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哥哥姓迹部》 1、少年日向空 “叮咚叮咚！” “来啦！”一个温柔的女声从门内传来，由远及近。 咔哒，门被打开。 海堂穗摘视线下移，看到了乖乖站在门口的黑发少年，眼睛因惊讶微微睁大。 少年的一头柔顺的黑亮长发披散，额间戴了一条黑色护额，其上的长条形铁片上刻有漩涡图案。 看起来十分神秘，又似蕴含着某种力量，还有点……中二。但这个年纪的小孩，不都是这样的吗？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少年的一双眼睛。他瞳孔的颜色近乎于纯白，细细看去，又会发现有淡淡的粉紫色[1]。 海堂穗摘从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知道，这个小少年的眼睛没有问题，只是这样的瞳色太过少见，让她忍不住愣神了片刻。 不过她也没纠结这个问题，很快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微笑着问：“哦啦，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是有什么事吗？” 日向空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元气满满地说：“您好，我叫日向空，今天刚搬到隔壁，日后还请多多指教。” “这是我家乡那边的团子，跟其他地方的都不一样哦，很好吃的，还请收下。”说着将双手捧着的点心盒往前递了递。 海堂穗摘双手捂嘴，一脸被萌晕的表情：小小一个，这么认真的说话，真的好卡哇伊！ “我可以叫你空酱吗？” 日向空没什么负担地点点头。 和家里长相凶恶的三父子完全不一样呢～虽然家里的孩子也是很可爱啦，被夸的时候也会脸红什么的，但果然还是软软的包子赛高。 小薰果然还是太严肃了，总是给人留下可怕的印象，明明是个内心柔软的孩子的说，还是要多笑笑才行……小叶末也是…… 想起两个儿子，海堂穗摘有些头疼。 看了看眼前的孩子，她邀请道：“空酱要不要到家里坐坐，家里刚好做了好吃的蛋糕哦，就搭配着你带来的团子一起吃吧。” 日向空的眼睛刷一下就亮了：“那就打扰了。” 鉴于过往的失败经历，海堂穗摘一边领着小孩进屋，一边打预防针：“空酱不要害怕哦，小薰和叶末都很好相处，一定会很喜欢你这个朋友的。” 日向空不明所以地点头，心里泛起淡淡疑惑。 为什么要叫自己不要害怕？ 走进客厅，看到那三张长相相似的脸，日向空瞬间明白了海堂阿姨的顾虑。 黑发厚唇，脸色黑沉，眼神锐利，一眼看去就让人觉得不好惹，其中一个头上裹着绿色条纹头巾的男孩还发出意味不明的“嘶”声。 要是一个普通的十二岁男孩站在这里，早就被吓到了，但日向空显然不是普通人。 他可是木叶村这一代的天才，日向一族的骄傲，十二岁就成为上忍的男人！ 哼哼～ 小孩抬下巴臭屁嘚瑟.jpg 日向空面上不变，在海堂妈妈介绍完自己后，很有礼貌地向三人打了个招呼：“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海堂妈妈道：“空酱比小薰小一岁，可以直接叫小薰哥哥哦。” 日向空从善如流改了称呼。 海堂薰悄悄红了耳朵，低低应了一声：“唔，你好。” 海堂薰不善言辞，但有日向空在几不会冷场，更别说还有一个年纪最小，还处于对什么都很好奇阶段的小叶末，三个人很快熟络起来。 “诶，空哥哥一个人住吗？！”小叶末稳重的表情没有绷住，声音拔高，很是不可思议。 海堂薰也看了过来，半搭着的眼睛里也很是意外。 “嗯哼～”日向空自豪道，“因为我已经是一个大孩子了，所以一个人住也是可以的哦。” 海堂妈妈从厨房出来，将小蛋糕和果汁分给几个小孩，团子放在桌子的中间，以便他们自己拿。 听到这话，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收敛，皱着眉头：“空酱家里没关系吗？虽然是个大孩子了，但是没有大人在身边还是很让人担心啊。” “完全没关系！”日向空根本没注意到周围的几个人都向他投来了隐含着担忧的眼神，信誓旦旦。 “我是通过了严苛的试炼才被允许出来独自生活的，他们都相信我可以做得很好，我也相信。” 对此，日向空毫不怀疑。 海堂薰看着小孩郑重的宣言，眼神也不由得认真起来，少年嗓音低沉：“艰苦的修行最能磨砺心性，你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小叶末没说什么，但双眼亮晶晶的，里面的崇拜都要溢出来了。 一个人生活，好酷啊！ 见此情状，两个大人也就没有说什么了，只是叮嘱小孩，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海堂家。 “好了好了，快吃甜点吧。” 日向空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极力向海堂两兄弟推荐自己带来的团子。 团子每一个都圆圆滚滚，三个穿成一串，还有各种鲜亮颜色，一看就很有食欲。 口感软软糯糯，恰到好处的粘度，加上刚刚好的甜，一下子就征服了叶末小朋友，小脸吃得鼓鼓的，像一只小仓鼠，凶凶的那种。 其余三人没有小朋友那么夸张，但也都表示很好吃。 日向空小脸上是安利成功的满足感，并夸奖了海堂妈妈的蛋糕。 小朋友对甜点真是没有任何抵抗力。 吃完之后，海堂妈妈和海堂爸爸离开，留三个小孩在这里玩。 他们并没有看到海堂妈妈离开时的那一脸欣慰的模样。 海堂妈妈内心：啊啊啊！终于有小朋友不是一见面就怕小薰和小叶末了，两个孩子也正常交上朋友了呢。 小叶末很喜欢这个好看的哥哥，脸上都是红扑扑的，活泼了不少：“明天就要开学了，空哥哥在哪里上学啊？” 不等日向空回答，他又继续说：“我哥哥是在青春学园上学，空哥哥也是吗？” “不是哟～”日向空突然兴奋，“我表哥在冰帝读书，所以我也要去冰帝哦。” “诶～这样啊。”小叶末一脸失望的样子。 “既然你表哥也在东京，为什么不住在他家，而是要一个人居住？” 海堂薰声音很沉，听上去有点凶，但日向空知道对方在关心自己，于是解释道：“这同样是对我的考验，所以不能依靠家人的力量，只能自己完成。” 虽然家里给了自己很多钱，足够承担自己独自生活的开销就是了。 海堂薰一脸原来如此，内心不断反思：小空还这么小，一定付出了很多，做了许多艰苦的修行才让家人放心同意。 看来自己的修炼还不到家，还要更加刻苦的训练才可以！ 上啊！超越极限吧！ 日向空看着对方眼睛里突然蹿出来的火苗歪了歪脑袋，不是很明白的样子。 小叶末不知道自家哥哥的热血沸腾，眨巴眨巴双眼，好奇问：“空哥哥，你的眼睛怎么是白色的呀，看到的东西是什么样的呢？” “叶末！”海堂薰立即呵斥。 第一次见面就询问这个太失礼了，万一是对方不愿意提起的事情就不好了。 “没关系啦。”日向空摆摆手，完全没觉得冒犯。 开玩笑，日向一族的白眼可是他们的骄傲，怎么会因为它产生自卑之类的情绪！ “生来就是这样的哦，就像有小叶末和小薰哥哥这样黑色的瞳孔，有的人是深蓝色，有的是绿色，都是一样的，只是我的比较少见而已……” 小叶末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 日向空指着自己的眼睛：“不仅如此，这双眼睛，可是比任何人都要看得清楚呢。” 尾音上扬，可见说话之人引以为豪的态度。 “比如说，我一眼就能看出，小薰哥哥一定时常淬炼身体，而且……”日向空看向海堂薰，“小薰哥哥，也是打网球的吧？” 海堂薰其实想让人对面的小孩不要叫自己小薰哥哥，因为小薰这个名字实在太像女孩子了，但看对方没有对这个称呼表现出什么异常，便也不好说出口。 “嘶～”海堂薰以惯常的口癖表示认同。 小叶末：哇，空哥哥果然厉害！ 日向空：看来外面的大家都有自己独特的口癖，我是不是也要给自己想一个？ 歪太远了吧…… “也？这么说来，你也会打网球吗？”海棠薰抓住重点。 日向空略微挺起小胸脯：“是的哦！明天开学之后，我就要加入冰帝网球部！” 小叶末开心道：“哥哥是青学网球部的正选哦，空哥哥也要努力成为正选，到时候我一定会来看比赛的！” “这么说来，小薰哥哥一定很强吧？”日向空跃跃欲试，“我们来打一场吧！” “今天太晚了，而且明天就要开学了，下次吧，下次有机会一起打球。”海堂薰看着日向空睁得圆圆的眼睛，面颊软软的样子，像一只小猫咪。 一定很好摸…… 战术性咳了咳，忍住了手上的动作。 日向空回到家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洗漱完之后，准备好第二天要用的东西就上床睡觉了。 睡着之前，还在因为明天就可以见到尼酱而兴奋。 尼酱看到自己也会很惊喜的吧…… 2、少年日向空 日向空身上穿着合身的棕色小西服，深咖色竖条纹裤子，脚上一双锃亮的小皮鞋，整个人都被衬得神采奕奕。 当然，木叶的护额是绝对不能少的。 拉了拉衬衫领口，领带打得板板正正，让他有些不习惯。 这还是请海堂阿姨帮忙打的，本以为简简单单就能学会，没想到居然能难住自己，岂可修！ 现在想起，日向空耳朵还是忍不住发热。 不过，这并不能对他这一天的好心情造成什么影响。 日向空背着大大的网球包，顺着穿着同样制服的人群往前走，忽略旁边的人若有若无打量的目光。 某女生：“啊，你看那边，瞳色好特别，脸圆圆的，卡哇伊！” 某男生：“那小子真的是国中生吗，怎么那么矮……” 不外乎就是这两种反应。 是的，日向空，今年十二岁，身高只有149.4厘米，这是仅他本人知道的最高机密。 由于某些不得为外人道的原因，他向来对外声称身高一米五。 日向空也不是听不到那些窃窃私语，其实是因为小少年们悄悄话说得实在太大声。 有没有当面说人坏话的自觉呀啊喂！ 他一直坚信自己只是还没有开始发育，以后一定可以长高的，可是那些肤浅的人却只能看到自己的现在，看不到未来，真是可恨！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此刻内心小人已经在流宽面条泪了。 这样想着，少年脸上挂着的微笑消失了，在之后的找班级、自我介绍、开学典礼上都保持着面无表情，莫名其妙给未来的同学们留下了一个高冷的印象。 熬过冗长的讲话，日向空终于来到了网球部，雀跃的心都要飞出来了。 报名冰帝网球部的人很多，队伍排得长长的，日向空小跑几步，站在了队伍的末尾。 就在他激动不已，努力伸头看着前方看不到尽头的队伍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日向空早就发现身后来了人，但并没有察觉到恶意，就没有去管，对方和自己打招呼，他还是有些意外的。 “日向君，好巧啊。”额发打了个卷的男孩喋喋不休，“看你背着网球包，应该会打网球吧……我倒是也学过，但时间并不长，还算是个新手，但进入冰帝这么强的网球部，我一定很快也会变得很强的！” 说完一大段，男孩终于发现面前人眼底的点点迷茫。 男孩瞬间如同被踩住了尾巴，大声道：“喂喂喂，你不会不记得我了吧？” 日向空努力回想，但由于进入冰帝校园之后，他的整颗心都在网球部和即将见到尼酱的喜悦里，对其他人的关注很有限，没能第一时间想起来面前的人。 尴尬的沉默气氛没有维持多久，日向空终于从记忆的犄角旮旯想起了对方是谁。 “上衫森？” 上衫森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我也没有那么路人嘛。不过日向君还真受欢迎，班上同学都在讨论你呢。” 可恶，受到关注的怎么不是我，是因为这双特别的眼睛吗？ 上衫森认真考虑要不要买个美瞳戴戴…… “是吗？”日向空兴致缺缺，班上同学对他感兴趣无非就是因为自己的眼睛和…身高，他才不在乎。 日向空转移话题：“上衫同学很热心，大家都很喜欢你呢。” “嘿嘿！”上衫森显然很高兴，并顺势换了话题，“想要加入网球部的人还真多啊，不过这也不意外，毕竟我们冰帝是关东强校。你知道的吧，特别是网球部部长迹部前辈，同时还兼任学生会会长，却强得不像话！” 最后一句话落下，上衫森眼见着日向空一改之前的心不在焉，白色的眼睛骤然发亮：“尼…迹部前辈真的那么厉害吗？” 日向空当然知道自家尼酱很强，这么问只是想听人夸尼酱而已。 于是乎，上衫森从迹部一年级的开学典礼上的豪言壮语，到单挑冰帝网球部，再到带领冰帝进入全国，吧啦吧啦一大堆。 看着日向空时不时点点头，情绪说不出的高昂，眼中是比自己也不差的火热崇拜，他好像知道撸这只可爱包子了。 而日向空只是觉得这位上衫君很有眼光罢了。 接下来的时间中两人相谈甚欢，并且还吸引到了周围的一圈人。 不愧是冰帝的风云人物，仅仅只是谈论都会引来一堆人附和。 排在前面最后一个人被人带着离开，日向空正是热血上头的时候，顺势啪的一声将入部申请表拍在桌子上，气势汹汹说：“我要加入网球部！” 穿着灰白色拼接运动服的人似乎愣住了，日向空顿了顿，补充道：“网球部的部长在吗？” 周围霎时一静。 这时候上衫森说话的声音便清晰可见：“日向君，你要挑战网球部吗？！” 他以为日向空是听了迹部部长的事迹之后，产生了效仿对方的心思。 诶？！ 桌子后面坐着的学长温和表情一变：“网球部可不是你可以随便挑衅的存在！到网球场来，部长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先过了我这关再说吧！” “小川，上啊，给那个狂妄的小子点教训看看！” “那个一年级惨了，小川前辈可是校队的准正选！” “有好戏看了。” 上衫森听着这些言论，强作镇定，扯了扯小伙伴的衣袖：“日向，你行不行啊？” 日向空还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但是听那位叫小川的前辈的意思，是要打赢他才能见尼酱，难道是网球部的传统吗…… 日向空恍然大悟，郑重道：“请前辈指教！” 回头给了上衫一个放心的表情。 来到网球场上，上衫森担忧道：“不会有问题吧，日向。” 场上，日向空战意满满，却是毫不担心。 小川居高临下：“别说我欺负一年级，就由你先发球吧。” 日向空小嘴一撇，对这个对视角度很不满意，对对方的态度更不满意。他眼珠一转，说：“好啊，那前辈可要小心了。” “哼，你也就这时候还能说了。” 上衫森对日向空挑衅前辈的行为感到着急，但看到黑长发少年转身后的神色，喃喃道：“表情很笃定嘛。” 看见对方这么有信心，上衫森也不知怎么想的，大声喊：“日向，加油啊！” 日向空朝那边看去，眨眨眼，拿着乳白色球拍的手抬起平举，指着上衫森，传达自己的决心。 然后转身，球拍转动一百八十度，指着网球场对面的小川。 左手握着个黄绿色小球，在地上试弹了几下，提醒道：“小川前辈，看清楚啰。” 调整了下呼吸，目光专注地看着网球，精神高度集中，周围的嘈杂声音渐渐远去。 摆好动作，抛球，跃起，以一个奇怪的方式挥拍！ “八卦—破山击！”[1] 小球如同一束光，在小川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落在了底线处，扬起一片尘土，网球弹起，留下一个黑漆漆的痕迹。 小川瞳孔微缩：完全动不了！ 坐在裁判椅上的二年级学生顿了一下，才想起来报分：“15:0！” 日向空叉腰，傲娇哼声，仿佛在说‘被吓到了吧’。 网球边上看热闹的人也被日向空的这一球吓到，随后爆发出热烈的讨论。 “这个发球是怎么回事？！” “这速度，快要赶上正选凤君的一球入魂了吧！” “力道也大得吓人！” “这个新生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哇，日向君好厉害！” “奶猫怒喵，好可爱！” …… 好像混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哦不，只是期待见到正选们的可爱女孩子们日常在网球场边围观，不过如果能够夸他帅气的话，他会更开心。 算了，就把这笔账记在小川前辈身上吧。 内心小人小本本记账：哼哼～ 小川：？？？ 又是三记“八卦—破山击”发球，日向空直接靠发球拿下一局。 小川也不是没有尝试打回这个球，但他始终无法看清楚球路，最后一球勉强接起球，却被网球上带着的强劲力道打飞了球拍。 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心中升起危机感，这个新人绝对不简单，也不知道那双瘦小的胳膊是怎么打出力道这么大的球。 但是，比赛可不是单单只靠发球就可以的。 “小子，你可不要太得意！” 小川将球高高抛起，瞄准对面球场的底线位置，狠狠挥拍，将球打到了日向空的左手边，角度十分刁钻。 就在小川以为自己就要得分的时候，日向空快速移动到网球的正前方，挥拍回击！ 砰！ 网球被打回来了。 小川稍微有些吃惊，但同时也不忘将球打回去，见识过那四记发球，他可不会小看这个新生。 他毕竟是网球强校冰帝的准正选，即使与正选还有一定的距离，但也比一般学校的正选强，实力不容小觑。 而他观察的也没有错，对手的球虽然速度快，力量大，但从第一局发球留下的四个黑印来看，日向空的控球力并不是很好。 从对方的发球并不深这一点来看，日向空自己也是知道的，但这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接下来的比赛中，小川刻意引诱日向空将球往边线处打。 “出界，15:0，小川领先！” 日向空下意识嘟了嘟嘴，这种状态下果然还是不太行。 小川再次发球，打了几个回合之后，他抓住日向空露出的破绽，再拿下一球。 按照这个势头，依靠身高优势发球上网，小川成功保住了自己的发球局。 “不愧是网球部的准正选，小川前辈果然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 网球部的成员也因此活跃了起来，纷纷为小川加油。 “小川，给那小子点颜色看看！” “小川前辈，让他看看冰帝网球部的真正实力吧！” 在他们眼中，日向空就是挑战冰帝网球部威严的人，当然不会对他有什么好脸色。 网球场上的日向空在这种一边倒的声援下，犹如孤军闯入敌营，在他小身板的映衬下更是可怜兮兮。 上衫森咬咬牙，双手做成喇叭状：“日向，加油啊！” 喊完这一句，上衫森立刻被四面八方投过来的视线吓得不敢说话，像只小鹌鹑一样，缩了缩脖子。 学长们好可怕呜！ 3、少年日向空 场上的日向空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依旧保持着极高的专注力，发球也很稳。 小川在适应了这样的速度之后，终于能够接住日向空的发球，但很可惜，没能过网。 双方换边，日向空对错身而过的人说：“小川前辈，这次不会让你那么容易得分了哦。” 少年从内而外散发着自信，语气笃定：“我可是，全部看穿了。” 小川觉得这个说法很耳熟，但少年意气，最受不得的就是挑衅，当即就反刺了回去：“哼！如果能做到你就来啊！” 他承认这个新生很厉害，但小看前辈什么的，果然还是要教训一下。 “哈啊！”小川怒喝，网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飞向日向空的半场。 日向空拉拍回击，将球击回之后迅速上网。 小川看到他的动作，嘴角一勾，打出一个高调球。 “得分了！”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日向空右脚一蹬，高高跃起，打出一个扣杀版“八卦—破山击”！ “砰！” “0:15，日向领先！” 日向空看向震惊的小川，歪头道：“我可没说过这一招只有发球才能打出哦。” 还有些圆的脸上只有淡淡的笑，实际上内心已经是得意大笑了。 嗷嗷嗷，我这句话也太帅了吧！ 小孩眼角余光瞥见场外的人皆是一脸敬佩（？），暗自满意点头：嗯嗯！ 自己毕竟是网球部部长的欧豆豆嘛，绝对不能给尼酱丢脸！ 不远处，深蓝色头发的少年轻笑了一声，嗓音低沉，不经意间就会带着别样的缱绻：“呐，岳人，你觉得怎么样？” 他微微低头，平光的圆形眼睛之后的深蓝眸子盯着蹲在座椅上的酒红色发少年。 向日岳人也不看他，大大的眼睛看着还在进行着的比赛：“那招‘八卦—破山击’还不错，但跳跃还是比不过我！” “是是是，论跳跃还是岳人你最厉害。” “咦～”向日岳人转头嫌弃看他，“忍足你今天说话怎么感觉这么恶心。” 忍足侑士无辜微笑。 两人身上穿的并不是冰帝统一的校服，而是和网球部其他人一样的灰白色运动服。在他们的旁边，还有一个气质温和的银发少年，以及将黑色长发扎起的少年。 宍户亮一脸不屑：“真是太逊了，身为学长，居然连一个新生都打不过！” 忍足拖长音调道：“别这么说嘛，那孩子实力挺强的，也许我们也会翻车的哦。” 凤长太郎也说道：“他的发球虽然没有我的快，但照现在看来，成功率几乎是100%，已经很难得了。” “就是这么说。”忍足笑着说，“百分百的成功率，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 宍户眼睛一转，就见他又在偷看手机：“忍足，你一直看手机做什么？” 忍足镜片反光，意味深长地说：“网球部被挑战这么有趣的事，当然不能让小景错过。” 他看向旁边的几人：“你们不觉得这孩子和我们的部长大人很像吗，说不定这又会是下一个小景呢，呵呵。” 三人齐声：“完全不像！” 这孩子看上去挺懂礼貌，完全没有迹部的嚣张，应该也不会方方面面追求华丽。 三人想象了一下有两个迹部的网球部，齐齐打了个寒颤。 绝对不要！ 向日岳人：“所谓‘挑战’是怎么回事你不是都看得清清楚楚吗，装什么装？！” 他们过来的时候刚好看见日向空拍桌宣布要加入网球部，看完了整个乌龙的过程，不仅没有上前解释，反而乐见其成看起戏来。 是的，就是这么恶劣的前辈。 虽然凤长太郎有心上去帮忙，但架不住三位前辈的阻拦，于是便也只有忧心忡忡在一边观战。 “比赛结束，日向获胜，比数6:2！” 下场的时候，上衫森激动地跑过来，抓住日向空的手臂就开始晃：“日向，你好厉害，居然打赢了准正选！” “别，别晃啦。”日向空拒绝像海草一样扭曲摇晃。 “我说，你别太得意，想要挑战网球部不是打赢一个人就万事大吉了！”一个网球部成员说道。 “就是，我们网球部有实力的人可不少！” 日向空想了想漫画里主角的样子，昂着下巴，眼神蔑视，不甘示弱：“哦？所以学长你要上吗？我随时奉陪哦。” 在木叶村时，日向空的网球练习偏向于自由，许多时候都没有按照网球规则来，打得上头之后，甚至不会局限于一个网球场，这样乱来的结果往往非常惨烈。 所以，像这样正常的和普通人比赛的机会倒是很少，趁此着这个机会多练习练习也不错。 之后的几人实力一般，日向空同样以大比分获胜。对手大汗淋漓下场，打了好几场的日向空却只是出了一层薄汗，任谁也看得出他还没有使出全力。 网球部的众人脸色很难看，不知是谁发现了观赛的忍足四人，瞬间有了底气：“正选来了！” 日向空顺着声音嘈杂的方向看过去，只是远远看着，便能够感觉到他们不同于周围人的气势。 “啊啦，我只是想看热闹，可不想成为热闹本身。”忍足侑士一副苦恼的模样，“怎么解决现在的麻烦呢？” 向日岳人翻了个白眼：“喂喂，吐槽出声了哦。” 忍足像是没有听到，右手握拳敲击在左手心上：“有了，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就由长太郎来应战那位一年级吧。” “诶？为什么是我？！”凤长太郎猝不及防，被甩了好大一个烂摊子。 向日岳人劝道：“嘛嘛，长太郎你就加油吧，千万不要丢了我们校队正选的脸啊。” 就连宍户亮都拍拍他的肩膀：“去吧，长太郎。” 作为一个很听前辈话的后辈，即使是被坑也还是老老实实走上场去。 “哇！居然是凤君诶，不知道他们两个谁的发球比较厉害？”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凤君啦，一年级不管再怎么厉害也是比不过正选的。” 这时候旁边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别忘了我们部长就是一年级时打败了所有人，从前辈的手上夺取了网球部的部长之位，可不要小看一年级。” “迹部部长是谁，那样的人只是少数啦少数。” “说的也是！” 上衫森心中虽然认同他们的话，但还是不希望刚认识的小伙伴输。 网前握手，凤友好说道：“我看了你的比赛，那一招很厉害嘛。” 日向空有些意外这个学长的态度，但既然对方释放出了善意，他也就收起了身上的尖刺。 于是，众人就看见了刚刚还和学长们激情对呛的小学弟变得乖巧起来，甚至说起话来还软软的。 “没有啦，听他们说凤前辈的发球才是真正的厉害，可以让我见识一下吗？” 两只眼睛水润润的，实在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凤点点头。 日向空笑得甜甜的，非常具有感染力。 小川以及被打败的学长们：……你刚刚对我们可不是这个态度！ 终究还是错付了！ 双方友好协商，由凤先发球。 “凤一上去，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就不见了啊。”还想看热闹的向日岳人失望道。 宍户亮：“忍足，你让长太郎上场应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嘛，谁知道呢。”忍足推了推眼镜。 视线回到网球场。 凤摆好姿势，深吸一口气，将球高高抛起。 “一球——入魂！” “砰！” 网球以超过190km/h的速度重重砸入对面半场，发球得分！ 宍户亮：“长太郎那家伙今天状态不错嘛。” 这一球明显超过了他平时的水准。 “凤前辈，刚才那种球，请再来一次！”日向空请求道。 这一球同样出乎了他的预料，眼睛看见了，但身体却没有调动起来，等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球已经落地弹出球场了。 凤调整了一下，重复刚才的动作：“一球——入魂！” 第二个发球的质量虽然比不上第一个，但也是相当成功的一个球。 日向空在球场另一边快速移动，止步，挥拍！ 场外传来惊呼：“居然接住了！” 忍足眯了眯眼：“不，并没有。”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就见日向空支撑不住，球拍脱手。 日向空握了两下右手，感受着手上传来的酥麻感。捡起球拍，迎着凤担忧的眼神，说：“前辈果然很厉害！” 向日岳人的注意力早就被场上吸引，看到日向空的反应，声音里带着活泼：“那个叫日向的家伙，心态很不错嘛。” “就是有点像总是在睡觉的某个人。”忍足忍不住吐槽。 向日和宍户都想到了某只从来不会读气氛的小绵羊，脑袋黑线。 天然这一点，确实有点像。 突然，向日岳人声音拔高：“侑士，亮！快看，那小子是怎么回事？！” 周围的人群也在讨论日向空的变化，你一言我一语，在场唯一淡定的就只有他自己了。 只见日向空眼睛变成青白色，眼旁有淡淡的青筋暴起[1]，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情况下的变化。 此时此刻，整个网球场都在日向空的视线范围之内，他可以洞察这里的一切，无论是球网对面的凤长太郎，还是周围聚拢的人，以及他们的神态变化和窃窃私语……一切都是那么的明晰。[2] “前辈，这一次，我一定会把球打回去给你看！”日向空如此说。 见小孩信心满满的样子，不像是对自己的状况没有了解，这才放心了一些。 但是，他对自己的发球，可同样是非常自己的：“那你就试试看！” “一球——入魂！” “啪！” 黄绿色的小球打到了球网上，落在了凤长太郎自己的半场。 “诶？”这是迷茫的日向空。 “不好意思，我失误了。”这是羞涩的凤长太郎。 日向空都维持不住白眼的使用状态了，浅到几乎看不到颜色的眼睛成了豆豆眼。 啊啦？ “啊嗯，这里是怎么回事，怎么围了这么多人？”低沉华丽的声音中带着不满，其中蕴含着绝对的威严和难以言说的魅力。 来人拥有一头紫灰色的头发，身材匀称修长，深蓝的眼睛锐利无比，右眼下的泪痣却又为他添了几分柔和，又有几分勾人的魅惑。 但看到他的第一眼，注意到的绝对不是他优越的容貌，而是那摄人的气质。 只要他站在那里，所有人都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啊啊啊啊迹部sama！” “迹部部长！” 不论男生女生，这一刻都展现出了十分的热情，但有一个人比迸发出了比十分还要多一分的热情。 众人眼前一花，只见一道黑影闪过。 日向空脑子里完全没有想太多，毫不留情丢下球拍，奔跑，飞扑，熊抱，然后大声喊：“尼酱！” 这一刻，所有人都傻眼，石化，就连忍足等人都不例外。 他们，听到了什么？！ 6、少年日向空 两个人眼神中闪着不可思议的明亮光芒，一步不退，全身心投入到比赛之中。 在迹部有意的操控之下，比赛来到了抢七局。 日向空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白眼的开启状态也无法维持，全然靠意志力在坚持。随意将快要流进眼睛里的汗水抹掉，微躬着身体，眼睛看向对面。 迹部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网球，挥拍打出一个带着强力旋转的高速球。即使比赛时间已经接近一个小时，他的控球依旧是那么精准，网球落在后场的边线上。 日向空快速向右移动，在球弹起时正手挥拍回击。网球接触球拍的瞬间，日向空就察觉到了不妙。 但事已至此，他也没办法改变击球的姿势，只能眼看着一个无论是力度，还是角度都十分糟糕的球，就这样飞到对面半场。 迹部大概是不准备就这样结束，平平淡淡将球打回，似乎是有意打起了拉锯战。 在漫长的来回击球中，日向空行动越来越迟缓，顺着迹部的节奏打出一个挑高球。 迹部像是等待已久，上网之后高高跃起，一记扣杀打落了日向空手中的球拍，在网球弹回时再以第二记扣杀得分。 “迈向破灭的圆舞曲！” “沉醉在本大爷绝妙的球技之下吧！”[1] 面对突然火力全开的迹部，日向空在抢七局中没有获得一分。 呼呼喘着粗气，回想刚刚的比赛，明明就是尼酱为了试探自己的水准，有目的的打出不同的球，观察自己会怎样回击。 不仅被放水，绝招也被破解了，还真是输得彻底啊…… 不过，不愧是尼酱，果然很强！ 日向空呈大字型躺在地上，眼睛亮亮地想着。 他最终没能躺多久，就被迹部抱起来，带到一边的休息椅。 “呐呐，尼酱，我表现得怎么样？”日向空忐忑地问。 迹部：“控球力太差，反应速度跟不上身体素质，比赛经验不足，很多球的处理都太糟糕了……” 眼见着小孩嘴巴越来越瘪，两腮微微鼓起，眼眶里出现了水光，迹部不由得话风一转。 “不过力量和速度值得称赞，前面说的那些也可以通过训练克服……而且，那种招式只有你才用得出吧。” “啊嗯，总而言之，打得不错，小空。” 实际上，迹部感觉到日向空与他打球时的淡淡违和感，除了缺少战意之外，所有动作看上去有存在些微的不协调。但到底奇怪在哪里，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 日向空转悲为喜，信誓旦旦保证：“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练习的！” 一定不能被小景尼酱落下太多！ 这种念头，在看到迹部稍作休息后就开始的庞大训练量后，达到了顶峰。 日向空和小仙的视线追随着专注于训练的少年，一人一通灵兽看得认真，但感触却完全不一样。 日向空：尼酱的光辉无处不在！[2] 小仙：普通人的世界已经变成这样了吗，忍者的修行也不能太落后才行。 小仙决定立即给留在木叶村的分身传递消息，为忍校的孩子们制定一份新的修行菜单吧。 正在忍校上课的学员：为什么感觉自己将来会很凄惨？！ 回到迹部宅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和远在英国的迹部父母打了一通问候电话，被关心了一番之后，回房间泡了一个香喷喷的澡。 从浴室出来，日向空难得没有戴木叶护额，刚吹过的长发蓬松，微微有些炸毛，看起来比平常的模样还要软上三分。 “阿嚏！阿嚏！” 日向空揉揉鼻子，喃喃道：“玫瑰的香气好像太浓了一点。” “叩叩叩！”有人在敲门。 日向空：“请进。” 管家端着一个托盘进来：“空少爷，景吾少爷让我为您准备了热牛奶。” “少爷嘱咐，让您务必喝完。”老管家和蔼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笑意。 日向空：“……我知道了，管家爷爷。” 吨吨吨几口喝光杯中牛奶，问：“尼酱在哪里？” 老管家恭敬回道：“景吾少爷现在正在书房。” “这么晚了，尼酱还有事情要忙吗？” “是的。” 老管家走后，日向空在柔软的床上坐了十几秒后重重倒下，盯着天花板的双眼瞳孔涣散。 果然尼酱的完美不无道理，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做出了很多努力呢。 想到这里，日向空握拳，他也要好好加油才行！ 首先，就是要早点睡觉，这样才能以最饱满的精神状态面对明天的训练。 第二天一早，迹部、日向空和桦地来到网球部时，这里已经有不少人了。 部员们在看到迹部后纷纷打招呼，视线却若有若无瞥向部长大人身边的日向空。 新生要到下午放学后的部活时间才会来网球部，不参加今天的早训，所以迹部直接将小孩带在身边，去了正选所在的球场。 三人走远之后，网球部部员们悉悉索索小声交流起来。 “刚刚那个就是部长的弟弟吗？” “和部长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啊。” 这是遗憾错过热闹，只是从别人口中了解事情经过的人。 “不不不，就打球时给人的感觉来说，还是蛮像的。” 那种绝对的自信，看穿对手的能力，遇到强劲对手时如同看见猎物的兴奋…… 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呢。 这边，迹部发现正选队伍中，毫无意外又少了一个人，不悦道：“慈郎那家伙，又逃训了吗？” 忍足走过来，微笑道：“没有哦。”说完一指某处的看台座位。 少年身上自带慵懒忧郁的气质，即使在正常说话，都会给人一种轻浮的感觉，但又完全让人讨厌不起来。 日向空看过去，板凳上空空如也，没有人。 不对，还是有一只手搭在上面。 “啊嗯，桦地，去把慈郎叫过来。”迹部熟练吩咐道。 “是。” 咦？是睡着之后滚到地上去了吗？ 日向空对这位还没有见过的慈郎前辈很好奇，悄悄踮起脚尖，伸头望了望。 忍足低头就看见日向空的小动作，霎时笑出声来，声音低沉而悦耳。 但对于感觉自己被嘲笑了的日向空而言，无疑是很让他羞恼的事。 小孩红了脸颊，结果发现瞪视回去的时候还要仰头，不高兴地鼓鼓腮帮子。 可恶！我一定要长高，这样一点气势也没有！ 今天早上只喝了一杯牛奶，从明天开始，喝两杯好了。 忍足饶有兴致地看完了小孩表情变换的整个过程，在自家部长大人愈发尖锐的警告目光下，不紧不慢说：“空酱也来了，早上好啊。” 日向空不情不愿打招呼：“早上好，忍足前辈。” 某无良关西狼继续撩拨：“空酱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侑士哥哥哦。” “……”日向空不想理对方，转头看向迹部：“尼酱，训练还不开始吗？” 迹部安抚地摸摸小孩的头，眼神威胁：“啊嗯，忍足，你最近是不是太清闲了？” 忍足见再说下去一大一小两只都要炸毛了，连忙摆摆手，假作害怕：“饶了我吧，迹部。” 逃离现场，叫上搭档向日岳人，摆出一副认真训练的模样，这一系列的动作，那叫一个丝滑流畅。 这时，桦地也靠着还在呼呼大睡的芥川慈郎过来了，日向空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 戳戳对方软绵绵垂下来的手臂，日向空感叹：“这样也能睡着吗？”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迹部：“慈郎，醒醒！” 橙红卷毛的小绵羊：“呼呼——” 迹部：“真是太不华丽了！”[3] 然而直到早训结束，小绵羊都没有醒。 迹部部长日常心累。 来到教室，在自己的位置坐下，班上同学们的视线一路紧紧跟随。 日向空看向众人，疑惑歪头：“你们有什么事吗？” 教室内响起小小的抽气声。 他们好像对日向同学的性格有一定的误解，对方绝对不是高冷那一挂的！ 于是乎，日向空因为郁闷而给同学们留下的高冷形象，在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里，就被他自己下意识的一个动作打破。 上衫森自认为，实际上也是与日向空最熟悉的人，主动解释道：“其实是昨天网球部的事已经在整个冰帝传遍了，大家都知道你是迹部学长的弟弟了。” 日向空恍然，怪不得刚才走在路上的时候，就感觉有好多人在打量他，原来不是错觉啊。 但是冰帝的学生都这么八卦的吗？ 许是看出了日向空的疑惑，上衫森继续说：“你以为迹部学长在冰帝是什么样的存在？那可是以绝对碾压的数据高居‘冰帝最受欢迎学生’榜首，无论男女都会为他的人格魅力倾倒！” “这样的风云人物，他的八…咳，事情当然会引起很多人的关注。” 就连上衫森自己，想起昨天和迹部学长搭上了话，还是激动不已。 日向空第一反应是‘还有这种榜单，真是涨见识了’，然后才是表示理解。 他自己也很喜欢尼酱，也会想知道尼酱身边发生的事情，以己度人，再正常不过了。 “原来如此。” 日向空对同学们报以最真挚的微笑，因为他觉得喜欢尼酱的人绝不可能是坏人。 太武断了，日向同学！ 实际上，上衫森说的确实占大部分原因，但还有一些是因为日向空本身而关注他。 对十二三岁的少年少女来说，优越的外表总是能吸引他们更多的目光。 7、校内排名赛 刚开学，老师们上课都采用循序渐进的方法，是以第一天的学习任务并不重。 下午三点，下课铃准时响起。 老师一走离教室，上衫森就迫不及待催促小伙伴：“日向，快一点！听说今天网球部的榊教练也会出现，千万不能迟到了！” 日向空边收拾东西边应道：“好——” 两人相伴来到网球场，根据指示找到了自己的分组。 由于加入冰帝网球部的人数太多，所以教练暂时将新入部的成员分成了几个小组，方便统一管理和练习。 两人刚好被分在一起，并且组长还是熟人。 日向空礼貌道：“小川前辈，之后还请多多指教。” 小川抽抽嘴角：“……不敢不敢。”面对一个打赢了自己的后辈，小川着实没有多少底气。 很快，这一组的二十人到齐，小川没有多说什么，带着他们开始进行基础练习。 许多人都是冲着冰帝网球部的名声才来报名的，本身根本不会打网球，或是像上衫森一样，还是个小菜鸟。 网球部不会拒绝任何人的加入，只要能完成每日的训练量，扛过内部高压的竞争，基本上就不会出现劝退的现象。 但是，作为去年关东亚军，放在全国都算是强校的冰帝，能有这样亮眼的成绩，网球部的训练怎么可能简单，光是这个就会让一部分人望而却步。 跑圈的过程中，有好几人掉队，待到二十圈跑完，所有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只有日向空和小川状态还不错。 小川看过日向空早上的训练，知道这点运动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面色如常，没有出一滴汗，甚至都气息一点没乱，是不是就太过分了。 上衫森喘匀了气，感慨道：“你这家伙是怪物吧，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啊？”日向空茫然一瞬，随后反应过来，安慰道，“我从五岁就开始进行体能训练，从来没有间断过，等你习惯之后，就会和我一样了。” 虽然他的训练偏向不同，但对身体素质的加强毋庸置疑，二十圈还不够他热身。 当然，最后一句话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上衫森哑然，只得干笑，凑巧听到两人对话的新生默默离远。 开什么玩笑，他们觉得更有可能的是，自己在这之前就因过劳而死，没见小川前辈都微微出了点汗么！ 说得这么轻松还真是扎心了，但他们只是普通的十二岁少年啊，还是以小川前辈为目标比较实际吧。 休息了五分钟，紧接着开始下一项训练。 “所有人拿上球拍，准备开始练习挥拍。” 小川先是示范教导了几次，然后一个个仔细观察新生的动作，并且予以纠正。 日向空可以算是这面最有经验的人，在顾好自己的情况下，顺便为站在周围的同学解惑，倒也减轻了小川的工作量。 哪怕只是挥拍练习，一个人盯二十个还是有些累人，有人能分担也好。 一共五组挥拍，一组一百下。做完之后，上杉森觉得自己的手都抬不起来了，肌肉酸疼得厉害。 在训练做得差不多时，身穿合体优雅西装，棕色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的榊教练才姗姗来迟。 他面无表情站在高台上，待所有人围拢过去，便直接开口道：“一周后，我们将进行校内排名赛。普通成员只有在小组对抗赛中获胜，才能获得与校队和准校队成员进行分组轮换赛的权利。” “排名赛不分年级，所有人都可以参加。想要在冰帝网球部生存，那就要拿出相应的实力和毅力！” “当然，在这一星期中，若是感觉自己不适应网球部的节奏，随时可以退部。” 榊教练抬起只伸着食指和中指的右手，一点，气势非常：“以上，去吧！” 冰帝网球部人数多，校内排名赛通常都会花费很长时间，所以开始的时间也比其他学校要早很多。 这时，做完训练的普通成员就可以离开了，正选和准正选还要留下来另外的训练菜单要完成。 日向空发现，离开的好像大多都是新生，二三年级的前辈们都主动留下来加训。 日向空想了想，准备回原来的球场继续做训练，转头却与一个人撞在了一起。 “哎哟！” 两人因惯性向后跌去，屁股着地。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橘红卷毛的前辈睁开半耷拉着的同色眼睛，瞳孔微微震动，似乎是被吓到了。 虽然是前辈边走路边睡觉撞到自己身上，但谁又忍心去怪一只懵懂的小绵羊呢。 日向空站起来，伸手拉了对方一把：“慈郎前辈，你没事吧？” “你的眼睛，好奇怪c～”[1]芥川慈郎一点事没有，看见日向空近乎纯白的瞳孔，不由感叹出声。 他没有想太多，橘红如玻璃珠的眼睛里是单纯的好奇。 日向空：“我家的人都这样哦。” 芥川可有可无地不再多问，似乎只是随口说说，回不回答也无所谓。 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对视了几秒之后，小绵羊伸出罪恶的小手在日向空脑袋上呼撸了一把，将小孩顺滑的长发揉乱，护额向一边歪斜。 唔，果然跟看起来一样好摸。 “慈郎前辈？”日向空把自己的头发从对方的手下拯救出来，面无表情理顺，护额扶正，眼睛充满疑惑。 小绵羊一脸餍足，一边揉又快要闭上的眼睛，一边说：“你很可爱嘛，忍不住就上手了。” 话语出乎意料的直白。 日向空内心几番纠结，还是收下了前辈的夸奖，并真心回道：“慈郎前辈也很可爱。” “慈郎！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快走了啦，迹部要生气了哦。” 向日岳人蹦跳着过来，拽住芥川慈郎的手就要将人拉走，这时才看见被其身形遮挡住的日向空。 “原来是空酱啊，”妹妹头红发少年停下动作，“要不要过来一起？” “今天就算了吧，等我成为正选再和前辈一起训练。”日向空郑重道。 正选们有单独练习的球场，日向空一个一年级跟着去有些打眼。 早上还可以说是特殊情况，但现在，他不愿意去做这种打破规则的事情，更不想有人因此在背后议论小景尼酱。 向日岳人一手拍在日向空的肩膀上：“很有信心嘛，到时候在赛场上遇到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哦。” “不需要。”日向空一抬下巴，笑着说：“前辈还是关心一下自己会不会输得太惨吧！” “真是一个狂妄的小孩……”向日岳人嘀咕，但转念一想这是迹部的弟弟，好像就可以接受了。 芥川听得一愣一愣的，怎么感觉在他睡觉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的样子。 “向日你认识他吗？” 向日岳人：“诶～慈郎还不知道吗？也是，你除了睡觉什么也不关心。” 吐槽完，这才向迷糊的小绵羊解释。 芥川慈郎惊得瞌睡都醒了：“竟然是这样吗c～” “啊嗯，我说你们两个，到底在磨蹭什么？”一个队友掉队，另一个队友去找人却迟迟不归，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的迹部便亲自找过来了，结果发现他们正在聊天。 然而面对天然的芥川慈郎和向日岳人，就有种有火没处发的感觉，更别说和他们说话的那个人是自己的弟弟。 从向日岳人那里听完了三人说话的内容，对于日向空的坚持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对小孩的决心表示了认可：“既然有了目标，那就去实现它！” “嗯！我会的，尼酱…不对，部长！”日向空大声保证。 “啊嗯，去吧，等下过来找你，送你回家。” 日向空刚想说可以自己回去，就听迹部接着说：“司机会把小仙带来，正好可以拿回去。” 日向空闻言改口：“好的。” 向日岳人插话：“小仙是空酱养的宠物吗？” 迹部面色一瞬间古怪，眼底少见的浮上一点看好戏的神色，只是身边的几人都没有发现。 日向空：“唔，是的，它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呢，下次有机会带给前辈看！” 他的通灵兽早已不是能被称为孩子的年龄了，但对于这方面，他向来秉持着以貌取活蝓的态度。 “好啊。”向日岳人顺嘴就答应了。 有了尼酱的鼓励，日向空动力满满，照着以前的训练菜单按部就班开始训练。 留下的二三年生们就此见证了除部长外，又一个体力怪物的出现。于部长不同的是，日向空体型娇小，完全看不出能拥有如此多的精力。 即便从见到日向空开始，就一直被他刷新认知，但看到这一幕的人还是忍不住侧目。 做完挥洒汗水的训练，日向空简单冲了个澡，换上学校制服，坐迹部的车回家。 冰帝和日向家有一定距离，但坐电车的话还是非常方便，坐汽车大概就是二十分钟的车程。 日向空从车上下来，挥别亲爱的尼酱，往家里走去。 “空哥哥！”沉稳中带着小雀跃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日向空转头看过去，是海堂两兄弟。 “小薰哥哥和叶末出来散步吗？” 海堂薰嗓音沉：“嗯。” 他犹豫了一下，说：“昨晚开始你家有很多人进进出出，是出了什么事吗？” “啊，没什么。”日向空，“我尼酱让人来重新布置了一下，添点可能会用到的东西。” 海堂薰：“……嘶～”他看到的可不是布置一下那么简单，几乎有拆家的架势，不过，是哥哥安排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还是不要告诉小孩了，反正进去之后就可以看到了。 8、校内排名赛 告别海堂两兄弟，日向空带着小仙回家。 房子从外面看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刚走进院子，日向空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馥郁玫瑰香气。 一丛丛开得正好的红色玫瑰占据了他的视线，又完全不显凌乱，是一种生机勃勃的美感，让人看了就觉身心愉悦。 其中还是预留了一块空地，可以用来做简单的击球练习。 打开房门，里面更是大变了样，简单来说就是，华丽的小景尼酱风格。 有些不习惯，但是很喜欢。 虽然刚刚才和尼酱分开，但果然还是打个电话表达一下自己的感谢吧。 电话打过去，说明了自己的感受，在迹部一句“本大爷的审美当然是最华丽的”的话中结束了通话。 小仙从日向空的肩膀上下来，变回原来的大小，视察完房间的布置之后，独自来到院子里，给自己找了个阴凉又舒适的地方待着。 空酱的哥哥真是个不错的人呐。 日向空略微熟悉了下各种物品的摆放，然后坐在书桌前，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顺带预习后面的内容。 其他科目还好，达不到多优秀的程度，但合格肯定没问题，但英语这一门，他一向苦手。 日向家的教育更多偏向忍者实力方面，对于普通国中生的课程没有那么在乎，只要能及格，他们就不会过问。 日向空也不怎么在意，但英语总是在及格线上徘徊，每一次都是险险过关，让他有种随时可能被叫家长的感觉。 以往在家还好，但在东京，勉强能称为家长的，就只有小景尼酱一个。 绝对不能在尼酱面前丢脸！ 想到这里，日向空学习的热情前所未有的高涨。 接下来的几天，陆陆续续有人退出网球部，日向空所在的小组也走了将近一半。即便如此，冰帝网球部的成员相较于其他学校而言，依旧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上衫森每天训练之后都累得不愿再动，但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只不过面对同组人数一天天减少有那么点感伤。 对此日向空理解不了。几天的相处在他这里并不能留下多深的印象，从一开始他就清楚知道不是所有人都会留在网球部，这么多天下来，走得近的依然只有上衫森一人。 况且即使离开网球部，大家都还在一个学校，又不是转学，还是可以经常见到。 听完日向空的话，上衫森思考一秒，觉得自己无法反驳，心里的那点纠结一扫而空。 为了即将到来的校内排名赛，选择留下的成员都卯足了劲练习，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下，他们也没时间去想太多了。 这天，上衫森和日向空前往网球部的路上被一个高年级女孩子拦住。 “学姐们有什么事吗？”日向空停住脚，问道。 最前方那个有着干练短发女孩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诚恳道：“初次见面，日向君，日安。” “我叫弥生留美，是迹部后援会的会长，这次冒昧拦住日向君，是想邀请你加入。我们后援会的宗旨是，全方位维护迹部大人的完美形象，让迹部大人能在没有顾虑和骚扰的情况下度过美好的校园生活，当然也会组织成员为迹部大人的比赛应援……” 日向空眼睛晶晶亮，非常认真聆听的模样，可以看出很是心动。 看见他这样的神态，弥生留美有了把握，再接再厉道：“我们内部是严禁对迹部大人的私生活造成影响，严格约束可能发生的过激行为，这点日向君可以放心。” “弥生桑，我要加入！”日向空闻言立即道。 弥生留美微笑：“日向君，欢迎。” “那个，学姐，我也可以加入吗？”上衫森期期艾艾，脸色涨红。 “当然可以。”弥生留美看过去，“按照我们后援会的一般流程，是需要经过一段时间考察的，日向君因为身份特殊才免去了这个过程，其他人我们都会一视同仁，你能够接受吗？” 上衫森：“我没问题！” 一时间，三个人都十分满意。 只闻一道煞风景的男声闯入：“弥生留美！你真是太卑鄙了，竟然私自拐带我们网球部的人！” 弥生留美神情不变，语气淡定回道：“不过是先下手为强罢了。” 不想与来人多拉扯什么，和日向空和上衫森交换了联系方式，施施然离开了。 日向空记得这位网球部的前辈，好像叫白鸟纯一。 白鸟纯一气急败坏，但又拿对方没有办法，于是将矛头调转回来，指向两个还搞不清状况的小孩。 上衫森往后躲了躲，但在看到日向空的小身板之后，还是决定挺身而出，他挡在前面，干巴巴质问：“你…你想干嘛？！” 双方对视一阵，白鸟纯一原本还凶神恶煞的脸一下皱巴起来，夹着嗓子可怜兮兮道：“我不管，日向君、上衫君你们既然是网球部的人，就一定要加入我们的拉拉队！” “后援会有什么的，每次比赛我们才是出力最多，最能给出赛的球员们鼓励的……你们难道不想和网球部的大家一起为迹部部长加油吗？” 正中红心。 日向空从来不会掩饰自己对尼酱的崇拜和喜欢，这就导致其兄控之名在冰帝广为流传。 弥生留美和白鸟纯一就是精准抓住了这一点，让日向空没办法拒绝，轻松被拿捏。 上衫森不像日向空那么直白，但就他在学生会事事朝迹部会长看齐的作风，心中怎么想一目了然。 白鸟纯一内心小人阴险一笑：这两个人一定是我们网球部拉拉队的！ “可是我们已经答应弥生学姐了……”日向空为难。 “是啊是啊！”上衫森觉得这个学长是个怪人，还是离远一点的好。 白鸟纯一沮丧低头：“这样吗，大家都很期待空酱你们加入呢。” 网球部拉拉队大多都是由网球部的成员组成，一般情况下，没有特殊情况的成员都会加入。 况且选择进入网球部必定对之心有向往，再兼任一个拉拉队队员似乎是理所应当。 反正他们也是要去看比赛的，加油喊口号本来就是会做的事。 听名字就知道，拉拉队指向的是所有出赛的球员，只是迹部身为部长，实力又是最强，这才得到了更多的推崇，而后援会完完全全只为迹部一个人而运转。 双方的矛盾点只在声援比赛一件事情上，常常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互不相让。 对不能取得压倒性胜利这一点耿耿于怀，看对方不顺眼很久了。但往往又只能选择合作，毕竟应援太过杂乱只会让外校人看笑话。 以至于每次一见面就会有火药味。 白鸟纯一恨恨想：外面的人也就算了，到网球部内部抢人那是不可能的！ 再抬起头时，可怜、遗憾、失望等情绪糅合在一起，还带了一点点的小哀怨。 日向空、上衫森：……前辈你别这样，我害怕！ 日向空是不在意加入哪一个，反正都是一样的为尼酱加油，但前辈这样的话很难让人说出拒绝的话。 想了想，眨眨道：“那我也加入拉拉队好啦，可以同时加入的吧？” 反正不是正规的社团，应该没有那么多规定，但想起两位前辈之间的气氛，日向空又不确定了。 似乎，有很复杂的内情呢。 其实只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胜负欲而已。 “可以可以！”白鸟纯一打的是先把人拐进来的主意，大家都在网球部，还跑得了吗？ “那就这么决定了。”日向空转头看小伙伴，“上衫你……” “既然日向你都加入了，那我也一起好了。” 白鸟纯一听到这话，表情终于恢复正常，爽朗大笑：“那我们快去网球部吧，部活快要迟到了。” 日向空在心里骄傲感慨：哎～都是尼酱太受欢迎了啦！ 身为小景尼酱的弟弟，有责任去解决尼酱追随者们之间的冲突。 嗯嗯！ 明天就是校内排名赛，新生和普通部员被打乱重新分组，这就是小组对抗赛的名单。 所谓对抗赛，败者淘汰，胜者晋级，直到角出最后的那个人。 每组有三十二个人，光是这个过程就要持续两周的时间，然后才是分组轮换赛。 胜出的六人与正选及准正选根据抽签分成四个组，每个人都要轮流与另外四人对打，小组内胜率最高的两个人就是新的正选。 了解了整个规则，直观感受到了冰帝网球部激烈的竞争，上衫森不免心情沉重。 加上新生的差不多两百个人中，只有六个人能出线，但这还不是最终的结果。过五关斩六将也不过是拿到了成为正选的资格，远还没有到高兴的时候，因为还有更强的对手站在前面。 他和日向被排在一组，知道获胜的机会非常渺茫，更有可能的是还没和对方对上，就被淘汰出局。 他只是一下子有些迷茫，又为小伙伴忧心。 日向空虽然很厉害，但那些三二年级的前辈也不是好对付的，这必然是一场漫长的苦战。 结果去看日向空，却发现对方的眼睛中全然没有畏惧之色，有的是凛然的战意和跃跃欲试。 “喂！你也稍微担心一下吧！” 日向空不解：“担心什么吗？” 上衫森哑然：“前辈们说得没错，还真是自信过头的家伙。” 嘴上这么说，但上衫森心中却轻快了很多。若不是有强悍的实力，又怎么会有这样的自信呢。 日向他，完全没考虑过自己会输的情形吧。 “日向，你要加油啊，我们组出线的人一定是你！”这个时候，只需要送上鼓励和祝福就好了。 “你也要加油哦。”日向空也道。 上衫森掩去闪过的一点失落，装作不在意道：“哎呀，你也知道我的实力，只能说尽力就好啦。” 不过这又怎么能瞒过日向空的眼睛，脑子一转：“不如我们来特训吧。我看你的第一场比赛是在两天后，还有时间。” 上衫森又是感动，又不由得为小伙伴着想：“诶？不会耽误你的比赛吧？” 日向空双手叉腰，嚣张道：“这有什么，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吗？” “噗！”上衫森猝不及防被可爱到，”空酱最厉害！“ 空酱这样好像小孩穿了大人的衣服，无论衣服怎么样，内里还是原来的空酱，并且还是被一眼看穿的那种。 但是这话不能说，小伙伴会生气。 日向空狐疑看他：“你笑什么？” “没有，就是突然想到好笑的笑话了。” 日向空还想问什么，就被带队的前辈打断：“好了，不要挤在一起了，开始训练！” 日常训练的小组也有了变化，其实就是将新成员分成十人一组，由二三年级前辈轮换负责组织训练。 训练内容增加了许多项，比如折返跑，击球练习等等。 9、校内排名赛 上衫森经过这几天的训练，体力已经有了一定的进步，部活结束之后也没有像最开始那样累得走不动。 换好衣服，上衫森提议去附近的一家甜品店吃点东西。 两个人约好一会儿去俱乐部继续练习，但少年人的身体是很容易感觉到饥饿的，更不要提刚刚还做完了体量并不小的训练，肚子早就瘪了。 “日向，你不是喜欢吃团子吗？听说这家做的很好吃，大受好评哦。”上衫森说着从班上同学那里听到的消息。 日向空眼睛微微发亮，脚下的步子加快了几分：“好诶，走快点走快点！” 刚出冰帝校门，他们就看见了往车站方向走的芥川慈郎，没办法，对方的那头橘红小卷毛实在很好认。 而毫无知觉的小绵羊身后，有两道特征同样明显且行动鬼鬼祟祟的身影。 日向空：“是忍足前辈和向日前辈。” 上衫森迟疑：“他们是在跟踪芥川前辈吗？” “也许是在收集慈郎前辈的秘密资料吧。”想起小薰哥哥提起的学校前辈，日向空觉得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好啦，我们快去吃东西吧，真的好饿呐。” 甜品店的人很多，两个人排了十几分钟的队才轮到他们，但好运的买到了最后一份团子，也是很让人开心的事。 日向空直接从中拿出一串，拿在手上左右转动，似乎是在观察，半晌才送入口中。 咬下一个圆胖胖的小团子，脸颊一边被撑得微鼓，咀嚼几下，认真品鉴其味道。 上衫森见他严肃的样子，不由问：“你觉得怎么样？” 露出这副表情，是不满意吗？ 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日向空笑了起来：“外表和口感都没什么可以挑剔的，是我吃过的第二好吃的团子哦。” 就这两边吃边走，很快就到了网球俱乐部。 这家俱乐部同样是迹部集团旗下所有，日向空这几天部活结束后都会来这里加训，有时候迹部忙完后也会过来和他一起练习。 前台的工作人员见是他来了，打了个招呼，然后加快了接待面前客人的速度。 “咦？是日吉前辈啊，前辈也来练习吗？”日向空凭借过人的眼力，只看背影认出站在柜台前日吉若。 外表冷酷的棕发少年转身，认出了最近风头正盛的日向空，面无表情地颔首示意。 看了两人一眼，最后视线落在日向空身上，出声邀请道：“要来打一场吗？” 日向空意外，左右看看，确认般问道：“我吗？” 印象中他并没有和这位前辈说过话吧，怎么一上来就约战。 “嗯。”日吉若解释，“据说你打赢了小川，以下克上我是没什么意见，但也不要因此小瞧前辈。所以我要亲自确认，迹部部长的弟弟是什么样的水平。” 对前辈不敬什么的，日吉若根本不在乎，因为他本人就是这样的人。时刻觊觎着正选的位置，以及，总有一天会将迹部部长拉下冰帝网球部no.1的宝座！ 他在意的，只有对方是否会对自己造成威胁。 似乎是校队的有力竞争者，还真是让人想立刻上场较量一番…… 日向空豆豆眼：日吉前辈在说什么？ 算了，这都不重要。 “请容我拒绝。”日向空保持着基本的礼貌，“今天我们已经决定了要做特训，恐怕没有时间和前辈比赛。” “你难道怕了吗？”日吉故意挑衅道。 日向空无奈，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日吉前辈，网球部有规定，私下是不能随意比赛的吧。” 当然，开学第一天的乌龙到现在他也只以为是正常的报名流程，完全没有多想。 日吉若表情僵了一下，虽然不明显，但日向空还是捕捉到了对方脸上肌肉一瞬间的僵硬。 有理有据，没有可以反驳的地方，反倒显得他这个前辈在无理取闹。 日吉若改变策略：“那就一起训练吧。” 喂喂！前辈，话题转得太生硬了啊！ 日向空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就这样和日吉若大眼瞪小眼，似乎是在比谁更能沉住气。 见日向空不说话，上衫森开口婉拒：“会不会打扰前辈……”还是算了吧。 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日吉若说：“我也只是打算对着发球机练习，不会有影响。”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上衫森偷瞄一眼小伙伴，日向那个空幅度很小地撅了一下嘴，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虽然是个奇怪的人，但总归是前辈，还是不好太不给面子。 前辈们过于任性，作为后辈的我们是很辛苦的！ 听着隔壁球场砰砰砰的击球声，上衫森激动道：“日吉前辈还真是厉害！” 日向空也是一副感兴趣的模样：“嗯。” 日吉若的对面有两台发球机，同时以极高的速度弹射出网球，而站在对面的运动服少年每一次都能准确将球打回去。 “日向，你觉不觉得前辈的姿势很奇怪啊。”上衫森凑到日向空的耳朵边说。 日向空摸摸下巴：“是古流武术吧，这样说起来，我和日吉前辈的球风还有点像。” 很有趣的嘛。 “是吗？” 不管怎么看，就目前日向展现出来的球技，怎么说都比较接近发球截击型吧，日吉前辈则是一个不择不扣的底线攻击型选手。 上衫森虽没有看过日吉若的比赛，但网球部厉害球员的情报，随便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日向空：“不是说这个啦。我的打球风格融入了家族修炼的柔拳，绝招从其中领悟到的。对我来说，从小修习的柔拳已经刻在了肌肉记忆里了，正常的打球方式反而没有那么顺手。” “日吉前辈也是将古流武术融入到网球中，对别人来说怪异的动作，在他那里却是最得心应手的。” “原来是这样啊。”上衫森恍然。 “不过，没想到日向你还会柔拳，家族传承什么的，听上去很酷啊！” 见话题越来越歪，日向空连忙制止：“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也开始吧。” 日向空放下网球包，从中抽出一支球拍：“要想短时间获得全方位提升是不可能的，我们直接来打球，这样你的问题和优势就全都清楚了。” “好。”上衫森应道。 两人在球场两边站定，上衫森发球。 “砰！” 网球被打过来。 发球的姿势非常标准，很难想象他学习网球的时间只有不到一个月。力道和速度还算不错，这一球似乎是想往日向空反手的方向打，但角度没有把握好，以至于轻易被看穿球路并予以回击。 双方的实力差距太过悬殊，看上去有来有回，其实都是日向空在给对方喂球。 不管怎么说，上衫森学习网球的时间还是太短，可能因为运动天赋还不错，所以比一般的新手厉害，但各方面还是有很多不足。 “输得很惨啊。”上衫森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汗。 日向空回忆了一下，说道：“你的打球意识很不错，面对打过来的网球能迅速判断出落点，但实力差太多也起不了作用，问题还是在基础能力和经验。” 上衫森：“……真是不留情面。”好歹也委婉一点的说，还好他不是会在意这种话的人。 “我也有夸你的啊。”日向空略微歪头，语气中带着对这话的不认同。 “也不知道迹部部长怎么做到的，学生会的工作处理得那么好，网球实力也很强。”上衫森感慨。 就是这样，才让人想要追逐吧。 触发关键词，日向空兄控雷达启动：“尼酱可是比任何人都要努力的！” 骄傲的小表情让人以为上衫森刚刚夸的就是他本人。 上衫森见怪不怪，向往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像迹部前辈一样啊！” 日吉若注意到这边的谈话，稍一分神，击球的节奏乱了，黄绿色的网球噼里啪啦砸在他的身上。 经过最初的慌乱，日吉若很快回过神来，动作敏捷抓住或打飞朝他袭来的网球。 日向空反应迅速的跑过去将发球机关闭，将日吉若从网球的殴打中解救出来。 社交小能手上衫森主动打破平静而又有些诡异的气氛：“日吉前辈，真帅气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日吉前辈要小心一点呀，你是在打网球，不是让网球打你！”日向空幸灾乐祸，十分乐得看这位一直冷着脸的前辈出糗。 上衫森看看那边散发着危险气息的日吉若，又看看这边笑得乐不可支的小伙伴，觉得自己真是太难了。 接收到上衫森递来的颜色，日向空终于渐渐止住了笑，主要是怕对方脸部肌肉抽筋。 日向空一张小脸微仰：“咳咳，前辈没事吧？我看见你刚被打了好几下吧？” 在这样的场景下怎么看都是嘲讽吧，但日向空不是，他真的是在很认真的询问日吉。 在日向空这里，笑过之后，之前的那一点不愉快就抵消了，他自认为是一个关心前辈的好后辈来着。 即便日吉若后面反应过来有躲避，但光是他看到的，就被打了好几下。那么快的速度，打在身上一定很痛的吧。 日吉若几缕刘海遮挡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声音冷硬：“我没事。” 为了防止日向空继续说话，他抢先对上衫森道：“要来试试发球机吗？” “你这样的只有多练，没有其他办法。” 上衫森内心泪流满面：我这样的？我哪样的啊？！ 你们打网球的人都是这样说话的吗？！ 日向空以为他是不愿意，于是劝道：“前辈说的没错，你需要的是练习，用接球练习的方式记住那种击球的感觉，这样打出去的球才不会出错。” “仅在脑海里想象是不够的，要切实的打得出来才行。” 上衫森：“……好。” 日吉若将其中一台发球机的速度和初秋频率调慢了一些，对上衫森说：“开始了。” “好！”卷刘海少年握着球拍，气势很足。 第一球被成功打回去了，但第二球来得太快，上衫森只得加快调整动作的速度，后面越来越手忙脚乱，以至于发展成了网球打人事件 而旁边的两个人还在悠闲的聊着天。 “身体的反应太慢，不必要的动作也太多了。” “上衫还是个新手嘛，这样的发球频率对他来说好像太快了。” “这种程度怎么以下克上！” 抱头鼠窜的上衫森：有没有人管管我的死活！ 10、校内排名赛 到最后，上衫森精疲力竭，身上还有网球打出来的红痕，模样相当凄惨。 做完舒缓肌肉的按摩，日向空拿上两人的东西，向沉浸在训练中的日吉若打了个招呼：“日吉前辈，我们就先走啦。” 日吉若抽空回头看，就见小小一个的日向空身上背了两个网球包，身上还挂了一个比他高半个头的人形挂件。 真人形挂件本人也觉得不好意思，但身上实在没有力气，没有日向空的支撑他连站都站不起来。 在日吉若的注视下，上衫森感觉到了脸上蒸腾起来的热意。 他不经怀疑，网球真是什么了不得的运动，打网球的人体质似乎都超乎寻常的好。自己这样绝对是正常人的水准，这两个会不会有点太超过了！ 果然还是打网球的时间不够久，见识太少了吗？ 棕发少年走向两人，边收拾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边说：“我送你们回去吧。” 即使日向空表现得再轻松，但这张脸加上这个身材，怎么看怎么不放心，或者说于心不忍。 本来就够矮了，再压几下就真的长不高了。 日吉若的语气很坚决，动作也很快。日向空其实想说自己可以，但看前辈的架势，便也就接受了他的好意。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和玫瑰丛中的小仙说了会儿话，就去写作业了。 小仙大概很喜欢院子里的玫瑰，自己在花丛深处搭了一个窝，每天晚上都会在那里睡觉。 日向空对此没什么意见，嘱咐了小仙小心不要被外面路过的人发现，就没再管它了。 所有的比赛都安排在下午，早上的时间还是正常训练。 日向空走在冰帝校园内，闭上眼睛吸一口早上的空气，混杂着青草、鲜花和树木的清新味道进入鼻腔，湿润润的，都可以想象它们带着露珠的样子，身心都愉悦了。 继续往前走，转弯的时候发现绿化带中的大树后倒了一个人。 日向空：！！！ 再定睛一看，那头熟悉的橘红色小卷毛，不是慈郎前辈又是谁。 根据胸膛不明显的起伏和前辈一贯的作风可以判断，对方只是睡着了，并没有发生性质恶劣的校园凶杀案什么的。 慈郎在睡梦中感觉鼻子痒痒的，揉了好几次都不管用，再加上一直有人在他耳边说话，嗡嗡嗡的吵得很，只得不情不愿地睁开眼。 只见戴着木叶护额的白瞳后辈蹲在旁边，拿着一根狗尾巴草的手正在快速往回收，意图消灭罪证。 “什么嘛，是空酱啊，我还以为是迹部他们……”慈郎嘟囔，翻个身打算继续睡。 所以前辈你也知道，等会儿不见人小景尼酱会来找是吧…… 日向空：“前辈，早训马上就要开始了，再不走会迟到的哦。” 慈郎：“呼呼……” 日向空凑近加大音量：“慈！郎！前！辈！” 小绵羊哼哼两下捂耳朵，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三秒之后，他的手没有力气似的往下滑，从他重新变得平缓规律的呼吸来看，应该是又睡着了。 日向空围着熟睡的小绵羊转了一圈，重新蹲下，两手托着腮：哇！是真的诶！居然真的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入睡，还睡得这么香！ 眼睛亮得仿佛要冒出星星。 慈郎前辈果然不可小觑！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日向空伸手去摇芥川慈郎的胳膊，“前辈，前辈！快醒醒，我们还要去训练呐！” 芥川慈郎皱了皱眉头，右手一抽一揽，将日向空带进了怀中，还无意识的蹭了蹭，就这样靠着不动了。 日向空懵了一瞬，脑子里缓缓跳出一个认知：他这是被慈郎前辈当作抱枕了吗？ 不过这样还挺暖和，伴着轻微的呼噜声，日向空觉得自己的眼皮变得好沉重。 另一边，迹部走进网球场，惯例搜寻某个经常迟到、极不省心的部员，果然没有在人群中发现他的身影。 太阳穴不受控制地突突几下：“啊嗯，你们先开始训练，我去把慈郎找回来。” 这次一定要让慈郎那个不华丽的家伙过来训练！ 忍足侑士瞥了眼普通成员训练的球场，用带有独特韵律的关西腔说：“听你的那位小粉丝说，空酱今天也没有来训练，还真是稀奇呢。” 这个小粉丝指的自然是上杉森。 迹部脚下的动作一顿，小空不是懒散的人，每次部活都很准时，从不会迟到。 那现在既没有给自己打招呼，也没有向网球部请假，就只能是来的路上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向日岳人跑过来凑热闹：“什么什么，日向弟弟失踪了吗！” 这一嗓子下来，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凤长太郎忧心道：“小空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宍户亮：“难道是绑架吗？！” 忍足的眼镜镜片光芒一闪，意味深长道：“有可能。” “诶？竟然是绑架吗？！”向日岳人被吓得后退一步，“不行啦迹部，快去救救日向弟弟吧！” 凤：“不能放任不管，迹部前辈！” 有一群想象力过盛的队友是种什么体验，迹部表示令人头大。 瞪了一眼煽风点火的忍足，迹部一手高举，打了个响指：“桦地，手机。” “是！”桦地崇弘面无表情，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但只要仔细观察他的眼睛，就会发现其中隐含的担忧。 迹部拿手机的手一顿，实在没忍住抽了下嘴角。 拨通某个号码，吩咐对面调取监控，寻找日向空和芥川慈郎的行踪。 两分钟后，迹部挂断电话，面对露出关切表情的队友，心累解释：“监控器拍到了他们两个进入冰帝校门时的画面，看方向确实是往网球部这边过来。” 为了保护学生的隐私，校园内是没有安装监控器的，因此他们也不知道日向空现在在哪里。 “只要在冰帝校园，就不可能发生什么危险，更不可能出现绑架事件！” 向日岳人：“这样啊——” 不要一副失望的样子啊，难道你真的希望有人被绑架吗！ 宍户拨了拨两边的刘海，掩饰脸颊的红晕：“真是太逊了！”居然轻易被带偏了！ 忍足看够了戏，适时插嘴：“迹部，我们也一起去找吧。” “是啊是啊，慈郎那家伙睡觉的地方越来越隐蔽了，迹部你一个人不行的啦！”向日岳人眨着大而无辜的蓝紫色眼睛，让人一时分不清是天然还是腹黑。 但以迹部对向日岳人单纯程度的了解，他是真的这样想的。 凤长太郎也坚定道：“迹部前辈，请让我们去吧，现在大家也不能安心，之后的训练我们会找时间补上的。” 忍足微笑：“就照凤说的做。”训练什么时候都可以做，这样的热闹可不是每天都有，一定非常有趣。 迹部直觉忍足在打什么坏主意，但又懒得去管，挥挥手道：“随便你们。” 是以正在努力训练的网球部部员们就看见正选成员集体早退，而带头的还是他们尊敬的部长。 “发生什么事了？” “应该是要进行什么特殊训练吧。” “不愧是冰帝的正选！” “我们也要不能被落下太多，要更努力才行。” 虽然方向完全不对，但最终的结果是好的，网球部的大家都更积极了呢。 只有日吉若觉得不对：向日前辈那种雀跃的兴奋表情，还有凤严肃拧眉的样子，不太可能是大家猜测的事情吧。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他以下克上的好时机，要抓紧时间练习才行。 而忙于会计工作的泷狄之介再次错过了看戏的机会。 出了网球部之后，众人散开，分别朝校门口到这里的路而去。 忍足和向日一起，一个东张西望，一个从容闲适，仿佛不在一个频道。 “我说侑士，你也稍微认真一点嘛！”向日岳人气道。 “有什么关系，反正迹部说了不会有事。”忍足并不将搭档的指责放在心上。 “这个是重点吗？！” 他们不是来抓逃早训的吗，现在感觉他们才是逃训的人…… 忍足视线在某处看了一眼，一手插进裤兜：“呵～看来是我们运气比较好呐。” 忍足目光停留的位置，有两个人睡得正香。 “他们怎么在一起？”不等另一人说话，向日岳人无语道，“真是的，亏得大家那么担心，他们倒是舒服。” 忍足掏出手机，咔嚓咔嚓对着两人拍了好几张，然后将图片发到所有冰帝正选都在的群里。 【关西狼：找到人了。】 【关西狼：多么的美好而温馨呐！】 照片里，两个人头挨着头，双眼紧紧闭着，包子脸上不知在哪里压上了几道印，四肢大张地仰躺在草地上，一派岁月静好的样子。 看忍足发完消息又拿着手机拍了起来，似是想各个方向角度都来上一张。向日岳人抱着手：“你不打算叫醒他们吗？” 忍足头也不回，“你不觉得这一幕让人不忍心打扰吗？” “所以，这种事情还是让迹部来吧。” 向日岳人：“不觉得。”只是想搜集小学弟和慈郎的黑历史吧。 “迹部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他提醒了一句。 真的只是单纯出于对搭档的关心，才不是害怕部长大人可能的连坐报复。 忍足猛地站起身，收回手机，恢复原来的姿态，像是想装作刚才的事不存在。 向日岳人往身后一看，是迹部他们过来了。 “稍后发你一份。”忍足压低声音，抛出诱饵。 这就是封口费的意思。 “一言为定。” 21、校内排名赛 日向空回到家，意外地发现自己家的灯亮着，脑子懵了两秒，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哒哒哒往屋子里面跑，果然就看见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迹部。 “尼酱！你怎么来啦？！” 