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丈夫从战场回来了》 1. 没亡 《死去的丈夫从战场回来了》全本免费阅读 “放轻松,这种状态下感觉到头晕是正常的。” 刺眼的白炽灯,封闭的手术室,半支起来的手术台简陋冰冷,造型有点像牙科诊所,但是这里却治的不是牙疼。 而是贵族们近些年集体爆发的精神力逸散症。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鼻腔,被绑缚在手术台上的贵族面容惊恐扭曲,他一双浑浊的眼睛神经质的转动着,试图在刺眼灯光中看清楚说话人的脸。 越紧张,秘密流传的洗脑歌谣越不停在脑子里唱:微笑医生,微笑医生,星盟的救赎,暗夜的圣光,你听话的睡一觉,医生会奖励你一支黑鸢尾花~ 脚步声在手术台旁响起,下一刻,一张“诡异”的笑脸面具就猛地挡住了头顶的大灯。 贵族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全线崩溃,尖叫一声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时元看向还未起作用的麻醉剂,苦恼的挠了挠头。 啊。 又晕了。 这个月第几个了?怎么这些男人心理承受能力这么脆弱? ……算了不管,先治病,今天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白色面具后,是一张温润纯净的脸,眼型偏桃花状,却又有点猫似的圆,面具下的脖颈白皙纤细,浅浅的布着血管脉络,看起来十分人畜无害。 时元扯了张滚轮椅子,坐在手术台旁边,他手指轻敲着冰冷的台面,另外一只手打开了联盟星网的美食视频专栏。 治疗过程太干,得找点下饭的。 身材壮硕的贵族安详的闭眼躺平,时元敲击的手指停下,忽然,一股灰色的精神力从贵族的腹部泵出,它叫嚣着扫落了时元在手术室精心布置的绿植盆栽,然后凶相毕露的朝坐着的温和青年扑了过去。 “啊,饭饭香香。” …… 在这个世界,精神力不是人人都有,他们更多被有身份地位的人发掘,越有潜力,精神力发掘就越深刻,贵族们依赖它对普通平民进行压制统治,但问题也随之出现。 ——如果精神力使用过度,残余力量会大面积逸散逃窜,近些年联盟都的很多恶性事件都是逃窜的精神力团造成。 治安处也拿这些失控的力量没办法,甚至不知道它们都是哪家跑出来的咬人野狗,而贵族们碍于面子也不敢承认自己控制不佳,只得找一些偏门邪方来治疗还没彻底逃窜的精神力逸散症。 而时元,就是他们找到的邪方,并因为治过的人都说好而声名远扬,甚至都有了量身定做的赞颂歌谣。 只不过来治病的人好像都很怕他,可时元也只是偶然发现自己的能力,他甚至没有行医证,全靠群众的口碑来养家糊口。 青年困顿的打了个哈欠,漂亮的眼尾逼出了晶莹的泪花。 他空闲的手指支着额头,今天看的是一个地狱拉面直播。 与此同时,逸散的灰色能量似乎撞在了一面墙上,发出了烟花般砰的一道响声,随着响声一起的,还有涟漪般的透明水波。 水墙竖立着,隔着医生和病患,病患狂躁的力量被医生照单全收,不出三分钟,手术室里就安静了下来。 光屏里,主播甚至还没吃完一碗拉面。 时元越看越饿,洁白的面具转向手术台道:“怎么才这么点……” 外强中干,不太够吃啊。 治疗结束,时元起身熟练的打扫被搞乱的卫生,他叹了口气,心道幸亏戴了面具,不然开着黑诊所还招摇过市估计早就被逮了。 刚清理完地上的泥土,背后就传来了患者清醒前嘤咛的动静。 时元连忙放下扫帚过去,贵族一睁开眼,就又看见了那张渗人的笑脸——他甚至还给面具画了代表害羞的红晕线条。 更渗人的是,面具笑嘻嘻的说道:“你醒啦?手术很成功!” 最极致的恐怖就是未知,时元的未知是无限极。 贵族虽然通体舒畅但上下牙关直打架,时元咦了一声缓缓凑近,贵族突然爆喊:“救命啊妈妈!” 时元:“……?” 五大三粗的男人哭爹喊娘的从手术台上爬起来,并飞速缩在了手术室的一角。 时元沉默的摸了摸面具脸,为了不吓人,他专门仿制的游乐园畅销同款,难道贵族们都没有童年吗?他看起来就这么恐怖? 可是口碑已经打出去了,时元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换个小猫脸来,万一人家不认人怎么办? 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营业了。 “门在那边,先生。”时元好心提醒。 贵族惊叫了一声,又连滚带爬的夺门而出,时元拉住他从一旁的水桶里抽了一支:“等等,记得拿你的花——” 拿了花就代表这次已经治疗成功,如果再不小心逸散逃窜,那就是另外的价格了。 贵族“啊啊啊啊”的从后门跑了。 开了全屋换气,又将唬人的根本没用的手术用具归位,时元才拆掉面具洗洗手出了地下室。 上到楼梯,空气一下子就清新馥雅了起来,一楼的花店摆的最多的是黑色鸢尾,只有花心和花蕊是金黄的,这种黑金配色很得联盟贵族的喜欢,时元也就多进了一点货,平时就用它做治疗结束的证明。 看着时间,时元快速搬弄好其他的花草,因为想补贴家用,所以这三年的看病收费比以前贵了一点。 没有患者能想到,他们眼里的恐怖的精神力医生,现实里其实是个已经结婚的落魄小贵族。 时元当初是为了挪户口才结婚的。 他的结婚对象是一个军部孤儿,比他大三岁,今年已经二十四,早上的时候丈夫给他发来短信,说今天会从前线休假回家。 时元忙着赶进度就是为了这个,丈夫不知道他的小兼职,只当他在普通的花店工作。 想到那些看了他就屁滚尿流的贵族,时元实在不知道怎么和普通的平民丈夫开口解释。 要不跟他说自己是兽医?……也不行,他压根不会治禽兽啊。 收好花盆,关掉店门,时元才开着车子往军部港口而去,肚子饿的有点咕咕响,时元思索无果又开始怀念丈夫的厨房手艺。 如果丈夫开做饭直播的话,一定能吸引很多粉丝吧。 可惜他的丈夫是个深沉冷漠的战场指挥官,结婚三年,指挥官丈夫出差两年半,不然时元也没法将小本经营隐瞒的这么完美。 开车间,时元与几个治安警车擦肩而过,警车拉着鸣笛在空轨中呼啸,看起来屁股着了火一样。 应该又有未知的精神力逃窜了。 时元吞了吞喉咙,越发饿的要死,但见丈夫的心情压过了这阵饿意,他加了把油门,悬浮车贴着地面完美停在了军港的车位上。 正准备下车,时元就轻啊了一声,他扭身在一旁的置物篮里摸出香水 2. 没亡 《死去的丈夫从战场回来了》全本免费阅读 男人的脸有点冷,不过他经常这个表情,做饭的时候也跟在案板上搞暗杀一样,时元早已经习惯,还能熟门熟路的钻进副驾,因为丈夫回来,车肯定是不用他开的。 等两个人都就位,军部港口都散的差不多了。 时元咂了咂嘴巴馋道:“还是老地方?” 丈夫:“你没吃饭?” 时元老实巴交:“只吃了一点啦。” 言外之意就是没吃饱的意思,诺伽果然不再说话,他默默发动车子,往市中心的豪华餐厅而去。 每次丈夫休假,时元必定要带着他先在外面搓一顿,两人再趁此机会好好观察适应一下对方,为之后几天的和谐相处打下良好基础。 时元可不想再经历半夜醒来忘了自己已经结婚而把新婚丈夫一脚踹下床的黑历史了。 诺伽也因为这件事长了记性,每次回来前都会给时元打预防针。 【我要放假了。】 【好的什么时候?(期待)】 【一天后到。】 【OK我会去接你的。(口水)】 这套流程几乎成了夫夫两人心照不宣的预热,时元心情颇好的哼着童谣,开车的丈夫忽然道:“你唱的什么?” “哦,你常年在外面不知道这个很正常,”时元眨眨眼睛:“我在唱最近联盟都的大名人,这是人们为了称赞他创作的歌曲。” 诺伽直白评价:“听起来很诡异。” 时元笑了笑:“心黑的话看什么都是黑的啦。” 丈夫沉默,又道:“少唱点,我晚上会做噩梦。” 唉——青年支着脸颊软肉叹了口气,所以他真的没办法解释,他的丈夫看起来实在太平民了,截止目前估计连精神力的影子都没捞着在哪。 “那我换个。”时元好脾气道。 “嗯。” 时元清清嗓子刚唱两句就又被打住了。 他皱起眉头:“这个也不行?” 男人气息隐忍:“还在外面,不要光明正大的唱黄歌。” 时元震惊:“啊我以为你听不懂!”他用的还是吉里拉夫坦星语!唱起来就像青蛙呱呱叫。 呼吸。 诺伽手指不着痕迹的捏了捏方向盘:“我是个正常的已婚男人,时元。” 什么填饱,吃满,快溢出来了,就算是切成外语他也能无缝翻译过来。 “你要是实在需要,吃完饭我们就回家尝试。” 时元彻底老实了,接下来一路都安静如鸡,丈夫虽然是个平民,但那方面却十分优越,时元婚后一直在尝试获得性/福生活。 但他俩在床上没一次成功过。 而且大部分情况都是时元在关键时刻喊停,几次下来给丈夫差点喊萎了。 不是时元矫情,而是他不小心瞄过一眼,他是真的感觉自己会被那玩意儿干死。 十分钟后抵达餐厅,时元进门就点了八盘大菜,对着诺伽这张脸,他也能下个七分饱,餐厅经理对这对规律造访的夫夫很熟悉,小跑着就进后厨让做了加急。 时元交叠着手指,下巴放在上头微微歪着。 清冷俊美的丈夫就坐在他对面,正在翻看饭后甜汤喝什么。 多么和平美好的下午,诺伽离开四个月清瘦了一点,不过也不影响这张脸的正常发挥,时元肚子来回打着响,几乎都有点后悔早上没有多加一点班。 不然也不至于现在这么饿。 饿到丈夫抬头,眼神古怪的看着他的脸。 不过他明显是懂时元的,“再等几分钟,饭马上就好。” 时元嗯嗯点头。 诺伽:“有个事在饭前说一下。” 时元挑眉:“什么?” 诺伽:“我这次回来,估计不会很快离开。” 时元眼睛一亮。 诺伽面色淡道:“出了一点事情,我需要一个很长的休假来避开争端。” 服务生开始上菜了,时元看着餐碟筷子准备就绪道:“前线要打仗了?” “暂时还没打起来。” 时元啊了一声:“军队中觉醒精神力的人不少吧,真打起来我都不敢想战场上得乱成什么样子。” 他到时候去支个战地医院的摊会不会直接发财暴富? “近些年精神力逃窜事故频发,所以双方都在尽量避免战争。”丈夫道。 时元不平:“那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只是个没有精神力的普通平民啊!” “有一点关系。”男人强迫症一般对齐所有盘子,“联盟发现帝国在无差别追杀银头发的人,所以调我回来。” 时元夹起的糖醋排骨掉在盘子里。 他缓缓放下筷子,诺伽以为他要表达什么关怀和愤慨,没想到青年沉思了几秒钟道:“吃完饭,咱们去染头发吧,把这玩意儿染成绿的,看帝国还追不追着你砍。” 餐厅桌椅下,诺伽的影子猛烈的抽动了一瞬。 似乎有什么压抑不住的扭曲东西即将冒出来。 但最终,那片影子还是恢复了平静,他抬头,和一脸天真的小妻子道:“没事,我觉得帝国没那么容易成功。” 丈夫是个位置不上不下的战场指挥官,这个位置不需要多么强大的精神力,需要的是脑子和智慧,以及对战场信息全盘的操控,但这些在见惯了贵族逸散精神力的时元面前,还是稍微有点不够看。 光有脑子可不行,时元有点担心无权无势无力量的丈夫有朝一日死在外面。 “真的不染吗?”时元眼神可怜道,“你不喜欢绿的我们换个颜色?” 诺伽眉尾抽动:“不染,什么颜色都不行。” 时元遗憾极了:“那好吧,那你这段时间就好好待在家里,我会去经营花店努力贴补家用的。” 说了半天话,一口饭还没吃到嘴里,饿得要死的时元刚夹起盘子里的排骨,一阵剧烈的冲击波就从玻璃窗外惊天动地的打了进来。 刚上来的菜全部被掀了个底朝天不说,玻璃渣子还落了一地。 时元反应迟钝的啊了一声,他缓缓扭头,看见诺伽在爆炸发生前就挡在了他的身前。 - “又有人精神力逃窜了?!”惊慌的人群中传来声音,“治安队呢?治安队在哪里?!” 最近几个月联盟都的治安队忙的团团转,而精神力逃窜的时间地点完全没有规律,也许就是和平的现在,当人们正即将享用一顿美好团聚午餐的时候。 时元垂下浓密的眼睫,将筷子上唯一幸存的排骨吃进口中,咀嚼了几下后,他扯起领口白色的手帕,将骨头吐在了手帕里面。 丈夫一把牵起他的手,时元脸颊鼓鼓囊囊的包着排骨肉,被丈夫一把塞在了靠后厨的餐桌下面。 男人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搭在蹲下的膝盖上道:“别怕,我出去看看,不叫你你别出来。” 时元咽下食物:“……我好饿。” 诺伽临走前丢下急匆匆的一句:“知道了,晚上回去我们在家里吃。” 时元探头,看见丈夫的身影消失在餐厅大门口,他缓缓扯起嘴角笑了两声,背后突然传来小孩的哭腔。 艰难回身,原来是一个比他先躲进来的小女孩。 小姑娘泪眼汪汪的看着时元,嘴唇抿成了浪花状:“哥哥你别笑了我害怕。” 时元连忙整理了一下表情,他揉了揉脸颊肉,春风般温和的和小姑娘道:“没事,哥哥只是饭桌被人掀了有点生气。” 小姑娘:“QAQ!” 时元从口袋里给小姑娘摸了个糖,这还是他预备着哄神经衰弱的病人的,但截止目前,没有病人吃到过。 可能是时元转变过来的表情实在太人畜无害,小姑娘逐渐安定了下来,时元和她一起蹲坐在狭小的空间里,等待着各自的家长来领人。 只是事与愿违,这次逃窜的不知道是哪来的精神力,又或者是好几个人的,总之噼里啪啦闹个没完。 时元表情黑了黑,正要伸头看诺伽在哪,余光就见小女孩的背后猛地袭来了一道利箭状的灰色浓雾。 青年的瞳孔蓦然收缩了一下,小姑娘只是眨了个眼,就发现自己位置换了。 她在给糖大哥哥的位置,而给糖大哥哥,正在她原本的地方背对着她。 小孩嘴里的糖都吓得掉了出来,时元缓慢回头,最后一丝水波随着他再度浮起的笑容悄无声息的消失。 凶猛的精神力箭矢就这么被吞掉了。 “会唱歌吗?” 小姑娘挂着泪包:“会,会一点?” 时元温柔道:“我母亲曾经说过,唱歌能缓解人的恐惧 3. 没亡 《死去的丈夫从战场回来了》全本免费阅读 诺伽不知道时元为什么又不高兴了。 可能是饿的。 小妻子经常会饿肚子,一饿过头脾气就不好,诺枷熟练的转过方向盘,将车子停在家庭车位上。 “今天的事情纯属意外。” “哦,”时元丧气道,“意外和明天谁也不知道哪一个会先到来是吧。” 诺伽哄人的姿势熟练的令人心疼:“别生气了,回家我给你做饭吃。” 时元解开安全带兴致缺缺:“不吃了,吃饱了。”外面的野花比家花还香啊。 身边的空气骤然安静了下来。 时元是真的吃饱了,那道黑色精神力一个顶十个,吃的他三天不开张都不会饿。 他下了车,回头,才看见丈夫机械的从车里面出来。 时元:“你怎么了?腿抽筋了?”他还没怪他骂自己是变态呢。 “时元。” 被点名的时元微微立正:“啊?” 诺伽抬起眼睛:“我的饭,你不喜欢吃了吗?” 时元:“?” 出差几个月没见,差点忘记丈夫还草了醋精的人设。 - “联盟钟餐厅的精神力逃窜案件已经结案,接下来,让我们将镜头转给联盟治安队X-12支队队长,队长你好。” 镜头里的男人微微点头:“你好主播。” “请问治安小队有没有调查清楚是谁暗中出手相助的?” 费里德眼下有加班的乌青:“暂时没有,但是已经在询问圆桌议会,那位先生的精神力操控堪称完美,或许是议会的某位贵族路过。” 主播一脸向往:“圆桌议会一共三位贵族先生,的确每一个站出来都会有如此耀眼的成绩。” 他们都是联盟的最高统治者。 费里德点头面对镜头外:“如果您在观看,请允许我代表受灾公民向您表达尊敬和感谢。” 时元在沙发上咸鱼摊,丈夫在厨房里给他做晚饭。 为了不让诺伽因为吃醋发疯,时元善良的决定再吃一顿。 新闻来来回回都是这些无趣的东西,时元正打算换台,就听见主播又压低声音道:“我还听闻,那个人也在餐厅里出现了对吗?” 时元竖起耳朵。 嗯?哪个人? 费里德队长点头:“是的。” 他好像并不想过多谈论这个略显禁忌的话题,毕竟微笑医生现在还在圆桌议会的通缉单上。 