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的权谋》 第1章 索梦 长篇小说《枭雄的权谋》连载 作者悟爷 引子时隔多年,已年近古稀的洪海侠只身飞向南疆。趁着飞机在机场上空转圈时启动相机的连拍功能,追随飞机盘旋轨迹,拍下了南岛国际机场周围的建筑。他想以俯瞰的视角,去寻找他的曾经。 舱门打开的一瞬,坐在第一排的洪海侠感受到那熟悉的咸涩味道,记忆的瓶塞随之被拔开…… 第一章索梦 “兄弟们,对陵江直辖感兴趣吗?” 洪海侠操着陵江普通话,向兄弟们带节奏地发问。 能应洪海侠之邀前来聚会的这帮兄弟,都是在南疆建省时登岛冲浪中相识聚首的。其中最远来自长城以北、东北边陲和新疆戈壁。聚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也就磨没了性格和民族筑成了共和。 早已习惯了洪海侠说事总是直奔主题的兄弟们,此刻谁都没接话,全都盯着站在护花台上的他,貌似在催促着相听下文。 洪海侠心领神会,习惯性地用左手摸了下挺拔的鼻梁接着说 “陵江的战略地位绝不亚于南疆,单从国家继南疆建省才不过十年,就将已计划单列的陵江从蜀省划出去升格为直辖市,就证明国家对陵江的重视程度超级高。 “我只是在想,我们的关系网中有那么多天朝子弟,却没人提醒我回去抢滩,我是真心感觉有点憋气!” 说到这,洪海侠收了话,他想把话题留给兄弟们。 遗憾的是谁都没应合。 按他的预想“兄弟们不但应该对陵江直辖很感兴趣,对他的眼光也应该很有信心。怎么会他已抛石,却没溅起丁点水花?” 突然间,洪海侠像是被重锤击打!他开始用陌生的眼光审视众兄弟。 他心想“是哦,这帮兄弟是能看到机会的精英不假,但早已不是成天思变的平民,全都是已拥有自己的阵地,有的甚至已经有了不错的团队,个个腰缠万贯,有的还是拥有上千万的富豪。 “说白了,大家都已经是有银子、有面子的主。 “既然有机会自己做大做强,谁还愿意重新听命于人?” 洪海侠就此收敛了话锋,语气温和了许多的接着说“陵江直辖,世界瞩目,我已经决定回去凑热闹。今天召集兄弟们来征求意见,是因为我们当初曾发誓要聚在一起打拼一辈子!我吗,同大家生死与共久了,对兄弟们的这份感情实在是难以割舍。虽然说自古就有【合久必分】的说法,我还是坚信情义无价!如果有谁愿意跟我一起去陵江再蹭一次政策红利,那是我洪海侠的福气!” 他说完这段话抬眼看了看东方,红霞已经刺眼,眼看再过一会太阳就冒过头了。 南疆地处南中国,省会南岛,因四周环海,日照强烈,从如洗的晴空直射出来的紫外线,灼炙在皮肤上的感觉,让每个登岛之人都印象深刻。在南岛上已持续待了十年的洪海侠,自然很了解这特殊气候给人体造成的压力。 一大清早召集兄弟们上天台索梦,就是想趁朝阳还未升起,堆满植物的天台上露气还未散尽,在晨风吹拂的作用力下,众人还能感到一丝凉爽。但大家又都知道,绝对久挨不得,多挨一会日头升起就有中暑的危险,必须尽快作出决断。 洪海侠选择这样的环境,除了很了解这帮兄弟,更对自己在这帮兄弟心中的地位有信心。 十年前这帮兄弟多半都是受不住穷,想创业既没本钱又没关系,实在是很难在家乡混下去了,才蹭南疆建省的热度上岛来碰运气,看可否有机会撞大运。 洪海侠结识这帮兄弟,都是在他们遇事不顺的时候义伸援手,鼓动他们抱团冲浪。 恰恰兄弟们还真聚财,合在一起的运气特好,在抢占的【滩头阵地】上热炒了一把。沿用【围山打猎,见者有份】的原始分配办法,既鼓动大家不分彼此无间形成合力,又让大伙连本带利赚了个盆满钵满。 说来也真巧,洪海侠兄弟的成功,既证明了在中国【关系也是生产力】的奇特效应。又证明了【机会是老天送给有准备之人的礼物】;还诠释了【敢拼才会赢】的硬核道理。 那天,洪海侠应一个叫张小鸥的京城朋友邀请去参加一场聚会,经张小鸥介绍,洪海侠结识了国家援建南疆的研究生葛戈果。 洪海侠非常重视地同一副书生相的葛戈果进行了友好攀谈。要知道,当时葛戈果的身份,可是山垭国际机场建设总指挥程威的特别助理”。 虽然只是初次见面,由于大家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有识之士,双方聊得很投缘,碰撞出相见恨晚的心灵感应。 结束交谈时,作为见面礼,葛戈果把头顶得很近的小声对洪海侠说“南岛国际机场定址在同心乡,两个月内会公布”。 嗅觉极为灵敏的洪海侠知道这条信息的价值,啥都没说,死劲捏了一下葛戈果那仿佛无骨的手。 凭着洪海侠的胆识,他绝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当天晚上他就召集兄弟们说“我不 管你们是自己有、还是找人借,赶紧采取一切可能采取的方式筹资交给我,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们要做什么,只能说机会窗口期最多一个月。” 就这样,兄弟们七拼八凑众筹了500万元,洪海侠用尽了吸奶的力气,连诓带骗地调集了2500万元。通过保安队长柏华手下两个刚退伍回到同心乡的兄弟,风疾火燎地在未来机场主干道与琼港国际大道交会处的岔路口,以3万元\/1亩的定金,砸下了千亩国有用地。 世人在成功以后,都喜欢吹嘘自己当初如何英明。但洪海侠不是,他对当年在“同心新村”项目上既没细想,更没调研,就只是相信新结识的朋友没理由骗他,就冲动地【梭哈】了一把,事后总结说 “【同心新城】项目之所以能成功,真在于兄弟们都投了钱。要知道打工思维和合伙人思维是不一样的!说实话,没有兄弟们为了向自己的投资负责那么拼命,咱们未必能够成功!” 要说这帮兄弟们当初除了年轻力壮,就剩下不甘认命的冲动。他们从只考虑如何活下去,到生怕被人瞧不起,几年打拼下来,都成了腰缠万贯的投资合伙人。 后来提起这段经历,兄弟们也都竖起大拇哥说“洪哥真神,不但自己会玩,还不吃独食,带着兄弟们一起玩,纯属就是给兄弟分钱的机会。” 就这样,大家都视洪海侠是他们的贵人。当然的大哥。既然大哥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大家跟着感觉走就是了。 洪海侠把大家带到同德大厦天台上来说事,也的确想借助这种心理。 八年前这里还是一片任凭各种植物野蛮生长的半荒废坡地,根本没什么大的开发价值。当时政府规划扩大城市规模,这里只是旧城改造配套的安置用地,按当时辖区政府的出让定价,才元\/亩。 要不是南岛国际机场选址在这里,洪海侠又预先得到消息砸了千亩地皮。然后就不失时机的动用各种关系,竭力说服辖区政府,在财政不出钱的情况下按高档次规划整合并出台了建设国家级新区的红头文件;又立即带领兄弟们无怨无悔地扑向社会,不遗余力地推荐这不毛之地的未来价值,同心新城项目真未必成功。 那些日子,兄弟们不知道遇上了多少误解。在洪海侠每晚的【加持】下,即使被当街骂骗子,兄弟们也从不在乎。蒙着头睡一觉,第二天爬起来,又信心满满地到处游说、动员有兴趣的有钱人来同心村拿地、盖楼。 哪怕只是来投机炒货的也绝不放过。 大家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要让这块土地尽快地升值,升值,再升值! 让这片扼守着南岛航空、海运出口的咽喉要地,实实在在地热火起来! 经过兄弟们的煽情和各大媒体的鼓吹,在辖区政府大力支持下,众多企业家日夜奋战、投机商人玩命助推,刚开始虽只是无序热炒,但后来就规范成组团整合,几年下来,原来的乱石岗已经形成了有医疗、教育、商超、公共交通等配套设施的高档商住圈。 随着新的南岛国际机场开通,扼守要冲的同心新城借势起飞,房价成倍增长,地价更是跃过百万元\/1亩的成交价。兄弟们邀来投资的商人赚得盆满钵满,无一不佩服此前从未干过房地产的洪海侠有超前眼光。 人人都夸赞洪海侠有胆识、讲义气,够哥们,就算这中间有不服气的,也都看在口袋里塞满了钞票的份上,言不由衷地感激洪海侠当年的【连诓带骗】。 在这场“荒野变都市”的魔术中,洪海侠不但兑现了当初那句承诺“绝不会让追随我的兄弟失望”。也进一步奠定了他在兄弟们心目中的大哥地位。 今天洪海侠邀约大家一起来同德大厦的楼顶天台,让大家置身于四周高楼林立、街区纵横的场景中听他索梦,其实就知恩图报四个字。原本就有不容大家拒绝的意思。 毕竟独木不成舟,一个人返乡创业和带团队协同作战效果完全不同。 洪海侠这次可不是盲目【梭哈】,而是得知陵江政府组团来沿海,目的是诚邀100位陵江籍成功人士返乡。希望他们携带已取得的成就和高新技术回去,参加国际大都市建设,把先进的投资理念和管理经验带回去,大幅提升陵江的投资结构及产业结构,洪海侠更是感慨万千。 接连这几天,不断有消息从陵江传来。大凡回去投资的陵江籍商人,无论是否真的具有投资实力,个个都成了家乡父母官的座上宾。这让洪海侠晕得瞎想【凭着自己现在手上有上亿元现金,跟那些已应召返渝的成功人士相比较,高了不止一个量级,那还不成为超级明星? 别看平时洪海侠在兄弟们面前装模作样的满不在乎,其实他同所有暴发户一样,情感深处都潜藏着想得到他人认可的自卑心结。同时,受衣锦还乡的古训绑架。自打有了钱以后,洪海侠就一心想回家乡去露脸,可又害怕被人看穿心思,会很丢脸。 现在,这返乡露脸的理由终于来了,还来得这么冠冕堂皇,哪能让他不动心呢? 此刻,洪海侠虽然没听到兄弟们回答,但他知道按惯例不 发声就是同意,兄弟们的绝对信任,惹得他浑身上下热血沸腾,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带领兄弟们初登海南岛时的情景。 一晃十年,追随在洪海侠身边的兄弟们除了确有几个被大浪淘沙了,一直聚在洪海侠身边不弃不离的,基本上也就是现目前这帮铁哥们。 回想在八年前那次因国家政策陡然间发生变化,在一片“反官倒”的怒吼声中,【康华公司】轰然倒塌,洪海侠托【关系】买进那几张盖有海关和经贸委大印的【彩色显像管批文】,眨眼之间分文不值,公司因此劫而严重负债,连员工的基本工资都发不出。 洪海侠见情势严峻,被迫开了一次貌似给公司致悼词般的【情况说明会】。 当时也是眼下这帮兄弟,也是一个天台,只不过那只是夹在几幢高楼之间、一处在小旅馆租用的天台。 洪海侠召集所有能聚拢的公司骨干,就着一张平常纳凉时用作玩牌的四方桌,用特别沉重的语调对大家说“兄弟姐妹们,我愧对大家的信任,当初大家离乡背井来南疆抓机会,本是想来发点财。也因为信任我才聚在一起,现在却被我折腾得四个口袋一样重。对此,我真的很歉疚。” 洪海侠边说还边站起来对大家欠了欠身。 现场出现了沉默,洪海侠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体略微前倾。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为了让公司继续,我已经想尽了一切办法,要继续坚守实在是太难了! “公司现在已严重负债,除了我没得选择必须坚守,在座的各位都可以自由选择。 “我不想再连累大家,想返乡的可以离开,我不但丝毫没有意见,还会发给足够返乡的盘缠。 “要跳槽的我也绝不生气,今后碰见也保证不会影响我们的友谊。 “当然,如果还相信我通过努力笃定会东山再起,愿意留下来同我一起打拼的,我还是那句话,绝不会让追随我的兄弟失望! “只不过,我也慎重提醒,如果有谁决定留下来,千万想好,恐怕得有至少一年饥寒交迫的精神准备。” 洪海侠说完了这段话如释重负,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然后就软软的窝在靠背椅里。 现场一片死寂,就只几支烟头在猛抽中闪着火光。 挨了十几分钟,平常耐不住性子的洪海侠此刻一反常态地没再说话,耐心地等待兄弟们反应。 他尽量让身体紧贴着靠背椅,习惯性用左手在桌子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但没有像平常一样敲出声响。 他担心这时候发出声响会骚扰兄弟们思考,毕竟这是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安排自己命运的关键时刻。 在任凭时间流逝的过程中,洪海侠竭力掩饰内心的挫败感。 遇上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公司陷于崩溃边缘,虽对无力回天心有不甘,萌生过搬石砸天的冲动。但理智告诉他,越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作为公司的决策者,越要控制住情绪。 此刻他手指虽在活动,双眼却如老僧入定般微闭。他根本就是故意不望向在座的任何一位兄弟。 他在心里反复地哼唱着“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他知道,只有冷静地想清楚下一步做什么,才是王道。 终于有人率先打破了沉默,平常不怎么说话的精瘦汉子章好,用指尖拈着烟屁股猛吸了两口,然后掐熄,头也不抬地说 “既然大家都不好意思说,我就先说几句。在座的兄弟跟洪哥的时间也不是一天两天,洪哥的为人究竟怎样?咱们都很清楚!他今天干嘛这样对兄弟们说,我虽然不太理解,但对公司的情况我很了解!洪哥说现在他没钱了,让我们考虑散伙,我嘛,只要洪哥不撵我走我就不会走。洪哥叫我干吗,我绝不打折扣地干,钱我也一毛不要。有饭吃就行。但若洪哥有了钱敢不分给我该得的那份,我就让他脑壳开瓢!” 章好的话就好像是挤兑,引得兄弟们争先恐后地表态愿意坚守,还出了些切实可行的主意,把洪海侠感动哭了。(未完待续) 恭喜你读完了第一章。恭候您明天同一时间继续阅读《枭雄的权谋》第二章返乡。 第2章 回归 小说连载《枭雄的权谋》 作者悟爷 “领导,您知道吗?前几天还当众表态要坚守南岛的洪海侠,听说也要走了。”特区办公室主任对负责城建的副市长夏恩恕汇报说。 “真的吗?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真的也学着上演《胜利大逃亡》?早知道就不把那个荣誉送给他了。”夏恩恕说。 夏市长指的【荣誉】,是指南疆举办【庆祝建省十周年】活动,为鼓励企业家们,顺便评选了【大特区十大青年企业家】,陵江籍商人洪海侠被选入其中。 南疆本就不太,洪海侠又是名人,当寒潮来临,候鸟纷纷北归之时,他自然也成为了【风向标】。 洪海侠召集兄弟商议北归,很快成了社圈的热议。 消息传去政府,即刻炸锅。 “是啊,这小子不但自己要走,据说还带了一大帮各企业的头一起走,这影响很坏啊!”办公室主任说。 “唉,天要下雨,娘要改嫁,他要走就走吧,没他在,同心新城就不干啦。要知道,项目是政府的,又不是他企业的!”夏市长显然有点不耐烦的说。 与南疆形成鲜明对比,得到消息后陵江政府即刻派驻南疆办事处送来了《邀请函》。文中不吝溢美之词,这让洪海侠受宠若惊。 是日,得知洪海侠一行准备启程,陵江政府驻南疆办主任亲自陪同。让洪海侠一行如沐春风。 一下飞机就有外事办的考斯特在舷梯前候着。 迎接的招商局长见到洪海侠一行激动的说“听说洪董一行今天到,浩区带领区府班子举行欢迎会恭候你们。” 陵江政府的这番操作,把洪海侠一行搞得情绪难控,除了葛戈果、邵群峰、张小鸥几个平常见过大场面的勉强可以克制,其他一众兄弟都略显尴尬。 一路无话的到达政府礼堂,见到宴会厅里的浓烈场面,连洪海侠都感到极不自在。 “哇塞!洪董,真的是你啊?” 当招商局长带领洪海侠一行跨一进门,就见到一翘首以盼的小老头正伸长脖子,探头探脑地往门口张望,一见到洪海侠就大声嚷嚷着迎上来,不由分说地抓住洪海侠的左手臂使劲的摇。 洪海侠认出此人叫玩成书,虽同为陵江人,但他俩却是在南疆认识的。 “是吗?有那么多陵江人,你怎么就认定是我呢?” 洪海侠故意呛了玩成书一句。 玩成书丝毫不以为意。“嘿嘿,陵江人多不假,但姓洪的陵江人可不多,既姓洪,还在南疆干得风生水起的,那就只能是你洪董了。”玩成书很得意的说。 乍一见到 嗯玩成书,虽然觉得他比在南疆还老相,可略带沙哑的嗓音倒是中气十足,而且一身穿着显得很富贵。 “单从表相上看,他应该过得很滋润”洪海侠腹猜着。 玩成书显然是有备而来,故意在众目睽睽之下与洪海侠勾肩搭臂,旁若无人的拽着洪海侠去往主宾席。 招商局长见状只是摇了摇头,啥也没说,带着洪海侠的随行兄弟去了专为他们准备的座席。 玩成书像绑架一样的拽着洪海侠来到主宾席,用夹着大陵江小语种味道的官话,隆重将洪海侠介绍给候餐食客。 “名位大领导!这位就是洪总,大名鼎鼎的洪海侠。南疆省十大青年企业家,正宗的陵江崽儿!洪董这次回家还带着团队,肯定是大手笔,除了帮我没得说,也会让咱们中区大火一把哟!” 玩成书一席话,除了把洪海侠锁定成他的金主,还把洪海侠拍了一把,让洪海侠禁不住感觉脸上在燃烧!好在现场灯光打得很亮,估计在酒精的作用下,大家脸上温度都高,谁也没注意洪海侠脸有变化。 洪海侠见到坐在主宾席上的食客,个个都戴着贵宾标识,又个个都公务员装束。他很吃惊地想“不是说好欢迎100位陵江籍企业家吗?怎么没见到他们坐主宾席呢?” 刚返回内地的洪海侠,还不知道内地搞接待的规矩,本就是【和尚请观音,客少主人多】。即便是请一个客人吃饭,也会是各职能部门都派人轮流参加,美其名曰【一条龙服务】,实际上只要是公款吃喝,少了啷个部门,需要协调的事情都会卡壳。 “这特色该怎么适应”?洪海侠还真得慢慢消化。 没等洪海侠多思考,玩成书直接喧宾夺主的行使起办公室主任的职能。他拽着洪海侠走到上首主位介绍说“这位是商委的恭勋主任,政绩如其名字一样彪炳。浩区长提拔后,恭主任就一直负责中区商业口,没他关照,我玩成书今天恐怕连饭都没得吃。” 顺着玩成书的介绍,洪海侠仔细打量了一下这身材高瘦、却长着副宽脸、平肩的长者。 此刻就着玩成书的话随口打哈哈“哪里,哪里,玩总言重了,言重了哈。”但他皮笑肉不笑的鱼尾纹里明显夹着傲慢,貌似在提醒洪海侠,“商委不但在旧城改造中地位重要,我恭主任的意见更重要。” 这不只恭勋 是浩区的嫡系,商委也是浩区发迹之处,时常多施关爱。城区商场统属商委,旧城改造要想占好口岸,商委大权在握。众人推他坐主位证明了他的地位。 早年在体制内待过的洪海侠熟知规矩。出席这种正式场合,座位得按部门的重要性和职位高低安排,顺序绝对不能乱。谁要是忽略了这个细节,那就是犯了大忌!说不定还会引起诸多的猜测。 玩成书依次介绍左边次坐那位戴黑框宽边眼镜、刚过不惑之年的精瘦汉子。洪海侠瞄一眼就认定这是位感情不太外露的寡言者。只听玩成书引见说“这位是计委的邹立品主任,中区项目的大管家,想要在陵江主城区搞开发,没有邹主任立项放行,再牛逼的关系也是空了吹。” 听完玩成书介绍,洪海侠也没从邹主任脸上看出有丝毫变化,他知道自己的判断是靠谱的。 玩成书继续指着右边次坐的一位戴金丝眼镜的学者型帅哥介绍说,“这位是规划局的王宗旺局长,是我们区政府里有名的大才子,双博士学位,不但年轻有为,还是全国知名的城市规划大师。即使你花再多钱请名师搞的方案,区里有句话王局不放行,一切等于零。” 主宾位介绍完,玩成书就顺时针地往下介绍了。 “这位是房地局吴遂局长,手里掌握着咱们中区的土地资源和改造项目,想在中区搞项目,没他点头想也是白想; “这位是环保局唐凤枝局长,对中区的环保要求如数家珍。如果没有他的指点,想评审一次过没门; “这位是财经委的苟生富主任,不但掌管着区府的钱袋子,工厂搞【改制】、搬迁享受【退二进三】,如果没有他的支持,那就是猪八戒娶媳妇,想得美! 这位是国税局的贾宏伟局长,对国家税收优惠政策的征收规则有独道理解,企业想享受减免,离开了他的关照,费再多周折也白搭! “这位是物价局的郑伟光局长,销售房子,有了他的妙手拈花,豆干都可以当腊肉卖! “这位是质检站的傅自立站长,绝对是百年大计的大铁闸,中区的项目经他签发《验收合格证》,那真是谁也挑不出毛病! “这位是审计局的沈拓展局长,项目干完搞结算可得过他这一关。 “这位是招标站的向启福站长,招投标享受配套费优惠可得他一手处理; “这位是市政公司的骆总; “这位是电力公司的汤总; 其实我都不用一一介绍;洪董啊,你是搞开发的专家,在座各位的重要性你比我更清楚哈! “最后隆重介绍这位大美女。她可是我们中区的绝对大拿,刚从北京代表区政府领奖回来,在咱们中区可是最特殊的【一把手】,是重点办的万雪梅万大主任,主掌着重大项目的【绿色通道】。也是咱们杨副市长的夫人。不但在区里遇上难事找她协调没问题,就是在市里遇到问题她说话也一样管用。总之,她可是咱们中区的一大宝贝!” 听完玩成书的介绍,洪海侠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今天这主宾席上坐着的全是各职能部门的主官,竟然没一个返乡投资的? 他哪里知道,这宴请根本就特意冲他来的?这主宾席除了官员就只有他和玩成书的位子。怪不得每到一个领导面前,玩成书都有一套量身定制的说词,既像背台词,又仿佛很贴切,虽都拍上一拍,又都如蜻蜓点水一般。玩成书介绍那位,那位就礼貌的站起来欠欠身。这证明玩成书与这一大帮官员亲密无间随意到几乎不分彼此。 洪海侠脑子转得飞快,他明白要想在陵江抓机会,这一桌子是个个都可能修成佛的菩萨,对谁都得虔诚朝拜,怠慢了谁,恐怕都是埋下了定时炸弹。 他庆幸自己一开始就虔诚地配合玩成书引见的节奏围着桌子转,对每位领导都欠了欠身体表示敬重。 洪海侠明白,有了这次照面,算是领了陵江中区拜码头的门票。既然同各个部门的话事人同了餐桌,自己只需择机登门道谢,混个脸熟,办起事来自然都是绿色通道。 俗话说只要老板会做人,事情再难也能成。 话说浩区长致完词,在主宾席没见着执意要同兄弟们坐在一起的洪海侠,亲自带队来到洪海侠一行餐桌前敬酒,既给足了洪海侠面子,又等于是给玩成书刚才的引荐加码。让洪海侠感觉到了玩成书在中区政府部门大小通吃的能量。 洪海侠很震惊“这都怎么啦?