日向空右肩一矮，网球包顺势滑落到地上，整个人如幼虎扑食般冲向了迹部，最后还要蹭蹭。 迹部冷酷无情地将小孩从自己身上撕了下来，放到旁边：“坐好。” 也许是察觉到迹部的情绪不对，日向空挺直背脊，乖乖巧巧端坐在一边，歪头问：“尼酱？” 迅速在心中回想，今天自己好像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吧……话说，尼酱这两天好像很闲的样子…… 嗯，绝对不是嫌弃的意思，只是对忙碌的尼酱突然接连两天有闲暇和自己相处表示感慨。 迹部见惯了小孩装乖的模样，但见惯了不代表有抵抗力，声音不自觉就放松下来：“啊嗯，今天下午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作为一个十二岁的国中生，居然在放学后不回家，也不告诉自己，玩到天黑才回家，没有一点小孩子的自觉。 就算小孩的实力让人放心，但心思过于单纯，很容易被一些怪人欺骗，这个社会可是有各种各样的危险的！ 日向空不觉得今天的事情需要隐瞒，事无巨细讲给对方听，并着重强调了芥川慈郎的存在，表示自己很有分寸，不是到了叛逆期。 忽略掉让日向空和慈郎少接触的计划还未实施就已失败的事实，迹部沉吟几秒：“你是说，幸村回立海大了？” “尼酱也知道他吗？”日向空话音一落就反应过来，“也对，那位幸村前辈是立海大网球部的部长，尼酱和他肯定会有交集。” “幸村是真正站在国中网球界顶端的选手，只是可惜前段时间传出生病住院的消息，据说是很棘手的病，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迹部惋惜道。 他不是不能叫人去查，但这涉及别人的隐私，刨根问底不符合他的美学。 “不过，我相信幸村会重新回到网球场上，到时候一定要跟他好好打一场。” 以幸村对网球的执着，是不可能轻言放弃的，他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继续他的网球。 毕竟是个说出“网球就是我自己”这样话的家伙，不会被眼前的困难绊住脚步。 日向空突然对这个幸村前辈很感兴趣了，因为被尼酱这样在意，必定是一个很优秀的选手。 谈话最终结束在迹部的一句“以后太晚回家一定要打个招呼”，不痛不痒。 对此迹部只能说，养弟弟和管理部员还是有很大不同的，一味惩罚什么的完全不可取。 小空一直都是个听话的孩子，认真跟他讲他就会改正。 已经很晚了，迹部也不想再麻烦，打算在这里住一晚。 这可把日向空高兴坏了，一直都保持着情绪极度高昂的状态，洗完澡后穿着定制的q版活蝓图案睡衣，期期艾艾询问：“尼酱可以和我一起睡吗？” 家里的房间很多，甚至有一间准备齐全，一直有打扫，就是预备着迹部什么时候会过来住。 提出这个要求日向空还有点羞涩，在家中他也都是一个人住，但出门在外，面对唯一的亲人，不自觉就会多依赖一点，更何况这个人是自己最喜欢的尼酱。 迹部看见日向空的睡衣嘴角差点抽搐，为了在欧豆豆面前维持可靠尼酱形象才强行忍下。 “可以。” 好耶！ 怀着激动的心情，日向空在溢满了淡淡玫瑰香的床上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隔天早上，日向空吃完丰盛的早餐，喝完两大杯的牛奶，和迹部一起去学校。 去网球部的路上，刚好碰到了也正好往那边走的芥川慈郎。 如果是别人，那么很正常，现在也快要到早训时间了。但这可是慈郎前辈啊，这和天上下红雨有什么区别？！ “迹部，空酱，早上好！”小绵羊一大早上，意外的有精神。 “慈郎前辈早上好。”日向空打完招呼，道，“前辈很有干劲嘛。” 芥川慈郎握拳道：“我答应过迹部，这段时间一定会好好训练的！” 迹部不置可否：“哼！” 日向空大概知道尼酱不爽的点，自己的队友需要对手的激励这种事，作为部长的尼酱当然会有挫败感。 日向空捂嘴偷笑：尼酱还真是别扭，就算是心中不满，却还是答应了慈郎前辈的请求。 尼酱是个很温柔的人呐。 “对了，今天的比赛加油，我会来看的哟。”芥川慈郎对日向空说。 “谢谢前辈，我会努力打败忍足前辈的。” 忍足低沉惑人的声音插进来：“我们可是做了那么久的队友，慈郎你居然不向着我！” 向日岳人大声嘲笑：“哈哈哈哈因为空酱比你可爱受欢迎，我们到时候都会给空酱加油，你自己看着办吧！” 芥川慈郎点头认同：“就是这样。” “怎么感觉我成了坏人，现在是众叛亲离了吗？”忍足做捧心状。 日向空走在迹部身边，老成摇摇头：“前辈们真是太幼稚啦。” 迹部忍俊不禁，就连身后的桦地脸上都闪过一丝笑意。 这话从小孩口中说出来，实在是太有违和感。 之后的时间都平平淡淡度过，很快就到了日向空和忍足侑士的比赛。 也许是刻意的安排，这个时间只有他们俩的比赛，迹部等人果然都来了。只不过芥川慈郎一到场就开始睡觉，从某方面也可以说他是信守诺言。 “呐，空酱，迹部可是特意叮嘱过我必须要赢，没办法手下留情哦。”忍足煞有介事道。 日向空哼了一声：“看来尼酱很担心忍足前辈会输呐，放心吧，我不会让前辈太没面子的。” 忍足微垂首看着对方：“还真是嘴上不饶人。” “彼此彼此啦。” 赛前友好问候结束，比赛正式开始。 第一局是日向空的发球局。 面对忍足，他丝毫不敢大意，试了试球感，抛起小球，用力击出，是他惯常使用的发球绝招。 忍足任由网球从他的身边划过，没有任何动作，平光镜片后的眼睛却始终追随着那道黄绿色的轨迹。 实际面对和场下看到的还是有一定区别…… 不过，可以接到！ 第二球，日向空对球的角度进行了调整，但忍足似乎早就知道他要打到哪里，快速奔跑向落球点。 球拍倾斜，以打切削球的方式回球，试图以此抵消网球本身的旋转，同时卸去一部分那足以洞穿球拍的力量。 “砰！” 网球确实被打回去了，但也出界了。 忍足还是低估了这一球的力道，再要做调整已是来不及。 又是一记强劲的发球，忍足目光凌厉，拿着球拍的手一松一紧，球拍握得更短，挥拍回球。 这一次的回击明显好了很多，网球在他的控制下飞向对面半场。 然而日向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等在了球的轨迹上，打出一记对角斜线球得分。 “40:0，日向领先！” 凤意外道：“没想到空酱竟然能隐隐压制住忍足前辈。” “我看不见得，那招‘八卦—破山击’已经被破了，不需要多久，小空就无法通过发球取得优势。”宍户冷静分析。 “看了那么多遍怎么样也该有破解的办法了，是吧，桦地？”迹部闲适地坐在看台上，不紧不慢地说。 “是。” 向日岳人轻盈跳上座位，蹲下：“迹部一点也不着急嘛。” “啊嗯，小空的实力远不止于此。” 意思是还没到需要担心的时候？ 场上比赛还在继续。 日向空表情凝重，但心中还算镇定。普通的“八卦—破山击”对冰帝的正选没有什么威胁性，只要抓住诀窍，基本上都能打回。 对忍足这种善于观察场上形势的技术流选手来说，不存在发现不了的情况。 只是他没想到忍足前辈这么快就能做到，意外但不慌乱。 日向空知道自己的优势，那就是发球的稳定性，一般的选手会随着发球次数的增加，体力的消耗等问题的出现，降低发球的成功率或是质量大打折扣。 但他不会，这是长期极限训练的结果。 凭借着这一点，以及忍足对发球应对还不算完善，日向空保住了自己的发球局。 “果然不能小看呐。”忍足切实感受到了对手的压迫，这是他在除了迹部以外的人身上不曾有过的。 真是让人热血沸腾！ 交换发球权，忍足的发球不是得分型的绝招，却总能打到让人难受的地方，不知不觉陷入他的节奏，被拿下分数。 “此局结束，比数1:1平。” “不愧是冰帝的天才，瞬间就扳回一局！” “比赛真精彩，走向如何还真不好说。” “别忘了日向君还有招数没有使出来！” “要这么说，忍足君不也一样，还没用出自己的绝招……” ……… 日向空鼓鼓腮帮子，有些不高兴。 不过这不是针对，自己的输球，而是在打球的时候，他明明都注意到了忍足的动向，但却总是晚了一步，或是无法弄清楚对方的意图。 这让他有种无力感，就像…就像面对尼酱时一样。 22、校内排名赛 接下来的比分交替上涨，十分焦灼，一直来到3:2。 忍足依然沉着冷静，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真正明白迹部所说不能小看日向空的原因。 若说之前还是带着轻松的调笑，那么现在就已经完全重视起来了。 即使绝招被破解，却没有半点动摇，一球一球，没有丝毫失误，甚至还能打出与第一个球相差无几的强力发球。 这种可怕的稳定性，才是最可怕的。 虽然在日向空和桦地的比赛就初见端疑，但真正展露时还是让人心惊肉跳。 而他也完全发挥了自己这方面的优势，抓住忍足回球的破绽攻击得分。 相较于一直打出“八卦—破山击”的日向空，结果是接这种球的自己先承受不住么…… 忍足低声自语：“结果压力更大的是自己吗？” 他的发球局，不能丢！ 忍足深吸一口气，发球之后迅速上网。 网球呼啸着冲向底线，日向空动作很快，站定之后拉拍回击。 忍足此时已经跑到了前半场，下手挑球，打出一个高吊球。 “忍足前辈是故意的吧？”凤不确定道。 迹部一手覆在脸上，一双深蓝色的眼睛仿佛看透一切：“啊嗯，终于要出现了。” 场上的日向空高高跳起，大力扣杀！ 身体下落之时，他看到对面的忍足转过身体背对着自己，在网球落地之前将球打了回来。 球精准落在后场底线。 “棕熊落网！” 忍足的意图在了解他招式的人面前太过明显，故意打出高吊球，引诱对方打出扣杀，再以“棕熊落网”予以回击。 并且考虑到日向空的扣杀威力不俗，忍足的握拍的位置换到了最前方，让他可以更好的使力。 日向空惊讶了一瞬，之后注意力就被维持了好几秒单膝跪地、双手平展姿势的忍足吸引。 他皱了皱小眉头，又撇撇嘴：忍足前辈，这是在耍帅吗？！ 可恶，被他装到了！ 凭借这一招，忍足接连抢下三分，再赢一球，这一局就结束了。 其实对付这一招很容易，不要打出高吊球就可以了。但偏偏对手又是忍足，在球场上就是走一步看十步的存在，往往回过神来时就已经落入了他预设的陷阱。 就像落在了隐蔽的蜘蛛网上，挣扎的动静只会引出狩猎者。 其实日向空的感觉没错，迹部和忍足在掌控局势这一点上很相似。和迹部打的时候，许是他强势猛烈的进攻更让人印象深刻，结果反而削弱了其他方面的感知。 日向空变得有些焦躁，也被激起了胜负欲。 不就是想让他打出扣杀球么，那就如前辈的愿好了！ 又一个发球打过来，两人对拉了几个来回，用不着忍足的刻意引导，日向空主动打出了扣杀。 但这一击杀球却不是扣杀版的“八卦—破山击”。 在忍足动作之前，网球就以极快的速度打掉了他的球拍，然后再次跃起，第二次扣杀得分。 “迈向破灭的圆舞曲！” 这一球比他对战日吉若的时候完善了很多，最显著的变化就是控球力变得更加精准，时机的把握也有一定的进步。 除了知道内情的那几个，所有人都经历了从意外到震惊，再到理所当然的过程。 再怎么说也是部长的欧豆豆，不奇怪，一点也不奇怪……才怪！ 如果这是轻易能够做到的事情，那他们这些经受了“迈向破灭的圆舞曲”一遍又一遍洗礼的人又算什么？！ 向日岳人永远都是反应最大的那一个，一个月返跳到他们的部长大人面前：“迹部迹部，空酱用的你的招式诶？！” “啊嗯，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迹部黑线。 宍户插着腰，语气也不怎么平静：“他已经学会这种技巧了吗，迹部你……” 迹部骄傲含笑，眼神睥睨：“来冰帝之前，本大爷可没有教导过小空这些技巧。” 迹部的时间一向安排得很紧凑，忙完之后总是很晚，两个人能一起训练的时间并不长，大多数时候都是和上衫森一起，或是独自一个人。 要说教导，他还真没有教过几次，努力又有才能的小孩，怎么能让人不骄傲？ 日吉沉默不言，目光冷淡犀利，但脑中却不合时宜的闪过一个个想法。 迹部部长表面看上去还是一副华丽自信、目空一切的矜贵花孔雀样子，但言语间充满了炫耀好大儿的老父亲感，总觉的有点崩人设…… 啊，不能想了…… 这群人之中，最清楚日向空实力的恐怕就是他了，此时看到也不算意外，只有胸中燃起的汹涌战意。 在以下克上的同时不能被下克上！ “这么短的时间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天赋还真是惊人！”凤望着场上，“不知道忍足前辈要怎么应对？” 说到忍足，迹部下意识就要开始头疼。这家伙做事还算可靠，可对待网球的态度却很随意，完全是当做众多爱好中的一个来对待。 他不想干涉队员的想法，但也不介意推波助澜，不知道今天之后，忍足还能不能像往常一样安然处之。 后辈可都在不停的追赶，不付出更多的努力就只能被远远甩在身后。 忍足，你能接受吗？ 忍足眯了眯眼睛，凝视对面两秒：“被你吓了一大跳呢，空酱。” 日向空等这一天亮相好久了，偷偷摸摸打量四周，很满意大家的反馈。 嗯嗯！就是要这样！ 他看向忍足，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得意：“哼哼～这就被吓到了，忍足前辈还差得远呐！” 越前这句话还蛮好用的嘛。 忍足没再说话，转身走回底线，继续比赛。 他不再坚持打“棕熊落地”，根本不给日向空打出扣杀的机会。 虽然出现了一个小小意外，但忍足还是赢下了这一局。 日向空的发球局。 他以绝招发球，忍足双手握拍，大力抽击。 网球在两个半场之间来回穿梭，快到只能看到半空中一道道黄绿色的轨迹。大角度斜线球、直线球、短球等接连出现，日向空只能跑动起来接球，回以一个同样难缠的球。 又一个底线球打来，日向空蹬蹬蹬后退，摆出一个姿势拉拍回球。 “是八卦—回天！” 果然，就见忍足挥拍想要把网球打到对面，但小球却像有自己的想法，垂直弹起，落在自己的半场。 忍足回头看看网球落下的位置，又看了眼自己的球拍。确实和打普通球的感觉不一样，奇怪的旋转裹挟着一股力量，球拍与网球接触的瞬间发挥作用。 和他预想的一样，但却更复杂多变，除非能在触碰的一刹那判断出此刻网球的状态，并随之改变发力点和击球方式，否则无法有效回击。 “日向得分，比数30:15！” “日向得分，比数40:15！” “此局结束，日向获胜，比数4:3！” 祭出这一招的日向空势如破竹，气势如虹，一举拿下一局。 “没想到这一招连忍足都无法破解。”向日岳人瞪大一双猫猫眼，转头问桦地，“喂喂，面对那种球究竟是什么感觉？” 桦地略显呆滞的眼珠动了动，回望向日岳人。过了好一会儿，就当向日岳人以为对方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终于出声：“打不回去。” 打不回去？ 无论如何都无法回击的球吗？ 众人没想到桦地会给出这么高的评价，一时间没人说话。桦地的实力有多强他们是知道的，就是这其中任何人和他打都讨不了好，能赢也很艰难。 没人质疑他的判断，因为那也是他们亲眼所见。 “哼！”迹部凌厉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周围，“没有打不回去的球，只有实力不够的球员。” 向日岳人等人一个激灵，看到迹部脸上明显的不满，有点想哭。 感觉加训在等着自己…… 宍户撩了下两边刘海，避开迹部的视线：“真是太逊了！” “侑士不会就这么输了吧？”向日岳人转移话题。 迹部随口道：“那家伙虽然懒散，但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 “可是现在的形式对忍足很不利啊……” 凤突然道：“你们看，忍足前辈看似一直处于下风，但从没有失过自己的发球局，而且相较于空酱，他的出汗量要小很多！” 场上日向空也发现了这个问题。频繁的使用绝招，加上忍足的有意为之，让他的体力迅速流逝。 汗水浸湿了衣服和发根，有护额充当吸汗带的作用，倒是没有让汗模糊视线。 这就是忍足的战术，不去强行破解难度高的绝招，而是充分利用自己的优势，从整场比赛出发去布局。 两人打到了6:6平，进行最后的抢七。 忍足喘着气，努力调整着呼吸。 不愧是体力怪物，就算比他多了将近一半的消耗，还能和他打到这个地步。 “砰！” 网球划破空气，稳稳落在发球区的边线附近。忍足回击得很快，角度刁钻，不好回击。 日向空虽然是打回去了，这一球却也成了忍足的机会球。球拍轻触网球，一记猝不及防的短球落回来，日向空来不及回防。 “忍足得分，比数0:1！” 23-30 第023章 校内排名赛 体力的下降连带着动作和思维的迟缓, 日向空在抢七局中处于更弱势的位置。 他呼哧呼哧喘气，不由对这位受女生欢迎的天才前辈侧目：这种时候还能打出如此精妙的战术，分析判断的能力也没受影响吗？ 还真是冷静到可怕, 但他也不会就此放弃。 日向空屈膝弯腰持拍, 耳中只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眼睛直直盯着对面。 忍足感觉到瞬息而逝的危险气息，浑身肌肉紧绷，竟然产生了转身逃走的冲动。 用握着网球的手背推了下眼镜，后面深蓝色的深邃眼眸透着兴奋的光彩。 挥拍将小球击出，球速就最开始而言有所下降, 但依旧很快。 日向空不敢大意, 现在的他十分疲惫, 状态肉眼可见的不太妙。 引拍回球, 网球似乎变得异常沉重, 他加大力道，强势将球打出去。 忍足上网截击，反被日向空一个高速穿越球得分，他深深看了眼球网对面，转身回底线。 “第一次看侑士打得这么狼狈呐。”向日岳人喃喃说。 凤看着场上形式：“搞不好空酱会赢。” 迹部却似将一切看透：赢吗？他看不见得。 果然就如他所料, 接下来忍足展现出了各种精彩绝伦的短球技术。间或交替打出一个底线球，让日向空在前后场奔跑, 再伺机得分。 而日向空前期耗费过多的体力注定他无法招架, 只能眼睁睁看着网球落地。 即便咬牙坚持拿回一些分数，但也没能扭转局面, 最后以5:7的比分输给了忍足。 比赛结束的那一刻, 球网两边的人同时跌坐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 说不出一句话。 日向空小臂撑在地上，保持一个半躺的放松姿态，心中涌起失落。 输了啊…… 突然，一片阴影笼罩在日向空的头顶，随之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小空，能自己站起来吗？” 视线因为光线的变化而模糊了一瞬，小孩闭眼又睁开，印入眼帘的是那张更为熟悉的、放大的俊脸。 “尼酱？”疑惑之余还有点心虚。 迹部俯身，抓住他的两条胳膊，将人从地上托起来：“不要随便就往地上躺。” 日向空双脚并拢站好，两只手背在身后，搅在一起，脑袋低垂着，一副做错事等训的不安样。 正选的前辈们也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说着关心的话。 “不要在意，空酱打得很棒啦。” “就是就是，我们可都是被空酱的实力震惊到了。” “忍足那家伙也就胜在多吃了两年米饭，要不然谁输谁赢还不好说呐！” 日向空鼓足勇气，抬头迎向众人关切的视线，板着小脸说：“前辈们不用安慰我，输了就是输了。” 小孩目光坚定，透着决绝的意味：“我以后一定加倍训练，绝对不会让今天的败迹重演！” 迹部沉默了。虽说他从来没要求小空必须赢，但谁会拒接一个自求上进的欧豆豆兼队友？ “啊嗯，本大爷看着呢。” 这样应答了一句，迹部的眼神似是不经意间瞥了一众部员一眼。 什么都没说，但又像说了很多，总之被看的人都觉得有被冒犯到。 好像在说“我怎么摊上了这么一群没实力又不思进取的部员”、“你们几个不华丽的人看看本大爷的欧豆豆”之类的。 他们做错了什么，只是想安慰一下因输掉比赛伤心的可爱后辈，结果没想到这个后辈是个卷王。 感觉迹部会看他们越来越不顺眼…… 向日岳人在内心控诉，看向日向空的眼神幽怨，但被看的本人毫无察觉。 在日向空的世界里，不是不允许输，和那群非人类的家伙打网球，他输过太多次，但他不允许自己在发现问题之后忽视它。 既然已经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里，那就用更多的练习来解决它，这就是他此时的唯一想法。 忍足孤零零坐在网球场的另一边，被忽视了个彻底，嘴角抽抽，脸上挂着的笑容都僵住了。 这些家伙！ 他故意扯着哀戚低落的嗓音道：“原来可怜的是我自己，竟然没有一个人关心我。” 说着还微微垂下眼睑，好一个落寞神伤的美男子。 然而队友们不吃这套，并且报之以一个嫌弃的表情。 迹部按下太阳穴直跳的青筋：“桦地，去帮帮忍足。”颇有些咬牙切齿。 “是。” 桦地刚走出两步，忍足就迅速起身，矜持地拍拍灰尘，推了下鼻梁上的圆形眼镜，声线恢复了平常的慵懒迷人：“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开玩笑，让桦地来不就是等着被拎起来吗？ 他又不是慈郎和空酱，只有这个绝对不行！ 几人朝网球场边走，日向空挤到略显孤单的忍足身边：“忍足前辈，下一次我可不会再输了哦。” “真巧，我也不喜欢输呢。”忍足轻笑一声，顺手帮日向空扶正了有些歪的护额，“有机会再打一场吧。” 他想了想，补充道：“用全力。” 日向空与他对视一秒：“好！” 转过头，小孩内心抱怨：岂可修！为什么大家都比他高，仰头看人很累哒！ 找时间问问桦地前辈平时都吃的什么吧…… * 周五，分组轮换赛全部结束，新的正选名单已出炉。 正选包括替补共八人，与原先相比变化并不大，只是桦地换成了日向空。 榊教练宣布完正选和准正选名单，又继续说：“每周普通部员都有一次挑战准正选的机会，准正选同样有一次机会可以挑战正选队员。只要你们获胜，就可以取代对方的位置，反之不做任何调整。” “所以不要以为选上正选、准正选就可以高枕无忧，所有人都要做好随时被挑战的准备。我们冰帝奉行的是绝对的实力主义，每个人的机会都是平等的，端看你们能不能把握住！” 榊教练说话十分具有威严感，充满让人信服的意味，所有人都热血沸腾起来，日向空感觉到身后无数火热的视线投来，下意识挺了挺胸脯。 “一个星期后就是地区预选赛，按照往年的惯例，正选不用出场。”榊教练看向最前方的人，“迹部，由你来安排。” “以上，解散吧！” 普通成员散去，正选被迹部带到部活室开会。会议的内容当然不是刚才说过的地区预选赛，以冰帝的实力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件事情，并且他们有相当清晰的认知。 迹部坐在首位，手肘撑在桌子上，说：“想必你们都知道了，我们将和立海大有一场练习赛，商议之后决定以合宿的形式进行，时间定在两周后。” “虽然只是一场练习赛，但也是一个检验实力的好时机，如果输得太难看的话……”最后一个字拖长了语调，一听就很不妙。 停顿几秒之后呵呵冷笑了一声，几人立即头皮一麻。 日向空第一次参加正选会议，看似做得板正，认真听讲，实则小眼神东瞟西瞟，好像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觉得新鲜的人也有一个，那就是之前没怎么相处过的泷荻之介，齐整的棕色头发加上柔美的五官，气质中带着些许神秘感。 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呐…… 刚这样向着想着，就听见了迹部的话，立刻转移视线，雄赳赳气昂昂表示：“我们不会输的！” 众人：“！！！”别替我们保证啊！ 他们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没错，但对方毕竟是那个立海大，不要说得对方好像什么不知名的学校一样好对付。 日向空再扔下一句：“输了我自请加训！” 麻了，人麻了…… 有理由怀疑你们两兄弟联合起来想要我们的命！ 迹部看着日向空，眼神嘉许，随后视线一转，挑高了一边的眉毛：“怎么，你们有什么想说的？” 一时无人回答。 最后忍足打破沉默，用无奈的顺从语气道：“既然空酱都这么说了，作为前辈的我们也只好照做了。” 向日岳人一拍桌子：“没办法，也只好这样了！” “啊～真是麻烦！”宍户虽然这样说，眼睛却在发亮。 “我没有意见。”凤温和但不容置疑道。 队友们斗志昂扬，泷荻之介被气氛感染，附和道：“这样也不错。” 大家表面上都是一副勉强的样子，但少年意气，又怎么会真的觉得自己差人一等？ 日向空的出现让所有人有了危机感，这一阵子的训练热情都提高了一个度，但这还不够，要想在全国夺冠，还需要更多的刺激才行。 这也是迹部答应和立海大举行练习赛的原因之一。 芥川慈郎在一室的吵闹声醒来，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声音中还有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倦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坐在他旁边的日向空探出身体，一手挡在嘴边，要说悄悄话的模样，芥川慈郎配合伸头侧耳。 两小只嘀嘀咕咕一阵，结束了众目睽睽之下的交头接耳。 “好耶！终于能和丸井比赛了，我一定要把护腕送出去！”芥川慈郎兴奋道。 迹部扶额：“慈郎，不要在开会的时候睡觉。” 小绵羊理所当然：“可是迹部你们说的事我一点也不感兴趣嘛。” 算了，不能对一只爱睡觉的绵羊要求太多…… 接下来说了这一次校内排名赛中每个人出现的问题，以及接下来的训练安排，日向空领到了专属于自己的训练单。 除了每日的基础训练，还有定点击球五百下，和正选的训练赛一组……以及忍足前辈的秘密小课堂？ 好奇怪，再看看……嗯，不是自己眼睛花了。 日向空抬头，恰好迎上忍足含笑的目光，怎么看怎么别有深意。 第024章 冰立合宿 会议结束, 众人陆续散去，日向空拿着训练单，向迹部表明自己的疑惑。 迹部扫过最后那一行字, 无语片刻, 解释道：“这是为了攻克你的弱点增加的特殊练习, 到时候忍足会告诉你需要做什么。” 就不该让忍足那家伙负责拟订训练单！ “原来如此。”日向空明悟，似乎也有点明白安排他和忍足前辈在轮换赛中遇到的用意。 忍足起身离开座位，镜片反光一闪：“今后请空酱多多指教了。” “我才是麻烦忍足前辈。”日向空凑过去，跃跃欲试问，“前辈前辈, 我们的训练内容是什么啊？” 忍足高深莫测道：“不都说是秘密了么, 到时候空酱你就知道了。” “诶？真的不能说吗？” “不行哦。” “那好吧。”日向空失望。 接下来迹部和忍足还有学生会的事情要忙, 其实是迹部强行拉着忍足帮忙, 俗称拉壮丁。 日向空久违的和小伙伴上杉森一起回家。 两人买了一份团子, 端着盒子，手里拿着一串吃：“学生会的工作还真是辛苦呐，这么晚了还有事情要做。” 尼酱也太不容易啦。 上杉森咬下一个团子，边嚼边说：“需要会长过目的事情有很多嘛，像我这样刚加入的还是很清闲的。” 上杉森现在的重点都放在了学生会, 事务正在逐渐上手中。不过也没有退出网球部，用他的话说就是“和空酱一起打网球也很有意思”。 日向空语重心长：“上衫, 你要加油啊。” “收到你的鼓励我很高兴, 但要我立刻帮上迹部会长的忙是不可能的。”上杉森无情道。 他倒是想，但现在的资历完全不够。 “真是可惜。”日向空遗憾。 “日向！”别以为他没听出来话中想让他当免费劳动力的意思！ 上杉森气得去抓日向空, 但日向空怎么会让他得逞, 一个闪身就躲开了。 “开玩笑，开玩笑嘛！” 上杉森还想说什么, 一辆公交车停在两人面前。 “我的车到了，先走啦，拜！” 说完，日向空就一溜烟钻了进去。 * 被学习和练习填满的日子过得很快，一周的时间悄悄溜走。 日向空刚关掉聊天页面，放下手机准备去洗漱，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一看屏幕，是迹部。 他拿起手机迅速接通：“尼酱尼酱～这个时间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迹部松弛慵懒的声音从听筒内传出。 【小空，明天要不要一起练习？】 日向空先是高兴，然后变成了为难：“可是我已经和朋友约好了。” 冰帝的周日如果没有对外练习比赛，一般是自己安排练习，不到学校网球部去也是可以的。 他当然也想和尼酱待在一起，但提前说好的事不能随意反悔。 【嗯？朋友？我不认识的人吗？】 不愧是迹部，仅仅从一句话中的简单遣词造句就敏锐发现了重点。 “应该认识吧。”日向空有点不确定。 想想双方的身份，大概以前是碰过面的，只是可能不太熟悉。 害怕迹部担心，小孩将行程透了个干净。迹部穿着睡袍，抿了一口高脚杯中的无酒精香槟，静静听着。 cos道具店？网球俱乐部？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迹部一锤定音。 日向空短路了一下，骤然开窍：是啊，还可以这样的嘛！ 小孩火速同意下来，并和原本约好的朋友发了个信息。对方回复得很快，表示没有问题。 于是乎，第二天提前到达约好地点的某白毛狐狸，等来了日向空，以及冰帝那位华丽丽的迹部大爷。 由于小孩的要求，两人今天是乘坐的电车。迹部身穿红色运动连帽卫衣，套着运动裤下的双腿修长，整个就是吸人眼球的帅气运动少年。 不过他向来都是人群中的焦点，对路人时不时投来的目光视若无睹。 习惯性弓着背的仁王狐狸眼在迹部身上停留了一秒，很快就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回过神很自然地对日向空说：“小家伙早啊，没想到空酱的哥哥是冰帝的部长，噗哩～” 又看向迹部打招呼：“迹部君，你好。” 迹部打量了一下有过几面之缘的立海大正选，对他的印象仅限于不错的双打选手，擅长欺诈，喜欢恶作剧。 作为对手，他肯定对方的实力，但作为欧豆豆交往的朋友来说的话，仁王完全不合格！ 性格可以说是恶劣，具体表现在喜欢整蛊身边人这一点，还总能在事后将自己摘出去，是与长相相符的狐狸般的狡猾。 小空那么单纯善良，很容易被欺负！ 想到这里，迹部面色不善盯着仁王，用微冷的高傲嗓音道：“啊嗯，立海大的仁王雅治，好久不见。” 仁王面色如常回应，心底却忍不住嘀咕：迹部这是怎么回事，我没惹过他吧？ 不要表现得他像是拐骗小孩的坏人一样啊，一个个的为什么都这样！ 日向空没注意到，两个人第一次私下见面，就给对方打上了不好相处的标签，按照计划先去早就看好的cos道具店。 店内东西很齐全，很多稀奇古怪的小东西。仁王一进去就在货架中穿梭起来，挑挑拣拣，很是认真。 日向空也保持着来都来了的态度，四处逛逛看看，不时拿起一两件小物件向迹部展示，迹部也会给出一定的反应，一大一小相处相当和谐。 半小时后，日向空逛腻了，找到还在仔细对比挑选的仁王，看了好一阵后道：“我说仁王，你什么时候才放弃这些道具？” “借助外物的cos终究只能是下乘，粗劣得一眼就能看穿。” 换作别人仁王早生气了，但他们不是第一次讨论这个问题，明白日向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头都没抬：“噗哩～空酱你不要说得那么轻松，如果能做到我早就那么做了。” “不过关于你提到过的那件事，我已经有了一点头绪了，等下可以给你看看。” 狐狸眼瞟了下迹部，纠正道：“还有，要叫我前辈。” “不要。”日向空毫不犹豫拒绝。 朋友就是朋友，前辈什么的，根本叫不出口。 仁王也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有真正想要小孩改口的意思。 “空酱和迹部君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去对面的咖啡厅坐坐，我买好了再过来找你们。” 日向空看看没什么表情的迹部，歇下了还想刨根问底的冲动：“那好吧，你要快一点哦。” “知道了，噗哩～” 两人到咖啡店，迹部点了杯咖啡，日向空点了个甜点和果汁。 “你和仁王怎么认识的？”迹部状似随意找了个话题。 “网友啦网友。”他把过程中大致说了一遍，然后道，“仁王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呐，有许多有趣的想法。” 迹部：“……”小空竟然是和仁王一个属性的吗？不，不可能！ 日向空神神秘秘看了眼四周，确认没人偷听才凑近小声道：“最重要的是，我认为仁王有学习变身术的天赋，从某方面来说甚至可以做到更好！”[1] 如果精神力真有他说的那么神奇的话，加上仁王自身在网球上的天赋，确实能做到比单纯变换模样让人难以分辨。 不知道他的成果是怎样的，好想知道！ 迹部心中涌起一抹荒唐感：“你是说，仁王有做忍者的才能？” “呃，不一样啦……” 日向空费劲巴拉解释了半天，迹部从中提取出关键信息。 大概就是网球领域的精神力变身术。 精神力网球他听说过，大多都是来自职业选手的资料，还有就是立海大的部长，被称为“神之子”的幸村精市。 精神力的招式直接影响选手的精神或心理层面，给人变幻莫测，难以捉摸的感觉。 就像幸村精市的“灭五感”，以完美网球给予对手震摄和压迫，从而一步步剥夺五感，无法进行比赛。[2] 无从防御，难以挣脱，只能在黑暗中被恐惧吞噬，直到彻底丧失对网球的信心。 迹部早就对这种招式，或者说打球方式产生兴趣，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交手。 没想到仁王也是一名精神力选手，这还真是少见。 看来即使没有幸村，立海大今年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当然要这样，和强者对战才有意义！ 迹部的脑海里闪过许多思绪，最终化为喷薄而出的战意。 仁王提着个大袋子找来时，就察觉到迹部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转变。 虽然还是充满敌意，但却并不尖锐，没有令人不舒服的审视，更像是棋逢对手的跃跃欲试。 白毛狐狸不明所以，并给日向空投去了一个疑问的眼神。 你都跟迹部说了什么？ 日向空表面淡定地回以一个安心的表情，其实心中还是有些心虚的。 他好像把仁王的秘密全部透露给了尼酱，冰帝和立海大是关东大赛的对手，他这样好像不太好…… 好像一个小间谍！ 迹部摸了摸日向空的脑袋，对仁王说：“啊嗯，聊了聊仁王君的事，你应该不介意等会儿让我围观吧，你所领悟的招式？” 仁王立刻明白过来，好笑看了看眼神乱飘就是不看自己的小孩，不甚在意道：“噗哩～我无所谓，反正只是个半成品。” 第025章 冰立合宿 在咖啡店里坐了一会儿, 临近中午，三人准备先去吃个午饭。 餐厅是迹部找的，里面的食物好吃到即使挑食如仁王都吃得微微发撑。当然, 食物的价格完全配得上它的美味。 吃完之后, 三个人步行去网球俱乐部, 权当消食。 走到半路，仁王手指缠绕红色发带扎着的小辫，神色如常道：“迹部君，空酱，有人跟着我们。” 语气自然得仿佛在正常和朋友聊天。 迹部没有惊讶, 也没有回头看, 继续迈步往前走：“啊嗯, 一共三个人, 身材都很高大, 看那样子应该接受过一定的训练过。” 他眉头不明显地拧起：“大概是冲着我来的。”他都能感觉到背后贪婪恶心的视线，绝对不怀好意。 “噗哩～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仁王问。 直接跑吗？好像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条路上就没有出现过其他人了，似乎很少有人会来的样子，也就无法请求帮助。 日向空少见的沉下一张小圆脸, 即使还是肉乎乎的，却给人冰冷肃杀, 风雨欲来的感觉。 “走那边。”日向空指着旁边更偏僻的岔路。 敢把主意打到尼酱的身上, 不可饶恕！ 迹部瞬间明白他想做什么，不赞同道：“小空, 这太乱来了。” 对方跟踪技术再怎么漏洞百出, 说到底也是成年人，格斗技术暂且不论, 光是身体素质都比他们三个半大少年好太多。 就算是小空，还是会很担心。 日向空胸有成竹：“尼酱放心，就他们那样的，我一个打十个都不带拐弯的！” 气场微弱到这种地步的笨蛋，根本没有任何危险性，他会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去地狱忏悔吧！ 迹部、仁王：好…好强的气势！ “啊，空酱是想自己解决吗？”仁王紧了紧背在身上的网球包，觉得也不是不可以，“我也来帮忙好了。” 仁王的意思很明显，是想用网球对付跟踪的人，这种想法并没有问题，拿着网球拍的网球少年可不是好惹的。 但是这话一出，他就发现迹部和日向空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对…… 日向空最终还是说服了迹部按照他的计划行事。 被日向空称为笨蛋的黑西装三人组看见几个少年拐进了小路，内心窃喜，跟了上去。 左边那人用气声询问：“老大，现在动手吗？” 另一边的小弟迫不及待：“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 迹部家的大少爷，身边没有围着一大堆人，也没有保镖，只有两个国中生小鬼……何止难得，简直是千载难逢！ 稳了！！！ 被称作老大的人也很激动，还有点第一次从事绑架工作的紧张，他努力掩饰这一点不让两个小弟发现。 看了看前后左右，这一带冷清到只能听到树叶摩擦的沙沙声。 黑西服老大给自己打了个气，脸上的横肉抖动：“动手！” 三个人猛地从藏身的草丛中站起来，顶着一头干枯叶子，带着必胜的信念冲出去。 跑到一半，上头的三人看着不远处淡定取球拍的少年，终于觉得有哪里不对。 惊慌呢？尖叫呢？ 怎么不逃跑？吓傻了吗？ 这样想着，速度不自觉慢了下来，然后就发现了另一不协调的地方。 “最矮的那个小鬼什么时候不见了？！” 就算他们视线的重点都放在迹部家大少爷身上，也不至于连少个人都察觉不了。 就在这时，三人背后一凉，一道还略显稚嫩的声音如同鬼魅般飘忽：“在找我吗？” 黑西装三人组刹住往前奔的脚步，齐齐惊恐转头，又齐齐被按头痛击。 “柔拳法—八卦六十四掌！”[1] 日向空悄无声息接近，眼旁青筋凸起，双臂平举，掌心向上，身体向前倾斜，双脚一前一后，微蹲压低重心，随之可见以他站立的位置为圆心闪现出一个八卦图。 黑西装笨蛋三人组墨镜下的眼睛都要掉出来了：这是特效电影吗？！ 迹部深蓝色的眸子划过一丝深思，仁王瞪圆一双略显狭长的狐狸眼，难得看上去傻乎乎。 接着就见日向空脚下一蹬，两手食指和中指并拢，狠狠落在面前人的穴位上。小小地身形在三人中间灵活穿梭，动作没有丝毫停滞，快出残影。 “啊啊啊啊啊嗷！” “嗷嗷嗷痛痛痛！” 三人试图反抗，然而身上被点到的地方钻心窝的痛，身体完全动不了。毫不夸张地说，如果没有日向空连续不断的攻击提供了支撑的力量，他们早就躺地上打滚了。 实际上，日向空还是收了力道，不然就不单单是痛不痛的问题了。 大概是被揍糊涂了，三人竟然对着迹部和仁王求救，不过显然不会有任何回应。 确实如小孩所言，打这三个完全不是事儿，对方根本没机会反击。 仁王默默把球拍收起来：“迹部君，这样没关系吗？” “嗯？”迹部抱胸挑眉，“你说什么？” 仁王木着一张脸，声音不参杂一点情绪：“虽然说是对方罪有应得，但空酱应该有分寸的吧？” 听这杀猪般的叫声，他很怀疑会不会出人命。 “啊嗯，那还用说。”迹部说着拿出手机，慢悠悠报警。 迹部君，还是动作快一点吧，我怕那几个人撑不到警察来。 眼周的青筋渐渐淡去，日向空也停了手。 黑发白瞳的小孩居高临下地问：“我说你们，以后还敢不敢找尼酱麻烦了？还敢不敢绑架勒索了？” 三人都被打懵了，一时还回不过神来：“啊？谁？” 日向空蹲下身，戳戳那位被叫做老大的人，得到嗷嗷嗷声一串之后，撅着嘴说：“迹部景吾，怎么，想装不认识？” “啊不不不，不敢了！”老大急忙说道。 抱作一团还在往旁边挪的俩小弟见日向空看过来，连连点头：“再…再也不敢了！” 日向空满意点头，继续道：“也不能找别人麻烦，总之不许做坏事。” “明…明白了，绝对不做坏事！”三只痛得呲牙咧嘴的小鸡崽坚决道。 警察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了三个痛哭流涕的凶恶大汉伸着双手，好像很希望被逮捕，一个个数出自己的罪状，表示要痛改前非。 警察叔叔很迷茫，但拷手铐的动作飞快。 最后看向报警人，三位容貌出众的少年，年龄最小的那个看上去还特别乖。 迹部简单交代了一下情况，轻飘飘带过日向空暴揍歹徒的部分，只说他们之前有练过一些。 “警察叔叔，这几个人实在太可恶啦，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呀！”日向空气鼓鼓，两颊都变得粉红。 问话的警察心软软：“放心吧，不用害怕了，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瑟瑟发抖、大只且无助的三人：“……”害怕的是我们！ 做完笔录后，三个少年被慰问了好一番，直到管家爷爷来接人。 虽然经历了这么一遭，心情多少受到一些影响，日向空教训了对方一顿，但事后越想越气，此时还是气呼呼的。 仁王的嘴角含笑，透露着兴味，碧绿眼珠转了两圈，夸道：“没想到空酱这么厉害呐，真是帅气，噗哩～” “那是，我体术考试从来都是第一！”日向空抬头，挺胸，叉腰，一套动作十分丝滑流畅。 前一秒还在生气，后一秒就嘚瑟起来，还真是好懂的小孩子心理。 日向空想了想，非常认真地对迹部说：“尼酱，你以后去哪儿一定要叫上我。” 说着小手把胸脯拍得啪啪响：“我会保护你的！” 迹部被可爱的欧豆豆可爱得不行，愉悦地声音从口中溢出：“啊嗯，迹部家雇了那么多保镖，哪用你做这种事。” 保镖先生内心宽面条泪：感谢景吾少爷，他们还以为自己要失业了…… 日向空小眼神在保镖先生和迹部之间来回瞟，拉拉迹部衣袖，让他俯下身：“可是他们没有我能打……” 保镖先生：听到了呜呜！ 迹部哄道：“小空你看，坏人无非都是和今天一样的笨蛋，保镖们就足够应付了。” “小空这样的，是大材小用。” 日向空想想，是很有道理啦，但是…… “保护尼酱才不是大材小用，如果不能保护重要的人，那么我那么努力的修习就毫无价值。” 迹部一愣，没想到小孩会说出这番话，心里鼓胀胀的，又是高兴又是骄傲。 “噗哩～虽然这时候打扰你们很不好，但还是请不要旁若无人到这种地步。”仁王觉得有点酸，还有点想家里的臭弟弟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今天的行程当然就只有泡汤了，约好合宿时再给日向空看成果，仁王被迹部安排人送回神奈川。 总而言之，不管讨论结果如何，在这之后日向空都尽职尽责保护“柔弱好欺负”的尼酱，绝对不让迹部落单。 在外人看来，就是迹部身后多了一条小尾巴，走哪儿跟哪儿。 忍足来学生会会长室汇报工作，时常看到日向空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写作业。 见是忍足，日向空简单打了个招呼，又埋头奋笔疾书。 忍足打趣迹部：“空酱还真黏你呐。” 迹部笔下刷刷刷写着什么，期间瞥他一眼：“啊嗯，你有意见？” “没有，只是很羡慕小景有个这么喜欢自己的弟弟。” 说到这个自然想起了远在关西的堂弟，谦也自从去了四天宝寺……算了，不提也罢。 好心情的迹部并没有注意到忍足对自己的称呼，不然又得炸毛。 第026章 冰立合宿 这段时间日向空的生活相当充实, 每天的网球部训练让他跟忍足和向日岳人快速熟悉起来，三个人时常会一起训练到很晚。 除此之外，他每天都会和迹部到俱乐部加训, 在天色完全黑下之后, 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五月中旬, 冰帝和立海大为期两天的合宿终于到来。 因为是在周六和周日，所以并没有请假的烦恼，下个星期就可以无缝开始上学。 对于这一点，冰帝的部长和立海大的军师都表示很满意。 合宿地点是迹部家的山顶别墅，网球场等一应设施齐全, 管家提前带人将这里收拾好, 等待少年们的到来。 车子开到山脚下就停下了, 迹部催促众人下车。一大早就起床的少年们一个接一个打着哈欠, 被冷风一吹才发觉自己身处的位置。 芥川慈郎擦掉眼角的生理性泪水, 迷迷蒙蒙表达不满：“什么嘛，这不是还没到吗，为什么叫我们下车？” “慈郎！我们是来训练的，不是来游玩的，不要总想着轻松。”宍户一巴掌拍在又要昏昏欲睡的幼驯染背上, 恨铁不成钢道。 “迹部，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向日岳人望向弯弯曲曲的山路, 直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迹部看了眼忍足, 后者无奈一笑，接过解释的工作：“训练从这里开始, 综合立海大那边的意见, 我们将会徒步前往位于山顶的别墅。” “为了提高大家的积极性，最后一个到达的人将会接受惩罚。”他顿了顿, 意味深长说了一句，“据说很恐怖哦。” 向日岳人大惊失色：“开什么玩笑，从这里步行到别墅至少也要两个小时吧！” 这整座山都是迹部家的产业，只修建了一栋位于深山的别墅。冰帝网球部的正选不是第一次来，对此心里有数，也正因为这样纷纷白了脸。 日向空倒是接受良好，反而更关注另一件事：“忍足前辈，所以惩罚内容是什么？” 忍足买了个关子：“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日向空撇撇嘴：又来！ “那我们现在这是……” 凤长太郎话音未落，一辆校车停在面前，是立海大的人到了。 一群身穿土黄色队服的少年从车上走下来，气势迫人。 最前面的真田弦一郎径直走向迹部，认真严肃的黑脸没有表情，老成持重得不像是一个国中生。 “抱歉，是我们来晚了。” 小绵羊兴奋挥手：“文太！” 日向空看过去，除了他见过的几人，还有一个长相秀气的眯眯眼棕发男生，以及一脸沮丧模样的海带头。 他在正选会议上看过他们的照片，立海大的军师柳莲二，以及二年级王牌切原赤也？ 哼！我们冰帝的一年级王牌才是最厉害的！ 对，就是我！ 日向空如是臭屁想。 仁王懒洋洋挂在柳生身上：“嗨，空酱，早啊。” “诶？仁王前辈，认识那小子吗？”切原赤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 “是朋友哦。” 切原赤也打量了一阵，最后将视线放在日向空的右肩上：“你这个玩偶还挺可爱的，我可以摸摸吗？” 颓唐的碧绿猫眼变得闪亮亮，让人不忍拒绝。日向空刚想解释说小仙不是玩偶，不过也可以让对方摸一下，真田和迹部那边简单的寒暄结束。 简单说明了规则后，真田正了正帽子，大声道：“好了，大家不能松懈，一起向山顶进发吧！” “啊嗯，华丽的上吧！”迹部打了个响指。 在说到惩罚的时候，立海大的众人有一个算一个变得脸色难看，并且眼神有意无意瞟向淡定自若的柳莲二。 切原赤也差点被吓到失去颜色，急得眼睛隐隐出现了赤色。 话毕，一众少年争先恐后出发。冰帝的人还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下意识不想落于人后的心理占了上风，毫不相让。 切原凭着一股莽劲，将众人远远甩在身后，然后成功在只有一条路的山上迷路了。 待他神志清醒时，发现自己前后左右全是树，来时走过的路也被杂草掩盖。 “这里是……哪里？” 哗啦啦—— 一只乌鸦在他头顶飞过。 “啊豁，啊豁——” “柳前辈！” “丸井前辈！” 将立海大众人的名字一一喊过一遍，然而林中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回荡。 清晨雾气未散的森林里，走失的少年竭力呼喊，却没发现暗中一双双观察的猩红眼睛。 它们是林中幽灵，一旦有人在它们的地盘迷失，就再也走不回去了…… 切原的脑瓜想入非非，把自己吓得够呛，蹲在原地，不敢抬眼看周围，总觉得此时就有好多双眼睛盯着他。 “……切原……” 不够清晰的空灵声音伴随着悉悉索索的枝叶摩擦声传来，切原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抱着头嘀嘀咕咕：“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我不是切原赤也……” 呜！ 就算是真田副部长也好，谁来救救我！ 他不想永远留在这里，他还没有打败三巨头，最新的那款游戏还有没通关，还有好多好多事想做…… 日向空顺着切原留下的痕迹找过来时，就看见了这样一个藏头不藏尾的鸵鸟画面。 切原前辈……在干什么？ 日向空走到切原面前，在离他三步远的位置蹲下，双手拖着腮，安静地看着。 不明白，但尊重。 切原前辈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切原等待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声音了，捂着眼睛抬起头，然后鼓足勇气，一点一点把眼前的手指移开。 眼睛小心翼翼睁开一条缝，正好与日向空的白瞳对上。 “啊啊啊啊啊！！！” 切原手撑着地面，四肢并用向后倒腾，瞪圆的眼睛中满是惊恐。 日向空被他吓了一跳，刷地站起来，警惕看着四周，却并没有什么值得露出这么大反应的东西，后知后觉对方是被自己吓到了。 “切原前辈，你看清楚，是我啦！”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切原赤也脸色开始慢慢涨红，尴尬地挠挠头，语气飘忽道：“原来是日向啊，怎么不出个声，害得我以为……” 日向空看着“以为”了半天说不出话的切原，说了声抱歉。 “没关系啦，”切原不自然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难道跟他一样迷路了？ “我是看到前辈你一个劲的往林子里钻，怎么喊也不答应，这才跟过来……” 切原像是被踩着了尾巴，声音徒然拔高：“我没有迷路，只是…只是这边风景好，过来看看！” 前辈好像很介意自己是路痴的这件事，算了，还是不要揭穿了吧。 “嗯，我知道了。”日向空郑重点点脑袋。 切原哑然，看看小孩的样子，好似不像在敷衍他：“你知道就好啦哈哈哈！” “切原赤也，真是太松懈了！”一个暴怒的声音响起。 穿着土黄色运动服的高大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沉着脸的样子很有威严感。 切原比以为看到幽灵时还要害怕，哆哆嗦嗦道：“真…真田副部长！” “一大早迟到就算了，山上只有一条路还能走丢，你是笨蛋吗？！” 切原立刻土下座，动作流畅自然：“真田副部长，我不是故意的！” 旁观的日向空也立正站好，生怕下一个遭受音波攻击的就是自己。 话说回来，切原前辈反应还真快，看上去很有经验呐。 也许是顾及还有外人在，真田没有进行下一步说教，为刚刚强行挽尊的切原保留了最后一点面子。 “赶快起来，你这样像什么样子。”真田转向另一人：“日向君……” “是！”日向空中气十足。 真田：“……快回去吧，我们估计已经落到最后了。” 切原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裤腿上的泥，闻言迫不及待就要往前冲：“那怎么行，我绝对不要喝那种东西！” 明明柳前辈那么温柔，为什么会做出那么可怕的饮料！ 真田眼疾手快，拎住切原的后领把人拽回来：“赤也，不要一个人跑在前面，你还想迷路吗？！” 就这样，真田一个人走在前面，身后两米的位置，两个不同校的后辈亦步亦趋跟着挨在一起，窃窃私语。 “切原前辈，你们副部长好凶。”日向空用气音道。 切原一脸赞同，觑了一眼真田的背影，大着胆子抱怨：“真田副部长总爱揪我错处，我每天都会被他的铁拳制裁，真是太可恶了！” “好希望幸村部长赶快回来，这样我就不用被副部长打压了。” 日向空抿抿唇：所以根本原因，还是切原前辈犯错了吧…… “对了，前辈……” “空酱叫我赤也就行。”既然分享了小秘密，又有共同的敌人（真田），切原完全将日向空当做了自己人。 日向空不知道切原赤也想了些什么，只从善如流道：“赤也，到底是什么样的饮料，那么难喝吗？” “那不是饮料，那是毒药！” 他的声音太大，引得走在前面的真田回头，这一看就皱了眉头：“怎么走那么慢。” 两小只立马小跑跟上。 切原对柳前辈从幼驯染那里弄来的蔬菜汁深恶痛绝，给日向空形容是“如同出自邪恶巫师之手的恶心液体”。 日向空觉得有夸大的成分，蔬菜汁再难喝能难喝到哪里去？ 第027章 冰立合宿 切原赤也来时热血上涌, 血压升高，没有多少理智的横冲直撞，这时候看周围的环境都很陌生。 见身边新结识的朋友直勾勾盯着前面, 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切原也看过去, 很快又收回视线，不明白真田副部长的背影有什么好看的。 用手肘倒倒身边人：“空酱，你在想什么？” 日向空眼中有淡淡的疑惑：“只是觉得这位真田前辈的身形很眼熟。”但他确实是第一次见真田弦一郎，不应该有这种熟悉感。 “副部长经常被人认成老师，没准他和你们学校的哪位老师很像呐。” 顺口吐槽完, 切原才想起去看前面, 然后长舒一口气, 庆幸这番话没有被听到, 他可不想再被铁拳制裁。 日向空觉得不是切原说的那样, 但一时又想不明白。 “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看到路？”切原抓抓凌乱的海带头，嘟嘟囔囔道。 几步外的真田忽然停下脚步，切原顿住脚步，下一秒本能反应窜到日向空身后, 试图将自己藏起来。 赤也真的很怕真田前辈呐，只不过…… 日向空眼旁的青筋一闪而逝, 正常状态下不曾注意到的细节一一呈现在他的眼前, 如明灯执仗，再清晰不过了。 “真田”在原地停顿了几秒, 然后转过身, 一张严肃紧绷的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我好像有点迷路了，噗哩～” 听到不是冲自己来的, 切原又抖擞起来了，没经大脑就嘲笑出声：“哈哈哈哈，副部长，没想到你也会迷路……” “还有为什么要学仁王前辈说话，好奇怪哈哈哈哈……” 日向空微微踮脚拍拍笑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的切原的背，用一种轻松的口吻说：“因为他就是仁王雅治啊。” “怎么可能，那明明就是真田……仁王前辈？！” 他想也不想反驳，然后就眼睁睁看着凶恶的真田副部长浑身气质一变，在他眼前变成了狡猾的仁王前辈。 虽然打扮还是真田的打扮，但五官轮廓和身形就是仁王无疑了，比大变活人还刺激。 切原揉揉眼，再揉揉眼，面前的确实是爱捉弄人的仁王前辈。 “诶？诶？！” “这是怎么回事？真田副部长怎么变成仁王前辈了？”小海带恍恍惚惚，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 仁王一把将假发取下，露出原本的白毛：“笨蛋赤也。” 逗这位小学弟是蛮有趣的，但不得不说，真是没有成就感。 日向空和切原的反应截然不同，一脸新奇的围着仁王转了两圈，对方也站在原地任他打量。 “真的很像呐，好厉害！” 简单的伪装加上精细的精神力控制，让熟知仁王和真田的切原赤也没有发现异常，感知敏锐、眼力过人的日向空也没能在第一时间察觉有什么不对，这已经可以说是一次成功的扮演了。 虽然切原从以前就没有认出过仁王的伪装，每次都会被仁王扮演的真田骗到，属于屡骗屡中的类型。 “噗哩～可还不是被你发现了。”因为为了维持幻影而铺开的精神力，仁王清楚感觉到了那一瞬的窥伺。 不是在阴暗处的默默观察，而是无处不在的，看穿一切的注视，强烈又无法逃脱。 日向空心中羡慕，面上也没有掩饰，小表情不要太明显，软乎乎的样子看得仁王手痒痒的。 想rua！ “这一招叫什么？”虽然和变身术很像，但这个招数的本质是精神力，理应有个新的名字。 仁王：“我叫它‘幻影’哦，噗哩～” 仁王幻影吗？ 岂可修，好帅气！ 日向空左手托着右手肘，右手食指在肉肉的脸颊上一点一点，认真分析：“可是这应该只能做到简单的模仿，在网球比赛上中除了精神层面上的作用，对球技招数的帮助不大。” “果然一下就被看穿了呢。”仁王一边玩着小辫子，一边说。 日向空元气满满竖起大拇指：“不过，我相信这对你都不是问题！”仁王的气息，很强大呐！ 仁王果断下手，揉搓揉搓。 “头发，头发乱啦！”日向空苦恼道。 切原赤也豆豆眼，左看看右看看，茫然举手问：“啊诺…你们在说什么？” 白毛狐狸伸出另一只手放在小学弟的头上：“所以我才说，赤也你是笨蛋嘛。” “仁王前辈，不要弄乱我的发型！”切原挣脱仁王的魔爪，护着头大喊大叫，“我早上弄了好久的。” “就是说。”日向空深有同感。 他到底知不知道长头发多难打理！ “这些都不重要，噗哩～”仁王像是没有听到两人的控诉，“我们现在怎么办？” 空气安静。 “诶？！”切原不可置信，“所以是真的吗？仁王前辈你不认识路？” “还不是因为你，进了森林之后就开始不辨方向的乱跑，罪魁祸首给我住嘴。”仁王抬手就是一个爆栗。 切原哭丧脸：“怎么办怎么办，完蛋了完蛋了……” 他的宿命就在这座森林里了吗？不要啊—— “咳咳！” 日向空一手指天，见两人都看过来之后，换作剪刀手放在脸旁：“就看我的吧！” 开启白眼，视野开始变得广阔，一寸寸扫过，快速向前。 “跟我来，我们抄近道！” “空酱真可靠啊。” “还好有你，空酱！”切原呲着个大牙，竖起大拇指。 不过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这也算是路？！ 出现在别墅前时，仁王和切原身上脏兮兮的，衣服被树枝勾破，头发中夹杂着几片树叶。 “哈哈哈哈哈你们两个是去荒野求生了吗？”丸井笑得直不起腰。 柳生垂下的手稍稍握紧：“仁王君，真是狼狈。” 冰帝众人努力憋笑。 真田大声斥责：“你们两个，真是太松懈了！” “还以为要垫底了，还好有你们呐，空酱！”向日岳人庆幸地揽住小孩略显僵硬的肩。 指尖触感软软湿湿，日向岳人犹如浑身过电，他闪电般收回手，指着小孩肩膀上的东西：“这这这……” “它是小仙。”日向空低头说，“给大家打个招呼吧。” 蓝色条纹的软体生物抬了抬上半身，左右摆两下胖乎乎的身体。 冰帝众人笑容僵在脸上，迅速后撤，而向日岳人，已经在吐魂了。 “原来是活的。”切原戳戳，“是空酱养的宠物吗？” “不是宠物，是朋友哦。” 柳出现在三个人身后：“嘛，这些先放在一边，还请先喝下这个吧。” 透明的杯子里装着不详的绿色液体，浓稠的状态像是邪恶巫师熬煮的毒药，时不时冒出个绿色的气泡。 “放心吧，我对配方做过了改良，在提升营养价值的同时，改善了味道。”柳眯着眼，不由分说给三人一人塞了一杯。 “什么呀，这种事柳前辈要早说嘛。”切原听了信任的柳前辈的话，放心下来，作势就要喝。 怎么看都不太妙吧…… “赤…赤也！”日向空尝试阻止。 宍户不为所动：“没关系吧，只是蔬菜汁而已，再难喝能难喝到哪里去……” “咚！” 切原赤也白眼一翻，直挺挺倒在地上，嘴角流出绿色液体。 冰帝众人：“！！！” 迹部以手覆面，深蓝眼中划过一抹冰霜：“那是什么不华丽的东西！” 柳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本笔记本，在上面刷刷刷写着什么：“味道方面似乎出了一点差错。” 所以你自己都没有喝过吧…… 忍足一推眼睛，立海大的军师果然不是简单人物。 丸井吹破口香糖的泡泡，看向柳莲二的眼神多了一丝警惕：“杰克，你去看看赤也怎么样了。” 胡狼桑原：“诶？为什么是我？” 日向空咽了咽口水：“柳前辈，你确定这种东西喝了不会出问题吗？” “我的配比绝对科学，请放心。” 刚刚你也是说放心，结果那个海带头就倒下了！ 凤长太郎忧心忡忡：“空酱可以吗？” 日向空和仁王对视点头。 “唔！” 杯子凑近唇边，日向空鼻尖萦绕上了说不出来的复杂味道。 小孩屏住呼吸，一口饮尽。 好恶心！ 从嘴巴到喉咙，再到胃里，都觉得好恶心！ 日向空脚下一软，四肢着地，圆圆的脸蛋上血色退尽：“呕——” “小空！” “空酱！” 耳边嗡鸣，什么声音都听不清，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日向空像是在做梦，眼前出现了以往经历过的一幕幕场景。 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小景尼酱，第一次拿起网球拍，第一次在尼酱陪伴下拿起球拍，再到后来和木叶村的大家一起打网球…… 虽然大家总是按照自己的心意乱来，完全不顾及规则，那种随心所欲的感觉很棒。 但网球比赛终究不是把球打过去就可以了的运动，赛场也只有被四条白线围起来的小小天地，要把球打进球场才能得分。 画面转变，是在俱乐部单独练习的小景尼酱和他，一次次站在球网的两边，按照尼酱的教导，用最舒适的方式打球…… 网球果然还是尼酱最厉害！ * 眼看着失去意识的日向空嘿嘿嘿笑起来，大家怀疑的视线投向柳莲二。 柳莲二记录的手一顿：“……”他的蔬菜汁应该没有这样的效果吧，让人变傻什么的…… 转头看向立海大的两位队友，还好，正常的昏迷着。 十几分钟后，日向空幽幽转醒。 “尼…尼酱，我好像，看到了走马灯……” 迹部：“……” 第028章 冰立合宿 将行李放回各自房间, 稍作休整之后一群少年立刻开始了正式的训练。 忍足站在众人前面：“规则很简单，这座森林里藏有红蓝网球共二十个，一人只要带回一红一蓝两个网球即为过关。” “哈？！” 从这么大的山林中找几个网球？！ 当然不会那么丧心病狂, 紧接着泷荻之介一人发了一张简易版地图：“这是这次测试的区域, 每个网球的位置都插有显眼的旗帜。” “但是要注意, ”忍足从脚下的网球框中拿出一个网球，“每人有一次攻击的机会，被网球打中就算出局，将其淘汰出局的人可以得到对方的网球。” 凤长太郎担忧皱眉：“这不就是要我们自相残杀吗？” 宍户：“长太郎，别露出这副神情, 那不是挺有意思的吗？！” “规则我是明白了, 但是这和网球有什么关系？”向日岳人蓝紫色的眼中透着淡淡的疑惑。 怎么看都是各自为战的对抗游戏。 忍足解释：“这是为了锻炼大家各方面的身体素质、观察能力和瞬间应变能力, 运动都是相通的, 不一定要拘泥于某个形式。” “怎么, 你们冰帝的人怕了吗？”丸井吹破一个绿色泡泡，笑得张扬。 “哈？你说谁怕了？！”宍户眼中仿佛冒出火焰，斗志满满，“那就来比比！” 芥川慈郎眨巴眨巴困意未消的眼睛，歪头道：“冰帝九人, 立海大七人，这样不是有人不能过关吗？” 冰帝众人：难得你还会花心思想这些！ 柳端着一杯蔬菜汁, 笑得有点可怕：“对, 所以没能按照要求将网球带回来的人，要接受惩罚哦。” 众人：“！！！”绝对不要！ 真田一拉帽沿, 挡住了脸上的表情：“不要松懈！” 群情高涨之时, 日向空的安静显得格格不入。 除他之外，性格嚣张的切原同样没有说话也很不同寻常。一般在这种情况下, 第一个挑衅的就是他才对。 日向空欲言又止，最后决定说出来：“那个……”！ 仁王一把捂住小孩的嘴：“空酱，先别说话。” 然后向切原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哟…哟西，那我们就先出发了！” 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仁王和切原一人抓住日向空一条胳膊，飞奔向森林，余下一路烟尘。 “仁王那家伙，这一次竟然这么有活力。” “被他抢先了，我们也快出发！” 林中某处，日向空豆豆眼，抓抓右脸，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仁王将网球包扔在地上，拉开拉链，露出里面十几个网球，凹槽线被染成了红色和蓝色。 迷路之后，他们并没有按原来的路线回到路上，而是选择了从林中穿行，顺便收集了所经之处的所有网球。 原本还疑惑为什么森林里会有这么多网球，结果…… 不知道该说运气好还是不好。 “呐，我们是不是闯祸啦？”日向空不安问。 仁王靠在树上：“噗哩～只要我们不说就没人知道。” “诶？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这种情况还是坦白比较好吧…… 切原猖狂笑道：“嘿嘿嘿——多余的球藏起来，没找到球的就自认倒霉吧！” 赤也，好邪恶的感觉…… “不要这样，赤也。” 日向空严词拒绝，然后转向仁王，“可这不就是在作弊吗？” “话不能这样说，这些网球不也是我们自己找到的么，不就是时间稍微提前了一点。”仁王一手搭在小孩肩膀，“空酱那么厉害，早晚不都是一样的吗？” 日向空听见夸奖的话一下子飘飘然，点头点到一半顿住：乍一听很有道理，仔细一想不就是强词夺理吗？！ 只是事已至此，他们都是共犯，日向空选择妥协，但没有接受切原的建议。 一人拿了两个网球，剩下的球就堆放在原地。 半小时后，某位手气一向很臭的大爷路过。 右手握着浅紫色的球拍，另一手食指和中指抵于双眼之间：“嗯？这是怎么回事？” 陷阱吗？但是这里，好像没有半个人。 * 河边，日向空三人围坐在一个火堆前，周围插着用树枝穿着的好几串烤鱼。 青烟升起，烤鱼渐渐飘出香味。 切原盘腿坐着，双手撑在小腿上，前后摆动身体：“空酱，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 日向空看似谦虚，实则得意地摆摆手：“哪里哪里，只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技能啦。” “可是刷刷刷几下就抓到了好几条鱼真的好帅气！”切原手舞足蹈比划。 “下次有机会教你，很简单的。” 很简单？ 只是用普通的树枝，甚至都没有削尖，像是随手扔出一样就轻轻松松扎中水中游动的鱼，怎么看都不是随便就能学会的吧？ 仁王微眯着眼，不置可否。 “熟了吧，快熟了吧？” “还要再等一会儿。” 切原突然说：“现在真田副部长他们肯定还在森林里到处找网球，而我们只要再等一段时间，就可以拿着网球回去交差了。” 这一次一定要让真田副部长喝喝那个难喝的蔬菜汁，真想看看他到时候是什么表情！ “诶嘿嘿嘿——还有柳前辈，喝过之后应该就能放弃那种堪比毒药的东西了吧？” 不知不觉间，切原将心里面想的事情说了出来。 日向空想到了勤勤恳恳做训练的小景尼酱和前辈们，心中涌起淡淡的心虚。 他们这样，真的好吗…… 仁王躲在树荫下，享受着山林中的凉爽，懒洋洋的，十分舒适的模样。 唔，他果然还是不喜欢晒太阳，阻止空酱是正确的。 “砰！”这是球拍击打网球的声音。 “咚！”这是网球打中切原赤也后脑勺的声音。 “赤也！” 眼见着切原就要倒向火堆，日向空迅速站起，将切原的身体往后一推，看向网球飞来的方向。 “好险。”柳从林中走出。 切原捂着后脑勺，闪着蛋花眼：“柳前辈，为什么要打我？” “抱歉，我刚刚听到了你说的话。”柳居高临下，“太嚣张了，赤也。” “我们军师真是可怕，噗哩～”做了这种事，还能面不改色。 柳瞥了一眼仁王，脑中回想起了出发前看到的画面，语气淡定道：“你们三人之间，有问题的概率是90.2%，和这一次训练任务有关的概率是95.4%。” 日向空、切原：“……” 不敢直视—— 被、被发现了！ 仁王看了他们冷静的军师一阵，果断转向某位后辈：“赤也，你出局了。” 切原满脸的震惊茫然：“啊？” 日向空看向切原的后脑勺，上面沾上了绿色的粉末。 如果攻击是朝着日向空来的，他多半能够提前察觉并有自信躲过，但对象不是自己，太过放松以至于大意失神。再加上柳莲二没有恶意，这样的结果也是可以想象。 “柳前辈——”切原泪眼汪汪，依依不舍交出自己的两个网球。 事已至此，他们也只好接受。 微妙的气氛有些尴尬，日向空打破沉默：“柳前辈，要不要吃烤鱼？” 柳：“啊。” 四人围坐一圈，日向空拔出一串烤鱼，递给因被信任的前辈偷袭而独自悲伤的小海带，语重心长道：“赤也，不要伤心了。” 赤也，你要坚强，不要理狠心的前辈啦。 两只对视，脑电波意外对上，同时点头：“唔。” 切原接过烤鱼，凶狠撕咬鱼肉：“嘶——烫烫烫！” 相较而言，柳的吃相简直斯文太多，当然也没有笨到把刚烤熟的食物往嘴里塞。 “好吃。”仁王意外。 刚从河里抓起来，新鲜程度不用说，但入口只有浓郁的炙烤香味，半点没有鱼腥味却是让人意想不到。 一起吃了东西，日向空自认为可以算是熟悉了，浅色的眼珠不时右移，想说什么但又有顾忌的小表情太好分辨。 柳擦擦嘴：“日向君，有什么事吗？” 日向空双手搭在膝盖上，乖巧又害羞：“很明显吗？” “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觉得前辈眼睛眯到几乎就要闭上很厉害。” 切原心情变换得很快，吃完一条烤鱼差不多就走出了失落情绪：“哈哈哈，空酱很敏锐嘛，其他人都会觉得柳前辈是闭着眼睛的。” “他们都是笨蛋吗，怎么会有人一直闭着眼睛！” 仁王抽抽嘴角：真的不是在说你自己吗，不要让我重复想起网球部看重的后辈是个笨蛋的事实。 日向空指着自己：“什么都逃不过我的眼睛！”这种事轻而易举。 柳拿出笔记本，在上面写写画画：是和迹部君一样的绝佳洞察力吗…… 以及，烤鱼的手艺很好…… * 经过这一遭，他们也明白了，找到网球只是第一步，重要的是将网球带回去的这段路。 四人目标太大，几人决定分开，仁王和柳各自离开，日向空和切原一起。 临走前，柳对日向空道：“日向君，麻烦了。” “你们小心，噗哩～”仁王提醒。 “仁王前辈放心，我会照顾空酱的。”切原拍胸脯保证。 拜托有点自我认知，到底是谁照顾谁不是显而易见么。 日向空认真道：“谢谢赤也，就拜托你了。” 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呐。 第029章 冰立合宿 两道身影在林中穿行, 正是一起行动的日向空和切原赤也。 他们的速度很快，穿过一丛灌木的瞬间，眼前一下变得开阔。 日向空圆圆的眼睛一眯, 止住前进步伐的同时大喊：“前面有人！” 但是因为惯性的原因, 切原根本停不下来, 直接闯到了对峙双方的中间。 一边是丸井和桑原，一边是宍户和凤。中间的大石头旁插了一个红色的三角旗帜，下方碎石中卡了一个凹槽被涂成红色的网球。 切原在撞到石头之前险险刹住车：“好险好险！” “我说赤也，你不会也想和我们抢吧？”丸井看清楚来人，紧张感稍减, 但握着网球和球拍的手并没有放松。 “诶？丸井前辈你在说什么？”切原挠挠头。 凤靠近旁边的人：“宍户前辈, 是空酱。” 空气有点剑拔弩张, 日向空赶忙阻止：“前辈们别冲动, 我们只是路过, 而且赤也已经被淘汰了！” 桑原看见了他后脑勺遗留的绿色粉末，摸了一把光滑的脑袋：“原来如此，是谁干的？” 毕竟是宠爱的后辈，竟然被人淘汰出局，作为前辈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是柳前辈。” 切原周身散发颓丧的气息, 蔫蔫的样子。 桑原：“……”是这样啊，那没事了。 “哈哈哈哈赤也, 你肯定又做了什么惹人生气的事吧, 连柳都不能容忍你了！”丸井不顾小学弟低落的心情大声嘲笑。 桑原看不下去：“文太，别这样。” “丸井前辈好过分！”切原倔强的脸涨红, 眼眶中有泪花闪烁, 丢下这句话转头就要跑。 日向空一瞬间出现在切原身边，一把抓住他背心的衣服, 用巧劲往回一拉。切原只觉得背后有一股巨力，迫使他前进不得。 双腿在半空中倒腾几下，身体被带着往后飞，最后一屁股摔在地上。 日向空连忙收回手，慌慌张张问：“对不起，赤也你没事吧？” 因为担心切原又乱跑迷路，稍微有点没有控制住力道。 “好快！”桑原惊叹。 “是啊，好像一眨眼的功夫就出现在了那里。”丸井思索低喃，“跑步的姿势也有点奇怪。” “什么？”桑原没有听清。 “没事啦，杰克。” 宍户不耐烦提高音量：“现在是怎样？”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个没完，如果想认输就趁早说！” 凤长太郎：“宍户前辈……” 丸井被打开了某个开关：“哈？你说什么？！” “我和杰克才是第一双打，不要搞错了，该认输的是你们才对！” 凤原本还想劝劝宍户，听到这话眼神变得坚定：“这话恕我不能认同。” “那就来比比看吧！”性格敦厚的桑原也一步不让。 双方都是各自学校的出色选手，在双打上有自己的见解和相当的骄傲，属性相同往往意味着相性很差，非得要分出个高下才甘心。 两小只夹在中间，有点发懵。 前辈们，好像有点可怕。 “空酱！” “赤也！” 两人抱在一起，不知所措。 日向空刚想带着切原撤退，几个击球声同时响起，网球裹挟着劲风在两人头顶飞过。 是四个人的四球对决。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切原手臂用力，下意识抱得更紧了，闭着眼睛不敢看。 “空酱，救命啊！” “赤也，我…我快呼吸不过来啦！” 沙沙沙—— “这边好像很激烈嘛。” 忍足的声音突然出现，离得最近的丸井被吓得手一抖，网球的方向发生改变，直奔中间的两人而去。 糟糕！ “小心！”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到，愣神了一瞬就错过了网球飞过来的时间，原本维持的平衡被打破，网球乱飞，忍足也被牵连进来，还好大家反应快躲了过去。 几人视线移向两个后辈。 日向空刚获得自由，胸膛的起伏变大，抬眼就看见一个网球直直朝着面门打来。 没有犹豫，因为拿着球拍的右手被切原抓得紧紧的，再要做什么已经来不及。日向空直接伸出另一只手，划出一个弧线，成功接到网球。 众人围拢过来。 “空酱没事吧？！”凤立刻拉过小孩的手查看，白皙的手心不像受伤的样子。 日向空大张五指，抓紧又松开，反复几次：“你看，凤前辈，我完全没事！” 后一步过来的丸井将不明所以的海带头学弟扯开，看见两人都没受伤提起的心放下，才有空关心其他。 “哇，空手接球诶！” 力道方面暂且不论，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反应过来并且接住，反射神经很不一般。 那个特殊的手势动作，应该就是他没有受伤，甚至于都没有留下红痕的原因。 武术吗？蛮酷的嘛！ “嘿嘿，我厉害吧！”一到这种时候，日向空总是忍不住臭屁。 “好啦好啦，不要吓人了，快起来吧。”宍户松了口气，“不过话说回来，忍足你怎么会在这里？” “就是的说，”丸井抱胸道，“忍足君，发生这么危险的事你也有一半的责任哦。” 忍足面带歉意：“抱歉，我不该突然出声。” “忍足前辈，没关系啦，还好也没有人受伤。”日向空不在意道。 停顿了一下，脸色复杂地说：“不过，你们这样做不会太卑鄙了吗，忍足前辈……” “还有，向日前辈。” 嗯？向日？ 众人顺着日向空的视线看过去，向日岳人已经将大石下的网球拿到手，正蹑手蹑脚准备离开。 宍户当场就脸黑了：“向日，你给我站住。” 他伸手去抓，被向日岳人一个月面翻身躲过：“嘿嘿，这是策略啦策略，规则可没有说不能这样！” “站住！”丸井大怒，“把网球给我留下！” 向日岳人轻盈地在树上跳跃，回头对众人做了个鬼脸，还吐了吐舌头：“有本事你们就来拿呀！” 宍户额头出现十字，咬牙切齿道：“可恶，你给我站住！” 说完，抬步追去。 “慢着，那是我们的球！”丸井招呼搭档，“杰克，我们也去。”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原地就只剩下了日向空和切原。 日向空拍拍身上的灰尘：“我们也走吧。” “好。”切原回道。 “话说前辈们还真活泼呐。” “是啊。” * 日向空全神贯注，尽量绕开所有人，避免意外发生。 本以为他们会是第一个回来的，结果一回来就看见了戴着墨镜，坐在遮阳伞下喝着果汁的迹部，桦地默默站在其身后。 看着十分闲适，倒像是在度假。 不知道为什么，日向空心中萦绕着点点不安。 “小空，你们过来。”迹部手指勾下墨镜，朝日向空招招手。 小景尼酱，有点不对劲！ 切原神经大条，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向前走了几步疑惑道：“空酱，怎么了？” “来了。” 走到近前，迹部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慢悠悠放下饮料，一下一下敲击桌面。就是不会看气氛如切原，都因为小动物的直觉一句话不敢说。 “啊嗯，真田，你回来得正好。”迹部对着两人身后说。 