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读心后成了千古明君》 1、第 1 章 致明三年五月十三日 “霍相”。右丞相钱之荣叫住左丞相霍松。 钱之荣看了一眼前方的朝觐殿:“这都一年多没上过朝了,今个儿怎么?” 霍松倒有几分嘲讽:“上面那位一时心血来潮了吧,今日过了就该干嘛干嘛去,难道是突然开始勤政爱民了吗?” 钱之荣轻叹:“你呀你呀,这几千年来,上百位君主,又有几个秦皇汉武?强求不来的,做好自己的份内事罢了,一大把年纪了,倒生出狼子野心来,就算上面的那位不知,这满朝文武,又有几人不知呢?” “你这老泥鳅,如今不是前朝,如今的大巍风雨欲来,大厦将倾。前朝可以称作无为而治。而如今,晋国,聊国虎视眈眈。岭南发大水,交邕又大旱,什么都不做便是错了,只会民不聊生。老泥鳅,成与不成,都与你无关,不用你多管闲事。” 二人步入朝觐殿,各站一边。 殿中坐着的是十八岁的大巍少年君主贺疏舟,但又不完全是。在昨日之前,他不过是一个大二的学生,睁开眼,就变成了一个他不知道的王朝大巍的第十八任皇帝。 原主与他同名,是个投错了胎的艺术家,痴迷于音乐,绘画,文学,而且样样精通。 但原主不是一个好皇帝,原主登基三年,朝都没有上过几次,完全不理国事,只沉迷于自己的爱好,全靠两位忠心的丞相在帮他料理国家大事。 而他却不得不接收原主留下来的烂摊子,与他穿越同时出现了一个叫做明君系统的小东西,但这个系统正在更新,不能用,还有一部分功能还没有加载成功。 昨晚他梦中见到了原主,原主穿越到现代接收了他的身体,看到现代蓬勃发展的各种艺术,相当满意,并拜托贺疏舟代替他在大巍国好好当一个皇帝,并照顾好他的母后。 刚刚穿越的贺疏舟想要了解一下这个国家的处境,谁知身边的太监宫女都是原主的陪玩,除了能在史书上翻到的历史,竟无一人了解这个国家的近况。 于是他宣布今日早朝,希望文武大臣们能够告诉他,这个国家的近况。 谁知,这些文武大臣来得倒是齐全,但一件正事也不说,反而挨个对他吹捧奉承。 贺疏舟忍不住打断这位礼部侍郎滔滔不绝地吹捧,“行了,你们不用说这些有的没的,说说国家之事吧,最近可有什么大事发生啊?” 话音刚落,整个朝堂竟沉默下来。 埋着头站在前面的霍松不禁冷笑,这位少年皇帝登基三年了,不理朝政也三年了,如今何故如此惺惺作态,作为国君,岭南水灾已一月有余,交邕大旱三年,丝毫不知,只顾吟诗作对,画些花鸟鱼虫,弹琴作乐,如今反而来问文武大臣,有何大事发生啊。 要是三年前,不,就算是半年前,这位君王能够关心关心国家大事,并有几分毅力坚持,就算是资质愚钝,在他与钱之荣两位丞相的辅助之下,未必不能成为一位守成之君啊。事到如今,为了百姓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霍松已欺君罔上,谋划好了一切,不成功便成仁,没有回头路可言了。 面对沉默的满朝文武,贺疏舟没有一丝的不耐烦,也没有要下朝的意思,只默默地等待着,与众臣印象中沉迷享乐的帝王竟大有不同,胆子大的悄悄抬头看了一眼贺疏舟,这位十八岁的帝王面容清俊,长相结合了先皇和太后的优点,在一向出美人的大巍皇室,也相当突出,说一句貌比潘安都不为过。 一年前的帝王尚有几分文气和稚气,大臣看如今端坐于皇位之上,面容沉稳严肃,竟有几分气势逼人,有几位大臣看向与往日气势完全不同的君王,竟惊得出了几滴冷汗。 [明君系统更新成功] [新增金手指读心术] [读心术(1级):仅可对己方文武大臣使用 使用说明:与己方角色对视即可建立连接,读取对方心声,双方距离超过50米距离连接自动失效] [更新任务系统] [新增每日任务1、完成一次早朝。(10积分)] [新增每日任务2、批阅十本奏折。(10积分)] [新增每日任务3、锻炼一个时辰。(10积分)]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更新,这明君系统更新成功,可以用了。 这个明君系统是非智能的,完全不能交流。但可以用积分从商城买东西,商城每次随机三样商品,一月一更新。 读心术,这金手指可是好东西,贺疏舟盯着左相霍松,想要靠读心术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被贺疏舟盯着的霍松无奈站了出来。 “启奏陛下,如今大巍国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只因百姓有陛下如此明君……” 【这丞相是在阴阳我吗?明明岭南在发大水,交邕大旱三年,他把这比作风调雨顺,安居乐业。】 贺疏舟打开系统地图,显示岭南自四月起就发生洪灾,民心急速下降,现在是42,系统提示下降到30,百分之百会发生叛乱,而交邕发生旱灾已经三年,民心也在缓慢下降,目前是40。 霍松内心骇然,这小儿竟然不是一无所知,连忙跪下。 “陛下恕罪,陛下神通广大,微臣万万不该欺瞒陛下,只是这交邕的旱灾已经三年,除了等老天爷下雨之外,别无他法。这岭南的洪灾,也只能等老天爷不再下雨之后,才能安民救灾,修建河堤。” 大臣们诧异地盯着霍松,不知他为何跪地告罪。 [交邕。 负面状态:大旱(34个月),繁荣度下降,民心下降。 增益状态:放粮赈灾中(27个月),实际效果百分之六十,减缓繁荣度下降,减缓民心下降。 ] 【左丞相干得不错嘛,虽然对我敷衍蒙蔽,但该干的事都干了。】 霍松听见此话,欲再次磕头告罪,不对,霍松明明听见皇帝在说话,却并未见其张嘴,声音也与正常人说话不同,不是从皇帝的方向传来,而是好像就凭空出现在他的脑子里。难道,皇帝竟会腹语?还是他想要一位明君想疯了,得了癔症? 霍松轻瞥了一眼旁边的朝臣,好似没有听见皇帝的话一样。 “丞相虽然有所欺瞒,但心是好的,朕恕你无罪,望丞相接着为大巍百姓殚精竭虑。” “陛下英明。”众臣道。 霍松想,如果皇帝刚刚真的说话了,众臣不会毫无反应,而是像现在一样纷纷应和,他或许真的得了癔症。 读心术竟在霍松身上不起作用,或许,换一个人呢? 【霍相一看就是能臣,但心高气傲型,不对,这叫有风骨,这个钱相嘛,看着倒像是老油条,随遇而安型,不过这个年龄,都该退休了,还要求有什么抱负啊,把本职工作干好不错了。】 钱之荣连忙跪下,“陛下,臣虽老矣,但一直兢兢业业,为了陛下,为了百姓,不敢有一丝松懈。暂且不愿告老还乡啊。” 跪着的霍松大吃一惊,我或许不是癔症,钱之荣突然跪下告饶,应该是也听见了,刚刚皇帝看着我,我便能听见皇帝的腹语。现在皇帝盯着钱之荣,钱之荣便听见了皇帝的腹语。 “钱相,怎么突然跪下了,朕没有让你告老还乡啊,大魏国还需要你呢,就算你想告老还乡,朕也是不会批的。”贺疏舟觉得这霍相和钱相着实奇怪,他什么也没说,就突然开始下跪告罪。 “就是,钱相怎么突然提告老还乡,陛下可没想过让您告老啊。”礼部侍郎站出来。 与此同时,礼部侍郎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声音, 【这礼部侍郎既会拍马屁,又会打圆场,难怪年纪轻轻三十来岁就混到侍郎位置了,礼部管礼仪和外交的吧,还挺适合他的。】 不出所料,这礼部侍郎也跪下了,“陛下,臣对陛下的赞扬,都是出于真心的,绝不是拍……阿谀奉承,都是出于对陛下的敬仰啊。” 【嘿嘿,马屁拍得就是好听。】 【想听,爱听,多听。】 下跪三人望着没张过嘴的贺疏舟,还有脑内三百六十度立体声,都是万里挑一的进士出身,再在几十年上千位进士里混到了如此高位,脑子都是很好的,再看另外二位的反应,都明白了,他们三人,都突然听见了陛下的腹语,或许,不该叫腹语,应该是心声。 “三位爱卿都何罪之有啊,都起来吧。”贺疏舟道。 三人慢慢站起,都各看了对方一眼,明白了对方都知道了。 其中最震惊的就是霍松了,这简直就是神迹,此等昏君,对国对民毫无益处,怎配得神迹啊。难道,大巍命不该绝,但受苦受难的百姓,又该如何呢?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霍松,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已经调动荆州,余州,还有……霍松的思考被脑子里的一个声音打断。 【荆州,余州,还有兖州的府兵怎么在往京城方向移动。】 2、第 2 章 贺疏舟打开地图,看着荆州,余州,兖州格子上正在缓慢移动的府兵,打开详情。 【荆州八万府兵出动了五万人,余州五万府兵出动了三万人,兖州四万府兵出动了三万人,平均每万人每日多花销三千两银子,十一万人每日便多三万三千两银子。】 霍松紧紧盯着贺疏舟,皇帝知道了,皇帝不仅不是一个无知小儿,他一直被皇帝无所事事的表象所迷惑,他不仅不是一无所知,反而拥有一个神秘的无人知道的情报组织,皇帝手眼通天,皇帝或许这么多年来,一直像看笑话似的看着他和他的党羽在谋划造反,随时等着给他致命一击吧。 【这是干什么,这都是国库里的钱啊,这钱给岭南赈灾不好啊,在这花了,多浪费啊。】 霍松听见此话,微微一愣,陛下首先不是愤怒造反,而是心疼多花了银子而不能给岭南赈灾。如果陛下的本性如此,何至于昏庸三年啊,他又何至于走到这一步。 [霍松忠诚+5,积分+5。] 贺疏舟听见系统提示,才发现在朝的所有大臣,系统中都增加了一张他们的角色卡,可以看他们的详细信息。 [霍松。 年龄:50 职业:左丞相 文学:90(文豪水平) 武艺:8(偶尔练练太极拳) 谋略:85(算偶有遗策) 人际:90(没有不能交好的人) 道德:95(为国为民的青天老爷) 忠诚:5(离造反就差那么一点儿) 总结:一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爱国不忠君。 警告:请尽快提高该角色忠诚度,不然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哦。] 【霍相爱国爱民,就算是不忠君,问题也不大,能有什么问题。】 就算是不忠君也问题不大,陛下竟是如此心胸宽广之人吗?原来狭隘,昏聩的人是他霍松啊。 [霍松忠诚+5,积分+5] 霍松再次站出来。 “启禀陛下,岭南自四月上旬发大水以来,三处堤坝被冲毁,十万余名灾民无家可归,流离失所,臣等已派钦差带上五十万两赈灾银,沿途购买赈灾粮,预计就在这几日,赈灾的粮食就能发放到灾民手中了,必不会让灾民再受苦受饿。” “因为岭南的汛期未过,暂且不能修筑河堤,但户部已在筹募银子,等汛期一过,立即安排修建工事,防患于未然,就算再遇此百年一遇的大洪水,岭南也不会再受如此大灾了。” 贺疏舟露出微笑,不愧是系统铁板钉钉的名臣,自主能力就是强,就算是皇帝没有一样,人家也把国家大事安排得井井有条。 “霍爱卿辛苦了。等水患平息,朕一定重重嘉奖各位有功之臣。” 霍松心想,此事平息,或许就是他们等人的死期,若这位陛下真的有能力,百姓能跟着他过上好日子,就算是他一死了之,那也心甘情愿,只是,他身后这一多半的霍党,他们愿意去死吗?这造反,早已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了。只要陛下能够勤政爱民,他自然愿意尽力去阻止,但陛下如果要将这一多半的人赶尽杀绝,或许,他也阻止不了别人的鱼死网破。 【修筑堤坝,要是有水泥就好了。有了水泥,就不怕决堤了。商城里正好有水泥配方,可惜要1000积分,我上一次朝只给10积分,批十本奏折也只给10积分,加上每日锻炼的10积分,一天才30积分,1000积分要一百多天,这一百多天商城商品早刷新了。】 【刚刚霍相升了忠诚度给了10积分,也不知道这数据怎么刷啊,要是有一百位大臣忠诚度都升一点,都给我10积分,我这1000积分不就凑够了吗?】 【算了,先做每日任务吧。】 贺疏舟清了清嗓子,“诸位爱卿,要是有什么重要的折子,内阁拿不定主意的,朕也可以拿主意嘛。” “太祖皇帝祖制,一旬早朝九日,沐休一日,从明日起,就遵循太祖皇帝的遗训,一旬早朝九日,明日诸位爱卿可不要迟到啊。” 众臣皆跪下,“谨遵陛下圣意。” [霍松忠诚度+5,积分+5。] [钱之荣忠诚度+5,积分+5。] 系统不停地播报许多位大臣的忠诚度增加的信息。 竟有二十一位大臣的忠诚度突然加了5,贺疏舟的系统积分已经有125分了,如果按照这个势头来,水泥配方这个月就能兑换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125分了,发财了,发财了,只要每天都像今天这样,爷月底就能得到水泥配方了,拿去修堤坝,修马路,修水库,修学校,修宫殿,唉,宫殿还是算了,这些宫殿已经够奢华了。】 霍松,钱之荣,还有礼部侍郎的忠诚度竟都又涨了5分,贺疏舟又收获了15分的积分,现在有140分了。 贺疏舟尽量压住自己的嘴角,“诸位爱卿,既然无事启奏,便退朝吧。”然后迈步离开。随着贺疏舟离霍松,钱之荣,礼部侍郎三人的距离达到五十米,三人耳边响起一个奇怪的声音。 【目标距离已超过五十米,连接失效。】 三人都朝对方使了个眼色,然后会合在了一起。 “二位大人也听见了吧。”钱之荣看向二人。 “陛下,竟有神迹吗,难道说,我们的陛下,真是天子?”礼部侍郎江云山,竟开始言语混乱。“还是我疯了,我竟然听见,听见陛下的心声。” 霍松按住江云山发抖的手,“不,你没有疯,只要与陛下对视过的人,都可以听见陛下的声音。明日陛下还会上朝,与越来越多的朝臣交流,那么,越来越多的朝臣会听见陛下的心声。” “那么,我们要不要告诉,上面那位陛下?”江云山小心道。 钱之荣:“你想告诉陛下,你这才是疯了,如果一位君主知道自己的一个臣下能够轻而易举知道他的所思所想,那么,你猜,那个臣下的下场是什么?”说完钱之荣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可这是欺君之罪啊?”江云山崩溃道。 霍松不以为然,“一个人欺君,是欺君之罪,所有人都欺君,那就不算欺君了。” 江云山迟疑,“就算我们不说,可拦不住别人啊,不是每个人都听你霍相的话的。” “但他们都不想死,不然,你刚才为何不敢说呢?”霍松道。 “况且,我发现,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阻止我向陛下告诉真相,只要我有向陛下禀明这件事的想法,我就无法说话。“霍松道。 钱之荣接着说:“我也发现了,所以不是我们在欺瞒陛下,是神迹在欺瞒陛下。我们也是被逼无奈的。” 江云山看到钱之荣的老脸上透露出一丝狡黠,倒没有一点被逼无奈的感觉。能够知晓圣意,这是古往今来所有奸臣亲臣的梦想,可若是知晓圣意的人是全朝野所有的文武大臣呢,那会造成多大的乱子啊,江云山在心中独自地崩溃着。 “霍相,既然陛下有神明相助,你还想做那乱臣贼子吗?”钱之荣看着霍松。 霍相看着朝觐殿的方向,“如果是今日这般的陛下,那谁还愿意造反呢,我自当尽力阻止,但箭已发出,这时候已经不由我了,我底下的人也不知有几分听我。” 钱之荣意味深长:“陛下有天神相助,手眼通天,陛下看重岭南水患,现在看重你的能力,不会动你,等这事了了,金桂时节又有几百位新科进士,就算是少了大半的朝臣,也会有足够的人才补上。没有人会不秋后算账的。” 霍松:“只要陛下能够让百姓安居乐业,成为一代中兴之主。陛下宽厚,想必不愿牵连太多人,我霍松万死也心甘情愿。” “只是,二位大人,知道这水泥是何物啊?” 钱之荣:“虽不知是何物,但必是神仙赐下的东西,能让亿万百姓受益,只要陛下想要,我们都要尽力为陛下得到。” 霍松:“陛下说,我们提高了什么叫忠诚度的东西,陛下就得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叫积分的,那么,只要越来越多的大人忠诚于陛下,陛下就能得到足够的积分。” 钱之荣笑道,“难道在见识到神迹之后,了解到陛下的赤子之心之后,还有人不忠于陛下吗?” 与此同时,贺疏舟研究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明君系统的投诉页面。 【说好的读心术,一点用都没有,试过三个人了,说明上明明写着只要对视就能建立连接,超过五十米距离,连接自动失效。结果现在一个人的心都没读到。这些大臣到底如何想的,只能通过这些忠诚度,道德度的增增减减,来猜了。】 【投诉,我要投诉,金手指诈骗。】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明君系统的代码里,属于读心术的代码,有两个接口,搞反了,导致本该贺疏舟与人建立连接就能读取别人的心,但现在反而被对方读取了心声,因为系统的保密原则,读心对象不能向被读心对象透露读心术的存在,不然可能会造成世界崩溃,所以贺疏舟被反向读心的事就这么被隐瞒了下来,所幸他目前只能被己方文武大臣读心,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因为并没有影响到系统的正常运行,所以系统并没有报错,而主系统的测试人员,也已经全部被ai取代了,正前往各个世界,扮演不同的角色。 太监总管王福,“陛下,太后希望您去慈宁宫一趟,她有些想您了。” 如果说见文武大臣,贺疏舟毫无压力的话,那么见这位十分疼爱原主的太后,贺疏舟就压力巨大了。与大臣们上次见面都是一年多之前的事了,原主具体什么性格他们也拿不准。 那么,真的会有亲生母亲,会认不出自己亲自养育的儿子吗? 4、第 4 章 贺疏舟悄悄打了个哈欠,看着底下站着的文武百官。 钱之荣站出来,“陛下,昨日陛下批阅的关于预防岭南的疫病的奏折,恕臣愚钝,这消毒是何意?为何要在灾区撒生石灰。” 贺疏舟:“这疫病其实是一种极微小的小虫子一样的东西,进入人的体内,生息繁衍,就会让人得上疫病。” “世人都知要远离疫病病人,不要接触他们用过的东西,但如今,岭南洪灾严峻,这水灾就有可能将深山里带着疫病的动物尸体给带到有人的地方,再传染给百姓,所以百姓要烧制石灰,在住所撒上生石灰,就能杀死空气中,地上的疫病虫子。防止百姓染上疫病。” 钱之荣又问:“那为何又要,风寒咳嗽可能生病的灾民,都用布捂上口鼻,可能与他们接触的人也要捂上口鼻,排泄也要单独找地方呢?” 贺疏舟:“这小虫子在人的体内可繁衍到上千万之数,再通过打喷嚏,咳嗽,排泄,以及与病人的切肤接触,传染给他人。所以,只要可能已经染上疫病的人,捂住口鼻不让这小虫子乱飞,排泄也不要与健康的人一起,排泄物及时消毒掩埋,就能预防疫病,不至于让灾区百姓再逢疫病之苦啊。” 钱之荣:“陛下英明,微臣马上将防治疫病之策推行下去,灾区百姓必会感念陛下的英明。” 【这大早上的,我好歹坐着,这些文武百官,天不亮就起,还要进宫走这么大一段路,真是不容易啊】 [霍松忠诚增加1,积分+1] [钱之荣忠诚增加1,积分+1] [江云山忠诚增加1,积分+1] 【怎么这三个人又加忠诚度了,天上掉积分了】 【难道是看我如此英明神武,心中崇拜敬仰难以控制,嘿嘿】 能听到贺疏舟心声的三人纷纷露出微笑,陛下,现在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啊,如果有更多的人能听到陛下如此体恤下臣,陛下又收获了一堆积分了吧。 “户部尚书。”贺疏舟看着昨日户部呈上来的关于国库收支的折子。 “臣在。”户部尚书李向明站出来。 “昨日呈上来的国库收支的折子,打回去重写。” “陛下恕罪,微臣遵旨。” 想他李向明在户部也二十多年了,一直没出过什么大岔子,这皇上三年不理朝政,如今不过连上了两□□,就拿他们户部作下马威,还打回去重写,这陛下只知风花雪月,怕是连折子也看不懂呢,罢了,去重写一份十岁小儿也看得懂的吧。 【这写的都是啥呀,大巍管国家财政的,就这水平,小孩儿都不如,就这,就这……】 脑中传来贺疏舟的吐槽,户部尚书气得脸都红了,耳边还传来三人的轻笑声。户部尚书看向最近的霍松,霍松朝他点了点头,再想想昨日霍相对百官们莫名其妙说了一句,知晓圣意是神迹,莫要害怕,如今才反应过来是何意,只能说懂得都懂,不懂的永远都不会懂。 就算是皇帝啊,也不能置疑他的水平。 李向明尽量平复好心情,”陛下,昨日上的国库收支的折子,微臣觉得言简意赅,一目了然,已经改无可改。” 贺疏舟盯着李向:“哦,你觉得这个折子不错,反而是朕无事找事?” 李向明连忙跪下:“微臣不敢。”难道不是没事找事吗?可怜我户部,运气不好第一个遇到下马威。 贺疏舟倒笑了起来:“李爱卿,你这折子,为何只写了主要的开支,具体哪里花的,哪里花了多少,为何没有写啊?比如这军费,为何只写了去年花了八百万两白银,如何花的,这军中粮食花了多少,这御寒衣物花了多少?这军中武器,盔甲,马匹,又各花了多少?这边关的二十万大军花了多少?这海边抵御海贼的守军又花了多少?” 李向明有几分无奈,“陛下,这具体如何花的,您要了解,户部皆有账本,这小小的十来页折子,怎么可能写得下呢?” 【这些折子又臭又长又难懂,要是他们会用阿拉伯数字就好了,阿拉伯数字又好写又好算,还不占地方,户部要是学会了阿拉伯数字和报表,再融会贯通,我就不用看户部呈上来的比又臭又长的折子了。】 阿拉伯数字,报表,这都是何物?能比千来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还好,这少年皇帝还嫩着呢,他李向明今天就要让皇帝知道他们户部,也不是好惹的。 “陛下若是有良策,不如教予微臣,微臣愚钝,属实拿这折子毫无办法啊。” 贺疏舟有几分心动,“教予你?” “不错,倒是个办法,不过太浪费朕的时间了。” 李向明心道果然如此,这皇上不过是不懂装懂,让他教人便怂了。 [李向明忠诚-1,扣除积分10分] 【李向明忠诚减了1分,咋扣了我10分啊,增加就一比一,减少竟然一比十,黑心系统。】 三人对李向明怒目而视,竟然敢不忠诚于陛下,导致陛下积分都少了,若是全朝堂都是此等逆臣,他们岂不是离水泥越来越远了,明日要将这逆臣打出朝堂去,贬去地方,越偏僻越好,不要影响了陛下的水泥大计。 “只教你一个岂不是太过浪费,退朝,李尚书,二位丞相和几位尚书,我们去户部一趟。” 尚书和侍郎都去上朝了,此时户部权侍郎就是户部主事,当手底下的人来禀报,陛下将要抵达户部,权侍郎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今上朝都没有上过几回,怎么可能会来户部。 当真正见到陛下,权侍郎知道自己做不了这么离谱的梦,陛下身后还跟着两位丞相和几位尚书,陛下还要给户部上上下下几十人上课,两位丞相还一脸期待,只有他们李尚书一脸不屑,李尚书你看看人家,人情世故拉满,李尚书你九族是批发的吗?一点人情世故都没有,一点表情管理都不做。 陛下为人竟然如此和气,李尚书如此大不敬都没有计较,李尚书这冒犯了陛下肯定要贬官吧,那他岂不是要升官了。 [权侍郎忠诚+5,积分+5] 贺疏舟教众人记住了十位数字,然后再教众人用数字来表达个十百千万。 丞相和几位尚书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一下子就学会了,户部也都是与算学打交道的,也很快学会了。 李向明多年老财务,盯着这叫数字的东西,一个上百万的数字只要几笔就写成,而用以前的老方法不得写十几个字,若是推行下去,这得节省户部官员多少时间啊。 而且这数字一目了然,简洁明了,就是稚子也能轻松学会,要是推行下去,上到州府,下到县衙甚至村镇,若是都学会这数字,得节约天下人多少时间啊。 [李向明忠诚+10,积分+10] [钱之荣忠诚+5,积分+5] …… 户部的官员,都或多或少增加了忠诚度,最多的就是李向明+10,贺疏舟一下子得到一百多积分,总积分达到287了。 当贺疏舟教户部官员们数字的加减时,大多数官员都一遍学会了。 李向明的忠诚度又加了10。 李向明喃喃自语:“这么简单,以后都用不着算盘了。我竟敢质疑陛下,这世间还有比陛下更英明神武的人吗?” 当贺疏舟教户部官员们数字的乘除时,就只有几位官员一遍学会了。 其中就有李向明,他愣愣地看着陛下在白纸上写着的既简单又神奇的算数方法,感觉以前学的算数方法都白学了,这简直就是神迹,何其有幸,大巍国有陛下。 李向明看着陛下,忠诚度狂涨,瞬间就从不到六十分涨到九十分了。 “有几位爱卿学会了这数字的乘除啊,学会的就将手举起来。” 看到只有几只手举起来,贺疏舟点点头,“那剩下的爱卿就继续钻研这算数的乘数之术。” “学会的爱卿,就继续来跟我学习使用这数字来写报表吧。” 经过两个时辰的学习,最终只有李向明一人学会了使用简单的报表,但相信有李向明的教授,最多几天这户部上下就都能学会使用报表了。 而学会了报表的李向明的忠诚度也涨到了95。 “陛下,微臣愚钝至极,藐视皇威,罪该万死,求皇上责罚。” 两位丞相也在一旁附和,“陛下,这李向明藐视皇威,对陛下大不敬,但罪不至死,不如将他贬到地方去,越远越好,免得碍了陛下的眼。” 贺疏舟大方一笑:“两位丞相,若是将李尚书贬到地方去,你们二位来户部教授几十位大臣这数字和报表吗?” 钱之荣挠了挠头,“陛下这数字和报表虽然精巧,但我们二人愚钝,还未学会,望陛下见谅。” 贺疏舟接着说:“那难道让朕日日来这户部教授,直到诸位大臣都学会吗?” 钱之荣赶紧回:“微臣不敢。” “所以嘛,李尚书在户部几十年,在这算学方面造诣颇深,这户部可离不开李尚书。” “至于他冒犯朕嘛,就罚他三个月俸禄,李尚书是这户部唯一学会数字和报表的,要负责教授几十位属下官员,这本不是李尚书的职责,朕就再赏他三百两,诸位可看如何?” 几十人一齐说道:“陛下英明。” 李向明的忠诚度涨到了99。 李向明哽咽着:“承蒙陛下宽容,微臣感激不尽,微臣不仅会教授户部官员数字和报表之术,更是会将这数字和报表推行出去,推行到州府,推行到县镇,让天下人都受到陛下的恩惠。” 【都会自己揽活了,真不错。】 贺疏舟感动道:“李爱卿真是有心了,如果李爱卿需要,希望几位尚书尽量配合,尽快把这新式数字和报表推行到全天下。” 几位尚书齐声:“遵旨。” 工部尚书望着贺疏舟,陛下来一趟户部,这户部就翻天覆地,看来得尽快把陛下拐到工部去一趟。 5、第 5 章 亥时,贺疏舟的每日任务上朝和锻炼都完成了,只剩下最后一个,批阅十本奏折。 贺疏舟拿起其中一份,是刑部递上来的折子,都是各地的命案,这命案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不是小事,在这大巍,按照祖制,这判处秋后问斩是要最后交与皇帝定夺,但每年命案无数,除了开国早期的几位劳模皇帝,这事儿从来只是走个流程,在皇帝的桌案上溜一圈,最后定夺的还是刑部。 