家乡的风气真的变了吗?” 不管洪海侠怎么想,玩成书与中区官员们关系紧密是千真万确。凭洪海侠十多年商海沉浮的阅历,他可以断定,“玩成书与这些官员之间的关系肯定绑定着利益,要不然绝不会与人初次见面就表现得这么不收敛”。 于是,当浩区长与中区官员一再向洪海侠推荐【景阳大厦项目】时,洪海侠的第一反应就认定【这是个利益共同体】。 虽然经过几天的明察暗访,洪海侠已对玩成书主理的景阳大厦项目出现资金链断裂的困境有了解,他在与兄弟们谈到景阳大厦项目时,竟然先入为主地说 “凭我的直觉,景阳大厦是政商利益共同体,即便是没有我们注资,这个项目也能顺利完成,还能保证获得不菲的利润。要不然对房地产有经验的玩成书,是绝对不可能干这并无地理优势的项目”。 “既然这样?我们还掺合进去干嘛呢?”做事一向中规中矩的颜家俊突然发问? 洪海侠敏感到颜家俊这一问,在座的兄弟都竖起了耳朵。 “家俊提了个好问题?我想也是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对吧?”洪海侠平和地说。 “我们来陵江本就是来抓机会的。但机会绝不可能摆在那里想抓就能抓。而且机会和风险是硬币的两面。还有人说利大害大。只有发现机会,看清风险,有能力化腐朽为神奇,才是赢家。” 洪海侠没等兄弟们发问又接着说“眼前的景阳大厦凭玩成书的先期运作,已完成了土建并经过了主体验收,正在由安装公司垫资进场安装设备。而景阳大厦是单体建筑,后续的施工难度已经很低,可以说,这个项目离交付使用已接近尾声了。剩下的重头戏是销售。只要销售能跟上,就完全没有风险了”。 “既然这样,我们还扎进去干什么?来陵江卖房子吃差价?”团队中主打销售的郝又来话赶话的冒泡。 现场原本气氛很严肃,被他这一搅,引得大家哄堂大笑。适逢其会的起到了调节情绪的作用。 “你们还别笑,又来提的问题很关键。既然卖掉房子就能获利,他们还寻求合作干嘛呢?我们一到陵江就对房市进行了调查,商品房不是卖不掉,而是没得好房子卖。这一点友来最有发言权,对吧?”洪海侠如是说。 “洪哥,别绕了,直接说,我都快憋死了。”柏跃华估计是听不明白有点急了。 “这不已经很明白吗?肯定是差钱结算前期工费,施工方不交房子。”葛戈果言简意赅地说。 “对的,一般来说,前面的施工队在完工后如果没结到工费,惯常使用的招数就是霸着工作面不交,让开发商无法继续施工。如果有预售,那就垮了”。负责管工地的颜家俊说。 “这我就放心了,看来房子不敢卖,我好怕洪哥让我来陵江就是卖房子。”郝又来又补了一句。 葛戈果抢过话头说“了解到景阳大厦的资金链是怎么断的吗?” “大概知道。是玩成书挪用了3000万元,不至于影响到项目最后的结果。从这几天汇总的情况看,景阳大厦项目截止目前连本金带息共耗资两个亿左右,基本上都是欠着的。其中1.5亿元用景阳大厦土地和在建工程作抵押向中国银行借的五年期贷款;凭信誉向中区财政借了1000万元,向社会以两分的高息融资1000万元,拖欠各工程队累计2000万元,临时应急从朋友那里七七八八的抓扯了500来万元,一共1.95亿元。每个月需要支付利息达到了200多万元,已经让玩成书焦头烂额,完全没有了再筹措资金的门路和信用。” “如果情况属实,景阳大厦项目应该是资可抵债的。”葛戈果自问自答地说。 “是的,主体工程验收计容面积平方米。其中1~10层商用面积平方米,不计容地下车库5160平方米,其它11~33层为商品房面积。”颜家俊补充说。 “拖欠前期工程款超过了8个月,工程队已经没有耐心,找到区政府闹腾过好几次。所以区政府很重视”洪海侠补充说。 “哦,照这么说,恐怕是区政府担心形象受损,给招商引资造成负面影响,不会是让我们去填坑的吧?”对陵江人的性格非常了解的章好插话说。 洪海侠没有急着往下讲,回头对葛戈果说“葛总,你怎么看?”“ 就景阳大厦项目目前的状况,凭他玩成书独自支撑,肯定是进行不下去了。但表相上看还资能抵债,他们就已经恐慌成这个样子,不太像是一个能扛事的班子的表现。我就是担心这里面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其它原因。恐怕不仅仅是玩成书汇去美国那400万美元。如果真要进入也不是不可以,但至少要掌握经营的主动权。”葛戈果一如既往的慎言慎总结说。 (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读完了一章。明天同一时间请继续欣赏《枭雄的权谋》第3章。 第3章 入局 紧张的忙活了几天,兄弟们都明白,洪海侠带他们在陵江蹭直辖红利的第一单,笃定已瞄准了景阳大厦。 在按惯例给兄弟们交底的会上,洪海侠没做任何铺垫就直接说“我们能有机会入局景阳大厦,拜玩成书所赐。他起一幢楼居然搞了2万方写字间,还想靠预售回笼资金完善工程,这绝对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啥意思?整了老半天,他真的想让我们当接盘侠?” 生性耿直的柏跃华,本就一米八几的个头,90公斤体重,窝在角落还不起眼,此刻一激动,像屏风一样竖在哪,把大家吓了一跳! 特别是邵群峰,他正端起茶杯喝水,给这一惊乍,一下没忍住,入嘴茶水喷溅了一脸一手,显得狼狈不堪!引得兄弟们哄堂大笑。 邵群峰气得咆哮“华子,你干嘛,什么狗屁接盘侠?洪哥、果哥都在,轮得到你着急吗?” 眼见行武出身的柏跃华被他这一呛就要发作,葛戈果赶紧说“大家先别急,听洪哥把他的想法说完。” 洪海侠接着说“这不是当接盘侠,是把现房接过来改造成高档酒店。” “搞高档酒店?这主意好!我调研过了,陵江虽说是直辖市,压根就没有上档次的聚会地。” 经常把【没有用钱敲不开的门】挂在嘴上的邵群峰,一边用纸巾擦拭溅在脸上的水,一边没有忘记发表意见,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这恐怕就是公关人才的特点,控制情绪的能力绝对炉火纯青。 “只是,这项目都完工了,规划还能改吗?”颜家俊发问 “这我已问过了,只要商用性质和风貌不变,就调整内部功能,规划能通过。”洪海侠显然早有准备 “这个好,我赞成。我是本地人很熟悉陵江,现目前还真就没见着如南疆那样的顶级场所。”章好附和说 洪海侠冲着章好点点头。 邵群峰见章好的话得到了洪海侠的肯定,仿佛有点吃醋,毕竟他才是团队中主打公关的。赶紧抢过话头说“大家都想想看,我们如能抢在其他投资人前面推出高级会所,可以把陵江上流社会的精英吸引过来投其所好。”边说还边挤眉弄眼的一脸坏笑。“如果我们把这些事都做好了,赚大钱不就是顺带的事了吗”。 “能那样当然好。但我们想得到,人家也会算账,就这样鸠占鸩巢,顺走乌鸦刁在嘴上的肉,人家愿意吗?”葛戈果不失谨慎的诘问了一句 邵群峰被怼得不再说话。 洪海侠显然早已胸有成竹,他接过话说“葛总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花了这么多心血,一下子拱手相让,如是我们也肯定舍不得。但问题是已经火烧眉毛,区府要的是安定团结,要的是政府形象,要的是投资环境,要的是民工不吵事!而玩成书现在信誉耗尽,已经搞不到钱,想让土建队退出霸占的施工面就必须有现钱。我是陵江人我知道,这帮泥瓦匠出身的建筑公司头头,就是区府出面协调,也一点办法没有。” 颜家俊长期管工地,对工人的倔犟深有感触。也忍不住感叹“是的,现在与工头交涉,有钱,一切好说,没钱,什么都免谈!” 洪海侠接着说“在这样的状况下,我们只要摆开入局的架势,主动去与土建队接触,让他们感觉一促成就能拿到钱,他们肯定给玩成书施压。” 洪海侠的雄辩,让兄弟们如同被下了迷幻药一般。到这个份上,谁也不反对,最后决定由洪海侠去操作。 会后,洪海侠去找到玩成书说“玩董啊,我们几个股东商量了一下,觉得参与搞景阳项目没问题。但你懂的,大家还是有点担心那帮耍霸道的工人难缠,想去摸下底,你看怎么样?” “好哇,昨天我给他们讲你们要投钱,他们还骂我吹牛逼。现在你亲自去讲,那不刚好!” 见玩成书一口答应,洪海侠就说“那我们一起去,看他们还有啥话说?” 令洪海侠没想到的是,玩成书一副怕得要死的样子。“我就不去了。这帮工人见了我就骂,我去了惹他们发飙,那还怎么谈?” “有这么严重吗?那我去会不会也被骂个狗血喷头?”洪海侠貌似很顾及面子,随意地来了个以守为攻。 玩成书愣了一下,把色迷迷的小眼睛往老花镜上方一翻,【啪】的一巴掌拍脑门上,仿佛是灵光一现的想起什么。“洪董,要不这样,项目的一切都摆在这,你们看着办,只要你感觉说得过去就行。 不过你得先笔钱给我,我先打发了土建队这帮大爷。你们不知道,他们实在是太难缠了,简直就是一帮蛮不讲理的刁民!你要不相信,亲自去会会就知道了!”玩成书边说还边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洪海侠说“嘿,投资我可以作主,如果是借钱嘛,我就得回去同兄弟们商量商量,明天答复你。” 然后没等玩成书再有反应,扭头就走了。 洪海侠试水的目的已经达到,他深知不能操之过急,便顺势使了个【拖刀计】,想吊一下玩成书 的胃口。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玩成书就跑来朝阳宾馆。敲开了洪海侠的房间。 见到玩成书,洪海侠直接说愿意借钱。但得约法三章。“一,区政府担保,如果区政府不方便担保,找个管事的领导出面也行;二,得等我去找到土建队谈妥同意交工作面;三,此款只能用于支付拖欠土建队的工费。” 在这种火烧眉毛的时候,听说能先借到钱解决拖欠的工程款,玩成书不但满口答应洪海侠的条件,还口气天大的说“放心,只要你能解决土建队的欠款问题,区政府的干部你随便点名,要谁出面你就发话,我都给你请来。” 洪海侠之所以答应借钱,其实是他在审核《土建施工合同》中发现,有些条款太中性,很容易引起歧义。施工方又是区建委下属企业,如果不趁这个机会在投资前把隐患清除掉,等正式入局后再去扯会非常不利。 再则,他也想试探一下区府的态度到底有多认真。 当然,话可以随便说,法律手续上可不能含糊。 在《借款协议》签注同德公司借给陵江景阳公司1000万元支付景阳大厦的前期工程欠款。双方组建陵江景阳酒店有限公司共管后,同德公司再借支4000万元给酒店完成装修。陵江景阳公司以景阳大厦1~10层及地下停车场20年经营权作抵押。还款期限一年内。 届时若景阳公司没有如约还款,景阳公司在酒店中占有的股份归同德公司所有,酒店经营权全部归同德公司。 由此,同德公司的这笔投资貌似有了双保险。即便是在景阳公司欠银行的贷款逾期无力偿还,最终恶化到司法处置景阳公司资产的情况下,根据【卖不破租】的原则,同德公司的债权,也因是酒店经营权作抵押而优先受偿。 说真的,玩成书面子果然够大,在双方签约的庆祝宴上,浩区不但亲自到场,还站起来向洪海侠及兄弟们一一敬酒,当众承诺说“洪总,我快人快语,自今天以后,我就会抽出时间来特别关注你了。我是真心的希望你和你的团队能为家乡建设多出把力,加大投资力度,我们保证为你们的投资做好服务”。 洪海侠听了这段貌似做过功课的话,感动得想说几句。可话到嘴边,见到了葛戈果的暗示硬吞了回去。要不然他那一表态,不定会说出“回去后我一定说服同来的伙伴们,继续向中区的城市建设追加投资”的话。 为了家乡的面貌早日出现巨变,不惜礼贤下士,亲自上门为企业排忧解难,出主意、想办法,还亲自出面为遇上暂时困难的企业站台、作媒,就为了让陷入困境的企业起死回生,走上正轨。 这样的举措发生在落实政策相对滞后的内地,那是何等感人! 自打获得浩区当着众人的面表态,“将重点关注洪海侠和他的团队”以后几天内。貌似被打了鸡血的洪海侠一反常态的反过来催逼玩成书,按照双方约定,办理完成了所有法律文书。 洪海侠也按照签约规定,将数千万资金,分别打入了双方约定的账号。 在刚打完款的那段时间,玩成书与洪海侠的配合,可谓十分默契。 最终经过洪海侠出面去谈判,只先支付了300万元,土建施工队就让出工作面了。 这完全应验了洪海侠判断。根本就没有按原来施工队开出的【必须结清全部欠款,才能让出土建队霸占的工作面,也才配合安装施工队进行设备安装】。 施工队之所以会作出这么大的让步?完全是因为洪海侠先发制人的使用了】《施工合同》中那些不确定条款】,反倒让施工队感觉到了结算的压力。同时也让玩成书见识了洪海侠团队的实力。洪海侠带着对《施工合同》有专门研究的颜家俊,主动找去与土建施工队谈判。 一开始,的确正如玩成书说的那样,土建施工队的负责人庄仕憨、人称【憨哥】的老大的确很难沟通。 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的,讲起话来虽然五马六道,仿佛不带脏词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似的。 但他心眼可是比一般人要细得多。关键是临场发挥,尤其迅疾,思考起问题来,真可以在脑筋急转弯比赛中夺冠。 乍一见面,庄仕憨就先声夺人的对洪海侠来了个陵江人惯用的喝哄骇诈“洪海侠,洪总,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可是早就知道你以前是咱们陵江的“太子爷”,以前在陵江也帮衬过一些人,干过不少大事,也有很大名气。不过你离开陵江的时间不短了,可能不知道现在陵江的情况,过去靠名气吃饭的招数已不好使了,你得有钱!有钱你可以横起走,没得钱,恐怕说什么都是废话!” 洪海侠心想“这老兄果真是人如其名。我既然是主动找上门来沟通的,当然是想把事情谈好,而不是来比谁的脾气大,话说牛逼。关键是不但要解决问题,而且还要让解决问题的结果对自己更有利。拼口舌之争,那是外强中干的人才喜欢做的事”。 洪海侠知道首先必须得给憨哥降降温,否则今天这天肯定聊不下去。他说“【庄主席】是吧?我也是慕名而来嘛!过 去的事情早就物是人非,我们兄弟们返回故里投资,自然得先拜你这样的土地爷。你我都一样,想把景阳大厦干好,对吧?我很清楚,要干好景阳大厦,缺少了您的支持,那可是门都没有,所以我就来找您了嘛!” 洪海侠来之前就已经了解过,庄仕憨没什么文化,江湖上都叫他【憨哥】,但他最反感的也就是别人喊他【憨哥】。据说是因为他小时候出豆子,抓得太凶了,留下了一脸的坑坑洼洼,看形象匪气太重,如当众被喊【憨哥】,容易同江湖扯上关系,与他现在的身份不符。毕竟他现在已经【入仕】,成了堂堂市属干部编制内的副处级干部,是中区直属建筑集团的董事长兼总经理,不但是党总支书记,还是本届市人大代表。特别是在当了集团公司的【一把手】以后。他对别人叫他【庄董】很是不满意,这称呼有点【装懂】的谐音,听起来总有那么点别扭。但姓是祖上传下来的,总不能为了忌讳就不用吧,谁要是敢把自家祖宗传了若干代的姓都改了,那还不被众人骂你欺师灭祖? 可是,他毕竟只是在替【阿公】打工,再怎么也不能太离谱。要知道,在国家企业里干最大的麻烦就是干赔了钱,自己要负责背锅,赚多了钱,想多发点奖金,都有可能被撸了帽子。特别在这种时候,人家叫他一声【庄董】,他就更会觉得有讥讽的味道了。 但他是市人大代表,区建委直管的建筑协会的主席,这可是正统的官场称呼,他对这个称呼殊为满意。这辈子能混成个政府部门的【主席】,不管是什么性质的主席,只要是组织上委任的,只要是一把手,是一锤定音的角色,他就开心,就认为自己足以光耀门庭,替祖上争光了! 于是,当洪海侠第一次见面就使用了他最引以为自豪的称呼后,这气氛当场就好了许多。再加上洪海侠又提到了“要搞好景阳大厦的事情,缺少了庄主席的支持,那可是门都没有!”这让庄仕憨深感受用。自然就对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小个子男人高看了一眼。 有了这个融洽的开场白,后面的话就好谈多了。特别是谈到后来,洪海侠从第三者的角度,提醒他那份与景阳公司签的施工合同中,主要条款的中性用词太多,如若有了法律纠纷,会有巨大弊端,庄仕憨就更加对洪海侠产生了好感。 不用说,到了后来,“你哥子,我兄弟”的一阵亲密交谈下来,庄仕憨居然觉得“自己也许有机会把洪海侠要投资的下一个项目的土建工程揽到手,那可得赶紧有点好表现才行!”于是,就这样,洪海侠就以先支付300万元解庄仕憨的燃眉之急,余下的欠款按外墙挂石材的进度,每次拨付工程进度款时,消化前面欠款的20%。庄仕憨表示不但接受这个支付条件,而且绝对全力以赴的支持和配合安装队伍需要协助的土建工作,还绝对不乱要一分钱,也绝对不耽误改造酒店的工期。 就这样,洪海侠首战就出师报捷,就景阳大厦工程与土建施工队的第一次谈判,就收服了玩成书认为最难缠的庄仕憨,可不只把玩成书震晕了,连浩区、恭勋主任等一领导都动了【胎气】。 “洪海侠能一出马就搞掂庄仕憨这个刺头儿,算有点真本事。”恭勋主任在向浩区汇报时禁不住露出溢美之色。 其实不然,诺贝尔发明tnt是为了加快建设进度,结果被人类用于杀戮;铁匠打造菜刀的初衷是为了切菜,但也有可能被用来杀人。这要看从什么角度来认识。 就像当下,浩区对洪海侠的看法就与恭勋主任完全相反。他看见的可不是加快建设进度和切菜。 “看来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能在南岛那种人精扎堆的地方干出一番大事业真不吹。能这么轻易就收拾了刺头的角色,弄不好是个比刺头更难缠的刺头。而且还是个既有文化又有钱、还有城府和背景的大刺头,咱们从今以后就真得小心了”浩区如是说。(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阅读了一章,明天同一时间请继续欣赏《枭雄的权谋》第4章 第4章 借力 第4章借力 “怎么样?兄弟,关系都接过手了吗?”洪海侠问邵群峰 “唉~,洪哥,我也不辩解,算我能力不够,让你失望了。说真的,我还从没这么点背过。” 邵群峰叹了口气,很无奈的说。 其实,这也是洪海侠预料中的事。 人家是利益共同体,圈子肯定很牢靠。只要串门的由头是景阳项目,谁去都不如玩成书出面好使。 在陵江边长大的洪海侠,太懂得家乡民谚艄公多了撑翻船的含义。 他劝慰邵群峰说“你呀,别灰心,继续努力,这破圈的事哪有这么容易?你不是一惯信奉【没有用钱敲不开的门】吗?越是这样,越证明这门敲进去价值越高。” “还是洪哥心态好,我就认为这老鬼是拿着咱们的钱在扎篱笆,你要是断了他的奶,我保证不用一周就把门框都给他卸了”。 邵群峰自信满满的说 其实,这段时间洪海侠也感觉到比里堵。 不要说邵群峰打不进玩成书的圈子,他洪海侠照样打不进。 每次遇上职能部门设障,他亲自登门都不好使。 人家就一句话“以前不都是玩董亲自来吗?怎么啦,他瞧不起我,摆架子啦?那就公事公办,去大厅窗口拿号排队交件,然后回去等通知吧。” 但是很奇怪,无论开始麻烦有多大,只要玩成书出面,职能部门就不再设障。有时还领导直接登门现场办公,还一切从简。 还真就是一把钥匙开一把锁,景阳酒店的改建工程,在洪海侠团队注资和负责工程进度,玩成书负责打通关节排雷的双重合力推动下,不但进展神速,还带动南北新区好几个写字楼改酒店的项目都进入了快连道。 这也让洪海侠很是兴奋。 因为他知道,盖酒店的风在陵江猛刮,证明他的抢滩计划很成功,毕竟新建怎么也赶不上他在土建完工的基础上搞改装。 当然,景阳酒店的改造装修工程之所以进展神速,与政府各职能部门从【修改规划】到发放【夜间施工】许可证,再到为【临时占道】通通开绿灯有莫大的关系。 而等等这些,都是玩成书的功劳。 可洪海侠想不明白,人的变化咋这么大? 同样是玩成书,10年前在南疆偶遇,结识了两年,留给洪海侠的印象除了看重既得利益,小算盘,也就只是个懂点技术的包工头,又那么大一把岁数,按孔老夫子的理论,脑袋都锁死了!再怎么会混,也只是个土老财,这才几年还见,居然就混成直辖市的知名企业家!” 洪海侠不但不服气。 当年在南疆,他通过在国家计委驻疆办工作的老同学郑国方,介绍结识了【全调办】的马大魁。 马老板真是人如其名!手里掌握着生产资料从计划内转计划外的调剂大权,架子也忒大,平常有人登门求见,大都需要三天前就预约,助理才会排时间! 如果不是因为郑国方有【国家计委】的顶戴花翎,洪海侠恐怕连马老板的面都见不着。 在【双轨制】并行的历史时期,马老板有理由摆谱。毕竟他手里掌握着各种可调剂的生产资料。 洪海侠蹭南疆建省的热度,刚开始就是与八旗子弟联手炒【批文】。当然得与马老板搞好关系,便于把到手的【批文】,通过他调剂给需要的买家。 碰巧一次玩成书来找马老板买2000吨钢材指标。 进门见到坐在办公室同郑国方闲扯的洪海侠,凑过来很小声地用陵江问“洪总,你同马总熟吗?” 洪海侠虽与玩成书有过一面之缘,由于圈层不同并无交集。在不明意图的情况下,也就随口应付“那要看什么事”。 玩成书作也爽快,直接对洪海侠说“我想买2000吨钢材指标。马老板要40万元。” 洪海侠与郑公子会心一笑。 马老板花200元\/吨从郑公子手里买的钢材批文,将以400元\/吨的价格卖给玩成书。 说实话,当时靠着父辈的关系转卖批文的八旗子弟,由于不能像马老板一样,敞开办公室与掮客们打交道,赚得很少。之所以常呆在马老板的办公室,就是希望在代理人的办公室,能碰上玩成书这种长线买家。 按行规,眼前这笔生意无论是郑国方和洪海侠都不会染指。 但如果玩成书接下来想再买,洪海侠就可以给对方套近乎,留下联系方式自己干代理。 在玩成书完成交易后,洪海侠便主动与玩成书攀起了老乡。“怎么样?玩老师接有大工程?” “嘿嘿,谈不上,也就几万方,搞土建施工,挣不了多少钱。这不材料差价能省则省。”玩成书很实诚。 攀谈中洪海侠了解到玩成书退休前是高级建筑师,来南疆是投靠在中建公司的老战友,现承包了一大楼盘中的几栋,属于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 当时的南疆,吃胆大钱的很多,建筑市场像玩成 书这样的内行,还真是凤毛麟角。