切原一缩脖子，怂怂道：“真田副部长……” 真田直接问：“迹部，发生了什么事？” “桦地。”迹部没有直接回答。 “是。” 桦地搬来一个篮子，里面放着几个做了标记的网球。 “我在森林里的路中间发现了这些网球，因为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所以回来看了监控。” 迹部笑意不达眼底：“小空，切原同学，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俩小孩虎躯一震，头埋得更低了。 “怎么不说话？” 日向空深吸一口气，果断道歉：“对不起部长，我们知道错了！” 虽然看到了几个安装的监控，但没有想到小景尼酱会去翻记录。 将情况简单说明，最后评价：“身手很敏捷嘛，小空。” 日向空：不敢吱声。 真田顿时脸黑，凌厉的眼神扫过：“切原赤也，去绕着别墅跑到再也跑不动为止！” 迹部：“既然如此，你也一起吧。” “是！” 两个犯错的小孩眼含热泪，不敢反驳。 陆续回来的前辈们听说了这个消息，纷纷气愤不已，一个个挂着恐怖的笑容。 “我就说怎么找都找不到半个网球，原来是他们做的好事！” “太可恶了，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 两个小孩正在满头大汗的罚跑，那么…… 众人看向最后一个犯人——仁王雅治。 “噗哩！” 仁王抢先一步说：“知道了，我也去受罚了。” “臭狐狸，别跑！” 丸井等人作势去追，柳却在这个时候挡在前面。 “虽然中间出了一些意外，但没有完成任务还是有接受惩罚！” “喂喂喂，这样太不公平了吧！” “就是啊！” 真田大声斥责：“不要找借口，没做到就是没做到，这样太难看了！” 很快人就倒了一地，众人失去意识前，不约而同想：绝对不放过那三个人！ 当然，日向空三人最后也没有逃过柳莲二精心研制的蔬菜汁一杯。 当事人表示相当悔恨。 不该心存侥幸，不该作弊，最重要的是，不该听信仁王的话！ 第030章 冰立合宿 接下来半天的集中训练, 作弊三人组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不仅是来自于自家部长和副部长的加倍惩罚，还有队友们或多或少的“关爱”。 因为他们的行为，冰帝和立海大的大多数少年都没能通过训练, 得到了来自某眯眯眼军师精心制作的营养蔬菜汁一杯。 可喜可贺, 可喜可贺……才怪！ 这三个破坏规则的人, 即使是空酱，也不可原谅！ 当然，仁王作为前辈最不可饶恕。 被特别对待中特别对待的仁王吃晚饭时拿筷子的手抖个不停。实际上，过量运动的他完全没有胃口，只是这一天的消耗太大, 不吃点东西扛不住。 没滋没味吃着食物, 仁王看着明明运动量和他们一样, 但却丝毫没有影响的日向空。 小孩手上动作不停, 大口大口往嘴里面塞着食物, 但又不显得粗鲁，只让人觉得可爱。 狐狸眼的银白发少年看了一会儿，像是随口感慨：“空酱胃口真好。” 蔫耷耷的小海带内心羡慕，没精打采嘟嘟囔囔道：“体力也太好了吧——” 可恶！小少年恨恨将筷子插入米饭中，很不甘心地想。 日向空咽下口中食物, 摆着小大人的姿态道：“是仁王和赤也的体力太差啦！” “只是这种程度而已，大家都能做到啊！” 本来在说话的少年们变得安静, 立海大的队员们刷地看向冰帝众人, 面色凝重：没想到你们隐藏得那么深！ 好狡猾！ 冰帝众人：空酱，别乱说, 我们做不到的啊！ 土黄色运动服少年们目光灼灼, 蓝灰拼接运动服的少年们坐立难安，就连沉稳淡定如忍足都笑容僵硬, 但又说不出自己做不到的话。 一时双方都没有说话，空气有些滞塞，好在有天然小学弟打破沉闷气氛。 “诶？大家怎么都不说话？”切原赤也眨巴着碧绿的大眼睛，里面透露着浅淡的疑惑。 日向空道：“赤也，吃饭怎么说话？” 猫瞳少年挠挠头：“是哦。” “但是我就可以哦，边吃边说话。”芥川慈郎骄傲说道。 许是怕别人不信，小绵羊扒拉了几口，演示给众人看，主要是演示给听得认真两小只看。 日向空十分给面子，啪啪啪鼓掌：“慈郎前辈好厉害！” “什么嘛，就只是这样而已，我也可以！”切原不服气地说。 嘴巴里塞满食物之后，含含糊糊道：“看吧，我说可以吧！” “赤也也好厉害！”日向空平等的夸了夸小伙伴。 众人：“……”这三个是笨蛋吗？ 真田看不下去了，重重哼了一声：“赤也，好好吃饭！”不要犯傻！ 今天也是真实为立海大未来担心的一天。 迹部也说了一句：“小空，慈郎，不要玩了。” “好——” 日向空从来就很听小景尼酱的话，这时候理所当然乖乖应答。 柳默默拿出笔记本，笔下动作飞快，脑中浮出一个念头：做家长的，阿不，做前辈的都不容易…… 解决完晚餐，难得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一群少年都不想这么早就去睡觉。 “枕头大战，来玩枕头大战怎么样？”丸井文太兴奋提议。 日向空眼睛亮亮：“想玩！”枕头大战诶，合宿必备，是必须要玩的项目。 “一整天的训练不累吗？噗哩～”仁王扫了眼紫发少年，“最近学校里不是很流行笔仙么，来玩这个吧？” 柳生动作一顿，强作镇定道：“我看枕头大战不错。” “是吧是吧！”切原右手握拳，一抵左手心，“仁王前辈你是不是怕了？” 仁王无语，仁王不想说话，仁王表示他只是懒得动而已。 就在这时，日向空听到了身后传来了轮子滚动的声音，转头一看，就见桦地推着一个小车，上面整整齐齐放满了白色枕头。 忍足意味不明地看了眼端坐着的部长大人：还真是宠爱弟弟呐。 “哇！”日向空和切原刷地站起，前者要快一步跑到小车前，一手抽出一个枕头，迅速锁定目标。 仁王感觉不妙，试图阻止：“空酱…唔！” 柔软地枕头糊上少年的脸，一下把仁王砸回沙发里。 切原嚣张大笑：“哈哈哈哈仁王前辈果然很弱！” “噗！臭狐狸活该！”丸井文太见总是抢自己蛋糕，但又总是能全身而退的可恶狐狸吃瘪，开心得不得了。 然后就被开启了无差别攻击的恶魔小学弟一击必杀。 “切原赤也！！！”遂群起而攻之，一场乱战开始。 日向空如同一条游鱼，在混乱之中穿梭，抛出去的枕头精准无比打中目标，没多一会儿就“尸横一片”。 切原赤也精神大振：“空酱就这样一鼓作气下去，胜利者一定是我们！” 原本日向空行动隐秘，受害者没有看清楚枕头从哪里飞来就中招，自然只能将怒气发泄在所有人的身上。这个时候，第一个出现在眼前的人往往就是那个倒霉蛋。 但切原这话一出，就把他们两个放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不善的眼神聚拢过来，日向空和切原被包围。 “赤也，你那么大声干什么？”日向空抱怨了一句小伙伴。 切原弱气道：“这样不是更有气势么……” 向日岳人嘿嘿笑：“空酱，可不要怪前辈哦。”实在是你们太招人恨啦！ “接受现实吧，赤也！”真田的黑色鸭舌帽不知什么时候歪了，说着和他成熟外表完全不符的热血宣言。 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看出他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嗯，十五岁。 漫天白色枕头向两人飞来，日向空眼周青筋一闪而逝，灵巧躲过密集的攻击。 呵，前辈们也就这种程度了！ 切原就没有那么好运了，还来不及呼救就被埋了起来。 允悲！ 日向空正在洋洋得意，却听见平时沉默寡言的桦地前辈愤怒又担忧的声音。 “迹部！” 嗯？小景尼酱？！ 原来是在制裁了某只海洋生物之后，信心大增的少年们转眼就盯上了游离在游戏之外的迹部。 紫灰发色的俊美少年优雅的坐在位置上，丝毫不受其他人吵吵嚷嚷的影响，高大少年以守护的姿态将他护在身后，所有的攻击都被拦住，并毫不留情予以反击。 但现在他们不是人多势众么，难道还怕一个桦地？ 居然在激烈进行的大战中闲适地喝着饮料，绝对不允许！ 冰帝和立海大的少年们突然变得合作无间，一部分人吸引桦地的注意力，剩下的人出其不意向迹部扔出枕头。 迹部虽然没有准备，但还是依靠敏锐的洞察力和敏捷的身手躲了过去。 他额角青筋直跳，刚准备给这些胆子大的人一些教训，随后就听到了一声“侵掠如火”。 一个枕头裹挟着火焰朝他的肚子袭来，沉闷的撞击声正中红心。 迹部应声倒地。 不愧是皇帝，招式还是那么凌厉！ 日向空呆愣了两秒，脸色大变，摇摇晃晃，不敢置信：“小景尼酱！” 没有人看清小孩的动作，他就那样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了迹部的面前。 立海大众人：“小景尼酱？” “噗哩～你们不知道吗？”混在角落的仁王意外出声，“空酱和迹部君是兄弟哦。” “哈？！” 切原垂死病中惊坐起：“这种事情我为什么不知道？！” 迎接他的只有无情的枕头，还有仁王冰冷的话语。 “因为赤也和空酱的感情还不够好吧。” 切原表情裂了，心碎了。 小孩把迹部扶起来，看向众人，阴沉道：“居然卑鄙的偷袭尼酱，简直不可原谅！” 最后的最后，被日向空一个人放倒的众人想：不能惹兄控！ 特别是身手过于好的兄控！ 40-50 第041章 都大会 冰帝部活会议室。 “准决赛的对手山吹中学, 这是一所以双打闻名的学校，不过我们也有配合默契的双打搭档，所以不需要太担心。” 榊教练沉着道：“需要在意的是千石清纯, 以及新加入山吹网球部的亚久津仁。” 忍足侑士补充说明：“千石曾入选青少年选拔比赛, 是个实力不错的选手, 而亚久津仁……” “有关于这个选手的资料并不多，只知道他打网球不久，但运动天赋十分出众，似乎很受山吹伴田教练的重视。” “这两个人都有可能担任单打三的位置。” 在忍足调查到的资料中，亚久津是个性格恶劣, 并且喜欢使用暴力的人。 虽然外表和作风都确认是个不良无疑, 但却是门门课程全优的优等生。 向日岳人无聊到踢腿：“这没关系吧, 我们的单打三可是很强的, 无论是谁空酱都会赢的吧？” 日向空被点名也不慌, 理所应当道：“当然会是我赢。” “啊嗯，确实是这样，但是小空也不可以大意。”迹部换了个姿势道。 日向空把胸口拍得咚咚响：“放心吧，部长大人，我不会小看任何一个对手！” 小孩最近很喜欢这样称呼迹部, 冰帝众人早就习以为常。 忍足：“……”喂喂，稍微尊重一下他的劳动成果啊！ 这让他感觉自己的资料完全没有派上用场。 榊教练西装笔挺, 做出最后总结：“就保持这股气势上吧！” “是！” 会议结束, 榊教练和迹部匆匆离去。 忍足环视一圈，轻笑一声道：“说起来, 我在整理资料的时候, 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呢。” 那么庞杂的资料自然不是他一个人收集的，他也没有时间一一跑去每个学校。 所有的资料, 一部分来自网络杂志，一部分是网球部其他人收集，由他整理完成。 向日岳人轻易就被吸引了注意力：“什么什么？” “是有关我们冰帝一年级的一些传言哦。” 日向空：“诶诶诶？”难道，难道他已经那么有名了吗？！ “他们都说空酱是‘江户时代的忍者’、‘古老年代的刺客’、‘来自木叶的矮忍’之类的。” 众人：“……”要遭。 日向空边听边点头，顺带在心中默默点评：嗯嗯，他就是坚守自己忍道的优秀忍者…… 唔，他速度很快，说是刺客也算贴切…… 啊，话说他来自木叶村的事是怎么传出去……不对，矮忍？！ 小孩蓦然抬眼，白瞳迅速染上了淡淡的红色，手掌啪一声拍在桌子上，一字一顿道：“谁、在、胡、说、八、道？！” 睡得香甜的芥川慈郎一震，茫然四顾：“发，发生什么事了？” 日向空回过神来，脸上的冷意渐消，满怀歉意道：“对不起，慈郎前辈，打扰你睡觉了。” 小绵羊：“……没事。” 忍足：“不，在这之前，空酱你应该先跟无辜的桌子道歉。” 只见以日向空手掌落下的地方为圆心，木制桌面的裂缝蛛网般向四周扩散。 小孩收回手，长条木桌终于支撑不住般从中间断裂，木块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日向空：“……”碰瓷吧！ 众人惊恐脸：还好没有笑出来，不然碎掉的就是他们了吧…… “我会赔偿的！”日向空板着包子脸，无比郑重地对忍足说，“请告诉我，究竟是谁说的！” 你想干什么？ 找到那个人，然后让他变得和这桌子一样吗？！ 空酱，不可以！ 迹部，快来救命啊！ 忍足显然也有相同的顾虑，狐疑道：“你不会对他们做什么吧？” “怎么会？！”小孩很意外。 众人放下心。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我有分寸的。” 放心早了…… 犹豫再三，忍足决定相信小后辈：“流言来自于山吹。毕竟是下一场的对手，空酱你和橘比赛的那天，就有好几个山吹的情报人员在收集资料。” “在那之后，就出现了这个……流言。” “哈！” 山吹么，我记住了！ 平时也就算了，给他取这么名不副实的外号，流传起来了他们要怎么负责？！ 凤看小孩要喷火的模样，不安道：“这样没关系吗，忍足前辈？” 忍足：“咳，空酱不是说了不会乱来的嘛。” “空酱多乖一小孩，安啦安啦。”向日岳人不仅不在意，甚至还莫名兴奋。 宍户：“担心什么，最多就是把他们揍一顿。”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生闷气的小孩说：“不可以冲动行事，被人发现了是会被禁赛的。” “还有这个说法？”日向空呆了一秒，虚心请教，“那自卫反击就没关系了吧？” “这是当然，没有站着挨打的道理，如果遇到这样的事，小空不要犹豫地还回去就行了。” “我明白了，宍户前辈！” 总觉得这两个人在讨论很危险的事情…… * 准决赛这天，日向空被邀请到海堂家吃完早饭，而后和海堂薰一起出门。 两人步行到公交站台，车刚好停在两人面前。上车之后，日向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拉着海堂薰一起坐下。 “今天的比赛过后就是和青学的比赛啦，好期待啊！”日向空欢快地说。 “嘶——我也很期待和小空的比赛。”海堂嗓音低缓，显示着主人的放松。 “小薰哥哥，听说你们青学的‘白月光’部长很厉害，真的假的？” 海堂薰一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白、白月光？！” “是啊。”日向空不觉有什么，解释道，“跟他打过一场比赛，或者是看过他的比赛后，就会对他念念不忘。” “‘白月光’就是这么可怕的魔咒！” 岂可修！真田前辈就算了，小景尼酱也对青学部长那么看重，真是让人不甘心！ 海堂恍恍惚惚道：“是这样理解的么……手冢部长的实力的确是青学最强，有人对他念念不忘也很正常……” 不对，白月光不是这样用的吧？！ 可是，空酱说得好像又很有道理…… 脑中正在天人交战之际，旁边的小孩发出一声惊呼：“小薰哥哥，阿桃前辈在跳河！” 他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 桃城在做什么？跳河？ 终于因为自己是笨蛋而受不了了吗？ 等等！跳河？！ 海堂猛然扭头往窗外看去，但公车已经驶过，这个角度什么也看不到。 他霍然起身：“司机先生，我要下车！” 公交车当然不会随便停靠，两人只能焦急地等到下一站下车。 日向空全力加速，跑回刚才看到桃城武的地方，看见对方一步步走向河水深处。 小孩急得大喊：“阿桃前辈，你不要冲动啊！” 桃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回头望去：“哎！是你啊——” “阿桃前辈，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就好了，不要想不开！” 桃城一脸懵逼。 这时海堂薰也赶到了，怒气冲冲道：“你这个笨蛋刺猬头！只是一场比赛而已，就把你吓成这样了吗？！” “你说谁怕了，臭毒蛇！”桃城指着桥墩的位置，“我是为了就那小家伙！” 一只小狸花猫正颤着声喵喵叫，声音细若蚊蝇，好似很害怕。 刚冲到河边，准备把桃城强行带回来的日向空豆豆眼：“诶？” 气势汹汹的海堂：“……” 无言的尴尬在蔓延。 日向空再次出声劝道：“前辈你先上来吧，太危险了，小咪就交给我！” 海堂、桃城：“不行！” 海堂对桃城说：“你先上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不行，那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 桃城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一幕惊掉了下巴。 只见日向空在水上如履平地，几步就跑到了小猫咪的面前，回来的时候还顺手提起水里的桃城。 桃城语言系统紊乱：“这这这、你你你……” 海堂则是被震惊得说不出话了。 小孩一脸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阿桃前辈也太大惊小怪了吧。” 仿佛他做的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不对，惊讶才是正常的反应吧。”海堂瞳孔持续地震。 半晌，桃城兴致勃勃问：“日向，你是怎么做到的？” 日向空想了想：“唔，你可以理解为轻功。” 桃城：“哇！” 海堂：我还是不能接受！ 嘟嘟嘟—— 三个人的手机同时响起。 日向空心里一紧，想起了比赛的事，哆哆嗦嗦接通电话。 “喂，尼酱……有点事情耽误了……嗯嗯，马上就到！” “……我和他在一起，会尽快赶来的。” 三人面面相觑一阵，匆匆背上网球包。 “这小家伙怎么办？”桃城看着日向空脚边蹭蹭的小狸花猫。 日向空捞起小猫：“走啦！” 到公园之后，三人分开。 看过公园的指示图，日向空赶往比赛地点，在转弯的时候差点和人迎面撞上。 他脚下一蹬，翻身从那人头顶越过。 “抱歉抱歉，你没事吧？” 银白发少年少年面无表情，眼神中带着凶厉和不耐，苍白的皮肤更显他的不良气质。 他直接扯住日向空胸口的衣服，把人提起来：“想死吗，小鬼？” 日向空一点害怕的情绪都没有，只是微微眯了眯眼，冷冷道：“山吹的？” 亚久津打量了手里小鬼一眼，认出了那身熟悉的冰帝队服：“哦，难道你就是冰帝的那个小矮子？” 日向空表情扭曲。 这个人真讨厌！ 亚久津随手往旁边一扔：“不想受伤的话就给我滚开点！” “担心你自己吧！” 日向空一把抓住亚久津的手腕，落地之后侧身一摔。 “砰！”沉闷的重物落地声伴随着尘土四起。 悠闲拍拍手，小孩居高临下道：““记住，是你先动的手。” 第042章 都大会 亚久津缓缓从地上爬起来, 低垂着脑袋让人看不清脸上的情绪。 但任谁来都能感觉到少年身上散发出的不悦，以及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气。 他抬手狠狠擦了下磕破的嘴角，琥珀色的眼瞳中透着凶戾的光：“小鬼, 你这下是真的把我惹毛了！” 小小报复过后, 日向空神清气爽, 也不怕亚久津不良气质爆表的样子，对这种程度的威胁也如同挠痒痒一样，即使对方比自己高大健壮很多。 “虽然我不怕和你打啦，但是迟到的话就不能参加比赛了，会很麻烦的。”最重要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小景尼酱解释。 难道要说“对不起, 小景尼酱, 我打架错过了时间”？ 绝对不要！ 银白发少年语气恶劣：“等我把你打趴下就不用担心这个了。” 说着, 亚久津迅猛上前, 右手成拳击向日向空正面。 白瞳少年不躲不闪, 双手起势划弧线，直接以掌接拳。 亚久津一击不中，接连出招。往常凭借优秀的身体素质和空手道经验无往不利，在日向空这里好似并不管用。 他一击比一击猛烈，但手上的触感却不够真实, 似是打到了棉花上，回弹后轻飘飘被推开。 一分钟后, 日向空仍然游刃有余闪避格挡, 小脸上写着好麻烦：“喂喂，差不多了吧, 我真的很着急。” 每当他想脱离战局溜走, 很快就会被亚久津发觉意图，然后迅速缠上来。 忽地, 小孩灵光一闪：“你该不是故意把我拦在这里，不让我参加比赛吧？！” 他可没忘这个人穿着山吹的队服呢！ 冰帝会议上对山吹进行过分析，但只仅限于网球实力方面，所以日向空不知道对方都长什么模样。 他越想越有可能，再看向亚久津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哇，你们好卑鄙哦。” 亚久津拉开距离，莫名其妙：“……哈？！” 旺盛的战斗欲就此被浇灭，他瞬间失去了继续打下去的想法：“谁会大费周章地对付你这么个小鬼，别开玩笑了。” “而且，不要把我和网球部那帮人混为一谈，网球这种东西有什么意思。” “咦，你该不会因为进不了正选，在酸吧？”日向空阅读理解，得出结论。 “小鬼，你耳朵是不是有问题？”亚久津额头上蹦满十字。 日向空一脸我都懂的表情，看得亚久津火气又要上来了。但他也看出来了，这小鬼或许很能打，但没有主动攻击过他，全程都只是在防御。 再继续下去，也是一样，没意思。 “这样吧，我放你离开，下一次你认真和我打一架。”他很久没有遇到过对手了，不管是打架，还是运动。 就是这样，他才会觉得无趣。 日向空脑袋摇成拨浪鼓：“不行不行，怎么可以约架，我又不是像你这样的不良。” 亚久津：“我不是不良……”声音越来越弱，难得的心虚。 “不过，我们可以去道场切磋，点到为止就不算打架了。”小孩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嘁！”银白发少年插兜嗤笑一声，“我可不知道什么叫手下留情。” 日向空不在意地摆摆手：“没关系没关系，我在说我自己。” 第一次被人看低武力值的亚久津：……拳头硬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小孩抬起手，“击掌为誓。” 亚久津愣了一下，似是不情不愿抽出手。 “啪！” “亚久津学长，住手啊！” 匆匆找来的坛太一尔康手。从他的位置，只能看到亚久津举起手，好像要去打对面的小孩，情急之下直接喊出了口。 日向空和亚久津都是一脸问号。 戴着偏大绿色吸汗带的少年冲过来，义正词严道：“亚久津学长，打人是不对的，请不要这样做。” 亚久津无言片刻，语气硬邦邦道：“轮不到你来啰嗦。” 他总不能说自己都没能碰到这小鬼吧…… 坛太一转头关切地查看日向空的情况，没有发现有明显的伤痕才松了口气。保险起见，他还是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哦。”日向空摇头。 “请你原谅亚久津学长，他只是看上去不好相处，实际上人很好的。” 日向空没忍住：“噗！没想到你这家伙还挺受欢迎的嘛。” 说得这么真诚，要不是亲身体验了对方的性格恶劣，他都要信了。 不过，确实不是什么坏人就是了。他没从亚久津身上感受到真切的恶意，但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也是真的。 亚久津斜睨坛太一一眼：“不要自顾自替我道歉啊。” 盯着亚久津看了良久，日向空对吸汗带少年说：“你不会是被他被骗了吧？” “是真的！” 坛太一看上去有些着急：“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马上就要递交参赛人员名单了，亚久津学长你快跟我回去吧！” 日向空笑容凝固，浅色的瞳孔倏然收缩，脸色刷一下变得苍白。 “啊啊啊啊啊，糟糕啦！” 三人紧赶慢赶，掐在最后一分钟到达众人集合的地方。 日向空惭愧不已，九十度鞠躬以表歉意：“对不起！” 看到人赶到了，迹部等人也就放心了。日向空不是一个会迟到的人，他们还担心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向日岳人一手揽过小孩的肩膀：“没关系，空酱及时到了就好啦。” 日向空小心翼翼看向迹部。 “啊嗯，下不为例。” “是！” 向日岳人：“好啦好啦，既然迹部都……”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感觉有什么软软弹弹的东西按在了他裸露在外的小手臂上，还有点微微的温热。 他低下头，看到了从网球包中探出来的一只小小猫爪。随后一个摇摇晃晃的小猫头冒出来，湿漉漉的猫瞳变成了蚊香圈。 日向空顺着视线看过去：“！！！” “小咪！” 为了方便，日向空用外套包着，把小狸花猫放在了网球包中，拉开了些拉链让它不至于被闷到。 但后来遇到亚久津就把包里的小家伙忘了。 日向空取下网球包，拉开拉链，一只小小的狸花猫晃晃悠悠跳出来。 小狸花一落地，啪叽一下摔成了小猫饼。 众人：“……” 小狸花大概是懵了一会儿，然后颤巍巍支起短短小小的四条腿，歪歪扭扭走着猫步。 甩甩脑袋，观察周围陌生的环境，看了一圈后跌跌撞撞朝日向空走去。 “喵嗷——”小猫的叫声又细又弱，似是在撒娇。 忍足见状，笑道：“这小家伙哪儿来的？” 日向空肯定不可能在比赛日带着这么一只小猫出门，很明显就是之后遇上的。 日向空简单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凤长太郎提出疑问：“为什么小咪会出现在河中央的桥墩？” 冰帝众人：重点是这个吗…… “凤前辈也觉得不可思议吧，我怀疑是谁的恶作剧。”日向空重新将小猫抱在怀里，猜测道。 “不会有人无聊到做这种事吧？”宍户亮迟疑道。 “说不定哦。” 日向空期待地看着迹部：“尼酱，我可以养它吗？” 像是知道这是决定自己命运的重要人物，圆圆的猫眼望向紫灰发少年，糯糯叫了一声。 换作迹部自己，他是绝对不会养这种一看就很弱小的小动物，大型犬类才配得上他的华丽。 但如果是小空的话……迹部视线在一人一猫间来回扫过：意外的适配。 “啊嗯，只要你能照顾好它。” “好诶！小咪，你可以留下了！”小孩欢快道。 “喵喵！” 迹部眉头一跳：“……那是什么随便的名字。” “太普通了吧。”忍足附和，“感觉走在路上，一叫就能引来一堆小猫回头。” 向日岳人：“是啊是啊。” 日向空鼓鼓脸颊，伤心得两条小眉毛都下垂了，小脸上尽是失落：“真的不好听吗？”他还挺满意来着。 迹部表情一僵，把即将出口的几个备选名字咽回去：“其实仔细想想也还不错，是吧，桦地？” “是。”还附带上了微小的点头动作。 忍足：迹部，你的原则呢？ 凤也应和道：“而且小咪很喜欢这个名字吧？” “喵——” 日向空又高兴起来：“你是一只有眼光的小猫咪！” 这边的话题告一段落，比赛很快就开始了。 山吹的单打三是亚久津，两校网前列队。 “真是好巧啊。”日向空眨眨眼道，“看来在那之前，我就可以让你知道网球这种运动的乐趣了哦。” 亚久津垂眸看他：“办得到再说吧，小鬼。” 日向空撅嘴：这种角度，真是让人不快。 “亚久津，你和冰帝的日向君认识吗？”千石笑嘻嘻道，“朋友对决也太不LUCKY啦。” 日向空扬起个大大的笑脸，未变声的少年音清脆，又带着天真的稚嫩：“没关系的，我相信亚久津不会因为一次失败就一蹶不振。” 亚久津：“别说大话了。” 山吹的众人惊奇地看着懒懒散散站着的银白发少年：亚久津是脾气这么好的人么，接连被挑衅竟然都没有动手？ 虽说脸上表情依旧很臭，也不好好说话，但那毕竟是亚久津，向来都是这个样子，什么时候变得温和有礼才更让人觉得害怕。 千石本来只是开个玩笑，此时都有些不确定了。 难道真的是朋友？ 第043章 都大会 山吹的双打确实很有一手, 配合默契，阵型使用熟练，无可挑剔。 但就算是双打, 最重要的依旧是基础实力。而在这方面, 冰帝明显要更胜一筹。 即便是拥有全国级实力的“土豆雄兵”, 也在凤和宍户的重炮发球和超高速截击球下落败。 自日向空展现出和自己相差无几的发球，凤长太郎就充满了紧迫感。不仅延长了和宍户一起特训的时间，也会经常和日向空交流彼此的经验。 训练的结果在比赛中看到了成效。凤的控球力得到了显著的提升，整场比赛的发球成功率几乎可以达到百分之百。 可以说只要是他的发球局，冰帝就稳稳拿下一分。 而宍户平时的训练都是照着自己最高承受限度去的, 每天换下的被汗湿的衣服都有好几件。在这样艰苦练习中磨练出的半截击球, 极具攻击力之余也格外稳重。 两人的契合度相当高, 获胜也是在情理之中。 “冰帝！冰帝！冰帝！” 不远处的球场中, 忍足正陪着日向空做热身, 听到熟悉的欢呼声，两人都停了下来。 “那边好像已经结束了，我们也快回去吧。”忍足往赛场的方向偏了偏头，收起了球拍。 “好的，忍足前辈。” 往回走的途中, 忍足突然问起：“空酱什么时候和亚久津认识的？” 日向空眼神飘忽：“就……来公园碰上的。” “空酱交朋友的能力还真是强呐。” “啊哈…哈哈……”小孩解释道，“其实也不算朋友。” 最多只能算约架的关系, 还要加个括号, 备注“被迫”两个字。 日向空背着双手，默默摇头：哎, 青春期的少年真是难办。 深蓝发圆眼镜少年看了小孩一会儿, 提醒道：“嘛，总之空酱要注意, 不要被欺负了。” 日向空顿了一下，内心有点小小的感动。 虽然忍足前辈总是说讨厌的话，但还是个体贴人的好前辈！ 一个激动，小孩就说秃噜了嘴：“放心吧，亚久津那样的，我一个打十个！” 忍足差点没忍住去掏耳朵的冲动：“嗯？！” 日向空手忙脚乱找补：“不、不是，我是说我会注意的！” 不能给前辈留下暴力的印象！ 好在他们已经到了比赛的场地，日向空也不用担心再说漏什么。 亚久津将球拍扛在肩上，一脸桀骜不驯的样子让裁判多看了他好几眼，估计是看他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就也没有出声。 日向空愤愤然：居然比我还受人瞩目，怎么可以！ 只要打败亚久津，网球场上最靓的崽就是他了！ 哼，接受空大人的审判吧！ “冰帝vs山吹，单打三的比赛开始，由冰帝日向发球！” 指腹无意识在毛绒绒的网球上摩挲，内心的冲动快要压抑不住。 日向空抛球仰身，一双白瞳专注地看着黄绿色小球，脑海中快速回放球场上的一切，包括对面的亚久津。 重重挥拍，众人只能听到接连而来的两个声音——击打网球和网球落地的声音。 小球骨碌碌滚向场外。 迹部看到这一幕，抬了抬下巴，用华丽又傲然的嗓音道：“啊嗯，小空今天的状态很好啊。” 他转头问齐整棕发的少年：“泷，时速是多少？” “198km/h。”泷冷静道，“比凤的重炮发球稍逊色一些，但打破了小空以往的记录。” 当然，是就正常状态下的数据而言。 “空酱还真是干劲满满。”忍足撑着下巴说。 亚久津怔然片刻，低沉的笑声从喉咙里溢出，一下一下，最后连成一串，听得人头皮发麻。 上杉森搓搓手臂：“咦～那家伙怎么回事，笑得好瘆人！” 这话引来一片认同之声。 日向空倒没感觉瘆人，只觉得很像他的海带头朋友。 把微妙的念头赶出脑海，日向空继续发球。质量虽然比不上第一球，但都是又快又狠，有着击穿一切的气势。 千石凝重道：“没想到能在都大会遇到能打出这样发球的选手，还是两个，该说不愧是冰帝吗？” 还真是不LUCKY啊。 以他的动态视力，也是适应了几球之后才勉强捕捉到小球的轨迹。 “这种球，即便是亚久津也没办法的吧。” 坛太一喃喃：“亚久津学长……” 也许是察觉到了气氛的沉重，千石语气徒轻快道：“话说回来，这个冰帝的一年级，与其说是忍者，更像是武术高手吧。” 坛太一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诶。” 山吹队员对武术什么的都不了解，能看出的也就日向空发球的架势不一样。 很快来到局末点，日向空紧了紧握着球拍的手。 就用这一球完美结束第一局吧。 网球随着日向空击打的动作飞出，黄绿色的弧线划过球网，坠落在地面。 就在此时，亚久津迅猛如电地冲到落球点，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挥动球拍。 然而网球的力量超出了他的想象，球拍被弹开，小球飞到界外。 “此局结束，冰帝日向领先，比分1:0！” “你这小鬼很有一手嘛。”亚久津像是被挑起了兴趣，舔舐了一下自己的唇，“不过下一次就不会让你这么轻松了。” 日向空哼了一声，摆出风轻云淡的表情，用亚久津自己的话回敬道：“能做得到再说吧。” 哇哈哈哈，被我帅到了吧！ 亚久津看着对面得意洋洋的白瞳少年，一时有些语塞。 不是被他的话堵到了，而是……在想什么也太一目了然了吧！ 啧，臭屁的小鬼！ 他不再多想，走到发球位置。 亚久津的网球没有任何技术而言，基本上是靠绝佳的运动天赋和身体素质在打球。也正因为如此，他的网球呈现出不确定性，不能用常理判断。 日向空不敢大意，面对疾驰而来的网球，打出一个大角度斜线球。 亚久津疾速奔跑起来，像一只追逐猎物的豹子。 就在日向空以为亚久津要往对角抽球时，他却动作一变，以一个极不自然的姿势打出直线球。 黑发少年瞬间止住脚步，压低身体，双手自然垂落后摆。下一刻，原地就只余一道残影。 这样的打法出乎了日向空的预料，回球时稍显匆忙，让亚久津抓住机会得分。 “山吹亚久津得分，比数15:0！” 山吹众人却炸开了锅。 “他居然能跟上亚久津那怪物般的速度！” “都已经往另一个方向跑出去了竟然还来得及！” 千石收起轻佻的笑：“怪不得迹部放心让他坐镇单打三。” 虽说比赛经验还不足，但确实是一个很有才能的网球选手。就运动方面而言，恐怕也不输于亚久津。 亚久津只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在对方有准备的情况下，这一招很难说还会不会有用。 “唔，还真是吓了我一跳呢。”日向空煞有其事拍拍胸口，表情却还很轻松。 银白发少年深深看了他一眼，再一次开始发球。 亚久津的网球并不难对付，既然他是用动天赋打球，那只消比他的天赋更好就行了。 只要在身体素质上胜过亚久津，那他的网球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日向空刚好有这样的能力，白眼的极佳视力，远超一般国中生的身体素质和反应力。仅靠基础实力，他也有自信不会输。 因为现在的亚久津还只是一个看不起网球的家伙，用这样的态度打网球，是不可能获胜的。 接下来的比赛中时，日向空全神贯注，等对方击出网球之后再动作。这种对于其他人来说不可能的事情，在他这里却似信手拈来。 无法从对手的行动获得信息，亚久津变得被动起来，甚至产生了不管把球打到哪里都会被打回来的感觉。 又是一球击出，日向空眸光一动，追随着网球而去，刹那间判断出场上形势，球拍轻触打出一个短球。 “此局结束，冰帝日向领先，比分2:0！” 双方换边，日向空问：“怎么样，觉得网球有意思了吗？” 亚久津从思绪中回过神，不耐烦道：“小鬼，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嚣张啊？” “没有。”日向空斩钉截铁，“大家都说我很可爱！” 亚久津：“……” “而且，嚣张的是亚久津你哦。” “随你怎么说吧。” 又是日向空的发球局，“八卦—破山击”的威力不减，平均速度在195km/h。 亚久津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更别说是在他遇上对手之后，好胜心让他血液都沸腾起来了。 他放弃了复杂的思考，全身心投入进比赛之中，由此换感知和速度的提升，成功打回了日向空的发球。 “打回去了！” “亚久津学长，太棒了！” 对此日向空早有准备，拉锯几个回合后反手抽击将球打到亚久津的脚边。 这种一般情况下很难处理的球，在对方随心所欲的怪异动作下造不成任何威胁。 亚久津迅速调整姿势，挥拍回击的刹那，他查觉手感不对，紧接着网球就因强烈的旋转高高弹起。 日向空不知什么时候上到网前，跃起大力扣杀下去，在地上留下个浅浅的痕迹。 网球不是只靠某项身体能力的运动，技巧同样很重要，这正是日向空有，而亚久津没有的东西。 比赛到现在已经非常明朗了，亚久津的改变给日向空造成了一定的困扰，但也仅仅是困扰，还是无法从他手上得到一局的分数。 “比赛结束，冰帝日向获胜，比分6:0！” 冰帝对山吹的比赛，冰帝以3:0绝对的优势挺进决赛。 第044章 都大会 今天是周六, 比赛结束后没有其他的安排，于是迹部宣布原地解散。 这里很快就只剩下日向空、迹部和桦地三人，以及一只猫。 小咪虽然身材小小, 但脾气很大, 只亲近救了自己的日向空, 其他人抱它都会收到来自小咪的爱的一爪。 迹部问：“小空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尼酱，一起去看青学的比赛吧？”日向空没有思考多久，眼睛亮闪闪望回去，“现在过去的话，应该还没有结束。” 迹部本意是陪欧豆豆玩, 但小孩想看比赛的话他也没什么意见：“那走吧。” “好耶！”日向空开心得转圈圈。 眼角余光瞥见独自离开的亚久津, 想了想, 对迹部说：“尼酱等我一下！” 小孩抱着小猫, 朝亚久津那边跑去：“亚久津！ 小猫似乎也在帮忙喊：“喵——” 银白发的少年摆着一张臭脸, 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干嘛？” 日向空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迹部，心里面涌起一种当着家长面做坏事的感觉。 小孩狗狗祟祟靠过去，小声说：“不是要切磋么，我们交换一个联系方式，你想挨打了随时来找我呀。” “哈？！”亚久津琥珀色的瞳孔散发出危险的光芒：“挨打？” “啊, 不小心说出来了！”日向空努力踮起脚，一下一下拍着对方肩膀, “不要在意, 不要在意啦。” 心情复杂的亚久津不想和这个小鬼多说话，留下手机号转身就走。 日向空将号码保存起来, 盘算着下次见面怎么问出乱传他谣言的凶手。 随后又深沉叹气：总是小鬼小鬼的叫别人, 明明自己才是小鬼一个！ 傲娇的小鬼！ 也就个子高了点…… “小景尼酱，桦地前辈, 我们走吧！”好心情没受影响，日向空如同一只快乐小蝴蝶，扑棱着翅膀飞向两人。 三人到达比赛的球场时，青学和圣鲁道夫的单打三比赛刚好结束。 日向空一眼看到记分板：“是越前赢了啊。” “尼酱记得吧，我跟你提过的，那个拽到不行的青学一年级！” 迹部看着小孩鼓起的腮帮子，肉嘟嘟的脸显得更圆了，很好戳的样子。 他这样想着，就也这样做了。 日向空顶着颊边凹进去的软肉，茫然看向迹部，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突然戳自己。 迹部收回手指，换作去揉他黑顺的头发：“啊嗯，不过去吗？” 小孩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有些犹豫：“还是不要了，青学的气氛好像有点奇怪。” 明明赢了比赛，青学众人表情却都没有多开心。特别是那个眯眯眼的栗色头发少年，危险的黑气都要化作实质了，脸上却还挂着刚刚好的微笑。 迹部没有意见，三人在角落坐下，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单打二的比赛开始了，青学出场的就是那个日向空注意过的栗发少年。 不用小孩询问，迹部主动解释道：“他是不二周助，拥有三种反击技的青学天才，是个不会轻易显露实力的选手。” “至于圣鲁道夫的那个人，叫做观月初。”迹部诡异沉默了一秒，在小孩疑惑的目光中说，“如果他和你搭讪的话，不要理会。” 日向空脑袋上冒出一排问号：……里面好像有不得了的内情。 这样想着，小孩乖乖点头，听小景尼酱的话总不会有错。 比赛一开始，局面就呈一边倒的趋势，不二所有的动作都被看穿，所有的回球都被预判。 从观众的反应来看，都很意外看到这样的发展。 观月是数据型的选手，日向空下意识就将他和柳莲二联系起来。 与作为立海大三巨头的柳莲二相比，观月初无论是基础实力，还是数据运用都差了一大截。 两人不是一个层面的选手，以尼酱对不二的评价也不该拿这样的对手毫无办法。 仔细一看，果然发现了猫腻。 日向空第一时间和迹部分享自己的大发现：“尼酱，不二前辈，不会是在打假赛吧？” “啊嗯，打假赛不至于，演戏却是真的。”迹部深蓝透彻的眼眸一转，漫不经心挑起一边眉毛，“青学的天才还真是恶趣味。” “原来如此。”小孩似懂非懂。 十分钟后，日向空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好无聊的比赛啊。” 场上不二周助在观月初的攻势下频频失分，至今一分未得，似是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但他知道不二是演的啊。 欲扬先抑，抑的时间太久了就没意思了。 其实这个做法相当恶劣，但日向空完全能理解。 凭借过人的五感，他从谈话中拼凑出了不二生气的原因。 教给弟弟容易受伤的招式，还不告诉其危害，作为哥哥当然会生气。 如果有人这样对小景尼酱，他可能会气到揍对方一顿，不不，见一次揍一次！ 还好尼酱有专业的教练指导，完全不需要这方面的忧虑。 想到这儿，小孩心情好了一些。 日向空不再关注场上比赛，扒拉了下迹部的手臂，眼睛望向青学众人所在的地方：“尼酱，哪一个是青学的手冢前辈？” 有两撇怪刘海的鸡蛋头？ 活泼的红发猫猫？ 长相憨厚的热血少年？ 亦或是捧着个笔记本的眼镜少年？ 迹部：“茶褐色头发，戴眼镜，脸上没什么表情的那个。” 诶？ 日向空在人群中搜索到目标，然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和、和英语老师好像！ 手冢国光身材匀称，修长的四肢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优越的长相被他的不苟言笑所掩盖，整个人散发着让国中生少年不敢接近的气质。 好似下一刻狭长丹凤眼就会犀利扫来，说出“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这样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日向空的视线停留太久，手冢清冷冷的眼神越过人群看了过来。 日向空：“！！！”果然跟想象的一样可怕！ 小孩迅速把自己藏在迹部身后，紧紧抓住他身侧的衣服。 迹部被自家欧豆豆的反应逗笑：“你躲什么？” 贴着迹部的手臂，磨磨蹭蹭露出一只圆眼睛，“英语老师”部长没看这边了。 小孩的身体一下就瘫软下来，张开的嘴巴吐着魂。 一只空酱失去了梦想。 “小空？” 日向空清清嗓子，郑重道：“小景尼酱，青学部长不容小觑！” “不怕亚久津，却害怕手冢？”迹部觉得自己稍微有点弄不懂现在的小孩了。 手冢虽说是个面瘫，但怎么也比亚久津更容易亲近吧？ “尼酱！”小孩涨红着脸，极力掩饰，“不是害怕，是、是……尊敬！” 迹部：“……好吧。”小孩子脸皮薄，还是不要说破了。 大石发现了手冢突然转头的动作，问：“怎么了吗，手冢？” 手冢声音冷淡自持：“啊，看到了一个熟人。” 菊丸猫猫手放在眼睛上方，做出眺望的模样：“是谁是谁，我们认识吗？” 大石顺着手冢刚才转头的方向看过去：“那是冰帝的人？” “冰帝的部长迹部景吾，二年级的桦地崇泓，以及一年级就成为正选的日向空。”乾适时出声。 他的镜片反射出诡异的光：“听说冰帝的一年级是来自神秘国度的忍者，不知道是真是假。” 青学众人：“……”怎么看都是假的吧！ 出于不让邻居弟弟被数据狂学长盯上的心理，海堂站出来解释：“嘶——是真的。” 菊丸身体前倾，伸出右手食指，对着方框眼睛少年指指点点：“就是嘛，怎么可能有什么忍者，乾你不要总是收集一些奇奇怪怪的……” 话说一半，他发现了不对：“海堂，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开玩笑啦？” 越前龙马一压帽子：“日向不就是个普通小鬼……” 桃城大声道：“这一次我可以保证毒蛇没有说谎！” 叽叽咕咕半天，桃城绘声绘色将日向空“踏水救猫”的英勇事迹讲了一遍。乾笔下飞快记录，没过多久就翻了好几页。 虽然有海堂和桃城的拍胸脯保证，但众人还是不怎么敢相信，特别是曾经见过日向空的越前。 青学小支柱不信任地看着两位口若悬河的前辈。 海堂不善言辞，也不会应付这种情况，说了一声去打招呼就跑开了。 见海棠过来，日向空挥挥手：“海堂哥哥！” 替双方介绍了下，日向空熟稔道：“虽然没有看到海堂哥哥的比赛很可惜，但青学应该确定能晋级了，能和海堂哥哥的学校比赛也很高兴！” 海堂被这直白的话搞得有点脸红：“唔，我也很高兴。” 迹部站在小孩的身后，等两人说完话才道：“小空一个人住，平时多谢海堂君的照顾了。” 语气少见的友善温和。 日向空经常会在聊天中提起海堂，对于经常照顾欧豆豆的这一家人，迹部是抱着一定好感的。 “没有，小空很可爱，我的家人都很喜欢他。” 打断两人略显生疏的对话，日向空不自在地说：“海堂哥哥，你队友们的视线，好炽热啊。” 他感觉自己背后都要烧出好几个窟窿了。 迹部看过去，正好和手冢的视线在空中相汇，他敏锐的发现对方那张扑克脸下的好奇。 迹部：“……”手冢竟然是喜欢八卦的性格吗？ 看到这样的队友，始作俑者海堂心虚低头。 第045章 都大会 青学和圣鲁道夫的比赛结束了。 从第六局开始, 不二周助火力全开，向众人展现出绚丽精湛的球技。一路直追七分，赢得了最终的胜利。 下场之后, 不二小熊还似真似假的抱怨了一句“都没有人专心在看我的比赛, 我好伤心的”这样的话。 队友们：心虚.jpg 日向空很积极的举手：“我我我！我有在认真看！” “不二前辈招式都很华丽哦, 不愧是风系魔法师！” 超帅哒！ “阿拉，这样啊，多谢这位可爱…唔，小朋友的夸奖啦。”不二笑得眉眼弯弯，遮住了他冰蓝色的眼瞳。 日向空纠正道：“不是小朋友, 是空酱！” 说完抽空瞪了一眼偷笑的越前龙马。 岂可修！这个小矮子是在嘲笑他吗？！ 不二从善如流：“好的, 空酱。” 青学众人商量着去河村隆家中的寿司店聚餐, 并邀请了冰帝三人。 “诶？不会打扰你们吗？”话是这么说, 小孩白瞳中盛满了期待, 任谁看了都心中一软。 “没关系，人多比较热闹。”大石笑着说，“是吧，手冢？” 日向空目光与“英语老师”部长撞上，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手冢：“……是。”感觉自己被讨厌了啊。 不二笑吟吟, 调侃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然后颇为苦恼道：“手冢还是一样不受小孩的欢迎呐, 是因为总是板着张脸的关系吗？” 不二小熊思索了一下, 恍然大悟般一击掌：“手冢，要不要试试改变一下自己的性格, 我可以帮忙哦。” “不, 不必了。”手冢面无表情推推金丝框眼镜。 “真是遗憾。” 说话间，不二周助看到从他们旁边经过的不二裕太, 出声叫住他说：“裕太，我们等会儿要去聚餐，一起吗？” 额角有十字疤痕的棕发少年把脸别扭地转到一边：“才不要。” 说完还要继续往前走，不二周助丝毫不在意可爱欧豆豆的冷言冷语和冷脸，凑过去道：“有什么关系嘛，去吧，裕太！” “我们可是才打完比赛啊，笨蛋老哥！”刚刚输了比赛，就要跟赢了自己的网球部成员一起聚餐，怎么看都很奇怪吧。 “裕太会不自在吗？” 日向空插话进来：“这有什么，冰帝和青学还是都大会决赛的对手呢。只是和哥哥的朋友吃个饭而已，裕太前辈不要想太多啦。” 不二周助点头：“是呢是呢～” 不二裕太最终没能拗过缠人的两人，看似不情不愿地跟着到了寿司店。 这是一个传统的日式小店，面积不是很大，一行十几个少年一进来店里就显得满满当当了。 日向空端端正正跪坐在座位上，有些拘谨。他旁边是迹部，顺着过去是桦地和不二兄弟，以及正对面的手冢。 小孩端起清茶，喝了口压压惊。 迹部自然地和手冢说着话：“啊嗯，恭喜青学晋级，没看到你出场还真是可惜。” “啊，谢谢。”手冢语气冷淡有礼，“决赛会有机会的。” 迹部一手撑在榻榻米上，姿态很放松，说出来的话相当不客气：“那可不一定，我倒是觉得我的队友不会让我有出场的机会。” 霎时间，店内一静，空气中似有噼里啪啦的声响。 青学众人的目光刷刷直射向紫灰发少年，带着少年人不服输的意气。 “哈？！你在说什么大话？！”桃城当即就要拍桌而起，被旁边的海堂拦住了。 “你干什么，毒蛇？！” 海堂劝道：“部长还有没说话。” “冰帝的部长和空酱是兄弟吧，性格差得还真多。”菊丸在大石耳边说悄悄话。 狂妄又张扬。 “还差得远呢。”越前不满嘟囔。 话题中心的迹部泰然自若，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也不在意别人对他的讨论。 日向空抿抿唇：虽然他觉得小景尼酱说得没错，但在青学的主场说出来会不会不太好…… 小孩悄咪咪往迹部身边挪了挪：唔，不管怎么样，他还是要保护尼酱哒！ 不二裕太感受到剑拔弩张的微妙气氛，很是后悔答应自己笨蛋老哥一起来。 而不二周助端着一副悠闲看戏的模样，见不二裕太看过来，还转头对他笑了笑。 裕太：这个时候笑什么笑，你倒是说点什么啊！ 在紧绷的气氛中，手冢开口了：“我很相信我的队友，他们都很努力，也很优秀……” 大石眼泪汪汪：“手冢！” “手冢部长！” 就在这时，寿司上桌，正在感动冢的少年们表情一变，纷纷调转目标抢起了食物，手冢后半句“大家一起全神贯注的上吧”淹没在哄抢声中。 手冢：“……” 不二：“…….噗！” 迹部沉默半晌：“手冢，平时很辛苦吧。” 一些部长间的同理心。 不管怎么说，气氛重新变得热烈起来了。 日向空拿起一个鲑鱼子寿司，啊呜一口全塞嘴里，鼓着腮帮子嚼嚼嚼，活像一只小仓鼠。 遇到自己觉得好吃的，不忘给迹部拿一个，非常热情的让对方吃吃看。 迹部来者不拒，吃完之后还会在自家欧豆豆的渴望认同的眼神下说一句“不错”。 不二周助原本在开开心心吃着最喜欢的芥末寿司，看见同桌有爱的兄弟互动不禁意动。 “呐，裕太久没有想和哥哥分享的寿司吗？” 不二裕太谨慎看向某黑芝麻馅哥哥：“……老哥你不是只爱吃芥末寿司吗？” “偶尔也想吃一吃其他的嘛，”不二周助声音柔和，含着期盼，“所以裕太有什么推荐吗？” 不二裕太深知如果不如他的意事情不会轻易罢休，也许回到家中还要受到骚扰。 为了之后的宁静生活，裕太也顾不得探究哥哥为什么反常，随便挑了几个自己常吃的放在他面前。 不二周助很捧场，夸奖的对象从寿司到不二裕太，直说得小少年面红耳赤。 手冢看了眼默不作声吃东西的桦地，很快又收回视线，安静吃着。 吃完来自可爱弟弟的爱心投喂，不二周助继续拿起芥末寿司，放入口中的瞬间浑身都冒出了小花花。他双手捧脸，露出一个幸福的表情。 果然芥末寿司才是最棒的！ 是寿司界的瑰宝！ 日向空看着画风都变了的不二周助，单纯发问：“河村前辈家的芥末寿司这么好吃吗？” 不二小熊笑容甜蜜蜜：“空酱要试试么，倾情推荐哦。” 青学众人：“！！！” 河村隆：不，姿势普通的芥末寿司而已。而且因为不二的原因，他专门提醒了老爸芥末加倍。 然而还不等他说什么，日向空就欢快道：“我要！” 寿司小小一个，外面包裹着一层海苔，切面的白色米饭中间是不详的绿色。 小孩毫无戒备，整个扔进嘴里。 “唔！”日向空一张小脸皱起来。 海堂惊恐道：“快吐出来，小空！” 不二前辈的味觉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他推荐的食物对普通人来说是绝对的禁区！ 就连镇定自若的手冢都变了脸色，出现了明显的慌乱。 迹部就算不知道其中的内情，看众人的反应也知道这寿司有什么不对，不由得担忧道：“小空，没事吧？” 日向空酱口中的食物咽下去，皱起的小脸舒展开。除了眼尾有点红红的湿湿意外，表情并没有什么异常。 小孩回味了一下，点评道：“一开始有点刺激，但刺激感过去后感觉还不错。” 尾音愉悦上扬，可以听出是真心话。 不二周助愣了下，欣喜道：“空酱的口味和我一样呐，真是让人高兴。” 不二裕太震惊：竟然还有人和他老哥一样味觉特殊，真是难以置信！ 但小孩看上去确实没有勉强的意思，他不由得多看了那盘小熊特制寿司几眼。 不二周助捕捉弟弟的视线，道：“怎么，裕太也想要吗？” 不二裕太怀着没准这就是一盘正常寿司的想法，伸手拿了一个，然后就被辣哭了。 日向空迷惑地看看寿司，又看看吨吨吨灌水的不二裕太：他们吃的东西不一样吗？ “是一样的哦。”不二周助拍着自家弟弟的背说。 “咦？我说出来了吗？”小孩惊讶。 “没有哦，但是空酱的表情很好懂。” 说完他话音一转：“迹部君，要尝尝吗？” 日向空提醒道：“小景尼酱口味比较清淡，应该吃不惯这个。” “啊嗯，没事。” 迹部面色如常吃完，良久才道：“小空，少吃点这种东西。” 第046章 都大会 吃过饭后, 一群少年去了网球用品店。 网球少年们的娱乐方式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日向空看见什么顺眼的就往购物篮里放，也不管用不用的上，收集癖技能满点。 一个防滑胶带拿了七八卷, 每个颜色都必须要有。 唔, 浅紫色和黑色的多来几个, 小景尼酱用得上！ 护腕也是一样，拿拿拿，可以每天换着戴…… 小孩豪放的扫货方式引起了旁边人的注意，海堂提醒道：“一卷胶带可以用很久，用完了再来买也很方便, 不用一次性买这么多。” “可是我想随时换不同的颜色, 明亮的色彩会让心情变好。”日向空有理有据地说。 最后真诚建议：“小薰哥哥要不要试试看不同的……”！ 青学众人动动耳朵, 齐刷刷转过头来看两人。 不二周助手指放在唇边做思考状, 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听上去很温柔呢, 以后可以这么叫你吗，小薰？” 因为长相太凶经常被人误会的小薰本薰：“……”不二前辈，你这不是擅自叫上了吗？ 桃城大力拍打海堂的肩膀，笑得不能自已：“哈哈哈哈，小薰, 好可爱的小薰哦哈哈哈哈！” “薰酱脸色别这么难看嘛，笑一个笑一个！”菊丸猫猫勾着头巾少年的脖子, 两排大白牙闪闪发光。 “你们够了啊！”海堂脸爆红。 “不要这么凶嘛, 小薰前辈。”越前幽幽道。 “……” “哈哈哈哈哈——” 就是迹部都挑眉笑笑，但并没有说话。 日向空自觉做了错事, 揪着衣角, 愧疚道：“小…海堂哥哥，我……” 海堂：“小空别自责, 不是你的问题。”是他的问题，不幸地拥有这么一群爱起哄队友！ 海堂尽力绷着脸，假装没看见队友们时不时投过来的调笑目光，以及乾贞治诡异反光的镜片和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停过的笔。 这样的乾学长好可怕的样子。 算了，不去管他们的话，应该过一会儿就好了吧…… 此时的海堂当然想不到，队友们的热情可以持续好几个星期。 日向空蔫嗒嗒，购物都不快乐了。 众人看小孩这副模样，倒是比海堂薰生气更有效，不好意思摸摸鼻子，暂时放过了海堂。 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菊丸猫猫祟祟贴近小孩：“空酱不要在意啦，小薰薰平常就是太沉默了，大家才会想逗逗他，和空酱没有关系哦。” 日向空大概是有被安慰到，用手挡着嘴说悄悄话：“其实我觉得叫小薰很可爱啦，大家叫我空酱我就很高兴，可是海堂哥哥不喜欢的话……” 一个包子脸的萌萌哒弟弟，一个阴沉脸的肌肉男国中生，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 这样想了想，菊丸昧着良心说：“害羞啦害羞，小薰薰其实很喜欢的哦，你看他是不是都脸红了？” 小孩迟疑：这不是被气红的吗？ “是吗？” “是哦。”不二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三人眼巴巴看向海堂。 听到了全部“悄悄话”的海堂憋屈道：“是的。” “看吧，我就说嘛！”菊丸像是招财猫一样招招手，“安啦安啦！” 日向空回想上一次海堂薰说换称呼的场景：嗯，的确是害羞来着！ 所以其实很喜欢吗？差点被小薰哥哥骗过去！ 但是太容易害羞也不好，下次一定注意！ * 买的东西有迹部吩咐的人带回家，而日向空本人被带到了迹部家的室内网球场。 “小景尼酱，要打网球吗？” “啊嗯，看了不二的比赛，你有什么想法吗？”迹部答非所问。 诶诶诶？？？ 为什么一下子从欢乐假期模式变成了这么考校问答模式？ 日向空仿佛是被老师提问，心一下提起来，斟酌了下，道：“不二前辈很厉害。和忍足前辈有点像，应该是很擅长把握对手心理的类型，同样又很会隐藏自身。” “技巧娴熟且极富创造力，总是能打出很奇妙的球。” “对冰帝来说，会是个强敌。” 总结完后，小孩又真情实感输出彩虹屁：“不过还是尼酱的网球最最华丽！” “他和忍足像的可不只有这一点，没有强烈的求胜心这点也是一样。”迹部弯腰从网球包里拿出球拍，“这也许就是天才的通病吧。” 不过在小空的刺激下，忍足那家伙也有了些改变。 “可是尼酱就不一样。” 迹部的网球充满攻击性，站上球场就只有进攻和胜利两个词。 “因为我从来不是天才。”迹部平静道。 眼力和体力都经历了长久的锻炼才获得，和真正的天才有很大区别。非要说有什么可取之处，那就是超越一般人的意志力了吧。 他很清楚这一点，但并没有多在意。 想要的东西就要靠自己去争取，无论是荣誉还是其他，努力和汗水都是必须的。 日向空满脸都是“小景尼酱就是太谦虚”的的表情：“可是在我心中小景尼酱一直都是最棒的！” 迹部顿了顿，无奈笑笑：“小空，你觉不觉得自己像个小马屁精？” “！！！”小孩圆溜溜的眼睛更圆了，“才不是，我的话可全——是发自真心！” “好好好。” 日向空：好敷衍哦，小景尼酱。 迹部及时打住这个话题：“啊嗯，好了，我们今天不是来讨论我是不是天才这件事。” 日向空撅嘴不满。 “……如果对上不二，小空有信心赢吗？” “当然了！”小孩想也不想。 “那如果是和我比赛，小空也有信心吗？” 小孩犹豫了：“可是尼酱是最强的诶。” 迹部若有所思。 日向空是有天赋的人，不会输于任何人的天赋。 他有他的骄傲，所以从来都不想输，校内排名赛之后，即使是因为没有开启白眼输给了忍足，但他还是默默加大了训练量。 日向空有好胜心，但都是针对迹部之外的人，因崇拜而产生的情感终究束缚了他。 但这种话迹部不能直接挑明。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挑明了小空也只会一脸无辜的歪头看着自己吧？ “小空，让我看看你这段时间的进步吧。” “哦，好！” 再次站在球网两边，日向空觉得今天的小景尼酱有哪里不一样。 “来了哦，小空！” 迹部身体后仰，深蓝的眼睛盯着扔向空中的网球。 “砰！” 悍然挥拍，清脆的击球声在封闭的空间中回响。 好快！ 比平常都要快！ 日向空没时间想其他了，握着球拍跑向落球点。 站定，拉拍，挥出！ “砰！”网球被打回去了。 黄绿色的小球在网球场上快速来回，一高一矮的两个少年动作迅捷又干脆，鞋底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迹部的来球又快又狠，带着霸道危险的气息。某一瞬间，日向空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只能在原地看着网球砸在地面。 是小景尼酱的“冰之世界”。[1] 还说自己不是天才，这不是这么快就把自己看穿了吗？ 在日向空心中有个等式，自己等于天才，那尼酱必然也是天才无疑！ 嗯嗯！没有毛病！ 第二球来得很快，日向空开启白眼，视野瞬间变得广阔，飞来的网球也像是放慢了速度。 将力量集中在双脚和右手，白瞳少年瞬移般出现在球路前方，束起的长发飘扬，提手将球击回。 那种被看穿的感觉又来了，他所在半场上有水晶似的冰棱即将成型。 但在这种几乎算得上上帝视角的作弊视力下，日向空还是勉强能在“冰之世界”中行动的。 小球一来一回之间，冰棱一次次形成又碎裂，日向空的动作越来越迟缓，最后彻底动弹不动。 迹部的眼睛似是也有了冰透的感觉，散发着丝丝寒意：“小空，那种程度的精神力尝试可以停下了吧，对付橘桔平那一招对我没有用。” 像尼酱这种程度的网球选手，有了防备果然不行的么…… “只是想试试嘛，尼酱也太警惕了。” 日向空把激烈运动中甩到前面的头发拨回去，白瞳没去看击出的网球，而是紧紧盯着迹部。 他声音轻快道：“那就请尼酱感受真实的‘震慑’吧。” 如滔天浪潮般的精神力涌出，迹部有一刹那好似看到了无尽星空，对面是一轮静默的银白月亮。 被眼前瑰丽又神秘的画面震撼了心灵的迹部蓦然愣住，脑袋一阵阵抽痛，似要昏厥。 日向空将球打回去，迹部也没有反应，只兀自捂着头。 就这样过了有半分钟，迹部才从那种恍惚感中清醒过来：“哈哈哈哈哈哈——！” 日向空：“……”小景尼酱，不会是疯了吧？ 着急.jpg 疯是不可能疯的，迹部只觉得浑身细胞都在躁动，即使脑袋的晕眩还在，他还是感觉自己的状态好到不行。 “小空，就这样上吧！” 猛然爆发的精神力给另一个人的冲击不言而喻，不是涓涓细流般侵入可以比拟的。 两人一直以来都是一起进行精神力的练习。为了试探日向空精神力的极限，迹部正面面对过他全面放开的一次“震慑”。 那时候日向空并不能很好的控制精神力，以至于出现了失控的状态，好在迹部凭借自己的意志力清醒了过来，脑部也没受什么损伤。 小孩因此后怕了好一阵，所以才会想到慢慢输出精神力的方式，但效果就大打折扣。 短短不过半月的时间，迹部对精神力的适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着，清醒的速度越来越快，就算加大了精神力的输出也一样。 “震慑”余韵也不是那么好受，况且哪怕清醒了，精神力的压制作用也还在，迹部明显没有之前那么游刃有余。 在白眼视野中，迹部脚步的迈动、抬起手臂的挥拍都出现了不明显的滞塞。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迹部却似越战越勇，进攻加快。一时的慌乱过后，日向空也不得不改变原来的节奏。 两人有来有回，最后打到抢七结束。 日向空气喘吁吁坐在地上，有理由怀疑迹部是故意的。 每一次都打到抢七局，哪有那么巧？！ 迹部的前胸和后背的衣服布料都被汗湿，紫灰的短发被汗水粘在脸上，看起来有些凌乱。 少年绕过球场，将日向空从地上提起来：“不是告诉过你不能往地上坐吗？” “抱歉啦尼酱，没力气了嘛。” 小孩借着迹部的力量站起，一起往球场外走去。 两人平复了下呼吸，拿起毛巾擦了擦脸，补充运动流失的水分。 “小空，你的力量不止如此。” “啊？” 看着两眼茫然的小孩，迹部模棱两可鼓励道：“要加油哦，抱着超越我的心态。” 咦！尼酱说话好可爱！ “我会的！” 第047章 都大会 冰帝网球部某球场中。 “一球——入魂！” 银灰发少年脖子上的十字架项链随着他的动作晃动, 顺着额角落下的汗珠在阳光下发着光。 凤长太郎发完球，不受控制地踉跄了几下，无形的压力始终盘旋在心间, 挥之不去。 心脏传来阵阵心悸, 大脑也似刚睡醒一般, 有片刻的空白。 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球自然没能到达预期，还能打出重炮发球已经算不错了。 另一边球场上的日向空眼周青筋微突，瞳孔变成淡色的青灰，不用刻意去捕捉, 网球的轨迹就这样出现在他的眼中。 不, 不只是网球, 而是整个球场, 如果他愿意的话, 也可以是整个网球部。 如同在脑海中建构出了一个3D模型，一比一全方位模拟，时刻供他查看。 稳定输出精神力施展“震慑”，控制在一个凤长太郎可以接受的范围。 日向空边跑边调整着呼吸和肌肉状态，抓住网球弹起的瞬间站定拉拍, 将其击回。 球场上砰砰声不绝于耳，球场周围, 几个大汗淋漓的少年瘫倒在地。 向日岳人用毛巾蒙着脸, 若不是还能看到他剧烈起伏的胸口和耸动的肩膀，那画面看上去简直安详到令人害怕。 比如说躺下就不动了的芥川慈郎。 好一会儿, 向日岳人翻身坐起, 咬牙切齿道：“精神力什么的太作弊了，完全无从抵抗嘛！” “还有空酱那个恐怖的体力, 和迹部有得一拼了。” “部长和空酱的家族遗传中，难道有什么超强体力的基因？” “笨蛋，哪有那种遗传基因！” 有关于基因的言论在有人看到迹部的身影后停止，但显然还是晚了。 “既然你们还有力气，那就再去跑二十圈吧。”迹部略有嫌弃道，“只是一场比赛就这副样子，实在太难看了。” 那能一样吗？！ 精神力招式一出，整个人就像是在梦游，实力大打折扣，还能坚持打完整场比赛已经很不错了好吧！ 但是，没有人说话。看着网球场上生龙活虎的日向空，他们是真的说不出口啊。 百分百会收到来自部长大人的白眼一枚，加上“真弱”的嘲讽攻击。 大都会准决赛结束后，迹部就安排日向空和准正选、正选成员们分组进行精神力适应训练。 日向空借此练习精神力的精细操作，其他人则是磨练精神，熟悉精神力选手的比赛方式。 最开始的时候，他们根本有没反抗之力，每次练习结束都有被重锤连续不断敲击脑袋的感觉。 这种情况随着比赛次数的增加有所好转，但也并不好受。 对被勒令参加这项训练的成员来说，和日向空的练习赛和惩罚没有什么两样，是让人避之不及又不得不做的可怕训练。 甚至时不时冒出“迹部是故意的吧”的想法，阴谋论一下心机深沉的部长大人，然后感叹一句恐怖如斯。 场上两人还在继续。日向空连续对战了好几人，太阳穴隐隐有抽痛，这是精神力使用过度的预兆，但他人却十分亢奋。 双腿不知疲倦地奔跑着，好像有什么在背后推着他前行般迅捷。 大脑快速运转分析，计算着抽击回球的角度、落点、力道，最后挥拍的动作干脆利落。 凤只觉得关节像是生了锈，以往做过千百遍的动作，此时却变得生涩无比。 拖着愈加沉重的身体，努力应对着每一个来球，然而要做到和平时一样的挥拍回击却不是那么简单。 网球被高高挑起，隐藏于明亮的太阳光线中，让人看不清轨迹。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日向空上到网前，跳跃扣杀，一气呵成，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拖拖拉拉跑圈的向日岳人看到这一幕，哇哇叫了起来：“空酱难道真在头顶上长了眼睛吗？！” “你说是吧，日吉？” “在这种状态下，日向的视野很广。”日吉若正经道。 “日吉你居然还叫空酱日向诶，”向日岳人关注点走偏，“好生疏啊。” 日吉若一噎。 “空酱听到了会伤心的哦。” 日吉若：“……” 你不是也叫我日吉吗？难道就不怕我伤……啊不，我根本不在乎这个！ 怎么不知不觉顺着向日前辈思路走了…… 棕发顺毛少年不声不响，默默加快速度。 “喂喂，日吉，太无情了啦！”向日岳人一个人可怜巴巴缀在队尾。 水深火热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一周，都大会决赛如期而至。 冰帝正选们都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从没觉得比赛这么值得期待，一个个难得精神奕奕。 终于能暂时和被摧残的生活告别啦！ 为防止意外情况发生，冰帝众人是先到学校集合，之后一起坐校车前往比赛场地。 日向空上车的时候，少年们的讨论声戛然而止。 别问，问就是ptsd了。 日向空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和前辈们打招呼，前辈们的表情非常勉强！ 小孩在桦地旁边的空位坐下，手撑着下巴，叹气。 过一会儿，换只手撑下巴，继续叹气。 “唉唉唉——” 语气刻意，模样做作，眼神还不时往旁边瞟，故意引人注意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隔着个过道的迹部和忍足停下了谈话。 迹部问道：“小空这怎么了？” 忍足侑士也很好奇小孩为什么来这一出。 日向空神情肃穆，语气又有点委屈：“小景尼酱，忍足前辈，我好像被大家排挤了！” 忍足一顿：“嗯？展开说说。”这又是怎么得出来的结论？ “前辈们好几天没有正眼看我了，也不愿意和我说话，连打招呼都不愿意回应……” 小孩掰着手指列举，末了总结：“好过分的！” 沉默的桦地少年拍了两下小孩肩膀：“小空，没有。” “啊，我知道桦地前辈你没有啦。”日向空回头道。 毕竟桦地前辈一直都是平时沉默寡言的嘛。 因为某小孩声音并不小，所以全部都听见了的众人忍不了。 “我们也没有好不好！”后座的向日岳人喊冤道。 “胡说八道也要有个限度啊！” “空酱，好歹小声一点，哪有当面告状的！” 日向空理不直气也壮：“明明就是前辈你们偷听，还敢说？！” 宍户一脸黑线：“车厢就这么大，你又那么大声，我们想不听见都难吧？” “那宍户前辈为什么不捂耳朵？！”小孩梗着脖子继续说。 众人：“哈？！” 蛮不讲理的空酱被前辈们群起而攻之，就连最亲爱的小景尼酱都没有救他。 空酱：救救呜！ * 冰帝正选队员到的时候，比赛的网球场已经非常热闹了。 因为迹部有可能会出场，后援会和拉拉队来的人不少，排场前所未有的盛大，看得没见识的村里孩日向空羡慕不已。 迹部带领着冰帝队员进场，呐喊和欢呼直接把其他所有声音都淹没。 “啊啊啊啊迹部SAMA！” “冰帝！冰帝！冰帝！” 迹部和手冢面对着面，一个高傲张扬，一个冷静沉着。 “啊嗯，很期待你们青学的表现，希望不要太无聊。” “啊，全神贯注的上吧！” 芥川慈郎和日向空说悄悄话。 “迹部的话是被忽视了吧？”附加小绵羊的咩咩笑。 “慈郎前辈，这是一种战术。”小孩胸有成竹，“手冢前辈心里一定在意得不得了，但就是不表现出来。” 被无视的迹部：“……” 在意得不行的手冢：“……” “噗！” 双方队员都可疑的低头抖着肩膀。 双打二冰帝出场的是忍足和向日，对战青学的河村和乾。 “这算什么，以为随便两个人来都能打赢我们吗？”向日岳人不满道。 这两个人，在冰帝收集的资料里就没有搭档过。 “别这么说，岳人。”忍足做足了彬彬有礼绅士样，“青学能胡拼乱凑出这么一组已经很不容易了。” 乾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将球拍递给河村隆：“阿隆，拿着。” 河村接过球拍，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来啊来啊，你们这两只小虾米，来尝尝河村大爷的威力吧！” “Burning！”身后背景仿佛燃烧起了火焰。 全场寂静，冰帝众人目瞪口呆。 向日岳人无语片刻，吐槽道：“我们现在是在什么热血少年漫里面么。” “比起这个，你这一次居然没有冲动。”忍足诧异道。 “我也是分得清场合的好不好！” 场边的日向空也是一副长见识了的模样：“河村前辈，有双面人格吗？！” 宍户：“你没资格说别人。”这小孩不也是场上场下两副面孔。 “诶？！” 见宍户不打算多说，日向空将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件事上：“这一次比赛名单居然没有越前，真是没想到。” 迹部：“这么在意？” “没有啦。”日向空不情不愿道，“就是那小矮子实力不错，不应该只是个替补。” 冰帝众前辈：小矮子之间的惺惺相惜吗…… 迹部怜爱地摸摸小孩脑袋。 “比赛开始，由冰帝忍足率先发球！” 忍足一手握拍，一手拿出网球，摆出发球的姿势，却没有立刻发球，而是望向了对面。 青学两人，一个是力量型选手，一个走数据路线。他和向日都不是擅长对付力量球的类型，有点不利啊。 嘛，那就速战速决好了。 镜片挡住了他眼底的情绪，成竹在胸的气势却不减。 第048章 都大会 忍足一球击出, 比赛正式开始。 网球破开空气飞向后场，乾贞治不反光的镜片一闪，脚步移动, 抬臂回击。 向日岳人上前几步, 脚下一蹬, 轻盈跃上半空，在观众的惊叹声中翻转身体，迎着越来越近的小球挥拍。 “砰！” 网球与地面接触发出沉闷的响声，少年如猫一般，在没有任何支撑物的空中平衡身体, 安然落地。 “我还可以跳得更高哦！” 向日岳人在原地小幅度跳跃着, 酒红色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一上一下。 冰帝的这对双打组合, 向来是以向日岳人出人意料的特技击球为主要进攻方式, 忍足一般担任辅助和统筹全局的角色。 向日岳人的网球有很强的个人特色, 优秀的跳跃和滞空能力形成了他独特的特技球。 空中的他就像一只飞燕，动作灵巧顺畅，打出的网球变化多端，让对手措手不及。 但相对的，由于体型娇小和自身体质的关系, 体力一向是他的短板，训练的成效很缓慢。 既然不能在短时间弥补这个短板, 那就只能想其他办法。体力总量只有那么多, 要想很好地完成一场高强度比赛，就必须合理分配有限的体力。 这就让他不得不在比赛中, 压抑自己跃跃欲试想要跃动的心。 不过这一次既然是速战速决, 那就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了。 忍足瞥了下侧前方的搭档，似是感受到了对方迫不及待想要跳跃的心情, 他抛球屈膝，发出第二球。 对面的两人看体型耐力就不会差，更别说数据型选手在后半段比赛相当麻烦，所以没有多少犹豫，忍足就做出了这个决定。 “来啊来啊来啊！”河村挥舞着球拍，反手将球打回去。 这原本应该是忍足的球，向日岳人却硬是侧翻过去，伸长手臂拦着网球。 好重！ 这是向日岳人的第一感受。 他咬咬牙，手上力气又加重了几分，借助扭转身体的动作，成功回击。 抓住向日岳人滞空的瞬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球路前方的乾截断网球，飞回来的黄绿色小球擦过酒红色的头发向后场而去。 然而忍足早有准备，从下向上击球，网球高高飞起精准地落在后场的白线上。 “冰帝领先，比数30:0！” 向日岳人笑嘻嘻做出个鬼脸，得意洋洋道：“青学的，这可是双打哟！” 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他瞥了眼拿着球拍的左手，还有点麻麻的感觉。 啧，他最讨厌的怪力类型。 “冰帝！冰帝！冰帝！” “获胜的是冰帝！” 开局的接连失分，再加上像是客场般的比赛环境，给青学众人带来了一定的压力。 菊丸攀着大石牌猫爬架，语气恹恹道：“这种氛围还真是让人讨厌。” 一想到等会儿自己也要在这种气氛中打球，猫猫他啊，就提不起精神。 桃城握拳表示：“好！我们也要为两位前辈加油才行！” 热血桃城少年喊出口号，声音被淹没在浪潮般的冰帝应援中，遂变蘑菇自闭。 “太夸张了吧，无论怎么说也太夸张了吧……” 不二眯着眼，俊秀的脸上是惯常的亲和微笑：“毕竟冰帝网球部成员超过两百人，身为部长的迹部君还有自己的后援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他看了看身边的冰山少年，道：“谁叫我们部长没有这样的人格魅力，大家就忍忍吧。” 躺着也中枪的手冢：“……”还真是对不起了。 长久的相处经验告诉他，在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去接不二的话会比较好。 于是，手冢像是没有听见某人的调笑一样，不动如山地继续看比赛。 “切，猴子山大王！”某青学小支柱双手酷酷地插着口袋，白色鸭舌帽压得低低的，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却始终盯着场上。 “哎呀！越前你还有闲心说这些，决赛第一场我们就遇上大危机了！”连眉少年做出“呐喊”表情包，“糟糕啦糟糕啦！” 双马尾少女打断道：“堀尾你说什么丧气话，要相信学长们！” 说着率先大喊起来：“加油，加油，青学加油！” “樱乃你也一起啦！” “……哦哦，好。”龙崎樱乃红着脸道。 “加油，加油，青学加油！” “青学加……啊！” 偷偷跑来青学这边的日向空无辜地眨着眼：“……” 青学一年级团体：“……” 日向空尴尬道：“……我是来找越前的，你们继续。” 说完摆摆手，表示不用管我。 坐着的越前闻声转头，碧绿猫瞳中没什么情绪：“找我干嘛？” 现在还是在比赛中吧？跑到对手的选手去真的没关系吗？ “就是没在比赛名单中看到你——” 日向空拉长了尾音，在越前越来越疑惑，越来越不耐烦的时候，才慢悠悠说出后半句：“来看你笑话啊，小矮子。” 越前龙马：“……” 鸭舌帽少年翻了个白眼：“有点自觉啊，我们两个里面，你才是那个小矮子！” 因为看到越前吃瘪，白瞳少年选择性忽略了这句话，用手肘倒倒对方：“所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是被针对了的话，欢迎来冰帝哦。” 