贺疏舟手上这一份折子,田勇被杀案,这田永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与本案的凶手天茂和田虎都是同村同族。 田永家境殷实,这田茂和田虎长期霸凌勒索田永,田永向来是逆来顺受,但在致和三年一月二十四日,田茂和田虎再次勒索田永,田永这一次选择了反抗,这田茂和田虎二人,大为恼怒,田茂捡起路边的一个石头,把田永给打死了。 田茂将田永打死之后,田茂和田虎一齐挖了个坑,将田永的尸体给掩埋了。 田永的家属发现田永不见了,上报官府,这案子倒也不复杂,很快就找到田永被掩埋的尸体,也将田茂和田虎捉拿归案了。 但犯案时,田茂只有十一岁,田虎也只有十二岁,按照大巍的律法,未满十二岁犯命案者,杖责三十,这田虎虽然年满十二岁,但他属于从犯,且未满十四岁,也是杖责三十。 但田永的家属肯定对此结果不满,当地百姓也忌惮田茂小小年龄就敢杀人,就杖责三十就放了回来,当地百姓人心惶惶,影响颇大。 这案子一层一层的上交,到了刑部,最后竟到了贺疏舟的案牍之上。 贺疏舟批道:田永被杀案,杀人者虽未满十二岁,但十一岁已是知事的年纪,且多次勒索欺凌他人,不是初犯,也不是误杀,年纪尚小就如此劣迹斑斑,若是杖责三十就将其放归家中,若是他日此子再犯,百姓该如何看待。田茂家属监护教育孩子失职,判赔偿田永家属五十两,判田茂流放二十年。田虎家属监护教育孩子失职,判赔偿田永家属二十两,判田虎流放十年。 贺疏舟拿起下一份折子,这案子倒与田永被杀案截然相反。 这张林和郭绍是书院的同窗,张林家境优渥,郭绍家境贫寒。这张林仗着家境优渥,就颇瞧不起家境不好的同窗,尤其是对成绩优异又家境贫寒的郭绍,张林既嫉妒张林受书院先生的看重,又瞧不起其家境贫寒,每日都对郭绍嘲讽侮辱。 郭绍不受其辱,有一日,将一把匕首放在胸口。这日,张林再次嘲讽侮辱郭绍。郭绍忍无可忍,就掏出胸口的匕首,张林看到郭绍掏出匕首,赶紧逃跑,郭绍就追击张林。 郭绍在追击过程中摔倒,匕首从手中飞出,反而刺中张林,张林当场死亡。 书院现场有数名学子目击,证据确凿,郭绍犯杀人罪,被判秋后问斩。 但郭绍本人拒不承认其故意杀人,说其长期受张林欺辱,心中愤懑,带匕首到书院只是想吓吓张林,希望张林不要再欺辱他,并没有想要杀死张林。摔倒匕首刺中张林是意外,是误杀。 贺疏舟批:张林被杀案,虽张林长期辱骂侮辱郭绍,但郭绍带匕首到书院,并追杀并杀死张林,至于其辩解的只是恐吓张林,意外摔倒致其误杀张林,不能判断是其摔倒是意外还是故意制造意外,但郭绍追杀张林属实,判死刑秋后问斩。 但书院中家世好的学子欺凌家世不好的学子,专横的学子欺辱和顺的学子,肯定不是只此一例,各地书院乃至官府,都要留心关注,不要当做是小事置之不顾,若是发现有卑劣的学子多次欺辱同窗,书院应当开除此等人,莫要污了书院的清明,书院是学习之地,不仅该为大巍培养栋梁之材,更该保护这些栋梁。 之后的几个案子,贺疏舟都没有什么意见,就批了一个阅字。 直到看到最后一份折子,王三狗杀妻案。 这案子倒也简单,王三狗有一日将她的妻子李氏给杀了,将他捉拿归案之后,王三狗宣称妻子辱骂他的母亲苟氏,他的母亲出门之后,他与妻子理论,教育她要尊重孝顺母亲,妻子非但不听,反而与他争执,王三狗生气之下,才失手将妻子打死,王三狗的母亲也证实当日李氏辱骂她。 按照大巍的律法,李氏辱骂婆母苟氏,是不孝的大罪,而王三狗教育妻子,失手将妻子杀死,罪不至死,最后这案子判了王三狗流放。 贺疏舟批:李氏辱骂王三狗母亲苟氏,和王三狗意外杀死李氏,都只是王三狗和其母亲的一面之词,是故意还是无意杀死妻子,并无第三人可以证明。况且,就算是李氏辱骂了苟氏,她也罪不至死,反而王三狗犯杀人罪,判处秋后问斩。 翌日,刑部尚书段立德看到贺疏舟竟然批阅了刑部呈上去的折子,大为意外。 当然是惊大于喜,丞相和其他几位尚书肯定希望他们的陛下支楞起来,可这刑部的事,最怕的就是外行指导内行,这弄不好就是一条甚至几条人命啊,所以刑部尚书最不希望的,就是其他人对案件的指手画脚了,就算是陛下,那也最好不要啊。 段立德看到贺疏舟对田永被杀案的批阅,竟然发现陛下的批阅竟然有理有据,这幼子杀人案虽然少见,但段立德多年在刑部任职,也遇到好几起了,无论是按照大巍律法,还是情理,很多幼子确实还未知事,未满十二岁的幼子犯罪,理应轻罚。但这类幼子杀人案,大多数杀人者小小年纪就劣迹斑斑,不像是不知事,况且如果轻判了,被杀者的亲人又怎会甘愿,被杀者就白白受死了吗? 田茂不是初次犯罪,劣迹斑斑,陛下判流放。其家属也有监管教育失责之罪,判赔偿田永家属,就算是他段立德自己来判此案,也不会比这更合理了。陛下竟是难得的清明之君啊。 [段立德忠诚+10,积分+10] 正在御花园打着太极拳的贺疏舟听到系统播报,这系统怎么回事啊,老是不明不白的送积分。不过不要白不要,嘿嘿。 段立德又看了几份折子,都不算有争议的案子,所以陛下也没有多写,直到拿起张林被杀案和王三狗杀妻案,这张林被杀案,在当地闹出了不小的风声,这郭绍家境贫苦,又长期受郭绍欺辱,选择报复张林实属人之常情,人人都同情弱者,若是判处郭绍死刑,当地人难免唏嘘。若是轻判郭绍,一则有悖大巍律法,二着是怕若是有人因为轻判,而效仿郭绍杀人。 陛下在判处郭绍死刑的同时,也整顿了书院的风气,尽量减少这书院之间的欺凌。这就是治根之策啊。 至于这王三狗杀妻案,多年来类似的案子不少,这杀人者在杀妻后,无不在挑这被杀者的错误,有说其妻子不守妇道的,有说其妻子不孝敬父母的,也有说其妻子不够贤惠不会料理家事的。 古往今来,不守妇道不孝敬父母都是女子失德,像王三狗这般的一般不会被判处死刑。但陛下却说,这是二人的一面之词,不足已成为证据,判处了王三狗死刑。这类案子,除非证据确凿这丈夫故意杀妻的,不论是县衙还是上面的州府乃至刑部,都不敢或是不想判处死刑的。 如今有了陛下的金口玉言,再遇到此等案子,就算是别人不管,他段立德第一个站起来,还这些无辜被杀的女人一个公道。 段立德向来看不惯这些,陛下竟也是这般的人,有了这样的陛下,这天下的女人,要比以往过得容易一些吧。 [段立德忠诚+10,积分+10] 又从天上掉下来十分积分,贺疏舟已经见怪不怪了,继续开合跳,蛙跳,俯卧撑。而旁边的几位侍卫,看着陛下既像在跳大神,又像是得了癔症,但目光又清明,不敢打扰,只能努力憋笑。 工部尚书听说了陛下批了刑部递上去的折子,老友段立德看了折子后,一改往日的偏见,反而对陛下推崇备至。 又想着户部不过几日就学会了那什么数字和报表,大多数时候连算盘也不用了,就用那叫乘除法的东西,非但没有耽误事,反而半日的功夫就把一日的事干好了,到了下午,一个个就在那喝茶闲聊,好不快乐。陛下看到户部呈上去的报表,大为赞赏,这户部上上下下几十位官员,全都被陛下赏了五轮了。 想他们工部,也是要与这算学打交道的,可这请这户部官员,去教他们工部官员,户部一个个骄傲得很,要捧着夸着。但他们工部一个个的,都怕丢了面子,尤其是他们这些尚书侍郎,要捧着比自己官位低的户部官员,还真是抹不开面子。 还有这霍相和钱相,户部尚书,礼部侍郎,乃至禁卫君首领,还有几位与被陛下点名过的官员,都神神叨叨的凑在一起,还好像在说什么水逆,鸡粉的东西,走近了问吧,一个个都顾左右而言他,也不知信了什么邪神。 就连这刑部尚书,今日被陛下点名夸奖,也变得神神叨叨,与那几人聚在一起,不顾年的老友情谊,问了也不愿意说,真是奇了怪了。 6、第 6 章 致明三年五月二十七日,又是一日早朝。 离五月结束不过几天了,贺疏舟目前的积分为764分,离获得一千积分还有两百多分。 目前来看,除了每日任务,就只有刷大臣的数据这条刷分办法了,但无论赏大臣们银子,还是夸奖大臣,这些大臣都只给一两分,有的甚至一分不给。 但有时候,贺疏舟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大臣比如霍相,钱相,刑部尚书,户部尚书等,贺疏舟啥也没干,就莫名其妙给了几积分甚至十几积分, 在贺疏舟为了积分发愁的时候,能听见贺疏舟心声的十来位大臣,看着近在眼前实则远在天边的水泥配方,愁得都上火了。纷纷骂道,这些逆臣,不忠君不爱国,陛下赏银子,难道不该感激涕零,然后给陛下献上一二十分吗?给一两分,有的甚至一分不给,搞得我们陛下凑不齐积分,如何是好啊。 有的大臣们发现,他们不知为何,最近总被霍相钱向怒目而视,心中瑟瑟发抖,怕是官位走到头了。 贺疏舟在冕旒的掩饰之下又打了一个哈欠。 【五点就上朝,真不是人能过的日子。】 【等我屁股底下的位置坐稳了,我就把这个上朝改到九点,然后给这些大臣们,一人安排一个座位。】 [江云山忠诚+1,积分+1] [段立德忠诚+1,积分+1] …… 【又得了五分,嘿嘿。】 而听到陛下关心的话语,正感动而忠诚度涨了的五人,又听到陛下正为了得了五积分而窃喜,不禁有了几分自豪,又对年仅十八岁的陛下有了几分怜爱。 工部尚书张百川站出来,“陛下十日前,去往户部,教予户部官员使用的数字和报表,工部上下也听说了,工部上下也十分盼望得见天颜。” 【这老头也一大把年纪了,怎么一点事儿都不懂,我都教过一遍了,你们工部自己找个户部的人学不行吗,还要我再去教一遍,我很闲吗?】 工部尚书听到脑内的立体声,也瞬间明白了霍相那群人最近在神叨些什么。 户部尚书也站出来,“陛下,最近户部因为陛下所教的数字和报表,轻松了不少,今日我便会去工部教予工部上下这数字和报表,属实不该劳累陛下。” 户部尚书李向明瞪了一眼工部尚书张百川,一点都不懂事,屁大点事就劳累陛下,没看到陛下忙着涨积分吗,而听到心声的其余人也很不友好地看着张百川。 张百川看着几人的怒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知道真相,融入了这个小圈子,马上又被排挤了呢。 【不过,上次我去户部,不就涨了一两百分吗,再去一趟工部,说不定又会收获一些积分。】 几人反应过来,这也是一个办法啊。 【要不,我还是去一趟?】 【但这不是驳了户部尚书的面子吗?】 【过两日再去吧。】 几人又看向户部尚书,户部尚书擦了擦冷汗,你们的背叛如此之快,刚刚还在排挤工部尚书,一眨眼的功夫又排挤上我了。 不得不开口道,“陛下,户部上下几十位官员,都因为陛下的莅临而兴奋不已,这工部上下也有所耳闻,想必也十分盼望能够得见天颜。况且,陛下去了一趟户部,就使户部翻天覆地,若再去一趟工部,以陛下的英明,说不定能给工部带来一些新惊喜呢?” “那各位爱卿,今日可还有本要奏吗?” 贺疏舟等了一会儿,“那两位丞相……”贺疏舟刚想说这次就不需要那么多人了,除了工部尚书,另外五部的尚书又站了出来,期待地看着贺疏舟。 “那两位丞相和几位尚书,也陪朕一同去一趟工部吧。” 五位尚书都给了贺疏舟一积分,贺疏舟太欣慰这五位尚书的忠诚了,岂知五人心中只想着又有热闹可看了。 而官位不够被晾着的礼部侍郎等人,都在心中默默流泪。 工部,工部尚书正领着贺疏舟几人在参观整个工部。 贺疏舟拿起一张画,“这是图纸吗?” 工部尚书,“回陛下,工部主管修建宫殿、皇陵等皇室工程,主管整个京城的城市规划,还负责修建河道,桥梁,道路,这正是京城外明河桥梁的图纸。” 贺疏舟看着这老头亮晶晶的眼神,心中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陛下若是有什么见解,微臣这就将负责道路规划的官员叫过来,想必有了陛下的教诲,”说罢工部一个主事就上前来,等着贺疏舟的所谓见解。 【老头儿,快停止你的幻想,你在期待什么,我又不是神仙,还会修桥建路吗,你简直是把我架在火上考啊?我单方面宣布以后只要有人替代你,就让你退休了】 贺疏舟耳边传来两位丞相和几位尚书的轻笑声,而工部尚书不知为何如丧考妣。 不过贺疏舟也没有露怯,反而仔细看着这图纸,看向主事,“这图纸只有一面吗?” “若是把这桥的前面侧面上面三个面都画出来,这造桥的时候,岂不是一目了然吗?” 工部官员们听到贺疏舟的话,仔细地想了想,突然瞪大了眼睛,是啊,为何不多画几面,这图纸不就简单易懂了吗? 户部尚书接着说:“再加上陛下教予的数字。” 工部众人都是老土木人了,就是师傅一直这么教的,也不敢发明创造什么的,现在陛下这么简单一改,也瞬间反应过来其中的好处了,应和道,“对呀,这图纸加上数字,这可比以往的图纸简单多了。” 工部众人幻想着户部现在的美好日子,工作半天,喝茶半天,想必以后他们工部也是如此轻松。 [工部尚书忠诚+10,积分+10] [工部侍郎忠诚+10,积分+10] [工部主事忠诚+10,积分+10] …… 不过一会儿,贺疏舟就获得了一百多积分。 【不错,以后六部巡演,这积分不是哗哗地来。】 贺疏舟走到工部的兵器房,工部还主管军队的兵器制造,兵器房都是量产的兵器样本,贺疏舟拿起两把剑,将它们从剑鞘中拔出,把玩了一下,又收回去,却发现怎么也匹配不上,一把长了,一把短了。 工部尚书犹豫道,“陛下,您弄反了,这把剑匹配的是这把剑鞘。” 贺疏舟反问,“这些剑不是量产的吗,它们不该是一样长,一样宽,一样厚的吗?它们的剑和剑鞘应该随便合吧?” 工部尚书想着要得罪今上了,无奈道,“陛下,这量产指的是大量的制造,这制造每把剑的工匠都不一样,他们又没有同一个脑子,怎么会造长短厚度都完全一样的武器呢?” “况且,就算是同一个工匠,也不可能今天造的跟昨天造的一样啊,只有这些武器没有什么大问题,就够了。” 贺疏舟有点生气,“工部如此敷衍吗,每件武器,多长,多宽,应该有它的标准吧,像长枪一样这样要根据身高来选择的武器,就该制定几套标准,这样工匠们按照同一套标准来制造武器,就不会出现一把剑鞘只能匹配一把剑的情况了。” 工部尚书脱口而出,“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反而会耽误工匠时间吧?”说完他方知失言,这官位可能真是到头了。 贺疏舟说:“那样,就可以流水化作业了。” 工部尚书破罐子破摔,接着问:“陛下,什么是流水化作业?” 贺疏舟回,“所谓流水化作业,打个比方,这工匠造剑,有的工匠技术好,有的工匠技术一般,而这剑的制作,也是有的步骤简单,有的步骤难。若是让这技术好的工匠来专门制作这难的部分,让技术一般的工匠来制作这简单的部分,他们都共用一套相同的标准,这样,他们就只用专注自己那一步,若是技术好的工匠没有将时间浪费在简单的步骤,这样就节约了他的时间,就会制造出更多的武器了。” 贺疏舟接着说:“而且,培养一个工匠是很难的,若是培养只会一步的学徒,这就很轻松了吧,如果我们有一日需要大量的武器,这些学徒们只要学会一步就能上手,我们也能多很多人来帮我们制造武器,不必害怕武器不够了。” “还有,若是这些武器都用上同一套标准,若是有一个士兵的剑鞘丢失了,不必去找工匠定制,而是在库房里再拿一个备用的剑鞘就好了,类推到所有刀枪剑戟都是一样的。” 工部尚书豁然开朗,陛下不愧是天选之人,这流水化作业,真是一大妙计,而他竟然觉得陛下刚刚只是在为他把剑插反了而在狡辩,他真是愚不可及,误会了陛下,难怪刚刚那几人朝他狂甩眼刀子,有此陛下,是天下之幸啊。“陛下英明,是臣愚钝。” “臣在这工部十多年,也不如陛下来的这几个时辰。” [工部尚书忠诚+10,积分+10] [工部侍郎忠诚+10,积分+10] [工部主事忠诚+10,积分+10] …… [获得1000积分,系统升级,新增系统功能——人物故事] 贺疏舟又得到了一百多积分,而现在,他已经有了1061分了。 贺疏舟打开商城,毫不犹豫地买下水泥配方。 【买到水泥配方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而听到心声的几人,听到贺疏舟心中喜悦的歌声,虽然哼得有几分难听,也相视而笑。 殊不知明日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 7、第 7 章 致明三年五月二十七日卯时,也就是凌晨五点。 又是一日上朝时,贺疏舟拨弄着昨日系统新增的功能——人物故事。 [角色故事:花费20积分,可获知己方人物的一个最大的秘密,帮助宿主了解控制己方人物,成为一个合格的君主。] 【人物故事,知道己方人物的秘密,这不就是八卦吗?】 【嘿嘿嘿,可以看八卦了。】 【一个就要二十分,真贵,不过现在水泥配方也买了,系统的另两个商品咖啡和可可居然高达2000积分,现在也不是特别需要。】 【要不要先花个20分,嘿嘿。】 下面十多位大臣听着贺疏舟的喋喋不休,听到己方人物的秘密,八卦之类的词语,虽然不敢完全确定,但所有人都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先试一个年轻的吧,年轻人有乐子。】 【就你了,礼部侍郎江云山。】 贺疏舟打开江云山的角色面板,在新增的角色故事栏,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花费二十积分解锁。 而此时的江云山坐立难安,而其余的十多位大臣,都饶有兴致地望着他。 【江云山竟然是一个超级大猫奴,爱猫如命。】 这样啊,江云山提着的心放下来了,虽然爱猫如命可能会被人耻笑,但不是什么大事。 大臣们也有几分失望,就这啊。 【可是他青梅竹马的夫人,猫毛过敏,一碰到猫毛就狂打喷嚏,全身起疹子,有时候碰到的猫毛多了,还会呼吸不畅,江云山夫人小时候有一次就差点因为这猫毛过敏,没了性命。】 大臣们不再漫不经心,有点好奇。 【所以这江云山夫人,与江云山成亲前,就让江云山保证家里不能出现猫,家里人也不能去抱猫撸猫,不然就不与江云山成亲了。】 【江云山与夫人,青梅竹马,小时候就定了亲,情谊深厚,当时就跟夫人保证了,绝不养猫,也不碰猫。】 大臣们看向江云山的眼神赞赏,你小子,是个好丈夫。 却看江云山汗如雨下,想要拔地而走。 【可是啊,这江云山是个铁猫奴啊,成亲了几年,猫瘾犯了,控制不住了。】 【他竟然……】 竟然什么啊,说话说一半,是要把我们急死啊。 【他竟然,在外面租了个宅子,养了十多只猫,什么踏雪寻梅、乌云盖雪、墨玉垂珠……什么花色都养了个遍,有温柔可意的,娇俏脾气大的,黏人的,不理人的,每日下班就去这宅子里狂吸猫,你小子,吃得真好啊,比我过的还滋润。】 大臣们意味深长地看着江云山,吃得真好啊,也算是拿到江云山这小子的把柄了,你也不想你夫人知道,你外面有十多只猫吧。 江云山望着这朝觐殿的石砖,这缝还是不够大啊,钻不进去啊。 【这江云山的夫人啊,最近发现江云山比以往回来得晚一些,最最重要的是,还每日换了身衣服洗了澡才回家的。】 【江云山夫人想,这肯定是有情况啊,就派丫鬟跟踪江云山,果然发现江云山下班之后,就去了一间宅子,出来时果然换了衣服。】 众人望着江云山,江云山知道夫人误会了,也顾不得众人知道他的八卦了,就想着赶紧下朝,回家去跟夫人解释。 【这江云山夫人觉得,这江云山是有外室了啊,但江云山夫人也是与他门当户对,家里疼爱的独女,今日一气之下回娘家了,连和离书都快写好了,估计今日江云山下班,就能收到岳家,哦不,前岳家送来的和离书了。】 江云山听到此话眼睛都瞪大了,赶紧朝诸位同僚使了个眼色,然后突然全身颤抖,倒在地上。 惊扰了贺疏舟和一众大臣。 礼部尚书无奈站了出来,“陛下,这礼部侍郎江云山自小患有羊角疯,每十年就要犯病一次,这刚好是他的第三次犯病,唯有回家吃他家的特制药才能好,不如将江云山送回家去,以免耽误了病情。” 贺疏舟:“行,将江云山带回家里去吧。” 两位侍卫上前来,将江云山抬起往殿外走去。 而心声小组望着江云山离开的背影,小江,我们只能帮你到这了。 两位侍卫将江云山刚抬到朝觐殿看不到的地方,这江云山一咕溜就站起来,什么话也没说,迅速向宫外跑去,两位侍卫望着江云山的背影,不得不感叹,这速度,连练武了十几年的他们也自愧不如啊。 过了半个时辰,贺疏舟发现这江云山的人物故事竟然更新了,连忙打开追更。 【江云山今日早晨,去往岳家,岳家不让他进去,他竟然冲破十几个家丁的拦截,冲入后院,找到了他的夫人,发现他的夫人认为他养了外室,心灰意冷,正在写和离书。】 【他连忙向夫人解释,他没有外室,只是在外面租了个宅子,养了十几只猫,每日下朝之后,就去宅子里吸猫,他除了爱猫如命,对夫人绝无隐瞒,并保证以后再也不养猫了,也不再碰猫一下,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他的夫人不过一时没说话,他竟然把和离书吞进肚子里了,惊呆了岳家上上下下。】 贺疏舟仔细确认了江云山的武艺值——5,比五十岁的霍相还低,也就与六十岁的钱相不相上下,十几个家丁都拦不住,恐怖如斯。 【江云山的夫人听到江云山的解释,也同意不再和离了,同时,她也理解江云山的个人爱好,只要江云山不将猫毛带进家里,可以在外面的宅子里养猫撸猫,但要有度,不能玩物丧志。】 【真是一个离谱的故事,一个美好的结局,竟然让这小子左拥右抱,弃暗投明了。】 心声小组听到后续的更新,都欣慰地笑了。 【这人物故事,真有意思,简直就是八卦大放送嘛,就是有点贵,我只有四十一积分了,要把积分用到正道上去,不能浪费。】 心声小组松了一口气。 【哎,我怎么管不住我的手啊。】 心声小组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了,陛下不要啊,陛下住手啊。 【就你了,吏部尚书董归。】 众人纷纷看向吏部尚书,吏部尚书身体晃了一下,快要站不住了,不可以啊,我最大的秘密只有那个。 【吏部尚书竟然是万千夫人小姐的闺中密友。】 礼部尚书捂住了脸。 众人看向吏部尚书,想不到你浓眉大眼,竟然是这样的人,我们真是羞于与你同僚。 【吏部尚书竟然是话本大手,专写女性向的话本子,笔名是花小姐。】 【写的话本子文笔细腻,虐恋情深,好几本都卖脱销了,赚足了小姐夫人们的眼泪。】 吏部尚书儿子都好几个了,长相不娘气,甚至有几分粗糙少了几分文气,竟然爱好写话本子,还是后院夫人小姐喜欢看的情情爱爱的话本子。 礼部尚书不禁笑出了声。 嬉笑朝堂这可是大罪,听不见心声的大臣侍卫们纷纷看向礼部尚书。 贺疏舟听见礼部尚书的笑声,“爱卿,你笑什么?” 礼部尚书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犹豫了一会儿:“臣想起高兴的事。” 贺疏舟:“什么高兴的事?” 【他夫人生孩子了?】 礼部尚书听到贺疏舟的心声,以为这是正确答案。 “臣的夫人生孩子了。” 贺疏舟坐正身子,有了兴致。“哦,爱卿今年都六十多了吧,真是老来得子,可喜可贺啊。” 钱之荣听到此话也笑出了声,贺疏舟看向钱之荣,“钱相,你又笑什么?” 【你夫人也生孩子了?】 礼部尚书赶紧抢答,“他夫人也生孩子了。” 说罢瞪了钱之荣一眼,让你笑我,都别要老脸了,都别活。 贺疏舟犹豫道,“你们的夫人是同一个……”轻咳一声,“朕是说,两位爱卿真是老当益壮,可喜可贺啊。” 二人听到老当益壮,脸都黑了,也不得不谢恩。 吏部尚书看到八卦的中心远离自己,忙松了一口气。 现在不仅吏部尚书掉马了,钱相和礼部尚书也把老脸都丢尽了。 贺疏舟接着看八卦。 【无数读者想要给花小姐写信谈心,但至今无人知道花小姐的真实身份,就算是联系出版花小姐话本子的书肆,书肆也对这花小姐一无所知。】 【吏部尚书写的话本子一直是由家里的夫人替他投的稿,吏部尚书的夫人不仅理解吏部尚书的独特爱好,还大力支持,吏部尚书自己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不正常的时候,他的夫人还安慰他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爱好,又有哪条律法说了这情情爱爱的话本子只能女人写呢?】 【说得对,为何这男人就要顶天立地,这女人才能专注于这情情爱爱呢,男人也可以细腻敏感,女人也可以狂放不羁嘛。】 【真是一位好夫人啊,不该只在后院之中。】 心声小组听着贺疏舟的心声,大受震撼,若有所思。 所幸朝会也快结束了,除了被点名留下来的工部尚书和工部侍郎,没有被点到的心声小组都放松下来,暂时不用被别人围观自己的秘密,不,八卦了。 今日京城的一家书肆掌柜奇了怪了,这十几位京官还是高官,莅临这小小书肆,不买四书五经,不买游记散文,反而指名道姓,要买花小姐的话本,还要全买,一人一套,旁边还有个高官脸通红,一直在拦着不让买。真是活久了什么事都能见到。 8、第 8 章 致明三年五月二十九日卯时。 官员们入宫时却接到贺疏舟的口谕,今日早朝不在朝觐殿,而在工部。 不知皇帝在做什么幺蛾子,很多大臣们带着满腔怨气,转头去往工部,却看以霍相钱相为首的一拨人,脚步轻快,非但没有一丝怨气,还好像很期待。 心声小组,此时已经不算小了,除了两位丞相,六部的尚书侍郎,还有枢密使,中书令等二十余位官员,占了朝官的一半,而剩下的官员只认为向来不涉党政的钱相,已与霍相同流合污,而且这些人都是陛下比较亲近之人,纷纷感叹,这霍党又强大了不少,怕是只手遮天了。 而许多真正的霍党,数日前准备造反突然被霍相制止,本就不满,最近又听说霍相招揽了包括钱相六部尚书以内的不少高官,甚至连禁军的首领方吾宁都好像与霍相关系不菲,似是他们的人,如今这些人又蠢蠢欲动起来。 而向来中立的清流砥柱——御史大夫,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被霍松小人蒙蔽的陛下,已经在写奏折,也联合了这所剩不多的非霍党的清流,准备一齐参这霍党一本。誓要保护他们刚刚才浪子回头,兢兢业业的陛下。 众臣进入工部大门,被整个工部上下围住的一个清俊少年,正是他们的陛下贺疏舟了。 “诸位爱卿,朕要宣布一个好消息,朕意外得到了一个东西的方子,这东西便叫做” 心声小组齐齐望着贺疏舟,眼眶湿润,眼中有期待有欣喜有激动,一齐在心中大喊着:“水泥!!!!!” 贺疏舟:“这东西就叫做水泥。” 贺疏舟接着说:“这水泥可是好东西啊,朕一得到了这方子,就让工部按着这方子,把这水泥烧制了出来,如今,便是请诸位爱卿,一起来见见这水泥。” 工部的一位工匠,抱着一个袋子喜洋洋地过来,打开这袋子,里面是灰色的粉末。 然后熟练地给水泥掺上沙子,给这坨灰中间挖了个洞,加了一些水,然后开始打灰。在这个世界,因为贺疏舟的到来,土木狗提前一千多年,打上灰了。