大人们给出的理由是扰乱了上层贵族秩序,需要抓起来详细询问他的行医手段,截至目前还没抓到的原因是他治了大半个联盟都,一层层下来谁也不敢保证下一个需要治病的是不是自己。 微笑医生就是在灰暗的放水区生存的。 但主播明显不想放过这个爆点话题。 “根据现场爆炸视频,我们可以听到有人在唱歌,请问你们是否目击到了神秘的精神力医生呢?” 费里德眉头紧皱。 脑海中一闪而过了餐厅华丽的墙面。 那个高瘦的人影被惩罚般钉在墙上,他微微垂头,怪诞的绿色头发在脑后扎了一个小结,有一部分被捋过来懒散的垂落肩膀。 明明着装是那么邪恶,却偏偏显出了一种救赎世人的脆弱美感。 被发现后,他的背后出现了湖面一样的涟漪,几乎是眨眼间,墙上就只剩下了一套花纹繁复带着羽毛的黑色长袍。 长袍与破损的面具啪嗒掉落在地。 他逃跑了。 就像那道神秘的黑色精神力一样,一瞬间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他们拿他毫无办法,所有治安队成员都像被打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只是一个普通的星都餐厅,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出现了两个大人物,费里德又恰好在附近巡逻,他这几个小时一直在为这件事情加班,没有公众会知道,圆桌议会的统治者们已经给了启示。 除开一位不在联盟都的,其他两位均没有在这个时间段出过门。 所以联盟无法确认是谁阻止了这场灾难,又是谁赶跑了浑水摸鱼的微笑医生。 上头催着调查,费里德头大的要命:“有关医生的话题可能播不出去,或许我们再聊一聊灾后安抚情况?” 时元怒摔了遥控器。 丈夫的声音从厨房里流出来。 “再等一分钟,马上吃饭。” 时元气冲冲的抱着手臂,什么啊,为什么就他播不出去?他又不是没穿衣服在裸.奔!而且他可是在治病救人,这群可恶的贵族到底懂不懂感恩戴德! 把他钉在墙上的那个香香哥倒是出足了风头,讲他的稿子比他要多好几百个字!这合理吗?? 一分钟后,一盘盘精致的菜色被直接端在了茶几上,诺伽摆好筷子看了一眼电视,新闻直播间还在喋喋不休的赞美路过的贵族英雄。 他眯了眯墨绿的眼睛,将电视调到了儿童频道。 “好了,少看点这种东西,只会增加无用的焦虑。” 时元瘪嘴:“医生治病救人不让多说,一个脸都没有的路人甲倒是被大幅报道,圆桌议会怎么不去通缉他?”说什么救人的就是议会大佬,这种鬼话只有小孩才会信,那三个人有这份善心那联盟早一片和平了。 诺枷:“可能他在别的地方已经被通缉了吧。” 比如海格威斯帝国追杀银发人什么的。 时元还是觉得不公,丈夫冷淡的瞳色看向他,须臾:“你会唱他的歌,你好像很喜欢那个医生,他很有趣很惹人喜爱吗?” 时元瞬时反应过来,他深藏功与名的摆好筷子,并给醋精即将再次发作的丈夫夹了一片绿色青菜。 “哪有的事,吃,吃饭,我们好久都没见面了,还是你最惹人喜欢,这个时候讨论别人干什么。” 诺枷深深的看他一眼,但最终还是止住了话题。 时元手背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平民丈夫虽然没有精神力,但是敏锐度就像装了探测机器,那双眼睛探照灯一样的亮,时元被看一眼都觉得心虚。 养家真是不容易啊,要不再干几年洗手转行算了,不然在外被通缉在家还要被怀疑。 时元之前的饱是精神层面的,这会气顺了再一吃丈夫的手艺,肉.体的饥饿也彻底被抚平了,吃完收拾残局什么的都不用他来,时元抽着这个时间去洗了个澡,白白净净香香软软的躺在了主卧大床上。 过了一会丈夫也走了进来,时元转过身子撑着头,欣赏着男人在衣柜前换衣服的利落健美身影。 “我也有个事儿想在睡前说一下。” 诺枷侧头:“什么。” 时元撑着的手指顺势挠了挠头:“咱们能不要随便把不了解的人叫变态吗?这多不礼貌。” 诺枷:“……” 时元嘚吧嘚的忍不住为自己端正形象:“你看看,这人有犯罪记录吗?没有,他反倒治病行医好人好事,议会贵族通缉他完全是因为嫉妒他的才华,截至目前还没有‘抓到’不也是默许了他的存在吗?” 诺枷:“我看见他偷/吃/精神力了。” 大街上随便啃别人一口也叫礼貌? 时元:“——嘎o.O?” 诺枷回忆起被首吃的感觉漠然道:“这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到的事情,截至目前,我没有见过用精神力当食物的人,他再这么肆无忌惮迟早会暴露,然后被抓到军部监狱里去研究。” 时元搓了搓手臂:“能别说了吗我害怕。” 丈夫黑直眼睫盖住灯下变得翠绿的眸光:“别怕,你又不是他。” 你懂什么? 时元心内暗诽,为了做独立男性容易吗他,再这么下去他真要罢工每天只花诺伽的工资卡了! 对了,工资卡。 时元眼巴巴问:“你今年涨工资了没有?” 诺枷挑眉:“ 4. 没亡 《死去的丈夫从战场回来了》全本免费阅读 翌日。 时元精神抖擞的起床上班。 丈夫一早就为他准备好了早餐,不到八点,两人已经出门在路上了。 联盟星都是整个星际联合盟友国最大的城市,对外星球很多平民来说,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贵族的踪影,但对这里,一脚下去可能都会踩到三个贵族的鞋子。 时元从小在这里生活长大,是个正儿八经的星都小贵族。 可惜的是,他的家族已经没落了,现在这个丈夫还是他自己费劲吧啦相亲找的,至今两人的闪婚关系还没有得到家族的认可。 但,谁管他们认不认可,丈夫婚后用着好使不就行了。 时元趴在车窗上摇头晃脑,诺伽在旁边道:“脑袋不要伸出窗户。” “好的好的。”时元连忙收回来,只剩一撮呆毛迎风招展。 他还是很听话的,除了有时候饿肚子闹脾气,其他时间都很好哄。 诺伽转瞬即逝的弯了弯嘴角,听见小妻子忽然叫道:“啊!” “怎么了?” 时元指着车窗外:“好家伙,现在黑鸢尾都这么流行了吗?” 红灯间,诺伽转头,就见一位贵族夫人在橱窗里试穿鸢尾花的裙子,黑色裙摆做的靡丽又绚烂,让人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诺伽的视线往周围转了一圈,发现鸢尾的元素已经被用在了包包挂件上,交通卡标志上,甚至小孩的气球玩具上,更不用说沿街的同行花店,更是大朵的黑金花束被装饰在外作为卖点。 时元哇了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个家族已经一统星都了呢。” 诺伽:“不是一个好现象。” 时元:“你不喜欢o.0?” 他的表情非常简单易懂,诺伽知道时元想让他说喜欢。 但两个人的性格差异很大,时元是单纯的孩子心性,说话做事全凭心情好坏,不过总体还算善良,诺伽则是心机极为深沉的成年人,偶尔会有种高高在上冷眼旁观的感觉。 此时,成年人丈夫一点点和天真的妻子讲述隐秘道理。 诺伽:“没有在位的统治者会喜欢自己的领地被别人占领。” 时元笨蛋挠头。 诺伽忽然道:“你知道帝国为什么追杀银发吗?” 时元:“为什么呀?” 诺伽:“联盟的最高统治者有三个位置,而帝国的统治者只有一个家族,那就是海格威斯王室,现任西姆王是杀了哥哥西塞那上位,而西塞那曾经留下过一位王子,传说那位王子就是银色的头发。” “哇哦,”时元手指敲了敲下巴:“所以这个和鸢尾花有什么关系。” 丈夫声音淡道:“只是因为发色相同就要被自私残暴的当权者赶尽杀绝,而微笑医生的黑鸢尾标志已经泛滥星都,你猜霸权的圆桌三人能忍他到什么时候。” 时元眨眨眼睛。 诺伽:“只是现在还有利用价值罢了,不过也不确定他们是否会恼羞成怒。” 时元痛苦面具。 绿灯亮了,诺伽抬高方向盘,走了一条空中轨道。 时元静悄悄的,诺伽看他一眼:“又吓到了?” 青年没说话,一副深思的模样。 但诺伽了解时元,他心性纯稚,对这些复杂诡谲的统治者利益往往理解不了,也不感兴趣。 或许和他讨论午饭吃什么会更好一点。 “呃啊。”时元突然出声,“好烦,受人喜欢也是错吗?” 诺伽:“受人喜欢却没有自保的力量就是错。” 时元敲下巴的速度加快:“那该怎么自保?” 诺伽随口:“很简单,就是你变成权力游戏的主宰者。” 时元动作停下,眼神微微亮起。 对啊,圆桌议会的位置每四年换届一次,到时候会有星都精神力比赛,要是在比赛中挑战成功,那失败者的位置就会自动属于优胜者。 作为男人,谁还没有一颗草根逆袭的心? ……只可惜时元的奋起之心只维持了三分钟热度,就被街边的冰激凌勾去了注意力。 丈夫下车替他买到,吃到冰激凌球的时元哪还想着逆袭,一心只想当个卖甜筒的小贩了。 “生活就不能……(嚼嚼嚼)……简单一点吗……(舔舔舔)……”时元吃的鼻尖都是粉红颜色,“别人赚钱谋生多不容易啊,非要忌惮这个忌惮那个,真有能力根本不怕满街都是别人的标志了。” “你说得对。”诺伽帮他擦去鼻尖痕迹,“越抓不住就越抓得紧,最近星都可能会严查鸢尾,你记得少进一点黑鸢尾的货,花卖不出去也没关系,我养你就行。” 时元感动的眼泪汪汪:“老公你真好,老公你吃冰激凌吗?” 诺伽看了看时元手里融化的半拉子不明形状礼貌拒绝道:“没事,不吃,去玩吧。” 带着丈夫春天般的关怀,时元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诺伽送他到花店就离开了,可能是回家洗衣服了,有个军官丈夫就是这点好,不但洁癖严重,还是个家务强迫症。 只要诺伽回来,所有时元搞的乱糟糟的一切就都会一尘不染恢复正常。 时元摘了门口一朵蔫掉的黑鸢尾别在耳旁,又从柜台下拿出了一个纸质笔记本。 “哈登,已出院,奥斯汀,已出院,康纳,已出院……今天来的是谁?哦哦,是他。”时元的笔尖点了点“盖文。” “今天做手术的是盖文先生。” 时元歪着头,苦恼的在纸上画着圈。 他又想起了诺伽的话,难道星都真的会封杀黑鸢尾花吗? 耳旁的花朵因为倾斜的角度掉在白纸上,就算是萎靡,它也美的如此好看。 “这么漂亮的东西,就应该永远被人们喜爱才对嘛。” 时元唤醒看店机器人,嘀嘀咕咕的往秘密地下室走去,其实他今天不算饿,只是单纯的想出来赚赚钱,在家也没什么作用,丈夫拖地他还得抬一下腿。 在地下室等了三十分钟,后门口终于传来了敲门声。 时元连忙从柜子里拿出备用衣服,又在一沓面具上摸了一张新的戴上。 地下手术室距离花店有点距离,时元当初租下这里的原因就是看中了这一点。花店是花店,手术室是手术室,来这里治病的贵族都是从地下室的后门直接进,而不会知道这里还有另一扇门通向上面的世界。 在外人眼中,时元只是个上班摸鱼的花店小老板,而在病患眼里,他们只会在这个地下室看见微笑医生。 没有人会将这两个天差地别的人联系在一起。 时元必须把这两个职业分清楚,不然一出店门分分钟就要被堵。 戴着面具的青年打开后门,“盖文·范恩特先生?” 站在后门的是一个矮墩墩的中年贵族,身后还跟着一个高瘦的管家。 时元提醒:“诊所有规定,看病的时候不许别人进来。” 中年贵族似乎很紧张,额头都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他不进来,只有我医生。” 时元微微一笑:“那就好,请进,盖文先生。” 病人进来后,时元就关上了后门,这扇门被他专门做了加厚,不仅隔绝信号,还隔音防弹防轰炸。 “放轻松。”时元说着熟悉的台词:“在密闭空间感到头晕是正常的,只需要睡一觉就好,诊金付过了吗?” 盖文用帕子擦了擦汗:“付过了付过了,就在门口的箱子里。” 时元礼貌道:“好的先生,请躺上来。” 中年贵族有点发胖,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就像案板上待宰的肥猪。 但善良的医生没有身材歧视,时元只是微微闭了闭气,明明是最普通的治疗,他此刻却觉得有点反胃。 ……难道是昨天吃太好了? 人在吃过一顿好的后,就会很难再接受其他平庸的食材。 时元又将黑影子骂了一顿,十公里外,正站在街边的诺伽鼻子忽然痒了一下。 他穿着指挥官制服,看见有治安巡逻队的人在收缴黑鸢尾标志。 星都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快一点,新的圆桌议会刚刚换届,新官上任三把火,上面已经注意到微笑医生的潜在威胁了。 诺伽眼眸微眯,转身没入了楼层阴影处。 不过这些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甩开帝国疯狗就已经够烦的了。 时元替盖文扣上束缚带:“以防你因为紧张袭击医生,这些都是必要的工序。”青年笑着闲聊试图放松患者心情:“谁推荐你来找我看病的呢?” “菲特、菲特指挥官!” 时元对这个人稍微有点印象,因为他和他的丈夫是一个职业。 “好的盖文先生,闭上眼睛倒数十秒钟。”时元推了推麻醉针,尖锐的针头刺入肥硕的肉/体。 盖文紧紧闭上双眼,松弛的眼皮抖个不停。 今天的病人似乎格外紧张啊。 但好歹没被吓晕,时元收起针头,照旧想找一个吃播下饭。 只是找来找去都没什么食欲,一砸吧嘴就只能想起昨天吃的那一口香香。 时元可算是知道什么叫由奢入俭难了。 大部分人觉醒的精神力都是灰褐色,控制的好就可以变成箭矢变成刀刃,这些力量具像化能比光弹速度更快的取人性命。 但是昨天那种能将精神力凝聚的像真刀的,时元还是第一次见。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大佬,实在是香的要命。 这么想着,时元的水墙就吸收着四处乱撞的灰色能量,只是刚融进去一点,他就拧眉将所有能量都圈在了一个水球里。 Yue. 好难吃。 像在嚼一块生腻的肥肉。 好好好他现在居然也开始挑肥拣瘦了。 对实在难以下咽的时元一概都做销毁处理,他挥挥手,水球将能量压缩到极致然后急速升温,就像烧干了水一样快速蒸发掉了。 台上的中年男 5. 没亡 《死去的丈夫从战场回来了》全本免费阅读 星都暗巷。 诺伽坐在叠起来的人堆上,“别着急,慢慢说。” 周围,精神力团们兢兢业业的替他料理着刚才打斗间撞翻的垃圾桶。 它们配合默契,有影子哥还从别人家里“借”了个吸尘器来用,背景噪音哗啦啦的响着。 放假的诺伽不会联系任何人,所以和他打电话的一定是那位祖宗。 绿眼睛的影子军团小心翼翼的调低了吸尘器的功率,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小妻子在通讯那边叽叽喳喳的告状,诺伽听了几句嗯了一声。 “好,知道了,你找个地方喝口水歇会,水喝完我就到了。” 说着他挂了电话,墨绿的眼睛被压在扬起的眉峰下,眸光里有冰冷颜色闪过。 他站起身,从堆叠着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堆上跳下来。 “报警了吗?” 一个影子道:“报了。” 诺伽:“收拾干净了就回来,联盟有专人处理这些帝国间谍。” 黑色的精神力团们快速聚集,午后的光照进暗巷,几个呼吸间,它们就全都消失在了诺伽的身后。 他走出巷子上车,抽了张时元的草莓湿巾擦了擦指骨的血迹。 不到十分钟,时元就远远看见了丈夫的车子。 他和治安队的人僵持着,那个看店机器人一直在叫着“Warning、Warning”。 费里德:“请不要干扰我们执行公务。” 时元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朝费里德的身后抬了抬下巴。 