这话当然只是随口说说。 且不说手冢带领下的青学网球部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日向空也和他们相处过，都不是会做出排挤后辈这种事的人。 “战术安排。”越前显得毫不在意，“不合适，所以就没上场。” 日向空看了没什么表情的猫瞳少年半晌，嘟囔道：“还真是因为太弱了啊。” “喂，你故意的吗？”挑衅吧？一定是挑衅吧！ “诶？我只是说了实话耶。”小孩打气道，“龙马，你要多多加油啊，早日从冷板凳上下去！” 越前：“……” 虽然很想反驳，但真的在坐冷板凳的他不管说什么，好像都没有什么信服力。 不过：“请像之前一样叫我越前，我们没那么熟吧？” “诶——”日向空震惊脸，“龙马你好无情哦。” “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 “前后也就一个月。” “见过那么多面了……” “只有三次。” “还一起吃过饭……” “只是聚餐。” 日向空一想：是哦。 啊，不对！ 日向空耍无奈：“不管不管，有句话叫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是朋友啦。” 越前：没有这种说法……算了。 累了.jpg * 和朋友联络完感情的日向空又偷摸摸回到了冰帝正选中间。 “喂喂，空酱，前辈们可是在认真比赛，你怎么还到处跑？”宍户亮给了小孩一个脑瓜崩。 日向空吃痛，抬手捂住额头：“好痛啊，宍户前辈！” 宍户收回作恶的手，眼神飘忽不定：他有用那么大的力气吗？ “而且我有看的，忍足前辈和向日前辈完全没有问题的嘛。” 场上的比分来到了5:2，冰帝的优势很明显。 前期以向日岳人灵活多变的截击球为主，这在忍足的配合下发挥了最大作用。 河村的力量对向日岳人来说有点勉强，但这是双打，他还有同伴。河村的球可以由忍足来接，除此之外，有意识减少对方碰到球的次数。 局数过半，乾贞治的数据网球开始展现效用，向日岳人的网球被看穿。 戴方框眼镜的少年淡淡报出一串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数据，将他的行动预测得一清二楚。 向日岳人生气，但没用。 忍足迅速改变策略，由前半局没怎么显露过实力的忍足主导比赛。 也是这个时候，众人才知道为什么这个少年被被称为“冰帝的天才”。 乾和河村神情凝重。 “乾？” 乾皱着眉，即使是这个时候，他的声音依旧冷静：“忍足这个人，太难摸清了。” 每当他以为这就是忍足的极限时，对方又会在下一次展现出更多。 太擅于隐藏自身的人，对依靠数据打球的他来说，果然是最棘手的对手。 这一局是乾的发球局。 他站在白线之后，心中思绪翻涌，面上却不显。 清脆的击球声响起，乾打出一个高速发球。 忍足平光镜后的瞳孔微微紧缩，锁定网球了路线，他奔跑起来。 接触到球拍的网球有些变形，僵持一瞬之后顺着球拍挥出的方向飞回去，瞄准对面两人的防守漏洞。 河村尽全力扑救，赶在小球二次落地的前一秒接住。 网前的向日岳人一双蓝紫眸迸出势在必得的色彩，原地起跳到与网球高度持平，球拍猛力下压。 以身体全部重量施加的扣杀力道很强，但已经调整过来的河村还是双手握拍打了回去。 向日岳人：“切！”就差一点。 “交给我吧！”忍足出现在侧后方，以一个精妙的平抽球回击得分。 说实话忍足很意外。对手比想象难缠，岳人的体力照他推测应该快到极限了，要做出这种程度的跳跃基本不可能。 看来这段时间岳人也进步了很多。 菊丸猫猫化身吐槽役：“早就想说了，这个叫向日的，去跳高绝对是冠军了吧！” 青学众人认同点头。 第049章 都大会 比赛的形势不可逆转, 最后一球落下，冰帝毫无疑问获得胜利。 因为中途偷偷溜走，还被前辈抓包, 日向空还是有点小小的心虚。 忍足和向日走下场, 小孩殷切送来毛巾, 递过来水杯。 “前辈擦擦汗。” “前辈请喝水。” 向日岳人不疑有他：“空酱很贴心嘛。” 忍足就没有那么好糊弄：“呵呵，说起来，刚才我好像没有看到空酱？” “啊哈哈哈……”日向空干笑几声，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就算没有和大家一起，他也时刻关注着前辈们的比赛, 但此时面对忍足前辈的质问, 还是觉得好愧疚…… 日向空目移：“忍足前辈刚才好帅气呢！” 忍足侑士不为所动, 看穿一切的眼神：盯—— “喂喂喂！”向日岳人不满道, “难道我就不帅气了吗？！” “怎么会！向日前辈也超——厉害的！”小孩赶紧附和, 两只手都竖起大拇指。 “这才对嘛！”向日岳人叉着腰，神气到不行。 呼，还是向日前辈好糊弄……不，是好交流。 忍足但笑不语。 小小的风波过后，下一场比赛即将开始。 宍户和凤站在榊教练面前, 身穿酒红色西装的棕发男人简单嘱咐了几句，最后道：“去让他们看看你们的双打吧！” 宍户、凤：“是！” 青学派出的是大石和菊丸这对默契搭档。 “青学的‘黄金搭档’啊, ”日向空一脸严肃, 声音刻意放沉，“难缠的对手, 是强敌！” 忍足意外看看小孩：“没想到空酱你会说出这种话。” 要知道, 日向空表面上谦逊有礼，可可爱爱, 其实内里是和迹部一样的性格。 极度以自我为中心，对作为对手的人不会看轻，但也仅此而已。 这种长他人志气的行为，一点也不像小孩的性格。 “好响亮的组合名！”日向空语气沉痛，“岂可修，感觉输了！” 忍足：“……”他不该妄图去猜小孩的脑回路。 “他们确实是拥有全国顶尖实力的组合，但我们的双打也不弱。”迹部言语间是对队友的信任，也是对自己的眼光有信心。 日向空大拇指和食指放在下巴上，思索道：“小景尼酱，我们要不要给宍户前辈和凤前辈想一个霸气的组合名？” “这种事让他们自己来吧。” “说的也是。” 听得出来还挺遗憾。 忍足看着这诡异又和谐的画面，嘴巴张张合合，最终也没能说出什么。 迹部，已经很熟练了啊。 场上菊丸和大石一开场就拿出了澳大利亚阵型，让人难以预测下一步的行动。 凤回以一个反斜线球，将网球打到右手边区域。 菊丸单手撑地，在网前拦截，挥拍打出一个大角度网前球。 “菊丸光束！” 翻身落地时在眼边摆了一个剪刀手：“耶！” “青学领先，比数15:0！” “简直就像另一个向日学长。” “不，长太郎。”宍户道，“还是有不同的。” 向日岳人和菊丸英二都是打的特技网球，但前者执着于跳跃，后者更偏动作灵巧，卓越的运动神经让他能很容易做到这一点。 又一球过来，与此同时菊丸作势向右移动，凤拉拍回击，网球急冲向对面球场左边。 “被骗了吧，嘿嘿！”菊丸做出个鬼脸。 只见球场后方，大石早已等候在那里，抬臂挥击，网球折返回来。 宍户快速跑动，挡在小球行径的路线上，微蹲着稳定身体。 “砰！”这是宍户回击网球的声音。 “砰！”这是菊丸飞跃救球的击打声。 两个声音一前一后，时间相差无几。 “青学领先，比数30:0！” 青学两人配合默契，经验和技巧同样不差，虽然没有一击必胜的发球，但掌控先机的他们同样不好对付。 “此局结束，青学领先，比分1:0！” “哇呀，青学的那两个人好强，宍户前辈、凤前辈危险了啦！”上杉森担忧道。 日向空转过身直直看着他。 上杉森被看得发毛：“空、空酱，这么看我干嘛？” “看来不是我的错觉。”日向空惊奇道，“上衫你说话和青学的堀尾君好像啊！” 上衫：“啊？”那是谁？ 日向空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语重心长道：“我劝你呐，还是不要这样的好。” 毒奶不成可是会输得很惨的，看上一场比赛就知道了。 “好、好哦。”上杉森不明觉厉。 凤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一派轻松地说：“他们果然不简单。” “是啊。”宍户看了看对面，“不过说什么‘黄金组合’，还真是让人不爽。” 真是碍眼！ “长太郎，去打败他们吧！” “是，宍户前辈！” 凤侧身站着，做好发球的准备。闭眼深呼一口气，再睁开眼睛时，他的眼神变得坚定。 “一球——入魂！” 被抛至空中的网球骤然飞出，在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之时，网球就已然落地。 菊丸和大石瞪大了眼睛，落后一步猛然转头看向落球点。 “砰砰砰！” 接连三球，又快又重，与一开始的那球没有任何区别。 “长太郎，干得好！”两个少年击了个掌。 青学这边的看台上，不二睁开了那双漂亮的冰蓝色眼睛：“这个速度，应该超过200km/h了吧，看凤君的样子，好像还很有余力。” “平均时速是210km/h。”乾贞治手上是摊开的笔记本，右手握着笔却并没有落下，“这样的球如果能稳定发出，那就太可怕了。” “凤那家伙，还真会出风头。”向日岳人感受着比之前更热烈的氛围，感慨道。 “就是就是，凤前辈也太会了！”日向空点头道。 忍足一低头，就见他们冰帝最看重的一年级后辈双眼放空，像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 深蓝发色的少年目光一闪，若无其事移开眼睛。 反正，肯定又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了吧，还是不要对上视线的好。 接下来双方比分交替上涨，但任谁也能看出占优势的是哪一方。 青学的得分往往要经过好几个回合的来回对打，而冰帝这边，只要是凤的发球局，都是毫无疑问的无接触得分。 双方承受的压力并不相等。 但对方也不是什么新手，调整好心态之后，更加活跃之余，配合无间，因此分数始终咬得很紧。 又一次凤的发球局过后，比分来到5:5。 “这场拉锯战看来是要一直持续下去了。”忍足复扶了扶眼镜腿，“不知道谁更胜一筹……” “这种情况，哪一方获胜都不奇怪。” 迹部以手覆脸，让人看不清轨迹情绪：“啊嗯，桦地，叫慈郎起来，快要到他了。” “小空，你陪慈郎去热身。” 日向空答得飞快：“是！” “呼呼——” 躺平沉睡的芥川慈郎在嘈杂的环境中睡得香甜，被桦地提起来还没醒。 面无表情的少年熟练晃晃，一只小绵羊就这样在风中摇摆。 日向空捂嘴偷笑。 好在没过多久，芥川慈郎在这样的动静中缓缓醒来。他对自己的处境没发表什么意见，甚至还懒洋洋道了个谢。 “桦地，这次又麻烦你了。” 冰帝众人：这个“又”字用得好哇。 虽然很想看后续，但还是小景尼酱的任务更重要，日向空拿起球拍，拉着哈欠连天的橘红发前辈去热身。 路过自动贩卖机，遇到买了一罐葡萄味Ponta正在喝的越前。 走过去的日向空倒转回来：“嗨！” “你怎么在这里，比赛正是关键的时候哦。” 越前展示了一下手中的汽水：“看也知道吧。” 芥川慈郎揉揉眼睛：“空酱的朋友吗？” “是的，龙马是青学的小支柱哦。” “嗯？”小绵羊疑惑脸。 日向空解释道：“手冢前辈是大支柱，龙马是小支柱。” 芥川慈郎明白了：“是青学的超级新人。” “是哦是哦，跟我一样。” 越前龙马：“……我说，你们要自说自话到什么时候？” 哪有这样夸自己的，这个人真的不会尴尬吗？ “龙马不要害羞嘛。” 越前龙马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打量两人一眼，问道：“你们是要去热身？” “嗯嗯，要一起吗？”日向空热情邀请。 越前龙马一顿，跟着两人走了。 赛场这边，比赛进入了抢七。 连续不断的高强度发球还是给凤造成了负担，即使仍然是百分百发进，但质量明显有了下降。 至少不再是碰不到球就结束了，这给让青学看到了破局的希望。 大石拼着手腕的受伤接起了凤的重炮发球，终于打破了原本的平衡。凭借着这个微弱的优势，青学获得了双打一的胜利。 “抱歉，宍户前辈。”凤低着头，看起来十分自责。 实际上也是自责的。他想要是自己再坚持一下，那是不是就能赢下比赛…… 宍户亮猛地一掌拍在凤的后背，凤踉跄几步。 “这副样子做什么，之后我们再一起努力不就好了？” “绝不让今天这样的事发生。” “好！” 第050章 都大会 “冰帝的单打三是那个人诶, 刚才一直在睡觉。” 桃城大咧咧道，“毒蛇，你应该没问题吧？” 海堂习惯性发出“嘶”声：“当然不会有问题。” “还是不能大意, 芥川慈郎是打截击球的高手, 而且能被安排在这个位置, 实力不容小觑。”龙崎教练嘱咐道。 “试着去发挥自己优势。” “是，教练。” “冰帝vs青学，单打三的比赛开始，由冰帝芥川发球！” 芥川慈郎明亮橘红眼瞳中充斥着纯粹喜悦：“那么，我要上了哦！” 一球击出, 他随球上网。 海堂稍稍意外了一下, 脚下动作却没有丝毫犹豫, 快速上前将球打回。 已经上到网前的芥川慈郎像是被来球吓了一跳, 手忙脚乱之间, 凑巧似地接住网球。 出人意料的发展让海堂没能及时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落地。 “冰帝领先，比数15:0！” “好耶好耶！”芥川慈郎欢呼道。 海堂是做什么事都很认真的类型，对橘红发少年玩闹一样的比赛态度看不惯。 但作为一个新时代懂礼貌的国中生，他不会对此多说什么。 又一次将球打出, 芥川慈郎冲向网前。 海堂看了眼对面，挥臂击球。黄绿色小球在空中划过, 落到上前的芥川慈郎脚边。 芥川慈郎脚下一乱, 整个人向后跌去，手臂却在这个时候移动位置, 手腕一转, 球拍拍面恰好与网球相触。 “砰！” 网球砸回海堂所在半场，少年也应声倒地。 与地面亲密接触的芥川慈郎表情呆萌萌的, 听到裁判的报分后才高举着两只手：“好耶，得分了！” 说着他骨碌爬起来，对着冰帝观赛区大喊：“迹部，空酱，刚刚看到了吗，超好运的！” 迹部没有回答，但小后辈手做成喇叭状，高声回应：“看到了哦，慈郎前辈！” “前辈好棒！”夸夸空酱再次上线。 向日岳人无奈道：“慈郎那家伙还记不记得自己在比赛啊，空酱你也不要太惯着他了。” 忍足看着冰帝吉祥物之二的有爱互动，中肯道：“空酱和慈郎关系真的很好呐。” 大概是在某些事情上，两只的脑电波高度同频的缘故。 比如说现在。 忍足这样想着，还不忘cue一下不动如山的部长大人：“你说是吧，迹部？” 迹部，迹部不想搭理人。 单细胞小绵羊的感染能力果然很强。 芥川慈郎不知道队友们的讨论，得到了回馈就心满意足，他给自己打气：“嗯！我要继续努力了！” 海堂：“……”空酱就算了，你这是什么小学生行为？ 芥川慈郎的手腕柔韧度很高，打法也很随心所欲。一般都是发球高速上网，再以高超的截击球得分。 网前是他的绝对领域，无论什么样的球都能拦下。 没有事先的规划和策略，全凭直觉和本能回击的网球让对手无法猜透，但又总是能打到他想象中的地方，魔术般的截击球。[1] 海堂瞄准芥川慈郎反手方向打了个穿越球，速度很快，角度也很刁钻。 芥川慈郎眼睛随着网球移动的位置转动，向前的脚步不停，侧转伸长手臂。 因为变换的动作太快，他还因此绊了一下，伸出的球拍却刚好接下网球。 飞回的网球速度并不快，海堂急扑过去，挥拍，小球没能过网。 “冰帝领先，比分1:0！” 菊丸双手撑在栏杆上，身体向前倾，脖子伸得老长：“不是吧，这样也能打回去。” 乾一边充实着自己的资料，一边说道：“虽然很像好运气之下的意外，但意外不会接二连三的降临，这应该就是绵羊君的特殊才能。” “依靠精湛截击技术的随机应变，没有相当程度的实力是做不到的。” 青学众人头点到一半忽然顿住：“……绵羊君？” “啊，这是芥川君的外号。”乾贞治一脸淡然，“是上次聚餐空酱友情提供的情报。” “因为很贴切，所以一不小心就叫出来了。” 青学一半人在回忆聚餐时他是什么时候和空酱搭上话的，脑海里完全没有这一段的记忆。 另一半人下意识朝网球场上看，芥川慈郎一头蓬松卷毛，眼睛大大，确实很像。 不二抱着胸，一手食指放在右脸颊上，歪头道：“两个人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选手，绵羊君是小薰最应付不来的那种对手呐。” 自然而然就接受了绵羊君这个称呼了啊…… 而且，你是叫的小薰吧，叫了吧叫了吧！ 还好本人不在这里，要不然……啊，除了会炸毛好像也不会发生什么。 毕竟不二是手冢都不敢招惹的存在！ “唔，我说得不对吗？”不二露出一个无辜笑脸。 手冢咳嗽一声，道：“就像龙崎教练说的一样，只要海堂能发挥出自己的优势，境况就将反转过来。” 海堂薰的球风稳健，耐力出众，如果能压制对方的网前球，那么还是有机会获胜。 相反，那可能就危险了…… 海堂也明白这一点，在地上试弹几下，抛球挥拍。 芥川慈郎跑到网球落点，拉拍击球，然后迅速上网。 他的一系列动作太过顺畅自然，海堂只是稍一踟躇，就失去了拦截对方的机会。 网前的芥川慈郎异常棘手，不知道会打向哪里的球就足以让人头疼。 要知道，在网球比赛中，预判是很重要的技能。优秀的网球选手都会通过预判提前走位，从而达到更好的攻击效果。 没办法预知，始终都会慢一步。在激烈的网球比赛中，慢的这一步就有可能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两人在网前对拉了几个来回，芥川慈郎柔韧的手腕带动着球拍，网球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飞出。 “冰帝领先，比数15:0！” 海堂顿了一下，沉默退回底线。 不能让他有机会上网！ 海堂的这一记发球来得猛烈，芥川慈郎挥拍后刚想上网，下一球就接踵而至。 比赛的节奏加快了。 海堂的每一球都直逼底线，芥川慈郎不得不停下脚步，在后场接球。 网球回到海堂所在的场地，戴着头巾的少年长臂划过，自下而上打出一个强力上旋球。网球的球路如同一道弯月，呈现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是蛇球！”[2]青学的一年级三人组齐声道。 芥川慈郎似乎是愣了一下，随后跑到球场外，指着海堂兴奋说：“喂喂，你们看到了吧，居然能打出那种球诶，好有趣哦！” “‘蛇球’也就是曲球，以一个国中生来说的确还不错。”迹部语气中浮现些许兴味。 下一刻，他声音一肃：“慈郎，不要随便跑下场。” “慈郎，裁判在看你啦！”向日岳人小声道。 裁判先生灼灼目光十分刺人，被盯的小绵羊却无知无觉。 不只是裁判，榊教练也冷冷地看过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模样更加可怕。 幸好芥川慈郎好像就是单纯过来和队友分享自己的感受，在裁判和教练出声之前兴冲冲跑回去了。 冰帝众人重重呼出一口气。 “抱歉抱歉，我回来啦，”芥川慈郎开朗道，“我们继续吧！” 海堂从没遇到过这么跳脱的人，脸黑了一下，在旁人看来就是更吓人了。 向日岳人拍拍胸脯：“咦！好凶，慈郎不会被揍吧？” “海堂哥哥是个好孩子来着，不会揍人的。”日向空郑重解释道。 向日岳人：“那就好。”这话怎么听上去怪怪的？ 场上海堂薰故技重施，先用快节奏的攻击把芥川慈郎钉在后场，再伺机用“蛇球”得分。 不过这种办法只有在他的发球局才可以办到，芥川慈郎手握发球权的话，就可以随球上网，海堂很难掌控比赛的节奏。 “此局结束，冰帝领先，比分2:1！” 芥川慈郎兴致勃勃盯着对面：“快来吧，我都要等不及了，这一次我要突破到网前！” 海堂不为所动，沉稳发球。 面对来球，芥川慈郎选择用大角度抽击，在一次又一次的对拉当中，一点点减小双方之间的距离。 海堂虽然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但疲于左右奔跑的他没能做出什么有效措施。 芥川慈郎的控球在他之上，每当出现偏差又会很快修正，让他只能被裹挟着一步步走向网前。 魔术截击再次出现，让人难以招架。 芥川慈郎没有复杂的计划，但出类拔萃的球感会告诉他怎样对自己最有利，潜意识就这样去做了。 比赛的进度再次加快，但这一次占主导权的是芥川慈郎。 因为自身体质的原因，芥川慈郎的体力一直是个问题，所以说加快比赛节奏对他来说是有利的。 反而是海堂薰，超强体力在这种情况下没有用武之地。 完全沉浸在比赛中的芥川慈郎不会考虑这么多，但比赛的本能让他越战越勇，步步紧逼，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 比分一点点拉大，直至最后一球落下。 “比赛结束，冰帝获胜，比分6:3！” 赛后握手，小绵羊笑得灿烂：“这场比赛我打得很开心。” 海堂薰结巴道：“……我、我也是。” 50-60 第051章 都大会 下了场的芥川慈郎说着说着话就毫无预兆地睡过去, 而冰帝众人早已习惯。 宍户顺势接住小绵羊倒下的身体，在凤的帮助下将人放在排椅上，最后由向日岳人给他贴心盖上外套。 日向空看得一愣一愣的：“前辈们, 好熟练。”一看就是成熟的流水线作业。 向日岳人只是拍拍小孩肩膀, 语气似沉重似感慨：“空酱, 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 啊，他应该习惯这个吗？ 就在这时，日向空看到了人群之外的两道亮眼的土黄色身影。 是柳莲二和切原赤也。 切原朝冰帝这边不停招手，大声喊道：“空酱——我来看你比赛啦！” 日向空同样蹦跳着挥手，超大音量喊道：“赤也！” 站在小孩身边的前辈们：他们的耳朵…… 两人的互动瞬间引来了许多人的注视。 柳闭着眼, 对这些视线视若无睹, 对着咋咋呼呼的切原说了什么, 小海带一下就安静下来。 迹部和柳打了个招呼, 安排两人在空位坐下。 为了保证参赛选手不受影响, 他们与观众之间保留了两排空位，刚好可以让柳和切原坐，视野也是绝佳。 迹部转头安抚下兴奋中的小孩，道：“小空，准备上场吧。” “小景尼酱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日向空两只眼睛都写满了期待。 “啊嗯, 我相信小空，”迹部摸摸小孩脑袋, “尽管上吧。” 日向空乖乖站那儿不动, 待迹部移开手，才眉飞色舞道：“小景尼酱就安心看着吧, 冰帝的胜利将由我夺取！” “不会让尼酱上场的！” 未变声的稚嫩嗓音还有点软乎乎, 面对迹部时格外乖巧，但此时又非常坚决。 “我会注视着你的。”迹部神采飞扬, 傲然挺立。 举起手打了个响指，“获胜的，是冰帝！” “冰帝！冰帝！冰帝！” “获胜的是冰帝！” 冰帝众人情绪被挑动，一个个激昂地喊着口号，间或还有女孩子的尖叫声传来。 在这样的场景下，被冰帝应援声包围的立海大二人就显得异常突兀。 觉得自己不太合群的切原问道：“柳前辈，我们要不要也喊喊？” 为空酱加油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想到这里，小海带跃跃欲试。 “不，我拒绝。”柳语气淡淡，吐字清晰。 切原颇为遗憾，但也听话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过我们的拉拉队是不是也需要壮大，这样跟冰帝比赛的时候才不会落入下风！” “这个可以纳入考虑。” * 日向空和不二周助在网前握手。 “没想到是和空酱比赛，压力还真是大。”不二眼神扫了一眼场边。 不二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周身气场温和闲适，怎么看也不像他说的压力很大的样子。 而且日向空脑中总有种危险的预感，好似前方有坑在等着他一样。 小孩将这个念头抛到脑后：不二前辈这么温柔，一定都是错觉！ “前辈好歹变一变表情吧，这样一点信服力都没有诶。” “没有吗？” 日向空使劲点头。 “可是我说的是真的哦。” “好吧好吧。”小孩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表情。 转球拍决定发球权，率先发球的是日向空。 站至发球位的日向空摸出一个网球，隔着球场和不二遥遥相望。 一秒后，他高高抛起网球。 “八卦—破山击！” 小球在球场上画出一条黄绿色的线，重重砸在地面之后，弹起嵌入背后的铁网。 全场寂静。 不二睁开冰蓝色的眼睛，看向身侧白线处的印记。 太快了，根本捕捉不到。 不只是速度而已，看这留下的痕迹，绝对是个重球。 接下来，第二球，第三球，不二一动也不动。 什么都不做，也太不像不二前辈了。 日向空狐疑归狐疑，但对自己的发球还是很有信心的。 上场之后不需要多想，只要去得分就够了。 抛起小球，跃起挥拍。 “八卦—破山击！” 裹挟着强大力道的网球如流星般划过，坠落。 “砰！” 网球落地了。 不过这一次，不二出现在了落球点。 不二站在原地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他始终都盯着日向空的动作，追随飞速袭来的网球。 面对过快的事物，人的眼睛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当然他不只是依靠动态视力预测球路，这样的速度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根本无法精确分辨。 不二不过是分析对方的习惯动作，再根据一闪而过网球的片段轨迹进行大致方向的预估。 这需要过人的观察力和丰富的比赛经验才能办到。 他双手握拍，扭转身体，猛力挥出。 网球在拍面上高速旋转，前冲的力量不退让半分。 不二的球拍被这股力量弹开，小球因阻挡的力道变了方向，向空中弹射而去。 “此局结束，冰帝领先，比分1:0！” 相比起冰帝的热烈，青学这边称得上死寂，不过要忽略掉某人喋喋不休的“糟糕了”之类的话语。 乾贞治道：“虽然事先有了这方面的情报，但真正看到感觉还是不同。” 速度或许不及凤长太郎的重炮发球，但力量绝对不差，以不二纤细的体型，应对这样的球有点困难。 但…… “但如果是不二的话，一定会想到办法的吧。”菊丸乐观道。 听着前辈们的讨论，越前猫眼灼灼盯着场上。 这一招的威力变强了…… 只因为接了这一球，不二的球拍拍线就变得弯曲松垮，已经不能再用了。 向裁判示意换了只球拍，他重新回到场上。 不二的发球局。 球拍挥出，网球伴随着清脆的声音飞出。 日向空身体压低，自然垂落的手臂随着跑动后扬，跑到某个位置止住脚步，待网球弹起后挥出球拍。 不二反应迅速，追上之后拉拍打回。 小小的网球在球网两边来回，速度越来越快，不二的一个吊高球打破了这个僵局。 日向空高高跃起，狠狠扣杀下去。 不二双眼变得犀利，转过身背对着来球，双手平举，在网球落地之前回击。 “棕熊落网。” 日向空对这一招不陌生，毕竟他们冰帝也有一个能用出这个招式的前辈。 不对，还有小景尼酱。 “棕熊落网”本质是高吊球，运用了巧妙的借力打力的技巧。 这个时候日向空在前场，几乎没可能接到即将落到底线的网球。 “青学领先，比数15:0！” “侑士，是你的招数诶。”向日岳人道。 “不是我的招数，只是刚好我也会用而已。”忍足纠正道。 迹部道：“这一招不二用得可比你纯熟多了，是吧，桦地？” “是。” 忍足：“……”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被怼。 他们没有担心日向空，因为在很久之前，小孩就完美的解决过这样局面。 向日岳人不怀好意笑道：“空酱当场用出‘迈向破灭的圆舞曲’一定会吓所有人一跳吧。” 凤点点头：“肯定会被吓到。” 他们这完全是以己度人，很有依据。 但让他们失望的是，这一幕并没有出现。 又是一个诱使日向空扣杀的球，他也没有辜负不二的期望，打出了扣杀。 但却不是普通的扣杀，而是“八卦—破山击”的扣杀版本。 与之前那一个扣杀球相比，这一球明显更重，更快。 “棕熊落网”可以处理扣杀，但也是以自己承受范围内来讲，超出这个范围还是无法回击。 网球再次不受控制，弹飞的方向刚好是球网另一边，日向空打出短球得分。 不二站起来，转过身：“空酱反应真快呢。” “毕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嘛。”日向空竭力压住小小骄傲道，“忍足前辈也很喜欢这种耍帅的招数来着。” 不过还是自己更帅气啦。 不二表情一顿：“……”好像被内涵了。 冰帝众人：“噗哈哈哈哈！” 某关西狼强装镇定.jpg 两人退回底线，不二再次发球。 不二的每一球都经过了计算，精准落在每个他预想中的位置，这一次也不例外。 “既然‘棕熊落网’没有用，那就试试这招吧。” 不二自上而下打出切球：“三重回击之一——飞燕还巢。”[1] 网球在空中画出半圆的弧度，触地之后贴着地面滑行至场外。 日向空瞪大了眼睛，白瞳中尽是不可置信。 不二前辈，竟然比忍足前辈还更会耍帅！ 小孩灵敏的听觉已经听到了场外的欢呼和尖叫。 “不二前辈太厉害了啦！” “不愧是青学排名第二的天才选手！” “我就知道不二前辈不会有问题的啦。” “堀尾，你刚刚明明就不是这么说的！” 手冢棕黑色的眼瞳望着场上的人影：这么快就使出两重回击技了吗…… 不二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是他的错觉吗，白瞳少年震惊的点似乎不太对？ 日向空默默鼓了鼓脸颊。 “飞燕还巢”本身确实不会让日向空太惊讶。因为迹部的唐怀瑟发球和这个招式就有相似之处，同样都是紧贴地面滑行。 他和迹部练习的时间不要太多，见得多了就不觉得有多稀奇了。 但是，真的很出风头。 第052章 都大会 “飞燕还巢！”不二自上而下削球, 冰蓝眼眸回转着流光。 日向空出现在滑行的网球前方，手臂一挥。 挥空了。 贴着地面的小球沿着直线旋转着向外溜走，特别嚣张。 “此局结束, 青学获胜, 比分1:1平！” 日向空撇撇嘴：嘁！ 又是日向空的发球局。不二周助虽然能大致预测到网球的落球点, 但因为自身力量的原因，始终没办法成功回击。 这一局很快结束。 “此局结束，冰帝领先，比分2:1！” 不二心中思索着破解的办法，活动了下有些发木的手, 准备发球。 “砰！” 网球随着他手臂挥下的动作飞射而出, 是日向空不喜欢的球路, 回球时难免有些不自然。 调整了下自己的状态, 面对又一次的来球, 日向空打出上旋球的同时开启了白眼。 就让他来看看这个“飞燕还巢”是怎么回事吧。 不二没有让日向空失望，再一次使出了这个招式。 网球在空中画出一条黄绿色的半圆弧轨迹，落地之后紧贴地面向场外跑。 不二注意到对面白瞳少年的变化。在乾贞治的资料中，这种状态下的日向空各方面数据都有一定的增幅，更加难缠。 但他没有慌乱, 这一球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试探。 日向空等待在小球滑行的路线上，摆好击球的姿势。 网球接近, 他一拍挥出, 球拍顶端的边框碰到了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眼睛尖的似还看见了火星闪烁。 糟糕, 没控制好力道！ 一拍挥出，众人只看见穿透铁网的“全垒打”网球, 以及地面上微微焦黑的擦痕。 日向空：“……” 不二：“……” 众人：“……” 惊恐.jpg 裁判咽了咽唾沫，十分敬业报分：“青、青学领先，比数15:0！” 日向空觉得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来打破此时尴尬的场面。 左思右想，最后干巴巴道：“阿拉，这是怎么回事呀！” 不懂怎么说谎的小孩语气抑扬顿挫，极力表现自己的不知情，但显然谁都说服不了。 你来问我们？！ “骗人的吧？！” “挨上这一下会死的吧！” 桥豆麻袋，不二前辈危！ 观众看得牙酸，冰帝的诸位心中却升起了诡异的舒畅。 受害的终于不再只是他们了。 日向空其实平时都会很注意这方面的事情，一般来讲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只是在使用白眼时，难以控制的战斗本能偶尔在情绪激动时冒出来，下意识就使用了最大输出。 这种经历，偶尔来个一两次就已经足够让人记忆深刻了。 “多谢空酱手下留情呐。”不二温柔地恶魔低语，“不过飞出去的网球不会砸到别人吧？” 日向空整个人褪了色，如纸片般随风飘荡。 不、不会吧…… 打到人是不可能打到人的，日向空用恢复过来的理智回忆了一下刚才看到的画面。 被砸到的只有这个网球公园的花花草草。 虽然也很对不起它们，但没有人受伤真是太好了。 不二前辈太坏啦，看他笑话！ 小小的意外过后，比赛继续。 不二清晰的感觉到小孩给自己的压力突增，表现出来的就是速度更快，打出的球也更重。 他只能打起精神，专注应对每一个来球，在对拉的过程中寻找破局的机会。 急速飞驰的上旋球过来，不二心中一凛。 日向空明显是想让他再次打出“飞燕还巢”，那就如他的愿好了。 神乎其技的华丽球技再次出现，然而日向空瞬间出现在网前，截断了在空中的网球。 “砰！” 落地之后网球贴地难以回击，那在这之前打回去就好了。 “打回去了！” “竟然回击了不二前辈的‘飞燕还巢’！” “速度好快，根本就只看得见残影嘛！” 日向空小小得意了一下。 如果是小景尼酱的唐怀瑟发球他应付起来还有点困难，但既然是回击球，最好的办法就是截击。 当然这也不是随便就能做到的，需要足够快的反应能力和速度。 微风吹拂着不二栗色的头发，他微眯了下眼睛，感受了一下。 “呐，空酱不是说我是风系魔法师吗？”不二轻声说，“那要仔细看接下来的这一招哦。” “诶？好。” 本人认证的风系魔法师诶，真得不能再真了！ 向日岳人吐槽：“这两个人的气氛也太平和了吧，这可是比赛啊比赛！”一点没有决胜局的紧张感。 不像都大会决赛，倒像是日常练习，时不时还能闲聊几句。 “果然还是不二的原因吧。”忍足准确把握小后辈性格，“空酱惯常是一上来就挑衅。” 啊，确实呢。 说话间，球场上两人已经开始了下一球。 日向空维持着白眼状态，不二稍显吃力，但一球一球仍然精准又果断。 一阵风吹过，微微的凉意从后背传来。 日向空只看见不二反手击球，打出的高球在自己面前突兀升高，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咚”的一声，网球落地，但这一切还并没有结束。 弹起的小球借助旋转和逆风的力量，自己飞回不二的半场，被栗色头发的少年握在掌中。 “这就是，三重回击技的最后一招——白鲸。”[1] 不二用询问的语气道：“怎么样，看清楚了吗？” 日向空青灰的眼珠一转，露出个大大的笑脸：“看清楚了哦。” “不二前辈的招式还真是华丽，意想不到的奇妙。” “空酱喜欢就好。” “超——喜欢！” 有白眼在，日向空的视角没有任何遗漏。但看清归看清，真要回击起来却并不容易。 不二凭借这一招拉回一分。 比赛焦灼起来。 完整的“八卦—破山击”一出，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大多数人连日向空的挥拍动作都没有看清，网球就已经砸落在了对面的场地，发出轰然响声。 就算再怎么努力睁大眼睛去看，也都无济于事。 干脆利落的四球为这短暂的一局画上句号。 “此局结束，冰帝领先，比分3:2！” 大石偏头问：“英二，看得到吗？” 菊丸英二的动态视力是青学众人中最好的，若说谁最有可能捕捉到这一球，那这个人一定是他。 “只看见了一个黄绿色的影子，刷一下就过去了，看不到完整的轨迹。” 菊丸揉揉眼睛，丧气道：“就跟凤的重炮发球一样。” 手冢凝眉道：“准确来说，还要更加可怕。” 球本身携带的力量暂且不提，日向空发球的稳定性就要更高一筹。 不二的表情也更认真了几分。之前的发球他还能跟上，有打回的可能性，但这个球，不仅是看不见，甚至都动弹不了。 这就是大石和菊丸面对重炮发球时的感觉吗？ 现在的形式对他很不利，如果不能破解这个发球，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获胜…… 不二将这些压在心底，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发球局。 日向空严阵以待。不二对场上形势的把控能力毋庸置疑，日向空一不小心就会陷入对方的节奏，难以挣脱。 他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但这样就失去了磨练的意义。他缺少的是应对各种球的经验，而不是强有力的招式。 总之，日向空还想试试看。 风还在继续。 不二用“白鲸”连得三分，来到了局末点。 回弹的网球从日向空耳边飞过，气流拍打在黑色发丝上，他脑中灵光一闪。 不二抛起网球，屈膝起跳。 “砰！” 听惯了的击球声是那么的悦耳，身上的燥意都没那么明显了。 日向空奔跑，止步，挥拍，小球越过球网，砸向更深处的底线。 不二顺着额角滑落的汗水在跑动间挥洒开，滴落在球场地面。 两人互不相让。 网球袭来，风势正好，不二反手抽球，“白鲸”出现。 日向空眼看着网球在自己面前上升，看着它落地返回，在经过身旁之时骤然反击。 他侧身一躲，扭转身体反手挥拍，打出一个斜线球。 “白鲸”在落地之前变化太多，不好回击，但之后却恰恰相反，单一的回弹路线是反击的最好机会。 菊丸喃喃出声：“居然连‘白鲸’都没有用……” 红发猫猫突然转手，双手抓着大石的胳膊来回摇晃：“不二遇上大危机啦！” “……” 正经不过一秒，不愧是你，菊丸猫猫！ “这或许是不二蜕变的机会也说不定。”手冢道。 乾疯狂写字的手一顿，想了想，收起笔专心看起了比赛。 三重反击一一破解之后，日向空便没有了周旋的心思，和不二这样的选手对战，拖得越久变数越多。 日向空移动到落球点后，双脚置于竖直水平线上，重心压低，手臂随身体动作划弧线。 “八卦—回天！” 疾驰的网球在他身前一滞，像是有意在等待球拍挥来一样。 小球伴随着似有若无的尖锐破空声，以更快的速度突破不二的防御。 “八卦—回天”对于任何回击球都适用，遇强则强。唯一的问题就是需要摆出架势的时间，不过这点在日向空超快的速度下得到了完美的解决。 日向空的攻势陡然猛烈起来。 第053章 都大会 “此局结束, 冰帝领先，比分4:2！” “此局结束，冰帝领先, 比分5:2！” “冰帝！冰帝！冰帝！” …… 日向空火力全开, 每一个动作都迅捷而又干脆, 比分变动得飞快。 不二周助双手撑着膝盖，胸膛剧烈起伏，耳边一阵阵嗡鸣，冰蓝如琉璃的眼睛却是冷静的。 他重新站直了身体，仰头看了看空中炙热的太阳, 手不自觉放在双眼上方, 遮挡刺眼的光线。 视线转移, 看见了观赛区的队友。他们说好要一起打进全国, 怎么能在都大会就输了呢？ 他好像, 也不是那么不在乎输赢。 那么，要更努力一点才行。 不二站到发球位，拿着网球手一转，给它附加上旋转。小球随重力下坠，他右手握着球拍, 由下而上抽球。 日向空心中疑惑，但还是跑动起来。 下手抽球威力会弱很多, 这种程度的发球有什么用呢？ 有这种想法的不只是他, 冰帝众人也看不懂这位青学天才的做法。 向日岳人蹲在座位上，不解道：“不二这是自暴自弃了吗？” “不, ”忍足平光镜片后的眼珠盯着赛场, “你看不二的表情，像是放弃了吗？” “可是这样的网球又能做什么？” 修长的手挡住大部分面容, 迹部的深蓝色眼睛中闪过一抹异色：“那个球，不对劲。” 冰帝众人：不确定再看看，没看出来，再看，还是看不出来…… 充满求知欲的好几双眼睛看着部长大人，期待他再说点什么，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网球穿过球网，来到日向空面前，在即将挥拍之际，他发现眼前的黄绿色小球闪躲几下消失了。 空酱目瞪狗呆.jpg 咦咦咦？！ 发生了什么？怎么网球突然向外侧窜？ “这一招叫，”不二缓缓道，“消失的发球。”[1] 听到不二的话，日向空的第一反应是，好朴素的名字！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十分贴切。 不愧是魔法师来着！ 啊，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切原赤也睁着迷茫的碧绿猫眼：“柳前辈，刚才有发生什么吗，空酱怎么会挥空了？” “被附加了旋转的网球以下手击出，到对手面前之后从手边向外侧窜，看起来就像消失了一样。”柳莲二声音不紧不慢，条理清晰。 “嗯嗯，原来如此！”小海带语气深沉但并没有听懂。 柳撇了他一眼，也不戳破：“能在激烈的比赛中领悟新的招式，不二果然是个强劲的对手。” 说话间，他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笔记本一页很快被写满。 翻开下一页，继续记录：“冰帝和青学都有可能成为我们关东大赛的对手，赤也你要认真看。” “关东十六连胜，立海大没有死角！” 切原说得豪情万丈，就是没有想过他们是在冰帝的观赛区。 这话声音不小，周围加油呐喊的声音一静，四面八方的目光集中在口出狂言的某小海带身上。 切原身体一抖，色厉内荏道：“干、干嘛？！” 少年人最是争强斗胜，听不得一点这样的话。 “你这个海带头还真敢说！” “想要十六连胜，先过了我们冰帝这一关再说吧！” 切原咆哮：“不许叫我海带头！” “赤也，安静一点。”柳淡定给小后辈顺毛。 “可是，柳前辈……”海带般的头发乱糟糟，蔫哒哒。 “就算是实话，直接在别人面前说出来也太失礼了。” 迹部：“……呵，还是不要太自信的好。”不知道怎么的，感觉哪里怪怪的。 场边的骚乱没有影响到球场上的两人。 旋转的网球下落到某个高度，不二抬臂抽打。 日向空看着网球一点点靠近，没有动作，直到球再次消失在前方的视野。他快速往右手边移动两步，拉拍击球。 “砰！” 网球被打中。 在360度的视野中，任何技巧都无所遁形。网球到底有没有消失，日向空那双眼睛看得再清楚不过了。 “不二前辈，这种球技没用的，我可是什么都看得到的哦。” 不二闻言目光移向那双泛着微微青灰的眼睛。 说起来，自从日向空眼周出现那些青筋后，他总有种时刻被注视的感觉。 看来不是自己的错觉。 不二继续打出消失的发球，日向空也又一次成功回击，证明了先前那次不是偶然。 网球没有就此落地。 不二由上而下切削：“飞燕还巢！” 日向空慢了一步，网球就已落地滑行。 在白眼的加持下，日向空可以清楚看到地面与小球之间的距离。虽然失败过一次，但他向来对自己有信心。 他信心满满的上了，球不出意外的出界了。 日向空：“……” 至少没有再发生危险事故不是…… 小孩在心中这样安慰着自己。 他挥舞了几下球拍，唉声叹气想：控球太不容易啦！ 偏偏这种东西又没办法速成，只能一点一点慢慢练习。 “此局结束，青学获胜，比分3:5！” 不二不愧是不二，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扳回一局。 但是下一局是就是日向空的发球局，赢下的这一分并不能改变什么。 青学众人也明白这个道理。 前面四局的发球局，日向空发出的球相差无几，看他现在犹有余力的样子，似乎再来一局也不是问题。 而不二，至今还没有成功在他的发球局夺下哪怕一球。 运动了这么久，日向空身上也出了一层汗，额头的汗水被护额吸掉，脸蛋却还红红。 “呼——”真是不舒服。 尽快结束吧。 “八卦—破山击！” 比赛进行到这里，不二已经能渐渐适应这样的球速，虽然仍然很勉强就是了。 他双手握短手柄，做好承担重力的准备。 网球落在地上，强烈的冲击在地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记。 不二身体扭转九十度，球拍倾斜，让网球在球拍上滚动，卸去一部分力量之后全力回击。 一次，两次，三次，终于打过去了！ “不要啊，不二！” 看见这一幕，青学的人没有开心，反倒很担心不二的状况。 手腕受伤的大石就是前车之鉴。 这一球的力道不会比凤的重炮发球弱，强行去接还是太危险了。 日向空早就见识到了不二在比赛中的进化速度和层出不穷的想法，此时并没有大意。 为防出现变故，他在打回来球的同时使用了精神力。 在外人看来就是不二突然怔愣在原地，对对面的来球视而不见。 日向空发出最后一球，在不二彻底回神之前终结了比赛。 “比赛结束，冰帝获胜，比分6:3！” “冰帝以总比分3:1的成绩获得都大会冠军！” “冰帝！冰帝！冰帝！” “日向！日向！日向！” 收回精神力，不二很快回过神。 “真是输给你了，空酱。”不二周助露出一个微笑，“最后那一下，还真是吓了我一大跳。” “不二前辈也让人不敢松懈呐。”一旦放松，就会被他想到办法突破。 想到这里，日向空就开始疲惫起来，心理性疲惫。 都大会结束了，但这个夏天还没有结束。 手冢脸上依旧是没什么表情：“恭喜冰帝获得都大会冠军，我们关东大赛再见。” “啊嗯，本大爷期待着与你的对决。”说完这话，迹部难得调侃道，“手冢你还真是老样子，太严肃容易变老的。” 手冢面部肌肉微微一僵：“……啊，不要大意。” 迹部：“你确实不能再大意了。” 原本还沉浸在失落情绪中的青学众人没忍住转过头偷笑。 冰帝众人一脸惊恐：他们部长这是要往吐槽役的方向发展了吗？！ 日向空化作啄米的小鸡。 小孩看看手冢，又看看迹部：明明是一样的年纪，小景尼酱貌美如花，手冢前辈却是一张可怕老师脸。 手冢前辈，要反省啊。 * 都大会获得了冠军，冰帝少年们当然要去庆祝。 日向空邀请还未离开的立海大两人：“赤也和柳前辈要不要一起？” 柳莲二客气拒绝道：“不用了，我们还有事。” “对对对，等会儿还要去医院看望部长。”切原解释了一句。 日向空眨巴了两下圆眼睛：“是幸村前辈吗？” “是的。”切原背上网球包，“我们来东京本来就是为了看望幸村部长，只是正好听说冰帝和青学的比赛，才过来看看。” “赤也好像很喜欢幸村前辈，真想见见这位他。” 日向空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幸村前辈很好奇，不仅因为他是国中界第一的“神之子”，还因为他打的是精神力网球。 国小时期就自行领悟了精神力，在他认识的人中，幸村精市在精神力方面一定是走得最远的。 这样一个人却因为生病不得不暂时放弃网球，实在让人觉得遗憾。 切原不好意思，但也没有否认日向空的话：“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去见幸村部长啊。” “好哦。” 真是感谢你们没有脑袋一热现在就嚷着要去。 忍足欲言又止，但见迹部和柳都没有说话，他也就闭嘴了。 第054章 愉快的假期 “叮铃铃铃——” 床上, 被子下的一团动了动，从中伸出一只手，在床头柜上摸索。 “啪！” 吵人的声音停止, 白嫩的小手倏然缩回去, 再没有了动静。 半晌, 日向空毫无预兆地掀开被子坐起。长发乱糟糟，眼睛没有睁开，但还是顽强地下床洗漱。 昨天冰帝网球部聚餐，回来的时候有点晚了。还好今天不用上学，日向空直接把闹钟往后调了一个小时, 但还是不太能清醒过来。 闭着眼睛刷完牙, 小孩拧开水龙头, 捧了捧冷水往脸上泼。 “啊凉凉凉！” 不过也精神了。 日向空打开冰箱, 找出来可怜的几片面包和一个鸡蛋。 “哟西, 难得来煎个鸡蛋吧！”主要还是没有其他可以吃的了。 平时上学，早餐一般都是在外面吃，午餐和晚餐有学校食堂和迹部家的便当投喂。 放假在家要么是吃现成的，要么就是到海堂家蹭饭。 善良温柔的海堂妈妈总是担心这个独自生活的孩子，做什么好吃的都不会忘了日向空的一份。 在这种情况下, 偶尔煮个鸡蛋就是极限了。 煎蛋还是第一次。 但只是煎个蛋而已，怎么可能难得倒他无所不能空大人！ 三分钟后, 日向空看着锅里黑漆漆的一坨陷入了沉默。 也许他不是无所不能。 “我懂了！”小孩以右拳击左掌心, “一定是锅的问题！” 一边把锅里的东西倒进垃圾桶毁尸灭迹，一边摇头：“这个牌子的锅质量不太行啊……” 因此, 日向空今天的早餐只有几片干巴巴的面包和一盒牛奶。 咬了一口, 嚼吧嚼吧，有点噎, 赶紧喝了口牛奶才咽下去。 呜，他好可怜！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起。 日向空毫不留恋丢下面包，哒哒哒向玄关跑去。 打开门，看见来人，小孩高兴道：“小薰哥哥，还有小叶末，你们怎么过来了？” “妈妈让我们来送包子！”海堂叶末举高了手中端着的盘子。 “妈妈早上刚蒸好的，现在还很热乎。”海堂薰解释道，“小空你又没好好吃饭吧。” 虽然盘子上还扣着一个碗，但日向空还是闻到了喷香的味道。 “哇呜，帮我谢谢穗摘阿姨！”日向空接过盘子，rua rua小朋友的头，“当然最重要的是要谢谢小叶末给我送过来，真是得救了呢！” 叶末挺了挺小胸脯，脸蛋红彤彤，努力绷起小脸：“小空哥哥不、不用谢。” 嘻！ “小薰哥哥，你们也进来吧。” 一大一小经常过来，都已经很习惯了。 “打扰了。” “打扰啦——！” 日向空回到餐桌，顺手就将面包推到一边，拿起倒扣的碗。白雾蒸腾，带着香味往他鼻子里钻。 拿起一个白白胖胖的宣软大包子，嗷呜一大口，咸咸的酱肉味儿刺激着味蕾。 “好吃好吃！” 小叶末开心道：“妈妈做的包子最好吃！” 日向空：“嗯！” 等到日向空吃完，又喝光了今日份牛奶，海堂叶末磨磨蹭蹭说起他们另一个目的。 他谨慎问：“小空哥哥今天有时间吗？” 日向空做思考状，直到小朋友露出急色才说：“有的哦。” “怎么，小叶末找我有事？” “哥哥要陪我练习网球，小空哥哥一起去吗？” 海堂薰插话，略带调侃道：“这小子一早就催着我过来了，看上去很希望小空你能去。” “哥哥！”小朋友脸色爆红。 “咦，既然叶末希望的话，当然可以啦！” 半个小时后，一行三人整装出门。 日向空和海堂薰两人背着网球包，小叶末则用简易布袋背着一只儿童球拍，神气地走在最前方。 到达街边网球场，这里已经有了许多人，日向空还从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喂喂，你一个人占一个球场不太好吧，不如让给我们怎么样？” 少年公鸭般的嗓音咄咄逼人，旁边的同伴纷纷附和。 中间的银白色竖发少年一脸不耐烦，凶狠的眼神看过去：“不要命令我！” 对面几人都被吓到，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旋即想起自己这边人多势众，又有了底气。 “我说你给我们识相一点，不然……” “不然怎么样，要打架吗？！” 几个抢球场的少年：嘤！踢到铁板了！ 但此时这里的其他人都看了过来，他们骑虎难下。 公鸭嗓少年强作镇定，眼珠一转：“这里是网球场，当然是用网球决定这个球场的归属！” “这样不行的哦，公共球场不是应该讲究先来后到吗？”日向空站在排座上，居高临下。 众人闻言转过身，仰头看他。 日向空得意：嘿嘿，就是这样！ 亲眼看到小孩特意绕了一大圈站上去摆好姿势才出声的海堂薰：“……” 小叶末双眼blingbling，闪着耀眼的光：小空哥哥好像电视里的超人！ 超酷！ “小鬼，少管闲事！” 日向空鄙夷道：“你们以为自己是在抢谁的地盘？” “啊？”难道那个银白发小子有什么来头吗？ “他，亚久津，可是东京最大的不良哦！” 小叶末给面子的哇了一声，然后凑到海堂薰身边：“哥哥，不良是什么？” 海堂薰无语片刻道：“小孩子不该问的别问。” 小叶末闭嘴了，准备回头问小空哥哥！ 亚久津面部扭曲，最终阴沉沉对那几人说：“……不是要打么，来吧！” 几个少年：“！！！”这么看真的很不好惹！ 欺软怕硬的几人道：“对不起，大哥！” “我们这就走！” 说完，一溜烟就跑远了。 只是想打网球的亚久津：“……” 他视线一转，目光所及之处，人瞬间清空。 短短十几秒，这个球场变得空旷起来。 “真厉害啊，亚久津！” 日向空跳下来，走向隐隐散发着黑气的亚久津。 海堂薰制止道：“小空！”这个人虽然同样是个国中生，但怎么看都不好相处。 “没关系啦，”他介绍道，“他是山吹网球部的正选亚久津仁，不是什么坏人。” 海堂对此持怀疑态度，但也没有再阻止。 “第一次在这里看见你呢，一个人来的吗？”日向空熟稔地说，“要不一起吧？” “我们才第二次见面，不要这么自来熟。”亚久津双手插兜，爱搭不理，“旁边的球场随便用，别来烦我。” 上周见过之后，亚久津没有联系过日向空，主要原因是觉得自己和这么个小鬼计较太幼稚。 “仁酱！”日向空戏精上身，控诉道：“没想到你那么无情，我们不是朋友吗？！” 亚久津死鱼眼：“不是。” 小叶末见喜欢的邻家哥哥被欺负，愤怒上前：“太过分啦，怎么可以这样对朋友！” 日向空抱住仗义执言的小朋友：“呜呜，还是小叶末好！” 亚久津额角冒十字：“要不还是打一架吧。” “啧啧啧，”白瞳少年站起来，左右摆着手指，“你打不过我的哟。” “哈？那就来试试！”果然不能不计较！ 海堂薰不可能看着日向空被欺负，上前却被塞了一个小豆丁，以及一个网球包。 海堂薰和小叶末大眼瞪小眼。 那边两人就这样动起手来。 被一个眼神吓走的网球少年们回过神来，觉得这样太逊，去而复返，结果看见了这一幕。 惊恐.jpg 快走快走！ 逊就逊吧，小命要紧！ “小空哥哥，打他打他！”小朋友激动喊道。 海堂薰：要不要阻止，要不要阻止…… 日向空挡开袭来的手，撑着对方的肩膀翻越到其身后。 “亚久津，打个赌怎么样？” 亚久津转身，扫腿出拳。 “不怎么样。” “哦？不敢吗？ “你说谁不敢？！” 于是，只是来晚了一会儿的千石清纯和坛太一看见了毕生难忘的画面。 亚久津站在网球场的一边，发了个轻飘飘、慢到令人发指的球。 对面的黑发小学生很认真，迈动小短腿追逐着网球跑去。 淡蓝色带小黄鸭贴纸的儿童球拍一挥，小球被打回。 “小叶末好棒！”日向空在场边喊道，“冲啊，打败亚久津！” 亚久津抽抽嘴角，都懒得跑，长腿向旁边移了一步，抬臂击球。 力气不小心用大了一些，网球速度太快，小叶末完全跟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网球落地。 小叶末撅嘴。 日向空复杂道：“亚久津，你胜负心好重哦。” 亚久津：“……只是不小心。” 日向空不听，继续道：“对手只是小孩子而已，不用这么认真吧？” “都说是不小心了！” 小叶末生气道：“小空哥哥，不用他让我一样可以赢！” 气氛组空酱上线：“打败亚久津大魔王，叶末小超人冲鸭！” 亚久津再一次被气到失语。 海堂薰……如果可以，他希望从这里离开。 坛太一恍恍惚惚：“亚久津学长，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 千石一脸见鬼：“亚久津，你真的是亚久津吗？”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日向空欢乐打招呼：“哈喽，山吹的两位！” 第055章 愉快的假期 花了一点时间接受这就是桀骜不驯的亚久津仁, 那个从来不正眼看人的亚久津仁，山吹两人一时感慨万千。 千石：“没想到亚久津还有这样一面。” 坛太一：“更加崇拜亚久津学长了！” 日向空：“意外是个重视诺言的人。” 三人盯海堂薰。 海堂薰只得跟上队形：“勉强算有耐心。” “我听得见的啊！”亚久津恼怒道。 什么意外，什么勉强, 听着真让人来气。 这样想着, 他一个手重把晃晃悠悠飞过来的网球打回, 重重砸落在小朋友的半场。 海堂叶末：岂可修！这个可恶的大个子！ 海堂薰：他收回说他有耐心的话。 小朋友气成河豚，眼睛都红了起来，小珍珠眼看就要兜不住。 “好啦好啦，比赛就此结束，小叶末和亚久津平局。”日向空一本正经主持大局, “小叶末累了吧, 走走走, 我们过去休息一下。” “小空哥哥不用安慰我。”海堂叶末抽抽鼻子。 “不是安慰哦, ”日向空有理有据, “因为亚久津哥哥同伴来了，不能放着他们不管，所以没办法打完，放在正式比赛里他就输啦。” 他绝口不提以小朋友的体力，还没办法打完整场比赛。 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不到一厘米的距离：“也就是亚久津比小叶末稍稍强了那么一点点, 所以才让他占点便宜。” 小朋友很好哄，一下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等我长大了, 一定比他厉害！”他语气坚定。 “我相信小叶末！”日向空鼓励道。 日向空去买饮料, 海堂薰独自面对眼尾红红的小叶末。 虽然是亲兄弟，但他其实不擅长应付这种情况。 海堂薰硬邦邦说：“叶末, 你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 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我才没有哭！”海堂叶末立刻大声反驳。 “也不要撒娇。” “没有撒娇……” 小朋友嘟嘟囔囔：“要是小空哥哥是我哥哥就好了。” 亲哥海堂薰一僵。 过了几秒小叶末小大人般自顾自说：“唉，算了, 哥哥也挺好的。” 海堂薰扶了下头巾，脸上发热：“嘶～” 在旁边观看两位前辈练习的坛太一侧眼看看，再看看，差点笑出声。 亚久津打得很猛，一看就是积累了很多怨气，千石叫苦不迭。 和冰帝的比赛结束后，亚久津出人意料地没有提出退出网球部，反而还会独自练习网球。 发现这一点后，千石偶尔会邀请亚久津一起练习，今天也是一样。 日向空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大袋饮料，身边多了两个人，是不二兄弟。 “阿拉，这里真热闹。”不二周助穿着淡青色的短袖，保持着如沐春风的笑容。 日向空老远就看见了场边的芥川慈郎和丸井文太，不由得点点头：“好巧哦。” 随即大声打招呼：“慈郎前辈！丸井前辈！” 那边坐在场边的两人正坐在一起，分享着一盒甜点。 听见声音，芥川慈郎抬头看过去：“是空酱啊。” 日向空把塑料袋放在海堂兄弟旁边的座位，拿出两罐乌龙茶，走到两人面前。 “前辈喝饮料吧。” “谢谢空酱。” 丸井接过乌龙茶，递出甜点盒：“那我请你吃甜点吧。” “这可是我一大早坐车到东京，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是我最喜欢的甜点之一。” 为了甜点从神奈川跑到东京来啊，感觉是丸井前辈能做出来的事。 “丸井前辈和慈郎前辈约好的吗？” “不是，只是正好遇到了这家伙。”丸井咬一大口泡芙说道。 日向空都能猜到后续的发展了。慈郎前辈缠着要和丸井前辈打网球，后者拗不过，只能来了附近的街边的网球场。 但是…… “慈郎前辈竟然这么早起床？！” 总是睡不醒的某小绵羊竟然还有早起的时候，震惊冰帝小后辈一整年！ 丸井也想吐槽：“是吧，空酱也觉得不可能吧！” 芥川慈郎一拍大腿：“真是太失礼了！” 咦，芥川前辈竟然会因为这个生气吗？ 日向空刚想说点什么，就听橘红发少年接着说：“这是我和文太之间的缘分！” “……慈郎前辈，你好肉麻。” 即便是他都说不出这种话，唔，对小景尼酱例外。 丸井顿了顿，猛然搓搓手臂，脑袋点出残影。 那边，不二兄弟做好了热身运动。 好哥哥腹黑熊笑容灿烂：“好久没和裕太约会了，好开心呐。” “笨、笨蛋老哥，说什么约会！”不二裕太别扭脸红，粗声粗气道。 “裕太也很想和哥哥出来玩的吧？” “才没有，还不是老哥你一直在我耳边说，才不得不跟你出来的！” “不得不”三个字刻意重音。 “真可爱呢，裕太。” 别开生面的兄弟相处看得海堂薰和海堂叶末一愣一愣，两人视线对上，下一秒又别过脸。 小叶末忍不住幻想自家哥哥露出那这表情，然后说“叶末真可爱”的画面。 小朋友抖了抖，伸出小手挥散面前的气泡框：太可怕啦！ “小叶末在想什么？”日向空一回来就看见小朋友满脸惊恐，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海堂叶末移了移小屁股：“没什么！” 日向空没有在意，小朋友嘛，就是会有许许多多奇怪的想法。 不像他，已经是个成熟的大孩子了！ “话说回来，现在的局面就像是各学校网球部成员团建嘛。”日向空撑着排椅，身体后仰。 冰帝、青学、山吹、圣鲁道夫，还有立海大。 “好！”日向空腰腹用力，双腿用力，骤然站起，“青春台小学申请出战！” “小叶末，休息好了吗？” 海堂叶末放下饮料罐，跳下座位：“嗯！” “那我们就上了哦。” “好——” 海堂薰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的感受。大孩子带小孩子，他明明应该轻松才对，为什么会这么心累？ 相较于亚久津，日向空实在是个合格的陪练。至少考虑到小朋友的娱乐性，不时放几个球过去，以他足以瞒过国小生的演技放水。 “小叶末，你做好觉悟了吗？”日向空面色一肃。 海堂叶末紧张道：“当然！” 白瞳少年语气深沉：“那我就要解除我的封印了。” 海堂薰无语凝噎：那又是什么设定？ 小叶末眉毛倒竖：“来吧，小空哥哥！” 芥川慈郎热情打call：“空酱，叶末酱，加油呀！” 沉默，沉默是此时的丸井文太。 日向空抛球，悍然……啊不，表面用力，实则力道控制得很好地挥拍。 网球以一个比之前快一点的速度飞出，落点在小朋友两步之外。 小叶末心中一凛：好强！ 他双手握拍，大喊着增加气势，用力打出。 “啊——！” 两人打了几个来回，日向空才“险之又险”赢下这一球。 球童海堂薰熟练捡球，日向空傲然而立，赞赏道：“小叶末，我认可你这个对手了！” 小朋友周身泛起小花花。 海堂薰刚捡起来的网球又掉到了地上。 亚久津怀疑自己：他就是被这么个小学生气到的？ 小鬼真是麻烦又讨人嫌。 “空酱玩得很投入嘛。”不二周助也看过去。 “幼稚的家伙。”不二裕太无语。 “裕太也想玩吗，我可以配合你哦。” “谁要玩这个啊！” 日向空确实玩得很开心。但考虑到海堂叶末的体力问题，又打了几球后，他主动喊了休息。 海堂薰给两个小孩递过来毛巾。 小叶末下了场仍然兴致勃勃讲述着刚才的球，日向空静静听着，等他说完才给出回复。 比平常活泼了很多啊，小空很适应哥哥这个角色……还有个可能，他们心理年龄相同，所以能玩到一起。 海堂薰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从自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再一看，面前的两个小孩都不见了。 海堂薰大惊失色。 那么大两个小孩呢？！ 其实是日向空发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果断带着小叶末一探究竟。 两人小心翼翼不发出声音，偷偷摸摸探出一个脑袋，听到偷窥者的声音。 “手冢，是各校的间谍活动，你真的不来……嘟嘟嘟！”[1] “啊，挂了。” “是乾哥哥！”小叶末看清来人，出声道。 日向空从草丛后站起来：“乾前辈，你为什么要藏在这里？” 乾贞治推推反光眼镜，镇定道：“只是在打电话。” “什么打电话，你这个眼镜男不是叫人来挖我们圣鲁道夫的人吗？！”观月初双手各拿一根掩藏用的树枝，气势汹汹指责。 “恕我直言观月君，这是你才会做的事。” 毕竟他就是这样拉拉扯扯起圣鲁道夫的队伍。 说起来还蛮励志。 日向空和海堂叶末窃窃私语。 “小空哥哥，这个人是谁？” “不二前辈的手下败将。” “哦哦。” 观月面目扭曲：“太没礼貌了，我叫观月初！” 日向空从善如流：“是不二前辈的手下败将观月初。” 改了措辞，但没完全改。 观月初气急：“喂！” “噗！” “戴眼镜的，你是笑了吧？！” 乾不走心地掩饰：“你听错了。” 第056章 愉快的假期 度过了一个混乱又充实的上午, 日向空和海堂兄弟找了家拉面馆吃午餐。 味道香浓的豚骨拉面和焦香的煎饺安抚了他们饥饿的肚子，喝完最后一口汤，三人一派满足。 “好好吃哦。” “嗯嗯！” 老板注意到几位小客人, 眉眼都舒展开了, 乐呵呵送了他们一份关东煮。 “谢谢大叔！” “不用谢不用谢, 你们这么喜欢我做的食物，我也很高兴。” 日向空笑得甜甜，真诚夸道：“大叔的拉面很筋道！” 小叶末：“煎饺也香香！” 海堂薰：“很好吃！” 老板：“哈哈哈哈很有眼光嘛你们！” 从店里出来，日向空和两人分别，坐车到了迹部宅。 日向空问：“管家爷爷, 小景尼酱在哪里？” 打扮得一丝不苟的管家慈祥道：“这个时间, 景吾少爷应该在房间。” “谢谢管家爷爷！” 日向空的声音随着他的跑远渐渐变小, 以至于管家的后半句话没能说出口。 空少爷的话, 应该没关系吧？ 虽说睡午觉不宜被打扰, 但景吾少爷事先吩咐过，空少爷在这里没有任何限制。 啊，真是令人感动的兄弟之情。 管家抽出手帕，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花。 佣人们：管家先生又怎么了？ 日向空熟门熟路跑到迹部卧房，打开门踏进去才想起没有敲门, 抬起的脚步一滞，下一刻又若无其事地落下。 算啦算啦, 下次记住！ 不过, 小景尼酱居然没有反应。 不对劲！ 往里面走了几步，视线一转才发现, 迹部躺在大床上, 睡得很熟。 日向空下意识就收敛了呼吸，蹑手蹑脚来到床头, 脱掉鞋子，爬上床。 戳戳迹部的脸颊，对方没有反应，又用头发挠挠迹部的鼻尖，见他眉头有皱起的趋势赶忙停止作乱行为。 自娱自乐了一会儿，日向空放弃了这种行为，根本原因是怕吵醒迹部。 无聊地东瞟瞟，西看看，还真让他发现了有趣的东西。 “这个是，这次校内排名赛的名单？” 转头看了眼依旧安静闭着眼的紫灰发少年，日向空拿起这份资料，轻轻坐回床边，看了起来。 嗯嗯，原来如此…… 唔唔，我的对手有……诶？慈郎前辈？ 日向空小心往后躺，盯着天花板，小眼神一会儿一变，像是在思考什么很重要，但又很纠结的事。 室内的温度刚刚好，想着想着，困意来袭，眼睛逐渐粘合，很快小孩就在淡淡玫瑰花香中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迹部只觉得怀里突然被塞了个小火炉，散发着热气。手臂也被什么东西束缚，沉沉的，让他动不了。 睁开深蓝色的眼睛，一个圆圆的脑袋近在咫尺，长而柔顺的黑发散落，手脚扒拉在自己身上。 怪不得有被禁锢的感觉。 只一眼，他就认出了眼前的人，以及自己的状况。 花了好几分钟终于从小孩热情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迹部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睡相还真差。” 视线扩散到其他地方，迹部眼角抽个不停。 叹了口气，把已经有点皱的资料收拾好，取下日向空额头上硌人的护额，再给他盖上薄被，随后径直离开房间。 一个小时后，日向空醒来。 一看房间只有他自己，穿上鞋，打着哈欠开门出去。 被等候在门外的佣人带到某个房间，他迷茫的眼睛睁大了一点。 “为什么前辈们都在？” 更重要的是，不是说喝下午茶吗，为什么大家都在写作业！ 他被带路的那个姐姐骗了！ “不是早就约好的嘛，空酱你不记得了吗？”忍足侑士疑惑道。 日向空搜索了一遍自己的记忆，一片空白：“没人和我说过呀。” 他确定自己真的只是临时起意找小景尼酱玩儿。 众人：“诶？！” 众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开口：“你们都没说吗？” 随后默契地齐齐摇头。 忍足解释：“我以为迹部会告诉空酱。” “我也是的C～”芥川慈郎举手。 很明显，所有人都认为迹部或是其他人说了这件事，万万没想到谁都没提。 所以自己这是差点被大家排挤了？太过分啦！ 但是聚众写作业什么的，好像、大概、也许，不参加也可以？ 迹部一双眼睛看透太多，顺手敲了下小孩的头：“你的作业我已经叫人拿过来了。” “我已经写完了！”日向空说这话很有底气。 “不说这个。”迹部语气幽幽，“空酱，我们来说说这张英语试卷是怎么回事吧。”！！！ 日向空僵住，像生锈了的齿轮一样，转头的动作一顿一顿，似乎还能听到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尼尼尼尼酱？！” 迹部骨节分明的食指一下一下点着桌面，面前是一张勾和圈势均力敌的试卷，惨不忍睹。 好刺眼！ 迹部：“小空，没什么想说的吗？” 日向空双脚并拢，低着头搅手指，声音低低道：“对不起，尼酱。” 忍足瞥见试卷的内容，试图为小后辈辩解：“这不是合格了么，迹部你的要求不要太高了。” “哈？！”迹部不可思议。 常年稳居第一的迹部不接受优秀之外的评价！ 网球部的部长大人陷入奇怪的魔咒中，前所未有的严格要求欧豆豆。 日向空泪眼汪汪听小景尼酱讲解试卷，第一次有想逃的冲动。 不仅如此，他还格外拥有了许多英语科目的作业，简直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这不是平常的尼酱！ 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前辈们，却频频被躲开视线，遭遇了从未有过的冷落。 向日岳人和凤长太郎有点承受不住可爱小后辈的眼神攻势，刚想开口求情，就被忍足和宍户分别压下。 “不要在这个时候违抗迹部，会变得不幸！” 他们的队长，冰帝的国王，此时正坐在他的王座上，高高在上俯视着作答的白瞳少年。 一旦写错，就会被他冰冷眼神的审判，再加上一个意味不明的单音节语气词。 而这个时候，战战兢兢的小少年握笔的手会在此时一顿，然后迅速涂去原来的答案。 整一个受压迫的小可怜样，看得人不忍心。 但只要触及迹部气势十足又危险的眼神，就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向日岳人避开摄人的视线：空酱，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凤：空酱保重！ 日向空莫名看懂了前辈未说出口的话语，内心悲叹不已。 直觉告诉他，这种时候就算向尼酱的撒娇也不会有效果。 从未设想过和小景尼酱的相处会这么的如坐针毡！ 这就是作为家长的压迫力吗？ 终于熬到中场休息时间，真正的下午茶开始。 日向空软软趴在桌上，面对喜欢的小蛋糕都提不起兴趣。 迹部看着这样的小孩，伸手摸摸他的脑袋，无奈道：“有那么难受吗？” 刚才还一副不会再爱了的某人立刻满血复活：“没有难受！” 其实相较于增加的作业，还是长久以来捂着的小秘密暴露在迹部面前，更让他难过。 小景尼酱发现了自己的缺点，会不会就没那么喜欢他了？ 但这都是迹部做出撸猫动作之前的想法。 察觉到其依旧亲近的语气，日向空瞬间就又支棱起来了。 他还是小景尼酱最优秀、最喜欢的欧豆豆！ 日向空重新变得元气满满，开开心心吃起面前精致的小蛋糕。 冰帝众人：太好哄了吧。 整个下午都在和字母纠缠，日向空两眼变成了蚊香圈，小脸苍白。 比打了好几场网球比赛还累！ 游魂似的回到家中，用钥匙打开门，有气无力地说：“我回来了。” 活蝓小仙变回了原来的大小，听到声音爬出来：“空酱，你看起来不太好？” “不，我很好。”日向空掷地有声，“这是接收知识所应该付出的代价！” 小仙不确定道：“是这样吗？” “是的！” 日向空放下网球包和抱着的书本：“小仙，快让我抱抱！” 一个虎扑，小仙被抱了个满怀。 软软凉凉的触感像是抱着个大果冻，却没有想象中的黏糊糊。 蓝白活蝓身体表面散发出青蓝色的光，光芒越来越盛，直到将日向空包裹其中。 小孩浑身暖洋洋，精神上的疲惫感渐渐被消解，如同泡在温泉中。 一分钟、十分钟、半小时过去了，青蓝色光芒早就消失，但日向空却没有松开。 稚嫩的童声在安静的空间中响起：“空酱？” 回应它的只有浅浅的呼吸声：“呼呼——” “空酱，不可以在这里睡觉。” “呼呼呼——” 小仙挪动身体，身上的两只手却扒得很紧，它一动，小孩也跟着移动。 小仙：“……” 没办法了，空酱，是你逼我的！ 胖胖的蓝白活蝓灵活地翻转身体。 出现吧，死亡翻滚！ 日向空被甩开，骨碌碌滚开，撞到桌角。 “唔，好痛！”小孩捂着脑袋，控诉道。 稳重的童声传来：“空酱，不可以任性。” 小仙的声音虽然像个小孩，但实际年龄不知道比日向空大了多少轮。每当这种时候，就会端出长者应有的架势。 日向空给自己揉了揉，认命站起：“知道啦，小仙是个啰嗦的老头子……” “还是老婆婆？”他思考喃喃。 小仙：“……去给我收拾收拾睡觉！” “嗨嗨～”尾音上扬，显示着主人的愉悦。 第057章 关东大赛 新一轮的校内排名赛进展得如火如荼, 整个网球部都充斥着一股紧张向上的气息。 正选不用参加前期的小组对抗赛，这几天日向空都在按照往常的菜单练习。 室内球场中，忍足从网球筐中拿起两颗网球, 接缝处的弧线不是原本的白色, 分别是蓝色和绿色。 球筐中的网球都经过了这样的处理, 区别只在颜色不同。 抛出网球，将它们一左一右打到球场的两侧。 日向空身形快如闪电，砰砰两下干脆利落的挥拍，网球落回对面球场，打进提前划好的固定区域。 还不等他有所松懈, 又有两颗小球破空而来, 落球点是和原来完全不同的两个地方, 但都同样相隔有一定距离。 如此往复, 两个人都全神贯注。 见日向空很是游刃有余, 忍足手伸进筐中，修长手指夹出三个网球。 平光镜片后的眼神专注，左手一扬，迅速确定网球的位置，并计算落点。 挥出的球拍仿若有残影, 将网球一一打过去。 日向空见此也没有慌乱，白瞳中印出飞快袭来的黄绿色小球。 红色、红色、绿色！ 在看清楚的瞬间, 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加快速度跑过三个地点，几乎没有停滞的拉拍回球。 分辨颜色对日向空来说最为简单, 出色的视力让他可以很轻易做到这一点。 但要同时判断出正确的落球点, 一个不错的打回去就有点困难了。 这不仅是在考验他短时间里的判断和分析能力，更是对控球力的极大挑战。 不过, 只要熟练了哪个颜色的球应该打到哪个区域，难度就会大大降低。 陪同练习的忍足也深知这一点，不会放任这种情况发生。 他们是在训练，没有挑战性的话那不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了吗？ 每当日向空表现出适应的状态，忍足就会加大难度，或是减短击球间隔时间，或是增加网球数量，又或是让球路更加莫测。 虽说是陪练，但这对忍足同样是一个考验。 球数增加到五颗，忍足和日向空隔空对望，皆是一副不服输的样子。 “砰砰砰砰砰！” 连续的网球击打声伴随着深蓝发少年平缓中略带慵懒的声音：“空酱，坚持得很辛苦吧？” “砰砰砰砰砰！” “哼哼！才没有，很轻松呢！”小孩暗暗咬牙，“忍足前辈才是吧，行动都变迟顿了哦。” 两人再次对视，给了对方一个假笑，打过去的球更狠了，网球落地的砰砰声在耳边回响。 宍户和凤练习间隙，听到这两个人又在互呛，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凤感叹道：“每次和空酱练习，忍足前辈的胜负欲总是格外强。” 宍户深有同感：“放在以前，忍足那家伙大概会估算好自己的体力，在消耗得差不多时想办法结束这种无意义的较量。” “忍足前辈也热血起来了，”凤握拳，“宍户前辈，我们不能输给他们！” “那是自然！” 日向空听完了全程，应付来球之余还不忘调侃：“噗！忍足前辈是热血少年诶！” 咂摸了一下，评价道：“好怪。” 别说日向空，就是忍足自己听了都一阵别扭，但现在的情况又不允许他多分出心神去管当面说闲话的两人。 而且宍户说的那是什么话，好像他之前都在偷懒一样。 “砰！” “忍足前辈，回神啦！” 这小鬼，只是思绪稍微有点飘远都被他看出来了。 看着上蹿下跳的日向空，忍足觉得有点牙疼。 不必说，需要四处跑动的日向空，在体力消耗上必定远大于只需要发球的忍足，但看两人的状况却像是反过来的。 忍足也只能说一句，小怪物不愧是小怪物，明明是个单薄身板来着，体力却好得惊人。 一抬头看见小孩的脸：空酱，得意过头了。 一个想法快速成型。 他突然将视线投向门口方向，语气非常惊讶：“迹部，你在干什么？！” 虽然有360度视角，日向空的动作依旧一顿，注意力下意识后移，随之发现自己被骗了。 小景尼酱明明就不在这里！ 就是这一恍神的功夫，网球就已飞到近前，小孩略微有些手忙脚乱。 险险将前四球打进正确的位置，但最后一球还是差了一点，落到了圈定的位置之外。 忍足浮夸地表现着自己的意外：“空酱，失误了呢。” 日向空鼓起脸颊，气咻咻道：“忍足前辈，好卑鄙！” “嘛嘛，别说得这么难听，这只是个小小的策略。”忍足伸出手指将滑落的眼睛推回原位，“说起来还是空酱太大意了，这样不行哦。” 日向空：“……”好气，但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他只能把头扭到一边，不理这位可恶的前辈。 走到场边，拿起一瓶矿泉水，仰头咕噜噜大口喝，圆圆的眼睛狠狠盯着忍足。 由于灌得太猛，一不小心被呛到。 “咳咳咳！” 忍足忍俊不禁，又有些担心，帮小孩拍拍后背：“不要喝太急，小心点。” 