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总之,此时的这位土木人,倒是十分兴奋与自豪,从古至今,有几个工匠在皇上和几十位大臣的面前表演过呢。 这位土木人将这团不知名物体搅巴搅巴,然后摞成一个一尺长的正方体。 贺疏舟满意地看着这团正方体。 心声组疑惑地看着这团正方体,水泥,就这? 其余大臣想笑又不敢笑,这陛下不好诗词歌赋,不好琴棋书画,开始喜好搓泥巴路了,还不如前阵子那时候的陛下呢,虽然不理朝政,但好歹爱好高雅,这陛下喜欢搓泥巴这件事,传到周边几个的君主耳中,他们得笑掉大牙吧。 工部尚书站出来,“陛下,臣已经试过这水泥了,这般大小的水泥块,要整整一天才能干透。”说完使了个眼色,一个工匠又搬了一个正方体的石头过来。 “回禀陛下,这便是昨日才制成的水泥块,如今已经干透了。” “可这明明是石头。”御史大夫置疑。 工部尚书轻喝,“御史大夫,虽然你是举台官,但说话也要有依据,这水泥块正是昨日我亲眼看着制成的,也是亲眼看着它看干透成了这石头一般的模样,若是御史大夫不信,今日就留在这工部,亲眼看这水泥块干透吧。” 御史大夫:“可这看上去分明就是石头。”不少官员也应和道。“这水泥竟是如此神奇之物。” 贺疏舟:“方吾宁,你上来试一下这水泥块。” 方吾宁拔出剑来,用尽全力朝这水泥块砍下,只听一声剑鸣,这水泥块只被砍了一个小小的纹路,而方吾宁的这把剑,竟然被砍缺了。 贺疏舟笑道,“方爱卿这把宝剑,属于为国捐躯,朕可是要赔你的。” 群臣大笑。 贺疏舟接着道:“去工部库房拿一把刀和一把斧头过来。” 方吾宁又分别拿着刀和斧头全力朝这水泥块砍下,这刀和斧头都没有大碍,但这水泥块也只受了轻伤。 直到此时,众大臣才知这水泥块不仅看着像石头,也确实如石头般坚硬。 工部的工匠又试了水泥块不仅不吸水,反而不会漏水。 众大臣久久不能言语,只有不断提高的忠诚度,还有源源不断的积分,反映出这些大臣内心的惊涛骇浪。 【这是怎么了,都傻了吗?给点反应啊诸位。】 不知过了多久,霍松才开口:“陛下,有了水泥这等神物,若是再遇到岭南这般的连月暴雨,大巍再也不怕这河堤被冲毁了。实乃大巍之幸,陛下英明神武,是大巍之福。” 工部尚书挺直了腰杆,“陛下给了臣这水泥的方子,臣是一点也不敢耽搁,马上找工匠,按照这方子烧制了水泥。而且这水泥成本不高,若是大量烧制,成本还有得降,就是将这大巍的所有河道都用上这水泥,按往年修筑河堤的费用来说,不但负担得起,还更便宜了。” 工部一位主事站出来说:“启禀陛下,微臣认为这水泥不仅能修堤坝,还能修路修桥,以往修路,若是石路,这石头劳民伤财,若是土路,这土路不是尘土飞扬就是泥泞不堪,若是用这水泥修路,则能集石路与土路两者之所长,不仅平整好看还成本低廉。” 贺疏舟没想到有人竟然能联想到这么多,确实是位人才,“你很不错,这工部可有空缺啊。” 工部侍郎连忙道,"回陛下,这工部权侍郎告老还乡,还未补上。" 贺疏舟道:“不错,你今日起升为从三品工部权侍郎,暂时主管这京城修建水泥路事宜,若是你将这京城的水泥路修得不错,朕自然有更重的胆子给你担。” 工部权侍郎连忙跪下谢恩。 贺疏舟顺势宣布:“诸位爱卿,朕决定在京城郊外建立一个上千人的水泥工坊,这上千人再叫水泥工坊就不合适了,就叫水泥厂,若是以后有别的大工坊,也叫厂。” 贺疏舟说罢,就在工部提了几个大字-大巍国营京城水泥厂,“这便是这水泥厂的名字,若是这水泥确实如今日所言,十分万能且成本低廉,就今年秋天,岭南的今年的汛期结束之后,明年的汛期结束之前,再在岭南建立一个水泥厂,争取在明年汛期来临之前,修建好岭南水势最湍急的几个河口的河堤,在三年之内,修建好岭南所有的河堤。” “同时,扬州荆州等也容易发大水的州府,也要用上这水泥修建的河堤。” 众大臣双目微红,两眼含泪,“陛下英明。” 贺疏舟看着源源不断的积分涌来,十分满意。 贺疏舟决定再给这热烈的场面加一把火,“诸位爱卿,这水泥的用处还多着呢,只等我们的能工巧匠去探寻,还有一点,这交邕大旱三年,若是用水泥修建水库,或是能缓解这百姓用水之忧。” 霍松连忙问道,“陛下,水库是何物?” 贺疏舟自信一笑,“这水库自然是囤积水的地方,交邕三年大旱,但也是有汛期,只是这三年来汛期极短,这雨水就如这泡影一样,迅速从这土地中掠过,流入河道中离开交邕。若是修建一个大型的水库,如同这水桶一样,将这些本该快速离开交邕的水留在那里,等到旱期又将这些水放出来,可否缓解交邕百姓的一时之急?” 一时众人无语。 工部尚书呢喃道,"这可比改天换地,是神仙之举,我们以人之力,也能办到吗?" 贺疏舟毫不犹豫:“当然。” 工部尚书听到此话,竟号啕大哭,“我们工部与交邕的万千工匠虽然只是肉体凡胎,但有了水泥此等神物,又得陛下良策,自当尽力一试,换交邕万民百年甚至千年之福。” 【不仅如此,水泥还能建房子建桥呢,就是需要加上钢筋,强度才够。】 工部尚书等人听见贺疏舟的心声,用水泥修路修河堤也就罢了,陛下也不是万能的啊,这钢可是难炼得很,成本高昂,河沙和水易得,这钢可不易得。 【我记得有土法炼钢的法子,可惜我没记住,只能等系统商城有没有刷新出来了。这土法炼钢可是能大大降低这炼钢成本的。】 工部尚书听到此话,两眼放光,低成本炼钢的法子,想要。而心声组自然也知道成本低廉的炼钢法子意味着什么,大巍的兵器,盔甲产量将大大提高,或许有朝一日,对上聊国铁骑,也完全不怕了。” 此刻,心声组所有人的想法出奇地一致,监督陛下完成每日任务,不能让陛下像以前那样懒散。帮助陛下收服更多的大臣的忠心,来获得更多的积分。 最最重要的是,他们自己,要永远地忠诚于陛下,向陛下献上更多的忠诚。 在源源不断的忠诚度提高通知中,突然有一条与众不同的通知引起了贺疏舟的注意 10、第 10 章 “陛下小心!” 贺疏舟眼前一花,还不知发生了,就被众大臣团团围住,还有几个大臣不动声色地将霍松挤出去,远离了贺疏舟。 而陆兰锖和方吾宁正与几个刺客打斗,而钱之荣还试图蒙住贺疏舟的眼睛。“陛下,这血光怕是会污了陛下的眼睛。” 贺疏舟无奈道,“钱相,朕已经成年了,是一国皇帝,有什么可怕的。” 【武林高手现场表演,不用买票就能看到。】 听到此话,几位大臣在围住贺疏舟的同时又不得不让开点,以免挡着贺疏舟的视线。 唉,带孩子真难啊。 贺疏舟虽然被刺杀,但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光是方吾宁就有高达90的武力值,对付几个刺客还不是手到擒来,更不要说还有武力值高达99的陆兰锖。 这刺客来就跟送菜一样。 果不其然,陆兰锖和方吾宁还有上百个侍卫,很快就将这些刺客拿下,可惜的是,还没来得及问出什么,这些刺客就服毒自杀了。 而收手的陆兰锖,漫不经心望了一眼丞相霍松。 而此时的霍松,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刺客,心中大惊,顿时汗流浃背,他们怎么敢? 如果真的是他们,他霍松如今怕是身不由己,离死不远了。不过也怪不得他们,是他自己先生出狼子野心。 遇到刺客,为了皇上的安全,只能迅速回宫,这接风的宴席当然是办不成了。 戌时,禁军首领方吾宁,刑部尚书董归,还有大理寺少卿等人跪在贺疏舟面前。 贺疏舟:“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少卿,你们务必查清楚,谁是幕后之人,是谁要杀朕。” 而已经隐隐知道是谁的二人此时却不敢说。 “方吾宁,你从今起加强警戒,不仅要保护朕,更要保护太后,若是在宫中发生刺杀事件,惊扰了太后,朕拿你是问。” “陛下,遵命。”三人齐声回答。 贺疏舟:“行了,出去吧。”三人都退出去,面色严肃。 “王福,这事千万不要传入太后的耳中,知道吗?”贺疏舟道。 王福面露难色:“陛下,这么大的事,太后怕是早前就知道了。”话刚说完。 “太后驾到。” 夏韫匆匆进来,屏退左右,神色忧虑,将贺疏舟从头到尾打量了一圈,才开口道:“我儿,底下的人说你遭遇了刺客,虽说了你无事,可我听了也是担惊受怕,怕是底下的人不敢说实话。” “如今过来亲眼看到我儿无事,才算是放心。” 贺疏舟:“母亲,有方吾宁和安宁王在,区区几个刺客,还是在这京城之中,怎么会有什么事呢?” 夏韫:“发生了这等事,以后陛下可尽量不要出宫门,这安宁王回京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让陛下去亲自迎接,陛下可不要再吓哀家了。” 贺疏舟无奈:“母亲,朕一个大男人,怎么愿意龟缩在宫里不出去呢,那怕不是要憋死了。” 夏韫道:“你倒是与……性情大不相同,大的儿子吧,懒怠哀家担心他把祖宗留下的家业给毁了,你这小的儿子吧,勤奋哀家又担心你挡了别人的路,遇到危险。” 夏韫:“那边的世界危险吗?有刺客吗?” 贺疏舟:“母亲,不危险,没有刺客,他在最安全的国家,还有花不完的钱。” 夏韫无声地哭泣,“他倒是有好日子过,只委屈了你。” 贺疏舟靠在夏韫的肩头,“母亲,不委屈。我喜欢当皇帝,很有意思。” “大臣们都很好,忠心耿耿,又有能力。” “不过,今天来的那个安宁王陆兰锖我不太喜欢,老是扣……,反正我一看他就烦。过阵子我就把他打发回边疆去。” 夏韫看着贺疏舟的笑眼,“我看倒是正好相反,你那些大臣都是老头子了,你天天见的都是老头子,哪有话说,我记得那孩子长得不错,看来你跟你那大哥一样,就喜欢长得好的。” “这安宁王没有不忠心的,你还是要几个同龄的友人,这安宁王你就跟他多处处,除了你父王,每任安宁王跟历任皇帝都是挚友。” “还有几个月就要科举了,到时候你选几个年轻的顺眼的进士,看着跟你有话聊的,免得天天上朝面对几十个老头子。” 贺疏舟:“母亲,这都是朕的股肱之臣,越老越有经验,若这些话传到大臣们耳中,他们怕是要伤心了。” 夏韫:“好了,母亲不说了,不过陛下也不小了,倒是可以纳几位妃子,若是你这些股肱之臣的女儿孙女有合适的,母亲倒是可以给我们陛下选上几个可心的。” 贺疏舟:“母亲,我原来那里可是要二十二岁才能成婚的,我还小呢。而且,我们那里都是一夫一妻的,我以后要一世一双人,哪里能选上几个,那不是毁了那些好好的小姐吗?” 贺疏舟撒娇:“再说了,母亲,你跟父皇不也是只有对方吗,怎么要给我就要纳几个妃子?” 夏韫似有怀念:“是啊,你父皇就算是在外再不好,但他对我来说,却是天下最好的人。你要一世一双人,母亲支持你。” 而此刻的霍府,霍松看着底下跪着的人,“本相不是说过了吗,那个计划,已经作废,陛下会是个好君主,跟着他大巍会越来越好的,我们根本用不着造反。” 底下的人跪着向霍松爬过去,“可是,霍相,纸包不住火啊,陛下早晚会知道的,等那天到来,等着我们这些人的只有死路一条。” 霍松:“你以为陛下不知道吗,陛下神通广大,什么都知道,之所以留着我们的性命,是因为此时岭南在发大水,交邕干旱三年,而当地的府官都是我们的人,赈灾还干得不错,不好战前换将,等到灾情缓解,便是我们这群人的死期。” 底下的人接着说:“但是,丞相您不是已经新笼络了不少大臣吗,钱相,刑部尚书乃至禁军首领,都已经是我们的人了。此时造反易如反掌,若是等这陛下坐稳了屁股底下的位置,我们可就被动了。” 霍松大怒:“谁告诉你他们是我们的人,他们都是陛下的人,包括我,也是陛下的人。” 话音刚落,一群官兵就冲了进来,将霍松和他的属下全部拿下。 刑部尚书段立德和大理寺少卿也跟着进来:“左丞相霍松,连同荆州,余州,兖州三州知府,意图造反,今日还意图刺杀陛下,罪该万死,你可知罪?” 霍松毫无反抗:“罪臣知罪。” “将霍松及其奸党收入监牢,等候发落。” 而此刻的皇宫:“恭喜陛下,有好消息。” 贺疏舟:“什么好消息?” 王福:“陛下,岭南和交邕二州同时传来好消息,这岭南的大雨已经停了,这交邕也迎来了甘霖,灾情都缓解了。” 贺疏舟:“这倒是天大的好消息,这二州的百姓终于不用再受苦了,传令下去,岭南免税一年,交邕免税三年,朕带头节衣缩食,让这二州好好休养生息。” 王福哽咽道:“陛下终于不用再被霍松那乱臣贼子拿捏了,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少卿已经将那霍松及其奸党拿下,等候发落。那霍松意图谋反,还敢派刺客谋杀陛下,真是罪该万死。” 贺疏舟:“什么拿捏?今日的刺客是霍相派的。” 贺疏舟打开霍松的人物面板, 霍松。 年龄:50 职业:左丞相 文学:90(文豪水平) 武艺:8(偶尔练练太极拳) 谋略:85(算偶有遗策) 人际:90(没有不能交好的人) 道德:95(为国为民的青天老爷) 忠诚:80(大忠臣) ] 看着高达80的忠诚度,再看着霍松除了武力值以外奇高的其他数值,霍松确实是文官里综合素质最好的,担得起左丞相之名。 贺疏舟:“就算是霍相曾经想要造反,他不是还没造吗?” “朕绝不相信霍相会派人来刺杀朕,大理寺好好查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王福赶紧跪下:“陛下,您可不要被霍松那等歹人蒙蔽啊,就算是他没造反,就是想想,那也是杀头的大罪,何况他的确调动了三州的府兵。 “就算是您想轻拿轻放,别的大臣也是万万不能同意的。若是对意图造反的人都轻拿轻放,难保以后不会有更多的乱臣贼子想造反。” 贺疏舟摸摸下巴:“你说得对,这事不是那么简单的。就算后面他不想了,这个局面也是他一手促成的。” 贺疏舟看着霍松的面板,又想起与霍松这一月来的相处,长叹了一口气。 三日以后,左丞相幕僚杭五刺杀皇上,判处斩监候,其同犯也一同判处斩监候。左丞相监管下属不力,判处斩监候。但左丞相霍松已于狱中畏罪自杀。念及霍松为官三十载,未有疏漏,陛下宽厚,未罪其家人。 而一月以后,岭南来了一位都水监丞司,主管岭南的河堤修建事宜,五十来岁,能力出众,不似一般人。 11、第 11 章 致明三年六月八日卯时。 御史大夫方正齐站出来。 “启禀陛下,臣有本启奏。” “这霍松虽以伏法,但霍党并未铲除。” 贺疏舟扶了一下额头,“可霍党京官一百一十二人,地方文官二百三十六人,地方武官十八人,不都全都问罪,这核心的霍党已经判处斩监候,其他的官员也全都撤职。” 御史大夫接着说:“可据臣所知说查,这六部尚书侍郎,乃至枢密使,禁军首领都与这霍松交情匪浅,就在最近,他们就常常在一起嘀嘀咕咕啊。” 这朝堂上瞬间跪下大半,“陛下,我们与这霍松绝无一丝勾结啊。”“陛下,臣冤枉啊。” 贺疏舟长叹了一口气,“方爱卿,这都是同僚,在一起交流公务也很正常嘛。” 此时方正齐与贺疏舟的也连接成功。 【难怪这古往今来,很多皇帝都不待见御史,这方正齐一个谏言,就想就将我朝堂上大半的人都拉下马,那大巍这么多的国事,是他来做,还是我来做,就算是把他分成一百份,也是不够用的吧。】 御史大夫听着脑内的立体声,再看跪下之人给他使的眼色,好像在说, “哈哈,想不到吧,就在刚刚,你也是我们一党了。” 【这跪下的大半忠诚度都超过90分了,人家霍松都有80分,你这个御史大夫才73分,还好意思说别人不忠诚。】 跪下的人看着御史大夫,一眼蔑视,七十三分,连霍松都不如,竟敢挑拨我们与陛下之间的君臣情谊,我们的君臣情谊多么深厚,陛下想查就查得到,岂是你个七十三分的小小御史能挑拨的。 【要不把这个御史贬到边疆去,牺牲他一个,挽救几十个。】 御史大夫听到此话,连忙跪下,“陛下说的对,这同僚之间哪能不交流公务的,是臣着了相了,臣甘愿领罚。” 十来位还没有与贺疏舟连接的朝官,看着御史大夫,不是说好一起参这写霍党吗? 怎么仗打到一半了,你小子叛变了,呸,你这种人也好意思当御史,当哈巴狗吧。 御史大夫看着这些人看叛徒的眼神,十分无奈,对不起啊,就在刚刚,我也是他们的党羽了。 看到这御史大夫也是顺着台阶下了,贺疏舟放松了:“御史大夫也是尽了本分。” 【别说这些大臣忠诚度高得很,就是真有问题,也不敢换这么多人啊,老实说,就算是霍松,都是有点可惜,那可是真五边形战士啊。】 【以后这种御史这种言官,还在先在六部都历练一遍,接接地气,然后再当御史,不然这御史一跪下就想将朕大半个朝堂给清理了,不是要把朕给累死吗?真听了他的莫不是脑袋有坑吗?】 跪下的人都都将头努力埋下去,生怕他们憋不住笑被发现。 贺疏舟:“诸位爱卿,都起来吧。还有本启奏吗?” 陆兰锖站在武官前列,看完了这场闹剧,这小皇帝确实有点……活泼啊。 [陆兰锖忠诚度+1,积分+1。] 贺疏舟听见这系统提示音,只给了区区一分,又想起他被倒扣的二十分,瞪了陆兰锖一眼。 陆兰锖能骑马射飞燕的眼睛能接收不到贺疏舟的怒视吗? [陆兰锖忠诚度-1,积分-10。] 【好你个陆兰锖,又扣我积分,爷爷再拿出二十分,让我来看看你有什么把柄?】 陆兰锖突然后背发凉,而心声组的其他的大臣,都目露精光,又有八卦可以听了。 [是否使用二十积分,解锁人物陆兰锖人物故事一。] [是] 【安宁王王妃从怀着陆兰锖开始,就希望怀的是一个女儿,可惜的是,生了陆兰锖才发现是一个儿子。】 大臣们期待着盯着他们的陛下,然后呢? 【当时王妃也没有太失望,毕竟女儿还可以再生嘛,可惜那几年安宁王都在边关,王妃也没有机会再生女儿。】 【没有女儿,王妃可太失望了。】 【但是,嘿嘿嘿嘿。】 大臣们八卦兴正浓,此时陆兰锖坐立难安,这小皇帝,还说他有什么神迹,分明是妖术。 [陆兰锖忠诚度-1,积分-10。] 【平白无故又扣我积分,陆兰锖我要把你的八卦写成话本,出版十万册免费发放。】 【但是,王妃发现小世子长得十分标志可爱,就给他梳上发髻,穿上小裙子,穿上女装的小世子十分漂亮,大大满足了王妃想要女儿的心愿。】 此时朝堂上大臣们都此起彼伏地咳嗽,对不起啊,安宁王,实在憋不住了。 [陆兰锖忠诚度-1,积分-10。] 【刚开始王妃还只是在王府里给小世子穿女装扮女孩,后来王妃胆子大了,直接将穿了女装的小世子给带了出去,谎称是他娘家的侄女,来王妃这里住一段时间,王妃交好的夫人非富即贵而且大多都生了儿子,这些小贵子小衙内们见到女装的小世子,都认为是个极为漂亮可爱的小妹妹,十分心动,抢着要跟小世子玩,还有几个喊着以后要娶小世子为妻。】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你接着扣我积分,扣一分我就把你的八卦写成的话本多出版一万册。】 陆兰锖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情绪,不能在朝堂上暴打皇帝,会被砍头的。 【王妃后来更加肆无忌惮了,连进宫面见皇后,都带着女装的小世子。】 【皇后看着这么漂亮的女娃,十分心动,非要让小世子跟太子结娃娃亲,以后做太子妃,当皇后。】 【当时还没断奶的小太子不懂得美丑,嫌弃小世子,吐了小世子几个口水。】 【皇后娘娘非常失望,说太子这小子不知好歹,皇后以后若再有了儿子,让二儿子跟女装小世子结娃娃亲。】 【王妃当然知道皇后娘娘在开玩笑,说女装小世子都比小太子大了五岁,这再生一个小皇子,可更大了不少了。】 【皇后娘娘笑道,那有什么?那前朝的王贵妃不比当时的皇上大了十七岁,只要小儿子喜欢,就算是大了十岁也无所谓。】 【幸好太后没声小皇子,不然一出生就有个大了好几岁,一米九武艺值高达99的男老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希望不要被家暴哦。】 【不对,太后的小儿子不就是口口口口(系统屏蔽,以免造成世界崩溃),好家伙,吃瓜吃到我自己。】 【算了,都吃到自己的瓜了,还是不要出版话本了。】 [陆兰锖忠诚度+1,积分+1。] 【当时全国最好的画师越简白进宫为皇后和太子画像,也给王妃和女装的小世子画了一张合像。】 【有这好东西不得找出来,陆兰锖,以后你进宫就会看到墙上挂着你的女装照片,你怕不怕?】 陆兰锖听见贺疏舟提到了画像,父亲去世之后,母亲很快就跟着病逝了,母亲留下来的画像很少,母亲年轻时的画像,还是画圣越简白所画的,就算是有他的……女装,也还是想留着做个念想。 【我要找画师将这画像复制几张,留着以后嘲笑陆兰锖,至于这原件嘛。就赐给陆兰锖好了,毕竟王妃已逝,这对他来说应该也是一个念想,就像我口口口口口口一样。】 【收到自己的女装照,还不敢说,他那时的表情肯定很有意思,让你小子惹我。】 陆兰锖:赐给我留个念想吗,这小皇帝好像人还不错。 [陆兰锖忠诚度+5,积分+5。] 【忠诚度又加了5,这小子,性格古怪,忠诚度反反复复的,一点都不真诚,等爷找到下一个六边形战士,就把他贬到交邕去修水库。】 听到此话,陆兰锖眉毛一挑,这小皇帝真气人,就不能惯他。 [陆兰锖忠诚度-1,积分-10。] 然后不出意外又被贺疏舟瞪了一眼,陆兰锖嘴角有了笑意。 美滋滋听完八卦,这工部尚书才慢悠悠地站出来,“启禀陛下,这京城的大巍国营水泥厂已经建成了,到了明日就会开始生产水泥。” 贺疏舟来了兴趣。 【这建成了不得有个剪裁仪式啊,朕出去给朕的第一个工厂举行一个剪彩仪式不过分吧?绝不是朕想出去啊,是水泥厂需要,可以出去吧?】 臣子们听着陛下心心念念想出去,心中升起怜爱之情。 工部尚书:“陛下,臣以为这是大巍的第一个水泥厂,应该举行一个开工仪式,由陛下亲自参加的话,水泥厂必定蒸蒸日上啊。” 大臣们连忙附和。 此话正合贺疏舟的意,“那诸位爱卿无其他事可奏,就退朝吧,工部尚书和工部侍郎。” 贺疏舟看着其他臣子期待的小眼神,“那钱相和六部的尚书侍郎……” 贺疏舟转头看到御史大夫满脸褶子的狗狗眼,十分恶寒,打了一个寒颤。 “御史大夫也来吧。”【都可以来,除了陆兰锖。】 陆兰锖:“陛下出宫不是小事,要严加防范,臣虽武功低微,但恳请陛下让臣跟随保护。” 底下传来大臣们附和的声音,“陛下,安全为重,安宁王武功高强,正好可以保护陛下啊。” 贺疏舟无奈道:“爱卿们说的是,有劳安宁王了。” 没有人注意到,陆兰锖眼底有了一丝得逞的笑意。 12、第 12 章 去往水泥厂的路上。 【这开工仪式,现在也没有鞭炮,只能是简化版的了,杀一只公鸡,上香,然后用红布剪个彩,中西结合一下,就成了。这可是朕的第一个水泥厂,不得马虎。】 后面听到正确答案的工部尚书赶快小心吩咐下去,公鸡,香,红布通通安排上。 鞭炮是什么东西,反正是陛下想要的,现在没有,以后也要给陛下安排上。 等贺疏舟带着浩浩荡荡上千人赶到京郊的水泥厂,已经是未时,这大巍的开工仪式,竟然与他想法完全一致,中西结合,真是奇了怪了。 剪了彩当然要参观工厂,贺疏舟看着匠人,力工,管事,账房,一个个都忙碌着,为明日的开工做着准备,不禁露出微笑。 然后微笑消失。 【唉,这工厂除了厨娘,怎么一个女人都没有。】 大臣们无奈,陛下还是天真,大巍虽然比起前朝还算开放,女子也可抛头露面,也可做点小生意,但怎么可能在这工坊里与男子混在一起,就算是这些男人们同意,那些女子们也不会来的,家里的男人也不会同意的。 贺疏舟毫不犹豫问站在前面的工部尚书:“张爱卿,这工厂里怎么只招了男人,没招女人呢?” 张百川:“陛下,这工厂当然只招男人,这男人力气大,也更聪明,这女人力气不如男人大,还要带孩子,招她们不是耽误事儿吗?” “况且,就算是招女工,也没有女工愿意来的,家里的男人也不会同意。” 贺疏舟:“可张爱卿,这水泥厂也不只是只有力气活吧,这不需要力气当然可以招女工,再说了,你又没有试过,怎么知道这女人不如男人,这女人就不愿意来这水泥厂做工。” 张百川还想说点什么,看到贺疏舟的脸色黑了,陛下上朝一个多月,忠臣还是第一次看到陛下生气。 “张尚书不要再说了,传朕的口谕,这大巍国营水泥厂今日同招女工,同工同酬,只要是跟男人做的是一样的工,都发一样的酬劳。” 贺疏舟正色道:“同时,设立勤劳奖,只要表现好的工人,不论男女,都予以十天的酬劳的奖金。设立全勤奖,只要是没有无故旷工的,都发一日酬劳的奖金。” 张百川也不敢反驳陛下,只是内心叹了一口气,这水泥厂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倒闭了。 鱼采春是京城城郊长阳村的村民,三年前她的丈夫不幸去世,只留下一双儿女,家里还有一个腿脚不方便的婆母。以前丈夫还能去京城里做工贴补家用,如今只剩下来他们孤儿寡母,日子过的很艰难。 上月她就听说在十里外,皇上建了一个叫水泥厂的东西,不过也没多注意,因为这些工坊,除了布坊丝坊,向来不招女人,与她无关,拉扯一双儿女和腿脚不方便的婆母,就已经费尽全力了,哪有时间关注这些。 可她的手帕交今日倒给她讲了一个笑话,这十里外的水泥厂竟然要招女人,而且这女人和男人只要干的活一样多,酬劳竟然是一样的。 鱼采春听到这个笑话却没有笑,她的手帕交:“天啦,你不会是想去这水泥厂试试吧,这水泥厂都是大男人,你又是个寡妇,这水泥厂招女工也不知是真是假,可你长这么大听说过这些卖力气的工坊招女工的吗?” 鱼采春:“可我想去试试,女人为什么就不能进工坊,养家糊口呢,我还有一双儿女要养。” 第二日鱼采春就去水泥厂报了名,竟然被顺利录取了。 她与其他来试试的女人组成一个小组,因为怕被辞退,这个小组的女人干活都格外卖力,一旬下来,干的活竟然不比全是男人的小组少。 而水泥厂的男人们本来瞧不起这些女人,要不是陛下下旨,这水泥厂根本不会招十几女人来凑数,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这些女人干活居然不比男人差,如今他们才知道,不是皇上错了,反而是他们这些男人鼠目寸光,瞧不起女人,哪知有的男人干的活还不如女人呢? 这水泥厂虽然有不少力气活,可这烧制水泥的材料比例,火候,这些女人很多都比男人就比男人细心,尤其是里面一个叫鱼采春的,不仅干活卖力,甚至跟着匠人,学会了烧制水泥,改了工种,涨了酬劳。 而一月以后,这些女人都得了全勤奖,还有两个包括鱼采春,得了勤劳奖。 “娘,我拿了酬劳回来了。” 鱼采春的婆母帮她看着孩子,也坊点麻布补贴点家用,如今看她回来了“采春,领了多少酬劳?” “娘,整整三两。” 婆母惊喜道:“怎么会有三两银子,不是说酬劳一个月二两吗,你还是女人,我还想你拿了一两银子回来就够我们全家生活了。” 鱼采春:“娘,我得了陛下设立的勤劳奖和全勤奖,还学会了烧制水泥,涨了酬劳,就得了三两银子,如今也不怕两个孩子没有饭吃了。” 全家人喜极而泣,“采春,你也保重身体,以后你每日去工坊就坐村里的牛车去,不用再省这个钱,你去买点肉回来,咱家吃顿好的。”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时的贺疏舟在养心殿里,盘算着他的积分。 