费里德回头,就见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从悬浮车上下来。 他穿着军队指挥官的漆黑制服,头发是银灰色,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偶尔动一下的墨绿眼瞳让人知道他是个生命体,而并非什么高仿完美机器人。 丈夫这张脸太能唬人了,时元观察了一下费里德的表情。 果不其然,对方微微谨慎道:“请问您是?” 时元心内噗嗤一声,费里德一定把诺伽认成了超级贵族。 “我是时元的丈夫。”这个头衔非常平平无奇,但硬是被诺伽说出了一种逼格很高的感觉。 仿佛成为时元的丈夫是什么很厉害的事情。 本以为对方会自我介绍的费里德被噎了一下:“……议会要收缴黑鸢尾标志,作为公民必须无条件配合,我也只是在执行任务。” 诺伽点点头:“知道了。” 费里德刚要继续警告,就见这个比他还要高一点的男人绕过他,从口袋里摸了一个什么递给坐在台阶上的青年。 两人自成一片和谐气场,其他人都被迫变成了背景板。 “你——” 诺伽侧头:“稍等一下,我哄哄他。” 费里德:“……”他好像那个路边的狗被踹了一脚, 时元瘪嘴:“看到了吧,他们也太霸道了。” 诺伽压低声音:“只是几朵花而已,新的圆桌贵族刚刚上位,暂时不要和他起冲突。” 时元:“哼。” 诺伽蹲下来看他:“再等等我,好吗?” 时元:“啊?” 诺伽很快速的说了一句话,“我会让这些人都听话的。” 时元挠挠头,啊,什么?什么登西? 丈夫顺了顺他的头毛,从口袋里给他摸了一个菠萝汉堡:“吃去吧,我帮你处理,一会我们一起回家。” 正好这会吃不下肉食,这个小点心来的刚刚好,时元立刻大脑归零,开开心心的抱着汉堡去一边啃了。 诺伽起身走向费里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空气中有一点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常年和非正常案件打交道的费里德下意识摸上了腰间的武器,但面前的这个人没有丝毫的精神力波动,看起来只是长了一张优越皮囊的普通人。 “哄好了,叫你的人去拿东西吧。” 费里德警惕道:“你是军队的人?” 诺伽抬眼。 费里德:“军队是凯德大人在管,他常年驻扎外星球,一般不干涉其他两位对联盟国的管理。” 费里德很明显将诺伽认成了凯德的心腹,毕竟就算没有精神力波动,这张脸给人的压迫感也太过强烈了。 治安队队长道:“你不会去找凯德大人告状吧?” 诺伽看他一眼:“我对圆桌贵族之间的博弈不感兴趣。” 费里德皱眉。 正当他以为诺伽还要继续这个话题时,男人却忽然转口道;“不去收花吗?一会他就要吃完汉堡了,可能你们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这家花店的主人脾气古怪,主人的配偶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费里德发现自己看不懂这俩人,就像那天在爆炸案餐厅,他抓不住任何微笑医生和神秘精神力者的影子一样,可明明他才是执法者。 一种愤怒的无力感侵袭上来,费里德挥手,队员们立刻上前抱走了所有装着黑鸢尾的花筒,费里德后退两步,手指自始至终没有从腰间放下。 治安队的人终于走了,时元也吃完了汉堡的碎屑,不知道诺伽从哪里买到的,总之连里面的酱汁都酸酸甜甜好吃极了。 他转头,就见门口的黑金已经不见,时元后知后觉,拉长嗓音啊了一声。 “好讨厌。”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还帮他们治病,收的费用也不是天价,总之能觉醒精神力的人一定能付得起。 他不搞事不犯法,都这样善良了,为什么还要被针对?甚至派人把他前后门都堵了。 “别难过,总比人被抓走好。”丈夫拉起他。 时元撇嘴:“你可真会安慰人。” 诺伽:“还要继续上班吗?” 还上个der。 “不上了,”时元叉腰:“关门关门,回家睡觉!” - 星都对黑鸢尾的收缴行动迅速又强硬,没过一星期,基本上长眼睛都不会再明目张胆的追求神秘华丽的鸢尾元素了。 时元在家啃着饼子,电视频道跟着遥控器切来切去。 “嗯?联盟抓获了一批帝国间谍?”他抱着膝盖微微提高嗓音道:“诺伽!诺伽!” 丈夫的声音从杂物室传出来:“怎么了,我在修洗衣机。” 时元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到杂物室门口:“联盟抓了帝国的人,你知道吗?” 诺伽哦了一声:“知道。”这事还是他报的警。 时元瞪大眼睛:“你不是说帝国在追杀银头发的人,这些被抓的该不会都是来抓你的吧?!” 诺伽:“也许?” “那你怎么还这么淡定!”时元抓狂,“万一你被暗下毒手那我们这个家不就要散了?!” “散不了。”丈夫道,“他们抓不到我。” 时元半信半疑:“啊你好自信。” 诺伽:“这不是自信,我每天都在家待着,就连买菜都叫的配送上门,除了送你上过一次班,谁会知道这里住着一个银头发。” 时元沉默半晌。 诺伽:“怎么了吗?”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小妻子摸摸下巴,“不然我们连夜搬家直接去帝国,从内部瓦解敌人的恶/势力。” 诺伽:“……” 时元掰着手指:“这几天我也在家搜过资料,帝国是真有钱啊,咱们去那里随便干一票,不比在这憋屈的联盟都强?”
诺伽回过头,语气有一种淡淡的死感:“哦,是我。” 时元拉开后门:“请进先生。” 诊所不大,和公寓客厅差不多,摆放的东西也很简陋,非常有半路行医粗制滥造的感觉。 最中间的场地放了一张半抬起来的手术床,床上什么也没有,铺全是银白的钢构金属,正对着手术床的是一顶能刺瞎眼睛的无影灯。 这是一个看起来能治死人的地方,但每一个从这里走出去的都会变得生龙活虎。 微笑医生的神话也被这些人流传开来,他这几年在外面忙着应付帝国势力,倒是没怎么注意联盟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诺伽转身,对着时元道:“我该怎么做?” 今天的病人很高,高的和他的丈夫一样,但脸又很普通,像菜市场杀了十年鱼的鱼贩一样冰冷,他眼睛是蓝的,头发是烂大街的灰褐色,衣着也不怎么贵气,但却是时元开诊所这么几年遇见过最淡定的病人。 淡定到刚开门他特意吓唬他,对方还能眼睛左右扫描观察。 这男的,有点东西。 时元咳咳两声,对着用精神力伪装了面部的诺伽道:“躺上去就行。” 地下诊所充斥着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还有一丝若有似无得鸢尾花的香气,诺伽走到手术台旁站定一瞬。 医生站在他身后:“怎么,后悔了?” 诺伽:“没有。” 时元:“?” 诺伽:“床能延长吗?有点短。” 时元:“……” 咔咔一顿操作,一米八的大手术台变成了两米,时元额角有点紧绷,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会已经有点失去耐心了。 “现在好了先生,你诊金付过了吗?” 诺伽:“付过了。” 时元这才高兴了一点:“好,躺上去吧。” 男人在冰冷的台面上半躺好,眼睛看着穿着黑袍的医生走到一个柜子前,并拿出了麻醉剂。 “你为什么不去开个正经诊所?”诺伽忽然问。 时元懒洋洋答:“因为没有行医执照。” 诺伽:“你不需要执照。” 时元这还是头一次跟病人聊起来,他稍微有点新奇:“怎么,你也觉得我应该走出地堡走进星都走在阳光下吗?” 诺伽:“你不是没有这个本事。” 时元手上动作一顿,面具后的眼睛微微转动了一下:“你好像,对我很了解的样子。” “微笑医生的名头,有需要的联盟人都很了解。” 时元:“哦~这样子。” 他靠近诺伽,明亮的灯光下,让所有阴影都无所遁形。 诺伽能感受到自己精神力团的浮躁,这是因为被吃了两次,它们对微笑医生的警惕阈值已经拔到了最高。 而他没有感受到任何医生的精神力,或许这和他水一样的精神力形态有关系。 双方都有点摸不到底,诊室空气变得沉寂又微妙,诺伽等待医生给他刺入麻醉剂的那一瞬,但红头发的人却站在手术台前忽然歪头。 “先生,你是来治病的吗?” 诺伽抬眼,黑色精神力疯狂游走在四肢百骸。 时元针头缓缓推出一点液体:“你的精神力看起来完全没有逸散啊。” 诺伽:“没人能保证它永远听话,保养也可以寻找医生不是吗?” 开门营业这么多年,这是时元遇到的第一例来找他保养而不是治病的人。 就像是一个人体检完健健康康,却非要住院挂两瓶水养精神一样。 不过病人已经付完了诊金,时元也必须服务到位。 严谨起见,他放下针头:“我第一次遇见找我只是保养精神力的人,所以需要对你的身体数据做一下初步采集。” 这么好的样本,这么稀有的胆魄,现在见到他还能保持冷静的人实在是太罕见了!他对他的身体数据和心理素质产生了浓烈的好奇心,他有预感,这个人对带给他一些独特的惊喜。 时元终于在这个手术室找到了一点除了吞噬精神力以外的乐趣。 他将针剂放回托盘,按了病床不知道哪里的按钮,顿时,坚硬的束缚瞬间扣住了诺伽的手腕和脚腕,甚至腰上也横了一道。 一时间场面十分哲学。 时元兴奋道:“不用紧张,保养精神力需要一个过程,我需要知道你的基本数据,才能保证为你保养的时候把握好力量。” 影团在脑海里道:“说他不敏锐,他又能看出来您没病,说他敏锐,他却对潜在危险非常迟钝。” 难道是因为实力强悍所以肆无忌惮吗?! 诺伽没说话,影团也只能继续蛰伏。 星际时代,身体数据不用医生手动测量,这张床是这个诊所置办的最贵的东西,只需要按下某个按钮,连指甲盖的半径它都能秒速呈现。 这个男人的身材很完美,肩部很宽,腰窄但看起来很有力量,一双长腿在延伸床上勉强放下,明明被禁锢着,眼神却依旧波澜不惊的看着他。 时元疑惑的嗯了一声:“你的眼睛。” 是错觉吗?总感觉这个眼神和他丈夫看他在路边被搭讪的冰冷目光有点像。 但是诺伽的脸就算在贵族遍地走的星都也能排进top10,而这个人,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到了。 不过身材的确是有点相似啊…… 时元摸摸下巴,诺伽眼神微动,就见那张白面具缓缓凑近,一双笑眯眯的眼睛歪头看他。 密室,捆绑,变态医生。 如果以前他都是这样给人看病,也不怪那些宣扬他的人对他又敬又怕。 “你的眼睛,没有我丈夫好看。” 诺伽:“你结婚了?” 时元的精神状态十分美丽:“是啊,我二婚带崽,丈夫还不嫌弃我。” 诺伽:“他不怕你?” “怎么会?”时元张口就来,“在外做微笑医生,在家做贤妻良父。” 影团:【……他疯了还是我疯了?】 诺伽:【不要信,十句话里面有一句真的都算好。】 影团:【忍不了了,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诺伽:【5】 【?】 诺伽:【4】 影团:【!】 蓝色的光屏面板浮现出来,时元煞有其事的读数据:“胸围腰围臀围都很不错啊……咦?这个数据是哪里的?” 时元凑近:“19.5……厘米……生/殖/器吗?嘶,嗯,呃……” 等会这个数据有点眼熟。 ……好像和他那个床上生活不太和谐的丈夫一样啊,19+现在也能遍地走了?? 时元鬼使神差按住诺伽胸口,然后一手就要去拽他的裤腰。 禁锢破碎的声音传来,原本躺在手术床上的人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臂。 霎时间,虎口弧度更熟悉的力道感触席卷而来,时元大脑开始宕机,连病人挣脱了束缚都来不及反应。 不应该吧。 他不认识这张脸。 “上次是绿头发,这次怎么变成红的了?” 时元听见低哑嗓音在耳边响起,他猛地后退,半坐在手术台上的男人低垂着眉眼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我好吃吗?” 卧槽,香香哥本哥?! 等等!香香哥怎么有他老公的尺寸!还有这张和实力不怎么匹配的大众脸——时元头脑风暴,草,他能用精神力改变发色,别人怎么就不能伪装脸面了?? 时元被自己的推测吓得毛骨悚然。 这个strong香香哥到底是谁! 有凌厉的风迎面刮来,时元下意识闪了一下,黑色的精神力刀刃擦着他的面具侧脸直直没入了身后的墙壁。 时元:“……” 阿巴。 手术台上的无影灯闪了几下突然爆灭,只剩下了时元半开放休息间的小灯,地下诊室快速被黑影覆盖,天花板、墙壁上,甚至手术床下,都冒出了绿眼睛的影子精神力团。 时元深吸一口气。 他的大脑空白着,躲避已经是身体肌肉自发的动作了。 远距离操控的精神力团,和主人就在身边的精神力团截然不同,它们似乎强大了不止一倍,被水墙截断头颅后还能弯腰摸着给自己接上来。 完全打不死,打不完,还有更多的影子源源不断没有尽头一样的冒出来。 它们像黑压压的海啸一般淹没了大半个地下诊所,时元空白的大脑蓦地闪过一句话——再不反抗真的会寄。 他双手拍合又猛地撑开,没有水抵达不了的缝隙,柔软的水墙比影子速度更快的包裹了这里的边边角角,时元十指交叉,下半边掌心碰撞在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啵的一声。 紧接着就是无边的安静。 逃脱的影子们从诺伽的身后缓缓站起,而被水墙包裹的所有黑色精神力团都尽数化成了蒸汽。 诺伽缓缓转头,挂着害羞笑容的白面具从后捏住了他的脖颈。 非常快的速度,难怪上次能在他眼皮底下跑掉。 戴着手套,时元手指抬起一点男人的下颚:“你到 9.没亡 《死去的丈夫从战场回来了》全本免费阅读 空气死一般的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诺伽才挪动脚步,将水果袋放在了茶几上。 时元背对着他,靠在沙发椅上摇晃着。 影团扭曲哽咽的在阴影世界中爬行。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它就像一个爹妈大打出手闹离婚的孩子一样无措,双手捂着脑袋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诺伽走到时元面前,时元双手搬着椅子挪了个方向。 男人又跟着动了一下,时元啧了一声正打算直接起身,诺伽就突然按住了他身侧两边的软椅扶手。 时元被困在椅子和丈夫的胸膛之间。 诺伽:“为什么心情不好?” 他的眼神虽冰冷但真挚,时元最喜欢的那双瞳色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苍翠的,浓郁的,和香香哥除了颜色基本重合了。 时元忽然觉得很虚幻,有一种他的丈夫近在眼前也远在天边的感觉。 结婚三年,时元突然看不懂诺伽了。 自从摘下对丈夫的普通人滤镜,时元才发现丈夫的力气比他大,眼神比他凶,压迫感也比他强。 如果是诺伽遇见盖文,一定不会在抓他挡枪的时候还避开他的心脏。 时元嘴角下拉,表情就像霜打的小黄花一样。 诺伽眯眼:“你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打人,我惹到你了吗?” 时元超大声:“对!” 诺伽:“我做错什么了?” 时元:“你今天进门先迈了左脚,我看着很不爽。” 诺伽:“……” 诺伽:“时元,我在认真和你说话。” “我也在认真回答你,”时元道,“并奉劝你现在离我远一点,不然我可能还会揍你一下。” 