也没了以往的嚣张气焰老实不少。 但言语间多了些谄媚。 赵亮笑着点头打招呼，眼神自然而然跟方文清撞了个正着。 对方显然尴尬，僵着脸勉强笑了下，才道：“赵总这边请，咱们这群老同学里，就属你混的最好了。” “就是，什么时候也拉兄弟一把？大家认识那么多年起起伏伏的，你不能自个儿发家了让哥儿几个受苦吧？” 洪奇炜没两秒就把话带上正题，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叫人听了不舒服。 “怎么说话的？赵亮靠自己本事继承的家业，又没借谁的光。再说了，别搞得你俩当年关系多好似的。” 周南盛眉头一拧，冷眼看他。 “靠！凶个屁，人赵总还没发话呢！” 洪奇炜以前就经常被周南盛压着揍，现在对方人高马大，比他足足高出一脑袋，他缩了缩脖子眼神都没敢往那边瞄。 “我的公司规模不大，股价颤巍巍的帮不上什么忙。” 赵亮谦虚的笑笑，眼风扫到方文清：“我说的没错吧？” 当初对方就是这样讥讽他的。 如今赵亮原封不动的还回去。 “嗐，赵总还记着呢，我就随口一说，都是误会！” 方文清脸色变了又变，还是忍了下来。 他拉过站在身边的姜婷，推到面前，“你看看谁来了，婷婷一听你要参加聚会，闹着也要来。” “咳，赵总。” 姜婷被辞退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赵氏待遇极好，习惯了高薪又空闲的职位，她去哪儿都不适应。 今天她就是想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回去上班。 不过赵亮在看到她的瞬间，黄金瞳就穿透了她的身体，直直落在对方腹部脏器下方的一小团阴影上。 鲜红的血液缓慢流动，在经过腹部时有片刻的停顿。 姜婷腹腔上方的横结肠内，有一个儿童巴掌大小的肿瘤。 外表坑洼泛黑，还有破溃的征兆。 很有可能是恶性肿瘤。 他目光移到姜婷身上，发现比起上次见面，这人瘦的有点夸张。 两边的脸颊凹陷不说，身上就剩一把骨头了。 赵亮犹豫了一下，还是组织着语言道：“你最近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啊？” 姜婷愣住，到嘴边的话愣是没说出来。 不止是她，其他人也都奇怪的盯着赵亮。 “嘿嘿，你小子可以啊，不会是看上咱班长想再续前缘吧？”洪奇炜眼珠一转，打趣道：“也对，当年要不是你拒绝班长，她也不会跟方文清好上！” “哎，老方，咱赵总都有表示了，你不能傻愣着吧？” 包间内的众人跟着起哄。 方文清面色难看，强行扯了个笑，“如果赵总真的看中了，我当然是要成全你俩的。” “胡说什么！” 姜婷打了他一下，但脸上却烧起来。 其实，自打知道赵亮就赵氏的新总裁，她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念头。 毕竟总裁夫人什么的，想想就很带感。 用不完的钱，能随意使唤的佣人……不就是她幻想中的幸福生活吗？ 姜婷正在脑内自嗨，赵亮忽然开口：“我的意思是，你身体可能不大好，要不要去医院查一下？突然的暴瘦，你就没有过怀疑？” 他指了指姜婷横结肠的位置，“我略懂些中医，你最近排便是不是有便血？这种情况你必须要重视起来，发现的早，早治疗早好……” 然而赵亮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姜婷愤怒的打断。 “你脑子有病吧？开口就诅咒人的？” 最关键是把她的私事往外说！ 排便这种事，是能对外讲的吗？！ 赵亮反应过来，尴尬的扯扯嘴角，“抱歉。但是你的横结肠确实有肿瘤。” 第九十五章 神医？ 话音落下，包间里一片哗然。 “疯了吧？好好的珠宝公司老板不当，搞什么邪门歪道！非要说人家有病是咋回事！” “就是呀，人家现在跟方文清好的很，听说就要结婚了。赵总不至于心里不舒服吧？” “谁让你当年拒绝班长的，现在又来这一套！” “我的妈呀，还以为赵亮混的有多好呢，结果张嘴没句好话！” “听说他妈死了，我看是被他咒死的！” “呵呵，有可能哦！毕竟张嘴就来……” 高中同学叽叽喳喳的侃大山，根本没人把赵亮的话当真。 原本想巴结他的人也跟着瞎起哄，搞得场面混乱不已。 话题中心人物，方文清脸黑的不行，姜婷也是一脸愤恨的盯着赵亮。 “我是得罪你了，但你用不着这样不给我脸面吧？” 方文清咬牙切齿的瞪视，“姜婷被你开除够惨的，工作都找不到一个，还要听你在这儿败坏名声？” 说这话的时候，姜婷已经捂着脸小声抽泣。 几个女同学都围在她的身边安慰。 赵亮歉意的道：“是我倏忽，不该在那么多人的面前明说。但你们真的要重视起来，首先消化不良，经常腹痛、腹泻，这种情况有没有？” “然后便血，食欲不振，恶心、呕吐。这些症状都有的话，说明你的病情不乐观。再有一点你现在就能验证。” 他手放在自己腹腔靠上的位置，“脏器下方就是横结肠，你用力按下去是不是有一个肿块？并且伴有持续的痛感，形状不规则也不具备流动性。” 赵亮说话时，包间里有人下意识跟着做出同样的自查动作，周南盛也使劲儿摁了摁，说道：“我没什么感觉，就是酸痛。” “你好的很，非常健康。”赵亮看看他，笑出声。 “……姜，姜婷，你这儿确实有个鼓包，硬硬的，疼吗？” 平时跟姜婷玩的不错的女同学，忍不住抬手在横结肠的位置按下去，成功引得姜婷大叫。 “啊！好痛！别碰我！” 她猛地拍开女同学的手，这时熟悉的腹痛传来，她惊恐的抬头看向赵亮。 自己身体的情况，她当然最清楚。 一想到最近确实瘦了将近二十斤，饭吃不下，上厕所又都拉稀还带血，姜婷就慌乱的不行。 她颤抖的摸上腹腔凸起的地方，带着哭腔道：“我，我是不是得绝症了？最近我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稍微吃多一点就要吐出来……而且，上厕所也，也……” 后面的话姜婷没胆量说下去，可包间里的人都惊诧极了。 “嚯！还真是？！” “那赵亮成神医啦？看一眼就知道生病，比三甲医院的老中医还准？” “嘘，小点儿声！听他怎么说的。” 见状，赵亮沉着脸真诚建议：“去医院看看吧，结肠癌发现的早是可以治疗的。” “你作为姜婷的男朋友也太粗心了，那么明显的症状都没察觉吗？我记得你爷爷奶奶都是医生，从小就教过你一些基础的常事。” “这么多年过去，你的知识还倒退了？” 赵亮依稀记得，高中时期的方文清经常用自己一点浅薄的知识说三道四，指指点点。 那会儿班级里不少人都崇拜他。 换到自己女朋友身上，竟然那么大意。 真是绝了。 “我带姜婷去看医生，你们先吃。” 方文清脸都绿了，扯着哭哭啼啼的姜婷快步朝外走。 “这顿我请吧，不好意思搅合了同学聚会。” 赵亮等二人离开，主动开口。 “哎呀哪里哪里，要不是你姜婷还蒙在鼓里，不知道耽误多少事呢！赵总也给我看看呗！” 洪奇炜双眼发光凑到赵亮跟前，“我身体还好吧？最近饭局多，吃的油腻经常不舒服。” “咳，你挺好的，就是甘油三酯高。吃的方面注意点，少吃油腻辛辣的。重点是，多运动！你的体重有点超标，再这样下去容易影响健康，比如血糖，有点高了。” 赵亮的黄金瞳一寸寸扫过洪奇炜每一处，对方在他面前就跟骷髅似的，半点秘密都不带藏的。 “还有我！赵总我每天晚上都睡不好，睡睡醒醒的还尿多！” 抢着说话的是一个男生，女生们捂着嘴哈哈笑，包间的气氛一瞬间热乎起来。 因此在服务员上菜的时候，就能听见赵亮说着每个人的身体情况，从大伙儿的表情来看，都很准！ 一顿饭吃的火热，结束时又接近凌晨。 周南盛跟赵亮勾肩搭背，两人住的地方还挺近，又都处在兴头上。 干脆去超市买了啤酒回到周南盛店里续摊。 赵亮叫了烤串外卖，回头坐下时瞄到角落里的大箱子。 黄金瞳几乎瞬间穿透，直射内里。 一股浓郁的宝气扑面而来，凝实的让他侧目。 “你这箱子里是啥？” 上回送周南盛回来比较仓促，他没仔细瞧过店面，这口大箱子当时也不在这儿。 如今细细打量，铺面除了靠门口的长吧台外，贴着墙面的是连在一起的博古架，每一格都放了小摆件。 有木架子托着的瓷盘，也有装在盒子里半开的玉镯子。 不过质地都一般。 瓷盘是现代工艺仿古制作，玉料则是糯种，有明显棉絮。 唯独那口箱子，充斥着浑厚的宝气。 见他直勾勾盯着看，周南盛咧嘴一笑，大方的掀开盖子。 “嗐，是我昨天从郊区场口买回来的碎料。全是大公司挑剩下的，我托了关系便宜卖我，有些拳头大小的半开窗料我觉得挺好，捯饬一下说不定能卖上价。” 周南盛的小店铺面向的是普通群众，基本都是中低端的货。 拿出来的摆件有部分还是他学雕刻那会儿，老师傅无偿提供的料子。 赵亮起身走到箱子边蹲下，伸手往里一阵摸，掏出一块直径不到十公分的不规则全赌料。 【玻璃种帝王绿无暇。】 【价值：待估。】 黄金瞳细细扫过毛料，逼人的宝气“嗖”的一下窜进他头顶百会穴，在他体内转悠一圈盘踞在丹田处跟灵气团对面而立。 赵亮深吸口气，“盛儿啊，你这是要发财的节奏啊！” 第九十六章 一拍即合 赵亮垫了垫手里的毛料，扭头看靠在博古架上的老友。 “啧，你少拿我开涮。这点废料全是捡来的，不知道从哪些料子上掉下来的碎渣。能出绿就不错了，还发财？” 周南盛哈哈大笑，以为赵亮在逗他。 “我骗你干嘛！帝王绿玻璃种！恁点大小上千万信不信？” 赵亮站起来把毛料怼他面前，“白沙皮外壳带斑纹，边缘是糯冰种，往里走三公分才是玻璃种。” “色泽浓郁幽深，是帝王绿错不了。” “整体无脏点，无裂纹、矿点、沙眼、藓，总而言之无暇。你呀运气贼好，我估计这块碎料原先连着的大料只是普通的糯冰种，到你这角落才发生变种。” “……傻了？” 他一口气说完，顺手拿起搁在柜台上的粉笔在全赌料上的标线。 “你，你没唬我？真是玻璃种帝王绿？” 过了许久，周南盛才回过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点哑。 在翡翠里，玻璃种是顶尖的种水。 帝王绿又是最难得的成色。 这俩碰一起的概率极小，一年都未必能出几个。 前两年万利达拍卖行就拍出一块高价玻璃种帝王绿毛料，成交价一个亿。 被京都一位神秘的富豪买下。 当初叫价疯狂，好几个豪门世家的阔太争抢着要。 一度被当成万利达的盛世。 赵亮好笑的点点头，肯定道：“你信我的话，现在就能给你开出来。” 反正料子不大，十几分钟的事儿。 说着，他到处找工具。 “我，我当然信得过你！就是有点不可思议！随便捡起的碎料还能有这机遇？你等等，我去拿切割机！” 周南盛自己就是雕刻师，又是常年在场口淘便宜料子的，便携式切割机就有好几台。 他挑了一把最新的递给赵亮，然后傻不愣登的坐在椅子上一直盯着看。 “滋滋……” 刺耳的声音响起，白沙皮被一点点切开，最先暴露在二人眼前的果然是布满棉絮的糯冰种，最上层还有一大片裂纹。 应该是从大料上遭受撞击时造成的。 随着赵亮的手法深入，碎屑和粉尘飘落在店铺内，周南盛的心也跟着提到嗓子眼儿。 不到五分钟，通透扎眼的绿出现在两人眼底。 “还，还真是！” 周南盛猛地站直，难以置信的盯着赵亮手里抓着的毛料，连扎眼都忘了。 又过了七八分钟，整块料子的真容彻底显露。 如玻璃般剔透的帝王绿在破旧的小店熠熠生辉。 赵亮在角落的水斗里将其冲洗干净，拿到周南盛面前。 “我的天！” 好友颤巍巍的伸手接过，激动的一张脸涨的通红，语无伦次道：“玻璃种！帝王绿！这得多收钱？！亮啊，哥这是要发达啊！不对，是你鉴定的！给你！” 周南盛傻兮兮的又把料子塞赵亮怀里，一双眼睛倒是没离开过。 “什么你的我的，本来就是你买来的碎料，我就是开料的而已。换你自己开，不也是这料子？” “顶多发现的慢一点，本来你也没想把这料子卖了呀！” 赵亮又把玻璃种料扔他手里，“可惜了不大，正圈的镯子出不了，勉强打个小贵妃。年轻的女孩儿估计很喜欢，光是种水和成色就足够卖上价了，用不着太担心。” “余料弄俩平安扣，其他的车成串珠吧。” 估摸了一下料子大小，赵亮分分钟就安排全了。 最后又补上一句：“我随口一说，具体怎么搞还是看你。” “我听你的！” 周南盛深吸口气，“还是给你吧，要不你出价收了。反正以我的门路肯定是找不到买家的，说不定人家还当我是玻璃酒瓶车的假货呢！” 他苦笑，粗糙的掌心轻轻摩挲透亮的料子，眼底满是喜爱。 “你给个价，多少都行。” “也可以。” 赵亮想了想，周南盛确实没人脉，而且即便搭上那些豪门，对方指不定仗着他没背景刻意压价。 到时候说不准还会惹祸上身。 “我有个主意，不过还是看你想法。” 他说道：“料子我不买，但你匿名放在赵氏珠宝寄卖，我抽一成的服务费怎么样？” 这等顶尖的货，赵亮自己都很少见，说心里话他确实出手买下比较划算。 一口价的买卖，最后成品卖多卖少都跟周南盛没关系。 可两人是多年的好朋友，他当然推荐的是对周南盛更有利的合作方式。 “一成太少了，三成吧。” 周南盛沉默片刻，爽朗的笑道：“我自己拿出去卖肯定吃亏，而且我的雕刻技术也比不上大公司。” “我是这么想的，料子接下来的雕刻和打磨都交给你，你再收我一个手工费，这样不会浪费这么好的料。” 他挠挠头，有些脸红：“我那手艺，跟大师傅肯定没得比。” 说罢，周南盛指了指博古架上的玉饰，“你也看到了，我就这点本事，当初教我的老师傅说我只是勉强出师。” “还不错了，真的。” 赵亮很想告诉他，跟马俊生那种人比起来，已经好太多了。 布局合理，雕工精细，比例正好。 缺的是经验和历练。 如此一来，赵亮又有个新想法。 “雕刻没问题，你到我公司来，我让师傅定几个样子你选。所有的用料都透明化，绝不坑你。” “你嘛如果有时间，不如跟着雕刻师练练，我看你挺有天赋。” 赵亮说的真心话。 他不是随便敷衍的那类人。 “指不定将来学成了，我还能沾你的光！” 对此，周南盛也没客气，干脆的应下。 两人一拍即合。 料子由赵氏珠宝加工且寄卖，赵亮抽最终成品成交价的三成作为报酬，其余的归周南盛。 说定之后，两人在小店里聊了一整夜，第二天一起去的赵氏。 顺利签订合同后，周南盛才回去休息。 赵亮则精神奕奕，半点不觉得累。 这就是修者和常人最大的区别。 他可以几天不睡觉都没感觉，但正常人肯定不行。 没过几天，赵亮收到方文清的短信，说姜婷在市医院确诊了结肠癌中期。 幸亏去的早，否则就要出大事。 第九十七章 合适的买主 【方文清：多谢你了，有空请你吃饭。】 简短的一句话，赵亮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对面的不自在和尴尬。 他随意回了，大意吃饭就不必了，顺手的事。 之后方文清没再发过来，这件事算告一段落。 不过对方把他拉到高中同学群里，才刚进去就被一众人点名吹捧。 赵亮发了些表情包当做回应，之后开了免打扰就没再管。 对他来说，姜婷的病只是个小插曲。 在公司忙了一整天，下班的时候他到技术中心转了一圈，发现周南盛的那块玻璃种帝王绿已经设计完毕。 “老板你来的正好！” “玉料和成色确实都属于顶级，但料子实在太小，打贵妃镯也只能长泾五十一，厚度不到八毫米。” “有点亏。” “最主要是未必好卖。” “帝王绿的颜色正气，但厚重。一般来说年轻的女孩子更喜欢正阳绿，苹果绿，或者不满色的。” “比如冰种的白底青，经济实惠。” 董瑞端详这手中剔透的玉料，一脸的忧愁。 “偏小尺寸的帝王绿，哪怕是玻璃种，可能都没几个人能戴进去的。” 市面上最好卖的依然是正圈，在之后是圆条。 对于他的思虑，赵亮也考量过。 但是…… “没事儿，就五十一的，打吧。” 他有合适的人选能佩戴。 既然老板发话了，董瑞等人当然照做。 “有个事我说一下。孟特助通知过你们了吧？我的好朋友，也是这块料子的所有人，从明天开始会过来学习雕刻以及打磨技术。” “他挺有天分的，也刻苦。” “各位老师傅多提点两句，他有自己的店铺，做的小物件都挺不错的。” 赵亮特意亲自来一趟，就是担心到时候有人瞧不上周南盛，给他下绊子。 这一行师傅带徒弟是常态，但关于看家本事，也有“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一说。 他这番话的意思很简单，没想辞退大家，就是寻常的指点交流。 老师傅们年纪一大把都是人精，哪里会不懂他的意思。 “老板放心吧，孟特助已经交代过我们，我保证用心教导小伙子，肯定不会让老板你丢人！” 董瑞拍着胸脯说道，陈志也狠狠点头。 其他老师傅更是不愿落人身后，甚至还有扬言要收周南盛当徒弟的。 “嘿嘿，要是那小子真有天赋，我就勉为其难收了也挺好。反正我的衣钵还没人继承，唉，家里俩儿子都对雕刻不感兴趣，一门心思要去计算机专业，气死我了！” 玉雕师无奈的抱怨，惹的大伙儿发笑。 “现在的年轻人喜欢玉石的本来就不多，搞雕刻的肯定就少啦！” “可不是嘛，上回我去了个什么什么展览，真是开了眼，什么妖魔鬼怪都能办个展，白瞎我大几百块的门票！” “对对对！我最近也看展了！恨不得没去过，眼睛都要瞎了！” 话题不知道怎么扯到展会上，赵亮好笑的听了会儿，忽然灵机一动有了个念头。 当晚，他特意拐去周南盛的店铺，跟他嘀咕了半个多小时。 “你让我参展？！” 周南盛惊讶。 “饶了我吧，我就是个业余的，能有什么本事啊！没作品没名声也没正经的学过，出去不得丢人呐！” 二人在柜台上摆了三四个小菜，边吃边聊。 时不时有客人进来晃悠。 不过掏钱买的人并不多。 把店铺开在福临街边上的好处，就是经常会有懂行的人经过。 坏处是这帮人眼界高，普通的玩意儿瞧不上。 但周南盛不在意。 有玻璃种帝王绿保底，他这辈子吃喝不愁！ “去呗，我看你手艺不错，窝在这儿是浪费。而且你不想雕更好的料子？咱俩还能补签协议，今后有合适的料，我能优先提供给你。” “蛤？使不得使不得！我能在赵氏学习已经是托了你的福了！” 赵亮的提议把周南盛吓一跳。 见对方推拒，他也没失落。 总归这事不着急。 “你知道我最近在招雕刻师傅和打磨师，人手缺的很。我那儿的老师傅能力是很不错，但缺少年轻的新鲜血液，在创意上落了办成。” “要是你真学成了，绝对是别人抢着要的精英，我才是借着老同学的关系跟你搭讪占便宜的！” 赵亮嘻嘻哈哈的说着，把周南盛逗笑了。 “去你的！你把哥们儿捧那么高，当心我真飘了！” 聊到深夜，临了时，周南盛皱眉想了想，还是干脆的问出口：“亮啊，我想了想，要不然我那块料还是不做镯子了？多弄几个平安无事牌或者挂件算了，尺寸太小会有人买吗？别压箱底呀！” 赵亮一愣，噗嗤笑出声。 “你跟我家老师傅担心的事儿一样。放心，我有个合适的买主，肯定会要的！” 卖了个关子，赵亮慢悠悠逛回酒店。 照例盘膝而坐修炼一整晚，玻璃种帝王绿的宝气浓厚程度超过他的想象。 接连吸收了两天才彻底将其中的杂质剔除，进而转化成灵气和盘踞在丹田中央的灵气团融合在一起。 而他的修为也噌噌的往上涨，才刚晋升到炼气四层就已然逼近突破的障壁。 赵亮深吸口气，平复下剧烈跳动的心跳，催动体内的灵气顺着经脉流转一圈一圈的转悠，完成一个又一个周天。 窗外天光大亮。 睁开双眼的瞬间，黄金瞳几乎要穿透刺目的日光。 他定了定神，抬手给王梦嫣去了条消息。 赵亮为玻璃种帝王绿贵妃镯找的卖家，就是她。 家世厚重，地位颇高。 普通年轻女孩儿看重的清淡镯子并不能完全体现王梦嫣的气质。 反倒是这种帝王绿，能彰显她的地位和身份。 也是豪门的一种象征。 回顾王梦嫣的配饰，赵亮还真没在她那儿见过帝王绿的色泽。 放下手机，赵亮正要去洗漱，对方的电话忽的打进来。 “是我吵醒你了吗？” 他不好意思的挠头，大早上给人发消息确实不大好。 但赵亮实在忍不住。 “那倒没有，我一直醒的挺早。” 第九十八章 有魅力而不自知 睡眼朦胧的王梦嫣，迷迷瞪瞪的回答，打哈欠时眼角沾了生理性泪珠。 她含糊不清的问：“你手里有帝王绿的料子？” 赵亮“嗯”了一声，“还早呢你先睡。有空你来一趟公司，我拿给你看。玻璃种帝王绿，满色全透无暇，保准你喜欢。” “只一点，料子很小，做不了几件东西。” 简单说完，赵亮放轻了声音哄着王梦嫣睡觉。 挂断电话之后，手机另一头的人才恍恍惚惚回过神。 “啊！好讨厌！干嘛说话这么温柔！大早上的要人命啦！” 王梦嫣裹着被子在床上打滚，这下是真的睡不着了。 有些人，就是自身极有魅力但不自知。 总会在一些场合让人防不胜防的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冲击力。 赵亮浑然不觉，他一个电话让王梦嫣神不思蜀。 早起绕着酒店跑圈半小时，大早上的福临街人影都没，和晚上人声鼎沸的鬼市全然不搭。 他脚步一转，扫了共享单车穿过好几条街直奔潘家园。 说起来赵亮也是心血来潮，随意逛逛。 有出摊的就瞄两眼，没有就快速掠过。 大清早潘家园确实人不多，但总有些闲人天不亮就过来了。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小兄弟过来瞧瞧，你来的早运气好，我这儿的宝贝还没人买！再晚点就赶不上趟啦！” 年过半百的干巴小老头大声吆喝，举着手里的黑沙皮毛料直往赵亮面前怼。 “你瞧这花纹，这外壳成色，都是顶顶好的，里头绝对能出绿色！”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道：“小老儿不骗你，这块是我从沈氏集团手里抢下来的，嘿嘿，他家的采购装车的时候恰好我在现场。” “一部分碎石掉下来砸我脚边，我眼疾手快揣兜里了！” “能被沈氏集团挑中的毛料肯定不会差，最次也是豆种。小伙子我看你跟我有缘，这块料我三万块卖你！怎么样，是不是很够义气！” 小老头一边说，一边环顾四周。 贼眉鼠眼的样儿，生怕旁人来抢似的。 赵亮才不吃他那套。 不管说的多好听，都躲不过他的黄金瞳。 浅淡的金光自双眸中一闪而过，快的旁人抓不住。 眼前的全赌毛料迅速褪去外壳，露出内里斑驳的纹路。 半点宝气都无，就是一块单纯的石头。 简称，废料。 “大爷，你这料子不行啊，里头实心的啥也开不出。估计是某一块料子靠底部的边角废料。” “别说出绿了，全碾碎也没货。” 赵亮指着毛料顶部，有细微切割痕迹的部位道：“你该不会是守在沈氏集团边上，人家开一块，你捡一块废料拿来忽悠人吧？” 什么恰好掉落的碎料，都是瞎扯淡！ 切割机的印子都没完全磨平！ 赵亮手指在上头比划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瞥了眼小老头。 嘶…… 咋给这小子说中了呢？ 小老头眉心一跳，心道一早就碰上硬茬子了。 不过他脸皮厚，愣是顺着赵亮的话往下说。 “嗨哟，这不都一样吗？以往也不是没有碎料里出高货的呀！小伙子你再看看别的，我这儿应有尽有。” “除了玉石翡翠的料，还有好几块上好的和田籽料、山料、戈壁料、山流水料，你瞅瞅，都是好货！” “现在人少，你看上就买，一会儿等人多了你未必能抢得到哟！” 小老头扯着赵亮的胳膊，非把他拉到摊子上。 其实，哪怕对方不说，他也会过去。 因为赵亮确实有看上眼的。 淡淡的宝气凝聚成两团，分别蜷缩在两块籽料内。 他没先点出来，而是用黄金瞳逐一扫过摊子上料，随口点评：“这块油性不咋地，成色干燥，边缘开裂。” “你说的斯拉夫的籽料吧？多色浑浊，表皮脏点深。” 赵亮偏头去看被摆在中间的黑青玉料，“成色不错，可惜内部裂纹多。看的出打磨师傅已经很精细了，裂痕集中的位置修了不少。” …… 他每说一句，小老头的脸就僵硬一分。 乖乖，今儿个是碰到大佬了？ 二十来岁的年纪不应该啊！ 莫非，是遇上某个世家的小子了？ 各种猜测在小老头脑子转过一圈，他心里一惊，瞬间哇凉哇凉。 “嘿嘿，小伙子你可别说了，我好不容易攒点家底都要给你埋汰没了！算我眼拙行不？喏，那边还有俩摊子，你往那儿走！” 再不滚蛋，待会儿人多了他怎么再去忽悠别人！ 小老头在心底呐喊，郁闷的不得了。 然而赵亮却笑了笑，手倏地指着摆在角落的两块籽料，“唉，难得逛一圈，这两块瞧着还凑合。大爷多少钱卖？” 黄金瞳落在不足手掌大小的籽料上。 左边一块是洒金沁色，右边更小的是白玉，色泽接近羊脂白，称得上一句高白。 “大的六万，小的算你两万吧！” 小老头眼珠一转，烦闷的心情一扫而空，顿时换上一副笑面孔。 他还当赵亮是出门历练的世家子弟，啥啥都入不了眼。 没想到虚晃一枪。 这单如果成了，小半年都不用开工！ “打包价三万，多了没有。” 赵亮摇头，一锤定音。 “还没我手掌大，料子表皮也不够清晰，毛毛躁躁的，里头是什么料都说不准。” 说罢，他起身作势要走，“不卖就算了，八万你把我当傻子坑呢。” “啊呀，等等，等等，有话好说嘛！小伙子性子也太着急了点！” 小老头一看饭票要走，赶紧把人劝住。 “籽料也不能完全看外皮，我这些货全是边疆拉来的，产地绝对有保障！不是斯拉夫和高国的料能比的。” “你诚心要，我也说个实诚价。” “四万块钱你两块都拿走，怎么样？我这个价位已经很低了！籽料啊这是，小伙子你过来看，这细腻的程度，我说里边是羊脂白玉都有人信！” 赵亮斜睨他，“是吗？一口价，三万。” 他岿然不动，一派坦然自若。 小老头纠结半晌，猛地一拍大腿，“行！三万就三万！” 卖得出就行！ 第九十九章 练手 这俩在摊位都快常驻了，搁置好几个月无人问津。 一车的料也才万把块，卖就卖！ 小老头没犹豫太久，拍板答应。 赵亮笑笑，爽快的扫码支付。 顺利到账时，小老头总算真心实意的笑出了。 “下次再来啊小伙子！我这儿好东西是整个潘家园最多的！” 对方站老远给赵亮挥手，那喜气洋洋的姿态，更做了笔大买卖似的。 转悠一圈，收获就这俩籽料。 【洒金和田玉无暇。】 【价值：1370000元。】 【和田白玉，高白无暇。】 【价值3800000元。】 黄金瞳的鉴定结果让赵亮乐的一上午心情都很好。 吸纳的宝气乖顺的匍匐在丹田内，赵亮见时间还早索性还了共享单车，一路慢跑去到公司。 近十公里，对他而言顶多算热身，汗都不带出的。 捡漏捡了几百万，他胃口大涨，早饭都吃多了。 这两块料他没扔给技术中心，而是扭头给了周南盛，划了标线让他切割顺带雕刻。 洒金料着实不错，又是少见的满色，油性极好。 是不少爱好者盘摸的上品。 而且通过黄金瞳，赵亮清楚的见到料子色泽分布均匀，块头也不小。 别看整体料才那么丁点大，但表皮相对薄，并不碍事。 他并不准备多加雕刻。 将边缘打磨干净就足够吸引人。 另一块白玉料也是一样。 赵亮打算将这两块料子都放在赵氏珠宝的总店，在玻璃柜中展出。 至于标价，就按照黄金瞳鉴定的来就行。 有没人有看上，反而是次要的。 关键是对外展示赵氏珠宝的实力。 “？” 对此一无所知的周南盛眼睛瞪得老大，“你疯了，那么好的料子给我？万一弄坏了咋整？你还是给老师傅吧，我得再练练。” 他一大早就到赵氏了，孟艺洋亲自接待，临时身份卡等全部办的妥妥当当。 “啧，有标线你慌什么。再说了，和田玉不比翡翠，你简单打磨一下就能卖上价。就当给你练手呗，我都不担心你就放心弄吧！” 赵亮才不管，一股脑往周南盛这里塞，嘴里说着：“总是弄些不值钱的会影响手感，再说了，以你的水平早该上好料子了。” 他对周南盛很有信心。 眼见对方还要推拒，赵亮连忙给董瑞使眼色。 “我们老板说的对，你现在已经过了用普通料子练手法的阶段了，目前你更该学习的是适应不同品种的手感。” “这个纯靠天分和练习。” 被人先后劝着，周南盛再拒绝就不合适了。 他无奈的答应，但接下来愈发的用心，中午吃饭赵亮都喊不动他，最后是强行拖去食堂的。 临近下班，王梦嫣忽然到访，说是要看一看玻璃种帝王绿实物。 “我还想着明天拍几张照片没你，没想到你自己来了。” 赵亮笑着把她领到技术中心，贵妃镯完成了切割，正在进行打磨的工作。 “真漂亮！” “你不仅眼力好，运气也好！邢城都多少年没有出这么正的帝王绿了！” 王梦嫣赞叹，一双眼睛都要黏在玉料上了。 “茜茜也喜欢帝王绿，等我拿到成品肯定要到她面前显摆一下！说起来，你跟万江市的那位顾太太有联系吗？我听说她很满意你的玻璃种福禄寿，想和赵氏有进一步的合作。” 她忽然想到这事，凑到赵亮问：“张家也在盯着顾太太，万江市有钱人多，顾太太又是个中翘楚。我估计张雷肯定会使坏！” 万江市顾家，是本地豪门。 顾太太老公，许唯，则是白手起家的新富豪。 顾，许两家都是做航运生意。 前者主营化学制品和各大工程材料。 后者借着前者的东风，顺利进入外贸航运。 两家有姻亲关系，相处和谐。 顾太太也确实找到赵亮好多次，从他这里搜罗了不少玻璃种和高冰翡翠。 还提前订了一批野生珍珠饰品给小女儿玩。 在王梦嫣面前，赵亮没藏着掖着，坦白说：“幸亏我刚跟思源珍珠签了供货协议，否则顾太太这笔订单我未必能接下。” 陆氏旗下的思源，除了人工养殖的珍珠外，也有野生珍珠的渠道。 正巧被赵亮赶上好时候，收了一批刚出的野生珍珠。 他这儿生意红红火火，和各家合作的如火如荼，另一头李氏旗下的福润损失那么大一笔固定的订单，盈利缩水近一半。 所以李捷没少在家挨骂。 “现在赵氏炙手可热，今后公司的发展肯定会越来越好。唉，就不知道以后你这些高货还有没有我的份喽！” 王梦嫣眨眨眼，打趣道。 之前赵氏珠宝人脉资源不济，如今，本市有陆氏跟和盛，隔壁市有顾太太，京都还有钱茜。 仔细算算，竟然后来居上，比起旁的世家并不差到哪里去。 “要不我们签个合同？但凡赵氏珠宝有高货，一定优先考虑你。” 赵亮没多想，几乎脱口而出。 “咳，我就开个玩笑而已，你当真啦！” 简单的一句话，反而叫王梦嫣面红耳赤。 身边人低沉的嗓音传进耳膜，让她不由自主的响起早上的那通电话。 “我，我还有事，今天就不跟你一起吃饭了！” 扔下这话，王梦嫣仓皇离开。 怎么看都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赵亮透过黄金瞳，清清楚楚瞧见她粉紫色的内衣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晃动。 直到人进电梯，他才收回视线。 “啧啧，她是王家大小姐吧？你俩真的在谈？” 周南盛作为玻璃种帝王绿的主人，自然是要跟王梦嫣打招呼的。 不过他不善言辞，没说两句就借口跑到一边，把空间留给这俩。 这会儿看到人走了，他才慢悠悠凑过来。 “那倒没有，但是在王老爷子那儿过了明路。” “？” 周南盛一头雾水，有些咂摸不了这味儿。 “咳，反正挺有好感的。” 见好友一脸纳闷，赵亮点到即止。 两人相视一笑，颇有些心照不宣的意思。 周南盛要加班，赵亮先走。 只是他没回酒店，反而去了新斗士搏击俱乐部。 第一百章 张雷的糊涂招数 赵亮有两天没去过俱乐部了，刚进门他就被王先勇拉着朝里走。 “快快快，再有没多久就是初赛，你小子别偷懒！” 王先勇要是不说，他还真把比赛的事忘了个干净。 “行行行，我明天也来成不？绝不给你拖后腿！” 赵亮一迭声地答应，不料对方忽地凑到他身边紧张兮兮地说：“我可算是知道深蓝搏击俱乐部背后的大老板是谁了！” 深蓝就是近几年一直跟新斗士作对的同行。 “是谁？” 赵亮很给面子地问了一嘴。 “是沈家，啧啧，传闻沈氏集团一直跟陆氏过不去。谁知道连钱家都敢惹。真的是疯了！” 王先勇砸吧下嘴，接着道：“我算是知道为啥深蓝一直明里暗里搞我们了，就因为沈妍在咱们小钱总手里吃了亏！” “听说京都的新江月场口，投资人之一的沈家在决策权上被小钱总压了一头，这不，就想在其他方面找场子呗！” 沈妍有那么蠢？ 主动挑衅钱家，脑子坏了？ 赵亮挑眉，他跟沈妍打过交道，在他看来，对方的城府极深。 又是被沈通元当做接班人培养的，做事肯定有分寸。 “确定是沈家的产业？沈妍那样的人，不像这么没脑子。” 他忍不住开口。 “嗐，我一开始也以为是外面的人胡说的。但你看热搜，深蓝邢城分店的店长都跟沈妍吃上饭啦！照片从中午挂到现在，深蓝门口已经围了一堆要办会员卡的，都想着能见沈妍一面。” “邢城本地人谁不知道，沈妍和王梦嫣外貌并列第一。一个沉稳御姐，一个娇俏甜美，各有各的好。” “可惜王大小姐眼界高，看不上我等，为人也更……” 王先勇想了半天，忽然反应过来赵亮跟王梦嫣扑朔迷离的关系，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张扬跋扈”几个字咽下去。 “咳咳咳，反正想跟沈家联姻的一大把，可算是让大伙儿找到捷径了。” 赵亮倒是没在意这些，他一整天都在忙工作没空刷花边新闻。 眼下摸出手机一搜，果然在娱乐版块的末尾找着了几张似是而非的照片。 确实沈妍。 对面的人经过认证是深蓝的店长不错。 只是两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不像是上司和下属的样子。 “瞧着他俩不认识吧？” 赵亮说道。 “这，沈妍能跟不认识的人同桌吃饭？” “餐桌上就一份主食，饮料也只有一杯。” “那……” 王先勇抓耳挠腮，忽然没了话。 “我倾向于有人搞事，想挑起钱家和沈氏的纷争。” 赵亮收起手机前给方伟发了条消息，随后专心致志投入训练当中。 自以为掌握了八卦之源的王先勇，刷了半天，只得放弃。 “行吧，我还以为找到罪魁祸首了。” 他郁闷了一会儿又打起精神，“反正不管深蓝背后是谁，这一次的比赛我们都不能输！” “……我尽力。” 赵亮沉默了一会儿，接了一嘴。 离开俱乐部时，大伙儿还在讨论深蓝背后的老板究竟是谁。 而方伟一直没回消息。 就在赵亮犹豫是否再发一条时，对方忽然拨了个电话进来。 “赵总！你别信热搜上写的，那是咱们一个小记者收了张家的钱引流的！” 方伟语速很快，自顾自地道：“张家最近不是跟沈家闹掰了吗？内外应接不暇，就想拉沈氏下水。” “深蓝是张雷私底下投资的，持股占大头。店长也是他提前安排的，为的就是给沈妍抹黑！” “豪门争斗阴险得很，目前沈妍手里的权利因为这件事被沈通元分走一半，给了她哥。这兄妹俩最近斗得厉害！” 一口气说完，方伟神采奕奕。 为了维持这条热搜，他们整个报社加班到现在，还准备通宵！ 没办法，谁让张雷给的钱多呢！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 “嗐，这有啥辛苦的，几句话的事儿！赵总以后有单子想着我点就成！” 赵亮在方伟这儿是大客户，是他私下接的单，收益不用报给单位。 结束通话，赵亮有些想笑。 “你说张雷是不是有毛病？” 翌日，他跟王梦嫣吃饭时，说完贵妃镯的打磨进度自然而然讲了些八卦。 “就是闲的没事做，看不清自己几斤几两非要碰一碰呗。” 王梦嫣讥讽张家，“沈妍表面上无害，看着温柔又端庄，实际上切开全是黑的！你等着瞧着，过不了几天张雷就要倒大霉。” “跟你说个好玩的。” “马俊生又来我家找我爷爷了，可惜我爷爷还在外头到处展览，根本没空搭理他。你知道他说什么吗？居然要我聘用他当和盛的玉雕师！” “我要么疯了！” 她话题一转，说到马俊生那儿，气鼓鼓的显然是被恶心到了。 “这几天我被他烦的不轻，这人跟狗皮膏药似的，我去哪儿他就去哪儿。天没亮就在和盛总部蹲着，中午跟去我常用的餐厅……” 王梦嫣说到一半，服务生就敲门进来，有些踌躇地问：“王小姐，赵先生，这位先生说认识你们，强闯进来。” “真的十分抱歉，给两位带来不好的用餐体验。” 服务生诚惶诚恐，赵亮摆摆手没说什么，抬眼看向马俊生：“你来做什么？我想我应该没有邀请你一起吃饭吧？” 他和王梦嫣去的餐厅就是上次的那家高档外国菜。 看到马俊生，二人之间隐秘的粉红色泡泡消失一半。 “梦嫣妹妹，你帮帮我吧！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才会找你帮忙的！现在邢城的公司都不愿意用我，我，我也是没办法啊！” 马俊生瞥了赵亮一眼，意有所指：“要不是某些人败坏我的名声，我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你把话讲清楚，我可没败坏过任何人，我说的都是实话。” 赵亮双手抱臂，平静的盯着他：“你自己是个水货，怪谁？又不是每个人都跟大学生似的好糊弄。” “你别太过分了！” 马俊生被说的面红耳赤，尴尬不已。 “马先生才是要点脸吧。” 赵亮戏谑的欣赏他无能狂怒的模样，黄金瞳顺势一扫，透过他的躯体来了个“X光”。 “好心提醒你，那么闲就去医院看看，阑尾炎严重的话会要命的。” 第一百零一章 你有病，得治 “你是成神棍了？胡言乱语上瘾了是吗？” 马俊生讥讽的笑道，同时看向王梦嫣：“梦嫣妹妹，你找男人一定要睁大眼睛！他这种人最会哄骗你们这样单纯懵懂的女孩子！” “你千万不能着了他的道！” “姓赵的就是想借和盛还有王家的背景一步登天！这种人我见的多了，梦嫣妹妹我是关心，看在老爷子对我不薄的份上才好心提醒你的！” 王梦嫣忍着恶心冷脸道：“谢谢你的好意。” “不过我的私生活还轮不到你管。再有一点，我和你说过几遍了不要这样称呼我，叫我全名就行。我跟你不算很熟吧？” 冰冷的语言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挂不住面子，但马俊生是什么人！ 为了钱，他连尊严都可以不要。 赵亮嗤笑，出言打断他：“你不信吗？最近右下腹有痛感对吗？偶尔伴有恶心、想吐的冲动。无论睡多少个小时，总是没精神，身体乏力还有低烧的症状。” 他耸耸肩，轻飘飘的道：“如果不是阑尾炎的话，我只能往怀孕的方向猜测了。” 说着，赵亮若有所思的上下打量马俊生。 “啧啧啧，没想到马先生还有这种功能。要不然你主动点去医院坦白，说不定还会被列为濒危保护动物好生圈养起来。” “这不就是你的梦想吗？” “好吃懒做不干活，到处巴结关系，躺着就想把钱挣了。” “挺好的，我支持你。” 赵亮说的一本正经，王梦嫣憋笑憋的一张俏脸通红。 “噗！” 她最终还是没能忍住，笑的止不住颤抖，只能靠单手撑着额头来掩饰不受控制的表情。 “你特么的找抽是吗？！” 马俊生面色微变，粗短的手指却下意识摁压在右下腹。 好像这两天他确实时不时的阵痛。 但吃了止痛药又转好。 总不能真是阑尾炎？ “欠揍的是你。” 赵亮收了脸上的笑，一瞬间冷下来的表情把马俊生唬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朝门外退。 “滚，再让我发现你纠缠王大小姐，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起身走到门边，居高临下的盯着对方。 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里不带丝毫情绪。 看的马俊生两股颤颤，直到赵亮关门坐回去，他才缓过神。 “妈的，那小子有点妖啊，”再次摸了摸腹部，马俊生偏不信邪，“嘁，想忽悠我？阑尾炎？屁！老子才不会上你的当！” 在地上啐了一口，他扭头就走。 一直小心候在外边的保安立刻跟在他身后。 “干什么！把我当犯人啊！” 马俊生不满的控诉。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是本店的顾客提出的要求，我们这里是会员制的，由于您并不是会员，所以……” 大堂经理快步过来。 刚才被马俊生闯进去，他这个月的奖金注定没有了。 因此说话的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 “哼，一个吃饭的地儿，横什么！” 马俊生不服气的呵斥，但没人买账。 人高马大的保安等在他身后，顶不住压力，他最终还是忿忿不平的走远。 反观包间内的两人，想起刚才马俊生装腔作势那滑稽的脸，不约而同的笑出声。 “你这样戏耍他，他肯定更加记恨你了。” 王梦嫣好不容易控制住表情，眉角眼梢都是笑意。 “咦？我没耍他，马俊生确实有慢性阑尾炎。” 赵亮理直气壮的说：“我好心提醒他了，不听我的有什么法子。” “真的假的？你什么时候学会看病的？人家中医还要把脉的，你看一眼就知道了？” 是呀！ 赵亮腹诽，但表面上肯定不会这么说。 “猜的。不过看他的反应，估计是猜中了。不过我还真懂些中医，要不我给你把个脉试试？” 他朝王梦嫣眨眨眼，实际上黄金瞳早就穿透对方的身体，将她瞧了个遍。 这会儿是故意逗她玩的。 “好啊，你觉得我有哪里不舒服？说对了有奖励！” “先说说什么奖励。” 赵亮手指轻轻搭在王梦嫣伸过来的手腕上，雪白细腻的肌肤滑不留手，赵亮温热的手触到冰凉一片，两人同时打了个哆嗦。 “咳，奖励……我给你的公司打个广告？就用新打的玻璃种帝王绿吧。下周邢城会举办一个饰品展览，是我妈跟几个闺蜜办的小聚会，主要是家里到了已婚年龄的小辈出来认识一下。” “王家分支众多，年轻一代二十来岁的众多，我表哥也会到场。” “能够在世家流行起来的品牌，蹿升的速度会更快。赵氏珠宝目前的客户趋于稳定，你不考虑在本地圈子再发展一下？” 王梦嫣说的是豪门阔太之间的聚会，其实每年都会举行。 最初的由头确实是借着珠宝玉石相互介绍家里的小辈，为联姻做准备。 可是这种场合，又是以女人为主的地方，怎么会少的了相互之间的攀比？ 衣服，首饰，包包，甚至妆容，各种各样的都可以拿出来比一比。 其中最受人关注的就是礼服和首饰了。 去年沈晗一条祖母绿的珠串得了不少人的艳羡。 也正是有这么一层原因在，今年她才会提议由她来举办。 “我知道你不喜欢社交应酬，有些时候要把品牌打出去，少不了跟各家家族产生交集。” 王梦嫣以为赵亮不感兴趣，苦口婆心的劝他。 事实上，对方在用黄金瞳扫视她的五脏六腑，和血液经络。 “我还不至于自闭。” 赵亮好笑道，手指不自觉的在王梦嫣的手腕上摩挲，引得对方又一次红了脸。 “其实我已经收到了顾太太的邀请函，她本人接到了沈妍的邀约，言明会佩戴从我这儿买走的玻璃种福禄寿。” “我应该会作为产品提供方到场。” 对于邢城各大世家而言，赵氏珠宝算不算必须邀请的对象。 是万江市的顾太太给他的机会。 “顾太太很看好你啊！这是好事！” 王梦嫣一激动，忘了赵亮的手还搭在他手腕上，这么一抽，两人的指尖轻轻擦过，包间内瞬间安静。 第一百零二章 看破不说破 赵亮和王梦嫣之间暧昧的气氛一直持续到离开餐厅。 呼吸着新鲜空气，两人不约而同对视一眼，随后又同时笑出声。 “咳，反正聚会的事我跟你说了，不过那天我应该没时间陪你。我爸妈对我的婚事有些想法，肯定不会放弃那么好的场合。” 王梦嫣边说边观察赵亮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她和其他省市的世家联系密切，应该是放弃和邢城本地的联姻了。” 原先沈晗看好张家。 不过自打闹剧一出接着一出，张家的股价暴跌，早就不再是最优选择了。 邢城又是龙国经济最发达的超一线城市之一，沈晗的眼界自然更高。 赵亮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 “赵氏珠宝还在上升期，但我有信心和能力追赶。” 这话的意思简直是明着表态了。 一时间，王梦嫣心花怒放，笑容更甜。 “吓唬你的！就算我爸妈真有什么想法，万事有我爷爷顶着呢！握着王氏2%股份的是我，关键时刻即便是我家里人，也不会违背我的意愿！” “今天我就不送你拉，我得回公司加个小班！你给我的料子太多，到现在玉雕师傅还没全部弄完。” 她朝赵亮挥挥手，在司机的催促下飞快拉开车门。 黑色的迈巴赫没一会儿就钻进了车流。 赵亮噙着笑站在原地看了会儿，转身坐进大G。 “老板，回去吗？” “不去酒店，去星河天地。” 过去那么久，他家应该重装完了。 卢兴旺开车很稳，赵亮后背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眼前全是王梦嫣笑眯眯的样子。 谁能想到，传闻中跋扈又傲娇的王大小姐，其实私底下很好相处。 他接触过的豪门大小姐也不少了。 张冉，钱茜，沈妍…… 要么骄纵脾气大，要么八面玲珑，心思深沉，城府极深。 反而王梦嫣在这些人里，简单又直白。 跟她一起很舒服。 主要是衣服的审美也和他心意。 钱茜那种完全不戴的，在他的黄金瞳之下跟裸奔没差别。 太热辣有时也不好。 至于沈妍，这女人手腕高明，做事跟机器人似的。 跟她说话全是套路，还要时刻保持警惕，否则一不小心就容易踩坑。 长舒口气，赵亮再睁眼时，车已经下了高速。 再过几个弯就能到星河天地。 “你们算什么东西！给我让开！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敢跟我叫板？” 熟悉的声线穿过窗玻璃进入赵亮的耳朵，他摇下车窗一看，竟然是张雷。 张家不住星河天地吧。 小区十多个保安挡在大门口，领头的看上去五十来岁，正好声好气的劝道：“张少，不是我们故意不放你进去，是咱们的规矩外来人员进小区必须有登记信息和业主的提前备案。” “您看，您这啥也没有，我们确实不好贸然让你……” 张雷一巴掌拍在保安胸口，愤怒的打断他：“我不管你们什么破规矩，本少爷今天非要进！我就不信了，一个破小区尾巴翘上天了不成？姓沈的别以为躲在家我就不敢找上门！赔偿金你们必须出！不然那我就天天过来闹！” 他恼羞成怒，根本顾不上体面不体面。 陆续有住户从张雷身边经过，有的诡异的撇他一眼，也有的露出鄙夷的目光。 更多的是眼神都不愿意给一个的。 赵亮倒是恍然大悟。 难怪张雷会找到星河天地，因为沈妍自己的房子就在这儿。 不过是近几年才搬进来的，所以赵亮之前没怎么碰见过对方。 他微微拧眉，很快又把窗户摇上去。 然而赵亮还是慢了一拍，张雷扭头看到了他，立刻大步过来用力砸门。 “你给我滚下来！” “特么的看老子的笑话很爽是不是？” “喂，为什么他这种小瘪三也能进去？！” 张雷对着大G拳打脚踢，瞪视着保安。 “啊？” “这……赵先生一直都住这里，”保安头子都愣住了，他不敢得罪张家，更不想让住户对他印象降低，“张少请您冷静一点，不要打扰小区的住户。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星河天地的物业和保安都是对外承包的。 但凡有业主投诉，都会被严厉处罚，严重的直接下岗换人。 一个月万把块的工资，活儿还少，保安队长舍不得工作，故而理所当然的站在住户这头说话。 张雷被气了个仰倒。 “报警？” “你特么竟然敢报警！” “你报一个试试呀！我还怕你一个保安不成？反了天了！让沈妍那贱货滚出来见我！” 他破口大骂，都不扒拉赵亮的车玻璃了。 卢兴旺借机一脚油门踩下去，擦着围栏的缝隙窜进了小区。 “沈妍算不算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开过去老远，赵亮仍能借助炼气四层的修为，感知到张雷如何在大门口暴跳如雷。 赵亮想了想，给方伟发了条消息。 让他把这件事报道出去。 【方伟：OK！】 收起手机，赵亮心情一直保持到参加邢城阔太聚会那天。 期间，他家的别墅装修确实快收工。 只剩下一小部分橱柜和家居没进场。 快的话再过两月就能住进去了。 而这段时间，有关张家的各种爆料层出不穷。 简直成了邢城的笑柄。 聚会这天，还有阔太聚在一起悄声讨论。 “张家太太今天没来？” “她哪里还有脸出席，我邀请了几位外省市的小姐妹，哪里有她的位置！” 沈晗洋洋得意的说着，举手投足间，不忘秀一把腕子上的玻璃种胖圆条镯子。 “嗐，得亏你没跟张家联姻，要不然现在就要一起被人笑话！你这镯子漂亮啊，多少钱买的？” “不贵，两千多万而已。” 满意的听到众人艳羡的声音，沈晗笑的燕郊镇皱纹都出来了。 “听说你女儿在跟一个鉴定师谈恋爱？是不是顾太太极力推崇的那一位？我刚才还看到他俩站一起拍照！” “嘶，你不认识赵亮啊？就是赵岚的儿子呀！没继承他妈的美貌，但眼力确实好。” 说话的人看向沈晗，“你有福气哦！有这么个稳赚不赔的女婿，以后赌石亏不了！” “都是小报纸乱写的，我女儿哪有什么男朋友！” 第一百零三章 阔太们的聚会 沈晗不动声色的撇开关系，但又不明说。 “小孩子的事，我当大人的怎么会清楚。我让梦嫣多认识几个同龄人，大家多熟悉一下，今后相互帮助也好一起合作也罢，总比一个人强！” 她三言两语把话带过，暗示赵亮确实一直有给和盛鉴定玉石珠宝，但和王梦嫣只是朋友关系。 今天沈晗的两只手腕，各戴了一只手镯。 其中之一，是赵亮开出的三色玻璃种福禄寿。 当初答应给王梦嫣留三个镯子的料，拿回去就被沈晗要走一部分。 另一只手则是色泽透亮的紫翡，叫人一眼看过去，都不知该瞧哪只手。 沈晗得意极了，狠狠地在阔太圈里炫耀了一把。 站在顾芳身后的赵亮，无奈的扯扯嘴角。 这是他第二次跟沈晗见面，仍然没能留下多好的印象。 “顾太太！三色福禄寿也太漂亮了吧！哪儿买的料啊？我的天，还是玻璃种的，在灯光下看满色全透！不便宜吧？” 有相熟的人上来打招呼，一看顾芳手腕上的正圈镯子，眼珠子都黏住了。 “嗐，我们家做航运的哪里懂这些，喏，这位赵总是当时赌石开出三色玻璃种的鉴定师，你们问他去！” 顾芳适时将赵亮介绍给老友。 她很欣赏对方。 因为这一套三色的玻璃福禄寿，她在万江市不知道被多少豪门阔太羡慕。 连带着家里的生意也跟着起来了，都是想通过她认识赵亮的。 有钱人喜欢稀罕玩意儿。 大伙儿在赌石里投了数不尽的财富下去，却少有见水花的。 更有甚者赔的血本无归的多的是。 冷不丁碰上个眼力好的，当然全想往自己这儿扒拉。 鉴定师在圈子里很吃香的。 就连顾芳都曾开除一年一亿的天价，要求赵亮到她那里工作，专门帮她挑选毛料。 以求开出高货，配她的礼服。 世家豪门之间攀比的更多。 每一次聚会都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比如今天，说是给自家孩子观望联姻对象，实际上各家阔太之间无声的竞争就没停下过。 最惹人眼球的，就属顾芳，和沈晗了。 而这两人身上的玉料配饰，很巧，都是出自赵亮之手。 “赵总年轻有为，眼力过人。但年轻人不能沉迷工作，多少还得注重些个人生活。” “对啊，赵总还没女朋友吧？我女儿今年硕士毕业，主修学前教育的。以后你们有了孩子，她还能在家教教娃……” 这位贵妇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你女儿跟赵总认识吗？你都想到生娃啦！” 说罢，众人哄堂大笑，对赵亮的调侃更甚。 “先立业再成家吧，现在工作确实忙，个人时间少。” 赵亮面不改色的打着哈哈，时不时穿插着交换名片。 别看这些女人并不是企业的掌舵人，但手上的权利一点不少。 都是有股份的，关键时刻差的就是她们的一哆嗦。 王梦嫣姗姗来迟，刚进门就被沈晗拉走社交去。 小聚会举办地点在市区的大酒店宴会厅，上下两层，到场的均是身价不菲的阔太。 二人没捞得着说上话也不气馁，赵亮脚步一转，正打算跟着顾芳往二楼走，忽然有道不和谐的声音插进来。 “切，不就是运气好挑中几块毛料而已，居然被追捧成这样！不知道的还当邢城没人了呢！要说鉴定师，我只服金家，赵？听都没听过！” 不屑的语调让热热闹闹的宴会厅瞬间安静，不少人蹙眉看去。 但说话的人是个生面孔，并不是邢城本地的世家。 “郑太这是什么意思？你自己嫁了个姓金的，就不允许旁人夸奖年轻人啦？” 顾芳不吃这套，直接笑着怼回去。 “啧，金家本来就是龙国首屈一指的鉴定师，有什么问题？”郑晓红撇嘴，“倒是你，一把年纪了给小伙子介绍人脉……你不会跟人家有一腿吧？” “你不是天天说你老公对你很好吗？那你还在外边赵小白脸，为他的事业铺路？” 郑晓红语速快，讲话跟机关炮一样的，说出的话也让人很不舒服。 “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我跟顾太太是正经的合作关系。只有眼里脏的人，才会看什么都是不干不净的。” 赵亮毫不犹豫的喷回去。 在场的所有首要宾客中，他的资历和家族背景最低。 但并不意味着他非得顾忌旁人的面子。 “你说什么？！” 郑晓红瞪眼，似乎没料到赵亮会反驳。 她猛地举起自己的手腕，顿时一截鲜红的玉镯暴露在众人眼里。 “我老公的眼力比你好的多了！知道这是什么吗？是红玉！我老公当年一眼就挑中了，就问你有没有本事吧！” 她挺直脊背，举着手在原地慢悠悠转了个圈。 方便周围的人都看清楚红玉镯子的模样。 “嚯！还真是！怎么平时没见你拿出来呀！红玉太难得了，外边大多是沁色，你这块我看是天然色吧？” 阔太中不乏懂行的，捏着郑晓红的手腕，盯着镯子看半天。 “哼，废话嘛，如果是红沁我会戴出来？我老公上个月去边疆买料子发现的！三色翡翠有什么稀奇的，和田红玉才是老祖宗留下的真正宝贝！” 郑晓红就是故意要跟顾芳，还有沈晗别苗头。 话里话外都在讥讽。 “你老公运气那么好的吗？边疆从来没出过真正的红玉，你这块简直是要上天啊！在我们龙国都是头一个了！” 有人捧场，郑晓红乐的多说一些。 “那是我老公眼力好，换了这种小年轻能在成千上万的毛料中找准石包玉吗？我这块红原生色红玉拿出去拍卖至少五千万打底！” “某些人弄点鸡零狗碎的东西就瞎显摆，有意思吗？” 大伙儿又不是傻子，当然听得懂她的意思。 沈晗面色极差，其他人并不想掺和进去，索性装傻，稍稍恭维两句就扯到别的话题上。 倒是赵亮，黄金瞳直直穿透所谓的“红玉”，眉毛都快打结了。 【龙国边疆和田玉次生色红沁料。】 【价值：490万元。】 第一百零四章 自找的 游走在众多阔太之中，赵亮吸纳的宝气足有半个手掌大，全都凝聚成一团缩在丹田的角落等待精粹后转化为灵气。 这会儿他盯着郑晓红腕子上的红沁料镯子，心情复杂。 金家的大名他早有耳闻，也和其中一位金家人接触过，金恒。 没想到看走眼的，不止金恒一个。 难怪有传闻称京都金家在走下坡路。 他叹口气，没想揭穿郑晓红。 又不是傻子，多管这种闲事干嘛。 平白给自己添麻烦。 “赵总你别搭理她，郑晓红家的生意被我老公截胡，她心里不痛快。” 顾芳大大方方的，笑着道：“郑家也是万江市的，她老公确实姓金，不过地位在家族不怎么样。” “而且眼力也一般。” “前两年还把注胶塑料当成高冰呢！