在月初,系统商城的商品早就刷新了。 [玻璃配方:2000积分 辣椒种子:1000积分 万能解毒剂:500积分] 这个商城商品里最值得买的就是玻璃配方了,至于辣椒种子,虽然他也很想要,但辣椒种子不是最紧急的,现在积分不充裕的情况下还是不要买了。 现在贺疏舟已经有了1340积分,只要不出意外,到月底就能买到玻璃配方了。 【可是真的好想要辣椒,作为一个巴蜀人,没有辣椒的日子怎么过嘛。】 旁边只有方吾宁能听见贺疏舟的心声,也十分心疼他们的小陛下,只是想要一个辣椒种子,就因为他们这些臣子不能给陛下足够的积分,他们陛下想要什么辣椒的东西都只能想一想,不过是1000分,要跟所有心声组的成员都传达到,必须努力提高那什么专业技能,让陛下获得足够的积分,买到他想要的辣椒。 还有,还要警告安宁王,忠诚度不许再起起伏伏,扣我们陛下积分。 御膳传上来,贺疏舟拨弄这这些煮菜,炖菜,烤肉,好想吃炒菜啊。为什么这个世界没有炒菜呢? 就在当天,工部意外接到了一个来自贺疏舟的订单,还画了图纸,要求做一个铁制的叫炒锅的东西,还有一个叫铁铲子的东西。 陛下的安排工部哪敢懈怠,当天晚上就给贺疏舟赶制出来了。 第二天贺疏舟看着与以往记忆如出一辙的炒锅和铲子,按耐不住进御膳房想要亲手炒个葱爆腰花,回锅肉…… 然后不出意外地,被御膳房所有人拦住了。 “陛下,您怎么能进这御膳房呢,这不是金贵的您该来的地方,如果陛下想吃什么,吩咐一下下面的人也就行了。” “可朕想吃的你们不会弄。” 御膳房的御厨不服气了,他们都是万里挑一的橱子,每个人都有专精,这大巍的食物,就没有他们不会做的。 贺疏舟无论如何说,御膳房还要王福就拦着不让他做饭,他无奈了,只得说:“朕要给太后娘娘做一顿饭,以表孝心,若是你们拦着不让朕做,就是在阻止朕尽孝心。” 给御膳房的人扣了这么大一个帽子,这些人才不敢拦了。 这些人战战兢兢地看着他们的陛下,切菜,切肉竟然还有模有样。 腰花用一点点鸡蛋清和米粉勾芡,切了一点姜葱蒜沫,起锅烧油,可惜此时只有动物油,等油热了放盐,将焯水过的腰花大火翻炒,放入葱姜蒜沫,可惜此时没有酱油,只能用盐代替,也没有辣椒,加了一点点醋和粗糖,一道葱爆腰花就出锅了。 大厨们看着贺疏舟利索的动作,知道这陛下竟然还真是会做菜的,还有模有样的,这做法他们没见过,但都是厨子,闻到这香味就知道这道菜味道十分不错。 当然贺疏舟的厨艺只是家常水平,但吃了一个月炖菜的他闻到熟悉的炒菜的香味,也知道这道菜翻车的机会不大了。 他刚想下筷子,被王福拦住,非要给他试毒,贺疏舟气笑了,我还能自己给自己下毒吗,如果你把嘴边的口水擦一擦,我还能相信你是真心怕我中毒的。 王福小心翼翼地夹出一块,放进口中,然后眼睛一亮,御膳房的大厨们都期待着望着他。他没说话,下了第二筷子,大厨们憋不住了:“别光吃菜啊,说话啊,好不好吃?” 王福表情幸福,“太好吃了,是没吃过的味道。” “陛下的厨艺竟然如此的好,太后娘娘也一定很喜欢。” 大厨们一时忘了贺疏舟的存在,一哄而上,一人尝了一筷子,“好吃,太好吃了,这种做法我学厨多年都没见过,却如此好吃,真是枉为御厨啊。”说罢竟抢着把这道菜吃完了。 正在品尝回味最后一口的御厨们后背发凉,往身后看去。 贺疏舟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们。 13、第 13 章 贺疏舟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们。 王福和御厨们:这道菜吃完,脖子凉凉的,感觉头跟脖子要分家了,九族也有点不安全了。 贺疏舟气笑了,辛辛苦苦切菜,炒菜,一口没吃到,全给这群御厨给我干完了,委屈,十分委屈。 明明他们是小小没有官阶的御厨,贺疏舟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但看着贺疏舟有点生气又有点委屈的表情,不知为何,他们不怕冒犯了皇帝被治罪,直觉告诉他们皇上不会拿他们如何,反而有了一点怜爱之情,陛下想吃一道菜,过分吗,我们竟然给陛下吃完了,看把我们陛下委屈的,陛下一口没得吃,我们必须给陛下做上十道八道。 贺疏舟就看着这些御厨带着怜爱的目光:“陛下,这菜的做法小人们已经学会了,小人马上再给陛下做一道差不多的,请陛下恕罪。” 这都是被油烟熏成老腊肉,又天天尝菜的黑胖子们,用怜爱的目光看着贺疏舟,他不禁有几分恶寒,贺疏舟能怎么样,当然是选择原谅他们啊。 贺疏舟:“不止要葱爆腰花,还要回锅肉,糖醋排骨,鱼香肉丝……”点上菜了。 御厨们当然是满足他啊,御厨们激动道:“只要陛下告诉小人们怎么做,我们一定尽力给陛下做出来。”这可是新菜谱啊,可以传世的,以前都是要跟着师傅做墩子三年才能碰的,师傅还要留一手,十年也不一定学得会,如今陛下轻而易举就教给他们,谁不心动。 随后的几天,御厨的家人们发现这些御厨每日早出晚归,也不休息了,每日都泡在御膳房,说要学习新菜,就连睡觉时,嘴里说梦话,也是:“陛下想吃的,我就一定要学会,不能让陛下吃不到想吃的。” “陛下吃到我做的糖醋排骨,太好吃了,嘿嘿。”“松鼠鳜鱼,一定要学会。” [所有御厨忠诚度+30,积分+30。][系统说明:非臣子的忠诚度增加时,积分相应增加的系数不同,以实际为准。] 而太后吃到御膳房最近做的新菜,胃口大开,问这御膳房可是新来了一位厨艺精湛的大厨,重重有赏。 却被宫女们告知,这新菜竟然是皇上教御厨怎么做的,就连这做新菜的厨具,都是皇上亲自画图交给工部定制的。 宫外的大臣们也听说了,这陛下教会了御厨们学了许多新菜,听说十分美味,这想必就是陛下从神仙那学会的菜谱,这可是仙菜啊,大臣们:想吃。 陆兰锖也听说了此事,若是以前的安宁王和大巍皇帝的挚友关系,还不是想进宫就进宫,想吃啥就吃啥,可这小皇帝跟他不对付,他是吃不上了,若是父亲母亲还在就好了,想必这宫内的新菜他就能吃到了。(贺疏舟:指责别人跟你不对付之前先看看自己跟心电图一样上上下下的忠诚度。) [陆兰锖忠诚度-1,忠诚度-10.] 贺疏舟正在睡午觉被这突如其来的系统提示音吵醒,再看着被扣了十分的积分,心在滴血。 【陆兰锖,死去吧你!!!!!!】 站在殿门外护卫的方吾宁,听见贺疏舟超大音量超级愤怒的心声,犹豫着要不要冒死去把安宁王暗杀了,看把我们陛下给气的。 贺疏舟吩咐内库把陆兰锖小时候的女装画翻了出来,吩咐道:“去把安宁王请进宫,说朕要赐他一物。” 陆兰锖刚进入寿德殿,就看见贺疏舟意味深长地望着他。 “安宁王,你看看朕这桌案上的是前安宁王妃的画像吗?” 陆兰锖看着年轻时的母亲画像,不愧是画圣,记忆中母亲就是这般模样。 陆兰锖不禁摸了摸母亲的画像,眼眶微红,“是的,陛下,这就是臣母亲年轻时的画像。” 贺疏舟看着陆兰锖眼神中的怀念,想起了什么,正了辞色。 轻咳一声:“那朕就将这画像物归原主,安宁王拿回去好生保管吧。” 陆兰锖有几分意外,早在几天前,他就知道小皇帝拥有比常人还多的同理心,不出意外是位仁君,早就准备将这画像还给他。但没有刁难,没有嘲笑,没有怨气,就这样毫无代价地,就将他母亲的画像赐给他了,真是意想不到。 “谢陛下隆恩,陆兰锖不胜感激。” 贺疏舟不敢看陆兰锖微红的眼眶,这原主和原主父亲的孽,他有点承受不住。 【这安宁王怎么还不走,是想留着这里吃晚饭吗?】 贺疏舟:“那安宁王退……” 被陆兰锖打断,“陛下,臣听说这宫内的御厨最近学会了不少新菜,可比仙肴,不知臣有没有福气享用?”这小皇帝心软得很,他今天想吃顿饭不过分吧? [陆兰锖忠诚度+10,积分+10.] 贺疏舟:……!!!!! 陆兰锖看到贺疏舟又震惊又愤怒还有几分委屈的小表情,真是……可爱,如果大巍的皇帝都如这小皇帝这般的话,也难怪大巍皇帝和安宁王十几代的情谊了。 【啊,怎么能这样,脸皮真厚,竟然想蹭饭。】 【不过人家刚给了十分呢,忠诚度六十分了,好歹及格了吧,看他也怪可怜的,连个老婆也没有,回家也冷锅冷灶的。】 贺疏舟幽怨道:“安宁王是大巍的大功臣,保卫大巍边疆几载,别说是想吃御厨的新菜,就算是想御厨到王府里去做菜,朕也会欣然同意的。” 陆兰锖:“臣不敢。” 若是正常情况,臣子听到皇上这样说话,怕是会怀疑皇上认为他功高盖主,人头不保,可直觉告诉他皇上没什么恶意,反正他陆兰锖今天就是要吃上这顿饭。 贺疏舟撑着脑袋望着陆兰锖用餐, 【忽略性别的话,真是秀色可餐啊,难怪小时候穿女装引得几个小男孩为他打起来了。】 陆兰锖下筷子的动作停滞了一下,这小皇帝又在腹谤我,不过新菜真好吃。 【真能吃啊,要不是出生就是世子,一般百姓生了这么能吃的娃,得给扔了吧,一个人比三个人加起来还吃得多。】 方吾宁:我每日在外面守着,也没吃过一口新菜,安宁王竟然吃了三人份,委屈。 此时吃饱喝足的陆兰锖,满足,还想吃。 贺疏舟:【吃饱了得走了吧。】 方吾宁:快走吧,不然我嫉妒心强,再不走我不保证不冒死去暗杀你。 陆兰锖,嘿,我就不走。“陛下,臣此时回京也是无事,不如来给陛下当个武师傅,陛下意下如何?” 贺疏舟瞪大了眼睛:“朕学武乃是小事,不应耽误安宁王,朕学武自然有武师傅。” 【你小子,就是想来蹭饭吧?】 陆兰锖:“陛下学武怎么会是小事呢?臣帮助陛下强身健体,也是为了大巍。” 【陆兰锖武力值99,教我学武,也不算吃亏哈。】 【而且他的忠诚度老是升升降降的,对我的心脏不太好,今天把他叫来,忠诚度不就及格了吗,要是多来几次混熟了以后,说不定忠诚度就只升不降了。】 【他家里确实冷锅冷灶的,来吃顿饭也不过分吧。】 陆兰锖期待地望着贺疏舟。 [陆兰锖忠诚度+1,积分+1。] 【他的眼神好真诚好期待,完全拒绝不了嘛。】 【历届皇帝和安宁王的友情,不会就是因为历届安宁王祖传的死缠烂打来的吧。】 贺疏舟转过头,耳尖微红:“那就拜托安宁王了。” 陆兰锖:陛下确实如那些大不敬的大臣所说,是个惹人怜爱的孩子。 陆兰锖离开后,王福:“陛下,工部尚书求见。”“请张爱卿进来” 工部尚书张百川一进来:“恭喜陛下,天大的好消息啊。” 贺疏舟:“张爱卿,什么好消息?” 工部尚书张百川:“陛下前些日子去水泥厂剪彩,坚持要招女工,臣当时还不理解,可没想到真有十多位女工应召,如今十多天过去,这水泥厂管事的说,这女工竟然丝毫不比男的差,陛下建议将这水泥厂工人分为多个小组,这女工组每日下来,制成的水泥比大部分男人还多呢。” “陛下设立的全勤奖和勤劳奖,这工人的热情比微臣估计的高多了,这水泥的产量也比微臣估算的高了三成,如今十多天过去,这水泥厂大获成功,如今京城西门的那条路,就在试用水泥重修,根据百姓们反馈,和微臣的测试,这水泥路硬度丝毫不比石路差,而且更平整,马车牛车也更少颠簸了,这百姓脚程都比以往快了,这没修水泥路的南门,北门,东门,百姓们都纷纷期盼着重修成水泥路了。” “这京城城墙的修补也没有再用糯米石块了,都用上更方便的水泥,微臣测试比石头还坚固耐用呢。” 贺疏舟大喜:“好,既然这水泥厂能够实行,那张爱卿就赶快把有经验的工部官员,管事派往岭南,建立水泥厂,修筑堤坝可等不得人。” 张百川:“臣都安排好了,就等陛下圣旨了。” 贺疏舟:“张爱卿,只要这岭南水泥厂能够顺利建立,避免明年岭南的汛期灾情,整个工部朕都有赏。” 张百川:“谢陛下。” 贺疏舟:“这水泥我们还可以……” 14、第 14 章 张百川:“陛下,还可以什么?” 如今他们这些臣下都知道他们这位陛下十分宽厚,只要干实事,直接问反而会得陛下的好感。 贺疏舟摸了摸下巴,自信道:“这水泥还可以拿来建房子,只是如今大巍国营水泥厂产量不够,所以可以鼓励民间的富商与官家合作来建立私立的水泥厂,官家出配方作为股份,富商出资金和人力,想必能很快提高水泥的产量,出产的水泥就可以卖给百姓来建房子。” “最重要的是,这国营的水泥厂资金用的是本来修路修城墙的预算,但说来说去还是大巍国库的银子,我们在私立水泥厂获得的利益,就算是赚的了,朕的国库也能得到充盈。” 张百川愣在那里,啊!还可以这样吗? 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陛下大才,臣马上回工部吩咐下去。”说完就马不停蹄地跑了。 贺疏舟看着张百川连告退都没有,迅速离开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算了,以前他们都动不动就跪下的,现在忠诚度涨到90以上以后,反而大胆了,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打开张百川的人物面板,显示张百川的专业能力已提升。 [张百川专业能力2——管理学提高2,获得积分20。] 不过嘛,只要愿意给十倍积分的就是朕的好臣子。 贺疏舟刚想休息一会儿,这国子监祭酒又求见。 贺疏舟打算在国子监和太学,先推行学习现代数学,大约就是初三数学的水平,贺疏舟穿越前就是一个纯正的理工男,还是一个学霸,考上了华国top2大学的计算机系,如今穿越之后,这计算机是用不上了,但编写一本从小学到初中水平的数学教材,还是可以的,这不昨日这教材刚编写好,就拓印了十份给这国子监主教算学的诸位博士先发下去了,并颁布了一个圣旨要在国子监和太学试推行数学,一年后贺疏舟亲自考校学生们的数学水平。 如果在国子监推行这现代数学效果良好,贺疏舟打算在大巍国所有书院将数学都推行下去,这一届科考是赶不上了,但打算在三年后下一届科考的考试项目中加入简单的现代数学题目,减小诗词歌赋的比例。 今日这国子监的祭酒过来,想来就是为了这事。 国子监祭酒还未见过贺疏舟,倒比刚跑出去的工部尚书恭顺,进来就跪下, “参见陛下,陛下要在国子监推行算学,万万不可啊。” 他收回刚刚的话,恭顺?一个个都要把朕气死。 贺疏舟面色不善:“为何不可?” 国子监祭酒:“这国子监都是官员们的子弟,这太学也都是官员子弟和俊秀的平民子弟,都是要参加科举之人,让他们突然再多学一门数学,耽误这些子弟准备科考的时间,这臣一个从四品祭酒,怕是阻力颇大,最后不得成。” 贺疏舟气笑了,这哪是来劝谏的,这是来给他们国子监要好处的,这京官们一个个都是老油条,可怜他一个还没出象牙塔就先穿越的可怜大学生,一睁眼就要跟这些老油条斗。 贺疏舟:“这准备参加今年秋闱的举子,自然要好好准备科考。” “只是其他人嘛,爱卿可知这户部和工部,甚至吏部兵部都在使用这数学,还对数学评价颇高,朕和朝堂上的官员都倡导将这数学推行下去,到时候这县衙府衙和京城的官员,都要学会这数学。” “当然,最重要的是,三年后的科举,朕会多安排一门数学,只有考试合格的人,才可成为进士。” “朕让你们国子监提前试学这数学,难道不是为了你们这些大臣吗?这国子监和太学可大多都是官员子弟。” 国子监:“恕臣愚钝,不知陛下的用心良苦,这科举考诗词策论可是祖宗立下的规矩,如何能改的?” 贺疏舟大怒:“是我的祖宗还是你的祖宗,祖宗之法不可变你现在就应该茹毛饮血,这礼部和御史台都还未言,还需要你教朕规矩。要不你这祭酒也别当了,去礼部当个七品员外郎好了。” 国子监祭酒大惧:“微臣知罪,微臣知罪,请陛下恕罪。” 贺疏舟语气平缓温和:“朕知道爱卿也是好心,恕你无罪,起来吧。” 国子监祭酒汗流浃背,两股战战,颤颤巍巍站起来。 贺疏舟接着说:“今年秋闱科举之后,朕会再举行一场数学测试,进士们自愿参加,若是在这方面有所长者,可直接进户部工部吏部兵部四部,到那时,或许这四部的尚书要抢着要呢。” 国子监祭酒当然知道陛下说的这句话的分量,这进士也分一甲二甲三甲进士,除了一甲进士直接进翰林院,这二甲进士和三甲进士可是要选官的,这选官看的就是科考名次和背景,有的人能直接选进户部吏部这种好地方,也有的只能去礼部做闲人,大部分二三甲进士甚至都做不了京官,只能先去做地方官,表现得好或搭上了大树,才能升调回京城做京官。 如今无论二甲进士还是三甲进士,都有一条现成的捷径,只要这数学测试表现得好,就能直接进这有实权的户部吏部工部兵部四部,谁不心动呢? 怕是国子监太学这些今年要参加科举的举人们,不让他们学习这数学他们才要闹呢。 陛下今年才十八岁,新帝初登基没有不想改革施行新政的,可真成的却不多,大多数新政最后都成了一纸空文,只是劳民伤财,别无用处。可陛下推行这数学却环环相扣,恩威并施,真是不容小觑。 他一辈子谨小慎微,今日却贸然来见陛下,成了出头鸟被敲打一番,真是老糊涂了。 国子监祭酒老脸挤出一个微笑:“这数学的教材是陛下亲自编写的,真是从浅入深,环环相扣,微臣一个老头子,昨夜看了一夜,竟然也看懂了这数字的加减法和乘除法,至于什么小数方程和图形之类的,微臣还需要钻研一段时间。” “算学博士们拿到此书如获至宝,都说要一月内就将此书学会,才敢教学生呢。” 贺疏舟听到此马屁,装出受用的模样,“不错,这教材是给国子监和太学的举子和秀才的,不适合稚子,算学博士们融会贯通这本数学教材以后,可将这教材分为几册,重新编写一套新的数学教材,遣词用句都尽量简单,浅显易懂,给不同年龄段的学子使用。” 这国子监祭酒离开以后,贺疏舟长叹了一口气,打一个棒子再给一个甜枣这招还真是有用,可就是心累啊。这朝堂上经常见面的朝官们倒是可心一些。 朝堂官员们:都听到皇上心声了,对着答案抄还能抄错吗? 贺疏舟按着太阳穴,王福:“陛下,户部尚书求见。” 贺疏舟头痛得很,这一个个今日都赶上了,这做了皇帝连一刻也不得闲。 户部尚书:“陛下,如今这工部要修路,要修城墙,要给岭南修堤坝,还要给交邕修水库,日日找臣拨款。” “当然这些花销都是必要的,可今年岭南交邕受灾,这税金本就比以往少,如今还多了这么多花销,臣实在不知如何办了?” 【所以你就来烦我,你没办法我就有办法了,大家都很难的啦。】 【我又不是财神爷,哪里变得出钱用,每天凑积分买玻璃配方就已经用尽全力了!!】 【不修宫殿不修别宫,不酒肉池林,就已经打败一半皇帝了,你还想我怎样!!!!】 纵然心中已经是咆哮体了,贺疏舟语气也很平和:“李爱卿,这工部欲与多位富商合办私立的水泥厂,生产的水泥卖给百姓修房子,不出意外,以后工部修路建桥,修河建坝所用的银子,大部分都不用从国库里调了,这样一来,你们户部的压力是不是小了许多。” 户部尚书听到此话,非但没有放松,反而面有难色。 户部尚书其实今日不是来哭穷的,国库虽然穷,但这么多年都穷习惯了,也不急这一时半刻,户部尚书是来推动贺疏舟多获得积分的,根据他跟户部侍郎的精密计算,贺疏舟最近没有整什么突然获得大额积分的大活,只能固定获得每日任务的三十分,到月底时,贺疏舟很可能凑不够2000分,买那什么玻璃配方,还有陛下心心念念的辣椒种子,也要1000积分,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们都想亲自上替陛下挣积分都给买了。 户部尚书:“陛下,若是还有什么增加国库的办法就好了。” 贺疏舟看着户部尚书期待的小眼神,朕是皇帝,不是户部尚书的下属,为什么有种被他安排上的感觉。 贺疏舟灵光乍现:“李爱卿,这国库的收入是有三成来自出售官盐吧?” 户部尚书眼睛更亮了:“回陛下,是的。” 贺疏舟:“若是有一个法子能降低提炼盐的成本,是不是国库就能收入更多呢?” 户部尚书望着贺疏舟:“陛下,什么法子?” 15、第 15 章 贺疏舟笑道:“朕倒是知道有一个法子,比现在所用的煮盐法成本要少上七成,而且获得的盐雪白细腻,也比煮盐法获得的盐少了许多苦味,味道更好。” 户部尚书快急死了,陛下别卖关子了。 贺疏舟:“这个方法就是晒盐法。晒盐法顾名思义,就是在海边比较平坦的地方,像开垦田地一样将沙地垒成盐田,引入海水,利用阳光和海风,将海水蒸发,像梯田一样,引入不同浓度的海水,一遍遍地浓缩海水,在最后一遍海水中加入过滤杂质的东西,最后析出的盐就是海盐。” “利用晒盐法,就可以大幅降低制盐的成本,想必如此,这官盐的利润就更高了,国库就能得到补充了。” 户部尚书本来只是来推动贺疏舟获得积分的,却意外得知了晒盐法如此大杀器,若是这晒盐法真的切实可行,而且如陛下所说能大幅降低制盐的成本,这晒盐法对大巍国的贡献可不亚于水泥,毕竟这百姓没有水泥路也能过下去,可不能一日没有盐吃。 这可是千秋万代,名留千古的大功劳啊,就被陛下轻飘飘几句话就说出来了。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刚刚说了什么惊天之语。 当然,户部尚书最庆幸的是,陛下好像很了解这晒盐法,不用像水泥一样用积分了,这可是省了一笔大开销。 户部尚书赶忙说道:“陛下,听说您前一阵给工部送了两张图纸,一张是大铁锅的,一张是铲子的。工部尚书都夸耀陛下画技精湛呢。” 【当被人夸的时候,就要开始警惕是不是被人惦记着要出钱出力了,所以,你这老头想表达什么?】 “虽然经过陛下的描述,微臣大概了解了这晒盐法,可也只是大概了解,具体这晒盐法如何试行,臣实在想象不出来。若是有前几日您给工部的那般图纸就好了。看着图纸,这盐工们一定能了解这晒盐法,想必过不了几日,微臣也能沾陛下的光吃上这晒盐了。如果晒盐真的少了苦味的话,太后娘娘想必也是胃口大开,更感念陛下的孝心。” 【老小子,你在教我做事?】 户部尚书听着贺疏舟心里的吐槽,老小子就老小子吧,只要能得到这晒盐法,被陛下骂几句算什么。 户部尚书大眼望着贺疏舟,一脸期待。 贺疏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老头,年纪大了不适合卖萌。】 【好了好了,服了你了】 贺疏舟拿起一支狼毫笔,花了半个时辰给户部尚书画了几张晒盐法的方法图,还细心地用文字做了说明,标了页码。 户部尚书拿到图纸,十分感动:“陛下……” [户部尚书李向明专业能力3——创造利润,获得提高。] [已提升李向明专业能力3——创造利润10点,获得100积分。] 【让户部尚书多赚钱也能获得积分,足足一百分啊,算了,原谅你打扰我休息了。】 李向明:想不到今日不但得到了足以惠泽千古的晒盐法,还让陛下获得了一百积分,真是不虚此行啊。 李向明还想说点什么,拍拍陛下的马屁。 【快走!!!快走!!!】 【今日让我休息就是最好的马屁了,我要被你们这群人累死了。】 户部尚书:“那微臣告退。” 户部尚书出了宫门,长叹了一口气,这些人也是将我们小陛下逼得太紧了,看把我们陛下累的,还在长身体呢,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就是卷贺疏舟的一员大将。 盐分为井盐和海盐,因为井盐比海盐成本更低廉,所以大巍的食盐大多数来自井盐而非海盐。在户部尚书得知晒盐法的三日后,离京城五百公里的一个海边煮盐坊,来了一位盐铁使,他一路马不停蹄,不分昼夜,换了五匹驿马,才在三日之内到达这煮盐厂。 此时的他丝毫不敢懈怠,小心翼翼从怀里拿出了几张图纸,户部尚书交代了,这晒盐法耽搁不得,必须在六月结束前得到结果,知道这晒盐法可不可行。 户部尚书:晒盐法成功了或许又会得到什么积分了,就先苦一苦盐铁使,赶赶进度。 盐铁使安排了数位盐工开垦出盐田,并将海水引入盐田,经过数个盐田的浓缩,在最后一块盐田中过滤杂质,终于在致明三年六月二十八这日,在盐田中晒出了雪白的盐,盐铁使激动地将盐放入口中,比井盐少了许多苦味。“果然是盐,陛下提供的晒盐法居然是真的。” 但此刻最激动的却是盐工,这盐工向来是最苦的差事,背海水煮盐,他们这群人忙忙活活累死累活一天下来,也不过才制成一点盐,而陛下所画的晒盐法,他们盐工却再也不用背海水,也不用辛辛苦苦煮盐了,只需要将海水引入盐田,然后将得到的盐收集起来就行了,一天下来,获得的盐产量是以往煮盐法的好几倍,差事却轻松了许多。 看到这晒盐法的成功,盐工们都抱头痛哭,这陛下果然是天子,这恩泽竟然也会惠及到他们小小的盐工。 而此时,正在上早朝的贺疏舟耳边传来系统播报。 [盐铁使忠诚度+30,积分+30。] 贺疏舟听到这系统播报,知道这晒盐法成功了,这盐铁使激动非常,直接涨了三十忠诚度。 [南口州煮盐坊盐工忠诚度增加60,积分+60。] [总积分:3042。] [重要通知:获得总积分超过3000分,系统升级到3级,解锁可视属性:国家发展度,州府发展度。国家繁荣度,州府繁荣度。国家民心,州府民心。 说明:可视属性可帮助宿主建设国家,避免叛乱。国家属性获得提升可获得大量积分。 ] [重要通知: 因为宿主在该时代引入了水泥,现代数学,晒盐法,并应用。使国民生活质量得到提升,京城发展度增加5%,国家发展度增加1%,积分+100,现在国家繁荣度为37%。 宿主担任大巍皇帝期间,消除岭南和交邕灾情,岭南和交邕繁荣度增加20%,国家繁荣度增加5%,积分+500,现在国家繁荣度为49%。 宿主担任大巍皇帝期间,矜矜业业,改善了大巍皇帝的名声,京城民心提高20%,免税三年,获得灾区百姓爱戴,岭南和交邕民心提高20%,国家民心提高5%,积分+500,现在国家民心度为30%。 ] 这一连串的系统通知把贺疏舟的睡意一扫而空。 朝堂上的大臣们听到他们的陛下在心中嚎了一嗓子,吓了一跳。 【什么国家发展度,繁荣度,民心?一下子给这么多积分,我现在积分是多少来着?】 【4142分,多少?】 【这是发财了哎呀。】 【整整4142分,我不仅能买到玻璃配方,还能把心心念念的辣椒种子一起拿下了。】 朝堂上的大臣:也不枉我们这一个月,从早到晚,卷自己,卷陛下,把陛下卷得都对我们怨气颇深,每天脖子都凉凉的。 贺疏舟毫不犹豫地买下了玻璃配方,到辣椒种子那里的时候,反而犹豫起来。 【有点舍不得,不吃辣一辈子也就过了。这1000积分要不还是留给以后备用。】 【要是以后商城中刷新了什么亩产几千斤的玉米,土豆,红薯。我却拿不出积分,岂不是要遗憾死。】 朝堂上的大臣:玉米,土豆,红薯,亩产多少?我们没听错吧,亩产几千斤。如今这粮食良田侍弄得好的才能亩产六百到八百斤,一般也就亩产四五百斤,要是真的有亩产几千斤的粮食。大巍的百姓人数翻个几番都不成问题。 户部官员:有了良种,以后收粮税随便收点,就够国库用了。 工部官员:有了良种,户部收的粮食够了,我们再也不用拉壮丁服徭役了,自愿参加,都给他们发粮食发酬劳。 兵部官员:有了良种,粮草问题解决了。士兵们士气有了,获胜的希望也大了。 刑部官员:有了良种,百姓能吃饱饭,这铤而走险犯罪的人也会少的,治安也好了。 吏部官员:税多了,会给官员们涨工资吧。 文武百官:玉米,土豆,红薯,想要想要想要。 【怎么突然后背发凉啊,好像被什么盯上了。】 文武百官互相看着这些同僚,眼神示意,是不是你想卷我们陛下,挣积分买良种,看我们陛下都后背发凉了。 对方:你不想吗? 想。 