说完他又谨慎道:“你不许还手!” 诺伽缓缓直起身:“是肚子饿了吗?” 时元咬牙:“不饿。”气都气饱了。 不论香香哥是不是诺伽,他的小地窝都已经被炸了,星都的房子贵得要死,要是想再重新找一个又有门店又有地下室的来做伪装,前期准备工作都得小半年。 不干了!他喵的!不干了!从现在开始他每天都待在家里吃诺伽的用诺伽的,把他所有的钱全都花光!花光! 时元恨得咬牙,丈夫在旁边站了一会默默走开。 “喂,你干嘛去!” 现在诺伽每个动作都在时元眼里十倍放大,他开始觉得丈夫非常危险,他以前是怎么心大到和他结婚三年还是个傻白甜的! 诺伽转身,有一种试图转移他注意力的僵硬感:“给你洗水果,这种水果只有三天保质期,过了明天就吃不了了。” 时元噎了一下恶声恶气:“行知道了!动静小点别把水龙头给我拧断了!” 诺伽眉眼不动,他走进厨房关上推拉门,影团就像溺水濒死的人一样猛地从暗世界里面冒出头。 “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您还好吗!被打的感觉怎么样?是爽多一点还是疼多一点?” 诺伽阴沉沉:“闭嘴。” 影团张开的锯齿嘴巴消失成了黑色平面,只有一双眼睛在外面眨巴。 不同于在时元面前的游刃有余,诺伽此时的表情有一种压抑的恐怖,却不是那种挨了打的愤怒,他更多的带了一点陌生的躁意。 就像是一只原本无往不胜的野兽忽然被什么困在了原地打转。 时元今天出门还好好的,诺伽也趁机出去处理了一点事情,时元比他早到家,一回到家他就挨了时元一拳头。 无解。 完全无解。 这种毫无逻辑的,不讲道理的,打破了以往平静生活的感觉让诺伽有一种失控的烦躁感。 他习惯了对所有事情进行掌控,但就在这么一个普通的下午,时元跳出了他的掌控圈,变得忽远忽近了起来。 他的小猫不乖了。 诺伽水果还没洗完,外面的门就震天响了一下。 他回头,影团游走着替他看了一眼外面,须臾,它返回来小心翼翼道:“他走了。” 影团:“甚至连最喜欢的果子都不吃了。”它绝望抱头,“你们要离婚了吗?!不——” 诺伽深吸一口。 砰的一声汁液四溅,影子抬头,就见主人徒手捏爆了手中的坚硬果壳。 - 一拳下去,时元的火泄了三分,但没完全解气,他生怕待在家里引发宇宙大战,干脆眼不见为净的暂时离家出走了。 自从和诺伽结婚,这所指挥官公寓就是他的小家,时元所有的东西 10.没亡 《死去的丈夫从战场回来了》全本免费阅读 “你说你图什么啊时元?” 图什么,当然是图八大菜系和没胆享用的19.5。 时元起身,身形微微有点摇晃。 影子见状连忙就要窜出去,硬生生被主人控住了。 它是他的精神力团,虽然有自己的影格意识,但诺伽藏起来的真实情绪偶尔也会被它直白的显露,比如现在,他就想抓住他,带他回去,让一切都重新回到熟悉的轨道。 时元并没有察觉诺伽的到来。 他是个笨呼呼的小馋猫,就算被提摩西针对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但是诺伽是他的选择的家人,就算他不爽诺伽,也轮不到别人来议论他的合法配偶。 “塞吉,伦波,纽因特,”时元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卡座上,“啊,我记得你们。” 叫塞吉的眼神惊讶:“几年没见了你还记得我的名字?该不会是暗恋我吧!” 长得丑还想得美。 时元笑了一声:“我记得你,上学的时候非要和人比长短,结果自己是最短的一个,还恼羞成怒闹出了打架事件。” “还有你,”眼眸水润的漂亮青年指指对面的,“伦波,你家里给你安排家族联姻,丈夫还是个离了婚的老登,怎么,给同龄人当后爹的感觉如何?” 时元平等的攻击着每一个人:“哦……纽因特,你还和他们俩在一起菜鸡抱团呢。” 被点到名字的男人猛地坐直:“我可没得罪你啊!” 时元:“对,你没得罪我,但你骂我丈夫,还说他是什么平民军孤……知道什么是军孤吗?就是人家爹妈为了保护你们这群废物在前线牺牲,他们的孩子才被叫做军孤,你们有什么资格说他?还要不要脸了?” 纽因特脸色涨红:“不就是一个孤儿,你还真和他上心了,父母是父母他是他,他要是真有本事这么多年还能籍籍无名?我说你别不是嫁错人在这儿后悔来了吧。” 时元沉默。 一旁的伦波像是找到正确攻击按钮一样补充:“太可惜了,听说时家因为不承认你们的婚姻和你断绝关系了?”他讽刺道:“从小到大都养尊处优的贵族少爷,怎么能自己在外面赚钱生存呢?你一定很辛苦吧。” “哦对了,你丈夫好像还常年不回家?结婚都好几年了,你们该不会还没有上过床吧——” 影子原本只有眼睛,此时却缓缓呲出了锋利的牙。 角落的男人抬脚往前走了几步,又听见时元开口道。 “都说完了?” 三人愣了愣,时元摇头晃脑的支着下颚:“那我再简单讲两句。”他琥珀色眼眸带着松弛懒意,“诺伽是我最亲密的家人。” 他和丈夫闹矛盾那是他,其他人有什么资格谈论诺伽。 时元歪头:“他不是孤儿,就算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失去,他也还有我,我从不后悔和他结婚,也无所谓他有没有什么实力,如果再让我听见你们说他坏话……” 青年微微一笑和善道:“我就把你们全都变成傻子哦。” “——你喝多了吧!” 时元被推的一个趔趄还在嘿嘿傻笑,塞吉刚要揪住时元领口,手腕就好像被一个铁钳夹住了。 他疼的面容扭曲,回头看见了一个脸庞藏在阴影中的银发男人。 对方正垂着墨绿色的眼睛看他,仿佛在看一摊不知死活的生物。 塞吉心内浮起莫名恐怖:“你——” 啪。 他的脸被一股狠辣劲儿甩在了一边。 影子握拳:对!就是这样!诺伽大人挨了一拳都不敢说重话只敢捏水果的人,你们怎么有胆子欺负他的! 可惜这里人多眼杂,它不方便被放出来!不然诺伽大人绝对不会采取这么低级的攻击方式! 伦波震惊的站起身:“你是谁——” 又是一道清脆刺耳的响,周围有人陆续看过来。 诺伽面无表情的收回反抽过去的手背,伦波趴在地上咳嗽了两声,两颗牙齿混着血液吐了出来。 紧接着就是周围女士的尖叫。 时元迷迷瞪瞪东倒西歪,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坐在他旁边的纽因特惊恐的睁大眼,诺伽刚一动,他就抬手护住了自己的左右腮帮子。 但是男人只是弯腰,从座位里捞起了软乎乎醉醺醺的小妻子。 他看了一眼纽因特:“我是时元的丈夫。” 纽因特咽了一口唾沫。 诺伽缓缓:“现在来接他回家,如果再让我听见你们说他坏话,我就把你们全都变成死人。” 影子警惕的左右看了看提醒诺伽:“好像有帝国走狗,我们有点太显眼了。” 扔下酒钱,诺伽揽着时元的腰,时元酒劲儿上来软的没骨头一样。 天旋地转。 但身边好像有一棵凉飕飕的大树,时元靠过去蹭了两下,然后被大树搂的更紧了一点。 “你谁?”时元皱眉。 诺伽:“你丈夫。” 时元下意识反驳:“不对,你是那个香、香……” 诺伽往身后看了一眼,有几个人影从酒馆里追了出来。 阴魂不散的西姆爪牙。 影子:“走左边。” 诺伽拐进寂静长街。 时元哼唧了两声忽然道:“我好难过。” 诺伽低声:“为什么。” 时元:“因为觉得我的丈夫不爱我。” 被拉着快走了几步,时元才听见旁边 11.没亡 《死去的丈夫从战场回来了》全本免费阅读 时元是在一片头痛欲裂中醒来的。 他哪里喝过酒,昨天就只想着酒壮怂人胆在心里狠狠踩一踩香香哥。 现在睁开眼睛,时元的第一感觉就是活着真好。 ……就是除了头疼舌头也有点疼。 嗯?他舌头怎么会疼?时元宕机五秒,然后猛地弹坐了起来。 靠! 他被亲了! 怎么亲的来着? 好像是被抓着强咚了! 是这样的他离家出走几个小时被丈夫追了上来紧接着记忆模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后的回忆就是被嘬了一口—— 啊!!! 时元瞳孔地震。 “诺伽——诺伽!” 卧室门被从外打开,露出脸的男人还没说话,就被一个绵软的枕头迎面砸来。 诺伽被砸的后仰了一下,然后接住枕头站直身体。 时元低头气喘吁吁。 诺伽哄人的语气驾轻就熟:“别生——” 小妻子愤怒抬头:“这么会亲以前怎么不这么亲我?!” 诺伽:“?” 时元拍床:“是我们不合法吗?还是我长得丑?早这么亲的话咱俩孩子都三岁大了!” 诺伽:“……” 有点可爱。 感觉小妻子可爱不是一两天的事情,诺伽忍不住提醒:“我们都是男的。” 时元稍微冷静:“哦也是。” 冷静一瞬又想起了昨天一整天的抓马,他警惕的看向诺伽,丈夫拿着锅铲一脸正直淡定。 又来了,这种魔王在家装绵羊的感觉。 时元没眼直视,他揉着额角摆手:“算了你先出去。” 诺伽看着他缓缓道:“今天吃红焖牛腩清蒸海鲈还有你爱喝的西芹丸子汤,对了,主食有汤包水饺和火腿鸡蛋三明治,我还用了你最喜欢的蜂蜜沙拉酱。” 时元:“…………” 咕~~~ 他咬牙:“知道了马上起床。” 穿好衣服进卫生间,温热的漱口水已经摆好,牙膏被精准的挤在牙刷中间,他连挤牙膏的劲儿都不用使。 时元麻木的把牙刷塞进麻木的嘴巴。 他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心道:日子将就过吧,不然还能离怎么滴? 丈夫是隐藏boss这件事多给点时间也能接受,只要诺伽在毁灭世界前通知他一声就行了哈哈。 时元刷牙的火力逐渐加快,话又说回来,就算诺伽是香香哥又能怎样,他感觉自己的level也不算太低吧。 这么说来他们好像天生一对? 时元猛地拍了一把镜子低吼:“自我洗脑个鬼啊!” 还是很可怕的好吗! “时元?”诺伽的低沉嗓音从厨房传来。 时元瞬间稍息立正:“来了来了我要先喝丸子汤!” …… “联盟网最新消息,昨天星都西区某公园地面忽然塌陷,并惊现有人为使用痕迹的秘密地下室,治安队已经派遣专人进行基础调查,根据残存用具以及知情人士的指证,治安队怀疑这个隐藏的地下室曾经被当做黑诊所使用过。” 饭桌上,时元筷子叉起一块酱色浓郁的牛腩肉。 (嚼嚼嚼) “我们有幸再次请到了治安队的费里德队长,队长你好。” 镜头给过去。 时元看了一眼:“噗——” 诺伽:“小心呛住。” 时元指着电视嘲笑道:“怎么又是这个倒霉蛋,你看他黑眼圈都快挂到下巴上了。” 诺伽扫了一眼,不怎么感兴趣的收回。 这种在电视上看自己秘密小窝被炸的感觉还挺奇妙的,时元脸上有一种淡淡的死感,他机械的往嘴巴里填着食物,小余光一直瞥着电视的方向。 费里德:“的确是这样,但大家不用恐慌,提摩西大人已经知晓了这件事,并表示会填平这里恢复公园的绿化环境。” 时元:等等这不是重点吧?(嚼嚼嚼) 主持人压低声音:“那这次我们能聊一聊那个男人了吗?我严重怀疑这里就是微笑医生的神秘诊所!” 有眼光。 时元微微挺起胸口。 费里德:“可以稍微谈一谈。” 他的眼神僵硬疲惫道:“我们也是这样推测的,根据现场看,他很可能遇到了突然袭击,目前生死不知。” 主持人往旁边使了个眼色,有场外人给她递了个东西。 时元一看,这不是他的面具吗? “这是现场最强硬的证据,见过微笑医生的人都会对这个面具印象深刻。” 费里德:“是这样。” 主持人刚举起面具,场外技术人员就给面具打了个马赛克,她笑着解释:“抱歉,主要是担心有小朋友看了影响心理健康。” 时元:“。” 不是,他仿制的亲笔大作有这么恐怖吗?? 他愤恨的抱着鱼头啃啃啃。 主持人解释完又忧虑道:“医生消失了,那以后的精神力逸散症要怎么治?” 费里德:“提摩西大人已经初步研究出了这种病症的治疗方法,再过一段时间他就会推出免疫药剂,不管有没有精神力都可以预防使用。” 场外一片哇声。 提摩西研制出精神力药剂了?别不是什么毒药吧,他刚被炸提摩西就蹦这么高,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存在一样。 时元皱眉,电视忽然被丈夫关掉。 “啊,不看了吗?” 诺伽:“你看到的都是他们想让你看到的,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微笑医生的名头在星都这么响,但外边却几乎不知道他的存在,诺伽原本还在奇怪,现在想来应该是联盟上层有人刻意把医生的信息封锁了。 星都常驻两个圆桌贵族,提摩西没这个脑子而且刚上位,那就只能是另外一个——阿芙罗。 诺伽:“好好吃饭。” 时元脾气好极了:“好吧。” 他埋头干饭。 诺伽忽然道:“你记得看见这个人离远一点,提摩西推出的药剂也不要用。” 时元抬头:“哈?”他追着第一句话,“你说离谁远一点?” “就是微笑医生,”诺伽似乎是随意补充,“这个人十分诡异,还很喜欢做一些变态实验窃取别人的身体数据。” 时元:“。。。。。。” 他平静道:“你怎么知道的?” 丈夫垂眼:“不然他怎么会治疗精神力逸散症?有效的方法需要大量的实践,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哦。 我信你个鬼。 你说话怎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时元悬着的心终于因为丈夫的浅浅自爆死掉了。 因为他昨天才当着香香哥的面念了他的三围以及生/殖/器长度。 他治精神(力)病的原理很简单,根本不用做什么实践,就是把病人散出来收不回去的力量吞掉就行,行医几年,昨天是他第一次主动探查别人的身体数据。 ——现在想来还有上次餐厅爆炸,诺伽说看见他偷吃别人,所以不是看见,而是他吃的就是诺伽本伽对吧。 时元现在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坐在他面前为他洗手作羹汤的男人,昨天差点抬手削了他的脑袋。 牙齿咬到了什么硬壳,低头一看,一个鱼头被啃出了恐怖的效果。 时元啪嗒扔下筷子。 诺伽抬眼:“怎么不吃了,你不是最喜欢吃鱼头了吗?” 时元起身:“吃饱了哈哈今天天气真好,我想出去消消食。” 他伸展着打开窗户,然后被狂风糊了一脸。 时元:“……” 顺了顺炸毛的头发,时元乖巧的重新关窗。 诺伽皱眉:“从昨天到今天你都很奇怪,是我几个月没回来,厨艺退化喂不饱你了吗?” 时元抬手:“不要内耗,你没有错。” 诺伽:“?” 时元深吸一口:“错的是整个世 12.没亡 《死去的丈夫从战场回来了》全本免费阅读 自从接受这个世界是个巨大的精神病院后,时元的精神就正常多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强的可怕,小地窝炸就炸了,就当他请大佬丈夫放了朵烟花。 而让时元接受饭碗被踹更大的理由是——诺伽虽然踹了他在外要饭的碗,但却把自己端到了他面前。 丈夫的味道!没有!平替! 时元的脑袋瓜转过这道弯后更加豁然开朗,曾经他满世界的寻找香香哥的踪迹,现在香香哥就在他身边,他们还合理合法!那还不是想怎么啃就怎么啃——啊,和丈夫亲嘴巴算不算也是一种啃呢? 时元迷迷糊糊的合着眼睛,感受到滚烫的舌尖在他的口腔中搅弄。 诺伽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受不了他一点点的勾/引。 被按在门上亲了多长时间时元已经没概念了,只觉得自己的舌头遭老罪,于是在某个瞬间,诺伽再度纠缠上来的一刹那,时元气冲冲的也用自己的舌肉反向舔塞了他一下。 诺伽的动作猛地停滞住。 时元得意洋洋不到三秒,整个人就被扔上了床。 