哼！这都要怪谁？！ 日向空腹诽，顺便将所有的过错推给一点也没有前辈该有样子的某人。 “空酱为什么这么喜欢小景，就因为他是你的哥哥吗？”忍足感兴趣问。 “怎么可能。”小孩用“这不是显而易见”的眼神看他，理所应当道，“因为小景尼酱超级完美！” “不管是网球也好，学生会事务也好，学习也好，还有受欢迎程度，全都是第一！” 日向空倏然站起，一脚踩在凳子上，上半身前倾，凑近逼问：“忍足前辈，你不这么认为吗？” 好像只要忍足说一个“不”字，他就要扑上去跟他讲讲道理。 嗯，讲道理。 忍足不明显地向后仰了仰，很想说你滤镜太厚了，但考虑几秒后，他改变了口径。 “对，我也是这样想的。” 小孩满意收回脚，重新坐回去，决定这次就原谅忍足前辈好了。 毕竟他很有眼光！ 向日岳人和日吉若刚好听到了这段对话，表情各异。 红发妹妹头少年憋着笑，煞有介事道：“侑士，没想到你这么崇拜迹部，我一定会为你转达的！” 忍足面无表情，语气没有起伏：“这时候大可不必这么热心。” “以下克上！”日吉若意义不明这么说了一句。 “日吉，不要用口癖来应付不擅长的话题。” 忍足叹了口气，感觉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还给自己带来了一些小麻烦。 迹部和榊教练谈完事情，刚走进室内网球场就听到了向日岳人的大嗓门，但只听到了后半句。 “啊嗯，有什么事想转达给我？” 向日岳人看也不看忍足制止的眼神，或许是看见了，但并不在乎：“迹部你不知道，其实忍足他啊……唔！” 忍足快一步捂住他的嘴。 这种话，就算是他也会觉得尴尬。 所以住口吧，岳人。 但是他忘了，这里不只向日岳人一个“危险人物”。 “忍足前辈他超——崇拜小景尼酱你！”日向空掷地有声。 众人视线汇聚。 忍足：“……”他死了，社死。 此时他再次庆幸自己戴了眼镜，至少不会被人看清楚所有情绪。 呼，还不是最窘迫的情况。 话题中心的另一个人反应大不相同，或者说刚好相反。 迹部撩起紫灰色头发，下巴微微太高，唇角勾起：“啊？这不是当然的吗？” 除了日向空真心认同，其他人多少有点一言难尽。 作为冰帝网球部的部长，迹部确实很有人格魅力，但这么自恋真的好吗？ 就算是很认可部长大人的他们，也很难苟同。 还有空酱，真的很像无脑吹的狂热粉丝…… 迹部没有多在意这件事，扫视了一圈：“慈郎人呢？” “在那里。”忍足指了一个方向。 他指的是众人放置杂物的角落，芥川慈郎被掩盖在其中，睡得正香。 迹部语气不变：“最近还是一直这样？” “也不是，空酱就有办法叫醒他。” 虽说还是有一半以上时间在睡觉，但相较于往常已经好了很多。 “哦？”迹部挑眉。 日向空拍着小胸脯：“尼酱看我的吧！” 他转身走过去，把小绵羊从杂物中扒拉出来。 手指点向对方身体某个穴道，芥川慈郎骤然睁眼，带着些眼泪花，又很快迷蒙起来。 “空酱，可不可以换一个叫醒方法，好痛的哦。” 日向空为难：“可是这样最快。”而且他有好好控制力道，是刚好能叫醒对方的程度。 他又补充一句：“一切都是为了让丸井前辈刮目相看！” 听到丸井的名字，芥川慈郎清醒了一点：“好吧好吧，既然是为了丸井的话，那也就没办法了。” “慈郎居然真的没有再睡过去，每次看都觉得不可思议。” 向日岳人好奇问：“空酱，你跟慈郎说了什么？”能让热衷于睡眠的小绵羊克制住睡觉的本能。 他好想知道！ “不能说哦，这是我和慈郎前辈的秘密。” “是的呢是的呢，是秘密的C～” 其实只是偶像的力量罢了。 第058章 关东大赛 网球俱乐部的某个不对外开放的训练室中。 穿着白色运动套装的黑发白瞳少年专注盯着手机界面, 手指不时在上面敲击回复消息。 【立海大王牌：空酱，这周末我来东京找你？】 【冰帝的忍者大人：好呀好呀～】 【立海大王牌：那就这么说定了，时间就约在下午吧。】 日向空刚想打字, 下一条消息紧随而至。 【立海大王牌：岂可修, 我明明是有正事, 真田副部长却不肯我批假！】 其实是请假惯例问询原因时，某海带吞吞吐吐的样子引起了真田弦一郎的怀疑。 鉴于切原赤也以往的表现，以及有待商榷的信誉，真田给自制力不强的后辈打上耽于玩乐的标签。 遂毫不留情拒绝了这个请求，并附加了加训套餐一份。 【冰帝的忍者大人：真田前辈怎么能这样！】 【冰帝的忍者大人：摸摸海带头.jpg】 日向空气愤填膺, 为朋友的不公待遇不平。 【立海大王牌：副部长就是大魔王, 总有一天我要打败他, 把他踩在脚下！】 【立海大王牌：不仅不给他批假, 还要给他的训练翻倍诶嘿嘿嘿！】 【冰帝的忍者大人：支持推翻大魔王的统治！】 日向空太过入神, 以至于没有发现有人靠近，直到面前投下阴影，他才后知后觉抬头。 “小景尼酱，好了吗？” 迹部身上还有刚冲完澡的水气，周身气质相较于平常更柔和了几分。 他略一低头, 看到日向空最后发出的那条消息，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嗯, 收拾一下, 送你回去。” “已经收好了，”日向空背起网球包, “尼酱, 走叭！” 一大一小并肩向外走，日向空向迹部讲真田的独断专行行径。 迹部对此不做任何评价, 转而说起另一件事：“你们要去探望幸村？” “对呀，我和赤也早就约好了的。” 迹部颔首：“到时候我让司机送你。” 日向空没有拒绝。 日向宅到了，小孩下车告别：“小景尼酱再见，回去要早点休息哦。” “知道了。”迹部手支在车窗上，“啊嗯，不要忘了做英语习题。” 日向空的笑容霎时变得勉强，垂头丧气地乖乖应答：“是——” 这段时间，迹部每天都会根据日向空的进度，额外布置一些习题，第二天再进行检查和讲解。 时钟的指针哒哒哒走着，小孩努力与作业作斗争。 他时而皱眉，时而表情为难，还会下意识咬起笔头，在意识到之后立刻松口，呸呸呸几下。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重重出了口气：“呼！” 合上练习册，指着它道：“哼哼～再见了，今天我空大人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随后潇洒起身，投入被窝的怀抱。 也许是耗费了太多脑细胞，日向空躺下后很快就睡着。 * 周末，日向空看着一辆又一辆的公交车驶走，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嘟嘟嘟几声后，电话被接起。 “喂，赤也，我姑且问一句，你上了公交车的吧？” 听筒对面传来欲盖弥彰的声音：“太过分了，就算是我，也不会那么迷糊！” 日向空半月眼：“按照原本预计的时间，半个小时前就应该到了，可是我现在都还没有看到你的人。” “赤也，你不会在车上睡着了，然后坐过站了吧？” 就算刻意加大了音量，依然能听出声音中刚睡醒的迷蒙。 别想瞒过他！ “你现在在哪里？” 切原解释自己只是眯了一下下，问了旁边的人后报出一个站名。 毫无疑问，就是坐过站了。 日向空叹气：“赤也，你在下一站下车，等我来找你。” 他想了想，又不放心地嘱咐道：“不要乱跑哦。” “好啦好啦，我又不是小孩子！”切原嘀咕，“空酱怎么也啰嗦起来了。” 明明就是！ 还有，他一点都不啰嗦，只是一些合理的行为预判。 日向空内心摇头，嗓音严肃低沉：“我可以相信你吗？” “当然可以了！” 公交车停下，切原赤也急忙从后门下车，随后真就立在站台不动了。 切原叉着腰：哼！这有什么困难的，从现在开始，我绝对不会移动一步，看空酱来了还有什么话说！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海带头少年跳起闪开：“抱歉抱歉！” 意识到站这里容易挡路，他左看右看，给自己找了个角落待着。 日向空到的时候，就看见了孤孤单单蹲在人群之外当蘑菇的某海带。 他摇下车窗，向那边招手：“赤也，这边！” 切原赤也听到熟悉的声音，猛然站起，快步跑过去：“空酱，你好慢！” 挂断电话后日向空就立刻出发，还拜托司机先生加快了速度，总共也不过十分钟。 一点都不慢好吗…… 这些话在他脑中过了一下，没有出口。 “赤也真是可靠，我一眼就看见你了呢！”还是夸夸吧。 切原骄傲道：“那是，我可是立海大王牌！” 日向空歪头：这两者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没过多久，他们到达了目的地，金井综合病院。 日向空背着猫包，肩上趴着蓝白竖条纹的活蝓小仙，抱着一大束散发着芬芳的玫瑰花，在来往路人的频频侧目中，和切原四目相对。 “空酱，这是……” “是小景尼酱准备的。” 司机先生什么也没说，从后备箱拿出玫瑰花束，日向空愣愣伸手接过，眼看着不苟言笑的对方驱车去了地下停车场。 他也很迷茫，但只有一瞬。 车是迹部安排的，司机是迹部指派的，指向太明显，他很快就猜到了这是谁准备的。 切原不解：“迹部前辈为什么要送幸村部长玫瑰花？” 连他都知道探病应该送康乃馨和百合。 日向空思考两秒：“尼酱最喜欢玫瑰，应该是希望美好事物可以让幸村前辈保持好心情，而这有利于身心的健康。” 几分钟后，两人站在一个病房门口前。 “赤也，这里不是幸村前辈的病房。”日向空木然道。 心中涌起果然如此的情绪。 切原赤也豆豆眼，指着病房牌上陌生的名字：“这是谁？” 他右手握拳敲左手心：“一定是部长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换了病房！” 日向空的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赤也你自己信吗？” 切原赤也：“……” 沉默说明了一切。 刚好有护士小姐经过，看到了两个小孩的为难，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说明了情况之后，护士小姐多看了切原几眼，恍然道：“你和你的前辈们经常来看幸村君吧，我就说看着眼熟。” “怎么了，这次也迷路了吗？” 日向空：赤也的名声已经传到医院了吗？ 切原耳垂发烫，脸颊染上红晕，看看温柔的护士小姐，又看看表情一言难尽的日向空，嘴唇嗫嚅几下依然紧闭。 根据护士小姐的指路，两人往反方向的楼道走去。 “我不是迷路，只是容易走到不认识的地方。”切原嘴硬道。 这话好耳熟。 “是是是。”日向空敷衍道。 病房中，身形单薄的鸢紫色微卷发少年站在窗台边，温柔又隐含忧郁的紫蓝色瞳孔印照出面前的一盆矢车菊。 手指轻轻触碰和他眼睛颜色相似的矢车菊花瓣，柔弱又坚韧，散发着勃勃生机，一看就被照顾得很好。 “扣扣扣！” 幸村收回手，转身道：“请进。” 门被打开一个不大不小的缝隙，切原探出一个脑袋：“部长，我来看你啦！” 日向空的落后一步探出：“还有我幸村前辈！” 幸村精致的眉眼舒展，如同盛开的白玉兰，牵起的笑容让他的脸庞仿佛蕴含了莹莹月华。 日向空进入房间，眨了两下眼睛：幸村前辈外貌的华丽程度仅次于小景尼酱！ “幸村前辈，初次见面，我是赤也的朋友日向空。”小孩双手递出花束，“这是小景尼酱给前辈的礼物，还请收下。” 真是那个迹部的风格啊。 幸村的视线在盛放的玫瑰花上多停留了一秒，神色如常接过：“我很喜欢，帮我谢谢迹部君。” 顺手将花放在柜子上，瞥了眼海带头后辈：“我经常听赤也提起空酱，他很喜欢你呢。” 切原别扭道：“没有经常提，只说过几次、几次而已！” “我也很喜欢赤也！”日向空直白道，“赤也很好，就是总迷路这一点让人觉得苦恼。” 切原炸毛，但因为在幸村面前，故而只低声道：“都说了不是迷路……” 幸村微微一笑：“辛苦空酱了。” “也没有啦！” 切原、切原敢怒不敢言。 有切原赤也做话题，加上日向空的自来熟和幸村的亲和力，两人迅速熟络起来，不一会儿就相谈甚欢。 吃着幸村提供的零食，日向空和切原暗中对视一眼，默契点头。 却没发现唯一需要瞒着的人早已看穿了他们的小动作。 幸村精市自然地移开眼睛，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日向空的拜访早就通过电话告知，而当时切原压抑着激动的声音很不正常。就他对这个后辈的了解，一定有什么事没有说。 鸢紫色眼眸流转，嘴边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真期待呢。 第059章 关东大赛 整洁的病房中, 幸村精市坐在床边，日向空和切原赤也排排坐在圆凳上。 日向空看到窗台边的矢车菊，说道：“幸村前辈的花长得真好。” “这是矢车菊, ”幸村柔和道, “那孩子很努力在生长呢。” “前辈很喜欢种植花草吗？” “唔, 有一些兴趣吧，我担任过学校的美化委员哦。” “幸村前辈好厉害！”小孩捧场道。 切原在旁边看着他们聊了半天，就是不进入正题，心里着急不已，忍不住打断：“空酱, 你不是说要给部长看小仙和小咪吗？” 就这么太大喇喇说出来, 赤也也太不知道什么叫循序渐进了。 他选择性忘记自己差点忘记这件事…… 他装作恍然：“啊, 对！” 幸村鸢紫色眸子微弯, 笑容浅浅, 轻声问道：“小仙和小咪？” “听上去是两个很可爱的孩子呢。” 他有注意到日向空背着的猫包，里面有一只始终很安静的小狸花猫，它应该就是小咪，那么另一个名字代表的也是一只小动物吗？ 这两个小孩特意带它们来见自己？ 日向空取下猫包，放在腿上, 狸花小咪两只前爪扒在透明罩上，软软叫了一声, 像是在打招呼。 “你好啊, 小咪。”幸村伸出一根手指，隔空和粉嫩的小爪子击了个掌。 “喵～” 幸村刚想说可以放小猫出来, 就见白瞳少年将手伸向右肩：“小仙, 下来吧。” 蓝白活蝓听话蠕动向小孩的手心，被献宝似的捧到幸村面前：“幸村前辈, 这是小仙，很漂亮吧？”？？？ 幸村精市笑容僵硬一瞬，又很快恢复：“很聪明的孩子。” 避而不答，是他最后的坚持。 “前辈要摸摸他吗？” 不要！ 幸村精市下意识就想拒绝，但看到小孩眼底隐秘的期许，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吞回去。 看了看同样表情紧盯着自己的海带头后辈，他视线再次回到活蝓小仙身上。 这就是两个小孩的目的？ 为什么？总不会是恶作剧吧…… 想到这里，幸村的眼中折射出幽暗的光芒。 切原打了个激灵，四处张望，而日向空准确捕捉到变化的来源。 但当他看过去的时候，幸村已经恢复了往常犹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 日向空狐疑了一秒，移开视线：幸村前辈温柔又亲切，怎么会有危险？ 嗯嗯，就是这样！ 幸村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笑靥如花：“怎么了？” 切原摆摆手：“没事没事，我还以为真田副部长在这里。”那种可怕的感觉，绝对是副部长没有错！ “幸村部长，你看小仙多可爱，就不想和它亲近一下吗？” 可爱…吗？ 蓝白相间的身体滚圆，两个短胖的触角一动一动，紧缩的嘴边有两个类似胡子的、更短的触角。 确实是一个还算可爱的孩子，但这跟想不想碰它没有关系。 两个小孩似乎分外执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还是在这种坚持下照做了。 幸村深吸一口气，表面淡定地触上冰凉却并不滑腻的蓝色条纹。 唔，还挺舒服。 好像也没什么？ 幸村刚要收回手，活蝓小仙毫无预兆地缠上去，以难以想象的灵活爬上他的手背，又极快地钻入病服长袖，从小臂爬到更里面。 始终稳重的鸢紫发少年表情有了变化，错愕之余又有些不知所措。 日向空也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站起来，试图抓住“作恶”的通灵兽：“小仙，你干什么，快从幸村前辈衣服里出来！” “部长，我来帮你！”切原扑上去。 因为某海带的不知轻重，幸村勉力支撑的身体彻底倒在了床上，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啊啊啊啊啊小仙你个臭流氓！”日向空惊恐，尖叫，口不择言。 “我才不是！”空灵的童声愤怒道。 三人一活蝓一起顿住。 死寂般的沉默中，日向空捞起自己从幸村衣服里探出头的小仙。 蓝白一条，软趴趴的，似乎是在装死。 幸村瞳孔放大，差点绷不住脸上表情，有些恍惚地重新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他沉吟几秒道：“刚才……” 日向空眨巴着大眼睛，增加可信度：“如果我说那是我在说话，你们信吗？” 幸村和切原齐齐摇头。 幸村看着一动不动的奇异生物，内心狂风暴雨，努力尝试着说服自己，比如宠物会说话很正常什么的…… 身形单薄的少年捂脸：完全说服不了自己！ 相较而言，提前被告知了小仙一部分特殊的切原赤也接受得没有压力。 他神情隐含激动，碧绿的猫眼亮晶晶。 “它一定就是勇者的精灵伙伴！” 日向空：“不，它不是。” 很自然就代入了自己的勇者大魔王剧本呢，不愧是你，赤也！ “小仙，加入我的队伍吧！”切原根本没有听，并当着日向空的面撬他的墙角。 小孩将小仙从切原眼前移开：“小仙是我的通灵兽，赤也你就不要想了！” 而且赤也你哪有什么队伍？！ “所以，你们为什么要让我触碰它？”幸村出声制止了两人越发偏离的对话，尽量稳定声线问道，“它有什么特殊吗？” 两人瞬间止声。 “呃……” 稚嫩的童声气哼哼道：“他的病我可以治疗。” “真的吗？！”说话的是切原，他询问般的确认道。 “要不然你们以为我刚才是在干嘛？” 小仙对日向空的话颇为在意，它明明在做正事来着。 “抱歉啦，是小仙你的行为太让人误会了嘛。”一上来钻人衣服什么的，一看就不正经的呀。 幸村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根据他们的对话猜出了大概，但又不是很敢相信。 他唇边若有若无的弧度不知什么时候收起，鸢紫色双眸深远，许许多多的画面浮现在眼前，手指无意识蜷缩成拳。 因为重回赛场的信念，无论什么样的痛苦，他都坚持了下来。可从去年十月病发至今，格林巴利综合征带来的一切，还是在他心中留下了印记，不可磨灭。 他轻轻说：“可以和我说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吗？” 日向空组织语言。 最开始是因为迹部偶然提起幸村时的极高评价，和后来从立海大众人那里拼凑的碎片，他对“神之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日向空能感觉到，这个未曾见面幸村前辈是被所有人期待着的，期待他恢复健康，重新站在网球场上的那一天。 他也很想看看，国中第一的精神力网球选手的网球。 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场景。 小仙的能力可以治疗大部分身体和精神上的损伤，但具体情况如何，需要接触之后才能确认。 在这之前，日向空没打算告诉任何人，这样就算最后不成功，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其实说了也没有影响，除了迹部这样的知情者，一般人难以相信这样的事，只会觉得小孩在胡闹。 不过，因为单独见不认识的前辈太突兀，所以他还是勉强和切原通了个气。 切原显然不在这“一般人”的范围内。只是在通电话的时候说了一句，切原就完全相信了，让日向空后续的证明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想到这里，他就不得不为单纯的小伙伴担忧，这么容易相信别人，被骗了可怎么办…… “事情就是这样，因为小仙的特殊能力，所以需要有直接的接触。” 后面发生的事都是小仙个人行为，和他没有关系！ “真的，可以治疗吗？”幸村没有盲目相信，这不是怀疑日向空，而是长久以来从医生那里得到的坏消息让他不由得有些悲观。 事实上，他已经在考虑手术了。 “哼，你是在怀疑我小仙大人吗？”蓝白活蝓傲娇的声音在病房中回荡。 幸村：……也对，这不能用常理判断，毕竟活蝓都说话了。 “小仙，不可以对前辈没礼貌。” “我的年龄可是你们的好多好多倍！”意思是他才是前辈。 小仙落在幸村的手心，胖乎乎的身周出现青蓝光芒，将他的整只手包裹其中。 切原紧张地看着这一幕，眼睛都不眨一下：发光了诶！ 几分钟后，光芒消失。 幸村感受着右手上久违的力量感，清晰认知到他可以自如控制，握紧又松开，反复了好几次。 “这只是暂时性的。”小仙嗓音稚气未脱，却充满了信服力，“你的神经损伤很严重，这种程度的治疗起不了什么作用。” “需要长时间的连续性治疗才能痊愈。” 三人的心情就像坐上了过山车，随着它的话上上下下。 日向空觉得自己差点窒息：“小仙，说话不要大喘气。” 切原赤也在旁边狂点脑袋：“就是就是！”他的心脏都要停跳了。 既然确定有用，并且有望治愈，那就要考虑接下来的事了。 “不如幸村前辈来我家住吧，这样没有人打扰，很多事情都更加方便。” 继续住医院绝对不行。日向空知道小仙的“持续性治疗”是怎么回事，时常有医生和护士查房的病房不够安全。 幸村犹豫：“不会太打扰空酱吗？” 他有办法瞒过父母，但没办法向他们解释，搬到日向空家中是最好的办法，但他担心这样会给对方带来困扰。 “一点也不会打扰！” 鸢紫发少年面容灿若桃花：“那就麻烦空酱和小仙了。” 两个小孩被这笑容闪得晕乎乎。 小海带不知死活地说：“幸村部长好美哦。” “哦？是吗？”幸村轻飘飘说，“赤也，痊愈之后来打一场吧。” 切原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家部长语气中的不对，信心十足道：“我一定会打败幸村部长的！” 日向空小小举手：“我也可以和幸村前辈打网球吗？” “空酱的话，当然可以啦。” “好耶！” 第060章 关东大赛 近日, 立海大网球部正选们发现，他们的海带头学弟总是偷偷摸摸看手机，时不时还傻呵呵的笑几声。 笑过之后又会很警觉地看周围, 像是害怕被发现。 “是恋爱吧。”丸井文太如是说。 “恋、恋爱？！”搭档胡狼桑原震惊到打结巴。 仁王雅治懒懒站着, 用手指绕着脑后的小辫：“噗哩～赤也那个笨蛋, 不可能谈恋爱。” 柳生比吕士推推眼镜：“也不是不可能，切原君在学校还挺受欢迎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大致分为两个阵营，坚持认为海带头后辈陷入了热烈恋爱的丸井和柳生，认为海带头后辈不可能存在恋爱神经的仁王和胡狼。 “杰克, 你对我的判断有什么意见吗？”红发少年眯起眼, 语气幽幽。 胡狼瞬间改口。 丸井得意看向仁王, 附带一个挑衅的眼神。 白发少年一双漂亮的狐狸眼转动几下, 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于棕发眯眯眼少年不停记录着什么的手上。 “军师认为呢？” “柳肯定知道点什么吧。” “说来听听嘛。” 被众人催促的柳莲二不慌不忙落下最后几笔, 笔记本一合：“据我所了解，赤也谈恋爱的几率是零。” “就在昨天，他还把告白的信件当成了挑战书。” 众人：啊，无法反驳，是赤也会干出来的事。 “看吧, 我就说赤也脑子里就只有网球和游戏，笨太。”仁王眼中带笑, 在这样的表情下, 唇下的那颗痣更显他的狡黠。 “可恶，你这个臭狐狸！” “那他到底怎么回事？”胡狼摸了把光秃秃的脑袋, 疑惑道。 柳轻咳一声, 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上周末开始，赤也开始频繁往东京跑, 前天逃训，也是因为去了东京。” 立海大的军师高深莫测道：“赤也变化的原因，大概就在那里。” “诶？” “东京有什么？” “不对，应该说东京有什么能吸引赤也？” 在一个个疑问中，一道严肃地声音在身后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偷偷摸摸成何体统！ “嘘——！”众人转头，伸出一根食指竖在嘴前。 切原好似有所察觉，骤然转头，身后什么都没有。 “咦？是我的错觉吗？”性格方面从来就和细致无关的少年摇摇头，收起手机，继续往前走。 被好几双手扒着的真田：“……真是太松懈了！” 眼看威严的副部长大人脸色变黑，似乎下一刻就要对在场所有人进行铁拳制裁。 “真田，你不想知道赤也这段时间为什么这么异常吗？”柳淡淡道。 军师不愧是军师，完全不惧即将发怒的皇帝。 真田沉默了，迟疑了。 “赤也今天好像今天也要去东京，只要跟在他身后……”接下来的话不言而喻。 真田下意识的压帽子动作做到一半，又若无其事停下，因为学校有规定，所以真田现在并没有戴帽子。 “我等会还有风纪委员的日常事务。” 柳生双眼情绪藏在眼睛下，网球部的土黄色运动服穿在身上，竟也显得文质彬彬：“我也有学生会的工作要做。” 柳以同样的理由表示了自己没有时间。他说出这些信息就是为了引起队友们的兴趣，让他们去为自己收集资料。 若他此时睁开眼，立海大众人就能看到军师大人棕色眼瞳中一闪而过的暗芒。 …… 一辆公交车在切原赤也面前停下，车门缓缓打开。 “怎么办，他上车了？”丸井侧头问两人。 他们也跟着上去的话，不是很快就会被发现？ 仁王摸摸下巴：“我们需要一个诱饵。”视线右移。 丸井的视线同样随着右移。 胡狼指着自己：“我吗？？？” 丸井一拍胡狼肩膀：“杰克，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去吧！” 说完，肩上的手一滑，落在他的后背，一把将人重重推了出去。 胡狼踉跄了几步，泪眼汪汪回头，被亲爱的搭档挥挥手驱赶。 呜呜！ 他快步上车，朝走到车厢中段的海带头小学弟大喊：“赤也！” 切原一瞬间慌乱，又很快镇定下来：“胡狼前辈，你回家不是坐这辆公交吧？” “啊哈哈，今天走这边有点事。” 老实的胡狼桑原不熟练地说着谎，但切原毫无所觉，还显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突然，胡狼指着右边窗户：“赤也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什么？！” 切原看过去，当然不可能有发现：“什么都没有啊。” “就在那里，你再仔细看看。” 胡狼指着某处，按住切原的脑袋，不让他转头。丸井和仁王趁这个机会，猫着腰溜到公交车最后一排。 “胡狼前辈，这样很不舒服诶！”切原抱怨道。 见后排的两人已经藏好，胡狼这才松手道：“抱歉抱歉，车要发动了，我们先去找位置坐下吧。” “哦，好。” 好一会儿，切原才懵懵问：“所以胡狼前辈想让我看什么？” “呃，现在想想，应该是我看错了。” “是吗？”切原嘀嘀咕咕，“胡狼前辈真是的……” 胡狼桑原坐了两站，就假装到了，和切原道别下车。 切原低头打字，没有发现紧盯着他背影的两道视线。 仁王和丸井挤在一起，扒着车座靠背偷瞄着前方。 “真难得诶，赤也竟然没有在车上睡着。” “看来他很在乎等会儿要见的那个人，噗哩～” 丸井扭头问：“你怎么确定他是去见什么人，万一只是东京才有的新款游戏机发售呢？” 仁王一起轻浮，带着调笑意味：“笨太果然是笨太，这都看不出来。” 丸井霎时大怒，但也没有忘记压低声音：“臭狐狸，不要逼我在这个时候揍你！” 公交车走走停停，跟踪小学弟的两位前辈换了好几个姿势，终于看到了切原动了。 “快快快，赤也下车了！” 丸井一站起来，腿脚发麻，脑袋还有点晕，差点又跌回去。仁王也差不了多少，两个一见面就掐架的同校同班又同社的同学互相搀扶着，颤颤巍巍下车。 一路跟在切原身后，两人偷偷摸摸的行为引得不少人侧目。 但看见是两个国中生少年，也不像在做坏事，再一看，他们跟前面的海带头小孩穿着同样的制服，就都不再管了。 大概是朋友间有趣的小游戏吧。 这就是青春啊！ 切原这一次是去日向空家看望幸村。他只要一想到，整个网球部只有自己知道这个秘密，心中就忍不住得意。 等幸村部长结束治疗，健健康康出现在立海大，大家一定会吓一跳！ 嘿嘿！ 这段路他已经走得很熟了，加上空酱给的详细得不能再详细的地图，他自信没有问题。 之前都是日向空到车站接他，这次日向空在网球部稍微耽搁了一会儿，没办法及时赶到。 总共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小孩硬是将所有的路口和显眼建筑标注得清清楚楚，拍照发给了对方。 即便如此，切原还是迷路了。 “啊啊啊啊他已经在这里绕了三圈了！”丸井崩溃道，“要不我们去帮他吧？！” 仁王也很无语，扶额道：“你冷静点。” “要不仁王你变个装，去给他指个路吧！” “你是不是忘了我还穿着立海大的制服？”仁王又想了想，话音一转，“不过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用精神力的话，不用变装赤也也看不出问题。 想到这里，白毛少年身形一顿：所以刚才在车上，他为什么要一直蹲着？ 指路计划并没有实施，因为切原好像遇到了认识的人。 “这不是切原君吗？”海堂穗摘一手拎着几个袋子，一手牵着海堂叶末。 “海堂阿姨，叶末酱！”切原乖乖巧巧向两人打招呼。 小朋友背着个鼓鼓的小背包，一看就是塞得满满的，仰着头问：“赤也哥哥是要去空哥哥家吗？” 切原：“是的啊，叶末酱。” 海堂穗摘提议：“那我们就一起走吧。” “好！”切原把手机揣兜里，“海堂阿姨，我来帮你拿吧。” “啊呀，切原君愿意帮忙真是太好了，减轻了不少负担呢。”海堂穗摘用松了一口气的口吻道。 “没有啦。” 后面的丸井啧啧感叹：“没想到赤也私下是这么有礼貌的孩子，还会主动帮人提东西。” “嘛嘛，赤也本来就是个好孩子。” 丸井：“……” 没几分钟，切原顺利来到日向宅，他摁下门铃，等待里面的人开门。 “你看得清外面的名牌吗？”丸井双手做望远镜状，想要看清上面写的字。 仁王表情古怪：“……这里是空酱的家。” “什么嘛，赤也那家伙只是来东京看望朋友吗？”丸井大失所望。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隐瞒的！” 就在这时，房门被打开，里面出来的人是…… “幸村部长！” 两人异口同声，一时都被吓住。 切原听到熟悉的声音，猛然转头，看到了震惊到忘了躲藏的两人。 “仁王前辈，丸井前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只有三个字：暴露了…… 他脱口而出：“这不是幸村部长，你们认错人了！” 失态只是一时，惊讶过后，仁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表情。” “我们跟你不一样，赤也。” 幸村看见两人也愣了一下，旋即绽开一个温和又明媚的笑：“雅治，文太，好久不见。” 他们多久没有看见过幸村这样笑过了？ 好像自从他住院以后，就不再有过了。 不过，怀念归怀念，部长这样叫他们，还是会觉得腿一软。 一些惨痛的回忆突然攻击！ 70-80 第071章 关东大赛 越前龙马右手拿着球拍, 左手一下一下将网球扔向地面，弹起后又握在手心。 碧绿的猫眼遥遥望向对面，直直撞入了一双白瞳中。 日向空圆圆眼睛弯成月牙, 嘴唇却慢慢咧开一个略显恶劣的友好笑容。 嗯, 友好。 越前不甘示弱, 回以一个颜艺满分的亲切表情。 是的，亲切。 冰帝和青学的前辈们注意到两人的互动，一时之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总之，小后辈有自己的交友方式，就也挺好。 越前抛起小球, 跳起向上挥拍。 “外旋发球！” 侧内上旋的发球, 落地之后产生强烈的旋转, 又在某一时刻弹起, 飞向日向空的脸。 白瞳少年没有一点惊慌, 后撤半步的同时用球拍挡在脸前，反手将网球打回。 和之前在街边网球场相比，就是大人和小孩的区别，不是一个层次的网球。 虽说这段时间越前必然有所进步，但当时他绝对没有使出全力。 日向空这一球只是普通的回球, 但力量和速度都不是一般的水平。 越前迎上前，下蹲滑冲到网前, 在此期间将球拍换到左手, 抽球回击。 “抽击球B！” 见识少的日向空大为震撼，忍不住好奇瞄了好几眼对方的屁股。 明明都冒火星了, 居然连裤子都完好无损诶！ 越前察觉到对面视线落下的地方, 满脸黑线：“你在看什么？！” 这家伙眼睛里写着“好厉害”，但他觉得厉害的点绝不是球技之类。越前十分确信, 所以完全高兴不起来。 “没有啦～” 日向空一边回话，一边改变自己的姿势。他两脚移到一条竖直线上，双手自然画着弧线，以“八卦—回天”打回这个球。 猫瞳少年被他话尾的波浪号弄得无语，在内心切了一声。 脚下没有停滞，越前追着网球而去。 球拍挥出，却没能如想象一般将其打回。 奇异的旋转通过纵横的拍线传到他的手上，还不等他细细感受这不同于寻常的转动，网球就像不受控制般向侧方弹开，然后急速直坠而下。 “冰帝得分，比数15:0！” 越前看看拍子，又看看滚落的网球，感兴趣地勾起唇角，酷酷的嗓音中多了几分兴味。 “哦～蛮有趣的嘛。” 他抬起眼眸：“那个，可以再来一次吗？” 日向空顿了下，眨一眨眼睛：“看你表现哦，龙马酱！” 越前微微上扬的唇角僵硬。 他很想说不要这样叫我，但就算这样，对方也不会听的吧…… 完全听不进别人话的类型他应付不来，无力感油然而生。 退回发球位置，越前再次使出了外旋发球，日向空也毫不意外地再次挡下。 “龙马酱，意外的执着呢。” 白瞳少年就像打开了什么开关，语气黏糊糊中又透出一丝顽皮的意味。 越前臭着张猫脸，用力挥动手臂：“臭小鬼，给我换个称呼啊！” 最终还是没忍住。 “我不要！”日向空严词拒绝。 网球剧烈旋转着，落地后贴着地面沿弧线滑行。 “青学得分，比数15:15！” 始料未及的一记抽击球，日向空抬手放在眉毛上，做出眺望的姿态，看着它往场外滚去。 青学一年级三人组齐声道：“是抽击球C！” “龙马就是这样，上啊！”双马尾女孩大声加油。 日向空鼓鼓脸颊：“龙马酱太坏啦，故意分散我的注意力！” 场边，某个身穿黑色僧衣的邋遢大叔拍着大腿说：“龙马酱好坏哦～” 后面跟着一连串“哈哈哈哈哈”，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旁边的记者先生和记者小姐一脸无语地看着他，默默往远离他的方向挪移，以此划清界限。 就算是身为学弟加迷弟的井上，也会觉得丢脸。 越前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对球网对面的人说：“是你在比赛中太大意了。” “诶——？！”日向空仿若一个遭到背叛的小可怜。 不到一秒钟，他就又重新打起精神：“下一次我不会再上当了！” “哦，那就试试吧。” 重复抛球击打的动作，网球旋转着奔向另一边。 日向空眼瞳微缩，锁定袭来的那一抹黄绿色，侧身挥拍。 网球快速在球网上空来回，砰砰砰的击球声也不断响起。 越前抓住机会再次打出“抽击球C”，日向空这一次有了准备，直接在网球落地之前截断。 “我不是都说了么，没有用的！” “砰！” 越前没有回答他的话，在网前高高跃起：“抽击球A！” 就在众人以为这一球即将得分时，日向空霎那间后退至网球落点之后，微压身体，双手画弧线。 “八卦—回天！” 越前龙马试图去接球，球拍再次被弹开，网球也不自然飞出。 “龙马酱，我以前有说过吗，”日向空露出嫌弃的半月眼，“你取名字的水平好烂哦。” 什么抽击球A、B、C…… “不会还有个抽击球D吧？” 越前目移，不自然地压帽檐。 日向空看他这个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战术性后仰：“不是吧，还真有？！” “你话怎么这么多！”猫瞳少年悄悄红了耳尖。 取名这件事太麻烦了，这样不是挺好的嘛，朴实又易懂。 日向那家伙知道什么！ 菊丸猫猫看两人聊得有来有回，问道：“小不点和空酱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啦？” “咦，他们不是一直很合得来吗？”桃城挠挠头，“是吧，毒蛇？” 海堂：“唔。” 不二笑眯眯道：“龙马酱和空酱某些地方挺相像的，或许就是因为这个，两人意外合得来呢。” 青学众人：龙马酱……越前知道了会闹的吧？ 但，表情一定会很有趣！ “我知道了！”名侦探菊丸洞悉一切，“这是两个小不点从相互理解中诞生出的友谊！” 大石：“……英二，答应我，千万不要在他们面前说这种话。” 场上比赛还在继续。 日向空盯着对面，浑身的肌肉紧绷，让身体处于随时可以爆发的状态。 额边落下一缕刘海，因为没有遮挡视线，他也就懒得去管。 网球破空而来，日向空迅速调整自己的动作，迎击这猛烈的一球。小球高高飞起，越过球网。 越前凌空以“抽击球A”回击，但却未曾想到日向空同样跳起，扣杀得分。 “此局结束，冰帝领先，比分1:0！” 第一局虽说双方都处于试探阶段，但破了对手发球局还是值得振奋的事，球场周围都传来热烈的声援声，四面八方声音不断。 “冰帝！冰帝！冰帝……” “日向君，好棒！” “空酱好帅气！” 触发关键词，日向空一瞬间判断出出声的方向，朝那边热情地招招手。 小孩抬起小下巴，肉嘟嘟的脸蛋因运动而微微泛红，大大的笑容极具感染力。 “卡哇伊！！！” “迹部君的弟弟不可能这么可爱！” 青学众人目瞪口呆，越前也是如此。 他倒不会觉得不自在，但再怎么说也太夸张了。 这是什么大型粉丝见面会现场吗？！ 只能说越前龙马还是见得少了，待不久后他看到迹部出场的场面，就会发现这只是小巫见大巫。 看着还在转着圈挥手的某人，越前声音毫无起伏的说：“还没好吗？” 日向空假装擦擦汗：“好啦好啦，大家真是太热情啦！” “不去管他们不就行了。” “那怎么可以？！”日向空双手比叉，“别人的好意都要好好回应才行！” 话落，他怜悯道：“就是这样才没有人给龙马酱加油的吧……” 其实是有的，只是冰帝人多势众，给压下去了。 越前不想说话。 “龙马酱这样是不会受欢迎的呐……” “闭嘴！” “哦。” 小小插曲过去，第二局开始。 日向空的发球局向来简单又迅捷，绝招式发球拿分就是这么简单。 此时他并没有开启白眼，但“八卦—破山击”的力量和速度同样不弱。 第一球，越前没能跟上；第二球，他赶上了，但强劲的力道将球拍弹开，差点就脱手而出。 “完全看不出来呢，空酱那样的身材和肌肉量有那样的力道。”不二略带回忆地说，“不会输于隆哦。” 河村隆憨厚一笑：“空酱真厉害。” 喂喂，现在他们还是对手，这样直白地夸出来不太好吧…… “不过，手冢应该不会一点没有准备吧？” “所以前段时间手冢带着越前特训就是为了这个。”大石说出他偶然发现的事，眼底闪过隐秘的担忧。 “特训？”桃城大呼小叫，“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我不知道？！” 菊丸悲愤控诉：“太过分啦，手冢竟然单独给小不点开小灶！” 红发少年满口说着“我要闹了，我真的要闹了”的猫言猫语。 手冢一双清冷的丹凤眼看过来，菊丸猫猫停止张牙舞爪的动作，乖巧喵喵叫。 “啊，越前他进步很大。”他这样回答。 好狡猾啊，手冢部长！ “嘛，手冢你对青学未来支柱的培养还真是上心呢。”不二伸出一根食指放在脸颊边，恍然道，“这就是所谓的传承吧？！” 大支柱教导小支柱，没毛病。 大柱子手冢：“……”本来很正常的话，从不二口中说出来为什么就多了几分揶揄的味道。 他对这位同年一直没有办法，只能沉默以对。 视线回到球场上，连失两分的越前情绪不见低迷，明亮的猫眼充满战意。 柔和的白光将他包裹，之前的疲惫也似一扫而空，整个人神采奕奕。 “那是‘无我境界’！” 第072章 关东大赛 日向空浅淡的眼瞳迸发出明亮的色彩, 内心的好战因子在跃动，跃跃欲试之意不言而喻。 这还是他第一次面对可以清醒控制“无我”的对手，难免有点激动。 切原赤也和芥川慈郎都是在和日向空对打中摸索出了“无我”, 但都没有坚持多久就因为体力耗尽晕倒了。 后面也一直没有机会再打一场, 他一直都觉得很可惜来着。 幸村前辈也早就回家去了, 错过了拜托对方的时机。 幸村精市的病已经痊愈，身体虽还有些虚弱，但稍微展示一下也不是不行，他本来每天也会进行复健和网球的恢复性训练。 网球的最高境界啊，很想见识一下呢。 日向空眼周骤然爆出浅浅的青筋, 眼瞳也变成了淡淡的青灰色。一股若有若无的视线自球场上空投射而来, 似有一双冰冷的眼睛观测着这一切。 一瞬间, 无数的信息灌注入他的脑海中, 所有之前未曾注意到的细节无所遁形。 屈膝跳跃, 一击破空！ 网球裹挟着比先前更甚的力量，呼啸着冲向另一边半场。 越前龙马浑身散发着白色光芒，一举一动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丝毫的迟疑，跑向球的即将落下的位置, 摆好迎击的姿势。 凤犹疑道：“青学一年级的动作……” “是的，”迹部抱胸道, “那就是小空‘八卦—回天’的起势。” “初级的‘无我境界’可以用出看到过的招式。”他简单解释了一句。 只看过一次就立马用出来了, 这也太夸张了……等等，这个能力好像有点熟悉…… 忍足想到什么, 道：“如果仅仅是这样, 那就不需要担心了。” 越前挥出的球拍一重，脚下也被这股巨力推着向后滑行了半步, 好容易才稳住身形，两个相反方向的力在无声较量。 眼看着网球就要突破球拍的防御，他大喊出声，再次加重了左手的力量。 但这一球比他想象的要重，球拍被弹开，小球也飞向高空。 “无我”提升身体能力，也是依托于本身的基础数据，若是双方力量差距很大，同样是无法打回。 而且日向空的招式核心是依靠修习的柔拳，而柔拳依托于白眼和查克拉，不是轻易可以复制，这情况和当初桦地试图用出“八卦—破山击”却失败了一样。 其实越前也不是全然失败，打出的“八卦—回天”和日向空正常状态下相差不多，但显然是无法应付他白眼状态下的一击。 “冰帝领先，比数40:0！” 日向空摇着小脑袋：“龙马酱，复制我的招数是没用的哦～” “有没有用总要试过才知道嘛。”越前的语气中没有半分沮丧。 “说的也是。”立刻被说服。 即便有“无我”的加持，越前一时半会儿也很难突破日向空的发球，这一局的最后一球他依然是发球得分。 连续拿下两局，冰帝这边的士气高涨，相反的，青学就有些愁云惨淡。 但这些都影响不到场上的两人，他们的眼中都只有彼此，或者说只有网球。 真正的比赛才刚刚开始，日向空心中无比清楚。 他按捺住雀跃的心情，迫不及待想要见识“无我”更多的可能性。 越前用他标志性的外旋发球开场，日向空微微诧异，很快又收敛心神，将注意力放到对面人的身上。 招式没有用还要执意用，对手不是这种执迷不悟的类型，除非他后面还跟着什么陷阱。 越前身体先于思考，奔向网球，反手打出一个削球。 在日向空洞悉一切的视野下，越前挥拍时他就发现了这个削球的不一般。 只不过经验不足的弊端在此刻显现，他无法在短时间内判断出这一球的关窍所在，于是只能按照往常的经验上前。 一般来说，就算是经验丰富者也不一定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但那是因为他们没有白眼加持。 白眼的视野没有死角，更没有漏洞，只要见过就绝对会留下印象，勘破破绽。 前提是还要有一个好脑子。 这种东西，日向空向来有自信，他可是不折不扣的天才！ 嗯……这时候就忽略掉学习外语那部分。 也正因为如此，日向空的每一场比赛都在疯狂补足经验，他就如同一块海绵，从对手身上吸取养分，以壮大自身。 网球落于地面，日向空拍子挥到一半就停下了。 因为这一球既没有弹起，也没有向前，而是朝着球网的滚回，直到触上网子被拦住。 “零式短球。”[1] 迹部猛然转头，视线穿过重重人群，定格于茶褐色头发的冷淡少年。 手冢似有所感，遥遥回望。 “零式短球？”向日岳人反问。 迹部收回视线，平静道：“啊嗯，也叫零式削球，是青学手冢的得意技之一，需要极高的网球技巧。” “那可不是随便看一遍就能模仿的招数。” 在这之前，手冢一定不止一次在越前面前展示过这一招，或者干脆亲自教导。 “这也就是说，越前君是那个手冢看重的人吧，”忍足露出一副发现了有趣事情的表情，“空酱好像有麻烦了呢。” “喂喂，侑士！”向日岳人为小后辈打抱不平，“你不要幸灾乐祸啊！” 凤同样以不赞同的眼神看过来：“忍足前辈说这种话，空酱知道了会生气的哦。” 忍足不在意地摆摆手：“没关系，反正他现在也听不见。” 想了想，向来以理性靠谱形象示人的冰帝天才恶意卖萌：“你们不可以在空酱面前乱说哦～” “……侑士，好恶心。” “好恶心。” …… 就是迹部也多瞥了忍足几眼，看看他今天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还好，很正常…… 不对，这样更可怕了吧！ 部长大人今天也在为网球部的未来而担忧。 忍足欣赏完队友们的复杂表情，莫名的满足，并再接再厉。 “怎么这样看我呀？”尾音上扬，带着一丝诡异的娇俏。 “忍足，你正常一点。”迹部严肃着一张脸，看不出真实想法，但额角的青筋展现着他此刻极力忍耐的情绪。 向日岳人躲瘟疫似的，一下窜得老远，不忍直视地捂脸：“你不要再说话了。” 再说就崩人设了，不，已经崩了。 忍足没再继续，因为他怕自己绷不住。 日向空右手托着左手肘关节，左手握拳抵着下巴，做沉思状。 几秒后，他开怀笑道：“这个球很有意思，如果是发球的话会让我更苦恼一点呢。” “哼！”越前嘀咕，“真是个自大的小鬼。” 日向空不服气：“龙马酱，我可不是说大话哟。” “那就做得到再说。” 岂可修，小矮子说话的语气真气人！ 日向空憋着一口气，忽然福至心灵：“龙马酱，该不是做不到才这么生气吧？” 越前：“……”猜中了。 这家伙某些方面总是格外敏锐…… 不会弹起的回球和不会弹起的发球是两个概念，前者破解的方法很简单，只要在网球落地之前回击就好，而“零式发球”没办法这样做，难度指数直线上升。 当然，这个“简单”是相对而言的，速度、反应和时机的把握缺一不可。 越前龙马发球，日向空打回，越前再次打出零式削球。 日向空压低身体重心，手臂自然后摆，直冲向网前，一拍挥下。 然而还是慢了一步，小球朝网球方向滚去。 他喃喃自语：“还能这样啊……唔，我得再快一点才行。” 这一个零式短球比之前那个距球网的距离更短，速度也更快，他按照之前计算的去应对当然不行。 就因为速度太快，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然来不及。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不打零式短球了。 越前用单脚基本碎步加上二刀流对付日向空超快的速度，两人你来我往，各不相让。 在这样的高速对决中，日向空的“八卦—回天”很难施展，他难得在面对迹部之外的人时陷入了苦战。 越前把握住一个挑高球的机会，跃至空中转体一周，以他为风眼形成一道旋风，以此力量为基础打出的强力扣杀球。 “龙卷风杀球！”[2] 日向空同样高高跳起，以杀球对抗杀球。 “砰！” 网球疾驰落向对面，但越前早已在那里等待，手腕一转，又是一个零式短球。 “此局结束，青学获胜，比分1:2！” “单论比赛经验，越前君确实比空酱成熟很多。”就这一个个心眼的，日向空就怎么也比不过。 宍户分析道：“但是这样拉锯下去的话，对空酱是有利的。” “无我”最严重的一个弊端，那就是会急剧消耗体力。越前的运动短袖前胸和后背都被汗湿，脸上也满是大滴大滴的汗水，而日向空只是出了一层薄汗。 “啊嗯，那小子到极限还早着呢，”迹部意有所指道，“不过小空应该忍不住了。” 日向空的实力如何他最清楚，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很放心，现在也是一样。 第073章 关东大赛 “喂, 小矮子，还说不是说大话？”越前龙马手臂由上至下一划，用球拍指着对面。 日向空瞪大眼睛, 表情裂开, 战术性后退一步, 像是遭遇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小孩大受打击脸.jpg 半晌，他一撇嘴，无话可说。 他确实没能打回零式短球，看起来就是在口气大的小孩。 但是！ 小矮子什么的，他绝不承认, 龙马酱不可饶恕！ 他阴恻恻地想。 网球场之上, 庞大的精神力铺开, 如海水般汹涌, 又如月华般无处不在。 越前龙马精神被震荡, 眼前的一切都在淡去，一轮虚幻圆月若隐若现。 越看，他就越觉得那微微泛着粉紫色莹白月亮眼熟，就像他见过的某双眼睛。 日向空不顾恍惚中的越前，有条不紊地打出一球又一球。 处于“震慑”效果中的越前视擦过他身边的网球如无物, 被眼前一幕震撼之余头痛欲裂，似是看到了什么可怕事物掉san值。 在这期间, 越前身上的白色光芒一直没有消失。 “小不点这是怎么啦？！” 越前碧绿猫眼直直望向半空, 表情痛苦，似乎看不见来球。 “那应该就是空酱的精神力招式——“震慑”吧, 在都大会和橘桔平对战时出现过。”乾贞治眼镜反着光, 不停记录的笔暂时停了下来。 精神力对他们来说太过神秘，可以说是一片空白。就比如现在, 他们只看到越前莫名站在原地难受，像是完全忘了自己身处何处，在干什么。 不二能感受到球场上偶尔传来的压迫力，几欲让人喘不过气来，他微抬头看向情绪略有波动的茶褐发少年：“手冢知道什么吗？” 手冢面上还是那副没有什么表情的样子，语气淡淡：“立海大的幸村，也是精神力选手，他的‘灭五感’和这个很像。” 这就触及到青学众人的知识盲区了。幸村的名号他们当然是听过，但过去的两年他们没有机会接触，升入三年级后对方又在国中网球界消失了。 只看录像的话完全看不出其中的奥秘，只能看出是在普通地打着网球。 就算是眼下，在日向空刻意收敛了精神力的情况下，也只有对精神力感知敏锐的人能发现其中的不对劲。 对幸村，他们只有一个印象——“传闻中的神之子”。 真要说起来，“皇帝”真田弦一郎的名气还要大一点，或者说更有实感。 当然，在青学众人心中，手冢部长才是最强！ “精神力招式在于诡秘莫测，难以防范，越前怕是已经中招，只能靠他自己挺过来。” 这话说得青学众人担心不已，桃城直接大声喊：“越前，快睁开眼睛啊！” “小不点本来就是睁着眼睛的，”菊丸猫猫纠正道，“你应该说让他醒来。” “越前，快醒醒！” 场边的议论纷纷传到越前的耳朵里全都失了真，就像在看老旧影片一样。 他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但疼痛引起的脑袋眩晕让他没时间考虑其他。 “此局结束，冰帝领先，比分3:1！” “此局结束，冰帝领先，比分4:1！” …… 又到了日向空的发球局，他刚想抛球就察觉到了对面的异样。 越前身上的白光更甚，眼神霎时清明，他喘着粗气，汗如雨下却不掩他迸发的气势。 “啊，比我想象的要快呢。”日向空毫不意外地兀自思考，“是‘无我’的关系吗……” 这一次他没有留手，猛然释放的大量精神力一遍又一遍冲刷着对方的脑海，加上一点最近新领悟的小技巧，让他不能动弹。 但就在不过两分钟的时间里，越前就冲破了幻象和令人无法思考的晕眩，这他倒是没想到。 嘛，毕竟是空大人宿命的对手，果然有一手！ 且不论这“宿命对手”是怎么回事，日向空习惯性放下一句狠话：“终于清醒了啊，我都要等得睡着了。” “是吗？我看你倒是很有精神嘛。”越前丝毫不惧，拽拽回应。 日向空还想说什么，却发现他气势一收，浑身的白光一下散去。 不，还是没有完全散去，他握着球拍的整条左手臂上依旧覆盖着光芒。 大石惊讶转头：“手冢？！” 手冢沉稳道：“啊，是‘千锤百炼之极限’。”[1] “无我”的三扇门之一，也是手冢国一时就掌握的技巧。 他没有过多解释，因为下一刻越前就展示了“千锤百炼之极限”的能力。 日向空力量极强的发球被破解了，虽说用的是双手，但这还是第一次，“八卦—破山击”被击回。 越前也不再频频使用出各种绝招，仅是进行简单的基础对拉。 白光覆盖于双腿，跑到预想位置之后转移到左手，加大自身力量之外，也是在抵消精神力的影响。 他打出的每一球都以更重的力道飞回对面半场。 这一系列的变化都没有瞒过日向空的眼睛，他兴奋得大笑，在一串猖狂的哈哈哈哈声中奔跑接球。 不得不说，有点疯。 冰帝众人：“……”好担心他们小后辈的精神状态。 忍足在难言的沉默中出声：“边跑边笑，真的不会灌一肚子风吗？” 说的也是，众人下意识多瞄了场上某人几眼…… 不对！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这个吐槽完全没有抓住重点啊！ 忍足推一下微微滑落的眼镜，非常正经地建议：“迹部，平时还是不要给空酱太大压力了吧。” “……啊。”迹部应声。 回去就给孩子减负！ 冰帝众人表情各异：感觉没有哪里不对，但又像哪里都不对！ “砰！” “此局结束，冰帝领先，比分5:2！” 亮晶晶的汗珠自额角滑下，日向空粗暴地用袖子一抹，汗水在衣袖上画出画出深深的一片痕迹。 “呐呐，刚刚我biu一下灵光闪过，想到一个有趣的招式，龙马酱想试试吗？”日向空此时的状态很亢奋，五官不受控制，以至于看起来有点夸张。 越前龙马也差不多，听见这话想也没想就应道：“放马过来吧！” “我不放马哦。” 我要，放小仙！ 日向空跃起挥拍，将网球重重打出。 一只巨大的白瞳将天空覆盖，转瞬又不见踪影。因为存在的时间很短暂，只有极少数人注意到它的存在，他们都无一例外想到了一个人——日向空。 那只巨大如圆月的眼睛和小孩的一模一样。 越前刚踏出一步，突然发现上方有阴影投下，紧接着身上一沉，有什么份量十足又冰凉凉的事物落在他的背上。 猫眼少年愣愣转动脑袋，差点被肥嘟嘟的触角戳到眼睛。 一只又胖又肥的圆滚滚活蝓正整条搭在他的身上，因为身体太长，尾端还拖在了地上。 越前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理智在崩溃边缘反复横跳。 “砰！” 仿佛是一个信号，闷闷的网球落地声响在越前耳边，身上的重量随之一轻，蓝白活蝓不知所踪。 好似方才一切都是错觉。 不只是越前回不过神，就连场边的观众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就在他们怀疑人生之际，一个声音喊出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刚才确实有一只巨型蛞蝓出现过吧？！” 人群安静一瞬，随后爆发出参杂着崩溃和惊异的说话声。 “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 “竟然不是错觉？！” “我真的是在看网球比赛吗？！” 这是怀疑人生的少男少女们。 “哇，好酷！” “这是召唤兽吗？一定是召唤兽吧！” “不知道可不可以召唤毛茸茸，想想都卡哇伊！” 这是中二值爆表的男生女生们。 向日岳人勉强合拢快要脱臼的下巴，结结巴巴问他们的部长大人：“迹、迹部，这这、那那那……” 被震惊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迹部修长的手挡住大半张脸，深蓝透亮的眼睛瞟了眼酒红发妹妹头少年：“那只是一个幻象。” 他语气平静，好像在说很寻常的一件事。 向日岳人懵懵想：是他反应太大了吗？ 视线转向其他人，都是和他相似的表情：嗯，他的反应明明就很正常！ 日向空内心小人飘飘然，对新招出现引起的反响十分满意。 哼哼～只是“震慑”加上一些幻术而已，这些人也太大惊小怪啦～ “这一招，就叫‘月之幻’怎么样？”日向空兴致勃勃给自己的新招式取名字。 “月之幻”的本质是精神力威压，也就是“震慑”，小仙的幻象是一个表征，是精神压力的具象化，换作其他什么也都无所谓，大概还可以起到一个分散注意力的作用。[2] 日向空原本也是一时兴起，想稍微捉弄一下越前，没想到效果出乎意料的不错。 小孩暗自给自己点了个赞，朝迹部所在的方向招手：“小景尼酱，我的‘月之幻’厉害吧！” 迹部一噎：这个脱线的行为，一定和某绵羊君有关！ 紫灰发少年摆摆手，示意他专注比赛。 日向空没看懂迹部的暗示，但这都不重要，权当尼酱在夸自己就好啦。 一连三发“月之幻”，充当压顶山石的可爱小动物也变了几变，从狸花猫小咪到迹部家的大狗狗，再到越前家的卡尔宾。 全部都是加大号…… “比、比赛结束，冰帝获胜，比分2:1！” 最后一局，越前明显不在状态。触感太真实了，毛孩子还好，与活蝓的惊鸿一瞥着实让他身心俱震。 除此之外，还有些多过于不甘心。 超大的毛团子卡尔宾……都没来得及摸摸…… 从此之后，国中网球界流传出了一个说法。 冰帝的一年级是个宝可梦大师，可以在比赛中召唤动物伙伴共同战斗！ 第074章 关东大赛 日向空走到场边, 迹部递过来毛巾：“小空，做得不错。” “谢谢小景尼酱～”小孩扬起一个略带羞涩的笑容，不怎么真心地客套道, “也没有很厉害啦！” “喂喂空酱, 没人说你厉害吧？”向日岳人用臂弯夹住小孩的脖子, 狠狠揉捏他软乎乎的圆脸蛋。 日向空在刚才的比赛中消耗了大量体力，脑袋也隐隐抽痛，他不是不能反抗，就是疲惫感上来，懒得动。 红毛猫猫前辈的猫爪子在自己脸上作乱, 让他有种被揉圆搓扁的错觉。 生无可恋.jpg 猫猫没有分寸感, 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小孩身上, 后者猝不及防之间双腿一软, 啪嗒一声与地面亲密接触, 背上还有一只体重惊人的大猫猫。 日向空眼含热泪，泫然欲泣向迹部求助：“欧尼酱，塔司给得！” 迹部在心中叹了口气，无情拨开红毛大猫猫，将小孩拯救出来。 给他拍拍身上的灰尘, 轻轻捏了一把脸颊软肉：“乖乖坐着。” “是——” 下一场比赛即将开始，忍足握上茶绿色拍柄, 五指张开抓着网线, 平光眼镜下的眼神十分认真。 “双天才的较量耶，不知道谁跟强一点？！” “这还真不好说……” 青学单打二出场的是不二周助, 两人都是声名在外的天才人物, 这场比赛当然也是很受瞩目。 日向空思考一秒，觉得这种时候还是要表示一下对自家前辈的支持。 “忍足前辈, 虽然对手是不二前辈，但你也要加油啊！” 无良队友们：“噗噗！” 忍足：“……”这真的不是对家来的小卧底吗？ 忍足侑士扯出一个完美假笑，嗓音磁性又温柔：“空酱，不要说话好吗？” 小动物的危险警报拉响，日向空下意识就听话，很努力地抿紧双唇，重重点了两下头。 唔！ 不二眯着眼，风轻云淡地笑：“早就听说过忍足君，今天终于有机会交手，真是期待呢。” 忍足姿态彬彬有礼，表情恰到好处：“我也很想领教，风系魔法师的神奇之处。” “还请手下留情呢～”不二小熊轻笑出声，补了一句，“空酱，是一个很有趣的孩子呢。” “……是啊。” 某关西狼声音莫名沧桑，隐晦地抽动了几下嘴角。 空酱啊，一个可爱又不那么可爱的后辈呐…… “冰帝vs青学，单打二的比赛开始，由冰帝忍足率先发球！” 忍足的深蓝眼眸幽深，手指一下一下摩挲着网球，脑中纷乱思绪浮现，又很快被全被压下。 他吐出一口气，眼底是势在必得的笃定。 随着忍足抛球的姿势，宽松的运动短袖下摆扬起，带着一层薄薄肌肉的腹部一闪而过。 球拍挥下，清脆的击球声预示着比赛正式打响。 不二在同一时间动作起来，他迈开腿奔向网球，一个抽击将其打回。 两人的控球都十分精妙，在你来我往中争夺分寸的优势，创造对自己有利的局面。 一个球打了十几个来回，忍足终于抓住机会，以出其不意的平抽球回击得分。 “冰帝得分，比数15:0！” 忍足和不二隔着球网相望，一个比一个笑得别有深意。 日向空没由来地一抖：“总觉得忍足前辈和不二前辈散发出好可怕的气质……” “诶？有吗？”向日岳人好奇分辨几秒，“没什么特别的啊。” 侑士的表情就是普通的狡诈而已。 酒红发少年没有负担的在心中吐槽。 日向空小脸严肃，以过来人的口吻沉重道：“向日前辈，小动物要保持高度的警觉才行。”不然很容易卷入危险之中！ 向日岳人：“哈？？？” 也许是还在试探，他们给人的感觉都很克制。这不是说他们有所保留，两人的脚步没有一刻停顿，几乎连成片的击球声昭示着比赛的激烈。 忍足拉拍回击，网球带着强烈而又复杂的旋转冲向对面，来势汹汹。 不二一点也不慌张，甚至说的上是气定神闲，以一种包吟的方式挥拍，急速转动的网球被消除了旋转，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球，再用力击出。 “第四种回球——蜉蝣笼罩！”[1] 栗发少年微睁开冰蓝色眼睛，瑰丽的色彩是那样美丽又危险。 这一刻，不二还是那个不二，但又有哪里不同了。 “好诶，不二前辈！” 菊丸手撑在栏杆上眺望，确定了什么一般道：“果然没错，不二子今天还真是干劲十足！” “自从都大会以后，不二也发生了一些改变。”乾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真切体会到不二和自己的差距。 他从来没有收集到对方的数据，每当他以为自己触碰到了真实，下一次比赛这些数据就会被完全推翻。 或许，这就是不二被称为天才的原因。 忍足只诧异了一瞬，就恢复了平静，说话的语气如同是日常与朋友聊天：“该说不愧是不二君吗？真是让我大吃一惊。” “呵呵，”不二弯弯眉眼，“忍足君也很让我意外呢。” 日向空惊恐揪住迹部的衣角，往他那边躲了躲。 又来了又来了！ 忍足抛出网球，屈膝跳跃。 “砰！” 随着网球被击出，他跟在其后向网前移动。 发球上网吗？ 不二的视线从对面移开，顿步扬臂挥拍，同样冲向前。 忍足见状改变原来的计划，一记直线穿越球打出，然后不二也察觉到他的意图，将奔向底线的小球拦截。 最终，他还是没能阻挡对方上前。 忍足拉拍挥下，心中喃喃：真是难缠！ 两人来回击球的速度变快，这使他们不得不更加的集中注意力。如果不这样，很容易被对方抓住节奏上的破绽，予以最致命的反击。 不二手腕一转，一个大角度抽球飞向忍足所在半场的左边球场，正好压在白色边线之上。 忍足险之又险赶上，反手接起这一球。 网球晃晃悠悠擦着球网过去，在即将落地之际被一只球拍挑起。 忍足迅速做出判断，跃起猛力扣杀！ 视线移向对面那人，不二不知什么时候已早早做好了迎击的姿势。 “棕熊落网！” 不，不是…… “是麒麟落地！” 这是比“棕熊落网”更强力的回击。 忍足从不二细微不同的动作，以及网球击出后的状态中察觉到了这一球惊人的威力。 他双脚足尖一点，屈膝再次跳起，在网球达到最高点之前再次挥拍扣下。 转动的网球与拍线剧烈摩擦，忍足借助身体的重量二次发力，网球终于乖顺回去。 “此局结束，冰帝领先，比分1:0！” 日向空推了下不存在的眼镜，沉声道：“虽然但是，这种时候用‘迈向破灭的圆舞曲’更容易得分吧。” 忍足在和迹部的对练中就用出过“迈向破灭的圆舞曲”。以他的天赋，在日渐相处中学会这一招也并不稀奇，毕竟迹部很喜欢用它来检验队友们的实力。 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他只稍微停顿了一下就接着说：“看来忍足前辈和我的心情一样！” 凤长太郎好奇问：“什么？” “‘迈向破灭的圆舞曲’的第一次亮相，只有小景尼酱来才最合适！” 越俎代庖要不得！ “有道理……”但是，总感觉空酱还有其他的原因……是错觉吗？ 当然不是错觉。 对日向空来说，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大家都知道那是小景尼酱的招式才更有价值，炫耀的价值！ 他可是最最合格的欧豆豆！ * 第二局以“会消失的发球”开始。 忍足看过这一招，还用录像带观摩了无数遍，但旁观和实际感受还是不一样的。 感受到球拍挥空，明明还有机会做出另外的应对，却只是任由网球落地。 他这不是消极对待，而是为了更清楚的观察这一球。 真是让人吃惊的想象和创造……不过下一球应该就能打回去了。 不二的下一球紧随而至，网球奔至忍足身前，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 忍足握拍的手向外偏移几寸，挥出一半，打到什么的重量感从球拍传至手上。 继续用力，“隐身”的小球随着这股力道返回。 “起风了。”不二嗓音轻柔。 他反手抽击，高球借着风力攀升，落地之后没有弹回。 “白龙！” 忍足感受到了不二的棘手。以过去的经验来对付他是不可能的，因为他时刻都在进步着。 三重回击的进化版在都大会那场比赛的对决中就已经完成，当时由于对日向空的发球毫无办法，这些招数都没能用出来。 冰蓝澄澈的眼眸瞥向冰帝看台，和日向空对上视线。 空酱，它们是因为你才出现的哦，请务必认真看。 他左手捏着网球，手指转动，给它附加上旋转，手臂由下而上挥拍。 忍足不敢大意，回击这个“会消失的发球”后严阵以待。 两人对拉几球，忍足抬臂打出上旋球。出手的那一瞬间，他就察觉到了不妙，但箭已离弦，他也只能尽力防备。 不二由上至下切削，网球快速下沉，划出一个半圆轨道。 “这是，凤凰回闪。” 第075章 关东大赛 “输了。”日向空表情严肃, 还未变声的清亮嗓音刻意压着，略显沉重。 “啊？还没到那个地步吧？！”向日岳人瞪大一双蓝紫眸，努力寻找自己可能错过的重要细节。 空酱不会无的放矢, 他这么说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迹部顺手就是一个爆栗敲在小孩头上：“不要说一些让人误会的话。” 小空想的和向日想的绝对不是同一件事。 他用的力气不大, 但日向空还是配合地捂住头, 一边喊痛，一边据理力争。 “就是这样嘛，不二前辈的招式多华丽啊，相比之下忍足前辈太朴素啦！” 岂可修，忍足前辈争气一点啊！ 都大会时他就没能在华丽程度上赢过不二前辈, 现在忍足前辈又这样, 这让外人怎么看他们冰帝呀！ 一年级小后辈真切地为冰帝网球部的形象忧虑。 “……哈？！” 向日岳人死鱼眼：认真思考空酱说的话的我真傻。 见前辈们没有认同自己, 小孩指着身后道：“前辈们看, 不二前辈的人气高涨, 场边的观众都被他吸引……”这样下去怎么行！ 他的话没有说完，在众人的视线中不情不愿地闭了嘴。 小孩心中不免生出“没有人懂我”的孤独感，神情是故作的幽深。 没有说打击日向空的话，向日岳人委婉道：“空酱说的是有道理啦，但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偏？” “这很重要！” 冰帝众人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噗哈哈哈哈！” “嘛, 空酱再怎么样都还是小孩子。” “真可爱呢。” “嗯，是很在意别人对自己的关注度的年纪。” 喂喂, 为什么前辈们都透露出一种老爷爷的慈祥感…… 哼, 他要生气了！ 小孩气呼呼不到三秒，很快被球场上的形势分散了注意力, 将那点并没有多少的芥蒂忘在脑后。 不二周助的各种回球技频出, 眼花缭乱，又有着不同于以往的攻击性, 忍足肉眼可见落入了下风。 在夏日的蝉鸣和燥热中，他依旧冷静沉着。 砰的一声，网球朝这边飞来，越来越近。 应对各种招式的通用方法，一是出现后想办法破解；二是从根源杜绝，创造一个对方无法用出招式的条件。 第一条自不必多说，任何招式都不是完美的，都有被破解的可能，只是时间长短的区别。 现在的问题就是不二的招数太多，又层层相扣，除非有压倒性的实力，否则都很难在这种情况下突围。 至于第二个方法也有同样的问题。 那么，既然不能改变现状，那就改变自己好了。 忍足打出一球，沉静心灵，将所有多余的思绪收起，动作也随之变得简洁标准，没有一丝一毫多余。 不二时刻注意着对手，以他的细腻心思，几乎是一开始就察觉到了他的变化。 没有任何小动作，没有情绪外露，就连眼神都变得空洞，如同被设定了程序的机械。 但不二却从中感到了威胁，像是一眼望进了深渊之中，什么都看不见。 这是“闭锁心扉”！ 不二擅长掌控比赛，看透对手内心，做出合理的预判，以此为基础编织合适的剧本，让对方不知不觉陷入自己的节奏，或难以从织网中挣脱。 这显然无法适用于现在的情况。 一瞬间的犹疑让他的迎击出现了片刻的停滞，但并没有影响他接下来的动作。 冰蓝眼眸锁定某个位置，手臂抬起，从上往下切削。 “凤凰回闪”出现，小球拖着长长的黄绿色尾羽，沿弧线快速旋转下沉。 在这个球贴地滑行之前，忍足的身形突兀出现在前方，将越飞越低的小球捞起打回。 不能预测对手的行动，招式也没办法达到最好的效果。 网球划过半空，直直落在不二脚边，是一个常人很难招架的角度。 栗发少年手腕转动，球拍下移，刚好截断弹起的球，扬拍一挥。 击球声几乎没有间隔地响起，网球急速落向后场角落，再去接球已然来不及。 “此局结束，冰帝获胜，比分3:4！” 不二看向对面，若有所思。忍足似有所感地迎上视线，唇角一掀，少年意气尽显。 “没想到忍足君还藏着这一招，真是大开眼界了呢！”不二称赞道。 他语气温和真诚，让人忍不住相信。 忍足投桃报李：“不二君的回击球才是防不胜防，天才之称名不虚传。” 不二：“呵呵～” 忍足：“呵呵。” 不管内心如何想，至少他们的对话始终客气有理，但两人间的火药味却越来越浓。 随着比赛的进行，战意升腾，这也是在所难免。 他们没有过多言语，各自站好继续比赛。 “闭锁心扉”加上一点精神暗示，让忍足在别人眼中如同黑洞，注视他时就像是在观测亘古不变的漆黑，一不小心就会迷失在其中。 无尽的黑暗中思绪被拉长，动作不由得变慢，而忍足则可以神出鬼没般出现在球场任何地方。 “冰帝的那个忍足给人的感觉好奇怪！”菊丸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自己的感受。 有点危险，不能自控地深入，再回神的时候忍足就已经移动了位置。 乾贞治笔尖飞舞，在本子上留下一行又一行文字：“‘闭锁心扉’原本只是让对手无法预测自身的行动，但照现在看来，还被开发出了更深层次的效果。” 大石也道：“像无声无息间拉人深陷的沼泽。” “哇，感觉好可怕！” “我就说嘛，不过不二前辈一定会有办法的！” “堀尾，你什么也没说好吗……” “啊哈哈……”连眉少年连忙转移话题，“不要在意这些啦，快看比赛！” 另外两个青学一年级无语凝视堀尾一会儿，没有深究。 算了，他们都习惯了。 场边的人都发现的事情，不二身处其中又怎么会毫无察觉？ 实际上，他早就开始思索如何破局并已经有了相应的办法。 面对急速飞来的网球，不二闭上那双冰蓝的眼睛。 “咦？他怎么把眼睛闭上了？” “该不会是放弃了吧？”有人猜测。 听到这段对话的日向空在心里给出答案：不可能。 无论什么时候，不二前辈都不会轻言放弃。 霎时间，一个想法闪过。 小孩没有说话，只目光炯炯等待后续。 闭着眼的不二没有失去行动能力，相反不受影响的他速度更快了。 在他的脑海中，周围的一切变得沉寂，只有网球的存在感是如此的强烈。 不需要眼睛，凭借击打声和网球划破空气的细微等，网球的状态和位置就自动呈现在他的“眼前”。 依靠多年打球的经验，不二抬步向网球追去，扬臂挥拍，一气呵成。 忍足看得心惊。舍弃最重要的双眼，用记忆和直觉打球，这该是怎样的实力才能办到？！ 这不是单纯集中注意力就能办到的事，对选手的要求极高。 “啊嗯，这就是所谓的‘心之眼’吗？”[1]迹部目光锐利，像是要把不二整个人看穿。 用心去看，而非眼睛。 嗯，一听就懂。 说起来很容易，但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少之又少，至今在正式比赛中用过的也只有不二周助一个。 忍足的“闭锁心扉之黑洞”对不二完全失去了作用，后者经过初始的适应之后越发得心应手，两人的距离再次拉开。 忍足尝试打散对方的专注度，使用各种技巧，但都被一一化解，最终难挽颓势，比分停留在6:4。 这一盘由青学获胜，两校2:2打平，决胜的关键落到了单打一身上。 “好耶，小景尼酱的话一定不会有问题！”日向空信心满满。 忍足心梗道：“呐呐，空酱，我可是刚输了比赛，不要表现得那么开心好吗？” “啊，抱歉呐，忍足前辈。” 忍足：“……”如果把笑容收一收，我还是会相信你是真心觉得歉疚的。 日向空挠挠脸，殷切拿起旁边的水杯，双手奉上：“前辈喝水！” 喝了我递的水就不能生气了哦。 忍足一眼看穿小孩心中所想，本来就没有生气的他也装不下去了，缓和了神色，心中的郁气也因这一插科打诨消散了许多。 他一手接过水杯，一手摸摸小孩脑袋：“你怎么那么聪明呢。” “我当然很聪明！”日向空顺杆就往上爬，小眼神骄傲极了。 “忍足前辈也不用太伤心啦，下一次赢回来就好了嘛。”小孩不熟练地宽慰道。 忍足盯着日向空看了几秒，弄得他都要不自在了才说道：“空酱真不会安慰人。” “诶？！”小孩不敢置信，语气有点小郁闷，“我还觉得蛮有深度的说！” “哈哈哈哈哈！” 上一场的失利没有打击到冰帝观赛人员的热情，反倒因此激动起来。 因为单打一，就是他们冰帝网球部的部长，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迹部有着绝对的信心。 迹部站起身，拉下拉链，将外套抛向空中。 “就由本大爷为冰帝带来最终的胜利吧！” 第076章 关东大赛 “冰帝！冰帝！冰帝！” “迹部！迹部！迹部！” “获胜的是冰帝！” “赢家是迹部！”[1] …… 冰帝的少男少女们一个个声嘶力竭, 反应前所未有热烈，震天的呐喊显示着场上紫灰发少年超高的受欢迎程度。 如果有天花板，恐怕早已被掀翻。 在这众多的“疯狂粉丝”中, 一个黑长发戴护额的身影尤为突出。 白瞳少年身穿蓝白拼接运动服, 配合着拉拉队和后援会预先商量过的节奏, 激动的样子恨不能喊破喉咙。 即便在这样的重重声浪中，他的声音也尤为突出，带得气氛愈加热烈。 不远处的白鸟纯一和弥生留美：嗯，果然提前和日向君通气是正确的！ 应援大成功！ 冰帝众前辈试图阻止有些嗨过头的日向空，扒拉了好几下都没能拉动这位身材瘦小的后辈, 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能得到。 众人：“……”专注到令人害怕！ 好好一孩子,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部长, 真是个罪孽深重的人！ 他们也很信任和拥护部长大人, 但这种程度的话还是哒咩啊哒咩！ 另一边的青学众人和一些单纯来看比赛的路人, 被这堪称演唱会的场景震得好久说不出话来。 震撼我一整年的目瞪狗呆脸.jpg 乾贞治最先反应过来，嘀嘀咕咕：“虽然早就听说过冰帝的拉拉队十分惊人，但没想到这么夸张，看来迹部君很得人心……” 青学众人视线落在他握笔的手，此刻正在奋笔疾书。 这种事情就没有记录的必要了吧！ “乾学长的资料涉猎范围真是广呢。”越前龙马说出众人心声。 刺猬头的高大少年方框镜片上闪过一道光：“就算与网球无关, 但这份资料仍然有它的价值，端看怎么去使用。” 他表情一下变得可怕, 喉咙中泄出两声阴险的“嘿嘿”, 看得其他人不寒而栗。 越前瞥了一眼那本用了大半的笔记本，移开目光。 好想知道乾学长究竟都在里面记了什么！ 说不定会有很多有关前辈们的八卦, 毕竟乾学长看上去不像什么正经的情报人员…… 青学小支柱如此在心中腹诽。 嘛, 这么想其实也没错。 大石担忧道：“希望手冢不会受到影响……” “放心啦放心，你看手冢的样子, 像是被影响了吗？”菊丸猫猫信誓旦旦。 茶褐色少年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对面的表演。 青学众人：说的是呢。 在这样的氛围中，立海大一行人整整齐齐，气势十足地从远处走来。 啊这，他们应该没有走错地方吧？ 这样的疑惑只持续了一秒，因为他们想起了某位的张扬性格。 “迹部君还是一如既往的高调呢。”身披土黄色外套，头戴绿色吸汗带的鸢紫发少年感慨道。 跟在他身侧的真田狠狠皱了皱眉，对在球场上作秀的行为不置可否。 切原赤也双眼亮晶晶：哇，想要！ “赤也，真田不会同意你在比赛中来那一套的。”柳适时开口。 “什、什么啊，我才没有这样想！”见真田凌厉的眼神扫过来，海带头少年连忙心虚地拔高音调解释。 “完全没有说服力。” “赤也的表情太好懂了。” “圣诞老人不会给说谎的坏孩子礼物的哦。” 切原：“！！！”一只小海带震惊到褪色，失去梦想般吐魂。 圣诞老人不要抛弃我！ 最近的切原都是处于这样的水深火热之中，好像所有的前辈都在针对自己，但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 没人提醒他这是欺骗前辈的代价，就连共犯仁王和丸井都很屑的没有透露分毫，反而很欢快地加入了欺负小学弟的行列之中。 幸村待众人说完才道：“大家不要太欺负赤也了。” 