【赶紧叫方吾宁多警戒排查一下宫里,怕不是有什么刺客啊?】 【感觉真不对劲,除了靠侍卫,要不要我也练练武。】 【这陆兰锖不是说要来宫里教朕学武吗?这都半个月了,也没来,怕不是忘了,要真是武师傅,得给开除八次了吧。】 文武大臣纷纷对陆兰锖施以指责的眼神:说好了教我们陛下学武,为什么不去? 陆兰锖有苦说不出,前阵子以为回京之后没什么事,可以去宫里蹭蹭饭……不,教陛下练练武。 谁知就算到了京城,又兼任枢密副使,多了许多公事。这霍松一死,又有一部分原本霍松干的事担在他肩上,这边关的事也一日都离不得他,真是忙死了,这忙了十多天了,正好明日沐休,可以去教陛下学武。 16、第 16 章 这日终于忙完的贺疏舟躺在龙床上,总感觉有点不对劲,感觉这群大臣太卷了,不仅在卷他们自己,更在卷皇帝,总要让他说点什么想点什么安排点什么,好想把他的脑子掏干一样,还特别信任他,说啥信啥。 唉,能力太强还是一种错啊,都不能当混子了。 所幸明日就是沐休了。 第二日,陆兰锖今日一早就进宫来教贺疏舟学武,履行他们多日前的约定。 贺疏舟对于陆兰锖的到来颇感意外。 “安宁王,朕今日沐休,要出宫微服出访,今日不能练武了,真是遗憾啊。” 【赶快走,不要打扰我放假。】 陆兰锖本打算离开,听到此话:“那臣正好今日也沐休,可以陪陛下微服私访,臣对自己的武艺还是有几分信心的,正好可以保护陛下。” 【安宁王,你没有自己的朋友吗?你没有自己的社交圈吗?干嘛要跟着我,有本事少扣我的积分。】 陆兰锖语气低落:“自从六年前父亲母亲去世,臣戍守边疆,已经多年没有回京了,与京城的友人也已生疏,陛下微服私访,臣本想随同保护陛下,可若是陛下不甘愿,微臣只好独自回王府。” “可惜王府里也没有人在等臣,在王府和在边疆哪里都是一样的冰冷孤寂,安宁王与大巍国君几百年的友谊,本以为陛下能够接纳微臣,可也是臣多想了。” 【好家伙,先天绿茶圣体。】 陆兰锖长叹了一口气,"臣告退,陛下出宫一定要小心,方首领一定要保护好陛下。" 【行行行,我服了你,就当多一个保镖了。】 方吾宁不动声色地瞪了陆兰锖一眼,抢我活干,还来宫里蹭饭,如今还抢我保镖不近卫工作,安宁王你好狗啊。 “既然安宁王一心想要保护朕,方吾宁你就留在宫内保护皇后,朕有安宁王就足够了。” 陆兰锖接受到了方吾宁的怒视,没有丝毫动怒,反而有几分炫耀的味道。 贺疏舟穿越一月多以来,除了前阵子给安宁王接风洗尘,出了一次皇宫,这才是第二次出宫。 “唉,只顾着开朝会,处理公务,连享受生活也忘了。” 陆兰锖浅笑:“贺弟今日沐休,就不要想公务了,好好休息吧。” 看到与现代完全不同的大街小巷,叫卖的小贩,街头卖艺的艺人,还有酒楼布铺茶普铁匠铺,都是贺疏舟没见过的景色,确实古香古色。 贺疏舟就像一个没上过街的土包子一样(确实是),看啥都新鲜,糖葫芦烤肉饼捏泥人,见啥买啥。看街头卖艺的都能看半天。 胸口碎大石,杂耍看了个遍。 艺人表演完后确实如电视剧里演的,要讨赏钱:“各位大爷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贺疏舟:“好!!!!”本打算给赏钱,发现手被一路走来买的无数小玩意儿占着,挪不开手,朝陆兰锖给了个眼色。 【愣着干嘛,给赏钱啊。】 陆兰锖无奈给了赏钱。 【不是自己的钱花着就是不心疼。】 陆兰锖:倒不是心疼钱,但这话听着怎么这么难受呢? [陆兰锖忠诚度-1,积分-10。] 【花你十几文铜板,就掉忠心度,这么抠,讨得着老婆吗?】 [陆兰锖忠诚度-1,积分-10。] 贺疏舟阴阳怪气:“陆兄,朕,我这手占着呢,不是故意要花你银子的,你不要着急哈~~,我回去就把这钱还你。” 【记得开发票啊,回去朕给你报销。】 陆兰锖听着更气了,这小皇帝就是有能让他气死的能力。 “小美人,这男人一点钱也舍不得给你花,不如跟了小爷我,有花不完的银子哈哈哈哈哈。” 一个獐头鼠目的男子,后面还跟着几个随从,对贺疏舟调笑道。 【当街调戏良家民女,不,调戏良家民男,这么老套又劲爆的戏码也让我遇到了。】 都没等贺疏舟发话,陆兰锖就将这男人跟他的随从拿下了。 被陆兰锖压住的男子:“痛痛痛,我劝你赶快放手,你知道小爷是谁吗?你就敢惹我。” 陆兰锖:“老实点。” 贺疏舟:“哦,看你也是个衙内,你是哪家的?” 这男子倒听出别的意思,这长得高大又会武的男人,此时他看出来了,并不是这小美人的相好,而是这小美人的护卫。这小美人知道他是有背景的,非但不害怕,反而问他是哪一家的。 这怕是踢到铁板了,想他也不敢去可能有权贵出没的地界上撒野,一向只是在这平民大街上出言调戏几句美人,谁知这都是平头百姓的大街也碰到权贵了,这次怕是栽了。 男人感觉跪下:“小人有眼不时泰山,冒犯到阁下,小人不是什么哪家的,不过是有两个钱,请了几个随从罢了。” 陆兰锖:“天子脚下,容你这等宵小之辈撒野,若你不是哪家的?这巡逻的巡检衙门也能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从前被这男子言语调戏过的卖花娘大着胆子说:“他是刑部侍郎家的二公子,被他调戏过的民女和……民男也不止一个两个了。” “何人在此闹事?”一个巡检司小头目带着十几个人,大声喝道。 贺疏舟沉下脸:“你是巡检司的?” 来人看贺疏舟气势不凡,也只绝非常人,怕是来头不小:“在下是巡检司正七品中候,专管这京城巡警之事。” 贺疏舟:“既然你专管巡警之事,此人在长街上调戏民女不止一回,巡检司为何不管?” 巡检司中侯似有为难:“阁下,季山乃是刑部侍郎之子,况且他只是言语上调戏民女,未有什么出格的事,在下也不好多管太多。” 刑部侍郎,贺疏舟确实有点印象,能力不错,但,贺疏舟调出这刑部侍郎的角色面板,道德值确实比一般大臣的道德分要低得多,只有40分,难怪能养出这等卑劣的儿子。 之前贺疏舟并不看重这些大臣的道德值,只要能力够了就行了,毕竟无论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他甚至连忠诚度也不太看重,这段时间的相处,大臣们也确实都对他献上了忠诚。 如今看来他是错了,不忠诚但道德高的属下任用没有问题,再怎样也是一个好官。 但道德低的大臣,就如这刑部侍郎,就算他的忠诚度现在也高达85分,但他道德值低,不会为百姓着想,就会为祸百姓。 贺疏舟花了20积分查看了这刑部侍郎的角色故事。 【二十年前考中后被榜下捉婿,成了前刑部尚书的女婿,抛弃发妻。】 【侵占田地。】 【贪污银子10万两,朕的私库也不过20万两,他就贪污了10万两,狗官啊。】 贺疏舟朝陆兰锖眼神示意。 陆兰锖:??????又是做什么? 【表明你身份啊,这都不懂,我朝别的大臣使眼色人家一下子就懂了,让我张口让你表明身份岂不是很降我b格。】 陆兰锖:陛下,希望你永远不知道那些还真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陆兰锖让另一个侍卫压住季三,拿出一块令牌给这位巡检司中侯看一眼。 中侯:“参见安宁王,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望安宁王恕罪。” 中侯惊得一身冷汗,能让安宁王做护卫的,就只有那宫里那一位了。 被侍卫压住的季三也意识到了,想说点什么,被侍卫捂住嘴巴。 中侯:“将季山带回巡检司,等候发落。”接着对贺疏舟谄媚道:“小人一定如实禀报长官,还这长街上被这泼皮无辜被辱的百姓一个公道。” 而刑部侍郎季文栋,听到手下来报,他的二儿子被巡检司抓了,眼前一黑。 “这哪个不长眼的给抓了,不过是调戏两个民女……还有民男,我这小儿子虽然不争气,但也算不上作奸犯科,还不去找人给捞出来。” 刑部侍郎话还没说完,大理寺少卿带着数百官兵冲入府中。 “刑部侍郎季文栋,教子不利。” “抛弃发妻,气死父母。” “侵占田地,贪污枉法。” “奉皇上圣旨,将刑部侍郎季文栋拿下,撤职查办,压入大理寺监牢,等候发落。” 季文栋:“你不能抓我,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们可都是能听见……” [系统检测出绑定对象有泄露系统存在的行动,可能造成世界崩溃,惩罚禁言三天。] [绑定对象已失去朝官身份,绑定失效,删除绑定对象相关记忆。] [警告:删除记忆是不可撤回的操作,可能损伤心智。] 季文栋突然头痛欲裂,痛苦地满地打滚,众人被吓了一跳,只以为他在装病,约过了一刻钟,季长栋眼神不复从前的清明,竟流出口水,对着众人哈哈大笑。 大理寺少卿:“季文栋,装疯卖傻也不能脱罪,带走。” 而几日后,朝官中有几位大臣,也因为犯了各种各样的罪,证据确凿,被大理寺拿下。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道德值低于50的。 这些获罪的官员被捉时,都头痛欲裂,然后变成了傻子。 而此时的贺疏舟:唉,干活的人又少了,解锁人物故事找罪行,花了我一百多分,心疼。不过国库又多了五十万两银子,开心。 贺疏舟的一日沐休——大失败。 17、第 17 章 致明三年六月八日,又是一日朝会时。 工部尚书张百川快要憋不住了,陛下买到玻璃配方也十来日了,为何还未找他们工部制造这玻璃,难道是不信任他们工部了吗? 其实贺疏舟还真不打算将这玻璃交给工部来做,工部虽然有能力做,但工部需要管的事太多了,这土建需要工部管,这兵器制造也需要工部,这修路造桥也需要工部。再加上最近成立的水泥厂,这工部尚书头上最近忙的是脚不沾地,头发都快没了,两眼黑眼圈,气色也不好,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都给摧残成啥样了。 给稍微对口一些的户部也不行,户部的事也多。 贺疏舟打算新立一个部门——少工监,专管这些早期工厂。以后这些厂除了少部分是大巍官营的,大部分都会是官商合营,以技术入股,资金由富商来出,这样这些初期工业化的厂子发展才快,建得才多。 这少工监的监正由由丞相钱之荣兼任,钱相为人和善狡黠,心胸宽广,又是一品大官,压得住底下的人,正适合这监正。 底下设三位监司, 一位监司主管官营工厂的建设和建议指导官商合营工厂的建设,贺疏舟打算从工部调一个年轻有能力的来,最重要的是道德值得高。一位监司主管负责监督管理这官营工厂和官商合营的工厂,打算从户部调人。另一位监司负责招商引资,还有与周边几国的商人周璇推销大巍制造的工业品,当然目前只能出售玻璃工艺品,这水泥不会出售给国外的,这三位监司都是正三品,最后一位监司贺疏舟打算从礼部调一个来,这礼部也主管外交,正合适。 这三位监司的官位都是正三品。 主管工厂建设的监司,贺疏舟已经有了人选,工部侍郎庄才英,三十多岁,能力够,道德也高。主管招商引资的监司就由礼部侍郎江云山担任。但这主管管理工厂的,贺疏舟倒是拿不准了,这户部侍郎也不年轻了,能力虽然够,但学习能力一般,上次去户部教数学,这户部侍郎连数字的乘除都没学会呢。 贺疏舟:“诸位爱卿,朕最近又得了一个方子,叫玻璃,就是无色的琉璃,透彻可堪比水晶,而且成本不高,产量巨大。” 文武百官: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朕欲在京城新建一个玻璃厂,本来也打算交给工部,但看工部尚书张爱卿着实劳累,于心不忍。” 工部尚书张百川:感动!!!原来是误解陛下了。 [张百川忠诚度+1,积分+1。] “那交给户部吗,也不合适,户部也忙。” “所以朕打算新建一个部门,专管这工厂建设生产之事,名叫少工监,朕已经写好企划书了。” 文武百官:企划书?是何物? 王福拿出几十本企划书,分发给在朝堂的每一位官员,连只管军事的安宁王和枢密使等武官都被发了一本企划书。 众大臣看着这企划书,详细夯实,浅显易懂,一目了然,朝廷上所有大臣都应该学习这企划书,堪称范本,以后给陛下写各种干事的折子,就参考这企划书。 “诸位爱卿都看过这企划书了吧?这少工监监正就暂由钱相担任,至于三位正三品监理,朕打算让工部侍郎庄才英和礼部侍郎江云山担任,诸位爱卿可以意见?” 众大臣言:“陛下英明,这工部侍郎和礼部侍郎正合适。” 工部侍郎和礼部侍郎此刻欣喜异常,别看侍郎也是正三品,表面上没有升官,属于平调。但这可是陛下亲自设立的新部门,他们二位可是入了陛下的眼了,正式成为新皇派,只要干好这监司,还不是前途不可限量。而且这钱相只是暂时兼任少工监的监正,这正式的正二品监正,恐怕会从他们三位监司中选择。 庄才英和江云山赶紧跪下谢恩。 [庄才英忠诚度+5,积分+5。] [江云山忠诚度+5,积分+5。] 贺疏舟:“但是这管理工厂的官员,朕倒是没有头绪,诸位爱卿可有举荐?” 贺疏舟此时看着的是户部尚书,众大臣知道陛下是要从户部选人了,但不太满意户部侍郎,所以让户部尚书举荐。 户部尚书:“陛下,臣认为户部的从六品郎中贡英博能力出众,今年也才三十一岁(陛下选的两位监司都是三十来岁,他自然知道陛下是想选年轻人,年轻人精力好脑子活泛也确实更适合监司),志洁行芳(陛下刚处理好几个道德低的,肯定想要品德好的,这贡英博的品行这么多年他都看在眼里,没得说。),正合适这少工部监司。” 贺疏舟听到这个答案很满意:“不错,那就由贡英博担任正三品少工监监司,三位监司也属于朝官,每月初一,十一,二十一上朝,平日里也可进宫觐见。” 话音刚落,明君系统又多增加了一张角色卡,正是这新任命的监司贡英博的。 [贡英博 年龄:31 职业:少工监监司 文学:81 武艺:61 谋略:76 人际:92 道德:90 忠诚:60 总结:未来可期。 ] 这贡英博确实不错,谋略与人际都不低,武艺值也及格了,证明身体好,是个好牛马。最重要的是道德挺高,一般不会贪污腐败。 贺疏舟:“李爱卿慧眼识人,朕心甚慰。” 【系统认证了人确实不错,李向明,你的眼光不错哦。】 李向明都快压不住嘴角了,众大臣也羡慕嫉妒恨,又让你老小子如得陛下青眼了,我们也想举荐啊,可陛下就是想要户部的,我们也想要陛下的夸奖。 而下朝之后,户部郎中贡英博接到皇上圣旨,他得户部尚书举荐,升职为正三品少工监监司,一下子从从六品升到正三品,还是陛下新设立的部门,一下子成了新皇改革派的一员,简直觉得自己在做梦。 [贡英博忠诚度+20,积分+20。] 几日后,庄才英和贡英博拿着陛下所给的玻璃方子,在京城城郊的一个庄子里,正式开始试验烧制。 这烧制玻璃需要沙子,生石灰,长石和一种叫纯碱的东西,这前三样倒是易得,但是这纯碱不易得。 工匠们在水中加入大量的食盐,所幸贺疏舟所施行的晒盐法可以低成本得到大量的食盐,再在这食盐水中加入这煅烧石灰石所放出的气体,最后将这水过滤煅烧就成了纯碱。 按照一定比例加入沙子,生石灰,长石和纯碱,用烧瓷器的炉子去烧制,最后得到了烧红的液体。 不停搅拌这烧红的液体,去除气泡,最后确实得到了晶莹剔透的叫玻璃的东西。 庄才英想起了陛下给他方子时小声交代了,希望他炼成玻璃时,可以试试玻璃定型成木板石板一般的,虽然陛下说的只是试试,但当时陛下的心声呐喊着, 【好想有一块玻璃窗户啊!!!!”】 庄才英能怎么办?陛下只是想要一块玻璃做的窗户,当然是满足他啊。 于是庄才英没有急忙着建立玻璃工坊,反而在反复改进玻璃的工艺,这几天里,吹玻璃的师傅都十分熟练了。这小小的其貌不扬的庄子里,随意摆放着无数的玻璃制品,玻璃杯,玻璃碗,玻璃花瓶,玻璃珠子,甚至还有一位工匠无师自通地吹出了玻璃花。而这些随意摆放的玻璃制品,在不久的将来,都是价值连城引无数人争抢的。 而失败了无数次的庄才英终于烧制了一块完美无瑕的玻璃板,他带着这块玻璃板和十多个最为完美的玻璃制品,小心翼翼地赶往京城,进入宫门。 王福:“陛下,少工监监司庄才英求见。” 贺疏舟知道这玻璃烧制肯定有了成果,庄才英才敢觐见。 庄才英进殿就看见带着笑意的陛下,“庄爱卿,进宫可是因为玻璃?” 庄才英:“回陛下,这玻璃烧制成了,微臣此次进宫,不单是为了告诉陛下这个好消息,更是为了将这烧制成的玻璃物件儿献给陛下。” 几个太监双眼发光地呈着十多个玻璃制品,玻璃杯,玻璃碗,玻璃花瓶之类的走上前来。 周围的宫女和太监也发出惊呼生:“恭喜陛下,得此仙物,是大巍之福。” 【大家都很惊喜的样子,我要是表现平平是不是很不合群,要不要也惊呼两声。】 此刻唯一能听到贺疏舟心声的庄才英,陛下是仙人下凡,什么没见过,不过没讨到陛下开心,有点失望。 最后有两名太监伴着一个玻璃板上前来,贺疏舟也顾不得装不装了,惊喜道:“庄爱卿,你竟然真的烧成了玻璃板,你可真是朕的大功臣啊,朕有你这等良臣,真是三生有幸啊。” “明天就将这块玻璃安到这块窗户上。” 庄才英:我怎么控制不住我的嘴角啊。 贺疏舟:“将这些玻璃物件儿通通给太后拿过去,让太后也用用这些堪比水晶的玻璃物件儿。” 贺疏舟又想了想,觉得只有太后一人有玻璃物件不太妥当。 “不知除了朕面前这些玻璃物件儿,玻璃厂烧制的可还有的剩吗?” 18、第 18 章 庄才英:“陛下,您面前的这些玻璃物件儿都是精挑细选的,臣和贡监司还有几个工匠,这些日子烧了不少玻璃物件儿呢。” 贺疏舟大笑:“好!好!好!不错,你们二位监司,还有几位工匠都辛苦了,通通有赏。” “王福,派人把其余的玻璃物件儿全搬到内库,然后通通赏给朕的朝臣,让朕的爱卿们通通用上这玻璃物件儿。” 贺疏舟补充道:“你跟方吾宁也有份儿。” 王福感动道:“谢陛下隆恩。” 于是一日后,众大臣都收到了几件玻璃物件,确实如陛下所说晶莹剔透,美不胜收,有如仙物。家里的夫人女儿看到陛下赏了如此美丽的物品,都大为惊喜,十分喜爱。 尤其是枢密使的夫人,最近对枢密使和颜悦色,如沐春风,枢密使也是过了几天好日子。 虽然枢密使是从一品大员,武力能力都强,但十分怕夫人,因为他的夫人也是武将家出身,自小学习武艺,武功高强,真打起来,枢密使还真打不过其夫人,前阵子他酒后受属下挑拨,说他怕夫人简直不是大男人,挑唆他回去给夫人立威,他回府刚摔了碗还没来得及发火,就被夫人立威了,被夫人打得皮开肉绽,自此以后夫人对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直到陛下御赐了美丽无比的玻璃物件儿,枢密使夫人也是爱美之人,十分喜爱,这才缓和了关系。陛下不仅为大巍百姓贡献良多,对他的家庭和谐也贡献良多啊。 [枢密使倪鸿志言忠诚度+5,积分加+5。] 成功制成玻璃以后,庄才英和贡英博就在京郊一个老旧失修的瓷器窑里搭起来了大巍国第一家官营玻璃厂,招纳了两百多位工人,都是瓷器工,铁匠学徒,或以前石灰坊烧制生石灰的半对口人才,当然还有肺活量大的吹玻璃师傅,匆忙准备了十天,玻璃厂就正式开工了。 这些工人每个人负责的工作都不一样,有的工人负责烧生石灰,有负责在盐水里加入生石灰和碱水的,有负责加入原料烧制玻璃的,当然还有搅拌去除气泡和吹制成型的,这样来防止玻璃方子泄密出去,至今这玻璃的完整炼制方法还只有庄才英和工英博两人知道,连监正钱之荣和同为监司的江云山都不知道这玻璃方子。 甚至为了提高玻璃炼制的成功率,贡英博还从天光观调了两个擅长炼丹的道士来负责原料配比和控制温度,自从先皇驾崩,新皇贺疏舟可能是年纪尚轻,还不好修仙长生,这天光观作为皇家道观给皇帝炼丹修仙的,这些道士就算是半失业了,如今来这玻璃厂做技术指导,也算是下岗再就业了。 这天光观炼丹的道士有好几十个,以后贺疏舟知道了还有大用,当然这是后话了。 在京城常驻着大巍周边几国聊国、晋国、黎国、夕国、越国的富商们,主要在京城买卖丝绸,茶叶,瓷器,马匹等,但大巍重农抑商,他们这些异国商人们也同大巍的商人们一样的规矩,再有钱也只能穿麻布和坐硬马车。 大巍的富商们还可以官商勾结一下,生意做得大的跟几个小官做做生意喝喝茶,听说前一阵京城有几位富商跟竟然跟工部搭上了关系,与官家合营什么水泥厂,这官家出方子让他们造水泥,只占三成股,不过只要能跟工部和官家搭上关系,别说是出点本钱,就算是让他们送钱一分股也不占他们也愿意。 他们这些异国的商人就没这个福气了,见到街上巡逻的巡检,也得是点头哈腰的。 不过今日,他们竟然接到的一个叫江云山的三品官员的帖子,他们派人去打听了一下,这江云山以前可是礼部侍郎,礼部虽然是六部里实权不大的,但跟三品的侍郎扯上关系也是他们不敢想的。但这帖子上江云山写的却是少工监监司,这少工监是什么衙门?他们倒是一点也没打听出来。 江云山没有邀请他们到他的府邸,也没有请他们到酒楼甚至红楼楚馆,而是京城一个废弃已久的公主府,这十多位异国客商提前到了这王府,却发现公主府换了牌匾,牌匾上写着什么京城一号展厅,这展厅又是何地啊?是少工监的别称吗? 富商们进入京城一号展厅,这公主府经过修缮,把大多数房间都拆了个干净,只留下了宴请宾客的主厅,还挺空旷。除了主厅,别的空地都用上了京城只有四条才有的稀罕物——水泥,这展厅光秃秃但这水泥确实如石头一般坚硬且平整,恐怕与他们预料的相反,这没听说过的少工监非但不是什么边缘部门,反而是新皇的心头宝,才用得起用得上这水泥。 数人进入主厅,这主厅竟然没有座位,也当然没有席面了,只有十多张桌子,上面放着什么物件儿,用布盖着,神神秘秘的。 江监司看着可年轻,三十来岁,面若桃李,此刻看着他们也没有摆什么官架子,反而是带着笑的。但他们更害怕了,难道是这大巍国库亏空,要把他们当肥猪宰了,这也非年非节的。 江云山:“各位富商远道而来,江某有失远迎。” 富商们瑟瑟发抖,这么客气,怕是鸿门宴了:“承蒙江大人邀请,小人三生有幸。” 江云山看着为难害怕的异国富商们,无奈了:“大巍向来是礼仪之邦,诸位在大巍多年怕是也深有所感,莫要害怕。江某邀请诸位富商前来,只是为了向富商们展示几件好东西而已。” 富商们两眼放光,要说好东西,那怕是最近京城用上的水泥了,难道这油水他们也有份:“可是水泥?” 江云山:“比水泥还好呢,诸位请看。” 一个侍从轻轻掀开了一个白布,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杯出现在众人面前。 富商们仔细观察:“毫无瑕疵,美不胜收,确实是最上等的水晶,确实是宝物。” 江云山浅笑:“诸位,这可不是水晶,这可是无色的琉璃,或者你们也可以叫它玻璃。” “怎么可能?”一个做琉璃生意的富商惊呼。 “琉璃几乎没有无色的,还这么澄澈,也不可能有杯子大的琉璃。” 江云山吩咐侍从们把面前的十多匹布都掀了起来,富商们张大了嘴巴。 “老天爷啊。”他们面前有十多件物件儿,各有不同,有大有小,杯子碗花瓶无一不有,还都一样的晶莹透彻,这水晶都是老天爷赏的,不可能完美无缺。 江云山:“现在诸位相信江某,这确实是琉璃了吧?” 富商们:“这琉璃可太美了。”若是他们能将此等宝物带回国内,怕是要卖出天价,也不知这江监司叫他们来所为何事啊?莫不是…… 这些富商们的心从没有跳得这么快过,而接收到富商们期待的眼神的江云山。 “诸位富商,若是让你们做这玻璃物件儿的生意,你们可愿意啊?” 居然是真的,天上真的掉馅饼了。 富商们:“愿意愿意,不知这玻璃物件作价几何?我们也好去筹备一般。” 江云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这玻璃物件儿是新鲜玩意儿,就是大巍也是没多少的,也是不便宜。” 富商们早有预料,只要不是贵到他们买不起,他们都会全力一试。 江云山:“比如这玻璃杯,就是一百两银子一个。” 富商们愣了,“江大人,我们刚刚没听清楚,一个杯子多少银子?” 江云山:“一百两。” “老天爷啊,才一百两……呜呜。”这个富商被同行捂住嘴巴,才一百两银子,他们把这美丽的物件卖给权贵,怕是上千两都打不住。 江云山:“你们没听错,这些玻璃物件儿都是这般价钱,这花瓶要贵一些,两百两银子。“ 富商们:”江大人,我们愿意与少工监做生意,不知这玻璃物件儿有多少?” 江云山:“这玻璃物件儿目前,还没有多少。”富商们失落。 “不过几百个还是拿得出来的。”要不是陛下说前期要什么饥饿营销,后期利润低了再走量,几千个他也拿得出来。 富商们:多少?几百个。 一个主做瓷器生意的富商:“江大人,你这玻璃物件儿,我全要了。” 刚想讲讲价的别的富商:“就你会做生意,全要了,我们还活不活了,江大人,今日我们也来了,我们也要买这玻璃物件儿,有多少买多少。” “江大人,这契书在哪里写,我要一百个。” “我要两百个。” 江云山看着这热烈的场面,知道这生意成了。 “诸位富商,不要着急,这展品还没看完呢。”说罢指了指还没掀开的一个物件儿。 什么,还有好东西,这些富商暂时不争了。 江云山亲自掀开了这块布,这桌上放着一套琉璃首饰,有手镯,耳环,发簪,头面,不似那些玻璃摆件儿如水般透明,这套首饰不止晶莹剔透,还染了颜色,碧色华贵的手镯,淡紫俏皮的耳环,发簪染了淡淡的粉色,头面上一颗颗珠子闪闪发光。 专做珠宝生意的富商目不转睛,天啦,这才是传世之宝。 只要买回去献给他们国家最顶端的女人,那可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他们异口同声道:“江大人,无论价钱几何,我们都要买。” 19、第 19 章 江云山:“这套首饰,可不比其他玻璃物件轻松,一套五千两银子,颜色可以定制。” 富商们:“好好好,江大人,我们要签契书。” 最后不仅几百件玻璃物件儿被一抢而空,甚至还收了定金,提前卖了几千件出去。 连展厅的展品,都被这些富商打包带走了。 富商们走后,江云山看着空荡荡连布都被抢走的展厅,心中有了一丝凄凉,但一想起手中的二十万两银票,心中又暖了。 而过了几个时辰,收到江云山递过来的二十万两银票的贺疏舟一脸懵逼。 “江爱卿,这是何意?” 江云山也懵逼了,陛下新立一个部门,特意不经过工部和户部,不是为了将这玻璃生意装进自己的私库吗? 贺疏舟也明白了江云山的意思,知道他成立少工监的意思被误解了。 “江爱卿,这以后的新式工厂会越来越多的,朕是方便管理,才成立这少工监,不是为了填补自己的私房,这玻璃厂属于官家的,这利润自然是收归国库。” 江云山:“微臣小人之心,望陛下恕罪。” 贺疏舟笑道:“恕你无罪。” 【朕对钱没有兴趣。】 【让这钱离朕远一点。】 江云山:想笑又不敢笑,难受!!! [江云山忠诚度+1,积分+1] [江云山专业技能1——招商引资已提升。] [江云山专业技能1——招商引资提升5,获得积分50分。] 【你小子很不错,给了我五十分,继续努力。】 江云山:骄傲!!! 一个多月以后,八月初一。 贺疏舟和大部分大臣都是一样早起上朝有精无神,只有户部尚书满脸喜色。 