他有点惊慌失措:“喂等等——” 丈夫居高临下的跨坐在他身上,看起来不耐烦的扯了扯领口扣子,男人垂下的视线多了令他陌生的侵略感,隐隐与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重合,但却并非完全冷血,脸庞隐约还有一种雄性生物即将攻城略地的荷尔蒙萦绕。 时元:“……”好他妈帅。 这谁抗得住啊!坦率一点!他承认他当初就是见色起意! 诺伽就要倾身下来前,时元下意识抵住他的胸膛。 该死的19.5,少一厘米都不行吗?四舍五入他不要命啦! “我、我只说亲一下!没说做别的!” 诺伽低声:“时元。” 时元哑道:“啊?” 诺伽缓缓道。 “是不是亲舒服了?” 时元:“…………” - 事实证明,作为处/男就要有处/男的自觉,不要不知天高地厚为了一口吃的就瞎撩。 诺伽暂时没继续吻他,只是略微粗糙的手指将时元的嘴唇揉的通红,他眸光深邃阴暗,表情变得有点高深莫测。 “……”靠。 这狗男人开什么窍了。 时元憋了一筐眼泪,感觉嘴唇烫得厉害。 他鼻子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咬合了一下齿关。 一点红色血迹从牙关透出,诺伽顿了顿拿开手指:“抱歉。” 太可爱了没忍住。 时元恶声恶气:“还亲不亲不亲下去!” 诺伽看他:“除了接吻之外,我能做点别的吗?” 时元:“?” 十分钟后。 时元嘴唇被堵着猛拍诺伽的肩膀,床尾全是他腿脚挣扎的褶皱痕迹,丈夫体格坚硬,空气中气味暧昧。 “唔唔……诺、诺伽……”时元的声音带了一点哭腔。 “再等等。” 时元呜呜叫:“我想、想那个!” “马上。” 时元:“……” 就在想要抬膝劈这狗男人一下的时候,时元脑海里突然空白了一瞬,像是闪电从里到外把他劈成了两半。 抬起的脚猛地落了下去,白皙的脚背崩的笔直僵硬。 “……好了。”丈夫抬手上来,轻轻摸了摸时元的脸蛋,“平时没有自己处理过吗?稍微有点多。” ——“砰。” 一声巨响,公寓楼下有人探头往上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主卧内,诺伽靠坐在衣柜门上,其中一扇已经被他撞得歪掉了。 床上有棉花包缩成了一团,诺伽低头笑了几声,毫不意外又挨了一记枕头飞镖。 美味的丈夫伴随着未知的危险,时元趴在被窝里咸鱼放空,心道诺伽这碗饭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吃的。 外界有脚步声,像是诺伽起身,随后是卫生间的流水声,流了很久,时元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洗个手要那么长时间吗?啊? 正在心里狠狠怒骂,他撅起的被窝屁股就被拍了一下。 时元探出脑袋:“干嘛!”(╯▽皿▽)╯ 迎面砸下来一块温热毛巾,紧接着他就被按住呼噜了一把小脸。 擦干净后,诺伽半蹲在他的床前。 时元缩了缩:“……今天就到这里吧!已经超纲了!” 诺伽直直看他,然后忽然沉声道:“你经常在外人面前维护我吗?” 时元微愣。 什么?什么登西? 诺伽:“昨天你喝了酒,遇见了一些熟人,我去找你的时候听见你们说话了。” 时元回忆爆闪。 哦。这样。好像的确有这么回事,吧。 但具体遇见谁时元已经不知道了,他警惕道:“所以呢,我说你坏话了?” 诺伽抿着嘴笑了一声。 这个人真的很少笑,就算时元和他是夫夫关系,也很少见诺伽脸上有除了冷淡以外的多余表情。 他忽然意识到诺伽现在的心情格外好,好到高冷皮都憋不住了,非得呈现在脸上。 男人眼尾扬着,看起来十分矜贵自然。 “没有,都说了你在维护我,那些人都瞧不起我,但你说从来不后悔和我结婚。” 时元:“啊……” 有这回事? 这有什么可稀奇的,诺伽本来就是他的家人啊。 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诺伽看起来很感动的样子,于是时元缓缓道:“多大点事,瞧给你激动的。”甚至按着他解锁了亲亲新姿势。 “我们俩可是在联盟宣了誓的合法夫夫,我维护你这不是应该的么,再说了我的人我都舍不得说什么,这些外人有什么资格,他们就是嫉妒我找了个帅哥……”时元嘀嘀咕咕又忍不住骂了。 丈夫顺了顺他的头毛。 时元瞥见诺伽缠在食指上的创口贴。 可恶。 非得缠的这么明显吗? 时元转过身胡乱搪塞:“好了别在我眼前晃,有这个时间赶紧去切牛肉,我好长时间没吃你做的涮锅了。” “我也从来不后悔和你结婚。”诺伽突然道。 时元怔住。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丈夫这么明确的阐述和他的关系。 “有你在,我的确不算是一无所有。” 诺伽似乎又停留了十几秒,好像还想说什么,又什么都没说的离开了床边。 时元扒开被窝缝长吐了一口气,脸颊微微有点害羞的红。 搞什么东西,结婚都三年了现在想起来当纯爱战神了是吧。 ……不过也不算迟?时元舔舔嘴唇,开始思考什么时候和诺伽说一说他在外面打了几年野工的事情。 也好告诉诺伽有精神(力)病别在外面看,家里就蹲了个天才小医生,到时候不狠狠给他一个大惊喜再顺便从工资卡里面扣一笔诊所赔偿金! 完美! 时元的小日子眼看着越来越滋润,但他罢工十天后,星都就因为逸散的精神力没人收拾而闹出了三死十伤的人命官司。 更令人吃惊的是,这道伤人的精神力疑似是从提摩西的豪华宅邸跑出来的。 一时 13.没亡 《死去的丈夫从战场回来了》全本免费阅读 微笑医生、阿芙罗,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星都家喻户晓的人物。 区别只在于一个生活在暗处不允许被讨论,一个生活在明处当高高在上的贵族统治者,两个人在这个新闻之前一点交集都没有,更别说被放在一起拉郎配。 嗅到爆点的气息,首页帖子迅速增加着。 [啊?什么?不会吧?乱组cp遭雷劈啊!] [等会,微笑医生不是已经被神秘人炸死了吗?怎么几天没见又复活了?] [怎么可能真的死,估计是见情况不对遁了,我找他看过病,这个人很变态没那么容易挂。(发抖)] [该说不说阿芙罗大人一年有一半时间都住在星网首页,组过的cp都能编成球队了,截至目前没一个官宣不说,倒贴上去蹭的人还都被发了警告函,这种没质量的标题一眼鉴定擦边绯闻!散了吧散了吧!] [可是……万一呢?圆桌议会不是一直在通缉微笑医生,如果是阿芙罗×医生的隐秘强制爱……(捂住嘴巴)] [邪门,路过磕一口,迅速溜走。] [别瞎磕!我家里人前段时间找医生看过病!他听见医生亲口说自己戴面具是因为长得丑!阿芙罗大人的美貌无懈可击,丑逼怎么配和他站在一起!] 时元刷帖的速度越来越快。 看到这里他忍不住回复:[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没想到那个人不依不饶。 [你这么激动你是本人?笑死,别不是也戳中你的容貌焦虑了吧?] 时元气的倒仰。 最近沉迷诺伽无暇上网,这才几天就敢有人造他的谣了! 谁愿意和那个什么阿芙罗组cp啊!他有cp的好吗!他的正宫合法cp现在就站在他身边,丈夫只是太低调了不一定就比阿芙罗差到哪里去! 而且他更吃冷酷的大魔王!不吃阴柔的大美人! 时元十指飞舞大杀四方,然后三分钟后被盖了个寻衅滋事的名头封号了。 “??” 这一刻,时元想要草根逆袭的心抵达了巅峰。 诺伽见他一大早起来就面目狰狞的抱着个手机,收拾好卧室被子就出来把时元的手机收走了。 “欸——” 诺伽抬高手臂:“少上星盟网多看大自然,今天外面的天气不错,一会吃完饭我带你去外面玩玩。” 时元抱着手臂生闷气。 诺伽就着他打开的页面扫了一眼道:“这些大人物和我们都没有什么关系,等我回到边境后,你记得远离星都这些大势力,那个花店想开了就开着,不想开我给你留的钱也足够花了。” 时元抬起眼睛苦巴巴道:“老公你对我真好。” 诺伽气场强大:“养你一个绰绰有余。” 时元:“QAQ~” 美好的丈夫治愈了清晨的不愉快,时元转念就把新闻抛到了一边,星都这群人整天闲的没事干就知道八卦,估计这种离谱新闻过几天也就销声匿迹了。 而诺伽突然提到了离开,时元才反应过来丈夫只是在特殊休假,他迟早都会重新回到前线驻扎,估计到时候又得好长时间他们才能见面。 想到这里时元还管什么乱七八糟的辟谣?只一心跟个小猫一样追着鱼香味的丈夫转了。 ……如果找到机会,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再吞一点诺伽的精神力那就更好了。 - 丈夫好像有意不让他接触这些垃圾新闻,接下来几天,时元连手机都很少拿到手里。 实在闲得没事干,时元才想起来自己那用来做掩饰的小花店。 花店里面还有“做手术”的人员名单,甚至还有另外一个通向地下室的密道。 只是那天时元离开的时候确信密道已经被威力强劲的爆炸掩埋了一半,这些日子才心大的没有去管。 密道已经坍塌到亲爹不认,那个费里德要真能调查到花店,就得把整个小公园挖空一半,这群人可没这种心思,估计一心只想着赶快交差。 这么小半个月,估计现在地下室都被填平了,不过时元还是觉得得去稍微看一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诺伽这么厉害,却暗示他不要参与星都的势力拉扯,时元虽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打算,但也不妨碍他配合丈夫想要的低调生活。 出门前,时元特意和诺伽打招呼说一小时左右回来,丈夫表示会与他保持联系,回来前发定位,他可以开车去接他。 时元心里美滋滋的甜,已经完全接受了诺伽居家大魔王的人设。 他照着以往乘坐公共交通的轨道先去了一趟花店,笔记本果不其然还放在柜台下面,时元拎着看了几眼,抬手把本子揣在了口袋里。 钱,暂时够用,食物,家里有丈夫可以吸一吸解馋,“微笑医生”好像的确没有了存在的理由,就这么让“他”随着爆炸案彻底消失掉也无所谓。 只是…… 时元撑着脸颊点了点。 “只是如果以后还有人需要我,那我治还是不治呢?” 心里嘀咕着,时元彻底封锁了连接花店这边的后门,并用一个大柜子挡住了后门口,这才拍拍手转去了不远处的小公园。 时隔半月,公园的绿化已经全部恢复,曾经的大坑被新鲜的草皮铺就,新草皮和旧草皮的边缘长在了一起,无缝衔接的就好像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时元在新草皮上踩了踩,软软的,泥还很湿,有漂亮的蝴蝶在他的脚底下翩翩飞舞。 其实这未尝不是一种打破重组的生活方式。 时元原本就喜欢阳光和水汽,喜欢一切充满生机的东西,而不是龟缩在一个小地下室,偷偷摸摸的同时还得遭受各种各样非议攻击。 而且接下来的事情不是想该不该继续行医,他还得思考怎么和诺伽说明他也是个隐藏款呢? 时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时元下意识:“没——” 他说着蓦地收口,然后缓缓回头,就见一个红头发的人坐在离他不远的公园秋千上。 对方穿着一身浅金色的贵族服饰,红棕色的长发被风吹着散在背后,他双手闲适的搭在链绳上, 14.没亡 《死去的丈夫从战场回来了》全本免费阅读 时元恨不得撒丫子往诺伽那边跑,但他的手腕还被阿芙罗抓着,这个人的手劲看起来松松的,但却怎么都挣脱不了。 就算时元再迟钝,也能感受到此刻空气中微妙的气氛。 他不信诺伽不认识阿芙罗这张脸。 但一向讲文明有素质的丈夫却和阿芙罗连个招呼都没打,这只有一个原因能解释。 诺伽生气了,而且生大气。 以前时元只会觉得这是平民丈夫自不量力,现在他生怕诺伽真动手和阿芙罗打起来——那这小公园的地皮可能不够掀的。 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面容沉重的和阿芙罗道:“我已经结婚了,您要是有特殊需求可以去找别人,我老公爱吃醋,你这么拉着我让我很苦恼。” 阿芙罗这才反应过来一样:“啊,抱歉。”他松开时元眼睛笑道:“你好可爱,一时间没忍住。” 时元:“……” 他针扎一样的退出十来米,然后走到诺伽身边和丈夫十指紧扣。 阿芙罗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没有减退。 惊悚。 太惊悚了。 时元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拉了一把诺伽没拉动。 靠。 他丈夫该不会想当场开大吧?? 时元心内更紧张了,他眨眨眼看向诺伽,诺伽的表情十分平静。 平静到有点诡异。 “……我们不回家吗?”时元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牵着一只随时要发狂的恶犬,“我有点饿了,想回家吃饭。” 回家吃饭四个字貌似稍微拉了一把诺伽的神智,他低头看过来。 时元眼睛亮闪闪的眨,随即又低声暗示道:“不是你说的吗?暂时不要和圆桌贵族起冲突,我们回家吧,不理他就好。” 过了几秒。 “好。”丈夫垂眸道,“车就在外面,我们走吧。” 时元连忙:“嗯!” 两人转身离开,时元拉着诺伽的手试图和他转移话题,讲着讲着自己先沉浸了进去,一会夸今天天气适合吃冰激凌一会又说这里的花开的漂亮想再来玩。 诺伽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他,并答应一会给他买个抹茶甜筒。 时元更是将发神经的阿芙罗忘到了一边,并和丈夫讨价还价想吃两个。 公园的风平和又柔软,阿芙罗远远看着两人并肩而行的影子,过了会他抬头望向星都蓝调的天空。 “有趣的两个人。” 这么有趣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 阿芙罗转身回到秋千上,有人从他身后走出来:“大人,星网假新闻已经查清楚了,的确是提摩西派人发的。” “蠢货。” 那人皱眉道:“这种卑鄙小人有什么资格当圆桌贵族?” 阿芙罗晃了晃秋千:“一个傀儡罢了,没有他,凯德也会扶其他人上位。” “……凯德将军?” 阿芙罗歪头:“他常年驻扎在和帝国接壤的边境,看多了异国风情,就觉得一个将军不够当,还想着当统领星盟的皇帝呢。” 男人低声道:“可是海格威斯帝国可是承袭了上千年了!” 是的,上千年了。 帝国那群贵族不比联盟的省心多少,若没点真本事,怎么会一直都高居王座? 阿芙罗:“没有海格威斯血脉的才能,却胃口大到想要吃下所有,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他说着忽然问道:“西姆王的情况怎么样了?” “很不乐观,温特瑞尔家族曾经是支持西塞那王的超级保皇派,西姆王杀了西塞那王后,他们家就逐渐神隐了。” “但是王室不能没有温特瑞尔。”阿芙罗道。 “您说得对,温特瑞尔历来都是王室专用的医生,他们不为西姆王提供治疗,恐怕会加剧王室和保皇派的矛盾,到时候帝国内部一定会分崩离析……” “一定会?”阿芙罗起身,“你别忘了,海格威斯帝国可还有一个王子在外面流亡呢。” “可是失踪这么多年,应该已经默认死亡了吧?” 如果真的默认死亡,西姆王又怎么会派人追杀所有银发人,甚至都追来了联盟。 而假如这位王子真的没有死,今年恐怕已经有二十四五岁了——多好的年龄,正是一个年轻又有实力的王储该有的模样。 