小海带泪目：只有幸村部长是天使！ 幸村温柔笑笑，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海带头学弟崇拜又依恋的星星眼。 立海大一行存在感十足，即便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球场上，但离得近的还是注意到了他们。 “是立海大的人，他们的比赛结束了吗？” “我竟然一点也不意外。” “那可是立海大啊！” “诶？领头的那个是谁？”三巨头的真田和柳都自愿站在他的两侧！ “不会是幸村精市吧？！” “不是说他生病了吗？现在这是好了？” “不好说，立海大的准决赛他也只是作为监督出席，没有上场。” 有看过立海大比赛的人解释道。 幸村对这些议论熟视无睹，唇角的弧度都没有变一下，但某海带忍不住了。 切原拿出“恶魔切原”的黑泥气势，表情狰狞地猛然转头，凶狠瞪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路人甲乙丙丁瑟瑟发抖：不敢吱声！ 一声清脆的响指声传入众人耳中，整齐的口号声和零碎的说话声都在这一刻消失，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玩够了吗？”手冢淡淡问道。 “啊，满足了。”[2] 比赛一开始，迹部就用出了唐怀瑟发球，高速旋转的球落地之后没有弹起，而是贴着地面一路滑行。 手冢跑了两步就顿住，只用眼神注视着网球。 “冰帝得分，比数15:0！” 迹部双臂展开，开怀道：“手冢，你就好好欣赏本大爷华丽的球技吧！” “小景尼酱最——棒！” “小景尼酱最——强！” 某著名迹部的捧场王手做喇叭状大喊。 又是一个“唐怀瑟发球”，手冢尝试以铲的方式接球，但网球和地面几乎没有距离，这一拍理所应当地挥空了。 迹部的发球局以四记ace球结束。 本以为会看到激烈比拼的观众们猝不及防，但想想又十分合理。 这样的球技，可不是一般比赛中能看到的。 堀尾一脸大事不妙的惊恐道：“不会吧，竟然这么轻易就被拿下一分……” “那种发球，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嘛。” “可那是手冢部长诶！” “我们要相信部长啊，堀尾！” 手冢仍然是那副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表情，抛起网球，用力打出。 网球落到迹部这边的球场，他刚上前几步，就见网球落到地上，同样没有弹起，并且还在原地转了几圈后，向球网方向滚去。 “零式发球吗？”迹部以手覆脸，食指和中指置于眉心，“啊哈哈哈哈，就是这样，就是要这样才对！” 日向空摸着下巴，做出成熟稳重的姿态，评价道：“那个手冢，还有点实力嘛。” 向日岳人一掌压在小孩头上，胡乱揉搓：“口气很大嘛，那可是青学的部长，当然有实力啦。” 忍足也不赞同道：“空酱，就算是对手，也要好好叫前辈。” “知道了，前辈。”小孩可可爱爱说是。 两校单打一的比赛彻彻底底变成了发球的对决。 “此局结束，青学获胜，比分1:1！” “此局结束，冰帝获胜，比分2:1！” 手冢镜片下的眼睛瞥了眼自己的左肩，又迅速移开了视线，坚定地打出一个又一个“零式发球”。 桃城武握拳：“这下就看谁先破解对方的发球了！” “不，不行！”大石脸色难看，好似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 见队友们都看过来，大石知道是自己反应太大，忙收敛神色。 “这样下去确实对手冢更不利。”乾望着场上两人说道，“手冢的‘零式发球’对手臂的负担极重，而迹部的发球依靠手腕力量，虽然也会有影响，但相比之下要好得多。” “但是，应该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吧？”不二常挂在脸上的微笑不见，“所以大石你的反应才会那么大。” 鸡蛋头少年不善于撒谎，听到这话只能为难道：“可是手冢不想让大家担心。” “就因为这样只告诉大石一个人吗？！” 猫猫伤心.jpg “我也是意外知道的！” 大石缓缓讲述了手冢一年级时被打伤左手臂，直到前段时间才痊愈的事。 “所以已经痊愈了，只是大石爱操心而已。”菊丸拍拍胸脯，“我还以为多严重，吓死喵了。” 桃城武捂嘴笑：“噗噗！爱操心的大石麻麻。” 大石：“……” 青学众人刚轻松没多久，就听见迹部说：“手冢，你的那只手受伤了吧。” 迹部表情不怎么好看，深蓝眼眸中涌动着怒气：“用这样一只手和我比赛，是在看不起我吗？” “没有。” “手冢的手肘已经痊愈了！” 手冢和大石的声音同时响起。 “是手肘啊。”迹部怒极反笑。 “喂，你没听见么，都说部长的手已经好了！” 迹部搭理了一下闹腾的菊丸猫猫：“啊嗯，本大爷的眼睛绝不会出错。” 他收回视线，重新看向手冢：“痊愈可能是真，但你打球的姿势有些许的不协调，是在刻意保护那里吧？” 手冢答非所问：“我会全力以赴的比赛。” “哼，随便你吧。”迹部转身，“不过撑不住了可要记得认输。” “手冢部长才不会认输！”桃城冲动道。 “不要擅自替别人做决定。” 手冢微垂着的头抬起，棕黑眸中尽是坚定：“我不会输。” 迹部嗓音低沉而骄傲：“这就不是你说了算了。” 第077章 关东大赛 “唔, 我就觉得手冢前辈有点不对劲。” “空酱，是马后炮哦。” “马后炮～” 日向空：“……哼！”前辈们都好幼稚哦！ 他的确看出手冢的动作不自然，但没想这么多也是真的。 手冢国光修长身体侧立, 右手将网球抛上半空, 微微屈膝。 在它下落到某个高度的时候, 球拍下压削球，一个“零式发球”出现。 迹部深蓝眼瞳深蓝如海，犀利的眼神如冰棱，明明确确捕捉到了这一球的破绽，本该不会弹起的球低低向跳了一下, 然后才往球网方向滚去。 紫灰发少年表情莫测：哈, 撑不住了吗, 手冢？ 又一球袭来, 迹部右手握着球拍, 左手托着拍框，身体微微压低，快速上前。 在某个位置站定，扬起球拍，网球刚好在这个时候落在他的面前。 弹起的高度很低, 时机稍纵即逝，但这对迹部来说不是问题。 看准小球触地后即将弹起的瞬间, 迹部一拍落下。 打中了, 但不正常的手感告诉他，这一球无法过网。 果然, 飞出去的网球被白色球网拦住, 消除向前的力道后滚回到他的脚边。 迹部轻轻“啧”了一声，抬头说：“你的手臂, 已经开始承受不住了吧？连控球都出现了问题。” 手冢目光微闪，语气依然冷淡：“迹部，你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 两人对视，沉默了一瞬，迹部扬起眉毛：“啊嗯，我会用事实告诉你，你的坚持没有意义！” “有没有意义是我自己说了算。” “……怪不得小空说你是固执的老古板，脾气真臭。” 手冢瞥一眼场边，日向空霎时立正站好。 我不是我没有，小景尼酱你别瞎说！ 忍足语带调笑：“空酱，没想到你还说过那种话啊。” 日向空、日向空有苦难言。 他沉重地点了点头：尼酱说他说过，他就是说过！ 小小年纪的他背负了太多！ 手冢面部肌肉有些僵硬，熟悉他的人就会看出他是被打击到了，比如不二周助。 不二此时却没有心情欣赏他的囧样，只不发一言地冷冷盯着手冢。 茶褐色头发的少年感觉到侧方的刺人目光，以拳抵唇轻咳一声，摸出网球继续比赛。 “砰！” 网球越过球网，在前半场落下，迹部几步冲上来，扬臂一挥。 回击成功了！ 网球低低擦过球网，眼看就要落下。 下一秒，就见它像是被什么吸引，违反常规地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最后回到手冢身边。 茶褐发少年周身似有无形的风旋，引得发丝和衣摆飘动。他以右脚为原点，左脚画出一个半圆，反手轻松将球击回。 “手冢领域！”[1] 迹部尝试交替打出短球和大角度抽球，但都无一例外自动回到领域之中，就算是打出高吊球也会像被牵引一样，朝着手冢所在的位置飞去。 球场上似乎存在无形的蛛丝，密密麻麻，随着手冢心意而动。 切原赤也眼神直直：“幸村部长，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卡酷一！ 说着还要去抓幸村精市。 手伸到一半，海带爪子就被一只手拍开。 “赤也，不要大呼小叫！”真田斥责道，“也不要动手动脚的！” 幸村的病才刚好，一定要看紧这下手没轻没重的小子！ 切原敢怒不敢言，特别是看见柳也很赞同真田副部长的行为后。 小海带抱紧自己：他就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可怜！ 幸村看得好笑，但也没有说什么，只默默接受了幼驯染的好意，将话题引到另一边。 “手冢的领域，只是通过给球施加巧妙的旋转，让网球无论怎样都会回到自己身边一定范围内，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切原注意力一下被转移，兴致勃勃问：“那我也可以做到吗？！” 仁王懒洋洋道：“噗哩～赤也你的话还是先回去练习控球吧。” 这话跟“小孩子就回去喝奶去吧”没什么区别。 “什么嘛仁王前辈，这段时间我可是大有进步！”切原不服气道。 “好啦好啦！”丸井呼撸了一把海带头，安抚道。 “丸井前辈，不可以弄乱我的发型！” 他精心护理的发型总是遭到前辈们的摧残！ 场上两人的比分再次追平。 既然对方已经有了觉悟，迹部也不打算再多说。他活动了一下手腕，主动放弃了发球的对决，打出一个普通的发球。 说是普通，威力却一点也不弱，网球像箭矢一样疾驰而出，夹杂着破空的气势。 手冢的金丝框眼镜镜片一闪，抬步追上，左手从下往上一提拉。 飞回的网球没能落到手冢预计的位置，在半路就被截住，以更大的力量击回。 然而这足以称得上恐怖的一球还是被“手冢领域”牵引，回到手冢轻易就能打回的范围。 迹部对此没有失望，动作一如之前的干净利落，打出的网球一球比一球更重。 砰砰声响在耳边，众人屏息凝神。 有人高呼：“你们快看，手冢的脚步乱了！” 不知不觉间，手冢脚下的圆圈越画越大，弧线交错，越来越乱。 终于在来回拉扯许久后，手冢的领域无法对抗强劲的力道，小球在一角落下。 若是手冢手臂完好，绝不可能这样轻松被人破解领域，但此时，他的每一次抬臂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失去了对网球的精确控制。 他的网球是对技巧的细致把控，对旋转的极致利用，手臂再次复发的伤让他没办法做到这一点。 但即便是这样，他的表情还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像是疼痛根本不存在。 迹部再次发球，用同样的方法打破手冢的领域。 手冢也不慌乱，往前跑接球。 网球被挑起，越升越高，飞过球网。 迹部早已跃起，一击扣杀打落了手冢的球拍，第二次扣杀确实得分。 “迈向破灭的圆舞曲！” 少年长臂伸展，意气风发，脸上带着肆意的笑，暖色的阳光下，深蓝冰晶般的眼瞳盛满光辉。 “迹部SAMA好帅！” “啊啊啊啊迹部SAMA！” “啊啊啊啊小景尼酱！” 嗯？？？ 忍足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空酱，你凑什么热闹？” “可是可是，小景尼酱就是好帅气嘛！”小孩捧脸，可爱地左右摇晃。 忍足：“……”没救了，这个兄控没救了。 处于视线焦点的迹部再次一打响指：“本大爷的华丽是无可挑剔的！” “虽说是空酱的哥哥，但迹部前辈也太自恋了！”切原咋舌。 立海大众人：“……”你对空酱有什么误解吗？！ 幸村笑笑：“就是说呢。” 明明空酱就很可爱，迹部这样只会让人觉得嚣张，想灭灭这股气焰呢。 鸢紫色眸中好胜的光彩在流转。 攻破了“手冢领域”，迹部也失去了继续耗下去的兴致。受伤的手冢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再继续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接下来，他开启了“冰之世界”，每一球都攻向手冢的死角，让他无力回击。 比赛的进度骤然加快。 “比赛结束，冰帝获胜，比分6:3！” “冰帝vs青学总比分3:2，冰帝学园晋级最后决赛！” * 观众渐渐散去，幸村带着立海大众人上前。 “恭喜进入决赛，我可是很期待的哦。” 迹部听出他幸村话语中的意思，略有些意外道：“这么说你要出席最后决赛？” 还未走远的观众：诶诶诶？！是大瓜的味道！ 一时间，他们都停下了脚步，竖起耳朵偷听这边的谈话。 “是呢，”幸村状似苦恼，说出来的话却是锐气十足，“我也需要出来活动活动，不然身体都要生锈了。” “只是可以活动的程度可赢不了比赛。” “哦啦，是这样吗？” 幸村转而看向日向空：“说起来，我很想领教一下空酱的精神力招数。国中可以作为对手的人太少，大家都太弱了呢。” 冰帝众人：“……”这个人是不是面不改色地说出了很气人的话？！ “神之子”原来是这种性格吗？ “我也对幸村前辈的“灭五感”很好奇，但是具体安排要看榊教练和小景尼酱。”日向空谨慎道。 “没关系，这次遇不上，我们可以私下约，我可是答应了空酱的呢。” “好耶！” “喂喂两位，不要这么旁若无人的聊起来了啊，噗哩～” 日向空看看某白毛狐狸，装模作样做出说悄悄话的样子，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幸村前辈你见过仁王的‘幻影’了吗？上一次他还幻影成……” 仁王粗暴打断：“空酱，给我叫前辈！” “诶——？我不要啦。”日向空双手在胸前比了个大叉。 “我可是比你高两级的学长！” “你又不是冰帝的学生！” 两人一人一句，将话题扯向另一个方向。 众人心中痒痒：所以他们不知道的“上一次”，仁王幻影成了谁啊？！ 幸村身后百合花绽开，即便日向空什么都没说，但看仁王的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毕竟雅治不是个会计较辈分的人呢～ 真田坚毅的眸光微动，不着痕迹地离幸村远了些。 咳，就算是幼驯染，也要适当保持距离！ 第078章 关东大赛 青学众人簇拥着手冢, 准备前往医院。 “桥豆麻袋——！” 日向空说明情况：“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所以说迹部君帮忙联系了这方面权威的医生，现在让手冢过去就可以？” “就是这样, 不二前辈！”日向空比了个大拇指, 露出两排小白牙, “超级优秀的哦！” 他指着出口方向：“车已经在公园外等着了哦。” 手冢客气有理道：“多谢，但不用麻烦了，我……”有相熟的医生。 不二睁开双眼，冰蓝眸子如藏在水下的冰川，冷冽又锋利, 斜眼看人时有种不容反抗的气势, 手冢霎时闭上嘴。 再转过头时, 脸上已重新带上浅笑：“那就麻烦迹部君和空酱了。” 小孩将两人的互动看了个清楚, 油然升起一股敬意。 不二前辈, 强大如斯！ 简单商量过后，决定由不二陪手冢一起去。 “前辈们和龙马酱放心，手冢前辈很快就会好的！”日向空走出几步，转身对青学众人保证。 越前龙马和热情小孩对上眼，立即别开脸去。 日向空毫不在意, 笑容灿烂地挥挥手。 回过头去，他感慨道：“龙马酱真爱害羞。” “很别扭呢, ”不二顺着他的话聊起来, “不过是很好玩的性格。” 手冢：“……” 日向空：“……”不二前辈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好的词？ 不确定，看一眼！ 嗯, 标准的不二小熊式微笑, 气质一如往常的温柔。 一定是我的错觉叭！ 不愿相信事实的日向空成功将自己催眠。 来到公园出口，找到熟悉的豪车, 日向空拉开车门，嗓音洪亮地道：“报告小景尼酱，我已经将人成功带到。” “做得不错，辛苦小空了，先上车吧。”迹部十分配合地道。 这打手小弟和极道大哥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手冢深深看了他一眼，像是重新认识了这个人一样。 “空酱和迹部君感情真好。”不二羡慕道。 他想到了自家可爱弟弟，裕太也能多向哥哥撒撒娇就好了，一定超级卡哇伊！ 嘛，回去就打电话和裕太联络一下感情…… 远在圣鲁道夫的不二裕太打了个激灵，疑神疑鬼地左看右看。 “怎么了吗，裕太？”观月初搅着一缕卷发，问道。 “不，没什么。” 那种被大哥盯上的恐怖感，一定是他的错觉！ * 眼见着汽车开进了居民区，不二和手冢脸上渐渐爬上了迷惑。 不二试探地问：“呃，迹部君，我们不是去医院吗？” 迹部眼底浮现一丝看好戏的色彩，语气意味不明：“啊嗯，是没有执照的黑诊所，但绝对可靠。” 两人：“？？？” 不管是是没有执照这点，还是黑诊所这点，都一点不可靠吧！ 你的前半句和后半句表达的意思完全相反啊！ 日向空鼓鼓腮帮子：“小景尼酱这样说太过分了啦！” 果然是开玩笑—— “虽然说的是事实。” “呵、呵呵，姑且问一下，迹部君你们不会违法乱纪吧？” “那种不华丽的事，怎么可能！” 两人秉持着对迹部人品的信任，勉强忍住了想要下车离开的冲动。 没多久，四人站在日向宅前。 一阵风适时吹过，不二和手冢皆是一脸迷惑。 十分钟后，不二看着被蓝白活蝓爬满整只胳膊的手冢，有点滑稽。 他短促地噗笑一声，一本正经地询问：“手冢，感觉怎么样？” 茶褐发少年一动不敢动，目光直直望着前方，一副要把墙面盯出花来的架势。 手臂上软体动物不时的蠕动，柔软触感冲击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就连惯常的表情都差点难以维持。 虽说青蓝光芒出现后就只有暖暖的感觉，但画面实在算不上美好。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哑：“还好。” 仔细听还有些颤音。 “噗哈哈哈哈——”不二被他的反应逗笑，捂着肚子笑得眼角泪花都出来了。 半晌，笑够之后，他不走心地敷衍道：“抱歉抱歉～” 手冢丹凤眼看过去，语带浅淡的无奈：“道歉的语气可以不用那么开心。” 日向空发出惊奇的声音：“咦？原来手冢前辈也是会吐槽的吗？！” “是呢，很有意思是不是？”不二煞有介事道。 “是……啊我没有那么认为！”小孩点头点到一半，瞥见了那一双清泠泠的眼睛，瞬间改口。 事实上，手冢只是普普通通地看过来而已。 “很久之前就想说了，空酱为什么那么怕手冢？别看他那个样子，其实…也不怎么好相处。”不二说着说着，忽然沉重。 前辈你这不是知道原因吗？！ 手冢、手冢在怀疑人生。 日向空果断结束这个话题，招呼道：“不二前辈，过来吃点心叭。” 日向空将托盘放在桌上，端起一块小蛋糕，犹豫不决。 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将小蛋糕放在手冢面前的茶几上，立即哒哒哒跑回去。手冢觉得有必要挽回一下自己莫名坏掉的名声。 “我想我可以解释。” 不二惊喜道：“嗯，这个口感很细腻耶！” “味道还算华丽。” “嘿嘿，这可是我和上衫探了好多店才选中的哦。”日向空骄傲，仿佛这是他自己做出来的。 手冢：“……”此时此刻，沙发和饭桌的距离是那么的遥远。 日向空注意到这位前辈恍惚的样子，有些些不忍，他小小声说：“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啊嗯，别想那么多。” “没关系，青学的部长大人需要一些教训呢。” 手冢拿着勺子：到底该不该告诉他们自己能听见？ 这边手冢一个人陷入自己的思绪，那边三人其乐融融，完全聊开了。 “空酱的老师和手冢有那么像吗？” “有的！”日向空斩钉截铁，“特别是可怕，啊不，严肃地的气质，简直一模一样！” 他强调道：“而且他们都戴了金丝框眼镜！” “手冢确实长得比较急，性格又那么老成，也不知道他十五岁的年纪怎么把自己活得像五十岁。” “是因为不爱笑吧，”日向空给出论据，“我听说不爱笑的人老得快，不二前辈就看上去很年轻！” 考虑到不二年龄本来就不大，他补充道：“看起来就和我一样！”青春又靓丽！ “哦啦，听空酱你这么说我很高兴哦。” 迹部想象了一下手冢的脸挂上不二的笑容：“感觉画风会变得很诡异。” 所以请千万不要这么做，手冢！ 茶褐发少年面部扭曲一瞬：这是霸凌，绝对是霸凌！ 只是他也明白造成现在这种情况的原因。 不二生气他可以理解。毕竟他答应过会和对方好好比一场，结果却失言了，作为重要的伙伴，又一直隐瞒手臂受伤的事。 内疚的情绪让他没办法生气，但是这次之后也该够了…… 想到这里他表情冷硬：这种惩罚已经够严厉了！ 手冢无意识放松了身体，背靠向沙发，手臂顺势挨过去。 空灵的稚嫩童声不高兴道：“空酱的老师，我要被压扁啦！” 手冢弹射而起，维持着冷淡语气道：“对不起，活蝓君。” “不过我不是日向君的老师。” “知道啦，空酱的老师～” 日向空和不二偷笑，迹部却感觉到有一丝微妙：这个场景，好像有点眼熟？ * 手冢的伤一是因为打对手臂负担很大的短球；二是潜意识害怕伤势复发，而过度的使用肩膀。 治疗对小仙来说不算难，仅仅是几个小时的时间就全部治愈，连同经年繁重练习的暗伤一起。 蓝白活蝓们从手冢的手臂爬下来，慢慢融合成一只稍大的活蝓。 它似是累了般打个哈欠：“空酱，好困哦。” 日向空双手把它从茶几上捞起：“小仙帮了大忙呢，好好睡一觉哦。” 小仙的声音含含糊糊：“我是最厉害的！” “这还用说么！”日向空真心实意。 一人一活蝓性格契合度很高呢。 将小仙放回院子里的小窝，日向空回到屋中。 手冢柔和了语气询问：“活蝓君没事吧？” 日向空掩饰紧张情绪，答道：“没事，小仙最近很喜欢睡觉，就是所谓的夏乏吧！” 他觉得自己出息了，居然能面不改色面对手冢前辈！ 手冢：“……那就好。”活蝓也会夏乏吗？ 思考ing—— 不二也放下心，笑吟吟道：“说起来，我养的仙人掌也叫小仙呢。” “哇，这么巧吗？！” “就是说啊，”不二面露喜悦，“我经常带着那孩子一起散步。” 迹部、手冢：“……” 带、带仙人掌散步？！ “不二前辈很喜欢植物吗？那前辈跟幸村前辈一定很有话说。” 日向空丝毫没觉得有哪里不对，积极分享道：“幸村前辈养的矢车菊很漂亮的！” 不二很感兴趣地道：“有机会真想跟幸村君交流养植物的经验。” 日向空听闻这话，摸出手机摆弄了几下，然后对不二说：“幸村前辈同意我把联系方式给前辈啦，你们可以线上聊哦。” 两个人无视了沙发，直接盘腿坐到地毯上，拉了个群组聊天。 手冢有些呆地站在原地，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意味。 迹部不知什么时候拿出本英文原文书在看，向他抬了抬手中茶杯：“来喝杯茶？” “好。” 迹部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深切明白能和日向空玩在一起的都不是普通人，不正常的那些事忽略掉就行了。 毕竟是自己的欧豆豆，总不能不要吧？ “叮咚——！” “有人来啦，我去开门～”日向空刷地一下站起，两手平举，欢快跑向玄关。 “咔哒！” “嗨，空酱！”你的红发猫猫突然出现。 门口站得满满当当，海堂兄弟端着一大盘三明治，向日岳人和忍足侑士各自抱着一大摞文件。 这个怪异的组合，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直白，海堂薰解释道：“出门刚好遇上了。” 日向空：“哦哦。” “妈妈做了三明治，让我们分给小空哥哥！” “看上去很美味呢，那就进来一起吃吧！” “打扰了！”×4 日向空落到最后，略过脸色很不好的某深蓝发前辈，和向日岳人说悄悄话：“向日前辈，你们这是？” 向日岳人用眼神示意了那两摞文件：“这个，还有那个，都是迹部丢给忍足的工作。” 忍足压抑着怒气，皮笑肉不笑地说：“明明是自己的工作却推给别人，空酱，这样的人是不是很过分？！” 这时候他们已经走入了客厅，迹部还在悠闲的看书喝茶，听见声音动作一顿。 忍足更气了：“把工作丢给别人，自己却在悠闲享受下午茶，是、不、是、很、过、份？！” 弱小无辜的日向空：“……是吧。” 迹部优雅放下点缀繁复花纹的白瓷茶杯，语重心长道：“忍足，你吓坏小朋友了。” 这个小朋友当然不是日向空。 小叶末躲在海堂薰身后，畏惧地看着这个凶凶的大哥哥。 “小叶末别怕，忍足前辈不是坏人哦。”日向空劝道。 “哦。”小朋友满脸不信。 忍足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但也恢复了一丝理智，他走到迹部面前，阴森森道：“我们能处理的都处理了，这些都是需要会长大人过目的，请工作起来吧。” “嘭！嘭！” 因为想看手冢笑话而翘掉学生会工作的迹部：“……” 轻松愉快的下午茶时间就是这么短暂，迹部开始处理事情，而其他人在一边吃三明治。 日向空觉得小景尼酱太过可怜，几度欲言又止，都被忍足格外强硬的态度逼回。 那边迹部翻开几个文件扫了一眼，迟疑道：“这里面有部分应该是可以放一放的吧？” 忍足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想着反正都要过来，我和岳人收罗了一下，把近期待处理的文件都拿来了。” 迹部：真的有那么气吗？ 向日岳人举手为自己辩解：“我只是负责搬东西，其他的和我无关！” 迹部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直把两人看得不自在才重新埋下头去。 算了，这次是自己理亏，就不计较了。 第079章 关东大赛 一阵混乱之后, 海堂薰终于找到机会问出关心的问题。 “部长，你们已经去过医院了吗？” 手冢非常淡定，吐字清晰有力：“啊, 看过了, 没有大碍。” 海堂薰犹豫了一下, 小心翼翼问：“那之后的比赛……” “没有问题。”手冢的回答很简洁。 “那真是太好了。”声音听上去依旧沉沉，却带有不易察觉的轻快。 两个人都不是多么会表达自己情绪的人，对话简单直接，说完正事之后就没话说了。 两人对视，空气中打出一串省略号, 有些尴尬。 作为后辈的海堂薰内心慌张：该找点什么话题闲聊吧, 可是好像没什么可说的…… “阿薰妈妈做的三明治很好吃呢。”不二小熊弯眼夸赞道, “要是有芥末味的就更好了！” 呼, 不用想话题了, 但是—— 不管是对自己妈妈的称呼，还是芥末味三明治，都槽点满满啊！ “嘶～”海堂薰额角滑落一滴冷汗。 三明治的个头不大，就是一片吐司等分成四份的大小，所以即便刚吃过小蛋糕, 日向空也觉得自己还能吃。 他将手中咬了一半的三明治全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含糊道：“家里有芥末, 我去给不二前辈拿！” “阿拉, 那就麻烦空酱了～”开心得尾音都飘起来了。 忍足和向日岳人眼睁睁看着不二掀开吐司片，在里面挤上满满一层的芥末酱, 然后重新盖上面包, 拿起就咬了一大口。 末了还捧着脸陶醉道：“就是这个味道！” 两个没见识过不二芥末狂魔一面的少年瞳孔地震。 这还是人类能吃的食物吗？！ “忍足君和向日君也想尝尝吗？我很推荐哦。” 忍足和向日岳人默契又快速地左右摆头，示意自己不用。 “我们这样就好。” “对对对！” 开玩笑, 会死人的吧？吃了绝对会死的！ “真可惜呢。”不二稍微遗憾了一下，没有纠缠，转而对重新坐下的日向空说，“空酱要来点吗？” 小孩非常给面子地道：“我想试试！” 不二热情帮忙挤上一看就不妙的量，看得众人眼皮直跳。 忍足等人还没来得及阻止，日向空就顺手拿起吃了起来。 众人：盯—— 小孩僵了一瞬，机械性地嚼了几下才咽下：“……怎么了吗？” 为什么都这样看他？他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吗？ “没事，就是觉得空酱你挺能吃辣的。”忍足确认小孩没有半分勉强的意思，半是感叹般说道。 日向空眨巴两下眼睛：“这个还好啦，不二前辈更厉害！” 不，请不要学他，那对普通人来说太危险了！ 少年们很快就没有了最初的不自在，熟络地一起吃东西聊天。 毕竟早上还互为对手，一心想着打败对方，几个小时后就聚在一起，心情难免有些微妙。 有在努力做双方间润滑剂的日向空表示很满意，在心中小小的夸奖了下自己，又忧心起孤孤单单的迹部。 他们在玩闹，小景尼酱却只能吭哧吭哧忙碌，好可怜哦。 分出装出两块三明治，送到迹部旁边的桌上，日向空心疼道：“尼酱好辛苦，先休息一下吧。” 忍足嘴角抽抽，表面和煦的语气中夹杂着一点咬牙切齿：“我没记错的话，迹部才开始工作不到十分钟？” 你知道我在学校昏天暗地的那几小时是怎么度过的吗？！ 突然涌起一抹心酸，甚至想擦拭一下眼角不存在的泪花。 日向空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试图讲道理：“可是忍足前辈，如果大家在你旁边玩，你却只能工作，是不是超惨的！” “不是不会不觉得。”忍足秒答。 日向空：“……前辈你别回答那么快，认真想想。” 忍足停顿了一下：“想了，答案不变。” 日向空被噎住，憋红一张小脸，半天说不出话。 忍足脸上浮现胜利的笑容。 向日岳人无语：在这种事情上赢过空酱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欺负小学弟的屑学长！ 酒红发妹妹头少年一言难尽地撇开脸。 迹部出言拯救CPU都快烧冒烟的小孩：“啊嗯，我没关系，小空去玩吧。” 呜哇，尼酱真是太善解人意啦！ 如果手里有小手绢，他一定已经咬上了。 看着小孩泫然欲泣的脸，忍足表示不是很懂小后辈的脑回路。 * 一群人又待了一段时间后各自告辞，迹部的文件处理好后放上车，准备第二天带去学校。 相比起学生会的事务，更迫在眉睫的是关东大赛决赛出场名单。 虽说名单早就决定好了，迹部也知道幸村恢复到了可以进行比赛的程度。但确定对方会参加后，迹部还是和榊教练通了个电话，商量其中细节。 “神之子”的复出战，自然需要谨慎对待。 决赛这天，网球公园的某个球场人声鼎沸，冰帝和立海大的拉拉队早早就位，火药味无声蔓延。 立海大的关东霸主延续了十五年，这一届更是连续获得了两年的全国冠军。 对任何一个学校来说，都是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更是通向冠军宝座的路上必须要跨越的高山。 他们的拉拉队同样十分壮观和冰帝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 双方的选手还没有到，场地就已经是一片肃杀的氛围。 “这真的只是关东大赛的决赛吗？一点也不会输给全国大赛啊！” “你以为比赛的双方是谁，立海大和冰帝无论哪个都是夺冠的热门学校！” “说不定全国大赛决赛对战的也是他们！” “虽然是这样说，我觉得还是立海大的赢面更大，听说‘神之子’幸村精市也回归了！” “冰帝也不差吧，不是有个很厉害一年级加入吗？正式比赛从来没有输过的耶！” “可一年级终究只是一年级，这种比赛还是要看前辈……” 说话的少年感觉到来自侧后方的炽热视线，话音一下顿住，转头就见一个白瞳少年紧紧盯着自己。 来自空大人的凝视.jpg 不知名少年被吓了一跳，刚想出声就注意到了他身上的灰蓝色与白色拼接的运动服。 所以他是说人闲话被当场抓包了吗？ “你是在说我吗？”白瞳少年歪头问。 “抱歉。”少年火速道歉，半分犹豫都没有。 日向空也没有为难他的意思，但还是有点小不高兴，鼓着包子脸强调道：“我可是忍者大人，实力超强哒！ 少年：“……”卡哇伊！ 比他家臭弟弟可爱多了是怎么回事？！ “是，我知道了，小忍者大人！” 同伴们：“……” 日向空纠正：“是忍者大人！” “是，可爱的忍者大人！” 这个人怎么仙里仙气的？ “仙”是小仙的“仙”。 “空酱，过来集合了！”不远处的向日岳人朝这边大喊。 “来啦！” 冰帝众人入场等候，现在距离比赛开始只有五分钟，但立海大还没有一个人到。 日向空有点担心：“幸村前辈他们不会遇上意外了吧？” “立海大的传统，在截止的最后一刻踩点登场。”迹部简单解释，然后吐出两个字，“无聊。” “也不能这么说，通过这种简单方式给对手制造焦躁和不安，是不错的心理战呢。” 忍足以教导的口吻道：“所以空酱，比赛从现在起就已经开始了，你看岳人坐立难安的样子，就是踏入敌人的陷阱了！” 日向空郑重点头：“我知道了，忍足前辈！” 声音一如既往的元气十足，一点也听不出有什么压力。 当然，实际上也没有。 倒是向日岳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咪，身上的毛毛全都炸开：“我才没有坐立难安！” “哦？是吗？”忍足摆出“我不信”的表情。 “当然啦！”他是有点紧张，但绝对没有害怕。 日向空眼明心亮，见前辈们面部肌肉都略有放松，霎时明白了忍足真正的用意。 他悄声说：“没想到忍足前你还挺可靠的嘛。” 忍足屈指敲在小孩头上：“我什么时候不可靠了？！” “现在！”日向空不满控诉。 痛是不怎么痛，但这里人很多，很丢脸诶！ 忍足：“……” “噗哈哈哈哈！” “不要想太多，你们只需要记住，立海大和我们往常的对手一样就行了。”迹部的话莫名让人信服的力量，浮动的心一下安稳。 他双腿交叠，神色间尽是势在必得：“最后赢的一定会是我们！” 一众少年热血沸腾，纷纷应道：“是！” 就在这时，球场入口方向传来一阵喧闹。 幸村精市身披土黄色外套，唇角含着浅淡的笑。 鸢紫色的眸子明明该是温柔的，此时却让人不敢直视，坚定而又威严，传达出胜券在握的讯号。 他的身后是同样意气风发的队员们，一行八人气势凛然，散发着身为强者的气息。 日向空沉默了几秒，真诚向迹部建议：“小景尼酱，我们也……” 迹部不等他说完，无情道：“驳回。” 干脆利落，丝毫不留转圜的余地。 “哦。”小孩心情一下子低落起来。 冰帝众前辈：太好了，迹部在这种时候不会溺爱孩子！ 他们英明的部长大人！ 第080章 关东大赛 日向空遗憾了一会会, 很快就将这事抛之脑后，只暗暗感慨立海大的时间卡得真准。 他偷瞄立海大众人的方向，看到某个眯眯眼棕发少年, 心想：大概是有这位打数据网球的前辈帮忙的原因吧。 真是的, 好心机, 好羡慕，好拉风！ 双方列队行礼，幸村伸出手，故意显出几分苦恼：“冰帝的出赛名单，真是让人想不到呢。” 迹部抬手握上, 戴上参加上流社会宴会的客套面具：“啊嗯, 立海大的安排也很令人惊讶。” 鸢紫和深蓝相撞, 迸发出更浓稠、明艳的色彩, 两人强大的气场在此刻尽显无疑。 “期待能拥有一场好比赛, 希望冰帝不会让我们失望。” 幸村语气是惯常的温柔，但说的话却是将冰帝放在了挑战者的位置，可以说很不客气了。 迹部哼笑一声：“那你可要看清楚了，我们是怎么把立海大拉下神坛。” 立海大十几年盘踞在关东众多学校的头顶，霸主地位毋庸置疑, 不可战胜的印象亦深入人心。 但同样的，没有人不想打败他们, 冰帝也不例外。 第一场是双打二的比赛, 榊教练抱胸坐在监督席，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 “对面需要重点注意的是丸井文太, 他是两人中负责得分的选手, 拥有不逊于慈郎的网前球技巧。” “相对的，体力同样的他的弱点。虽然会用蛋糕补充体力, 但同样可以利用这点进行攻击。” 宍户亮和凤长太郎听到这里眼神没忍住往立海大那边瞥，只见红发少年在大口大口吃着蛋糕，而另一位卤蛋头少年在用剃须刀剃他不存在的头发。 看不懂，但尊重。 “是！” 幸村则是静静看着他们做完这一切，待到两人拿起球拍准备上场时才说：“去拿下这一局，文太，桑原。” “交给我们吧，部长！”丸井吹气一个绿色口香糖泡泡，对着身边的人说，“得分的事就由你来吧，杰克！” “诶？我吗？！” “开玩笑的啦～” 那边的日向空远远看见了两人的互动，露出了沉思脸。 嘴里还有口香糖泡泡，丸井前辈说话怎么还那么清楚？！ 内心是小猫爪挠心的痒痒：好想知道！ 迹部发现了小孩骤然的深沉，但只轻飘飘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 总归不会想什么重要的事。 双方来到网前，凤将球拍抵在地上：“正还是反？” “这种事情随便啦，”丸井前一秒还不在意的摆摆手，紧接着就掷地有声地说，“我选正。” 语气之坚定，一点也不像他说的随便。 凤愣了下，转动球拍。 是正面。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丸井开心比耶，“就让你们看看我天才的球技吧！” 宍户、凤：……这个人，在自说自话些什么啊？！ 四人各自站定，胡狼看了看对面，动作娴熟地抛球挥拍。 凤看见他的动作，立刻行动起来，在网球落地弹起之后回击。 拍面接触到网球，他脑中仅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重！ 胡狼的发球从表面上看是一个再普通不过，唯一值得夸奖的就是准确的控球。 只有真正面对时才知道，那种沉重的力道并不简单。 但凤也不是一般的选手，这种程度的发球对他来说还算不上威胁。 他握着拍柄的手一用力，网球随着球拍的力道飞回，越过球网后在前场被截住。 丸井一个大角度抽击，网球直奔向边线。 另一边的宍户反应迅速，抬脚追去，挥臂将球击回。 红发少年反手一削，笑容比阳光都灿烂：“秘技—走钢丝。” 打回的网球擦过球网，奇迹般地没有落下，反而沿着球网滚动起来，在一段距离后翻过球网，贴着球网落向地面，然后低低弹起。 宍户就是速度再快也对这一招毫无办法。 “怎么样，我天才吧？”[1] 少年神采奕奕，紫色眼瞳透出绝对的自信和骄傲。 然而，对面的两人却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凑一起自顾自说着话。 “是巧合吗？” “应该不是。” “那我们接下来需要小心……” 丸井炸毛：“……喂，不要无视别人说的话啊，很没有礼貌呐！” 宍户充耳不闻：“我会注意的。” 被忽略了个彻底的丸井咬牙：“哼！肯定是嫉妒本天才精湛的技术，故意惹我生气！” 球场另一边的两人听到了他的嘀咕，一时有些无语。 不，你不要自己脑补那么多。 但他们没有解释的意思，对手这么容易情绪激动说起来也是好事。 在高强度的网球比赛中，不受控的情绪就代表着可能出现更多破绽。 “文太，冷静一点。”胡狼显然很有经验，安抚起队友。 他指着对面，大声告状：“可是他们竟然敢忽视本天才，简直不可原谅！” 你是小孩子吗！ 宍户毫无诚意地道：“真是抱歉了啊。”没有听你的自吹自擂。 两边重新站好，胡狼接着发球。 大概是真的生气了，丸井更加积极的攻击，使出他的另一重秘技——“铁柱撞击”。 网球撞上拉球网的铁柱，发出一声金属碰撞的响声，再反弹入球场之中。 不管他表现出的性格如何，但打球的时候都是绝对冷静的，不然无法如此精准的控球。 有丸井的地方，根本轮不到其他人炫技，他那精妙的截击球就足以让观众和对手眼花缭乱。 “此局结束，立海大获胜，比分1:0！” “丸井好棒，太帅啦！”某只小绵羊不合时宜的欢呼，“迹部，空酱，你们看到了吗？！” 兴奋得活像是立海大的人。 眼看迹部有脸黑的趋势，日向空赶紧拉了拉芥川慈郎的衣摆：“芥川前辈，你别说啦。” 没看到大家都看过来了吗！ 但是，天然小绵羊表示不理解，真诚发问：“为什么？” 日向空竖起食指，严肃道：“因为我们和丸井前辈现在是对手，给对手加油不是很奇怪吗？” 芥川慈郎想了想，单纯地摇摇头：“不觉得诶。” “可是、可是这样宍户前辈和凤前辈会伤心的！” 见芥川慈郎脸上出现了迟疑，日向空再接再厉，沉声道：“会哭的哦。” 是恐吓小孩的语气，但有人偏偏就吃这一套。 “这样啊，”芥川慈郎凝重道，“我明白了。” 冰帝众人听完了两人的对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升起了莫名的无力感。 这两个人，都是笨蛋吗？ 想到这里，众人的眼神都渐渐慈爱起来了。 回过神的日向空感受到前辈们让人发毛的视线，茫然地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他求助般看向迹部：“小景尼酱，前辈们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 “谁知道，不用管他们。”迹部撸撸小孩脑袋。 日向空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几番挣扎还是选择住嘴。 他委委屈屈想：明明小景尼酱也是这样看他的，别以为他没有发现！ 芥川慈郎对此毫无察觉，正在为刚才会让队友哭的举动做出弥补——真情实意且大声地为两人声援。 宍户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一脸没眼看地撇开头。 凤是个尊敬前辈的老实孩子，不会对来自小绵羊前辈的声音视而不见，只能不尴不尬地回应着。 “长太郎，不用管那家伙！” “可这样慈郎前辈不是太可怜了吗……” “他就是个笨蛋，不理他自己就消停了。” 凤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但也没有反驳。 两个人看上去还算轻松，并没有因为刚刚那一局受到影响。 因为凤长太郎的重炮发球，不说国中生，就是高中生来，能接下的都是少之又少。 这是他们的底气，不过在此之后，还是要想想破局的办法。 丸井天才的截击技术，加上胡狼铜墙铁壁般的防御，互相补足缺点，是非常理想的组合。 宍户微弯着背，微微有些出神。 凤长太郎目光沉静，低着头，一下一下将网球扔下又握住。慢悠悠，一点不担心会超时的模样。 就这样持续了一会儿，他握紧弹起的网球，没有再将它扔向地面。 网球被抛向半空，凤仰起脸，脖颈上的十字架项链反射着太阳光，十分耀眼。 “一球——入魂！” 他的声音惊醒了宍户，也让对面的两人瞳孔骤缩。 动不了，根本动不了！ 光束般的黄绿色从眼前划过，快到几乎捕捉不到。 只是一瞬间，网球就重重砸落在地面，留下一个明显的印记。 短暂的怔愣后，丸井喃喃：“什么嘛，这也太犯规了吧。” 他转头说道：“杰克，就交给你了，给我接住啊！” “又是我吗？！” “做不到的话换掉你哦。” 胡狼伤心欲绝，但还不能表现出来：呜，文太！ 说是这么说，胡狼还是依言照做。脑中绷起一根神经，全身的肌肉都被调动起来，如同一只蛰伏的猛兽，等待着猎物上门。 但他所擅长的始终不是速度，动态视力并不能算很好，面对凤稳定如初的发球没有任何办法。 凭借凤的重炮发球，冰帝轻松拿回一分。 90-100 第091章 集训 因为一些不可抗力, 日向空免遭来自前辈的制裁。 对此，向日岳人表示不满。 “亮，你怎么不揍空酱？”酒红发小动物碎碎念, “难道你是区别对待？！我们可是幼驯染, 再怎么样挨打的也不该是我才对……” 宍户亮拳头紧握, 声音却相当平静：“岳人，活着不好吗？” “宍户前辈，冷静！”凤随时准备着在打起来前将两人分开。 “哼哼！”向日岳人叽歪几下，终是没有再惹对方。 但是，日向空如同幽灵般飘到向日岳人身后：“向日前辈, 什么叫‘你怎么不揍空酱’？原来我在前辈心里是随便打都可以的吗？！” 迹部等人走进就听见这一声声泪俱下（并没有）的质问。 忍足眼底划过一抹光：“小景, 他们在演纯爱小说经典桥段耶！” 迹部优越的脸上浮现出明显的嫌弃。 忍足恍若未觉, 但下一秒他眼里的光消失。 日向空愤愤控诉：“万一我被打笨了怎么办？这样也没关系吗？！” 向日岳人很想说“我是没关系啦”, 但显然不合适。 “啊, 我绝对没有这样想。”棒读的语气配合僵硬的肢体动作，表现得如同一个三流演员。 忍足失望道：“果然是典型的笨…小孩风格对话，我在期待什么。” “不要期待奇怪的东西！”迹部眼角抽抽，被画风脱离运动漫的队友逼成了吐槽役。 一行人走进俱乐部，扑面而来的简约运动风大厅中, 日向空一眼就看见前厅两个熟悉的身影。 丁子茶发色的俊美少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真的不可以进去吗？” 前台工作人员面带歉意：“不好意思，我们俱乐部还未开始正式营业, 不接受参观。” “白石, 不要为难别人了。”忍足谦也无所谓地劝道。 是的，这两个人就是白石藏之介和忍足谦也。 不等白石做出反应, 迹部大踏步走过去, 少年声音沉稳有力：“没关系，就让他们跟我们一起进去吧。” 前台工作人员愣了两秒, 在同事的提醒下才想起对面少年的身份：“好的，迹部少爷。” “迹部君，好巧！”白石伸出缠满绷带的左手。 “不巧，我们是来这里集训的。”迹部顺势握上。 一触即离。 “听说冰帝拿了关东大赛亚军，恭喜啊。”白石话锋一转，“看来今年的立海大还是一样的强劲，而且幸村也回来了，真是让人头疼呢。” 说是头疼，但那双漂亮的眼睛中却是浓浓的战意和期许。 “全国大赛的胜者，会是我们冰帝。”高傲的王者陈述着事实。 白石盯着他看了好几秒，突然笑出声：“迹部君，你和日向还真像，该说不愧是兄弟吗？” 他指的自然是摩天轮上的乌龙许愿事件。 两只小动物正在窃窃私语。 “小景尼酱和白石前辈，感觉是让人不敢靠近的微妙气氛。” 向日岳人一本正经恐吓：“这就是部长间社交的绝对领域，其他人接近会有被危险扫射的风险！” 也不知道两人怎么和好得这么快就好像刚才在外面上演八点档狗血剧情的不是他们一样。 日向空一脸“学到了”的表情，再一抬头发现投过来的视线有点多？ “干、干嘛？！” “看看活的傻瓜。”日吉若用冷酷的表情说出更冰冷的话。 “日吉前辈怎么可以骂人！” 眼看又要开始小学鸡吵架，前面几个家长的选择是——视而不见。 忍足侑士问自家堂弟：“你们不是回大阪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不是白石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个俱乐部的消息，说什么也要来看一看。还好遇到了迹部君，不然就只能无功而返了。” 白石：“说起来还没有谢谢迹部君，真是帮了大忙了。” “不必，”迹部说，“不是什么大事。” 工作人员尽职尽责带着众少年参观了设施齐全健身房，有各种精密仪器的室内网球场。 日向空发出没见识的惊呼，玩对准球场的监控屏幕玩得不亦乐乎。 “向日前辈，这个会延时耶！” “真的吗？我也来试试！” 向日岳人走入球场，站到日向空身边，隔了大约三秒，监控上才出现酒红发妹妹头少年的身影。 “真的诶！” “大概是为了及时观察运动员的情况吧。”日向空猜测。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孩子长大了的欣慰感。 冰帝的前辈们：空酱也渐渐有靠谱的样子了…… 然后就见那两只在众目睽睽之下摆出各种搞怪动作，在看到画面里的对方后哈哈大笑。 真的很开心呢，眼角都续起了大颗的生理性泪花。 众人冷漠脸：就当他们什么都没说。 出来时，忍足谦也向往道：“真好啊，要是我们也能在这里训练就好了。” 白石一手搭在他的肩上，沧桑地说：“别想了，阿修不会同意的。” 想想他们四天宝寺网球部常年赤字的经费状况，忍足谦也心里的火热霎时被浇灭。 “前辈们等会儿想试一试吗？可以和我们一起哦。”日向空提议。 “不会打扰你们的训练吗？”忍足谦也十分心动。 “就当是提前侦查敌情！”小孩笑得纯良，双眼bling bling，“可以吗，小景尼酱？” 迹部轻挑起一边眉毛，深蓝剔透的眼睛看向白石：“啊嗯，我没有意见。” “既然迹部君都同意了，我们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但是……” 日向空：“但是？” 他严肃道：“侦查敌情，这是可以说的吗？” 日向空变成白色豆豆眼，脑袋边缓缓打出一排问号：“诶？不可以吗？” 白石修长手指轻轻捏着下巴：“唔，也不是不行。那么，这一次的行动就命名为——东西情报的绝赞侦查活动！” 众人：“……” 忍足谦也有点没眼看，语气决绝：“白石，你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吗？是吧是吧？！” 大有白石说不是就要把他沉入东京湾的架势。 “抱歉，请当我什么都没说。”白石重又变得谦和有礼。 向日岳人表达出不同看法：“为什么？明明听上去很有意思！” 日向空点点头：“超酷的！” 只能说单细胞有单细胞的思考方式。 遭受小动物眼神攻击的众人战术性后仰：嘶！ 迹部不着痕迹移开视线：“咳，随便你们。” “好耶！”向日岳人和日向空高兴击掌。 “哟西，那现在就开始吧！” 两人躲到拐角，进行所有人都知道的暗中观察。 忍足谦也看不懂，但大为震撼：“阿诺，不用管他们吗？” “那样会更麻烦，就让他们自己玩吧。”忍足侑士没有意思迟疑道。 冰帝所有人都是一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模样，早就见怪不怪。 白石藏之介、忍足谦也：可是被盯的是我们…… 背后的目光，好热烈。 这里与其他俱乐部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可提供住宿，所以冰帝众人接下来七天都要在这个地方度过。 一行人来到宿舍，放好行李，又参观了食堂等地方，回到室内网球场时，教练团队已经就他们的情况，在原有训练菜单的基础上，提出了更科学的修改意见。 他们待在这里的时间只有一周，所以训练菜单明显被调整得更有针对性。 “两位，请拿好这个。” 白石诧异：“连我们都有？” “当然，毕竟两位也是客人。”工作人员微微一笑，“不过，由于不知道两位的基本情况，这只是最基础菜单。” “谢谢。” 第一天的上午时间不多，他们的任务是了解各种器械的使用方式。 日向空转了一圈回来，就看见白石正在进行击球练习。 设定好的发球机喷出一个网球，白石自下而上抽击，准确命中。然后观察监控屏幕延迟播放的画面，慢慢调整。 不，最后那一步在白石这里根本不存在。 日向空不由得喃喃出声：“这样一看，白石前辈的网球简直标准得不能再标准了。” 虽说每次网球飞出来的角度不同，但可以看出姿势都是同样的标准，宛如教科书一般。 “很完美，是吧？”忍足侑士扶了下眼镜，“这就是白石的‘完美网球’。不依靠‘绝招’，只追求基础网球的极致，是不折不扣的‘网球圣经’。” 日向空嘴巴张成一个“O”，屈肘握拳，相当激动：“哇哇！” 听上去好帅气！ 忍足侑士接着说：“就是精准得让人有点恶心。” “忍足君，你这样说也太过分了！”白石没忍住插话进来，同时还不忘顺手将网球打回去。 日向空有不同看法：“要我说的话，白石前辈很乖呢！” 两人：“哈？！” 白石仿佛遭受了精神污染，抖落满身的鸡皮疙瘩：“日向君，请不要这样形容我。” 忍足侑士将震惊得滑落半截的眼镜推回去：“感觉更恶心了……空酱为什么这么说？” 日向空抱胸，一会儿望天，一会儿看地，似乎在很认真地思考。 “emm……” 像是想明白了，他的瞳孔倏然有了焦距：“就只是感觉啦～” 白石关闭发球机，背脊有些佝偻：“我是怎么给了你错觉？” “白石前辈你就算这样问我……” 日向空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我也不知道！” 白石：“……”我不能接受。 见有人比自己更不能理解这个说法，忍足侑士心里好受多了：“空酱，下次这种话就不用说得这么正气凛然了。” “哦。” 第092章 集训 “一给一给啊啊啊——No Speed, No Life！”[1] 日向空望向门外：“怎么了怎么了？！” 白石同样看过去：“这是谦也的声音。”不用分辨，一听就知道是谁在大声嚷嚷。 突然有点羞愧是怎么回事？ “估计又是单方面发起速度比拼之类的，谦也那家伙在这方面总是容易热血上头。”忍足侑士合理猜测。 这条走廊的尽头是健身房, 声音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日向空一脸的“我很感兴趣”：“听上去很有趣, 两位前辈我们去看看吧～” 说完也不管另外两人同不同意, 旋风般一手抓住一人手腕，拖着就往外跑。 由于身高的差距，忍足和白石必须要微弯着腰，以侧着身的方式，跌跌撞撞向前。 “慢点慢点！” 日向空只有体格小小, 力气是冰帝众所周知的大。白石下意识想要挣脱手腕上的钳制时, 发现那只和他相比称得上小的手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 “……” 快要到健身房门口, 日向空主动松开双手, 转身对两人比了一个嘘, 做贼似地放轻脚步。 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学小孩动作的两人突然回过神来，无言对视一眼，默默撇过头，站直身体。 日向空探出一个脑袋，找到了发声源。 “哈啊啊啊——！我还可以再快！！！” 跑步机上的忍足谦也摆动双臂, 两条腿快速交替，跑出残影, 嘴里发出热血的呐喊。 而他相邻的跑步机开着最低速, 上面软倒了一条橘红毛毛的小绵羊，看胸口有规律的起伏是睡着了。 忍足谦也得意的笑：“哈哈哈, 这次的比拼是我赢了！” 其他人：芥川慈郎好像根本没理你吧？只是在那儿摆烂而已。 白石仰头, 一手撩着头发，背后迸发出明亮的星光：“啊, 谦也很有精神嘛，Ecstasy！” 日向空一回头差点被闪瞎，抬手挡下眼前：白石前辈好耀眼！ 忍足侑士：“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吗？！”明明就是在给人添麻烦。 他糟心地看了眼里面：“真不想承认那个人和我有血缘关系。” 日向空看一眼忍足侑士，低头思考，又看一眼，再低头思考。 “有话就说。” 小孩乖巧道：“谦也前辈在的时候，忍足前辈的吐槽都特别多呢。” 白石眼睛一亮：“这就是所谓关西人之间的化学反应吧！” “欸——原来如此！” “没有那种东西，”忍足侑士无情打断，“而且空酱，不要别人说什么都信。” 白石帅气的脸上光彩照人，语气却很落寞：“稍微有点伤心啊，忍足君。” “好轻浮，白石君。” “噫！”白石感觉自己心脏中了一箭。 “啊嗯，你们在门口做什么？”迹部神情平静地看着鬼鬼祟祟的三人，对他们怪异的行为不为所动。 “小景尼酱！”日向空手舞足蹈，“其实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迹部耐心听完，右手覆在脸上，嗓音听上去略沉重：“你们……可以不用这么顺着小空。” 忍足、白石：“……”啊，不知不觉就这样了。 小孩有点心虚，急切求得认同：“但是但是，小景尼酱，大家都很开心！” “是吧，忍足前辈？是吧，白石前辈？” “……是。” “总、总之，这一次的探险圆满结束！两位前辈，作为回报，我就陪你们训练吧！” 日向空像是被抓住逃课的小学生，拎着两个共犯，飞快逃走。 白石和忍足半月眼，身体飘在空中，如同随风飘荡的鲤鱼旗。 刚回室内网球场没多久，就到了午饭时间，所谓的陪练只能暂时中断。 由于还没有开始正常营业，食堂吃饭的人很少，显得有些空荡荡。 但是，饭菜的丰盛程度并没有受到影响。 日向空超大声吸溜了下口水，取了一个餐盘，看什么都想吃。 甜品都很好吃的样子，想吃好多好多个小蛋糕和更多串的团子…… “小空，不可以只吃甜品，你应该看到了训练菜单最后附带的饮食建议了吧？” 小孩浑身一抖，脖子像是被安上了生锈的齿轮，一顿一顿转过去。 被看穿了—— “啊哈、哈哈，我当然看见了，小景尼酱放心啦。” 众人：一看就是被说中的表情吧……这么不善于隐藏情绪就不要说谎，我们配合不拆穿也是很累的。 大家各自挑选了自己喜欢的食物，围坐于一张圆桌。只有日向空垂头丧气，在小蛋糕和团子中忍痛只选择了一串团子。 忍足谦也端着一大盘烤肉和牛排，满足得背后开出小花花：“真希望能永远留在这里！” “不可能。”白石戳破他的美梦，“我们回去之后也要开始集训了。” “不知道阿修会不会准备好吃的食物……” “只会有流水素面。” 忍足谦也整个人都灰暗下去，丧里丧气道：“白石，别说了，害得我都没有食欲了。” 日向空不明觉厉，小声问身旁的人：“四天宝寺不是强校吗？为什么经费会紧张成这样？”好可怜的样子。 然而他旁边的是芥川慈郎，小绵羊橘红地眼眸中闪烁着单纯的光辉：“我也不知道的C～” 还是忍足侑士给了他答案：“不要以为所有的网球社团都能像冰帝一样，实际上支撑冰帝网球部运行的大部分经费都来自于榊教练和迹部，学校拨下来的只是九牛一毛。” “这样啊，第一次听说耶～”日向空露出“智慧”的眼神。 忍足侑士：“……” 算了，不能对这个没有常识的家伙要求太多。 日向空吃完餐盘中的食物，珍惜地一口一口吃掉唯一的一串团子。 呜呜，抹茶味和巧克力味都好好吃，世界不能没有糯叽叽团子！ 不知从哪里洒下一抹光，打在日向空流泪的脸上。 “空酱又在干什么？” “不知道……这个烤肉好好吃！” “真的吗？我也尝尝！” * 下午开始正式训练，基础体能和耐力的练习必不可少，这部分和往日社团练习没有多少区别。 根据每个人不同的体力和特质，训练量和方式也略有不同。 日向空正在进行的是变速耐力训练。由辅助人员调节跑步机速度并记录数据，他需要做的就是不让自己掉下来。 一开始他还会反应不过来，适应了一段时间后，基本能够掌握其中诀窍。就算变速杂乱无章，他也能应对得当。 时间一久，日向空就觉得有点无聊了，一双圆圆的眼睛左右乱转，看到某处情形后彻底移不开视线。 只见向日岳人正在蹦床上高高跃起又落下，每一次都像是冲着天花板去。 “我还要跳得更高！” “向日君，本次的训练方向并不是追求极限高度，请照着训练菜单上的计划来。” 好像很好玩呐！ 日向空脸上大写着“我想玩”三个字。 “还有余力走神，基础速度可以再提高两个档次。” “诶——？！” 倏然加快的速度让日向空无暇他顾，只能默默在心中留下两条宽面条泪。 岂可修，下次绝对不会被发现！ 所以重点是这个吗？ 单纯的体力训练是枯燥的，他宁愿做更耗费心神的击球练习，至少握起球拍还能有趣一点。 但他也只是想想，没人比他更知道基础的重要性，所以绝对不会轻视这方面的练习。 两个小时后，日向空的训练告一段落，在墙边咸鱼瘫了一会儿，满血复活后风一样跑去室内网球场。 向日岳人眼含羡慕的泪水：“空酱那家伙，体力恢复得太快了吧！”而且训练量比他的大还比他更先完成什么的……太让人羡慕嫉妒了！ “还有两组力量训练，请不要停下来。” “是！” 日向空一蹦一跳穿过走廊，打开室内网球场的门。 白石第一时间发现来人：“日向君，你终于来了，等你好久了呢。” “白石前辈可以叫我空酱。”在日向空心中，见过两次、还一起玩耍过的对方已经是熟人了，叫名字也没关系。 “好的，空酱。” “那么，白石前辈等我做什么？” “不是说好了要陪我练习吗？空酱要反悔吗？”白石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怎么会！”日向空想起自己说的话，连忙否认。 他可是个说话算话的好孩子来着！ 但是—— “小景尼酱，我可以和白石前辈练习一下吗？” 他补充道：“不会耽误训练的！” “啊嗯，这种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 “谢谢尼酱！” 真是个乖巧的孩子……和他们四天宝寺的那个完全不一样。 嘛，好在很容易拿捏。 白石微笑：“真是太好了。发球机虽然能发出不同方向、速度、力量和旋转的球，但果然还是太单调了点，练习的效果也不明显。” 这、这样还不够吗？ 日向空难得羞赧，嗫嚅道：“先说好，我的发球很无聊，也没有那么多变的哦。” “没关系，人类和机器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而我们比赛的对象终究是人，光是这一点空酱就赢了。”白石宽慰道。 日向空犹豫再三，没能忍住：“白石前辈，这样说并不会让人高兴。” 第093章 集训 那么现在, 就从最基础的“八卦—破山击”开始。 赌上他冰帝一年级王牌的尊严，绝对不能让白石前辈觉得他比发球机还差！ 好像有点微妙……嘛，无所谓了。 熟练抛球击出, 急速飞驰的网球冲向对面。 白石琥珀色的眼睛幅度很小的转动, 在看到某处后瞳孔微微缩小, 唇角勾起一个不起眼的弧度。 缠着白色绷带的手臂一扬，反手挥出。小球携带的旋转和力量没能令他有什么多余的改变，仍旧以最佳击球姿势回击，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反应好快！ 而且毫不费力就回击了这样的重球…… 白石前辈，果然很强！ “前辈, 接下来是两个球！” “砰砰！”清脆的击球声悦耳动听。 捕捉到两条黄绿色的轨迹, 白石动作干脆利落, 两个网球先后飞向同一个方向, 落点分毫不差。 日向空一个一个增加网球, 接连不断，没有任何的空隙，但白石的应对始终游刃有余，没有丝毫破绽。 “好——！接下来是八个球！”日向空热血沸腾。 “尽管来！”白石恢复击球的准备姿势。 忍足不确定道：“呐，小景, 空酱应该没办法吧？” 迹部：“啊。” 一秒，两秒, 三秒……日向空一动不动。 疑惑的情绪逐渐爬上白石的心头：“？” “差点忘了, 我还没办法一次打出八个球，嘿！”某小孩一脸阳光地挠头, 并试图以装傻卖萌化解窘态。 “……”好吧, 你可爱你说的都对。 日向空鼓了鼓气：“所以接下来要加大难度了哦！” 白石没时间弄清楚这话中的意思，因为有好几个网球同时朝着他过来了。 “砰砰砰砰砰砰！” 还有最后一球……不对！ 网球毛茸茸的表面与空气摩擦, 呼啸着发出破空声。 白石心中一凛：这一球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更胜一筹。 日向空眼周爆起浅浅的青筋，还保持着击出网球的动作。 哼哼～空大人可是很懂策略的！ 白石球拍已挥出一半，不过他是按照之前的强度对待，面对眼前的情况显然不太适配。但要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做出正确的应对，不是常人可以办到。 在这紧急时刻，白石依旧冷静异常，脑海中划过万千思绪，手上也毫不含糊。 球拍上移几公分，网球在拍面斜下方接近边缘的位置相触。这样一来，虽然预留了足够的卸力空间，但两者碰撞时产生的冲击更加不可控。 白石的手被带得往后，好在成功稳定住了。顺着旋转的方向，让网球在拍网上滚动，与此同时另一只手握上球拍，手臂肌肉骤然绷紧，用力挥下球拍。 只不过，网球不仅越过了球网，还越过了底线，落在球场之外。 “啊嘞，出界了。”白石貌似失落地说。 日向空得逞一笑：“白石前辈，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哦。” 白石不吝自己的赞美：“空酱的发球真是不简单，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呢。” “嘿嘿～” 忍足拿着水杯站在迹部边上，眼见着某小孩一被夸就得意忘形，吵着要继续。 “全国大赛冰帝和四天宝寺可是对手，空酱这样没关系吗？” “啊嗯，这不也是收集‘网球圣经’资料的好机会？”迹部似笑非笑，“忍足，交给你了，务必不要辜负小空的付出。” 忍足就是很后悔，后悔这个时候他为什么在这里，又为什么要和迹部搭话。 这不就不幸招来了国王SAMA的无情压迫…… 脑中思绪纷呈，面上却不显，他状似惊讶：“这是小景的策略吗？用空酱作鱼饵，引白石君上钩……真阴险啊。” 这种程度的指桑骂槐，这种程度……已经不是指桑骂槐了，骂人的话都摆在明面上了！ 迹部冷笑：“桦地！” “是。”尽职尽责当背景板的少年立刻回应。 “让忍足闭嘴。” “是。” 桦地刚走了一步，忍足见好就收：“不用了，我自己闭嘴。” 说完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真就不出声了。 他的视线重新回到场上。 不过还真是不得了。第一次就能接下空酱的发球，还是在有干扰的情况下，就算最后出界了，也足以让人侧目。 虽说大概私下有看过录像，但能做到这一点，没有强悍的基础实力绝对无法办到。 该说“圣经”白石果然名不虚传吗？ 及其普通的网球，在白石身上似乎有了不一样的化学反应。 五维数值均衡，没有明显的弱项，加上冷静的头脑和高度的集中力，无疑是一个恐怖的对手。 场上，日向空和白石的击球练习已变成了对打训练。从观众角度看都看不清的球，在他们手下高速来回，于两个半场中不停穿梭。 一个球在两人都有留手的情况下打了二十几分钟，直到忍足谦也提醒他们该走了才结束。 临走前，白石意犹未尽道：“空酱，很高兴能和你一起打球，我们全国赛场上见。” “白石前辈，全国大赛见！” “我们的双打也很强的哦，空酱如果打双打的话可要小心了。” 白石的这一番话，让除日向空之外的人打了个寒颤，额头不自觉冒出虚汗。 小孩毫无所觉，语气势在必得：“我们不会输！” 送走两人，日向空一转头，看见前辈们难看的神色，向来镇定自若的迹部也表情凝重，心不由咯噔一下。 “四天宝寺的双打真的那么强吗？！”竟然让小景尼酱他们一听就脸色大变。 向日岳人一阵恍惚：“强倒是挺强的。” 忍足捂脸：“只是强还不至于让人畏惧。” “主要是很难缠。”宍户面目扭曲。 “非常规的难缠！”凤麻木道。 此时一个没有见识过网球残酷的小孩被震慑：这、这么厉害吗？！ “说起来空酱还没有见识过四天宝寺的双打，我回头发几个视频给你，有时间看一下。”忍足尽量以平常的口吻说，“即使不一定对上，也增长了见识。” “忍足前辈放心，我一定认真看完！” 日向空握拳：忍足前辈的评价这么高，对方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日吉若没什么变化的表情出现波动。 去年他没有出场的机会，但不代表没看过全国大赛常客四天宝寺的比赛，甚至因此有幸亲眼所见，那对各种意义上都称得上可怕的双打。 要说增长见识确实可以，但精神层面上的打击更为严重，他回去之后甚至还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经过一年的成长，也不知道他们有了怎样的进化……想想都不太妙。 本质上是个五好少年的日吉若挣扎：要不要提醒一下空酱？最起码要有个心理准备。 他斟酌片刻，委婉道：“空酱，你喜欢漫才吗？” 日向空：“咩？” 第094章 集训 关于四天宝寺的某对双打的话题无疾而终。当天晚上, 日向空收到了打包的视频，并行动力很强的当晚就看了起来。 电视的光打在他的脸上，世界上多了个不眠人。 第二天, 日向空顶着一双熊猫眼出现在食堂, 游魂似的吃着早餐。 凤长太郎在他身边坐下, 问安静嚼嚼嚼的小后辈：“空酱，没睡好吗？” 日吉若同情道：“熬夜了吧？” 至于原因，自然不言而喻。 日向空掀起一边眼皮，没什么精神地说：“嗯，我把忍足前辈发来的视频看完了。” 看吧, 不出所料…… 小孩视线转向棕发前辈：“漫才还挺有趣的。” 忍足侑士发来的视频侧重于网球比赛, 根本听不清说了什么话, 不过有了日吉若的提醒, 他很有求知精神地去往上搜索了相关资料。 两脸懵逼：“哈？” 日吉若在最初的迷茫后, 回想起昨天自己说过的话——你喜欢漫才吗。 所以，是在回应这个吗？ 小孩一脸被打开新世界大门的兴奋表情：“那两位的前辈的比赛很有意思，在比赛中变装搞笑，同时还不会影响打网球，真的非常厉害！” “我都不知道还有这种打球方式, 一不小心就忘了时间。” 言语间还有几分羞赧。 凤长太郎、日吉若：“……” 有很多话想说，但一时又无从说起的复杂脸.jpg “视频应该没办法听清里面的说话声, 光看画面觉得有趣也很正常。”日吉若在为小孩的反应找理由。 “这样就说得过去了, 空酱是单纯的喜欢搞笑表演吧。”凤像是放松了般，重重吐出一口气。 两人对视一眼, 看见了彼此眼中的坚定：一定就是这样！ 他们冰帝的后辈, 毋庸置疑是个正常的孩子！ 凤告诫道：“空酱，就算觉得有意思, 也不可以学！” 日吉若重重点头附和。 日向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脸上浮现些些迷茫，但直觉让他没有在这时说多余的话。 “我知道了。” 听到肯定的回答，凤恢复了往日的温和模样。在看到日向空再次打了个哈欠后，担心起后辈堪忧的状态：“空酱还好吧？今天的训练可是很重的，你能行吗？” “没关系没关系，等会儿我去洗个冷水脸就清醒了。” 日向空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一点，只恳求道：“前辈们千万不要告诉小景尼酱，这是我一生一次的请求！” 小景尼酱要是知道了，自己绝对会挨骂！ 凤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唇角抽抽：“倒也不用说得这么严重，我们不告诉迹部就是了。” 日吉若在期待的目光中颔了颔首，没有戳破小孩天真的幻想。他这个模样，不需要谁说也大概能猜到怎么回事。 日向空显然小看了生物钟被扰乱的后果，洗脸清醒法维持时间相当有限，以至于被其他人看出破绽，发现他的不对劲。 他是这样认为的。 最后还是没能逃过一顿教训，并勒令不许再那么晚睡觉。 小孩虔诚忏悔，拍胸脯保证绝不再犯，才被暂时放过。 因为看录像而影响第二天的训练，怎么看都有点本末倒置的意思，得不偿失。 由于实在困得不行，日向空下午训练间隙到自动贩卖机买了好几罐咖啡喝。 效果不错，他之后的练习都没有打瞌睡，可到了晚上该睡觉的时间，都还精神满满就让人感到困扰了。 房间是单人间，日向空在床上翻来覆去将近一个小时也没有睡着，只能垂头丧气掀开被子起床。 这就是他晚上十一点在寂静的走廊上散步的原因。 双手搭在脑后，大有大摆走着的某小孩心想：还好自己不怕黑，也不怕幽灵之类的东西。 他喃喃自语：“要是赤也的话，可能已经吓得在墙角缩当蘑菇了吧……”明明有“恶魔切原”这样的称呼，性格却和小孩一样单纯。 唔，这就是所谓的反差萌吧。 转过一个拐角，前面就是室内网球场，本该漆黑的走廊透出光亮，还能隐约听到击球的声音。 这么晚了，是谁还在训练？ 抱着这样的好奇心，日向空走过去，从窄窄的门缝看进去，一个陌生的身影映入眼帘。 “哇，好高！”他不由自主发出羡慕的惊呼，甚至忘了控制音量。 对方穿着常服，长手长脚，一头白发，额前两缕刘海挑染成蓝色，看上去分外亮眼。 但更亮眼的是他的身高，绝对超过了两米，是日向空不敢企及的高度。 那人看向门口，一双眼睛掩在有些厚的刘海之下，但日向空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了令人心慌的压力。 他将这简单粗暴归结于身高带来的压迫。 既然被发现，日向空觉得自己有必要打个招呼。他大大方方推开门，往里面走了两步，很不幸的左脚绊上了右脚，来了个少女漫中经典的平地摔。 “啊！” 在地上趴了两秒，小孩羞耻地捂住脑袋，把自己缩成一团。 越智月光看完了白瞳少年这一连串堪称迷惑的操作，内心充满了不解。 他没有轻举妄动，日向空也团在那里一动不动。 半晌，越智月光放弃了这样无意义的对峙，走了过来。 “你没事吧？”少年的声音和他外表一样冷，没有多余的情绪。 “没事。”日向空声音闷闷的。 越智月光：“……那为什么不起来？” “有点丢脸。”日向空诚心诚意提建议，但依然没有抬头，“大哥哥可以当做没看见我吗？” “不行。”越智月光果断拒绝。 “诶——？！” 日向空支起上半身，震惊地看着这个素不相识的大哥哥。 看上去那么成熟稳重，结果却是任性的性格吗？！ 真正任性的某小孩在心中控诉。 气成河豚.jpg “先起来吧，一直坐在地上会生病的。”越智月光用哄小孩的口吻道。 但不熟悉他的日向空并不能发现语气的微小变化，在他听来跟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好哦。”小孩丧丧道。 第095章 集训 从地上站起来, 日向空更深切的体会到了两人身高的差距。 两人站得挺近，小孩必须要很努力的仰头才能和对方对视。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好像有什么东西轻轻碎掉了……哦，是他不值一提的自尊心啊, 那没事了。 日向空沉默了两秒, 重新坐回地上, 大眼睛眨巴眨巴，竭力表达自己的真诚：“大哥哥，我们还是坐下说话吧，站着多累呀。” 说着还用衣袖擦了擦旁边的地面，殷勤得不行。 越智月光本来没准备聊什么天, 但出于未知的心理, 他还是在旁边坐下。 小孩感受了一下并没有减小多少的压迫感, 心中愤愤：坐下也不行吗？！ 他默默就着盘着的腿, 平静地往远离的方向挪了两下。 “大哥哥也是睡不着吗？”他随意找了话题。 “我叫越智月光。”白色挑染蓝的少年语调平平, 答非所问。 这是让自己叫他名字的意思吗？话说这个名字有点耳熟诶……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逝，日向空没有多想：“那…月光桑？” 越智月光：“……嗯。” “月光桑可以叫我空酱！”小孩极速拉近两人关系。 越智月光有点不适应这样自来熟的热情，但拒绝的话又会很麻烦，于是他只无声地颔了颔首。 “明天约了人，想稍微练练手感。”他在回应刚才的问题。 “我刚刚看到了！”日向空顺势开启夸夸夸模式, “月光桑的球速很快，加上身高的优势, 打出的球很难接……” 他总结：“超级厉害的说！” “谢谢。” “不过这么说来, 我是不是打扰到月光桑了？既然如此，就由我来帮月光桑的忙吧！” 日向空跃跃欲试, 眼眶中滚动播放着“让我来让我来”的字样。 看起来是很厉害的选手诶, 根本抑制不住自己的心动啊。 越智月光倒是不为所动，声音和外表一样冷酷：“我练得差不多了。时间也很晚了, 你该回去睡觉了，不要影响明天的训练。” “诶——”小孩有点失望，语气略有低落，但想想又觉得对方说得有道理，“月光桑说的也是啦。” 出来逛了一圈，他也有了困意。 两人结伴回宿舍区。一路上，日向空始终和对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避免落入同框都艰难的尴尬境地。 小孩喋喋不休讲述自己大半夜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完全不介意越智月光的淡淡的态度。 最后告诫道：“所以说月光桑，千万不要太晚喝咖啡！” “我知道了。”身材高挑的少年又补充了一句，“我有常识的。” 日向空点点头，又忽然顿住：这话翻译过来不就是说自己没有常识吗？月光桑，不会是这个意思吧？ 不是吧不是吧？！ 他猛然转头，目光如鹰，试图从越智月光脸上找出破绽。 但那张脸比扑克牌还扑克牌，简直堪比手冢前辈，完全看不出来异常呢。 他不免怀疑：难道是自己太敏感了？哇，我心好脏！ 怎么可以随便怀疑别人！ 自我审视的日向空自然没注意到，越智月光被刘海遮挡下眼睛里的笑意。 到了要分开的时候，日向空旧话重提：“所以月光桑，还请把今天晚上我的糗事忘掉，要不然我会彻夜难免的。” 他九十度鞠躬：“拜托了！”平地摔什么的，说什么也不可以让前辈们知道，会被笑话的！ 越智月光：啊，本来都已经忘了，现在又想起来了…… “放心吧，我不会说的。” “太好了，谢谢月光桑，有机会我还会来找你玩的，晚安！” “晚安，明天见。” 第二天，日向空在室内网球场内看到了昨晚刚认识的大哥哥。 白发，挑染蓝，超过两米的身高，桦地前辈在他面前都显得娇小起来，确实就是月光桑没错。 而此时，小景尼酱正在和对方说着话。 小孩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脑中空白一瞬，有点打结。 是真实存在的画面，不是他看花了眼…… “这是冰帝高中网球部的前辈，也是国中时期带领冰帝闯进全国八强的部长，这次特意过来帮忙的哦。” 日向空有种被欺骗了感情的微妙感。 他就说昨晚月光桑说话怪怪的，好像很清楚他的训练计划似的，他早该想到的。 猫猫沉痛脸.jpg 比起被欺骗，还有更重要的事。 他眼神飘忽地想：月光桑一看就不是爱说闲话…应该是不爱说话的性格，况且他们都约定好了的，昨晚的事一定不会暴露！ 话是这么说，但架不住心虚啊。 忍足不知道小后辈为什么在一点点褪化成线稿，但对于揭露部长大人黑历史，他永远充满了乐趣。 “话说我一开始也很吃惊，毕竟迹部国一时把越智前辈亲自挑选的继任部长赶下台，自己上了位。” 