户部尚书:“启奏陛下,近日户部收到玻璃厂的利润三十万两白银,官商合营水泥厂利润十万两白银,臣初步估算,京城的玻璃厂每年将收入两百万两白银,京城的水泥厂每年将收入一百万两白银,同时,荆州,扬州,并州三州的官商合营水泥厂也在建设中,半年以后,也将每月收入白银至少十万两。” “到明年,单单是水泥和玻璃生意,国库就将增收五百万两白银,单就是现在,国库的银子就从两月前的一百万两,增加到如今的两百万两,而如今还只是八月,今年的粮税和人头税都没有收。预计到今年底,国库的白银将达到一千万两,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陛下带来的水泥和玻璃方子。有陛下如此明君,是百姓之福。” 【阶段性总结唉,国库里的银子一下子翻倍了。】 【哇,我这么厉害吗,不愧是考过探花的人,夸人都有条有理的,拿出事实来夸。】 【以前他们拍马屁,我知道他们是乱说的,就当是走个正常程序,如今他这有理有据的,夸得我都脸红了,害羞。】 【哈哈哈哈哈,朕真厉害,不枉费这几个月休息都没咋休息过。】 【哈哈哈哈!!】 【淡定,淡定。】 大臣们:如果不是能听到陛下心声中都快要笑憋过去了,就单看陛下这面无表情的样子,还以为户部尚书拍到马蹄子了呢。 贺疏舟:“这可不单单是朕的功劳,主要是靠爱卿们的努力,大巍的百姓有爱卿这等父母官,是大巍之幸。” 【商业互夸,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看到陛下如此高兴,工部尚书也忍不住加了一把火。 “陛下,这京城官营的水泥厂共有工人五千人,水泥厂工人的酬劳和买水泥生产的材料和燃料月均花费白银五万两,月产水泥两百万石,京城东西南三个方向上的主道,已经用水泥重新修缮完毕,花费比以前用石道和砖道节约了七成,而且更加平整。” “工部制造武器,改用流水化作业,武器产量比以往多了五成。而且,因为这最难的步骤让技术最好的铁匠来做,这武器的质量,都比以往要高,不似以前的武器质量参差不齐。” “这一切都全因陛下提出的流水化作业,工部不仅是制造武器使用这流水化作业法,其他司也使用这流水作业法,产量也得到了提高。” 【哈哈哈哈嘿嘿嘿嘿!!】 【淡定,哈哈哈,淡定不了了,我真厉害。】 大臣们听着陛下心底都快笑憋过去了,可不敢再夸了。 大臣们:这完全透明的拍马屁就是好啊,丝毫不怕拍到马蹄子上。 【今天朕高兴,花二十积分看个八卦庆祝一下。】 大臣们:?_?? 原本放松的氛围突然紧张起来,而高坐于龙椅之上的贺疏舟还浑然不知。 【挑谁呢?】 大臣们突然有种在书院读书时怕被夫子点名的紧张感,没想到这把年纪了还要经历这个。 大臣们:不要是我,不要是我,老天爷求你了。 已经被扒过的礼部侍郎江云山,吏部尚书董归,安宁王陆兰锖三人:爱咋咋地,反正不会是我。 【这个兵部尚书杜军,朕还不太熟悉,花二十分,了解一下朕的这位重臣不过分吧?】 除了杜军,所有人都放松下来,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杜军。 杜军本人虽然有点慌张,但没有众人想象中的惊慌失色。 一脸正气的杜军:仔细想来,我杜某几十年来一直坦坦荡荡,好像没什么特别大的秘密怕人知道。陛下这二十分,怕是要浪费了。 兵部尚书杜军是凉州人,肤色黝黑精瘦,面相严肃显得有几分凶,性格也如面相一样是个严肃固执的人。虽只是二十年前的同进士,十五年前任荆州永原县县令。 荆州属于边关州,永原县更在荆州的边上,靠近聊国,聊国每至冬季,粮食不足时,就常常偷袭劫掠大巍边境,搜刮粮食保暖衣物银钱,甚至是女人。 这种偷袭往往能够成功。 不是攻占土地,而是劫掠了就走,边疆的军队大多数时候反应过来,派遣军队去支援的时候,这些偷袭劫掠的少数人马已经带着战利品离开了,只留下了满目疮痍。 而唯有十五年前的一次,一个县,不靠边疆军队,只是靠几百守军,抵抗住了三千聊国铁骑,撑到了支援守军的到来。这个县,就是永原县,而当时的县令,就是杜军。杜军率领整个永原县,也因为五年来一直当个好官能官,百姓们也相信他听从他的指挥,在杜军的谋略指挥下,整个永原拼死反抗,伤了一百余人,死了二十余人,才撑到援军到来。 若不是如此,永原县怕不是要死伤几十倍,而且被劫掠走了粮食御寒衣物,大多数永原县百姓怕是活不过那个冬天。 因此一役,杜军一战而名,直接调回京城,连升三级,成了兵部权侍郎,被当时的左相李察收为弟子。 但杜军的夫人洪千兰和当时只有三岁的女儿,也因为差点被聊国人马抓住,洪千兰怕自己与女儿被抓住,县令杜军被威胁,选择了投河自尽,朝廷还给洪千兰树书了烈女传。 如今十五年过去,杜军已升任兵部尚书,直到现在,未再娶妻,十多年前还有不少同僚看中杜军,给他牵线拉媒,都被杜军婉拒了,这几年也没人再去触他的眉头了,都感叹杜军深情命苦,而他这十多年来,除了公务,就是回家与妻子女儿牌位为伴,不像他的同僚们有爱好有家人,活得如行尸走肉一般。 贺疏舟早就听说了这兵部尚书杜军的事迹,刚开始确实想看个八卦乐呵乐呵,但翻到杜军的面板时,却毫不犹豫选择了他,当然不是为了拿此人取笑,而是想要了解了解这位看起来比其他大臣们,更不近人情的臣子的喜好生活,好投其所好。 贺疏舟此刻想要帮帮他,这位臣子很明显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他甚至还没有原谅自己。 【啊?】 【是真的吗?】 大臣们看着他们的陛下双眼通红,难道是读到杜军的故事,太悲伤了。 【什么?】 【杜军的夫人和女儿都还活着。】 杜军听见此话,整个人都失态了,什么?我的夫人还有女儿,都还没有死。太好了,她们在哪里? 杜军顾不上什么,想要直接问贺疏舟,却发现,怎么也说不出话。 而此刻的他,早已泪流满面。 站在旁边的礼部尚书看到失态的杜军,悄悄拍了拍杜军,小声安慰道:“杜尚书,不要着急,别让陛下看出来,陛下的故事都会讲完的,若是被陛下发现你的失态,知道了这滔天的秘密,我们这群人被杀了头,你又如何与你的夫人女儿团聚呢?” 杜军努力克制自己,这真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的消息,希望陛下说的是真的。 【我看看这杜尚书的夫人和女儿在哪儿?】 【什么,就在京城。】 【我上次去长街上,见到的卖花娘就是杜军的女儿。那女孩儿可是位胆大心细的好姑娘,长得也漂亮。】 【与兵部尚书黑黢黢的一点儿也不像嘛,兵部尚书的夫人一定也很漂亮。】 【这兵部尚书的夫人洪千兰在哪呢?】 20、第 20 章 大臣们:陛下你怎么心底说话也大喘气啊,快说啊,急死我们了。 贺疏舟挠了一下下巴,饶有兴致地读着。 【哇!真狗血啊,这真不是话本子里才有的故事吗?】 大臣们:等麻了。 【兵部尚书杜军的夫人洪千兰,也在京城,跟他们的女儿一起。】 杜军听到此话即欣慰又有几分惊诧,此时他的面色阴沉,手脚冰凉:竟然就在京城,为什么不来找我,是因为十五年前的那件事,我没有护住她们母女俩,在恨我吗? 大臣们:啊,就在京城?先等会儿,脑子转不动了。 【洪千兰十五年前,掉入河中,脑袋撞到河里的石头,跟女儿杜竹月一起被凉州阳宁县百姓救起,苏醒后的洪千兰失去了一切的记忆,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但与她一同被救起的三岁小女孩叫她母亲,而她也看杜竹月格外亲切怜爱,内心深处知道她确实是自己的女儿。】 【可惜她的女儿虽然没有失忆,但年仅三岁,只知道自己多少岁,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别的却一概不知了。】 杜军面色缓和,原来是失忆了吗,她一个弱女子,带着我们的女儿,也不知吃了多少苦?也不知她……有没有再嫁,恐怕已经再嫁了吧?一个女人独自带着一个孩子,可不容易也不现实,何况她已经把一切都忘了干净。 杜军不停安慰自己,她们母女俩,如今还活着就算是万幸了。 【洪千兰虽然失忆了,但她发现自己与当地的村民不同,她的口音与当地不同,所以她不是凉州的人。】 【而且她发现自己会认字,她的女儿也略识得几个字,在当地,别说是女人了,就算是男子,一个村也找不出一个会认字的人。】 【更重要的是,她发现她的手上没有干活的茧子,只有写字的一点茧子。】 【所以,她觉得她应该是出身在一个书香或富豪之家,不知为何流落此地。】 【因为不知来历,洪千兰留在阳宁县生活了几个月,直到媒婆上门,劝她再嫁。】 杜军:果然,有个人照顾她们母女也挺好,怪我,把她们母女弄丢了。 大臣:唉,本以为兵部尚书云开月明了,不过好歹还有一个女儿。 【洪千兰发现自己虽然失忆了,但却接受不了再嫁,好像心底还有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丈夫一样。】 杜军、大臣们:陛下,下次脑袋里说话,不要大喘气。 【不过媒婆一个个不停地上门游说,她不堪其扰,没有办法。】 杜军:果然。 大臣们:唉。 【她听说京城风气开放,年轻女子就算是不成亲也没什么人在意,就带着女儿来到了京城,十五年来靠做刺绣,养育女儿成人,至今未再嫁。】 大臣们:啊啊啊啊啊!陛下,你再这样,反转之后再反转,我们要掉忠诚度了啊。 大臣们:都是老年人了,心脏可经不起反转。 杜军欣喜若狂,被旁边的钱相和礼部尚书死死按住,不然他怕是要冲出去了。 他想起礼部侍郎差点和离时,来了一招羊角风,刚要发作。 被钱相拦住,小声说:“杜大人,还有一会儿就下朝了,你演技也没有江云山好,可别闹了,就当是为了老朽的人头。” 贺疏舟清了清喉咙,看向杜军,刚想说点什么,发现:“杜爱卿,你眼睛怎么红了。” 杜军努力克制:“回陛下关心,臣眼睛可能是进渣子了。”陛下体贴入微,一定会放我提前出宫就医。 贺疏舟:“朕刚想起来一件事,今日仔细看杜爱卿,朕一月多前沐休,在京城的长街上,意外结识了一位卖花娘,聊了几句。这买花娘看着倒是十七八岁,竟与杜爱卿十分相像呢,还与杜爱卿一个姓。” 【其实一点也不像,杜军黑黢黢的,长得也五大三粗的,那姑娘一点也不黑,长得也小巧漂亮,我真是昧着良心说话。】 大臣们:噗,我知道我不该笑,但实在是憋不住了。 杜军似乎十分欣喜激动:“陛下,臣的妻女十五年前在凉州永原县失踪,如今正是十八岁。” 贺疏舟似乎十分惊奇:“哦,那不是巧了吗,朕还碰巧问了那卖花娘的名字,似乎是叫杜竹……杜竹什么来着?” “杜竹月。”杜军喜极而泣。 贺疏舟:“对,那姑娘就叫杜竹月,与爱卿也特别得相像,或许,是杜爱卿失散多年的女儿呢?” 大臣们:“对对对,杜大人,那或许就是你的女儿呢,快去看看吧。” 目击全程的陆兰锖:陛下在演,杜军知道陛下在演,臣子们知道杜军知道陛下在演,臣子们配合陛下和杜军在演,这是朝堂不是戏台,竟然出了你们这么多演技精湛的演员,可怜我一个来自边关的淳朴王爷,要配合你们这么多人演戏。 贺疏舟:杜爱卿,既然今日没什么大事,那就下朝吧。 大臣们:臣告退。 杜军不愧是在边关打过聊国铁骑的,是有几分武艺在身上的,一股脑就冲出去了,比上次礼部侍郎江云山跑得还快。 大臣们也步履匆忙,健步如飞:看热闹咯。 看着飞快离去的侍卫们:难道,练武多年的我,才是这朝堂上武力最差最菜的人,怎么办?不会来个六七十岁的刺客,也把我打趴下吧。工作了才发现自己这么菜,该怎么隐瞒呢? 有个年轻的身影,穿着明黄的衣服,也跟着人群快速移动:看热闹咯。 侍卫们:那黄黄的是什么? 那是皇上,怎么也冲出去了。 侍卫们:“皇上,您出宫怎么不带上我们啊,快保护皇上。”虽然带上我们也没什么用,但起码能起到一个装饰上的作用嘛。 贺疏舟突然发现自己被一个人提溜起来,脚不沾地,速度变快了好多,都快追上前面的杜军了,往旁边看了一眼。 陆兰锖:“陛下,冒犯了,这父女相认的场面,陛下想必也不想错过吧。” 贺疏舟朝狂奔的侍卫们摆了摆手。 侍卫们放心了,虽然我们菜,但现在前面有安宁王顶着,我们不会暴露了。 众人赶到长街,悄咪咪,跟在杜军后面。 杜军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卖花娘,跟她母亲长得真像啊。 杜竹月看到穿着高级官服的杜军慢慢走近她,以往看见这种大人物,她早就怕得不得了,看到这位黑黑的大人,却没有如周围商贩一样惧怕,反而感觉有点亲切。 “大人,您的眼睛怎么红了?” 杜军看着杜竹月的眼睛:“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杜竹月:“大人,小女名叫杜竹月,今年十八岁了。” 杜军:“我有个女儿也叫杜竹月,今年也是十八岁。” 杜竹月张大嘴巴:“大人,您是说您是我的父亲?” 杜军没有回答是不是,只是接着说:“十五年前,我在凉州永原县当县令,聊国人偷袭永原县,想要掠夺百姓,我率永原县百姓拼死抵抗,聊国人攻城不得,谁知一时不察,我的妻女竟被聊国人抓住,聊国人想要胁迫我的妻女威胁我,我的妻子刚烈,更是为了永元县的百姓,带着女儿跳河了。” 杜竹月没有完全相信杜军的话,这么多人,她甚至认为她是被父亲抛弃的,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人来找过她,“大人,那你之后找过你的妻女吗?” 杜军连声道:“当然找过,后来朝廷的援军到来,聊国人撤退之后,我就同数百人都去周边几十里找过了,甚至,连河里都打捞了个遍。” 杜竹月喃喃道:“所以,你以为我们都死了,才没有来找我们。” 杜军:“对不起,是我的错,让你受苦了。” 杜竹月接着道:“如果大人您说的是真的,我会认您这个父亲的。” 杜军手足无措:“你还认我这个父亲就好。” “但我还没说完。”杜竹月随即说道:“不仅是我,我的母亲也还活着。” 杜军:“你母亲……。” 杜竹月:“我可以认您为父亲,但我的母亲自十五年前就失忆了,只要她不愿意认你做丈夫,你就不能勉强她。” 杜军:“你母亲失忆,她不愿意接受我,也可以,但你们都应该随我回杜府,如今你们的身份全京城都知道了,再住这长街附近,恐怕会有危险。” 【妻子被迫带球跑,十五年后,四十岁尚书追爱失忆妻。】 【好,够有意思,不枉朕出来这一趟。】 【这安宁王不看热闹,看我看嘛?】 陆兰锖:想看看你的小脑瓜子一天天在想些什么,现在的话本子玩得这么花吗? 杜竹月:“大人,我母亲失忆了,现在跟您没什么感情,如果我跟母亲贸然入住杜府的话,您的妻妾子女怕是不会高兴的,不如我跟母亲就住在这长街,自由自在。” 杜军连忙解释:“我没有什么妻妾子女,只有你们母女俩。” “怎么可能?”杜竹月惊诧。 “我作证,杜大人十五年的孤寡了,十多年前我给他介绍续弦,他躲了我几个月。”礼部尚书站出来。 21、第 21 章 父女二人才发现这长街早就安静下来了,小贩们都躲远了,不过还是伸着脖子想要看看热闹,至于这些小贩为什么躲这么远。 离他们不远处围着几十位衣冠禽兽,都是三品以上的高官,杜军嘴角抽了一下,都是老熟人。 几十位衣冠禽兽里唯一例外的,站在最前面最中间的,穿着明黄色的,头伸得老长的年轻男子,不是他们的陛下又是谁? 杜军朝最熟悉的钱相使了个眼色:你们围着干嘛。 【嘿,看热闹咯,这种热闹一年能遇到几次。】 钱相摆了摆手,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皇上都想凑的热闹,谁不想呢? 杜军气笑了,我把你们当同僚君主,你们把我当热闹,无奈对杜竹月道:“女儿,拜见陛下。” 杜竹月:啊? 贺疏舟:啊? 【朕还没出戏呢,就不继续了。】 大臣们幽怨地看着跳出来打断二人的礼部尚书:就怪你,非要给自己加戏,搞得这台戏都看不完了。 杜竹月没想到一月前遇到的贵人,竟然比一般达官显贵还要尊贵,竟是当今皇上,难怪要堂堂安宁王当保镖,杜竹月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礼:“民女杜竹月参见皇上。” 贺疏舟:“杜爱卿与失踪爱女相认,朕心甚慰,十五年前烈女洪千兰和杜竹月为保护大巍百姓,毅然投河,如今万幸你们母女俩安然无恙,朕赏你母亲和你一千两银子,并赐你母亲洪千兰为县主。” 贺疏舟笑道:“如此,你母亲尊为县主,每月都有俸禄,也不必担心你母亲不认可你父亲了,你们会被打扰,可好?” 杜竹月愣在那里,县主,那可是爵位,我母亲也是有爵位的人了? 杜军连忙拉着杜竹月跪下:“谢陛下隆恩。” “免礼。” 贺疏舟摸着下巴。 【这杜大人的女儿确实有几分漂亮,而且胆子也大,有礼有节,不卑不亢,不输自小穿金戴银的大家闺秀。】 【杜军的人物八卦上也说了她的母亲也教了她读书,甚至咬牙送她去读了私塾,杜竹月天赋卓越,成绩斐然,私塾的先生每次见了杜竹月都叹气,若她为男子,怕是至少要考个举人,进士也是能争一争的,要知道她只读了几年私塾。】 【是个万里挑一的好姑娘啊。】 众大臣听着陛下的心声,陛下对杜军新认的女儿评价如此之高,难道是看上了杜竹月,也是可能,长街遇佳人,一见倾心。 大臣们:杜尚书多好的福气啊,不但一下子就妻女双全了,怕是以后要当国丈了。 陆兰锖也仔细看了一眼杜竹月,也一般般嘛,还不如小皇帝自己长得好,难道这小皇帝真看上了这小姑娘? 【这届科举是不可能了,下届科举我一定要让女子也能参加,这杜竹月如此人才,就该参加科举,都来给我当牛作马。】 大臣们:陛下,你这也太不解风情了吧?看到漂亮又聪明的女孩,只想让她来给你当牛马。 好像忽略了什么重点。 什么?三年后让女子也能考科举,陛下,祖宗之法不可变啊,女子怎么能考科举。 大臣们面面相觑,看着同僚,快去劝劝陛下啊。 互相翻了个白眼,让我去劝,你怎么不去劝,陛下只是在心里想想,我能怎么办,总不能空穴来风劝谏吧,九族又不是批发的? 只有几位大臣听到此话没有惊恐,反而欣喜异常。 兵部尚书杜军:我正好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与其让她嫁个进士,婚后看丈夫人品,不如让她依靠自己,女子考科举好啊,天道都认证我女儿天资聪颖,正是万里挑一的人才,预定一个三年后的进士。 刑部尚书:最看不惯瞧不起女人的人,我女儿虽然成亲嫁人了,但我还有不少孙女啊,预定几个十年后的进士。 枢密使:若是女子能考文科举,那恐怕以后女子也能考武科举了,以后如我夫人这般的女子,也是能为国效力,不必困于这后宅之中。 钱相:陛下是仙人下凡,陛下觉得女人可以参加科举就可以。过两年告老还乡正好孙子孙女一起教,这考中的机率又大了好多。 贺疏舟看着急得跺脚,就想现在去见老婆的杜尚书,也不愿再耽误他了,唉,这地位太高也不好,别人都得捧着等着。 “杜爱卿今日与爱女相认,怕是等不及见夫人了吧,不必管朕,你们父女俩径直去吧。” 杜军松了一口气,谢恩后随女儿去见夫人,唉,夫人如今失忆了,也不知夫人是否愿意接纳他。 背后传来脚步声。 往后面一看,这群人还跟着呢。 面对杜军的眼神。 【怎么了,朕随了见面礼,封了个县主,凑个热闹怎么了,杜军你走你的,别耽误事儿。】 众大臣:啊对对对,我们等会儿也随见面礼,看个热闹怎么了? 穿过长长的小巷,七扭八歪,杜军走了一刻钟,最后到了李家巷深处的一处小房子,从环境来看,住在这里的都是贫苦百姓,她们母女俩吃了如此之苦,而他这么多年,却住着三进的大宅子,出门都是车马,谁知不过半个时辰的车程之外,这个简陋的小房子里,就住着他的妻女。 大臣们若知道杜军的此时此想:你最好真的是在过好日子,而不是十几年如一日家里兵部宫里三点一线,过得跟个苦行僧一样,若是你享受享受生活,逛逛街,怕是早就遇到你的妻女了。 杜军轻声敲门. “谁呀。”季娘听到敲门声,连忙打开门。 却见女儿与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一同,这男人穿着红色的高官服制,皮肤黝黑,身高挺高但身材消瘦,眉头有长期皱眉留下的痕迹,不是别的官员那般白胖,若不是有头发也穿着官服,倒像是从边关一路化缘而来的黑和尚,不过看上去有点凶。 “季娘参见大人。”季娘赶忙将女儿拉到身边,也不知女儿为何与这种高官一路。 “大人不知所谓何事?”季娘防备道。 杜军看着洪千兰防备害怕的表情,也是,从前我们第一次见面,夫人就觉得我长得又黑又丑,看上去挺凶,也就一个优点还挺高。现在我长得更黑更丑了,身高也缩水了,怕是更不受夫人待见了,呜。 杜军哽咽着:“夫人和女儿,这么多年,你们受苦了。是我来迟了,都是我的错。” 是他,竟然是他,她知道自己有位丈夫,内心深处是有这位丈夫的存在的,才迟迟不肯改嫁。 她曾想象过她的丈夫,可能是位风度翩翩的书生,也可能是位孔武有力但英俊的武人,看她女儿青出于蓝的相貌,她的丈夫当然也是十分英俊的。 没想到确实是读过书的,却不是相貌英俊,而是一个黑黢黢的看上去有几分老实又几分凶的男人。 但她以为她的丈夫已经死了,她和女儿都被从河中捞起,很有可能是遇到匪徒了,而他风度翩翩或孔武有力的丈夫就是保护她们而死。 谁知这人竟然还活着,还成了高官,难道不是丈夫保护妻女勇斗歹徒的戏码,反而是高中状元之后抛弃杀害糟糠之妻,迎娶贵女的戏码。她竟然是一个怨妇,这般了心底还忘不掉这个男人。 看着夫人防备怀疑的眼神,杜军知道夫人多想了,连忙解释道, “夫人,事情不是那样,我不是背恩弃义之人,我从以前到现在都只要夫人一人,事情是这样的……” 季娘如今她知道自己叫洪千兰:“所以,你以为我们母女俩都死了,才没有来找我们母女俩。” 杜军:“是我狭隘,是我无知,是我不上心,才让你们母女流落在外这么多年。”杜军哭红了脸。 贺疏舟等人隔着老远看着,“唉,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啊,只是未到伤心处,这杜爱卿别看平时古板严肃,也是一个感情丰沛,感性之人啊。” 洪千兰看到这男人哭得涕泗横流,更难看了,可她竟见不得这黑炭头哭,心中一阵柔软。 她掏出怀里的手帕,擦拭杜军脸上的眼泪,杜军愣在那里, “好了,别哭了。” 洪千兰犹豫了一会儿:“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有证据的话,我就原谅你。毕竟,月竹也是需要父亲的。” 杜军狂喜:“夫人,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们今日就搬到我那里去住好不好,我买了一处三进的院子,专门打理该添置些什么全都是你说了算,我的俸禄也同以往那样交给你……” “这么多年你们受苦了,我一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洪千兰看着这穿着丝绸官服却消瘦得如苦行僧一般的男人,再看看虽穿着粗布棉衣,却面色红润的女儿,虽然一个女子带着一个孩子日子一般比较艰难,但她的刺绣手艺着实不错,母女俩的日子也不算太差,跟这黑瘦愁闷的中年男人比起来,也不知哪边才算是受苦了。 想到这里,洪千兰忍不住笑了出来。 【哎哎哎,抱一起了,这么快就和好团圆了?】 【朕还以为要追妻火葬场至少几个月呢,这现实情况还是跟话本子里不一样。有点遗憾是怎么一回事呢?】 陆兰锖:这小皇帝还是太闲了,戏一出是一出的。 翌日,下朝的贺疏舟慢悠悠地回宫,唉,上早朝还是太累了,终于可以休息一会了。 “安宁王,你怎么在这里?”贺疏舟惊呼。 陆兰锖:“陛下,臣本答应过要教陛下学武,却一直没有兑现,今日特来教陛下学武,您看臣连刀枪剑戟木桩都准备好了。” 陆兰锖:意不意外?高不高兴?开不开心? 【哇的一声哭出来!!】 24、第 24 章 贺疏舟没有搭理身边几人想要尝尝这烈酒的小眼神,而是让玻璃师傅把这剩下的半杯液体用火点燃,这半杯液体确实是遇火即燃,这样说明这至少是五十度以上的烈酒,确实可以杀菌消毒,预防感染。 众人看到这蒸馏酒精实验的大获成功,都欢欣鼓舞。 太医:这伤痉有救了! 贡英博和侍卫们:这烈酒,好喝吗? 贺疏舟:“贡爱卿。这酒精蒸馏只是初步实验,要量产当然不能再用这易碎的玻璃,或许可以用铁器或陶器替代,还要庄爱卿和贡爱卿多研究研究,若是真的能够量产,我们在这京城也开两家酒厂,一家专门生产这超高度酒精,用来给伤口消毒,卖给百姓和供给军队,另一家嘛,就可以来生产这喝的高度烈酒,想必这天下所有的好酒之人,都不能拒绝这般烈酒吧,安宁王你说是吧?” 陆兰锖无语,拿我当药人,您看我想说话吗? 陆兰锖:“陛下说得对,没有这好酒之人能拒绝这烈酒。” 贡英博听到此话,心潮澎湃,他若是不仅给陛下经营这玻璃厂,再替陛下把这两家酒厂开起来,这钱还不是如流水一般地流入国库。 【还有呢,还可以用蒸馏技术来炼制精油,这精油可是名贵之物,正好可以出口赚外汇。】 贡英博眼前一亮,精油?就凭这玻璃,烈酒还有精油,我们大巍怕是要富了,国库充盈了,还怕这打仗没有钱用吗? 李太医回去之后,将太医院所有写了伤痉的医书都翻找出来,仔细查阅,连连称奇,太医院别的太医看到李太医的奇怪举动,纷纷问他怎么了。 李太医神神秘秘地小声说:“你们都知道最近的传言,说当今圣上是仙人下凡,直到近几个月才找回了这当神仙的记忆。所以才会仙界的水泥,玻璃方子,还有晒盐法。” 众太医听到此话,最近整个京城皇上是神仙下凡的传言传得沸沸扬扬,可他们也不是无知白丁,也是读过几本史书的,这古往今来,将皇帝神化的事还少吗,怎么今日这李太医敢把这事儿摊开来说了。 李太医接着说:“不瞒诸位同僚,也不怕皇上怪罪,今日之前,我一直认为这传言,是上头传下来唬人驯服百姓的。” 太医们赶忙散开,这李太医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谈这个。 李太医拉住众人,连忙接着说:“诸位同僚,我可不是吃饱了说这个,今日我被皇上召见,才知皇上是仙人下凡这个传言是真的,他就是真真的仙人。” 有位太医按捺不住好奇心:“李太医,怎么说?” “诸位同僚都了解这伤痉之症,也听说了几月前皇上在朝堂上说的许多病症都是因为无数小到看不见的小虫子。” 太医们:“这皇上的说法是有几分道理,可也不可证实啊?” “皇上命我医治方首领的剑伤,我清洗伤口之后正要包扎,却被皇上拦住,说我带去的包扎布料不够透气,这方首领又是被剑所伤,难免会沾到铁锈,这沾到铁锈和不透气的伤口,很可能就会引发伤痉,陛下称之为破伤风。” 有个太医恍然大悟:“李太医是说,这伤痉……破伤风之症,正是因为一种不喜欢透气的小虫子大肆繁衍,乃至……” “乃至遍及全身,此时药石无医。”另一个太医抢答。 太医们突然明白了,为何这士兵受伤了总是很容易得伤痉之症,因为这刀枪剑戟难免会有铁锈,若是伤口过深里面不透气,或是包扎的布料不够透气,就会导致这伤痉小虫子大肆繁衍。 