唯如此,每次工程竞标,由于他的精确计算,基本上都能以造价偏低中标。 只是,靠压价接建筑工程也有风险。即便是玩成书再内行,但农民工起点都低,施工中稍微闪失就会亏本。想挣钱就得节省材料和尽量不返工。而恰恰这是玩成书的长项。 就因为这样,几个工程下来,玩成书就成了南疆建筑行业的名人。有他参加竞标,一般的同行都会退出。现在多了个洪海侠低价供应三大材,那还不乐死了玩成书? 就这样一来二去,洪海侠与玩成书就建立了直接的供销关系。 久而久之,玩成书资金转不过来时,也向洪海侠赊欠。洪海侠也很仗义的在郑国方面前拍胸脯担保,赊销给玩成书! 到后来,玩成书赊账的数额已经累到了好几百万。这在80年代末期,对一般人来说可是天文数字。 郑国方着实有点担心。就对洪海侠说“老洪,你看看,方便的时候,我们去找一下你那个老乡?” 洪海侠是聪明人,郑公子言词虽缓,明显对一再推诿的玩成书失去了耐心。自然得立刻去找玩成书清账。 在催收中,玩成书推三阻四就是不谈付钱。洪海侠就拽着完成书去找开发商,这才穿帮。 原来玩成书是用在洪海侠那里赊来的材料同开发商合作。得卖了房子才能分钱。 也就是说,不但玩成书是用洪海侠的担保去投资赚更多的钱,在房子没卖以前,根本就不可能有钱! 知道真相的洪海侠恼羞成怒,打电话召集兄弟堵了工地大门。直接冲着开发商和玩成书说“给你们两条路,要吗你们给我钱,我立刻走人,要吗我给你们钱,你们滚蛋!” 那年代,能在南疆干楼盘的都不是凡人,那开发商也不是省油的灯,也召来当地烂崽与之对峙。 就在双方一触即发的时刻,公安局长亲自带着警察赶到了。 原来是郑国方担心事情闹大,既收不到钱,还有可能被牵连,偷偷给公安局长孙刚打了电话。 烂崽们仗着自己是地头蛇,完全不把外来的过江龙放在眼里。一开始挺嚣张,扛铁锹,持洋铲气势汹汹的喊打喊杀。一听见警笛声,即刻作鸟兽散跑了个无影无踪。 电话里听郑公子遇上歹徒,孙局长立刻指挥警察前往救驾。 此刻一到现场,二话没说就按郑公子的指点把开发商和一众工地的保安头能铐的铐,铐子不够就用皮带捆,全带回局里问话,查有无案底。 那开发商慌了,但又的确暂时拿不出来钱,惊吓中答应以房抵账。最后是以底价折算,让出一栋楼给郑公子。 在郑国方的特别授权下,洪海侠全权负责这栋楼的建设和销售。也就这样,洪海侠打鸭子上架的进入了房地产行业。 也许钱逼人必玩命吧?对房地产一窍不通的洪海侠,即刻从玩成书手里挖两管工过来,让原本干这栋楼的农民工继续干。居然就从一个因批文被废,欠下巨额债务,替八旗子弟打工的落泊者干成了地产商,从此还与房地产结下不解之缘。 说起来,玩成书还是洪海侠进入这个行业的领路人。 虽然说直到双方都已经合作了,洪海侠也没完全摸清楚,造成景阳大厦资金链断裂的根本原因。但因他们合作的酒店是独立法人的自主经营主体,与景阳大厦只是租赁关系,他也没有必要搞清楚景阳大厦的负债。 因此,当完成书对他说洪董请放心,景阳项目迄今连本带息也不到两个亿。就5000方商品房按4000元\/1平方净收,打给销售公司去卖,酒店部分也是白赚的。” 这话还真有根据,景阳大厦共计平方,酒店占用方,现在同地段的房子5000元起价,如全部卖完,还真能平账。 当然前提是没有葛戈果担心的其它现在还没有冒出来的问题。 只是,凭洪海侠的了解,玩成书应该是个没有战略眼光,干事不顾及后果的主。 现在看来,万村树仍然没有吸取在南疆冲浪失败的教训,而且越走越远,洞也越挖越大,继续下去,什么时候把自己埋了都不知道。与这样的人合作,只要约法三章,应该没什么风险。 不过,促使洪海侠下决心入局原因,应该是玩成书来找洪海侠那次交心,触发了洪海侠的救世主心态。 那天,玩成书独自来到洪海侠处,很虔诚地说“洪总,你知道,我从南疆返回时变卖所有资产,也就只带回了不到2000万的辛苦钱。” 就这段话,惊得洪海侠差点窒息。赶紧来了个气沉丹田的吐纳才缓过来。因为他清楚的知道,玩成书在南疆充其量带走了三几百万,才没资格成为洪海侠邀约开发同心新城的目标。 不过此时洪海侠还真佩服玩成书这种敢在真佛面前烧假香的沉稳。 洪海侠没有点破,而是继续听玩成书接着说“我回来后,原本想趁老关系都还在位,想再干点事,结果是自己老得力不从心了。” 玩成书说到这 里,还红了眼眶,停顿着没接着讲。 估计他也想看看洪安泰的反应吧。 不过,让他失望了,洪海侠历经十年的海风吹拂,已经做到了心里再起波澜,面部也无表情。 玩成书叹口气又接着说“这不,两年多下来,我一心扑在这景阳大厦上,靠政府力推,银行支持,负债两个亿,总算差不多把项目干完,也就差最后一哆嗦,因为打去美国的400万美元购设备和洁具的款没下落,失去了银行的信任。这才断了资金链。” 见洪海侠没搭话,玩成书就提议说,“要不你来掌舵,先按你的提议把酒店干起来再说?” 面对这样的说法,洪海侠如果再不表态,就意味着这天聊死了。 可洪海侠的本意是一定要干,他只是想谈出个对自己更有利的条件。 见玩成书已有了这样的态度,也就不再矜持。 “要不这样吧,先把酒店的营业执照办好,再以酒店的名义与同德公司签一经营权抵押借款协议至于股份的事情,咱们待酒店形成了资产再来决定占比。签约那天,邀请政府各有关部门的负责人到场作个见证。” 玩成书听见洪海侠表态愿意投钱,立刻满口答应。 “那就这样说定,政府官员我负责请到,咱们要搞就搞隆重一点,连辖区的大企业都请,让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一齐来作个见证。”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两人虽各有想法,但把阵仗搞大一点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 见证会那天,洪海侠带着他的团队一起参加,他满以为通过这种方式,就可以让辖区政府官员接受兄弟们的拜访! 在会上,洪海侠有根有据地说“众所周知,咱们陵江虽与蜀地同为一省,但早就计划单列。不但曾经在民族危亡之时担负起【战时陪都】的重任,也是大西南配套最完善的加工基地。” “如今,经过了库区改造和百万移民有序拆迁安置的考验,陵江又已经在天朝的眷顾下,成了继京沪津以后的第四个直辖市,这个大礼包,不但会迎来城市扩展的契机,也必将会有世界各地的投资者慕名而来。 “可现实是,咱们陵江直辖后的接待能力很滞后,除了国宾馆,居然就没有一处用于接待贵宾的场所上档次。这会给那些自恃身份高贵、怀揣巨款的投资商留下什么印象?” “我们应家乡政府的诚意感召回来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作了调研,陵江市区总共有四星级以上酒店五家,且基本上都是在原政府招待所基础上升级改造的。一家国宾馆也在郊区,基本上不对外开放;市区有三家,一家气魄虽大,但太老旧;一家离市政府近,是市委、市政府用作接待的定点宾馆,一家虽然离市中心更近,但还正在改造;唯一一个中外合资、算是可以用作接待的高星级酒店,又在长江南岸,每到饭点就塞车,实在是不方便。 “说白了,按现在市区酒店的布局和规格,完全不够容纳蜂拥而至的海内外宾朋。 “我们如果在这样的大背景下,迅速的把景阳酒店改建成功并推向市场,那不但将提升陵江的市容形象,也对接待来自世界各地的宾朋是个助推。 “要知道,无论是旧朋友需要重新认识,还是新朋友需要加强沟通,大家都迫切的需要有一个有品质、有品味、且更能助兴的场所! “我们如能抢先推出,必将是高朋满座,酒水流淌! “俗话说得好【水为财,招钱来】,恐怕到时候无论是政府的政绩会因此加分,投资者的利益也会因此加成,必将呈现政企双赢,名利双收的盛况! “至于改建酒店的资金,既然我这陵江子弟带着团队被感召回来,就肯定是有备而来,今天当着大家的面签约,明天5000万现金就进酒店的账。” 洪海侠把话说完,引用的数据详实准确,对调整规划也有靠谱的理由和建设性意见。让各方都不为难。如果谁要推诿,还可能引发众人的不屑。 洪海侠的演讲结束,会场静了数十秒。不知道是谁带的头,突然间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当然,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洪海侠同意出资让景阳大厦免于烂尾,又还是利益共同体如释重负,总之是政府主要领导率先鼓掌,带动了职能部门领导和企业家代表一起鼓掌。 就这样,在政府支持下,洪海侠与玩成书的酒店合作协议,在辖区精英的见证下,隆重签订。(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了一章,明天同一时间请继续欣赏《枭雄的权谋》第5章 第5章 裂痕 “洪哥,那玩庸真的是太过分了,自己损公肥私,还冲进工地办当众骂街,这恐怕得按规矩惩戒一下吧?”颜家俊怒气冲冲地说。 俗话说生意好做,伙计难搁。洪海侠原本是真心想同玩成书合作,可没想到这小老儿没安好心,钱一到手后就换了副嘴脸,越接近酒店装修完工,就越显出对洪海侠兄弟们的虚假。 这不,玩家老二竟然为了获取蝇头小利,不惜以损害企业利益为代价。一如既往的想拿就拿,这可是犯了大忌。洪海侠即便是再顾全大局能忍则忍,也不能一昧惯着吧? 就像今天,玩家脑子有点犯迟顿的二公子玩庸,竟然半夜吃桃子,按到耙的捏,冲性格比较温和的颜家俊发火。 “合同价值才元的迷你冰柜和袖珍保险箱,玩庸为拿几万元的回扣,不但买价比市场高出20%,还批准现结全款。可按惯例应该做得到开业半年付款。”颜家俊怨气不减地说。 洪海侠算是听明白了,由于颜家俊负责酒店装修工程,发现了玩庸损公肥私的问题后拒不签字,财务当然就不付款。 恼怒的玩庸直接冲进工地办冲着颜家俊发飙,“别以为你穿上酒店的西装就是经理,实际上就只是咱们老玩家养的狗!哪天我气起来赶你走,谁还敢说半个不字?我拿我自己家的钱,管你屁事,你他妈是太平洋的警察,管得太宽了。” 他这一骂,把平常温言细语的颜家俊气了个半死。碍于玩庸的太子,又不便当面顶撞,这才找到洪海侠投诉。 洪海侠知道颜家俊委屈。 玩成书这小儿子也许是在娘胎里受了损,脑袋阵发性的犯糊涂,加上又是晚辈,平常有点小毛病也就不予计较。 可今天是当众侮辱了他兄弟。洪海侠不忍了。直接冲进玩成书办公室,对着正在翻报纸的玩成书说“玩董,酒店不是你家独资,你家玩庸这样损公肥私本就十分混蛋,还当众侮辱他人,恐怕不合适吧!” 玩成书不作正面回答,而是显得非常无奈的说“洪老弟,你是不陷其中,不知其累啊。你嫂子与她宠儿联手结成统一战线,上次我强迫他们配合你查账,就已经对我意见极大。他们企家不分,想拿就拿,这十多年已养成习惯,一时半会,真的很难改呀。” 俗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遇上这种事,根据惯例,合伙人一般都会置身事外。洪海侠自然也秉承这个原则。 只是,不单玩成书这傻儿子胡来,连身为财务总监的玩成书老婆也为此事找到洪海侠发飙说“玩庸是在我自家的公司拿回扣,是儿子拿老子的钱,鱼烂在锅里头,好孬都是一家子。你身为长辈,也跟着外人起轰,那才更加不合适。” 对这样毫无做人底线的胡搅蛮缠,洪海侠体谅其特殊心境,从来不予计较。 众所周知,玩成书夫妻之间貌合神离由来已久。据说是源自于玩成书偏爱大儿子,而他老婆却独宠小儿子。 洪海侠明白,面对一个暴发户家庭,要让他们做到严格遵守企业的规章制度,恐怕一时半会还真是很难做到。特别是在这个家族的成员还各怀鬼胎的情况下。 只是,有传言说连酒店总经理的位置,原本在玩成书与老婆的【分割协议】是答应给玩庸的。玩成书为了达到引进资金,解决【处于**临界点】的燃眉之急,不顾有经过公证的协议在先,强行将总经理由同德公司出任写入《合作经营合同》。 换句话说,真要是他老婆一纸文书告到法院,谁输谁赢还真说不定。 还有更离谱的传闻说,当初就是浩区强压着玩成书将景阳大厦拿出来招商引资的。 连与洪海侠签订合营合同前一天玩成书来找上门的恳谈,也是因被浩区责骂才被迫来的。 据说,浩区在责骂中异常严肃的说“玩成书,你当初的承诺咱们不谈了,谈合作也给了你足够长的时间。庄仕憨的闹事只是暂缓并未解决。你身上就像是绑着颗炸弹,稍有不慎就会引爆。届时,市里就会派调查组入驻,查清拖欠民工工资和银行贷款的真相。到时候政府和银行都会因你的失误受到牵联。” 边说浩区激动的站起身指着窗户说“玩成书,你不表态难道是想抱着政府和银行一起往下跳吗?” 玩成书总算听明白了,浩区这是已对他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他相信浩区一定是压力太大才冲他发这么大的火。 他突然间感到一阵眩晕,脑海中生出了幻觉。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不受控制,正顺着浩区手指的方向翻上窗台。 后来,他是怎么到的洪海侠房间恳谈?又是怎么答应洪海侠提的条件?他通通回忆不起来了。 他只感觉这小个子男人身上有一股难以抗拒的磁力让他挣扎不掉。 对玩成书来说,他认定洪海侠愿意借款根本就是趁人之危!是仗着手里有钱,是想来抢他的胜利果实!可浩区为什么就看不明白,非逼他签约? 可景阳大厦是他这辈子最后的辉煌,也是他安度晚年的倚仗,他无论如何也不能 容忍有谁与他分享啊! 特别是知道洪海侠只用了300万元就摆平了庄仕憨,还站在【景阳大厦】的工地上,神气活现的与工头们交谈施工方案。他是真感觉自己快疯了。那里应该是属于他的t台,他曾经一直都在那些地方走秀表演。 他认为洪海侠的做法,完全是六耳猕猴的假戏真做,是喧宾夺主。根本就没有资格站在这里发号施令;与施工方交谈,除了他才有资格,其他谁来都是鸩占雀巢。 也就是因为揣着这样的心态,在酒店装修接近尾声、玩成书的眉梢又开始上扬之时,也不知道是不是玩成书唆使,他老婆与小儿子率先发难了。 干了损公肥私的事情,还理直气壮的当众骂人,而且选择的对象是性格沉稳,只管质量和数量,根本不管价格和付款方式的工程指挥长颜家俊发难,还骂得那么恶毒。 得到消息后,即便是洪海侠再三要求顾全大局,兄弟们都不依不饶,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嚷嚷着要去找玩成书理论。 急得洪海侠放高音量说“兄弟们,都消停一下听我说,这是在陵江,不比从前在南疆,咱们穿的不是运动装,一个个都穿西装打领带了,还不该斯文点吗?就是硬撑,也得撑一下,凡事别那么冲动好不好?” 柏跃华还在喊着忍无可忍就勿须再忍,反倒是颜家俊抢着说“兄弟们都别再火上浇油,听洪哥的!” 洪海侠先朝颜家俊竖了个大拇哥,然后接着说“你们想想看,我们与玩成书的合作才刚刚开始,就算我们再有实力,但陵江的精英圈还不了解我们,如果就因为他那本就脑袋不好使的儿子犯糊涂,我们就打上门去把关系搞僵,是不是太不明智?跟弱智计较,弄不好还会被人误认为是我们故意在找茬!” “洪哥说得很对,我们是投资合伙人,不是乌合之众,家俊占道理反受辱,一时缓不过来可以理解,其他兄弟也不冷静,这恐怕不好。洪哥说得对,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还没打进陵江的上层建筑,这个时候起冲突,对我们实在不利。家俊,你是识大体的人,明天去现场该干嘛继续干嘛。”葛戈果说。 随后兄弟们经过沟通,逐渐冷静了下来。最后决定由洪海侠单独去找到玩成书寻求道歉。 第二天,洪海侠找了个玩成书独自在办公室的空当,也不绕圈,直接说“玩董,你家里人以前怎么做我管不着。但现在酒店是我们合作的,你家里人还当成你们家的,把谁都说成是替你们家打工,这就不合适了。” 殊不知玩成书听后即刻反怼说“洪老弟,你这是怎么啦,明知道你嫂子宠小儿子,颜家俊偏要一泡屎不臭挑起来臭。这下弄得公司上下都知道了,你们很开心吗?” 打人莫打脸,揭人莫揭短,洪海侠并没有指责玩庸拿回扣,他只是想替自己的兄弟讨一个公道,希望玩成书出面安抚一下颜家俊就好。 可没想到玩成书会是这个态度。他还真愣了一下。好在洪海侠也是反应力极快的人。他不去探究玩成书为什么会持这样的态度,只奔着自己的诉求。 他继续说“玩董,看来昨天的情况你已经听说了,是玩庸闯去工地办骂颜经理。据说玩庸还是从谭总监办公室出来直接闯去工地办发飙的,这锅不该让我们背吧?” 搞笑的是玩成书听后却说“记得我跟你说过查账的事吧,知道他娘俩为什么坚决反对吗?不就是担心你查债权债务是假,查他娘俩搞的那些破事才是真的嘛!” 这话一出,洪海侠恍然大悟,看来,玩家母子过去没少用这样的方式搞玩氏企业的钱。 洪海侠的思绪还在飞着。玩成书又接着说了。“洪总,洪老弟,你说得都对。但是我真的很为难,从我干企业开始,他们就已经拿习惯了,根本就没把企业和家庭分开过。现在你们进来了,他们可还跟过去一样管着钱,连我要应酬想多花几个钱,还被他们限制。这长期养成的习惯,你让她马上改,真的很难啊!” 话说到这个份上,洪海侠还真不好再要求什么了。因为他知道,玩成书经济上被家人管控是大实话。可那是因为玩成书自己实在是不检点,让他老婆不放心。但这肯定不应该是放纵玩庸损公肥私的理由。 别看洪海侠脑筋转得飞快,遇上玩成书这样的胡搅蛮缠,还真让洪海侠一时语塞。 这玩成书从来想的就是如何把国家资金据为己有,从景阳项目启动的第一天开始,他就不断向银行贷款。宁愿被骂老赖,也绝对不还。他是铁了心要把这债欠进棺材。 正由于玩成书有这样的想法,那就只有天才晓得玩庸向颜家俊发飚、谭桂蓉对洪海侠的诘问、会不会都是玩成书在背后的骚操作? 如果真是这样,接下来发生的一些事情,就可以解释成当玩成书在借到钱了以后,就开始思考应该如何把当初为【借资脱困】被迫接受的【不平等条约】撕毁,慢慢地把花自己的钱,为他人做嫁衣的人,一步一步的挤下悬崖。 据悉,玩成书曾经对他老婆说“不要操之过急,只要借到了钱,让浩区他们恢复了信心 ,我们就有办法借助手里的政治资源,让财大气粗的洪海侠感到不顺心。我知道,越是牛逼轰轰的人就越是沉不住气。我们得慢慢挤兑,让他们先提出分手,我们以不变应万变,最后让政府出面协调,撵他们走,我们只需要订计划慢慢还钱就行。” 实话实说,玩成书敢这样想这样做,还真不是吹牛,在有浩区作后台的前提下,玩氏家族齐心合力,完全有资格在中区的地盘上玩死任何一家外地企业! 到了这种时候,洪海侠心里也有点数了。但他仍然不甘心就此抽身。 如若洪海侠当时能当机立断的抽身,不但陷入的资金按计划使用还没有过半,突然中止合作还可能将了玩成书一军。 接下来只要把景阳项目的情况公诸于众,就有可能借有关部门之力,让玩成书和他背后的利益共同体彻底出局,由同德公司把景阳项目彻底拿下。 但是,这样一来,恐怕也违背了洪海侠回乡蹭直辖热度的初衷。毕竟他带着兄弟们回陵江是来赚钱的,不是来协助银行清理不良贷款的,更不是来协助政府整顿朝纲的。 他只需要专注的把景阳酒店经营好,时刻注意与中区政府搞好关系,远离景阳项目的核心机密就不会触雷。 凭着洪海侠老陵江的背景,他很快也搞懂了“为什么整个中区政府都在为景阳项目开绿灯?” 他也整明白了“中区政府财经局为什么会派驻会计监控景阳项目。” 当然他更加清楚了,“为什么玩成书已经把景阳项目拖进了死胡同,中区政府还会故意装聋作哑,替玩成书打掩护,遮盖事实真相,并助其招商引资替玩成书解套?” “其实政府出手救玩成书、救景阳项目只是表相,中区政府中有实力人物已经深陷其中才是真相!” 只不过,当洪海侠在了解了真相后,反倒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他也开始反思,把得知的所有情况和自己的分析,向兄弟们和盘托出,同时也表明了自己不想就此抽身的态度。 兄弟们虽然也明白事情远没他们当初预想的那么简单,但兄弟们从来就是一帮遇强越强的狠角色,也都支持洪海侠继续推进计划,并不在乎玩成书的小动作,装起一副啥都不知道,甘当接盘侠的冤大头样子,先把陵江上层建筑的关系理顺,把酒店整开业再说。 兄弟们分析,玩成书有意无意的向洪海侠透露说“区财经委的派员才是景阳项目的财务总监;最好少知道一些景阳项目的内幕情况安全些;景阳大厦的土建工程队实际上是浩区推荐的;景阳项目的主管部门中区商委是浩区的老根据地。” 等等这些,肯定不是粗心大意,而是很有深意!只不过洪海侠是当然的老江湖,对这些招术见怪不怪,他既然已经知道情况比他想象的要复杂,但也还是艺高人胆大的视其为小儿科,大不了也就提振一点精神而已。并没有太过重视。 他坚信自己要比玩成书强太多! 如果说玩成书都能在陵江这个复杂的环境里游刃有余,他洪海侠就有能力进退自如。 他想明白了,“无论玩成书还是浩区、又还是恭勋主任,想用玩成书的家人们搞挑衅,施展小手段想制造裂痕,他都会反其道而行之,能忍则忍,能躲闪就躲闪,以不变应玩变。紧紧抓住筹备酒店尽快开业这个主攻方向,不接受任何干扰。 即便是是坚持到最后,仍然只能选择与玩成书分道扬镳,那也能充分的掌握主动。 这期间曾经有好心人提醒洪海侠说,“玩成书曾经在公开场合很狂妄的说【让出资方把该要的条件都要够,把能摆的架子都摆够。不要说公司盖章,就是让我打脸印我都干,只要你能把钱投进来,让项目起死回生,让我争取到辖区政府的重新认可,我就赢定了!剩下来的就是让众人看一看,我是怎么把想分我蛋糕的人玩死的】!” 洪海侠得知后也根本就没当回事!(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敬请明天继续欣赏《枭雄的权谋》第6章 第6章 猛料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洪海侠选择已建成的景阳大厦改装酒店,就是想抢在其他酒店还没建起来前开业,让精英圈层养成“目的地”习惯。