帝国要是找回这位王子,曾经支持西塞那王的贵族多半会拥簇流亡的王子重新上位,作为超级保皇派的温特瑞尔家族再站出来,到时候一呼百应,只怕帝国都要聚集起来反攻联盟了。 阿芙罗脑海中又一闪而过刚才的那个感应不出精神力的男人。 非常高,银头发绿眼睛,二十来岁的模样,他穿着战场指挥官的制服,按道理来说应该算是凯德的下属。 “啊,难怪。”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最近星都的帝国间谍变多了。 恐怕多半都是被这个银头发吸引来的,战场指挥官没有在离帝国更近的前线,很可能是被调回来避难。 原来如此。 “会是他吗?” 来汇报的男人听见阿芙罗自言自语。 可是,高贵傲慢的海格威斯后代怎么会随便找一个联盟人结婚?这不符合常理。 “……难道真的只是发色相近?” “大人,星网绯闻的事——” 阿芙罗随意摆手:“不用管,让医生看见就知道我还惦记着他的安危呢。” “好的,议会那边还有一点事务需要您处理……” 两人逐渐消失在公园深处,而这头的车上,时元正一手一个冰激凌,表情严肃的思考该吃哪一个。 丈夫十分溺爱他,只要要求不过分,他就一定会满足他的所有喜好。 时元看了看绿色的抹茶,又看了看咖色的巧克力,纠结半晌干脆将两个甜筒攥在一起咬了一口。 ——啊,又幸福了。 他眯着眼睛回味,一旁开车的丈夫安静极了。 时元舔舔舔后和诺伽道:“每次喊你一起吃你都不要,人活着不能吃想吃的东西那得多痛苦!” 丈夫沉默听着。 时元小嘴继续叭叭:“这一点你得多像我学习,不要整天苦大仇深的压抑着自己,那个阿芙罗你也知道,星都著名的色魔统治者,不就是被拉了一下小手么,我回去洗十遍怎么样?” 诺伽忽然出声:“你很怕我生气吗?” 时元心道当然,我怕你生起气来六亲不认连他都掀了。 诺伽:“我不会对你生气。” 时元愣了下,冰激凌都忘了吃。 诺伽道:“不过你说得对,活着不能吃到自己想吃的东西的确很痛苦。” “啊,哦、哦,”时元呐呐,试着将没有咬的那边冰球递给他:“那、那你吃一口试试?” 原本以为从来不吃甜食的诺伽会和以前一样置之不理,没想到这人顺从的低头,舌尖缓缓在冰激凌球上舔了一下。 时元后颈的汗毛又竖起来了。 怎么、怎么回事这种感觉,怎么感觉被舔的是他一样? 错觉!一定是错觉! 诺伽抬眼:“确实很好吃,难怪你喜欢。” 时元松口气:“你喜欢的话我们给家里冰箱囤一点,这样你也能随时吃了。” 诺伽点头:“好。” 时元抖了抖身上的凉意看向窗外:“欸,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吧?” 诺伽将车子停在路边:“绕过来买点东西,你在车上等我。” 时元乖巧极了:“嗯嗯!” 丈夫下了车,径直往一个大超市走了进去,时元以为他给他买零食去了,结果过了一小会,丈夫空着手出来了。 时元:“?”我零食呢? 诺伽上车:“好了,现在回家。” 时元疑惑:“不是,你买 15.没亡 《死去的丈夫从战场回来了》全本免费阅读 完全没有说话的机会。 嘴巴里偶尔泄露的一丝呜咽也被尽数吞没掉,小床灯颤颤巍巍的亮着,让时元隐约能看见诺伽深沉冷傲的眉目。 他逐渐意识到,这次的诺伽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男人绿色的眼睛中全是他读不懂的阴暗欲/望,可唇舌又是柔软滚烫的,时元的舌根被舔吻的发麻发酸,前胸后背全都浮起了一层薄薄的热汗。 而诺伽仿佛只是刚开了个小头。 某个瞬间,时元拼命躲开脑袋,他瞪圆眼睛看着丈夫:“你疯了??” 诺伽靠近他:“因为你发疯,这不是应该的吗?” 时元大脑卡了卡,好像是、是这样?丈夫禁不住他的诱惑不正是他个人魅力的显示吗——不对他怎么又被洗脑了! 这人连个招呼都不打上来就直接啃,所以他还在生气对吧!他还没有过去阿芙罗调戏他的那个坎儿! 真是够会装的!时元躲着诺伽的吻试图挣扎:“咱、咱们这提前也没个准备,现在这样不、不太合适吧?” “要什么准备?”丈夫呼吸开始有了急促的起伏感,“难道你不喜欢我的脸和身体吗?” 放大招了。 时元说不出不喜欢三个字,因为诺伽从头到脚的确很戳他的审美。 诺伽:“你喜欢我,我也在意你,我们是合法关系,合法关系里面做一些合法的事情,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时元哽咽:“可是我会死的……” 男人摸了摸他汗湿的额发:“没事,我们有准备,这次一定能成功。” 时元:“?” 诺伽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两大管液体物,还有一大盒小雨伞。 时元:“…………” 他双眼发愣,顿悟丈夫下午就是面不改色的去超市买了这些东西。 时元眼睛转回来,对枕边人的心机有多么深沉重新刷新了认知,一个人究竟能隐忍伪装到什么地步,才会做到在最后一刻才揭露真面目。 “你,我——” “你是我养的小猫。” 时元浑身紧绷,只觉得这次恐怕真的逃不过去了。 诺伽一边吻他一边低声和他道:“……任何人都不能破坏我们的关系,知道吗?” 时元白嫩的脸被捏住,嘴巴肉嘟嘟的可爱。 丈夫温柔的亲了他一下,只是一秒,动作便又汹涌失控了起来。 …… 人生的走马灯有时候闪的猝不及防,在诺伽尝试了好久才终于侵略了一点点之后,时元忽的就回忆起了很小的时候。 那时候他和父亲时非,母亲贝温特一起住在一间湖边小屋。 小屋是时非作为星都贵族的乡下宅邸,他们一家三口是去那里度假的。 看不清面容的女人有着一头黑长的卷发,她的唇色红润,笑容明艳,会因为用树叶钓到一只螃蟹而兴奋的呼唤他。 时元的性格大概也是随了她,母子两人穿着亲子拖鞋捏着螃蟹哈哈大笑。 贝温特不是一个贵族淑女,她和诺伽一样,是最普通的平民,但当初时非就是对抗着家族娶了她,只是人大概都是会变的,时元五岁那年,贝温特发现时非背着她还有一个贵族夫人。 这个男人犯了重婚罪,却因为是贵族的原因而被压下了所有消息。 贝温特与他解除了婚姻关系,然后就消失了。 时元对她最后的印象,是贝温特摸着他的脑袋道:“如果你将来的伴侣是女性,请记住一定要尊重她,如果你的伴侣是男性,就记住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让他随便侵犯你,不论你的角色是什么,在没有做好准备之前,一定不要有……” 不要有什么?时元记不清楚了。 诺伽的天赋异禀是一方面,这么多年,贝温特的警告是另一方面,虽然时元已经忘了那个女人长什么模样,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将最后这句话记得十分清楚。 被男性伴侣“侵犯”,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吗? 时元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好像打破了贝温特设给他的结界,因为他正在接受和丈夫的情/事。 迷迷糊糊的疼痛间,时元手心全是汗的抓住了诺伽的手臂。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开始多久了,诺伽甚至还没有完全进去。 越紧绷越受罪,时元强迫自己卸了全身的力气,感受到丈夫落在他脸上的安抚的吻。 忽然,诺伽停住了。 时元听见他道:“不要 16.没亡 《死去的丈夫从战场回来了》全本免费阅读 时元发烧了。 烧了两天两夜才醒来。 他从小活蹦乱跳生命力旺盛,按道理来讲体质不该这么脆皮,但让他变成这样的是诺伽,好像生病这件事又可以解释了。 区区发烧而已,他没被这个大魔王干死在床上都算好的。 浑身上下好像还有一种黏腻感,可能是生病出的汗,躺在床上缓了好一会,时元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在做梦。 只是梦太真实,让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那个啃了他一脸鱼腥味的小崽子。 诺伽站在他身边,手中的毛巾还是湿的,他帮时元擦了擦手心脖子,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 时元现在十分恍惚,感觉还在梦里一样。 他和诺伽真做了。 而且是大做特做。 两人没有大和谐前,时元逮着机会就瞎撩,如果不是没事瞎撩,他又怎么会知道丈夫骇人的尺寸,可是现在真和谐了,时元又变得老实巴交了起来。 那种死又死不过去活又活不过来被钉在床上气都喘不匀的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 他呼吸了几道,刚要开口说话,唇边就被贴了一个水杯。 诺伽扶着他的肩膀,绿眼睛里面藏了一点深埋的担心。 “我已经叫医生来了两次了。” 时元吞了一口水,哑着嗓子啊了一下。 “他说你没事,就是太累了所以才会睡不醒。” 时元:“……” 他沉痛的闭了闭眼。 明明一直运动的不是他,他躺平都能躺成个半残,而始作俑者却生龙活虎,看起来神清气爽屁事没有。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时元游魂一样:“要不然你什么时候也让我上一次……” 丈夫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有点烫,又开始说胡话了。” 时元:“…………” 诺伽缓缓:“那之后我只帮你擦了一遍身体,医生说清醒前不能洗澡,所以你可能会感觉有点不太舒服。” 时元警惕的感受了一下身体各处配件。 过了几秒,他面色带着病气红晕道:“你帮我擦的,是哪?” 诺伽一五一十:“手脚,胸背,其他地方没有多碰,不过也抹了祛除淤青的药。” 时元深吸一口:“没别的了?” 诺伽疑惑:“还有别的地方吗?” 时元痛苦面具:“你没帮我清理,那里吗?我记得,最后一次,不是,没戴……” 诺伽:“?” 时元两眼一闭:“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个事后常识。” 诺伽抿唇:“我现在弄。” 发烧烧了两天还得醒来自救的时元:“……” 有时候人真的会被气笑。 二十分钟后。 男人等在卫生间外,他眉头紧皱,看起来十分自责。 经历过在床上被这样那样再被那样这样,时元早已经将脸皮扔到了九霄云外。 诺伽再怎么伺候他都是应该的,他没暴起给他一下那是他暂时没力气。 见他出来,诺伽才低声道:“真的不用我帮忙吗?感觉怎么样?” 时元平静:“感觉很想死。” 丈夫低垂着头:“抱歉,我不知道。” 时元阴阳怪气:“我要是能生孩子这会你的基因和我的基因已经汇合了。” 诺伽再次道歉:“是我的疏忽。” 时元回床上躺平:“饿了,滚出去做饭。” 丈夫闷头就往外走。 这个人向来清冷有主见,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别人说什么他干什么过。 时元新鲜了几秒,再次心安理得的躺平。 应该的。 他被上,他遭罪,诺伽享受,诺伽爽够了,那爽够的人合该好好伺候破碎的另一方。 时元眼睛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手指探下去揉了揉酸痛的腿根。 鬼使神差的,他又想起了梦里那个还没他大腿高的小崽子,崽子眨着大眼睛狂吹他彩虹屁,只是恍惚一秒没看住,这小东西就捡了地上的鱼给嘴里塞。 小牙齿还锋利的厉害,时元抠都抠不出来他嘴里的东西。 好不容易把鱼抢救回来,这臭东西就顺着他的裤腿往上爬,爬到他怀里还啃了他一口,一双绿到发黑的眼睛狡黠又粘人的看着他。 ……等等。 绿眼睛? 这不是诺伽的瞳色吗? ……难道是诺伽的崽?但怎么会在他梦里啊! 时元浑身一个机灵,心道真是什么梦他都敢做了。 摇了摇头,把见了鬼的画面甩出脑外,正好诺伽推门进来,时元坐起身刚打算下床,就被男人制止了动作。 他不知道从哪里给他摸了个床桌,然后把精致的小碟菜一一摆上去,时元稍微一看就知道这里面光是做菜派系都有好几个星球的。 他看丈夫,还没开口,嘴巴就被塞了一口蟹黄酿豆芽。 好吃。 豆芽苗是隔壁农业星球的味道。 然后是一口嫩笋炖鸡块。 不错。 鸡能尝出来丛林散养的健美肉质。 紧接着又被喂了一勺冬瓜鲜鱼汤。 完美。 鱼肉上一秒在海里下一秒在嘴里。 时元腮帮子越嚼越快,诺伽喂他喂的驾轻就熟,吃了个半饱,时元才感觉自己彻底活了过来,说话也有力气了一点。 他偏头避开筷子:“这些东西准备了多长时间了?” 诺伽:“也没多久,中途全部换掉重做了一次,这次你刚好醒来。” 时元挑眉:“那我要是还继续睡呢?你会喊醒我?” 诺伽眼神沉静:“不会,我会做第三次。” 时元轻啊了一声:“你对我真好。” “我是你的丈夫,这是我应该做的。” 时元看他,想到大魔王的实力忽然道:“那要是有一天你发达了还会继续这样对我好吗?” “为什么不会?”诺伽抬眼,“不是你说的吗,要我好好努力,这个家的未来就全靠我了。” 时元又被套了回来:“好像是哦。” 诺伽:“你还在生病,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时元长长的叹了口气,双手在床桌上支着下巴发呆。 “如果你实在忍不住想,可以想这个家是我的归宿点,这样就不会担心了。” 时元:“嗯o.0?” 诺伽语气平淡,却又好像有一种心理暗示:“这里是我的归宿点,那不论我在哪是什么身份又或者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一定会回来找你,给你做饭,知道吗?” 感动,太感动了,这是什么十全老公。 时元正要清嗓子发表感言,丈夫的俊脸就带了点温柔道:“张嘴,到你最爱吃的牛肉滑粉了。” 啊!这个! 时元立刻被美食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 就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过了十来天,时元实在忍不住了,上床就像是打开了诺伽的纯爱开关,让丈夫对他的溺爱已经到了一种恐怖的地步。 诺伽的责任感过于强烈了,看起来好像要把整个人都掏给他。 时元觉得再这样下去他得被养废,所以他决定—— 起床在客厅散会步。 诺伽这几天不是全然宅着,偶尔会出去一趟,不知道是干什么,但回来的时候总会给时元带各种各样好吃的好玩的。 他像是真成了诺伽养的小猫,整天等着诺伽出去打猎觅食。 换做正常人,这会估计都会内耗自己是不是丢失了人格,但时元不一样,他只觉得这咸鱼日子简直是太、美、了! 尤其是丈夫不仅做饭好吃,丈夫本人 17.没亡 《死去的丈夫从战场回来了》全本免费阅读 时元从来没有觉得肉这么腻歪过。 就像一团恶心的东西堵在喉咙口上不来下不去,那种带着油脂的感触接触到味蕾,让他整个人从胃里面腾起了一阵翻江倒海的呕吐欲。 他抓着水池,脑袋都埋在了洗手盆里面。 背后好像有诺伽的脚步声,时元感觉有手掌拍在他的脊背上,僵硬的帮他顺了顺背部。 他深呼吸了好几口,才抬手打开水流冲了冲脑袋。 过了一会,时元转头:“什么时候买的肉。” 诺伽:“……今早。” 时元语气虚弱:“不会是卖肉的骗你,把坏的食材卖给你了吧?” “没有,如果食材坏掉,我是不会做给你吃的。” 两人相对沉默住。 