他似是由衷感慨：“越智前辈答应过来，只能说脾气真是太好了。” 以日向空为首的几只听得一愣一愣。 “原来冰帝两任部长之间还有这种纠葛。”凤长太郎喃喃道。 日向空又懂了：“这就是所谓的冰帝网球部密辛是吧！” 兴奋奋——！ 宍户亮飘过插话：“不，这种事很多人都知道。” “迹部当初的高调，可是足以成为传说级别的呢。”向日岳人嘻嘻道。 “竟然连向日前辈都知道，那的确不是什么秘密。”日向空一秒淡定。 向日岳人蹦跳锁喉一气呵成，恶声恶气质问：“喂！空酱你什么意思？！” “啊啊啊向日前辈饶命！” “不管是谁，我都要以下克上！” 一番闹剧，以日吉若的热血发言结束。 几人的对话越智月光和迹部也听到了，但都不是会在意这种事的人，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碰面。 见他们自己停下来了，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迹部直接宣布讨论结果：“今天的基础训练不变，除此之外，每个人都有一次挑战越智前辈的机会，能从对战中学到什么全看你们自己。” 深蓝眼眸骤然幽深：“呵，一定要有所收获啊，不能辜负前辈一片心意。” 部长大人is watching you —— 众人一颤：“是！” 第096章 集训 “可是这样月、越智前辈会不会太累了？”日向空善解人意道。 冰帝这次一共来了九人, 每个人都打一盘，即便是高中生也会有体力不支的吧？ 白发挑染蓝少年嗓音异常平静：“只打十球，没有关系……” 哦, 这样的话还可以接受…… “但就算打全盘, 也不至于疲惫。” 他要收回前面的话！ 这种“你们就是全部上都不够我一根手指”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平静的高傲实在有够气人的啊！ 这一句话效果卓群, 冰帝的大家都被激起的斗志。 日向空瞬间摆脱了薛定谔的鸵鸟心态，往前大跨两步，气势汹汹。 越智月光看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火花四溅——某小孩自以为的。 大概是仰着脖子的动作有点累, 他抿了抿唇, 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 众人冷漠脸：“……”你退后一步的动作时认真的吗？ 日向空当然不知道大家的吐槽, 只竭力做出同款傲慢表情, 放下狠话。 “哼哼～月光桑不要太瞧不起人了, 小心会输的哦！” 众位前辈看着试图狠一个，结果却卖了个萌的日向空，内心都笑开花了。 但考虑到脸皮薄，在这方面又格外容易破防的冰帝一年级王牌，很有前辈爱地忍住了。 越智月光蓝紫色的眼中划过一抹冰冷的光, 居高临下道：“是吗？那你加油。” 日向空惊恐，日向空睁圆眼睛, 日向空扭脸指着人告状：“月光桑刚刚瞪我！” 委屈屈.jpg 不愧是你, 每次都能把话题带偏。 宍户亮一掌压在小孩头上：“不要随便指人，那是前辈, 放尊重点啊！” 虽然是教训的话, 却没有多少训斥的意味，其实这也是他想说的话。 虽说对方是前辈, 但被小看还是会让人不爽。 “我才没有不尊重月光桑！”日向空鼓着包子脸嘟囔。 “别吵吵嚷嚷了，赶紧开始训练。” 迹部觉得近段时间他心累的次数太多了，究其原因，就是因为智商渐渐倒退回低谷的队友们。 国小生都比他们成熟。 众人听出了语气中的不善，面上一凛：“是！” “是——” 众人侧目，纷纷瞅向拖长声音的日向空。 日向空后知后觉自己好像有点不合群，连忙一跺脚，大声道：“是！” 迹部：“……” 迹部深蓝的眼底溢出一丝无奈，无声叹了口气，走开了。 还是训练吧。 忍足默默看完两兄弟的互动，没有错过迹部微小的情绪变化，心中觉得好笑。 即便是小景，还是拿空酱毫无办法，每看一次都很有趣呢。 不过—— 忍足抱胸摸着下巴，圆框平光镜下眼睛精光一闪，不像关西狼，倒像只狡猾的狐狸。 “话说空酱认识越智前辈吗？很自然就叫了月光桑呢。” 日向空表情凝固，随后假装不在意地说：“昨晚睡不着出来走走，遇到了啦，什么都没有发生哦。” 最后一句太多余了吧，完全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个笨蛋后辈。 “哦～我想也不可能是空酱犯蠢，不好意思让我们知道这种事。”忍足似笑非笑，但又异常正经地说，让人不知道他信没信表这个说辞。 日向犯蠢空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干瘪瘪否认：“哈、哈哈，怎么可能嘛。” 猜对了。 怎么说呢，能让他们不可一世的小学弟吞吞吐吐的也就那么几件事，实在太好看穿了。 忍足看够了日向空的变脸，也没有揪着不放：“好吧好吧，那就训练吧，小景已经在朝这边发射死亡射线了。” * 日向空比平常更快地完成了训练，蹦蹦跳跳跑去找越智月光。 “月光桑，我来啦！”小孩开心叉着腰，“我是第一个哟！” 昨晚惊鸿一瞥越智月光打球，他当时就心痒痒了，可惜没能诓骗成功，没想到峰回路转，他当然是动力满满。 越智月光停下动作，低下头看他：“嗯，那开始吧。” “哟西，就让我把你打得落花流水吧，月光桑！”日向空用球拍指着对面，一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嚣张样。 早就被这边动静的众人：“……”空酱，一款很敢说的小后辈。 上了球场，越智月光身上气势变得更加冰冷凌厉，如同置身于风雪之中，寒意深入骨髓，给人十足的压迫感。 “我等着。”嗓音与以往一样平静淡然，但又不容置喙。 而日向空就像感觉不到对面令人窒息的攻击性，或者说他的气场同样迫人。 球场上的他总是有着无与伦比的自信，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对手，他都始终坚信自己会胜利，并为此奋斗到最后一刻。 日向空询问：“月光桑，谁先发球？” 越智月光简洁道：“你先。” “那我就不客气了哦！”日向空没有要谦让的意思。 他能感觉到，对面的人很强。作为带领冰帝进入全国的部长，U17的一军成员，越智月光的实力毋庸置疑。 其实他对这些头衔并没有多少实感，只是对于一向信服的迹部，他从来不会怀疑。 小景尼酱无疑是认可这位冰帝大前辈的实力的，理所应当就该更慎重地对待——日向空是这么想的。 那么，他就不用有所保留了。 脑中迅速闪过诸多思绪，日向空快速做下决断。 将手中的网球抛起，双膝微弯，跳跃的同时眼周爆出淡淡的青筋。 没有再刻意去看对面，只专注地望着半空，待小球落到某个位置，猛然挥出一拍。 越智月光看见这破空一球，心中微动，速度极快地挡在球路前方，抬手将网球击回。 “力量不错，但速度一般。” 这话一出，把包括日向空在内的所有人都干沉默了。 小孩倒没有多失落，只感到新奇：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的“八卦—破山击”速度一般，而且那个“不错”也很勉强的样子。 越智月光的这一记回球，快且角度刁钻，一看就知道，他应对这样的球犹有余力。 芥川慈郎哈欠都只打了一半，另一半硬生生吓了回去：“这…很弱吗？” 众人没有回应，但心中都有定论——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每天都有相关的练习，他们没人有把握接住这种球。即使是现在，不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同样也是接不到的。 这种都算弱，那他们算什么？ “越智前辈好厉害，这就是高中生的力量么！”向日岳人羡慕道。 “这可不是普通高中生能办到的。”忍足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越智前辈可以说是全国前十的高中生，所以岳人你就不要抱有幻想了。” 被戳中心思的向日岳人红了脸：“啊啊啊可恶的忍足！” 在日向空的视野中，网球的速度快得离谱。如同陨石一般，拖着黄绿色的尾巴，在空中一划而过，看不清本来面貌。 他使出全力朝小球奔去，在行动的过程中调整自己的击球姿势。 “砰！”球被打了回去。 两人一来一回，动作快到让人眼花缭乱，旁观者稍不注意就会失去球的去向。 冰帝其他人都暂时放下了手上的训练，而迹部也没说什么。 观看比赛同样是训练的一种。 表面上看两人是势均力敌，但日向空知道自己很被动，有种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月光桑，是在试探。 日向空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在这种快速地对决中，他很难用出“八卦—回天”，也来不及思考，似乎除了简单的回球，什么也做不到。 网球最终无情地落在他的这一边。 越智月光评价道：“基础综合来看还算可以，但技术有待加强，太容易被看透了。” 技术是日向空一直以来就存在的问题，这点他无可否认。 他很少用战术，一般仅是靠单纯的速度和力量就足以力压对手，但当基础条件相当时，他就没有了优势。 他憋憋屈屈应道：“知道啦，月光桑。” 真是一针见血呢，就是被刺得有点痛。 交替发球权。 越智月光瞥了眼对面，不快不慢地试弹了两下网球，胸有成竹之态尽显。 众人只见他抛球，再反应过来时，那颗小小的网球就已被他打到对面。 这一球比起日向空的发球有过之而无不及，是极致的速度，而身高的天然优势更是让他的发球所向披靡。 日向空的眼睛可以纵观全场，但小球来得太快，角度又那么意想不到，一点反应时间都不给。典型的眼睛勉强跟上，但身体还在原地。 他懵懵回头看滚远的网球，看起来被打击得不轻。 凤合上惊讶的下巴，微微皱起眉头：“空酱不会被打击到了吧？” 自己的强力发球被轻松破解，对方的发球连碰都碰不到，这还是第一次。 “空酱不是会因为这种事低落的人。”宍户目光晶亮，手紧缩成拳。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见小孩惊叹的声音。 “呐呐，月光桑，这一招叫什么？真的好快呀，我的‘白眼’都反应不过来诶！” 好的，还是那个元气后辈。 前辈们暗暗松了口气。 越智月光：“马赫发球。” 第097章 集训 “马赫发球？”日向空咂摸了两下, 比了个大拇指，“好酷的名字！” “……”一点也不意外呢。 他们不担心亲亲后辈被打击了，这小子分明是放松过了头！ “空酱, 有点危机意识啊！”向日岳人手做喇叭状放在嘴巴前, “你已经连输两球啦！” 日向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 炸毛尖叫：“向日前辈，这种丢脸的事不要这么直白说出来，很难为情的诶！” 声音大得连门外的工作人员都被吓了一跳。 众人冷漠脸：实在没看出来你哪里难为情了。 日向空平复着心情，一下一下，有节奏地将网球扔向地面, 又握在手心, 如此反复了几次。 最后一次将球握在手心, 汹涌的精神力铺散开, 对面的越智月光似被镇住, 身体霎时僵硬起来。 趁着这个机会，他抛起小球，一丝不苟又大力地将挥出球拍。 网球从越智月光的身边划过，而他恍若未觉。 “砰！” 黄绿色小球悍然落地，挑染蓝少年似是被这声音惊醒, 倏然一抖，厚厚刘海下的蓝紫色眼睛恢复了神采。 “什么？竟然这么快就摆脱了‘震慑’的影响吗？！” “这还是第一次诶, 越智前辈强得离谱了吧！” 这一次, 冰帝众人的震惊远胜于“八卦—破山击”被一击破解时的反应。 就他们所知，就算是与日向空练习最多的迹部, 都无法在一球之内挣脱精神力的控制。 而从来没有过适应性练习的越智月光却轻易做到了, 除了对方实力超出太多，实在想不出更多理由。 “啊嗯, 你们可能不知道，蓝毛前辈有一个有趣的外号呢——精神暗杀者。”迹部唇角微掀，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你们应该知道这个称号代表着什么吧？” 哦，又是一位精神力选手，而且看样子，还是比空酱成熟很多的精神力选手。 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越智月光才能那么快从“震慑”的幻象中走出。 话又说回来—— 迹部你刚才是叫了蓝毛前辈吧？是的吧是的吧？！ 叫人本体算怎么回事啊喂！ 就算你是冰帝的现任部长，也要尊重前辈啊！ 想是这么想，但没有人说出口。 在一片沉默的气氛中，向日岳人假装自己没有发现，只叹道：“‘精神暗杀者’啊，听上去就很危险。” “不知道越智前辈会不会对空酱用出‘精神暗杀’……” 忍足笃定道：“会的。” “一定会的。”他又重复了一遍，转头看向紫灰色发少年，“你说是吧，迹部？” “啊。”虽然没有说，但越智月光确实是在看过空酱的比赛后才答应来这一趟，因为那个惊鸿一现的“异次元”招数。 若只是单纯的训练后辈，越智月光没必要打“马赫发球”，就算除却这个几乎无解的发球，他的胜率依旧很高。 那么只有唯一一个解释，他想要逼出对手的全部实力，让“异次元”降临于这个球场。 又是一个看不到球影的“马赫发球”，日向空还只是旁边跨出了两步，网球落地的闷响就传入耳中。 在他的身后，小球骨碌碌滚远，撞到墙壁又缓缓滚回，最终在不远处缓缓停下，静止不动。 很久没有了，这种被全方面压制的感觉…… 日向空闭上眼，一秒后睁开，心绪的波动被他压下，只余下遇到强敌的兴奋。 这样想着，视线的焦点不由自主转移到越智月光身上，猝不及防间撞入那双蓝紫色的沉静眼眸中。 他的左胸口上方像是有大石压下，使跳动的心脏骤然变得沉甸甸。 慌乱的情绪开始蔓延至全身，身体似被拖入沼泽，被泥浆淹没，越来越沉。 “空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还不发球？” 站在发球位的日向空低垂着脑袋，看不清他的面容，更无从得知在想些什么。 忍足：“开始了吗？” 迹部：“开始了。” 场上两人对视的那一眼，绝对有问题！ 芥川慈郎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迷，小动物的直觉告诉他日向空的状态很不对劲。 “空酱，加油的C～” 然而他没能得到与平常一样的回应。 此时的日向空听不到外界的声音，连续深呼吸几下，抬起头时一滴冷汗沿着脸颊的弧度滑下，但他自己却毫无察觉。 抬手抛球，以出掌的方式击球，给予其猛烈一击。 被击中的网球有一瞬的变形，夹挟着强劲的穿透力，可惜的是没能过网。 小球打在球网上，剧烈的旋转被化解，终是无力掉落在地。 但相对的，网上也出现了一个新鲜的洞，还冒着热气。 啊这……冰帝众人都不知道该惊叹日向空居然会发球失误，还是心疼遭到破坏的球网。 毕竟网网它啊，是无辜的。 接下来的一球越智月光没有使用“马赫发球”，只打出一个普通的高速发球。 但日向空却如蹒跚学步的小婴儿，踉踉跄跄走了两步，因没站稳而摔倒在地。 “空酱！” 众位前辈看得心里一紧，不禁升起一些些担心。好在他们及时反应过来，这应该是越智月光招式的效果，硬生生按捺下了上前的冲动。 凤喃喃道：“这就是‘精神暗杀’的恐怖吗？竟然连接球都做不到！” “不止吧，空酱走路都不会了呐。”总是懒懒散散，睡不醒的小绵羊声音少见带上了点严肃 向日岳人在一边急得跳脚，是真的跳脚，还很高的那种。 红毛猫猫蹦蹦跳跳，大声喵喵喵：“空酱，快起来啊，难道你想就这样结束吗？！” “消停一点，岳人。”忍足冷静劝道，“空酱是被精神力招式绊住，即便你喊得再大声也没用。” “这只能靠他自己突破。”宍户沉声道。 迹部叫来工作人员，耳语几句，后者匆匆离开。 日向空从中招的那一刻就清楚知道，但察觉到和能解决永远都是两码事。 “精神暗杀”的本质和“震慑”有相通之处，都是通过给人施加压力从而难以对战局做出应对。 发动时还都是覆盖式的全面铺设，现在整个场上都是越智月光如暗夜潮水般的精神力。 日向空的精神力操纵不如对方，便只能困于己身，没办法提供帮助。 那么也就只有一个办法，借助异次元领域开启时的庞大精神力冲破禁锢。 可问题就是，他的“异次元”还不够稳定，并且会对眼睛造成较为严重的负担。 但现在日向空无路可走。要么尝试突破，摆脱困境；要么不作为，然后输掉。 他当然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 日向空尽力忽略惴惴不安的心，以及头上的细密汗珠，努力精中精神思考。 这一次绝不能像之前那样晕倒，醒来后眼睛甚至还因为使用过度，而短时间无法视物。 和仁王柳生那场比赛是有点实力和运气在的。是的，虽然运气很好的在比赛后才出现问题，但最重要的是有实力啦实力！ 咳，说远了。 总之，就是要避免受伤，避免狼狈，避免丢脸！ 脑中回忆以往使用“异次元”的感觉，在旁观者看来，他就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发球的时间早就过了，但没有人提起，就连越智月光也只不过是平静看着对面。 沉寂在身体中的精神力蠢蠢欲动，日向空周身的气势随之暴涨，把不属于他的力量驱散。 巨大的虚影再次出现在小孩身后，宽松勾玉长袍，蓝白长发长至脚踝，神秘又危险。 “出现了，‘异次元—辉夜姬’！”向日岳人大呼小叫。 冰帝众人齐齐扭头看他，神色莫名。 红发妹妹头少年察觉到来自队友的沉默视线，咽咽口水：“怎么了？” 忍足率先反应过来，轻咳一声道：“没什么，‘辉夜姬’吗？听上去很贴切嘛。” “是啊是啊。” “哈哈哈。” 岂可修，他们竟然没想到！ 已知空酱亲口说过还没决定异次元招式叫什么，那么他们想到好的名字就有可能被采纳。可没想到被人抢先了，这个人还是向日岳人！ 果然，但单细胞都不是什么善茬，确信！ 那可是“异次元”诶，“异次元—辉夜姬”超酷的好不好！ “你们觉不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凤长太郎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同，但仔细看又没有发现任何违和点。 迹部右手覆于精致的脸庞，修长的食指和中指轻点在眉间，一眼看过去，首先注意到的就是那双深蓝剔透的眼睛，宝石般的光泽耀眼而夺目。 “多了一只血红勾玉竖眼。”微微高扬的语调显示着他此刻不平静的内心。 忍足圆框镜片上白光一闪，瞬间了然。 “之前只有异次元形象额间有竖眼，但你们看空酱。” “辉夜姬”一出，他们的心神大都被其吸引，竟然忽视了本人的变化。 只见小孩白皙的小脸依旧，只额头正中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血红色内嵌黑勾玉的眼睛，和“辉夜姬”的第三只眼如出一辙。 日向空抬眼扫过对面，眼眶骤然扩大，内里的黑色勾玉似有转动。 越智月光只觉自己脑内猛然砰砰两声，炸开了两朵绚丽的烟花。烟花的光芒汇聚，逐渐勾勒出一轮表面有坑洼的莹白圆月。 这些画面很快就从他的脑海中消失，但“看见”的震撼却深深刻进了他的记忆之中。 他现在的状态有几分像几分钟前的日向空，心脏前所未有的沉重，身体仿佛只是负累，呼吸不由得粗重起来。 他陷入了自己的“精神暗杀”之中。 第098章 集训 这种状态越智月光太熟悉了, 但这种感觉却是第一次体验。 作为“精神暗杀者”，往往都是他给别人施加压力，自己陷入倍感压抑的境地—— 不曾有过, 甚是稀奇, 当然也并不好受。 不过此时此刻, 在这样的困境之下，他的脑子却是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冷静而沉着的内心与外在的表现完全不符。 重新凝聚的精神力驱散内在如山般压力，抵挡外部“辉夜姬”的强势攻击。 很快，迹部等人就发现, 越智月光恢复了行动力。虽然动作不如之前流利顺畅, 但回击已不成问题。 向日岳人摸了把不存在的虚汗, 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情看待这两人了。 最终, 他神色复杂地呢喃：“他们, 都是怪物吧。” 不管是召唤出“辉夜姬”的日向空，还是在异次元领域下行动自如的越智月光。网球化作的武器，双方上演激烈的攻防战。 “这么说前辈不太好啦，向日前辈。”凤接话道，“不过确实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范畴。” 这不都一个意思……而且只提到了不能这样说越智前辈, 那就是默认空酱是怪物吗？ 就连乖宝宝凤都这么说，空酱听到了会哭的吧。 越智月光刘海下的蓝紫色眼睛愈加冰寒, 就像一根根尖刺扎入对面球场, 并伴随着如暗夜月色下潮汐的精神力。 日向空同样不甘示弱，血色竖眼膨胀外凸, 有序排列的黑色勾玉轮转, 撕裂一阵阵打来的白色浪花，直击藏于深处的那个人。 一共十球, 两个人最终的分数是5:5，刚好打平。 日向空后来者居上，但在越智月光重新掌控身体后，两人也算有来有回。 不过在逼出“异次元”后，越智月光就没再用过“马赫发球”。再加上国中生和高中生不可逾越的身体素质差距，就算他耐力在顶尖高中生球员里不算好，但对上日向空还是有一定优势。 真要打满一盘，结果如何还不好说。 两人并肩走向边上的座椅，一个弯腰，一个仰头，讨论着什么，看上去竟十分和谐。 冰帝众人面面相觑，还是芥川慈郎率先发声：“迹部，我们被无视了耶。” 小绵羊橘红的眼眸尽显真诚，话尾语调微微上扬。 “是被无视了。” “被无视了。” “无视了。” 迹部：“……”你们在模仿回声吗！ 他对这群看似是国中生，实则心理年龄不超过三岁的队友无奈了。 忍足拍拍他的肩膀，怅然道：“嘛嘛，小景也理解一下，毕竟谁都要经历孩子长大远离的过程，习惯一下就好了。” 迹部见鬼的从中听出一丝欣慰，还看见他的队友配合地抹眼泪。 这是什么老父亲既视感…… 紫灰发少年嘴角抽搐，一下竟有些失语：虽然小空年龄最小，但你们也别真把自己当成欧吉桑了啊！ 醒醒啊，你们和小空一样是国中生！ “……桦地，我们走。”还是训练吧。 “是。” 另一边，越智月光和日向空坐下，拿起水杯仰头喝水。 日向空脚尖勉强落地，一手撑在身边，身体微微后倾，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 虽说只有十球，但两人的消耗都不小，此时松懈下来，疲惫感就涌上来。 补充完水分，日向空将松松绑着的皮筋取下，整理着因为剧烈运动而乱了的黑色长发。 “空酱。” 越智月光平静的语气似乎也染上了情绪，是并不明显的愉悦。 “什么？” 日向空嘴里咬着皮筋，说话有点含含糊糊，手上快速着梳理头发，绑好后才侧头看挑染蓝前辈。 他心中不合时宜地想：比完赛月光桑的眼睛又被挡起来了啊…… “我是不懂什么异次元领域，但也算见识过……” 日向空内心小人右拳击左掌心：前辈这是要向他传授经验！ 小孩笑出猫咪唇，乖乖点头：“嗯嗯！” 以此表达自己有在好好听。 “只有一个异次元形象的领域还不算领域，”越智月光透过厚刘海看他，“所谓领域，需要靠你自己去构建场景。” 某位金发大叔…啊不是，金发少年的“异次元—世界海盗”，就是无边汹涌的海面上，漂泊的破旧海盗船船长。 “这是我的一些理解。”越智月光补充道，“你肯定比我感触要深，有用最好，没用你就当随便听听。” 日向空豁然开朗，摇摇脑袋道：“怎么会没用！月光桑的话给了我很多启发，我想我有点思路了。” “话说月光桑和那么厉害的人打过吗？结果怎么样？”小孩实在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 “嗯，输得很彻底。” “诶——？！月光桑都赢不了吗？” 越智月光沉吟一秒，道：“他很强。” 小孩羡慕道：“真好啊，我也想变强。” 那么厉害的月光桑都这么说，很难不向往。 他招手示意挑染蓝前辈低一点，在对方偏下头后，凑到耳边说悄悄话。 “月光桑，你知不知道那个人训练的诀窍？” 日向空闪耀耀的大眼睛迸发出可爱光束，biu biu biu向越智月光发射。 越智月光不为所动，且用从未有过的严肃口吻说：“不要学，会变老。” 小孩豆豆眼，头顶缓缓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发出一声短促而疑惑的“哈”。 “会急速衰老。”他解释（恐吓）道。 只是在打网球吧，怎么会这么可怕？！ 月光桑是在开玩笑吗……不，那个眼神，那个表情……月光桑是认真的。 日向空向来愿意听取他人意见，特别这人还是值得尊敬的前辈。 虽迷惑但听话：“我知道了。” 语气相当沉重。 不再提这个话题，日向空转而问：“呐呐，月光桑的‘马赫发球’其他人可以学会吗？” 速度超快，完全接不到的发球，好帅！ “你不行，这需要一定的身高优势。”超过两米的前辈说话很直接。 日向空僵硬，裂开，破防三连。 “啊哈哈，不是我想学，就是我有个前辈，他很适合这种发球，我替他问的。我对这个发球观感一般，一点点都没有要学的意思……” “你懂了吧，月光桑！” 日向空忽然的长篇大论让越智月光下意识后仰身：“懂了。” 其实不太明白，但直觉告诉他这种时候不要说多余的话，会省去许多麻烦。 “越智前辈，可以请你陪我练习一下吗？”日吉若的声音在这里时传来。 “好。”越智月光回答的同时起身，走远的背影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第099章 集训 虽然不久前才经历过激烈得不输于正式比赛的击球, 越智月光的体力却已经得到部分恢复，应付起后面的对练还算得心应手。 挑染蓝少年手长脚长，动作又非常敏捷, 防守范围比一般人大很多。这就造成了不管日吉若往哪里打, 都会被迅速回击, 如同面对着难以逾越的铜墙铁壁。 当然，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还是少不了越智月光的放水。毕竟他的目的是锻练后辈，而不是击溃对方。 并且，因为怀着某种感激的心情, 以及对其认真的性格颇有好感, 他对棕发后辈格外照顾了几分。 但是, 这种“照顾”实在不是常人能够承受。 呆呆小孩双手抓住球拍, 眼珠随着网球左右灵活转动。 看着月光桑动作漂亮的接住每一个来球, 看着日吉前辈仓皇但又能正好将球回击，耳边还有前者冷酷指出后者打球问题的声音…… 日向空缓缓出声：“月光桑看日吉前辈不顺眼吧。”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没想到啊，空酱你居然会思考。”忍足侑士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小孩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球拍都吓掉了, 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噼啪声。 “忍足前辈，你什么时候学会闪现了？”吐槽了一句, 他心有余悸拍拍胸口, “不要突然出现又突然出声啊，很吓人的。” “空酱这样说就太让前辈我伤心了。”忍足虚假且敷衍地表达了难过的情绪, 继续道, “越智前辈这是在指导日吉，应该说很喜欢他吧。” 日向空满脸写着不信：你在跟我开玩笑吗.jpg 小孩坐姿端正, 语气郑重：“忍足前辈，我不傻。” “是是是，不傻，就是有点笨。” 日向空无能狂怒.jpg 真的不能打前辈吗？即使对方人身攻击也不能打吗？！ 最终，小孩只是气咻咻不理讨人厌的忍足前辈。 在他们说话之际，场上的对练也结束了。 越智月光背脊挺直，刘海下的蓝紫色眼睛淡淡看向对面。 应该…没事吧？ 日吉若如离了水的鱼，呈大字型趴在地上，偶尔垂死摆下尾。 日向空演起来了：“日吉前辈，别死啊——！” 还未变声的稚嫩声音在整个空间回荡，但冰帝的国中生前辈们不为所动，该干嘛干嘛。 只吓到了没见过八点档剧情的高中生前辈，但没有人能看出来就是了。 日吉若耳朵动了动，啪嗒给自己翻了个身，冷酷无情道：“没有死，活得很好，别嚎。” 最后还礼貌加上了“拜托”两个字。 日向空保持蹲着的姿势，情绪收放自如：“哦。” 小孩瞥一眼场边看戏的忍足侑士，狡黠一笑。 他高举着手，朝对面说：“月光桑～下一个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忍足前辈说他都等不及啦！” 发现某小孩表情不对，但没来得及出声的忍足：“……” 一眼看穿的越智月光：“……” 挑染蓝前辈决定溺爱：“现在就可以。” 忍足：“？？？” 日向空欢快站起：“我给前辈们腾位置～” 说完拎着日吉若的后衣领，就这样拖着棕发顺毛少年蹦蹦哒哒跑开。 冰帝众人训练之余瞅了眼这边：“……” 先是目瞪狗呆，然后目露怜悯。 可怜的若，脸都被衣领勒红了呢。 忍足都没有心思关注自己被小学弟恶作剧了，嗓音颤颤：“空酱，日吉要呼吸不过来了！” “诶？！” 回头解锁了一只脸色涨红，并逐渐往紫色发展的前辈。 日向空瞳孔地震，手上一松。 至此，日吉若终于活了下来，可喜可贺。 小孩方才的得意一扫而空，顺溜土下座表达自己的歉意。 “日吉前辈，我对不起你！” 日吉若：谢谢，经过小学弟的抢救，差点去世。 这边在进行忏悔教育，那边越智月光和忍足也开始了。 “请越智前辈多多指教了。” 挑染蓝前辈微微颔首：“嗯。” 不得不说，越智月光的身高给他带来了极大的优势，再加上远超于国中生的技术，对付在场任何一个人都是绰绰有余。 忍足在和对方打球的过程中深深感受到了被压制和看穿的感觉，望向对面缺只有深不可测。 怪不得日吉在越智前辈手下那么狼狈，就算是空酱，在不开启“异次元”的情况下也只能一败涂地吧…… 他深深感受到了自己和对方的差距，但也不会就此放弃。 忍足深知，自己需要做的是从这场十球对练汲取最多的养分，其他暂时没必要多想。 不要想太多，也不要太关注身边的声音……想不关注都不行啊摔！ “空酱，你知道你的这个行为有多危险吗？不要以为人人都是跟你一样的身体素质，普通人是很脆弱的，绝对禁止拖行，明白吗？！” 迹部教训着。 “明白了。” 缓过来的日吉若脑袋又有点宕机：怎么感觉被骂了？ 几秒后重启成功，并完整处理完数据的他半月眼。 这么脆弱还真是对不起了！ 冷漠，散发黑气，用扑克脸骂骂咧咧—— 日向空盯着蛋花眼瞧见了这一幕，惊恐道：“日吉前辈，是坏掉了吗？！” 啊，听听这是多么糟糕的发言。 忍足脚下一个踉跄，接漏了本该可以接到的球。 越智月光：“忍足君，请专心一点。” “是。” 不愧是高中生，这种时候还能面不改色，是他肤浅了！ 忍足痛定思痛，尝试集中精神。 日吉若被口水呛到，差点又是一个事故。 他虚弱道：“我没事，不，还是有一点事……空酱，可以稍微离我远一点吗？” 望着凑过来的圆圆脑袋，日吉若觉得自己要应激了。 第100章 集训 “砰！” 网球落下, 场上两人相对而立。 迹部胸口微微起伏，因剧烈运动而绷起的肌肉线条流畅，眼中光影明灭。 表情似笑非笑, 平静中蕴藏着兴奋, 眼下泪痣更衬出他的疯狂。 忍足眯了眯眼睛, 说：“空酱，看见了吗？这才是坏掉了。” 声音刻意压着，只有左右的日向空和向日岳人听见。 酒红发妹妹头少年夸张地哇哇大叫：“侑士你敢不敢开麦讲话？！” “忍足前辈，不可以背后抹黑小景尼酱，我会生气的哦。”小孩不赞同道。 忍足默了默, 眼角余光看到两位部长走近, 紧急改变话术：“空酱, 双标得这么明显真的好吗？日吉会伤心的。” 日吉少年酷酷看一眼说话的两人, 很快又移开, 继续盯着他敬重的部长。 迹部部长，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夺取冰帝网球部！ 好像也不是那么敬重，但这不重要。 看着日吉若身后熊熊燃烧的火焰，忍足大概能猜到他为什么莫名其妙燃起来了, 无非就是“以下克上”什么的。 抽抽嘴角算了，不予置评。 转头就见日向空呆兮兮挠脑袋, 脸上明晃晃写着“看不懂”这三个字。 “空酱……” “别吵, 我在思考。” 忍足：“……” 十秒钟后，小孩得出结论, 高傲宣布：“忍足前辈你骗人的吧, 我读书可不少，骗不到我哟！” 日吉前辈伤心什么的, 根本不存在，明明就很有活力！ 虽然很想吐槽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为什么还需要思考，但对象是时而聪明，时而不那么聪明的空酱……好像就很正常？ 空酱总是在一些想不到的时候展现他的百分百钝感力，很正常的。 忍足循循善诱，且义正辞严：“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空酱你的双标。” “啊，这有什么问题吗？”日向空迷茫，“可是小景尼酱就是最重要的啊。” “嗤，你第一天认识空酱吗？”您的好友向日岳人发送一个嘲笑。 迹部拿着桦地递过来的毛巾擦汗，闻言轻飘飘说：“小空，无礼的问题可以无视掉。” “好的～”答得非常迅速。 忍足面上带笑：“空酱你这样，前辈我啊，很心痛！” 日向空一言难尽：“忍足前辈，太不走心了。” “哦，我还以为空酱发现不了呢。” “前辈，不要一脸惋惜啊！” 可恶，他看起来就那么傻吗？！ 好气哦—— * 越智月光在下午的训练结束之后就离开了，说是要赶回集训营。 日向空一边说着“我们一定会拿到全国冠军，月光桑一定要来看”，一边与他挥手道别，一直到对方坐车离开。 “月光桑真辛苦。”小孩叹道。 忍足一推眼镜：“我们接下来的训练要更努力才行……” 热血少年日向空立即应声：“对，不能辜负月光桑特意请假给我们特训！” “……毕竟空酱大话都说出去了。” 日向空：“？！！” “啊嗯，我们的目标不一直都是冠军吗？你说是吧，桦地？” “是。” “就是嘛，难道侑士你怕了吗？” “真是太逊了！” 被众人讨伐，忍足觉得自己罪不至此。 日向空瞥见忍足僵硬的脸色，噗噗偷笑两声，高举着一只手：“好——！那从现在起，我们就向全国进发吧！” 话音未落，拉起迹部的手，一下跑出好远，风中传来小孩嚣张的声音：“我和尼酱是第一～” 第二个是扛着芥川慈郎的桦地。 “你们！”向日岳人跳脚去追，“太狡猾了，居然偷跑！” 宍户试图稳重：“岳人，不要跟着胡闹。” 凤狗狗眼亮晶晶：“宍户前辈，我们也不能落后！” 稳重失败。 最后，所有人都莫名其妙跑了起来，看得路过的工作人员一愣一愣，不禁感叹青春真有活力。 食堂迎来了一大群气喘吁吁的少年，日向空不出意外是拔得头筹的那一个，获得了最多的注视。 “啊哈哈。”得意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了最亲爱的小景尼酱不算好看的脸色。 “小景尼酱不舒服吗？” “……有点。” 确实不舒服。 他从来没觉得他人的视线这么让人不自在。 虽说都是善意的目光，但他无法忍受其中如出一辙的慈爱，太不华丽了！ 日向空把拉手的动作换成了搀扶，带着他去最近的桌子坐下：“小景尼酱休息休息，我去帮你打饭。” “真是谢谢你了，小空。” “真都是我应该做的！” 骄傲.jpg 冰帝众人偷瞄着两人，想笑又不敢笑，假装自己在忙忙碌碌挑选菜品，但只要看那一溜耸动的肩，就知道他们忍得有多辛苦。 忍足语气唏嘘：“就连迹部都逃脱不了空酱的魔爪，你们说，空酱算不算是我们冰帝的团霸？” 众人：这样说也没错。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忍足前辈你不也是这样吗。”日吉若冷淡的声音传来。 忍足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干脆承认：“毕竟空酱是个很可爱的后辈嘛，就跟逗猫似的，很好玩。” 这个无良前辈好像无意间说了很过分的话？怎么可以将后辈和宠物放在一起比较！ 日吉若嘴唇嗫嚅几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深蓝发的轻佻前辈继续说：“日吉也不要难过，你只比空酱差一点点，多向前辈撒撒娇就一样可爱了哦。” 日吉若从内到外散发着拒绝的气息：“我比较为空酱难过，还有，撒娇什么的绝对不可能。” “诶，失望。” “抱歉。”语气很坚决。 向日岳人对这一系列的对话进行处理，然后得出一个结论：日吉真是一个尊重前辈的后辈，这样的要求都还这么有礼貌。 虽然有用脸骂人的嫌疑，但这不是没骂出声么。 另外—— “侑士，你最近是不是又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恋爱小说？不要套用在后辈身上啊你这个混蛋！” “哈？！” 忍足震惊了一下下，又打量日吉若几眼，不知想到了什么，打了个激灵，大热天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脸被吓到的表情。 向日岳人和日吉若不知道他脑补了些什么，但看他这反应，完全没有询问的想法。 “忍足前辈你怎么了？”刚走过来的日向空关心道。 就算食堂有空调，也不至于冷成这样吧？ “空酱，不要靠近他！”向日岳人挡在前面，不让小孩靠近。 “忍足前辈，有问题！”日吉若严肃附和。 小孩惊奇：“居然连日吉前辈都这么说！” 怀疑.jpg “不要用看脏东西的眼神看我啊！” 忍足向前，三人齐齐后退。 “我又不是病毒！” 这下是真委屈了。 110-120 第111章 全国大赛 芥川慈郎再次发球, 忍足谦也脚下一蹬，猛地冲出去，打出一个直线球。 网球落向后场, 被桦地接起, 又被千岁反手击回。 比赛的节奏很快, 所有人的视线紧紧跟随着那颗小小的网球，生出几分眼花缭乱之感。 场上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但有点网球经验的都能看出，冰帝这一方应对得比较勉强。 第六球, 忍足谦也打了一个中场球, 将桦地引到前方, 以千岁的一个底线高吊球结束。 正好是他所预告的第八球。 日向空早就从座位上起来, 扒着栏杆张望, 看到四天宝寺得分，半点没有对冰帝失利的担忧，还在非常认真地发表看法。 “这样一看，确实很像柳前辈的数据网球。”应该算是plus版。 一个是在比赛中以言语动摇对手，一个以绝对的自信发出预告, 让人不由得怀疑自己是对方手中的提线木偶。 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图击溃对手的心里防线, 为己方争取优势。 小孩感慨：“好恶劣啊。” 忍足侑士差点没忍住脸部的抽搐：你的话和你那阴险又跃跃欲试的表情完全不一致啊。 “网球比赛从来不缺乏战术, 见招拆招是最基本的素质，中招只能说明自身不够强大。”听得出来迹部很欣赏这种做法, 并且不忘告诫队友。 某小孩积极应和：“小景尼酱说得对！” 冰帝众人：“……”虽然很有道理, 但空酱你未免太过狗腿了吧。 但好像也习惯了呢。 当然，以预告的方式给对手施加压力只是一方面, 开启“才华横溢之极限”的千岁千里基础能力明显有所上升，对大心脏的芥川慈郎和没心眼的桦地来说，这才是危机感的来源。 芥川慈郎永远都是以一副享受的姿态站在球场上，面对这种情况只会更加兴奋。 “真的被说中了诶，”他那橘红的眼珠犹如璀璨的宝石，熠熠生辉，“你好厉害！” 又来了…… 蓬蓬头少年今天才发现，他对热情到过分的人很苦手。 他很怀疑这是对方的糖衣炮弹，但只要对上那双眼睛，就能直白地感受到那份纯粹。随后就唾弃起自己心脏，还莫名生升起一丝愧疚。 真是好危险的一个人……千岁警惕地想着。 千岁脑内思绪翻飞，表面还是淡定自若对下一球做出预告。 芥川慈郎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他握着球拍的右手也出现了和千岁相似的光芒。 这段时间以来，他对“无我”的开发有了一定成果。虽说“天衣无缝”还没有踪影，却也掌握了“千锤百炼之极限”，不会再一开“无我”没多久就累得睡着。 突发的状况让千岁的“绝对预告”被打破。芥川慈郎没有在大赛中使用过“千锤百炼之极限”，这方面的数据有所欠缺。 过往的经验让他的身体快于思考挑起即将落地的网球。 两人在网前进行激烈的拉锯战，千岁看准机会将球扣向后方，却不想被桦地打回。 桦地的心思细腻，防守范围极广，想要突破他的防御绝不容易。 千岁眼皮一跳，迅速调整姿势，下一刻就眼睁睁看着网球在他面前消失。 这是……“神隐”？ “此局结束，冰帝获胜，比分1:1平！” 桦地复制的“神隐”只能出奇制胜，千岁不可能允许这种情况再次发生。 两个“无我”对决，千岁需要重新收集资料，“绝对预告”暂时失效，芥川慈郎趁此机会进行猛烈进攻，比赛节奏再次加快。 这是两人一早就定好的战术，主要是为了防止芥川慈郎体力弱势带来的问题。 不说天生的体质问题，单论训练量，相较于是有增加，但在冰帝正选中仍是垫底的存在。但就是仅凭技术，他仍然稳坐正选的位置。 更何况，体力的问题也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间解决。 总而言之，若不能快速结束比赛，那他们后期会打得很艰难。 也是考虑到这个问题，榊教练和迹部才让桦地和芥川慈郎组成双打。 只见桦地手臂散发出“无我”状态才有的光芒，他复制了芥川慈郎的“千锤百炼之极限”。 场上的每一人，都是他复制的对象。 不过他并没有复制后者的球风，那会让“守卫的领域”失效。 冰帝两人打过去的球又快又重，同样有“无我”加持的千岁还好，忍足谦也就只能靠过人的速度勉力支撑。 一时间，冰帝占尽了上风。 因比赛有些脱力的远山金太郎恢复了活力，看见这状况双手扒拉住身边的人：“白石，糟糕了啦，我不敢看了！” 面对他的大呼小叫，白石表现出了一个部长该有的沉稳，不疾不徐道：“小金，对千岁和谦也有点信心，他们没有那么容易对付。” 远山金太郎跳上栏杆大喊：“千岁小哥，谦也小哥，拿出点干劲来啊！” 场上的两人皆是眉头一跳。 忍足谦也不顾满脸的汗水，将一球打回，头也不转地说：“小金你闭嘴！还有，给我好好叫前辈！” “谦也上啊！” “叫前辈！” 白石眼疾手快，捂住了压根不听人说话的红发后辈。 远山金太郎还要挣扎，白石秀出缠满绷带的左手，威胁道：“小金，你想死吗？” 小孩瞬间缩成一只鹌鹑，眼神惊恐，极力表达着拒绝。 他才不要靠近毒手嘞！ 四天宝寺众人但笑不语，神情慈爱。 千岁没有加入四天宝寺队友间的友好互动，他此时精神高度集中，除比赛之外的所有东西都被他屏蔽了。 大量信息涌入，脑子疯狂转动，不间断地整理分析。就如拼积木，一块块往上累积，直到搭建完毕。 彩色光晕中的少年自信一笑，瞳孔中似有一串串数据划过，脑内模拟结束。 芥川慈郎喘着粗气，双眼亮得吓人，喃喃自语：“啊，看来接下来会很累，好想躺下，但是不行，迹部会生气的……” 念完一长串，他高声道：“桦地，要上了哦，你掩护我！” 桦地无声应答。 芥川慈郎也不介意，权当他答应了。 “绝对预告”重新上线，冰帝这边状态却不能算好，虽也是有来有往，但失分的时候居多。 冰帝这边费尽心思打破“绝对预告”，千岁又能很快组建起新的数据模型，此消彼长。 最后一球，芥川慈郎只觉得脚下灌了铅，怎么也挪动不了，只能任其落地。 “砰！” 尘埃落定。 “呼呼呼——” 汗水流进眼眶，芥川慈郎几乎要睁不开眼。 尽管看不太出来，桦地确实在沮丧着。 一高一矮两个人耷拉着肩膀走回来，一副任由处置的模样。 迹部扫过两人的脸庞，说：“在我看来，你们已经用尽了全力，那你们自己觉得，打得开心吗？” “超开心哒！” “……嗯。” 迹部挑眉：“那还有什么问题？” 小绵羊眼泪汪汪：“迹部！” 桦地用他僵硬的面部肌肉表现动容的情绪。 日向空在旁边感动得稀里哗啦：“小景尼酱，你是世界上最好的部长！” 向日岳人也来掺和：“迹部，你是最好的部长！” 凤长太郎抹抹眼泪花：“最好的部长！” 忍足侑士露出个公式化的微笑：“我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不然显得我多不合群。” 其他出于某些原因没说话的人：不，大可不必。 “你闭嘴。”迹部毫不留情。 短暂的休息时间过后，来到了单打二的比赛。 日向空比较了一下出赛双方，眼神在两者间乱飘。 四天宝寺单打二石田银，身高接近一米九，体重超过八十公斤的大块头，一眼可见的力量型选手，绝招式波动球一百零八式。 小孩悲痛道：“日吉前辈，请完好无损的回来！” 日吉若脸一黑。 “嗷！” 迹部在日向空头顶落下正义的一拳，小孩吃痛抱头。 部长大人咳了一声，嘱咐道：“尽力而为，安全为上。” 日向空小声蛐蛐：“我明明是在关心日吉前辈，为什么要打我，尼酱真讨厌，我要和尼酱绝交一分钟，不，三分钟！” 日吉若：“……”好大的志气。 棕发少年叹了口气：“知道了，部长。也谢谢空酱。” 说得倒是干脆又乖巧，但转身之后的表情却不是这么说的。 就算面对强敌，他也要以下克上。 日吉若对上石田银是一个失误。迹部是想锻炼日吉不错，但他想看见的绝对不是这种局面。 绝对的力量优势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就算是体型略胜一筹的桦地，也没办法在石田银手下讨到好。 比赛开始，果然如他们所料的形势不好。 日吉若的发球局，石田使用波动球，回球得分。而在对方的发球局，日吉若尝试接球，却没有一次成功，直接被击飞出去。 到后来，榊教练不顾日吉若的意愿，向裁判表示弃权。 看着日吉若不甘心的表情，迹部神色不佳：“运动员的身体永远是第一位，你的坚持只是毫无理智的莽撞而已。” 第112章 全国大赛 日吉若被带去检查, 而比赛还在继续。 四天宝寺连赢两盘，总比分来到2:1，冰帝没有了退路。 迹部抱着胸, 深蓝眼眸幽深如海：“我只有一个要求, 赢下比赛, 有问题吗？” 宍户和凤可疑的沉默了。 半晌，乖宝宝凤视死如归地回应了部长大人的期待：“我们一定会赢的！你说是吧，宍户前辈？” 宍户眼角余光正好瞟到了他们的对手，四天宝寺的搞笑双打。金色小春捧着脸，一脸羞涩地望着这边, 而一氏裕次看他的眼神像在看男小三。 正直少年宍户浑身一激灵, 不小心被口水呛到, 咳了两声才道：“啊…嗯。” 说完他就在心中唾弃：真是太逊了！ “我们会把胜利带回来的！” 迹部：“……那就去吧。” 换在平时, 队友这样踟蹰不决, 他肯定会愤怒。但现在，他觉得他可以理解。 这是对宍户和凤两人心志的考验。 其余人也送上了同情的目光。 只有日向空，小孩挥着手和对方打招呼，并发出羡慕的声音：“真好诶，我也想和他们打。” 众人：“……” 如果可以, 宍户很想把这个机会让给日向空，毕竟是后辈嘛, 还是需要疼爱的。 但是不行。 两人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球场, 在裁判的示意下和对方握手。 四天宝寺两人不知从哪儿弄来一顶夸张的爆炸头假发戴在头上，有种不协调的滑稽, 就是在场上都能听到来自观众席的零星笑声。 金色小春突然凑近, 还将另一只手包裹上相握的两只手上，吓得凤下意识就要抽回手, 但却怎么也收不回来。 爆炸头小春笑眯眯：“仔细一看，这位小哥很帅气呢，十字架吊坠也很潮～” 凤：戴了这么久的项链突然就不那么喜欢了…… “这边这位宍户小哥也不差哦，长头发很飘逸呢～”一氏裕次不甘落后。 宍户：懂了，回去就把头发剪了。 “怎么办，小春我都好喜欢，心跳加速了呢～” “那我怎么办？！” “我当然还是最爱裕次啦～” 宍户和凤踉跄着后退：冷静，冷静！这是敌人的阴谋，千万不能冲动，也不能吐槽！ 爆炸头二人组见两人极力忍耐的模样，眸光一闪，决定再加一把火。 金色小春卖萌地眨巴眨巴眼睛：“小帅哥怎么不说话，是不喜欢吗？” 凤皱脸不答。 “高冷帅哥？更喜欢了！” 话落，金色小春一歪头，假发从他头上滑落，露出里面藏着的武士头。他状似害羞：“我真是个小笨蛋～” 一氏裕次紧随其后，娇俏道：“我好笨笨～” 宍户听得两侧刘海都竖起来了：“能不能好好说话，你们是小女生吗！” 凤也忍不了了：“谁会在假发里再藏一个假发啊！” 金色小春指指自己头顶：“你说这个？这就是我本来的发型哦。” 谁家好人留这种发型啊，打个网球而已，需要牺牲这么大吗…… “骗你的！”金色小春抓住武士头的发髻，将假发提了起来，“你看～” 凤长太郎：“……” 展示完之后，他又将假发扣了回去，扣了回去…… 槽多无口，还是快开始比赛吧。 凤深深呼出一口气，尽量放空脑袋，看向对面球场的目光竭力忽略搞怪的两人。 银白发少年眼神坚定，左手将球抛起。 “一球——入魂！” 就在他抬起胳膊之际，不幸地瞥见了跳水下芭蕾的两人。 凤长太郎：“！！！” 震撼，他现在的心情只能用震撼来形容。 心绪受到影响的结果就是控球失衡，力气也不小心用得大了一点点。 网球高高飞过后场白线，轰然落在墙壁之上，小球滚落，留下一个浅浅的凹痕。 一个完美的全垒打。 正对着冰帝球场的观众心有余悸，庆幸这球没有落在自己身上。 没想到有一天看网球比赛都成了高危活动。 “四天宝寺得分，比数15:0！” 凤羞愧难当，这种情况只在他刚练习重炮发球的时候出现过。有一瞬间，好像回到了他那些辛苦训练的日子了呢。 “冷静一点，长太郎。”宍户安抚道。 “哦呀哦呀，小春，我们的表演很受欢迎呢。”戴着绿色吸汗带，绑了个红色眼罩布，看起来像个忍者神龟的一氏裕次如是道。 武士头小春仿佛受到了鼓舞：“裕次，我们私下努力了那么久，为的就是这一天呐！” 一番表演情真意切，宍户两人有没有感动不知道，日向空却是几要潸然泪下：“呜，前辈们好努力！” 冰帝众人：“……” 忍足认真道：“小景，你真的没考虑过让空酱上双打一吗？我认为挺合适的。” 迹部表情复杂：“以前没有，现在我的想法改变了。” “诶诶诶？”小孩不明白怎么就扯到自己了，但他是有自己坚持的人，“我不想打双打一，我想打单打一。” 迹部手又痒了：自家欧豆豆总想篡他位怎么办？ 场上，凤闭着眼，在脑中模拟了几次发球，几秒钟后睁开，同时将网球抛上空中。 屈膝，跳跃，狠狠将球打出去，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 “一球——入魂！” 网球化作一道黄绿色的光线，眨眼间就穿越整个球场。 大概是心有杂念的原因，出手时就察觉力道稍有偏差，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好在运气不错，球刚好压在底线落下。 第一个发球成功了，接下来越来越顺手，四个ACE球直接拿下第一局。 凤长太郎本身是一个有毅力且心性坚决的人，尽管一开始被四天宝寺那对搞笑搭档影响，但也能很快找回平常心。 只要发挥正常，就谁都没办法阻止他得分。 而在这种触球都做不到的情况下，几乎没有四天宝寺两人发挥的余地，无论是搞笑，还是网球。 金色小春椭圆镜片反着光：“重炮发球平均时速在220Km/h左右，大概是本次全国大赛的最高水平。根据资料显示，这种程度的发球可以持续一整盘，有点棘手啊。” 有点棘手，而不是毫无办法。因为这是双打，不考虑延长赛，凤最多也只有三局的发球权。 这三局之外的局数，就是他们的机会。 “我们的搞笑网球可不会那么脆弱，”一氏裕次大声宣告，“提防着我们吧！” 宍户、凤：“……” 本来气氛挺严肃的。 不正经归不正经，却不是没有道理。 发球权在四天宝寺这方，比赛就不可能和刚才一样飞快结束，至少都会打一个来回。 作为全国级强校的双打，他们的实力并不弱，双方不存在绝对的实力差，比赛时间自然而然拉长。 而在这个过程中，金色小春和一氏裕次坚持不懈搞笑，弄得宍户和凤不堪其扰，脸色越来越黑。 宍户的脾气上来，球风愈加凌厉，几乎以一敌二，包揽了大部分来球，以超高速半截击打回。 但他又不是一味莽撞，接不到的球绝不勉强，会有后场的凤为他补上缺口。 打球方式的改变让对手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金色小春也不表演了，咬牙切齿道：“可恶，那个重炮小子已经够麻烦了，这个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将手背在身后，比出一个手势，一氏裕次心领神会。 下一个球，金色小春将球打出，宍户预备上前接球，一氏裕次突然出声。 “宍户前辈，这球让我来！” 赫然是凤的声音。 宍户停下脚步，凤一阵错愕，与网球失之交臂。 吃过几次亏后，宍户和凤学聪明了。谁说话都不好使，装听不见，偏偏两人默契十足，配合起来照样没有纰漏。 比赛进入后半程，金色小春和一氏裕次没再搞怪。一是因为对方已经习惯，收效甚微；二是体力流失，没有精力再做其他。 再者，搞笑是神圣的事情，绝对不能将就，如果不能奉献绝佳的搞笑桥段，他们宁可放弃！ 对此，日向空表达了极度的惋惜，咂摸咂摸嘴，意犹未尽道：“好有趣的比赛。” 他先是这样评价了一句，随后转头对忍足侑士说：“我觉得宍户前辈和凤前辈有做吐槽役的天赋耶，和忍足前辈你一样。” 忍足一推眼镜：“需要我谢谢你吗？” “不用啦，我也没做什么。”日向空不好意思挠头。 冰帝的天才君叹气：有时候还是觉得后辈太天然了不好，连话都听不明白。 双打一的比赛，冰帝以微弱的优势领先，夺取了最终的胜利。 第113章 全国大赛 “前辈们辛苦啦！” 日向空殷勤送上毛巾, 十足一个听话懂事的好后辈。 待宍户两人接过，他又是遗憾，又是艳羡地道：“好好哦。” 两位被羡慕的前辈擦汗的动作一顿, 不明所以。 “什么？” “前辈们的比赛很有趣呢, 肯定能让观众们铭记一生！”小孩一脸的“这种好事都被前辈们遇上了, 真的好好哦”。 宍户和凤一愣，随即表情由空白转变为惊恐，嘴巴里泛起苦涩的味道。 啊，这就是社死的滋味吗？ 只要一想到刚才的一幕幕有可能会被人记很久，就感觉一阵窒息……甚至还有录像！ 这就生命不能承受之重量吗？ 为什么受迫害的是他们, 社死的还是他们？ 赢下比赛的喜悦在此刻变得暗淡无比。 “宍户前辈, 凤前辈, 你们脸色好苍白！” 凤咽下喉间苦涩, 勉力笑笑：“没事。一辈子而已, 很快就过去了。” 日向空：“？？？”前辈说话好难懂哦。 * 准决赛进行到现在，双方打平，只剩下单打一还没有出场。 观众席从刚才开始就肉眼可见地满了起来，可见这场比赛受关注的程度。 国中网球界很少有人不知道迹部和白石，即便真不知晓, 也一定听说过两人所在学校的名字。 毕竟，关东的冰帝和关西的四天宝寺, 都是全国大赛的常客, 稍微有点上进心的都会主动打听强校的消息。 今年两校更是来势汹汹，加入了强有力的新鲜血液, 就他们自身而言, 这也是最强的一届，同样是最有希望夺冠的一届。 比赛还未开始, 场边气氛就已经热烈起来，双方啦啦队声嘶力竭，声浪一阵高过一阵，务求从气势上压到对方。 比拼应援，冰帝从来没有怕过谁，直接以绝对的人数优势碾压，仿佛整个会场都在为冰帝加油。 “冰帝！冰帝！” “赢家是迹部！获胜的是冰帝！” …… “太嚣张了！”忍足谦也愤愤拍上白石的肩膀，“白石，你一定要争口气，让他们再喊不出来！” 丁子茶发色的少年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他的队友：“谦也，我一个人没办法堵住那么多人的嘴。还有，表情太扭曲了。” 后一句带着明显的调侃。 忍足谦也一噎：“你觉得你很幽默吗？” “嗯？不好笑吗？我私心觉得还不错的……” 忍足谦也：冷漠.jpg 远山金太郎擦了擦从嘴角流下的羡慕的泪水：“白石，去把日向哥哥打个落花流水吧！” 白石：“空酱的哥哥姓迹部。”呃，叫日向哥哥好像也没错。 财前光疑惑：“小金讨厌空酱吗？” 很自然地跟着叫了空酱呢。 “没有啊，我和空小哥很合得来嘞！”远山金太郎即答。 这就是现在小孩的相处方式吗？难道他们真的老了？ 后辈间的友谊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渡边修咬着牙签，右脚搭上左腿，双手手肘搁在椅背上，一派闲适：“对你我没什么好说的，去吧！” “我会全力以赴的。” 白石左手持拍，信步走上球场。 另一边，迹部打了个响指，身穿冰帝制服的少年少女像被按了暂停键，激动的呐喊声瞬间消失，带动着普通观众也闭嘴屏息。 紫灰发少年拉开运动外套的拉链，脱下，然后向上一抛。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是做了很多次的熟练。外套准确无误落到桦地手中，而他将球拍夹在身体和胳膊之间，微抬着下巴向网球走，整个人显得骄矜又狂妄。 最后还来了句“胜者是本大爷”这种话。 四天宝寺众人：“……”果然很嚣张。 白石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嘴角上扬的表情，上挑的眼尾给他添了几分凌厉，有种胜券在握的安定感。 任谁都看不出他此时面部肌肉僵硬，快要忍不住抽搐了。 果然是很有个性的出场方式呢。 白石斟酌着用词，道：“迹部君，每次比赛都要来这么一遭，不累吗？” 迹部挑起一边眉，脸上还有未退的满足。 白石懂了。 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做人群的焦点，并且享受他人注视。 迹部君，应该是乐在其中的。 他郑重道：“抱歉，是我冒犯了。” 迹部不在意这种事情，没有纠结这个话题。他充满挑衅意味地说：“希望‘网球圣经’的完美网球不是徒有虚名。” 白石轻笑：“请拭目以待。” “冰帝vs四天宝寺，单打一的比赛正式开始，由冰帝迹部率先发球！” 迹部没有试探的意思，一上来就是“唐怀瑟发球”。网球落地，贴着地面一路滑行，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白石专注地盯着他的动作，琥珀般的眼瞳随着网球的运动轨迹而转动，默默在心中修正已知情报中“唐怀瑟发球”的数据。 第二球是同样的发球，这一次白石预判了球路。迹部将球打出，众人的视线随着网球移动，这才发现白石早已等在了落球点。 他的身体压得极低，摆好了击球的姿势。与地面接触的瞬间，网球有一个微小的弹起的弧度，趁着这个机会，他速度极快地挥拍。 富有弹性的网球打在拍框上，缠着绷带的左手微微用力，球拍向上一捞，成功将球救起，朝着预设的位置而去。 “打回去了！” “好厉害！” 看起来无解的球被轻易破解的确让人惊诧，但迹部却似一点也不意外。他挪动脚步，反手抽击，一个接近底线的斜线球自他手下出现。 这个距离，再加上白石还没来得及调整好的姿势，一般来讲就只有望球兴叹了。 白石没有就此放弃，向网球落下的方向追去，动作变换得突兀，但速度却不慢。 网球二次落地前，他险而又险地赶上了。 迹部注视着越来越近的小球，迎上前。他将球拍放平，手腕转动，轻轻一削，放出一个短球。 白石眼皮一跳，却是再没有转圜的余地。网球落在网前，弹跳了几下后骨碌碌滚开。 短短两球，几生反转，惹得旁观者为他们提心吊胆。 迹部似乎没有改变发球方式的打算，一招“唐怀瑟发球”创造优势，在之后的拉扯中一点点将这种优势扩大，伺机得分。 当然，白石不会可能安安分分按着这个剧本走。他吸取经验，快速修复应对中的错漏，直到达到教科书级别的完美回击。 迹部眸光灿灿，深蓝透亮，动人心魄。 时机正好，他用出了“迈向破灭的圆舞曲”，第一记杀球打落球拍，第二球即将扣下。 白石眼疾手快重新抓住脱手的球拍，并顺畅地挥出。 “哈哈哈哈——”迹部感觉自己的血液在沸腾，“还真是一点破绽都没有，不愧是‘圣书’。” 白石的网球可以称得上无聊。没有花哨的招式，没有出挑的特质，但这不意味着他的实力弱。 相反，他很强。 五维数值高出普通国中生一截，且非常平均。就是因为过于全面，打的又是基础网球，乍一看才会有平平无奇的感觉。 然而，只要和他比过赛就会知道，这个人有多难对付。 再加上冷静的头脑和强烈的获胜信念，确实很棘手。 但迹部从不畏惧强敌。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话音刚落，白石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多了一丝寒意。他心中警铃大作，但紧接着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了，而周围的地面矗立着几簇冰晶。 咔嚓—— 标示着死角的冰晶破碎。 “此局结束，冰帝获胜，比分1:0！” 第114章 全国大赛 日吉若回来时, 身体多处缠绕上白色绷带，鼻梁和手肘都贴上了创可贴，模样好不凄惨。 冰帝众人被他的形象震得一愣一愣的, 赶忙让他坐下。 一群人将可怜小白菜日吉若围在中间。 向日岳人关切地问：“阿若啊, 你这怎么看起来比离开时还严重了？” “医院！若, 快回医院！”凤想去拉人，但又不敢碰他。 日吉若平静道：“我没有大碍，这些只是轻微的擦伤。” “哇呜，日吉前辈，不要有事啊！”某小孩这就纯粹是凑乐子了。 日吉若：“……”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了医生的诊断, 他都要怀疑自己命不久矣了。 日向空嚎的这一嗓子没怎么收声, 连隔了有一段距离的四天宝寺众人都惊动了, 好奇地向这边张望。 听了一耳朵就开始自行脑补的远山金太郎被吓到变色：“阿银把那个小哥打成重伤辣！” 一句话, 收获一二三四五六张惊恐脸。 “小金, 不要吓人。”千岁千里理智道，“众所周知，打网球很少死人的。” 四天宝寺众人：“……”听起来更可怕了啊。 红头发、钟爱穿豹纹衣的小孩失神道：“怎么办，阿银会不会坐牢？” 金色小春和一式裕次双手捧脸，上演呐喊二重奏：“不要啊, 阿银！” “做错事必须要接受惩罚，”忍足谦也沉痛道, “我会想念你的。” 而财前光…财前光早就拿出手机, 打开了录像功能。 等会儿拿给白石看吧。 石田银再怎么修行多年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被队友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坐不住了：“我过去看看。” 一个穿着黄绿运动服的人走入灰蓝与白拼接的人群, 扎眼得仿佛开了主角专属高光, 日向空一眼就发现了他。 这位是—— “石田前辈？”大块头和尚！ 石田银行了个佛礼，说明了来意。 沉默, 沉默是此时的冰帝。 某造成误会的白眼小鬼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朝他投来目光的前辈们，还在那儿假装吹着口哨，可惜小孩没有点亮着个技能，只发出一串气音。 好笑之余，他们也不好再苛责什么。 日吉若只得再次解释，并再三强调这是小伤，真的真的不致命的。 石田银悬着的心落回原位，明显没那么紧绷了。 迹部注意到了场边的骚乱，他只往那边看了一眼，便就不再关注。 有自家欧豆豆的掺和，能是什么重要的事？那必定不可能。 白石感慨道：“空酱真有活力。” “啊嗯，四天宝寺的小鬼也不差。” 迹部说的，自然是远山金太郎。 就这两个小孩吼得最大声，单细胞程度令人堪忧。 这一刻，两个男妈妈（bushi)莫名产生了一丝微妙的惺惺相惜之感。 两人猛摇脑袋，将这个可怕的想法甩出去。 这只是比赛中的一个小小插曲，迹部很快收回分散的心神。 他站在白色底线之后，略微压低身体的重心，右手握住淡紫色拍柄，左手轻托着拍框，一错不错的专注眼神让白石如芒在背。 作为背负着队友胜利希望的单打一，压力不可谓不重，但为了回应队友的信任和期望，没有时间去彷徨畏惧，如何赢下比赛是他们唯一需要考虑的事情。 白石的动作让人赏心悦目，随意一个画面都胜过他人的可以摆拍，像是从网球教程书上扣下来的一样。 “砰！” 网球划破空气，在观众的视网膜上留下一道黄绿色的弧线。 迹部的瞳孔微缩，锁定网球的轨迹，向右前方踏出两步，自下而上挥拍。 “砰！” 直线球、斜线球、切削球、旋球…… 两人频繁改换攻击方式，网球在两个半场间来回，每一球之前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似猛兽博弈，又似短兵交接，进攻性十足。 击球的砰砰声似是敲在众人的心上，提起一口气不敢放下。 夏日的蝉鸣溜进了场馆，空气中弥漫着焦躁的情绪，火药味充斥满了整个空间……自己比赛都没这么紧张！ “空酱，快呼吸！”忍足侑士无意间看到日向空憋红了脸还不自知，顿时大惊。 小孩是真没察觉，被忍足侑士点醒后先是感觉脑袋晕乎乎的，然后才大口呼吸。 向日岳人发出名为嘲笑，实为关心的问候：“空酱，你是笨蛋吗？” “我才不是……”日向空嘟嘟囔囔地反驳，底气明显不足。 “哈哈哈哈哈，谁会因为看比赛就忘了呼吸啊！” 日向空别扭地扭过头，不理这个无良的前辈，却不想将红透的耳朵暴露在了所有人面前。 糟糕，他们也有点想笑了。 不行，要忍住，不然小孩更要闹了。 “空酱别不高兴，”芥川慈郎跟他讲悄悄话，“其实我也和你一样！” 日向空本就大的眼睛瞪得更圆了，狐疑道：“真的吗？” “嗯！” 见芥川慈郎点头，小孩很轻易就信了。 拜托，那可是单纯、不会撒谎的绵羊前辈诶，说的绝对是真话！ 想到这里，他反过来安慰对方：“慈郎前辈，不要听向日前辈等等我话，他人笨笨的！” “哈哈哈岳人确实不太聪明啦～” 向日岳人：“……”好幼稚的反击，他才不会生气，才不会生气！ “你忘记他怎么说你了吗？”红发妹妹头指着小绵羊，“他说你不行！” 这么快又同仇敌忾了？ 日向空正义凛然：“我相信慈郎前辈是无心之言。”谁都知道绵羊脑子不会拐弯。 三只小动物的破坏力是巨大的，不能放任不管。其余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将视线停留在忍足侑士身上。 冰帝的天才在劝和炸毛小动物方面也是天才，一句话就消除了麻烦。 “小景危险了。” “什么？！” “发生了什么？” “小景尼酱怎么了？！” 注意力转移大成功。 忍足也不是胡乱说的。场上，白石以斩击的方式打回来球，强烈的侧向旋转力让落地的网球化出十二个虚影，并紧贴地面做圆周运动。 因此，这一招被白石取名为—— “圆桌抽击。”[1] 这是他唯一一个称得上绚丽的招式。 迹部从看到他特别的击球姿势就提高了警觉，但却没能料到对方会打出这样一个球。 迹部左手覆在脸上，食指和中指抵在眉心，深蓝瞳孔发出奇异的光亮，半晌给出一个评价。 “还算华丽。” 白石收回动作：“多谢夸奖。” 这种会发生变化的球有个统一的解题公式，那就是在变化发生之前将其打回。但白石每一次的使用的时间点都很巧妙，显然经过了缜密的观察和计算。 最重要的是，随着“冰之世界”的使用次数增加，白石受它的影响就越小。到后来，投射的弱点冰晶刚一形成便争相溃散。 他的弱点不存在了，或者说他消除了自己的弱点。 从这个方面来说，迹部和白石的网球相性很差。弱点洞察对上完美网球，看似是被完完全全克制住了。 不过，也仅仅是“看似”。 就算这些招数失效，迹部的基础网球实力也不弱，甚至能够隐隐压白石一头，始终以一定的优势领先。 白石深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右手不自觉触碰左手绷带，几度看向教练席上的渡边修，却都没有等来任何指示。 “怎么？到现在了都不肯使出真正的实力吗？” 以迹部的眼力，又怎么会察觉不到他左手腕的猫腻，没有再拿出新的招式也是为了逼迫白石解除那个绷带的“封印”。 “这样下去，你会输。”迹部平静地说出事实。 白石蹙了蹙眉。他的左手腕戴着用阿修全副身家打造的黄金护腕，约定了国中三年不会将它取下。 但是，这场比赛太重要了，直接决定了四天宝寺能否在全国大赛继续走下去，心生犹豫也是理所当然。 白石不知道取下黄金护腕后能不能获胜，但他知道如果不这样做自己一定会后悔。 他再次将视线投向场边。 渡边修无声叹了口气，向裁判申请了暂停。 当白石解开绷带，露出里面金灿灿一片时，远山金太郎茫然道：“毒手嘞？” 四天宝寺众人：“……” 白石：“……” 忘了还有这一茬。 想到过往无数次用所谓“毒手”骗熊孩子的经历，众人都觉头疼。 远山金太郎灵光一闪：“我知道了，白石的毒手进化了！就像食人花一样，伪装成正常的样子，等到敌人靠近再一击必杀！” 想象力丰富的小孩会自己补全设定，完全不用他们担心。 众人：“……就是这样。” 可怜的小金，和正确答案擦肩而过了呢。 冰帝观赛区。 凤语气中带着不敢置信：“那个，不会是真正的黄金吧？” 日吉若恍惚：“看那个重量，应该是真的。” 三只：“哇塞！” 宍户表情复杂到有些狰狞：“他竟然把这么多黄金带在身上？！” 原谅这一群没有经济自主权的国中生少年，实在没见过这么多钱。 第115章 全国大赛 白石取下护腕, 左手顿时一轻，仿若不存在一般。他活动了几下，感受手臂的状态。 上场前, 他抿了抿唇对渡边修说：“对不起, 没能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 “但是, 我必须这么做！”少年琥珀色瞳孔中尽是坚定。 渡边修满不在意地摆摆手：“这种事情你自己决定了就好，快点结束比赛去吃流水素面啦。” “阿修小气鬼，我要吃烤肉大餐！”远山金太郎嚷嚷抗议。 “偶尔也换一下别的口味嘛！” “就是就是！” “啰嗦，”牙签是本体的胡子拉碴大叔恶狠狠道，“免费请你们吃东西就给我好好心存感激, 还敢挑三拣四？！” “阿修好凶！” “怪不得没有女孩子喜欢……” 渡边修：“……”回去随便找点借口罚他们跑操场吧。 白石看着教练和队友们的互动, 眼中流露出些许温暖。 大家感情一如既往的好啊。 暂停时间结束, 比赛继续。 迹部把搭在腿上的毛巾放到一边, 拨弄了两下头发, 拿起球拍走向场内。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战意，气氛一下剑拔弩张起来。 白石气势凛然，没有了黄金护腕的束缚，他的发球更具威力，速度也上了一个台阶。 网球划过球场, 肉眼几乎无法捕捉。 迹部却是镇定自若，拉拍抽击。球拍传来更甚于之前的重量, 他顺势加大了几分力道。 接下来的对拉中, 两人不断变换动作，伴随着清脆、连续又紧密的击球声。 起初, 白石的挥拍动作还略有些不自然的地方。从国一起就在左手腕戴上了分量不轻的负重, 无论是训练还是比赛都不曾取下来过，一开始不适应很正常。 不过只是几次挥拍的功夫, 这种感觉已经不见了，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适应了减负后的手臂。 白石骤然提升的实力给迹部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标准式网球被白石演绎到了极致，也发挥到了极致。 他总能一眼看透来球的本质，将华丽的招式分解为最基础的网球技术，然后用最简洁、最快速的方法处理。 比分在一点点拉进。 迹部食指点着右眼下方的泪痣，嘴角噙着的笑渐渐扩大，肆意而张扬。 “很有意思嘛。” 嗓音低沉，充满愉悦的情绪，好像一点也不在意眼前的慰危机。 忍足侑士平光镜片下的眸色复杂，没忍住自己的吐槽之魂：“那个表情，小景当他是什么动漫小说里的反派吗？” 他说这话，日向空那是第一个不同意：“小景尼酱多亲切善良一个人，忍足前辈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那模样，比自己被骂了还生气。 冰帝众人：“……” 虽然但是，请恕他们不敢苟同。 忍足侑士慈爱地摸摸小孩的头：“空酱，兄控也要有个度。” 至少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 亲切的小景什么的，严重OOC了啊。 芥川慈郎插话：“可是空酱说得没错啊，迹部就是很温柔。” 忍足：要不说你们能玩到一起去呢。 就在他们说话时，球场上的两人已经开始了下一球。 迹部一招“迈向失意的遁走曲”，打得白石措手不及。 紫灰发少年跃至空中，一击扣杀打落对方球拍，第二次却不是普通的扣杀，而是一个类似“唐怀瑟发球”的高速旋转球。 白石的惊愕只在一瞬，身体的本能让他改变了挥拍的方向，一下将网球挑起。 小球低低擦过白色球网，减缓了向前的冲势，缓缓往地面掉落。 白石注意到迹部越来越近的身影，以及无论如何也无法忽视的锐利视线，这让他有种被人彻底看穿的错觉，头皮发麻。 再一回神，他就已赶到网前。 “我看到了，你的绝对死角！” 洞察的眼力再次进化，迹部看到了藏于血肉之下的白色骨架，骨骼和关节无法应付之处，就是绝对死角所在。 这类似于视角盲区，只要将球打到那个位置，对手就没办法做出反应。 “这就是本大爷的——‘迹部王国’！” 以观众的视角看不出其中关窍，只能看到迹部的球打过去，白石却僵在原地，对擦身而过的网球视而不见。 接连几个球都是如此，白石竟没有了反抗之力。 冰帝众人倒是对白石的处境感同身受，毕竟他们也曾遭受过“迹部王国”的摧残。 开发的新招数首先要让队友尝尝鲜，没毛病。 只不过，他们心中还是有个疑问。 “空酱，你能看到所谓的‘绝对死角’吗？” 日向空稍稍收敛了一点自己的星星眼，在自己胸前比了个大大的叉：“完全不行！” 忍足侑士露出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一定要用这么骄傲的语气说自己不行吗？ 小孩不知道忍足的腹诽，可能知道了也不会在意，他遗憾道：“我只是视野广阔而已，不知道怎么分辨对手的死角，也看不到人的骨骼。” 两兄弟时常在一起加训，迹部从不会在他面前隐藏什么，一直都是有问必答，想学就教，但不包会。 “冰之世界”和“迹部王国”就是他怎么也学不会的招式。 白眼只能让他“看见”，并不能帮助他看透人的弱点，这需要相当的经验和与之匹配的天赋。 但是—— “小景尼酱说我没有天赋。” 说出这话的小孩失落地叹气。 冰帝众人：“……”人麻了。 要怎么说才能让小后辈明白，看不到骨骼实属是太正常了，部长大人那样的才是少数…… 好一会儿，忍足勉强安慰道：“不要迹部说什么都相信，他说的也不一定对。” 日向空超大声：“怎么可能？！” 忍足读出小孩脸上的不赞同，或许他更想说“小景尼酱怎么会有错”。 太好懂了。 呵，原来需要安慰的是他自己。 比赛到此再没有悬念，迹部势如破竹，拿下最后的胜利。 在全场的欢呼声中，一群穿着耀眼土黄色运动服的少年出现在了这里。 真田和切原以保卫者的姿态走在幸村两侧，一个表情凶狠，一个自带大魔王黑气，犹如两只恶犬，有效地逼退了闹哄哄的人群。 幸村一脸无奈，但也默许了幼驯染和后辈的行为。 赤诚之心总是让人难以拒绝的。 日向空眼尖，远远就看见了他们，踮起脚挥手：“赤也！幸村前辈！” 切原闻声，恶魔般的气质瞬间变阳光：“空酱！” 待到走近，鸢紫发少年先是回应了日向空的问候，继而端起虚假的社交式微笑，和迹部进行部长间的外交辞令。 日向空悄眯眯凑到切原身边套取情报。 “青学的单打一真的是龙马酱吗？” “是啊，那小子还开启了‘天衣无缝’，不过还是没赢过幸村部长。” 日向空内心狂咬小手绢，表面还要表现出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 好吧，没办法不在乎，那就转移话题吧。 “说起来，我的对手也会‘天衣无缝’哦。” “真的假的？！”切原的碧绿猫眼瞪大，“那空酱赢了吗？” 日向空挺了挺胸脯：“当然。” “真厉害呢，噗哩～” 仁王的声音把吓了两人一跳。 切原当场表演了一个猫猫炸毛：“仁王前辈怎么可以偷听别人说话！” 日向空板着张小脸教训：“偷听是不对的。” “明明是空酱和赤也声音太大，我才不小心听到的。”仁王表示委屈。 日向空不确定地问：“真、真的吗？” “真的。” 出身立海大，经历了银毛狐狸前辈无数恶作剧荼毒的切原自认成长了。 他拉着日向空噔噔噔后退，同时告诫小伙伴：“空酱，仁王前辈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好哦。” 第116章 全国大赛 仁王对切原所谓“不可信”的指控不置一词, 狐狸眼微弯，唇角勾起，似笑非笑。 用切原的话来说就是一脸奸诈, 一看就是在酝酿什么阴谋。 紫发的绅士发出正义的声音：“仁王君, 赤也就算了, 不要恐吓别人家的小朋友。” 好人，前辈里面果然还是好人多！ 日向空和切原感动到一半，终于反应过来柳生话里的不对来。 日向空：“诶？” 切原：“柳生前辈，什么叫‘赤也就算了’啊？！” 海带头少年不满控诉前辈区别对待的行为，炸毛加倍。 “小赤也, 比吕士可是我的搭档诶～”仁王揽过柳生的肩膀, 一派与有荣焉。 