就像他在南疆时一样,望海楼生意好,是因为老板善交际,能安排求人者与目标人物【巧遇】,让有需求的双方都省心、安心和欢心。一段时间下来,驾轻就熟,至少现目前已没有任何场所能撼动它的地位。如果不派人去预订,无论是客房、餐位或厢子,一律没有。 洪海侠想抢时间,谭桂蓉却故意找茬,造成颜家俊无款进料而停工。 洪海侠不惯谭桂蓉,直接去找到玩成书说“玩董,谭总监明显是因为上次玩庸那事,故意给工地用款设障?” 见洪海侠哪壶不开提哪壶。玩成书也没好气地说“我说洪老弟,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总是一昧的硬刚并不能解决问题。檐口就那么高”边说边伸手比划了一下。“不弯腰你就过不去!” 洪海侠知道无论玩成书口头上怎么硬,实际上想酒店尽快开业的心情比他还要急。这不但是区府下了必须是辖区第一家开业的死命令,银行也盼望酒店开业拉升大厦商品房价位,尽快抹平超值抵押。要不然银监的年度检查一来,这次恐怕很难过关。 于是,洪海侠直接来了个敲山震虎。“呵呵,你要是这样说的话,我就只得请邢大姐出面去找谭总监了。” 洪海侠此话一出,惊吓得玩成书手上捧着的茶杯都差点掉地上。 他很激动的说“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干嘛?” “没什么意思,一把钥匙开一把锁,正巧我朋友告诉我邢媛芳大姐同谭总监是闺蜜。” 玩成书无语了。稍微迟疑了一下,立刻抓起电话就开骂,“谭桂蓉你做的好事,你卡得工地停工待料都告去浩区那里了。”说完没等回答直接就挂了。 洪海侠首次借助情报试水达到了理想的效果,特别是【书记提拔去市里任副职,浩区顺位顶缺】的段子在圈内疯传之时,假如有杂音传去浩区耳朵里,玩成书真就会成为弃子了。 原本一路从基层摸爬滚打上来的浩区也很强势,毕竟几十年的足迹都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打转。无论谁与他搭班子,他如说了不算,恐怕下面还真不会说干就干。 但现实就是现实,别看书记与区长同级,可有了【党指挥枪】的组织原则,这之间相差的距离可就不止一星半点了。 虽然说洪海侠听见个段子浩区之所以平步青云,是因为他早年在商业局的一次【以工代干】转正考核时,巧遇号称[陵江王]的斌老,乍一见到就拉着浩区的手叫“儿子”,浩区先是出于尊重也随声应和,惹得老人家泪流满面。随后浩区就免考转正。 一开始所有的人都懵了,毕竟浩区的爹妈只是普通百姓早已归档,突然间冒出一位在陵江倍受尊崇的老爹,据说连去京城邓家、杨家都不需要预先通报。如果不是因为浩区他妈实在是太普通,保不齐在惯于嚼舌根的环境里,还真会就此引发哥德巴赫猜想。 好在谜底很快就揭开。原来仅因浩区长得酷似老爷子不幸夭折的儿子。 这原本只是个善良的“误会”,一般人过了也就算了。可浩区不这样想,他觉得这是天赐良机。 打那天以后,他便以【尊敬革命前辈】为由,隔三差五的跑去【老革命】家里聆听教诲。人前叫干爹,在老爷子家里直接喊爸。哄得老爷子开心得秒变小孩。 从此,浩区的仕途就上了快车道。 他当初从公司采购员“以工代干”到局机关骨干科员耗时15年,自【斌老错认儿子】以后,从科长升主任、副区长升区长,也只花了15年。完美诠释了“朝内有人好做官”的民谚。 只是浩区在转运之前与谭桂蓉有过一段同财的经历,据传两人还曾经是相互的初恋。 真的是猫有猫路、狗有狗洞,偶然得到这条信息的章好顺藤摸瓜,花钱敲开了一位退休老人的门,聆听了一个既浪漫又荒诞的故事。 老人讲述说“浩崽当时是我手下的采购员,桂蓉是出纳,两人串通多报销一些费用;久而久之两人就发展成恋爱关系了”。 “后来两人为什么没在一起?”章好刨根问底。 “这个嘛,也许是他俩有缘无分吧。有一次谭桂蓉在同事家聚会,结识了30挂零的转业干部、国营人交公司的工程师玩成书。工资高,有实权。那真是要面子有面子、要票子有票子的优秀人才,当然是妙龄女性想嫁的对象。 “不用细说,在那个榜样的吸引力大于一切的年代,美女不但崇拜英雄,也讲究找个靠山过日子,玩成书这种身份自然吸牢已动了春心想嫁人的谭桂蓉。” “这不是见异思迁吗?”章好脱口而出。 “你可千万不能说谭桂蓉是见异思迁。在那个【凤凰要把高枝站,树大根深是靠山】的年代,玩成书凭着党员干部、转业军人、技术骨干那【又红又专】的身份,那可是砸谁谁晕的金字招牌。当年那【样板戏】中的唱段,也的确是唱出了适龄女性择偶的 心声啊。” 说到这里,根本就不用章好问。老经理伸了伸脖子,动了动喉节,又接着说“当时的谭桂蓉长得可水灵,绝对是人见人爱的大妹子。再说她与浩崽虽然传闻是在谈恋爱,但并没有谈婚论嫁。从严格意义上讲,要不是他们之间有那点多报销的事情牵扯,凭当时浩崽的条件,未必就能攀得上谭桂蓉。 “不过,我也听说俩人偷偷在一起睡过。也算是有实无名吧。 “在正式谈分手的那天晚上,据说浩崽哭得很伤心,足足与桂蓉缠绵了一宿,直到把自己搞虚脱在家里睡了两天,要不是我看他妈来求情心软了,他就因旷工把饭碗丢了。” 老经理说到这里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有点激动的干咳了起来,咳得差点背过气了。吓得章好赶紧替老经理拍背。 缓了好一会,老经理才又接着说“见到谭桂蓉心意已决,浩崽还对着桂蓉发下毒誓“我这辈子一定要奋发图强超过玩成书,让你后悔一辈子!” “后来呢?俩人就这样分手再没往来吗?”章好感觉有点意犹未尽。 “那可不是,谭桂蓉可是很善良的人,见浩崽对她的感情很真切,自己虽心有所属不再回头,就把自己的好闺蜜邢媛芳介绍给浩崽,希望浩崽能从新恋爱。 “哦,对了,那邢媛芳家里很穷,父亲解放前跟帮会跑过腿,解放后被戴了顶帽子,有了邢媛芳以后没多久就死了,是母亲独自一人拉扯大的。 “说来也得相信缘分吧,一边是浩崽因为极度失落情感上需要填补亏空,一边是从小缺少父爱的邢媛芳头一次感受到真爱,可能是干柴遇烈火,也可能两情相悦,一段时间相处下来,结果是双双坠入了爱河。” “自此后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没过几个月,邢媛芳就珠胎暗结,与浩崽打证结婚了”。 据说,邢媛芳为此还感激谭桂蓉得不得了。缠着她说“浩崽是真心对我不错,真比我妈对我还要好,我这辈子的幸福,真的得感谢你了。” “还听说谭桂蓉听说两个人结婚,还偷偷一个人跑去陵江边大哭了一场。搞得离她不远的两个钓鱼人一直紧张,直到她哭够了先离开,那两个钓鱼人才收拾渔具离开。” 听了老经理的叙述,章好只是感慨有加,并未从中悟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当他回来当成黄段子讲给洪海侠听,洪海侠把浩区、邢媛芳、谭桂蓉、玩成书四人的身份串起来一想,中区银行违规放贷给景阳项目的谜底就揭开了。 洪海侠很兴奋地对章好说“兄弟,你立大功了”。 他赶紧把郭戈果叫来,先是让章好把老经理讲的故事从头到尾详细的叙述了一遍。然后洪海侠把自己的分析讲了出来,最后勿容置疑地说“我可以肯定,这里面绝不只是**顶包那么简单,从邢媛芳逆来顺受,凡事往最好的方面想的性格,我可以百分之百的断定,这中间的腥味大了去了。” 谁也不能低估一个人在确定了奋斗目标以后对自身潜能的发掘。随着浩区的发迹,顶包的邢媛芳也从一个街道小厂的记账员,受组织关照调进了中区银行,现在也贵为行长办公室主任了。 而与之相反,攀高枝的谭桂蓉却因为与玩成书莫名其妙就避孕失效、生了二胎,因违反计划生育政策,玩成书受到了党纪处分,丢掉了设计院长的职务,过去的优越感一落千丈。 古语说得好【福不双降,祸不单行】。玩成书屋漏偏逢连夜雨,一幢由他设计的房屋因施工管理不善,在暴雨中垮塌了。致使已经受过处分的玩成书连总工程师也被撸了。 从此后,缺失了政治生命的玩成书,不但仕途戛然而止,即便呆在体制内也只能拿死工资,想凭技术特长接点私活挣外快补贴家用,还得避人耳目偷偷摸摸的干了。 原本运势在先,年轻有为,在级别和薪酬上都遥遥领先的玩成书,也就二~三十年时间,这一升一降与浩区拉开的距离已天壤之别。 但命运捉弄人,浩区与玩成书这先兄后弟,虽然当初都曾围绕着谭桂蓉成为竞争对手,浩区还输给了玩成书。他当时的确还曾有点愤怒。不过就愤怒了几天,从邢媛芳的肉体和性格上找到感觉后,他也就没太在意了。 因此,虽然说他俩曾经是【情敌】,但由于玩成书当时压根就不知道浩区的存在,只知道谭桂蓉有个叫邢媛芳的闺蜜。一开始两人还有联系,后来在玩成书因违反计划生育政策被处分后,两家人的走动就很少了。 但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让两家人的心里面都还是有对方的位置。 若干年以后,谭桂蓉在南疆因一场离奇的车祸毁了容,被迫离开一直在其监控之下的玩成书,返回无论是人脉还是医疗条件都优于南疆的陵江,寻找重整仪容的修复方案。 在住院治疗期间,从前来探视的老朋友那里谭桂蓉得知浩崽已贵为区长,这让谭桂蓉真的是痛并快乐着。 等复杂的情感渐渐平静下来以后,耐不住寂寞的谭桂蓉试着给闺蜜邢媛芳打了个电话。 电话拨通以后,谭桂 蓉把预先准备好的溢美之词声情并茂的向邢媛芳背诵了一遍。把个邢媛芳感动得仿佛这才真正的领悟到,几十年闺蜜才是绝对的知音。 恐怕如谭桂蓉这样的赞美和评价,应该是任何给领导当妻子的女人,都特别愿意听到的吧?更不要今天的一切,还是来自于原来各方面都比自己优秀的闺蜜恩赐。 不用细说,谭桂蓉的倾情演出,换来的当然是感动的泪水。重点落在“没你邢媛芳的辅助和旺夫运,根本不可能有浩区的今天”这台词一出口,让邢媛芳大为失态,赶紧买上鲜花水果就径直跑去医院探视谭桂蓉了! 在两个闺蜜的交谈中,邢媛芳满含深情地说“桂蓉姐,您真是观音菩萨在世啊!您太了解我了!您的这些话真说到我心坎里了!您不知道,您今天对我的评价,这世界上只有浩哥给我说过,您们俩都是最懂我的人!” 听见邢媛芳讲了这段感叹,谭桂蓉心里陡然闪过一种怪怪的念头“这难道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吗?怎么这么巧哇?” 不过,也就是仅仅一刹那,这念头就过了,她很快就恢复了常态,知道自己邀闺蜜来交谈想要达到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在胸无城府的邢媛芳心里面一直以为,她能够得到这么优秀的丈夫,让她能享受到夫贵妻荣的地位,还是眼前这位闺蜜姐姐【让】给自己的。 她今天能够这么明事理的一点都没有妒意,何其高尚和大度,真的是太难得了啊! 事实上当初谭桂蓉在贪图虚荣的心思支配下选择了玩成书,而让闺蜜邢媛芳去代替自己、作为对一往情深的浩区加以补偿的人选时,也竭力向邢媛芳推荐说“你千万别小看浩哥现在只是个采购员,小伙子精灵得很,既有头脑,又有干劲,假以时日,一定会前途无量,一鸣惊人!说真的,要不是自己真的没有办法拒绝玩成书的死缠烂打和爸妈的压力,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浩哥,一定会死死的抓住这颗未来之星的!” 令她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当初这段忽悠邢媛芳去当自己替代者的赞歌,假以时日竟成了真能兑现的预言! 也正好成了今天继续忽悠邢媛芳,协助她寻租浩区手中权力的核武器。关键时候,谭桂蓉使出这一招真的很灵验。 都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当谭桂蓉把已经在心头积压多年的肺腑之言,一股脑的用附带懊悔的话术向邢媛芳作真情告白的时候,的确是很真切把邢媛芳给感动了! 这个时候,邢媛芳已经不是平常走路步履轻盈、衣服都带风的区长夫人,而是谭桂蓉的小姐妹!是赐予了自己今天富贵生活、自己必须要回报的大恩人的小姐妹! 谭桂蓉在与邢媛芳谈妥一切以后,她就给还在南疆的玩成书去了电话。 她在电话中说“老玩,回来干吧,现在浩崽已经当区长了。今天媛芳到医院来看我,主动说起浩区听说你在南疆搞房地产干得很火。就兴冲冲的邀请我们回来拿项目,说是他手里面有好几个投资少、见效快的好项目!” 当时,在南疆为了摆平大儿子玩偶的命案,本就谈不上富有的玩成书已经差不多耗尽了全部家当。他早就萌生了离开南疆的念头。 可当他听说浩崽是以区长身份邀请他时,出于男人的自尊,竟下意识的冲着谭桂蓉吼了过去“他怎么会知道我的情况?我发不发达关他什么事?” 谭桂蓉貌似没闻到玩成书话里的酸味,接过话头继续说“肯定是听媛芳说的嘛!那天媛芳听说我受伤了,到医院来看我,闲聊中问起你,我肯定要说你是干出了大名堂的嘛!” 听了谭桂蓉的解释,玩成书仿佛很是受用,毕竟还是【夫妻一场】,知道在别人面前说自己老公的好。 他脑袋里马上就闪过了一个念头如能顺着这个势头杀回老家去,傍上浩区这棵大树,也许拿好项目真就是一二三的事情!” 就这样通过“夫人外交”,玩成书几乎不费力的就在陵江中区这块肥沃的土地上,为自己撑起了一把强有力的保护伞。(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了一章。明天请接着欣赏连载小说《枭雄的权谋》第7章 第7章 截胡 “20万,情怀商人玩成书发财不忘回报家乡,慷慨解囊赞助中区贫困莘莘学子。” 连续几天,《陵江日报》一个劲的在热炒这个内容。 20万元并不多,但赞助贫困学生唯有这一例。这就让中区教育口的各级负责人不得不高度重视,让刚回到陵江的玩成书大大的火了一把。也使得还在等他上门拜访的浩区着实高看了他一眼。 玩成书用这样特殊的方式把自己推送到浩区面前。着实要比谭桂蓉通过邢媛芳安排与浩区见面的效果要高调很多,也名正言顺很多。 正因为如此,浩区把玩成书推荐给恭主任的时候,就特别叮嘱一句“必须为玩董事长搞好服务。” 不知道是报纸吹过了头,还是邢媛芳的枕头风吹得太到位,恭主任推荐给玩成书的项目虽然个个都有丰厚的红利,但个个的个头都很大,凭玩成书现在的条件根本就啃不动。 但是,手持jqka顺子牌面的玩成书岂能自己掀开9的底牌? 没办法他只能推说“恭主任,这些项目干成了利润肯定很丰厚,但是,它们共同的弊端是被拆迁对象太过复杂,想要快迁快拆就只能放水。这样做假如其它房开公司打小报告。我就给领导添乱了。为稳妥起见。还是安排被拆迁对象单一的项目吧。只要能顺利实施,那怕利润薄点都行。” 玩成书冠冕堂皇的话,反倒是将了经验老道的恭主任一军,急得他不加思索的说“玩董,你说的那类项目是由市里负责招商,莫说我这个级别根本没机会沾边,就是浩区抽屉里也不可能还有。” “这样啊,那就不麻烦恭主任了。项目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到时候请恭主任协调各部门就好。” 听说不用他推荐项目,恭主任如释重负。自项打接受浩区的指令,他已张罗了不少项目让玩成书挑选都不中意,他又怕玩成书去浩区面前奏本,一直紧张着。”其实,玩成书面对恭主任的热情,也很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9底就被戳穿。 好在花钱在报纸上吹牛的活没白干,虽没从政府那里得到实惠,传到江湖上却招来了专吃信息饭的掮客。 这天,玩成书正坐在故意花高价租在老区府办公楼的办公室看报纸。专门撒出收集信息的亲侄儿玩刚冲进来说“大伯,有个朋友告诉我说。就前面兴隆街的一个【退改项目】要出手,开价800万。” 玩成书是干房地产的内行,又是很认真在找项目,早已把中区符合他接手条件的项目都梳理了一遍。兴隆街离他办公室的直线距离充其量300米,中间就隔个通元门。对那一带的项目他不可能不知道。 听说开价才800万,他马上冲口而出。“你说的是【金镶玉食品厂】吧?他们真的是转让?” 因为玩成书得知中区银行想搞集资建房正在选址,他因为有邢媛芳和浩区这层关系,已经瞄上了这笔款子。恰好中区银行在景阳岗,他就对景阳岗上现成的项目逐个进行了解。凭他现有的实力拿得下,也符合中区银行选址条件的,也就这个金镶玉食品厂的退改项目了。 可是,他探知的消息是这项目已经被经计委主任的小舅子揽了。 虽然说玩成书也听说干项目的张一方、张一响两兄弟以前只是在小商品市场倒货的,一惯秉承的是脚踏实地挣辛苦钱,什么时候也挤进这房开市场来折腾,干得并不是很顺,但毕竟人家有个在市里当大官的姐夫罩着,那也是可以做到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主。 细说起来,就凭着干个体积累的生意经和那几百万本钱,想干这么大单的企改项目还真就掌控不了局面。 虽然说上有市经计委的支持,下有承包厂长主持工作,又有个体户提借4~5百万皮费,表面上看起来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可具体干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这不,当两兄弟已开始拆迁,已经向“企改办”申请财政拨款时,市“企改办”收到一封【上访信】,内容是已房改的那38套被拆迁房的退休职工,联名向市拆迁办反映说“我们的房子是经过改制的个人财产,不是企业的公产,张一方想借企业改制、工厂搬迁之机将其拆掉,强逼我们接受搬往近效新厂并不作补偿,是严重违反《拆迁办法》的行为。我们强烈要求政府责令其必须严格按政策原地安置”。 企改办据此要求他们解决好了再来申请。 这下子两兄弟彻底晕菜了。他们后悔前几天退休职工代表来厂“企改办”找他们提要求时,他们真不该那么粗暴的就把人家怼回去。 其实,退休职工是愿意同厂子一起搬迁的。只因为他们在房改时,厂里以他们都退休了为由,每户多收了5千元的【房改费】,他们认为很不合理。 用他们的话说“我们为了厂子奉献了大半辈子,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好不容易遇上房改,有机会圆一次社会主义主人翁的梦想,却被要求比在职职工多出5千块钱。现在工厂要求我们配合搬迁可以,但应该把当初多收的5千块钱退给我们”。 如果当时答应也才多付十几万元。 可张一响当惯了【葛朗台】,居然一推二百五,一句“你们这是企改前的事,不应该由我们来买单。”把人家怼了回去。 这下惨了,已不是每户退5千元的问题! 粗略算了一下,一共38套,按2500元\/平方米征收,总共至少还要四~五百万元。 虽然他们知道这个项目拆建比奇高。拆除2600平方米土地却可建平方米。 这样高的出房率,对于本就处于山城市中心、无论是“危改棚改”项目,还是“退二进三”项目,都是空前的。更何况这个项目是两个优惠政策都占,可操作空间就大了去了。 可是,俗话说一分钱逼死英雄汉啊!两个想吃胆大钱的个体户,砸锅卖铁才凑够的四、五百万元砸光了,现在又在哪里去筹足这超预计的五百万呢? 二 陵江人特别爱说“正在为难处,遇上何仙姑”。就在张一方、张一响两兄弟手捧着金饭碗四处讨饭的时候,恰好就通过赚信息费的皮条客袁大头介绍,与玩成书扯上了关系。 玩成书自恃自己既是内行,又有浩区作为靠山,虽然太大的项目他也啃不动,但像景阳大厦这样的项目他还是能干的。 就这样,一方急着想出手变现能早日脱困,一方急着找到合适项目扬名立万。恰恰这个项目的需用资金以及建成的影响力,又正好符合玩成书“踮起脚尖伸直手就够得着,建成后又很有面子”的标准。 由于诉求合适,双方都没费什么劲儿就一拍即合。最后敲定玩成书出1000万元现金,按现状全权接手;大厦建成后再分给张家兄弟5000平方米现房作回报。 双方商定,签订《项目转让协议》后,玩成书先支付500万元定金到共管账户,项目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和股份实控人换成玩成书以后,再付300万元。所有开发手续办理完毕后再付200万元。 张家两兄弟,因姐姐嫁了个好姐夫,让他俩有机会从姐夫手里拿到好项目。仅筹资400多万元钱,忙活了一年,从领回《立项批文》开始,就捉襟见肘的坚持到转卖给玩成书,不但赚了500万元现金,实现了利润翻倍,还能分到5000平方米期房。按当时陵江的最低市价5000元\/平方米卖出,至少也值2500万元。也就是说,张家兄弟投资400多万元辛苦了一年,在翻倍拿回投资后还另赚了5倍的红利。 而玩成书用1000万元就截胡了“各种开发前需办理的《立项批文》、《土地红线图》、《拆迁许可证》、《规划许可证》、《建设许可证》、《环评报告》以及【金镶玉食品厂退二进三】和【危房改造】的减免税批文”等等法律手续,已经办齐全的多平方米【项目开发权】”。 这样成交的结果,绝对是【双赢】。 在办完了项目移交手续后,玩成书非常高调地把浩区请来替项目站台,在区府礼堂举办了一场隆重的【项目说明会】。 在会上玩成书高调宣布“景阳大厦是景阳物业与中区银行联手打造的民心工程,它建成后,首先以福利价供应中区银行职工,有剩余房源再面向社会。”就仿佛他完全是受中区银行委托,才拿下这个项目一样。 见来宾们正在咀嚼这个中的潜台词,玩成书又激情地说“作为陵江人民的儿子,我在沿海取得成功以后,随时都想着返乡回报家乡人民的养育之恩。我认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不能只想着自己赚钱,也要想着多为对社会有贡献的普通职工谋福利。因为只有让每天兢兢业业工作的普通职工感受到自己被重视,他们才能更好地为人民服务。” 玩成书这样煽情,自然会换来掌声。他这一炮发出,把中区的政界,银行界和企业界炸了个人仰马翻,从此让“三界”都记住了玩成书这个名字。 这一炮最大的聚焦,是玩成书抛出“与中区银行联手打造景阳大厦”这颗重磅炸弹,它既不是空穴来风,也不是板上钉钉。