时元哭丧着脸:“那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以后都不能再吃肉了吗?” 诺伽安慰他:“应该不会,你的胃口一向都很好,可能是我今天没有做好。” 时元就喜欢诺伽这种出了问题从自己出发找原因的人。 他缓了缓,直起腰身:“算了,最近先不要做肉了,做点清淡的吃一吃,最好调味料不要放的太重。” 那种厚香料的味道现在还腻在嗓子眼退不下去。 诺伽抽了张纸巾,帮时元擦了擦脸上的水渍:“你脸色很不好看。” 时元:“啊,有吗?” 诺伽气息沉默着,帮时元擦了脸又擦了手,才抱着他进了主卧。 时元被放进温暖柔软的被子里,就看见诺伽又在联系军部医生。 “我没事,你不用这么紧张。”时元眨眨眼睛,“不用叫医生,我感觉就是我突然不喜欢吃肉的原因。” 诺伽看他:“我不放心。” 突然吃不下东西对别人来说可能没什么,但诺伽给时元做了那么多次饭,他知道胃口不好对时元来说就是天大的事。 但时元自己不这么认为。 他心道我自己就是医生,虽然半道子出家,但基本的医学原理还是知道一点,原本就是为了糊弄那些贵族,没想到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吐出来后就好多了,我现在又想睡觉了,你不要喊人来打扰我。” 时元是真的觉得有点累了,他打了个哈欠给自己揉了揉枕头。 丈夫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收起了手机,他走出去,似乎是处理了餐桌的食物,又换了新的香薰,快速冲了个澡冲掉厨房味道才回到了床前。 时元半眯着眼睛看他,诺伽躺上床,将他揽在了怀里。 啊,彻底舒服了。 时元蹭蹭丈夫干净清香的衣领,干脆把鼻子放在他的领口不动了。 诺伽胸口震动道:“还难受吗?” 时元:“……好像不了。” 诺伽:“我很担心你。” 时元拍拍肩膀咕哝:“没事,男子汉大丈夫的没那么娇弱。” 诺伽:“真的不用看医生吗?” “不用,多大点事,你不用这么紧张,我觉得我还能一个打十……” 轻缓的呼吸声传来。 诺伽:“时元?” 时元不说话了。 诺伽低头,手指拨弄了一下青年的额发,就见他眼眸合上,已经软乎乎的睡着了。 时元的脸色依旧没怎么恢复,不过也没像刚才那样煞白。 他睡着的样子很乖顺,脸颊柔软的贴着他的臂膀,看起来十分可爱无害。 “……有点担心。”影子扒在床头,绿眼睛微微倒垂,“他真的没事吗?” “海格威斯血脉会不会对普通人造成剧烈影响?”诺伽冷道,“是我忘记了帮他清理。” 影子挠头:“没听说啊,除了不允许和某个保皇派贵族通婚,其他的好像没有限制吧。” 诺伽皱眉,流亡这么多年,他想不起来秘典曾经提过的是哪个保皇派贵族。 但即便他想起来,那些贵族又能和时元有什么关系? 他是一个虚假的联盟人,在这里伪装身份是为了复仇,而时元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他在星都还有亲人和交际圈,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联盟人,怎么看都不能和帝国贵族扯上关系。 那种隐秘的失控感又来了。 偏偏失控感的来源是对他来说不可取代的人,诺伽无法忽略,也无法解决。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有限的存在时间内,尽快让时元的身体恢复回原本活蹦乱跳的样子。 - 时元又睡的醒不过来了。 而且这一睡直接睡了整整三天。 如果不是他呼吸平稳面色红润,诺伽恐怕早就已经把医生喊来家里了。 中途他强制唤醒时元,帮对方喂了一点容易消化的粥饭,饭到嘴边了时元还算是知道吃几口,就是人一直不怎么清醒。 就这么一直到了第三天傍晚,影团发现诺伽的脸色已经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恐怖感了。 拥有海格威斯血脉的男人生来就对一切事物有着极端的掌控渴望,这些事物可能是权力,或者是爱情,或者是两者结合。 他们高傲无比,因为他们生来就自然的会拥有这些东西。 可是诺伽的成长环境实在太过特殊,他从小就隐瞒身份流亡在外,原本属于他父亲的王座被他叫叔叔的人霸占,原本属于他的王储地位也变成了仇人的儿子,诺伽从离开帝国的那一天,就在一点一点排布着重新回到帝国的计划。 他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直到他为了更好的隐瞒身份,阴差阳错的和一个联盟小贵族结婚。 比权力失控更可怕的,是感情的失控。 它的失控会让一个清醒理智的人变得焦躁不安、患得患失,却毫无解决办法,也无法拿捏轻重。 哪怕像现在这样揽着时元陪他睡觉,诺伽也觉得不怎么踏实。 他无法代替他,帮他承受身体未知的痛苦,而这一切,又很可能是由于他的倏忽导致的。 就在诺伽已经阴沉到影子军团都开始集体躁动的时候,时元在被窝里打了个滚终于醒来了。 他伸长手脚,鼻子发出睡舒服了的嘤咛声。 就像一键关闭魔王失控的开关,暗地里的影团们发现诺伽的脸色在极快的时间内变得正常了起来——最起码表面是正常的。 他站在床边,伸手轻拍了拍被子隆起的弧度。 时元看到诺伽,还没说话,漂亮的眼睛就先笑了起来。 他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在他停滞的时间里,他只是非常舒坦的休息了一会,又感受了几秒身体,时元才咂咂嘴巴道:“……好像,没事了?” 诺伽靠近他,“还想吐吗?” 时元摇头:“不了不了,我感觉我又行了。” 他发觉诺伽的眼底微微有点青黑,于是下意识问道:“我睡了多久?” 诺伽:“三天 18.没亡 《死去的丈夫从战场回来了》全本免费阅读 在认识诺伽之前,时元就已经开办了那个黑诊所。 他应该是从十六岁就开始出来营业的,那时候他还是个学生,偶尔有一次陷入了一场精神力逃窜的案件中,在灰色精神力朝他劈头盖脸砸下来的时候,时元下意识伸手撑了一下—— 然后他的水墙第一次出现了。 水墙刚出现的时候还非常小,只有雨伞大,却将大股的逃窜精神力吸收了个干净,之后三天没吃饭时元都没觉得饿。 从此他就打开了代餐的新世界大门。 只是这种吞噬精神力的技能实在有点邪门,时元不敢告诉别人,就连结婚了,也不太敢和丈夫袒露。 好在他丈夫也是个“不省心”的。 诺伽隐藏的强大让时元的自我隐瞒变得自在了许多,在时元眼中,他早晚都是要和丈夫讲清楚他的个人功能的。 不过在那之前,好像趁热打铁培养夫夫感情更重要一点。 出了门,时元带着诺伽直奔星都商业一条街,看架势是要将这一整条街都扫荡一遍。 做精神力医生这几年时元也算是攒了一点钱,丈夫还有一月三万的工资,时元平时见到什么喜欢的基本就是个买买买,夫夫二人生活质量这方面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他时隔大半个月出门放风,已经做好了野性消费的准备,结果在第一站就被绊住了。 ——那是一家星都的著名连锁店,主要卖小孩玩具和衣服的。 时元不知道怎么的,当即就有点走不动道,脑子里两个小人来回打架,一个大声叫嚣“你是不是疯了想买这些东西,低头看看你用得着吗?” 另外一个温温吞吞却不容拒绝道:“就算用不着买回去看着我也开心,你不觉得它们很可爱吗?” 时元:“…………” 他苦恼的拍了拍脑袋,诺伽立刻看过来道:“怎么了,是头疼了吗?” 时元深吸一口:“我想干一件事,你别骂我神经病。” 诺伽:“干什么?” 时元抬手指指远处,试图给自己的举动找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星都到处都是宰人的店,近几年各种乱七八糟的辐射合成品都会卖,但唯独一种店,制品用料绝对十级安全!” 那就是,幼崽用品专卖店! 现在幼崽出生率这么低,个个都是联盟的未来,就算再不靠谱的圆桌贵族,在这个领域也得拿最高标准来卡! 时元眼睛眨巴:“我前几天身体不舒服会不会是家里的四件套旧了的原因?不然我们去换点新的?” 诺伽原地沉默了十来秒:“晚点路过军部医院,我带你去检查一下激素正不正常。” 时元:“……” 一分钟后,男人推着小推车,手背上是红彤彤的巴掌印,时元哼着歌揣兜走在前面,看见什么小毛巾小手帕一股脑的给购物车里面扔。 走到里面,就能看见还有很多其他顾客,这里的顾客们全都是成双成对,像他们两个这种人高马大的男人实在是过于显眼。 时元才不管那些,谁规定这种店只有有崽子的才能来买? 成年人,当然,也能享受! 他甚至还找了个机器人导购,在一堆床品四件套中比对了大半天,最后选出来了三套花色款式全都不一样的通通购入。 诺伽沉默的跟在他身后,时元每拿一个东西,他都会在购物车的旁边刷一次卡,已购的商品会有绿色的电子标志,等转了一圈出来,整个购物车都已经是绿光满满了。 时元满意的拍了拍小车:“怎么样,我说了质量都很不错吧,你常年出差在外,肯定不懂在星都逛街的快乐,这里面很多东西都是我小时候用过的,现在想起来也是回忆满满啊。” 诺伽抿唇:“你开心就好。” 他看了看时元的脸色,没有什么异常,眼睛也是十分兴奋的到处转,诺伽这才放心填完家庭邮寄地址,跟着时元离开。 时元是个土生土长的星都人,最繁华的这片商业街闭着眼睛都能走完,相比于他,诺伽更像个外来客,又因为是稀有的银发,走到哪都被来来往往的人盯着看。 时元后知后觉丈夫因为这个头发还惹来了杀身之祸,于是转头给他买了顶帽子扣在了头上。 诺伽不常戴帽子,因为他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指挥官制服,难得今天穿的比较休闲,戴个帽子年龄直线下降了三四岁。 他不说话的时候又很酷,时元吸着饮料感慨的欣赏丈夫冷酷的美貌,“其实你当个星际明星也不错,没必要去前线那么偏远的地方卖命。” 诺伽随口:“当军人是我的理想。” 时元:“也是,毕竟你父母曾经都是联盟军人。” 诺伽低头没说话,替时元整理着不方便邮寄的贵重品。 时元忽然反应过来,他连忙坐直:“啊,抱歉,我不是有意提起他们的。” “没关系。” 诺伽的脸色看起来是真的没关系,时元懊恼的抿了抿嘴巴,心道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大魔王从小就是个缺爱的小可怜,或许就是因为太缺爱了所以把自己磨练成了一个变态,不过好在现在他结婚了,结婚对象还是善良热心的自己,时元暗自握拳,心道他一定要让诺伽感受到什么叫家庭的温暖。 这么想着,他就道:“反正我也不怎么和时家联系了,以后你想在哪里发展,我都会陪你一起,谁让你是我老公呢。” 诺伽抬眼。 时元翘着腿晃悠:“我们是家人,当然要迁就彼此,我那花店可开可不开,就算你去再偏远的星球,我也能在那里种出新的花来。” 诺伽眼眸闪过一 19.没亡 《死去的丈夫从战场回来了》全本免费阅读 在这个世界,觉醒精神力的大部分都是贵族精英,对普通的平民来说,遇见逃窜的暴走精神力,几乎就像是原地待宰的羔羊。 他们没有任何武器,也没有任何力量,平日里就生活在贵族的统治之下,精神力对他们来说是很遥远陌生的一个词汇。 水墙召唤失败后,时元浑身的戒备都提了起来。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力怎么会突然不听话,但他也不能呆站在原地等着被攻击,时元动了动脚步,发现水墙没有了,但他的速度还在。 他混在人群中,东拉一下西扯一把的救人,那道灰色精神力原本在无差别攻击,但很快,它就发现了时元的踪迹。 一个快速移动的目标总是比只会原地咩咩叫的人更显眼一点,时元绕到喷泉雕像后刚松了一口气,抬头就见逃窜暴走的力量直冲冲的朝他袭了过来—— 好累。 心跳好快。 来不及跑了。 时元下意识抬起胳膊挡住脸部,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这道力量直接冲进喷泉池中时,紧随其后的下一秒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透过指缝,像是风一样慢放的动作,暗红长发的人影随意挥了挥手,所有逃窜的精神力就全都烟消云散了。 时元眨眨眼睛,喷泉周围的人群传来惊喜的欢呼声。 “是圆桌贵族!” “阿芙罗大人来了吗?” “我居然也能见到真人了!” 阿芙罗侧头,依旧是那张雌雄不辨的绮丽面孔,他眼睛在时元身上落了落,时元假装整理了一下发型,然后抬手道:“嗨,您来的可真及时。” 阿芙罗笑了一声:“你跑的好快。” 时元装自己不知道他在讲什么。 阿芙罗看他:“是你救了他们。” 时元挠头打哈哈:“……啊,我吗?我什么也没干,纯属凑巧、凑巧。” 这次还真是路过的圆桌贵族出了一把风头,阿芙罗在星都威望很高,作为连任三届的大佬,他几乎就是星都最厉害的无冕之王。 时元想到上次遇见阿芙罗引发的一系列恐怖事情,就默默的往后缩了缩,他有意避开阿芙罗想低调一点,却没想到这人会和上次一样追着他跑。 只是一个晃眼,那股子靡丽的香味就又冲入了鼻子。 时元微微屏住呼吸,侧目看见阿芙罗近在咫尺。 要死了这人属鬼的是吧! “你很有趣,我很喜欢你。” 时元:“……再说一遍我有老公哈。” 阿芙罗轻笑:“你没有精神力吗?” 时元:“没有!” 阿芙罗:“有点不太相信呢。” 时元小声逼逼:“我有精神力我还能站在那里立正挨打?” 阿芙罗:“好像也是。”他敲敲下巴,“可是还是感觉有点奇怪。” 时元心道求你了大佬你离我远一点吧,我老公是个大醋坛子,见我和别的男人说话要死人的。 有阿芙罗在的地方就是人群的焦点,只是几句话的功夫,周围很多人就对时元指指点点了起来,时元一看这还了得,一会诺伽回来了恐怕要宇宙大战,他拎着东西闷头就往一边走,阿芙罗的声音阴魂不散的跟在他背后。 “下次小心一点,你丈夫好像不是时时刻刻都会出现保护你。” 时元:啊啊啊啊要你管! 他只顾着闷头走,连前面有人都没看见,撞上一堵“高墙”的时候才停了下来,时元抬头,就见诺伽正低头看下来。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你回来了?” 诺伽:“嗯,听到这边有声音。” 时元检查他一圈有点气愤:“没受伤吧,帝国人怎么这么疯,我们逛个街都逛不安宁!” “没事,已经处理完了。”和他说话间,诺伽微微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喷泉广场。 阿芙罗抱起人群中的一个孩子,温柔的擦了擦小孩脸上的灰尘,他衣着精致容貌昳丽的站在那里,正在公民们的簇拥下接受赞美和表扬。 完美又虚假的贵族。 隔着时元和人群,阿芙罗与诺伽对上了视线。 美丽的圆桌贵族微微一笑,诺伽浓郁的绿色瞳孔闪过一抹冰冷杀机。 时元还是个自以为宇宙和平的小笨鸡。 “……我刚才都快吓死了!有人精神力逃窜,离我就那么一点距离!幸亏没事,不然我今天肯定会摔的鼻青脸肿的!”时元没有发觉周围微妙的氛围,他扯过诺伽看了两眼:“你也没事 20.没亡 《死去的丈夫从战场回来了》全本免费阅读 就像是一把真刀一样。 刀背是漆黑的颜色,刀刃看似雪白,实际上也是通道的灯映在上面的反光。 阿芙罗低头的刹那,一簇头发垂坠着挨上了刀刃,然后那搓红色就悉悉索索的掉在了地上。 “好厉害的精神力。”阿芙罗嘴角动了动,“有你这样的隐藏强者,是联盟的荣幸,请问有兴趣加入圆桌吗?” “圆桌议会不是已经满额了。”身后的黑影哑声道。 