后来被人讽刺之后就很少出现在公共场合。也就郑晓红不服输，硬是想要证明自己老公能力强。” “其实都在一个行业混，谁不知道她老公是个废物倒插门？” 压低声音快速说完，顾芳扯扯赵亮的衣袖准备离开。 聚会到现在已经没什么意思，反正该交际的也交际完，留在这里当郑晓红的陪客吗？ 她要么自降身价。 而作为鉴定师和玉石珠宝成品供应商出席的赵亮，早就托顾芳的关系扩展了人脉。 今后半年内的订单都不用发愁。 二人正要走，没想到偏偏被郑晓红拦住。 “顾太太怎么了？还没到结束的点就要散啦？你也太不给沈晗面子了吧？” 今年的聚会是沈晗牵头的，大伙儿不由自主的朝她看过去。 “没事的，本来我们也不是硬性规定时间，谁有急事先走问题不大。” 沈晗朝顾芳笑笑，心里恨死郑晓红了。 抢她风头不算，还要挑拨离间。 她都开始后悔，为什么非要邀请对方参加聚会，平白给自己找不痛快。 “哎，别啊！顾太太身边的……赵亮是吧？眼力不是很好吗？我这红玉镯子过两天就要上拍卖会，你觉得卖出多少价格合适？” 郑晓红才说完，就引来阵阵惊诧声。 “啊？好东西留手里挺好，卖了做什么？” “就是呀，放着还保值，那么好的颜色不多见，说不定过几年能炒到上亿呢？” “一亿不大现实，但七八千万还是够格的！” 见大家议论纷纷，郑晓红漫不经心的拨弄着镯子，“嗐，还不是镯子尺寸不合适，都卡着我了，勒着怪难受的。” “医生说会影响血液循环。摆在家里看着更闹心，只能忍痛割爱了。” 这么解释，似乎又说的通了。 但真实情况，只有郑晓红明白。 为了买下这块籽料，她老公花了三千多万，公司的流动资金去了一多半。 再不想法子，下半年的生意都要周转不过来！ “问你呢，说个价呗，顾芳不是夸你吗？你就当给我的红玉镯子估价吧。” 郑晓红不依不饶，非要看赵亮的笑话。 “市面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真正的红玉。全是红沁，至于沁色的程度，要看是皮红，还是沁入肉质。” 被纠缠烦了，赵亮扭头直视郑晓红：“恕我直言，你手上的并非红玉，而是接近全沁色的红沁。” “如果非要我说一个价格，不会超过五百万。” “其实这块红沁，沁色极深，比较均匀，已经很不错……” 赵亮说到一半，被郑晓红蛮横的打断。 “毛都没长齐就出来胡说八道？我看你是连红沁和红玉都分不清楚吧？不过也正常，像你这样的家庭背景，从小就没见过真正的好东西。” “没有对比，怎么会知道红玉长什么样。” 郑晓红根本不信赵亮的话，轻柔的抚摸着自己的镯子，讥讽道：“看见没顾芳，这就是你看好的鉴定师！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就会耍点嘴皮子功夫忽悠你这种缺爱的老女人！” “你说话放尊重点！” 顾芳黑着脸，冷冷的瞪她。 “两位不用争，东西摆在这里，只要请几位鉴定师傅不就能出结果了吗？” 赵亮平静的提议，“沁色再深，也无法完全和原生色相同。国内能做这方面鉴定的机构不少，邢城本地就有不下数十家。” “我们赵氏也可以。” “郑太不是说还要上拍卖会？反正在进行拍卖之前还要做一次检验，现在看看究竟是沁色还是原生色也好，到时心里也能有个底。” 他温声细语的说完，周围的阔太跟着交头接耳。 “嘶，我好像确实没有听说过红玉？都是各种传言。” “我们那儿只要沁色够深，就会称为红玉。但都会标注清楚，非原生。原生色只有黄玉吧？那玩意儿邢城不是才出现过吗？” “可是郑晓红老公是金家人！” “那又怎么样？姓金的里也有坑货的呀，想想金恒！” 听着大伙儿的议论声，沈晗的脸色稍微好了些。 “你说是红沁，还是红玉？” 她问自己女儿。 “赵亮说是沁色，那就一定是沁色。” 王梦嫣斩钉截铁。 说完，她顿了顿补充道：“爷爷书房不是有一块接近全沁的红沁吗？我看和这块差不多。” “闭嘴！验就验！我还会怕你！” 郑晓红被赵亮架上了，只能咬牙答应。 在场众人中，家里本身就做珠宝玉石的有好几家，不到一小时就喊来了自家公司颇为有名的鉴定师。 每家出一人，保证鉴定的公正性。 郑晓红把手腕上的镯子退下来，小心翼翼的摆在丝绒布上拿给几人。 “当心点，别给我磨了碰了！” 她嘀咕两句，不屑地坐到边上，和几个平时玩得好的姐妹闲聊。 打磨细腻的镯子被几位鉴定师轮流传阅，大伙儿凑在一堆窃窃私语，满眼认真。 “你都不紧张的吗？” 王梦嫣趁沈晗和人聊天，溜了过来。 恰好顾芳也不在，赵亮跟他站在宴会厅角落，和这里的人格格不入。 “我干嘛要紧张，又不是我被骗。” 赵亮哼笑：“郑晓红估计是被人坑了，接近全沁色的籽料，第一眼确实很难分辨。” 正说着，鉴定师的结果已经出来。 第一百零五章 不是红玉 “经过我们一致鉴定，这只和田玉镯确实是红沁籽料，并不是红玉。” 开口的是和盛的人，两鬓花白，年逾古稀。 在珠宝玉石界颇有些威望。 再加上其他各家的鉴定师也都一个意思，郑晓红险些当场晕厥。 “不可能的！我老公明明说过是红玉，拍卖会低价就上千万！怎么，怎么会忽然变了？我不信！你们都是骗我的！你们嫉妒我有红玉！我要重新鉴定！” 郑晓红失态。 她指望镯子能卖出一个好价钱，能拯救一下公司岌岌可危的资金链！ 当初会点头买下这块料，做成手镯，也是因为他老公信誓旦旦的保证是红玉，花了三千多万才艰难拿下。 在她的计划里，怎么都要在拍卖会上翻个倍吧？ 哪成想，如今红玉成了红沁，连保本都成了问题。 “我，我不信，我不……” 郑晓红接受不了巨大的打击，两眼一翻竟然直直晕倒在地。 这下聚会是真的结束了。 人被送去医院的档口，这桩笑话已经流传出去。 随之一起传播的，还有赵亮的事迹。 “真对不住啊赵总，我原是想着为你打打广告拉拉生意的，没想到给你添麻烦了。” 顾芳很不好意思。 她还想跟赵亮加强一下合作关系，今后好优先拿到对方开的高货呢！ 没见和盛最近多意气风发吗？ 大部分都是经过赵亮的鉴定，才拿下的料。 结果沈晗还身在福中不知福。 顾芳扼腕，心疼自己。 “顾太太说笑了，这算什么麻烦，您帮我宣传还来不及呢！” 赵亮笑着跟她寒暄了两句，直到对方的司机从停车场绕上来才作罢。 经此一役，只怕他的名声更响。 果然不出他所料，翌日到公司，前台一上午接电话接的手都快断了。 全是打来预约跟赵亮吃饭谈生意的。 “老板，全推了吗？！” 孟艺洋以为自己听错了。 “吃饭的推了，谈合作的留着。” 赵亮补充道：“赵氏口碑和名声都上去了，我们可以稍微挑选一下今后的合作对象。像是李氏福润这种，婉拒就可以。” “说话和气点，不要搞的太僵。” 几十个预约电话里，竟然还有福润的董总，和李氏的李捷。 他挺意外的，没想到这俩人那么有毅力，脸皮也够厚。 上次都撕破脸了，还能找上门。 “嗯，好。” 孟艺洋记下，随后说：“后天就是七夕节，今晚十二点整策划部想把我们跟和盛联合设计的系列发布预热。” “目前已经跟和盛那边联系了，应该不会有问题。” 赵亮也很看好这一次的合作款。 他见过设计成品，很时髦也够简洁。 符合当下年轻人的审美。 “行，你盯着点。这个月，项目组全体加奖金。你翻倍。” 赵亮拍板决定，顺手给王梦嫣发了条消息约饭。 没明确在一起，但都是有心人，七夕节当然要凑个热闹。 发出没多久，王梦嫣那边就发了个一个小兔子点头的表情包，把赵亮逗乐了。 【赵：跟你还挺像。】 【梦嫣：？】 【赵：夸你呢，可爱。】 王梦嫣的回复又是一连串小兔子转圈的表情。 赵亮笑着一一点了收藏，放下手机继续埋头工作。 昨晚上他打坐一整夜，将所有的宝气剔除杂质，精粹完转化成灵气。 如今他丹田中央有拳头大小的乳白色灵气团，距离继续晋级只有一步之遥！ 他琢磨着要不夜里去一趟鬼市，再捡漏几波，说不定直接就炼气五层了！ 然而世事无常。 临近下班的时候，王先勇打了通电话过来，“赵总有空没？我忘记通知你了，今天是业余比赛第二轮！” 邢城几个小俱乐部联合举办的小比赛，钱茜也是投了钱进去的，就图个乐。 虽然定位是业余，比赛的机制却是参考正式赛的。 一共有两轮。 首先初选，是在各自俱乐部内进行，没多大花头。 选拔出来的选手再抽签进行第二轮积分制。 最后累积分数最高的，就是本次业余赛的获胜方。 不仅参赛选手个人有奖金，所属俱乐部也有现金奖励。 “……初赛我没喊你，反正是俱乐部内部比划，大伙儿都知道你的实力。你不来也能稳稳晋级，没人不服气的。最终只有前十名能领奖，除了联合举办方给的，咱们小钱总也会另外给奖励，总之你一定要来啊！争取抽签抽中深蓝的退役选手！” “对了，他叫齐强！妈的，刚才就来我们这儿挑衅过了！” 王先勇越说越气，手指骨捏的咔吱响。 业余赛没有限制，无论是学员还是教练都可以报名参加。 只一点，不能有过激伤人行为，一切点到为止。 “好，我会去的。” 赵亮之前就答应了，当然不会出尔反尔。 反正捡漏也不差一天，换个日子就行。 于是等他到新斗士俱乐部的时候，就被里头的人山人海惊到了。 除了平时常见的教练，和几个相熟的学员之外，大部分都是生面孔。 “哎哟喂！我们的秘密武器，你总算来了！” 王先勇仗着人高马大，第一个瞅见他。 “那么多人？都是观众吗？” 赵亮拎着运动袋，跟他一起朝更衣室挤。 “哪能呐，喏，那边一小撮是深蓝的，还有两支俱乐部有人被齐强打去医院了！妈的，那货当职业比赛打的吧？下手忒狠了！” 说着，他把铭牌给赵亮贴在运动裤上。 “我给你抽的钱，第三场就跟齐强打，前面两场都一般，俩人比你的训练的时间都短，纯凑热闹……” 王先勇正叮嘱赵亮，二号台已经到他了。 “反正你自个儿小心，万一姓齐的下死手，你就认输！咱也不是非要赢！” 最后补了一句，他急急忙忙的往左侧拳台跑去。 新斗士搏击俱乐部很大，一整层都是他们的。 钱茜投资的公司规模就不可能会小。 整个俱乐部一共三层，一楼是搏击的，统共有八个拳台。 二楼和三楼都是健身房，还有会议室。 赵亮一眼看去，三号台围着的人最多。 “强哥干死他！ “强哥牛皮！” 第一百零六章 业余比赛 都不用多想，三号台那位必定是齐强。 一众小弟的欢呼声几乎刺穿赵亮耳膜。 他换好衣服，缠好手套，慢悠悠踱步过去。 这里除了深蓝的人，都一脸的苦大仇深。 “我的个娘勒，没人告诉我齐强下手这么狠呐！早知道我就不报名参加了！” 一个大哥抱怨。 “你跟他一组？” 赵亮问。 “可不是！小伙子恁年轻啊？哟，你也跟齐强抽一块儿去啦？我劝你还是放弃吧，那家伙根本是职业赛没打够，到这里欺负业余的了！” 大哥扫过赵亮运动裤上的铭牌，唉声叹气道。 其他围观的人也都扭头吐槽：“你俩来的晚，没瞧见刚才齐强把红宝石和牛头怪的人揍趴了！” “乖乖，一脸的血，牙都崩掉两颗！” “不止哇，救护车到门口的时候，我跟去了，牛头怪的小伙子鼻梁骨被砸断啦！他们老板说要找齐强赔偿医疗费，结果你猜人家怎么说的？” 赵亮很捧场的摇头追问：“咋说的？” “啧，他说‘自有搏击本来就是竞技项目，自己菜鸡怪谁’。妈耶，咱们都是业余的呀！前几年不都是上去玩玩过过瘾，大家下手都有分寸。” “他一来全变了味儿！大概就深蓝自己人欢迎吧！反正我已经退赛了，绝对不要跟那种人打！” “我听说齐强是伤病退役的，我了几场发现他没哪里不舒坦呀！”另一人插嘴。 “这……你管呢！退役的也比咱们强呀！” 大家交头接耳说着小话，忽然深蓝一堆人高声大叫。 “哈哈哈！强哥你是最棒的！” “强哥！强哥！” “强哥威武！强哥霸气！” 赵亮抬头一看，好家伙，齐强把对手撂倒在地不算，还骑在人家脸上连揍了十几拳！ 被打的年轻人四肢在空气里胡乱挥舞，疯狂的扭腰试图闪躲。 可齐强根本没有放过他的打算，扣住对方的脑袋一记直拳将人重重撞在拳台上。 裁判几次三番上前阻拦，却被齐强大力一推，格挡到围栏边。 “靠！特么的还是比赛吗？” “这是赤裸裸的侮辱！” “是单方面的凌虐！” 和小年轻同个俱乐部的人当即发声怒斥，结果被深蓝的一拥而上围着打。 赵亮眉梢紧紧拧在一起，他实在看不下去，长臂一伸拦住人多势众的深蓝人员，反手一记鞭腿把人掀翻。 “这里不是深蓝的地方，是新斗士。麻烦各位遵守比赛规则，不要惹事。” 赵亮揪住一人的衣领，“嘭嘭”就是两下拳头，不偏不倚锤在他胸口。 那人就是刚才叫的最凶的，也是出手最狠的。 被他一通教训，好半天没爬起来。 赵亮控制着力度，收拾完深蓝的人，一扭头跟半靠在拳台的齐强对上眼。 “你是哪儿来的？身手不错嘛，以前没有听说过你。上来玩两把？” 齐强吊梢眼板寸头，左侧眉骨有一道五公分长的疤痕。 配上黝黑的皮肤和吊儿郎当的表情，看着就不像好人。 “哎哟，痛死老子了！妈的看我打不死你……啊！” 躺在地上的深蓝参赛者，威胁的话还没嚷嚷完，就被赵亮一拳头砸的眼冒金星彻底昏过去。 刚刚跟赵亮搭话的几人双眼放光，纷纷表示：“小帅哥我看好你！快上去把齐强打下来！” “我弃权我弃权！小哥儿你上！” 排在赵亮前面的人高举双手对着裁判大呼小叫，赵亮顺势被推了上去。 翻身上了拳台，齐强咧嘴看他：“你胆子挺大的，不过还嫩了点。看样子是新人吧？这样，我让你三招，免得别人说我欺负你。” “不用，直接上。” 赵亮摇头，活动了下手腕就跟裁判示意准备完毕。 “哈哈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等会儿被我打趴下可别哭！” 齐强大笑，深蓝的人挨了赵亮的一顿揍，现在对他厌恶的紧。 “强哥打残他！” “往死里打！” 围观的其他人不由得皱眉侧目，很快跟这群人吵起来。 还有部分人则在跟新斗士的教练打听赵亮的来历。 “他谁啊？好帅啊刚才！” “长得一般，主要是气质！” “对对对！挥拳头的那几下帅呆了！瞧着年纪好小，是新手吗？兄弟你不厚道啊，啥时候俱乐部来了个那么有潜力的？” 小张刚从四号台下来，豪爽的抹了把汗，才慢悠悠的回道：“来了两个多月吧，不过他平时工作很忙的，只有晚上下班才有空。” “也不是每天都能来训练。” “哦，对了，他教练是咱们王哥。” 问话的人一愣，下意识说道：“王哥？哪个王哥？” “你傻呀！王先勇啊！” 话音落下，拳台上的比赛已经开始！ 齐强地吼一声往赵亮的方向冲来，他的那双拳头在职业赛场上让人闻风丧胆。 大伙儿给他取了个绰号，叫“旋风拳”。 顾名思义，就是出拳的速度极快，常人根本看不清。 想当年齐强能拿下职业生涯的第一个冠军奖杯，靠的就是猛烈的拳法，和快如闪电的走位。 “卧槽！完了完了完了！怎么一上来齐强就放大招啊！” “唉，这把走远了！我看这一次的比赛就没一个能克制他的！” “到底是曾经打职业的，退役还那么凶猛！” “我呸！这种人就是没有体育精神！刚才跟他打的那几个都成什么样了！这人就是故意来发泄的！” “嘘！小点声，你知道深蓝背后的老板是谁吗，就敢说这种话！不怕被人搞针对啊！” “我听说大老板是京城的，邢城分店是……张雷。” 一撮人凑一块儿小声说话，都认定了赵亮第一招就挨不过去。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台上体型明显不占优的赵亮，一晃闪过齐强拳头的同时，单手扣住对方胳膊肘。 “你太慢了。” “……什么？” 齐强都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赵亮拎起，重重砸在拳台上。 “轰！！” 巨大的动静，迫使俱乐部所有人看过来，以为地震了。 “齐，齐强，晕了？” 第一百零七章 他来真的！ 深蓝搏击俱乐部的众人，眼珠子瞪得溜圆。 刚才跟赵亮呛声的几个，更是话都不敢说。 妈耶，齐强是他们俱乐部的招牌，要不是大老板是对方曾经的投资方，人家根本不会到深蓝来好吗？ 然而现在人被砸在地上四肢抽搐，简直是在俱乐部的脸！ “强哥起来啊！” “强哥加油！干死小白脸！” “妈的咱们不能输啊！想想奖金啊强哥！” 或许男人骨子里就有好胜心，深蓝的大伙儿扯着嗓子卖力叫嚷，终于换回齐强的一丝清明。 他咬牙强撑着睁开眼，单腿着力一点点站起身。 “咳咳，好小子，有两下子。” 齐强不可能在那么多人面前承认不行，僵着脸说道：“刚才是我大意了！妈的再来！” “上上上强哥！” “强哥第一！强哥无敌！” 赵亮晃了晃脑袋，他的五感超群，平时很方便。 但现在处于杂乱的气氛中，搞得他耳膜嗡嗡直响。 “嗯，速战速决吧。” 面对齐强的挑衅，赵亮活动了下筋骨，冲对方招招手。 他只想快些解决完，赶紧回家。 围观群众要是知道他的真正想法，估计大跌眼镜。 新斗士搏击俱乐部的人相互看看，都有些紧张。 “刚才赵总是搞突袭才拿下的，这会儿齐强有了防备不好办喽！” “我，我对赵总有信心！” 大伙儿平时听王先勇这么称呼赵亮，所以背地里也跟着叫。 “唉，信心也得看场合。” “人家是专业的，一时大意而已，咱们要有自知之明拎得清啊！” “再说了，赵总训练才多久？短短两个月要是能打趴前职业运动员，那不得上天？” 众人都不觉得赵亮能赢过齐强。 嘀嘀咕咕一阵，刚升起的希望，亲手被自个儿浇灭。 “赵总算啦！别跟他打，职业选手不是咱们能打的赢的！能在他手里占到便宜已经很好啦！” “是啊赵总，身体重要！” 站在台上准备迎击的赵亮一愣，无奈的往小张的方向看去。 “没事的。” 他做了个口型，可惜人太多太吵，没多少人注意到。 “得，准备好叫救护车吧。” 小张沉重的点头。 见齐强站稳，大家又兴奋起来。 “小菜鸡，看身板就知道肯定不会是强哥的对手！” “就是！刚才一定是强哥放水，给新斗士俱乐部留面子！毕竟在人家的主场，总不能一瞬间就把人干翻吧？” “说的对！我太感动了！强哥不愧是我的偶像，太为人着想了……” 话音未落，齐强低吼一声再次扑了上去！ 这回他吸取教训没留手，全力以赴争取一击击倒…… “嘭！” 齐强眼前一花，没等他看清咋回事，人已经腾空飞出去，直直从拳台砸进了底下的人堆中。 “哎哟！” “什么东西！” “砸我脑袋啦！” 离得近的被敲的晕头转向，定睛一看，嚯！这不齐强吗？刚刚还在拳台上发起攻势，怎么转眼就掉下来了？ 俱乐部再次安静。 这回所有人看向赵亮的眼神复杂极了。 被扔飞一次，可以说是意外。 可若是被连着丢出去两回，那就是实力问题。 但站在拳台上的小年轻，看着二十出头，气质矜贵宁和，不像是个能打的呀！ 众人看看趴在地上，流了一鼻子血彻底晕死过去的齐强，再瞅瞅气定神闲的赵亮，忽然不知要说什么。 “让让！” 王先勇终于结束自己的比赛朝三号拳台靠的时候，心里着急的不行。 就怕赵亮被齐强欺负了，想提醒他不行就撤。 然而，扒开人群，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半死不活的齐强本强。 “嘶……” 瞧瞧这造型，小腿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呈九十度扭曲，显然骨头断了。 半边脸肿的跟猪头一样，鼻梁骨似乎也歪了。 “谁啊，能把姓齐的干趴？” 他问完抬头看去，恰好撞进赵亮的眼里。 “算比完了吗？” 赵亮无辜的眨眼，“我有点困，想回家睡觉。” 事实是，太吵了。 五感强大也有他不习惯的时候啊！ “咳咳咳，这一轮算是过了。” 王先勇难以置信的瞪大眼，各种问候祖宗的词汇涌上咽喉，最后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 他确实是指望赵亮给齐强一点颜色看看。 但不是这种打开方式！ 在他的预想中，两人应该焦灼的进行到第十回合，最后赵亮棋差一着，以微弱的劣势输掉。 即使真这样，也够他拿出去吹嘘了！ 学习自由搏击两个多月能跟前职业运动员打的不分伯仲，绝对能给新斗士找回场子！狠狠打脸深蓝！ 顺便也在同行里炫一把。 谁知道，赵亮竟然超额完成目标，直接把人干倒了。 “救，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啊！” 直到这时，深蓝的人才回过神，忙不迭的打电话。 其他人相互看看，倏地欢呼起来。 “哈哈哈！终于有人能治治齐强了！” “他哪个俱乐部的？好厉害啊！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赵总是咱新斗士的！大伙儿以后常来啊，哈哈哈！” “等会儿，刚才说那小子才练了两个月，是真的吗？我咋那么不信呢！” “真的！当然是真的！” 王先勇扭头自豪道：“赵总是我亲自训练的，你们要是不信我有记录！” 说着，他摸出手机点开APP，所有的电子信息都在上边。 离得近的扫了两眼，看向赵亮的眼神愈发佩服。 “还真是……卧槽！那赵总不得天生神力？不是，生来就是打职业的料啊！” “去去去，打个蛋的职业，咱赵总是个‘总’！” 小张与有荣焉。 赵亮两手答在围栏上，好笑的看着大伙儿。 裁判呆呆的吹哨，“本轮获胜的是，新斗士搏击俱乐部的赵亮！成功积一分！” “赵总要不然咱打完吧？你说来都来了，半途而废多不好？你看看大伙儿激动的样儿，全是对你的崇拜啊！” 王先勇寄到擂台下，语速飞快的说。 “还有多少场？” 赵亮哭笑不得，半蹲在台上问。 “没多少，顶多十几个人！” 第一百零八章 豪取第一！ 在赵亮出现之前，现场的参赛的业余自由搏击爱好者，就被齐强一人干翻了一半。 大伙儿不服气的是，对方下手太狠。 每每打到见血，骨折才停手。 现在赵亮上场，基本点到为止。 他出手速度极快，身形灵活，力量极大。 偶尔招式还有不纯熟的地方，技巧稍有欠缺，但瑕不掩瑜。 “卧槽！老王可以啊！你哪儿找来的宝藏，该不会要培养成职业的吧？” 和王先勇相熟的老友忍不住问。 “啥呀，没听人说吗？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公司老总，练自由搏击完全是因为兴趣，强身健体而已！每天各种会议都开不完，哪有时间打职业！随便玩玩儿啦！” 再一次应付完一人，王先勇笑的见牙不见眼。 他心里虽有遗憾，但赵亮当初成为新斗士的会员，还是因为有王家大小姐的推荐。 别人或许不知道，可他清楚得很，小钱总对赵亮是很看重的！ 相互还有生意往来呢！ 其实台下的人都没看出来，赵亮实际上收了力，用的不到一成，技巧也没完全使出，就怕伤了人。 普通人跟修者之间的距离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如果让放开手，今儿不死几个才怪。 也正是因为他收着打，直接导致大伙儿斗志昂扬，个个都要跟他过手。 起初还按照抽签的顺序排队，到了后面连规则都不遵守了，台上倒下一个，马上就有人冲上去占坑。 裁判手忙脚乱地吹哨，却根本没人搭理。 俱乐部气氛火热，他折腾得自个儿一身汗，索性不管了！ 直接导致挑战赵亮的一波接着一波，没完没了。 “嘭！” “妈的老子认输！” 又一个被赵亮一拳击倒的大哥，颤巍巍地爬起来被朋友扶着下去，脸上青紫一片都挡不住他的笑意。 “我来！” 深蓝搏击俱乐部的人犹豫半天，觉得还是要给自家大哥报仇。 齐强被救护车拉走时的惨样被人拍了照，肯定会发上网。 为了俱乐部的名声和形象，他们都不能怂！ 于是，深蓝众人挨个排队上去送。 “哎哟！轻点儿！” “靠！别打了别打了！我认输！” “啊！” “救命！” “等会儿，我没准备好……啊！” 正面迎击的，试图缠斗的，想拖时间的，更有搞突然袭击的，全都被赵亮锤得找不着本！ 更有不顾脸面，嘴上说着“等一下”，趁人不注意就动手的，各种阴损招数频出，愣是没摸到赵亮的衣角！ “嘭嘭嘭！” 提膝，出拳，顶撞，抱摔！ 一连串的动作由赵亮做出来帅极了！ 大伙儿心满意足瞧着刚刚还气焰嚣张的深蓝众人被撂倒，乐得嘴角咧到耳朵根。 “再叫唤呀！知道谁是你爸爸不！” “嘚瑟什么！没了齐强你们就是废物！” “姓齐的也不是好东西！亏我曾经是他的粉丝，一个业余比赛他把人当沙包打！裁判吹了哨还不停手！” “被齐强打进医院的有好几个吧？我听说他退役根本不是因为伤病，是违反规定被迫走的！” “啥规定？” “吃违禁药！是齐强背后的投资人花了大价钱保下来的！” 八卦满天飞，各种小道消息不绝于耳。 赵亮心中一动，他的黄金瞳是看过齐强的，确实伤病痕迹不少，但都已经愈合不会影响比赛。 反而是对方血液中有没代谢干净的药物残留。 如今听大伙儿这么说，他顿时恍然大悟。 “积分赛制，最后胜出的是新斗士搏击俱乐部的，赵亮！让我恭喜赵亮获得今年邢城业余自由搏击的胜利！” 裁判按照惯例一板一眼地说着，看向赵亮的表情是既郁闷又复杂。 他当主裁的次数不少，还从来没见过如此一面倒的比赛。 更没参加过混乱到排着队上台送人头的环节，搞得裁判有时都在恍惚，是不是眼花了，他很多时候连赵亮的动作都没看清，对手就已经趴在地上。 “……获胜者将会得到主办方的十万元奖金，第二名则是……” 脑子里乱糟糟地想着事儿，裁判口中的套话一点不乱。 等简短的颁奖时间结束，赵亮才从大伙儿的包围中脱身。 “唉，要不是你有正经工作，我真想培养你当职业拳手！赵总你今天让我大开眼界！” 王先勇跟在他身后，比了个大拇哥，期待地问道：“我们俱乐部好多人说想跟你讨教，你呢？要不要开班授课？搞个速成班什么的，兼职当教练。” “我？” 赵亮惊讶，笑着道：“还是算了吧。我平时工作忙到俱乐部的时间少。而且我自己都没学利索，怎么去教人？” “我就知道你会拒绝，唉，可惜啊！” 王先勇恨不得捶胸顿足。 “如果早几年发现你这棵好苗子，我肯定拼了命也要劝你入行！” 他目露遗憾，视线扫过赵亮裸露在外的结实肌肉。 “不跟你吹牛，赵总你绝对是我见过最有潜力的学员。国内外的运动员都没你的爆发力和悟性，我的水平就那样，你能学成多数还是靠自己。” 说罢，王先勇感叹，“今后赵总你就是咱俱乐部的招牌，刚才不少人说要转俱乐部，我都不敢吭声！” 同行之间相互抢生意是常有的事儿。 但搞得对方教练都有跳槽的意思，王先勇就有些心虚。 生怕给小钱总惹事。 “什么招牌，抬举我了。” 赵亮拍拍他肩膀，出去跟大伙儿打过招呼就回酒店洗漱修炼。 活动了下筋骨，他并没觉得多累。 体内的灵气在他的引导下，有序地运转了一个又一个周天。 直到窗外天光大亮，赵亮才收工起身，开始一天的工作。 他是一夜爱好，市中心的张家宅子就没消停过，灯火通明闹了个通宵。 “你说谁把齐强打趴下了？” “赵亮？” “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废物，哪儿来的本事？你唬我是不是？” 张雷烦躁地走来走去，眼底挂着俩青黑的眼袋。 “是真的张少。齐强人还在医院，刚醒。” 助理觑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道：“京都那边，对您的做法有些不满……” 第一百零九章 大佬邀约 众所周知，邢城的深蓝搏击俱乐部背后真正的大老板是京城的富二代。 张雷纯粹是家里跟人家交好，有那么点关系而已。 所以邢城分店的店长才会听他的话办事，都是家族客套。 “嘁，有什么好紧张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张雷扔是让助理买了今天飞京都的机票。 “给我盯着点赵亮，查清楚他怎么回事。” 平白无故的，居然能干翻退役拳王？ 谁信呐！ 助理弓着腰凑上来，轻声说道：“已经让人问过了，赵亮在钱家投资的搏击俱乐部里，训练了两个月。” “这次是代表俱乐部参赛的。” “什么？他跟钱家的关系已经那么好了？”张雷的步子一顿，脸更黑了。 前两天他才在赵亮跟前丢过面子，横竖一比，岂不是在人脉上都争不过？ “妈的，抢我未婚妻还搞我，姓赵的你给老子等着。总有一天我要你跪在地上求我！” 他一把掀了茶几上的杯子，碎裂的瓷片溅了一地。 助理脑袋埋的更低，大气不敢喘一下。 “张冉人呢？” 发泄一通，张雷问起亲妹。 “这……大小姐去度假了，没说什么时候回。” “啧，就知道花家里的钱！上次那笔账我还没跟她算！” 张家的一地鸡毛赵亮没心思问。 他到公司跟陀螺似的忙活一早上，一会儿有客户上门订购玉料，一会儿技术中心喊他下去检查成品工艺。 总而言之，直到中午，他才腾出手回王梦嫣电话。 “七夕节的珠宝系列预订人数是预期值的三倍！周五我准备办个庆功宴，赵氏的同事一起来热闹一下？” “不许拒绝！” 生怕赵亮不答应，王梦嫣飞快补了一句。 “先唱K，晚上再吃饭。” “我已经订好了，就在寰球汇。” “你可不许扫兴啊！” “大家辛苦那么长时间，加班加点赶工，你要是不让去，小心我当众追到你公司来！” 电话才接通，清脆活泼的女声就噼里啪啦说了一长串。 “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会让你觉得我不准员工放松？” 赵亮笑道：“你决定就好，我会通知项目组。你呢？想要什么礼物？” “啊？” “七夕节，你光顾着想工作，自个儿的事不琢磨下？” 这话一说，电话里忽然安静一瞬。 暧昧的粉红色气泡“噗噗”跳个不停。 “你，你随意，我没要求！” 王梦嫣隔着电话线脸涨的通红。 心中腹诽，怎么有人不见面也能撩的！ 她又羞又恼，慌忙说道：“臭直男！要送礼就送，问我做什么！挂了挂了！” 赵亮拿着没了声音的手机，眉角眼梢都柔和下来。 晚上，他和周南盛一起下班，对方在技术中心待了小一个星期颇有收获。 “你那两块籽料我没动，我拿了些碎料练练手就行。” 说罢，他从口袋里摸出先前赵亮给的洒金皮籽料，和高白玉籽料。 表面被打磨的齐整光洁，握在掌心柔润温和。 赵亮捏了捏，忽然有了个想法。 他原本是想夜里去鬼街转转，给王梦嫣寻个礼物。 如今手边恰好有料子，他自己动手雕俩不就完了？ “对了，你的玻璃种帝王绿成品快完成了，我安排你跟买家谈谈价？” 手下籽料，他话锋一转说起正事。 虽说和王梦嫣打过招呼，但具体的价格需要这俩协商。 “嗯，我随时都行。” “只要合适就没问题。” 在这方面，周南盛要求不高。 对他而言，本来就是一笔意料之外的收入。 有过家里破产的经历，周南盛自身对于金钱的欲望并不太高，所求仅仅是吃饱穿暖，有些小存款足以。 反正按照他的话来说，孤家寡人一个，日子怎么过不是过？ 深知他想法，赵亮索性给他透了个底，“王大小姐不是小气的人，肯定会比世面上高一些。其余的几件挂饰，她应该也会拿下。” “嗐，这说的。” 从未经手过那么大的生意，周南盛脸都红了。 他搓搓手，“反正我听你的！” “哦，听我的啊。那上次跟你说的雕刻师作品展，你去不去？” 赵亮乐呵呵的钻空子。 他和周南盛高中就是要好的朋友。 即便经过一些事，两人前不久才再次联系上，可是双方之间的感情并未变过。 对方因为家里的事情成熟很多，也吃了不少苦头。 赵亮打心底里想搭把手，拉人家一把。 再者，对于周南盛的过往，他说不愧疚是不可能的。 作为最好的朋友，竟然在好友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一无所知。 这种事，他不愿意再次发生。 人要自己强大，才能活出样。 “别，真别，我这点水平也就你瞧得上眼。哪里能跟那些大师相提并论！” 周南盛慌忙摆手，脸上臊的慌。 “确实跟大师不能比，但是在同龄人之间不算差的了。再说了，你难不成还真想一辈子守着这家小店？我觉得你在雕刻方面有天分，技术中心的老师傅跟我看法相同。” “你别说他们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那几个老的，都是牛脾气，倔着呢！” 赵亮把周南盛的话堵死，接着道：“反正是联合展览，参展的也都是跟你年龄相仿的新生代雕刻师，咱们有什么好怕的！” “最主要是让大众有印象，邢城福临街隔壁有一家做雕刻的行家。” “我说的对吧？” 实话说，赵亮的这番话确实戳中了周南盛的心坎。 他自己一个人生活，收入多少真不在意。 更何况还有这一单玻璃种帝王绿保底，过的不可能差，深知可以说潇洒。 然而，但凡是个男人谁还没点好胜心？ 既然有合适的机会，说不定出去闯一闯也挺好？ 周南盛犹豫起来。 见状，赵亮又添了一把火，“你这就是没有女朋友，等结婚生子了，你的想法说不定又会变。” “嘶……我考虑考虑，想好了给你回音。就这两天！” 说定后，两人相视一笑，买了点啤酒嘻嘻哈哈又聊到天亮。 赵亮踩着初升的日头去公司，还没进门就接到陆永康的电话。 “今天有空吗？” 第一百一十章 商会 空，当然空！ 大佬找，怎么能没空！ 赵亮精神一振，陆永康终于联系他了！ 自打上回主动给对方拨了电话，这都过去小半月时间。 他知道陆永康这样级别的企业家，每天飞来飞去，国内国外的会议不停，能让小周盯着赵氏跟思源的合作已经很上心。 谁能想到，对方还会亲自主动找他。 “有空就好，我临时有个私人拍卖会，地点在邢城金融中心顶楼。原定的两个赌石专家都说来不了，我一下子就想到你了。” 陆永康说的坦荡，“这次是老朋友之间的聚会，主要是洽谈合作拍卖反而不重要。拍品大部分是书画，我也没指望能拍到什么，就是不参与的话面子上挂不住，所以事先没跟你说。” 三言两语，他把前因后果解释清楚，足以说明对赵亮的重视和尊重。 “陆总说的哪里话，您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想到我，已经我的荣幸了。” “哈哈哈！你小子还是这么会说话，那咱俩就说定啦？我下午的飞机回邢城，咱们到时见，我让小周先把邀请函发给你，万一我晚点你就先进去。” 都是爽快人，不到两分钟事情就说定。 赵亮挂断电话，就收到了小周发来的邮件。 电子邀请函相当考究，在左上角还有一个烫金的图标，外圈是麦穗，内里刻着一个“龙”字。 “龙国商会？” 赵亮一愣，呢喃出声。 以前他妈还在的时候，曾经提起过。 龙国总商会聚集了全国范围内众多颇有名望的世家，几乎每一家都有百多年的底蕴。 所有企业和家族，都以进入商会为荣耀。 因为传闻中，商会幕后是国家把控，举办的慈善晚宴也好，拍卖会也罢，都是嘘头。 实际上是国家和众多世家生意往来的纽带。 能跟龙国商会搭边的，据他所知，京都钱家算一个，金家勉强能挤进去。 在邢城，只陆氏有能耐。 连沈氏集团都碍于底蕴不足，传承没过百年而被排斥在外。 至于王梦嫣所在的王家，小道消息说今年递交了进入商会的申请，具体如何他没打听过。 各种思绪在赵亮脑子里转了一圈，他放下手机揉了揉眉心，“陆总是真的看的起我，这种场合根本不是我能接触的。” 他就是个添头。 抱着长见识的想法，赵亮推了上午的会议，没带孟艺洋，自个儿去高奢店转悠一圈选了套成衣。 拾掇好，已经快到跟陆永康约定的时间。 金融中心就在市区，这里汇聚了全城的精英，是所有金融领域天才们的梦想之地。 赵亮让卢兴旺把他送到门口，临走前他说道：“你先回去吧，不用在外边等。” 吃不准什么时候会结束，他干脆提前让对方下班。 整了整衣领，赵亮摸出手机在门童和气的笑容下打开电子邀请函，扫码进入大楼。 然而没走两步，就有人喊他。 “赵亮？呀，真的是你啊！太巧了，会在这儿碰见你！” 身形高挑曲线妖娆的美女，着一袭珍珠白长裙摇曳生姿。 每一步都走到人心窝，看的年轻的门童面红耳赤，不知眼睛往那儿搁。 熟悉的声音促使赵亮扭过头，黄金瞳下意识看过去，礼服瞬间剥离成分子，半透的乳贴一闪而过，紧跟着是一具完美无瑕的酮体。 “咳，好久不见。” 饶是见识过钱茜那等极品美人，赵亮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位和她不相上下。 钱家大小姐冷艳居多，这女人却更为活泼，性格气质上更接近王梦嫣。 “哎呀，好冷淡，不记得我啦？瞿梦梦，大学追过你的隔壁专业学妹呀！啧啧，数年不见你也人模狗样了，为了进折扇大门，没少巴结人吧？” 她笑眯眯看着赵亮，眼底的得意一闪而过，快的令人抓不住。 要不是赵亮熟知她的恶劣，说不定真会被骗了。 两人都在京都大学念书，不过没在一个专业。 对方念的事珠宝鉴定，是全校闻名的校花。 当初会去追赵亮，只是输了游戏的赌注而已。 毕竟，能上京都大学的，要么成绩极好，要么家世拔尖。 赵亮是前者，瞿梦梦是后者。 在瞿梦梦看来，这段经历是耻辱。 她压根瞧不上赵亮。 没背景的人，她平时都不屑看一眼。 瞿家也做珠宝玉石生意，但并不是主要业务。 旗下的繁盛集团，是以信息科技的硬技术起家，主打重工业方向。 珠宝玉石只是给小辈弄着玩的。 不过近几年，瞿家这一块在京都名声极响亮，究其根本原因，是家族小辈在连续的几次大型赌石交易中胜过了以眼力著称的金家。 而瞿家，也因此加大了在这一行当的投资，钱家则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 这么一瞬的思考，赵亮忽然想通了很多。 谁会针对钱茜搞着玩的俱乐部？ 可不就是拿钱家当做踏脚石的瞿家吗？ 以瞿梦梦的性格，确实干的出这种事。 赵亮豁然开朗，原来张雷搭上的，居然是瞿家。 故而，他不答反问：“我也挺意外的，一直看不起普通人的瞿校花，竟然愿意跟邢城张家合作。怎么，该不会这次又是玩游戏打赌输了吧？” “你闭嘴！谁准你这么跟我说话的？保安，金融中心的档次变低了，这种人也能放进来？” 一朝被讥讽，瞿梦梦压着火气冲边上的安保人员招手。 “额，瞿小姐，这位先生是持有邀请函进入的，是陆氏集团聘用的鉴定师。” 门童和保安对视一眼，赶紧上前解释。 每一位进入的富豪，身边跟着的人员都必须提前上报，保证会场的安全。 “不错嘛，抱上陆氏的大腿，在京大念书那几年装的那么清高，还不是照样溜须拍马？” 瞿梦梦先是一愣，随后斜睨一眼，继而带着一连串跟班走远。 本以为两人之间不会有更多交集。 谁知陆永康携小周到场后，后者轻声跟他八卦：“我们合作多年的鉴定师，就是被瞿家高价挖走的。” “真够阴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蛇蝎美人 赵亮心惊，能跟陆氏合作多年的鉴定师，绝对有真才实学。 “唉，赵总你要给点力啊，那群见风使舵的渣渣，这些年从咱们这儿摸了多少好处！光是开料的提成就大几千万了。” “结果瞿梦梦勾勾手指头，屁颠屁颠头都不带回的跑飞快！气死我了！” 小周压低声音吐槽，被陆永康拍了下脑袋。 “都是小事，反正十赌九不准，我早就想终止合作了。” 陆永康笑着道，“能跟赵总认识，是我最大的运气，其他人哪里比得上。” “这倒也是！” 小周跟着肯定，倒是把赵亮弄的不好意思。 “陆总真是，把我架火炉子上烤啊！” 一番闲扯，三人之间的气氛融洽又自然，拉进了不少距离。 金融中心地面一共一百零一层，地下还有四层是停车场。 本次私人聚会举办地点，在一百层的梅花厅。 赵亮落后陆永康一步远，跟小周并排进入会场。 柔和的香水外加明亮的灯光，确实让人心情舒畅。 更重要的是，赵亮的黄金瞳扫视一圈，已经在贴墙摆放的博古架上发现了不少好东西。 “都是熟人局，就没有安排太正式的拍卖师，”小周见他感兴趣，立马凑过来介绍，“底价都标在右下角，只要看中直接跟服务生报价就行，明价，价高者得。” 而陆永康则在出现的瞬间，就被几个相熟的朋友拉走寒暄了。 “陆总来之前就说无所谓，赵总随便挑着买两件意思意思就成，不用太在意价值问题。” 小周说完，示意赵亮去看周围的大佬，“喏，没几个人是冲着书画来的，打着幌子相互介绍生意呢！” 话是这么说，但彼此之间还是会别苗头。 赵亮心知肚明，看破不说破。 会场中心摆了好几排沙发，看似随意，实际位置很有讲究。 他瞥了两眼就不再关注，视线全落在展出的书画上。 浓郁的宝气充斥在会场，赵亮体内灵气蠢蠢欲动，勾的盘踞在各个书画上的宝气争先恐后的飞扑而来，自他头顶百会穴灌入，顺着经脉游走一圈最后才乖顺的汇聚到一起，缩在丹田处等待淬炼。 浑厚的宝气攒了一大团，凝实又沉重。 炼化成灵气肯定能让赵亮再升一级！ 深吸口气，他神清气爽，再看书画更觉喜悦。 【唐朝书法家李阳冰真迹。】 【价值：240万元。】 【唐朝书法家褚遂良真迹。】 【价值：390万元。】 【唐朝书法家徐浩真迹。】 【价值：210万元。】 【唐朝书法家薛稷真迹。】 【价值：280万元。】 一整面墙看下来，竟然都是唐朝赫赫有名的书法大家！ 其中名声最大的，应该是褚遂良。 赵亮记得，王金堂上回在市艺术馆举办的展览中，也有他的作品！ 不过只是日常临帖的一页。 如今在赵亮面前的，是完整的诗词。 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连身边有人经过都没注意到。 “哟，看上褚遂良的作品了？啧，你的眼力也就只有这点了。” 瞿梦梦讥讽的声音钻入赵亮耳朵，打断他的思绪。 “嗯，然后呢？” 顺利吸纳到庞大的宝气，赵亮身心愉悦，懒得跟她计较。 他低声跟小周报了四个价位，抬腿就走。 “你就要这些？明明在你边上还有一副柳公权，一副颜真卿，你却只看中褚遂良？哈哈，陆总刚才还夸你眼力好，你就这点文化积累？” 瞿梦梦点了点李阳冰边上的两幅字画，“虽说今天来的都是老朋友，但你这样坑陆总，不大好吧？” 被她缠住，赵亮无奈的转身。 “假的，我买了干嘛？当鉴定师的第一要素，就是不给客户花冤枉钱。” 说话时，他斜了两眼瞿梦梦身后的鉴定师，笑的温和。 【近代仿唐朝柳公权字画。】 【价值：5800元。】 【近代仿唐朝颜真卿字画。】 【价值：6500元。】 “不过嘛，你的眼力也挺好。虽然这两幅字画都是仿的，但在一众仿品里确实出众。万把块是卖不到，但五六千还是能够的。” 市面上几乎没有流出过颜真卿和柳公权的字画。 唯有的几幅都摆在京都博物馆展出。 这两位在唐朝书法家中能排进前三，仅次于欧阳询。 仿造二人作品的不计其数，故而水深得很，一般出现号称这两位真迹的，都会格外的谨慎。 赵亮看了眼底价下方的铭牌，上面居然有十多人标了价。 他眉梢上扬，没想到一半的大佬都上当。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就给瞿小姐花冤枉钱了？这里哪个不是鉴定大师，我们一致认为这两幅都是真迹，就你觉得是假的。” 瞿梦梦的鉴定师之一，扬声说道：“小伙子胡子都没几根就出来显摆，先回去多读两年书吧！柳公权和颜真卿你都分不清楚，还有什么脸面在这一行混！” 说话的这位年过花甲，不开口的时候慈眉善目。 “王大师，您何必和小孩儿计较，没文化也没眼力的人走不远，就当是我们给他上一课吧。” 另一人接茬，鄙夷的看着赵亮，“你我二人不在，陆总居然会找这种小喽啰，陆氏看来是要走下坡路啊！” “糟老头子你诅咒谁呢！” 小周瞬间拉长脸，气哼哼的回怼：“搞得好像你俩的眼力有多好似的，去年，前年，陆总在你俩的身上赔了多少钱怎不说？赌石都那一次是大赚过的？看在你们年纪大才一直没好意思解约，你们倒显摆上了！” “你，你，没教养！” 王大师面露尴尬，气的一张脸涨的通红。 另一人不比他好多少。 这边的动静，很快把其他人吸引过来。 “怎么回事？” 陆永康一眼就看到熟悉的两位鉴定师，没什么表情的点点头算是招呼，随口就道：“拍卖会确实少有赝品。不过既然出现争议，我认为还是再请几位专家一起鉴定比较好。” “恰好我在邢城认识几位大师，不知道大家的意见如何？” 从始至终，他都没怀疑过赵亮。 第一百一十二章 到底谁眼神不好 “请就请，我恰好也有几位相熟的长辈在字画方面有一定造诣，不如各自请来一同见识一二。” 瞿梦梦不愿示弱，她偏要让赵亮出丑。 说话间，各自的助理已经着手联系熟人，其他老板人也凑在一起看热闹。 “陆总你请来的鉴定师就是他？唉，现在的年轻人眼高手低，肯给机会是好，但也要量力而行呐。有些人好高骛远，凭运气得了几分夸赞就开始飘飘然。” 大佬说的就是赵亮。 眼神时不时朝他的方向瞥。 “胡总这就小看人家了，”陆永康哈哈笑道：“我请来的这位岁数是小了点，但天赋卓绝。” 都是合作了好多年的老友，见状立刻换了个话题继续闲聊。 赵亮也没解释，继续逛着宴会厅。 有黄金瞳这般犯规的能力在，他又先后看中好几样展品。 【宋朝马远踏歌图真迹。】 【价值：一千万元。】 【明朝仇英仕女图。】 【价值：750万元。】 两幅被人挂在角落的字画蕴含着浓厚的宝气，赵亮甫一靠近，丰沛的宝气鱼贯而入直冲天灵盖。 百会穴迎来轻微的震颤。 彻底吸纳宝气后，他才睁眼仔细打量这两幅画。 马远此人留下的生平很难考究，详细的资料太少，唯有寥寥几笔。 他一家子五代人都出自画院，其曾祖更是为宋徽宗所用。 而马远本人，擅山水、人物和花鸟，笔法苍劲锋锐，喜作边角小景。 故而得名“马一角”。 可惜马远留存至今的画作不多，唯有两幅在京都博物馆占据一席之地。 其一为《西园雅集图》，其二则是《水图》。 赵亮盯着面前的《踏歌图》喉结微动。 以他的鉴赏能力，这幅画笔力远超另两幅，不知为何竟会流落至此，还只落得个角落。 视线移动，看向左边的书画时，赵亮更是忍不住赞叹。 仇英既是院派三大家，也是明四家之一。 他尤为擅长工笔仕女图，对后世影响巨大，代表作《汉宫春晓图》如今就在京都博物馆展览，单独一个展区，被称之为龙国传世书画。 其地位之高，后世模仿之人只能望其项背。 仇英的工笔细腻，活灵活现，色彩明艳。太多人想要学习的笔触，却很难画出飘逸又精细的质感。 这幅仕女图挂在这里无人问津，让赵亮觉得奇怪之余还有些庆幸。 他立刻招来服务生，豪爽的给出报价。 然而服务生却是一愣，奇怪的提醒：“先生，这两幅画都是近代临摹之作，是我们老板从国外的小画廊收购回来的，您确定要吗？” “？” 暴殄天物啊！ 真品放在眼前不自知，偏要去捧假货。 赵亮瞪着眼，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难怪陆永康提前跟他打过招呼，今天的私人聚会应酬为主，拍卖为辅。 原来这些人根本不懂啊！ “没关系，就要这两幅，加上刚才我报的四幅。” 赵亮莫名其妙捡了个大漏，心情复杂。 其他人注意到他的动作，看向陆永康的眼神格外怜悯，像是在哀叹他识人不清似的。 一小时过去，赵亮看完所有字画作品，没再要其他。 恰好此时那几位有名有姓的鉴定大师到场，瞿梦梦所谓的“长辈”也相继携手出现。 “啧，现在认个错我就不揭穿你，毕竟咱俩一个学校的，多少有点校友情意，你说是不是？” 瞿梦梦踩着细高跟，一摇一晃走到赵亮身侧。 这会儿几幅颇具争议的画作被摆在中间的长桌上，大师们各显神通，无一不是手持便携式显微镜弯腰查看。 “你眼睛瞎了，我没瞎。” 赵亮无语。 “我记得你选修课有书画鉴赏吧？怎么连真假都认不出？” 他毫不留情的讽刺，说的瞿梦梦俏脸青一阵白一阵。 不等对方开口，赵亮又上下打量她一圈，忽的煞有介事说道：“算了，珠宝鉴定专业每年都要出几个拖后腿的，你们那届估计就是你了。” 扔下这句话，赵亮脚步一转，绕开她走向宴会厅中央。 “好啊，你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 “真以为抱上陆氏大腿就能为所欲为了？！” “姓赵的你给我等着，你那破公司我早晚有一天要弄倒闭！” 瞿梦梦气的跳脚，新做的美甲都掐进掌心，留下道道红痕。 “咦？这笔锋确实恰如其分，符合柳公权的一贯笔法……但是在收笔之处略有不足，抖了两下。” 陆永康请来的专业书画鉴定大家，隔空对着边缘处指了指，又道：“陆总，这幅画大概率不是真迹。” “仿的很像，要不是收笔仓促了些，估计连我都要被骗过去了！” 话音落下，其他几位跟着点头。 “还有颜真卿这一幅仿画也很不错，光看执笔能力，甚至比上一幅更胜一筹！不仅仿的像，用纸也特殊，留下的做旧痕迹极少。” “可不是吗？我刚才乍一看，还真以为是真的！就上头的刻章就不一般！” “确实，模仿者笔力足够深厚，能到这种程度，显然自身的水平也不差。” “切，那又怎么样，真的总归是真的，假的永远都真不了！” 一头白发的小老头不屑的嗤笑，抬头一扫众人：“还搞拍卖会，我看你们还是先去医院看见眼睛吧！就这种水平走出去不得被人骗个底掉！” “对了，哪位认出真假的？一屋子人，也就一个长眼睛的！” 瞿梦梦隔老远听见，气的脸红脖子粗。 但她又不敢出言反驳。 没见她找来的人，也频频点头赞同吗？ 瞧热闹的几位老板更是惊诧的扭头直瞟赵亮，没想到对方赌石有一手，鉴定字画也有点本事啊！ 刚才报价的顿时扼腕，果断取消了购买意向。 最得意的莫过于陆永康，嘴角就没压下来过。 “秦大师，我请来的鉴定师是他。您不妨再看看其他展品，赵亮为我挑了好几幅。” 说着，他疯狂给赵亮使眼色，“既然来都来了，顺带给咱们介绍一下。别看我平时附庸风雅，真的让我品鉴，我也说不出个一二三。”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有钱途 “哟，恁年轻呢！小伙子有前途啊！” 被称作秦大师的白发老翁笑眯眯的夸了赵亮好几句，又在服务生的引导下转到另外几幅画跟前。 其他人隐隐有以他马首是瞻之势。 赵亮赔着笑，谦虚的应和，步子往陆永康那里靠去，“陆总，这位是……” 他不认得此人。 但凡邢城有点名气的鉴定师，赵亮都有印象。 踏入修真一道带给他的不只是体质上的变化，还有过目不忘记忆力。 既然想不出是谁，那一定是之前没有听说过，也没打过交道。 “秦祖明，秦大师。” “前两年在海外宣传我国文化，今年才回国，目前在京都大学任教。这会儿学校放假，他被邢城美院邀请授课。” “应该会停留一个月左右。” “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得以认识对方，”陆永康小声介绍，说到这里他忽然笑起来，“秦大师在书画界声望极高，瞿大小姐请来的那几位，有一部分是他曾经的学生。” 难怪。 赵亮恍然大悟。 所以那几位在面对秦大师时，头都不敢抬。 “不过你小子怎么得罪那位瞿大小姐了？其实今天来参加聚会的本应是她父亲，可惜前两天老瞿跌了一跤住院了。” 陆永康趁着大伙儿都在围观赵亮选中的画作时，悄悄问赵亮。 “我和瞿梦梦是一个大学的，当时有些龃龉。” 三言两语带过，赵亮并未详细说。 但仅一句话就足够。 “那位确实脾气不好，要不是家里背景硬，不晓得会得罪多少人。” 陆永康不做他想，只以为是小朋友之间的矛盾。 毕竟，哪怕在京都，瞿梦梦都是个横行霸道的主。 二人闲聊间，秦大师那头的鉴定结果也出来了。 “这些确实是真迹。尤其是马远的《踏歌图》，这笔锋实在漂亮！估摸着最起码能值一千多万！” “还有仇英的工笔仕女，任谁都仿造不来，怎么会被认定是近代仿制品呢？到底谁鉴定的，眼睛瞎了还是脑子坏了？” 秦大师说话半点不客气，皱着眉呵问。 “咳，老秦消消气，人家这一次聚会不是奔着拍卖会来的，我估计是从哪个收藏家那里东拼西凑搞来的东西吧。” 同行的老者拉了他一把。 这儿都是龙国商会的世家，一句话说不好把人得罪了怎么办。 但秦大师不买账，冷哼一声讥讽：“这水平还当收藏家？早早转行吧！” 服务生一声不吭，没胆量说这些书画都是自家老板提供的。 而他们老板本人，也在宴客厅内。 赵亮眼角余光瞥见一面红耳赤的富态胖子，心下了然。 “来来年轻人，咱俩留个联系方式，以后有机会多多交流！古玩圈子就缺你这样的后起之秀啊！” 秦大师眼神转到赵亮这里时，马上换了一张和煦的笑面孔，乐呵呵的摸出老年机就迎上来了。 旁人有样学样，一时间连陆永康都被人挤到了边上。 “妈的，赵亮是走了什么大运，居然连着六幅真迹都被他拿下了！” 瞿梦梦气的要死又不能马上发泄，还得端着得体的微笑，气的她牙都快咬碎了。 更恼怒的是，她自己看中的颜真卿和柳公权，竟然真是假的！ 宴会厅里她是待不下去了，总觉得别人看她的视线都带着嘲讽。 谁让她刚才叫的最响，非要额外请鉴定师，自打脸面呢！ “陆总挑了个好帮手，我父亲身体抱恙一时半会儿离不了人，我就先走一步了。各位慢慢玩，稍后还有歌舞表演。” 强撑着笑打过招呼，瞿梦梦领着助理走的飞快，高跟鞋都快踩冒烟了。 只是无人在意她的去留。 几乎所有人都围在赵亮身边，想跟他约时间也帮自己掌掌眼。 都是大老板，哪个平时没点自诩风流的小爱好。 再者，虽然都是朋友，但眼睁睁看着陆永康得了那么大便宜，是个人都忍不住。 “赵总开珠宝公司的？怪不得眼力那么好！” “姓陆的很小气吧？这样，你小子下周陪我去赌石公盘，我给你底薪加分成怎么样？” “滚蛋吧你，明明我先跟人家约的！” “去你的，什么年代了还搞先来后到那一套？咱看的是利润是费用！” 微胖的中年男人示意助理掏名片，自己舔着个大脸道：“一小时十万，成功赌涨高货提成百分之五，这个价格怎么样？” 挺好的，赵亮差点就心动了。 “我……” 他斟酌着字句，琢磨怎么婉拒。 说到底，赵亮有赵氏珠宝在，最好的情况仍是自己公司拿下高货。 无论是帮王梦嫣，还是陆永康，都是有情谊在的。 要他特意为其他人鉴定毛料，赵亮还没那么圣父。 哪怕给钱都不行！ 这点佣金，和他直接拿下高货料差太多！ 对于个人鉴定师或许不错，但并不适合他。 “吵什么！我请赵总给的价位比你们高多了！” 陆永康适时插话，扒拉开人群站到赵亮边上，“再说了，都知道人家有公司了你们还瞎折腾，赵总帮忙是我俩关系好。” “你们凑什么热闹。” 几句玩笑话，轻松化解嘈杂的场面。 “嚯！老陆，你不厚道啊！得了便宜还卖乖，断我们后路！” 在场的没有傻子，一听陆永康的意思立马就懂了，顺势开玩笑把话题圆过去。 到了末尾，赵亮仍得了几位大老板的联系方式，还陪着吃了顿饭。 离开时陆永康让他不用放在心上。 “今后你要是去京都发展，少不了还要跟这批人打交道。先认识一下没有坏处，还有我照应着，出不了大乱子。” 经此一役，陆永康愈发看好赵亮。 这水平，已经不是“稍有天赋”能形容的。 简直天生就是干这行的！ 他有意和赵亮加深关系，当即拍板决定了多项合作，其中包括两家公司的联合设计作品。 “今天时间紧张，明后天我让小周把初步的方案给你送来。等我出差回来，再正式提上日程！” “一切看陆总的行程就好，您肯跟赵氏合作，是我的荣幸！” 第一百一十四章 同一个坑跌两次？ 得了陆永康的口头允诺，赵亮兴冲冲的回到酒店。 