玩成书这样做,就是为了把正在与中区银行谈的《团购协议》生米煮成熟饭。 玩成书自打听到谭桂蓉说起邢媛芳曾透露,中区银行正准备给职工办理集资建房,他就要求谭桂蓉务必通过邢媛芳做通匡行的工作,把景阳项目与银行集资建房锚定。 事实上银行集资建房根本就是玩成书拿下景阳大厦的底气,因为项目所在地除了离中区银行隔条马路,其它很鸡肋。 项目到手以后,玩成书干脆拉着恭主任,直接到浩区办公室汇报说“浩区,这几个月恭主任也的确尽力为我们服务,您也很支持我们,但是中区看得见的好项目,要么就【名花有主】,要么就拆迁难度很大。我担心在短期内,区里面不能推荐到合适的项目给我,我就得闲着。您也知道,我就是个干事的人,闲下来会犯病。没办法,为了不辜负您的重视,尽快给城区添彩,正好有一个市里的领导,愿意促成卖家把您管辖区域内的一个[退二进三]项目转让出来,我就高价收购了。项目正好就在景阳岗上,我又听说中区银行领导正在为职工集资建房选地址犯愁,我愿意将景阳大厦让出一部分 来替银行领导分忧,想请浩区出面协调一下! 没得说,浩区听了玩成书告白后大加赞赏,虽有部下在场,由于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也不避讳,当场就满口答应说“你放心,我们政府是真诚的要为投资商服务,你既然高姿态的愿意让利,支持中区银行解决职工福利问题,就是为搞好中区建设也尽一下绵薄之力。你放心,我出面去促成两家联姻是必须的”。 浩区答应促成中区银行和景阳大厦项目联姻的事,还真不只是应付。第二天他就给匡行长去了电话,直接说“老匡,我听说银行正在找地点为职工集资建房?干脆就就近定在景阳大厦怎么样?” 不仅仅是因为邢媛芳在中区银行工作,因为区府各部委办的账户都就近放在中区银行,也算是重要客户,相互间本就很熟。现在区长亲自来电话提到集资建房的事,匡行长是个明白人,他心想只要符合行里面的条件,给谁干不是干? “大领导,你家媛芳也多次提起这事,我们正在研究。怎么样?浩区有什么新指示?”匡行言语间把浩区夫妇都拍了一下,还一点没有亮自己的底牌。 浩区听匡行这么说,知道有戏,也就一点不绕弯子的明说了“呵呵,谈不上什么新指示,只是想告诉你,景阳大厦项目是市、区两级重点工程,投资商又是中区政府特别邀请回来的本地企业家代表,如若能支持他投资成功,凭他在商界的影响力,足以起到一花引来万花开的作用,如果把银行集资建房放在那里,也算是帮了我们区府的大忙。” 就这样,匡行一拍板,中区银行就把需要量达平米的集资建房放在了景阳大厦。 这一落实,就意味着玩成书需要“解决退休职工上访的款子”落实了。进而申请财政拨款的条件也落实了。 项目转让手续完成后,紧接着玩成书就按照接手项目的惯例,打起了增加计容率的主意。 他早就调查了景阳大厦项目周边的规划,得知暂时没有其它建筑物申报。恰恰景阳大厦项目又是以陵江半岛标志性建筑定位的,现在才26层。如果增加到33层,就成了当时西南地区最高建筑物。 于是,他左手倚政府,右手傍银行,身后还坐拥个老牌国营工厂搞企改,几方合力把增加计容率的报告递了上去。 果然不出所料,玩成书巧借“钱、权、赖”的威力殊为成功,景阳大厦项目增加到33层。按每增加一层2300平米计算,七层就净增了计容率平方米。平价出让给银行的面积,既在政治上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又在经济上增加了不小的收益,也让浩区认识到了玩成书的确也是高人。 一系列操作下来,玩成书的计划环环相扣,并且项项都得以落实,不可谓不完美,他是真的没喝就醉了。 殊不知天有不测风云,原本玩成书的策划很完美,可百密一疏,因为景阳大厦项目增加计容率刚修改了规划,不但施工图没搞出来领不到《施工许可证》,就连新的房型图也没这么快修改出来。按照《团购协议》的约定,在房型不落实,开工不确定的情况下,集资建房的预付款申请被集资建房小组给否决了。 没了预付款,玩成书就拿不出钱支付给厂企改办,耳朵里全是厂企改办主任阎建国怒吼得要炸破天的声音“玩总,你这么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怎么也跟张家兄弟一样说大话、花小钱呢?你说只要把景阳大厦项目转到你的名下,你就支持800万元,我这才力排众议把《项目转让协议》盖章给你,还带领职工代表到局里、委里去替你拍胸脯,拿回了【同意转让】的批示。现在项目转完了,钱呢?钱没了!你说,你让我怎么办?怎么给工人交代?怎么给上级领导交代?” (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明天请接着欣赏《枭雄的权谋》第8章 第8章 抢滩 第8章抢滩 “玩成书的办公室被一伙人砸了”的消息像一阵狂风刮进了区府。 浩区刚进办公室就连接了好几个电话。 联想到大清早起来这右眼皮就不停的跳,他惊讶自己怎么会对玩成书的事情有预感? 食品厂的企改办主任阎建国一上班就带着一大帮工人堵住办公室大门兴师问罪,引起老多人围观。玩成书很憋屈。 他答应阎建国,是谭桂蓉很兴奋的对他说“老玩,缓芳通知说银行集资建房的1700万元,都已经收到银行综合办公室的财务帐上了。让我们抓紧点。” 他记得自己还多问了句“那什么时候能划过来公司”?谭桂蓉清楚的说“我问了,媛芳说,她已经召集领导小组过会了。《会议纪要》一出来大家把字一签交办公室备案就可以划帐了!” “妈妈的,你两个瓜婆娘干事不靠谱,都已经过了会的决定,怎么能说变就变了呢?”他气得向谭桂蓉放声大吼! 当然,吼归吼,他心里面很明白“【梢公多了打烂船】,职代会也好,工会也罢,放在机构里也就是个摆设。但如需要他们走形式,多数情况是不可能一次通过的,那怕是例行公事,怎么也得开上两、三次才能通过。不是因为事情有问题,而是必须提醒大家,【咱们手里有投票权,别把豆包不当干粮,关键时候是起作用的。】 这一点在体制内呆了几十年的玩成书清楚,体制内这种群众组织的影响力,点头不算摇头算,把事情办好,他们不一定行,但如果谁想操纵他们把事情办砸,那可很管用。 只是他明白归明白,却高估了区长夫人在银行的影响力! 他记得当时他曾经提醒过,可谭桂蓉反嫌他啰嗦,没好气的说“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明摆着有大便宜占谁不想占,我们比市场价便宜40%卖给他们,如果是我,想都不想就掏钱了。更何况打包票的还是区长夫人!你这简直就是杞人忧天,该操的心不操,不该操的心又瞎操!” 唉,玩成书叹了口气。“就是瞎操心吗?也许全世界都知道,陵江是个水码头,盛行【码头文化】。 码头文化有两大精髓,一叫【提过裆】,意即码头工人从船上把货物扛在肩上跨步搬上砘船,老板就得结清力钱。二叫【撸袖子】,意即码头工人为了争抢搬运货物的力活,无道理可讲,谁的拳头硬活就是谁的。 这两种码头文化合起来形成了名满天下的【袍哥文化】,还组成了帮会。说不上是好是坏,反正就这么在“穷不帮穷谁照应”的义气声中【你哥子,我兄弟】的往下传承了。 当然,原本企业出点状况没那么容易惊动政府,更不可能这还没多大个事,就成了区府上下关注的大新闻。糟就糟在当初玩成书为了拉大旗做虎皮,穷尽门路把公司办公室设在区府搬进新大楼后弃用的旧楼内,而这旧楼背后是区府的老宿舍区,里面还住着蛮多点头不算摇头算的二线干部。 玩成书仗着有浩区关照,自打搬进来那天开始,就“见官大一级,见朋友矮一截”的可劲折腾。把那些退而不休的二线干部刺激得不轻。成天都在咒他“早晚要遭报应。” 这不,今天食品厂的阎建国带人来一吵,消息传去区府就成了砸办公室。 不过,玩成书可是经受过部队、机关和下海等等各种环境考验的老滑头。他很明白,今天这事绝不能激化矛盾。他强忍着阎建国一伙对他妈妈的反复问候。 等气氛稍缓之时,他就说“阎主席,你到底要不要钱?如果要就再等十天,十天后我答应的800万安置费不到位,我立马把项目处置权交给厂办处理!” 玩成书把话说得如此肯定,仿佛800万元就在他兜里,就差掏出来那么简单。唬得阎建国一愣,定了定神才说“好,玩董,记住你说的话。十天就十天,到时候付不出可别怪我们太狠。” 说完大手一挥,十几个工人挤上一辆一启动排气筒就放屁、冒黑烟的金杯面包车,吱嘎吱嘎地簸出了院子。 金杯车一拐出门,玩成书马上打电话请张家兄弟来协商江湖救急。事情谈妥后他老气横秋的对张一方说一方啊,记住我今天说的。 送走张家兄弟后,玩成书马上拨通电话。“桂蓉啊,你明早就告诉媛芳,为了赶时间,我们愿意用在商业银行开具的1000万元承兑汇票作质押,如果他们三天内不划预付款,我们就不同他们合作了,然后把景阳大厦的结算户也转去商业银行。” 玩成书说这话的底气,来自他用20万元润手费,让张一方把他手上那张、商业银行开具的一年期、1000万元承兑汇票,背书给了玩成书使用。这张票原本是为新车间购买生产线开具的。 与此同时,从次日开始,玩成书又砸钱展开危机公关,把中区银行的职工代表和工会主席,分别请出来“烟酒、烟酒”。 于是【老板会做人,啥事都能成】。玩成书如愿拿到了1700万元预付款。阎建国也代表工人拿到了安置费。 玩成 书力挽狂澜,不但让恭主任佩服不已,就连浩区也对玩成书的应变能力暗暗在心里说“也是个高人啊!” 出于本能,在经过“集资建房预付款滞划风波”后,浩区也多了个心眼,暗中托人向南疆的同行进行了密查。反馈的信息证明他的担忧一点不多余。为掌控项目情况,浩区才指定景阳大厦工程由区直属建筑集团承接。 由于家族的内耗严重,景阳大厦拖欠的工程款越来越多,最终,景阳大厦建设工程在完成土建后,因严重拖欠工程款,被浩区强行列入了招商名录。 按照政府的计划,准备招一个有实力的商人来当接盘侠,玩成书从景阳项目中出局。 为此,银行同玩成书都谈好了由新入驻企业承债式按现状接盘的条件。 可在洪海侠借钱给玩成书解除了拖欠工程款爆雷的警报,写字楼改酒店的金点子消除了商用房库存压力以后,玩成书反悔了。 他说通了【利益共同体】内几个核心成员。他们的态度使玩成书有了反悔的底气,产生了借【利益共同体】的力量,挤走洪海侠的念头。洪海侠也感觉到玩成书对合作经营的态度起了变化。 他去找恭主任询问酒店的股份分配,恭主任很微妙的回答说“这个恐怕还得浩区来定。当初他提议酒店的股份由商委代持。你不是也同意的吗? 经恭主任提醒,洪海侠这才认真的咀嚼了一下浩区的提议“要不这样,洪先生,现在酒店是空壳,一没实际投入,二没自主产权,就一个20年租赁合同。如果你以现金投入对价占股,玩董暂时根本拿不出钱,持空股又对你不公平。要不这样,玩董以酒店场地的租赁权作价入股,你以出资装修酒店占股。酒店法人由玩董出任,先以酒店租赁权作抵押同你签订《借款合同》,你先借钱给酒店,由你出任总经理监管使用。至于酒店的股份,由于现在还是虚的,就由商委来代持,你们两家公司都暂不持股。待酒店改建好了以后,再按实际价值重新评估,然后再到工商局按原各方商定的股份比例变更股份。” 洪海侠当时觉得浩区这个建议,应该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但减少了很多因规避债务必须谈判的环节,还可以用租用场地锁死了酒店与大厦之间各为经营主体的法定关系。 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见“酒店“开业在即,当他向玩成书提出“按预先的约定,签署合作经营酒店的正式协议时,玩成书却打起了太极。 最让洪海侠恼火的是,玩成书还装着一副无辜的样子说“洪兄弟,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这时候可不是向商委要回代持股的好时机。毕竟酒店长在大厦身上,而大厦是抵押给银行的,如若不是政府在扛着,恐怕银行早就提起诉讼,把酒店追加为被抵押人了。” 玩成书见洪海侠面无表情,但没有着急表明态度,知道他的话已引起了洪海侠的思考,这本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于是,他又接着说“你天天呆在工地,应该比我还熟悉情况,莫说酒店装修还没搞完;连大厦的综合验收都还没有搞清楚;房产也还没有登记;与张家兄弟的房产分割线还没来得及扯;施工方的结算还留有尾巴;银行职工的集资房也还没有交付;如果这个时候我去找到政府谈,绝对不会有好结果。 “唉“说到这里,他叹了气又接着说兄弟,与官员打交道你比我有经验,心急吃不了热稀饭,还是听我的,等等吧,等酒店开业了,把他们都请来搓上几餐,灌晕了,个别的在特殊处理一下,他们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到那个时候再谈,成功的概率会高些!” 玩成书的这段话,咋听起来还真就一点毛病也没有。但把各种探得的情况和与之共事的经历综合起来分析,洪海侠又总觉得有些不对。虽然一下子还说不上来。一种不祥的预感已经在心里面产生。 在与玩成书商谈无功而返后,洪海侠也认真的检讨了自己,是不是有哪里做得不好? 作出投资决定以前,他的确是仔细比对过,“南疆省那么残酷的环境都经受住了考验。自己也计算过,即便是万一发生意外,合自己的团队之力,把景阳大厦全面接过手也完全可以兜底,怎么当时一听说大厦的债务波及,自己就接受了浩区的建议,而没有坚持正式签约《酒店合作经营协议》,而是签了《借款合同》呢?” 洪海侠曾经对兄弟们说“我之所以选择背负巨债的景阳大厦,仅仅因为经过尽调,景阳大厦的负债,我们兄弟具备兜底的实力,而要搞高档社交场所就必须抢滩头阵地,从头新建肯定赶不上,收购旧楼来改造,难度大,既要想快又要上档次,拿下眼前已经竖起来了的景阳大厦裙楼改建成酒店,应该是最佳选择,也是唯一选择。如果酒店能在我们手里迅速的推向市场,给我们这帮兄弟带来的广告形象,也就效果惊人了!” 作为西部大开发的战略重镇,不但有长江水运的便利,而且在三峡大坝修建完毕成功通航后,万吨轮船就可以直达陵江港口。这一点使陵江成了整个西部运力最有优势的大都市。 这还不单是水运成本低,还因为长 江通航的经过范围,基本上囊括了整个中国中部和东南部,无论是经济,还是科技,都在中国占有重要位置的苏,浙,鄂地区以及上海出海口。加上陵江的陆路运输也是纵贯了东进西出南来北往的干线;是若干条高速公路的交汇点。 最让陵江引以为傲的是从【战时陪都】时期就举全国之力,形成了以陵江为圆心的大后方加工底子,其配套加工的综合能力,中国无出其右。 在洪海侠当初的整体构思中,貌似景阳大厦根本就是为了迎接他洪海侠“光宗耀祖,荣归故里,衣锦还乡”量身定做的。他甚至是想入非非的感觉到,玩成书先期返回陵江拿下这个项目,然后又没有办法把它顺利的搞下去,就像是来帮他洪海侠打前站的一样。 洪海侠刚选择景阳大厦时,那可是雄心勃勃,力排众议,遭到兄弟们质疑,他还站在玩成书的角度振振有词的说“别看景阳项目已经被玩成书抽走了3000万元,他也只是拿走了他该得到的合理部分。如果我们能按现状接手过来,只要操作得当,景阳大厦不但绝对不会亏钱。还能为我们抢占滩头阵地提速,不但把竞争对手甩得看不见我们的尾灯,还能成为我们返乡投资的形象工程。是我们向社会宣示自己存在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我算过账,要想完成在陵江房开市场的大手笔,首先得摆开一个决战的架子,让陵江市场知道我们已经来了。而要做到这一点,随便上地方电视台做一季广告,不砸个几百~1000万,人家根本连谈都不会同你谈!” 洪海侠虽然在查账中知道景阳大厦工程款中有一笔高达400万美金的黑洞,由于汇款的目的地是美国,他分析应该是玩成书给他大儿子留的后路。毕竟大儿子他不但宠爱,也是为了帮他抢工地才涉入命案。后来远遁避祸,已经在美国混了好几个年头,据说连名字都改成了约瀚·偶,近期已经办理了正式移民美国定居的手续。 再则,因众所周知的原因,按照当时市场上的潜规则,他玩成书作为一个利益集团的白手套,必须要当好背锅侠嘛。 因此,洪海侠凭着自己对商人本性的了解,玩成书既然已经通过景阳大厦项目,赚足了自己认为应该获得的利润,找个【接盘侠】来喝残汤,然后自己就潇洒抽身离开,也是最常见的选择。 虽然乍看起来,景阳大厦的操作貌似全是麻烦,但洪海侠和他的兄弟们从来就不怕麻烦。因为他们知道,【如若没有困难,人家凭什么找你合作?凭什么把自己辛辛苦苦搞起来的项目,拱手让给你?】 同时,他也认真仔细地盘算过陵江直辖后的房地产趋势,应该会有相当大的升值空间。更何况景阳大厦的建筑成本是直辖前就形成了的。 再说房地产开发的两大依靠政府和银行,这两大投资商最需要的基本支持,景阳大厦都不但有,而且还抓得很牢。 当然,洪海侠并不知道的是“因为他的急于求成,让玩成书当成了可以借力打力的筹码“。 所谓急于找人接盘、自己好趁早脱身的样子,根本就是玩成书伪装出来的假象!他实际上从骨头里面就绝不会放弃景阳大厦。他不可能错过重新书写这辈子高开低走、波澜起伏的人生,更不想错过重塑辉煌的唯一机会。 俗话说得好“士隔三日,应当刮目相看”。 洪海侠又哪里知道,“玩成书回到家乡,得到原有的特殊人脉相助,好风凭借力的采用杠杆手段拿下景阳大厦项目以后,心生膨胀,早就今非昔比,完全可以用脱胎换骨来形容了。” 如果说洪海侠见到玩成书的时候,会产生【玩成书干景阳大厦就是来帮他打前站】的念头;玩成书的想法【仍然是觉得能从张家兄弟手中接过景阳大厦,是老天送给他的绝好机会。】(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了一章。明天请接着欣赏《枭雄的权谋》第9章 第9章 弄险 “兄弟们,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的确有点出乎我的预料,看来我对陵江近十来年的变化,调研得还是不够充分啊。”洪海侠主动检讨说。 ”洪哥,依我看根本就不是调研不够充分的问题,当初我们作出找已建好的楼盘合作,就注定了会遇到今天的情况,即便是我们调研得再仔细又有什么用?”葛戈果幽幽的说。 ”是啊、是啊,事实可以调查详细,但人心变化实在难测啊!“为认真对待眼下的被动局面,昨天才专程从京城赶回来的张小鸥也插话说。 经过与兄弟们认真仔细的复盘和推演,洪海侠心里也已经明白,【即便是花再多的精力,无一遗漏的把景阳大厦的前世今生查个底掉,仍然解决不了现实问题。毕竟木已成舟。】 于是,洪海侠仿佛是下定了决心的说“看来,只有我去找到玩成书当面锣对面鼓把话说直白,才有可能见到底牌。即便是他自恃有势可仗敢于胡来,可他背后倚仗的人呢?总归还是会对党纪国法有敬畏之心的嘛”。 回过头去看我失陷景阳的原因,说不好是因为玩成书演技太好,还是受浩区高频率站台的迷惑?特别是我见到景阳酒店从修改规划用途,到各职能部门一路绿灯,就误认为浩区在欢迎会上的表态,就是陵江政府对所有企业的态度。我以为我们赶上了最好的时机,不展现出已具备的全部能量,真的就对不起陵江政府的支持。再加上我生性是既爱冒险,又不甘落人后,这才萌生出要干就必须要抢在众人的前面。干晚了,被人家占了先,机会的窗口即便是没有关闭,至少竞争也会十分惨烈了”。 兄弟们听了洪海侠这段自白都面面相觑,谁都没有接话,因为谁都知道他肯定还没有说尽兴。 果然,稍缓了一会,洪海侠又接着说“也就是按照这个逻辑,投资景阳大厦与玩成书合作就成了唯一的选择。毕竟当下的中区就只有他玩成书建成了景阳大厦,还因拖欠工程款被霸占施工场地急需寻求合作资金续气。 虽然说双方各有自己的打算,只要利益分配得当,双方就不会发生争执。就像咱们兄弟一样,当初在南疆还不是各有诉求,聚在一起形成合力,不也打下江山共享荣华了吗?”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初恋】总是充满憧憬的。洪海侠一心想的就是“用自己的智慧和资本,加上玩成书拥场地和过硬的政府关系,双方如果无间融合,景阳酒店完全可能成为双方共创奇迹的t台。 事实上陵江直辖的红利也确实诱人。三峡大坝关闸,水位提升到175米,陵江辖区有十来个城镇被淹没需要重建;百万拆迁户需重入新居,就凭此,陵江新建几十万套商品房也绝不愁销路。 我可以断言“如果能趁这样大规模扩容的契机,大陵江的土老财们肯定会组织农民工进城从事基建,不但会找最奢华的地方纳贡,他挣到钱绝对愿意在陵江城区买房安家。有【做不了富二代就争做创一代】口号蛊惑,陵江城区房地产市场,必将呈现大干快上的火爆景象。 “虽然说玩成书不仁,但我们来陵江是求财,不是来同人撸袖子,现实是我们的资金已填坑里,虽然有些被动了,但还不至于完全没有挽回的余地”。 张小鸥伸出手指了指腕表,他因已订了航班坐位,就及时插话说“洪哥,干大事者不拘小节,事以至此,能忍则忍,咱们约束一下自家兄弟,做事谨慎些,看看酒店开业后的情况再计较。我相信玩成书总不能在毫无借口的情况下公开下驱逐令吧?” “小鸥说得对,就算玩成书最终坚持不合作,抵押借款也得还了才能说分手吧?”葛戈果若有所思的说。 “我看也是,毕竟是5000万元现大洋,又不是冥币,不是说拿就能拿出来的。难不成他玩成书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活抢人吗?”柏跃华插话说。 两害相权取其轻。经过商讨,大家的心思反而平静了下来,毕竟投鼠忌器,有一线希望都尽量争取。 只是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当一个人自以为在背膀硬得无可撼动之时,还真就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吃人!不但敢吃人!还敢不吐骨头!” 说话间,景阳酒店已经过了各种验收。参加培训的员工也已经在洪海侠的安排下,参加了酒店装修工程收尾后打扫卫生的“开荒”。