柳生丝毫不受大型狐狸挂件的影响, 依旧站得笔直：“请不要把我和你混为一谈, 仁王君。” 仁王对他的冷淡态度适应良好, 嘴上却是假惺惺地抱怨:“比吕士也觉得赤也很有趣的吧，真是口是心非。” 日向空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脑海里跳出一个词——狼狈为奸。 这哪里是觉得赤也有趣，明明就是觉得逗赤也好玩。 可怜的赤也, 被前辈们当成玩具了呢。 他在立海大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吗？ 想到这里，日向空心生怜爱：“赤也啊, 你辛苦啦！” 切原本来还处于“听不懂, 但他们肯定没说好话”的愤怒模式，闻言有些糊涂了, 一时间都忘了生气。 “啊…哦, 不辛苦。” 日向空小大人似的叮嘱道：“受了什么委屈千万不要憋在心里，可以打电话告诉我, 也可以来找我玩哦……” 顿了下，小孩想到了个好主意：“要不你直接转学到冰帝吧！” 切原还没说什么，幸村那温和的嗓音传来：“不行哦。赤也可是我们立海大重要的未来王牌，不能去冰帝。” 得到了认可的切原很是激动：“幸村部长！” 幸村身后绽放出纯洁的百合花：“我们都很看好赤也呢，你说是吧，弦一郎？” 颇有严父气质的真田没有当面夸小孩的习惯，但又不好驳了幼驯染的面子，只能压了压鸭舌帽，含糊地应了一声。 这下切原更是感动得无以复加，强忍泪花哽咽道：“没想到连真田副部长都……嘛，我可是立海大的王牌，才不会去其他学校。” 傲娇发言结束，他认真拒绝了小伙伴的邀请：“空酱，对不起，我是不会转学的！” “这我倒是无没关系啦……”日向空偷瞄了眼暴怒边缘的真田，丝毫不怀疑要不是有外人在，赤也怕是已经被铁拳制裁了。 希望赤也回去之后一切安好吧。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做后辈的没有被揍过嘛，就是这么乖巧可爱的他，都被小景尼酱和前辈们敲过脑袋。 一无所知的小海带缩了缩脖子：突然觉得头好痛，后背也凉凉的…… “好啦，”幸村提议道，“既然这么巧遇上了，就一起去聚个餐吧？” 冰帝众：“……” 立海大众：“……” 哪里是巧了，不是他们自己找过来的吗？ 真田眉头一皱：“精市，明天就是决赛了，我们……” 幸村打断了真田的话：“弦一郎，做任何事都需要劳逸结合，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 真田：还真不像精市说出来的话，以前不都是秉持着练不死就给我往死里练的基本原则……但自从病愈回来之后，他确实变了很多…… “况且只是一顿饭而已，耽误不了什么。” 真田不再说话，算是默认。 柳欲言又止。 幸村：“莲二有什么问题吗？” 柳非常干脆：“没有。” 幸村不是那种霸道的性格，但一旦决定了某件事，总能说服其他人。 更别说—— 柳不动声色扫了眼蠢蠢欲动的队友们。 更别说，根本没人会反对。 幸村满意了：“迹部，你觉得怎么样？” 在冰帝队员们的殷殷期盼中，迹部点了头。 忍足觉得心累：就没有人觉得这个聚餐很荒唐吗？ 哦，还是有的。 还没走出多远，就有人认出了他们。 “那是冰帝，和立海大吧？” “是啊，我们不是刚看了立海大的比赛吗……” “我的意思是，他们是决赛的对手吧，怎么走在一起？” “不会打起来吧？” 好奇怪，再看一眼。 立海大和冰帝的正选们背着网球包，目不斜视地从围观路人身边走过，尽显网球强校风采。 在旁人眼中是这样的。 至于这群被视为网球精英的国中生少年，心思早就飞远了。 根据立海大军师柳调查到的资料，他们最终选定了一家评价还不错的旋转寿司店。 原本呼声最高的是烤肉，但出于种种考量，换成旋转寿司。 主要是担心吃坏了肚子。少年们一高兴起来，没烤熟的肉、烤焦的肉都往嘴巴里塞。 平时就算了，但明天就是全国大赛决赛，多注意点总不会出错。 专业厨师做的，很安心。 一行十几人哗啦啦坐了好长一排，引得店里的客人频频侧目。老板看见了，默默跑到后厨，让寿司师傅加快出餐的速度。 少年们刚消耗了大量体力，正需要补充能量。此时谁都没有客气，个个气势汹汹，用出了挥拍的速度来端寿司，眨眼间传送带就空了，和蝗虫过境也没有什么区别。 切原的位置靠后，轮到他的时候就连最普通的黄瓜寿司卷都没有了。 他转头就看见真田面前摆了一大堆盘子，烤鳗鱼、金枪鱼、鲑鱼卵、炸虾……种类相当齐全。 小海带咽了咽口水，眼睛一下变得通红：“真田副部长，你也太过分了，至少要给后面的人留一点吧！” “抢不到食物是你太弱了，不要找借口，赤也！”真田一脸正气，但强词夺理。 切原被气到失语，浑身都在发抖。 日向空拉了拉切原的衣袖，给了个安心的眼神。 待到人坐下，他才指了指面前的电子点菜面板：“刚刚我点了好多！” “空酱，你好聪明……” “嘘——”日向空食指竖在唇前，“不要让前辈们听见了，不然绝对会被抢！” 切原捂住嘴，过了一会儿用气音道：“我知道啦。” 语气中充满了窃喜。 过了几分钟，日向空点的寿司送达，切原炫耀似展示给真田看，露出一个标志性的恶魔微笑，挑衅意味十足。 真田没有看懂后辈表达的意思，一心认为他脸抽了，心里还有点担心。 “弦一郎要试试这个吗？”幸村递过来一盘寿司卷，切面露出不祥的绿色，“这是周助教我的吃法呢。” 柳目光闪了闪，没有说话。 真田没有一丝丝防备，拿起一块就放入口中。 “芥末加倍，好吃吗？” 真田、真田脸都绿了。 柳淡定喝水：果然。 识时务者为俊杰，真田，这苦你就一个人受了吧。 幸村迫害了幼驯染，心情愈发愉悦，还想寻找下一个受害人，却发现所有人都避开了他的视线，除了某个高举着手的小孩。 “空酱想吃这个？” 日向空肯定道：“嗯！” “有点辣，可以接受吗？”幸村贴心提醒。 立海大众人将同情的视线投向真田：真可怜啊，副部长。 “可以，”日向空怀念道，“不二前辈也给我分享过，很久没吃了，有点想。” “唔，那就都给空酱吧。” 日向空拿起一个，一口吃掉，小仓鼠般嚼嚼嚼，享受得眯起眼，双手捧着脸颊。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吃什么人间美味。 切原被他的表情迷惑，试探性地问：“空酱，这个真的好吃吗？” “嗯哼！”小孩重重点头，并大方地分出一个给他。 两秒后，勇于尝试的切原拥有了一个真田同款痛苦面具。 “咳咳咳！” 味道太刺激，切原毫无意外被呛到，好不容易停下咳嗽，又接连灌了好几杯水，好容易才缓过来。 “赤也这家伙，明明都看到真田吃了那个寿司后的反应了，为什么还会上当？”丸井文太左右开弓，一个一个往嘴里送食物，也亏得他说话还能这么清晰。 胡狼桑原猜测：“可能是因为日向君不是在骗人？”真心觉得好，真心想分享，只是味觉似乎有点问题。 “噗哩～文太猪，这么能吃，怪不得长得胖。”仁王手边只堆了三五个盘子，看上去却是不打算再吃了。 “哈？！”丸井文太轻易被他挑起了怒火，“你这个臭竹竿狐狸，小心被风给吹倒了！” 仁王：“……呵，文太猪！” 丸井不甘示弱：“臭竹竿狐狸！” 幸村拿了好几盘寿司放在仁王面前：“文太说得对，雅治还是不要太挑食的好。” 丸井：“噗！” 仁王表情凝固，尝试为自己辩解：“部长，我已经吃饱了。” “不行不行，雅治吃得太少了，不利于身体健康哦。”幸村的态度很坚决。 “我很健康。” 幸村：“莲二？” 柳闭着眼，语调平缓：“上一次的体检，仁王体重不达标，还有轻微的营养不良。” 如果是真田，仁王打死都不会从，但这个人是幸村，他也就只有捏着鼻子认了。 不同于立海大的鸡飞狗跳，冰帝众少年间的气氛简直和谐得不得了。 向日岳人和日吉若在照顾昏昏欲睡的小绵羊，宍户和凤友好分享食物，忍足慢条斯理吃着寿司，时不时和迹部聊两句，桦地则在一边陪吃…… 谁看了都想给他们颁一个“相亲相爱一家人”奖。 闹腾的某小孩混在其中倒显得格格不入。 但没关系，小孩凭自己的实力打入了另一个学校的内部。 第117章 全国大赛 少年们吃饱喝足, 又好好的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又全都精神奕奕。 全国大赛会场。 比赛还未开始，观众席就几乎要坐满。除了冰帝和立海大那庞大的应援团, 还有很多別校的人, 以及自发来看比赛的闲散观众。 与关东大赛决赛时相比, 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对手相见分外眼红，百鸟纯一指挥着啦啦队成员和立海大对骂……啊不，是进行友好的交流互动。 立海大也毫不示弱，会场的声浪一阵更比一阵高，热烈非常。只可怜了夹在他们中间的无辜观众, 耳朵都要被吵聋了。 普通观众：脑瓜子嗡嗡的。 百鸟纯一把自己弄得脸红脖子粗, 后援会会长弥生留美满脸都是嫌弃, 一旁的上衫森更怕他一不小心背过气去。 他弱弱劝道：“百鸟前辈, 比赛还没开始, 我们先省省力气吧。” “那怎么行！”百鸟纯一恨铁不成钢，停下来喘了口气，教训道，“输人不输阵，不能让他们压咱们一头, 我们可是冰帝的脸面！” 说完就继续投身入给冰帝挣脸面的大业。 上衫森：“……” 上衫森不再劝，默默退到一边。 冰帝和立海大的参赛选手都到齐了, 第一场比赛的忍足和柳莲二也已热身回来。 又等了几分钟, 四面的喇叭传来了声音。 “全国大赛决赛，冰帝vs立海大, 单打三的比赛即将开始, 请选手上场。” 今天的日向空是不是平常的日向空，是心愿得偿、春风得意的日向空, 因此对忍足也比往常更热情。 小嘴叭叭叭说了一大堆，中心思想就是“赛出水平，赛出风采，我们的心与你同在”。 忍足：运动会的感觉来了啊。 忍足打断小孩有些肉麻的喋喋不休，一点不委婉的提示裁判在催了，然后在表达了一番自己已经充分理解了其精神内核后，头也不回地走向球场。 日向空没察觉到自己是被嫌弃了，还很有活力地跟着啦啦队一起高声喊着忍足的名字，整个会场就他最有存在感。 全场最靓的崽名不虚传。 忍足瞥一眼过分活跃的某人，深深觉得小孩子还是不能太宠了，容易上头。 看给他兴奋得…… 比赛正式开始，场边的吵闹声渐渐弱了下去，这是有意识给两位选手提供安静的比赛环境。 第一局，是忍足的发球权。 深蓝发少年将网球扔向地面，弹起后重又握在手心，就这样试了几次手感，他抬起头看对面。 柳面色平常，身体松弛，一点没有应有的紧张感。如果眼睛睁开，大致也是在看他。 忍足平光镜片下的眸光闪了闪，忽然生出了促狭的想法。 拉回即将脱缰的脑电波，将杂乱的思绪挥散。他手腕一转，掌心朝上，将网球抛出一个合适的高度。 微微屈起膝盖，蹬地跃起，手臂扬起，眼角余光定在对面球场某个位置，重重挥下。 网球如离弦之箭，直冲出去。 柳不知什么时候已等在了落球点，脚步都不用挪一下，拉拍将球打回。 忍足反应也很迅速，往左侧踏出两步，拉开拍。 “打短球的概率是，80%。” 柳的声音平静而清冷，不疾不徐，同时持拍上前。 忍足听到了他的话，但这时改变方向已经来不及，只能按照原来的设想落拍。 这一击的力道不大，小球越过球网后急速向下坠，是一个近网短球。 柳向前伸拍，一下将球捞起，并顺势打出一个往深处去的直线球。 忍足在将球发出后就立即上网，此时便直接截击。 “左侧斜线球的概率是，87%。” 正如柳所料，网球向着左边而去。 忍足觉得有点牙痒，幽幽道：“柳君，有人说过你的网球很讨厌吗？” 柳挥拍就是一个高压球，清秀的脸上露出一点意味莫名的笑容：“没人敢当着我的面说。” 忍足看着他勾起的唇角，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反正就是很不爽。 之前就觉得了，这不是个纯良的。 想来也是，能在眨眼间算出那么复杂的数据，又怎么会少了心眼子？ 心里编排得起劲，他行动上倒是很慎重，但并不太担心。 数据网球依托的是，已知的数据和超出常人的计算能力，表现在精准预测，以此可做到先发制人。 再加上他有将算出来的数据念叨出来的习惯，看起来就特别神。 不过，忍足恰好有一招，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克制数据网球。那就是关东大赛与不二的比赛中用出来的，“闭锁心扉”的深层次应用——“黑洞”。 可以简单理解为反向的视线诱导，但又有所不同。“黑洞”吸引着对手的注意力，让其沉溺于其中，忍足趁这个时候活动，给人的感觉就很神出鬼没。 而柳的数据网球需要精密的计算，这就要求他要时刻把控场上的局势，根据所见完成推算。 就像被控制了心神，在那短暂到不足一秒的时间里，什么都不能想，什么也做不了。脑中一片空白，自然无法做其他。 柳只觉对面的人突然变得讳莫如深，一眼望过去尽是幽暗。再回过神时，忍足已经离开了原来的位置，挥拍一个高速直线球得分。 “此局结束，冰帝领先，比分1:0！” 柳睁开眼睛，露出他那和发色相似的棕色眼瞳，眸色纯净，却是一眼望不到底。 看到这一幕的切原被震撼了心灵，他脱口而出：“原来柳前辈有眼睛的吗？！” 立海大众人：“……”原来你没脑子的吗？ 呃，赤也可能确实没脑子来着。 真田怒喝：“太松懈了，切原赤也，没有眼睛要怎么打球！” 倒不用这么认真的解释。 切原说完就发现自己表述有误，但被这么一吼，语言系统又失调了。 “我其实是想说柳前辈一直闭眼感觉很厉害…不是不是，就是觉得柳前辈的眼睛挺大的……我到底在说什么啊啊啊啊啊！” 一只小海带被自己搞崩溃了。 立海大众位前辈怜悯地看他：这傻孩子。 仁王呵呵笑：“虽然很少，但军师大人也不是没有睁过眼吧，怎么被吓成这样？” 真田：“哼！” 切原一抖。 他哪是被柳吓到了，明明就是被掌管生杀大权（喜欢罚人加训）的凶暴魔王（副部长）给吼出条件反射了。 听见真田声音就怂的条件反射。 他小小声回应仁王的前半句话：“我没注意嘛。” 仁王：“噗哩～赤也真可爱。” 切原：“啊？” 仁王：“蠢蠢的。” 切原：“！！！” 他就说，仁王前辈突然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原来是骂他呢！ 幸村原本不想管，但吵吵闹闹实在有损立海大的形象。 长相精致的少年转过头，朝着他的队友们温柔一笑，漂亮的五官似被镀上一层光晕，优雅而神圣，让人忍不住感慨不愧是“神之子”。 然而，立海大众人却是背后一凉，齐齐闭了嘴。 幸村见状，满意地继续看比赛。 柳虽然一时半会儿对“黑洞”没有办法，但不代表他就完全落入了被动。 威力极大的高速切球“镰鼬”，以及落地后不会反弹的短球“空蝉”，都不是一般的招数，对付起来并不那么简单。 更何况作为常胜立海大的三巨头之一，柳的实力和心性成正相关。他不会因为一时受挫就一蹶不振，即便数据网球对他的意义非比寻常。 相反，挫折更能激起他的斗志。 面对这样的柳，忍足也愈发小心起来，每一球的处理都更加谨慎。 第118章 全国大赛 忍足和柳都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人, 场上心眼子乱飞，看得人莫名心累。 虽然吧，忍足吐槽过柳心眼多, 但他可不会这么想自己。那都是策略, 策略懂吗！ 但不得不说, 这场比赛还是很具有观赏性的。 两个少年的网球是外行人都能看出的厉害，动作干净利落，兼具速度与力量之美，神情认真，目光犀利……哦, 这可能看不太出来。 总之, 帅就完事了。在场的男男女女, 都被运动少年的热血与活力所吸引, 全身心投入在其中。 比分一路来到5:3, 忍足领先。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内心却隐隐不安。 柳的表现太普通了，让人产生“原来立海大的军师也就这样”的错觉。本以为会遭受的猛烈进攻并不如想象中的强势，不是无能无力，而是一种蛰伏的状态。 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让人下意识觉得危险。 忍足一时间生出许多猜测，但都得不到证实。网球比赛争分夺秒, 多想无益, 只专注于眼前。 不管怎么样，分数做不得假, 只要他再拿一分, 就能结束…… 汗水从他鬓边滑落，沿着下颌线流向下巴, 最后啪嗒一声滴落于地面。 右手刚刚擦过，还算干燥，此时正牢牢握着茶绿色的拍柄。 另一只手将网球抛起，一拍落下！ “砰！” 网球疾驰而出，划破了空气。 柳还是那副眯眯眼状态，跑出几步，引拍挥下。 忍足不敢大意。频繁使用“黑洞”让他的体力消耗得比平常快了很多，甚至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 这多少让他有点没安全感。 但就现在这种状况，他不得不继续。 只是越打，他就越觉得不对。 柳似乎渐渐不受“黑洞”的影响了！ 对面的少年同样出了一身汗，胸口起伏略大，却并不紊乱。 “数据收集完毕，赛场模型构建完成，脑内战术模拟结束。”棕发妹妹头少年抬了抬头，“那么，接下来该我反击了。” 旧的情报不管用，那就重新收集新的情报，他用了整整七局的时间，终于重启了数据网球。 但是，他所做到的不只是这一点。 “咦？”日向空惊讶，“柳前辈是闭着眼在打球诶。” “什么什么？！”向日岳人撑着栏杆，探出半个身体张望。 在他看来，柳还是和以前一样，根本看不出来是睁眼还是闭眼。但说这话的是日向空，给这个说法增添了可信度。 宍户想起了关东大赛时的不二：“这是‘心之眼’？” 日向空摇摇头：“不太像。”但要问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遇事不决，小孩自然而然选择求助家长：“小景尼酱，可以给我讲讲吗？” 竟是一点没想过迹部可能会不知道。 无形马屁最显诚意，冰帝众人肃然起敬。 不愧是兄控十级的空酱，他们还有得学！ 迹部皱皱眉，表示事情不简单：“如果我没有猜错，柳莲二的脑海里正在进行无数场模拟比赛。” “他闭上眼，通过其感觉器官获取信息，再传输入脑中，模拟出现实的情况，再以最佳的方式做出回击。” 这样一来，尽管计算量翻了数倍，却能够不受“黑洞”所困了。 向日岳人试着想了想，几秒后痛苦抱头：“这真的有人类能办到吗？！” 其他人也是深有同感。 日向空星星眼：“柳前辈简直就是超级电脑嘛！” 疯狂心动！ doki doki—— 迹部打眼一看就知道小孩在想什么，无情道：“别瞎学。” 日向空：“……” 日向空骤然提高声音：“什、什么嘛，我是那么不稳重的人吗！” 迹部：盯—— 众位前辈：盯—— 眼神中都是同一个意思：不是你在心虚什么？ 日向空无话可说，又觉得尴尬，想来想去，干脆装作无事发生，默默转了个向。 冰帝众人看见小孩欲盖弥彰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但都很有前辈爱地忍住了调侃。 场上的形势已经完全倒转过来了。数据重塑后，柳势如破竹，一连拿下好几球。 然而，放弃视觉对他来说仍是不利条件。要想一切如他设想，那么一丝一毫的差错都不能有，要做到这一点十分困难，不是几局比赛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实际上，第一次尝试能有这种完成度已是足够令人吃惊，偶尔预判失误实属于正常范畴。 忍足再次陷入了数据的蛛网之中，费尽心思想要挣脱却被越黏越紧，直至力气耗尽。 分数定格在7:6，立海大获得了决赛第一场的胜利。 “常胜立海大！Let''''s go！Let''''s go！立海大！” 朗朗上口的口号声整齐划一，响亮的欢呼声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冰帝的少年少女们不甘示弱，同样喊起了口号。既是回敬立海大，也是为还未出场的选手们助威。 一时间会场内充满了“冰帝”和“立海大”的声音。 就此，只有普通观众受伤的世界达成了。他们万万没想到，看一场比赛，遭殃的却是耳朵。 青学和四天宝寺也来看比赛了，恰好选在了相邻的位置，又恰好在两校应援团的中间。 菊丸英二捂着两只耳朵，垮起个小猫批脸：“好吵好吵好吵！这两个学校凑一起简直就是灾难啊，是灾难！” 红毛猫猫炸毛了，著名养猫达人大石秀一郎顺毛撸都哄不好的那种。 越前深以为然，但面上仍是拽拽的表情，仿佛一点都不在意。 菊丸前辈还差的远呢。 远山金太郎则是不同，完全沉浸在热闹气氛中，要不是有白石按着，早就上蹿下跳了。 金色小春双手合十，放在脸侧：“好多优秀的男孩～” 他的镜片反着光：“那个柳君，很有魅力呢！” 一氏裕次：“小春，不许出轨！” “比赛已经结束了，我们还是保持一下距离吧。”金色小春冰冷地吐出了渣男般话语。 柳莲二突然感到一阵恶寒，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立海大的军师大人警惕：有谁要暗害他？！ 幸村察觉他的异常，关心道：“莲二，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找到源头的柳只能摇摇头：“没有。” 幸村看了看他的脸色，确实没什么问题，但还是确认道：“真的吗？” 看起来是没事，但谁家好人刚运动完起鸡皮疙瘩的啊。 自身经历过病痛后，幸村就格外注意队员身体健康，这时候不由得就多问了一句。 柳知道幸村的症结所在，因此郑重回道：“真的没事。” 第119章 全国大赛 单打二, 冰帝和立海大都派出了队伍中最稳定的双打组合。 宍户凤vs丸井胡狼。 他们也算是老对手了。关东大赛时，宍户和凤不敌对方，输了比赛。 现在再次遇上, 抱着复仇的心态, 宍户战意上涌。 丸井也不遑多让, 颇有点“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意思，一点看不出他们昨天还和和气气一起吃饭。 “哟，又是你们啊！”丸井吹出一个大大的绿色口香糖泡泡，那语气像是才知道对手是他们。 宍户冷漠脸，表情却分明在说“你在装些什么”。 丸井恍若未觉, 嘻嘻一笑：“那么, 今天也请好好的输给我们吧。” 宍户发出短促的一声“哈”, 态度强硬道：“输的只会是你们！” 两人相撞的眼睛里火光四溅, 脸上还要坚持挂着代表“友谊第一”的虚假笑容。 别笑了别笑了, 都抽抽了。 凤和胡狼按照流程握完手后，就安安静静站在一边，要多老实有多老实。此时听了那两个人的话，视线再对上就多了几分尴尬。 “哼！反正杰克会把你们的球全部打回去！”丸井替搭档夸下海口。 胡狼桑原被点名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过了一秒才指着自己：“啊？我吗？” 宍户不甘示弱：“嘁！长太郎绝对不会让你们接到一个球！” 凤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事：“啊…嗯…呵呵哈……” 这有点太强人所难了吧。 在这样的诡异气氛中, 双方转球拍决定了发球权。 立海大先发球。 胡狼桑原看了眼对面，宍户和凤一前一后站在同一竖线上, 是澳大利亚阵型。 他收回视线, 抛球挥拍，一气呵成。 网球随着球拍击打的力道飞出, 很快就越过了球网, 宍户和凤却迟迟没有动作。 直到小球来到面前，宍户右脚顺时针画圆, 肩膀控制着手臂后撤，顺势拉开。 丸井以为他要回击，向着可能的落球方向跑去。却不想宍户一个转身，躲开了袭来的网球，而他的身后，凤早已蓄势待发。 网球穿过扬起的长刘海，在凤的拍下被打回。 丸井见自己上当，想要回防已经来不及，只能大声道：“杰克！” 其实不用他喊，胡狼也已动了起来，站定之后大力抽击打回来球。 凤打出的球很重，但对胡狼来说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作为立海大的正选，他所擅长的一是耐力，二就是力量。 宍户和凤故技重施，只不过这一次是前场的宍户出手，一个漂亮的半截击球阻拦网球继续向前。 丸井早就防备着他们的这一手，没有再上当，冲向前去，反手削球。 “秘技—走钢丝！” 网球飞起的高度极低，到中间时正好撞在球网最上方。 紧接着，众人就看见网球在那一线之地滚动，惊险地跑出一段距离后，才似终于没了力气，左摇右摆，不知要掉在哪一边。 见识过丸井的“走钢丝”的都知道，网球必然会掉在敌方球场。 宍户在看到他使出这一招后，没有丝毫的犹豫，用最快的速度冲到球网前，这时球已经贴着球网滑下一半了。 他看准时机，在不触网的前提下，用拍框捞起了球。 网球摇摇晃晃，自然不可能摆脱丸井的防线，他嚼着口香糖，感受着青苹果的香味在口腔中炸开，愉悦地弯了弯眼，手上却半点不含糊。 “秘技—铁柱撞击！” “锵！” 网球撞在拉网的铁柱上，借着这个力道反弹回冰帝的球场。 宍户就在不远处，这个近网球自然被他成功接到。 丸井吹起一个绿色泡泡：“秘技……” 宍户心中一凛，紧紧盯着对面，看他又要出什么招。 谁知丸井只是普通抽击。由于宍户太靠前，凤又在底线，中间处于无人防守的状态。 丸井就是瞄准了这一带，是以轻松得分。 红发少年得意叉腰，昂着脑袋道：“怎么样，我的战术也很天才吧？” 宍户抓紧了球拍：这个可恶的家伙！ 见宍户不搭理自己，他转而对胡狼说：“杰克，你来告诉他！” 胡狼：“……丸井很天才。”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好羞耻。 丸井满意点头：“嗯嗯～就是这样！” 满足了一些不必要的表现欲，比赛终于得以继续。 双方打得激烈，丸井用出了他的第三个秘技——“时间差地狱”，但被主动上网的凤打回。 冰帝这边形成了双上网阵型。 丸井扫了眼对面球场，手臂高举，朝凤的方向重重扣压，网球在空中划出一条黄绿色的线。 宍户和凤却在此时交换了站位，前者右手快速续力，打出一个近边线的短球。 “冰帝得分，15:15！” 丸井的秘技固然厉害，但宍户和凤本已经吃过了一次亏，又怎么会放任自己的无能为力？ 冰帝想要获得全国大赛的冠军，势必会对上立海大，这是谁都明白的事情。 虽然不确定还能不能遇到丸井和胡狼，但该做的一样不能少。所以在关东大赛后，宍户就最大限度增加了训练量，带着凤一起，进行魔鬼特训。 努力和汗水会给人最直观的回报。 丸井的网前球水平很高，宍户的超高速回球也不弱，两人也算有来有回。再加上对丸井秘技的了解，配合上一些战术，获胜不是不可能。 毕竟立海大的这对双打中，丸井是绝对的得分主力，胡狼更擅防守，稳重有余，进攻性不足。 在激烈的抢分比拼中，宍户和凤明显更针对丸井，他的击球次数远胜于胡狼。 将丸井视为突破口不是说他更弱，而是因为他在这个双打中太重要了。锋利的刀被折断，剩下的盾牌再强也伤不了人。 “又想消耗我的体力吗？”红发少年打回一球，“告诉你们，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 宍户和凤并不搭话，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打球。 在两人的围攻下，发狠的丸井一时竟也没有落入下风，这表现让立海大众人都感到了意外。 “丸井前辈居然这么强吗？！”切原发出了震惊的声音。 立海大众人：“……”心直口快，孩子只是心直口快而已。 真田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你闭嘴！” 切原当场表演了一个猫眼便蛋花眼，委屈地揉揉：为什么又打他？！ 真田还想说什么，柳抢先劝道：“算了算了，还有比赛。” 这话说得，大概和“大过年的”、“来都来了”是一个意思。 真田闻言，果真就不再理会切原。 立海大众人：好奇怪，为什么感觉自己看了一集家庭伦理剧？ 幸村孤零零坐在教练席，但却丝毫不显气弱，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直到现在，众人才惊觉，一直以来只考虑进攻的丸井，防御能力也可以很强。 但终究只是一时意气激发出的招式，“完美堡垒”还不够完美，宍户一个高速球打破了筑起的高墙。 就在这时，没什么存在感的胡狼迎了上来，一记“火鼠炮击球”正面回击了这一球。 “杰克接得好！” 丸井吐出一口浊气，嚼了嚼没什么味道的泡泡糖，轻轻皱了下眉。 这一球还没有结束，虽然有点在意，但也只能忍忍了。 发热的脑袋冷静下来，感觉到身体的脱力，他不敢再浪，重新和胡狼配合起来。 比赛重回原来的节奏，宍户和凤也是松了一口气的。 丸井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他的实力和韧性都远远出乎了他们的所料，但还不至于让他们手忙脚乱。 宍户悄悄给凤打了个手势，随后打出的球越发凌厉起来，一球接着一球，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丸井本就还没太恢复过来，骤然之间难免手忙脚乱，好在有胡狼在后面兜底。拉扯了几个来回，宍户一个闪身，他身后的凤趁机击挥拍。 两组搭档，无论是默契，还是实力都相近。但冰帝有凤的重炮发球，这就相当于给他们上了一道保险，留了喘息的余地。 立海大则不然。除开丸井，场上的另外三人都可以说是耐力极佳，这是不争的事实。 刻意拉长的比赛时间和无形中的心理压力让丸井的状态下滑，胡狼独木难支，只能在遗憾中败北。 赢了比赛，冰帝的大家都很高兴，只有芥川慈郎似乎在闷闷不乐。 日向空转脸就看见了小绵羊严肃的表情，不解地问：“慈郎前辈，你怎么啦？” 众人这才注意到他。 的确不太对，没睡觉的情况下，这人绝对不可能这么安静！ 孩子静悄悄，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冰帝大家长迹部使用洞察之眼，仍然没能看出原因。 十几秒后，芥川慈郎表情骤然变得坚决：“下一次打败文太的一定是我！” 丸井正擦着汗，突然就听到他那个永远看不懂眼色的粉丝发出大逆不道的宣言，登时就怒了。 刚要回嘴，就被队友们拉住。 “算了算了，还是孩子。” 丸井：“？” 立海大众人：“……”呃，顺口了。 第120章 全国大赛 两场比赛下来, 冰帝和立海大一胜一负。 接下来是单打二的比赛，会场内本还说话声不断，听在耳朵里嗡嗡嗡的。但当看清楚上场的人时, 霎时都愣住了。 随即爆发了更激烈的讨论。 “嚯！竟然是迹部和真田！” “冰帝的迹部不是一向坐镇单打一的吗？这么早就上了？！” “毕竟对面是立海大的‘皇帝’, 这安排也算合理。” “那冰帝的单打一是谁？” 有观众提前看过出赛名单, 但他偏不不直接说，而是反问道：“还能是谁，难道你们还不知道冰帝的双子星？” 只这么一句，其他人一下反应过来了。迹部的弟弟，开启了“异次元领域”的天才一年级……如果是他, 迹部同意让出单打一的位置也就不奇怪了。 日向空正津津有味偷听大家夸他和他哥, 心里对那个“双子星”称号表示了满意。 一听就很厉害！ 在无数的探究目光中, 小孩泰然处之, 甚至还有点享受其中, 半点不带怯场的。 忍足心想：要不说他和迹部是兄弟呢。 突然，日向空感受到了一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寻着那个方向看去，是抱胸而坐的幸村。 少年眸色温柔，脸上始终带着礼貌性的笑意, 在触及那双白瞳后才显得真诚一些。 两个人完全没有互为对手的自觉，日向空扒着围栏, 开心地打招呼, 幸村也挥手回应，画面一度十分和谐。 行了行了, 知道你们关系好了……但是能不能尊重一下比赛气氛啊！ “啪！” 一个响指让嘈杂的让人声瞬间消下, 不由自主看向场上那个紫灰发少年，包括真田。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你, 迹部。” 迹部表情微微一僵，言语间带着不易察觉的无奈：“带小孩嘛，除了棍棒，有时也需要满足一下他的愿望。” 虽然他也没有真用过棍棒就是了。 他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但真田少年不仅听懂了，还颇为感同身受：“的确是这样。” 他们立海大的问题儿童，在铁拳制裁下也依旧叛逆。要不下一次试着夸夸他？不行，赤也会得意忘形的…… 察觉到自己的思绪跑得有点远，真田不自在地正了正他的黑色帽子，将话题引回正轨：“这样也好，来一决高下吧！” 迹部也非常配合：“啊嗯，那就来吧！” 真田的发球权，一开场就是“看不见的发球”。网球被抛至空中，都还没有看见他引拍的动作，就已然被打出去了。 用这种挥拍速度打出来的球自然很快，眨眼间就到了球场的另一边。 迹部却是不受“看不见”的假象影响，向右前方跨出几步，站定后摆好击球姿势，稍稍扭转身体将球打回。 真田眼睛追寻着网球的位置，待来到近前，悍然出拍。 “侵略如火！” 网球携带着橘红的火焰，划过的轨迹形成一条长长的火龙，翻涌着身躯朝着前方的人怒吼。 迹部直冲向网前，一跃而起，目光锁定真田的球拍柄，正面迎击这个裹挟着恐怖力道的扣球。 竟是以扣杀打回扣杀！ “迈向破灭的圆舞曲！” 真田稍一移动球拍，周身的气质一变，是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平和宁静：“其徐如林。” 他一个削球落下，网球的力量和旋转都在这一刻被化解，变得温和无害。 迹部连忙后退几步，摆开架势，球拍重重挥出。一记平击球穿越球场，精准砸在底线。 场上各种招数频出，节奏又快，让观者应接不暇，眼睛都快看花了。 看起来两人激战正酣，打得那是一个难舍难分，实际上他们都还只是在试探，谁都没有拿出全部实力。 两人上一次交手都是在几个月前了，虽然也有看过现场比赛和录像，但终归和亲身上场有所不同。 又打了几个来回，最后是迹部开启“冰之世界”拿下这一球。 “啊嗯，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技之下吧！” 迹部双手平举，仰头闭眼，似在倾听场外的欢呼。 观众们也很给面子，掌声不断，呐喊不止。但要论最投入的人，那必然是日向空。 小孩喊得十分忘情，还未变声的嗓音清脆，混在一众叫喊声中也没完全被淹没。 迹部就成功从中分辨出了属于自家欧豆豆的声音。他放下手臂，回头一看，便见小孩正使劲朝他挥手，心中觉得好笑。 小空永远都这么有活力。 日向空哪知道迹部在想什么，只知道他在看自己，激动得想要蹦起来，被眼疾手快的前辈们摁下。 向日岳人感叹：“空酱还真是喜欢迹部。” 日向空骄傲地挺了挺胸脯，理所当然道：“那是我欧尼酱诶！” 他辣么好的小景尼酱当然值得被喜欢！ 向日岳人看着他那满是崇拜之色的包子脸，不由得想到自己弟弟。如果自己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可能只会换来一个白眼吧…… 真是的，他弟就不能像空酱一样坦诚嘛！ 早就明白弟弟与弟弟之间差别的忍足神色如常道：“你说我拿谦也跟迹部换，可不可行？” 不远处的忍足谦也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还以为自己感冒了。 “不行不行，我才不要当忍足前辈的弟弟！”日向空惊恐地抱紧自己。 忍足本就是故意逗小孩的，没曾想他还当真了。无良前辈强忍笑意，认真分析起来：“光你不同意没用的啊，回头我问问迹部，没准他愿意换换呢。” 日向空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魔鬼，声音都被吓得劈叉了：“小景尼酱才、才不愿意！” 忍足不理他，上下打量几圈，道：“你这么小只，换一个谦也是我吃亏的。” 日向空再迟钝也发现自己被消遣了，没好气道：“你当是在卖猪呐！” 忍足露出一个浮夸的诧异表情：“你竟然发现了！” 日向空：这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气成河豚.jpg 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小孩友好提出建议：“忍足前辈，我们找个时间切磋一下吧。” “空酱，确定不是你想揍我吗？” “这不是要找个正当理由嘛。” “抱歉，我拒绝。” “那我可以套你麻袋吗？” “……不可以。” 你人还怪有礼貌嘞。 向日岳人看见他吃瘪，乐得直拍大腿：“哈哈哈哈，你说你惹谁不好，非惹空酱？” 真当那满级武力是开玩笑的吗？ 日向空闻言羞涩摆手：“嗨呀～我也没有那么好啦！” 忍足：“……”是我唐突了。 120-124 第121章 全国大赛 真田无声看完迹部的整段表演后才重新开始下一球。 由“疾如风”演变来的超高速发球自他的拍下而出, 犹如离弦之箭一般直刺向对面。 迹部深蓝的瞳孔微缩，捕捉到了网球疾驰的身影。投射在视网膜上的黄绿色小球旋转着靠近，迹部主动靠近, 大力抽击。 “这一招, 是没有用的！” 网球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返回, 速度不亚于真田的发球。 戴着帽子的少年目光坚毅，身型挺拔如松，气质内敛仿若未出鞘的剑。 “难知如阴。” 真田的动作似在不断变换，层层虚影难以捉摸。迹部的“冰之世界”塌陷又重建，代表死角的淡蓝冰晶破碎又再现, 咔嚓咔嚓声不绝于耳。 迹部无法, 只能妥协性地打出一个吊高球, 以此争取更多的时间。 “难知如阴”是真田继“风林火山”之后开发出的招式, 可以让他的行动变得难测, 杜绝敌方预判的可能性。 “冰之世界”虽不属于这个范畴，但依旧受其影响。这个招数的内核是找出对手死角并进行攻击，但死角不是一成不变的，每一个动作的改变都伴随着死角位置的变化。 真田的回球不知道会从哪个方向来，迹部被迫扩大守备范围, 调动到满场接球。 迹部察觉了这一点，但并不在意, 集中精神应对眼前的状况。 在这种情况下, 真田想要单凭“难知如阴”得分非常困难。 黑发少年目光一凛，双脚分开一定距离, 扎马步的同时左手也握上球拍, 拍面朝着两边，分明是剑道中持剑的姿势。 待到网球靠近, 他快且重地向下一劈。 “动如雷霆！” 真田周身电光萦绕，滋啦作响，网球更是如落雷一般，砸向对面的球场。 迹部挥拍接球，却不想被打落了球拍，就连拍线都断裂了好几根。 迹部饶有兴趣道：“哦？终于拿出真本事了吗？本大爷奉陪到底！” 真田并不作答。 当然，迹部也不需要他回答。 迹部向裁判申请暂停，换了备用的球拍。 “动如雷霆”是速度和力量兼具的招数，若想回击这一招，不仅动态视力和反应要跟上，还要能抵抗那蛮横的力道。 但也正因如此，“动如雷霆”对真田的膝盖负担极大，不能一直使用。 特别是昨天和手冢一战后，伤了膝盖，又被幸村教训了一顿，真田就是再犟也知道收敛了。 毕竟，他幼驯染明明很温柔，生起气来却超可怕…… 外表严肃的真田少年讪讪想着。 不管怎么样，真田还是有惊无险保住了发球局。 接下来，是由迹部发球。 紫灰发少年站到白线之后，手握布满绒毛的网球，轻轻摩挲两下。 嗯，有点粗糙。 他抬头观察了一下对面，一个“唐怀瑟发球”打过去。 真田没有上前，就在底线位置觉着球拍，专注地盯着滑行过来的网球。 “砰！” 几乎贴在地面的网球被打回，呼啸着破空而去。 迹部眸中光芒一闪，眼前的景色就发生了变化。 目之所及只余黑白二色，视线的中央是真田，只不过他现在的形象是一副白色骨架，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 只需一眼，迹部就发现了那个绝对没办法回击的死角。 “砰！” 他一挥拍，将球精准地打到那个点，真田根本来不及反应。 “这就是我的——‘迹部王国’！” 真田原本还很凝重，一听这个直白到有些羞耻的名字，有点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 迹部此人，内心强大，他还是修行不够啊！ 迹部有“迹部王国”，真田有“风林火山阴雷”组合招，你下一局，我拿一分。 谁能先破解对方的招数，谁就将占得优势。 真田鬓角剪切得整齐的黑发被汗湿，粘黏在皮肤上，但他此时也没有心思注意这些。 一球接着一球，一拍跟着一拍……他似乎回到了每日晨练时，一下又一下地挥舞木剑，从不曾懈怠。 真田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思绪混沌，打网球时却有很清醒。 迹部挥拍击球，忽然发现不对劲。 一缕缕黑色雾气自真田体内溢出，盘旋缠绕在身周，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黑龙一重斩！”[1] 他一拍打回飞来的网球，带起的气流掀起土黄色短袖的衣摆。再看那颗裹着黑色焰流的球，竟然在半路折转，硬生生改变了运动轨迹。 迹部通过真田动作预判球路，此时离真正的落球点可以说是南辕北辙，自然再来不及做什么。 见多识广的观众们也是惊愕不已。 “什么什么，我没眼花吧！” “它刚刚是转弯了吧？！” “这是怎么做到的？！” 冰帝众人也在讨论，真田是怎么做到的。 日向空：“是气流。” “气流？” 忍足却是明白了：“强力的挥拍产生了气流，这股力量作用在网球之上，让它在半路改变了轨迹。” 日向空：“就、就是这样。” “噗！”凤长太郎没忍住。 小孩脸上爆红，还有点不可置信，这位可靠又好心的前辈竟然在嘲笑他！ “干、干什么嘛，我也是知道的，就是没有忍足前辈说得快而已！” 忍足：“好好好。” 向日岳人：“是是是。” 没有阴阳怪气，有的只是真情的流露。 日向空：“……” 日向空愤而瞪视凤长太郎。 可凶！ 凤摸摸鼻子，不太确定地道：“那，抱歉？” 众人：“哈哈哈哈——” 前辈们都太坏啦！ 小景尼酱不在身边的第二十三分钟，想他！ 比赛继续下去，迹部立刻就确认了，真田的“黑色气场”能瞒过他的眼睛。 “黑色气场”隐匿了本人的行动，让迹部没办法正常使用洞察之眼，“迹部王国”的透视时灵时不灵。 局势再次发生变化。 在高网球比赛中，预判可以说是常规操作，面对“疾如风”这一类球时效果犹为明显。 “黑龙一重斩”却杜绝了预判的可能性。就算看清了对方的动作，击球的方向，判断出来的位置也是错误的。 谁让那球会转弯呢。 就是这么流氓。 迹部尝试在网球轨迹出现转折后再动作，并使用单脚小碎步减小时间和距离上的差距，但终究还是会晚一步。 不过，可能是新招式的原因，“黑龙一重斩”不是那么稳定。 真田也知道自己的情况，所以有时候会真假混用，混淆视听。但假的就是假的，迹部这一点还是能够分辨的。 因此，真田虽然占上风，到底没有拉开多大差距。 第122章 全国大赛 会场外暑意正浓, 蝉鸣不断，会场内亦是热闹非凡。 “砰砰砰砰——” 有节奏的击球声响彻会场，摄像机尽职尽责记录着比赛。 网球场上的两人皆是大汗淋漓, 衣服的布料被浸湿, 贴在身上有点难受。 真田双手握上拍柄, 口中大喝：“黑龙一重斩！” 随后朝着飞来的网球劈砍下去。 霎时间，电光乍起，小球如一道黑色闪电，奔射出去，在半路又几乎呈九十度弯折, 最后才砸向地面。 迹部呼出一口气, 身形消失在原地。经验有了, 状态在线, 时机和角度也正好……那么, 这球就没有打不回去的道理。 “砰！” 击球的声音混杂在观众的尖叫中，不甚明显。 但很快的，真田又将热烈气氛推到一个新高度，原来他竟是将“黑龙斩”打出了两道回旋。 “黑龙二重斩！” 黑色闪电咔嚓劈落，速度比先前又上了一个台阶。 网球再没有意外地落地。 “此局结束, 立海大获胜，比分5:4！” 迹部抬手擦了擦脸, 胸口一起一伏, 颇有规律。 再仔细一看，少年虽然面有疲惫之色, 但双眼熠熠, 精神很好。 一阵清风拂面，脑中纷飞思绪骤停, 堵塞的燥意也一扫而空，他似是领悟到了什么。 接下来是迹部的发球局。 他人还未动，真田却先察觉了自身的异样。先是体感温度下降，然后天空飘起了雪花，一片一片堆在他的脚边，没多一会儿就将他半身都埋在了里面。 尝试挣扎，身体却像是被冻住了，行动仿佛被放了慢动作。 风雪呼啸，都只在对面的半场，迹部周边一切如常，只有发丝飞扬，衣袖翻飞。 他一球落下，场边摄像机的镜头，会场的大灯，齐齐被震碎。 “‘冰之帝王’，要小心玻璃雨哦！”[1] 观众中离得近的，竟是连镜片都炸开了，比如忍足。 日向空大惊：“忍、忍足前辈，你没事吧？！” 忍足：“没事。” 他顿了顿，又冷漠道：“你要是不偷笑的话我会更好。” 小孩立正站好，故意做出严肃的表情。 他无奈叹气，去翻网球包：“还好我带了备用的……” 冰帝的天才看着包里碎掉的眼镜陷入了沉默。 日向空伸头瞄了眼，捂着嘴笑得辛苦。 忍足认真地对他说：“记得回头让你哥赔我，两副。” “放心放心，我一定跟小景尼酱说，让他赔你十副八副，忍足前辈你就先忍忍吧。” 日向空眼珠转了转，想出一个好主意：“要不我帮前辈把镜片碎渣弄弄干净，你再继续带上？” 芥川慈郎两只澄澈的大眼睛都在诉说他的真诚：“好办法呐，忍足，试试吧！” 向日岳人绷不住了：“哈哈哈哈哈，确实是个好办法啊，反正你那镜片也没有度数哈哈哈哈哈嗝！” 宍户和日吉等人把头撇到一边，肩头耸动。 忍足：“……”我真是谢谢你们了。 他都被气得有点想笑了，抬手盖在小孩头顶就是一通揉搓：“你这小鬼还挺睚眦必报。” 日向空象征性地反抗了几下，还不忘为自己喊冤：“哪有，我是一心一意在为忍足前辈着想啦！” 场上，迹部的一球过去，真田迈着缓慢的步伐追上去，挥拍的动作也没有了先前的灵敏。 来回拉扯几球，迹部以一招“迈向破灭的圆舞曲”拿下分数。 在真田的视角中，他独自被困于暴风雪，脚下是积雪，抬头是白芒一片，对面迹部的身形影影绰绰，就连网球的轨迹都看不太清。 “冰之帝王”一出，真田仿佛中了debuff的一般，实力发挥不出来，一连被夺下四分。 “此局结束，冰帝获胜，比分5:5！” 这一声仿若惊雷，让真田从幻境中脱离出来。 一晃眼，阳光照耀，场边嘈杂声传来。他动动手脚，四肢好似还有点僵硬。 切原着急得不行，恨不能以身替之：“真田副部长怎么回事？不在状态吗？！” 这个语气，更像在说“行不行啊，不行我来”。 “笨蛋海带头，想也知道这是迹部的招数所致，噗哩～”仁王漫不经心玩着自己束在脑后的小辫子。 一个称呼，让切原破防：“我才不是笨蛋！也不是海带头！” 柳抱着笔记本，眼睛看向场内，笔下并未停下，一行一行写得飞快，凑近还能听到他在说“收集到了很好的资料”之类的。 丸井双手搭在后脑勺，嘴里吹着口哨，装作不在意的靠近。 偷看一眼—— 笑死，根本看不懂。 迹部的“冰之帝王”仅限于发球，下一局交换发球权，拥有“黑龙二重斩”的真田拿回主动权。 两人一路打到抢七，艰难的拉锯战就此展开。 两个人好像商量好了一样，你一分我一分，始终没谁能拉开两分以上的差距。 随着比赛的进行，迹部的眼睛开始隐隐发疼，真田的膝盖渐渐红肿，却都在咬牙坚持。 此刻他们都明白，谁先支撑不住，谁就将败北。 两人鏖战，旁观者也跟着揪心。 “呜呜，小景尼酱！”日向空难受成了蛋花眼，只恨手里没有一条小手绢，“顺便还有真田前辈，真是太让人感动啦！” 顺便…… 忍足戴着没有镜片的圆框眼镜，扯扯嘴角：“空酱，没想到你还挺有体育精神的嘛。” 日向空没理他。 终于，在比分来到31:30时，面对迹部打向死角的一球，真田毫无预兆地单膝跪下。 意志还在坚守，身体却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即便再不甘，事也已成定局。 “全国大赛决赛，单打二的比赛结束，冰帝获胜，比分7:6！” 分数定格的那一刻，全场都在沸腾，没有特定为谁而欢呼，只是因为看到了一场精彩的比赛。 迹部走下场时，步子还算稳健，但抽痛感从眼睛延伸到太阳穴，脑子一胀一缩，很不好受。 日向空一溜烟就迎上去了，抢过球拍，给迹部递了一块热毛巾。 “小景尼酱，快敷敷！” 迹部顺手接过：“嗯。” 桦地眼睛动了动，平淡无波的心底升起一点微妙的情绪，还有点空虚。 忍足笑笑：“打网球费眼睛这一点，小景和空酱也很相像呢。” 迹部仰着头靠在椅背上，双眼处搭着那条毛巾，缓缓吐出一句话：“忍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 “尼酱，这不叫啰嗦，叫八卦。”日向空一点不客气地当面吐槽。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们。”忍足求饶道。 芥川慈郎 第123章 全国大赛 赛场经过打扫已经恢复如初, 只有那些不能再用的摄像机和破碎的灯无助地留在原地。 如果能发声，大概是在哭泣。 向日岳人望天：“我第一次知道，打网球原来是这么费钱的运动。” “那有什么, ”日向空听这话不乐意了, “小景尼酱, 我的卡给你，尼酱你随便打！” “哟，你要包养小景啊？”忍足打趣道。 日向空用眼神谴责了对方的用词，然后说道：“我的就是小景尼酱的！” 迹部眉眼带笑，温和地对小孩说：“你留着自己用吧, 我还不缺那点钱。” 听听, 听听这是什么大少爷发言？！ 向日岳人面目扭曲：“我和你们这群有钱人拼了！” 迹部就算了, 空酱小孩子家家的, 手上拿那么多钱没问题吗！被骗了怎么办？！ 还不赶紧给他收缴了！！！ 日向空欲言又止, 没止住：“向日前辈，嫉妒使人丑陋。” 红发妹妹头少年张牙舞爪扑过去：“我让你看看什么才是丑陋！” 小孩一边抱头鼠窜、哇哇乱叫，一边身手敏捷地躲过伸来的魔爪，明明就是在哄前辈玩。 日向空：前辈真难带！ 内心小人老成叹气.jpg 玩闹了一会儿，双打一的比赛也开始了。 芥川慈郎、日吉若vs仁王雅治、切原赤也。 仁王率先和对面的人打招呼：“噗哩～你好啊, 绵羊君。” 他和切原的眼睛都是绿色，但一个是沉寂深邃的墨绿, 一个是明亮耀眼的碧绿。 然而, 这样一双眼睛放在仁王脸上，无端就变得灵动而狡黠。 果然还是狐狸眼型的原因吧…… 芥川慈郎也不在乎他对自己的称呼, 并且无比自然地叫上了外号：“唔, 狐狸君，你也好哦。” “哈哈哈哈哈——”切原猖狂大笑, “仁王前辈是狐狸君哇哈哈哈哈！” 仁王眼尾一挑：“你有什么好笑的，海带头。” 笑声戛然而止。 日吉若往旁边退了一步，庆幸自己没有奇奇怪怪的…… “啊啦，蘑菇头君离那么远干什么？”仁王友好询问，致力于照顾到场上的每一个人。 大意了…… 蘑菇头日吉若本就面无表情的脸更冷了：“没什么。” 虽然很想否定，但这样一来事情肯定会变得很麻烦，所以还是算了。 芥川慈郎一手搭在他的肩膀：“可是阿若，你脸色不太好耶，不舒服吗？” “前辈，我没事。”棕发少年的语气没有半点起伏，“还是快决定发球权吧。” 这个没营养的环节可以结束了。 “好吧好吧，真是不好玩的后辈，”仁王摊了摊手，转而夸奖道，“我们赤也就不同了。” 切原觉得这话不对，狐疑道：“仁王前辈，你什么意思？” “是说赤也很优秀的意思哦～” “诶嘿嘿——嘛，这也是事实啦！” 日吉若：“……” 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个正常人了吗？ 双方转球拍，立海大方先发球。 仁王转身，身形突然改变：“赤也，要上了！” 切原下意识道：“是！柳、柳前辈！” 海带头少年站到发球位，桀桀怪笑：“我要，击溃你们！” 他指节发力，将网球捏得微微变形，抛球挥拍，一个“不规则发球”自他手下出现。 网球剧烈旋转，落地后本该向着一个随机的方向弹起，但在这之前，日吉若抢先挥出球拍。 “砰！” 切原的“不规则发球”算是他的拿手好戏了。相较于最初，少了几分暴戾，但依然攻击性十足。 日吉若性格冷静坚毅，看到网球逼近自己的面门，也能克制住下意识的恐惧，快速找到应对的方法。 “偏左斜线球的概率是，92%。” 仁王慢条斯理说完，利落地抬臂击球，与柳莲二简直一模一样。 芥川慈郎冲向前，踉跄了一下，乱挥的球拍正好打中了网球。 仁王踏出一步：“空蝉！” 这一个短球落地，没有反弹，直接滚动前行。 “立海大得分，比数15:0！” 芥川慈郎：“这一招很有意思嘛，再来一次好不好？！” 仁王用着柳惯常的冷淡语气说道：“不要。” 开朗的绵羊君失望道：“诶——” 又是一球打出，日吉若用出了他擅长的古流武术击球。 骤然爆发的力量落在网球之上，加快了它返回的速度。 切原一双猫瞳紧紧盯着冲向底线的网球，移动位置，大力抽击。 “砰！” 两个人好像较起劲来了，在底线附近来回击球，仁王和芥川慈郎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面对再次一飞过来的网球，日吉若左手向前伸直，右手屈臂后拉，双眼都变成了网球的黄绿色。 “四神演武—白虎！” 这一球气势惊人，网球犹如猛虎扑食，奔射而出。 巨大的力量落在切原的球拍上，让他的动作变了型，回球脱离了预计的路线，直直砸在白线之外。 “冰帝得分，15:15！” 切原：“可恶！我不会再让你得分了！” 日吉若：“那你就试试！” “噗哩～你们两个，这可是双打，说什么你啊我啊的，不合格哦。” 切原表情空白一瞬，眼睁睁看着仁王顶着柳的脸轻佻的说话…… 你让我回去之后怎么面对柳前辈啊，仁王前辈！ 日吉若也是一脸的不自在：好怪。 芥川慈郎被这一幕逗乐了：“哈哈哈哈哈——” 场外的柳：谢谢，有被冒犯到。 为打回日吉若的“四神演武—白虎”，切原开启了“无我”。他浑身上下被白色光芒包裹，身体素质都得到了一定的提升。 右臂一挥，球拍和网球碰撞在一起，他的手臂微妙地停顿了一下，紧接着才朝着使力的方向前进。 然而这一球没能得分。 芥川慈郎同样开启了“无我”。白色光芒从他的双腿转移到右臂，从下往上抽球。 网球拖曳着长长的黄绿色尾巴，用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冲向对面。 切原双脚蹬地，冲向落球点。 “砰砰！” 打回去的球被芥川慈郎在网前拦截，击球声没有间隔地先后响起。 仁王不知道打的什么注意，一直充当辅助的角色，表现并不活跃。 芥川慈郎和日吉若通力合作，破了对方的发球局。 切原恼火道：“仁王前辈，你不要再用柳前辈的样子划水了！” 仁王解除幻影，无辜地眨眨眼睛：“既然是小学弟要求的，那好吧……” 他的外表再次变化：“接下来，就让他们沉醉在本大爷的美技下吧！” 芥川慈郎瞪大一双橘红的眼睛：“迹部！” 日吉若脱口而出：“迹部部长！” “仁王，你这个冒牌货，不许幻影成小景尼酱！” 观众席还有个更激动的小身影，听声音就知道十分气愤了。 网球场上，紫灰发少年吐了吐舌头：“不行哦，空酱不要威胁我啦～” 说着，还看了看裁判所在的位置。 然后日向空就被裁判先生眼神警告了。 日向空：“……”狡猾的白毛狐狸，气死他了！ 迹部表情莫名，但内心想法和柳一样——太冒犯了。 无论如何，比赛还是继续了下去。 幻影成迹部的仁王几乎可以用出他的所有招式，就连“冰之世界”也有八九分相似。面对芥川慈郎“千锤百炼之极限”他也丝毫不落下风，表现出了与迹部本人相似的强进攻性。 况且，仁王不是只能用幻影对象的招数，只要他会，就都可以使用。而他为了“仁王幻影”这个招数，研究了很多有名选手的录像，会的东西多而杂，但都还不差。 于是，观众们就看到迹部用真田、柳、手冢等人的招式打冰帝的人，很多人都产生了荒唐的情绪。 芥川慈郎和日吉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心情都很复杂。 虽然复杂，但下手也没有丝毫手软。不说日吉若对迹部的竞争心本来就极强，就是芥川慈郎，也不是面对熟悉的脸就会动摇的人，倒不如说兴致高昂。 仁王都不由得暗自纳闷。 但即便如此，芥川慈郎两人还是渐渐不敌。 橘红发少年不知沮丧为何物，身体动作不停，脑子疯狂转动。 此时此刻，他的脑中没有输赢，只想着如何打好下一球。不管是发球还是接球，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完成，只是如此，就能获得快乐……正如他最开始学习网球那样。 忽然之间，芥川慈郎的身上泛起白色荧光，头上卷毛向上飞扬。 这是“无我境界”的第三扇门——“天衣无缝之极限”！ 芥川慈郎挥动球拍。 网球从仁王和切原身边擦过，落在地面。 仁王看看网球落下的位置，又看看对面的芥川慈郎，说道：“‘天衣无缝’这么常见的吗？” 先是青学的越前和四天宝寺的远山，现在冰帝又来一个…… “赤也，我们立海大就靠你了，绝对不能在这方面落于人后！” 小海带懵懵吐出一个字：“啊？” 对于这个结果，冰帝众人没有多么意外。 芥川慈郎一直以来都是凭借着本心打球，他的网球总是快乐的。再加上作为部长的迹部并没有压抑他的这种天性，甚至称得上是放任。 有天赋，有适宜的环境，一直阻挡他的就只有嗜睡的毛病。随着这个问题的解决，一切就已水到渠成。 “慈郎也成长了呢。”向日岳人有感而发。 众人默默点头。 无意瞥见了日向空的表情，忍足好笑道：“你在欣慰什么，自己都还是个小不点。” “没用的，空酱。” “再装成熟都是小鬼。” “哈哈哈哈就是的说！” 迹部也忍俊不禁，但出于兄长对弟弟的维护，没有出言调侃。 日向空撅嘴，脸扭到一边生闷气。 没法反驳。 场上，芥川慈郎开启了“天衣无缝”，切原也不再有所保留，用出了“恶魔化”的进阶版本，即“天使化”。 “天使化”拥有恶魔状态时的速度和力量，又保留了常态下的体力和技术，精神力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1] 当然，这与“天衣无缝”还有一段差距，但这是一场双打比赛。 仁王换回了本来的面目，整了整左手的黑色护腕，说道：“嘛，那就给你们看看我前段时间研究出来的，一点有趣的东西。” “赤也，你只管上。”他说道，“相信我。” 切原：“知道了！” 开始众人还不明所以，打了几球之后，众人也知道仁王所说的“有趣的东西”是什么了。 仁王和切原周身布满白光，光芒隐隐相连。两人行动间极有默契，完全不需要言语交流，非要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一心同体。 “那是‘同调’吗？” “怎么可能，仁王的双打搭档不是这个海带头吧？！” “难道他们是立海大的秘密武器？！” 这自然是“同调”，只不过不是普通的“同调”，而是由仁王单方面发起的“强制同调”。这个能力依托于仁王的精神力，强行在队友的精神域打开一个缺口，再进行连接。 虽说主要是靠仁王，但也要求队友的精神力数值不能太低，不然会有很大的概率失败。 而“天使化”的切原，刚好满足这个条件。 “同调”是双打组合所追求的最高境界，国中网球界也只出了一对“黄金搭档”，可见其难度。 但只要有一个仁王，就可以创造无数对这样的双打，其能力只能用一个bug来形容。 想到这里，各校的部长们脸色都严肃起来。 确实是立海大的秘密武器，不过这武器是一个人。 众人不知道的是，这“秘密武器”有点太神秘了，立海大也没人知道仁王还有这一手，心底的震惊不比别人少。 偏偏或明或暗的探究视线数都数不清，他们也只能强撑着表现出高深莫测的神情。 幸村感觉自己唇角的笑容都要僵硬了，看向仁王的表情也愈加温柔，背后一簇簇百合花盛开。 看来是他这个部长当得不合格呢，全国大赛结束后一定要多和雅治交流交流感情。 仁王还不知道自己被幸村给惦记上了，全身心都在维持“同调”上。 立海大的两人仿佛心有灵犀，配合无间，即便对面是“天衣无缝”也不需要惧怕什么。 在这种级别的比赛中，日吉若能发挥作用非常有限，冰帝基本是靠芥川慈郎勉力支撑。 “天衣无缝”再强，他终究也只有一个人，无法和立海大的两人抗衡。 最后一球落下，切原身上的白光消失，表情还有点迷茫。 “仁王前辈？” 仁王精神力险些耗空，顺势就搭上他的肩膀：“怎么样，我说只要相信我就好了吧？” 切原任劳任怨当拐杖，鉴于这次狐狸前辈真的很靠谱，猫眼少年保证道：“仁王前辈，我再也不在背地里骂你了！” 仁王：“……” 笨蛋海带头！ 第124章 全国大赛 四场比赛过后, 冰帝和立海大的比分来到了2:2，再次打平。 日向空抱着球拍，期待地道：“小景尼酱, 有什么要叮嘱我的吗？” 迹部：“既然是你自己的要求, 那就去赢下这场比赛。” 他说的, 自然是日向空主动申请担任单打一这件事。 迹部会同意这件事，自然不可能仅仅是因为日向空那小孩性子的理由，而是出于多方面的考量。 其中最重要的，毋庸置疑就是实力，但这恰恰是他最不用担心的部分。开启了“异次元领域”的日向空在同龄人中没有对手, 就算对上“神之子”幸村, 胜率也是五五开。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小孩的实力, 也没有人比他更信任自己的欧豆豆。 迹部有私心, 但这是建立在获胜的基础上的。冰帝网球部不是一个人的网球部, 他不允许任何人在这件事情上轻率，他自己也不行。 不过，在原则之外，还是可以稍稍开点后门的。 日向空听到迹部的话，非但没有因压力而产生焦虑, 还一口应下。 “放心交给我吧，尼酱！” “空酱真可靠呢。” “好有安全感！” “哟, 冰帝的未来之星！” 日向空飘飘欲仙：“嘿嘿！” 多夸, 爱听！ 迹部无语片刻，说道：“差不多行了, 再说下去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小孩收起陶醉的表情：“不会不会～前辈们都喜欢说客气话, 我心里有数哒～” 先把语调压一压吧。 迹部：“……好了，你去吧。” “全国大赛决赛, 单打一的比赛即将滋啦……开始，请选手上场。” 冰帝众人注意到那个微妙的电流音，不由自主看向迹部，后者却是淡然处之。 幸村披着外套，步伐从容地走到网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道：“听说空酱是因为越前君才想打单打一？” 日向空盯了笑靥如花的幸村三秒，很有求生欲地说：“唔，只有一点点是因为这个啦，主要还是想和幸村前辈正式打一场比赛。” 幸村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声，苦恼道：“真是让人困扰呐，现在的一年级都太厉害，我时常会有被追赶的感觉呢。” 完全没看出来…… 日向空眨巴两下眼睛，一言不发。 鸢紫发少年稍微顿了下，嗓音：“但是，前辈之所以是前辈，就是走在这条路的前面。所以，空酱和越前君是一样的哦。” 一样的什么？ 一样是一年级？还是一样会输给他？ 日向空觉得幸村前辈说话太绕，放狠话还铺垫了这么一大堆。 不像他，可直接了。 “幸村前辈，我和龙马酱不一样哦，”小孩指着自己，“我，比龙马酱厉害！” 青学众人：“……” 越前：“……” 桃城武死命拍打越前龙马的肩膀：“哈哈哈哈你这小子，很受欢迎嘛。” “阿武，不要这样啦，小不点听见这话肯定很伤心！”猫猫前辈劝道。 手冢见他们青学的小支柱低垂着头，也难得说了一句：“不要大意！” 只是习惯性低头的越前：“……还差得远呢。” 不知道说的是自己，还是这些前辈，亦或是网球场上的日向空。 白瞳少年右手抓着球拍，左手拿着网球，侧身望向对面，蓄势待发。 “幸村前辈，你不脱下外套吗？” 幸村挑眉：“空酱说的是。” 少年的鸢紫色头发微卷，瞳色的眼睛划过一抹光彩，他左手绕了半圈，抓住右肩的衣料，倏然往上一抛。 土黄色的外套直直蒙在海带头少年的头顶，让他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观众们：“……” 冰帝众人：“……” 日向空：“……”你们立海大是不是有哪里不对，都要来模仿他小景尼酱。 前有一个仁王，这也就算了，眼前这个可是幸村前辈！ 小孩不抱希望地问：“你真的是幸村前辈吗？”不是被仁王掉包了吗？ “当然是我。”幸村用他一贯的语气道。 原来幸村前辈这么皮的？ 抱着这样复杂的心情，日向空丢出手中小球。同一时间，他眼周爆出青筋，白色瞳孔覆上一层浅浅青灰。 “八卦—破山击！” 网球携带着开山破釜之力，破开灼热的空气。 幸村右移两步，脚划半圆，简简单单一个抽击。在他的手下，这被赋予了巨大力量的一球仿佛只是普通的发球，不能威胁到他分毫。 日向空两只脚放在同一条竖线上，双手逆时针画弧线，网球似有停滞，紧接着他猛然挥拍。 “八卦—回天！” 这一球同样强悍，不同的是它拥有更特殊的旋转。 幸村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无比精确地让网球落在了球拍的最佳击球点，也就是通常说的“甜点”。 旋转被巧妙化解，幸村毫不费力将球打回。 自始至终，他都是使用最普通的击球方式，倒是和打基础网球的白石有几分像。 可日向空没有忘记，这位幸村前辈是一个精神力选手。 他小心地在周围布下一层精神力屏障，但还是在一球一球的对拉中丧失了五感。 看不见画面，听不到声音，触感也消失了，日向空没有停下动作，但也只是凭着本能打球。 就像被关了小黑屋…… 日向空没有惊惶，反而还有心情给自己逗趣。 “15:0！” “30:0！” “40:0！” 即便还能行动，这种状态下的他显然不是幸村的对手，转瞬就丢了三分。 日向空看似节节败退，实际上却是在默默做准备。 现在，时机到了。 蓄积的精神力达到阈值，打开阻挡的堤坝，精神力的洪水倾泻而出，朝着四周翻涌。 一股令人头晕目眩的威压铺散开，竟是连观众都被牵连。 但这仅仅只是一瞬，下一秒众人就感觉心头一松，刚才的不适好像只是错觉。又或是暑意太盛，惹得人心慌罢了。 日向空最先恢复的是双眼，白瞳俯瞰球场，重新掌握全场局势。 “月之幻！” 幸村本就承受了一层“震慑”，“月之幻”一出，沉重的身体顿时一紧。 一只有着蓝白条纹的活蝓突兀出现，将少年圈在它肥嘟嘟的身体中间，努力着收得更紧。 凤长太郎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那是空酱的宠物吧？” 迹部：“是小仙。” 向日岳人语气怜悯：“说实话，我都有点同情幸村了。” 冰帝众人十分认同：这很值得同情一波。 虽然见过好几次，可少年们还是接受不了这种软趴趴、黏糊糊的生物，和小仙本兽如何无关。 幸村产生了比“灭五感”被破解时还要大的情绪波动。 为什么要把黏黏的触感弄得这么真实？ 笑不出来.jpg “40:15！” 幸村重重吐出一口气，找回了理智。无论感觉再怎么真实，幻象终归是幻象，本质就是精神力威压。 有着相似招数“梦境”，幸村很快勘破“月之幻”的本质。而比精神力的话，他还没有输过。 日向空的下一球过来，活蝓小仙的幻象刚出现就支离破碎。 “花里胡哨的东西只会白白耗费精神力，这是前辈的提醒哦。” 观幸村回球的质量，不只是表面的幻象消失，“震慑”似乎也对他不起作用。 尽管早做好了这方面的心理准备，日向空心中还是难免讶异。 这是第二个能完全摆脱“震慑”影响的选手，第一个是比他更擅长给对手施加精神压力的越智月光。 但这种事情，他能表现出来吗？那必定是不能的。 日向空嘻嘻一笑：“幸村前辈不知道么，我们小孩就喜欢这样的。” 他强调道：“不花里胡哨的招式是没有灵魂的！” 幸村：“……那真是抱歉了。” “嗨呀，不用在意，前辈能懂我们真是太好啦。” 幸村保持微笑：其实不太能懂。 两人说着话，也没有放慢手上的动作，网球在两只球拍间跑了数个来回。 日向空瞅准时机，冲向前进行扣杀。 “迈向破灭的……” 扣球打落了幸村的球拍。 网球反弹回来，日向空再次跃起，一拍扣下。 幸村此时早已重新握住球拍，刚要回击却发现不对。 这不是普通的扣杀，网球没有弹起，而是在地面滑行。 日向空的后半句话落下：“……遁走曲！” 一击得分，小孩骄傲到不行。 他可是小景尼酱亲手教出来的，跟那些拙劣的模仿一点都不一样！ 这么想着，小眼神还往立海大的方向瞟。 切原问：仁王前辈，空酱是不是在看你啊？” “嗯，”仁王浑不在意道，“没准心里还在骂我呢。” 不愧是洞察人心的欺诈师，猜得就是准。 第125章 【完结】 第125章 全国大赛（完） “砰砰砰砰——” 两人的击球速度非常快, 只闻其声，却不见网球的踪迹。 没有华丽的招式，也没有多么复杂、高明的技巧, 单单是基础的击球, 就展现出了两人强悍的实力。 幸村的经验更丰富, 但日向空的力量更大，还有物理意义上纵览全局的能力，一时间竟也没能分出胜负。 上杉森揉揉发酸的眼睛，喃喃道：“空酱和那位幸村前辈，强得有点过分了吧。” 不说网球了, 他连球拍的虚影都追不上, 这两人却能打这么久, 厉害得不像正常人。 百鸟纯一唏嘘道：“这就是天赋啊, 真令人羡慕。” 卷刘海少年不满说道：“空酱也很努力的！” 百鸟纯一：“抱歉抱歉, 是我失言了。” 另一边，仁王看到场上的情形，害怕似的后退一步：“啧啧啧，打得真凶。” 两人的比赛的确可以用凶来形容，但柳直觉他不是这个意思：“怎么说？” “噗哩～军师大人没有感觉到吗？”仁王狐狸眼变得幽深, “这快要扑上来的精神力浪潮，好像想把我们拖走, 撕扯殆尽呢。” 由于日向空和幸村两人有意识控制着精神力的作用范围, 立海大众人其实没有仁王所说的感觉，但没有一个人怀疑他的话。 仁王的精神感知能力, 要胜过在场所有人。 真田倒是凭借对危险的敏锐嗅觉察觉了异样, 但却并不如仁王“看”得真切。 看似简单的基础网球对决下，还有精神力的互殴, 纠缠着，撕咬着，吞噬着…… 因为有“灭五感”带来的优势，幸村率先夺下一分，破了日向空的发球局。 但在第一局之后，在日向空破解了“灭五感”之后，幸村将不再有这种优势，赛况变得胶着起来。 幸村近乎完美的网球不给人可乘之机，日向空全方位的广阔视野同样不留任何破绽，两个人放在一起，每一分都拿得艰难。 论基础实力，两人相差无几，但在这样的形势下，日向空的处境更加危险。 他的分数始终落后于幸村，如果不能打破现状，等待他的只有落败这一个结果。 “此局结束，立海大获胜，比分5:3！” “空酱，还不准备出手吗？”幸村态度十分友好，“会输的哦。” 这样说不是因为关心对方，他们现在是对手，即便私下关系再怎么好，他也不会将这些情绪带到比赛中。 他只是觉得，对手只有拿出全力，才有被打败的价值。 小孩凝视了对面几秒，随后露出两排大白牙：“幸村前辈很难对付呢。” 接着，他捂住半张脸，刻意压低声音：“呵呵，但也到此为止了！” 很有中二少年的感觉了。 幸村：“……空酱最近又看了什么？” 某小孩：“是忍足前辈借给我的小说～” 冰帝众人转向同一个方向：盯—— 向日岳人谴责道：“侑士，不要给空酱看你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忍足大呼冤枉：“我不是我没有，谁不知道我只看纯爱小说啊！” 迹部：“纯爱小说也不可以。” 忍足：“……”有点心虚。 他生硬地转移话题：“看！‘辉夜姬’出现了！” 只见日向空的身后，那个神秘的白色虚影再次出现，无法忽视。 “我前段时间领悟到了一点新的东西，就一次性给前辈看看吧。” 话落，虚影眉间竖眼中的黑色勾玉转动，周围的环境随之发生变化。 只是眨眼的功夫，幸村就发现，脚下踩着的场地变成了凹凸不平的沙石地，目之所及是浩瀚星空。 群星闪耀，却是无限孤寂。 在他的对面，日向空背后的巨大虚影凝实，可以看出是一位秀美的女性形象。 她有着和日向空一样的白眼，无悲无喜。居高临下的目光落下，极具压迫感，让人不敢直视。 幸村心中一凛，握着球拍的手紧了紧。 辉夜姬缓慢地抬起宽袖中的手臂，伴随着日向空挥拍的动作，又倏然落下。白袍翻飞，如振翅的蝴蝶。 竟是比一开始的发球还要快！ 这一球似星辰坠落，轰的一声将沙石地面砸出一个坑。网球在底部打转，好一会儿才慢慢停下。 日向空：“这一招，叫‘星落’。” 幸村看到这一幕，脸上表情没有多少变化，心中的警惕却是又提升了一个等级。 又一球打来，鸢紫发少年抬脚就要追上去。谁知踏出的步子轻飘飘的，仿佛踩在棉花上，深一脚浅一脚，就连方向都很难控制。 就是再迟钝，也该察觉到不对劲了，更何况幸村并不迟钝。 他收回部分心神，审视自身状况。这才发现自己手脚冰冷，胸口闷闷的，呼吸也很急促， 像是缺氧。 而在这之前，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所以，这个“异次元领域”的环境，是仿照月球环境构建的吗…… 幸村自言自语道：“辉夜姬，确实是月亮之上的公主呢。” 少年无视了恐怖的压力，直直看向身着神圣白色长袍的“辉夜姬”。 不过他也没有看太久，很快就移开了目光。 幸村在他站的位置附近布满精神力，不适的感觉顿时就被消除了大半。 在日向空的“异次元领域”中，他没办法将这种效果全部抹消。 “辉夜姬”的血色竖眼中勾玉转速加快，长及脚踝的白发如同丝绸，灵动飘逸。 她骤然出掌，随之而来的是一个与前几球如出一辙的强力发球。 幸村的行动能力基本恢复，看准日向空击球的方向，预判到了大致的球路。 他奔至落球点，站定，快速挥出球拍。 但小球如同之前一样，砸入坑底后兀自转圈，直至力量用完。 “此局结束，冰帝获胜，比分4:5！” 幸村一边往发球位走，一边思索道：“唔，这样也不行吗？” 他想了想，像是做好了决定，干脆地开始下一局。 抛起手中网球，屈膝跳跃，将其击出。 幸村的发球强势划过半空，精准落在底线之上。 紧接着，原本还没有人的白线之后出现了一道身影。日向空刹住脚，稳定了身形，如影随形的“辉夜姬”也是同样的动作。 球拍抡过一百八十度，顺着这股力道将网球打回。 幸村接起球，被手上传来的力道感惊到。 好重！ 他迅速将另一只手也握上球拍，手臂肌肉绷紧，两手合力挥拍。 这是一个高球。 日向空迎上前，高高跃起，利用身体的重量打出一记强力扣杀。 “八卦—破山击！” 在“辉夜姬”的加持下，日向空的各项基础数据都有着明显的提升，而他的对手则是相反。 而这种提升和降低的本质是精神暗示，又或是认知扰乱，总之就是通过某种方式，强行改变对手的思想。 而且，即使觉察到了这一点，也不能改变什么，就像此时的幸村。 他忽然想起了关东大赛后，仁王对日向空的异次元能力的描述——好像有个声音在指导着自己行动，而他没有产生丝毫的反抗意识，乖乖照做。 控制思想？改变认知？ 上一次仁王猝不及防中招，并且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所有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所谓“控制思想”的能力应该没有这个完全体厉害。 在他思考之间，日向空再拿下一分，双方平局。 “幸村前辈，你觉得我的‘异次元领域’怎么样？”小孩歪头，“辉夜姬”也歪头，还挺萌。 幸村诚实道：“很有趣。” 不是标准夸人的话，但架不住他高兴：“我就说幸村前辈很有眼光……呐，前辈已经找到应对的办法了吧？” 小孩话题转得太快，幸村愣了一下才道：“空酱很聪明呢。” 日向空：“那的确是。” 说是这样说，但他主要还是了解并相信幸村的实力。两局的时间过去，他不信对方还是毫无办法。 一记“星落”又快又猛，直冲向对面。 就是这个时候，幸村的身上发生了某种变化。 他主动屏蔽了外界的大部分信息，只保留打网球的必要感觉，并把这种感觉提升到极致。 星空、沙石地面、辉夜姬等等，都消失在眼前，只余一片漆黑，还有那颗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的网球。但在这个时候，萤火之光已足够耀眼。 他的世界简单到了极致，除了网球再没有其他。 幸村剥夺了自身的五感，成就了他的“零感网球”！[1] 网球落下，刚要开始原地转圈，幸村的球拍正在此时挥过。 “砰！” 只有微小弹起的网球被卸去力道和旋转，打了回去。 日向空的“异次元领域”存在，但却无法对幸村起作用，比赛再次回到漫长的对拉中。 “15:0！” “15:15！” “30:15！” “30:30！” …… 冰帝的观赛区十分安静，不只是正式队员，就是啦啦队和自发来观赛的观众都屏息凝神，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比赛意料之中地来到了抢七。 日向空撤掉了“异次元领域”，幸村也不需要再封闭自己的五感，一手二刀流使得流畅无比，两只手打出来的球偏还没有一点差别，让人防不胜防。 日向空决定主动出击。旧的招式不管用，那就再拿出新的来就是了。 “辉夜姬”再次现身，这次却只有等人高。她平举起右手，一个黑洞出现在那里，另一只手搭在日向空的肩上，带着他消失在原地。 幸村诧异了一瞬，在意识到这也是“异次元领域”的能力时，已经来不及了。 日向空出现在网前，球拍反握，一个抽击打回来球。 在这种速度下，怎么去防备都是枉然。况且小孩还特鸡贼，将这一招藏到了最后，就是料定幸村也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破解。 最后一球落下，冰帝的胜局已定。 观众们欢呼雀跃，一声声喊着“冰帝”，日向空转向迹部等人所在的方向，笑容灿烂地挥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