炼化宝气后，他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一骨碌爬起来直奔鬼市。 目前赵氏珠宝正在进行的项目有四五个，合作方都相当靠谱，大小企业都有。 陆氏这一单生意，绝对能让赵氏更上一层楼。 他心绪激荡，能将一家濒临倒闭的公司在短时间内发展到如此境地，赵亮做梦都要乐醒。 “哟，小哥是你呀！我这儿又来了一批鸡……”饲料槽。 后半句话小老头硬生生咽下，“……咳咳咳，宝贝，你要不要来看看？” 赵亮抬头一看，嘿，这人不就是卖青铜皿给他而不自知的那位吗？ “行，看看就看看。” 他嘴角扬着笑，被对方招揽到摊位上。 “我这儿应有尽有，你看，方形的商朝青铜碗，你别看它旧还缺口，但东西是货真价实的！半点假不了！” “我看你是熟客才介绍给你的，其他人都没这待遇！” 小老头笑着道：“再瞅瞅酒盏，也是商朝的！还有矮凳……嗐，都是宝贝，随便一个拿去拍卖会都能上千万！” 他习惯性吹嘘，狂拍胸口。 过路的人都忍不住瞄他两眼。 “打包票吗？上千万？” 赵亮心情好，逗他：“要是我拿到拍卖会上，给不出这价，剩余的差价你赔不赔？” “……？” 怎么搞得，上回明明很好骗来着，咋今天不好忽悠了？ 小老头纳闷，但脸上仍是挂着笑。 “嗐，这种事我哪里敢担保，咱鬼市从来不讲这套！再说了，万一小哥你碰上个没眼光的鉴定师，那咋办？” 反正颠来倒去，都是他说的对！ “哎呀，这都什么垃圾破烂的，有这扯嘴皮子的功夫还不如去别处瞅瞅呢！” “就是，小伙子你别又被骗了！上回的苦头没吃够吗？拉了个鸡饲料回去没少被人笑话吧？” 相邻的摊主对赵亮的印象太深了。 毕竟谁能忘记年轻小伙儿用麻袋装走饲料槽，还兴高采烈的？ “这些我确实没看上，”谁都不知道赵亮之前是真淘到青铜皿了，他更不会主动解释，只见他朝大伙儿笑笑，伸出一根手指隔空点了点摊位中间的手串，“老板，多少钱？” 黄金瞳渗透手串的表层，剥开外边的质地，内里蕴含的宝气浓郁且厚重。 在赵亮的引导下，“噗呲”一下窜进了百会穴，安静的顺着经脉流动盘踞在他体内。 【清朝翡翠十八子。】 【价值：1750000元。】 碧绿通透的翡翠珠子一共十八颗，全是上好的全透玻璃种帝王绿，在夜色里依然熠熠生辉。 “啊？哦，算你……六千块？” 小老头犹豫了一下，给了个不算太夸张的价格。 串珠是他在废品站捡到的，当时图个漂亮揣回去当摆设。 但放久了他又觉得扎眼。 摆个玻璃珠子，有啥意思？搞得他很没品味一样。 左思右想，小老头还是把这玩意儿带出来卖了。 万一碰上眼瞎的呢？ 比如面前这位，统共见两次面，他就瞎两次。 年纪轻轻的，真可怜。 小老头腹诽，旁边的摊主看不下去，忍不住出声：“哎哟喂小哥，你怎么搞得，上次的亏还没吃够啊？干啥又要买一串玻璃珠？那玩意儿你别看亮晶晶的，实际就是啤酒瓶子做的！随便找个检测公司都能给你测出来，何必呢！” “你也真是的，干嘛非要逮着一个人坑，就不能换换人？” “可能没办法吧，这年头像他那么蠢的确实不多见。一个坑跳两回，大伙儿别劝了，尊重他人命运！” 众人见赵亮认定串珠，都是一脸的无奈加恨铁不成钢。 “哈哈！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小哥眼力好着呢，知道我这宝贝的价值！你们都滚一边去少捣乱！” 小老头大笑，眯着眼等赵亮的回答。 然而，久久都没等到回应。 “额，那不然……三千块？” 该不会是嫌贵吧？ 小老头难得忐忑。 他今晚还没开张，就等着赚一笔回去睡觉！ “成交！不过我还要那个！” 赵亮回过神，手指一转，点了点角落的布袋子。 清朝翡翠十八子已算难得，可袋子里的东西更惊为天人！ 他紧紧盯着，不断有厚重的宝气从里边冒出，冲撞到他的经脉之中！ 这种被宝气冲刷的感觉前所未有，赵亮的心神都跟着发颤。 【唐代张萱亲笔画作：《虢国夫人游春图》。】 【价值：七亿元。】 略有破损的边角满是历史的痕迹，这幅画名声极响，但留存在市面上的，乃是宋朝的临摹之作。 原作据说早就失传。 之所以《虢国夫人游春图》会这般出名，主要源自于其精湛的画技和上色工艺。 画上每一位人物的勾勒细腻精致，所用色彩绚丽自然。 摹本如今收藏在京都博物馆。 曾经有世家愿意出资十亿买下作为私人收藏，不过博物馆没有同意。 七亿，这是赵亮见过价值最高的古董了。 他深吸口气，静静等待宝气被尽数吸纳，随后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跟老头讨价还价。 “要不再加点？两件东西三千块，太少了。” 小老头眼珠滴溜溜的转，“我们各退一步，四千五怎么样？” 布袋子里的书画他当然拿出来看过，不过是仿品罢了。 他放出来就是凑数的。 结果又被同一人瞧上。 小老头真心觉得面前的小伙子就是他的财神，隔三差五给他送钱来的。 “四千，不能更多了。” 赵亮摇头，紧咬价格。 同时疯狂压着嘴角。 如果让别人知道，他几千块就拿下了七个亿的《虢国夫人游春图》，不知要惊掉多少人的大牙。 但赵亮没想自己收着，他打算拿给王梦嫣。 让对方转送给王金堂。 这么个宝贝，说实话拿去拍卖的意义远没有收藏大。 饱含历史风霜的古董，就该展示给大众。 “行！四千就四千！袋子送你了！” 心里同样乐开花的小老头忙不迭把珠子和布袋子拎给他。 “唉，这小哥……” “造孽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 筑基了？ 在鬼市的这单生意，赵亮和小老头都很满意。 只有两旁的摊主呜呼哀哉，看赵亮的眼神就是看傻子。 而对小老头的评价则是撞财神了。 赵亮没管众人的唉声叹气，也没搭理看他好“骗”，试图忽悠他的商贩，转头急不可耐地回到酒店。 打开满是油污的破烂布袋子，《虢国夫人游春图》完整地展现在他面前。 “嗐，这小老头真有意思，守着那么多宝贝不自知。” 想到对方自以为得逞的样子，赵亮没忍住笑出声。 欣赏了会儿张萱的真迹，他小心翼翼把东西收好，又拿出翡翠十八字清洗。 珠串也不知先前被放在哪儿，手一抹全是油。 赵亮在水斗放了温水，擦洗了近一个小时才弄干净。 他打算送王梦嫣。 到现在赵亮仍旧惦记她随身佩戴的卧蝉随意。 那玩意儿不吉利，总想着有什么好。 不如换上珠串，帝王绿跟她的新镯子也很般配。 周南盛那块玻璃种帝王绿的料子打了个小尺寸的镯子后，其实不剩什么了。 勉强弄了个珠串，还有几个小挂件。 随便一样拿出去都能卖几百万。 王梦嫣原本想把珠串自留的，可是禁不住她妈妈的念叨，最终还是摆在了和盛的玻璃柜内。 果然，放出去没两天，就被人高价买走。 听说成交价格超六百万。 其余的几样挂件也是相近的价格。 谁让玻璃种帝王绿如此稀有，大伙儿瞧见了才不管是啥，先掏钱再说！ 赵亮把玩着珠串，细细用黄金瞳扫过，确认没有任何瑕疵后才压在床头收好。 洗漱完照例是打坐时间。 可这一回，当他控制着宝气团，一边游走一边炼化剔除杂质时，赵亮惊讶地发现精粹之后的灵气是以往的好几倍！ 浓郁的几乎要形成实质的灵气在他体内游动，七七四十九个周天过后彻底融入丹田和原本的灵气团融会贯通。 “啊！” 磅礴的灵气冲击着赵亮的经脉和关窍，他情不自禁闷哼，紧跟着灵气急速上涨，转瞬间就冲破屏障突破炼气五层且势头不减！ 在今天之前，赵亮的修炼都是循序渐进，一步一步来。 可如今，这股浓郁的灵气竟是一路往上，炼气六层，七层，八层，九层…… 炼气期一共十层，达到大圆满之后便能步入筑基期。 然而光是这一步不知阻挡了多少天纵之才。 赵亮从神秘女人那里听说过，早就思想准备。 但眼下他根本无法叫停！ 强行中断晋升只会损伤经脉！ 灵气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破损的经脉和关窍又在滋养下慢慢恢复常态，再损坏，再修复…… 反反复复不知道多少回。 同时，赵亮的修为也在不断提升，愈发的浑厚。 四面八方游离的灵气不断朝他涌来，顺着头顶百会穴汹涌地灌入。 经脉被撑得愈发宽大，就在即将要爆裂的时候，一道半透明的身影从窗外飘然而入。 “这小子怎么回事？一段时间不见竟然……要筑基了？” 赵亮浑身发热，感觉身体里到处在冒火。 在他快要受不了的时候，忽地一道冰凉的水柱由上而下散落，浇灭了他体内的火种。 紧跟着“噗呲”一声，挡住他的那道屏障忽然破裂，在之后浓郁的灵气铺天盖地汹涌喷出，很快将他体内受损的经脉修复完毕。 “小子你现在已经是筑基期了，算是真正进入那一步天地。我也可以将名字告诉你了。” “记住，吾名林默……” 熟悉的女声清亮又跳跃，说完很快消失不见。 那一道令赵亮倍感清凉的水柱也跟着逝去。 等他真正清醒，已然是第二日天光大亮。 “嘭！” “咔嚓！” 赵亮眨眨眼，看着手中变成碎片的茶杯，还有砸扁的座机和塌了的沙发，无奈地叹气。 “我的力量又大了。” 而且跟以前完全不能比，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他内视自身，悬浮在丹田处的灵力团已经彻底凝实，并且缩小成指甲盖大小。 别看形状小了，但蕴含的灵气比之以往强盛数百倍。 同理，不仅是赵亮的黄金瞳，连带他体质也突飞猛进。 【近代塑料制品。】 【成分聚乙烯……】 【制作工艺锻压，拉伸，延展……】 【价值：118元。】 用黄金瞳看过的事物，显示的信息更为详细。 而且还能折叠不想看的内容。 赵亮环顾一圈，发现酒店房间最贵的是他的床垫。 【梦莲双层乳胶弹簧床垫。】 【成分：热带纯天然双层乳胶，美姿弹簧……】 【制作工艺：钢丝弹簧串联……】 【价值：10000元。】 不愧是五星级酒店，之前误会你了。 赵亮被一连串的成分和工艺搞得头晕眼花，于是飞快选择合上这两条，眼前这才清爽不少。 就在他还想研究一下卫生间时，王梦嫣的电话打了进来。 “今天庆功宴你不会忘了吧？我给你发了好几条消息干嘛不回？欠抽哦！” 充满活力的女生气鼓鼓地指责，把赵亮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有点心虚，因为真忘了。 不过幸亏昨晚逛了一圈鬼市，最起码扬言要送对方的礼物是寻到了。 “咳，刚醒还没看手机。” 他简单把昨天充当陆永康鉴定师的事情讲了讲，惹来对方的惊叹。 “可以啊你，和盛都没混到龙国商会里，你先见识过了。” 王梦嫣哼唧两声，实际在为赵亮高兴。 “反正你记得早点到就行了！定位我发你手机上，项目组你自己通知啦！我这边都搞定了！” “嗯，你跟我说的时候，我就安排下去了。” 赵亮一边收拾凌乱的房间，一边跟她闲聊。 这通电话足足打了一个半小时，直到王梦嫣的助理喊她开会才作罢。 例行去前台报备损坏的用品，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他脸不红气不喘，甚至瞧不出心虚的模样。 顺利划清赔偿，赵亮下定决心要尽快完成家里的装修。 免得下次再丢脸。 他离开酒店百多米，还能听见前台和财务在讨论他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动不动就损坏物品，还都是本身就不容易坏的那种。 第一百一十六章 直男的审美 周五赵氏珠宝的员工心情都大好。 不仅是因为第二天双休日不用上班，最关键的是今晚七夕节和盛共创项目组的要办庆功宴！ 还是和盛的大小姐请客，订在寰球汇。 寰球汇的KTV是邢城本地富二代投资的，专门开给有钱人家玩乐。 平时只接待会员，不服务普通人。 所以大伙儿都没去过，眼下格外兴奋。 整个项目组的人时不时瞟两眼时间，恨不得立马下班。 孟艺洋的脚步都轻快许多。 下午六点刚过，赵亮难得准点下班，提着一个包装精美的袋子坐上大G。 卢兴旺车开的飞快，在拥挤的车流中穿梭半点不带犹豫的。 换作平时，频繁加塞不是赵亮的作风。 但今天，他实在很想立刻见到王梦嫣。 “你好慢啊！怎么比你员工还磨叽！” 王梦嫣等在包间门口，挥拳轻轻打了他一下。 “咦？我们公司有比我早下班的？” 赵亮惊讶。 他踩点走的，卢兴旺这车技没的说。 如果比他还早，那就代表…… “哎呀你管的真严，难得一天就别计较了！”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王梦嫣赶紧往回找补，视线瞄到他手里提着的袋子时，顺势转移话题：“里面什么东西？你给我的礼物？” 她狐疑的打量，“你一个大直男审美怎么高级了不少？” 明明两人刚认识没多久的时候，还是用蛇皮袋装东西的…… “噗！” 想到这里，王梦嫣忍不住笑出声。 赵亮无奈的看她：“就不许直男进步了？” 显然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既然已经看到，赵亮随手把袋子往她怀里一塞，略微得意的说道：“一样是给你的，还有一样给你爷爷。” “王老爷子肯定喜欢，符合他的口味。” 话音刚落，王梦嫣就熟练的接话：“‘老人家’喜欢嘛，我懂，我都懂！” 两人已经那么熟了，当然无所谓那些虚礼。 于是一拍即合拐到KTV隔壁的咖啡厅拆礼物。 庆功宴主要是给加班加点辛苦小半月的员工玩的，王梦嫣和赵亮不出席其实大伙儿玩的更自在。 期间，只有孟艺洋不放心赵亮，发了个消息问他人到哪里了。 简单回复后，他就收起手机笑着看王梦嫣小心翼翼拆包装。 有个事儿他没坦白，外包装实际上是孟艺洋挑了好几个款式，他再从里边选的。 赵亮轻咳一声，假装没发生。 “这，这是……清朝的十八子？！” 最先被拆开的，是巴掌大小的礼盒。 里面是赵亮擦洗干净的翡翠十八子，每一颗都晶莹剔透。 “嗯，跟你的手镯很配。” 赵亮欣赏着王梦嫣将串珠戴在空荡荡的手腕上，她本就白皙的皮肤顿时衬的更光洁。 “多少钱买的啊？干嘛好端端的送我那么贵重的礼物，你的公司资金才宽裕些，别一会儿搞倒闭了！” 王梦嫣很喜欢珠串，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舍不得挪开。 “我在你眼里那么废物啊，送个小礼物还能把公司弄破产？而且要不了几个钱。” 赵亮好笑的摆摆手，下巴朝画卷努了努，“这个才是大头，你的珠串只是添头。” 在他的催促下，王梦嫣才把注意力转到卷轴上。 她本人对珠宝玉石的认知更深刻，书画并非她的长处。 但既然是赵亮送的，她当然喜欢。 “那就替我爷爷拆了……” 浅色系的包装一点点被解开，露出了里面画卷完整的样子。 “唐代张萱画作，《虢国夫人游春图》。就问你爷爷喜不喜欢吧，我记得王老爷子前两年在电视采访的时候提过一嘴，对字画颇感兴趣。” 赵亮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单手托腮盯着王梦嫣。 黄金瞳扫过去，清晰的将她的一切暴露无遗。 饶是看了很多遍，赵亮仍觉得赏心悦目。 跟他的淡定相比，王梦嫣人已经傻了。 张萱！ 唐代的张萱！ 被认定不知所踪，失传了的《虢国夫人游春图》，竟然会出现在赵亮的手里！ 现在人家还要送给她的爷爷！ 比先前的青铜皿还让人震动。 “你，为什么不自己留着？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找这幅画吗？连博物馆展出的都是摹本，你这真品一露头，保管震惊国内外！” 王梦嫣强压着内心的震撼，说话的声音都打着颤。 她小心翼翼捧着画卷，一点点往包装里放，生怕碰坏了。 “你也真是的，这种级别的古董带出来就不怕弄坏！我真的服了你！” 赵亮被他数落仍是笑面孔。 “我对字画兴趣不大，再说了放在我这算怎么回事？赵氏珠宝旗下并没有拍卖机构，唐朝的宝贝国内也不准交易买卖。还不如给你爷爷，随便他如何处理。” 王梦嫣不赞同。 “你家不是快装修好了吗？挂在客厅里装饰也好啊！太贵重我了，我……” “别拒绝我，我家只剩我一个，没人看有什么意思。” 赵亮打断她：“好东西还是要收藏家保管，我怕放我这儿没两天就缺角破损。你也知道我这个人随心所欲惯了的。” 他耸耸肩，正要再哄王梦嫣两句，身后却传来一道刺耳的讥讽。 “啧，表妹啊，找男人还是找个门当户对的好。” “最起码不会每次约会都在这种破地方。” 王瀚文嫌弃的扫视一圈不大的咖啡厅，这儿只是一家连锁店，富二代们根本瞧不上眼。 “你不也在破地方么？” 赵亮回怼，眼神由下而上的斜睨对方，“听说你去京都讨好世家大小姐了？看上哪一家了呀？” “瞧你瘦了吧唧的憔悴样，难不成人家没理你？” 这话可谓是杀人诛心。 谁都知道王家子弟有好几个都到了适婚年龄。 除了王梦嫣有王金堂护着，父母没怎么催之外，其余的几个这段时间基本到处相亲。 王瀚文一心想找个能提一提家世的姻亲，可惜出了邢城，比他耀眼的比比皆是。 一来二去碰壁无数，不得已只能先回来。 “呵呵，你就靠一张嘴。” “送字画？” “什么年代了还用仿品忽悠人，表妹你看物看人的眼神都不好。”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失明多久了？ 赵亮眼皮子一掀，随口接话：“王家有你这样眼瞎的也不容易，小时候没少看眼科医生吧？失明多久了？” “活着挺不容易的，眼睛不好以后还是别用了。当一个瞎子总比出门被人忽悠的好……哦对，我懂点中医，看在你是梦嫣表哥的份上，我替你瞧瞧？” 他语速很快，根本不给王瀚文插嘴的机会。 “你，你才瞎！” “嗐，说你瞎是对盲人的侮辱。算了，梦嫣我们走吧，有些人注定欣赏不来，好东西摆在他面前都认不出。” 赵亮耸耸肩，根本不搭理王瀚文。 “嗯！” 王梦嫣忍笑点头，小心翼翼的抱着装有《虢国夫人游春图》的礼品袋，每一步都走的胆战心惊。 生怕摔了怀里的东西。 “等等！” 王瀚文在赵亮这里受了气，怎么会让他就这样离开？ 说话的瞬间，他朝身边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下一秒五六个魁梧的壮汉就把赵亮围在中间。 “表哥你干嘛！非要在外面搞事是吗？你就不怕爷爷知道了训斥你？” 王梦嫣着急，但她本就走的慢，如今被保镖格挡在外，急得直跺脚。 “切，爷爷哪儿有空管我，他到处参加展出根本腾不出手。” 冷笑一声，王瀚文阴沉的盯着赵亮。 他在对方手里吃了好几次亏，从没占过优。 越想越气，连带眼神也更加阴森。 “敢不敢跟我打赌？如果你手里的画是假的，你就把它吃下去！” 刚才王梦嫣收画的时候，他瞄到一眼。 作为王家年轻一辈中出类拔萃的小辈，王瀚文当然能凭借一点边角认出名声不小的《虢国夫人游春图》。 他想当然的以为是哪一位书法家的摹本。 毕竟真品从未出现，京都博物馆都确认流失的东西，还能在民间找到？ 这种概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啧，你说我瞎，还不知道真正眼瞎的是谁！但凡你找个其他的仿画充数都没这一幅夸张。你知道《虢国夫人游春图》的出名程度吗？说谎连草稿都不大，也就我表妹傻兮兮的会信你！” “阿德，去联系鉴定师，让人现在就过来！” 王瀚文不给赵亮拒绝的机会，直接扭头吩咐下去。 “我是无所谓，反正输的肯定是你。” 淡定的看着王瀚文一系列操作，赵亮心平气和，只觉得好笑。 “我输了吃画，那你呢？总要有点赌注才有意思吧。” 咖啡店的店员早就注意到这里，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拉架。 见两拨人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心里松口气之余仍旧没敢走远。 “切，希望你一会儿还能那么自信。” 王瀚文浑然不觉的自己会输。 在他的想法里，赵亮这种人肯定没见过世面，根本分不清真品和摹本的差别。 所以他随口说道：“如果画是真的，你让我跟你姓都姓！” 赵亮笑出声，“那倒不必，给我跪下磕三个头，再大喊三声爸爸就行。” “？” “你有病吧？” 王瀚文皱眉。 “不敢？你不是很有自信？” 赵亮讥讽。 “啧，我会怕你！行，就按你说的来！” 一激就上当。 实际是王瀚文受不了赵亮那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他就想把对方拉下来，狠狠的踩在脚底。 好不容易被他逮住机会，他会留手才怪。 二人之间很快说完，各站一边相互不搭理。 王梦嫣回过神，事情已经成定局。 她凑到赵亮耳边，“完蛋，我表哥肯定更加恨你了，谁让你总是不给他脸面。” 说着，她俏皮的眨眨眼，丝毫不担心的样子。 “我还以为你会紧张呢，就那么信我？万一这幅画真是假的呢？” 赵亮都弄她。 黄金瞳顺着王梦嫣脸蛋一路往下，渗进衣领。 不消片刻，她浑身上下的布料在赵亮眼里褪的干干净净。 “我也不是盲目的信你啊！” “你以为我这双眼睛是吃素的？” “又不是王瀚文那样被嫉恨迷了眼，我能分不清真假？” 王梦嫣理所当然的说着，撇嘴瞪赵亮。 “咳，对对对，王大小姐在邢城的口碑绝佳，是我小看你了。” 收回目光，赵亮漫不经心的朝王瀚文扫去。 雪白的骷髅架子瞬间跃入眼帘。 出人意料，这小子的身体素质还挺好。 除了有些过劳，还有腰肌劳损之外，没有大病。 赵亮咂摸下嘴，朝店员招招手，给几人都点了杯喝的。 “光站着不合适，没看把人家都吓着了吗？” 他顺手还要了几个小蛋糕，和王梦嫣分着吃。 举手抬足间，王瀚文总算注意到熠熠生辉的翡翠十八子。 “这也是你送的？” 玻璃种帝王绿不常见。 他稍微动动脑子，就联想到了赵亮身上。 “是啊，你也想要？不适合吧王少。” “给大男人送珠串我成啥了，你还是自己去捡漏吧。” 赵亮调侃，把王瀚文气的说不出话。 “捡漏？你捡漏捡到玻璃种帝王绿？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得是你！” 王瀚文敏锐的抓住重点，看向赵亮的眼神惊疑不定。 “不信拉倒。” 无论王瀚文怎么激，赵亮始终都是一副淡淡的态度。 反而就是这样，才更容易让人上火。 得到对方的肯定，那一瞬他脸色更黑。 凭什么各种好事都找上姓赵的？ 怎么他就碰不上？ 不过留给王瀚文懊恼的时间并不多，他家公司旗下的鉴定师很快被保镖带来。 浩浩荡荡，有十多个。 简直把整个检测部门都搬来了。 本就不大的咖啡店，更显拥挤。 其他客人忍不住朝这边瞟。 “哪家的少爷小姐啊，好多黑衣服的保镖，真吓人！待会儿不会打起来吧？” “应该不至于？我看吃蛋糕的男的，还挺有气质的，不像是会动手的人。” “……打起来的话，我要找谁索赔？就那个蛋糕男吧，看着温温和和的好绅士啊！” “？” 同伴无语，“所以你是看中人家了？” “不然呢？我总不会眼瘸找上另一个吧？瞧着就不是什么高智商的生物！” 两个女孩子的对话分毫不差的传进赵亮耳朵，引得他发笑。 “你笑什么！”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又栽了 王瀚文叽里咕噜说了一遍刚才的赌约，抬头发现赵亮根本没在看，顿时气的七窍生烟。 他长那么大，还从没有人这样无视他！ “咳咳，不好意思，听到点好玩的八卦。” 赵亮眉眼弯弯，周身气质平和，“既然鉴定师到了，那就开始吧。” 说罢，他看向王梦嫣，对方微微颔首，再一次轻手轻脚的从包装中取出《虢国夫人游春图》。 “当心点，老物件，弄坏了赔不起。” 王梦嫣先在两张桌子拼凑的桌面，铺上一层雪白的棉布，然后才将古画放上去。 十多位鉴定师立刻围过来拿起便携式显微镜查看。 “嘶……这……” 才第一眼，其中一位鉴定师就瞪大眼珠，嘴唇都开始哆嗦。 “嘘，先看一遍再说！” “对对，不要贸然下定论！京都的摹本被很多名家仿过，个个都栩栩如生，笔触细腻。” “咱们不能瞧见一个画的还不错的，就……” 大伙儿低声议论，起初还能安抚自己，但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 王瀚文眉头拧起，“怎么不说了？各位都是公司的老牌鉴定师，有什么想法说出来给某些眼瞎的长长见识！” 他话里话外都在内涵赵亮，殊不知他家的鉴定师正纠结该不该当众下自家少爷的面子。 几个小老头对视一眼，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说啊！怕什么！出事我给你们兜着！” 王瀚文一拍桌子，语气冷了下来，“我在这儿，谁敢质疑你们！” “额，少爷，这幅画，应该是真的。”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鉴定师仍旧艰难的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无论是从笔锋，纸张，还是色彩上的判断，确实是真迹的可能性极大。” 有一个开口，剩下的人就自在了，纷纷各抒己见。 着重点不同，但结论都是一样的。 赵亮的这幅《虢国夫人游春图》，就是唐代张萱的真迹。 “……以摹本受欢迎的程度估计，真迹的价值在七亿左右，如果碰上书画爱好者，这个价位只会更高。” “没准真能上十亿。” 年纪最大的鉴定师一口气说完，跟大伙儿一起低着头往远处站。 “你们跟我说这玩意儿是真的？” 王瀚文瞳孔紧锁，眼底都是血色。 他猛地上前两步，把围在桌前的鉴定师扒拉开，亲自仔细的扫视面前的《虢国夫人游春图》。 确实，和鉴定师说的一样，这幅画的笔触和摆在博物馆展出的摹本十分相似。 但是更多了几分洒脱，在描绘人物服饰时，也更加精细。 可惜的是，经过那么多年的时光，原来鲜亮的颜色褪去些许，乍一看有些黯淡。 不过跟外界知名的摹本相比，仍旧优秀太多。 张萱的笔触旁人模仿不了。 尤其是人物的形态，刻画细腻的程度非一般人能比。 “王少看出什么来了？” 赵亮站在他身后，不咸不淡的问。 王瀚文没吭声。 他咬牙切齿的模样颇为骇人，王梦嫣都被吓一跳。 赵亮把人搂到身后，不受影响的笑道：“这些人都是你自家的鉴定师，我可没有贿赂人家。现在该是你履行赌注的时候了。” “是你自己主动，还是我搭把手呀？” 他说话的档口，手上动作利索的收起古画。 还想多看两眼的鉴定师们默默叹气，眼巴巴的盯着他手里的包装盒看。 王瀚文没说话，目光沉沉的盯着赵亮，膝盖愣是跪不下去。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对赵亮的恨意，恨不得当场手撕了对方。 思及此，王瀚文倏地反应过来，他被带跑偏了！ 干嘛要听对方的，姓赵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就敢在他面前大呼小叫！ “阿德给我打！打死打残算我的！” “打一拳我给十万！” “上啊，还冷着干什么？！” “大好的争抢机会不要吗？” 王瀚文低吼，恶狠狠的说道。 “是！” 保镖们面面相觑，不是很想在公共场合动手。 但是一拳头十万，还不用负责…… 这个诱惑太大了！ 随着王瀚文一声令下，保镖们朝赵亮扑去！ “啊！” 王梦嫣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下，条件反射的惊呼。 咖啡店里偷偷摸摸看热闹的也瞪大眼，没想到真会打起来！ 六个目测一米八以上的壮汉朝高挑挺拔的赵亮冲去，任谁都会认为人少的劣势。 再加上王瀚文这批保镖都是新招的，面试的时候要求必须是退伍的，或者曾经当过雇佣兵，身手过硬的。 所以无论是身形还是体格，招数，哪怕内行来看，都只有直呼专业的份儿！ “这，这……咱们报警？小帅哥双拳难敌n手啊！” 打扮时髦的妹子心急，摸出手机开始摁号码。 “额，等等，我觉得好像用不着了。” 她的同伴呆滞的拍拍她肩膀，眼神充满着茫然，“刚才怎么回事？我怎么眼花了呢？” 顺着这人的视线看去，只见桌底赫然躺了六个保镖，而赵亮本人完好无损，一只脚还踩在其中一人的胸口。 “王少好暴力啊，一言不合就动手。” “你不想履行赌注直说就行，看在梦嫣的份上我总不会强迫你，更不会对外说你出尔反尔。” “你激动个什么劲儿，搞得保镖大哥受伤，你得算在工伤赔偿里啊！别少给人家钱知道吗？哎算了，看你这样就是个经常耍无赖的。” 赵亮轻飘飘的戳着王瀚文肺管子，每一句都在讥讽。 “草泥马的，你跟谁说话呢！” “你呀。王少不仅瞎了，还聋了吗？好惨一男的。” “噗！” 王梦嫣再也憋不住，捂着脸背过身狂笑。 她怎么没发现赵亮还是个毒舌？平时一点看不出。 “哎哟好疼啊！” “王少不能赖掉我们的赔偿啊！” “我，我好像骨头断了！” “我也是，呜呜呜，我还没娶媳妇呢！” 几个保镖根本不懂发生了啥，总之才到赵亮面前，连人家衣角都没摸上，就被接二连三撂倒。 别说还手了，连人家的动作都没跟上！ “……咱俩走着瞧，今后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王瀚文怒不可歇，踹了一脚地上的人道：“还不赶紧滚！” 第一百一十九章 邀约 可惜了，没等到王瀚文磕头叫“爸爸”。 否则明天的热搜一定很精彩。 赵亮双手抄兜，目送一行人走远。 “你老捉弄他做什么，我表哥这个人记仇心眼儿小。以后肯定会针对你，他最近事业不顺感情也碰壁，跟个炸药包一样。” 王梦嫣数落赵亮，但眉眼间全是笑意，显然在说反话。 “谁让你老欺负你，活该。” 赵亮耸耸肩。 毫无疑问，王瀚文是有本事，能力确实在王家年轻一代中是佼佼者。 可这人心思不正，从小到大走的太顺当了，没碰到过挫折。 所以遇到点坎儿就心态不稳，容易钻牛角尖。 换作平时，这幅《虢国夫人游春图》摆在他面前，王瀚文不可能看走眼。 王梦嫣叹气，不想再提他，干脆换了个话题。 “走吧，咱俩也去唱两首，总不能面都不露……哎呀，瞧我这脑子，有件事忘了跟你说！” 刚出咖啡店，王梦嫣就拍了下额头，“周末郊外有个翡翠公盘，是京城来的世家举办的，毛料上百件，场地不拘一格。” “有邢城本地的，也有京城和边疆来的，不过最多的还是冕国的料子。” “只是走的内部邀请的路子，能拿到邀请函的不多。我雇你当鉴定师，一百万一个小时。拍下的料子售卖后给你一半的提成，怎么样？” 王梦嫣一口气说完，期待的盯着赵亮。 “当然啦，你有看中的毛料，大可以让我代为买下。出去之后给我转账就成了，答不答应说句话呀！” 赵亮拍拍她头。 “答应，当然答应。” “王大小姐开出那么好的条件，我要是再磨磨唧唧，那就是不识抬举。” 光是一百万一个小时，就够其他人震惊的了。 “不过按照市场价来就行，你都愿意帮我代买了，再给这么高的佣金我会心虚的。” 这一点，赵亮坚定不移。 他不可能去坑王梦嫣。 无论是私心还是职业道德，都不允许他这么做。 最终，王梦嫣说不过他，只能点头答应。 “等下半年你拿到新盘口的投标权，这些世家大族的邀请函赵氏肯定能拿到！” 思来想去，王梦嫣故作轻松的安慰赵亮。 目前，绝大多数的高级聚会赵氏珠宝都无法参加，这是公司规模规模和名声的限制。 哪怕如今，赵氏在邢城逐渐走入世家大族的视线，但要想声名远播到让京都的世家认可，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即便有钱茜作为合作对象，京城的那帮人也不会给面子。 赵亮要想出席，暂时只能以鉴定师的身份。 “你担心什么，我又不是王瀚文，心眼儿就针尖小。” 重提旧事，两人不约而同发笑。 这场庆功宴，赵亮和王梦嫣只在最后说了两句鼓舞大家的话，其余的时间都让员工们自己玩闹。 不过孟艺洋提前走了，说是家里有点事。 赵亮没放心上。 反正这位一直以来的形象都挺冷的，在他印象里很少跟大伙儿玩闹。 然而翌日一早，赵亮接到她的电话，说要请假一周。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能让一个高冷的工作狂请一周的假，肯定是出大事了。 赵亮不答反问，对面却格外安静。 轻微的呼吸声顺着网络传递。 久久听不到孟艺洋的回应，赵亮又问了一遍。 “是家里出事了？遇到麻烦跟我说，多个想法子的人也好。” “主要是我比你聪明。” 半是调侃的话语，让孟艺洋很轻的笑了一下。 “是我妈进重症监护室了，明明之前状况挺好的，她也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怎么才两天就……” 微弱的声音带着哽咽，孟艺洋嗓音颤抖，没能把后半句说完。 “你妈在哪个医院？” 赵亮眉梢紧拧，追问道。 “邢城市六医院。” 六院，闻名全国的肿瘤医院。 都不用问，赵亮就知道大致咋回事。 他二话不说立刻给孟艺洋批了假，自己也换好衣服直奔六院。 以前碰到生老病死他无能为力。 如今有黄金瞳，有修为，赵亮也能成为跟鬼差掰掰手腕的人。 只要尚有一息，他就能一试。 卢兴旺开车之际，赵亮先打了两通电话回公司。 一通是交代陈志和董瑞，盯着些，别出岔子。 还有一通则是给周南盛的，询问他展览的事考虑好没有。 “我想好了，我决定参加！” “亮儿啊，麻烦你替我报名了，就挂靠在你的公司吧！” 周南盛这一次没有犹豫，爽快的应下。 “行，就这样说定了！” 赵亮挂断电话，长舒口气。 六院人头攒动，工作日来来往往的也都是人。 大多人愁眉苦脸，能到这儿来求医的，基本都是重病。 一踏进六院大门，他的心情也跟着发沉。 赵亮给孟艺洋打电话，问她妈妈在哪一个房间。 “老板你过来做什么！” 对方显然很吃惊。 但在赵亮的坚持下，还是说出了病房号。 “卢哥，麻烦你去买点吃的，最好是清淡一点的。你自己的饭也记得买！” 赵亮嘱咐卢兴旺，不忘叮嘱他。 两人出门早，都没吃东西。 对方闷闷的很少说话，但他吩咐的事每一次都办的妥妥的。 “好。” 看着卢兴旺走远，赵亮皱着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孟艺洋昨晚走那么快，估计前脚刚离开，后脚就到医院了。 到现在可能都没吃过东西。 事实证明，赵亮确实很了解自己的特助。 当他和卢兴旺提着两大袋子的东西走到病房，看的就是孟艺洋捂着胃蜷缩在走廊上的座椅。 “你这忙起来不吃饭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太伤身体了。” 赵亮给她把鸡丝粥拿出来，又拆开筷子递过去。 同时黄金瞳穿透对方的身体，粗略扫了一圈。 有点慢性胃炎。 还行，没大问题。 收回视线，见孟艺洋维持着傻愣愣的表情，赵亮眉梢一挑：“看着我干嘛？先吃饭，吃饭带我去看你妈。” “啊？” “咳，你就当我代表公司慰问员工家属好了。” “哦。” 直到此刻，孟艺洋才有种真实感。 在赵亮的监督下，她一口一口把鸡丝粥喝完。 第一百二十章 来自领导的暖心慰问 “我没事了老板，你先走吧。今天你还有两个会议要开……” 填了肚子，孟艺洋迟钝的大脑总算清醒一点。 她张嘴劝赵亮，但下一秒就被怼回去。 “我跟陈志、董瑞交代过了，几个项目都走上正轨，我不在现场旁听问题也不大。再说了，还有视频会议、电话会议。” “反倒是你，那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跟我说？” 赵亮偏过头，视线越过孟艺洋，看向身后的病房。 他到的时候，对方的妈妈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但是仪器并没撤掉。 苍白的中年女人双目紧闭，瘦的皮包骨，胸口每隔几秒才会轻微的起伏一下。 要不是心电图仍有动静，赵亮险些以为人快死了。 “家事而已，不会影响工作的。” 孟艺洋狠狠抹把脸，一夜未睡她非常憔悴，双目充血不说声音也发哑。 她跟着赵亮一起看向自己妈妈，“我妈的病有好几年了。以前我觉得是家里的条件不好，没办法把我妈治好。” “后来被赵董看重成为她的特助，工资也翻了好几倍。” “我可以给我妈用进口的针剂，最好的药。但是为什么还是治不好？只要能让我妈恢复健康，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说着说着，孟艺洋情绪崩溃，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医院走廊人来人往，多的是无可奈何的家属和无助的家庭。 大家麻木的从孟艺洋身边走过，仅有两个护士低声过来提醒不要影响其他病人。 不是人类天性冷漠，只是没有更多的精力和时间，去关注他人。 赵亮叹口气，抽了几张纸巾给孟艺洋，随后把人从地上拉起来。 “走吧，我进去看看阿姨。” 付丽华。 挂在床尾的病例上写着孟艺洋妈妈的名字。 二人间的病房目前只有付丽华一个，另一张床上空荡荡的，收拾的很干净。 一次性医用塑封裹着床垫被褥等，赵亮是看了一眼就挪开眼神。 空间挺大，自带一个卫生间和小阳台，应该算六院很好的设施了。 赵亮环顾四周，靠墙角摆着一张折叠钢丝床。 孟艺洋晚上应该是睡在这里。 “妈？你醒了！这位是我老板，我一口气请了一周的假，他不放心过来看看。” 赵亮观察病房时，付丽华毫无征兆的醒了。 “你老板好年轻，咳咳咳。” 病历簿封面上有年纪，明明五十出头的人，看着平白老了十多岁。 才开口就咳的惊天动地。 孟艺洋熟练的给她喂水，同时说道：“我妈是肺癌晚期，这周换了新药有些不适应。” “阿姨好，抱歉，不知道孟特助家里是这样的情况。平时我经常让她加班，没能照顾到您。” 赵亮把临时买来的水果牛奶等摆在旁边的茶几上，卢兴旺有样学样，手里的袋子顿时全都放的满满当当。 “啊呀，来就来，买什么东西！” 付丽华弯眼笑，看的出健康的时候是个温和慈祥的老太太。 “工作重要，我一个老太婆迟早要走的，有什么好照顾的。是艺洋看不透，总想着能……” “妈！不要说这种话，我受不了。” 孟艺洋声音颤抖，握着付丽华的手指骨节泛白。 “好好好，妈不说了。” 赵亮没吭声，拖了把椅子过来坐着，一边听她们母女俩说话一边削苹果。 他抬眸扫了二人一眼，黄金瞳顺势穿透付丽华的身体，给她来了个全身检查。 这一次赵亮里外里，仔仔细细的将人看了好几轮。 从骨骼到脏器，再到血液和肌肉，细胞，经脉等等，没几处是健康的。 肺癌晚期，癌细胞扩散。 随时都有可能死亡。 难怪医院把人从重症监护室转出来，因为已经没有救治的必要。 这样的身体，没救了。 赵亮清楚的看到，付丽华肺部密密麻麻布满了不规则的疙瘩，有的黑漆漆，有的是深红色。 整个左肺彻底被肿瘤占据，右肺也有接近三分之一被侵蚀。 换言之，付丽华每呼吸一次，都会经历难以想象的疼痛。 不仅如此，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肝脏，脾脏，肾脏。 她的生命，可能只有一两天了。 怎么会发展的这么快？ 赵亮不解。 孟艺洋说过月初情况还不错，主治医师原计划下周手术的。 毕竟付丽华本身体质就不好，不先把身体调理好，很有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 “噗呲……” 就在赵亮愣神的档口，付丽华的手环松了，扯到了滞留针。 “阿姨您别动，我来。” 他半弯腰帮付丽华扣上手环，期间指尖触碰到对方的皮肤。 冰冰凉凉不似活人。 赵亮忽然灵机一动，分出一丝体内的灵气，缓慢的注入到付丽华体内。 乳白色的灵气在接触到对方的瞬间窜入经脉，紧跟着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癌细胞碰到灵气的刹那，立刻减缓了扩散的速度。 几秒间，就达到了微妙的平衡。 而被压制的免疫细胞忽然壮大，借助灵气一举压过癌细胞…… “咳咳，噗！” 付丽华忽然直起身吐出一大口发黑的血液，各种连接在身上的仪器也跟着“滴滴”作响。 “妈！” 孟艺洋吓得半死，赶紧按铃。 不到一分钟医生护士凌乱的脚步响起。 “家属让一下！” 赵亮松开搭着付丽华的手，看着医护人员把她搬到急救床上推进手术室。 站在门外，他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有些脱力的靠在墙上，赵亮看着握不住的双手苦笑。 他的灵气竟然真的有用。 但代价是全身乏力，丹田空荡荡，半点灵气不剩。 抢救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孟艺洋魂不守舍，赵亮怎么安慰都没用。 直到接近傍晚，医生从手术室出来让她签字。 “孟小姐，您母亲的情况很紧急需要立刻手术摘除左肺。术后依据情况再进行保守治疗。不过您母亲免疫系统恢复运作，算是个好消息吧。” 其实孟艺洋脑子昏沉沉的，僵着手签完字过了许久才问赵亮：“刚才，他说了什么？” “你妈情况还不错，手术成功的可能很大，你不用担心。” 赵亮轻声说。 第一百二十一章 灵气的妙用 在医院待了整整二十四小时，直到付丽华被推出手术室，赵亮才招呼卢兴旺离开。 不是他要走，而是过渡损耗的身体急需修养。 赵亮连张嘴说话都使不出劲儿。 拖着极度疲惫的身体回到酒店，今天是他开始修炼后第一次没打坐，躺到床上两眼一闭就睡过去。 再次清醒，是被刺耳的手机铃声闹的。 “喂，谁？” 他哑着嗓子，仍旧不想睁眼。 这一觉赵亮睡的极沉，身上的不适感有所缓和。 “你都不知道我谁啊……额，你怎么了？声音怪怪的，是生病了吗？” 王梦嫣跳脱的声音顺着网络钻进赵亮耳朵，她犹豫着道：“我是想提醒你，下午别忘了到西郊壹号参加翡翠公盘。你如果不舒服的就算了，好好休息我结束来看你。” 赵亮愣了一瞬，侧头看向摆放在床头柜上的电子台历，才发现他竟然睡了一天一夜…… “咳，没事，有点小感冒。” “真的吗？我听上你好像很累。其实一个公盘而已问题不大，我也并不是一定要开到多好的料子，凭我自己的能力保底没问题！” 王梦嫣生怕他不信，碎碎念说了很多，把赵亮逗笑了。 “真没事，刚睡醒有点懵而已。” 成功忽悠完王梦嫣，赵亮眯缝这眼翻手机。 公司没多大事，陈志和董瑞都打了好几通电话过来，不过他没接到。 这俩人后来发了消息，会议很顺利。 和其他公司合作的项目也敲定了方案，进度喜人。 孟艺洋也联系过他。 说是付丽华情况稳定，癌细胞没再扩散，反而有消失的迹象。 六院的医生直呼奇迹，病例发到京都引起轩然大波。 众多知名医院抢轮番讨论，都得不出靠谱的结论。 只能把付丽华好转归根与她强大的求生欲。 医学泰斗亲自出面，研究了两天都没找出原因。 赵亮看了会儿就笑出声，感觉有些对不住医护人员。 估计这项医学奇迹这辈子都不会有结论，没人想得到，起了决定性作用的竟然是他的灵气。 又眯了会儿，赵亮才爬起来洗漱。 收拾干净后，也快到跟王梦嫣约定的时间了。 西郊壹号和邢城郊外的场口在一个方向，照旧是卢兴旺开车送他。 他到的时候，没在门口瞧见王梦嫣的迈巴赫，倒是看到了瞿梦梦。 赵亮挑眉，上次不欢而散，他还当对方早早的回京都了。 显然刚下车的瞿梦梦也看见了他。 “陆永康不在邢城，你这一次又是抱了哪一位的大腿混进公盘的？” 瞿梦梦连寒暄都懒得装了，直接出口嘲讽。 跟她玩的好的很给面子的起哄。 “梦梦你认识他啊？” “谁啊这是，从来没见过。” “介绍一下呀，长得一般气质不错。晚上出来喝两杯？” 穿着靓丽的世家小姐从上到下的打量赵亮，见他一身普通的休闲装，调笑几句又没兴趣了。 “他呀，我的大学校友。别的本事没有，拍马屁抱大腿做的很顺溜。” 瞿梦梦鄙夷道：“西郊壹号也真是，怎么一次比一次组织的差？你这样的都能混进来，我看这一次的毛料质量也不会高。” 赵亮不惯着她，用温和的表情说着阴损的话：“我能参加当然是凭本事，谁让我眼力好能甄别真假。” “不像有些人，长了眼都没没长一样。” “眼睛不用的话，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哦对了，我还没问你，仿造的那两幅画你买回去搁哪儿了？” 他仗着身高，居高临下的俯视瞿梦梦。 哪怕对方穿着高跟鞋，也得仰头看他。 “你给我闭嘴！” “那回是我失误！” 瞿梦梦气急，看着周围朋友茫然又好奇的眼神就知道这些人等着看她的笑话。 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她过的好，这些人溜须拍马。 她过得不好，第一个踩她的也会是这批人。 这个道理，从小混迹名利场的瞿梦梦很清楚。 “今天我不会再给你捡漏的机会，”她冷眼盯着赵亮，轻哼一声扭头就走，“走着瞧吧，我绝对不会再输给你。” “我一不在，你就跟其他女生聊的热火朝天？” 王梦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赵亮哭笑不得。 “用词不准确，应该是水火不容。” “你怎么跟瞿梦梦扯上关系的？她可不好惹。” 捂嘴笑了会儿，王梦嫣问他：“我以前和爷爷去京都的时候，跟她一桌吃过饭。啧，她那张嘴简直绝了，要么不说话，说话必喷人。” “你知道吗？我表哥还动过追她的念头，结果被喷傻了。” 王梦嫣感叹，“我真不知道他怎么敢的，京都瞿家人都敢招惹。也是因为这事，王氏申请加入龙国商会才会被拒。” 赵亮惊讶。 他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一层原因。 “瞿梦梦跟我一个大学的。” 对王梦嫣，他说的多了些。 从两人怎么交恶，到如何再次碰上的，都讲了。 “简直孽缘。” 赵亮无奈。 王梦嫣掏出邀请函，挽着他的手往里走，脸上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你有点倒霉，走到哪儿都能遇上不对付的。先是我表哥，现在又是瞿梦梦。” “确实，估计好运都用在赌石上了，”赵亮笑，“所以今天注定姓瞿的肯定占不到便宜，好料都会出在咱们这儿。” “你口气挺大。” 王梦嫣闷头笑，停不下来。 西郊壹号是一处庄园，据说背后的主人是京城的某位大佬。 这里只是对方的产业之一罢了。 赵亮走在院子里，两百米开外才能看到建筑主体。 整体是西式建筑，但走进主楼，又是新中式的装修。 金丝楠木的家具，金银的摆件，满满的暴发户气息。 他眼角抽搐，有些不懂庄园主人的品味。 不过无所谓，都不是重点。 赵亮已经能感受到浓郁的宝气四散在空气中。 “毛料都在三楼，这次公盘仍然是暗标的形式。” 王梦嫣压着嗓子贴着他介绍：“我们先转一圈，正式标价在半小时后才会开始。” 第一百二十二章 单方面的挑战 受邀参加这一次私人公盘的世家不多。 赵亮边走边看，统共就瞧见二十来个人。 而且除了瞿梦梦之外，他只认出陆氏的小周，和沈妍的助理。 王梦嫣察觉到他的视线，给他解释：“举办公盘的大佬也是龙国商会的，来头很大。不过眼界也很高。” “在京都实力压了钱家一头。” “对方邀请的自然是能跟他匹配的世家，我嘛，是因为爷爷的缘故才破例被邀请的。” 说着，王梦嫣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其实原定替我爷爷出席的，应该是我表哥。不过嘛，有你帮忙，目前我爷爷更看好我，扶持的力度也大。” 她面色微红，小声说：“所以我给你的好处，你大可以放心收下。毕竟没有你三番两次的帮助，我没法在家族抢到那么多资源。” “而且我爸妈说不定还会逼迫我联姻。” 想到张雷，她就恶寒。 “你拐着弯的想给我提高佣金，我如果再拒绝就太不识好歹了。” 赵亮无奈的笑说，脚步一转，带着王梦嫣朝一侧走去。 他的黄金瞳已经盯上了一块白沙皮毛料。 底部花纹斑驳有细微的裂痕，裂缝的边缘不甚平滑，非常的毛糙。 估计是运输的时候造成的磕碰。 在黄金瞳之下，毛料逐渐褪去外壳，露出内里真实的景象。 并且比起以往更加的细致。 成功晋升筑基期后，在使用黄金瞳时，赵亮明显发现没了之前的滞涩感。 想当初，超负荷使用黄金瞳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伤害，严重的话浑身乏力不说还会陷入昏迷。 直接导致他不得不掐算着时间。 然而现在，赵亮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的负担。 黄金瞳的使用更加自如，所见之物也细腻到内部的构架和分子结构。 他欣喜如狂，但紧握着拳头没有表现出来。 宝气像是感受到他似的，“噗”的一下从毛料中钻出涌入他头顶百会穴。 这还没完。 下一秒，四面八方的宝气跟着蠢蠢欲动，朝他的方向靠。 有一瞬间，赵亮的经脉被众多宝气塞满，有隐隐的胀痛感。 不过随着他催动灵气，引导还未剔除杂质的宝气凝聚成一团缩在丹田角落后，经脉的隐痛才得以缓解。 赵亮呼出一口浊气，再次看向眼前的白沙皮料。 外壳深入三寸，就是刺眼的墨绿，是高冰种菠菜色翡翠。 皮薄料厚，毛料的牌子上标明底价三百万。 乍一看挺划算，但这块将近五十斤的料只有不到拳头大小的部分能勉强一用。 卖出去勉强回本。 余下的碎料做不成珠串，扔了又可惜。 只能拿去当镶嵌料用。 赵亮有些遗憾，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这块料子不好吗？” 王梦嫣蹲在地上，爱不释手的在毛料上抚摸，以她的眼力，当然看的出这料子必定会出绿。 只不过赵亮的反应明显不对。 “皮薄料后，可惜一大半都有裂纹。” 这还不是最致命的。 赵亮轻声说：“料子应该是被重击过，导致内部翡翠的部分裂纹密密麻麻，开出的料除了顶部那一小块，其余的都稀碎。” “耳钉挂件，一样都出不了。只能用完好的部分开一根贵妃，而且高冰种带细微的棉絮，并非无暇。高端市场瞧不上，中低端市场价格低了又没意思，不上不下的大概率无人问津。” “反正不值钱，会亏本。” 随着他的话，这块料的详细信息也彻底展现在他眼前。 【高冰菠菜色翡翠，微瑕。】 【翡翠状态：裂纹多而密集，有轻微棉絮和矿点。】 【价值：待估（低于市场价）】 赵亮垂眸，这块料的致命处还有一个。 他正要张嘴，就听见瞿梦梦讥讽的声音响起：“啧，你不是吧？五十斤的毛料被你说的一文不值？你知道毛料的摆放是举办方特意请专业鉴定大师品鉴过后，才决定的吗？” “三楼正中央，和左侧，放的都是质地上佳能开出高货的料子，其他其余的则是普通毛料，你这块全赌料底价足足三百万，是本次公盘排的进前十的价位了。” “就这，你还说不值钱？”瞿梦梦哼笑，“我都不知道你是看不起京都的大佬，还是故意想害王家亏钱。” 她说着还不经意间瞟向王梦嫣，阴阳怪气道：“王家大小姐挺有本事啊，一场鼎鸣会被你那傻子表哥挤下来。” “不过你们王家这一辈应该是废了。号称王家第一人的是个憨批，你嘛，也没好到哪里去。在场的谁不是雇了专业的鉴定师来，就你为了哄小情人一个都不带，只听他一张嘴？” “我要是你，肯定会被家里人骂死！好不容易有奔头的王氏，指不定就要断在你手里！” 挑拨离间。 赵亮简直要笑喷。 “赌石本就各凭本事，你要觉得好直接拍下就是。反正这块料我是瞧不上的，瞿小姐说那么多却不动手，是不敢还是看不出料子的好坏？” 王梦嫣也道：“王氏自己的家事就不牢瞿小姐关心了，至于我那位不争气的表哥，你针对他就行了，我没意见。” 二人一唱一和，全然没把瞿梦梦的话放在心上。 “张大师，你看这料子如何？” 瞿梦梦眼角抽搐，询问身边的鉴定师。 这位鉴定师，就是前几天在私人聚会中的那几位。 十来个小老头们先是冲赵亮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才仔细观察地上的白沙皮料。 “……外壳是不错，但有到裂缝，不好判断内里的情况。” “如果是开窗料会好很多，可惜裂缝的位置在底部，不好说啊。” “开裂的部位和情况无法确定。” “大小姐，不如列为摇摆位吧。” 一听自家的鉴定师如此保守，瞿梦梦刚才耀武扬威的气势都跟着弱了许多。 她冷着脸轻嗤：“张大师、王大师、卫大师，还有其他师傅们，什么时候我们瞿家人做事如此瞻前顾后？” “行就是行，不行就不行，你们必须给我一个准话！” 瞿梦梦对赵亮怒目而视，誓要扳回一城！ 第一百二十三章 针尖对麦芒 赵亮无心掺和瞿梦梦的事，轻轻扯了一下王梦嫣的手，示意她一起去看下一块料。 然而人还没走远，身后就传来动静。 “这，要不然还是算了？” 张大师带头说道。 瞿梦梦眯眼，心里不服气，但也不想被坑。 她忍了忍还是点头同意了。 于是脚步一转，瞿梦梦竟然直接跟在了赵亮二人身后，像小尾巴似的。 “她要干嘛？不会盯上咱们，看我标哪块她就跟哪块吧？” 王梦嫣压低声音说道。 “随便她，反正我有把握能拿下合适的料子。” 赵亮无所谓，他的五感随着突破筑基期再次增强。 凡是西郊壹号之内，只要他想知道的事，就没有能够瞒过他的。 换言之，全部人的声音，甚至写下的标价，他都清清楚楚。 “这么自信？对了，你刚才是不是有话没说完？” 王梦嫣想到一事，声音放的更低，人也朝赵亮身边靠。 “嗯。刚才那块料就算拿了也没用，因为打出的镯子上必定会有矿点。无论来多厉害的雕刻师都没有，料子本身矿点分散，却又巧妙的嵌合每一处完整的玉料。” 赵亮也跟着轻声说话，“总之，三百万的底价很难回本，高冰只是个幌子。” 他耸耸肩，领着王梦嫣走到旁边的老树皮料跟前，这才是他看重的。 【高冰苹果绿，无暇。】 【翡翠状态：满色全透，高冰种，成色均匀分布，玉料厚实，皮薄料厚。】 【价值：待估。（与市场价持平）】 赵亮满意的点头，同时放开灵力去倾听其他人的标价。 “二十三号毛料，待会儿在标价阶段快结束的时候，我们再来。” 这块毛料底价二百万，共三十多斤重，在边缘的位置开了个小窗。 不过窗口开的并不算多好，只能勉强看到浅淡的翡翠和白花花的石料相交。 究其原因，还是这块料子在正中间也有一道裂痕。 赵亮伸手摸了摸，猜测：“很有可能是雕刻师不敢开的太深，以免将内里的翡翠震碎。也是运气好，里面翡翠一点没伤到。” 