已经进入了各自岗位参与模拟服务技能综合测评,就连区委、区府有关领导,都有一搭没一搭的结伴来【指导工作】,不时在充当客人中参与服务质量测评。 到了此刻,可以说万事俱备,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观看,景阳酒店都完全做好了开张营业的准备。 在这样一片祥和的气氛中,洪海侠与玩成书这对貌合神离的冤家,自然是谁也不会找谁的茬发难,暂时都没有理由因为合作双方的内部事务,影响了景阳酒店开业祥和的气氛。 “所谓槽内无食才猪拱猪嘛”。在洪海侠看来,“随着酒店的顺利开业,景阳大厦的房产必然升值,应该有助于景阳项目的债务解套。玩成书代表的利益共同体压力一小,说不定就会改变态度了呢?” 再说了,洪海侠和兄弟们选择搞景阳酒店,需要的只是高档接待场所的特殊效应,在完成了与陵江上流社会和城市精英的你来我往后,他们就可以收回欠款,然后根本就不用玩家挤兑,自己都会选择离开去开发属于自己的楼盘。 殊不知洪海侠还是想错了,习惯了的家族管理模式、与规范化管理根本就不可出兼容,两股力量终于碰撞出不可调和的裂痕! 就在景阳酒店已完成试营业准备的前几天,《请柬》也已经发出。虽然合作双方就酒店合作经营的正式合同还没有签订,但这并不影响洪海侠行使酒店总经理权力主持召开酒店例会。 让他没有想到连开业前一天的准备会议玩成书一家三口居然都没来参加。这显得极不正常了。 洪海侠看了看腕表,例会时间已经过了15分钟。他正在纳闷到底是怎么回事?财务主管小覃背着众人,偷偷把一张需要立即付款的催账单塞到他手里。 洪海侠展开一开,就是上次那批客房用迷你冰柜和保险箱。但上面赫然多了采购部经理的批注,“今天再不付款,明天供货商就会来酒店拉回产品” 洪海侠一下子明白这一家子不来参会的原因了。 洪海侠知道,“这完全是故意在摆他的道。玩成书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这个节骨眼上,把惊天炸雷拉响?” 为了酒店开业的大局,洪海侠只能选择隐忍不发。 他很小声的对小覃说“会上别说,一会单独汇报。“ 他一如既往的听完各部门汇报然后总结说“各位都已忙活了大半年,盼的就是早日开市营业,我们一定要相信,全陵江我们的档次是最高的,我们的功能是最齐备的,我们的质量是最好的,我们的服务是最有品质的。兄弟姐妹们,有你们的存在,我就有了信心!别的我不多说,就一句话,大家精神些,明天用最好的状态,迎接宾朋的到来!加油!” 等其它部门的人都离开了。洪海侠调整了一下情绪,这才问小覃“说吧,怎么个情况?” 小覃说“洪总,这批货已经分配到了每个房间,退货已经不现实。按供货合同应该是收货就付款的。但现在已经拖了半个月,虽然说我们内部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供货商不依不饶,吵着说不付款就要把产品拉回去。谭总监和小玩总都来财务部骂,您又在会上有宣布【没有你的签字,谁付谁赔】。知道这几天总有供应商和装修队找你,你的压力也大,本想拖过了开业,你心情好点再向你汇报。但昨天采购部经理来说,再不付款供货商就要故意在开业那天派车堵门。知道事态会很严重,我可负不起这个责,昨天我说今天在会上当面汇报,没想到他们玩家全都不来参会。” 听完了汇报,洪海侠忍不住反问“上次暴雷后,玩董不是在会上表态,由他自己与供货商协调处理吗?” “协调个什么?玩董只是去把小玩总骂了一顿,让他【自己拉的屎自己擦,不要再给他丢人现眼】,然后就走了。压根没人去与供货商谈过。” 洪海侠略微思考了一下说“好,这单子先放我这,你刚才不是说这批货的价格和付款方式按惯例都有问题吗?你马上去把你们调查的市场价格表给我拿来,然后再拿两份同类用品的合同,我要参考一下价格和付款方式。” 小覃正准备回去拿资料,洪海侠又叫住她说“还有,你顺便替我联系一下供货商,告诉他,我约他下午来谈谈付款的事情。” 望着小覃的背影,洪海侠并没有一丝享受好身材美女婀娜多姿的遐思,他十分为难,今天这事如若不追责,选择忍让把款付了,开业前夕总经理违反自己制订的规章制度,这不但是犯大忌,也等于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追究吧,又是玩成书一家三口全卷入其中的重大丑闻;如若既不付也不理,要是那供货商真来拖货,造成重大影响,很可能登上《陵江晚报》的头版头条,必然造成更大的影响,这给中区政府上眼药水的责任肯定会由自己来承担。 这件事真的让洪海侠大大地为难。 收到小覃拿来资料他根本都不用细看,因为他早已搞清楚了是怎么回事,要资料纯粹就是拿来当道具。此刻的他已经有了计较,拿着资料独自来到玩成书办公室,用很平静的口吻说“万董啊,我这里接到财务主管报上来的材料,性质和后果都比上次更严重一些。明天酒店要试营业,如果不及时处理,供货商扬言要在明天酒店开业的时候,派车来堵酒店门口拉走这批没按合同付款的商品。我现在手上又有点急事需要马上出去,真的是来不及思考该怎么处理了,只好拿过来让你自己处理。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我相信你的智慧,一定能找出妥善解决问题的办法。” 然后,洪海侠把财务主管交来的单子直接放在了玩成书的办公桌上,并没等玩成书说话,就转身离开了。 洪海侠当时认为这是最理性的,也是最克制的处理办法。但令他绝没有想到的是,早就已经通好气的玩家三口,早在这个局里有各自扮演的角色,而且演技绝对到位。他们判断准了洪海侠绝不会当众 发火,只会拿着单子去找玩成书。 只等洪海侠一离开,玩成书就率先开始了表演。 先是玩成书气极败坏的冲进副总经理办公室,对着正同他的漂亮美媚助理在【谈工作】的玩庸,劈头盖脸的一通臭骂,据说还使用了“我打死你这个不急气的龟儿子”这样让人感觉【如果不是气极了、绝不可能口无遮拦的使用、这种连自己都骂】的词句。 然后又拽着玩庸的手臂,像抓贼似的把玩庸提拉到谭桂蓉办公室,对着谭桂蓉就一阵大骂“你这个傻婆娘,成天就知道宠你的宝贝儿子。一二再、再二三的干这种丢人现脸的事儿。你他妈的让我怎么去面对洪海侠,又怎么才能在员工们面前说得起话?万一洪海侠真要横下一条心,抵死就不同意现付怎么办?酒店一开张就上演这一幕,你们让我怎么向区领导交待?” 谭桂蓉在被玩成书骂了以后,也没有如过去那样任凭玩成书发飚,就是忍住不讲话,坚持做到在公众场合,给足玩成书面子。 这次立即就顶撞玩成书说“你究竟是个什么人?为了向外人交代,就当众骂自己的儿子,骂自己的老婆,你没得本事保护我们就算了,还当众欺负我们,你觉得就这样才能体现出你是一家之主吗?我和庸儿为了支持你干事业,没有功劳有苦劳,帮了你一辈子了,还抵不到才来几个月的外人,什么狗屁合作?如果不是咱们家庸儿通情达理,同意把总经理位置让给他洪海侠去过把瘾,你们合作得成个狗屁呀!” 说完这段话,她拽着玩庸说“走,庸儿,不搭理这疯子,咱们找洪海侠算账去。”拉着玩庸就冲出财务室往洪海侠办公室奔,把玩成书丢在财务室任其下不来台,直气得玩成书在那里自顾自的发飚个没完。 谭桂蓉拉着玩庸来到洪海侠办公室对着门就是一顿猛敲,见没有反应。冲着门内就大喊大叫“洪海侠,我知道你在办公室,你给我开门!”边说又边一阵敲打。 现在是上班时间,刚开完了例会不久,她以为洪海侠肯定是心虚,躲在办公室不敢见她。因为上次她就因玩庸吃回扣洪海侠【告御状】找过洪海侠的麻烦。 她哪里知道,洪海侠为了把戏演真,把单据交给玩成书后就匆匆地出去了。 此刻洪海侠正在赶回朝阳宾馆的车上。他已经通知了葛戈果、邵群峰等几个团队骨干回驻地开会。 他需要兄弟们在了解情况后,拿出自己的处理意见,这是他掉入玩浩联手设置的坑里形成的惯例,先让兄弟们各抒己见,毫无保留的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处理意见后他才作决定,然后大家无条件的执行。这也许就是在效仿体制内通行的民主集中制吧。 车还在路上,他不出所料地接到了谭桂蓉的电话。 电话接通就传来了谭桂蓉骂街的吼声“洪总,洪海侠,干嘛又故意搞事?动不动就拿咱们家的事去要挟老玩?你这是诚心同老玩合作的样子吗?老玩当你是兄弟,把自己的儿子交给你带,你这做长辈的不庇护就算了。还抓住晚辈拿点小钱花就小题大作,搞得老玩为了顾全同你的合作关系,要彻底废掉自己的儿子。我上次就提醒过你,这酒店总经理的位置原本就是我们家庸儿的,你借了钱给我们,老玩就说暂时让你干一段时间,过把瘾。等把钱还给你了,总经理还是要拿回来要他儿子自己来干的。”洪海侠听了这段话以后,简直有点晕了。“什么叫暂时过把瘾”?照谭桂蓉的说法,压根就没有合股经营酒店一说。酒店与洪海侠的关系纯粹就只是个“借贷关系”。当初的所谓为了资金安全做的临时抵押借款合同,实际上就是假戏真做。洪海侠在浩区和玩成书的双簧中,被当成了当年小学课本上的“送上壮丁一名”!(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明天请继续欣赏《枭雄的权谋》第10章 第10章 卡壳 由于第二天酒店要开业,连请柬都已经发出去了,绝不能发生意外。 洪海侠虽然把球踢回到玩成书脚下,仍然关注着酒店的情况。 当他听说玩成书一家人除了可劲的表演并没有着手解决危机,他即使再不情愿也得返回酒店。毕竟他才是总经理,出问题肯定得由他背锅。 “从朝阳到景阳,难道这真是冥冥之中的天意?”洪海侠在从朝阳宾馆到景阳酒店的路上已经有了计较。 回到景阳酒店,洪海侠只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走进董事长办公室。 见到正在翻报纸的玩成书,他幽幽地说“玩董,看起来你真的很悠闲嘛?我可是感觉到很累了哟。” “你说这话是啥意思?”玩成书显得很警惕的问。 “没啥意思,多的话我也不想说了,咱们就直接说还钱吧!” 洪海侠想来个隔山打牛,他赌玩成书当下根本就拿不出5000万元。然后要么直接把过河拆桥的真面目暴露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就等于是承担了破坏开业的责任;要么就乖乖的拿钱出来结清货款,算是给他儿子吃回扣的坏习惯划个句号。 殊不知洪海侠话音刚落,玩成书猛然一下把老花镜从眼睛上摘下来,鼓着一对因长期受深度近视折磨,已经像死鱼一样凸出来的晶球体,盯着洪海侠看了好一会。仿佛完全不相信说这话的是洪海侠本人。 是的,因为这句话玩成书等得太久太久了。此刻突然从洪海侠口中蹦出来,他一下子还真不敢相信。 不过,他也就只愣了一小会就回过神来,貌似生怕洪海侠反悔,急迫地说“好好好,钱我早已准备好了,就在账上,办完手续就划给你。我这就给诸葛行长打电话。”说话间抓起电话就拨。 也不知道是因为太激动,脑筋突然短路记不起电话号码?还是因为血压增高手指发抖得厉害,他连续拨了三次都错了,最后还是借助电话本才拨对。 “诸葛行长啊,我和洪总现在办公室,你看是你们上来?还是我们下去?” 洪海侠正在思考“他们怎么知道我会来?”就听见玩成书在电话中说“好好好,一会见。” 放下电话就抓起内部电话“桂蓉,过15分钟你带上庸儿来我办公室”。 这下子洪海侠是真恍惚了。 诸葛行长洪海侠早就听说,虽已人到中年,仍然风韵犹存。据说不但形象没得说,平常办事还精明强干,该泼辣的时候绝不含糊,该矜持的时候也不做作,在中区银行各支行中唯独她是深得总行匡行长宠爱。这才把涉及本行职工根本利益的【集资建房款】和景阳大厦的【抵押贷款】,全都交给她的支行。 当然洪海侠还听说诸葛萱行长只是操作人,邢主任才是个中的关键。 果不其然,此刻邢主任也与诸葛行长一起来了。 也许早就在等,也许卡着点,诸葛行长一行刚坐下,谭桂蓉和玩庸就走了进来。 两拨人先后都在打招呼,唯独洪海侠像个外人被晾在一边。 此刻他嫑在想,“既然钱已在账上了,那还钱就得了,何必要兴师动众呢?” 虽然说大宗业务银行上门服务有先例,谭桂蓉是财务,来一下也还说得过去。区长夫人和玩庸也来,那就肯定有故事。这不,乍一开口,洪海侠就感觉到不对劲。原来要干的事当下这个阵容不但不多余,根本是一个都不能少。 他先是听见同来的信贷部谢经理冲着他发问“请问。您就是洪总?” 洪海侠很礼貌的回答说“是我,洪海侠。” 小伙子例行公事的照本宣科,“我是中区银行信贷部的小谢,我们从景阳公司提交的抵押贷款文件上看到,你代表同德公司承诺,自愿放弃持有的景阳大厦1~10层平米场地20年承租经营权,交还景阳公司抵押给我行贷款5000万元,用于偿还给同德公司。对吧?” 这绕过来绕过去的话,要讲给不了解情况的人听,恐怕一时半会还真听不明白。可洪海侠听了,一下子心里就犯毛了。 简单的说谢经理告诉洪海侠,他已经同意在没收回5000万元欠款以前,自愿放弃持有景阳酒店借款作抵的权益,支持玩成书将其抵押给银行借款5000万元来还给同德公司。换句话说,在放弃抵押权期间,借给酒店的5000万元就成了无抵押品的信誉借款。万一银行批不下来、或批下来不还给同德公司,又或者操作期间有其他债主申请查封了酒店经营权,洪海侠就欲哭无泪了。 关键是这个神操作在洪海侠预先根本不知情中已经走完了整个流程,就只等他当着银行信贷部人员的面签字并交出抵押文件就闭环了。 洪海侠此刻心里面虽然已愤怒之极,但他面子上却说“这样吧,我已听明白了。我的目的就是收回那5000万元,如果你们也有诚意还我这5000万元。就没必要搞这么复杂,直接让酒店把钱还给同德公司,见到钱我马上就去撤押。又或者你们信不过我,那就一同去房管部门,双方同时 操作,一手划款、一手撤押,两不相欠。” 洪海侠说完,他看见银行一行都面面相觑的愣住了,就又接着往深的说“既然你们预先也没邀我参与,我也没必要相信你们。我只能明确的说,我的底线是5000万元使用了一年的利息可以不要,本金必须一分不少。在5000万元本金没有如数收回以前,我是不可能放弃抵押权的,天王老子来说情都没有用。” 邢主任和诸葛行长听了洪海侠的表态,表现得非常惊谔。显然他们应该是被蒙在鼓里了。 现场静了一小会。玩成书推了推眼镜从大班椅上站起来说“诸葛行长,洪总已经表态钱一到账就解押,那就把已批了的5000万元贷款划我账上转给洪总,办理解押的同时转押给银行,不就完事了?” 玩成书说完,在座的没有一个人接话,也许是在消化他的提议。 只听玩成书又接着说“这样办理,大厦和酒店的权益一并放银行更稳妥;洪总虽然没赚到现钱,但赚到了信誉的提升和人脉的增量。今后在陵江办事会顺利很多,这不是双赢吗?” 玩成书正得意他的好建议,诸葛行长却发飙了。 只听她说“玩董,你都60多岁的人了,既见多识广,身价又高,不应该这样侮辱我们的智商吧?” 玩成书虽然涨红了脸,但还想强辩。可诸葛行长表现出她泼辣的一面,根本就没给玩成书插话的机会接着又说“玩董,咱们打交道这几年,你应该感受得到,我同邢主任都是在尽力支持景阳公司,即便你们陷入困境的时候,我们都坚持支持!” 诸葛行长望向邢主任,邢主任点头表示了认同。 诸葛行长又接着说“在支持景阳大厦工程款这几年,经历了好几次金融政策调整,但凡能为景阳大厦的贷款开一丁点口子,哪怕是我们要冒风险,也都是想尽办法替你们增贷。这一点你玩董应该深有感触才对!” 也许是从来没见过诸葛行长有这么大气性吧,玩成书伸了伸脖子正想回应。 诸葛行长像是要把憋了好久的话一口气说完似的,还是没给他机会。 “这次的贷款,原本不具备办理条件,还是邢主任以【年前必须给职工交房】为由,拿着【分房办的《会议纪要》】说服审贷会特事特办,才过会的。” 说到这,邢主任就像是相声表演的呛眼一样的附和说“是啊,是啊,你都不知道我担了多大责任。” 诸葛行长突然就提高了语音说“但是,你现在居然要求把审贷会通过的《抵押贷款》,强行变成【无抵押贷款】。这可是明显的严重违规,一但曝光,我被撸掉行长事小,连累邢主任的后果我可担当不起!” 诸葛行长越说越气“玩董,你不是说早就给洪总谈妥都签了《会议记要》吗?不是说只要审贷会批下来洪董就去办解押的吗?为什么现在听起来好像洪总压根就不知道呢?” 莫看邢主任平时里大大咧咧不爱动脑筋,这会关乎她的政治前途她可不沉默了。急迫地抢过话头冲洪海侠问“洪总,我想问一下,在会上你不是已经同意先解押支持景阳公司办理贷款还给你,还签了字吗?怎么现在变卦了呢?” 也许平常因是区长夫人被大家宠惯了吧,她的问话不但很主观臆断,语气还有点咄咄逼人。 洪海侠以前没有见过这个邢主任,但知道她是浩区夫人。此刻碍于她的身份,也不计较她说话习惯性耍大,只是据实回答说“邢主任,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回答您,我从来没有在任何场合有过、在没有收回5000万元借款以前放弃《抵押权》的表态!也没有参加过任何有关抵押权的会议,更莫说在《会议纪要》上签字”。 洪海侠说完望向玩家三口,貌似想看看他们做假被揭穿的窘态。 他见到这一家子都一副无辜的样子,就又接着说“至于银行刚才提到有我签名的《会议纪要》,我也是刚才听说。如果贷款文件里真有这份《会议纪要》,那就肯定是假的。你们可以向公安机关报案申请笔迹鉴定!” 洪海侠说完这段话后,现场死一样寂静。 过了好一会更奇葩的事情发生了,只听谭桂蓉声嘶力竭地说,“放弃抵押权的会肯定是开了的,洪总也肯定有签字!我不是董事虽然没有亲自参加,洪海侠和老玩、玩庸都参加了,我相信老玩绝不可能无中生有。至于洪总为什么现在突然变卦,硬要先拿到钱才解押,我很不理解。我们一家三口都在这里,我可以用我们的生命向天发誓,我们家老玩是被算计了,我同意报案,让公安机关来查清楚事实真相。” 紧接着玩庸也气急败坏的附和他妈说“我可以证明,我同我爸一起参加的会,亲眼见到洪海侠签字的!” 洪海侠虽然此刻已经气得直想骂娘,想当场斥责这一家子的无耻。但作为一个自认为受过高等教育的商人,在貌似真的不知情、又实在陷得太深的诸葛行长和区长夫人面前与骗子计较,显得有失度量。于是,洪海侠只淡淡地说“我想,几位领导也看明白了,貌似我同玩 董还真不是同一类人,强扭在一起恐怕真就是老天开了个大玩笑。早点扯清楚更好些。至于今天谁说的真话,谁说了假话,已经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有办法尽快解决这已经卡壳的问题。对吧! “现在我也不需要你们评判是非对错。别看一个个都吼得凶,要说谁最想报案请警方介入调查,在座的恐怕就只能是我!也只敢是我!其他的也就是吼吼而已,不信那咱们就真的试试!110的电话不是一拨警察5分钟就会到吗?谁拨?是我拨还是你们哪位拨?” 洪海侠的话说完,现场真就没人敢接。连脑袋经常性装着水和面粉摇晃的玩庸,此刻仿佛都受到感染了,不再如平时一样的犯浑,此刻是一会看妈,一会又转过头看爹。 过了好一会,还是洪海侠打破了尴尬。他话锋一转和缓地说“今天的闹剧,让我下决心尽快退出景阳的这场乱局,但我退出的条件也清楚和简单,就是借给酒店的5000万元必须要收回来”。 也许是冷静下来了,也许是真的被吓住了,诸葛行长突然用略带哀求的口吻说“洪总,你真就不可以考虑一下我和邢主任夹在中间难堪,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洪海侠想都没想就话赶话的说“诸葛行长,我不但理解您,还特别能理解邢主任,但我也想请你们替我想一想,我可是在景阳公司最困难的时候,不但出了个搞酒店的金点子,解决了景阳大厦商用房占比太多的困局,还真金白银的投入了5000万元把酒店搞了起来。结果呢?您们却与景阳公司联手过河拆桥,拒绝履行原本谈好的合股经营酒店想挤我走。现在却让我替您们脱困去冒风险,这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吧!” “唉,如果这样,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就等着挨处分吧。”诸葛行长完全没有了一惯的泼辣,用很沉重的语气继续说“不过即使受处分,玩总刚才先放款的提议,我也是绝对不会干的。” 紧接着,邢主任也一反常态的说“我不管你们到底是谁造假还是谁反悔,都已经证明我前面向审贷会的汇报没经核实,这已经是严重违规的原则问题,我是不可能再掺合这笔贷款了。” 听了这些完全关闭闸门的表态以后,玩成书终于沉不住气爆发了。 他突然站了起来,气焰嚣张地说“洪海侠这样寸步不让的态度我能够理解,他毕竟是个商人!商人都奸诈,都自私,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就是逼死人也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我做梦都没想到,你两个女人也是这个态度,你们这是想逼死人吗?现在怕犯错误了,怕丢乌纱帽了。当初在马来西亚【云顶】山上赌钱,几万、十几万美金的输了在我这里拿,为什么不怕?在日本北海道看【人偶戏】的时候几十万、几百万日元的让我给小费,为什么不怕?在韩国买化妆品、预定美容手术的时候,几百万、几千万韩元的下订单,为什么不怕?在欧洲买【爱马仕】包包、买百达翡丽手表的时候,几万、十几万欧元的喊我刷卡,为什么不怕?现在晓得说怕了?那好,要死就一起死!我怕啥,反正是奔70的人了,我已经活够了!”说完转身就走了。 诸葛行长、邢主任的脸色完全可以不要道具就演川剧变脸,完全吓懵在当场。 那个借贷部的谢经理,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一会看看诸葛行长,一会又看看邢主任,闪烁的眼光像是看见了两具裸露的女人**一样,一脸的尴尬。 再看谭桂蓉的尴尬样,想去追玩成书,又觉得扔下闺蜜不好意思,站起来喊了两声“老玩,老玩!”