阿芙罗眉梢扬起,表情看着温和近人,瞳孔深处却是那种得到了一切又站在至高处的轻蔑厌世感。 “你是说提摩西?这个好办,杀了就是。” 刚才还在人群中抱着小孩为他擦拭脸庞的男人,此时却轻飘飘的就可以划定一个人的死局,“我更有兴趣和强者合作,像那种没用的废物,呼吸都是在浪费空气。” 阿芙罗的傲慢隐藏在这副魅力天成的皮囊之下,或许也只有这种横刀脖颈的时候,别人才能窥探到一点这个圆桌贵族的真实。 “你不是真的要杀我,如果你要杀我,在刚才出现的一刹那,你就有绝好的机会,而不是现在——”阿芙罗笑了一声侧头,影子后撤,原本的位置已经是一片碎石和焦黑。 它隐在阴影中,只有一双绿幽幽的眼睛亮着。 看见影子这种形态,阿芙罗表情更加真挚:“原来还不是本人吗?精神力团出神入化到这种程度实在是太厉害了,我对你很感兴趣,上一个让我这么感兴趣的还是微笑医生。” 影子抬手,手心朝下松开,暗红的长发轻轻坠落在地。 阿芙罗眼睛跟着它的动作,几道呼吸后,他抬手摸到自己的颈侧。 又丢失了一点发丝,但这次不是他不小心挨上去的,而是刚才一刹那,这个影子顺手割掉的。 他的表情缓缓收了起来。 影子声线在地下通道带着一点回音:“要杀你,刚才,现在,都可以,只是看主人想不想。” 主人? 影子:“因为他有点不太高兴,所以让我来提醒你,不管身处圆桌议会的是什么废物,这几年联盟都要保持绝对的安稳。” 联盟的稳定一部分程度可以影响到帝国的动作,诺伽想要在更快的时间内结束这场权力的游戏,就需要内外一起平衡。 “联盟的、安稳?”阿芙罗反问,“难道你的主人是什么热心公民?不应该……” 他自言自语:“我在联盟这么多年,怎么会没有见过他呢?” 阿芙罗忽然恍然大悟:“哦,他一定是在隐藏身份,对不对?他这样强还需要在联盟隐藏身份,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吗……不如我们一起合作,让圆桌议会变成两个人的怎么样?到时候所有困难一定都会迎刃而解的——” 影子反推:“这才是你纵容微笑医生的最终目的吧。” 哦对,差点忘了还和他“闹绯闻”的微笑医生。 阿芙罗笑道:“这难道不好吗?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属于更天才的人,再加上医生,我们三个一起也不是不行。” “医生的诊所已经被我炸了。”影子低道,“主人也不会和任何人合作,就算你讨厌废物,也要和提摩西一起共事四年,因为凯德不太好惹。” 阿芙罗的笑容停顿了一瞬。 多年来在联盟的完美隐藏让诺伽站在情报的大气层,影子绿眼睛闪了闪道:“待在你的生活圈里,不要窥探别人的世界,也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如果不小心踩到主人的边界,他可能不会再这么和平。” “……他的边界?”阿芙罗呢喃。 这简直太有意思了。 他治理的熟悉的联盟原来还有这样厉害的阴暗面,而他竟然一无所知?这样的天才就应该和微笑医生一样,他们应该站在一起,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才对。 阿芙罗眼底闪过浓厚的兴味:“最后一个问题,医生还好吗?我真的很想念他,如果你不需要医生的话,可不可以把他留给我呢?” 影子闪烁了一下,半边身体已经埋入了墙缝黑暗之中。 消失之前,它最后说道。 “他没有死,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阿芙罗本来想要追上去,脖颈突然出现的痛感却让他停下了动作,手指抹了一道,指尖是殷红可怖的颜色。 是刚才割掉头发时的附带,影刃太快了,快到它消失后,伤口才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而它,还只是那个人释放的一道残影。 地下通道中,阿芙罗低头看着指尖的红色,半晌,才神色沉迷的轻舔了一下。 受伤了,好想找医生看一看啊。 - “芜湖!回家了!” 时元大字型扑倒在沙发上,“啊——还是回家好啊!” 邮寄的商品已经堆在了门外,诺伽正在帮时元整理那些“宝宝用品”。 他抖开一件被塞在箱子边角的软糯小衣服:“这也是你买的吗?” 时元抬头看了一眼:“不是,可能是买的多店里面送的赠品。” 诺伽:“好,那我扔了?” 时元连忙“欸”了一声:“扔什么啊,好好的东西。” 诺伽:“我们用不上这个。” 时元:“放着放着,万一以后养个小猫小狗,改一改还能给它穿。” 这不太像是一个从小作为贵族长大的人能说出来的话,诺伽一边快速的整理分类,一边随口道:“不用节俭,我养你一个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也不算节俭吧,算一点小小的兴趣爱好,”时元长叹一口:“这种做小手工的习惯,大概可能也许,是从我母亲那里遗传过来的。” 前几年当医生的时候,他的那些衣服也都是自己手工裁剪制作,就连被星都打了马赛克的面具也是自己批量画的,印象中,贝温特对待生活也很喜欢这样亲力亲为。 时元语气微微怀念:“我很小的时候,贝温特就经常给我做一些小帽子小手套,现在我还留着呢 21.没亡 《死去的丈夫从战场回来了》全本免费阅读 精神力最早起源于生命体的进化,它是一种能量形态,是身体最顶级的配置代表。 拥有精神力的人多少都有两把刷子,精神力颜色大多都是灰色,或者白色,迄今为止,黑色精神力时元只在诺伽身上看到过。 而阿芙罗的精神力不是黑白灰,而是一种淡淡的红,就像时元喜欢吃的草莓冰激凌的颜色——不过如果时元知道这是阿芙罗杀人杀太多导致白色精神力变异,恐怕就不会再联想到甜美的草莓了。 时元虽然搞不懂阿芙罗的精神力颜色,但他能闻见,这个人身上总是有一股被靡丽香味掩盖的血腥气,就像是他懒得处理,或者说这种血腥环绕才是一个统治者真正的面目。 真是虎口夺食啊…… 时元发愁的浇着窗台的花,心道同是大佬,诺伽身上就从来没有血腥味,可能是为了不惊扰他,也可能是这男人有很严重的洁癖。 相比较下,时元还是更喜欢干净的诺伽,那种清爽的味道和感觉简直令他上瘾,仿佛他们天生匹配一样,让时元恨不得埋在丈夫结实的胸口永远不出来。 距离出去逛街遇袭又过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夫夫两人的亲密最多只进行到接吻,再深诺伽就会顾忌时元的身体了。 是的没错。 时元的身体不但没怎么好转,反倒从原来的能吃能喝到现在对食材百般挑剔,一个弄不好,他就能把吃下去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他自己也觉得不对劲,也就没拦着诺伽喊医生,但专业医生来检查完也没什么大的问题,顶多就是吐的多了胃部有些发炎。 不过有一项指标很奇怪,那就是时元的某个激素忽然升高了,医生再三确认时元是男性,又得知最近夫夫二人感情好,于是私下嘱咐诺伽和时元不要太亲亲我我,免得时元“春心荡漾”导致激素紊乱。 时元:“…………” 呸!庸医!他哪里春心荡漾了!明明现在是诺伽每天晚上都得抱着他睡觉!要紊乱也是诺伽紊乱! 时元压根就没把医生的话当回事,诺伽也只觉得是他没给时元补好身体,于是除了每日三餐之外,时元要吃的营养素营养粉又多了好大一堆。 就这么狠狠补了好几天,时元频繁呕吐的小菜脸才缓过来了一点。 只是诺伽太惯着他了,导致时元现在除了他的饭,就连平日里经常点的外卖都吃不太下去了。 他一边焦虑什么时候去找阿芙罗打野,一边焦虑诺伽的休假时间什么时候结束。 不知道是不是越担心什么越来什么,就在时元实在扛不住,打算瞒着诺伽出门找阿芙罗的时候,军部的紧急通知忽然下来了。 而且是诺伽顶头上司凯德的军令。 “大批帝国军舰陈列联盟边境……”时元睁大眼睛,“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突然??” 诺伽确认通知后才道:“不算突然,在我休假回来前,帝国的动作就已经很频繁了,西姆王病的厉害,他手下的各大贵族势力自然就会变得鼓噪。” 而按捺不住陈列边境的,恐怕是帝国内部一些试图浑水摸鱼的激进派……局势已经不容等待,诺伽瞳色浓郁了一瞬。 时元愣了愣道:“是要打仗了吗?” 诺伽眼眸垂下看他:“或许。” 时元下意识:“那你作为战场指挥官,不就又要上前线了?” 诺伽嗯了一声。 空气安静两秒。 诺伽主动开口道:“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危,这里是我的家,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安全返回这里的。” 时元嘴唇张了张。 “我不是在担心你的安危。” 诺伽眼眸几不可查眯了一下。 又听见小妻子笨里笨气道:“我很相信你的能力,只是你这样的头发,在星都都遭遇了这么多次暗杀,直接面对帝国不就是一个移动的活靶子吗?” 那可是一整个国家的军队,而不是零零散散的帝国间谍。 时元心里没由来的恐慌,他皱眉看向诺伽:“前线不缺你这一个指挥官,你就不能和凯德打申请不去吗?这都多少年没打仗了,帝国和联盟也不一定会打的起来吧,你情况特殊,凯德不会不理解的,实在不行我陪你一起——” “时元。” 时元顿住。 两人这会正在铺时元新买的四件套,诺伽站在床边,抬手捏了捏小妻子柔软的脸颊肉。 “我必须去,这是我的使命。” 身为西塞那王唯一的后代的使命。 时元揪揪柔软床单:“……差点忘了你的父母就是牺牲在和帝国的交战中,你去给他们报仇也情有可原,可是,我会很想念你。”他最近变得比以前更粘人了,“我真的会很想念你,现在也吃不下别人做的饭,你走了我肯定要饿瘦的。” 有那么一瞬间,诺伽想要连夜潜回海格威斯王都杀了西姆结束这一切恩怨。 但很快,他多年压抑的理智就回笼了。 西姆王不能死的那么快,他要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慢慢失去曾经掠夺走的一切,帝国的势力也需要逐渐收拢,不管是保皇派,还是激进派,诺伽都要他们明白,海格威斯才是一切权势的终点—— 这才是他早就制定好的计划。 阴霾与仇恨在这一刹那,短暂蒙蔽了诺伽对在联盟组建的这个家庭的在意,他不是不在乎时元,只是他更明白自己要先去做什么。 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诺伽炸了微笑医生在花店附近的据点,又提点了时元远离提摩西和圆桌贵族,甚至还冒着暴露的风险去威胁了阿芙罗,只为了让他离柔弱的妻子远一点。 他已经做到了能为这个家庭做到的一切,诺伽想不到还有什么没有为时元安排好的。 或许只有最后一点,那就是时元的身体最近不怎么舒服,还总是喜欢粘着他,时常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很依赖他的样子。 “距离出发时间还有三天,你乖乖待在家里,我事情办完就会回来找你了。” 如果时元足够敏锐,就会听出来诺伽说的是“出去办事情”,而不是“去前线参战”,只是时元是个脑子简单的小笨蛋,他听不出丈夫的话外音,只天真的以为诺伽真的就像以前很多次一样。 最多离开半年时间就会重返星都,会满身清冷但平易近人的出现在他身边。 “那好吧……唉,”时元叹了口气,这会还有闲心开玩笑,“幸亏你的工资卡在我手里,不然我还真要担心你丢下我不管了。” 诺伽嘴唇动了动,时元伸了个懒腰,面上看起来没事人一样道:“算了,不拦着你,原本我还想着这几天出门转转,现在你马上要走了,我得最后陪陪你才好。” 影子委屈的在诺伽脑海里呜咽了一声。 天杀的西姆王,它现在就要宰了他! 诺伽不着痕迹的换了一口呼吸:“你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出门了,我的钱都在你这里,够你用最高消费标准挥霍十年以上——” 时元抬手打断他:“等一下,明天早上我想吃红糖糍粑,外壳要炸的酥酥脆脆那种,还想吃虾仁云吞,云吞皮必须是自己手擀的,对了不要放香菜葱花可以接受。” 诺伽喉咙动了动,最终只道:“还有其他要求吗?” 时元看了看他,用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回答:“有。” 诺伽以为他还要继续报菜名,没想到时元郑重其事道。 “最后一个要求,不管你有什么厉害本事,出门在外都要优先保护好自己,万一你受伤,或者遇难,所有人都不会在乎,而我,将会是全世界唯一一个会为你伤心痛苦的人——懂了吗?诺伽。” - 边境异动,星都在职军官全都被紧急集合,星舰一艘艘的离开这颗繁华的星球,联盟都内的话题讨论终于从微笑医生和阿芙罗的情趣绯闻,转变到了对两大国家边境对峙的紧张氛围。 阿芙罗发表了星网演讲,温柔的表情与笃定的神态极大安抚了联盟的民心,提摩西在最后几分钟出镜,和公民宣告精神力药剂有了最新研究进展,并预计会在三年内陆续上线。 似乎表面的一切都在按照既定的方向发展,时元的家用悬浮车再一次停在了军港车位上。 飙车到这里接诺伽回家仿佛还是昨天的事,而现在,时元又要送他离开了。 结婚三年,其实离别才是夫夫二人最常经历的事情,按理来说时元早就应该习惯才对。 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诺伽的离开让他胸腔像塞了一团棉花一样,可能是情绪过于低落,导致肚子又不怎么舒服,那里咕咕叫了两声似乎是在抗议。 丈夫在旁边为他剥开一块三明治,时元就着诺伽的手食不知味的啃了几口。 “……这次大概得多久啊。”时元腮帮子咀嚼道,“半年够吗?” 丈夫不说话。 时元皱眉:“那一年呢?” 诺伽:“再吃一口。” 时元又听话的咬了一口鸡蛋夹心:“这样吧,等你回来,我就和你说个我的秘密。” 诺伽:“现在不能说吗?” 时元神秘兮兮:“我怕说了影响你在战场上的发挥。” 丈夫又不说话了。 过了几秒,诺伽才道:“做一个平民,似乎也有平民的好处。”比如能和你简简单单的在一起。 时元:“嗯?你说什么?” 诺伽眉眼敛下:“没什么,随便说说,那我走了。” 时元哦了一声,帮他按开一侧车门。 丈夫却没有和以前一样立刻下车。 时元心内升起一点古怪的占有欲,他不希望诺伽离开他,于是他试探道:“怎么了你后悔了?” 诺伽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他最终还是选择打开了车门,并走了下去。 时元降下车窗,趴在上面不高兴的仰头看他。 他的神情是那么天真眷恋,诺伽能感受到他强烈的不舍。 时元的头发是黑色的,眼睛却是浅浅的琥珀色,这让他看起来像一只毛茸茸又傻里傻气的小猫,柔软到让人和他说话都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声音。 这个瞬间,是诺伽此后无数时间都会回忆起来的画面,因为这个时候,是时元最爱他的时光。 他走对了每一步,站在了所有人都不知道又无比恐惧的阴暗面,他多年来一刻也不敢放松的变得强大,变得让人畏惧,他不能忘记仇恨,甚至为了隐瞒身份在联盟找了个人结婚,就是为了让怀疑他的人陷入自我怀疑的漩涡—— 那就是高贵冰冷的海格威斯后代绝对不可能与一个普通人生活,并沉溺于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