说实话，这块料子受到撞击的程度明显比刚刚那块白沙皮严重的多。 忽然，一个想法出现在赵亮脑海中。 他悄声说：“你说京都那位身份神秘的大佬，该不会是自家运输毛料出了岔子，担心砸在手里，所以才美其名曰举办私人公盘，实际上是为了处理‘残次品’？” 赵亮的想法把王梦嫣惊到了。 “嘘！别乱说！即便是真的也不能讲出来！” 她赶紧手忙脚乱的捂住赵亮的嘴，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下，她无奈的透了个消息：“老实跟你说吧，这位大佬的身份我爷爷都不清楚。” “受邀的世家都是通过龙国商会拿到的邀请函，足以见得对方底蕴伸手，商会都得护着给面子。” “就算真的是‘残次品’，咱们也只能认栽。” 王梦嫣朝角落抬了抬下巴，“周围都是高清摄像头，我们的每一个动作，说的每一句话可能都被人家看在眼里。” 这些赵亮在进入西郊壹号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但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他平静的点头，很快释然。 “你说的对，是不是‘残次品’，对方的目的如何都不是关键。咱们能捡漏才是真的！” 就和上次潘家园公盘一样。 赵亮和王梦嫣相视一笑，记下了这块老树皮料的号码。 两人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的样子，狠狠刺痛了瞿梦梦的眼睛。 她冷声道：“各位大师，这块料如何？” 众人立刻鱼贯而上，围着二十三号毛料看了又看，期间还有鉴定师用一块黑布把毛料盖住，随后打着紫光灯一寸寸的瞧。 显然，他们对这场私人公盘的原因心里有数。 “嘶，裂缝的位置不大好啊。” “是的，正中间的话，很容易造成内部翡翠两头裂的情况。” “唉，我碰到几个老朋友，说是中央区域质地表现最好的那几快料子，也都有不同程度的开裂。” “今天要想捡漏是难喽！” 众人的窃窃私语传进瞿梦梦的耳朵，她眉梢扬起，盯着赵亮的背影愈发深沉。 半小时过去，大伙儿和各自雇佣的鉴定师，基本都把三楼转了个遍。 所有的毛料也都打过样了。 此时西郊壹号的代理人才现身，他作为幕后大佬的发言人言辞得体，态度谦和。 “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抽空参与本地的私人公盘，下面是标价环节，祝各位都能赢得心仪的毛料！” 简单寒暄两句，众人散开，找工作人员把价格录入进系统。 方才宽敞的楼面也适时地涌入了二十多位身穿衬衣背心的服务生。 他们每人手里都拿了个平板，一对一服务着在场的世家。 周到的安排，让大家对神秘大佬的行为释然不少。 跟着赵亮和王梦嫣的是个子娇小的女孩儿。 “王大小姐您好，我是您今天的专属助理芳芳，请问您需要那几块毛料呢？” 芳芳笑眯眯的，很和气。 只是连个眼神都没给赵亮。 “二十三号，二百三十万。” “四十五号，一百七十万。” “九十九号，五百八十万。” “一百零二号，三百二十万。” 以上都是特意为王梦嫣看好的毛料。 其中最惊艳的就是九十九号，也是全场最多人看好的毛料。 是一块大开窗料，整体有七十公斤的黑沙皮。 四十五号和一百零二号都是高冰种满色全透辣绿，在边缘处有部分小裂纹，但不多。 而且裂缝并不细密，撇掉还能单独拎出来做戒面。 加上重量也各有六七十斤，实际上是非常划算的。 和赵亮猜测的差不多，本场私人公盘，共计一百零五块毛料，全是“残次品”。 每一块的外壳都有裂开的痕迹。 要想从中挑选最有价值的，不是件容易的事。 除了替王梦嫣挑选之外，他还指点了小周。 算是帮陆永康一把，免得被坑。 “再是十三号，一百八十万。三十一号，四百万。以及五十七号，二百七十万。” 这三块，是赵亮自己看上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公布结果 “请问以上价格确认好了吗？” “现在还有点时间，王大小姐是否需要再考虑一下呢？” 芳芳笑着提醒王梦嫣，“系统上显示您的报价和底价相近哦。如果报的太低，是很容易被其他买家抢走的。” “建议您九十九号毛料和一百零二号毛料，至少提高两百万。” 专属助理还有暗标价格指导？ 赵亮一愣，对举办私人公盘的大佬印象又深刻了些。 服务果然很不错。 其实，常规来说暗标的价格确实要比常规价提高三倍，才能确保拿下。 但赵亮是什么人，五感一开，所有人的窃窃私语都清晰可见。 他故意选在暗标时间快结束的时候报价，为的就是杜绝其他人修改价格的机会。 赵亮每一个价格，都比其他人稍稍高出一些，既不过分也不突兀。 于是他和王梦嫣对了个眼神，笑着说：“不用改，就这样。我们选择当场解石，开完的料子请帮我们送到和盛。” 芳芳终于用眼角扫了眼赵亮，随后很快又看回王梦嫣：“您确定了吗？” 她对赵亮的嫌弃和不信任显而易见。 “你聋了吗？我雇的鉴定师已经说了，你不需要再问我第二遍。” “毫无意义，只是浪费我们的时间。” 王梦嫣脸上的笑意尽数收敛，上位者的气质压得芳芳面色发白。 “好，好的。” “不好意思，是我的工作失误。” 芳芳朝赵亮的方向微微弯腰，算作道歉。 王梦嫣还想乘胜追击，不过被他制止了。 等捧着平板登记完暗标价格的芳芳离开，赵亮情不自禁的笑出声。 “她估计觉得我报价太低，是个坑货。” “切，那是她不懂！” 王梦嫣反驳，“上次你价格压得多准呀！” 两人轻声交谈时，小周期期艾艾的靠近。 “王大小姐，赵总，我价格报上去了。” “真的没问题吗？” 赵亮替他选的是三号白沙皮开窗料，和一百零一号全赌料。 前者从右上到左下，有一道长而深的扣子，开窗的部位也在这里。 能清楚的透过裂痕，看到底下密密麻麻的碎裂痕迹。 再加上一百多斤的大料子，底价就要五百万，除了小周根本没人要。 刚刚小周也被专属助理反复提醒，搞得他自己都不确定了。 后者更夸张，毛料中间经过剧烈的撞击，中间碎了一大块，裂痕一直蔓延到毛料一半的位置才止住。 仍旧是九十斤左右的大料，在场的所有人都认定亏本的玩意儿。 “今天陆总好几个商业竞争对手也在这儿，我选了当场解石，万一出洋相陆总会扒了我的皮的！” 小周愁眉苦脸。 他除了赵亮点出的两块毛料，别的都不敢动。 不是他不想，是陆总御用的两位鉴定师没法担保料子一定能挣钱。 更有可能得是，料子水头是尖货，但裂纹一大把，切割机稍微碰一下就粉粉碎。 看着他紧张的样儿，赵亮安慰的拍拍他肩膀。 “我出马什么时候赌垮过？安心，给你推荐的两块全都是高冰种满色全透菠菜绿。瑕疵的部分极少，可以忽略不计。” 赵亮轻声说：“三号和一百零一号都是外壳很厚实的料子，内部翡翠保存完好，起码能开十几个正圈无暇镯子。” “放一百个心！” “！” 有赵亮这句话，刚刚还萎靡不振的小周顿时嘚瑟起来。 “我就说赵总你的眼光肯定不会错！哼，今天就是我捍卫陆总颜面的时刻！” 说罢，他雄赳赳气昂昂走到另一边跟人应酬去了。 王梦嫣捂着肚子笑，“陆总的助理真有意思，以前我怎么会觉得他眼高于顶的？” 赵亮咧嘴，“也可能是被我的实力折服……” “不要脸，这种话你都好意思说。” 瞿梦梦跟幽灵似的再一次出现在二人身侧。 恰好公开暗标价的时刻到来，赵亮和王梦嫣都没搭理她。 随着一块接着一块毛料被推出来，众人的价格也都逐一公布。 “靠！三号料竟然真的有人要？疯了吗？一看外壳就知道里面全是碎片！” “唉，是陆总的助理代替他参加的公盘，估计什么都不懂瞎折腾吧。” “很有可能，应该是看见底价高，就觉得一定会出好料！” “水头好也挡不住料子是碎的呀，能用来做什么？做一盘冰沙吗？” 众人交头接耳，五百万底价的料子小周报价五百零一万，完美拿下。 然而现场半点掌声都没有，全都在催促赶紧公布下一个。 中间有几块流拍，所以很快就来到十三号，赵亮挂在王梦嫣头上选的料。 “咦？这种也有人要吗？” “简直跟拍下三号料的异曲同工，都是外壳就碎的不成样子的东西。” “还好这块底价不高，不过要的人有好几个，都瞎了吗？” “估计是随便搞搞，给那一位面子吧。” 说话的几个老板相互对了个眼神，只当大伙儿是在捧京都的神秘大佬。 接下来的所有料子，但凡是赵亮报的价格，全都顺利中了，而且和其他人的价格差距很小。 把好几个世家气的半死。 其中就包括瞿梦梦。 “怎么又是王梦嫣拿下的毛料？她都要了多少块了，为什么每次我们的都会被她压价！” 她新做的美甲，终于被她亲手掐断了。 长长的指甲断在根部，隐约可见些微的血丝。 “巧合吧？不止我们被压了，其他人也被……” 张大师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斟酌着说道。 不过话还没说完，全场关注的九十九号毛料的暗标结果也公布了。 “下面我宣布，获得九十九号毛料的是，和盛的王梦嫣小姐，报价五百八十万！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恭喜王小姐成功拿下本场叫价最高，关注度也最高的毛料！” 主持人扬声说道，带头“啪啪啪”鼓掌。 可其他人根本没有心情。 “妈的！搞什么啊！我报价五百七十九万，她一万块钱就超我了？” “你活该啊！干嘛不报整数！” “……” 说话人噎住，老脸憋得通红特别气愤。 第一百二十五章 唯一的赢家 偌大的三楼主会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王梦嫣的身上，极少数人看向赵亮的眼神变得若有所思。 毕竟和盛大小姐的名头，听说过的人不少。 大部分是因为王梦嫣足以跟沈妍、瞿梦梦相提并论的美貌。 其他人则是深知她是著名大收藏家王金堂的孙女。 “又被她压了！凭什么！” 掰断了一根指甲后，瞿梦梦又接连掰断了两根。 如今，她右手掌心全是的血，瞧着有些渗人。 瞿梦梦愤怒的低声咆哮：“我养你们有什么用？！看中的毛料一块都没压上价格，你们是天生来跟我作对的吗？” “几百万几千万的提成喂你们嘴里，你们就跟我来这一套？” “这都是第几块了！” 众位经验丰富的鉴定师被训斥的头都不敢抬。 “咳，瞿大小姐，其实也就被压了四块而已，我们不是刚才拍到了一块吗？” 张大师被众人推举出来，颤巍巍的说道。 他口中那块唯一顺利从王梦嫣手中抢到的，就是最初被赵亮嫌弃的白沙皮料。 二十二号，底价三百万。 瞿梦梦等人争论了很久，才用四百五十万的价格买下。 可是张大师不提还好，一说这事，瞿梦梦当场炸了。 “人家根本没有看上这块！你到底在得意什么！” 她暗自发誓，回京都她一定要把这批找家伙换掉！ 没一个有用的！ “恭喜各位得偿所愿，获得中意的毛料。接下来是现场解石的环节，有和专属助理登记的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没有登记解石要求的，也可以补。” 主持人说完，同样是二十多位切割师傅从楼梯走上来，和专属助理一样，每人都安排了一位。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表示要现场解石。 并且大伙儿重点关注的都不是自己拍下的毛料，而是王梦嫣这里的七块料子。 由于本场公盘都是“残次品”的原因，流拍的料子超过三分之一。 众多世家们逛完一圈后，大多都是给主办人一个面子，选一两块瞧着裂缝不明显的买。 一群人默契的围在王梦嫣和赵亮附近，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想看看这一位全场拍下最多毛料的，究竟会开出点什么玩意儿。 纯粹好奇的，凑热闹的，看笑话的都有。 赵亮没在意，拿过芳芳提供的记号笔和粉笔，飞快给七块料子都画好了标线。 不仅如此，他还特意找到小周，给三号和一百零一号料也定好线，叮嘱切割师务必要按照线来。 “滋……” 刺耳的声音在会场响起。 王梦嫣紧张的绞着手指。 明明先开的是赵亮的十三号料，她却一眨不眨的盯着瞧。 便携式切割机锋利的刀片嵌入毛料内，很快划开一道口子。 周边紧挨着裂纹的石料稍微受到一点外力，就跟墙灰似的，噗簌簌的往下掉。 轻微碎裂的翡翠一点点展露在众人面前。 “切，我就说十三号跟三号一样是废料吧，看看里边碎的，跟爆爆冰有什么差别？” “这还能用吗？全都是碎屑啊！” 大伙儿低声说着，眼神不住的朝王梦嫣身上瞄。 “我刚才听见，这块料不是王大小姐的，是她身边那小子看中，挂名在她头上的！而且所有拍下的料子也都是那小子的决定！” “靠！王大小姐那么宠的吗？” 说话的几个都是从京都来的，对邢城最近的局势不是很了解。 倒是邢城本地的几家企业都没说话。 因为他们对赵亮的眼力有一定的了解。 果然，瞿梦梦刚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打算嘲笑赵亮时，只见随着切割机的动作，出现的裂痕越来越少。 二十分钟后，大块无暇高冰正阳绿翡翠展露在众人面前。 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目不转睛盯着看，火辣的视线几乎要把毛料烧出个洞来。 “我没看错吧？” 张大师心情激动，快走两步凑近了点。 除了最初巴掌大小的一片裂纹之外，其余的全是璀璨剔透的高冰种。 他颤巍巍拿起紫光灯来回照，愣是找不出半点瑕疵。 而且玉料晶莹剔透，满色且均匀。 虽然体积不大，但最少能打三个正圈，剩下的料还能做些小挂件。 那一圈布满裂痕的部位，搞几个戒面绰绰有余。 别说一百八十万，哪怕五百万都有的赚。 目测至少能卖一千万朝上。 张大师胸闷，偷摸摸的去看瞿梦梦的脸色。 “瞿大小姐……” 他轻声道。 但瞿梦梦压根没理他，一双眼睛仍旧钉在玉料上。 “卧槽……我自己开出来的全是碎片，戒面都弄不了。我还以为大家都一样！” “嗨呀，谁不是呢！你都没看见我的，嚯，除了裂纹还有脏点，矿点。想补救都不行！只能想想法子用金银装饰一下。” “唉，基本都是这样啦，这小子估计就是运气好，剩下的肯定出不了高货。” 片刻的寂静过后，大伙儿再次嘀咕起来。 “那也是赚的吧？就算他们剩下的所有料子全都砸了，只要这一块也够回本。” 就在大家聊的热火朝天时，赵亮的十三号毛料已经完成切割。 师傅先用流水将碎屑冲洗干净，然后再用干净的细棉布擦干。 王梦嫣很高兴，双眼发亮的盯着料子。 “我能先预定吗？要求不高，一个正圈就够！” 高冰正阳绿，色泽剔透均匀，放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当然。” 赵亮半点犹豫都不带的，顺手将二十三号料推到切割师傅面前。 众人打起精神，继续盯着。 不料没过两分钟，会场另一头响起一声惊呼。 “妈的！三号料爆了！高冰种满色全透菠菜绿！我特么服了啊！什么狗运啊！为什么轮不到我！” “啥？一百斤的三号料，是高冰种？” “走走走，快去看看！” “靠！陆氏这下是要发财啊！为什么外壳裂成那样，内里的翡翠几乎没什么影响？” 原本围着赵亮和王梦嫣的人，呼啦啦全往小周那里跑。 张大师等人也跟风去看，浑然忘了站在原地发愣的瞿梦梦。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大获全胜 “还真是菠菜绿！无暇高冰，那么大一块能打二十个正圈吧？” “不止！碎的一小块形状规则，找个靠谱的打磨师来正好能弄一个平安无事牌！” “我不平衡了，为什么我买下的两块全是垃圾？” “哎哎周助理，你这两块料子都是姓赵的小子给你挑的？” 正兴奋的小周疯狂点头，维持着所剩不多的理智给大伙儿介绍：“赵总跟我们陆总是合作方，今天是特意来帮忙的。” “佣金呢？请他出马要多少钱？” 有人性子急，按耐不住的问道。 “啧，看你小气的，问什么佣金啊！你先把人请出来，到时候人家要多少就给多少！” “这不合适吧，跟市场规矩不一样。” 鉴定师的佣金都有标准，除非特别厉害，否则都是按照潜规则来。 “我说你真没眼力见，活该开不出好料！大家都走眼了就他一口气开俩高货，多少钱请他出马都不亏啊！” 这些从外省市来的世家们凑在一起盘算，浑然不知赵亮不是那么容易请的。 小周懒得提醒，反正把赵亮的名声打出去就行。 三号料太大，最起码要三个小时才能全部开完。 因此也有部分人在边上等着，想知道底下的料子是不是跟上面的一样是完整的高冰菠菜绿。 这会儿赵亮那边，已经将二十三号毛料也开出一多半。 满色全透的高冰种苹果绿，碎裂的部分都很少，根本不会影响价值。 通透的色泽令人眼前犯晕。 如果开出一次高货，那还能借口运气好。 接连几块好东西，只能说明这人的眼力极佳。 瞿梦梦面色阴沉，胆子最大资历最老的张大师都不敢再凑上去找不痛快。 但总有人耐不住性子，脑子缺根筋。 “瞿大小姐，反正我们没买到高货，刚才二十二号赌垮了，不如我们提前回京都吧？现在走，正好还能赶上老爷的生日宴。” “你不是还想挑一份合适的礼物吗？还有点时间，我们能慢慢选……” 自以为猜中瞿梦梦心事的小老头滔滔不绝的说着，丝毫看不到对方的脸色越来越沉。 张大师死命拽了他好几下都没用，干脆放弃自个儿的老伙计，默默离远了些。 “不走。” “啊？” “我说不走！我要把这些全部看完，我就不信了，还真能赌一块涨一块吗？” 瞿梦梦阴冷的说着，嘴唇都被她咬破了。 赵亮偏头看了她一眼，很快又扭回来。 “还剩下九十九号，估计开完你的名声又要水涨船高，今后找你鉴定的人肯定多。” 全神贯注的王梦嫣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切割师手上的动作，说话都不带回头的。 连她都惊叹赵亮的眼力。 起初王梦嫣还以为总归有那么一两块打眼的。 毕竟毛料本身就是“残次品”，外壳的品相都不咋地。 看错没啥大不了的。 谁知道，赵亮竟然一块都没认错！ 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王梦嫣激动的用力抱了对方一下，现在脸上还在发热。 “我可没那闲工夫给其他人发财。” 赵亮笑了笑，其实他已经感受到越多越多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了。 只是他不在意。 无论谁来请，赵亮都不会答应。 除非那人的开价，要远远超出赵氏珠宝的利益范围。 他垂下眼，盖住眸子中的精光。 为王梦嫣鉴定也好，替陆氏选料子也罢，都是能抬高他名声的手段。 赵亮的口碑上去了，连带着众多世家也会更关注赵氏珠宝。 他长出口气，看着切割师缓慢的用切割机一点点将九十九号料的外壳打开。 之所以说全场都关注这块料，是因为它表面受损最小，顶部的小开窗也能见到一片碧绿。 就在众人屏气凝神，等着看结果时，切割师终于调低刀片速度，让内部的翡翠重见天日。 “高冰正阳绿！卧槽！” “啊啊！我竟然价格压低了！” “总知道我就填一千万了！” “那夸张了，我怎么会只写了五百五！” “好后悔啊！” 一众世家气的抓心挠肺。 殊不知他们再怎么纠结都没用，赵亮根本不会给他们机会。 “又中了。” 瞿梦梦深吸口气，狠狠闭了下眼又睁开。 她嘴里发苦，初见赵亮时的高傲彻底不见，剩下的只有满心满眼的嫉恨和懊恼。 “算了走吧，回京都。” “大小姐？” 张大师一愣，还没开完就走了？ 他以为瞿梦梦至少会等所有的毛料都切割结束。 “再看下去也没有意义，这一次是我眼拙。” 瞿梦梦咬牙切齿的说着，最后瞥了眼和王梦嫣咬耳朵的赵亮，气哼哼的大踏步离开。 十几位鉴定师赶紧跟上。 等他们走了之后，有人笑道：“今天最倒霉的不是咱们，瞿家那位拍了六块毛料，是全场第二多的，全垮了，损失上千万。” “人家豪门不在意吧。” 另一人接话。 “啧，在座的哪个不是豪门，损失的不是钱，是脸面。” 众人心照不宣的同时，默默记下赵亮此人。 所有毛料开完，已经凌晨。 小周的第二块料子不出所料也是高冰菠菜绿。 他兴奋的语无伦次，狠狠拍了好几下赵亮的后背表示感谢。 王梦嫣过了点，困的迷迷糊糊。 赵亮半搂半抱的把人送进车里，由王家的司机开回去。 而他自己则慢悠悠逛回酒店。 折腾一夜，他依然精神奕奕，洗漱过后照例打坐。 今天吸纳的宝气质量还不错，他逐一提纯剔除杂质，引导着在经脉运转四十九周天后汇聚丹田内指甲盖大小的灵气团中。 到了筑基期，晋级的速度就放慢了不少，需要的灵气也更为菁纯。 不知不觉，赵亮陷入一种很玄妙的过程中，感觉全身的毛细孔都打开了，周遭的一切在他的脑海里异常的清晰。 再次睁眼，他是被刺目的阳光弄醒的。 “我居然修炼了那么久！” 一看时间，竟然已经过十点了。 赵亮飞快换衣服去单位，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孟艺洋竟然也在。 “不是给你放假了吗？” 第一百二十七章 要听妈妈的话 “我妈赶我回来上班的，她说不能给老板添麻烦。” 付丽华都这么说了，孟艺洋只能听话。 其实她也很无奈。 跟赵亮请假，本来就是想陪在付丽华身边照顾她。 结果今早刚进病房就被轰出来了。 想到这里，孟艺洋长长叹口气，“我妈感觉恢复的不错，又有护工在，她就不像耽误我工作。” “你妈才经历过手术，切忌劳神伤身，要多睡觉歇着。” 赵亮皱起眉，他在付丽华体内放了一丝灵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灵气会逐渐消失，最终逸散在空气中成为游离的灵气。 普通人没有经过修炼，是无法长时间将灵气锁在身体内部的。 因此，灵气虽说能短暂的压制癌细胞，并提升机体免疫力和其对抗，但之后仍是需要认真修养。 赵亮才刚筑基，做这么一点事就把他浑身的精气神都抽干了。 这一招万不得已，他不打算再用。 “我抽空再去看看阿姨吧，你这段时间多关心她一下，有事不用跟我打招呼，提前走就行了。” 拍拍孟艺洋肩膀，赵亮回到座位上打开电脑，一目十行浏览器业内新闻。 昨天在西郊壹号发生的事，已经在邢城世家内部传开，一页页的翻过去，有好几条说的都跟他有关，反而没多少和珠宝玉石相关的内容。 大部分是质疑赵亮能力的。 还有些是科普他跟和盛王梦嫣的关系，以及身边层出不穷的各大美人。 看到这条新闻，赵亮愣了一下，随手点开一看，结果弹在他眼前的居然是瞿梦梦和钱茜的照片。 【赵氏珠宝总裁疑似转头新大腿，与王大小姐分手。】 【王大小姐深夜买醉，被人搀扶上车。】 【小编深扒为何京都世家大小姐都倾情赵氏珠宝总裁。】 形形色色的八卦新闻，看的赵亮瞳孔地震。 他两眼一黑，险些昏过去。 每一篇报道下面都有配图。 有他半搂着王梦嫣的背影，还有他跟瞿梦梦针锋相对的照片。 明明根本不是那回事，但记者就跟瞎了似的，瞎编一通。 最搞笑的，是他和钱茜面对面吃饭的图。 那天王梦嫣也在，就坐他边上。 人家直接把她裁掉，人工造了一张所谓的“约会”图。 好家伙，为了证实赵氏珠宝的崛起纯靠女人，记者也是拼了。 赵亮冷笑，关掉界面直接问方伟咋回事。 黑他的新闻忽然间遍地开花，肯定有人在背后搞事。 【方伟：赵总！我正要跟你说！张家大小姐在买水军造谣你！】 【赵：张冉？】 【方伟：昂！还包月了！】 赵亮嗤笑，对张冉的智商头一回发出质疑。 【方伟：要压一下吗赵总？价位方面……】 【赵：不用管，一会儿就好了。】 他知道方伟就在等他的电话。 这家伙就在报社工作，旗下大大小小的工作室和电商平台，论坛等好几个。 真心要帮他，早就施压了。 无非是想捞点钱。 赵亮也看重名声，但他不是小气，而是流言很快就会不攻自破。 果然，当天下午，出现在西郊壹号私人公盘的世家们，一个接一个找上门了。 同时，有关赵亮的“黑料”，正以光速消失在互联网。 夕阳西下，各大板块上再看到赵亮名字时，就只有正面的报道。 张冉气的要死，连带张雷的脸色都不好看。 不过赵亮并不关心，他正跟人谈合作。 “赵总你不厚道啊！怎么只给老陆和王大小姐当鉴定师，大家都是邢城的企业要互帮互助，你不能厚此薄彼呀！” 坐在赵亮面前的有十多家企业，全是刚打过照面的。 这些人都是龙国商会的成员，共同点是对翡翠爱不释手并且自己没多少眼力见。 见识了赵亮的能力，他们自然坐不住。 大家都是老朋友，彼此的想法当然瞒不住，干脆约了时间一道找上门。 “我听说之前其他小公司找过你，赵总你放心，我们不是那种抠搜的小企业，给你的佣金绝对不会比老陆少！” “对！而且你要有任何看重的料子，只管下手！你说买，我都不带犹豫的！” 十来个中年男人你一言我一语，哄着赵亮答应的同时，不忘软硬兼施。 “赵总，邢城虽然也是一线城市，但各方面跟京都比还是差远了。以你的能力，今后早晚是要到京都发展的。眼下大家先认识一下，也好方便将来的合作。” “说的对。你别看陆氏集团目前不错，可以后得事谁说的准呢？” 这几人都是陆永康的竞争对手，三两句话夹枪带棒的，暗戳戳的上眼药。 赵亮笑笑，面不改色道：“各位老板，我经营的公司也是要吃饭的。总不能我一直为你们挑料子，饿死自个儿的员工吧？” 话音落下，在场的人全都面色微变。 有个别脾气大的当即冷哼一声，斜眼瞧赵亮，摆明了觉得赵亮不识抬举。 “再者说，我对外澄清过，王大小姐和陆总对我有恩，为他们鉴定我是心甘情愿的。其他的我无能为力，国内优秀的鉴定师很多，相信各位总能找到合适的。” “我就算了。” 赵亮坦然拒绝，惹来众人不满。 “啧，咱们亲自上门是给你面子，赵总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双方合作一起共赢有什么不好的？你这小破公司我看不如关了，反正也没多大空间给你。” “年轻人别不听劝，自以为认识些人就能无法无天横行霸道。” “我没拿意思，纯粹是利益冲突，不方便帮助各位。” 赵亮静静的听着，等他们说完才开口。 这话一出，是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今天上赵氏来的，一多半是京城的企业，剩下的才是邢城本地公司。 众人面面相觑，直到其中一位领头起身离开，大伙儿才陆陆续续告辞。 孟艺洋很担心，忍不住问：“老板，您这样真的可以吗？一下得罪好多人。” “不要紧，都是些无足轻重的世家。” 赵亮笑笑，总不能为了其他世家的利益，放弃赵氏的市场。 这些人主营业务都跟珠宝玉石无关，碍不着他。 第一百二十八章 暗潮汹涌 孟艺洋思索一瞬，很快想通。 “与其给别人当工具，不如发展自身。可是万一对方给我们下套怎么办？” 她追问。 “你忘了陆氏？” 赵亮解释：“这几家企业，都是陆氏的竞争对手。我跟陆氏合作，虽说不必同仇敌忾，但保持中立不会有错。” “再者说，赵氏口碑上升，最近找我们订购毛料的也多。” “哪里来的时间陪其他企业挑选高货。对了，新料送到没？这一次基本都是高冰种，切割打磨的时候务必小心，好几块料子边角部位有裂痕。” “尽量保证不损坏玉料，碎裂的部分拿去做戒面，耳环之类。” 他说的是西郊壹号上开出的料。 “好，我现在就交代下去。” 孟艺洋点点头，快步推门出去。 搞定公司的事，赵亮才想起看手机。 果然，有三个王梦嫣的未接来电。 他正要回拨，对方又打进来，赵亮秒接。 “哟，大忙人，给你打了几个了现在才接！亏我有好事第一个想到你。” 王梦嫣撇撇嘴，随口抱怨。 她其实没生气，就是忽然上来的小脾气，就想让赵亮哄哄她。 “我请你吃饭赔罪怎么样？还是上次那家餐厅？我看你似乎挺喜欢吃的。” “算你识相，”王梦嫣得意的挑眉，转而问：“你不干嘛不问我是什么好事啊？” “哦，那请问王大小姐，怎么就想到我了？” 赵亮靠在转椅中，闭上眼小歇。 工作一天，他脑子昏昏沉沉的，周身的灵气在他的调动下一点点在经脉中游动。 没两分钟，那股疲惫感消失殆尽。 再一次睁眼，赵亮全然没了方才懒洋洋的模样，神清气爽之余眼冒精光。 手机的另一端，王梦嫣仍在说话：“……你的朋友不是对雕刻感兴趣吗？王氏收到邢城艺术节主办方的邀请，可以给我两个推荐参展的名额。” “有珠宝设计，还有绘画、版刻、雕塑之类的，好几种反正。你要不？” 王梦嫣的话，简直说到了赵亮心坎儿里。 他早就计划要带周南盛参加雕刻师的联合展，举办时间就在这周末。 不过场面很小，是办在一个商场里的，就给年轻的雕刻师们一个露脸的机会而已。 但邢城艺术节是大活动，每两年都会举办。 届时将会邀请全国各大知名青年艺术家参展，而颇有名望的老艺术家们，则会作为评委出现。 艺术节是邢城本地的盛会，当天会有地方电视台直播，新闻记者全程跟踪报道。 除此之外，今年还多出一项网络票选环节。 每一位注册登录的网友，都能获得三次投票的机会。可以通过投票的方式，选择自己心仪的作品。 也能在线上进行投标，拍卖。 而获得票数最多的作品，则会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全国展出。 往年参加艺术节的，大多是各世家的年轻一代，还有艺术院校的师生们，偶尔有几个名头响亮的海归派也会选择在艺术节上扬名。 赵亮之前根本不敢想象，那么重要的场合能给周南盛要个推荐名额。 “你公司没有参加的人吗？” 在回答之前，赵亮谨慎的多问一句。 不料王梦嫣轻哼，“本来有的，是和盛新招的玉雕师。结果上班不到两个月就被我表哥挖走了，气死我！昨天刚走远的离职流程。” 提起这事，她仍旧气的不行。 邢城艺术节的名额是按照家族和企业分发下去的。 一般一个企业或者家族得到的推荐数量在三个之内。 大部分参展人员以自主报名的艺术家为主。 王金堂原本将两个名额都留给了王梦嫣，谁让和盛表现好，她又得了老爷子的青眼。 但她才把名额给到那位玉雕师，人家隔天头也不会的跑王瀚文那儿觑了。 “白眼狼一个，为了培养他我花了几百万送他去国外长见识，结果被人家双倍工资挖走了。我表哥够阴损的，从我这儿捞了个名额，搞得我人手不够。” 王梦嫣郁闷。 “和盛目前是青黄不接的状态，留任的雕刻师和打磨师年纪都大，最年轻的也有三十七岁，而且去年和前年都参加过艺术节了。” 邢城艺术节有规定，一个人最多只能参加两次。 目的是为了给更多年轻人机会。 “所以便宜我了？” 赵亮笑了，替周南盛谢过王梦嫣。 “我今晚问问他，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有好事能想到我。” “咳咳，你有点犯规啊！” 王梦嫣被他一句话搞得脸通红。 “不说了，晚上见！” 赵亮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已经断了。 距离邢城艺术节还有一个多月，不用太着急。 想了想，他先是给周南盛发了个消息，问他有没有空吃夜宵。 不到两分钟，那边回了个“OK”的表情包。 赵亮嘴角上扬，再次投入到工作中。 临下班前，孟艺洋敲门进来，把厚厚三个文件夹摆在他桌上。 “康辉黄金和伊诺钻石本月的财报已经做好，同期上升百分之三十，比预计的收益高。依诺的老板有延长合约的意向，暂停周五会面谈进一步的合作。” “至于康辉黄金，最近沈家的人也在接触他们，我发邮件询问，目前没有收到肯定的答复。” 这两家都是中型企业，在邢城发展的不错，近期有外扩的打算。 赵亮微微颔首，认真翻阅财报。 “我记得公司储备的珠宝原料不多了，采购下周就会去郊外的市场采买？” 邢城除了是翡翠玉石的产地之一外，还有相当量的宝石产出。 也在郊区，不过跟翡翠场口在两头。 “对，您要亲自去吗？” 孟艺洋反应很快，“听说依诺的老板在采购宝石原料上一直亲力亲为，说不定能碰见。” “嗯，行程安排下。” 赵亮点头，看向康辉黄金时，他眸色略沉。 “如果对方没有降价的打算，可以考虑继续跟康辉合作。一旦有要求我们降价的意图，或者重新切分利润的意思，项目就取消。” 他的果断令孟艺洋惊讶的同时，还很欣赏。 “好，我知道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推荐名额 当晚，赵亮和王梦嫣仍旧在港西餐厅的包间用餐。 两人边吃边聊，气氛融洽熟稔。 不过半当中开酒的时候，王梦嫣忽然说了一件事。 “我把你给的《虢国夫人游春图》空运给我爷爷了，他高兴的半夜给我打电话，拉着我硬生生夸了你仨小时。” “你知道吗？我挂电话的时候，天都亮了。” “我爷爷说，这幅画他会放在京都博物馆展出，至少摆一年，还要在全国的博物馆巡回展览。” “原定爷爷下月末能赶回来参加艺术节，当评委。现在好了，明年之前都未必能在邢城见到他老人家。” 王梦嫣看似抱怨的话，实际眉眼弯弯笑的高兴。 作为知名的大收藏家，有生之年能得一件顶级宝贝就足够吹的了。 然而继青铜皿后，王金堂又有《虢国夫人游春图》在手，声誉更涨，对赵亮的欣赏更重。 想到这里，王梦嫣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的十八子翡翠，她已经拿下了沈晗给的卧蝉随音，心情似乎也跟着越发愉悦。 “你怪我？我怎么觉得你还挺开心。” 赵亮逗她。 黄金瞳扫过王梦嫣，对方的酮体仍是初见时饱满细腻的模样。 他砸吧了下嘴，眼神轻飘飘的在对方身上游走。 “你看我干嘛！吃完我要回去了！” 隔着班长桌子，王梦嫣竟被看的浑身发烫！ 她不自在的夹了夹腿，埋头扒拉盘子里的蔬菜。 赵亮没有揭穿她。 一顿饭竟然吃到夜里十点，餐厅都快关门了。 目送王梦嫣的迈巴赫开远，赵亮让卢兴旺送他去关兴路。 周南盛的店铺就在那里，毗邻福临街。 自打这小子每天到赵氏技术中心报道，学习雕刻技艺，赵亮想逮他就难如登天。 起初还没那么夸张，俩人偶尔还能约着一起下班。 但是，随着联展时间逼近，周南盛就跟着魔了似的，一天天的就知道雕刻玉料。 堆积在仓库的碎料都快被他弄完了。 “靠！你十几天没睡了，怎么眼睛红成这样？” 赵亮推开店铺门，见到周南盛的瞬间都懵了。 下一秒，他催动黄金瞳给对方来了个身体检查，幸亏只是过渡疲劳。 “周末就是联展，我紧张。” “万一给你丢人怎么办？” 周南盛在“工作单位”那一栏上，填的是赵氏珠宝的名字。 他别的都不担心，就怕发挥不好遭人诟病，给赵亮的公司抹黑。 “唉，要不然跟举办方联系一下，改成自由人？我看公示的其他参展人员有好几个都是自由人。” 联展举办前，要求所有参展人员去官网确认名单。 宣传横幅上能瞧见大伙儿的名字。 赵亮笑出声，“你对自己的实力有什么误会？对了，我今天找你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邢城艺术节知道的吧？王大小姐的公司有个名额，她用不上，给你了。” “！” “？” 周南盛嘴张的老大，眼珠子都快瞪出眶了。 看他久久没反应，赵亮好笑的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傻了？艺术节还一个多月，不着急咱们先准备这周末的联展。” “趁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瞧你憔悴的样。” 赵亮推着周南盛坐下，熟练的摸出手机点烧烤。 “我靠！” “邢城艺术节！” “这么大事儿，我，我，我……” 周南盛直到屁股挨到椅子上，才回过神，歘的一下蹦老高。 “不行不行！” “联展我还成，艺术节我是真的不行！” “都是真正的艺术家，还有大佬评分，我会哭的！我真……你在干嘛？” 正说着，他瞥见赵亮手里攥着他身份证，比照着手机不知道在摁什么。 “不是，你咋有我身份证？” 赵亮头也不抬的回答：“从你裤兜掏的呀！嗐，给你填报名表。你别说，艺术节的表哥就是上档次，还有印花呢！对了，主办方会给你寄纸质邀请函，地址我填赵氏了？反正你一天到晚都窝在技术中心，关兴路没人收件。” “哦，行。” 周南盛茫然点头，紧跟着又疯狂抓头发。 “不是，我真的要去艺术节？是艺术节！邢城的，不是咱俩高中那会儿学校里搞的！” 他抓住赵亮肩膀来回晃悠，快把人给晃晕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吧，王大小姐是认可你的能力才会给你推荐名额的。你当人家世家出身的大小姐真傻呀？没点真材实料，她能搭理你？” 赵亮给他分析。 然而下一秒周南盛脱口而出：“她不傻，只是有点恋爱脑。” “噗！” 赵亮一口水喷出来。 “亮儿啊，我更紧张了怎么办？如果我在联展表现不好被嘲笑了，再去艺术节，人家会不会觉得我是开后门的？” “……亲，你就是开后门的呀。” 赵亮两手一摊，笑着调侃：“首先，你不会表现不好。你的作品我看过，陈志、董瑞也看过，大家都说好。” “其次，就算真的评价不高，在艺术节之前也有时间磨练。最后，万一真被喷了，你就亮身份。” “开后门就开后门，咱坦坦荡荡的。” 推荐名额说白了就是主办方讨好各大世家和企业的，有啥不好意思承认的。 他拍拍胸口，豪言壮语说的周南盛都跟着燃起来了。 没一会儿烤串到了，两人就着冰啤了个通宵。 半当中，赵亮搭在周南盛的肩膀上，小心翼翼的分出一缕灵气钻入对方皮肤，顺着经脉游走一圈。 “咦？我怎么感觉舒服很多？吃烤串还有解压的用处？” 这么多天的疲惫感累积到现在，周南盛忽的浑身轻松，反而有点差异。 赵亮脸色泛白，仅那么一点灵气，就够他喘的了。 “拉倒吧，是你的错觉。” “我困了，你早点休息！” 胡乱摆摆手，候在外头等了一整夜的卢兴旺把他送回酒店。 赵亮只来得及交代一句放他一天假，随后整个人就瘫在床上实打实的睡了一整天。 夜里清醒，他还有些诧异。 缓缓神，赵亮倏地听见门口有人窃窃私语。 “不会死里面了吧？” 第一百三十章 阴魂不散 “谁死了？” 赵亮歘的一下拉开门，把站在外面的前台小姐吓了一大跳，急促的惊呼过后，脸色都白了。 “赵，赵先生，您的助理打不通您的电话，请我们进来看一下。既然您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前台磕磕巴巴说完，扭头飞快朝电梯奔。 赵亮这才想起去看手机，不出所料，几十个电话满满当当。 有孟艺洋的，也有王梦嫣的。 他赶紧先给后者回了一个，简单说了下通宵补觉，这才忽悠过去。 至于孟艺洋那边，是公司里的事。 “老板，你说的没错，康辉黄金那边今早回复，下一季度的合作希望我们能够让利两个点。利润分割要给他们百分之三十，不过他们会提供给我们多出一半的宣传费用。” “因为对方催的比较急，所以我就直接拒绝了。下午有媒体记者拍到康辉黄金的老板在和张冉吃饭，身边有沈妍作陪。” 孟艺洋一口气说完，赵亮眉梢拧起，惊讶道：“沈妍？这笔生意是沈家牵头给张家的？” 他记得因为佛手的事，这两家已经闹掰。 这才多久，竟然又走到一起去了。 甚至联合撬走他一笔生意。 赵亮跟康辉黄金的老板接触过，知道对方做事更重利益。 不能说不好，但绝对不是一个可以放心长久合作的伙伴。 “应该是。” “坊间传闻，是沈妍主动提出为两家牵线的，看样子沈氏集团有意跟张家重修旧好。而且，沈妍目前还在接触我们的其他合作方。” “比如思源珍珠。” 接下来，孟艺洋报了几个赵氏珠宝供应商的名字，赵亮越听脸越沉。 沈氏集团的一系列操作，摆明了是在针对赵氏。 沈妍啊…… 赵亮在脑海里回忆了一圈对方的模样，只觉得是个精明的滴水不漏的机器人。 说话做事都跟模版一样，无趣至极。 “还有件事，沈氏似乎在京都受挫，被几家老牌企业联合打压，暂时缩回邢城。” 孟艺洋一说，赵亮恍然大悟。 “难怪会掉头找张家，原来是资源被分割，走投无路。估计张家也是打着利用沈氏的名号，要求跟我们抢生意的。” “算了，一个客户被抢就被抢了，只要保证我们的原石品质高，怎么都不会亏本。说白了，跟其他公司合作只是锦上添花，我们是珠宝公司，有高端成品，就有客源。” 赵亮灿然一笑，很快将这事抛到一边。 循规蹈矩的工作到休息日，赵亮先跟王梦嫣吃过午餐，把人送回和盛后，他才去接周南盛。 到的时候，这小子还在对着镜子比划穿什么。 “我说你也够抠门儿的，玻璃种帝王绿卖出去，大几千万的到手，你居然还穿超市货。” 关键是洗的发白的，边角都翻起来了。 “靠！我也想买啊，但是一套西服几十万，我舍不得。” 周南盛左右照照，嫌热，折腾半天还是换了件薄款短袖衬衣。 “你还说我呢，就你这直男品味根本理解不了时尚！我那是毛边吗？是潮流！” 二人出门，周南盛开始犯旧账。 “高中的时候你就穿的跟老干部似的，每天纽扣系到喉咙口，头发是大背头，鞋子是小方头。” “你当时的样子跟教导主任像了个十乘十，我们私底下都说你是教导主任的亲儿子。” 坐进车里，周南盛笑的安全带都捅不准。 “？” 赵亮无语。 “妈的，那是我妈的审美，跟我有什么关系！” 现在提起赵岚，他已经平静不少。 比起难过，更多的是怀念。 “滚蛋！阿姨堂堂董事长，能是那审美？” 周南盛嘲笑他，“亮儿啊，怎么还甩锅呢？” “我靠！你给我等着！” 赵亮伸手去挠他，整一路二人就没消停过。 直到车停在商场门口，周南盛脸上的笑意才慢慢收敛。 “行了，去吧，我给你当托！” 赵亮朝他挤眉弄眼，“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待会儿要是没人去看你的作品，我就给你推销！” “哈哈哈！滚蛋！” 周南盛扯扯嘴角，深吸口气进入商场。 中环万联商城，是陆氏旗下的产业之一。 在全邢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商场。 市场定位是中高端，隔三差五就会举办一些小型艺术展览或者音乐会。 明星艺人也经常在这搞线下活动。 今天的联展，就安排在一楼最大的蓝庭。 他们到的不算早，在门口登记完，已经陆陆续续有好奇的市民往里走了。 周南盛的展台在右侧靠前的位置，展品是提前交上去的，这会儿被封在玻璃柜中。 他用一堆碎料，雕刻了十二生肖的玉牌和戒面。 一共两套，二十四个，分布均匀排放。 也是目前最多人围观的作品。 “你看，还是很受欢迎的。” 雕刻的主题不新颖，但周南盛胜在技巧和独特的造型。 赵亮控制着力道在对方后背上拍拍，作为鼓励，正要说话时候眼角歘的扫到一个熟人。 “妈的，真晦气。” 又是马俊生。 他真是服了。 为什么到哪儿都能见到这人。 显然，对方也看到了他。 “啧，堂堂赵氏的总裁，居然会参加这种小联展，该不会公司的生意都被抢走了，只能往下游竞争了？” 马俊生嫉恨赵亮，上来就嘲讽。 原本在欣赏展品的市民，左看看右瞧瞧，不约而同给几人让出一条路，都想看热闹。 “是啊，赵氏珠宝欢迎每一个市场。” “你呢？到这儿来乘风凉的？” 赵亮坦率应声，顺便给自己公司打了个广告。 顿时附近的窃窃私语更多了。 “哎呀，我知道赵氏的呀！上周我还在他们专柜买了糯冰种的正圈，可漂亮啊！一点瑕疵都没有！” “我买的生肖挂件……唉，买早了，我觉得这款也好看！不过料子那么透肯定很贵的。” 说话的是个小女生，盯着周南盛的作品中的兔子挂件猛瞧。 “咦，雕刻师也是赵氏的！哇！赵氏好牛逼啊！” 周南盛挺直胸膛，脸上红光满面。 赵亮算是沾他的光，也跟着嘿嘿笑。 “喂，你该不会也是来参展的吧？作品呢，拿出来瞅瞅呀。”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一套连招送走 赵亮戏谑道，同时偏头跟周南盛说：“还认得不？马超，改名了。” 小声解释完，再看向马俊生时，对方的脸拉得老长。 “干嘛藏着掖着，到这儿参展有啥好保密的。同学一场，我肯定支持一下的。” 说着，他四处张望，果然在两米开外的地方发现了马俊生的作品。 嗯，怎么说呢，就是一如既往的丑吧。 赵亮走过去，黄金瞳一扫而过。 他诧异挑眉，眼底闪过一道冷光。 赵亮装作无奈的两手一摊，“算了我支持不了，怕别人觉得我审美有问题。” “你不要太过分！” 马俊生气急，脸涨得通红。 然而围观的市民才不管那么多，指着玻璃柜里粗糙的荷花挂件捧腹大笑。 “噗！要不是下面标签写的‘荷花’，我都认不出！这算啥，意识流吗？” “别笑啦！作者就在这里，给人家一点面子！” “我也想，但是忍不住！哈哈哈！” 有几个是美院的学生，家里个个都不简单，凑在一堆笑得直不起腰。 马俊生紧紧抿着唇，拳头握得紧紧。 若非混不下去，他怎么会低三下四跑到这种低档次的联展来，办在商场，还没几个钱。 来参展的都是没名气的小人物，马俊生都算有点人气的了。 都是赵亮！ 是赵亮害得他走投无路，李捷甩开他，方文清也不搭理他！ 没有企业愿意聘用他！ 马俊生越想越气，完全不觉得是他自己开价太高，一个人要两个人的薪资，还没本事。 半瓶子水到处晃荡，结果溅了自己一身。 “赵亮我跟你拼了！” 长久以来积压的怒气，在这一刻爆发。 马俊生甚至不顾上瞧一眼周南盛，抡起拳头就朝赵亮扑了上去！ 现场顿时乱成一团，主办方赶紧来拉架，保安也都围了过来。 但没等众人出手，赵亮轻而易举地伸手扣住马俊生的手腕，稍微使了点劲儿，就捏得对方腕骨“咔吱”作响。 “哎哟哎哟！我手要断了！” “快撒手！” “啊！” “真的断了！我的骨头！” 马俊生痛得面色发白，留了一身冷汗。 赵亮一脚踹他膝盖骨上，把人踢得跪坐在地。 “怎么想的，就你这身板还想打我？” 他嗤笑，扭头对看呆了的保安说道：“麻烦报警，谢谢。” “啊？不私了？” 保安愣住，主办方的工作人员也跟着劝：“要不，算了？事情闹大不好。” 赵亮笑笑，“是我跟他的私人恩怨，和其他人没关系。” 说着，他冲周南盛抬了抬下巴，“你自个儿没问题吧？我先撤了。” “嗯，你去忙你的。” 直到这会儿，马俊生才发现周南盛也在。 他当即倒抽一口凉气。 妈耶！ 高中那会儿他没少挨这人揍！ 班里谁欺负赵亮，周南盛就揍谁，可凶了！ 这俩咋又混一道去了？ 他记得姓周的后来没在邢城了呀！ 要不然说龙国人酷爱八卦呢，马俊生手腕都被赵亮捏变形了，满脑子还在瞎琢磨。 赵亮拖着人在商场门口等。 没十分钟，俩巡警就急吼啦吼地冲了进来。 “谁报的警？” “是我！” 赵亮招手，定睛一看，好家伙，又是刘鑫警官。 对方显然也记得他。 两人相互点个头算打过招呼。 “这次又咋啦？” 刘鑫问。 “他，辱骂我，还殴打我！” “？” 你是认真的吗？ 刘鑫一脸问号。 看看赵亮扣住马俊生的手，再看看后者跪坐在地一脸痛苦的样子。 到底谁打谁啊！ “警官！是他打我！呜呜呜，把我的手都打断了！” 马俊生抓住机会一顿告状，声泪俱下地控诉赵亮是如何揍他的。 “说！为什么打人？说不清楚就跟我去警局，拘留十四天看你还敢不敢闹事！” 另一位巡警信了，对赵亮怒目而视。 “年轻人别激动，听听被人怎么解释的。” 这是刘鑫跟赵亮第三次打交道了，对这小子他有点了解。 “两位警官，他说谎。明明是他忽然朝我扑过来，要不是我反应快肯定被他打残了！我这小胳膊小腿的，怎么跟二百斤的大胖子对抗？” 赵亮撒手，马俊生整个人扑在地上。 “喏，我就抓着他手，不让他打我而已。是他自己身体虚站不住啊，我又没打断他胳膊，你们自己看！” 确实，他一成的力道都没用，只是掐了下马俊生的穴位，让他暂时麻痹罢了。 “再说了，这儿都有监控，直接看一下不就清楚了吗？” 赵亮眨眨眼，表情相当单纯。 恰好刚刚参观联展的小姐姐出来，听到这句话立马凑了一嘴：“警官我可以作证！刚才我在现场，就是胖子先动手打小哥哥的，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我也能作证！” “还有我！” 七八个女大学生兴致勃勃地举手，充满正义感。 赵亮低头笑了一下，看向马俊生的时候眼中的阴沉一闪而过。 他不是个任人宰割的人。 马俊生三番两次犯到他头上，是该给对方一点教训尝尝。 省得以后没完没了。 有些人就是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非要流血了才知道痛。 刘鑫和另一位警官真去保安室调监控了，期间赵亮跟那几个女生聊了聊，有三个人从周南盛那里买了他的生肖玉质挂件作品。 因为都是剔透的玻璃种和高冰种，价格上不便宜。 众人聊得差不多，刘鑫也回来了。 “当众闹事、殴打市民，你跟我回去一趟！把事情交代清楚！” 话音刚落，刘鑫伸手去拽马俊生和另一位巡警一起将他铐住。 就在这时，赵亮忽然开口：“警官，我还要举报他以次充好，售卖假货欺骗消费者！” “你，你胡说八道！” 马俊生惊慌失措，一张脸更白，汗如雨下。 “你联展的作品用的都是人工玉石，请检测中心的技术员验一下就知道了！还有，你的作品标价都在三万元以上，我记得有两件已经卖出去了吧？” “在龙国，贩卖假货价值超过五千就能立案，刑期多少根据非法获利金额判定。” “等着吃牢饭吧，老同学。” 第一百三十二章 逃不掉的牢饭 赵亮等的就是这一刻。 比起被马俊生这种人阴魂不散的纠缠，每次碰见都要耍几下嘴皮子功夫，他更想一次性解决掉对方。 刘鑫一听他的话，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当即联系邢城文物局和质检中心。 看这架势，马俊生根本没狡辩的机会。 他急的一脑门儿汗，后背的衬衣全都湿哒哒的黏糊在身上。 “等会儿！警官！等等，我真的没有造假！我是有鉴定证书的，就在我展台上！是他，是他诬陷我！我要请律师起诉他侵犯我的名誉！” 直到这会儿，马俊生还觉得能糊弄过去。 赵亮不留情面的嗤笑。 “玉石类作假无非染色、荧光、酸洗、注胶等，你的展品中一共有两件酸洗注胶的，剩下的都是染色。” “我估计你所谓的鉴定证书是找的小作坊，花几千块钱办的吧？啧，像这种在商场内的联展管控的并不严格，对证书的要求也放宽很多，才让你有机可乘。” “但凡在外面任何一个正式的展出，你作假的玩意儿根本通不过第一轮审核。” 他讥讽的俯视马俊生，“你是有够逗的，雕工不行，弄几块假料糊弄小朋友，真以为人能瞒天过海？” “也不看看邢城是什么地儿，随处可见古玩玉石爱好者，反手一个举报你都过不下去。” 眼见马俊生脸色越来越差，赵亮俯身拍拍他的头，轻声道：“没点真才实学还想跟我斗，去牢里待几年醒醒脑子吧。” 说罢，他直起腰换上一副笑面孔问刘鑫：“刘警官，我需要留在这儿配合警方调查取证吗？” “当然。你是举报人，涉案金额又比较大，一会儿你得做个详细的笔录。” 公式化的说完流程，刘鑫笑着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小子出现的地方就没好事。” 他两个月里每回撞见赵亮，都有情况。 二人站在商场门口闲聊，没过多久文物局和检测中心的人都到场，联展自然也被打断。 所有进去参观的群众都被劝退，在商场边缘围了一圈指指点点看戏。 有的已经拿出手机“咔咔”拍，兴奋的跟身边朋友聊八卦。 主办方的工作人员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只是个小型的展览，哪里想到有人敢卖假货！ 当时提交作品介绍的时候，主办反见马俊生小有名气，还当占了大便宜，给他安排的展区都是最靠中心的。 连鉴定证书都是随便扫两眼就过去，满脑子只想把人哄好，免得哪里伺候不到位把人气走了。 以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那样的事情。 联展不仅给小艺术节们带来声誉，同时也是主办方给自个儿打广告的好机会。 工作人员对马俊生的期待有多待，眼下就有多愤怒。 好好的联展，搞成这样，传出去将来还有哪个商场敢借场地给他们？ 更冤的是，作为主办方，还有联合作假的嫌疑！ 辛辛苦苦忙碌一整个月的打工人快气疯了！ “警官，我们真的不知情！是他自作主张拿来的展品，我们只负责提供展出地点和宣传而已！” “呵，少啰嗦，监管不力的责任逃不掉的，回去等着交罚款吧！” 刘鑫呵斥，两眼一瞪吓得工作人员唯唯诺诺，又缩了回去。 其他参展的艺术家陆陆续续得知事件起因，顿时看向马俊生的眼神都变了。 “草，这货是个坑啊！我就说嘛，他把作品拿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眼瞎。一度怀疑是不是我的审美出现了问题，咋觉得丑呢！” “我刚才也是！嗐，我以为马俊生是咱们这波人里最厉害的，市面上他的作品价格炒的多高啊，结果……” 这人话没说完，给身边人递了个眼神。 同伴搭腔：“上回新锐画家艺术展我也在，当时他就被人打脸。不过后来传出他最擅长的是雕刻，我还抱有希望。谁知道干啥啥不行，干一行破防一行，笑死。” 马俊生瘫坐在地，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人的闲言碎语，满脑子都是“吃牢饭”三个字。 不远处，周南盛和赵亮凑在一起，闷头笑。 “你一开始就知道他搞假的了？” “嗯，太明显。他就是仗着自个儿有点名气，主办方又对他寄予厚望，才敢放手一搏。” 赵亮说：“注胶的镯子打灯就能看到网状结构，商场展厅是临时搭建的，内部灯光偏昏暗，一时半会儿瞧不出异样。” “但是一旦离开，稍微照一下自然光都能察觉不对劲。” “来商场逛联展的多数对珠宝玉石行业了解不深，有跟风的也有好奇的，或者随便打发时间，边逛边闲聊的。” “如果没人注意，还真有可能被他蒙混过关。到时买了他假货的人就得吃苦头。” 酸洗的镯子长时间佩戴会腐蚀皮肤，玉石翡翠刚火的时候出了不少类似的事件。 “看不出他胆子那么大，又蠢又坏。” 这是周南盛对马俊生的评价。 赵亮耸耸肩，“给他教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做坏事。” 边说，他边摸出手机，把好消息分享给王梦嫣。 对方很快回过来三个感叹号，紧跟着是一通语音电话。 跟周南盛打了个招呼，赵亮走到边上接起来。 “幸亏你通知我了！刚才马俊生居然找到我这里，要我给他推荐个律师！我差点答应了！” 听着王梦嫣的话，赵亮扭头一看，果然发现不知何时，姓马的在刘鑫的监管下攥着手机狂按。 “别搭理他，证据齐全，他翻不了身的。” “你和王老爷子对他仁至义尽，是马俊生自己不学好，走上了歪路。” “我看他还没死心，可能还会来烦你。要不然你干脆关机得了。” 赵亮想了想，建议道。 “嘿嘿，我已经把他拉黑啦！” 另一头，王梦嫣洋洋得意的大笑。 二人和谐的氛围看的周南盛牙酸。 “打个语音电话还能撒狗粮，真行。” 他是自愧不如。 负责检测的技术人员动作很快，随身携带的仪器已经确认马俊生所有的展品均人工造假。 “铐上带走！” 第一百三十三章 饭局有点多 刘鑫一声令下，马俊生就被人从地上拎起来反剪着双手。 “我要请律师！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知道我是谁的徒弟吗？王金堂！我是王金堂的关门弟子……” 话没说完，赵亮已经一巴掌迎上去了。 “闭上你的狗嘴，王老爷子从来没当众承认过。” 盯着马俊生愤恨又恐惧的脸，赵亮冷笑：“顺便提醒你一件事，造谣、诽谤，也能上升到刑事诉讼。” “不想亲身体验一下龙国刑法的多种多样，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好。”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心里有点数。” 后两句赵亮声音放的很轻，只有他跟马俊生听的见。 “说完没？” 刘鑫催促：“最近保持手机畅通，尽量不要离开本市。万一需要补充证词或者进一步调查，警方会跟你联系的。” “还有，鉴于你成功举报一起造假案，警方近期会把奖金打进你的账户。感谢你对” 刚才登记信息时，这些流程都已经走过。 赵亮笑着点头，“当然，配合警方调查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责任。” 一通寒暄，他和周南盛站在商场门口，目送马俊生被押上警车。 期间对方试图逃跑，挨了一顿揍才彻底老实。 马俊生的作品也都从展柜撤下，被巡警收走作为证物。 这一番打岔，直接导致联展的人流量大大提升，大伙儿都好奇是怎么个事儿。 周南盛的展柜最受欢迎，年轻姑娘围了一圈狂拍。 “好可爱的小兔子呀！但是好贵哦！什么挂件需要五万块？还没我手掌心大！” “我也不懂，可能比较透？” 大家都没接触过，抬头看向周南盛。 “咳，料子好，玻璃种帝王绿的边角料……” “啊？边角料做的？那就是人家用剩下的喽？” 不咋明白的女生有些嫌弃。 周南盛更紧张，脸涨的通红说不出话。 他就这样，不大会跟女生交流，凭硬实力单身二十多年。 赵亮看不下去，大步上前拍开他，指着玻璃柜中的挂件解释：“同学，玻璃种帝王绿难得，一块拳头大小在拍卖会可能要上千万。” “别看用的碎料，那也是最顶级的料呀！” “而且满色全透，外边商场都找不到那么好的！” 周南盛跟着狠狠点头。 其他小艺术节艳羡不已，好奇的打听这俩人的来历。 “那男的我不认识，啥时候邢城有雕工辣么牛逼的了？比我老师还细节！” “工作单位那一栏是赵氏珠宝……我去，人家有单位的！不是咱这种自由人！” “嚯！赵氏以前还行，现在就一般吧。” “未必，我感觉今年要大爆，是黑马！” 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赵亮心底好笑。 又帮着介绍了一圈后，周南盛的生肖挂件卖出去好几块。 有些是在网上刷到新闻特意赶过来的。 等联展结束，仅有七个没卖出去。 对此，周南盛相当满意。 赵亮让他摆在自己垫里卖，还能打一波广告。 二人晚上在街边的海鲜烧烤摊大吃特吃，算作庆祝。 散场时都凌晨三点多了。 回到酒店，赵亮才发现施工队的师傅给他发消息，说是星河天地的别墅全部完工，吹一阵就能入住。 他心花怒放，翌日一早先拐过去检查一趟。 不得不说，王梦嫣介绍来的装修队就是好，每一处都很细节。 终于可以搬出酒店了！ 赵亮一早上心情都很好，进公司的时候跟孟艺洋碰了个正着。 她难得一身浅色套裙，衬的人温和了许多。 黄金瞳下意识扫过，对方内里雪白带花边的小猫咪内衣映入赵亮眼帘。 他不由自主凑近了点…… “老板，你近视？” 孟艺洋莫名其妙，还以为自己妆花了。 “咳，不是。” “你品味咋改了？平时不都深色的吗？” 其实赵亮想夸的是她的内衣。 选的很好。 把她的包裹的凹凸有致，又狠可爱。 赵亮有一刹那差点脱口而出问她连接。 “哦，我妈给选的，说深色的显老还是浅色的好看。” 孟艺洋解释完，忽然说：“对了，我妈想请你吃饭。不过我觉得不合适，哪有员工的家属请老板吃饭的。” “但她非要我问，您放心，我回去就拒绝，绝对不给您添麻烦！” 赵亮笑出声，“没事儿，吃顿饭而已无所谓的。但不用你妈请客，我买单。我是你老板，还能差饭钱？” 而且他也想看看付丽华恢复的程度。 第一次用灵气替人治病，赵亮心里还是有点紧张的。 孟艺洋皱眉，张嘴要拒绝。 恰好这时赵亮有电话进来，他摆摆手，示意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陆总？需要我为你鉴定毛料吗？” 接通的瞬间，赵亮下意识问道。 “哈哈！我是特意感谢你的！”那头陆永康笑的畅快，听的出很高兴，“小周说了，是你给他推荐的两块高冰种菠菜绿，开出来碎料就一点点！全是满色无暇的！” “我还以为这回过去肯定得亏点钱，没想到大赚！” “赵总什么时候有空，我必须请你吃顿饭好好谢谢你！帮我挣大钱了！” 陆永康深知一顿饭根本不足以表达谢意。 不过有些事记在心里就好，大家的交情就是一点点积累的。 “陆总太客气了，您帮我的才多呢！” 不说高额的佣金，光是给他介绍的人脉都不得了。 赵亮跟陆永康相互客套两个来回，约好吃饭时间才结束通话。 忙活儿一早上，孟艺洋在吃饭的点兴冲冲敲门进来，“老板！门口到了一批新料要您亲自下去签收。” “是京都新江月场口过来的！” 她额头冒着细小的汗珠，面颊微红，显然很兴奋。 “行，我现在就去。” 赵亮立刻放下筷子，随手扯了几张纸巾一抹嘴，直奔一楼大厅。 他下去的时候，门口已经围了好多人。 “嚯！真是新江月的？我不是眼花吧？咱们公司什么时候跟京都搭上关系了？” “说明我们老板厉害呀！傻子！” “妈的，我有种错觉，咱是邢城的大哥大！” “那不至于……” 第一百三十四章 虎狼之词 “嘘！老板来了！” 大伙儿一看赵亮往这走，立马散了个干净。 “三车都是我们的？” 赵亮扫了两眼，惊讶的发现货车内的毛料蕴含宝气的不少，最起码有十多块能高货料子。 而且大部分都能出绿，废料不到五分之一。 在场口算是很高质量的批次了。 “对，都是赵氏珠宝的！” 领头的货车司机皮肤黝黑，笑起来一脸褶子。 他是新江月场口的专属驾驶员，没少跟各大世家打交道，讲话非常圆滑。 “您是赵总吧？小钱总特意叫我先绕到你这儿来，三车是这个月新出的料，品相都不错。您要是有看中的全拿下都成。” “小钱总做主，给您这个数。” 司机比划了个手势。 意思给赵氏打九折。 他见赵亮颔首，又笑着解释：“本来小钱总是想带着助理亲自跑一趟，可惜这俩月她实在走不开，就让我跟您打个招呼。” “既然您都要，那我们就开始卸货啦？” 赵亮点头，招呼员工帮忙。 他自己转身去给钱茜打了通电话。 那么大事，总要谢谢人家。 结果赵亮还没说啥，钱茜张嘴就要请他吃饭。 他莞尔，内心腹诽今天要请他吃饭的人有点多，一上午下来都攒了仨饭局了。 “俱乐部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老王说起你赞不绝口。” 钱茜笑道：“他一直跟我提你，搞得我都想把你挖过来了。眼力好还能打，搁在哪个企业都是宝。难怪梦嫣围着你打转，我好说歹说，都不肯把你借给我用。”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赵亮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小钱总说的哪里话，我就是运气比较好。” “行了，跟我还谦虚什么。对了，给你送来的料子你随便拿，我提前看过，外壳品相都还行。” 钱茜说回正事：“我还有个事儿想你帮忙留意。我这儿有个客户，想订一块玻璃种无色翡翠。” “正圈、贵妃都行。我印象里邢城郊外的场口是老坑吧？你替我留意一下，如果有的话先给我拿下。到时候我加钱给你，佣金一切好说。” 电话里，钱茜说她的那位客户跟钱家关系很好，是翡翠的骨灰级爱好者。 然而几十年下来，对方的收藏里始终缺一块顶级的无色玻璃种。 “最近几年市场上确实很缺这一款的，邢城也没太高质量的。” 赵亮踌躇几秒，很快应下，“我会盯着的，一旦出现老坑玻璃种的无色，立刻就通知你。” 翡翠的价格忽高忽低，，某一个品种有时候会炒的极高。 都说出绿，带色的玻璃种价格昂贵，但绝对纯净的老坑玻璃种是另一种形式的贵。 无论是透明度，还是蕴含的杂质，在高倍显微镜下近乎为零。 部分爱好者追求绝对的纯粹，吹着吹着，价格就噌噌往上涨。 “好，那先说定了。” 钱茜挺高兴，她信得过赵亮的眼力。 两人简单寒暄两句，结束对话。 “老板怎么愁眉苦脸的？” 孟艺洋过来叫他去签单子，顺嘴问了一句。 “来生意了，钱大小姐要玻璃种的无色翡翠，必须是老坑的。” 赵亮长叹口气，抬腿朝货车走去。 “邢城的场口都多少年没出过了，可能没戏。” 孟艺洋不看好。 “再说吧，先跟采购说一声，留意点场口出货时间，我亲自去盯着。” “好。” 但在此之前，赵亮还得先去宝石原料场口，把依诺的订单稳住。 三车毛料数量庞大，体积也不小。 最大的一块料子六百斤出头，用绳索单独绑在半挂货车上。 赵亮黄金瞳扫过去的时候，浓郁浑厚的宝气扑面而来，直冲他头顶百会穴！ 毛料的内部结构也很快现出真容。 白花花的石料被渗透，露出内里碧绿的色泽。 【玻璃种苹果绿，无暇。】 【翡翠状态：满色全透，玻璃种，成色均匀分布。】 【翡翠克重：480斤。】 【价值：待估。】 好家伙，六百来斤的毛料能出将近五百斤的料！ 算很不错的了！ 玻璃种的镯子一根按照一百万来算，全部卖出去公司的业绩不得猛涨？ 赵亮心中一喜，脸上的笑意更浓。 这个体积，粗略一看最起码能出三百个镯子，剩下的料子啥都能做！挂件、平安扣、耳环、戒面等，没有任何限制。 因为料子没有裂纹和棉絮、脏点等，利用率可以达到百分之百！ 唯一要注意的是切割的时候要当心，不能太重或者太快，把料子弄破就不好了。 只这一块，下个月的销量就稳当了。 随着赵氏珠宝的雄起，高端市场的关注度日益增高，最要紧的点就是供货不及时。 毕竟公司才从濒临倒闭的状态爬上来，库存非常少。 来问货的人多，空手而归的更多。 每每看到有钱买不到货的客户，赵亮心里就哇凉哇凉的。 “小钱总的料子是一场及时雨啊！” 赵亮感慨，爽快的跟司机结了账。 看完了最大的，其余的他也一一看过。 整三车的料全部吃进，他连眼都不带眨的。 如今的赵氏，账面流动资金足够，又有赵亮时不时当鉴定师赚来的佣金补贴，硬吃是没问题的。 吸纳完全部宝气，他也基本了解清楚毛料的情况。 玻璃种还有一块三百斤的料，成色也很不错，是辣绿和菠菜绿渐变。 瑕疵在边角，有一点点裂痕和些微的矿点。 这倒不要紧，反正是偏外侧，并不影响雕琢。 剩下的都是高冰和正冰的料子，其他的则是糯冰的和糯化的居多，可以走中低端市场。 反倒是常见的豆种没几个。 每卸下来一块，赵亮就立刻用记号笔把标线定好。 一直忙到夜里十点多，才把所有的毛料全都收拢到仓库去。 “大家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上午放半天假。中午再开工。” 赵亮清点完，大方的说道。 连带孟艺洋在内，众人都激动的猛夸他。 “老板是大好人呐！” “比心比心！” “行了行了，快回去吧，加班工资不会忘了的，”赵亮早看穿他们的小心思，索性点穿，“这个季度营收不错的话，下半年加薪！” 第一百三十五章 社保公积金交顶格 送走欢呼中的员工，赵亮留下巡视一圈，确定没有任何疏漏才锁门回去。 照旧是卢兴旺开车送他。 这辆大G宽敞舒适，赵亮往后一倒，整个人靠着都不想下车了。 “今天去星河天地吧。” 他闭着眼忽然说：“酒店先别退，明天下班过去收拾完再退。” “……刚装修的房子还不能住。” 难得，卢兴旺居然会反驳他。 赵亮睁眼，想了想还是接受了他的建议。 刚才是他一瞬间的想法，忽然特别想回家，让过世的赵岚看看现在的公司发展的有多好。 不缺资源，人脉也广，都能从京都新江月场口拿毛料了！ 赵岚的牌位他供在星河天地，没带去酒店。 然而仔细想想，也不着急一天。 总归赵氏今后的发展会越来越顺畅。 一晚上的打坐，赵亮将吸纳的宝气尽数剔除杂质，转化为灵气，和丹田内的一小团汇聚在一块儿。 灵气由原先的气态逐渐往液态发展，不断地压缩凝实。 筑基期后，升级不是一般的慢。 这都一周了，灵气团依然没有大动静。 估计是持久战了。 睁开眼，赵亮长叹口气，稍微活动了下筋骨就上班去了。 早饭是在公司食堂吃的，一口气十几个牛肉包，把孟艺洋惊呆。 “老板，你没事吧？” 一个包子巴掌大，赵亮当着她的面炫完。 孟艺洋傻愣愣的摸摸自己的肚子，莫名觉得看饱了。 “还行，先垫一垫。你妈中午真的能出院吗？” 一口喝光白米粥，赵亮忍不住问。 付丽华和他约的是今天的中饭，晚上他要跟陆永康吃。 夜宵则是和周南盛说好了。 那小子有钱了想在靠近市中心的位置买套房，喊他一起琢磨呢。 至于下午，赵亮还得去郊外的宝石场口。 想了想今天的行程，满满当当的很扎实。 “能的。” “我妈刀口恢复的很不错，癌细胞也在一天天减少。医生特许了她一天外出的机会，吃完饭我就送她回医院。” 提起付丽华，孟艺洋这个当女儿的也无可奈何。 人老了有时候特别犟，想做一件事，就必须要去。 否则怎么都不舒坦。 也许是经历过濒死的感觉，付丽华尤其执着。 为了能出院和赵亮吃饭，没少跟几位主任医生据理力争。 “付阿姨真有活力，是好事。” 听完孟艺洋的话，赵亮简直哭笑不得。 他甚至没搞明白，为什么对方如此执着的要跟他吃饭。 不过等中午的时候，真相总算大白。 赵亮请客的地方选在市中心一家私房菜馆，是他以前和王梦嫣来过的。 这儿的菜色比较清淡，正好适合付丽华。 “我女儿交际圈小，一把年纪了连个正经男朋友都没有谈过。我着急啊！当时我死的时候就在想，可惜了没能看见我的女儿成家。” “侥幸死里逃生，我没别的追求，就想给她找个牢靠的托付！” 付丽华一边说，一边盯着赵亮看，心里满意的不得了。 个高腿长，身材绝佳，气质好。 待人接物有礼貌，家世好，事业成功。 不像其他有钱的老总、富二代眼高于顶，脚踏实地。 除了长得没那么帅，其他配置全顶格！ 可不就是她心目中女婿的模样吗？ 付丽华兴致勃勃叨叨，根本不看孟艺洋尴尬的脸色。 “艺洋小时候就很懂事，会帮我做家务。知道家里条件不好，花钱精打细算，从来不跟其他的女同学攀比。” “我有时候喊她出去玩，她不肯，说要攒钱给我买漂亮裙子。” 说到这里，付丽华眼圈发红，赵亮赶紧给她递了张纸巾。 “阿姨吃菜，这儿的西兰花炒虾仁特别好吃，腌笃鲜味道也正宗。” 赵亮笑着招呼，付丽华更满意了！ “哎，好好好，阿姨自己来。” “咳，赵总不知道有对象没啊？我看你年纪轻轻事业有成，追你的女孩子肯定不少吧？” 付丽华喝了两口汤，一张嘴把赵亮问懵了。 “？” “妈！” 孟艺洋总算找到插嘴的机会，疯狂给付丽华使眼色。 奈何亲妈不像搭理她，接着桌布的掩饰，轻轻踹了她的鞋尖一下。 意思让她闭嘴。 “如果一时没有合适的，不如跟我女儿试试？我女儿虚长你几岁……不过这不是重点，女大三抱金砖嘛……” “妈！你别说了！” 孟艺洋脸涨的通红，跟烧起来似的。 她差点当场晕过去。 要是早知道付丽华非要请赵亮吃饭，是为了拉皮条，她肯定不提这事！ “阿姨，艺洋是特别好的女孩儿，工作努力上进，生活也打理的特别好，”赵亮被母女俩逗笑，但该说的话还是得说清楚，省的让人家误会，“缘分早晚会来的，不急这一会儿。” 他说的委婉，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你，这是没瞧上？” 付丽华急了。 “是觉得年纪大？哎呀，确实，二十八了有点大……” 她一瞅赵亮，瞧着像大学刚毕业的岁数，水嫩的紧。 “咳，不是，我有喜欢的人。” 赵亮明说，付丽华沉默一瞬，失落的叹气。 “你瞅瞅，我跟你说的要出手早，好男人不流通啊！” “妈，我还想在赵氏工作。” 当一个人所有的脸面都丢完的时候，她就会得到内心的平静。 现在的孟艺洋，就是这种状态。 她根本不敢往赵亮那里瞄，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好在付丽华是个开朗的，很快调整过来。 赵亮也不在意，跟老人家有说有笑反而很高兴。 包间里，唯一心不在焉郁郁寡欢的是孟艺洋。 她在为上半年的奖金默哀，同时琢磨邢城还有哪些公司待遇能跟赵氏比的…… “我没要开除你孟特助，”赵亮扫她一眼，笑着道：“付阿姨挺有意思的，她只是担心你的个人生活。” 两人坐着大G往郊外开，孟艺洋到现在都有些魂不守舍。 “真的？那奖金……” “照旧。” “哦。绩效？” “不扣。” 赵亮补充：“社保公积金交顶格，所以你还有别的事吗？” 孟艺洋瞬间恢复神采，“没有，老板。” 第一百三十六章 对峙 邢城是龙国的直辖市，占地面积大，一共有十五个区。 其中郊区外环郊区共计八个。 专门出产翡翠的场口，集中在淞洪区、东新区和溧水区，也是整个城市最大，常住人口最少的区。 赵亮常去的是东新区。 至于宝石原料场口，则只有两个。 延青区和澜沧区。 后者靠近邢城最大的港口，因此得名。 现在赵亮去的，就是主要出产钻石的延青区。 “老板，依诺的负责人已经到了，我看见他的车停在外边。” 没了琐事烦扰，孟艺洋瞬间变回工作能力杠杠的特助。 依诺钻石是前几年发展起来的邢城本地企业，老板许翔今年三十，是海归派。 对风靡全球的珠宝极感兴趣，归国后创立依诺珠宝有限公司，主做钻石，偶尔也会弄点其他珠宝玩玩。 会跟赵亮合作，也是看中他的眼力。 “嗯，我们也进去吧。” 除了他跟孟艺洋之外，采购部的也跟来了，不过在后面的几辆车里。 这会儿还堵在高架上。 钻石的原石场子比翡翠的要小一些，门口竖了块“登记”的牌子，所有进入市场的都得领号码。 看中的原石直接跟里头的工作人员报备，出来的时候付费结束才准许一起带走。 一个客户配一个专属工作人员。 和私人聚会的配置有点相似。 全程，工作人员都会盯着。 说得好听点是方便挑选原石。 直白点，是怕有些人手脚不干净，尤其是脸生的散客。 市场的工作人员对孟艺洋挺熟悉，长得好看的美女总是更容易被人记住。 简单登记后，跟着赵亮的，是一个扎双马尾的小姑娘，苹果脸，看上去跟未成年似的。 “小胡又是你，新出的原石在哪儿？带我们去看看。” 孟艺洋认识她，熟稔地招呼。 不料，小胡有些犹豫，见周围没人才压低声音道：“孟姐你来得不巧，今天咱们场子被人包了，刚挖的原石估计你们见不着，要不然我带你们去看看其他的？红钻、粉钻、黄钻还有一些，数量不多了就是。” 赵亮一愣，跟孟艺洋对视一眼，转而问道：“谁包场了？依诺的许总？” 他没跟许翔打过交道，但是听王梦嫣提起过，这人爽快利落，做生意很讲诚信。 包场这种事并不稀奇。 但一般都发生在大世家身上。 中小型企业要不没钱，要不没胆。 但凡包场，这一批的原石至少吃下一半，否则会被外人嘲笑。 而且一旦包场，代表别人在他挑完之前都不准进。 碰上暴脾气的直接开干都有可能。 所以大多数情况下，只有世家大族才会做。 “当然不是，依诺哪敢。” “是沈氏集团。” 小胡瞥了眼赵亮，暗自腹诽，这位最近的风也挺大。 又是跟王大小姐交好，又是和陆氏合作的，她就是个小打工人，不敢得罪。 “沈妍亲自过来的。” “不过许总也在，刚才还和沈大小姐吵了一架，这会儿估计还在杠着。” “咱还是别去凑这热闹了。不喜欢彩钻的话，不如到右边转转？那里有一批边疆的和田玉在寄卖，品质还可以，多数是戈壁料和山流水料。” 赵亮眉梢上扬，开口：“来都来了，我还是去打个招呼吧。一会儿再麻烦你领我们去看和田玉。” “啊？” 小胡一愣，只得唉声叹气地在前面带路。 离百多米远，赵亮超强的五感就已经听到了吵闹声。 “沈大小姐，先来后到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吧？” “我们不说谁包场的，你到的时候我的人已经在这儿了，往前几步路就是结算台。” “没道理你来了，一句‘包场’我就要把原石放下拍拍屁股走人吧？” 许翔气得要死。 小公司创业不易。 他在没有家庭背景的扶持下，能把依诺钻石做到现在邢城闻名的地步，已经羡煞旁人。 平时有大世家要求包场，他二话不说直接滚。 可是今天他有好几块看中的原石，马上就结账了，结果被人拦住。 换个有点骨气的都会不甘心。 “我进来之前没人提醒过原石市场有人，我包场有什么问题？” 沈妍也难得地据理力争，分毫不让。 她带来的保镖把许翔和他的员工围在中间，颇有点不放下原石就不走的架势。 赵亮听了一会儿眉头皱得死紧。 在他的印象里，沈妍不像是会如此办事的人。 又精明，又套路。 永远把事做得漂漂亮亮，叫人抓不住错。 他加快脚步，转过拐角出现在众人面前。 “真是巧，今天来看原石的挺多。” 赵亮甫一出现，周遭的气氛瞬间变了。 “两位这是做什么？” 黄金瞳顺势扫过，被许翔放在推车上的几块原石体积都不大，但外表透光度良好，颜色也很纯净。 【无色金刚石，无裂纹。】 【价值：待估。】 【黄色金刚石，无裂纹。】 【价值：待估。】 …… 一连好几块原石，都是没有瑕疵的品质，赵亮眉梢上扬，高看许翔几眼。 钻石的原石和翡翠的毛料，未开采完毕都是无法预估价格的。 不过单从品质上看，这一批料表现还不错。 难怪沈妍非要争了。 钻石蕴含的宝气很少，和翡翠，和田玉不可同日而语。 赵亮的黄金瞳扫视一圈，吸纳的宝气还不够平时的三分之一。 “确实挺巧的，”沈妍率先看向他，“我还以为赵氏只专注于玉石，打算放弃珠宝项目了。” “毕竟几次展会下来，都不见你对宝石一类出手。” 话音落下，许翔的脸色变了变。 “怎么会，赵氏目前跟依诺还有合作。不过就不劳烦沈大小姐操心了。” 赵亮笑笑，转而看向许翔：“许总，我特助联系不上你，只能带我亲自来找你了。要是有时间的话，能赏脸吃个饭不？” 孟艺洋歘地扭头看他。 她长得很像背锅侠吗？ “人家在催你了，许总就别跟我计较这几块原石了。” 沈妍话音刚落，赵亮顺势接上。 “是啊，赶紧结账，几步路的距离不至于要半小时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 沈氏吃瘪 赵亮仍是温和的样子，但他的话让现场的气氛更僵硬。 或者说，是沈妍单方面的低气压。 沈氏集团大小姐什么时候在外吃过瘪？ 她抿唇盯着赵亮，长久以来维持的表面形象险些没绷住。 反倒是许翔，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脸上也多了点笑意。 他还当赵亮会因为沈妍的关系，取消和伊诺钻石的合作。 现在看，人家真是专门到这儿找他谈生意的。 “哈哈，赵总这话说的，咱们不是约好了周五见面详谈吗？既然赵总等不及，那只能麻烦沈大小姐让个道了。” 说着，许翔看向沈妍，半点没有退缩的意思。 “沈氏集团是大公司，我想应该不会难为我这么个小企业吧？你们在京都吃瘪，回头抢本地企业的生意，这种事情传出去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除非沈氏只想吃一波，今后不打算在邢城混了。” 在场都是明白人，许翔懒得打官腔，索性直言。 半是威胁的话，把沈妍气够呛。 赵亮心安理得看戏。 他早推断沈氏折戟京都，否则不会掉头跟张家重修旧好，甚至不惜帮着对方截断赵氏的订单。 如今和许翔的纠纷，证实了这一点。 “看来是沈氏太和气了，什么公司都能踩上一脚。” 沈妍冷笑，赵亮没惯着她，看似打圆场，实则为许翔谋福利。 “要不这样，许总看中的原石先结账如何？结算完这一批，咱们就走。剩下的沈大小姐再包场不就行了？” “按照规矩，包场前有货物正在结算阶段，是不算在包场范围内的，是吧小胡？” 赵亮视线轻飘飘扫过沈妍，无视她的压抑的怒火，平静的问。 “啊？问我吗？” 小胡缩了缩肩膀，顶着压力点头，“对，按照规定是这样没错。许总所在的区域已经是原石结算区了，所以……” 后半句她没敢开口。 说到底，钻石原石市场的小小打工人，怎么敢跟大世家叫板。 连老板都要掂量着来好么！ “行。” 沈妍沉默许久，只得退一步。 她朝保镖摆摆手，让人退下，接着跟赵亮对上眼：“听说赵总和京都钱家走的很近？借着王梦嫣的关系和京城牵上线，算你本事。” “不过大家相识一场，我好心提醒你一句，钱家内部没表面那么简单。” “在她上头还有个大哥，钱家大事她根本做不了主。赵总，抱大腿也得看清局势。免得到最后伤了自己。” 沈妍意味深长的说道。 赵亮无所谓的耸耸肩，“这话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实际上，他才是大腿。 有黄金瞳此等逆天的能力傍身，他身边的世家大族会越聚越多。 赵亮也不怕旁人耍手段。 对付普通人可能有用，但他早就超脱凡人之流，踏出俗世之外。 等沈妍走了，市场内部的氛围顿时一片祥和。 许翔笑眯眯的跟赵亮称兄道弟，“赵老弟还是你厉害啊！沈妍居然要看你的脸色，我是真没想到。” 他都以为挑中的几块原石肯定保不住了，一切对峙只是放不下面子而已。 谁料，风水轮流转。 最后竟是沈妍退让。 想到这里，许翔看赵亮的眼神愈发火辣，和盯上香饽饽一样。 “嗐，许总抬举我了，我也是借了别人的光。” 赵亮谦虚，“不过我想和贵公司签订新项目合同倒是真的，下一季度恰好赶上重阳节和建国庆典，都是今年的重头戏。” “我的意思不如咱们出两个联名款钻石系列，每个节日一套，到时再请一些口碑好的明星站台，保管今年在一众钻石品牌中杀出重围！” 他的提议得到许翔的大力赞同。 见对方兴致勃勃，赵亮和他边走边说：“许总今天采购的原石品质都很不错，零瑕疵，光泽度高，也够透亮，作为主打款式已经足够。” “赵总好眼力！没想到除了翡翠你对钻石也有了解！我一进来就挑中了，要不是沈妍耽误事……算了不提她，今晚我请客！咱哥俩不醉不归！” 赵亮当然不会扫了对方的兴，而且是他先提出吃饭的。 只不过离开钻石场口前，他先到寄卖和田玉的地方转了圈，许翔顺势安排手下把原石装运上车。 “这里都是本月从边疆来的和田玉，质量中等偏上。” 直到现在，小胡还有些昏昏沉沉。 她盯着高大挺拔的赵亮，怎么都想不到这位能逼退沈氏的大小姐。 在她发呆的档口，孟艺洋已经跟上去。 “老板，戈壁料质量不高，没有收藏价值。” 她见赵亮看的认真，忍不住提醒。 “上等的戈壁料不差的。” 近几年，戈壁料的价格成两级分化。 贵的不到巴掌大小都得二三十万。 便宜的一百块，甚至几十的都有。 戈壁料以青玉和青白玉居多，其中高白的少见且价格高昂，如果没有瑕疵的话，比白玉籽料的价格还高也有可能。 剩下的两种高价戈壁料，是带糖料，和碧玉料。 本身戈壁料的油性就更好一些，若是戈壁糖料，看着会更舒服，表面油性细腻温和。 至于碧玉，在籽料中都是极为稀有的存在。 正所谓物以稀为贵。 碧玉在戈壁料中就更少见。 许多收藏家都未必能找到一块形状，色泽都趋于完美的戈壁碧玉料，包括黑碧。 这三种，是目前戈壁料中年年涨幅稳步向上的料。 赵亮没过多解释，黄金瞳扫视过去，片刻就将所有的料子看透。 这一块寄卖点不大，目测六十多个平方，到处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和田玉料。 淡淡的宝气凝聚其中，在他出现的瞬间，宛若鎏光一般激射而来，冲进他体内。 混杂的宝气在赵亮的引导下盘踞在丹田角落，等待炼化。 赵亮睁眼，看向左侧一块拳头大小的戈壁料。 料子外形神似一只小兔，买回去不需要雕刻和打磨就能上架。 这种最为原始的模样，深受各路收藏家的喜爱。 【高白戈壁料，无暇】 【产地：龙国，边疆】 【价值：102万。】 第一百三十八章 收获满满 赵亮眉梢上扬，二话不说弯腰捡起放在小胡挎着的篮子里。 “高白戈壁料，今天赚了。” 他看上的这一块戈壁白玉料，通透无瑕，比上等的高白籽料更细腻，成色均匀。 即使未经打磨，入手的触感仍温润油滑。 只不过外壳还包裹着一层尚未完全切割的石料，石包玉的品种，放在一堆料里并不显眼。 孟艺洋听到赵亮的话，惊讶地低头去看。 她并未不懂得小白，自然清楚戈壁料中高白料的价位。 接下来，赵亮又淘到了三块戈壁糖料，和两块碧玉。 很可惜不是黑碧，否则这一趟他赚大了。 【戈壁糖料，无暇 【产地龙国，边疆】 【品相黄糖色，色泽均匀分布，底部有渐变黑糖。】 价值：29万。】 这块黄糖戈壁料很大，长宽高和一扇窗差不多，厚度有七八公分，非常扎实。 极难得的是透光度很不错，整体水润泛油。 一整块那么大的和田玉料挺少见的，赵亮已经开始琢磨让雕刻师傅搞个屏风或其他摆件，放在专柜展厅了。 剩下的另两块糖料都是黑糖。 色泽相当好，美中不足的是太小了，都只有孩童巴掌大，长宽都不到十公分。 好在还算厚实，也能各卖个三四万。 【戈壁糖料，无暇 【产地龙国，边疆】 【品相黑糖色，色泽均匀分布。】 价值：39000元。 【戈壁糖料，无暇 【产地龙国，边疆】 【品相黑糖色，色泽均匀分布。】 价值：45000元。】 黄金瞳逐一甄别，余下的两块碧玉赵亮打算自己收藏一块。 【戈壁碧玉料，无暇 【产地龙国，边疆】 【品相菠菜绿色调，色泽均匀分布，完整度高，细腻柔和，无杂色，风化纹清晰自然无裂痕。】 价值：68万元。】 赵亮对这块爱不释手，体积不大，只有成年人拳头大小。 但成色极好，半点没有寻常碧玉料的黑点。 另一块稍次一些，但经过打磨后也能卖个好价格。 【戈壁碧玉料，微瑕】 【产地龙国，边疆】 【品相菠菜绿色调，色泽均匀分布，边角有黑色矿点，底部有微小裂痕。】 价值：11万元。】 “行了，走吧。” 宝气吸纳完毕，其余的料并不怎么吸引他。 赵亮招呼小胡跟孟艺洋去结账。 因为黄糖戈壁料实在过大，三人用推车送去结算台时慢了一些。 一套流程走完，许翔已经完成装货等在外面。 “抱歉许总，久等了。” 赵亮挺不好意思，但对方没所谓地挥挥手，笑着道：“嗐，客气啥，今天赵总是我的大恩人！多等几分钟有啥大不了的。” 许翔是个健谈的，两人坐进一辆车，他的嘴就没停过。 从海外求学的艰难，聊到丰富的情感经历，再说起家族兴衰和公司业绩。 期间，许翔每说两句就期待地盯着赵亮，试图引起对方的共鸣。 为了双方企业的合作，赵亮自然义不容辞，认真回应。 或是点头，或是赞同。 时不时再发表一些看法。 半个多小时下来，赵亮CPU都快干烧了。 幸亏他词汇量大，各种套路套词换着来。 总而言之，车停在饭店门口时，赵亮对许翔的背景如数家珍。 好在许翔不仅是话痨还是吃货，上菜之前喋喋不休，上菜之后埋头苦干。 赵亮终于得以喘息。 “那就说定了，周五我直接带设计部的过来，咱俩合计合计！” 许翔拍着鼓鼓囊囊的肚子，打了个饱嗝。 “当然。时间有些紧张，争取尽快搞定。” 赵亮笑着回应，举杯跟他碰了一下。 “嘿嘿，时间还早，赵总要不要跟我一起……”酒足饭饱，正式敲定，许翔起了杂念。 早在吃饭前，赵亮就让孟艺洋下班了。 她赶着要去医院照顾付丽华，有些非必要出席的场合就不用她作陪了。 许翔虽好色，但从不对身边人下手。 故而赵亮对他印象还不错。 “咳，不了，新房子最近才装修好，我得准备搬家的事。” 知道许翔要做啥，赵亮赶紧扯了个借口。 听过这位的风流史，他不觉得许翔接下来说的会是正经事。 果然，下一秒就听他笑眯眯地问赵亮，“亮儿啊，年纪轻轻的怎么能没有夜生活？搬家这种活儿交给你助理就行了。” “再不济请个搬家公司折腾去，亲自盯着多浪费时间。” “平时上班够累的，咱们要及时行乐呀！要不然赚那么多钱做什么！人呐，努力工作挣钱就是要活得高兴，获得爽快！” “走，哥哥带你长长见识，洋餐吃过没？” 许翔疯狂使眼色，赵亮无奈。 什么洋餐，本地菜都没吃上呢，他就没开过荤！ “许总……” 赵亮正琢磨再扯个什么合理的借口，忽然一道婀娜的身影由远及近出现在两人桌前。 “哼，好啊你，我约你吃饭没空，别人约就有时间了是吧？” 娇滴滴又有些埋怨的声音钻进赵亮耳朵。 王梦嫣的出现救了他大命了。 “正事。不过现在说完了，出去逛逛？” 赵亮朝许翔的位置努了努下巴。 两人临时约饭，没订到包间，就挑了个靠角落的位置。 赵亮正对餐厅入口，而许翔坐他对面身后有一面植物墙装饰。 导致王梦嫣从包间出来时，只远远瞧见赵亮正脸，没注意他对面是男是女。 这会儿看清楚了，有点尴尬。 “咳，没打扰你们吧？” 王梦嫣收起脸上娇俏的模样，故作矜持。 她问的纯属多余。 许翔倒是乐得瞧热闹，眼神一会儿扫一下王梦嫣，一会儿扫一下赵亮。 “嗐，我就说喊你出去玩咋犹犹豫不爽快，原来是家里有人了！啧啧，行吧，那我自个儿快活儿去。” “你小子有福气啊。” 起身时，许翔不忘礼貌跟王梦嫣打过招呼，调侃了赵亮几句才走。 “哎呀！你怎么不提醒我啊！” 目送许翔走远，王梦嫣不装了，抬起手掐了下赵亮胳膊。 “完蛋，别人肯定以为我……”吃醋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只唠叨不碎嘴 王梦嫣后面几个字没好意思说出口，气的又掐了赵亮好几下。 她那点力气，根本不痛不痒。 赵亮闷笑，轻抚过她后背，半搂着人朝外走。 “没事儿，许翔人不错，不是个嘴碎的。” 额，应该吧？ 说完，赵亮忽然有点不确定。 二人出了餐厅没去停车场，直接拐进旁边的商城。 他俩的位置在万利中心，是万利达拍卖行旗下的产业之一。 这儿别的不多，各大珠宝玉石企业的专柜满满当当。 能入驻的全是邢城叫的上名儿的品牌，和外省市的企业。 平时会到这里晃悠的，基本也都是上流圈子的人。 赵亮是想看下行情，王梦嫣纯粹瞎转悠。 他俩跟普通情侣似的，说说笑笑。 偶尔有认出王梦嫣的，也没敢贸然上前打扰。 碰到偷摸拍照的，赵亮也不在意。 逛个街而已，大大方方的。 “对了，你今天下午跟沈妍杠上了？我朋友在延青区瞧见她气呼呼的离开，还摔了车门！现在好多人都在猜谁给她气受了。我想来想去，只有你。” 中午赵亮就跟她说过要去趟原石场口。 在全邢城，除了陆氏，敢跟沈妍掰手腕的不多。 王梦嫣扯扯赵亮的袖子，“说呀，是不是你？我猜对了吗？” “是。” 赵亮点头，挑眉笑道：“王大小姐真聪明，要什么奖励？” “切，没劲儿，我还以为你要跟我卖关子呢。话说，你咋跟她不对付了？是因为沈氏最近在疯狂抢中小型企业的订单吗？” “王氏旗下的子公司也遭了罪。” “不过我爸妈不想跟沈氏杠上，全当不知道。” 王梦嫣撇嘴，心里有点不痛快。 所以得知沈妍吃瘪时，她心情好的飞起，立马约了朋友出来吃饭庆祝。 结果让她撞见赵亮。 她的心情就更好了。 简直飞到天上去。 这事儿赵亮本来就没想瞒她，没必要。 王梦嫣一问，他就一五一十的说了。 “嘶……沈妍现在是一点不讲究啊，都能跟依诺抢石料。人家没背景没靠山的，她也好意思？” “沈氏集团在京都到底怎么回事？” 赵亮适时问了出来。 “嘿嘿，是茜茜啦，她截断了沈氏的资金链还抢了对方一批毛料。不过前两天茜茜发消息给我问你要不要毛料。估计实在太多，钱家一时半会儿消化不掉吧。” 听到这里，赵亮忽然恍然大悟。 他就说，好端端的，钱茜给他拉了三车料子是作甚。 原来如此！ 二人口风一对，事情全合上了。 于是两人面面相觑，每两秒同时笑出声。 这么看来，沈氏是真惨。 今年冲击京都市场失败不说，还被狠狠坑了一大笔。 银货两空，啥都没捞着。 几天没见，赵亮陪着王梦嫣一直转悠到商城关门才各自回去。 到酒店时，指针已然过两点。 他收到王梦嫣到家的消息，回了个小猫洗澡的表情包，顺利得到一个害羞捂脸的小兔子。 赵亮笑了下，随手保存，脱光了走进淋浴间。 夜里打坐，他将白天吸纳的宝气从丹田剥离，引导着一点点将其精粹。 宝气中蕴含的杂质逐渐消弭，被赵亮转化为灵气融合在一起。 乳白色的灵气在他经脉中游走，穿过奇经八脉，再次回到丹田。 足足四十九个周天，窗外露出鱼肚白，赵亮也从玄妙的修炼中清醒。 今天他早上没去单位，直接让卢兴旺开车送他到溧水区。 那里有邢城罪出名的老坑产区。 他既然答应钱茜替她留意无色玻璃种翡翠，当然不会只是说说而已。 昨天又从王梦嫣那里得知那三车毛料的来源，赵亮神清气爽，干劲满满。 前脚车刚到场口，后脚孟艺洋自己开车过来了。 车后座还捎带了董瑞。 “老陈在公司看着，老板放心，绝对不会出岔子。” 下车第一句话，董瑞就说到赵亮心坎儿里。 “行，咱们速战速决。” 公司最近新入了很多毛料需要加工，赵亮得时刻盯着才心安。 三人一路往里，在老坑场口领了号码牌，直奔目的地。 “嚯！今儿什么日子，这人多的。” 快到的时候，嘈杂的人声和鼎沸的气氛，吓了董瑞一跳。 “没听说这阵子有大活动啊，老板这咋办？” 他犹豫的看向赵亮。 门口挤的满满当当，里面估计也是人贴人。 董瑞一把老骨头，争不过小年轻啊！ “来都来了，进去转转吧。” 赵亮让孟艺洋跟着点董瑞，自己一马当先钻进人堆。 “开开开！谁不开谁是怂蛋！我就不信底下还有绿！你这摆明是贴皮料！” “我呸！开窗都进肉里五公分了，还贴皮……贴你妹要么！妈的，老子怕你啊！开就开！解石师傅呢？来一个不，两个！这俩料子都给我开了！” 一迭声的起哄，刺的耳朵鼓胀。 赵亮顺着人群围着的方向看去，嚯，是俩年过半百的小老头在斗气。 溧水区这儿的场口很大，放眼望去看不到边。 毛料也是分成好几种分别摆放在各个区域内。 外围由铁丝网围着，进来第一个看见的就是开窗料。 俩老争执的两块料，开窗的位置都不错，露出来的玉料剔透光洁，没裂纹和脏点。 不过在赵亮的黄金瞳下，自然看的这俩毛料的全部出绿部分都在这儿了。 底下是白花花的石头。 糯冰的种水，菠菜绿的成色，薄薄一片。 只能打几个戒面。 “啧，顶多值三五万，没意思。” 赵亮小声嘀咕一句，董瑞和孟艺洋一前一后也挤过来。 “赌石呢在？” “可不嘛！今天有大老板开局，谁能帮他找到高货，佣金底价一百万！剩下的是售出价格的5%抽成！” 站在前头看热闹的大哥解释：“你们要不要玩？去前面登记完就行。” 直至这时，赵亮才发现刚才对赌的俩人都是邢城知名的古玩收藏家。 不过吵得面红耳赤，衣衫凌乱，他一时没认出来。 “哪一位老板开的局？” 赵亮顺势问道。 “额，好像是隔壁省来的……万江市的吧？好像是个富二代！” 第一百四十章 不知名阔少 几人说话之际，解石师傅已经开始切割。 围观起哄的众人自觉的安静下来，赵亮人高马大，为董瑞和孟艺洋撑起一方小天地。 三人各自关注点不同。 董瑞盯着两块开窗料看，孟艺洋则在人群里找那位万江市来的富二代。 至于赵亮……他在发呆。 或者说，他催动黄金瞳，在场口内搜索高品质的翡翠毛料。 只不过这里实在太大，有他常去的东新区场口五个大，一时半会儿的看不完。 否则赵亮也不会一大早就过来。 四周围凝聚着宝气的地方有许多，有浓有淡，尽数随着赵亮的引导往他身体里钻。 切割机的声音有规律的响起，第一块开窗料揭开面纱。 只见满色的碧绿之下，切割机深入三公分左右就到底，露出埋在翡翠下方的石料。 “我靠！还真是贴皮料！” “别搞笑啊，开窗这么深了，居然就那么一点点？喂狗呢！” 人群里发出嘘声，买下这块料的收藏家倒抽一口冷气。 “别停，继续！我就不信了，全给我开了！” 有了买家发话，解石师傅保持着匀速再次往里走。 然而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去，入眼的除了白花花的石头，还是石头。 这下连跟卖家开杠的老头都不忍心了。 毕竟人家刚才六十多万买的，就丁点薄薄的贴皮，连个零头都卖不上。 “行了！开另一块！” 买家深吸口气，指挥解石师傅。 赵亮此时已经没耐心看下去，跟依然兴致昂扬的董瑞说了一声，脚步一转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瞧见了不少好料子，如果可以，他想一口气全部买下。 【高冰菠菜色翡翠，无暇。】 【翡翠状态：满色均匀。】 【价值：待估。】 浓郁的宝气被他吸纳，与此同时，他也走到了一块篮球大小的全赌料边上。 毛料外壳品质还行，白沙皮，纹路清晰，底部有轻微裂纹。 幸运的是没有影响到内部肉质。 标价七十万，算公道的。 他朝站在一边的工作人员招招手，示意他登记号码。 “赵总！” “嗯？” “我是芳芳呀！您不认得我啦！” 梳着双马尾的小姑娘一路小跑到他面前，因为戴着鸭舌帽，赵亮方才离得远还真没注意。 “你还在这儿工作？” 芳芳是前段时间西郊壹号私人局中，服务王梦嫣的专属助理。 她见识过赵亮的本事，对他格外佩服。 知道眼前的人不显山露水却是大主顾，芳芳殷勤的不得了，一改最初见面的轻蔑。 赵亮随她去，嘴里闲话家常，眼睛却在看其他毛料。 “嘿嘿，打工人嘛，就是要四处跑的。” 芳芳确认完毛料编码，请师傅搬到角落看好，她则贴身跟着赵亮。 “赵总还有看中的吗？” “有。那块，还有这块，左边的两块，后面的一整排，我都要。” 赵亮点头，爽快的开口。 有个人专门服务还是很爽的。 在他的一通比划下，芳芳哒哒哒挨个记录好摆放到一处。 并且按照规矩立好牌子。 进门时，每个人都会得到一个号码牌，挑选的毛料堆放在特定的位置插上牌子就行。 结账服务客户的工作人员还能得到一定的小费，所以芳芳格外卖力。 【玻璃种黄翡，无暇。】 【翡翠状态：满色均匀。】 【价值：待估。】 【高冰种苹果绿翡翠，微瑕。】 【翡翠状态：满色，边缘有细微裂纹，底部有矿点。】 【价值：待估。】 【高冰种辣绿，无暇。】 【翡翠状态：半山半水。】 【价值：待估。】 【高冰种春带彩，无暇。】 【翡翠状态：苹果绿带紫罗兰，色泽剔透。】 【价值：待估】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正冰种的白底青，高冰紫罗兰等等。 可惜除了第一块料子，其他的个头都不大。 顶多只有足球的大小，能开七八个正圈。 不过料子都是好料，唯一的微瑕高冰，下次部位也挺巧妙，恰好提着肉质边缘，裂纹也不大，让雕刻师撇下来还能做个戒面。 底部的矿点也不是大问题，看雕刻师和打磨师怎么安排了。 至于剩下的料子，挂件、耳坠、吊坠都能打。 赵亮粗略一算，估计这一波下来至少挣五六千万。 这还是按照保守估的价。 光是那块高冰种春带彩的料子，就能狠狠赚上一笔。 一朝得了高货，赵亮心情愉悦。 确定这一片没他看上的，又扭头去旁边。 所有毛料中，全赌料占比最大，也是赵亮最喜欢的环节。 谁让性价比高呢！ 几十万买的料，转手就能开出上千万的成品。 赵亮那一通指，加起来也没到五百万。 芳芳心情澎湃，激动的问他：“赵总还有哪些看上眼的？” “那个吧，左右两边都要。后面那两块也要，还有……” 黄金瞳一路扫过去，这次被他瞧见一块足有四百多斤的料子，单独杵在角落特别显眼。 皱皱巴巴的老树皮下，藏着水汪汪的玻璃种正阳绿，满满的绿色春意盎然！ 【玻璃种正阳绿，无暇。】 【翡翠情况：满色满肉，分布均匀。】 【价值：待估。】 以赵亮的眼力，这块料最起码能出二百多个正圈！ 一公斤翡翠能出多少镯子并不固定。 要看料子品质，是否有裂痕、脏点、矿点、黄斑之类，种水预期和翡翠浪费率，也就是切割师傅，雕刻师傅的水平以及设计。 满色满肉的无暇玻璃种，一点废料都没，称得上是完美的高货。 因此这块料中的宝气也最为浓郁。 正当他和芳芳低声交谈时，身后一道刺耳的调笑声响起，“咦？不会吧，我扔掉的废料竟然有人看的上？” “这谁啊让我瞅瞅……额，各位有认识的吗？” 赵亮扭头，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帅哥怀里搂了个黄毛妹子，正鄙夷的盯着他。 “我说，看你也不像穷逼，怎么尽捡垃圾？我上午才扔，你就捡回去？好心提醒你放弃吧，这块料开不出绿的，就是大石头。” “话说，你不会是看中它大吧？” 第一百四十一章 谁来救救他的眼睛 “哥们儿，不是所有东西‘大’就是好！” 花衬衣帅哥手指弹了下黄毛妹子胸口，看着它颠了两下笑的更欢。 “顾少！那么多人，你逗人家干嘛啦！” 妹子瞪眼，娇滴滴的压根没生气。 纯纯挑逗。 赵亮眼皮子直跳。 刚正催动黄金瞳看种水，一下没收回来，把妹子和帅哥瞧了个透。 妈耶，可太精彩。 人工造球配天生短小…… 谁来救救他的眼睛！ 赵亮狠狠吸气，这一刻，他的眼睛脏了。 “老板！他妈是万江市的顾芳，本地豪门！他爸白手起家搞船运的，都不好惹！” 芳芳还没轮上说话，董瑞和孟艺洋一前一后跟了过来。 他俩刚刚看了解石全程，跟先来的那批人聊了会儿天，对这位顾少爷知之甚详。 “据说顾昀他爸靠女方长辈提携发家，为了感恩，第一个孩子随了女方的姓氏。家里宠的很，要什么给什么。” “但这位顾少别的都还成，唯一一点眼神不好。” “从小到大身处豪门，见过的好东西照理来说应该不少，顾家又是辉煌了好几代绵延百多年的世家，偏偏……” 董瑞压低声音，眼前的一男一女还在调情，工业糖精硬塞了众人一嘴。 有看不下去的老学究嘟囔两声默默离开，更多的则围观群众，想看豪门少爷的笑话。 “偏偏没眼力是吧？” 赵亮顺嘴接话。 “老板你咋知道？” 董瑞惊讶。 “……我，聪明？” 赵亮卡壳。 总不能说他“看”出来的吧？ 真球假球分不清，好料次料看不懂。 这位顾少绝了。 顾芳和赵氏有过生意往来，赵亮对她印象很不错。 咋这儿子，憨成这样？ “喂，说你呢捡垃圾的，”顾昀瞪眼，“跟本少挪个地儿，垃圾你爱捡就捡，别在我面前恶心我。” 赵亮没吭声，拉着孟艺洋和董瑞朝边上走。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主要……他的眼睛受不了啊！ 面对面，赵亮总是忍不住往人家短小的几乎看不出的地儿瞄，遭罪！ 也不是故意要看。 就是好奇。 这尺寸，算另一种程度上的突破生物极限了吧。 赵亮脑子里各种想法东窜西跑，很想提醒这位顾少赶紧去医院治治。 顾昀见他不带回嘴的瞬间觉得没意思，习惯性挑衅道：“捡垃圾的你回来！本少爷同意你滚了吗？” “给本少磕仨头再走！” 这话一出，附近的人都安静下来。 所有人静静等待，八卦的心几乎冲破胸腔。 芳芳眼珠子瞪老大，在得罪外省大佬还是本省潜力股之间拉扯。 “嗯？” 赵亮回神，上下打量他一圈，答非所问：“看过医生没？” “妈的，你说我脑子有问题？！” 顾昀反应很快。 可能经常被骂？ “……你有需要也能去看看。不过最好先挂男科，有些毛病不能拖的，趁年纪小还有成长的可能。” 赵亮语重心长，医者仁心呐！ 但人家不领情！ “我草你码！” 顾昀气的满脸通红。 他有什么毛病自个儿能不清楚吗？ 抡起拳头就朝赵亮面门砸去。 孟艺洋惊呼，正要上前拉架，然而赵亮大长腿一抬，直接将人踹了出去。 “嘭！” 重物倒地，顾昀痛的龇牙咧嘴，腰都快断了。 “不好意思啊，条件反射。” “马勒个巴子的！你们还在等什么？快给我上啊！打死拉倒算我的！” 随着顾昀一声爆喝，人堆里冒出十来个身高近两米的壮汉，杀气腾腾直冲赵亮扑上来。 “呵，敢和本少唱反调，知道我妈是谁吗？你最好识相点，要不然……” 他在黄毛妹子的搀扶下摁着腰勉强站直，可狠话放了一半，他的那群保镖就被赵亮一个接一个摔到了地上。 “嘭嘭嘭！” “啊！” “哐当！” 赵亮稍微用了点劲儿，揍得一群壮汉哭爹喊娘。 在他的眼里，这些人跟慢动作似的，一招一式全是破绽。 半分钟的时间，横三横四的保镖全躺倒，没一个爬的起来。 “下手重了，没事吧？” 赵亮略表歉意。 “你特么的……要赔钱！我的人都被你打伤了，怎么也要赔个十几亿吧？我告诉你，这些人都是我妈从海外高薪聘请来的雇佣兵，十几亿都收少了！” 顾昀恼羞成怒，丝毫没觉得自个儿的话无形之中又抬了赵亮一把。 “钱，肯定没有。” 赵亮拒绝，转而又道：“要不来打个赌吧。我赢了，你给我磕头道歉。输了反过来，怎么样？” “靠！赌什么？本少奉陪到底！今天不让你跪下，我就跟你姓！” 顾昀心里正发沉，他带的人都是顾芳精挑细选的人才。 走哪儿横哪儿。 头一回那么没面儿。 他还在琢磨如何有尊严的脱身，赵亮的提议简直说到了他的心坎儿里。 “就赌你口中的‘废料垃圾’，能不能开出满色满肉的玻璃种正阳绿吧。” 只赌出绿没意思。 赌注说的越准确，难度越高。 “哈哈哈！傻子吧你！好！本少跟你赌了！” 顾昀哈哈大笑，在场的其他人也从一开始看笑话的姿态，变成了看白痴的眼神。 “他有病吧？我刚还说这小子身手好有前途，妈的他就给我来这套？别说满色满肉了，光是种水就不可能！” “唉，我也觉得。我到的早，正好被我撞见几位有名望的赌石师和鉴定师看料，第一个就把那块老树皮淘汰了。” “真的？！难怪顾少说的斩钉截铁，原来早鉴定啦！” “废话嘛，人家什么背景，手上的资源人脉不是我们普通人能想的。请来的大师都是国家级别的。” “呵呵哒，那小子自掘坟墓啊！没见过给予求死的。” “真给咱邢城丢人！” 大伙儿交头接耳说个没完，赵亮坦然自若的站在那儿，招呼芳芳请解石师傅过来。 这里动静太大，很快人群都聚过来，三三两两凑一堆交流八卦。 “老板，真能开出满色满肉的？” 孟艺洋别的不担心，就怕赵亮飘了话说太满。 种水是一回事，满色满肉的多难得。 而且眼前的老树皮料，外壳坑坑洼洼，裂痕脏污尤为多。 “当然。我什么时候走过眼。” 第一百四十二章 到底谁玩不起？ 见赵亮如此自信，孟艺洋心中大定，连带站姿都放松了。 至于董瑞，小老头早就摸去老树皮毛料边，东看看西摸摸，嘴里不知道嘀咕什么。 没两分钟，芳芳就把解石师傅领来。 老师傅推了个小车，上边是各种工具。 人群分开一条道，很快便携式切割机的声音“滋滋”响起。 碎屑喷溅，毛料外壳沿着赵亮定的标线切入，一点点往内部深入。 “唉，散了散了，注定输的局有啥意思。” 有人觉得无聊，提前想走。 “跑啥呀，看看呗，我就想瞧那小子输了的表情。” 同伴嘿嘿笑：“好久没见过这种场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切，说你眼界小你还不承认。输赢算什么，得罪万江市顾家才是重点！” 另一人插嘴，“知道刚才多少有名望的鉴定师围着顾少打转吗？那小子竟然自己找上门，真的不知死活！” 其他人附和，“可不是嘛，京都金家的鉴定师也来了俩。不过我听他们说还是有可能出绿的，只是种水不能保证。” “出啥都无所谓啦，人家还赌满色满肉呢！” 好事群众冷嘲热讽，个别知道赵亮身份的出言提醒：“话别说的太满，赵氏珠宝的总裁最近风挺大，跟好几个大世家都有来往。” “能同时被这么多企业看重，肯定有点本事。” 大伙儿面面相觑，挺意外的。 但也有人反驳。 “嗐，都是虚名，你还当真了？” 一群人窃窃私语，那头老树皮毛料已经切开一道口子，隐约有一汪碧绿乍然跃入眼中。 解石师傅很有经验，立刻调低刀头速度，并且用棉布细细擦拭。 市场内嘈杂的声音都变轻了，众人不约而同盯着猛看。 “卧槽？！我没看错了？是不是出绿了？” “是啦，兴奋个啥，就那么拇指丁点大小有毛意思？记得赌注吗？‘满色满肉’！” “嘶……妈的，我觉得风向有些不对。姓赵的确实有两把刷子，我有预感顾少今天要凉！” 不少人偷偷往顾昀方向瞄，他这会儿的脸色确实不大好。 “少爷，肖管家打来电话，夫人已经出门了，马上就到。” 保镖头子鼻青脸肿，半弯着腰轻声说道。 “我妈要来？靠！你咋不早告诉我？！” 顾昀一听到老妈的名字，心都跟着颤抖。 保镖尴尬。 刚刚想说来着，被赵亮揍太狠了，一时忘了。 “算了算了，让你们半点事都做不好。还好是块废料，待会儿开过一半咱们就走。” 顾昀烦躁的挥挥手，把保镖打发走。 他这回是跟在顾芳的屁股后边一块儿来的邢城，为一个月后的邢城艺术节做准备。 聘请的都是在珠宝玉石圈内相当有号召力的专家。 在顾昀的理念里，他不懂无所谓，只要他的手下了解就成。 再者，这些专家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顾芳亲自点头，顾昀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对于专家们的判断，顾昀一向很当回事。 不过这回，他注定打眼。 半小时后，五分之一的肉质暴露在阳光下，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盯着晶莹剔透毫无瑕疵的料子。 “骗人的吧？玻璃种？” “我靠！我以为能出豆种、糯种都算走大运了！” “玻璃种正阳绿？简直不敢想，这得多少钱啊！” “激动早了朋友们，料子才开不到三分之一，指不定后面全是石料？” “那不能够，你看切割机所到之处全是玻璃种！” 大伙儿惊讶的无以复加，眼神不断在毛料和赵亮的身上来回扫。 解石师傅放慢手速，边切边用流水冲刷，把外壳上包裹的碎屑碎石全部清洗干净。 好让大伙看清清楚底下明亮的玉料。 有不信邪的，在征求赵亮同意后，掏出紫光灯凑上去，非要瞧个透彻。 董瑞嗤笑，“别瞅啦，我刚鉴定过了，这块料最起码一半都是玻璃种。别看外部风化割裂的厉害，内里却意外的保存的很完整。” “皮薄肉厚，四百来斤的料子最差也能出一百斤翡翠！” 说着，他喜气洋洋的扭头看赵亮，“老板，打赌输赢不是问题，到这儿我们已经赚钱了！待会儿顾少要你道歉，你要是拉不下脸就换我来！” “我一把年纪了不怕丢人！” 闻言，赵亮哭笑不得。 “胡扯什么，我能让你干这事？再说还没开完料子，你急什么？真闲着不如想想年底庆功宴订在哪儿吧。” 他说的轻松，完全无视顾昀漆黑的脸色。 这块老树皮料，就是赵氏珠宝本季度的重中之重。 “呵，嘚瑟个啥！本少还就不信了，那么大的料满色满肉，比中彩票还难！稍微给点颜色就高兴成那样，不愧是没见过市面的土鳖！” 万江市热闹繁华，是龙国的经济贸易中心。 号称“小京都”。 顾昀一句骂，把邢城人都算进去了，立马就有人表示不满。 但碍于他的身份，到嘴巴的脏话只能硬生生咽回肚里。 然而又过了一小时，顾昀再也笑不出。 他直勾勾盯着硕大的玻璃种正阳绿料，有种白日发癫的幻觉。 “不对，这块不是我扔的那块！” “怎么可能，明明确认过时废料的，为什么会出绿……”具体的说，是为啥是满色满肉的玻璃种正阳绿。 这么一个镯子，在拍卖会上能炒到五百万。 尤其是这块料半点瑕疵都找不到。 哪怕顾昀眼珠子瞪的脱眶了，也没发现裂纹和脏点。 比他还震惊的，是随行的专业鉴定师。 十多个人，除了金家的两位，剩余一拥而上，把料子围的严严实实。 “咦？奇了怪了，咋看都是废料呀！裂缝数十道，露出的部分也都是石料，风化还严重。” “难不成是人工……也不像，一点痕迹都没！是天然翡翠错不了！” 头发花白的小老头凑在一堆，叽里咕噜半天没得出结论。 解石师傅停了手，一时不知该不该继续。 赵亮冲他点点头，“全部开完，免得别人说我玩不起。是不是呀，顾少？” 第一百四十三章 息事宁人 顾昀的脸拉老长，推开怀里的黄毛小妹冷笑，“开！我特么满足你的心愿，老子还偏不信这个邪！” 他气的咬牙切齿，粗口都爆了出来，就是不甘心败在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年轻手里。 赵亮笑笑，好心提醒：“生气对身体不好，你还得去医院挂号的。要保持心情愉快，才能有利于抓住青春的最后一丝尾巴，成长发育。” “你给老子闭嘴！” “顾少消消气……” 黄毛小妹小心翼翼赔笑，结果迎面迎来一巴掌，打的她转了半个圈。 跌在地上的时候把假球摔坏了，捂着胸口嗷嗷叫。 最后还是孟艺洋打的急救电话，把人拉走的。 “嚯！长见识了，堂堂顾家大少爷居然打女人！” “啧啧，我还以为多矜贵呢，就是个地痞流氓！” “拉倒吧，咱邢城的二溜子都不屑打女人！” 围观群众看不起顾昀，阴阳怪气的叨叨。 顾芳赶到时，听见的就是一水儿不入耳的话。 “阿昀呢？” 她环顾四周，最先看到的居然是赵亮。 “赵总？你也在……真巧。” 寒暄的话说一半，顾芳就发现了端倪。 跟他儿子杠上的，似乎就是赵亮。 顾芳很尴尬，抬起的手犹豫了数次最终还是放下。 “是挺巧的。” 赵亮温和的点点头。 他的料子快开完，心情还不错。 “妈！你跟他认识？这小子故意搞我！明明知道那块料不是废料，还要我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出丑！你快帮我教训他！” 顾昀大步流星过来，扯着顾芳告小状。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端端正正排在顾昀侧脸。 这一下打的极重，交头接耳的众人下意识看过去。满脸吃瓜的激动。 “住嘴！你当我不知道你在外头做些什么？” 派给顾昀的保镖全被撂倒时，助理就给她打电话汇报了。 不知道老顾家上辈子遭了什么孽，偏偏生了个脑子不灵光的好大儿。 三天两头给家里找麻烦。 若非年龄不允许，顾芳都想拉着老公练小号了。 “妈你凶我？！” 顾昀委屈捂脸，眼圈都红了。 “是他先骂我的！” “他说我‘不行’！还要我去看医生！” “妈你胳膊肘朝外拐！” 为了双方友好合作，赵亮认真解释：“顾少，这误会就大了。是你喊我‘捡垃圾’的，我都没跟你计较。” “看在我跟你妈认识一场的份上，让你去医院也是为你好呀。” 他无辜眨眼，半点愧疚之心都没有。 赵亮是脾气好，但不是冤种。 顾芳多精明，瞬间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实在对不住赵总，我儿子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阿昀，快给赵总道歉！” 她用力扯顾昀的手臂，贴着他耳廓小声训斥：“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出门在外低调点！你倒好，给我惹那么大麻烦！” “妈你怕什么！就一个小瘪三，丢不丢人？你还总说老爸骨头软，我看你也硬不到哪里去！” 顾昀嘀咕。 “？” “逆子！” “怎么跟妈说话的？” “我平时教你的东西学到哪里去了！” 顾芳心力交瘁，“上次从邢城拿回来的玻璃种福禄寿还记得吗？就是出自他手！” “蛤？！” 顾昀震惊，张着嘴半个字都说不出。 见他终于安静，顾芳又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一圈，“去道歉！别让我在大庭广众抽你嘴巴子！” “咳，不好意思，我刚才态度不好。” 顾昀屈服于老妈的威严之下，不情不愿的跟赵亮道歉。 周围都是人，闹得太难看对谁都没好处。 今后两家还得继续做生意的。 顾芳是个爽快人，赵亮也不是个计较的，于是微微颔首算是揭过。 同一时间，老树皮聊完成全部解石，老师傅用软管接水，缓慢的冲刷。 碎屑之下，是一块耀眼的玻璃种正阳绿料。 满色，满肉。 顾昀刚消下去的气，“噌”的一下又上头。 只是有顾芳在，他不敢冒头。 加之得知赵亮身份后的忌惮，顾昀终归是深吸口气，当做没看到。 当初他妈把玻璃种福禄寿带回家时，他夸了又夸，还强烈要求把人挖到自己家公司。 现在好了，人是见着了，但也得罪了。 希望别影响生意才好。 否则他妈肯定打断他腿！ “我们就不打扰赵总挑毛料了，有空我请你吃个饭，当是今天的赔罪。” 和和气气寒暄两句，顾芳笑着道。 “顾总客气，是我该尽地主之谊才对。” 赵亮伸手和她握了握，各自扭头离开。 选中的毛料照旧搁置在号码牌处，不过这一次看守的人多了几个。 都怕那么大块的高货料被碰坏。 赵亮和顾芳没擦出火花，围观路人懵了。 “搞毛啊？这都没骂起来？我特地叫我朋友来看豪门热闹的！” “嗐，这种大企业私底下说不好都有合作的，没几个会彻底撕破脸。” “等会儿，你刚才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咳，此一时彼一时。” 聚在一起的好事人群逐渐散开，角落里还有两人盯着赵亮离开的方向看。 “大哥，你说那小子什么来头？怎么看料子比我们看的还准？” 说话的正是金家子弟。 “你要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姓赵的绝对不简单。你今后万一跟他碰上了，千万不要对着干。可以不巴结，但尽量别得罪。” “记住了吗？阿源？” 浓眉大眼的青年目测三十出头，复古西装袖口绣了个“鸿”字。 “知道了，鸿哥。” 离得远了，赵亮眉梢微扬，不着痕迹侧头打量远去的金家人。 看上去比曾有几面之缘的金恒靠谱，至少对刚才那块料的判断并不算失误。 “金家人也来参加邢城艺术节？” 他问孟艺洋。 “对，每次都会派小辈出面。” 斟酌片刻，她继续道：“其实京都金家人，老一辈这些年在公共场合露面不多。外界猜测金家存了锻炼小一辈的意思。” “不过和其他的世家相比，金家这一代显然质量不高。” “能力出众的有两位，金鸿，金源。” 孟艺洋意有所指，“就是顾家高薪聘请随行的二人。” 第一百四十四章 找到目标 在这一行，董瑞比二人都熟。 于是他插了一嘴，“金家青黄不接是真，不过底蕴深厚。哪怕这一代废了，只要下一代起来，仍旧能在京都占据一席之地。” “钱家投资的新江月场口，也有金家一份。哪怕其他产业不景气，也能靠场口的收入稳住局势。” “再一个，金鸿、金源两兄弟一母同胞并不弱，金恒那种货色根本比不上。” “反倒是万江市顾家，我看是完蛋了。” 说到这儿，董瑞脸上浮现笑意，“真没看出来，顾芳的儿子也不知道像谁，竟然这么不成器。” “他爸许飞可没如此不中用，否则顾家人也不会接纳他。” 赵亮听的津津有味，又追问几句才把注意力放到毛料上。 黄金瞳逐一扫过堆叠如山的各式全赌料，那些明料和半明料面前都有十多个企业采购竞价。 最高的一块玻璃种苹果绿，已经飙升到七百万，简直堪比拍卖会现场。 尤其越是往市场深处走，类似的情况越严重。 始终安静如鸡跟在后边的芳芳，眼珠一转，开口介绍：“明料质量稳定，部分企业图省事，求稳，会特地采购。” “相对的价格也高。相比之下半明料稍微少些，赵总要不要看看？最近新到了一批，就在前面。” 赵亮催动黄金瞳顺着芳芳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隐隐绰绰有几团微弱的宝气盘踞。 他稍稍催动灵力将其吸收，随后道：“不用了，还是全赌料吧。” 粗糙的外壳被剥离，肉质缓缓浮现，露出翡翠真实的模样。 那些半明料以糯冰种为主，质地不错，放在中低端市场很受欢迎，是抢手货。 可惜价格昂贵，买下来不划算。 见他态度坚决，芳芳也不强求。 她今天赚的提成够多的了，只要把赵亮服务好，今后少不了她发达的机会。 这般想着，芳芳斗志满满，走路的步子都快了些。 溧水区市场实在是大，逛了快三个小时，赵亮又看中不少毛料。 前前后后买了二十来块，全都堆在立牌的位置，像一座小山似的显眼，引人注目。 至于他本人，仍是一副闲庭信步的悠然样。 董瑞年纪大走不动，芳芳租了辆两轮的代步车给他。 小老头乐呵呵的，开着到处转。 “赵总，这里是最后一片全赌料的区域了，全是早上刚到的料。咱们溧水区是出了名的老坑场口，历史悠久，产量大且质量高。” “您随意看，选中什么跟我说。” 芳芳很有自知之明的站在边上，不打扰赵亮。 “嚯！这儿料子好贵！比前面经过的几块地方都贵！翻倍了都！” 董瑞很少来，盯着下放的价格标签人都快麻了。 巴掌大的黑沙皮三百万？ 到底是谁疯了！ “溧水区场口越靠内侧的毛料质量越好，相对的质量也高。” 芳芳适时解释，“哪怕是全赌料，也少有不出绿的。全部都是咱们场口自个儿的鉴定师亲自挑选，每一批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万一真没出绿呢？会有补偿吗？” 董瑞好奇。 “咳，那是没有的。毕竟赌石还得靠运气，很多事情说不清楚的。” 芳芳熟练的打圆场。 不得不说，她还真没说错。 赵亮才刚靠近，就感受到比方才浓郁数十倍的宝气扑面而来，跟海浪似的往他头顶百会穴猛灌！ 有一瞬间，他倏地被拉入一种玄妙的境界，好像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一个似的。 不过眨眼间，赵亮又退了出来，与之相对，他停滞不前的修为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而疯狂涌入他体内的宝气，被他锁在丹田的角落，等待淬炼。 赵亮深吸口气，定了定神才催动黄金瞳朝方才宝气最浓郁的地方看去。 五百斤出头的毛料被压在十多块拳头大小的料子下面，黑漆漆的外壳布满凹痕，腰线位置有若隐若现类似蛇鳞一样的斑纹。 在黄金瞳的直视下，毛料外壳褪去色彩，一层层元素剥离干净，只留下清透明亮的肉质。 看清的瞬间，赵亮呼吸凝滞。 【老坑玻璃种无色翡翠，无暇。】 【翡翠状态：透明度高，无杂质，肉质细腻。】 【价值：待估。】 毛料未开，价格不定。 但赵亮知道，这块黑沙皮最少一个亿。 要价狠一点，两亿三亿也有的谈。 无色翡翠并不是一开始就那么值钱。 也是十多年前才流行，价位越吵越高，一直到现在居高不下。 部分极品比帝王绿还珍贵。 原本赵亮就没指望来一次就能找到钱茜要的毛料，没想到运气那么好。 他看向底部标价，七百万。 说明定价的鉴定师是个识货的。 “就要这个，麻烦你先帮我登记。” 赵亮直接开口，快步过去手指摸上毛料，隐约还能感受到一丝宝气的流动。 不过在他触碰的瞬间，就顺着他的皮肤进入体内。 “旁边这两块也要了，还有这里的三块。” 深吸口气，赵亮将这一片区域的毛料挑走大半。 全是正冰种以上的高货，但基本都有瑕疵，不是裂纹就是黄斑和脏点。 翡翠无暇才是极少数，轻微瑕疵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而且赵亮要的这些，瑕疵位置都偏边缘，不在中心。 切割时不怎么废料。 “哎哎好！赵总稍等！” 芳芳眼前一亮，拿起平板先登记编号。 “又是一块大的，外观纹路明显，走向有序，出高种水的可能性很大！老板我没说错吧？”董瑞拿出一块小黑布，罩在毛料外打着紫光灯研究。 “嗯，玻璃种的无色翡翠，”赵亮点头，顺势交代孟艺洋：“通知小钱总，她要的翡翠找到了。” “……好！” 孟艺洋愣了几秒才回过神，忙不迭的发邮件去了。 她也以为要花点时间，也许今年之内都不一定有成果。 岂料这就搞定啦？ 这边，她邮件才发出去，钱茜的电话就打到赵亮这儿来。 “真的吗？确认是无色玻璃种？有没有照片？我客户就在边上，着急看呢！” 她打的视频电话，袭胸礼服勾勒出妖娆的身段。 “实物照片现在没有，不过可以直播解石过程。”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大客户出现 视频中，除了钱茜之外，还有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 花白的头发，下垂的眼皮，泛着精明的冷光。 赵亮稍一颔首就把镜头转向那块被拉出来的黑沙皮料。 六个工作人员正在将毛料搬运至推车上。 “茜茜，你这位朋友靠不靠谱？我没看错的话，这块是全赌料吧？” 小老头眉头紧皱，满脸的怀疑。 “开窗料我都不能百分百打包票说肯定能出绿，全赌料你跟我说确定是无色玻璃种翡翠？” “小朋友莫不是瞎胡闹，哄你高兴呢？” 话里话外，都是对赵亮的不信任。 钱茜面色微变，试图找补。 “金爷爷，我上回请赵总帮忙，他也是看两眼就鉴定了毛料的种水和品质，半点不带虚的。这方面他挺有天赋，否则我也不敢托他办事呀。” 笑着解释完，她又加了句：“邢城赵亮，您不是还跟我问起他吗？” “是他？” 金凤来抬了抬眼皮，已近古稀的小老头若有所思。 一时间视频电话的两头都没声音。 此时赵亮已经叫停正在搬运的工作人员，看向摄像头又问一遍：“要解石吗？溧水区场口的老师傅手艺不错，五百斤三个小时就能开完。” 手机另一端，钱茜把决定权交给金凤来。 “金爷爷，您若没空，等毛料全开完，我派车直接拉回来也行，不耽误您时间。您到时候瞧不上也没关系，大不了再送回去呗。” “不用，直接开。” 金凤来沉声道，“也好让我见识见识，你口中的天才是什么样。” 跟金家比有几分差距。 后半句他没说，但自打听到钱茜对他的称呼，赵亮已经猜出小老头的身份。 “行，我去安排，稍等。” 既然要解石，赵亮就问芳芳借了个自拍支架，手机往上一夹。 跟钱茜还有金凤来告罪后，他自己跟芳芳继续挑毛料去，徒留孟艺洋和董瑞招呼人。 “老板你不能走啊！对面来头大，我害怕！” 董瑞是冲浪高手，少有他不知道的网络八卦。 认出金凤来他紧张的半死，死死拽住赵亮衣袖，声音压得极低。 “我不走干嘛？在这儿傻站着？” “还不如再去选点毛料，溧水区的出绿比例确实高，难怪价格高昂。” 进场口定金就要一千万一人，越往里毛料价格越高。 到市场最深处，几乎没几个人在了。 如今赵氏珠宝资金链还算稳定，也有些余钱，正适合开疆扩土。 多屯些高货，钱滚钱多香！ 还有一点，附近除了正冰以上的高货，还有些挺受市场欢迎的糯冰白底青，糯化春带彩。 在年轻人中卖的不错。 最重要是，赵亮看中不远处的高冰带翠料。 虽然不是满色，但清新透亮，别有一番风味。 也是十分适合年轻女孩儿的款式。 “来都来了不如多买些走，这儿又大又远，来一趟累死个人。行了你别扒拉我，去陪老人家说说话。你俩同龄人有话题，别让孟特助一个小姑娘和老头子干唠，多吓人。” “？？？” 董瑞被赵亮拍开，脑子差点宕机。 他才五十多好么，怎么就跟七十的老头是同龄人了？ 金凤来早点生孩子，他都能给对方当儿子了！ 实际上，视频电话那头的两人根本不在乎聊不聊天的。 两双眼睛都直直的盯着正中间的黑沙皮料。 解石师傅仍旧是刚才为赵亮开老树皮的那位。 便携式切割机启动，锐利的刀锋沿着赵亮提前画好的标线一路往下。 “孟特助，不会有问题吧？” 董瑞疯狂给孟艺洋打手势，把人喊来。 “老板又在别处挑上了！” 他朝对面努努嘴，只见赵亮弯腰在一堆毛料中穿梭，时不时指指点点的，忙的芳芳团团转。 “让他去吧，老板开口不会有问题。” 孟艺洋收回视线，她其实也紧张。 赵氏珠宝最辉煌的时候，也少有跟京都世家接触的机会。 哪会像现在，三天两头，不是跟陆氏谈生意，就是跟王梦嫣合作。 要么为钱茜办事，有空再气一气沈妍，给张雷使绊子…… “咱们是真要发达了！” 董瑞忽然的感慨，打断孟艺洋的回忆。 她轻咳一声，催促道：“董师傅你去盯着点，别出岔子了！” “行行行！” 二人站在毛料两步远的位置，眼睛都不敢眨。 十多分钟过去，切割机的刀口逐渐接近肉质，解石师傅根据标线位置，调低机器速度。 “滋滋……” 刺耳的声音传进视频通话的另一头，但无人在意。 因为碎屑之下，指甲盖大小的透明白冰一点点进入众人眼帘。 董瑞和孟艺洋二人屏住呼吸，脸绷的死紧。 “……真是玻璃种无色翡翠！” 金凤来惊讶的低呼。 跟他相比，钱茜则是呼出口浊气，神色都轻松不少。 只要出料，无论多少都算大功一件。 毕竟能在众多毛料中选出一块本就稀有的无色翡翠已是难得。 还是价位疯涨的玻璃种。 “怎么样金爷爷，我就说赵总很有一手吧？” “确实不错。” 金凤来满意点头，长满老人斑的面孔，终于有了点笑模样。 他已经打定主意，哪怕只有那么丁点肉质，赵亮从此也算在他这儿挂了名。 今后好处绝对少不了。 然而众人都没想到，这才是开始。 接下来，解石师傅的动作越发小心，随着碎屑的飞溅，大面积的玻璃种无色翡翠袒露在大家眼底。 至于始作俑者，正快乐的挑着毛料，乐不思蜀。 【高冰种飘绿花，无暇。】 【翡翠状态：非满色，带翠品质，色泽分布均匀，脉络自然，剔透无瑕疵。】 【价值：待估。】 【高冰种飘蓝花，无暇。】 【翡翠状态：非满色，颜色分布均匀。】 【价值：待估。】 两块毛料都是三百多斤，肉质饱满，无裂纹。 顺利的话每块料最起码能出二百多个正圈。 余料发挥空间也很大。 大面积飘花，不过一块飘绿花，一块飘蓝花。 价值上来说，飘绿花的价格更昂贵。 如果是玻璃种，单只手镯能上百多万。 赵亮少有碰到飘花，二话不说直接拿下。 等他逛完，公司账面的流动资金也差不多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上大分 赵亮先去结算区把账结了，随手跟公司财务打了个招呼了事，根本不管财务主管看到账单时的崩溃。 矜矜业业工作几十年，经历公司大大小小的起落。 好不容易等到靠谱的主子，眼睁睁看着账面资金愈发蓬勃，财务主管满腔激情感觉能再战二十年！ 结果，就在午后的某一天，临下班前半小时，他亲爱的总裁把账单拍在他脸上，温柔的告诉他：亲，钱花完了。 养成系爱好者的崩溃就在一瞬间，谁懂！ “阿嚏！” “阿……嚏！” “阿！嚏！” 赵亮忽然连打三个喷嚏。 并且一个比一个声势浩大。 他震惊了。 踏出三界之外，还能感冒？！ “呀，有人在想赵总呢！是赵总的女朋友吗？” 芳芳跑来跑去，忙的满头大汗，但是乐在其中。 钱！ 她现在看到赵亮，只能联想到红艳艳的钞票！ 从今天开始，赵总就是她今生的贵人！ “咳，现在还不完全是。” 想到王梦嫣，赵亮笑了下，飞快在手机上打了一串字，又配上几张萌哒哒的兔子表情包，发送！ 至于财务主管的消息，不看！ 等他回到解石现场，老师傅已经开了三分之一。 夏季白天长，五点多天还亮着。 顶着耀眼的日光，无色玻璃种翡翠折射的光线梦幻旖旎。 极高透明度下，赵亮都有瞬间的炫目。 不怪这些年这类品种价格越炒越高，越来越夸张，是真不错。 他站在边上欣赏了一会儿，等着解石师傅用软管冲洗掉碎屑和灰尘。 “老板！金大师很满意！” “啊，我知道。” “他说保持同等品质，能给我们最低五个亿！” “嗯？！” 赵亮双眼放光，今天花出去的七千多万忽然不值一提！ 他倏地摸出手机，理直气壮给财务主管发了条消息。 【赵：挣钱了，别哭了。】 【财务主管：真的吗？】 【赵：嗯，五个亿，起来嗨！】 【财务主管：？！】 大赚一笔，赵亮心情好的飞起，看什么都顺眼。 “赵总的眼力果然名不虚传，是我孤陋寡闻小看你了，”金凤来从视频的一角瞥到赵亮，满面红光的道：“江山更有才人出，古人诚不欺我啊！哈哈！” “我家的那几个小子要是能有赵总一半的眼力，我就满足了，可惜啊……” 赵亮闻声靠近，笑的温和，“金大师谦虚了，我就是运气好些。或许是曾经过的不如意，所有的气运集中到现在，算是对我的补偿吧。” 赵氏珠宝经历的种种磨难，在邢城并不是秘密，寻常人家也都知晓。 当初闹得挺大，都上新闻联播了。 金凤来随便打听一下就行。 “哈哈，难怪茜茜夸你会说话，年轻人有前途！继续努力，将来有机会一起合作！” 老人家喜气洋洋，迫不及待的要求赵亮尽快把料子送到京都。 两地相隔甚远，在没有绿通的情况下怎么也得一天时间。 于是金凤来干脆动用私人直升机，赵亮这边料子才开完，直升机就落在寰球汇顶层的停机坪了。 一切尘埃落定，翌日一早，赵氏财务主管就注意到账面上的资金飙升到五亿！ 不过赵亮本人，当天却请假了。 他并非自愿，而是昨天吸纳的宝气，并未淬炼干净。 忙完金凤来的事，他赶了个通宵把白天买的毛料全都标好线。 这一通忙活，赵亮回到酒都快三点。 洗漱一阵再看了会儿公司的资料，进入打坐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反正今天没事，赵亮索性待在酒店专注的精粹宝气。 浓郁的宝气在他的引导下慢慢淬炼，杂质被排出，彻底转化为灵气融合进丹田。 而始终未能更进一步的修为也往上走了点，距离突破到下一阶段更近了。 到了筑基期，晋级跟炼气期大为不同。 不再是分为十个等级，而是前期，中期，后期，巅峰和大圆满。 每次晋升需要的灵气也是曾经的数十倍。 赵亮感受着体内浑厚的灵气，慢慢陷入其中。 等他结束打坐时，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恰好手机铃声响起，是王梦嫣。 “你没去公司啊？亏我还想给你个惊喜，特地来接你吃饭呢！哼！” 娇俏的女声略带埋怨，赵亮笑出声：“你人在哪儿？” “赵氏门口，干嘛？” “去你爱去的那家私房菜？我二十分钟就到！” 约好时间，赵亮洗了个战斗澡，换上休闲西装急匆匆的出门。 因为他请假，所以卢兴旺也难得有个休息日。 自打买车，他反而很少亲自开过。 一路疾驰，到私房菜馆时才过去一刻钟。 “看你脸色不错嘛，我还当你生病了！” 推开包厢门，王梦嫣上上下下打量他。 “咳，睡过头，索性多睡会儿。” 赵氏珠宝生意稳定，项目顺利，暂时需要他亲自介入的不多。 黄金瞳随意一扫，恰好将王梦嫣看了个精光。 “咦？” 他忽的瞪大眼，惊讶的盯着对方前胸中心瓶盖儿大小的玫瑰贴纸，脑子嗡嗡的响。 “你这什么表情？” 王梦嫣纳闷，顺着对方的视线低头，随机忍不住脸红。 她前两个月被钱茜疯狂推荐了一波无痕贴，本来是没打算买的，可是天气太热，无论多薄的内衣都湿哒哒的不舒服。 抱着试一试的心情，王梦嫣初次尝试了胸贴。 然后欲罢不能…… 现在看着赵亮眼神，难不成走光了？ 王梦嫣悄悄检查，没察觉不对。 “哦，没什么，就你还挺前卫的。” “很明显吗？” 王梦嫣细若蚊呐，非常不好意思。 腹诽赵亮眼神好的同时，又有些别样的期待。 “不明显，挺好看的。” “咳，茜茜推荐的。” 两人隔着餐桌四目相对，包间的气温“噌噌”的网上窜。 空调打到最底，都降不下两人脸上的热浪。 赵亮足足愣了半分钟，才回过神。 怎么说呢，就挺带感的。 这是钱茜给的福利吗？ 上大分！ 这顿饭吃的水深火热，赵亮抬眼就能看到王梦嫣胸贴的位置，低头又有些舍不得。 反正上上下下，冰火两重天吧。 “对了，艺术节你准备的怎么样？”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低调发育 包间气氛暧昧，全是粉红色泡泡。 极速攀升的温度让王梦嫣心脏“咚咚咚”狂跳，只能随口扯了个话题。 “这两天采购了一堆毛料，准备先开出一部分。” 赵亮说道。 无论是高端市场极其受欢迎的满色满肉，玻璃种正阳绿，还是各个市场都吃香的高冰种绿飘花，目前赵氏都有不小的存货量。 毛料体积喜人，产量也很可观。 接下来的时间，他估计每天都得待在公司监督雕刻师和打磨师，争取减少翡翠的损耗，尽可能多的出成品。 不仅如此，赵亮还想把部分余料卖给周南盛，作为对方参加形成艺术节的作品。 他这儿都是好料子，雕出的挂件、戒面，绝对上档次。 赵亮没藏着掖着，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王梦嫣听完后双眼发亮：“我就说钱茜怎么突然那么大方，跟和盛签了笔大订单，原来是还你的人情啊！” “嗯？” 还有这事？ 赵亮惊讶。 “她咋不直接还在赵氏？” “咳咳咳，你废话真多！小气鬼！让我占点便宜怎么了！”王梦嫣假装生气，气鼓鼓的瞪赵亮。 她当然知道钱茜的意思。 在好友眼里，她跟赵亮早就是一家人不分彼此，人情怎么还都行。 “逗你的，我这还叫小气啊？” 听到王梦嫣的话，赵亮笑出声。 他当然知道其中含义，甚至也懂钱茜隐藏的深意。 赵氏目前发展大好，但不能太扎眼，以免挡了旁人的路。 比如沈氏集团。 有些事双方心知肚明就好，说出来反而没意思。 于是关于钱茜的话题点到即止，两人又继续说艺术节的准备。 “我们的新系列估计是赶不上艺术节开幕，不过情人节的款式在市面上评价很不错，倒是可以继续拿出来撑场面。” “仓库里的余料还多，都是你以前帮我鉴定的。” 和盛本身就不是赵氏这样的企业能比拟的，资金链缓过来之后，沈晗和王璐伟大肆购买毛料，以及和田玉籽料，倒是让他们开出不少高货。 也算有点子运气在身上。 王梦嫣戳着盘子里的菜，嘀咕道：“我爸妈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我劝了好几回了，再这样不管不顾的采买，很有可能下一次又要吃苦头。” “可惜他们看准爷爷短时间不会回邢城，嚣张的很。” 说完，她长叹口气。 一朝得势，谁能忍得住不宣扬？ 赵亮是见过她父母的，也略微了解点二人的性格，当即安慰她：“能赚就行。你爸妈估计是在王氏受了那么多年气，正得势的档口，少不得炫耀。” “对！尤其是炫给我表哥一家子看！” 王梦嫣无奈。 她表哥的公司起名就极其有野心。 王氏汇。 不知道王氏家族企业的人，乍一听估计会误以为是王家的总部。 实际上，只是王氏众多业务分支中一家被分给小辈的公司而已。 这些年在王瀚文的扩张下，生意做的有声有色，在古玩圈有那么点名气。 “上次家宴，表哥还说请了当红明星宣传，结果被爷爷臭骂一顿。” 王梦嫣吐槽：“他合同已经偷摸签了，费用也出了，我爷爷只能捏着鼻子睁只眼闭只眼任由表哥一家子折腾。” 王金堂是很不喜欢跟明星艺人之流打交道的。 老一辈基本都这样。 赵亮可以理解。 “最近没王瀚文消息啊？他人呢？” “嘿嘿，被瞿梦梦追着打呢，几次订单都被抢了，现在气着呢！” 王梦嫣身体前倾，悄咪咪道：“瞿家不知道发什么巅，不惜降价抢生意。” “到手的利润都不够发工资的，我都怀疑被我表哥追真有那么丢人吗？其实也还好吧，更丢脸的，不应该是我表哥本人么？京都现在还笑话他，钱茜和她小姐妹聚一次笑一次。” “咳，可能瞿梦梦心眼儿小吧。” 赵亮若有所悟，估计是这女人把对他的气，全撒在王瀚文身上了。 瞿梦梦拿他没办法，又想有个渠道泄愤。 刚好王瀚文撞枪口。 不过这话他没往外说，省的破坏和王梦嫣之间的好氛围。 二人围着一桌菜，边吃边说八卦。 不知不觉两个多小时过去。 “完，又吃多了！” “这个月肯定要胖！” 结账离开，王梦嫣偷偷按了按鼓鼓囊囊的肚皮，有些发愁。 裙子的腰身有点紧…… 她深吸口气，尽量不让赵亮看出来。 然而，她这点小动作，根本就瞒不住。 “胖什么，太瘦才不好。” “你再长二十斤都不影响。” 赵亮催动黄金瞳来回扫视王梦嫣，他说的心里话。 女孩子还是得有点小肉好看。 “睁眼说瞎话！谁信你！” 王梦嫣嘴上嫌弃，实际心里很受用。 至于行动上，回去就立刻跑健身房了。 赵亮倒是吃完就睡。 洗漱干净盘腿一坐，开始修炼。 为了准备即将来临的形成艺术节，赵氏珠宝上下一心，卖力的工作。 技术中心的几个老师傅，更是天天加班。 周南盛在制作自己作品的同时，也抽空帮忙。 他现在有钱，赵亮提出想法时他立马就点了头，拿钱从余料中买了部分种水上好的高精尖料子。 玻璃种的，高冰的，最次也是正冰。 色泽也都带绿，满色，飘花等等，瞬间将他的材料库补充完全。 不过买的太多，他自己的小店根本摆不下，于是暂时存在赵氏的仓库里。 忙忙碌碌一周，周南盛总算完成了一件满意的挂件，是高冰绿飘花雕刻的“猴子偷桃”。 活灵活现的小毛猴蹲守在桃树下，伸长了手试图去够树上的桃子。 整块玉佩长七公分，宽五公分，厚一点五公分。 桃子半边透白，另外半边是飘花色根，纯正的正阳绿脉络自然。 在周南盛的设计下，整棵桃树也雕刻在色根上，像是树叶根茎一般贴切。 赵亮尤为喜欢，拿在手里摆弄个不停。 【高冰种绿飘花挂件。】 【价值：78万。】 “老周，你这得这个数儿往上。” 黄金瞳扫过，挂件的详细信息跃然纸上。 第一百四十八章 买房风波 赵亮给周南盛比划了个数字，把对方吓一跳。 “嚯！我就想卖个十多万够了，你跟我说能上七十万？”他努力克制着声量，仍无法压抑激动的情绪。 “是啊，我骗你干嘛，不信咱俩打赌！” “去你的！我才不跟你赌！” 周南盛踹了赵亮一脚。 “我听说了，有个阔少被你狠狠教育了，在咱们单位都传开了！” 他如今入职赵氏，正是成为技术中心的雕刻师。 其实赵亮原本是鼓励他自个儿创业的，遇上事儿他还能出面帮忙。 但周南盛的性格摆在那儿，人际交往是真不行。 反正赵氏珠宝是自家企业，搭把手帮朋友一把也是应该。 再说了，周南盛能力强，虽说是半路出家的野路子，但在陈志和董瑞等人的调教下技术日益精进不说，也没有循规蹈矩的被框架圈住，反而更有潜力。 赵氏珠宝有他的加入，是锦上添花。 于是赵亮大胆邀请周南盛，对方也欣然同意。 俩人感情好，即使严格来说是上下级，可相处的习惯跟往常一样。 对周南盛的调侃，赵亮毫不在意。 “得亏他是顾总的儿子，否则哪有那么简单放他跑路。” 他嘀咕一嘴，忽然想起件事。 “对了，你不是要买房子吗？有看中的吗？我帮你掌掌眼？” “干嘛，房子你也懂啊？” “不懂，但是我闲啊！” 赵亮懒洋洋的道。 料子开了一小半，雕刻师已经开始设计造型，没他什么事。 其余的高货料一时半会儿的不着急。 和盛那里也忙，王梦嫣不仅要盯着两家的合作款，还要监督她不省心的爹妈和公司的运作，没啥空跟他约会。 这段时间，每回都是赵亮让卢兴旺早早把他送到和盛门口等王梦嫣下班。 可惜往往上车没两分钟，她就睡着了。 借着黄金瞳的辅助，赵亮小心翼翼的将一丝灵气送入王梦嫣体内，为她疏通经络，缓解疲惫。 等她醒来，也就到家了。 沈晗跟背后灵似的，总在院子外候着，赵亮连话都说不上。 反而是手机消息发的更勤。 也不一定谁主动，反正有空就发，看见就回。 偶尔是初升的朝阳，有时一起吐槽公司食堂。 总而言之，有点像高中时背着父母且分隔两校的小情侣。 谁也没主动捅破窗户纸。 这周末王梦嫣还要和她爸一起出差，去隔壁市谈生意。 赵亮不方便跟去，孤家寡人的当然有时间陪周南盛溜达看房。 “行，我一个人正好无聊。” “你看中哪儿？” 二人一个慢悠悠打磨挂件，另一个坐在转椅里瞎晃悠，旁若无人的闲扯。 “金和汇，太湖天地，金玉坊，宝丽光河岸……” 周南盛头也不抬，数量的报出一串名字。 旁边工位的陈志忍不住笑出声。 “好小子，都是高端商品房，这是发达了啊！” 被他一打岔，技术中心的同事都跟着打趣。 “你要是得了一块玻璃种帝王绿，保准更夸张。” 董瑞哈哈笑，“我看人家小周够保守的了，金玉坊还在考虑范围？你也太节约了，怎么也得是星河天地这样的大别野啊！” “那不行，我又不是亮儿，我还要生活的。搞个小千万的房子足够我住。以后结婚生孩子也够地方，星河天地不得把我继续掏干！” 周南盛笑，“人一辈子能有几次发财的机遇，我可得省着点用。” 他在赵氏的工资是比照着高级雕刻师来的，一年少说百来万，纯粹是谦虚。 赵亮知道他是因为家庭影响，经历过的事多，手上没钱就没安全感。 所以他不会劝周南盛放开了花，而是尊重他的想法，帮他参谋。 “金玉坊治安不行，快二十年的老商品房，结构比较老也没连廊的安全。我看你还是在剩下的选吧，宝丽光河岸就挺好。” “新房子，精装修，省事儿。” 赵亮家那套星河天地的房子，跟宝丽光河岸是一个开发商。 在小区的设计上有挺多相似之处。 关键是，地理位置好，周边的设施完善，内部绿化覆盖率也高。 “我也挺看好的，就是价位比较高，还要验资。我其实挺心虚的，要不然明天你陪我去看下房型？” 周南盛沉吟片刻，提议。 宝丽光河岸没有授权第三方中介，有自己的售楼处。 周六赵亮亲自开大G，和周南盛直奔目的地。 这套小区是三年前建成的，统共有九套独栋别墅，和十一栋总高二十六层的高楼，和六栋十二层楼的小高层。 占地面积极大，是星河天地的一点五倍。 赵亮把车停好，站在小区大门口仰头扫了一圈，催动黄金瞳把钢筋借口看了个全。 最后得出结论，房贵是有道理的。 他自个儿都有点心动了。 不过单论价值和地位来说，宝丽光河岸虽说是新小区，但仍旧比不上星河花园的格调。 后者就没大平层，全是独栋，仅供真正的富豪。 选择前者的大多是富二代，还有暴发户。 周南盛就自称暴发户。 “走吧，看着还挺不错的。” 赵亮环视一圈，满意的点点头。 “听说验资要两千万，要求也太高了吧。我几年没回来，邢城已经发展成这样了？” 周南盛边走边吐槽。 网上看的，还线下实体还是有差异。 在来之前，他以为所谓的验资就是查一查工作范围，年收入和存款之类的。 证明有购买力就完了。 结果到地儿了，才知道还得有相应的社会地位。 周南盛有啥地位？ 在蓝星的占地面积吗？ 他将近两米的大个儿，够不够重？ 周南盛有点打退堂鼓。 “嗐，怂个屁！你身价几千万的大佬抬起头来！挺直背！对，眼睛睁大凶狠一点……” 赵亮一巴掌拍好友后背上，压低声音嘀嘀咕咕。 两人进到售楼中心，两边的小沙发上已经坐了人。 “啧，还挺好卖啊！” 感慨一句，赵亮拉着他去找前台。 周南盛看中的房型是小高层中的两室两厅的大平层，总面积二百出头，在小区所有的房型中不算大。 “切，穷瘪三也来看高档楼？宝丽光河岸档次也不高嘛。” 第一百四十九章 手艺不错 赵亮和周南盛穿着都比较随意。 不是啥奢侈品高定，但也算不上跌份。 起初两人都没把这声轻嗤，联想到自己身上，直到被人挡路。 “两位先生不好意思，我们楼盘对外销售是有限制的，请二位先出示银行卡。” 容貌靓丽的年轻女生挂着标志性的职业微笑，实则眼里充满嘲讽。 赵亮扫了一眼她胸口的铭牌。 庞静。 “我们已经在门口经过验资了，为什么要给你银行卡？” 赵亮纳闷。 他在星河天地住了七八年，一直觉得物业也好，居委也罢，都平易近人很好相处。 否则也他也不会推荐同一个开发商的宝丽光河岸给周南盛。 “有些人喜欢装大款呗，在外借贷混过验资，实际银行存款空空，名下产业在外欠一屁股债。对了小静，记得查一下征信。” 刚才出言不逊的男人从小沙发上起身走到三人面前，一身笔挺的西服，手腕戴了块金光灿灿的陀飞轮表。 “当然！陈先生您放心，我们宝丽光河岸对业主的要求是极为严格的。您大可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不三不四的人混进来，影响各位的生活环境。” 庞静顺着这位陈先生的话说：“经过我们挑选的业主，不管是人品还是社会地位都有保障，宝丽光河岸致力于服务每一位住户，争取为各位营造最好的生活条件。”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和风细雨的很舒适。 只是话里的内容不咋好听。 原本等在休息沙发上办理手续的客户，顿时满面微笑的点头附和。 “我就是看中你们的宗旨才让我儿子儿媳买到宝丽光河岸的，外边那些楼盘什么都有，天天出门都要提心吊胆的。” “可不是嘛，穷逼很吓人的！没钱还喜欢到处瞎嘚瑟，闹的小区不得安静。一到放假就广场舞，吵死了！” “当年我就是星河天地没排上号，嗐，好不容易等到宝丽光河岸，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众人一人一句，唾沫星子都能把赵亮二人淹死。 周南盛漆黑的皮肤涨的通红，耳根子都烧起来。 不是自卑，是气的。 买个房还能瞎叨叨这么多，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事儿多。 “喂，你们两个听见没，这里不是你们这种人能进来的地方，赶紧滚！” “小陈你客气点，当心人家拍视频放在网上。” “哈哈！我怕他们？随便买点流量就他们受的了。” 姓陈的男人鄙夷的盯着赵亮和周南盛，时不时用手扇两下，好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 赵亮哼笑，他第一次碰到这么无语的人。 黄金瞳扫过，很快弹出一条提示。 【仿制百达翡丽新年限定款。】 【制作工艺：义乌批发小商品指定工厂，现代拉丝提花，仿古机芯……】 【价值：1200元。】 嗯，咱国内工厂是用心了的，做的那么像确实很不容易。 没有黄金瞳，还真分辨不出来。 赵亮笑笑移开视线，不着痕迹的打量陈姓憨批一圈。 【仿制香奈儿高定秀款。】 【制作工艺：十六铺批发市场手工制作……】 【价值：800元。】 【仿制郎丹泽经典款。】 【制作工艺：七浦路批发市场手工缝制，上等牛皮制作……】 【价值：500元。】 好家伙，闹半天一身的奢侈品全是假的。 赵亮眼珠一转，又看向刚才说话的其他人，无一例外，多多少少都有几件假的。 不是他吹，邢城有点名气的大佬他都见过。 珠宝玉石就是个烧钱的行当，能进各大拍卖会，场口的都是有点子家底的。 钱少的都不敢去。 有的去一回就足够破产的。 而眼前的这群人，别的不说，至少跟邢城的中上游富贵圈子毫无干系。 赵亮懒得废话，微抬首冲庞静道：“十二层的小高楼还有空房吗？我们要顶楼的，全款。” 周南盛狠狠点头。 他是来买房的，不是来受气的。 “蛤？你俩是在开玩笑还是在拍段子？” 陈姓憨批愣了一下，大笑出声。 “请二位先出示银行卡……” 庞静出于职业操守，强行压着嘴角，但口气仍旧不咸不淡，跟完成任务的NPC似的。 “我记得开发商有一条规矩，但凡购买过旗下任意一套高档小区的产业，第二次都能无视验资购买。是不是？” 星河天地和宝丽光河岸的开发商，是龙国享誉盛名的绿地置业。 集团治下严谨，质量有口皆碑。 在国内能排进前十。 对老客户的待遇也是相当好的。 “是这样没错，您二位是？” 庞静不可思议的上下扫过赵亮、周南盛，有点不信他俩的话。 到宝丽光河岸的客人，个个恨不得拿出最好的状态，哪有这么随意的。 “我是星河天地一号楼的业主。” 当初赵岚在事业鼎盛时期买下别墅，正好赶上绿地置业有史以来最豪华的楼盘建成。 统共十来栋，其中以一号别墅最奢华，价格最高。 因此赵亮话刚出口，在场众人都懵了一下。 “靠！玩笑不是这么开的，谁不知道一号别墅是曾经赵氏珠宝的董事长买下的。你到这儿来招摇撞骗？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陈姓憨批翻了个白眼，庞静脸上的笑也收敛了些。 “您二位如果不买，就请离开，不要影响我们其他客户。” 她哥门口的保安使了个眼色，“再不走的话，我就叫人了。相信你们不想去警局吧？万一留了案底以后找工作都不容易。” “报警？” 赵亮挑眉，“可以，我没意见。” “正好我想问问，有这么招待客户的吗？自个儿穿一身假货还有脸教训人，不看看兜儿里有几个钱就瞎蹦跶。” “你们经理呢？让他出来。” 庞静不怕他，只当闹事的。 但陈姓憨批脸色扭曲，面红耳赤道：“你说谁穿假货！看不懂牌子的沙比！” “十六铺的我能看不懂？义乌的，七浦路的，都是有名的地儿。其实你眼光还挺好，知道找老师傅做。” “手工是真好，千百来块值的！” 第一百五十章 他不行啊 陈姓憨批一听，额头顿时冷汗直冒。 其他人也下意识别开眼。 谁身上还没两件假货呀！ “你，你，你说什么我不懂！” 他大声嚷嚷，指着赵亮无能狂怒：“马勒个巴子的小瘪三，再瞎吹牛我对你不客气了！” “求不客气。” 赵亮耸肩，侧头瞥了庞静一眼，“去啊，叫安保、报警都随你，今天我必须见到你们经理。我要亲自问问他，禄地置业对老客户的优先看房权是不是泡沫？” 周南盛嘴皮子没他溜，也不熟悉有钱人的生活，只能一个劲儿的点头。 “二位稍等，我去请经理。” 见他理直气壮，庞静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难不成，还真是俩扫地僧？ 就在她犹豫时，门外走进一个人。 “哎哟，亮儿啊！你也来买房子？等会儿，我记得你是星河天地的业主，应该有优先看房权的呀，跑来和我这种小喽啰争什么？” 许翔在对面的地下停车场就看到赵亮的大G了，不过他没在意，只当他也在附近而已。 谁知道那么巧在售楼中心碰见。 “我陪朋友来的。人家不承认呢，还要赶我俩出去。” 赵亮挨个回答许翔的问题，眼尾掠过竖起耳朵听的众人。 “许总？！您好您好，上次的设计方案我们回去改进过了，绝对符合您的要求！您看什么时候方便约个时间，我们好坐下来详细谈？” 刚刚还跟赵亮呛声的陈姓憨批，见了许翔就跟狗熊见了蜂蜜似的，疯狂舔。 俗称舔狗。 而始终坐着瞧热闹的某几位西装男，也忍不住过来套近乎。 赵亮听了一嘴，居然都是主动接触许翔的供应商。 也是，伊诺钻石蒸蒸日上，想打他主意跟一波飞升的小企业有很多。 “陈超是吧？上周的会议我说的很明确了，贵公司质量不行，达不到我的要求。还有刘老板，你的方案我看了，太差。” “周经理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公司吧，听说你快破产了？” 许翔逐一打招呼，和面对赵亮时不同，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尤为渗人。 说话不带脏字，但恶毒至极，哪儿痛往哪儿戳，怼天怼地。 “就你们这眼神，赵氏珠宝的总裁站这儿都认不出，还指望跟我合作？妈的，老子的新合同也得看赵氏脸色。” “得罪我的合作伙伴还有脸贴上来？滚滚滚，哪儿凉快待哪儿去，省的让赵总误会。” 刚才靠近门口，许翔就听见这群人怎么嘲讽赵亮的。 两人虽然只见过一次，但脾性相合。 他把赵亮当兄弟，自然受不了别人这么败坏他名声。 特别这群人有眼无珠。 自个儿的厂子年收都比不上赵氏一块毛料卖出去的价。 没眼力劲的人，许翔理都懒得理，注定是一群挣不到大钱的傻子。 他态度恶劣，讲话不留情面。 但没人敢吭声。 大鱼吃小鱼，小鱼是虾米。 以陈超为首的，就是邢城的小虾米。 “……呵呵，对对，许总说的在理。” 陈超尴尬的不行，还想厚着脸皮纠缠，就见许翔勾住赵亮的肩膀先跟周南盛打了个招呼，又朝庞静招招手，“小妹，去喊你经理出来，就说星河天地一号楼的业主到了。” “怎么禄地置业现在的服务那么差，我记得十几年前不是这样的。” 赵亮顺嘴说了一句，这会儿庞静已经吓傻。 许翔在外挺高调的，玩的开，爱泡吧。 隔三差五就上一次娱乐版块。 所以邢城上下认识他的人挺多。 “我，我现在就去，真不好意思，我今年才转正业务不大熟练。” “临时工？” 赵亮嗤笑，“真不讲究。” 庞静无言以对，只能一迭声的道歉。 绿地置业的经理倒是很好说话也拎得清，都不用多说，人家出来就是九十度鞠躬道歉。 完了当场把庞静骂了一顿开除，才笑着引三人去看房。 周南盛要的小高层顶楼正好剩一套，他转了一圈直接拿下。 许翔则买了一套独栋。 “哟，许总最近效益不错呀。” 走手续期间，赵亮打趣许翔。 “嗐，这不是借了你的光么，我就买一小的过过有钱人的瘾。” 许翔笑着道，侧头去看周南盛，“你朋友大手笔啊，小两千万出去了，他也是圈里的？” “我俩高中就认识了，他才进玉石这一行当雕刻师。喏，他的手艺，挺不错的吧？将来有幸遇上还请许总多多包涵。” 赵亮见缝插针的为周南盛铺路。 他很看好自家好友，今后一定会在雕刻界大放异彩。 “咳，就随便玩玩。其实还没完成，只是一个半成品。我带在身边方便有时间拿出来加工一下。” 说着，周南盛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小刻刀，赵亮都被惊到了。 他脖子上挂了自个儿雕的小白菜玉佩，依然是用的碎料，玻璃种正阳绿，色泽通透鲜亮分布均匀。 满色的翡翠在灯光下尤为耀目。 能在这一行发家致富的就没眼瘸的。 许翔一眼瞧出其价值，适时判断周南盛跟赵亮关系不一般。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瞧着平平无奇的糙男人，还有这本事？ 赵亮长得不算多帅，就干净清爽，但胜在气质卓绝，有种说不出的矜贵味儿。 属于越看越有感觉，越品越醇的那一类人。 周南盛年少就为了生计奔波，人更粗糙一些。 起初许翔还当对方是外地来的暴发户…… 如果周南盛本人知道，肯定会夸他一句好眼力。 基本没说错。 “咱三碰见了就是有缘，两位大佬有空不？哥们儿请客出去嗨呀！” 没说两句许翔本性暴露，一把搂过周南盛的肩膀忽悠他：“晚上跟不跟哥们儿见市面？本地菜、京都菜、万江菜都有！” “嘿嘿，还有外国菜哦！” 赵亮扶额，一把将两人隔开。 “老周老实人，你别逗他。” 白了许翔一眼，赵亮说：“八大菜系我们啃不动，但烧烤啤酒可以撸通宵。走不走？” “行啊！哥们儿身经百战！” 许翔猛拍胸口，然而当晚第一个被灌倒的就是他。 三人聚在周南盛铺子里，摆了满满当当一桌。 “亮儿，他不行啊！” 第一百五十一章 厚积薄发 是你太行了兄弟。 赵亮苦笑，看着瘫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许翔，还有一脸荡漾斗志勃发誓要再战八百回合的周南盛，认命的当起了保姆。 先给俩喝大了的洗把脸，再把俩人挨个搬到楼上去。 周南盛的床很大，足够睡下俩大爷们儿。 还好这两人喝多了都挺有素质，不吵不闹也不吐，就闷头睡。 收拾完，天都快亮了。 他先一步回酒店，借着上班前这点时间打坐片刻，到点了在楼下买了早饭送到周南盛的铺子里。 在卧室外探头一看，许翔睡的四仰八叉。 周南盛则半个身体搭在床外，两人各站一边，很和谐。 放下吃的，赵亮驱车直奔赵氏。 一整个上午，他都在技术中心忙活儿，盯着雕刻师设计取料，还得跟切割师傅讨论如何分割料子节省成本。 他开的料都太好了，大伙儿都舍不得浪费，能减少损耗就尽量精进。 质量是上去了，但一块成品的完成时间也延长了不少。 中午吃过饭，周南盛风风火火杀到公司。 “亮儿你不厚道，咋不喊我？迟到了会扣工资的！” “噗！我给你请假了，不是留言了吗？许总人呢？” “他呀，醒的比我还早，就他把我喊起来的。应该也回公司了吧？听他说要准备艺术节。”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又是干活的一天。 日子一天天的过，距离邢城艺术节的时间越来越近，赵氏的氛围也紧张起来。 都盼着能在艺术节一鸣惊人。 期间，王梦嫣忙的嘴上长燎泡，被赵亮拖着去了医院。 王先勇打过几次电话过来，问他什么时候去训练。 赵亮确实有阵子没见过对方，但是确实忙抽不开身。 聊了几句，他忽然想到一件事，赶紧问王先勇有没有靠谱的安保公司介绍。 这回赵氏珠宝累积的作品数量不小，比起之前的展览绝对是个大工程，不容有失。 虽然以赵亮的能力完全能够保证展品不出意外，但必要的安保措施还有得有。 不仅是给外界的压力，也是让自己人能够安心。 光是孟艺洋，就催了他好几回。 “嗐，我当你要问什么，安保啊，我不就是吗？” 王先勇大笑，“以前我没退役那会儿，这种活儿没少干！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找人，保准都是拔尖的！” 赵亮跟着笑，“行，价格方面都好说……” “都是自己人谈钱就见外了，按照市场价给就成。” 王先勇打断他，“咱们都粗人，能近距离见识高档货高兴都来不及！” 于是一单生意谈好，后续的接洽就交给了孟艺洋。 除此之外，绿地置业老板的助理也亲自上门致歉，又是送礼又是鞠躬的。 五十多的小老头，赵亮都不好意思了。 等人走了，他才发现对方送来的一堆东西里，有一张精致的银行卡。 碧绿半透的卡面，镶着一圈金边。 卡号和背面的名字，都是金子刻进去的。 芯片也是5D硬金描边，整张卡相当豪华。 “绿地下了大手笔，顶级联名卡全球限量发行，听说一共就十张。” 赵亮夹在指尖来回转动。 卡片角落刻着一个繁体数字九，表示他是第九个获得这张卡的。 持有联名卡的客户，据说可以免费享受绿地置业在蓝星所有的产业，包括且不限于餐厅、度假村、跑马场、高尔夫球场、游艇会等等。 他确实挺意外的。 以他和绿地置业之间的关系，根本够不上那么大的礼吧？ 赵亮特意拨通绿地老板助理的电话，但那头却说没搞错。 小老头依然是乐呵呵的，“赵总您尽管收下，老板说了，您值得。再次为我们的服务不周感到抱歉。” “孙助理太客气。” 人家都这么说了，赵亮当然心安理得的拿好。 甭管是看中了他什么，总归他不虚。 时间一晃，终于到邢城艺术节开幕式当天，从各省市齐聚一堂的世家、企业纷纷入场。 举办地定在市区的邢城体育馆内，能够同时容纳十五万人的场馆，占地面积45.7公顷，建筑面积为57万平方米。 外围全部用金红色的非遗剪纸点缀，远远看过去就像坠入了一片火焰之中，给火热的夏季更添一把火。 赵亮和公司众人一同参加，展品早在半月前就陆陆续续请了安保公司运送进去。 所有的展品全都用玻璃柜封好，展厅也都布置了摄像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本次赵氏珠宝的作品一共有六十件，都是质地顶尖的作品。 甫一出现就赚足了眼球。 “嚯！全是高货啊！咋到处都是玻璃种，高冰种的？” “这是赵氏？我记忆里还是个才缓过来的公司，不是在冲击中低端市场吗？” “屁，你哪里听来的消息？人家赌石一赌一个准，开的都是顶级的好料子！怎么会瞧得上中低端市场？” “也可能是想两手抓？反正我女儿的同学就卖了个糯冰的正圈，别说，还挺好看的。” “哎哟喂，别聊了，赶紧去登记吧！我的高冰种春带彩都有十来个人看中了！” “去去去，什么‘你的’，还没到拍卖的时候呢！” “话说，你们不觉得赵氏的雕刻师换风格了吗？‘猴子偷桃’也太栩栩如生了吧？” 众人交头接耳，把赵氏珠宝的展区围的水泄不通。 赵亮心里高兴，交代了王先勇两句就去找周南盛。 “我说的没错吧？你的作品一堆人夸好！” “大家捧场而已，嘿嘿。” 周南盛笑的没心没肺。 两人小声嘀咕一阵，王梦嫣就找来了。 “今天下午别着急走，沈氏攒局弄了个私人拍卖会当头菜，但凡受邀的都能参加。我替你把名字报上去了。” “话说，赵氏这儿人是真多啊！” 王梦嫣环顾四周，艳羡的不得了。 “厚积薄发，大家比较吃惊吧。” 赵亮憋了小半年，把攒下来的高精尖成品一口气拿出大半，当然会惊掉旁人大牙。 光是其他企业来打听的，都有十几家，其中不乏外省市的世家。 他眼风扫过，在人群中发现了万江市顾家的身影。 第一百五十二章 艺术节开幕 赵氏珠宝的展厅备受瞩目，连带着作为总裁的赵亮也是众多世家、企业交好的重点对象。 业内人士早就全方位的分析过他，认为本年度最大的黑马，很可能是凭借一己之力杀出重围的赵氏。 但也有相当部分同行仍旧不看好赵亮。 觉得他的成功运气居多，其中还包括几位美女的支持。 因此个别缺德营销号和小报社，经常会编排一些赵亮和王梦嫣，或者钱茜等人的爱恨纠葛。 简直能写成长篇小说。 对此，赵亮本人并不在意，不过只要跟王梦嫣牵扯上，他必然会发律师函警告。 正他这一手操作，让外界对他和王氏的关系更为好奇。 不乏有人猜测，赵亮是知名大收藏家王金堂，内定的孙女婿。 只是，传闻到底是传闻，大家顶多当个八卦闲聊，没人敢真跑王家面前去说。 故而，哪怕各种新闻铺天盖地，沈晗和王璐伟也只能微笑应对。 若是较真，反而显得他们斤斤计较，心虚。 在这样真真假假的八卦中，聪明人即便没跟赵亮进一步交际，也不会选择轻易招惹他。 所以，顾芳在儿子得罪了赵亮之后，在邢城的各项商业活动就更为低调。 非必要连应酬都不去。 不仅如此，顾芳前前后后主动联系了赵亮很多次，为的就是缓和彼此之间的气氛。 此时，两人对上视线，前者就笑着拨开人群靠了过来。 “哎呀，王大小姐也在？” 顾芳熟练的跟几人打招呼，周南盛不大习惯这种场合，稍微陪了几分钟就悄咪咪的溜回去。 “顾总对玉石是真爱啊，才买了玻璃种福禄寿没多久又来扫货了？” 王梦嫣客气的寒暄。 “不知道现场有没有看中的？国内知名的几家古玩世家和珠宝玉石企业都有参展，对爱好者来说是老鼠掉米缸里了。” 话音刚落，顾芳顺势接话：“可不是嘛！我眼睛都来不及看！不过嘛，转一圈下来，还是赵总这里的成品更吸引我。” “赵总是换雕刻师了吗？风格改变挺明显的，比以前活泼有灵性。” 说着，顾芳招招手把工人人员喊来，在周南盛的作品上添了自个儿的名字和出价。 全程赵亮都看在眼里。 他并未多说什么，随口应和：“各有各的风格吧，而且也要看毛料的水头和品相。” 