见玩成书头也不回,就又坐下了。 这时候,最为淡定的反而是玩成书的小儿子玩庸,他恐怕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仿佛是看了一场好戏,一脸讪笑的推了推鼻梁架上的眼镜。 也就在这个时候,气得都快要发疯了的邢媛芳突然间从玩庸的神情和动作中,看见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的影子,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了一章。明天请继续欣赏《枭雄的权谋》第11章 第11章 危机 谭桂蓉是真为玩成书的失态感到惶恐,她害怕邢媛芳回去向浩崽诉苦,如果让贵为区长的浩崽知道玩成书当众羞辱了他老婆,后果一定会很严重。 可现场的情况容不得她多想,诸葛行长猛的站了起来,双肩一阵激烈的抽搐,已经使她的面部失去了素来的文静,无框眼镜的镜片完全遮挡不住她眼睛中已喷出的火焰。 谭桂蓉赶紧抢上一步,搂住诸葛行长的臂膀按她坐下,一着急语速也快“诸葛,诸葛,您听我说,老玩今天这样失态并不多见,就像是醉酒发疯。您先坐下来冷静冷静。别同疯子怄气。他一时着急犯糊涂。冷静下来知道错了,肯定会回来给你道歉。” 她边说边向玩庸使眼色,往门外嘟嘴巴。 玩庸平时就很亲他妈妈,自然对她妈妈的肢体语言比谁都理解得快,见到妈妈向门外嘟嘴,口里还说着【肯定会回来】,立刻如箭一般的冲了出去。 顺着玩庸冲出去的身影,谭桂蓉从邢媛芳的表情上,发现她看玩庸的眼神很怪异,貌似对现场的情况根本就没上心,而是神游远方的若有所思。她猛的一震,敏感到很可能出现失控的后果。她赶紧冲着大家不无威严的大吼“都听我说,都这样僵持总不是办法,大家都冷静一下,商量商量,究竟该怎么办,行吗?” 她一边说,又赶紧放开诸葛行长,贴上去安抚邢主任。 “媛芳,你平常是最明事理的,也特别相信我,刚才这绝不是老玩的本意,他是为这笔款子如果处理不好会连累大家才急晕了头说疯话,回头他肯定会后悔!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同疯子计较。” 边说还猛捏了一下邢媛芳的臂膀。她是想立即打断邢媛芳的思绪把她强拉回现实中来。 然后,她又转过身对坐在一旁啥话没说的洪海侠说“洪总,听我劝,你别总跟老玩赌气,事情总要解决,现在你的态度最关键。老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你能不能放我们一马,考虑一下就按诸葛行长的意思办。你的目的不就是收回钱吗?老玩想尽办法也就是为了还你钱,你们的目的不冲突呀! “只是,银行的规矩是国家定的,要改很难,可你的要求是私人提的,改变一下很容易。大家都相互理解一下,也许就妥了,你说是不是?” 谭桂蓉的态度变化之大,让洪海侠显得十分震惊“就刚才,谭桂蓉还义正严辞的谴责他随意变卦,还说要报警!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理智?对留在现场的人能够分别作出不同的反应,恰到好处的使用不同的话术和态度,可以说充分展示了她应付突发事件的能力!” 洪海侠想“从她今天的临场表演来看,谭桂蓉绝对是一个心思极为缜密,头脑也异常清醒的女人,怎么可能容忍玩成书刚才那么长时间的数落而不及时阻止呢?凭她刚才的表现,完全可以预判到玩成书发飚将引起的后果”。 这一想,一下子让他想起了狼狈为奸的形容词,洪海侠感到自己的后背凉飕飕的。 “她不提前阻止或打断玩成书发飙,应该是故意放纵,看来这也是《全家总动员》系列剧情的一部分。 他娘的,这都是熬的一锅什么粥啊?!” 洪海侠真被这夫妻档的表演给震惊了。 正思考着,洪海侠就看见了玩成书走了进来。 看来玩庸只是间歇性迟钝,在关键的时候还真不辱使命,在接到他妈妈的指令后,转身就跑去执行。这不,还真是出色的完成了任务! 玩成书遛了一圈回来,面对被他刺伤得颜面尽失的“恩人”,本应无地自容。 可此刻,他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没经历刚才那一幕的人,还会误以为他刚到。 要不他就是那种特自我的人,心里一不顺就撒气,对谁都一阵怼,怼完就爽了,别人的感受怎么样,根本就不属他管。刚才的激风暴雨已经翻篇了,甚至就没有发生过! 洪海侠感觉此时的玩成书,真的就像【东京牛二】一样,自己已经不认得他了。 玩成书今天的表现,完全不像一个高级知识分子,更不像已有60多年阅历的老头。所有的表现,纯粹就像一个在街边讹了人,还同人家撸袖子的泼皮。这真的很让洪海侠感觉到恐怖。 他正在思考这样僵持下去,最终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突然间就听见“哇”的一声。诸葛行长憋不住哭出声来。 她一边哭、一边悲愤的对着转回来的玩成书大声嘶吼“老玩,你这人真的很没良心!你把我和邢主任都害苦了,竟然还装出一副自己是冤大头的样子。 “你搞景阳大厦这几年,我们为了给你办贷款,凭着你喜好高调,口无遮拦的在公众场合吹神话,整得我们成天提心吊胆,总担心传去银监被抽查,好几年几乎都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 “你问问邢主任,我们有多担心?如果不了结,就这样拖下去,碰上了有心人,总有一天会整出事。但是,我们绝对没有想到,真正会整出事的会是你自己! “你今天还大言不惭的说这番话,你对得起谁呀?你对 得起自己吗? “你扪心自问一下,我哪点对不起你?邢主任又哪点对不起你?我们全银行的员工哪点对不起你? “不要说以前的贷款是否经得起审查,就凭你一年都不付付息,银行就可以提前收贷! “再说了,大厦的工期一拖再拖,交房时间一再推迟,买了房子的银行职工吵起来,连我们匡行长都一边挨着骂,一边还做着安抚工作。” 说到这里,诸葛行长突然伸出手指向洪海侠说“洪总就在这,你问一下他,同德公司打钱进来以前,是不是我们银行表了态,绝对专款专用到酒店工程上,洪总才决定打款的?” 洪海侠下意识的点点头“是的,为这事我同恭主任一起去找过匡行长,他当着我们的面电话上给诸葛行长下的指示。” 诸葛行长又接过话头说“最关键的是,如果没有我们银行职工预交那1700多万。恐怕你连食品厂工人的安家费都拿不出。莫说你还好意思发飙,恐怕连站在这里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啊?” 听了诸葛行长义正言辞,条理清晰,句句在理,又句句击中玩成书要害的数落,真让洪海侠禁不住在心里面打了个寒颤。 “我的天,利益驱动真的害死人啊,连性格这么泼辣,头脑这么清醒的人也会深陷其中”。 也许是被触动了底线吧,诸葛行长的话刚说完,邢主任就站了起来。 她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太太,平常习惯了的傲气摆在那里,绝不可能被几句无赖话就吓倒。 她语音不高,语速不快,但字字如刀的对着玩成书说“老玩,玩哥,我们今天来,完全是诚心诚意来帮你解决问题。你不但不懂得感恩,居然还想讹诈!我告诉你,你真的想错了。你以为事情会如你想的这么简单吗?什么一起死?谁会相信一个骗子的谎言?你做梦吧!这些年,你们玩家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还想继续懵下去,没门!” 邢媛芳说到这,向门外瞄了一眼,撇了撇嘴又接着说“嗯,我没想到,你还有胆量对着我们发飚,我告诉你,在这几个人当中,最没有资格发飚的就是你玩成书!如果你想充大头鬼。那好嘛,既然你今天把话都说亮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那就走着瞧。” 邢媛芳说到这里。谭桂蓉已经急疯了,一个劲的喊“媛芳,媛芳,对不起,老玩真不是故意的。这些年,不止你们憋屈,老玩也一样辛苦。他虽然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但我相信,他是真的想把事情做好。现在酒店马上就开业了,房子也马上就可以交了,一切都快好起来了,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吧,何必一定要扯烂呢?” 估计是把心里的憋屈倒出来了以后就舒坦了些吧,诸葛行长此刻也已缓和下来了。她接过话悻悻地说“老玩哪,你干了这么多年,也真应该好好反思一下了。我们这几年对你的关照,感动不了天,,感动不了地,还感动不了人吗?你怎么可以说得出这样的话呢?” 没等再说,邢媛芳即刻打断。“啥都不说了,玩大董事长,我劝你,别动不动就用死呀活的来吓人,这里没小孩。”说完这句话,她瞄了一眼谭桂蓉。 谭桂蓉此刻也许是担心玩成书再发作,双眼注视着玩成书一刻也没有离开。 只听见邢媛芳继续说“我可以暂时不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浩区。希望你们能同洪总商量着赶紧解决问题。要不然。你应该知道,比你玩成书更有条件做事的人多的是。” 话说完了,她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安静坐着的洪海侠。 回过头来推着诸葛行长边往外走边说“诸葛我们走,他想死他自己去,想拉垫背的,门都没有!你的失误充其量只是没对客户提供的资料作核实,这不就是来做最后核实查出有问题就果断停止办理了吗?又没造成损失,受什么处分。我去找到匡行长解释清楚,我们才不替这一家子背黑锅。” 看见邢主任和诸葛行长离开,一直呆坐着的谢经理也赶紧走了。 谭桂蓉见状也不能再说什么,用手指了指玩成书说“你呀你,叫我怎么说好!”她赶紧追了出去。 她知道后果。她还想尽努力劝解一下。 待火药味浓得呛人的硝烟散尽,其他人都离去,现场只剩下玩成书和洪海侠两个人。 玩成书瞅了一眼安静的坐在那里的洪海侠,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的牢骚,还是故意说给洪海侠听“你们憋屈冒风险,难道我就不憋屈,不冒风险吗?还怪我发飚,我就发飚了怎么啦?还不帮我背锅?到底是谁在帮谁背锅还两说。我就这个态度了,能解决就解决,不能解决就拉倒,反正我原来就没几个钱,大不了还是没钱。” 说着,玩成书叹了口气。见洪海侠完全没有接话的意思,就又说“把话说到底,我已经奔70的人了,早就该歇菜。还那么累死累活干吗?人一辈子穿衣吃饭过日子,又用得了几个钱?这事要解决不好,大家就听天由命!如果老天让我活,大家都好好活,如果我不能活,大家都别活!” 说完也没同洪海侠打招 呼,转身自顾自的走了,把洪海侠一个人晾在办公室。 经历了这次事件后,洪海侠算是对合作彻底的死心了。 但是,他总得想办法拿回自己的钱吧?洪海侠想“反正手里拿着酒店经营权,从法律上讲,自己的债权是有保障的。不管你玩成书怎么玩花样,总得来找我解决问题!浩区夫人临走前不是叫玩成书找我商量着办吗?酒店明天就要试营业,浩区不是说酒店开业就分配股份吗?即便是他玩成书再想拖,又能拖多久呢?” 想好了这一节,洪海侠就回到自己办公室打电话,询问小覃约那供货商的情况。 其实,洪海侠刚接手景阳大厦工地,就经常被施工企业包围着吵闹。经历了10个月亲自带队管理景阳工地的日子,应该说与施工企业的大小头目们,相处得还算不错。 用工头们的话来说“洪总是个真正干实事的人!虽然管理很严格,但说话挺硬气!承诺兑现,是条汉子,值得深交!” 可是到了最后景阳酒店工程验收以后,按合同还得再结一定比例的工钱时,由于各种原因,预算超出严重,玩成书又没有按约定还回【前期工程】占用的资金,酒店帐上已经没钱了,洪海侠也一样“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也拿这些没钱就难缠的包工头没辙。 发生这种情况,一方面的确是因为抢工期预算超标,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陵江直辖以后,楼盘开得太多,建材和劳动力通通涨价,加上洪海侠干房地产开发的逻辑又是“花钱买到时间就是赚”,这一涨价、一放水,超预算就在所难免。 洪海侠也知道这个超预算的责任应该他自己来负,所以他也并没有为超预算的资金缺口去找玩成书,而是自掏腰包先垫付,等酒店开业、经营走上正轨以后慢慢报销。 但要想做到这一点,首先得落实酒店合作经营的股份啊。可他遇上了玩成书连桥还没过就边走边拆桥板。为了把自己挤兑走,居然还搞起了欺诈。那就不只是还钱的问题,而是酒店根本就没办法合作经营的问题。 当下,酒店要想如期开业,当务之急必须解决迷你冰箱和保险柜的货款。毕竟这是玩庸为了吃回扣说好现结的,如果继续拖延,供货商真要在明天酒店开业时来堵门,那就会闹出大丑闻。 原本这几天临近开业,洪海侠就一直在同那些施工企业的头头们打着太极,用自己的信誉和人格在与之周旋;一边还与那些供货商讲着根本就难以兑现的童话故事。 洪海侠也知道,在这个关键时候,他同玩成书谁都不敢先急。谁先急谁就会失去主动。 洪海侠也不知道自己会撞大运,在一通软拖硬磨后,童话故事中灰姑娘会遇上白马王子的桥段居然也有人信,还信得那么的刻骨铭心,流芳百世。 关于支付工费和货款,他只是改变了一种方式,希望以在酒店消费享受八折优惠的签单权,冲抵酒店欠下的工程款和货款。 在洪海侠利益加面子的双重诱惑下,包工头和供货商都欣然接受。毕竟这些供应商为揽生意也要请客吃饭,也要面子。 就这样的处理方式,酒店是一举两得,既解决了欠账,又制造了繁荣,哪怕繁荣是虚假的,用酒店的服务增值冲抵了欠款却是实惠的。 看来真的是“吉人自有天相”。玩成书原本搅尽脑子解决不了的问题,到了洪海侠的面前,也就是套套近乎,拉拉家常,关键时候拍拍胸脯,然后就友谊长存。 历来市井中就传着一句民谚“只要老板会做人,什么难事都能成”。想来这句话之所以能广为流传,肯定有他的道理。逼急了谁都能发挥出平常自己都不知道的潜能。 再有就是那句“只要庙在,就有香客”绝对言简意赅。洪海侠相信,只要酒店能做到开店迎客,就会高朋满座,就有可能日进斗金,然后就信誉、信心都有了。 虽然在那些日子里,洪海侠真的很辛苦,但过得既充实也紧张。经过他带领大家呕心沥血的付出后,景阳酒店总算如期举办开业庆典。 到这个时候,洪海侠提议改装酒店的价值已充分的体现了出来。(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明天请继续欣《枭雄的权谋》第12章 第12章 摊牌 得知洪海侠把所有欠款问题都解决妥当,玩成书终于打开了长时间紧闭的董事长办公室房门。 他这是在告诉大家,有人找他随时可进。 所谓习惯成自然,应该是闭门羹吃多了,他这门敞了一下午,也没见一个人来找他。 快下班了,已经把报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的玩成书,还不肯放弃,一个人在办公室内特制的小吧台前,摆弄起了蒸馏式磨煮一体咖啡机。 不知是谁忽悠他说,上流社会全都是煮咖啡的高手。要想让人一眼就认定你属于这个阶层,首先就得把煮咖啡的功力练到上乘。 于是,他花了一万多元制办了这洋玩艺。 此刻,他见到洪海侠的身影在走廊上闪过,就仿佛终于等到你。扯起就是一嗓子“洪老弟,进来品尝我刚煮好的巴西咖啡。” 他这样放开声量的喊,明显是想让整个楼层都听见,惹得办公室主任李利伟还来到门口问“董事长,有什么需要吗?” “没什么,你忙你的,我只是同洪总商量一下明天开业的事情。” 他这样说让洪海侠十分不爽。 上午开准备会玩家三口故意没来,洪海侠唱了独角戏。 现在玩成书又故意这样说,倒像是他洪海侠目中无人,连开业这么重大的事情都不同董事长通气。 事实上自打曝雷了玩庸吃回扣,全酒店都知道他俩之间有点问题。只是让大家都感觉奇怪,洪海侠成天就敞开办公室越俎代庖,疲于应付供应商和施工队催账的麻烦,反倒是按分工该处理这事的玩成书,却办公室紧闭或经常不在。 此刻,玩成书满脸堆笑的对洪海侠说“嘿嘿,你先坐,咖啡马上就煮好,咱俩好好聊聊。” 玩成书熟练地摆弄好咖啡,把杯子端到了茶几前,用很热忱的口吻对洪海侠说“洪老弟,还真是心有灵犀,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就看见你了。” 看得出来,昨天晚上因为酒店开业、在有线电视台接受了采访的玩成书,此刻心情大好。 玩成书知道洪海侠喝咖啡从不加糠、加奶。但他却不行,他觉得原汁原味的咖啡实在是太苦,莫说要吞下去,就是含在口里的味道都苦涩难耐。 但他每次见到洪海侠把原味咖啡含在口里细品慢咽,还一点没有因味道苦涩脸上起丝毫变化,总是感觉非常人所能的神奇。 此刻,他很有耐心地等洪海侠端起咖啡品尝了以后。才切入正题“洪老弟,瞧你这么严肃,肯定是误会我了。” 此刻的洪海侠,就像是中了魔症般面无表情的望着玩成书。 看来他是真把上午洪海侠送来玩庸做蠢事的单子、与洪海侠一同见银行的尬事给掲过去了。 洪海侠不得不佩服玩成书的厚黑功底。 “但我可告诉你,酒店不能合作经营真是上头的意思。 我还想,搞酒店是你提出来的,钱也是你出的,就算过河拆桥在商场上见惯不怪,可真要那样做,也是会被人戳脊梁骨啊!” 洪海侠听玩成书说【上面】,耳朵都听起茧了,就气不打一处来“我说玩董,你总说上面上面,你倒是说出来你上面到底是谁呀?” 玩成书显得很无奈“唉~,这个嘛,我是真不能说,你是聪明人,也是能干人,前后折腾了一年,景阳的情况你恐怕比我还清楚。 你书读得比我多,安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的道理应该比我懂,有些事趁自己还在局外,能抽身就抽身吧! 像你那么有实力、团队也一流,在哪里不能找大树靠?在哪里不能干成大事?何必一定要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呢?” 洪海侠听得一肚子气,就打断玩成书的话说,“这样吧,玩董,这事情忒大,一时半会恐怕咱俩也达不成共识。我看还是等忙过了开业这一段再说吧?”说完也没等玩成书回话,起身走了。 二 景阳酒店开业是件大事,市、区两级领导都很重视,毕竟是陵江直辖后第一家含外资的高档酒店。中区各职能部门领导及社会名流尽数到场。 市里也派了分管招商引资的领导前来致词祝贺。 整个钓鱼台餐厅分部门、职务和不同的社圈塞得满满的,每张桌子都加了椅子,放眼望去,按888个座位设计的餐厅至少有上千人。 宴会伊始,各职能部门依次上台说颂词、讲支持、表态度、揽政绩。 整个餐厅其乐融融,宾朋们相互道贺,把酒言欢,谁也没注意到这浓烈的气氛中,缺少了餐厅服务员。现在厅面忙着招待客人的,全都是酒店各部门负责人。 正在应酬来宾的洪海侠,及时发现了这极不正常的状况。 他礼貌的辞过客人,拦住正忙着的康体部经理问“建军,怎么你们也来帮忙?餐厅服务员呢?” 建军回答说“不知道哇,我们正在食堂吃饭,小玩总急匆匆上来叫我们赶紧下餐厅来顶班”。 洪海侠敏感到肯定是出了状况。 事急从权,他一贯坚持发生问题,【先解决,再追责】的原则。就随口说“好,你们先忙,提醒大家,千万不能乱。” 随后,他快步来到设在楼层端头的餐饮部经理室,想找经理何峥了解情况。 推开门,他吃惊地看见玩成书一家三口都在。 此刻玩成书正冲着何峥在骂娘;谭桂蓉不停的在旁边劝解;玩庸却在嚷嚷“等过了今天,看我怎么收拾那几个带头闹事的人”。 见此状况,洪海侠插话说“先别扯没用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何峥你说。” “洪总,酒店提前发工资是好事,可员工们对扣100元伙食费很反感。都说在餐厅干活按惯例是包吃的,就闹罢工了。”何峥直截了当地说。 洪海侠一听就晕了。 提前发工资是他安排的,原本是为了给员工们鼓下劲,把今天的接待搞好。但扣100元伙食费他是真不知道。 不过,他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虽然说按规章酒店做这个决定只他有这个权。 他想先说服员工干活。就急迫的问“员工现在哪里?” “都聚在倒班房。我们已经去喊了几次,没有一个人动。没办法,谭总监和玩总才决定让干部来顶班。但肯定人手不够,今天至少有上百桌,如若员工不开工,恐怕真要丢大脸。”何峥急得想哭。 洪海侠安抚何峥“你别急,跟我一起去找员工谈谈,无论如何得让他们先开工,有问题过了今天再说”。 “有个屁用,我和老汉都去过了,那帮家伙完全油盐不进。你以为你要大个些吗?”玩庸呛了洪海侠一句。 洪海侠也不同玩庸一般见识,冲着何峥说“走哇”。 洪海侠和何峥到了倒班房,见满满一屋子员工挤在一起,个个脸上都写着“愤怒”两个字。 “怎么啦?不欢迎我来?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别动不动就闹情绪嘛?”洪海侠想缓和气氛,故意用闹情绪来淡化。 “提要求有用吗?玩总说谁煽动的还要报案抓人,来抓呀,我们都煽动了。”一个戴着主管铭牌的高个女孩说。 “他报个卵的案,他吃那么多回扣,警察来了第一个挨抓的就是他。”一个穿厨师装的小伙子爆了粗口。 洪海侠知道女孩叫陈娴,爆粗口的厨师叫沈大海,他们在培训期间都表现得很优秀。看来今天这事他俩起的作用不小。 “这样吧,我很理解你们,也请你们理解我,我们都为酒店付出了很多,都想酒店好,对吧?我请你们支持我一下,送走了客人,我保证解决你们的问题。”洪海侠说。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你都自身难保,说不定明天就被玩家炒了。