太医们连忙问李太医:“陛下,可说了医治之法。” 李太医叹了一口气:“陛下似乎并无救治之法。” 众人失望叹气。 “但是,陛下倒说了如何防治?” 众太医:“是何法子?” 李太医:“用消毒之物杀死这小虫子,便可大大预防这破伤风。陛下今日听说这边关士兵,深受破伤风折磨,每年至少折损数百人,便亲自前往京郊的玻璃厂。” 太医们:“然后呢?” “陛下前往玻璃厂,命玻璃厂工匠烧制了一套器具,可将这一般的酒水变成四五倍浓烈的烈酒,这烈酒遇火即燃,称之为酒精,这酒精就是消毒之物。” 太医们:“如此说来,陛下真的是仙人下凡,这许多病症,就是由这小虫子引起,而我们要医治这些病症,就是要杀死这些小虫子。” 太医院学徒曲庆,师从李太医,父亲是玻璃厂的工人,听到此话若有所思,若许多病症皆是由看不见的小虫子引起,那他能不能用一种法子看见这些小虫子呢? 此时的贺疏舟耳边又传来系统通知。 [太医院太医平均忠诚度+20,积分+60.] [太医院太医初步了解现代医学,专业能力+5,积分+50。] 贺疏舟看到又是从天而降的积分,会心一笑。 过了几日,八月十一,正是少工监三位监司上朝的日子。 庄才英和贡英博同时站出来,“启禀陛下,这酒水蒸馏技术的量产,已经实验成功,一套蒸馏器材,每日可产烈酒一百来斤,可产消毒酒精五十来斤,臣初步预计只需要投入五千两银子,招聘酒工一百人,就可日产千斤烈酒,五百斤消毒酒精。” 贺疏舟:“既然两位爱卿已经将这量产验证成功,那就尽管去开酒厂吧,只是一点,这酒毕竟是粮食酿制而成,大巍的粮食尚且不够百姓们温饱,这酒厂不宜扩大产量,每日就生产千百来斤,充盈国库便罢了。最重要的是,要生产足够的消毒酒精,这百姓被铁器所伤,士兵们战争时被兵器所伤,都需要这消毒酒精,最近几日生产的就给边关送去。” 贡英博和庄才英二人:“遵旨。” “这酒精都送到军医处,只能由军医取用,安宁王,边关的士兵不可把消毒酒精当酒喝,一经发现,从重严惩。” 陆兰锖:“遵旨。” 八月十一,离中秋节不过几日了。 今上节俭,这岭南和交邕大灾刚过,中秋节不宜大办,陛下早早下了圣旨,就不与朝臣们办这中秋晚宴了。 但在京六品以上的官员,今上都赏了玻璃物件儿,烈酒,米油面,而三品以上的朝官,还得到了这两位监司新研发的精油,这蒸馏精油技术尚未成熟,产量甚少,所以只有高官才能得到一瓶小小的精油,不过夫人们得到这美丽玻璃瓶里装着的一品小小的精油,都爱不释手。 十一日晚,贺疏舟与夏韫正用晚膳,夏韫是个开明的母亲,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小儿,今年中秋不办晚宴为了节俭是不错,不过这安宁王,老安宁王为国捐躯,安宁王妃也随之而去,如今这安宁王府,除了仆从,可就剩他一个人了。怎可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过节,那岂不是对不起在底下的老安宁王夫妻吗?”夏韫道。 “的确,可母亲,这圣旨已经发下去,也不好更改。” 夏韫笑道:“何必更改,听闻安宁王这月来,每日来宫里教你学武,想必你们之间关系还不错,不如小儿你明日便请安宁王中秋之夜,陪我们母子俩用膳,这有人陪着,想必他也没空感时悲秋了。” 贺疏舟:啊?关系好吗? 贺疏舟打开陆兰锖的角色面板,陆兰锖的忠诚度已经升到八十了,自从那日玻璃厂之行,陆兰锖的忠诚度就没有再降过了,反而有时会涨一两点。 或许,他们的关系确实还不错吧? 那我邀请他中秋节来宫里吃晚膳赏月,也不算是多事吧? 八月十二,这贺疏舟又开始练武了,可此时的他没空在心底骂陆兰锖,而是在纠结一件事。 【该怎么说呢?】 【大兄弟,今年中秋来宫里吃饭?】 陆兰锖挑眉,这小皇帝又要邀谁吃饭呢? 反正不会是他,上次他自请来宫里蹭饭……教小皇帝练武,这小皇帝就不情不愿的。 最近他好心好意教这小皇帝练武,这边关的将军士兵哪个不是做梦都希望得到他的指教,就连这宫里守卫的侍卫都跟着学了一两招,这小皇帝不但不积极,还常常在心底骂他。 【要不这么说,安宁王,宫里的月亮比较圆,要不要中秋夜来宫里赏月?】 陆兰锖低头浅笑,竟然是邀请他吗? 【我的人设就不是要邀他吃饭的人设啊,他不会以为我要害他吧?】 【要不还是算了,怪尴尬的……】 陆兰锖表面上面无表情,实际上已经快要气疯了,在肚子里说了的话还能收回去,有这样的吗? 贺疏舟刚做好心理建设,准备开口,“安……” “陛下,臣有一个不情之请。”陆兰锖的嗓音听上去低落又犹豫。 【我记得他好像使过这招,然后我输了就开始练武了。】 【现在又想搞什么?】 贺疏舟防备道:“安宁王,你有什么事要跟朕说,就直说吧,朕不会怪罪你的。” 陆兰锖:“陛下,臣如今孤家寡人,无父无母,这中秋佳节,着实寂寞。” “也无处可去,所以想着,安宁王与大巍皇上几百年的情谊,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臣或许勉强也跟陛下有了两分情谊,所以想请求陛下,让臣在中秋夜进宫陪陛下用膳,也算是有个去处。” “陛下认为如何?” 听上去是茶了点,但不巧贺疏舟刚好就吃这招,贺疏舟连忙说:“朕也正打算邀请安宁王中秋夜来这宫中赏月用膳。安宁王不必伤感,朕与太后也算是你的家人,这中秋团圆之夜,自然是要与家人一同度过。” 25、第 25 章 安宁王府的陈管家已经在安宁王超过三十年了,安宁王府老王爷和王妃对下人都极为和善,这安宁王府可是极好的差事儿。陈管家从爷爷辈就在安宁王府当管家,与东家几辈子的情谊了。可自从六年前老王爷战死,几月后王妃也随之而去,一年之间,幸福美满的安宁王一家,只留下了当时只有十几岁的小王爷守在边关。 安宁王府没了主子在府里,小王爷将大多数家仆都遣散走了,只留下以前跟在老王爷身边的几个残疾老兵,和他这位管家。原先热闹繁华的安宁王府迅速衰败了,直到六年后的今天,边关初定,安宁王回府,陈管家本以为小王爷回府,这安宁王府会再次热闹起来。 可小王爷回府,也带着边关冷冰冰的气息,没有招新的仆人,也未曾与少时的友人相聚,就算是回了京城,也只是忙于公务,回府几个月来仍旧孑然一身。 陈管家作为王府里的老人,说句大不敬的话,他看着小王爷长大,一直把小王爷当作自己的晚辈,看着这孤孤单单的晚辈,好不心疼。 按照大巍的规矩,中秋节小王爷是要去宫里赴宴的,但今年今上竟取消了中秋晚宴,朝臣们自然高兴可以与家人团圆赏月了,可小王爷呢,如今孑然一身,难道要独自赏月吗?这皇上也是,怎么也不想想他们的王爷,这中秋佳节,又该何处去。 陈管家一群人八月十五一大早就忙活起来,虽然王府里只剩下了他们十来个人,但只要用心准备,也能给小王爷一个圆满的中秋节。 只是这小王爷一大早就出了门去,不知为何,不过也正好他们给小王爷一个惊喜。 过了午时,小王爷才回府,手里还提着两个包裹,陈管家连忙迎接。 “王爷,您这一大早上出门去买了什么,吩咐下面的人去买便罢了。” 陆兰锖两颊薄红,顿了一会儿,才回:“本王的衣物都旧了,叫裁缝上门定做也来不及了,就出门买了几套衣物,今晚才好赴宴。” 陈管家欣喜异常:“王爷,您今日去谁家赴宴呢?” 莫不是与哪位千金小姐看对了眼,借着赴宴上未来岳父家商讨婚事。 “陛下相邀,去宫里陪陛下和太后用膳。” 陈管家想起这几日对皇上的不满,心中顿时有了几分愧疚,皇上贵为天子,也能如此周到想着咱们王爷,是他太狭隘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大巍的皇帝与安宁王果然几百年的情谊,想起这十日来,王爷每日进宫教皇上习武,回来时虽然也面无表情,但却没有往日那种冷冰冰的感觉,显然心情不错,果然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还是要有几个友人的,就算是伴君如伴虎,那也比没有好。 陈管家看着陆兰锖换了一身青白色的长衫,头上一顶白玉头冠,腰带挑了一个象牙带钩,还特意坠了一个镂空金佩,小王爷本就十分英俊,往日总是穿着官服或盔甲,如今穿着清亮的常服,盛装赴宴,这般入宫,若是太后有公主,恐怕也得拿下了。 “如何?”陆兰锖仔细检查穿戴,对站在旁边的陈管家问道。 陈管家连忙回话:“王爷这身十分清俊雅致,不能更好了。” 陆兰锖听完此话,嘴角微微翘起,又意识到什么,连忙收起笑容:“陛下相邀,自然要穿戴隆重。”绝不是因为别的。 陈管家想起老王爷年轻时,也是这般口是心非,如今也二三十年了,轻叹了一口气,又熟练地回话:“王爷进宫自然要郑重。” 申时,太后夏韫看着入宫赴宴的陆兰锖,几年未见,这孩子成熟了几分,更英俊了更成熟了,不过以前是挺活泼的孩子,也是世事弄人啊。 “微臣陆兰锖参见皇上太后。” 夏韫看着这一直守护着大巍的晚辈,一脸慈爱:“安宁王,都是一家人就不必多礼了。” 【啧啧啧,这陆兰锖今天还特意梳洗打扮了,带一身霹雳咣啷的,怎么这么臭美啊。】 陆兰锖握紧拳头,克制克制,这小皇帝不会说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三人落座。 今日晚宴上的菜谱是贺疏舟一手安排的,陆兰锖尝了一口面前如花一般绽开的清汤,尝了一口,眼前一亮,看上去是一道素汤,实则另有乾坤,鲜香浓郁。 【哈哈,不错吧,这可是一道超高难度的菜,还好这御厨手艺好,一点就通,若是要我来做,肯定做不出来。】 陆兰锖接着又品尝了不少新菜,东坡肉,烤鸭,想必都是陛下从仙界学会的仙肴。 [陆兰锖忠诚度+1,积分+1。] 【真是吃货,早知道你给点好吃的就涨忠诚度,当初我肯定天天投喂你,也不至于让你小子扣了我一两百分。】 陆兰锖听见此话,想着若是能被陛下每日投喂,好像也不错,低眉浅笑。 夏韫微笑着看着两人的眉眼官司,也是好笑,昨日让小儿去请这安宁王赴宴,小儿还说与安宁王八字不合,不太对付,每日与安宁王学武也是这安宁王自己凑上来的,他本人是十分不愿的。 如今看来,这小儿也是口是心非,分明是关系不错,不然今日也不必亲自安排菜谱了。 “安宁王如今也是二十又三了吧?”夏韫笑道。 “回太后,正是。” “想必你的同窗友人孩子都有几个了?你如今府中无人,可有心仪之人,哀家给你指婚。” 【来了来了它来了,长辈的例行节目催婚,你小子也有今天。】 尽管心中已经快被贺疏舟的心声给气死了,陆兰锖还是强扯出一个微笑:“回太后,臣常年在边关,若是成亲了怕也是耽误人,暂不考虑成亲。” 夏韫还想说点什么,被贺疏舟打断:“好了母后,朕还不够你操心的吗,安宁王有了心仪的女子自然会求你赐婚的,我们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朕给你解围,还不给我忠诚度。】 “好了,你们这些孩子,我是管不得了,你们自己的事自己安排吧。”夏韫无奈,这安宁王一脉就这一个独苗,万一若是……,那她还如何去见柳思,想起已逝的安宁王妃,夏韫的心中一阵伤感。 “你们年轻人去赏月去吧,多了哀家一个长辈,想必你们也不自在,哀家就先回宫了。”夏韫也不顾二人的挽留,匆匆离开。 贺疏舟端起一盘月饼,甩手劝退了想要上前帮忙的王福。 “小陆,端壶酒,我们去赏月。” 陆兰锖皱起眉头,叫谁小陆呢?这小皇帝还比他小了五岁。 “陛下,您比我还小上五岁呢,臣无论从哪方面都称不上小。”边说着边拿起一壶清酒和两个玻璃杯子。 【那不然呢,叫你哥?】 【朕现在脾气还好,过几年万一成了那种冷酷无情疑心重的皇帝,说不定心情不好想起叫过你哥,就把你给宰了。】 陆兰锖冒着过几年被砍头的风险,悠悠说道:“陛下,如果可以的话,您可以将我当作兄长。” “毕竟,您昨日不是说,我们是一家人吗?” 【这货顺杆子就爬呀!朕要是拒绝他他又会开始施展茶艺龙,还能怎么办?】 贺疏舟悄悄靠近陆兰锖的耳边:“以后只有我们二人的时候,朕就叫你陆哥,如何?” 陆兰锖右边的耳朵感觉到贺疏舟说话时的气息,微微发红。他微微拉开二人的距离,不太自然地转移话题:“您可以称臣的字桑玉。” 【还提上要求了,惯得你。】 今年中秋天气难得不错,秋高气爽,月圆星稀,正是适合赏月。 二人在御花园的一个小亭中坐下,贺疏舟端着的盘子只有三块月饼, “安宁王,尝尝这个。”贺疏舟递给陆兰锖一个月饼。 陆兰锖接过,轻轻咬下,口中一股臭味传来,或许是这月饼放久了,有点臭了。 “桑玉,好吃吗?”贺疏舟问道。 陆兰锖艰难吞下,看着贺疏舟无辜的眼神,又或许是称他的字时他的心中微微一颤,陆兰锖犹豫了一会儿:“味道很不错。” 【咦,臭豆腐月饼都吃得下。真是个人才。】 陆兰锖:看你这小皇帝浓眉大眼的,心肠竟然这么坏,这些日子整我多少次了? 陆兰锖毫不犹豫将这块臭豆腐月饼放下。 【哈哈哈哈发现我在整他了。】 又递给他一块月饼,“这块可是最好吃的。”看着陆兰锖怀疑的眼神,贺疏舟颇为好笑。 “朕难道还会骗你吗?快尝尝。” 陆兰锖颇为无奈,只能选择相信贺疏舟第二次,这次比上次咬得更小口了。尝到口中滋味,陆兰锖眼前一亮,不知不觉,竟将手中的月饼吃光了。 “好吃吧,这可是最经典的口味,莲蓉蛋黄馅的,你在哪里都吃不到的。” 陆兰锖:“很好吃,臣很喜欢。” 贺疏舟浅笑:“桑玉喜欢这个味道的话,明年中秋节还能吃。” “您是说,臣明年还能……”陆兰锖了还未说完就被打断。 “朕打算在京城开几家酒楼,卖新菜和烈酒,明年中秋节也会卖月饼,你喜欢的话,明年去酒楼就能买了。” 陆兰锖:(`へ?) 【哎!这安宁王怎么脸突然这么黑!!!】 24、第 24 章 贺疏舟没有搭理身边几人想要尝尝这烈酒的小眼神,而是让玻璃师傅把这剩下的半杯液体用火点燃,这半杯液体确实是遇火即燃,这样说明这至少是五十度以上的烈酒,确实可以杀菌消毒,预防感染。 众人看到这蒸馏酒精实验的大获成功,都欢欣鼓舞。 太医:这伤痉有救了! 贡英博和侍卫们:这烈酒,好喝吗? 贺疏舟:“贡爱卿。这酒精蒸馏只是初步实验,要量产当然不能再用这易碎的玻璃,或许可以用铁器或陶器替代,还要庄爱卿和贡爱卿多研究研究,若是真的能够量产,我们在这京城也开两家酒厂,一家专门生产这超高度酒精,用来给伤口消毒,卖给百姓和供给军队,另一家嘛,就可以来生产这喝的高度烈酒,想必这天下所有的好酒之人,都不能拒绝这般烈酒吧,安宁王你说是吧?” 陆兰锖无语,拿我当药人,您看我想说话吗? 陆兰锖:“陛下说得对,没有这好酒之人能拒绝这烈酒。” 贡英博听到此话,心潮澎湃,他若是不仅给陛下经营这玻璃厂,再替陛下把这两家酒厂开起来,这钱还不是如流水一般地流入国库。 【还有呢,还可以用蒸馏技术来炼制精油,这精油可是名贵之物,正好可以出口赚外汇。】 贡英博眼前一亮,精油?就凭这玻璃,烈酒还有精油,我们大巍怕是要富了,国库充盈了,还怕这打仗没有钱用吗? 李太医回去之后,将太医院所有写了伤痉的医书都翻找出来,仔细查阅,连连称奇,太医院别的太医看到李太医的奇怪举动,纷纷问他怎么了。 李太医神神秘秘地小声说:“你们都知道最近的传言,说当今圣上是仙人下凡,直到近几个月才找回了这当神仙的记忆。所以才会仙界的水泥,玻璃方子,还有晒盐法。” 众太医听到此话,最近整个京城皇上是神仙下凡的传言传得沸沸扬扬,可他们也不是无知白丁,也是读过几本史书的,这古往今来,将皇帝神化的事还少吗,怎么今日这李太医敢把这事儿摊开来说了。 李太医接着说:“不瞒诸位同僚,也不怕皇上怪罪,今日之前,我一直认为这传言,是上头传下来唬人驯服百姓的。” 太医们赶忙散开,这李太医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谈这个。 李太医拉住众人,连忙接着说:“诸位同僚,我可不是吃饱了说这个,今日我被皇上召见,才知皇上是仙人下凡这个传言是真的,他就是真真的仙人。” 有位太医按捺不住好奇心:“李太医,怎么说?” “诸位同僚都了解这伤痉之症,也听说了几月前皇上在朝堂上说的许多病症都是因为无数小到看不见的小虫子。” 太医们:“这皇上的说法是有几分道理,可也不可证实啊?” “皇上命我医治方首领的剑伤,我清洗伤口之后正要包扎,却被皇上拦住,说我带去的包扎布料不够透气,这方首领又是被剑所伤,难免会沾到铁锈,这沾到铁锈和不透气的伤口,很可能就会引发伤痉,陛下称之为破伤风。” 有个太医恍然大悟:“李太医是说,这伤痉……破伤风之症,正是因为一种不喜欢透气的小虫子大肆繁衍,乃至……” “乃至遍及全身,此时药石无医。”另一个太医抢答。 太医们突然明白了,为何这士兵受伤了总是很容易得伤痉之症,因为这刀枪剑戟难免会有铁锈,若是伤口过深里面不透气,或是包扎的布料不够透气,就会导致这伤痉小虫子大肆繁衍。 太医们连忙问李太医:“陛下,可说了医治之法。” 李太医叹了一口气:“陛下似乎并无救治之法。” 众人失望叹气。 “但是,陛下倒说了如何防治?” 众太医:“是何法子?” 李太医:“用消毒之物杀死这小虫子,便可大大预防这破伤风。陛下今日听说这边关士兵,深受破伤风折磨,每年至少折损数百人,便亲自前往京郊的玻璃厂。” 太医们:“然后呢?” “陛下前往玻璃厂,命玻璃厂工匠烧制了一套器具,可将这一般的酒水变成四五倍浓烈的烈酒,这烈酒遇火即燃,称之为酒精,这酒精就是消毒之物。” 太医们:“如此说来,陛下真的是仙人下凡,这许多病症,就是由这小虫子引起,而我们要医治这些病症,就是要杀死这些小虫子。” 太医院学徒曲庆,师从李太医,父亲是玻璃厂的工人,听到此话若有所思,若许多病症皆是由看不见的小虫子引起,那他能不能用一种法子看见这些小虫子呢? 此时的贺疏舟耳边又传来系统通知。 [太医院太医平均忠诚度+20,积分+60.] [太医院太医初步了解现代医学,专业能力+5,积分+50。] 贺疏舟看到又是从天而降的积分,会心一笑。 过了几日,八月十一,正是少工监三位监司上朝的日子。 庄才英和贡英博同时站出来,“启禀陛下,这酒水蒸馏技术的量产,已经实验成功,一套蒸馏器材,每日可产烈酒一百来斤,可产消毒酒精五十来斤,臣初步预计只需要投入五千两银子,招聘酒工一百人,就可日产千斤烈酒,五百斤消毒酒精。” 贺疏舟:“既然两位爱卿已经将这量产验证成功,那就尽管去开酒厂吧,只是一点,这酒毕竟是粮食酿制而成,大巍的粮食尚且不够百姓们温饱,这酒厂不宜扩大产量,每日就生产千百来斤,充盈国库便罢了。最重要的是,要生产足够的消毒酒精,这百姓被铁器所伤,士兵们战争时被兵器所伤,都需要这消毒酒精,最近几日生产的就给边关送去。” 贡英博和庄才英二人:“遵旨。” “这酒精都送到军医处,只能由军医取用,安宁王,边关的士兵不可把消毒酒精当酒喝,一经发现,从重严惩。” 陆兰锖:“遵旨。” 八月十一,离中秋节不过几日了。 今上节俭,这岭南和交邕大灾刚过,中秋节不宜大办,陛下早早下了圣旨,就不与朝臣们办这中秋晚宴了。 但在京六品以上的官员,今上都赏了玻璃物件儿,烈酒,米油面,而三品以上的朝官,还得到了这两位监司新研发的精油,这蒸馏精油技术尚未成熟,产量甚少,所以只有高官才能得到一瓶小小的精油,不过夫人们得到这美丽玻璃瓶里装着的一品小小的精油,都爱不释手。 十一日晚,贺疏舟与夏韫正用晚膳,夏韫是个开明的母亲,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小儿,今年中秋不办晚宴为了节俭是不错,不过这安宁王,老安宁王为国捐躯,安宁王妃也随之而去,如今这安宁王府,除了仆从,可就剩他一个人了。怎可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过节,那岂不是对不起在底下的老安宁王夫妻吗?”夏韫道。 “的确,可母亲,这圣旨已经发下去,也不好更改。” 夏韫笑道:“何必更改,听闻安宁王这月来,每日来宫里教你学武,想必你们之间关系还不错,不如小儿你明日便请安宁王中秋之夜,陪我们母子俩用膳,这有人陪着,想必他也没空感时悲秋了。” 贺疏舟:啊?关系好吗? 贺疏舟打开陆兰锖的角色面板,陆兰锖的忠诚度已经升到八十了,自从那日玻璃厂之行,陆兰锖的忠诚度就没有再降过了,反而有时会涨一两点。 或许,他们的关系确实还不错吧? 那我邀请他中秋节来宫里吃晚膳赏月,也不算是多事吧? 八月十二,这贺疏舟又开始练武了,可此时的他没空在心底骂陆兰锖,而是在纠结一件事。 【该怎么说呢?】 【大兄弟,今年中秋来宫里吃饭?】 陆兰锖挑眉,这小皇帝又要邀谁吃饭呢? 反正不会是他,上次他自请来宫里蹭饭……教小皇帝练武,这小皇帝就不情不愿的。 最近他好心好意教这小皇帝练武,这边关的将军士兵哪个不是做梦都希望得到他的指教,就连这宫里守卫的侍卫都跟着学了一两招,这小皇帝不但不积极,还常常在心底骂他。 【要不这么说,安宁王,宫里的月亮比较圆,要不要中秋夜来宫里赏月?】 陆兰锖低头浅笑,竟然是邀请他吗? 【我的人设就不是要邀他吃饭的人设啊,他不会以为我要害他吧?】 【要不还是算了,怪尴尬的……】 陆兰锖表面上面无表情,实际上已经快要气疯了,在肚子里说了的话还能收回去,有这样的吗? 贺疏舟刚做好心理建设,准备开口,“安……” “陛下,臣有一个不情之请。”陆兰锖的嗓音听上去低落又犹豫。 【我记得他好像使过这招,然后我输了就开始练武了。】 【现在又想搞什么?】 贺疏舟防备道:“安宁王,你有什么事要跟朕说,就直说吧,朕不会怪罪你的。” 陆兰锖:“陛下,臣如今孤家寡人,无父无母,这中秋佳节,着实寂寞。” “也无处可去,所以想着,安宁王与大巍皇上几百年的情谊,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臣或许勉强也跟陛下有了两分情谊,所以想请求陛下,让臣在中秋夜进宫陪陛下用膳,也算是有个去处。” “陛下认为如何?” 听上去是茶了点,但不巧贺疏舟刚好就吃这招,贺疏舟连忙说:“朕也正打算邀请安宁王中秋夜来这宫中赏月用膳。安宁王不必伤感,朕与太后也算是你的家人,这中秋团圆之夜,自然是要与家人一同度过。” 25、第 25 章 安宁王府的陈管家已经在安宁王超过三十年了,安宁王府老王爷和王妃对下人都极为和善,这安宁王府可是极好的差事儿。陈管家从爷爷辈就在安宁王府当管家,与东家几辈子的情谊了。可自从六年前老王爷战死,几月后王妃也随之而去,一年之间,幸福美满的安宁王一家,只留下了当时只有十几岁的小王爷守在边关。 安宁王府没了主子在府里,小王爷将大多数家仆都遣散走了,只留下以前跟在老王爷身边的几个残疾老兵,和他这位管家。原先热闹繁华的安宁王府迅速衰败了,直到六年后的今天,边关初定,安宁王回府,陈管家本以为小王爷回府,这安宁王府会再次热闹起来。 可小王爷回府,也带着边关冷冰冰的气息,没有招新的仆人,也未曾与少时的友人相聚,就算是回了京城,也只是忙于公务,回府几个月来仍旧孑然一身。 陈管家作为王府里的老人,说句大不敬的话,他看着小王爷长大,一直把小王爷当作自己的晚辈,看着这孤孤单单的晚辈,好不心疼。 按照大巍的规矩,中秋节小王爷是要去宫里赴宴的,但今年今上竟取消了中秋晚宴,朝臣们自然高兴可以与家人团圆赏月了,可小王爷呢,如今孑然一身,难道要独自赏月吗?这皇上也是,怎么也不想想他们的王爷,这中秋佳节,又该何处去。 陈管家一群人八月十五一大早就忙活起来,虽然王府里只剩下了他们十来个人,但只要用心准备,也能给小王爷一个圆满的中秋节。 只是这小王爷一大早就出了门去,不知为何,不过也正好他们给小王爷一个惊喜。 过了午时,小王爷才回府,手里还提着两个包裹,陈管家连忙迎接。 “王爷,您这一大早上出门去买了什么,吩咐下面的人去买便罢了。” 陆兰锖两颊薄红,顿了一会儿,才回:“本王的衣物都旧了,叫裁缝上门定做也来不及了,就出门买了几套衣物,今晚才好赴宴。” 陈管家欣喜异常:“王爷,您今日去谁家赴宴呢?” 莫不是与哪位千金小姐看对了眼,借着赴宴上未来岳父家商讨婚事。 “陛下相邀,去宫里陪陛下和太后用膳。” 陈管家想起这几日对皇上的不满,心中顿时有了几分愧疚,皇上贵为天子,也能如此周到想着咱们王爷,是他太狭隘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大巍的皇帝与安宁王果然几百年的情谊,想起这十日来,王爷每日进宫教皇上习武,回来时虽然也面无表情,但却没有往日那种冷冰冰的感觉,显然心情不错,果然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还是要有几个友人的,就算是伴君如伴虎,那也比没有好。 陈管家看着陆兰锖换了一身青白色的长衫,头上一顶白玉头冠,腰带挑了一个象牙带钩,还特意坠了一个镂空金佩,小王爷本就十分英俊,往日总是穿着官服或盔甲,如今穿着清亮的常服,盛装赴宴,这般入宫,若是太后有公主,恐怕也得拿下了。 “如何?”陆兰锖仔细检查穿戴,对站在旁边的陈管家问道。 陈管家连忙回话:“王爷这身十分清俊雅致,不能更好了。” 陆兰锖听完此话,嘴角微微翘起,又意识到什么,连忙收起笑容:“陛下相邀,自然要穿戴隆重。”绝不是因为别的。 陈管家想起老王爷年轻时,也是这般口是心非,如今也二三十年了,轻叹了一口气,又熟练地回话:“王爷进宫自然要郑重。” 申时,太后夏韫看着入宫赴宴的陆兰锖,几年未见,这孩子成熟了几分,更英俊了更成熟了,不过以前是挺活泼的孩子,也是世事弄人啊。 “微臣陆兰锖参见皇上太后。” 夏韫看着这一直守护着大巍的晚辈,一脸慈爱:“安宁王,都是一家人就不必多礼了。” 【啧啧啧,这陆兰锖今天还特意梳洗打扮了,带一身霹雳咣啷的,怎么这么臭美啊。】 陆兰锖握紧拳头,克制克制,这小皇帝不会说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三人落座。 今日晚宴上的菜谱是贺疏舟一手安排的,陆兰锖尝了一口面前如花一般绽开的清汤,尝了一口,眼前一亮,看上去是一道素汤,实则另有乾坤,鲜香浓郁。 【哈哈,不错吧,这可是一道超高难度的菜,还好这御厨手艺好,一点就通,若是要我来做,肯定做不出来。】 陆兰锖接着又品尝了不少新菜,东坡肉,烤鸭,想必都是陛下从仙界学会的仙肴。 [陆兰锖忠诚度+1,积分+1。] 【真是吃货,早知道你给点好吃的就涨忠诚度,当初我肯定天天投喂你,也不至于让你小子扣了我一两百分。】 陆兰锖听见此话,想着若是能被陛下每日投喂,好像也不错,低眉浅笑。 夏韫微笑着看着两人的眉眼官司,也是好笑,昨日让小儿去请这安宁王赴宴,小儿还说与安宁王八字不合,不太对付,每日与安宁王学武也是这安宁王自己凑上来的,他本人是十分不愿的。 如今看来,这小儿也是口是心非,分明是关系不错,不然今日也不必亲自安排菜谱了。 “安宁王如今也是二十又三了吧?”夏韫笑道。 “回太后,正是。” “想必你的同窗友人孩子都有几个了?你如今府中无人,可有心仪之人,哀家给你指婚。” 【来了来了它来了,长辈的例行节目催婚,你小子也有今天。】 尽管心中已经快被贺疏舟的心声给气死了,陆兰锖还是强扯出一个微笑:“回太后,臣常年在边关,若是成亲了怕也是耽误人,暂不考虑成亲。” 夏韫还想说点什么,被贺疏舟打断:“好了母后,朕还不够你操心的吗,安宁王有了心仪的女子自然会求你赐婚的,我们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朕给你解围,还不给我忠诚度。】 “好了,你们这些孩子,我是管不得了,你们自己的事自己安排吧。”夏韫无奈,这安宁王一脉就这一个独苗,万一若是……,那她还如何去见柳思,想起已逝的安宁王妃,夏韫的心中一阵伤感。 “你们年轻人去赏月去吧,多了哀家一个长辈,想必你们也不自在,哀家就先回宫了。”夏韫也不顾二人的挽留,匆匆离开。 贺疏舟端起一盘月饼,甩手劝退了想要上前帮忙的王福。 “小陆,端壶酒,我们去赏月。” 陆兰锖皱起眉头,叫谁小陆呢?这小皇帝还比他小了五岁。 “陛下,您比我还小上五岁呢,臣无论从哪方面都称不上小。”边说着边拿起一壶清酒和两个玻璃杯子。 【那不然呢,叫你哥?】 【朕现在脾气还好,过几年万一成了那种冷酷无情疑心重的皇帝,说不定心情不好想起叫过你哥,就把你给宰了。】 陆兰锖冒着过几年被砍头的风险,悠悠说道:“陛下,如果可以的话,您可以将我当作兄长。” “毕竟,您昨日不是说,我们是一家人吗?” 【这货顺杆子就爬呀!朕要是拒绝他他又会开始施展茶艺龙,还能怎么办?】 贺疏舟悄悄靠近陆兰锖的耳边:“以后只有我们二人的时候,朕就叫你陆哥,如何?” 陆兰锖右边的耳朵感觉到贺疏舟说话时的气息,微微发红。他微微拉开二人的距离,不太自然地转移话题:“您可以称臣的字桑玉。” 【还提上要求了,惯得你。】 今年中秋天气难得不错,秋高气爽,月圆星稀,正是适合赏月。 二人在御花园的一个小亭中坐下,贺疏舟端着的盘子只有三块月饼, “安宁王,尝尝这个。”贺疏舟递给陆兰锖一个月饼。 陆兰锖接过,轻轻咬下,口中一股臭味传来,或许是这月饼放久了,有点臭了。 “桑玉,好吃吗?”贺疏舟问道。 陆兰锖艰难吞下,看着贺疏舟无辜的眼神,又或许是称他的字时他的心中微微一颤,陆兰锖犹豫了一会儿:“味道很不错。” 【咦,臭豆腐月饼都吃得下。真是个人才。】 陆兰锖:看你这小皇帝浓眉大眼的,心肠竟然这么坏,这些日子整我多少次了? 陆兰锖毫不犹豫将这块臭豆腐月饼放下。 【哈哈哈哈发现我在整他了。】 又递给他一块月饼,“这块可是最好吃的。”看着陆兰锖怀疑的眼神,贺疏舟颇为好笑。 “朕难道还会骗你吗?快尝尝。” 陆兰锖颇为无奈,只能选择相信贺疏舟第二次,这次比上次咬得更小口了。尝到口中滋味,陆兰锖眼前一亮,不知不觉,竟将手中的月饼吃光了。 “好吃吧,这可是最经典的口味,莲蓉蛋黄馅的,你在哪里都吃不到的。” 陆兰锖:“很好吃,臣很喜欢。” 贺疏舟浅笑:“桑玉喜欢这个味道的话,明年中秋节还能吃。” “您是说,臣明年还能……”陆兰锖了还未说完就被打断。 “朕打算在京城开几家酒楼,卖新菜和烈酒,明年中秋节也会卖月饼,你喜欢的话,明年去酒楼就能买了。” 陆兰锖:(`へ?) 【哎!这安宁王怎么脸突然这么黑!!!】 第 29 章 戏剧比赛 《被读心后成了千古明君》全本免费阅读 经过这次邵山晴被其亲奶奶下毒事件,贺疏舟发现,要让大巍强大起来,光发展建设是不够的,同时,也要改变他们的思想,不然他有了系统相助,当皇帝这几十年,很可能把大巍发展起来,但是过了一段时间,这大巍又会变成封建的老样子,大部分百姓还是被压迫,这大巍的女性还是被歧视。 京城的百姓都知道,这京城东西南北门的四家凤阳楼,真正背后的主人可是当今圣上,不然这凤阳楼怎么敢把价值千金的玻璃杯当普通杯子用,怎么菜谱是闻所未闻的仙肴。这凤阳楼没有说书唱曲,只能喝酒吃饭,就算如此,别说是高官权贵,就算普通百姓,手里有了几个余钱,也愿意咬咬牙去尝尝这仙肴。 不过凤阳楼最近可不一般,四家凤阳楼竟然都在门前搭起了一个巨大的戏台子,难道这皇上最近喜欢上听戏了。 在楼外搭戏台子自然是平常百姓都可以围观,此时,这南门的凤阳楼就围着几百位百姓,但他们却有几分失望。 这台上既不是名伶也不是歌姬舞女,长相平常打扮普普通通的一个大男人。 这男人说话前清了清嗓子,周围便安静下来,百姓们也不敢在这皇上的产业下面撒野,说不准此时凤阳楼楼上就有当今圣上呢,而少部分相信当今圣上是神仙下凡的百姓,正星星眼望着凤阳楼的楼上,不敢想他们离神仙这么近,这皇上是什么模样,想必仙人之姿,必是俊美异常吧。 此时的贺疏舟:勿cue,忙着每日任务呢。 这男人声音洪亮清脆,一开口就是地道的京城口音,说话声连百米外的百姓都听得到:“诸位观众,欢迎参加京城第一届戏剧大赛,我是主持人李岩。” 底下的百姓窃窃私语,这什么戏剧大赛,是选名伶戏子吗,还是选花魁。 男人接着说:“观众们,这戏剧大赛是当今皇上提出的,今年是第一届,以后每年都要办的。” “皇上所办的,这皇上是要选妃了吗?怎么选上戏子了。”底下的百姓们交头接耳。 有大胆轻浮的男人调笑道:“这神仙下凡也过不了美人关嘛。”却发现周围的人都冷眼看他,一副想要打他的样子,这男人讪讪不敢说话,如过街老鼠一般,偷偷跑了。 京城的百姓也是要服徭役修城墙修路,皇上 今年却免了徭役,改为雇佣给酬劳给粮食,何况这京城的四条主路都用这水泥重修了,平坦坚硬,十分方便,这京城外的主路也在修建中,修补城墙也比以往坚硬,以往京城大兴土木,都是要收税的,名头就是百姓也享受到了自然要缴税,可今年当今陛下可一分钱的税都没有多收。 如今贺疏舟在京城的民心空前地高,这男人竟敢调笑人人称赞的当今圣上,岂不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吗? “诸位观众,这戏剧大赛,既不是要选戏子也不是要选花魁,而是要选戏剧。” “这戏剧,无论是什么流派的戏曲,还是说书杂耍,甚至是几个人上去演戏,只要是一台戏,有演员,都可以报名参加,无论是否有经验,是不是从事相关行业,都欢迎大家来踊跃报名。” 百姓们:“这不管是不是戏子,都能报名参加,那我们也能报名了。” 旁边人嘲笑道:“怎么,你要报名吗?” 这人连忙回道:“不去不去,你怎么不去。”这戏子在此时的大巍可不是什么好职业,普通百姓都瞧不起。 李岩早就料到了这个情况:“诸位,十月十五到十月二十五是海选,无论是何人都可以报名参赛。按照每日的报名顺序依次在这戏台上表演,由观众投票选出前五十台戏,进入复赛。” 百姓们:“这复赛是何物?” 李岩:“这复赛就是这五十台戏再一起评比,由观众和评委共同选出前十名进入决赛。” 百姓们:“这决赛又有什么用?” 一个人大声喊出来:“赢了有什么奖励吗?” 李岩就等这个问题:“当然,只要进入决赛的,就有十两银子的奖金,这决赛前三名分别有三百两,二百两,一百两银子的奖金。” 百姓一片哗然:“老天爷啊,这第一名有三百两银子啊,都能够在京城买个宅子了。” 旁边人:“别说三百两银子,就是一百两银子也是不敢想,我干几年才挣得出。” 又一人说道:“就十两银子也不错。”此时的大部分百姓已经跃跃欲试了。 李岩又接着说:“还没完呢?这决赛,当今圣上将出席,并由陛下评选出前三名。” 底下的百姓传出欢呼声。 啊啊啊啊啊啊!!! “参加决赛可以在陛下面前表演,陛下还要亲自选出前三名。能在陛下面前露脸,让陛下记住,这可比几百两银子还值钱。” 而信仰仙人的百姓们此时已经疯魔了,“天啦,可以看见当今陛下了,要看到神仙了。” 底下的百姓控制不住,纷纷问道:“主持人,在哪里报名?我们要参加。”至于他们脑子里有没有戏,有什么戏,这些都不管了,先报名。 李岩指着戏台旁边角落里本毫不起眼的一个小桌子,旁边坐着一个山羊胡老先生,桌上就是报名表了。 众百姓纷纷冲向老先生,老先生看着向他冲过来面目狰狞的几百个人,恨不得拔腿就跑,还好他有职业素养稳住了。 “诸位观众,诸位观众,注意秩序,要排队啊,这可是天子脚下,可不能撒野啊。”李岩扯着嗓子大喊,这些百姓才想起这可是陛下的产业,陛下办的比赛,一不小心就犯了大罪,这才有序排队,此时老先生提着的心才掉了下来。 此时京城另外三座凤阳楼也上演着同样的场面。 不过大部分百姓去报名,却铩羽而归,这是戏剧比赛不是人的比赛,自然要现有戏剧才能报名,大部分百姓哪有什么戏剧节目啊,只好灰溜溜地回去,想一想能不能灵关一闪,想出一出绝好的戏来,在三天报名结束之前,报上名 第 30 章 不是团建 《被读心后成了千古明君》全本免费阅读 十月三十日,贺疏舟和朝官们都沐休,经过三天的报名期,十天的海选期,三天的复赛,第一届京城戏剧大赛的决赛正式拉开帷幕。 此时北街凤阳楼已经集满了几万名百姓,直把北街挤得水泄不通,而北街外还有没有挤进去的十多万百姓在外面气得跺脚。 贺疏舟独自坐在正中心,底下是钱相和安宁王也有个座位,而剩余的几十位朝官都只能在下面站着,不过好歹在前排有个位置,不用跟底下的几万名百姓人挤人了。 【早就说过除了钱相和安宁王,其余官员自愿参加,来做什么?在下面只能站着了,大多数都一把老骨头了,也不怕折了。】 朝官们:陛下说不用去,谁知道是客气客气,还是真的不用去啊,我们也怕被穿小鞋嘛。再说了,我们就算是一把老骨头了,也想凑凑热闹嘛。 【再强调一遍,这不是团建!这不是团建!我们大巍集团有限公司不搞团建,沐休了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朝臣们星星眼:陛下真好啊。但我们不听,我们就是要来。 【以后屁股上的位置坐稳了,生产力上来了,通通双休,也不必搞个活动就把这旬唯一的一天沐休花完了,呜呜呜!!】 听见此话的陆兰锖,也不禁有几分心疼,犹豫着要不要把每日去教陛下学武换成隔一日一去,但又想到陛下本来就跟他若即若离的,若是他再不主动,岂不是几天就把他忘到天涯海角去了,思及此,陆兰锖更难受了。 而底下的百姓伸长脖子,一个接一个看着凤阳楼里坐着的当今陛下。 前面的百姓隐隐约约因为隔得太远看不真切,只觉得最中间的穿着明黄色黄袍,戴着冠冕的人确实有仙人之姿,当今陛下虽今年只有十八岁,但就独独坐在那里,百姓竟也觉得陛下气场惊人,令人胆战心惊。(而只是在发呆的贺疏舟:脑补是病。) 后边看不清楚的人拼命往前边挤,听前边的人小声叫喊着,“陛下的确是仙人。” 一传百,百传万,几万百姓通通跪下来,齐齐说着陛下万岁。而不知他们跪的是当今圣上,还是仙人。 贺疏舟不知道的是,今日之后,他是仙人转世的传言再也洗不掉了。 辰时,随着主持人李岩的登场,第一届京城戏剧大赛正 式拉开帷幕。 这次报名参加京城戏剧大赛的剧目一共有一千多出,许多百姓都排了一出戏上台表演,不过大部分百姓都没有演绎经验,天赋也着实有限,在海选就被刷了下去,不过也得到了两百文钱的海选奖金,够这些百姓去小摊贩撮一顿了,因为这意外之财,最近京城的食肆生意也空前地好,不得不说,举办大型活动,确实促进经济发展。 经过一轮又一轮海选,一轮复赛,一千多出戏有十台进入决赛。而今日,正是这十台戏同台竞争,由当今陛下亲自选出一二三名。 贺疏舟不动声色在冠冕的掩护下打了个哈欠,陆兰锖武艺高强,连风吹草动都能感觉到,自然也感觉到了陛下偷偷打了个哈欠,不禁失笑,底下的百姓们知道他们的天人陛下有这么一面吗,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好困,早八简直是万恶之源。】 同样坐在贺疏舟不远处的钱相也悄悄笑出声,陆兰锖心中有点不爽,这知晓圣意的人也太多了,真是碍眼啊。 “各位观众,今日的第一出戏《状元夫人》。” 这是京城名伶秋凡柔的梨园新排的一出京剧。 [故事的主角贾雁蓉是一个小乡村的村长的女儿,长相貌美,百家求娶。 她却对村里的童生浦才俊情有独钟,这浦才俊虽是童生,少有才名,年仅十岁就考上了童生,之后考秀才却屡试不中,考了三回都没考上,把家里从村里的殷实人家,拖累成最穷苦的人家,因为这浦才俊既不会种田,又没有一技之长,考试也考不上,也没人瞧得上他,直到二十岁了都还未娶妻。 可贾雁蓉却恋慕有才学的人,不顾家里人反对,非要嫁给浦才俊,最后竟跟家里断了关系,如愿嫁给了浦才俊。 贾雁蓉成婚后贤良淑德,把家里操持得井井有条,不顾婆家的反对,还咬牙支持丈夫读书,耕田种地,养鱼养虾,努力挣钱送丈夫去县城书院读书。 浦才俊成了婚之后,像开了窍一样,再次下场考秀才,竟中了头名廪生,家里有五十亩的田地可以免交税。 而浦家只有二十亩地,贾雁蓉因为执意要嫁给浦才俊,跟家里人断了关系,便与丈夫商量将这剩下的三十亩地的免税名额给娘家父母,以此来缓和她与父母的关系。 被丈夫 浦才俊拒绝,将免税名额给了同姓的大伯,虽然这大伯在浦才俊屡试不中之后便与他家断绝了关系,直到浦才俊中了秀才的当天,才上门重新来往。但好歹是同姓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给妻子的娘家不就给了外人了吗? ] 底下的百姓们也纷纷赞同浦才俊的做法,直骂这贾雁蓉不懂规矩,只知道贴娘家。 而高位之上的贺疏舟,看着这出戏内心没有一丝波澜,在现代比这有趣的剧情多了去了,贺疏舟的阈值比这里所有人都高,但看着骂这贾雁蓉的百姓们,却皱起了眉头。这贾雁蓉操持家里,努力挣钱,体贴丈夫,这些百姓觉得理所当然。 [没有获得丈夫的同意,但丈夫如今也中了秀才,贾雁蓉想要丈夫陪她回娘家缓和关系,浦才俊却觉得当初贾雁蓉的娘家瞧不起他,不肯将贾雁蓉嫁与他,使他颇感受辱,不肯陪妻子回娘家,再说,妻子如今也是浦家人,就算和娘家断了关系,也无甚大事。 而贾雁蓉娘家虽知贾雁蓉丈夫如今成了秀才,但对于自小疼爱的女儿非要不顾全家的反对嫁给一个根本不懂得疼爱妻子的男人,还不惜与家里人断绝关系,本就十分不满,这男人如今中了秀才又如何,还不是贾雁蓉接着操持家里,反而家里的老公公如今成了秀才父亲,直接什么也不干了,一家三口,只有贾雁蓉一人支撑,气不过也没有 第 31 章 活动决赛 《被读心后成了千古明君》全本免费阅读 大臣们突然后背一凉,又想起几月前的刑部侍郎季文栋抛弃发妻,另娶高门贵女,如今全家流放,还被仙家法术变成了傻子。 这贾雁蓉出身低微,最终却成了状元夫人,但作为高门权贵应酬来往的大夫人却不合适,最终这状元浦才俊也给了她状元夫人的名号,也是得了善终了,足以令底下的百姓们羡慕不已。 可拍手称赞这一出好戏的百姓们,却远远看着当今陛下阴沉不悦的脸色,似是十分不喜,这又是为何呢? 帝王一怒,底下的朝臣百姓都瑟瑟发抖,全场寂静,而表演完了进入后台的名伶班子眼前一黑,怕是头跟脑袋要分家了,若是运气不好,恐怕是要知道自己九族有多少人了。 唯有一女童,见上方端坐的神仙一般的哥哥,穿着也金黄闪亮,小孩子都喜欢好看的人,更喜欢华丽漂亮的衣物,见这两相结合的大哥哥,心中自然喜欢亲近,却见父母与周围的人似乎十分怕这此刻阴沉的脸的大哥哥,心中疑惑不解。 大声说道:“大哥哥,你是不是觉得那个贾姐姐很傻,那个状元很坏,所以你不高兴了?” 女童的父母赶紧捂住她的嘴巴,连忙跪下告罪。 贺疏舟表情却舒展起来,露出一个微笑:“不错。” 底下几万百姓第一次听到他们的陛下的嗓音,确实如想象中那般清冽明亮,似乎带有一丝神性。(贺疏舟:百姓们滤镜不要太厚。) 女童父母听见陛下语气温和,没有一丝怒意,整个人放松下来了,应该是无罪了。 贺疏舟接着说:“这出戏中的浦才俊,高中状元,就暴露本性,妄图抛弃发妻,不忠不义,还有脸考验发妻。” “这贾雁蓉出身低微,却不是她不能成为状元夫人的理由,她孝顺勤奋,善良努力,不比高门贵女差,为何不能成为官家夫人。” “她出身低微,但对她的丈夫有大恩,无此妻,就没有她丈夫的状元功名,在高门中郁郁而逝,得了一个正妻之名,这难道就是她的善终,值得朕的百姓。”然后看向底下的官员们,“还有朕的官员,拍手称赞,说她出身低微,最后却成了状元夫人,真是大福之人。多么可笑啊。” 女童此时已经被放开了嘴巴,看着跪着怯懦着的父母,或许是出于孩童的直觉,她没 有感受到一丝危险,毫不害怕地接着大声说:“大哥哥,你是说,这个贾姐姐后面的故事,你不喜欢吗?” 贺疏舟抬了抬手,一个侍卫便将女童牵起,慢慢走向贺疏舟,离贺疏舟不到三步之遥时,贺疏舟下了高台,很自然地抱起女童,然后又回到高台之上坐下,将女童放在他的腿上,将摆在桌上的桂花糕给了一块给女童。 好似在跟女童说话,实际上在对着底下的百姓和高官们说道:”朕不是不喜欢这个故事,而是这贾雁蓉一意孤行嫁于这浦才俊,最后这浦才俊竟然想抛弃发妻,这等龌龊无耻之人,朕的百姓竟然不觉得他不对。 “这贾雁蓉虽出身低微,但品行优越,最后病逝于高门,朕的百姓竟然认为这贾雁蓉这般命运于她已经非常不错了。” 贺疏舟看着小口啄食的女童,又递了一个杏仁酥给女童,“既然这贾雁蓉喜爱有才学之人,若是以后如她这般的女人,不必去赌夫君的才学和人品,如下筹码一样将自己的命运交与他人。” “京城富饶,朕的革新,自然要从京城开始,若你这般可爱大胆的小女孩,想去学堂的就尽管去,以后也参加科考,去给朕考个状元,不必做状元夫人,而是做状元,如何?” 女童听不太懂:“大哥哥,你真好看,还给我好吃的点心,你让我考状元,我就考状元。” 贺疏舟听见此童言童语,“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姑娘你以后就给朕考个状元。” 【千万不要恋爱脑,恋爱脑没有好下场。】 【希望你长大之后,不要为所谓丈夫子女而活,去过有选择的人生吧。】 当今圣上的放声大笑,底下的几万百姓也听得清清楚楚。 而底下的百姓听到此离经叛道之语,心中觉得荒谬可笑,可说这话的是当今圣上,更可能是下凡的神仙,就算是再荒谬,也可能是真的。 六百年前元皇帝统一文字货币度量,翻天覆地,这当今陛下,比元皇帝还胆大疯狂,底下的几万百姓,感觉如坠空中,没有丝毫的真实感,看着有如仙人之姿的当今圣上,看似平静温和的外表之下,却是无比疯狂的内里,比前朝颠覆王朝的暴君还要疯上几分,百姓们看着他们陛下,心中却是无尽的迷茫和恐惧,陛下要将大巍带往何方,是地狱还是仙境,这就是 神仙吗?仙界就是这般疯狂吗? 此时底下的几万百姓没有人会怀疑当今陛下不是神仙转世,这皇帝有暴虐的,有仁慈的,有圣明的,有昏庸的,唯独没有这般的,唯有一个从与这凡间完全不同的地方而来的人,才会如此平静又无比疯狂。 百姓们:害怕,但丝毫不敢反抗,随波逐流才是我们的本性,爱咋咋地。 (贺疏舟:跟着我混,你们等着过好日子吧。) 看着底下鸦雀无声的几万百姓,和已经完全看开了的几十万朝官,贺疏舟收起了笑容,“这决赛还没结束,那就继续下一出戏。” 陆兰锖与贺疏舟相处时间长,自然知道贺疏舟的本性,自然毫不意外,他看着陛下腿上安然坐着的女童,努力压下心中的异样。 “陛下,您抱着这小童,恐怕她的父母在底下惊惧难安,还是将她还给她父母吧。”说罢不顾女童还想接着在好看大哥哥腿上吃糕点的强烈愿望,强行将女童还给了她的父母。 下一出戏名叫《庄尤的一年》。 [庄尤是一个普通农户,有一卧床老父,家里有一妻,一三岁幼子,一十二岁的女儿,一家人勉强温饱。这年大旱,庄稼收成不好,庄尤一家忙活了一年,交了粮税人头税,竟只剩下够全家人勉强吃六个月的粮食,而离下一次收成还有一年时间,还有半年家里人怎么过呢? 庄尤望着卧床的老父,还没长大的一双儿女发愁。 一邻人过来对庄尤道:“庄尤,你知道大灾之年让家里人活下来的习俗吗?” 庄尤不知,连忙问道:“什么习俗能让家里人活下来?” 邻人神秘兮兮地在庄尤耳边道:“大灾之年,这老人就是累赘,你父亲卧病在床多年,你也照顾了多年,已仁至义尽,按照习俗,你将你的老父背到山中丢弃,若是他能自己回来,你当然继续侍奉老父,若是他回不来,这就是他的命了。” 庄尤又惊又怒:“我身为人子,老父含辛茹苦将我养大,却要我把他丢弃,我还是人吗?我父亲卧床多年,明眼人都知道扔去山里自然回不来,就算是我庄尤饿死,也绝不会抛弃老父。” 邻人不屑道:“那就等你家里人都饿死吧。” 而邻人的老母却在第二日,不知为何失踪了,邻人在周围装模作 样找了找,便回家哭丧两声,这事就算是完了。 而庄尤看着虚伪的邻人,作为唯一知道真相的人,想去官府报官,却看着邻人同样骨瘦如柴的几个儿女,长叹了一口气,沉默下来。 又过了一月,家里的粮食更少了,夫妻二人,妻子要在家里照顾老父和一双子女,庄尤想去城里卖力气挣点钱用来买粮食,却发现今年吃不上饭的人可太多了,卖力气做活都要有人引荐,轮不上他,找了几天什么活都没找到,只能灰溜溜回去。” 不料第二日有人上门,来的是位打扮不错的中年男人,自称是城里李府的管家,来村里给李府的小姐买一个贴身丫鬟,只需要陪伴小姐,算是个不错的活计。听说庄尤的女儿乖巧伶俐,长相貌美,便上门来看看。 庄尤一听说有人要来买自己的女儿,愤怒不已想将这管家打出门去,随后却犹豫起来,若是把他的女儿卖出去,家里人是不是就不必饿死了,再说了,这管家所说的做小姐的贴身丫鬟也算是个好去处,起码也吃穿不愁,说不定比做他的女儿福分好。 女儿也知道家里困难,十分懂事,主动站出来说要去李府里做丫鬟,在女儿被接走的前一刻,庄尤却犹豫了,委婉表示要考虑几天。 第二日庄尤去城里打听,却发现城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李府,再仔细打听,这中年男人是一个龟公,买良人家女儿来做妓,惊得一身冷汗,幸好犹豫了一瞬,来打听打听,不然女儿这辈子不就毁了吗? 又连忙回村里去通知被那中年男人骗走女儿的几户人家,赶快把女儿解救回来,而卖了女儿的人家听到庄尤的话,却对庄尤破口大骂,说他们女儿是去大户人家做了丫鬟,庄尤家女儿没被瞧上就污蔑他们家,着实可恶,再听到庄尤胡说要打死他,庄尤赶紧跑了。 而这几家人攥紧了手中明显比当地一般卖丫鬟还要多上几成的银子,不愿多想。而中年男人是龟公不是管家的传言也传遍了整个村里。 过了几日,村里又有一户人家的女儿被中年男人买走做丫鬟了,庄尤看着那家小女,不愿意被买走,却被家里人捆住,直接拉走了。 过了两月,家里的粮食已经支撑不到三个月了,这时候女儿的定亲对象却退婚了,今年大旱,哪家都没有多余的粮食来多养一口人。 妻子回娘家去借粮食,反而被哥哥嫂子打了一顿,这时候谁家又有余粮借人呢,看着满脸是伤的妻子,却也知道如今去借粮食就是在借别人家的命庄尤心疼不已,夫妻俩抱头痛哭。 一个月以后,家里的粮食已只能支持一个多月了,而此时离下一次收成还有接近八个月,而今年还未下过雨,明年的收成也不一定能好。 庄尤的老父,不知道在哪里弄了一瓶毒药,服毒自杀了。而庄尤回家之后,看着已经身亡的老父亲,险些哭晕过去,荒年也没有余粮给父亲办葬礼,也买不起棺材,将老父草草埋葬之后,这个家里就只剩下他们一家四口了,还有一点点的粮食。 庄尤将家里的土地卖给了地主,因为大灾之年,卖田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庄尤卖掉了所有的土地,才勉强够买得起家里人半年的粮食,之后怎么办呢,只能给地主当佃户了。 可谁知卖地的人太多了,想要当佃户的人也太多了,夫妻俩连当佃户也当不成,地主倒是个个多了几百亩土地,个个娶了几房小妾通房,大灾之年,一个十几岁的漂亮农家姑娘,只要几袋粮食就能买到。 干旱还没有结束,吃完半年粮食之后,庄尤村里的老人已经近乎绝迹,无数人卖土地,后来连土地也卖不掉的,就卖儿卖女。 后来庄尤一家人不得不离开家乡,跟着人群去往别的地方,渴望找寻一丝生机。他们跟一群灾民一起,成了灾民盲流,没有一个地方愿意接纳他们,有的人去偷去抢去劫,然后杀死别人,或被别人杀死。 庄尤既不偷也不抢,只混在难民群中希望到一个新的地方去,但他的妻子却在反抗别的男人的侵犯时被杀死。 过了几日,他的女儿也被歹人掳走,不知所踪。 这一路来,灾民们也越来越少,他们瘦骨嶙峋,如行尸走肉一般前往下一个地方。 最后,庄尤从一年前的一家五口,到只剩下他和六岁的幼子相依为命,他们跟着人群走啊走,饿了就啃树皮,渴了就喝河水,最终到了京城城郊。 京城是天子所在,更不可能放难民进城,刚开始几日,京城门外还有粥棚赈济灾民,后来也没有赈济了,反而有拿着刀枪剑戟的官兵驱逐他们,让他们去幽州讨生活,幽州离他们还有上千里路,再说了,幽州比他们来 时的益州还要苦寒,如何去得,庄尤如同万千灾民一样,拼死反抗,不愿意;离开京郊,却为了保护幼子,被官兵一小心刺死。 将庄尤一不小心刺死的官兵,发现他还有一个六岁的孩子在号啕大哭,心中愧疚难安,悄悄将这个孩子带入京城,交给京城一户没有孩子的人家抚养,就此,这个故事就结束了,这就是庄尤的一年,这个家庭五口人最后只剩下一个幼子活着。] 看完这出戏的贺疏舟久久不能言语,而底下的百姓也被这出完全的悲剧给深深震撼到了,几万人都通红着眼眶,他们中很多人世代就在京城,也很少了解到这些京城外大巍百姓的困苦悲剧,有感情丰富的人甚至小声啜泣。 贺疏舟有了一个猜测,他叫住这出戏的演员们,看着那个演庄尤达中年男人,他的演技细腻而真实,甚至没有表演的痕迹,但看他的气质却不像从小学习的,那么他只能从生活中足够了解这个故事的原型,才会如此浑然天成。 贺疏舟温和地问那个中年男人:“你叫什么名字?” 中年男人回答道:“回圣上,小人名叫杭永长,但小人六岁之前叫另一个名字,庄子琪。” 贺疏舟接着问道:“你之前姓庄,这故事是真实事件改编的吗?你跟故事里的庄尤是什么关系。” “这个故事九成都是真实的,小人之前的确姓庄,而这个庄尤就是小人的生身父亲。”中年男人哽咽着回答道。 贺疏舟有几分颤抖地接着问道:“所以,庄尤是你的父亲,你就是那个唯一活下来的六岁孩子。” “回陛下,是的。” 贺疏舟努力翻找原主的记忆,终于在原主所读一本书里找到了短短的一句话,在二十六年前,史书上写着,益州西部大旱三年,路有饿殍,民不聊生。只有这么短短的一句话,若不是当事人还活着,那场大旱留下的痕迹恐怕就剩下来史书里的这一句了,却不知轻飘飘的一句话,包含了多少人命?多少悲剧?多少家破人亡? 【所以,真的有一个人,在一年内失去父亲,失去土地,奔波流浪,再失去妻子,失去女儿,最后在保护幼子时失去生命。】 【短短一年,一家五口人就只剩一个幼子,而当地所有地主却多了无数土地,京城的城郊灾民遍地,京城内还歌舞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