三人站在一块儿闲聊，被不少人注意到。 没过几分钟又有一堆人上前搭讪，赵亮的五感在嘈杂的环境中仍能将周围细微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 他熟练的挂着和煦的微笑，套公式似的接话抛梗逗趣。 一套操作行云流水，还有空闲分出心神去看别家的展厅。 和盛一如既往稳如老狗，一多半展品都是他为王梦嫣鉴定的料子制作而成。 陆永康就厉害了，直接搬出两块四十多斤重的和田玉籽料售卖，标价两千万一块。 未经任何雕琢的和田玉外皮细腻温润，在明亮的灯光下泛着莹润的白光。 【龙国边疆产区和田玉籽料。】 【籽料状态：肉质细腻油性佳。高白，细微杂色。】 【价值：1200万元。】 另外一块质地就要差一些了，是高白玉，体积也略小。 经过黄金瞳的确认，价值大约在七百万左右。 这俩标价稍微有点黑，不过看中的人依然不少，赵亮已经听到好几个世家子弟在登记出价。 想必到艺术节最后一天的拍卖会，会很激烈。 陆氏展厅的设计理念类似于日月星辰。 在这两块籽料之外，是一圈羊脂白玉制作的挂件、珠串等，在外一圈才是各色种水的翡翠饰品。 占多数的是细圆条手镯，色泽多是年轻女性大爱的白底青和半山半水，水头最好的是一块玻璃种贵妃镯。 剔透的料子半点瑕疵都没有，透明度极高。 赵亮催动黄金瞳细细扫过，眉梢不由上扬。 【玻璃种带翠贵妃镯，无暇。】 【翡翠状态：非满色，半山半水，白菜绿。】 【价值：105万元。】 丝丝缕缕的翠色在镯子上如花卷般展开，有种水墨画的观看，特别有质感。 镯子底部的标价是一百四十七万，不算太黑心。 可惜带翠的部分偏少，否则价格还能往上涨一涨。 年轻女孩子比较偏好非满色款式的手镯，翠色方面也更喜欢清淡的，比如苹果绿，白菜绿或者白底青这些。 不难看出，陆永康这一季度的客户目标集中在年轻的女孩儿身上。 全场满色的翡翠也有，可只占了所有展品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虽然如此，每一个满色成品的价值都很可观，属于看重了就舍不得走的那一类。 赵亮在心中盘算，对陆永康的眼界不得不佩服。 陆氏专做高端市场，在客户年龄的分段上却着重不同。 目前整个玉石圈子，专注的都是富豪或者阔太，大多三十以上。 有点小钱的女性市场倒是空了出来。 赵亮也打这批人的主意，但他瞄准的是收入相对低一些的群体。 在翡翠的种水上，也更偏好糯冰种之类。 价格稍低，数量不小。 这一圈展厅中，除了赵氏珠宝，人流量最大的就是陆氏集团了。 他站在自家展厅边上，就跟人形活招牌似的，一堆人盯着看。 偶尔还有大着胆子问他电话女孩儿，都被他或礼貌回绝，或转移话题领到展厅内参观。 好不容易等人群散了，赵亮长舒口气，王梦嫣看着他直笑。 “现在知道做大老板有多不容易了吧，天天不是跟这个吃饭就是和那个谈生意，累死个人。” 她小声抱怨，“你还挺受欢迎的，目前展品进入拍卖流程最多的应该就是你公司的吧？还有，你朋友是真厉害啊！我感觉他比我上次见到更牛了？” 赵亮笑出声，“你那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一个？” “老周已经决定在雕刻师方向深耕，他手艺不错脑子也灵活，想法很新潮。我公司里几个元老雕刻师都很看好他。” “你要是有想法，也可以把料子送到他手里，我做主，就收你一个加工费。” 第一百五十三章 副业是中医 “你俩感情真好，这就开始帮朋友接活儿啦？” 王梦嫣调侃赵亮。 不过对周南盛的手艺，她是真心实意认可的。 以王梦嫣世家大族培养出的眼界，当然知道他的价值。 所以她二话不说直接应下，“好啊，那我当真了！到时候你别推脱就行！” 闲聊一阵，和盛来人喊，王梦嫣临走还不放心的叮嘱赵亮别忘了沈氏的小局。 送走她，赵氏的客人源源不断，一整个下午大伙儿都没得空。 等到人流稍微散去一些，已经快四点。 “走，咱们去凑个热闹。” 赵亮勾住周南盛肩膀，把人往二楼的宴会厅带。 沈氏在楼上租了场地，专门邀请前来艺术节的全国各地珠宝商、玉石商和世家们参与。 “我就不去了吧？” 周南盛紧张兮兮的推拒。 走在他身后的董瑞嘿嘿笑着推他一把。 “老板让你去就去呗，咱们搞技术的也得瞅瞅其他家的工艺呀！怕什么，我和老陈两个老东西也在，你就当见世面呗。” 陈志点头赞同，“沈氏集团邀请的人多，宴会厅场地有限，我们几个是没位置的，到时候进去转一圈心里有数就好。” 他猜的没错，沈妍只租了两个宴会厅，A厅和B厅中间一排门可以打开，组成一个大厅。 两旁都有可供休息的沙发椅，二楼也有小包间。 大是挺大的，但想要容纳所有人还是有些困难。 赵亮四人刷脸进入，孟艺洋则被他留在展厅负责接待。 没走两步，他还没瞅见王梦嫣人，沈妍率先言笑晏晏的迎上前，丝毫不见前段时间的剑拔弩张。 “几位随意，今天就是搞个小聚会大家玩一玩。难得有个盛会能聚在一起，现场所有的毛料都可以买卖交易，不拘形式就图个乐。” 她身着一袭深紫色流沙长裙，薄纱的料子勾勒出沈妍曼妙的身姿。 属于周南盛稍微扫一眼都脸红的程度。 四面八方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看，赤裸裸的欲望和占有欲丝毫不加掩饰。 赵亮倒是瞧习惯了，笑着跟她客气了两句，“小沈总尽管去忙，我们自己逛着。” 等人走远，董瑞摇头晃脑道：“啧啧，不知道沈家搞什么，一会儿疯狂抢中小型企业的订单，一会儿又主动举办拍卖会。” “沈氏不该夹着尾巴做人吗？被打出京都圈子，还敢大张旗鼓扩张人脉。” 陈志思索片刻，接话：“或许就是没得到京都的市场，又丢失了邢城的口碑，才会记着开拓生意吧。” “毕竟每回来参加邢城艺术节的家族、企业多如牛毛，不如放手一搏，万一找到跟沈氏集团理念契合，愿意跟他们合作的呢？” 说的有道理。 赵亮微微颔首，正要开口，旁边王梦嫣的声音插进来：“话是这么说，但现在哪个还敢轻易跟沈氏集团扯上关系？对张家用完就扔，卸磨杀驴。” “不顾中小企业的死活，垄断生意。” “沈通元昏头了才会想出这种战略，很有可能是沈妍的他哥搞得破事。谁都知道沈澈为人嚣张跋扈，在公司不得人心。但沈通元重男轻女，一直都很想儿子继承沈氏集团，给了他很多锻炼的机会。” “可惜都搞砸了。” 王梦嫣凑过来，小声嘀咕：“我们都在说，沈撤负责闯祸，沈妍负责擦屁股。沈通元万一真的想不开把公司全都交给沈撤，我估计不出两年，沈氏集团就要从玉石圈子消失了。” 豪门八卦，赵亮还是头一回知道那么详细。 其他三人也兴致勃勃的围上来，七嘴八舌的说了一堆有的没的。 搞得远处想过来打招呼的企业犹豫半天。 “那位是王大小姐？本人比网上传的漂亮多了！她身边的是谁？怎么有点眼生？” “是你不怎么看花边新闻吧，有阵子赵亮和王梦嫣的绯闻传的沸沸扬扬，不过很快就销声匿迹了。现在看，确实像有一腿。” 两位外省市的老板都想跟王金堂搭上关系，好找借口把手里唐朝的文物脱手换成钱。 然而王梦嫣一直跟赵亮说个没完，他们根本找不到机会插嘴！ “啧，你们真不懂事。知道赵亮是谁吗？和盛最近出的几块高货料子知道吗？全是他鉴定的！还有陆氏的毛料，也有他的份！下午你俩不还说陆氏高冰种满色的镯子漂亮吗？赵亮给鉴定的！毛料是小窗料外壳全是裂痕的那种！” 说话的人生怕两人不信，叽叽喳喳说了一堆赵亮在邢城的事迹，最后在他们惊讶的眼神中悠然自得道：“光靠和盛，早就败光家产了！我不跟你们说了，赵总的船我上定了！” 说罢，他招来服务生取了一杯香槟，斗志昂扬的朝赵亮的方向走去。 余下的两人相互看看，立刻追过上，打算探探底。 “王大小姐，赵总，初次见面冒昧了。” 外省老板笑眯眯的自我介绍，“我姓江，实不相瞒，这次参加邢城艺术节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跟您合作。我有幸听说赵总一手出神入化的鉴定本事心痒难耐，想请您出马担任鉴定师，随行去往冕国木那场口采购翡翠毛料。” 江老板全程盯着赵亮，双眼直勾勾的像要喷火似的，跟他握着的手也一直没放。 热乎乎的掌心满是黏腻的汗水。 室内空调打着，只有二十度，江老板还被热的满头大汗。 赵亮习惯性催动黄金瞳给他来了个X光，发现这人身上多处经络堵塞气血不畅，肝火还很旺。 阴虚带火，伤肝呐。 “赵总？” 江老板口若悬河说了一堆，结果赵亮一言不发的盯着他，什么表示都没有。 几个意思？ 嫌他烦了？ 对自己口才很有自信的江老板惊疑不定，小心去看赵亮的脸色。 “不好意思走神了。” 轻咳一声，赵亮忽然牛头不对马嘴的来了一句：“最近江老板是否失眠多梦，夜里盗汗严重，白天口舌干燥，怎么喝水都没用？” “嘶……你咋知道？赵总还会看相？！” 第一百五十四章 沈氏的新花样 “咳，不是，会点中医而已。” 赵亮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他指了指跟江老板紧紧握在一起的手，说道：“多汗易口渴都是肝火旺盛阴虚的表现。” “江老板有时间不如去看看中医，调理一下。” “哎哎，好好，最近确实有这个想法，就是工作太忙一直没时间。不过既然赵总开口，我肯定抽空去！就这个礼拜！” 为了表示自己不是说说而已，江老板直接让助理现在就去约时间，看的赵亮哭笑不得。 他发誓，真的只是一时手痒，没忍住发展副业而已。 赵亮腹诽一阵，江老板还想把话题扯回去，但是拍卖会已经开始。 因为是私人性质的聚会，为了规避龙国交易规定，沈妍没有准备古董或者古玩，现场全是翡翠毛料。 大多数是全赌料，只有极个别的是开窗料。 江老板见赵亮和王梦嫣都没赶人，他就厚着脸皮留下来。 “啧啧，开窗料的位置都好狡猾，基本看不清里面的肉质，这怎么搞？沈氏集团是故意玩我们的吗？” 随着拍卖师寒暄结束，三十个工作人员整齐划一的各推着一辆小推车，上面摆放着标记好的毛料。 今晚说是小局，所以毛料一共就三十块。 体积最大的三百斤，最小的只有二十多斤。 外壳品质各不相同，一时间确实不的好判断。 在毛料出现的瞬间，江老板就不满的嘀咕。 他在万江市主营玉石生意，算百年老字号了，不过名气一直都普普通通，主要的客户群体也都是工薪阶层和中产。 在中低端市场有一定的地位。 保持目前的盈利，日子确实挺舒服，但要想更进一步少不得提升产品的质量。 因此，江老板才会盯上赵亮。 今天到这儿来的，基本都是给沈氏集团面子，目的还是社交。 拍卖只是凑个趣。 跟江老板一样抱怨连连的有好些人，但沈妍似乎料到会有这番场景一般，主动拿过话筒说道：“为了让各位玩的尽兴，沈氏特意增加了一个小环节。” 她笑容满面的样子，跟平时冷淡又高傲的机器人模样截然不同，想来是为了挽回沈氏近期的颓势做了不少努力。 赵亮平静的扫着大小不一的毛料，或浓郁或稀薄的宝气从中溢出，很快被他引导进丹田的角落收拢。 他眉梢上挑，诧异的又看了一圈。 “沈妍提供的毛料质量都不错。” 刚说完，站在台上的沈妍就公布了一项让人大跌眼镜的操作。 “沈氏集团保证，今天现场的每一块毛料，都能开出绿。如果一会儿有废料出现，我们愿意以成交价十倍的赔偿金，承担大家的损失。” 这话一出，宴会厅里直接炸了。 “靠！真的假的？沈妍不会说大话吧？” “谁能保证毛料里就一定能有绿？赌石垮了倾家荡产的那么多，她沈妍以为是过家家吗？” 就在此时，有人举手：“小沈总，贴皮绿算绿吗？” 有一就有二。 立马就有起哄的。 “对啊，贴皮绿也是废料吧？还有碎料呢？又怎么算？” 沈妍笑容不变，抬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大伙儿安静。 这会儿提问的，全是一些中小型企业，和二流世家。 有权有势的都在二楼包间看戏。 “只要出绿部分的价值小余拍卖成交价格的三分之一，都算废料。” 说罢，宴会厅里人声鼎沸，所有人都在讨论，就连二楼的大佬们也不例外。 “妈的，沈氏在搞什么幺蛾子？我参加的拍卖会也好，私人组局也罢从来没人立过这种规矩！” 江老板惊呆了，扭头对着赵亮一通叭叭，反应过来后尴尬的挠挠头。 “你刚才说沈氏的料不错，意思是……” 很会抓关键的王梦嫣忽然出声问。 “嗯，都有绿。” 赵亮肯定道，说罢仿佛嫌不够惊人似的，又添一句：“每一块毛料都能出绿，而且价值不低。” 换言之，沈妍，或者说沈氏集团为了巩固自己的资源和人脉，下血本了。 今天但凡从这儿拍下毛料走出去的，绝对稳赚！ 都算间接得了沈氏的好处。 将来想拒绝沈氏，估计都不好意思。 这招真绝。 “额，这话说的有点满吧？” 江老板惊疑不定的盯着赵亮。 他是想请对方给他当一回鉴定师，弄点高货回来。 但肯定能出绿这种事，谁敢真的担保？ 这不，现场交头接耳的声音就没断过。 “我不信。” “我也不信，咋可能啊！” “老子在这行干了三十年，就没见过拍胸口保证一定出绿的！特么别说冰种了，豆种都未必啊！” “沈妍跟画大饼有啥区别？我百多万拍下的毛料，开出个十万的贴皮料，她就能陪我一千万了？” “啧，这不纯纯的讹诈吗？” “是她自己选的，又没人逼她！” “沈氏疯了吧？” “我就说女人特么的不能当家，你们瞅瞅，败家败成什么样儿了！” “你滚蛋！也有可能是沈通元或者沈澈的主意，你家没女人吗？怎么说话的！” “噗，他老婆不就是败家精？上周两百多瓦被人骗掉买红玉髓……” “哈哈哈！” “妈的都闭嘴！” 一群大老爷们相互打岔，吵吵嚷嚷的闹得一楼乌烟瘴气。 沈妍说完拍卖规则，就把话筒交还给拍卖师。 今天的拍卖顺序也没定数，是由客人自行在台下选择心仪的毛料，和工作人员登记。 类似暗标的流程。 不过价格是透明的。 “是不是真的，时间会证明。” 赵亮没跟江老板犟，招呼一声道：“走，我看有几块挺不错的。” 他脚步一转，直奔左侧最小的毛料。 统共十来斤的样子，巴掌大一块。 外壳是黑沙皮，全赌料，一点内容都瞧不见。 摆在小推车上跟玩具似的，没人往那儿瞅。 “赵总，这有啥好看的？买回来也不值钱，专门冲着沈氏的补偿就没意思了。” 江老板以为赵亮是要钻空子，结果对方手指轻轻拂过毛料，平静的道：“满色，玻璃种帝王绿和高冰正阳绿变种。” 第一百五十五章 各自的小九九 赵亮声音不大，刚好身边几人听见。 “靠！还犹豫啥，快报价……不对，小点声，别让其他人听见了！” 董瑞眼珠子瞪老大，对他的话一丝犹豫都不带有的。 “变种料很少见，从高冰到玻璃种的更稀罕。拿下吧，我去喊人！” 王梦嫣也是同样的信任赵亮，立马让助理去交工作人员过来。 这么块不起眼的黑沙皮，旁人压根瞧不上。 第一太小。 第二外壳表现不佳。 大部分的出绿的毛料，外部都会出现斑纹之类。 而这块，黑沙皮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坑洼的痕迹，光滑的跟鸡蛋壳似的。 不注意的指不定会误认为鹅卵石。 在赵亮的黄金瞳中，毛料内部完全暴露在外。 【玻璃种、高冰种，变种翡翠，轻微瑕疵。】 【翡翠状态：玻璃种帝王绿满色渐变到高冰种正阳绿，中间渐变部分有细微裂痕和石料衔接，主要集中在中心位置。】 【价值：待估。】 虽说有点小瑕疵，但品质如此之高的翡翠，一点小裂痕瑕不掩瑜。 有经验的雕刻师能完美的将中间段的裂痕部分剔除，并不会太影响料子的损耗。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块料真的太小了。 去掉损耗，估计只能出三个镯子，剩下的余料能做个挂件，或者玉牌都行。 预估能卖个七百万左右。 这还是赵亮的保守计算。 他已经偏头跟周南盛讨论开出来要怎么雕了，一门心思都在如何将翡翠的损耗减小到最底。 董瑞和陈志认真听着，时不时说一下自己的观点。 周南盛接触雕刻时间不长，没有二位的经验多，大多是以听为主。 几人之中，只有不请自来的江老板有些不得劲儿。 见他们对赵亮的话深信不疑，江老板有点挣扎，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面前的年轻人，当真有传言中的眼力？ 他左思右想，索性摊牌：“赵总，这儿有现成的解石师傅，您要开吗？” 主要是他想看。 借此确认一下赵亮的水平。 “当然。不过要等结束后。” 赵亮已经把价格报给工作人员，录入平板电脑中。 在他之前一个人都没有。 宴会厅展台上，立着一块硕大的液晶屏，上面标着三十块毛料的最高报价。 只要有意向，都可以通知工作人员报价。 而所有的价格，也会实时公示，很省事。 等到拍卖结束，液晶屏上出价的客人，就是最终的买主。 黑沙皮料底价只有三十万。 赵亮报了三十五万，十分钟过去没人抢。 他带头走向另一块一百多斤重的白沙皮料，这块周围倒是围了不少人。 黄金瞳在毛料上停留几秒，很快所有的信息就跳了出来。 在他的眼里，料子的外壳和结构清晰的摊开，没半点隐瞒。 【高冰种紫翡带翠，春带彩，无暇。】 【翡翠状态：非满色紫罗兰带苹果绿，部分呈现粉紫色，色泽过渡自然，透明度偏高，无色部分剔透，无棉絮，绺裂。】 【价值：待估。】 “这块也很不错，年轻女孩儿绝对喜欢。等开出来给你做一个粉紫色的戴着玩？” 赵亮问王梦嫣。 一百多斤的料，应该能有三十个左右的镯子。 关键是这块料色彩鲜艳分明，能有好几种颜色配法，特别有多样性。 在市面上很少会见到这种一块翡翠很多种色彩的。 有紫罗兰，有粉紫色，还有些微的翠色苹果绿。 切割之前需要开个会详细研究一下。 赵亮沉思片刻，扭头关照陈志等人记下，把这块料作为主推对象。 必定会在年轻女孩儿的圈子里，引起一阵轰动。 而他的提议，王梦嫣也表示认同。 她已经有紫罗兰色的玻璃种手镯了，粉紫色的确实没有。 粉粉嫩嫩的颜色很受时髦姑娘的欢迎，她想都没想就点头应下。 “说定了！” “我还想要个粉色的挂件，你看有没有余料给我做一个？” “要葡萄或者桃子的。” “周大师，你的‘猴子偷桃’，那桃儿就不错！” 王梦嫣看向周南盛。 “咳，喊我名字就好，‘大师’我不敢当。” 周南盛哈哈笑。 说话间，王梦嫣的助理已经很机灵的问了价格报上去了。 江老板已经麻木。 他都没看出个所以然，这群人已经在说之后的事儿了？ 附近围观的老板们听了一耳朵，都不置可否。 “嗐，光看外壳其实表现还不错，但是也没太出彩吧？” “那小子说会出紫罗兰高冰，他咋不说玻璃种呀！随随便便就能有高货，咱们还混个屁！” 有不熟悉赵亮的，对他的判断不屑一顾。 “你有想要的吗？那边还有一块玻璃种，不过翠色偏淡，不是满色。” 赵亮问王梦嫣。 之前的两块料，都是他拿下的。 “唉，我倒是想要，但是我爸妈来之前跟我说了，不要跟沈氏扯上关系。你也知道我们家现在和张家闹翻了，张家又跟沈氏和好。” 她两手一摊，无奈的说：“我爸妈怕沈氏坑我们，现在沈妍刚刚的规则一出，我更不能出手了。” “你有觉得合适的就别犹豫。” 王梦嫣肉痛，可她无法不考虑父母的决定。 这就是身在大家族的烦恼之一。 “咳，赵总，要不然您帮我鉴定一块呗？佣金就按照您平时的来，我绝对不坑您。” 江老板知道有些过分，但他还是想亲自试试赵亮。 面对他厚脸皮似的提议，王梦嫣眉头微微皱起。 不过赵亮却没多说什么，当即给他指了那块玻璃种非满色苹果绿翡翠。 “半山半水吧算，透明度很高，色泽分布比较均匀，渐变的部分也柔和。价格的话……江老板如果狠狠心，四百万应该可以拿下。” “将近二百斤的料，控制着点翡翠损耗，能打六十个左右的正圈。至于剩下的料江老板想做什么都行，主要颜色和水头都很不错。” 赵亮认真建议。 他倒不是突发善心，而是他知道江老板的来头。 江崇华，万江市本地人。 祖上出过两位有名的艺术家。 现在他经营的玉石连锁店，最早就是画廊。 第一百五十六章 以后我跟你混！ 做生意的，谁没个野心？ 赵亮不仅想在邢城重回赵氏往日的荣光，还想把公司开到外省市，开到京都！ 原先，他和顾芳接触后，非常看好对方的为人，也想跟顾芳进行更深的合作。 可是顾昀这人着实不咋地。 先不提人品，光是眼力就差的十万八千里。 谁和他合作，谁倒霉。 可惜顾芳只有顾昀一个儿子，将来若是真把公司交到他手里，顾家的生意估计要凉。 所以赵亮珠宝玉石类相关的生意，不会跟顾家走的太近，倒是她老公的航运产业可以运作一下。 至于重新选择的合作对象，江崇华就不错。 他的玉石连锁店在万江市开了十多家，其他省市也零星有分店，盈利都不错。 主要针对的是中低端市场，看样子目前有进军高端市场的想法。 赵氏珠宝的体量比江崇华的添福玉石大，名声也更响，双方合作互有得利。 人家看中他的眼力。 他看中江崇华在各省市的人脉资源，和门店专柜。 心里打着腹稿，赵亮脸上仍是一派温和的笑意。 “怎么说，江老板，敢不敢赌一把？” 四百万买二百斤的全赌毛料，无论是谁来都觉得脑子有问题。 江崇华盯着赵亮一会儿，转头看向他口中所说的十一号毛料。 外观普通，无功无过。 故而也有不少人已经跟工作人员报价。 目前液晶屏上最高价是三百五十八万。 “江老板刚才不还说邀请赵总当您的鉴定师，随行采购吗？应该是信任赵总的眼力才对。” 王梦嫣不知道赵亮打的什么主意，但是不影响她帮腔。 “哈哈！好，既然王大小姐都这么说了，那我江某人就跟一把！” 说罢，江崇华踩着沉重的步子和工作人员报价了。 当“四百万”的数字在液晶屏上跳出，对十一号料感兴趣的人顿时作鸟兽散。 “谁啊？有毛病吧？底价八十万的料开这么高？疯了这是。” “啧，有可能人家是想讹沈妍一笔钱呢？” 方才出价的几人相互挤眉弄眼，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江崇华没理会周围人的目光和窃窃私语，默默跟了赵亮一路，心里直打鼓。 时间过的飞快。 一个多小时过去，液晶屏上所有三十块毛料后的价格不再变动。 拍卖师适时按铃，示意竞价阶段结束。 成功拍到毛料的大伙儿心情都不错，但众人期待的是解石。 在场的人都好奇，沈妍开场说的那番话，究竟会不会兑现。 还有，是不是全场三十块毛料，真的没一块废料。 强烈的好奇心和八卦心驱使，今天全部的买家都要求现场解石。 这可太精彩了。 端坐在二楼包间的大佬们也放下矜持的架子，带着各自助理到一楼围观。 赵亮隔着人群跟陆永康打了个招呼，他的两块料，一个五号，一个八号，都比较靠前。 沈氏挺大方，请了十五位解石师傅。 他的料有幸在第一批解石的序列里。 一号料的所有者紧张兮兮的站在边上，看着便携式切割机一点点进入毛料外壳。 两分钟过去，碎屑飞溅，淡淡的绿色慢慢暴露在众人面前。 “嚯！糯冰种苍绿色，还不错啊！” 有人惊呼，大伙儿顺着他的声音看过去。 八十多斤的一号毛料，切开的部分露出了半透的料子，淡淡的棉絮飘在其中，映衬着苍绿色的种水，倒是有几分飘渺的烟雨风情。 赵亮略微点头，种水一般，但是成色很不错，在中低端市场应该卖的出价。 大几万的镯子很受白领的喜欢。 “哈哈哈！小沈总说的不错，确实出绿了！” “我也出了！” 一号毛料的买主很高兴，叮嘱着解石师傅小心点。 同一时间，在他边上的二号毛料也被切开个口子。 豆种辣绿，质地不咋地，但是胜在量大！ 皮薄肉厚，除了两公分左右的外壳，余下的全是肉！ 关键裂痕也少，翡翠的损耗可以忽略不计！ 连续连快料子都开出绿，大伙儿精神一振，愈发期待自己的毛料。 至于那部分一念之差没买下毛料的，则郁闷的扼腕。 “话说，该不会真的跟沈妍说的那样，全场但是快毛料全是绿吧？那沈氏集团不是亏大了？” 站在赵亮身后的人小声念叨。 “你傻呀，人家肯定不会让你白占便宜的。刚才我就说了，沈氏集团肯定会在之后提出点合作让咱们让利。” “反正咱钱也赚了，稍微让一个点两个点的意思意思得了。” “难不成你还想只吃肉，不吐骨头啊？做梦！” “沈氏在京都即便吃亏，体量也比咱们大！” 几人的讨论声飘进赵亮耳朵，他不着痕迹的往沈妍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也在琢磨对方会提出什么要求。 他根本不信沈妍这种利益至上的人，会那么大方。 “嘶……我去，这，变种料啊？” “正阳绿？帝王绿？玻璃种和高冰……是我在做梦吗？巴掌大点的毛料咋还那么多花样，我刚才经过以为是豆种的，看都没看！” “损失大了啊！我犹豫过的！” 一群人呜呼哀哉，抱头哀嚎。 这波人都是优点小钱的公司老板，主营业务并非是玉石，但也想着靠毛料一夜暴富。 谁知摆在眼前的高货愣是认不出。 陆永康知道这块是赵亮看中的，眼底浮现出浅浅的笑意。 他侧头和一位老板说道：“赵总眼力是真好，比京都金家都强。” “你呀，在我耳边说了他多少好话了。不过我听说最近，金家的那位在外头请人挑了快无色玻璃种翡翠。现在整个京都全在打听那位鉴定师。” “你口中的赵亮，和那一位神秘的鉴定师，谁厉害？” 赵亮听见陆永康和友人的对话，脸上闪过一丝意外。 他以为这件事不会传那么快的。 也没想到，金凤来会为他保密身份。 恰好这时，赵亮的料开的差不多，引得旁人大呼小叫。 实在是这年头，变种料少见。 水头如此好的更是稀罕。 大部分的变种，都是一点好料，加上几乎等同于废料的质地。 江崇华的反应更是剧烈，脑袋都快凑到毛料上。 要不是赵亮眼疾手快拉住他，估计头发就得被削掉一截。 “赵总！以后我江某人就跟你混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差价难挣 江崇华激动的抓住赵亮的手，他真想扇自己俩耳光，刚才怎么会有一瞬间怀疑赵亮！ 随便两眼就能确定毛料的质地，这种天赋哪儿找去！ 看看其他人，哪个不是工具一套一套的。 三色光源的专用手电筒，人手一个。 先黄光确定结构，判断玉石真假。 然后白光检测是否有酸洗痕迹，最后上紫光验证有无荧光反应，确定是不是注胶或染色。 几乎每一位鉴定师出门都会戴。 也有只戴一个紫光灯的，纯靠肉眼的就没见过。 赵亮倒好，溜溜达达，走走停停，看两眼高下立断。 江崇华会有质疑也正常。 “咳，江总说的哪里话。以后两家公司多多走动倒是真的，我还年轻，需要您的提点。” 赵亮姿态放的低，想把市场打到外省市去，总归得拉关系。 光是一系列上下关系，就够他打点的。 “哈哈哈！赵总太谦虚了！不嫌弃管我叫‘江哥’就行，‘总’来‘总’去的太生分。”江崇华巴不得跟赵亮捆绑在一块儿，只求对方今后外出碰到啥好料子能惦记他一点。 稍微给他喝口汤也行！ 万江市并不是珠宝玉石的产地，只有几个比较大的交易市场而已。 售价高货还总被本地的豪门世家垄断。 江崇华能搞点豆种、糯种的料已经不容易。 这么想着，他倏地扭头看向赵亮建议他买下的毛料，眼神顿时愈发的火热。 “咳咳，小赵，我这么喊你没关系吧？” 得到赵亮的同意，江崇华小心翼翼的跟他确认：“你给我指的那块，真是玻璃种？” “嗯，不是满色，半山半水的苹果绿。” 赵亮重复一遍，“优点是没有瑕疵，色泽分布均匀，翡翠的利用率极大，损耗不多。切割师傅手法好的话，可以保证开出的每一块镯子上都带点绿。” “不过种水好，也可以考虑开几个无色的镯子。” 说是无色，实际还是有点淡淡的绿。 只是不那么明显，仔细瞧不出。 他真心实意的给出建议，江崇华这次认真记下。 “赵兄弟当真厉害，算我江某人欠你一个人情！今后有任何事情，只要我帮得上忙的都不会拒绝！” 江崇华用力拍拍胸口，承诺道。 两人说话的这点时间，赵亮的渐变种翡翠基本全开完。 聚过来的人愈发多了。 期间王梦嫣被相熟的供应商拉走攀谈，周南盛这位年轻雕刻师也被人盯上，想约他时间订制一款挂件。 赵亮给陈志、董瑞使了个眼色，两人微微颔首，不动声色的帮周南盛讨价还价，争了个不错的价格。 一行人都是红光满面，同时拳头大小的毛料完全切割完毕。 解石师傅手握软管一点点用水将肉质上的碎屑和粉尘冲刷干净。 “哦哟，这块料是真的漂亮，不做成饰品光这么摆着就是一件艺术品。” 师傅忍不住呢喃，赵亮也笑道：“师傅品味就是好，还得多亏您纯熟的解石技术，否则我哪里能开到那么好的翡翠。” “小伙子嘴巴就是甜！你的标线才叫精准！一点翡翠都没浪费！” 老师傅哈哈大笑，用细棉布把翡翠擦干净摆放在铺了丝绒布的小推车上。 一下子，大伙儿都半蹲着去看，还有人拿出手机各种找角度拍照的。 剔透的翡翠整个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 围观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宴会厅的所有人几乎都凑了一脑袋过来。 “靠！什么鬼运气？一点毛料还真暴富啦？” “玻璃种帝王绿颜色太正了吧？渐变到下方的高冰种正阳绿也正点！可惜中间变化部分能用的不多，有裂痕。” “少贪心不足蛇吞象哈！已经够完美了，这点裂痕根本无所谓。” “就是！反正就中间那么几厘米，不影响价值。我估计能卖个小一千万的。” “嗐，可惜小了点，三四个正圈顶多了。” “这还不满意的？我就一个豆种辣绿，只有五分之一的地方带翠。中低端市场都不欢迎，老阿姨都知道不好看。开二三百个镯子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个五六千的往外抛，就这，还不一定有人要！” 大伙儿艳羡的盯着赵亮的翡翠，有反应快的已经开始跟他打听价格了。 “小哥，要不然你给个价，我收了咋样？” 中年人笑眯眯的说：“我用你成交价的五倍收！绝对不会亏待你！” “去你的小气鬼！小伙子你别搭理他，我出十倍！” 另一人见状赶紧凑上前，他俩都是外省市的，特地过来参加邢城艺术节。 “嚯！你俩当别人是傻子啊？成交价就三十五万，小伙子转手起码赚七八百万的，人家会要你们这百多万的差价？” “哈哈！笑死我了，都开出玻璃种和高冰的渐变了，谁会憨批一样的转卖给其他人？” 几人的话引来众人的大笑。 不过仍是有老板不放弃，试图加价让赵亮松口。 “小伙子你先别忙着拒绝，我给你二十倍呢？你直接拿到七百万，这样总归没问题了吧？” 讲话的老头是从二楼下来的，一双眼睛泛着精明的光，显然没打什么好主意。 “去你的，你自个儿那点见不得光的路子就少摆出来炫耀了，邢城艺术节你都想搞事？” 有认识他的，曾经在这老头手上吃过亏，立马跳出来喷了一嘴。 老头尴尬的摸透，依依不舍的盯着赵亮的翡翠。 谁也没想到，全场最小的翡翠，竟然会成为整个宴会厅的焦点。 估计连提供毛料的沈妍都很意外。 江崇华看气氛不对，想出来打个圆场，不过赵亮却抢在他的前面开口。 他摇摇头，笑着道：“那可不行，我公司等着一夜暴富的。” 一句玩笑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之余，也意识到面前的小年轻也有点家底。 当下大家不再提这事，反而东张西望到处看热闹。 这两位老板开的都不错，全都出绿，还是大片的肉质。 其他人也都各有收获。 一时间，大家对沈妍最初看似荒唐的保证，多了份信任。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一个脑袋三种造型 宴会厅内交头接耳的说话声就没断过。 赵亮的第二块翡翠的解石已经进行到一半，外壳被老师傅割一半，露出内里浓重的自紫罗兰色。 顺着切割机的刀片往下，能看见颜色逐渐淡化，呈现粉紫色的状态。 “春带彩？唉，也很不错！是高冰种的，虽说比不上玻璃种，但也价值不菲啊！妈的，这小子有点邪性啊！怎么开一块出一块高货？” “一百来斤的料，能出三四十个……嚯！底下还有苹果绿呢！啧啧，标准春带彩！” “我刚才就说是春带彩，你们不信。” “小伙子，你刚才的渐变种不卖，这块呢？一千万我买！” “滚蛋！老小子又想打劫是吧，我先到的！” 几个老板聚在一块儿，没说两句就争了起来。 工作人员一脸头疼，都不知道该去拉哪个。 赵亮一手一个把人拽开，终于找到机会插话：“这块我也不卖，几位开的毛料也都很不错，今晚真是应了小沈总的那句话，全场都出绿。” “算是借了她的吉言了。” 说这话的时候，沈妍刚好带着助理过来。 “这倒是，我们几个平时哪有那么好的眼力，随便拿一块就能出绿？” “停！说的是你，不是我！” “对，别把我带进去！” 相熟的老板凑一堆损来损去，沈妍低头看向赵亮的渐变种翡翠，扭头又去看他尚未完成解石的春带彩。 “赵总眼力和运气都逆天，我们公司内部鉴定时，虽然有百分之七十的概率认为这两块毛料能够出绿，但没人敢完全担保。” “有时候我真觉得你的手能点石成金吗？” 沈妍回忆跟赵亮的每一次碰面，对方似乎就没有滑铁卢的时候。 她心中一动，想跟赵亮交好的念头更重。 这么想着，沈妍的视线不由朝窗边的王梦嫣看去。 对方正在跟几位场口的负责人打交道。 “梦嫣和赵总认识之后，经常有高货到手，赵总不能厚此薄彼呀，也得照顾一下沈氏的生意。” “都是邢城本地的企业，一起发展才是出路。” 赵亮怔愣，他没想到沈妍会这么说。 就在他琢磨着该如何不着痕迹的掠过这个话题的时候，他边上的位置的老板一声哀嚎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过去。 “哎哟，我这是倒了什么霉，你们都在开高货，就我一个垮了？小沈总，你说过的话还作数不作数啊？” 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已经秃顶，他愁的半边的头发披在肩上，另一边夹在耳后。 一颗脑袋上硬生生让他弄出了三种造型。 地中海，二八分和披肩发。 赵亮看了两眼，没怎么看他的毛料，倒是险些被他的脑袋逗笑。 赶紧别过头深深吸了两口气，不料眼神一转，对上江崇华要笑不笑的样子。 两人心照不宣的点点头，调整好情绪继续看秃顶老板的毛料。 个头挺大的，毛估估至少有三百斤了。 外壳不厚，切割机下去三公分左右就到翡翠肉质。 糯冰的竹叶绿翡翠整体还算不错，并非是满色但颜色清透分布比较均匀。 唯有靠近左侧的部分翠色较淡。 可以开二百来个镯子，相当不错了。 然而不幸的是，切割机深入肉质时，内里的两条硕大的十字星绺裂交叉出现在翡翠正中间。 硬生生将好好的翡翠分割成四份。 不仅如此，以交叉点为中心多了大面积的裂纹。 这样一来，翡翠的损耗平白增加，质地也大受影响。 秃顶老板期待的看向沈妍：“小沈总，我拍下这块翡翠的时候，花了四百多万，这么一搞我能勉强回本都不错了。” “你不是说可以赔偿成交价格的十倍吗？我这样的行不行？” 话音未落，不等沈妍回答，她的一群狗腿子已经注定嚷嚷开：“废话，当然不行！人家小沈总说的是出绿部分的价值小于成交价格的三分之一，才回赔偿成交价十倍的钱！” “你耳朵怎么听的？” “该不会是来讹诈的吧？” 一听这话，秃顶老板脸上顿时挂不住，立马补救：“去去去，别瞎说！我就是一时情绪激动胡咧咧而已，开玩笑的你们还当真了？” 这块毛料赵亮也刚才也看见了，其实底价只有一百二十万。 不过这位秃顶老板跟人家比价格，争一时之气直接把成交价抬到四百万出头。 他摇摇头，轻声道：“回本还是可以的，不过没多少挣的。裂纹的部分只要处理好，碎料还是可以做一些小挂件和戒面的。” “难搞的是镯子，翡翠的损耗上去不少，看雕刻师怎么设计了。” 而且秃头老板还要做选择。 因为绺裂最多也最深的中心部位，就是竹叶绿最亮眼的区域。 要从这里开镯子，少不了会影响到质量。 产出的竹叶绿正圈，很有可能会带裂纹，价值大大降低。 如果放弃这部分，底下倒是有一大片裂纹极少的不带翠区域，作为糯冰种的翡翠来说算挺干净的，也有挺多人喜欢。 可是没有翠色，就代表价格低。 赵亮简单阐述了自己的想法，沈妍暗自点头，完全同意。 “难怪赵氏能够起死回生发展起来，赵总确实人中龙凤，很有自己的见地。” “这算什么，在场各位应该都是这么想的，不过个人选择不一样而已。” 沈妍的夸赞并没有让赵亮晕头转向。 今天对方穿的一袭浅色珍珠白礼服尤为亮眼，拍卖会进行到现在，她已经换了两套衣服，否是大气端庄的款式。 赵亮意有所指的话，让沈妍皱起眉头。 她总觉得是话里有话。 “你……” 沈妍想说点什么，奈何秃头老板双手合十猛地一拍，大声道：“妈的！老子不要翠色了！大不了全都捣碎了弄点珠串喝戒面，做耳坠也是好的。” “裂了的翡翠卖不出价格，还会砸我的招牌！” 他唉声叹气，但想想其实今天的收获已经比从前好太多了。 就在这时，赵亮的春带彩料子全部开完，再次引起一群人的惊呼。 第一百五十九章 给你涨价 “靠！刚才一个绺裂的糯冰竹叶绿，现在一个紫罗兰到粉紫色的带翠高冰，一样都是人，咋差距这么大？” 有人小声叨叨被秃顶老板听了个正着，刚刚哄好了自己这下又抑郁了。 “运气好，也是多亏了小沈总给的机会。” 赵亮谦虚两句，满意的看着解石师傅冲干净翡翠上的粉尘和碎屑，将其擦拭的晶亮剔透。 这块比刚才的渐变料质地还好，没一点裂痕，透明度极高，逼近玻璃种。 江崇华忍不住用紫光灯照上去，愣是没看出任何脏点、矿点。 不多的棉絮跟云朵似的飘在里面，呈现淡淡的丝状，反而有种悠远的意境。 其实，纯天然的翡翠大部分都还有棉絮。 一块翡翠最终的价格和品质，要看棉絮的质量，分布等。 像赵亮这块春带彩的料，可以说是极佳了。 “小赵，你这真是绝了……” 江崇华摸出放大镜和紫光灯配合着看，嘴里喃喃自语，同时对赵亮推荐给他的毛料信心百倍！ 这小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是高货啊！ 他没怎么念过书，想破头都想不出什么样的形容词适合赵亮。 但江崇华知道，只要二人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今后他的小破店绝对能在万江市崛起！ 四十岁之后再创业，想想就心头火热。 刺激！ 其余人说不眼红是假的，目前为止，宴会厅中开出的价值最高的两块都是赵亮拿下的。 王梦嫣应酬完回来，和沈妍简单打了个招呼就把他拉去边上。 “她怎么又单独找你了？” “嗯？” 赵亮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王梦嫣掐了他胳膊一把，气呼呼的说“我发现了，每次只要我一走开，沈妍就会凑上来跟你说话！她是不是想挖墙角啊？看你给我挑的都是好料子，也想搭上你的船？” “你知道吗？现在你是各大世家的香饽饽，都想借你用一用呢！” 说罢，她朝赵亮努努嘴，“刚才就有人暗示我给其他家族牵线搭桥，我说你不是自由鉴定师，自己有公司的，他们还不信！” “你的名声是越传越远了，哼，看来我得给你涨价，省的你以后跟别人跑了！” 王梦嫣真真假假的说着。 为赵亮高兴是真，有点小吃醋也是真。 不过她心里并不认为赵亮会跟人家跑。 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王梦嫣柔软的部位紧紧贴着赵亮，搞得他心神荡漾。 “别瞎想，我本来就不轻易给人当鉴定师。你数数除了你，陆总，小钱总，还有别人吗？哦，还有金大师。” 赵亮压低声音，惹的王梦嫣又拧了他一下。 “小点声，还嫌现在不够扎眼？我都跟着你紧张！” “好好好，听你的。” 他俩说个没完，搞得周南盛不好意思过去。 “哎哟喂，老陈啊，你说咱们公司该不会要跟王氏联姻吧？咱这是要变向升咖啊！” 董瑞有点儿小激动。 “豪门之间的婚姻哪有这样简单，而且你也不想想和盛的两位什么脾性。” 陈志不咋看好。 他以前跟和盛的人接触过，都是眼高手低的玩意儿，王老爷子的气度是半点没学到。 “也是。”被他一提醒，董瑞也想起曾经在各个场口采购时被那群人嫌弃的画面了，真是心酸。 “小赵！赵哥！我赵爷爷！你真神了！老子发达了！哈哈哈哈！” 江崇华一嗓子把宴会厅的人都震住了，当即抛下眼前的事快步过去，想看看咋回事。 “嘶！又是一块玻璃种！” “关键好大啊，比刚才的大多了，二百斤的玉料……不得了，确实一夜暴富。” “谁啊这是？手气这么好？” “万江市的添福，中低档的连锁店。妈的，老子怎么开来开去都是豆种、糯种的，连个糯冰的都不常见。” “颜色也好，苹果绿的半山半水，也没瑕疵。” 一人跟刚才的江崇华同样的姿势，弯着腰使劲儿拿紫光灯和放大镜瞅。 赵亮听到动静，和王梦嫣一前一后走过来。 “恭喜江哥，请玉雕师好好设计，肯定可以大赚一笔。” 他见过的好东西也不少，但这么块料子就这样拿出去当人情，他心里还是有点不舒坦。 “那是那是，今天你买的料子我全包了！你千万别跟我争，就当是佣金的一部分，等回去我再给你把剩下的打来。” 江崇华红光满面一直提着的心瞬间落地。 哪怕确定了赵亮真有本事，也不如把高货拿到手高兴。 当毛料彻底切开的那一刹那，江崇华要不是顾忌人多，都能当场给赵亮磕一个！ 从未接触过高端市场的添福玉石，终于挤开一条缝了！ 帮赵亮付账算什么？ 这点钱根本不能表达江崇华内心的喜悦。 一个顶级的鉴定师什么价位，他心中有数。 再说了，江崇华接触过的鉴定师也够多了，哪有比赵亮还有本事，看几眼就了事，并且从不赌垮的？ 天价都便宜了！ 这样的高手就不轻易出山，能帮他挑毛料是天大的面子。 江崇华不是那等不识相的人！ 对他的提议，赵亮没有反驳。 王梦嫣和陆永康给他的佣金本身就很可观，更不用说钱茜了。 赵亮不可能对别人自降身价。 “嚯！听见没，江老板的毛料也是这小子给看的！” “认真点，别瞎叫，人家是邢城赵氏珠宝的总裁？” “嗯？哪儿？” “啧，反正你叫声‘赵总’准没错！” 二十出头的模样，就有一手鉴定的好本事，当下很多世家心里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那些坐在二楼的大世家，原本只是给沈氏集团一个面子才出现在这里，为的是看看沈氏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这会儿么，当然各有各的想法。 “赵先生眼力极佳，今后肯定事业一帆风顺。但是年轻人也不能一直沉浸在工作里，要体验一下生活才能开拓思维嘛。” 一个中年打扮富态的中年女人说道，眼神一飘，笑眯眯的落在赵亮身上，“小赵谈恋爱了没有？阿姨家里有个女儿，今年刚上大学，活泼可爱又懂事，你们年轻人就该多认识一下！” 第一百六十章 修罗场？ 这是说媒来了？ 赵亮莞尔，刚要开口拒绝，中年女人又道：“邢城现在的珠宝玉石行业差不多饱和了，占在资源顶尖的就那么几家，你待在这里的发展未必会有其他的地方好。” “阿姨在渝城有十几家翡翠铺子，要不然你到渝城来帮我，一个月给你一千万底薪加提成怎么样？” “只要你高货料子开的越多，很快就能身价十几亿，不比你在邢城辛辛苦苦和一群老帮菜争舒服？” 她不给赵亮的插话的机会，一句接着一句：“再说了，我女儿没比你小几岁，你们同龄人之间最好说话。” “多相处一阵子，说不定……” 眼见她没完没了的自顾自推销，赵亮正想强行打断她，江崇华却抢先一步开口。 “张姐你女儿还是算了吧，三百来斤的姑娘比小赵开出的两块翡翠还重，你是要压死他呀？” “噗！” “哈哈！” “笑死我了草！” 他一开口，顿时在场的人笑喷。 有同样从渝城来的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哈哈！我跟你们说，张大姐的女儿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吃，壮的不得了。” “还是柔道黑带选手，那体格，那劲儿道，啧啧啧，哪个男的跟她好绝对精尽人亡啊！给我一个月一亿我都不敢去！要死人的！” 张姐被说的面红耳赤，额头的青筋直跳，面目表情都有些抽搐了。 赵亮顾不得别的，赶紧安抚她：“张姐是吧？小姑娘才几岁就考虑结婚的问题，年轻的女孩子都是要玩几年的，多试试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好。您呀就让她去吧，说不定在学校就有看对眼的呢？” 他乐呵呵的几句话，让张姐的脸色好看不少。 “我就欣赏你这样的年轻人，”说着，张姐推开她助理递过来的名片，直接摸出手机跟赵亮加了好友，“别的先不提，今后咱们多多合作！翡翠在渝城卖的极好，咱们那儿的富豪就喜欢这口。” “好，能得张姐的看中是我的福气。” 赵亮熟练的说着客套话，小词儿一套一套的很是喜人。 除了张姐外，其他的老板也纷纷一拥而上，要跟赵亮交换联系方式。 顿时，几人站的这一块地方挤挤挨挨，胳膊腿都伸不开。 见状，赵亮赶紧把王梦嫣搂在怀里小心的护着，一只胳膊揽住人，另一只手和大伙儿加好友。 有眼力劲儿的一瞧就知道是咋回事了。 张姐跟人家推销女儿就是白搭。 这位赵总身边可不缺人。 远处，顾芳和顾昀紧挨着站在一起，都没好意思过去。 “妈，姓赵的真这么牛？” “哼，你说呢？” 顾芳悔的要死，她就不该放顾昀一个人出来，明知道这小子走到哪里祸就闯到哪里，她怎么一时大意了呢？ “您还生我的气呢妈？我觉得赵亮不是这么小气的人，肯定不会记恨咱们的。” 顾昀是有点拎不清，但不傻。 他们今天到的很早，只是没怎么往前面凑，毛料买了一块意思意思，主要是想跟沈氏集团攀扯一番。 然而，赵亮的本事和名声让顾昀意外，也庆幸还好他没把人彻底得罪完。 冷汗流了一后背。 鉴定师在行业内吃香，谁不想长期包养一个眼力好的疯狂挣钱？ 顾昀脑子里正琢磨如何挽回，就听他妈长叹口气。 “是不记恨，可我们也不会是首选的合作对象了。” 尤其是在赵亮发现顾昀烂泥扶不上墙之后。 顾芳又失望又无奈的看了自家儿子一眼，她的家业到这一辈注定是要走下坡路了。 谁会和没有明天的企业长期合作？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目前我们跟赵氏珠宝的关系还是很稳固的。” 以后就不好说了。 这话顾芳没说出口。 赵亮并不在意这母子俩的忧郁，一轮联系方式交换完，不仅是他和王梦嫣，周南盛三人也被挤的东倒西歪。 有钱人激动起来还是很可怕的。 不过这是好事，说明赵亮个人的口碑日益高涨，已经能够带动赵氏珠宝！ 陈志和董瑞本就不多的头发更稀疏，但双眼却亮晶晶的。 有生之年能亲眼见证公司翻身，值了！ 拍卖会结束，沈妍还想续第二摊，但赵亮懒得再坐着赔笑，和江崇华找了个借口一起开溜。 二人在体育馆门口约好了初步的合作意向就分道扬镳。 无论什么项目，总得等邢城艺术节闭幕再说。 赵亮和江崇华都有展厅要看顾，分不出心思干别的。 王梦嫣在他怀里缩了好一阵，一张小脸蛋红扑扑的，索性靠着不吭声。 “喂，你到家了，快出来。” 赵亮低头去戳王梦嫣滑嫩的脸。 小姑娘在外面横三横四凶的很，有时张扬又跋扈。 然而越是相处，怎么就越是软乎？ 一个人还能有两幅面孔？ 赵亮闷笑，实际很吃这一套。 “你干嘛笑？” 王梦嫣受不了他轻笑时震动的胸口，总觉得下一秒会哟不得了的事。 她一把推开赵亮，坐直后甩了下海藻般的长发，“好好的气氛都被你破坏了。” “哈哈！” 赵亮终于忍不住放肆大笑，“你平时看的什么霸总小说，台词有点……” “停！不许再说了！” 王梦嫣猛地捂住赵亮的嘴，掌心黏糊糊的全是汗。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说话。 司机尴尬的手脚无处安放，想下车，又不敢。 思来想去，车后座俩人倒是越靠越近。 挡板悄然放下，隔绝出两个空间。 赵亮催动黄金瞳扫过王梦嫣，感受着鼻尖清幽的香气，正要开口，忽然轻微的声响惊动了两人。 “咚咚咚！” “梦嫣怎么搞的，怎么晚才回来！我不是跟你说过明天要去见客人吗？你……” 沈晗“啪啪”拍着窗玻璃。 赵亮叹气，王梦嫣捂脸，司机绝望。 什么修罗场！ “夫人！” 司机率先推门下车，微垂着头闷不吭声。 “赵亮？！” 透过院子里昏黄的灯光，沈晗终于看清楚后车座不止王梦嫣一个！ 并且迈巴赫的后边还远远跟了一辆大G！ 第一百六十一章 瞎激动 “老实交代，你怎么跟姓赵的搞在一块儿了？” “啪！” 沈晗一巴掌拍在红木长桌上，把自个儿的手掌心给拍红了。 但她现在顾不上这么多。 满腔的怒火快烧的沈晗失去理智。 捧在手心里养了二十多年的大姑娘，稍微一个没看牢，差点成了被人嘴里的肉！ 她怎么可能不气！ “咳，爷爷都同意了，还说要我们好好相处呢。” 王梦嫣仍旧把王金堂搬出来当借口。 “你爷爷那套想法早就过时了！他怎么想的我不管，但你绝对不能跟姓赵的好上！” “为什么啊？” “因为他不是世家豪门！因为他给不了你名门望族的生活，给不了你雄厚的家庭背景。这还不够吗？” 沈晗气的胸口剧烈起伏，转手锤了坐在办公椅上的王璐伟一下，“你说句话啊？！你女儿都要跟精神小伙儿跑了，你还在看什么看看看！一天到晚就知道捧个手机刷视频，有空刷些不知所谓的东西不如出去拉生意！” “唉，女儿的事情你少管点行不行，她爷爷会操心的。现在公司发展的挺好，你非要操这份心做什么？咱俩躺着挣钱不好吗？” 王璐伟撇嘴，暴怒的沈晗他不想面对。 还是温柔的女主播合他口味。 “我不操心能行吗？看看你们父女俩，脑子里不知道在想点什么！梦嫣，你要有紧迫感啊！你表哥一家子到处在给他找联姻，全是富家大小姐，家境好背景深的。” “你现在不抓紧，将来夫家实力薄弱，要怎么跟王瀚文斗？” 沈晗语重心长道，压着火气试图跟王梦嫣讲道理。 “可是赵亮也不差啊！赵氏珠宝的股价自从他接手后一直在往上涨，他的眼力你们也见识过了。和盛这么多高货从哪里来的您都忘了吗？” “全是赵亮帮我鉴定的！” “还有陆氏、钱家……” 王梦嫣说到一半，被沈晗打断。 “我不要听这些！你觉得他眼力好，高薪雇佣他当鉴定师不就完了？大不了多给一点钱，非要把自己搭进去作甚？” “妈当年就是吃了这个亏，嫁给你爸这么个没上进心的，搞得现在不上不下。” “你要吸取教训，一定要找个靠谱的，像赵亮这种人，玩玩可以，利用他帮你挑宝贝也可以，唯独不能结婚！没背景没家族帮衬今后在这行当走不远的，昙花一现罢了！” 沈晗气头上甚至忘了王璐伟本人就在边上。 “你说谁没上进心？我特么对你太好了是吗？” “你先闭嘴！我教育女儿你一边去！” “？” 你刚才还让我“说两句”的！ 王璐伟双眼瞪得老大，在沈晗机关枪一样的叨叨中愣是没插进去嘴。 “妈！您别再说了，反正我是不会跟你去见那什么什么少爷的，我的事情我要自己做主！爷爷都同意的，您要是有意见自己找他去说！” 王梦嫣甩开沈晗的手，红着眼眶跑远。 她跟赵亮都没开始呢，她妈就瞎激动！ “哎呀，气死我了，你看看她！你看他呀！” 沈晗用力扯王璐伟衬衣。 “你怎么又哑巴了？说话！” “？？” 王璐伟气的翻白眼。 一会儿“闭嘴”一会儿“说话”，当他水龙头吗？ 开开关关的。 气头上的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另一边，赵亮浑然不知因为他的关系，王梦嫣家闹腾了好几天。 邢城艺术节办的热火朝天，每天都有一大波人去体育馆晃荡。 而且人流量还有上升的趋势。 赵亮几乎每天回到酒店，都要精粹一波宝气，转换成灵气。 白天展厅人多的时候，他跟着一起介绍推广。 吃过午饭人少些，他就抽空去别的企业瞅两眼。 艺术节的规模很大，赵亮一路看，发现不少好东西，吸纳的宝气也凝聚成一大团，暂时盘踞在丹田的一脚。 给他印象最深的，目前仍是陆氏。 赵亮还见到了江崇华的展厅，很小一个，总共不到三个平方，摆放的展品也都是中低端的货。 不过到了艺术节的第四天，江崇华临时加了两个玻璃柜，里面展出的是他新得的玻璃种正阳绿，半山半水的款式吸引了不少年轻人。 加上又是玻璃种，他的展厅顿时热闹起来，来了十多个人报价，两个正圈顺利进入拍卖阶段乐的他喜笑颜开，拉着赵亮好一通感谢。 而随着赵亮的溜溜达达，他每晚到酒店精粹出的灵气也就越多。 丹田中央悬浮着的灵气团吸收了那么多天的灵气，仍然是没什么变化，但是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身的变化。 比如帮人“看病”更准确了。 赵亮今天一早到自家展厅时，就碰见孟艺洋萎靡不振的靠在玻璃柜边打哈欠。 他下意识催动黄金瞳扫过，眉梢微微上挑。 “孟特助是不是最近食欲不佳，还恶心想吐？” “嗯……老板！你怎么知道？” 孟艺洋倏地回过神，站直身体。 连续好几天的高强度工作，她一到家倒头就睡，偶尔脸上的妆都忘记卸。 “咳，我会点中医。” 赵亮真真假假的说着，讲多了他自己都信了。 “给你放一天假，看病去，展厅少你一个问题不大，我把张俊喊来。” 张俊是赵氏的切割师，最近刚从郊区的厂房调到市区总部，目前在技术中心任职。 这小子以前挺呛，后来对赵亮心服口服，工作也加倍卖力。 听陈志说，他有往雕刻师方向发展的意思，赵亮索性把人拎到技术中心，亲自盯着。 周南盛的加入，让赵氏的成品愈发有生机，也让赵亮看到了公司不足的地方。 缺少新鲜血液。 张俊虽然二十八，年纪不算小了，但思维活络人也够开朗。 赵亮还是很看好他的。 “正好，让他熟悉一下公司的展品，也认认大伙儿的雕刻风格。” 说话间，他已经给对方发了OA，那头回复的也很快，半小时就能到。 “不合适吧？大家都在忙，我提前走……” 孟艺洋有点犹豫。 她最近频繁休假，自己都觉得过分。 “去吧，你妈今天不是要检查吗？你正好陪着点。” 第一百六十二章 自取其辱 在赵亮的坚持下，孟艺洋最终被说服，拎着小包要走时候又被他塞了满手的补品礼盒。 “一点心意，跟阿姨说是公司对你近期表现的奖励。” 生怕付丽华往其他地方想，赵亮赶紧解释了一句。 “我让卢兴旺送你，过度疲劳不能开车，这个点打车也不方便。” 说罢，赵亮朝帮忙维护秩序的人招招手，把他喊来。 卢兴旺话不多，听到安排木讷的点头，示意孟艺洋跟他走。 “行吧，那我明天早点……” “明天你在家休息，我没有打压员工的兴趣。” 赵亮适时打断孟艺洋的话，轻轻在她身后推了一把，“去吧，辛苦了。” 好说歹说把人哄走，他歇不到十分钟，展厅又涌进一群人。 都是年龄不大的女孩儿，大部分都围在高冰种绿飘花手镯的展柜前。 “好漂亮啊！” “我怎么感觉比陆氏的还好？” “嘘！别拉踩，你喜欢就去工作人员那里登记，等到艺术节尾声时会有拍卖会。所有进入拍卖流程的展品都会分批竞价。” 有过参加邢城艺术节经验的人分享流程，大家听的认真。 “哎，他是赵氏珠宝的老板吗？好年轻啊！” “长得也很有气质，不像那些装杯的富二代，妈呀，真是长到我心坎儿里了！” “关键好高啊！身材比例真好，这得有一米九吧？” “……一米八五多一点？反正是大长腿！爱了爱了！” 一群小女生叽叽喳喳，自以为声音低没人听见。 然而赵亮隔着十多米听的清清楚楚。 有时候五感太强，偶尔也会尴尬的。 他轻咳一声，给身边的客户解释挂件的制作工艺，顺带将公司的几位雕刻师介绍了一遍。 整个艺术节期间，他都忙的脚不沾地。 要么在自家展厅招待客户，要么忙里偷闲去逛别人家展厅。 总而言之，忙忙碌碌，总算迎来了邢城艺术节的尾声。 当天一早，赵亮才到展厅，王梦嫣就跑过来。 “中午开始，所有进入拍卖流程的展品就要正式举办拍卖会竞价了，一共会持续一周，和盛在第二天，你呢？” 王氏昨晚就已经接到电话，王梦嫣一觉睡醒，沈晗跟王璐伟才告诉她。 “赵氏在后天。” 赵亮也收到主办方通知了。 艺术节属于政府的活动，都是市政监管，能活动的空间不大。 有些世家喜欢压轴，以此作为家族地位的象征。 毕竟越靠后的越重量级，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的传统。 心思活络点的会给相关的工作人员塞钱通路子，拼的就是谁的人脉广。 不过市政负责的活动，这样的情况基本没可能发生。 谁敢乱搞影响城市面貌和对外形象，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赵亮倒是无所谓，早点搞完他还能早些休息。 “我听说张家要抢在你前面，估计是想压你，不过你既然没有走压轴的打算，那就不影响。” 王梦嫣若有所思。 她的消息渠道比赵亮丰富，还有钱茜时不时给她透漏的小新闻。 “张家是找人通关系了，不知道结果怎么样。沈氏集团嘛，我感觉沈妍挺想跟你合作的，沈氏跌的那么惨，急需一些高货来抬高身价补足资金链。” “帮着张家抢你一单生意已经是能做的极限了。” 王梦嫣的分析没错。 因为这段时间，沈妍的助理先后两次私底下联系赵亮，希望双方都有进一步的合作。 然而赵亮都装傻没有给出直接的回应。 不是他要装，而是沈妍这人不算太靠谱，合作可以有，但要看什么形式了。 赵亮思绪飘了一阵，很快收回。 “随便他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又不怕，现在处于被动的是沈氏集团。” 他耸耸肩，跟王梦嫣没说两句又被一个客户喊走。 在王梦嫣跟他八卦过后，很快主办方就在官网公开了每个参展企业的拍卖会时间。 “张家是跟你有过节吧？真有意思，我们在后天下午，他们安排在上午。该不会觉得客户买了他们的东西就没余力买我们的了？” 周南盛这么多天跟展下来，也有了点商业头脑。 “能参加拍卖会的，兜里肯定不缺钱。搞这种小手段有啥意思？莫名其妙的。” 他跟赵亮嘀咕，其他人也点头赞同。 纯纯看戏的王先勇休班时，笑着打趣：“可能真的是脑子有坑吧，想不出花样只能泄愤。” 赵亮跟着笑：“身正不怕影子歪，我们公司的产品质地好，竞价的人也多，有本事让他来抢。” “客户又不眼下，放着好东西不要非买差的。” 真到了拍卖那天，张家果然出了洋相。 进入拍卖流程的七件展品中，足有三件流拍，都快过半了。 消息传出时，赵亮正在和拍卖师过流程。 “我听说张家弄了一块金丝豆种的平安无事牌，底价三十万，自个儿请了托在台下把价格抬到一百一十万还不满足，然后真想买的大佬直接不要，托惊呆了。” 王梦嫣捧着刚听到的小道消息兴奋的跟赵亮分享，“笑死我了！据说托到后台付钱的时候气炸了，噼里啪啦把张雷骂的狗血淋头，什么该说的不敢说的都讲了。” “直接导致后面几轮的拍卖，展品一件都没卖出去。” “客户都气疯了，现在还堵着拍卖场不让张雷走，非要他道歉赔偿。嗐，我是真没想到，张家好歹也是邢城有名望的古玩世家，居然能让张雷搞这种小手段，不怕被豪门联合抵制吗？龙国做玉石珠宝生意的多了去了，没他一家问题也不大。” 无论说几遍，王梦嫣都忍不住要笑。 赵亮也无语。 “他是魔怔了吧，亲手把张家的牌子摔了，今后再有张家参与的拍卖会，估计都没什么人愿意叫价了。” 拍卖会找托的行为，以前也曾盛行过一段时间。 可惜台下坐着的这帮买家，哪一个是吃素的？ 台下的指不定比台上的背景更硬，手段更狠。 所以很快就消失匿迹了。 如今消息逐渐扩散，张家成了邢城艺术节最大的笑话。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一鸣惊人 下午两点半，轮到赵氏的拍卖会。 因为参加竞价的人数多，主办方把展厅安排在体育馆三楼最大的一间。 放眼望去，坐了满满当当小五百人。 开始前，还有其他企业的人好奇进来围观。 赵氏珠宝是今年邢城艺术节的黑马，展品的质量甚至超过了部分打世家。 打探情报的，伺机而动的，都有。 对此，赵亮没太大反应。 该干嘛干嘛，平静的很。 反而给外人一种宠辱不惊的印象，对他的评价直线上升。 事实上，赵亮只是没闲工夫关注别的。 本次赵氏珠宝进入拍卖流程的展品，一共有四十九件，在所有的世家、企业中是最多的。 是赵氏全部展品的三分之二。 赵亮喜气洋洋，坐在台下始终笑眯眯的。 王梦嫣跟着瞧热闹，偷瞄一眼身后小声凑到他耳边道：“你快看！张冉居然来了！她是自取其辱吗？” “张家的展品只卖出去两件，其他的全都流拍，是邢城今年最大的笑话。” 闻言，赵亮偏头去看，果然发现张冉打扮的严严实实坐在展厅最后一排的角落。 黑口罩，深蓝格纹的棒球帽搭配同色的这样衬衣，内搭一件黑色抹胸和超短热裤。 确实挺时髦，好身材暴露的一览无余。 黄金瞳下意识穿透，一副修长的酮体展现在赵亮眼前。 嘶……居然是假球？ 跟X光似的黄金瞳，把张冉照的一干二净。 之前一次见面，赵亮跟她打交道不多，也没咋细看。 真没想到哈。 他一愣，默默收回视线。 什么都好，就是皮肤粗糙了点，胸和脊背一样板正而已。 耳边是拍卖师熟练的介绍，赵亮大脑放空，习惯性叹气。 “咋啦？” 王梦嫣以为他在说话，没听清，又朝他身边靠了靠。 “咳，没啥。感叹一下生物的多样性吧。” 赵亮低头，极其自然的扫过王梦嫣上半身，突然觉得眼睛舒服了。 “？” 王梦嫣被他看的一脸懵，但拍卖已经开始。 第一件展品是赵亮前阵子得的玻璃种正阳绿，满色满肉。 当时一共出了二百三十来个镯子，其中正圈二百出头，余下的都是小尺寸的贵妃镯，适合小骨架的年轻女孩儿。 料子的剩余部分也被制作成式样各异的挂件，摆件等。 在周南盛的影响下，赵氏技术中心的老师傅们创意接连不断，故而在镯子之后，还有好几件翡翠饰品。 “二百万！” “二百八十万！” “三百万！” “五百万！妈的，磨磨唧唧的烦死了！快点弄完，后面的我还要买呢！” “六百万！我要了！谁都别跟我抢！” 在拍卖师的开场白后，一群女孩儿争先恐后的在工作人员发的电子仪器上输入心仪的价位。 场面一时混乱，价格咬的非常紧。 就连赵亮都没料到，这一件展品就引发如此大的争抢。 他情不自禁回头，恰好跟张冉对上眼。 赵亮矜持的笑笑，对方好像很生气，在镯子以一千四百万的高价拍下时，“噌”的一下起身离开。 一千四百万什么概念？ 比张家旗下的翡翠店近三个月的影业额都高。 张冉当然会破防。 “好家伙，后边还二十多三十个镯子呢，成交价不得上天啊！” 围观人群发出一声惊呼。 “东西好呗，满色满绿的玻璃种正阳绿，搁谁不疯啊！” 靠门站着的几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无奈。 他们都是其他企业的老板，派来打听行情的。 才看第一个，这些人就知道打不过，根本打不过。 赵氏势头太猛！ 事实也确实如此。 整个拍卖流程走完，除去交给主办方的管理费用等，赵氏的净盈利达到恐怖的二点八亿！ 四十九件展品中，有十六件成交价过千万。 是历届邢城艺术节拍卖流程中，获利最高的企业！ 赵亮到后半程时，人就麻了。 他知道公司的展品一定会大卖，有他在，就不用担心毛料的质量问题。 然而他没料到的，是大佬们的钱包。 不远万里赶到邢城的富二代大小姐，激动的一口气拿下三件上千万的翡翠展品，都是玻璃种正阳绿的料。 见到赵亮还高兴的跟他打招呼，鼓励他多多开发高货，直呼不差钱！ 赵亮哭笑不得，王梦嫣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些有钱人家的小孩，都是其他行业大佬的娃。 众人发现他也在拍卖会现场，结束时纷纷跟他交换名片，还说今后有机会合作。 他笑着一一谢过，心里却在腹诽，有重工的也有航天和科技公司的，他一个搞玉石珠宝的能跟人家合作啥？ 不在一个赛道啊！ 想合作都找不到共通点！ 是他仰仗这些人对翡翠的热爱，才能把价格炒的如此之夸张。 拓宽人脉是好事，赵亮和这些人接触时都极为注意用词，给予了最高的尊重。 让人如沐春风。 陆氏珠宝的拍卖会结束，毫无疑问稳坐艺术节最大赢家的宝座。 在此后接连一周内，上门采访赵亮的记者能把门槛儿都踩烂。 他没全部接受，只挑选了部分风评好，形象正面报道实在的媒体，其中一家就是方伟目前所属的公司。 不过负责采访他的，并不是方伟，而是一位资历颇深的记者。 访问主要围绕赵氏珠宝的发展，还有后续的计划。 对前董事长的死只一笔带过，没有深究。 赵亮对此很满意。 毕竟详细的案件，早就登报过，也能查到案件的细节，不需要扒出来特意说明。 记者用词严谨态度也很好，赵亮挺满意的，也愿意多说一些，让大众更多的了解赵氏这个品牌，建立一个更加丰满的形象。 将近两个小时的访谈，他没觉得任何不适。 离开时，摄影师还给两人拍了合影，至于赵亮的单人照，采访时已经拍完。 到时候会选择一张作为杂质封面。 当然，在此之前会给赵亮过目。 等到尘埃落定，他才有闲情逸致拿出之前留作收藏的碧玉。 随身携带多日，和田碧玉在他的掌心油光发亮。 “做个什么好呢？” 赵亮放在手里把玩，脑中浮现的是王梦嫣俏丽的身影。 第一百六十四章 我考虑下 碧玉在和田玉中极为罕见，大多出现在戈壁料中。 赵亮自留的这块手感细腻，油性极佳，色泽分布均匀。 拳头大小的料子，可以有很多种雕刻造型。 不过他琢磨了一阵，还是没有一个完整的想法。 于是趁着有空，他直接下楼去了周南盛。 这小子在赵氏技术中心入职后，愈发上进，天天到的比他都早，下班也比他晚。 不是在研究雕刻，就是在研究雕刻的路上。 赵亮推开玻璃门进去的时候，周南盛又在盯着料子发呆。 他抬头瞄一眼，是上回买来还没来得及加工的高冰种蓝飘花。 “想啥呢？眼睛都看直了。” 等了一会儿，见周南盛半点反应都没，好像完全没有发现他进来。 赵亮只能主动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 “靠！” “吓我一跳！” “还不是这块飘花料，开了二百五十多个正圈镯子之后，还剩十来斤。” “我正愁弄什么好。你是老板，快点给意见！” 周南盛把赵亮拉过到桌前，上面摆着一堆碎料，各种形状大小的都有。 “你看着办呗，我又不是专业的雕刻师，”说着，赵亮把带来的碧玉一起放在桌子上，“帮我想想，弄个什么造型好，要送女孩子的。” “……王大小姐？” “昂。” “爱心呗，简单明了。” “你滚蛋！我要创意！” 赵亮瞪眼，控制着力道轻轻锤了周南盛一下。 “嗐，你还问我，这些碎料我都想不明白。” 周南盛往椅子上一瘫，“传统的款式吧，有些老气，艺术节结束咱捞了一批年轻客户群体，人家就好飘花这口。” “绿飘花卖的好，余料拿去做十二生肖和平安扣了。” “总不能蓝飘花也做这些？太没劲，你倒是给出点主意，我脑壳都快炸了。喂，跟你说话，你发什么呆？” 嘀嘀咕咕说了一堆，周南盛抬头一看，赵亮两眼发直不知道在想什么。 “咳，花卉？道教？佛？实在不行，索性全搞成珠串得了。” “呸！珠串个大头鬼！浪费啊！不过花卉可以考虑。” 周南盛托着下巴，忽然冲赵亮努努嘴：“你的碧玉也弄个花儿得了，我看莲花就不错。你这料子大小也合适，颜色也正好。” “！” 赵亮被他点醒，瞬间来了精神。 “好兄弟！够意思！你先忙着，我走了哈！” 他迫不及待的揣上碧玉料，大步流星的冲出技术中心。 “……等会儿，这小子是要自己刻？” 周南盛后知后觉，他还以为赵亮是找他插队来着。 “嘶，他会吗？别浪费了那么好的碧玉。” 赵亮当然会了！ 而且很会！ 大学期间，他选修课就有现代雕刻艺术。 毕设的雕刻部分也是赵亮亲手完成。 再加上修炼之后，他五感超群，这点事更不在话下。 当天下午，赵亮就缩在办公室，拿起从后勤那里领的刻刀等工具，耐心的打磨起来。 翡翠石硬玉，和田玉是软玉。 两者硬度有差距。 和田玉的硬度比翡翠小，雕刻的时候要更加的细心 赵亮每一次下刀都小心翼翼，直到下班前，才勉强雕出一朵莲花的外形。 剩下的部分需要精雕细琢。 将有了轮廓的碧玉放在水龙头下冲洗干净，观赏片刻他才收进办公室内的保险箱中。 今晚他没直接回酒店，而是先到搏击俱乐部去锻炼一圈。 “嘿，你小子总算记得过来了！” 赵亮前脚刚到，王先勇就兴致高昂的小跑过来，“你说你，兄弟们帮忙做个安保，你咋给那么多钱呢！” 他说的是邢城艺术节那会儿，拉人给赵氏负责安全问题的事儿。 王先勇以前是部队里的，有几个退役转业的战友合伙搞了个安保公司，他找的就是对方。 没想到结账的时候，赵亮给了五百万，都够大伙儿好几年的吃喝了！ 负责跟赵氏接洽的小伙子当然不会白拿钱，立刻就联系了对接的赵氏员工，主动说明钱多给了，要退回去。 但人家直接说是老板的意思，财务已经批了，账不好改。 三言两语就把小伙儿堵的哑口无言。 安保公司的弟兄们都是老实人，当过兵的人一心为人民，哪里拿过“人民”五百万的一针一线？ 可是问来问去，赵氏的工作人员都是客客气气一句话：有事儿找老板！钱出去了就跟他们没关系啦！ 因此大家只能把主意打到赵亮的头上。 但大家接触的不多，安保期间又都是认真工作的，哪有寒暄客套的机会。 这多不好意思！ 一来二去的，大家撺掇王先勇问，他捏着手机犹犹豫豫不知道如何开口，眼下可算逮着机会。 “别有压力，一般大活动的安保咱们公司都是这个价格，绝对不是看在你面子上多给的，我又不是傻子，”赵亮笑，“再说了，王哥介绍的确实很不错，今后再有其他的活动，我一定还找各位！” “哎呀，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你是不知道，我那帮兄弟这几天心惊胆战，觉都睡不好，生怕多拿你钱。” 王先勇一颗悬着的心终于稳稳落地，他笑着道：“行，我现在就跟他们说去，好让他们安心把钱收好。” “对了还有个事儿，你要有空能指导一下俱乐部里的学员不？” 说起这事，他有点尴尬。 “是这样的，上次你在比赛里打赢齐强之后，我们这儿来了新学员，很多点名要买你课的。我说好几遍你不是咱这儿的教练，这些人不听啊！能推的我都给你推了，但有个别的不方便推。” 说到这里，王先勇压低声音道：“是几个世家的二代，都有头有脸的，说话横人还不好惹。我问小钱总了，她说看你的意思。” 赵亮丝毫不带犹豫的，“不去，帮我拒绝了吧，说白了我也是学员。” “对方给的价格高，我这儿就收个场地费用，其他的都给你。” 王先勇试探。 “不。” 赵亮继续摇头。 “一小时一百万。” 摇头的动作停下，赵亮和王先勇对视，“……我考虑下。” 第一百六十五章 十元三件！ 一小时一百万。 哪儿来的大户？ 这个价格，赵亮狠狠心动了。 公司最近不缺钱。 资金链也稳定。 但是，谁家好人会嫌钱多啊！ 整晚上，赵亮在跟王先勇对练的过程中，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要不要挣这钱。 “是哪家的少爷小姐，说来听听。” 时针转过九点，俱乐部里的人陆陆续续散去，教练们也准备洗把澡下班了。 “说出来吓死你！” 王先勇撇嘴，“万江市顾家的少爷，京都瞿家的小姐，还有……” “停，打住，你说的是顾昀和瞿梦梦不？” 赵亮惊讶。 “你咋知道？认识啊？” 这俩人都在新斗士搏击俱乐部办了会员，身份证王先勇都见过。 “认识，而且有点不对付。” 顾昀其实还行。 他妈对赵亮还是很客气的，并且也几次三番的递来橄榄枝，大有继续深入合作的意向。 不过最近赵氏的对外省市扩张的主要合作对象，是江崇华的添福玉石。 所以同样来自万江市的顾家，可能要往后稍稍了。 难不成，是顾芳让自己儿子来套近乎的？ 赵亮有些吃不准。 他在俱乐部训练的事儿，知道的人并不多。 媒体那边都没确切的消息。 上次举办的小型比赛也只是在圈内比较受关注，业余赛事嘛，又跟前拳王挂钩。 然而这种热度都是一阵一阵的，事情过了很快就没在意了。 “啊，那我还是推了吧。” 王先勇一听有过节，立马断了念头。 “嗐，我就觉得钱多有的挣，合不来那就不必了，免得到时候给你找不痛快。顾家那小子还还说，瞿家的那位性子是真不咋地。” “头一天找上门指名道姓的要找你，口气恶劣态度也差，还把我们几个教练挨个骂了一通，真行。” 赵亮一听，顿时乐了。 “骂的啥？说出来我听听。” “丑呗！” 王先勇翻了个白眼，“我也真服了，这年头居然有人找教练看脸不看身材不看履历，进来挨个瞧一遍，愣是没一个合她眼缘的。” “说句老实话，我这儿打的教练长得还成吧？比不上电视明星，但怎么都跟丑男搭不上边吧？” “嗐，气死我了！我还不能喷回去，她张嘴闭嘴的‘京都瞿家’，搞得我只能跟孙子似的站着挨骂。” “我跟小钱总有好几年了，京都哪几家不好惹的我都知道。妈的，现在想想还气！” 抱怨完，王先勇心里的气儿顺了些。 确认了赵亮的态度，他起身打算也去冲一把。 “你再玩会儿，我过一小时才关门。明儿她再来，我就跟她说。顾家那位嘛我直接打电话去。” “等等，要不然王哥你帮我答应吧。” 赵亮眼珠一转，忽然想杀杀瞿梦梦的嚣张气焰。 钱茜的态度说明她不管这事儿，全凭他做主。 既然钱家无所谓，那他下手狠点也没事。 而且他不信瞿家真会跟他作对。 如今谁不知道赵亮的眼力，得罪他并没有好处，搞不好还会断了自家人的财路。 再不济，赵亮背后还站着金凤来。 这位爷也不是好惹的。 左思右想，赵亮决定这口气不咽了。 “真的？” “赵总别勉强哈，我没有逼迫你的意思……” 王先勇赶紧解释，生怕赵亮误会。 “放心吧，是我想接的活儿。” “帮我排时间，问瞿梦梦这周六有空没。顾昀随意，他爱来不来。” 杀鸡儆猴也行。 赵亮如今在邢城算是彻底站稳脚跟，有时候做人不能太软，该亮刀的时候不能怂。 他暂时不懂瞿梦梦为什么好好的京都不待，非要跑这儿搞事，但他不怕。 “行，你等我电话。” 事情敲定，王先勇崩了一周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他就是个无辜的打工人，根本不想扯进豪门的弯弯绕绕里。 赵亮他很看好，不希望对方吃亏。 于是在进浴室前，王先勇打电话跟钱茜说了一声。 俩小时后，赵亮回到酒店。 他舒展完筋骨浑身舒畅。 不过俱乐部到底是公共场合，他一直收着力道，没完全放开。 修炼这么久，赵亮很想放开打一场，看看自己的水平。 “还是快点搬回家吧，”他翻身坐起，擦了一把滴水的头发，“明天就回去算了，寻常人担心甲醛，我又没关系。” 他都修真了，还在乎那？ 这么一想，赵亮忽然觉得自个儿钻牛角尖了。 身体在修炼没错，但他的想法还跟普通人似的。 颇有些山猪吃不来细糠的既视感。 赵亮咧嘴一笑，很快盘膝而坐继续修炼。 游离在外的宝气尽数被吸进体内，跟着他的引导一遍又一遍的在经络中游走，最后剔除杂质精粹完跟丹田中的灵气凝聚在一起。 然后再一次运转一个周天，两个周天…… 清晨窗外鸟鸣蛙叫不绝于耳。 夏季的早上清爽舒适，不少年纪大的出来转悠，在酒店楼下凑堆笑闹。 赵亮眼皮微动，睁眼的瞬间一道浅淡的金光自瞳孔中划过。 周身的气势也有瞬间的攀升。 不过只持续了短短两秒，就被他纳入体内。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真真的唐朝瓷器、书画，十元三件清仓甩卖！” 大喇叭中的叫卖声音从一楼传上来，赵亮不用看就知道是酒店对面的十元店又“清仓”。 自打他在这家酒店住下，对面的小店都清了十几回了，每月都要来那么两三次。 就是不关门。 什么年代了，这种揽客的手段还会有人上当？ 赵亮哼笑，刷牙洗脸一条龙搞定，换完衣服开窗透气时随意一扫，小破店居然人头攒动！ 嚯！ 事实证明，招数老不老无所谓，有人愿意买单就行。 他自愧不如。 然而，就在他收回视线的瞬间，黄金瞳忽的察觉到几团浓郁的宝气盘踞在十元店内。 赵亮伸进去的头再一次探出来。 隔着二十多米的高度，以他敏锐的视觉，仍旧能将店铺的门面瞧的清清楚楚。 【正在识别当前古董属性。】 【唐朝乾隆年间青花瓷瓶。】 【制作工艺：唐窑乾隆瓷，青花瓷工艺，点工……】 【价值：4000万元。】 第一百六十六章 社会资源的再分配 赵亮催动黄金瞳一眼扫过，已经看呆。 【唐朝乾隆年间青花瓷瓶。】 【制作工艺：唐窑乾隆瓷，点工，釉下彩。】 【价值：4200万元。】 【元朝湖田窑青花瓷碗。】 【价值：2900万元。】 【元朝湖田窑青花瓷盘。】 【价值：1100万元。】 浑厚浓郁的宝气“嗖嗖”冲进赵亮头顶百会穴，激的他冷不丁抖了一下。 看着在丹田角落团成一团的宝气，赵亮脑子嗡嗡的响。 他在酒店住了好几个月，竟然都没想起来往对面看一眼！ 就这老板喜欢搞“清仓甩卖”的架势，不晓得有多少宝贝被人以十元三件的价格买走！ 只要一想到那些古董，赵亮的心就哇凉哇凉。 心痛的无法呼吸。 好家伙！ 十元店大有乾坤啊！ 不行，他现在就得过去买下！ 要不然十元三件让不识货的捡漏挑走咋办！ 想到这里，赵亮再也坐不住，立马换衣服冲出酒店一头扎进十元店。 这家店卖的主要是摆件。 有陶瓷，也有木雕。 店铺里真品就这么四件，他的目标很明确。 其他的都是高仿。 有小一千的，也有大几百，或者几十块的。 赵亮的黄金瞳挨个扫过去，很快将价格弄的一清二楚。 不过这些都是极个别，大部分都是人工合成的材料，十几二十块的，多数都有磨损，更像是捡来的。 估计店老板到处溜达捡回来，收拾一下放在店里卖。 算是零成本，只不过要经常出门“挑货”。 赵亮一边思索，一边往他看中的青花瓷靠。 四件真品都被摆在角落里，厚厚的灰尘盖住了花纹，看上去很是凄惨。 明珠蒙尘，大体就是如此吧。 “哦哟喂！挤什么啦，小伙子年纪轻轻不出去工作，跟我们老阿姨老大爷抢什么！” 原本在店内挑选的大妈不满的抱怨。 “就是呀，烦死了！老板！刚才的花瓶我先看中的！你要给我的呀！” 赵亮本来没想搭理，一听花瓶立马激动了。 他嘴快，直接道：“老板！那四个我都要！帮我包起来！” “本店不拆开卖，十块钱任选三样，小伙子你再挑两样凑二十块呗！” 老板从柜台前站起，出乎意料的是个年轻人。 穿的干干净净，瞧着只有十几岁的样子，像高中生。 赵亮愣了一下，点点头，随手拿了两个塑料娃娃就挤到四件真品旁边。 这会儿他也看明白了，刚才的老阿姨哪里是看中青花瓷，分明是挑中了一套现代工艺的烫金小花瓶。 既然没人和他抢，赵亮心下大定。 小老板点点头，搬梯子去够花瓶。 两个花瓶都摆在最高的架子上，盘子和碗倒是在下面，已经被赵亮捞在手里。 上手一摸全是的灰。 他珍惜的用衣服擦了又擦，才露出点原先的样貌来。 站他边上的老阿姨看不过眼，忍不住道：“傻小子，我们都挑着新的买，你怎么尽捡旧的？” “嗐，你多话干嘛，说不定人家小伙子就喜欢这种乡土气息浓重的款式呢？现在的年轻人啊就喜欢搞怀旧那套，还没我时髦叻！” 另一个老阿姨撇撇嘴，表示看不上赵亮的盘子，小碗。 “啥乡土气息，人家管那叫‘复古’！” “哎呀，一个意思！反正就是老土呗，这种玩意儿我都见半辈子了，就想整点洋气的！” “土也有土的好嘛，你们少说两句，小帅哥都不好意思了！” “咱们没有说你审美有问题的意思，就是有点……不像个年轻的样儿，哈哈！” 老阿姨热心的安慰赵亮，把他搞得脸红了都。 “各有各的喜好嘛，正常的。” 赵亮笑容和煦，很讨人喜欢，尤其是年纪大的。 “你们看看，小伙子讲话就是好听。听阿姨一句，买东西找丑的不要紧，找老婆可不能这样啊！一定要找漂亮的！” 大家一人一句说起来，倒是把赵亮忘了。 他不尴不尬的站在原地，仰着头紧紧盯着小老板，生怕他一个手滑把俩花瓶砸了。 “你还是头一个看中这些的，我爸这店开十多年，这几个玩意儿就没挪过地儿。今天他出去进货了，等回来知道终于卖出去肯定很高兴。那么大的物件摆着占地方，扔了又舍不得。” “当初他在家具厂捡到的时候，还专门拿去古玩城摆摊。” “结果一个礼拜没人问价的，忽悠不到人，他只能摆在咱家店里卖。唉，十元三件都没人看上当做添头。” 小老板低头看了两眼赵亮，好奇的跟他搭话：“你咋想的呢？” 二十出头的人跑来十元店，买几个破烂货。 明明架子上好些年轻人喜欢的式样，再不济，套娃不香吗？ 口红花不酷炫吗？ 小老板都觉得赵亮脑子不大正常。 “咳咳咳，就是挺好看的。” 赵亮干咳，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提了一句：“你这儿的东西全是你爸捡来的吗？” “是啊！” 小老板嘿嘿笑，“他每天都出去捡垃……啊不，‘进货’的。挑的都是邢城有钱人住的好地段，经常能带回来宝贝。” “我们店的招牌能挂十几年，都是因为质量好！” 赵亮嘴角抽搐。 开了十几年，月月搞“清仓”呗。 “那你爸知道这些东西的价格吗？我看着有些不便宜啊！” 价值几千万的古董，放拍卖会上几个亿都能卖。 四件一起，少说近十个亿了。 结果人家倒好，直接二十块给他了。 赵亮甚至有点心虚。 “那肯定知道的！有钱人家买的装饰品能有便宜的吗？不过我爸不在乎，甭管值多少钱，进了我家店就是十元三件！我家做的就是零成本的买卖嘛，不讲究那么多！” “人家扔了咱拿回来，卖给有用的人。我爸说了，这就是社会资源的重新分配！谁买谁是有缘人。” “喏，给你。要袋子不？” 小老板把沾满灰尘的一大一小两个花瓶塞给赵亮，顺嘴问道。 “……行。” “滴！收到转账二十元！” 随着机器一声响，赵亮成功将四个宝贝收入囊中，恍惚的回酒店。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丑的不怕偷 直至坐在床沿，赵亮还有些没回过神。 黑漆漆的垃圾袋里，装了俩乾隆年间的青花瓷瓶，怀里还捧着元朝的瓷碗磁盘。 价呆坐快十分钟，他才长舒口气感叹：“邢城人杰地灵，十元店老板去土豪家附近转悠一圈都能发大财。” 怎么他以前就没想到还有这茬致富法门呐？ 趁还有点时间，赵亮小心翼翼的用水打湿瓷器，一点点将覆盖在上面的灰尘擦干净，再用干爽的棉布抹一遍。 清朝前的古董不允许私下交易，所以赵亮琢磨着，要么搁在家当摆件，要么还是给王金堂送去吧。 思来想去，他自己兴趣一般，放着还要时常保养怪麻烦的。 “晚点问问梦嫣，她爷爷出去溜达这么久，应该快回来了吧？” 赵亮吃不准，索性找来报纸和毛巾将四件古董全包好，又原封不动的装回垃圾袋中。 出门时碰到对面十元店的小孩儿，对方朝他咧嘴乐呵：“以后欢迎再来哈，我们店每个月固定上新！” “好。” 挥挥手应下，赵亮哭笑不得。 到公司，他下车一路提着垃圾袋，经过的员工都若有若无的打量他。 碍于赵亮的总裁身份，没人敢当面问。 转过身嘀嘀咕咕的议论了一上午。 倒是周南盛上来问他中午吃啥，才多嘴问一句。 “哎，都说你拎了袋垃圾，咱们公司是要搞行为艺术吗？” 习惯了在单位朝九晚五的工作，周南盛讲话更随意了。 “哦，你说这个？唐朝的青花瓷和元朝的瓷器。我想了想还是给梦嫣吧，她爷爷喜欢收藏古董，也很懂保养。” “我对这方面不大熟悉，”主要是嫌麻烦，赵亮轻咳一声，“赵氏暂时也没有发展古玩市场的想法，不如当做人情。” “还以为你要作为聘礼。” 周南盛调侃他，话锋一转又道：“你好歹整个高大上的壳子呀，怎么装垃圾袋就招摇过市了？你知道大伙儿怎么说你么？” “咋说的？” 赵亮顺嘴一问。 “说你有时代感，意思就是老土。” 周南盛闷笑，“你穿的也挺有品味，咋不买个奢侈品大包？一看就很上档次的那种。” “嗐，我又不是姑娘家，要那玩意儿作甚！我跟你说，关键时刻还是蛇皮袋管用，结实耐用还不容易被偷。” 赵亮给周南盛科普自己的心得，“甭管里头搁的啥值钱家伙，你往里一扔摆大马路上都没人要！” “你就是歪门邪道！” “堂堂一个大老板，也就一身衣服能看了。” “哎，你那莲花雕的咋样？要不要帮忙？” 周南盛打趣他一阵，临走前朝他暧昧的挑眉。 “去去去，什么表情。你先别忙走，我还真有个事儿要请教你。” 赵亮不是专业学雕刻的，他手稳控制力也好，又有黄金瞳能精准的分辨料子结构。 但在设计造型方面，还得参考专业人士的意见。 两人凑在一块儿说了半个多小时，险些误了中饭。 周南盛和赵亮都是谈起正事就很投入的类型，叭叭说个没完，直到孟艺洋进来催促。 有好友的鼎力相助，拳头大小的碧玉很快有了雏形。 今天的进度喜人，赵亮计划再有一两天就能完成。 碧色的和田玉细腻油亮，瞧着清冷又高洁。 他正满意的欣赏自己的杰作，王梦嫣的电话打了进来，找他吃饭顺便说八卦的。 二人今天去的是一家新开的私房菜馆，老板是王氏的客户。 简单寒暄结束，老板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我跟你爆个大料！” 王梦嫣等人一走，就“噌”的一下坐到赵亮边上，凑在他耳边绘声绘色的说道：“瞿梦梦在京都吃瘪了，茜茜当众下她面子！” “哈哈笑死我了！” “京都一众名媛聚会，你知道瞿梦梦说什么吗？” 王梦嫣双眼亮晶晶的盯着赵亮。 “额，你们女孩儿的事，我咋知道。” 琢磨半天，赵亮放弃般的说：“亲爱的王大小姐，你就行行好告诉我吧。” “切，就知道你这样的大直男不关心热搜，”王梦嫣撇嘴，不过没再卖关子，“瞿梦梦看中金凤来老先生手里的玻璃种无色翡翠，开出天价想买，被拒了。” “结果转头茜茜就从金凤来老先生那儿买了一个，聚会当天戴出来，你猜怎么着？瞿梦梦她个眼瘸的愣是没认出来，一口咬定茜茜的镯子是独山玉！” 独山玉虽说名字里也带了一个“玉”字，但是价格跟和田玉、翡翠天差地别。 几十元到上千元一克。 曾经独山玉作为龙国的四大玉种之一也辉煌过，但随着翡翠的大热，独山玉经常会被当做“假翡翠”售卖。 王梦嫣捧腹大笑，“想也知道茜茜这样的身份，怎么会以次充好？更何况是参加京都名媛的聚会，戴假货不是扇自己耳光吗？” “瞿梦梦非要跟茜茜赌，结果当然是输的很惨，成了京都的笑话。” 说罢，她戳戳赵亮的胳膊，“你怎么不笑啊？她欺负过你，我还以为你知道她出洋相会很高兴。” 所以王梦嫣刚从钱茜那里听了一嘴，就立马跟赵亮吐槽了。 想给他出口恶气。 “还行吧，我跟她一个女的计较什么。” 关键是，赵亮刚答应王先勇给瞿梦梦上搏击私教课，目的是准备好好杀杀她的威风。 原先他还奇怪，这女的不在京都待着往邢城跑做什么，两地距离又远。 现在他有数了，应该是受了气丢了人不想在京都抛头露面被人笑，想找人撒气吧。 赵亮轻笑，顺手给王梦嫣盛了碗老鸭汤，“快吃你的，菜凉了不好吃。” “……啧，我心心念念跟你分享好消息，你这么冷静搞得我跟泼妇似的，见不得人好一样。” 王梦嫣接过赵亮递过来的小碗，面颊微红，嘴里不忘念叨。 “我可没说过，是你自己说的哈。” “对了，有个东西给你爷爷。” 赵亮趁王梦嫣低头喝汤的功夫，把放在脚边的垃圾袋拎到座椅上。 “……不会又是老年人的最爱吧？” 第一百六十八章 惊现扫地僧？ 赵亮的审美和套路，王梦嫣已经熟悉。 其实在私房菜馆门口，见到黑色垃圾袋的那一瞬，她就觉得里边肯定有不得了的东西。 只不过她有更劲爆的八卦要讲，一时没捞得着问。 匆忙把嘴里的汤咽了，王梦嫣期待的盯着垃圾袋。 “是啊，不过究竟是放着展出，还是私下搞拍卖会，你们决定。” 赵亮一边回答，一边把里边的东西拿出来。 “你，你哪里搞来的？！” 王梦嫣刚咽下去的老鸭汤呛了一嘴，憋的整张脸通通红。 元朝的物件不常见，唐朝的更少啊！ 而且看瓷瓶的底部窑印，是官宦专用的！ 唐朝皇宫里的东西，摆出得卖多少啊…… 王梦嫣有些晕晕乎乎，她看向赵亮：“展出个鬼，当然是拍卖划算！你知道这些可以拍多少钱吗？” “光是元朝的瓷碗都能上亿了！” “有些豪门就好收集这一款的……重点是，竟然有湖田窑的瓷器！烧制瓷器一看时代二看窑子第三才看工艺。” “光是‘湖田窑’和‘乾隆制’这几个字，就足够上价了！唐朝、元朝，都是青花瓷的鼎盛时期！你下次给我惊喜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再用奇奇怪怪的袋子装了？” 不是蛇皮袋，就是编织袋、垃圾袋。 王梦嫣每次都被赵亮搞得心脏跳的飞快。 “咳，我怕包装太好遭贼惦记。” 赵亮强行解释，得到对方一个白眼。 “说罢，这回又是从哪儿捡漏来的。” “我酒店对面的十元店。” “？” “十块钱买三件，老板儿子要我再挑两件搭着，二十块搞定。” 这话一出，王梦嫣当场瞪大眼，呼吸都惊的停滞了。 “你，把人家店老板坑惨了……” 过了许久，她才蹦出一句话。 守着能拍十几个亿的古董，二十块让赵亮捡便宜。 这种好事为什么她从来没遇到过？ 不知道店老板知道实情会不会气的昏厥？ 王梦嫣脑子嗡嗡的响，思维短路。 “哈哈！老板的儿子说他爸无所谓价值，总归是零成本生意。人家还给起了个专业名词‘社会资源再分配’，洋气吧？” “你厉害。” 王梦嫣无奈，她倏地放松下来往靠背上一瘫，郁闷的道：“为什么你每次都能在稀奇古怪的地方捡漏？” “谁家好人会把古董扔在十元店啊！我的天，暴殄天物！” “快！赶紧吃饭带我去，指不定我也能捞着宝贝！”她猛地坐直，罕见的飞快扒拉桌上的菜，看的出是真的很想去十元店光顾了。 赵亮劝不住，很想跟她说好东西已经被他扫完了，剩下的都是现代工艺品。 不过看王梦嫣兴致勃勃的样儿，这些话他还是原封不动的咽进肚里。 两人一顿饭吃的飞快，没吃完的菜赵亮全打包带走。 晚上还能加菜。 开始修炼之后，他就特别容易饿，饭量也是平时的几倍。 他猜测过，应该是身体获得的能量不足以维持他远超常人强度的肉体运作，加之空气中游离的灵气稀薄，无法满足赵亮的需求，以至于他需要靠大量进食才能储存能量。 就跟棕熊和蟒蛇冬眠前会填饱肚子储能一个道理。 坐上熟悉的迈巴赫，卢兴旺开着赵亮的大G远远缀在后边。 车停在酒店门口，十元店这个点还没到关门打烊的时间。 不过王梦嫣隔着窗玻璃往店里瞄了两眼，忽然关上开了一半的门，一脸狐疑的贴着玻璃窗看。 “怎么了？” 察觉到她的反常，赵亮不急着下车，好笑的问道。 “你说的店就是这家啊？那难怪你能捡漏呢！”王梦嫣叹了口气，“你知道那男的是谁吗？” 她指了指在跟接待赵亮的小孩儿一起打扫的中年男人。 “店老板？” 看那一大一小的样子，还长得挺像。 “……算了，你估计不清楚。” 王梦嫣想了想，索性开门见山：“他是徐保平，以前在邢城挺有名的，也是做玉石起家的。” “他最早是溧水区场口的工作人员，眼力很不错，每次帮客人鉴定都能出绿，在赌石圈子里名气响当当的，其他几个场口的负责人还上门挖过他。客户给的小费越来越多，他靠着积攒自己开了家公司，其后十多年做的风生水起。” 之所以王梦嫣那么清楚，是因为她爷爷王金堂起过招揽他的心思。 “你知道我家主要做玉石生意的，郊区的三个场口我跟爸妈常去。小时候我爷爷有空也会带我一起，次数多了就跟徐保平熟了。” “不过徐保平心大，他不甘心只当一个员工，想自己做老板。” “一开始挺顺利的，那些知道他本事客户一个接一个，还会推荐自己的亲朋好友。所以徐保平公司的利润节节攀升，还有向外省市发展的趋势。” 王梦嫣这么一说，赵亮似乎也想起来，小时候他妈妈还没发达之前，邢城确实有过一个白手起家的公司。 当时本地的报社还上门采访，号召青年企业家学习。 赵岚那段时间正在创业，工作很辛苦非常忙，经常连饭都吃不上。 即便如此，在经过报刊时，她也总会停下脚步，翻两眼新闻。 “后来呢？” 赵亮忍不住追问。 他当时年纪小，不怎么关注社会上的事儿，一门心思就想着好好读书光宗耀祖，今后好减轻赵岚的压力。 之后赵氏珠宝一飞冲天，他也忘了曾经被他妈放嘴里念叨的徐保平。 “没有后来了。” 王梦嫣两手一摊，“徐保平的公司没背景，被初出茅庐的沈氏集团耍阴招吞并，他个人还负债大几千万。” “邢城没了他的一席之地。反观沈通元，他吃下徐保平的公司，自身实力扩张，沈氏跟着蒸蒸日上。” “我当时也小，全是我爷爷告诉我的。” “真没想到啊，徐保平竟然还在邢城，我以为他早去外省发展了。儿子都这么大，看样子上高中了吧？” 王梦嫣稀奇的盯着看，“我听爷爷说过，徐保平风光的时候，邢城有好几家人想给把自己女儿嫁给他。” “我妈是沈家分支，据说就因为徐保平拒绝了沈家的联姻，所以才……” 第一百六十九章 找帅的不亏 王梦嫣话没说完，但赵亮已经自行脑补完了。 他当然知道沈晗是沈家的分支，想当年这两家联姻排场还弄的挺大。 只是没想到，里头还有恁多弯弯绕。 “傻了吧，我妈应该是真喜欢过徐保平，”说到这里，王梦嫣倏地压低声音，跟赵亮说悄悄话：“我爸妈现在吵架，偶尔还会把以前的事儿拿出来说。” “十次里有九次都少不了‘徐保平’的身影。” “我小时候不懂，问了一嘴结果被骂了一个月！”王梦嫣轻哼，“要是让我选，我也不要我爸呀！年轻时候长得还挺儒雅绅士，老了以后肥头大耳油腻还秃头，简直没眼看。” 说罢，她朝玻璃外努努嘴，“再看看人家，四十好几儿子上高中了，还保养的这么好，差距知道吗？” 王梦嫣从小就是按照富家女的要求教养的，很少有机会跟人聊八卦。 身边的朋友，除了钱茜能聊聊，其他的各有心思。 再说了，有些家务事，她好意思说，钱茜未必好意思听。 对方是大家族养出来的小姐，比王梦嫣的规矩更多，也更讲究。 “你咋那么平静？” 见赵亮反应不大，王梦嫣反而觉得没劲，拿手肘捅了对方一下。 “你家的八卦，希望我有啥反应？” 他好笑的看向王梦嫣，自个儿念叨亲妈的年少轻狂时的绯闻，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样，赵亮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切，都是过去的事，我爷爷偶尔兴致上来还会跟我抱怨，说我妈脑子有坑！” 王梦嫣叨叨两句，犹豫着要不要下车。 “嗐，我都不好意思去十元店了，我妈年轻时候泼的很，知道徐保平拒绝她还上门闹过……” 她嘀咕着：“说的好听些是强强联手的结合，实际上就是眼馋人家的赌石的本事，谁还不知道徐保平逢赌必涨。” 听着王梦嫣的闲话，赵亮倏地有个想法。 赵氏珠宝的赌石师傅不多，水准也有高有低。 最近几个月他接手公司后，但凡有时间都会亲自去场口挑选毛料。 若是来个能力强的跟他分担一下，赵氏未来的发展会更加稳固。 他小算盘打的响，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了两下，琢磨如何跟徐保平开口，请他出山。 “喂！发什么呆！我跟你说话听见了没？” 王梦嫣久久等不到赵亮的回答，气的用手轻轻掐他。 “嗯？” “你说我邀请徐保平入职陆氏，他会答应吗？” 这一问，倒是把王梦嫣问住了。 “要不然你去试试？” “咳，我就不进去了，有点点尴尬。” 二人对视一眼，赵亮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关照道：“那你早点回去，明天不是还要去外地出差吗？” 和他相比，对方的工作量更大，行程也忙碌。 王梦嫣有王金堂罩着，手中权利更大的同时，工作也肉眼可见的忙碌。 特别是王老爷子不在王氏坐镇的这段时间，要她处理的业务更多。 “行，那我先走了，你悠着点。徐保平不是很好说话的人，脾气挺硬的。” “好，我知道。” 赵亮下车，弯腰跟王梦嫣告别，扭头钻进十元店。 “咦？又是你！看中啥直接拿吧，不过好东西卖的差不多了，你要不等下个月？” 徐保平的儿子放下手里的扫帚出来招待他。 “不用，我想要的白天已经买走。” 赵亮一眨不眨的盯着背对着他的徐保平，幽幽开口：“徐先生，我是赵氏珠宝的总裁……” “就是你把古董买走的？有点东西。” 徐保平转过身，胡子拉碴的样倒也不丑，个高儿清瘦，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俊朗。 难怪王璐伟时不时要拉出来鞭挞一番。 有那么个长得俊俏还有能力的对手，确实难搞。 赵亮没在意徐保平打断他的话，而是顺着说道：“挺不好意思的，十几亿的东西二十块就买了，您看需要补差价吗？” “啧，我敢摆在店里卖，就不在乎这点钱。谁有眼力买了就买了，我不是那种玩不起的人。” 徐保平嗤笑，锋利的眼神从上至下扫视赵亮，“小伙子挺不错。好东西卖完了，你走吧。如果闲得慌就帮我清场得了，老样子十元三件，让我挣点辛苦钱。” “徐先生说笑，我是真心实意请您加入赵氏任职专业赌石师。工资方面按照行业最高价位算，五险一金都有，社保公积金交顶格。十七薪加年终奖年休假十五天，做五休二不强行加班。” “加班还有加班费，双休翻倍节假日三倍。” 赵亮一口气说完，开出的条件在全公司几乎登顶。 唯二比这高的，是他本人和孟艺洋。 “爸，好像还可以。” 徐保平的儿子徐东，在边上听半天了。 现在暑假，他在老爸店里帮忙。 “去写作业，离开学没几天了，你卷子做完没？先说好，今年我不可能陪你熬夜补！” 徐保平拍了下儿子的脑袋，招呼赵亮去店铺后面的小房间说话。 十元店跟周南盛在关兴路的铺子结构很像。 都是楼下店面，楼上是住的地方。 不过这儿比周南盛的铺子大一点，一楼还能隔出俩房间，一间休息室，一间仓库。 赵亮一眼扫过，很快收回视线。 公司要想发展，只有他一个人是不行的。 必须不断地吸收新鲜血液，招聘人才。 “咳，你刚才说不强制加班？” 徐保平给他倒了杯水，坐下问：“那出差呢？赌石师经常要跑各个场口，我不喜欢满世界飞的状态，现在就挺好的。” “当然可以，”赵亮点头答应，“邢城本身在郊区就有三个大场口，品质也足够高。不过我有个要求，徐先生必须参与新晋员工的培训。” “你是想要我为你培养一批赌石师？恕我直言，赌石这种事靠学用处不大，重点还得看天赋。一个人的能力有尽头，走到底再怎么拼命都收效甚微。” 这一点徐保平深有体会。 他盯着赵亮，“我在网络上看到过你的报道，小伙子年龄不大，野心不小。” 第一百七十章 招揽人才 “当年您的野心也大，可惜着了道。” 赵亮和徐保平对视，笑着道：“徐先生既然对玉石珠宝圈子还有关注，那必然听说过赵氏的事迹。” “我可以跟您担保，入职赵氏，别的不好说，但把沈氏集团压在脚下还是可以做到的。我没法把总裁的位置让你，但当年作弄过徐先生的人，或者企业，您无需担忧。” “那些都不是问题。” 如今的赵氏，不说在邢城数一数二，至少前三榜上有名。 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对象。 无论是股市的表现，还是市场销路或者大众印象，都在缓慢提升的过程中。 甚至人脉积累上，已经不逊色于颇负盛名的张家。 哪怕是沈氏集团，也不会轻易跟赵亮杠上。 不仅如此，沈妍主动靠过来的概率反而更大。 徐保平眯眼思考片刻，最终点头答应。 顺利拉到一个人才，赵亮心情极好。 当晚把徐东的暑假作业带走一般，趴在酒店的茶几上埋头苦写。 二十块买来十几个亿的古董，还顺带捞走一个赌石大佬，写个作业有什么难的？ 翌日，当赵亮带着徐保平到人事部走入职流程，陈志、董瑞几个年纪大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靠！咱们老板从哪儿找来的人？” “当年我还跟姓徐的比划过！” “结果呢？谁赢了？” 他们说的是比赌石。 “废话，当天是他！妈的，老子输十几万呢！” “噗！” “哈哈！” “活该！那会儿谁不知道邢城的徐保平！” “我有个小小的问题，你们说是咱们老板的眼力好，还是徐保平厉害？” 七八个头发半白的小老头聚在角落，窸窸窣窣说个没完。 赵亮半靠在门口听的一清二楚。 他笑笑，任由这些人瞎胡扯。 有黄金瞳在，谁来都没可能超越他。 整个入职过程很顺利，技术中心对徐保平的到来欢迎之至。 不到一天，一群人已经打成一片。 聊天话题是沈氏集团的丑闻，以及邢城不为人知的富豪八卦。 主讲人，徐保平。 赵亮揉揉眉心，无奈的叹气。 孟艺洋就是在这时候推门进来，小声把他叫走。 “和添福玉石的联名设计初稿定了，您觉得如何？没问题的话我就让雕刻师出样了，用的料是上个月剩的玻璃种苹果绿。” 她捧着笔记本电脑，渲染软件上赫然是六款样式截然不同的挂件，主题是“祥瑞祝福”系列。 原来赵亮是准备拿这套和康辉黄金进行下一步合作的，但是人家半当中取消合作，扭头跟沈妍走了。 这套方案他就没拿出来。 得亏没露过，眼下修修改改正好能跟江崇华匹配上。 “行，让雕刻师仔细些，很多藏语，别弄错。” 黄金配合翡翠的创意不算罕见，要想突出重围还得看设计。 周南盛也参与了该项目，赵亮索性把他叫来一起研究。 赵氏上下风风火火，气氛和谐。 而得知徐保平加入赵氏珠宝的一众老牌企业，都有些懵。 此时此刻，王璐伟一脸阴沉的站在书房，脚边是被砸碎的瓷杯。 佣人和管家都不敢靠近，瑟缩着站在门外。 “干嘛又发脾气，这次不是我主动提的，是你自己说的！凶我干嘛，我为了老王家还不够费心吗？” 沈晗撇嘴，抱怨了两句看王璐伟脸色仍旧不好，只得呐呐收声。 “哼，你费心什么？操心今天买什么包，明天买哪个钻戒？家里的生意没看你多上心。” “我怎么没上心了？我出去逛商场还不是踩点！” 一听这话，沈晗就来气。 但她说到底是依附王家生存的，偶尔闹闹小性子无伤大雅还行。 一旦王璐伟真的黑脸，她是不敢多嘴的。 “还有两周万江市的拍卖会就要开始，这次你跟我一起去。” “啊？” 沈晗一愣。 她很少出席拍卖会，一般都是王梦嫣带着助理参与一下，有合适的就拍，没有也不强求。 同样的，王璐伟兴致也不大。 家里有王金堂这么一个大收藏家，王氏旗下还有自己的拍卖行，无论买还是卖，在自家进行就好。 去到别家有啥意思？ 还要额外多交一笔费用，烦的很。 “万利达老板换人了，据说本次拍卖会有唐宋的古董，我爸喜欢这些。拍不拍的到不是重点，样子起码要做到位。” 王璐伟解释。 “可是，这种事情让梦嫣去多好，还能顺便认识一些年轻男孩子。老王我跟你说的话别不听，梦嫣的婚事必须早点定下，张家老二也在看人了。” “我估摸着是想要和我们家别苗头！” 沈晗忽然想到一件事，声音都抬高八度。 她口中的“张家老二”说的就是张冉。 有了底气，跟徐保平的成年老瓜被她扔到一边，抓着王璐伟开始念叨：“我前前后后给梦嫣介绍了好几个富家公子，她倒好，看都不看一眼。” “约出去吃饭，她借口卫生间，溜了。把我扔在那儿多尴尬！动作不快点，好的就要被别人家挑走了！” 沈晗心急，不想落后张家。 两家的联姻没成，反而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刺，处处要跟姓张的一家拼个高低贵贱。 一点亏的都不肯吃。 “啧，娘们唧唧的事儿别来烦我。周末我要出去应酬，成功的话能买一批木那场口的新毛料。” “真的？木那场口？” 冕国颇负盛名的八大场口之一，专以出产满绿翡翠闻名天下。 不过每年的产量都不大，据说是为了控制品质。 又是各大世家争抢的对象，和盛能分口汤喝都不容易。 毕竟跟他们竞争的不仅有邢城的各大世家、企业，还有外省市的大佬。 “哼，我还能骗你吗？行了，以后少在我面前提这些。梦嫣的婚事还得老爷子点头，你跟着瞎激动作甚。” “我是为了女儿好，难不成跟你似的撒手不管？” 没说几句正经的，二人又争起来。 不过这一次大家都很默契，谁也没提徐保平。 同一时间，赵亮人在新斗士搏击俱乐部，跟他面对面站着的是瞿梦梦。 “瞪我干嘛？” 第一百七十一章 送财童子 赵亮歪歪斜斜的靠在俱乐部水吧边上，手里的保温瓶一上一下的抛着。 今天刚下班，王先勇就给他打电话，说瞿梦梦跟顾昀都在俱乐部等他了。 原本赵亮打算早点回去把碧玉莲花剩下的部分雕完，好赶在王梦嫣出差回来时送上，结果被这事耽搁只能作罢。 “咳，赵总，好久不见，我妈让你问您好。” 跟气焰嚣张的瞿梦梦相比，顾昀就温和多了。 回到万江市，他就被顾芳和亲爹许磊耳提面命骂了好几天，耳朵都要被揪掉了。 总而言之，顾昀再怎么蠢，也明白自家爹妈是想跟赵亮合作。 这次他特意到邢城讨好他，也是为了两家的生意。 赵亮经常出入搏击俱乐部的事并不是秘密，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 做生意总归是要从对方的爱好下手，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顾昀才琢磨了这一招。 只是很不巧，竟然跟瞿梦梦撞上了。 他俩也认识，顾昀深知这一位也是不能轻易得罪的。 一时间简直跟夹心饼干似的，水深火热。 “什么时候万江市顾家也需要拍邢城的马屁了？” 瞿梦梦轻飘飘斜了顾昀一眼，顿时让他闭嘴。 “喂，我今天是来跟你单挑的。听说你打败了退役拳王？来跟我比划两招敢不敢？” 说罢，她招呼赵亮一声自顾自的往擂台走。 “她？” “跟我比？” 赵亮被瞿梦梦的话惊呆，扭头看同样懵的王先勇，“王哥，说好的当教练按小时计价，一小时一百万呢？” “这，我，额……当时是这么说的呀。” 王先勇苦哈哈的道。 他才说完，没走远的瞿梦梦就回头嗤笑，“怎么，怕了？给我当陪练，一分钟一百万，只要你能撑得住，你在擂台上站多久，我就给你多少钱。” “你放心，我说到做到，绝对不会赖账。” 她的话跟炸弹一般，在俱乐部轰响。 “卧槽！一分钟一百万？！哪里来的不知人间疾苦的富婆！赵总你去不去？你不去我上！” “给我一个一夜暴富的机会吧！” “我我我！还有我！” “富婆看看我行不行，我不比赵总差，长得帅活儿也好……” “你滚蛋！” 新斗士搏击俱乐部的正式教练瞬间沸腾，激动的毛遂自荐也想赚这份钱。 反倒是赵亮闹不明白。 瞿梦梦脑子有坑吗？ 钱多到没处花？ 那……他也不好拒绝人家的好意是吧！ “我就要他！” “来不来？！” 瞿梦梦绑好拳套，重重在围栏上打出一拳，震的擂台跟着晃荡。 俱乐部瞬间安静。 “嚯！富婆真会？” “好像还挺厉害？” “嘶……算了，大好的机会还是让给年轻人吧。赵总加油！” 初出茅庐的学员摆摆手放弃，只剩颇有资历的教练还在谈笑风生。 都是练家子，谁还看不懂呢？ 刚才瞿梦梦那一下绝对是练过，而且不菜。 顾昀趁机凑到赵亮耳边嘀咕：“赵总你别小看瞿梦梦！我认识她的时候她还穿开裆裤，就把比她大三岁的男娃娃揍哭了！” “京都本地人都知道，瞿家的女娃从小都要学自由搏击！” 他心都跟着发颤。 幼儿园时期，顾昀跟着父母去京都，跟瞿梦梦见了好几次。 这姑娘回回都在打架，凶的要死。 “嗯，知道了。” 以赵亮的本事，怎么会瞧不出瞿梦梦的架势。 但也就这样了。 连给他塞牙缝动不够。 “一分钟一百万，你自己说的。咱们废话少说直接开始，希望你说到做到。” 赵亮不懂为什么瞿梦梦对恶意那么大，非要跑邢城来亲自“揍”他。 不过有钱不赚跟他的作风不符合。 “呵，口气还挺大。” 瞿梦梦冷笑，翻身利落的上台。 天知道她在京都经历了什么！ 要不是赵亮，钱茜那个贱人能压她一头！ 现在全京都茶余饭后的笑料都是她，瞿梦梦长二十多岁就没这么丢脸过！ 她想尽办法把赵亮忽悠来，就为了亲手打趴对方出气！ 找打手算什么，自个儿根本爽不到！ “去死吧臭男人！” 故而，赵亮刚站稳，瞿梦梦就迫不及待的冲了上去。 她中心压得很低，爆发速度极快。 一出手，围观的教练脸上揶揄的笑意顿时散了个干净。 “妈的，富婆来真的！” “咋整？咱们赵总才练习没多久。” “慌个屁，齐强都打不过赵总，富婆当然更没戏！” 小张是赵亮的死忠粉，狠狠握拳支持。 王先勇皱眉看了会儿，惊讶道：“瞿大小姐学的不是自由搏击，全是杀招啊！” 一招一式都是奔着要人命的部位去的！ 这话一出，大家的脸色变了又变。 “要不，提前把救护车叫来？” 有人提议。 比赛和杀人技是不同的。 如果是冲着杀人去的，赵亮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确实可能中招…… 就在大伙儿议论之际，擂台上的赵亮已经出手。 他速度极快，瞿梦梦还没看清咋回事，腹部已经挨了一拳，整个人瞬间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嘭！” 扬起的灰尘糊了她一嘴。 “咳咳！” 瞿梦梦捂着抽筋的腹部，挣扎着半坐起来，她甚至还未回过神。 “继续呀，一分钟一百万，说话算话！” 赵亮兴致勃勃盯着她。 “你怎么可能……” 瞿梦梦不懂。 她的本事是家里从小请了专业的雇佣兵教的，为的是自保。 大家族的孩子都有被绑架的可能，出生起就有保镖随行。 但事事都有万一，自个儿会点拳脚功夫总是好的。 瞿家很注重这方面，无论男女都要学。 瞿梦梦恰好挺有天赋，练了近二十年，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 “还打不打了？不是说陪练吗？” 不打他就回去了，赵亮腹诽，他的碧玉莲花还在等他。 要不是为了钱，这会儿早在酒店了。 “打！谁说不打了！” 瞿梦梦一抹嘴，靠着毅力强撑着站直，地吼一声再次冲了上去！ 在此后的将近十分钟内，众人看着她一次次被赵亮掀翻，再扑，掀翻，再扑…… 到后来王先勇都不忍心了。 “九百万，记得打到我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