你今天保证,我们明天去哪找你?”说话的人站在黑暗中,洪海侠看不清楚是谁。 “这样吧,既然你们这样认为,我说多了就没意义。我只说至少今天我还是酒店总经理,目前酒店出了任何差错都该我负责。你们今天这样做,事实上就是在为难我。我知道你们是因为被扣了100元伙食费想起憋屈。我现在不作解释。就只以个人名义请你们帮我个忙,立即去餐厅做好服务,别让来捧场的客人瞧不起你们,认为自己只值100元!我这就先下去替你们顶岗,”说完洪海侠没等大家表态,他向何铮和另几个头头示意了一下,头也不回的独自下楼了。 洪海侠对自己的处理方式很有信心,他相信他化解这种危机的经验是会见效的。他独自站在四楼餐厅通道口等着情况按他预想的发生变化。 果不其然,不到五分钟,员工们就下到餐厅投入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了。 看见员工们像没有发生事情一样,认真热情的在餐厅中服务,暴满的宾朋并没有发现刚才的变故,洪海侠松了口气。 他转去餐饮部经理室想问个究竟。见到玩成书就问“玩董,这扣员工伙食费是谁的建议?干嘛实施前先没给我通气?” 玩成书听他这样问,以为他是想追究责任,一下子站起来正想发火。何峥推门进来很兴奋的说“玩董,还是洪总有办法,员工们都已回来干活,一切正常了。” 何峥刚才没跟洪海侠一道下来,他是按洪海侠的计划,同几个骨干一起分化员工。在见到员工们恢复工作以后,就转回办公室来报喜。 玩成书听说服务员都已经回到餐面干活,餐厅运行正常,他已没心思谈其它,随口冲洪海侠说“现在先不谈这些,我得赶紧去会一会领导,别让他们等久了。” 说完这话,根本就当洪海侠不存在,立即冲出去门,用百米飞人的冲刺速度,飞到了政府领导聚集的包房,团团作揖的拜会去了。 洪海侠望着玩成书冲出办公室的背影,完全没有了刚才坐在经理室那种垂头丧气的失落。 洪海侠喃喃自语“要是员工没下来,你该不会憋死在办公室吧”。 三 华灯初上,夜市未开,餐厅的杯盘碗盏已经消停了下来,客人们都酒足饭饱地拎着大礼包离开 了餐厅。就服务员们还在整理搞得一片狼藉的餐桌。洪海侠悬着的心总算放进了肚子。 为了兑现给员工们的承诺,他得去找玩成书谈一谈。 就刚才,何峥对他说“洪总,娴主管刚才来说,员工们该干的已经干了,要求洪总兑现承诺,今晚就得给他们一个答复,他们好决定明天还来不来?” 另外,何峥透露了一个很严重的情况“过两个月四方酒店要开业,今晚已经趁机来高薪挖人了。听说娴主管已经答应带人过去,你谈的时候?千万注意别让她们知道是我说的。” 洪海侠虽然知道事态严重,但他还得找到玩成书先问明情况。 他转了一圈没见到玩成书,问清楚玩成书是去了六楼凤凰台ktv嗨歌,也就径直上楼,想去ktv找玩成书谈。 殊不知,在洪海侠找到玩成书谈以前,谭桂蓉和她那脑袋不太好使的儿子玩庸,已经在玩成书面前上了洪海侠的眼药。 先是玩庸对他爸说“老汉,今天的事我看就是洪海侠那老小子搞的鬼,要不然我们去说了老半都不管用,他一去就搞定了?他有那么大本事吗?” 接着谭桂蓉又说“老玩,你可能真的要多长个心眼,别被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钱”。 其实,这个问题玩成书一直就有心病,哪里经得挑拨。况且玩庸平常憨戳戳的没少给他闯祸。现在连这个脑筋少根弦的儿子都看出问题来了,那洪海侠不就成了黄泥巴滚裤裆了吗? “他娘的,这洪海侠是不是真的在搞鬼?想摆我的道?还是想逞他的能?”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越描越黑,【员工突然罢工,不要说其他人出面不行,他亲自去处理也都遭到了拒绝。 然后洪海侠就适时出现了。 再然后洪海侠就自告奋勇去解决。 随后的情况就峰回路转,员工们回到工作岗位上。 玩成书突然想起餐馆经理何峥那句“还是洪总有办法”的话。心里的气是越想越顺不过来。 最让玩成书恼怒的是致庆典词的时候,他已经以景阳酒店董事长的身份,拿着稿子洋洋洒洒的念完了5~6页。大家都已经翘首以盼的等着开席了。突然间区长助理硬要让洪海侠上台去说几句,他洪海侠居然一点不推辞的说“刚才玩董事长已宣布酒店正式开业,我就不再多说。从今以后我们要经常邀请各职能部门领导来指导工作;经常邀请友好单位来提批评意见;经常邀请各界朋友来搞好交流沟通。我们将以最优质的服务和最热情的态度,热情款待我们的衣食父母。 “从今晚开始,我们接受各位来宾,随时对我们酒店的服务质量予以检验。我们保证,一定让大家流连忘返,醉了也不归,直接上楼睡,让来宾真正享受到比家还温馨的感觉。” 随后,玩成书就听见了震耳欲聋的掌声! 当时他眼前就一个词在晃动“这是喧宾夺主!喧宾夺主啊!” 到了半夜,嗨歌的客人已经散尽,见到一直等着的洪海侠走了进来,玩成书知道他是来说伙食费的事,刚才他已听说洪海侠等在外面没离开,就是因为他答应了“要给员工一个说法”。 他趁着酒劲,没等洪海侠开口就直接发飙说“洪海侠,我说你烦不烦?扣减伙食费是我定的!你想怎么样?老子自己的酒店,我想怎么定就怎么定!你管天管地还管到老子头上来了?你别忘了,我才是景阳酒店的董事长,法人代表!也是产权所有人!你懂吗?” 洪海侠为了与他沟通,也为了顾全他的面子,等了他几个小时,本就已憋得很难受,这会听见玩成书强词夺理到近乎耍流氓的话,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洪海侠不但有脾气,应该说脾气还很大!谁要是侵犯了他做人的尊严和底线会产生的后果,恐怕不是玩成书这种小人承受得了的。 于是,洪海侠拦住了想离开的玩成书没好气的说:“玩董,你得把话说清楚,到底谁才是景阳酒店的总经理?谁是酒店经营管理的最终决策人?你是董事长不假,但根据职责分工,你不负责日常经营。关于员工福利的增减,是经营管理方面的事情,我洪海侠怎么就不能管了?” “再说了,起码我洪海侠也是景阳酒店员工,这事也牵涉到我洪海侠个人的根本利益。我怎么就不该关心了?你是存心要卸磨杀驴吧!我洪海侠可不是省油的灯,你真要想干仗,我绝对照单全收,奉陪到底!”(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了一章。明天请继续欣赏《枭雄的权谋》第13章 第13章 预警 景阳酒店凤凰台夜总会的【壹包】和两间配套小包,被隐蔽的安排在楼层端头拐角处,有独自的双通道和防盗门。也是当时陵江夜场最大的ktv包房。面积接近200平米,舞池、歌台可供欣赏表演,正中的投影大过床单,左右各有一台90英寸的电视,拉上屏封互不干扰,可分三个区域供十对男女共舞和嗨歌,还不会打扰其他人扎推摇骰子喊码拼酒。 玩成书已在这里嗨到了深夜。该走的都走了。就剩下几个贴身骨干还在接受他醉酒后的训斥。本想借着酒劲当众发飙挫一挫洪海侠的锐气。结果反倒被洪海侠这一通吼给整清醒了。 他虽然早在南疆就领教过洪海侠的火气。但此一时彼一时。 在陵江这些年,他不但没被人吼过,这一年过去了也没见洪海侠吼人。反倒觉得洪海侠变了,变得凡事都礼让三先,他还特别不习惯。现在这突然一怒,还真让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不但玩成书没反应过来,围着玩成书的其他高管也不适应,刚才还有的嘈杂声一下子戛然而止,齐刷刷的往这边看了过来。 玩成书训斥高管们的牛逼劲一下子全没了。不但紧急刹车还转了个急弯,突然就像个很有风度的长者,给胡搅蛮缠的部下做起了心理疏导。 他很耐心的说:“小洪啊,你这样说话就没劲了嘛?我今天高兴,多喝了点酒,不清醒,你跑来说些扫兴的话,我听起不舒服,发两句牢骚不可以吗?我们还是不是兄弟?就算我犯糊涂,发癫,你也跟我一起癫,不也跟我一样犯糊涂吗?你说你,平常那么精明的人,又不喝酒,不像我一样,沾酒就醉,怎么现在就像是两个醉鬼在一起发酒疯呢?” 洪海侠听他这样说,又考虑到旁边还有几个部下,领导之间有争执,当着部下争吵也很不体面。 于是洪海侠也随之态度变缓“可是今天这事忒大,差点就砸了酒店的招牌,必须要惩前才能避后。我不管师出哪里,我们得按自己的规矩办。” 洪海侠之所以要这样强调自己立规,因为他认为,【制定规章者不执行规章,才是企业最大的问题】。 玩成书连打了两个酒嗝。对洪海侠说“要不今天就休息了,我是真的喝多了。明天,明天我们上午开个碰头会,商定一个补救措施,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洪海侠见玩成书是真醉了,也只好放弃。但有了想解决问题的态度,他也可以自行给员工一个交代,宣布把100元退给员工。 第二天,玩成书一家三口都没来,理由是昨天陪领导喝多了,身体不适,都请了病假。 不过,这对于洪海侠来说,早已见怪不怪。玩成书来不来他也已经想了一个以攻为守的解决办法。既不用追究责任让玩家丢面子,又可以做到给员工们有交代。 洪海侠先在例会上说“请各部门负责人今天都多费心,连轮休的员工都一个不拉下的通知到,下午三点准时在大会议室开全体员工大会。总结昨天晚上试营业的收获。李主任尽量通知到玩董事长他们仨,如果身体允许,请他们尽量参加”。 下午三点除了玩家三口,全酒店连轮休的、一个不拉下都到了。 洪海侠当着大家的面对着话筒说“李主任,你再联系一下玩董、玩副总和谭总监” “洪总,从你布置后我就一直在联系他们,电话一直关机。”办公室主任回答说。 “那好吧,为了不耽搁大家,我们就边开会边等。李主任你继续联系。” 接着洪海侠一脸严肃的切入了正题。“昨晚的突发情况虽然有惊无险的过去了。但身为总经理,我还是要批评那些主张用罢工来要挟酒店的员工,虽然你们提出的要求百分之百的占理,我也坚决支持,因为你们是在维护自己的切身利益。但是,你们采用的方式却极度的错误,因为你们是在危及酒店的生存。 “在坐的各位都为酒店呕心沥血的付出了大半年,酒店实际上已成了我们的命运共同体。怎么能为了个人的一点小利益,就做出砸掉酒店招牌的事情呢?关于员工伙食的问题,昨天晚上我与董事长就已经定了,由酒店免费提供。昨天扣的100元共元,玩董事长也主动表态,愿意同我共同承担,立即退给大家。” 洪海侠一说完,台下即刻响起了掌声。 “但是,我也希望昨晚提议用罢工来要挟酒店的鼓动者,自己来我办公室承认错误,酒店不但不予追究,也不公开其姓名。但如果今天内不主动来找我,那就是逼我严肃处理。我只原谅敢做敢为的战士,而不赦免在暗中煽动与酒店作对的妖怪,更不会饶恕那些自己已接受高薪诱惑,还想借机替竞争对手在酒店挖人的小丑。我想员工们也不甘心成为别人满足私欲的筹码,对吧!” 会议开得很成功,洪海侠前脚进办公室,就有员工主动来认错道歉。带头的是餐饮部助理蒋和平和保安部助理郭树理。这两个人昨晚正巧当班,得知员工们不满,也就趁机推波助澜。 洪海侠知道在培训中他们表现积极。结果在竞聘时技不如人,落选了a级部 门正职,当了助理。 两人搞煽动,是想显示一下自己的号召力,也顺带发泄自己的不满! 二 隐患消除,生意兴隆。洪海侠搞高档接待场所的决策真心不错,引发了陵江投资商的效仿潮。 由于景阳酒店抢滩成功独家经营,生意自然爆火,登门拜访和打招呼需要帮忙接待的政府官员,陵江上流社会的精英人物络绎不绝,这也让洪海侠觉得过得很充实,也趁机在接待各种人杰的活动中,结识了不少他真心想结识的关键人物。 浸泡在赞歌声中的玩成书,每天除了忙于应酬政府和银行要员,也没有作妖的举动,这也让洪海侠心生幻想,以为酒店生意火爆,已打消了其独享酒店经营成果的邪念。 但事实上,玩成书一刻也没有消停的在暗中行动着,只等条件成熟,直接撵人,让洪海侠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只是,洪海侠偶然接了个电话,让玩成书的策划提前曝露。 由于酒店的经营工作理得很顺,有得偷闲的洪海侠突然心血来潮,独自来到大厦33层看看江流。 还真“登高望远天地宽”,耸立在素有中区脊梁之称的景阳岗上+100米,在景阳大厦33层天台上,观赏怀抱陵江半岛的一浊一清两条江流,洪海侠的思绪也随着滔滔江水翻起波浪。这经纬分明的两江,一条是水急浪高,流速每秒数米;一条缓缓流淌,不急不徐,一条是泥沙俱下、浑浊不堪,一条是碧波粼粼、清澈透明。如果把它们比成人体身上的动脉和静脉,那天门港外的两江交汇处,就是人体任督二脉的交汇处,一经打通三岸连成一体,陵江的经济就可以瞬间腾飞,将伟人所提词句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用来形容家乡的自然地理,也一点不违和啊。 唯此刻,他耳边居然响起了当年陵江的《知青歌》“站在高高的青山上,思绪好象滚滚的陵江,美丽的山城我可爱的家园,激动的心儿呀,飞回到故乡的怀抱。满载着陵江人民的希望,巨轮从天门港幸福的启航,列车欢快的奔出陵江,把陵江子弟的宏愿播向四方,……” 就在洪海侠沉浸在当年奔赴边疆,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云南生产建设兵团的一名支边“战士”的时候,他从手机里听见了装修公司的杨总很不礼貌的质问声“洪海侠是吧,你在酒店办公室吗?” 三 “没有哇!”洪海侠貌似没有听出来杨总直呼其名有什么不同。 “我就知道你不在,你既然已经不在酒店干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你当初可是斩钉截铁的说,不结清我的欠款,绝不离开的啊!”杨总显得对洪海侠极度失望的说。 洪海侠听见杨总这么说,显然有点吃惊“你说什么?谁告诉你我不在酒店干了?” “这么大的消息还能隐瞒得住吗?恐怕全陵江都知道了吧,你还在装,有意思吗?” 杨总明显有点动气了。他接着说“我们把你当朋友,你怎么能连招呼都不打一个,说走就拍屁股走了呢?” 这下子洪海侠算是彻底的听明白了,杨总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自己已经不在酒店干,却没有通知债权人,有逃避债务之嫌,所以动怒。 洪海侠想,这个问题很严重,一但社会上误认为自己是老赖,那就玩完了。他立即打断杨总的话说“杨总,你马上来酒店,我在办公室等你,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 那杨总还在电话上不依不饶。洪海侠被他纠缠得也有点动怒了,就甩了一句话“杨总,我最后跟你说一句,我在办公室等你,你爱来不来,我不听你在电话上胡搅蛮缠了。” 说完,洪海侠就挂了电话。 此刻的他,他哪还有心情看风景、有闲心去回忆意气风发少年时。 他转回电梯间去按电梯。 此刻心急火燎的洪海侠觉得,刚才杨总在电话中说的情况有蹊跷。【怎么可能江湖上传遍了的事,他会不知道?】 他一定得好好查一下,风从哪里来。 他见电梯还在十几层,就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是我,你最近听见什么有关我们的特殊消息没有!” “没有哇,你安排我盯的两条线,我都盯得紧紧的,一刻也没放松,绝对没有漏过一丁点。”电话那头肯定的回答说。 “知道了!别大意,最近那边很可能会有大动作。”说完洪海侠合上手机翻盖。 他若有所思的想“自己真的是意乱情迷了吗?如果真有外界传遍了的消息,章好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刚才杨总在电话里的确是说恐怕全陵江都知道了呀!” 他现在心里面那个焦急啊,真的是自己都闻到糊臭味了。 回到办公室,他问了一下行政秘书小方“刚才有人找我吗?” “没有哇,只是有个电话,是位先生,不是谈工作,听说你不在就挂了,我让他留言,他也怪怪的说【没得必要!】”小方说。 洪海侠心想“这些人真是太现实,自己听信谣言把自己整晕了,还以为是人 家在骗他。脾气比谁都大,难怪《左传》上一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会流传千年。” 坐在办公室,他还在想,这个杨总一直就是个刺头,这按约定还没到结付时间,他又冒出来发难。 “这还真他妈是个反复无常的真小人!”洪海侠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正想着,洪海侠见到杨总带着一帮人大喇喇的闯进了办公室。 这次随杨总一起来的可不是另几家装修公司的头,全都是生面孔,而且个个脸上都写着杀人犯一样的生猛。 只见前面打头进来的两个一下子大马金刀的把办公桌对面那两张椅子打了个转,把靠背放胸前骑马式的坐。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这样坐很酷? 还有一小伙子直接抬屁股坐在办公桌上。另几个,有坐茶几的,有坐沙发扶手的,有靠在门上的。就这阵势,恐怕连傻子都清楚是来吵事的了。 洪海侠没有先讲话,偷偷把手机放桌子下拨通当监听器,他在等待杨总发话,好让电话那头听见这边的状况。 按照洪海侠的习惯,除非是在路上偶遇突发情况,他基本上都搞防守反击。 再说了,在他的意识中,但凡是经济纠纷,无论企业或个人,无论把阵仗搞多大,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主动采用暴力!更很难下决心冲进人家办公室或家里去搞打砸抢! 因为这样做,再有理都变成没理了。 因此,虽然此刻杨总带着一帮看作派就像犯罪分子的野蛮人、杂乱的堆放在他的办公室里,洪海侠也没有感觉到有多危险。 就一会,洪海侠就犯懵了。只见杨总唯唯诺诺的走到坐在大班台对面椅子上那位、约有40岁左右的黑黝黝汉子面前,递过了一支烟,又赶紧把已经拿在手上的打火机打燃了凑上去,助其将烟点燃!紧接着他就开始转着圈,一个个的给坐在房间里的所有人派烟,派到门口的时候,靠在门框上那小伙子不但没有接烟,还一把将他推了进来。随后那小伙子两手交叉在胸前又堵在门口,还凶神恶煞的瞪了他一眼! 洪海侠正在思考他们这是演的哪一出?就听见杨总走到他面前来说“洪总,你也看见了,这次我可不是故意要来找你吵事,我是欠了他们钱,被押着到你这里来结账的。我还以为你已经跑路了,那我就死定了。还好,你没跑,那你今天就必须把欠我的钱结清!要不然今天你我两个恐怕都走不出这个门。” 洪海侠观察了一下眼前的情况,“从表相上看,杨总的确像是被一帮貌似黑道上的人限制着。到底是为什么原因?这一时半会还真搞不太懂。他粗略判断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搞表演,故意找一帮黑道上的混混来客串,让人感觉他被人追债,情况十分危急,如果欠钱不还,道义上说不过去;第二种,杨总是真欠了人家钱,被人挟持着来讨要,如果不伸援手,等于见死不救。】 可问题是眼下的情况属哪一种呢?“ 洪海侠没有过这方面的经历,还真做不到一眼就分辨出来。 尽管如此,他也得想办法测试。 他接过杨总的话说“要马上结清账款是吗?没问题?我们签的《分期支付协议书》和账单你带来了吗?这里谁是你们公司的财务?既然是结清账款。咱们两家公司总得对账,办个结清手续吧?” 杨总一听就急了“洪总,啥都不说了,我们也不用算账了,就100万,你现在马上给我100万就两清了,从此以后,我就再不来麻烦你了!” 洪海侠听杨总这样一讲,就知道自己全猜错了。现在这里的情况与他刚才想的两种都不是,而是第三种“杨总才是演员!来的这帮人的确是向他要账的,是这个杨总故意带来的,而且是想把祸水引到他身上!这帮人才是被这个杨总当成枪在使!原因是酒店满打满算尚欠杨总的尾款仅50余万元。” 搞明白了个大概,洪海侠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没有任何危险,即刻关了电话。 (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请接着欣赏《枭雄的权谋》第14章 第14章 反间 心放到肚子里的洪海侠,此刻最想搞清楚的是【他不干了】是谁说的?联想到开业那天在员工倒班房、他也听说过类似的话,他应该知道是玩成书。不过他还是想亲耳听见杨总的指证。 此刻洪海侠认定杨总急于想拿到钱,也许诱他一下,他就说出来了。于是就说“杨总,结账没得问题,我可以让财务马上拿你们公司的账单过来。但你得告诉【我不干了】你是听谁说的?” “你老板说的呀”杨总说。 “我老板?谁是我老板?”洪海侠有点懵。 “玩成书,玩董啊。”杨总说。 “他说他是我老板?是他说我不干了?在哪说的?电视台吗?”洪海侠憋在心里一阵笑。 “你们都是大名人,还需要在电视台说吗?就在孙哥的场子,那也是陵江名流扎堆的地方。我问他洪总呢?玩董的原话是你说的是洪海侠吗?他已经被我炒掉了!当时二哈、就是他儿子还在旁边说“老汉,真的吗?早就该撵走这龟儿子了!” 杨总见洪海侠没吭声。很着急的说“不信你问孙哥!当时好多人都听见的。” 杨总一边说一边望向他刚才虔诚点烟的那位黑黝黝的汉子。 被杨总称孙哥的汉子,就是把椅子转过来像骑马一样跨着的那位。他一双手交叉托着下颚,像尊雕塑一样杵在那里既不说话也没动。洪海侠见他反跨椅子,明显缺乏素质,也就没正眼看过他。 这时候经杨总介绍,洪海侠才望过去。 孙哥听见杨总提到他,也望向洪海侠,正巧相互打量了一下。 孙哥因为干博彩行业,自然想多交当老板的朋友。冲着洪海侠就说“是的,他说的是事实,去我那里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也有钱的朋友,玩董也的确是说了他炒掉了一个什么“洪总”。不过实事求是的说,当时应该只是话赶话!杨八赖找玩董借钱,说洪总可以帮他还,玩董就冒出了这句话,我觉得他应该只是不想借钱给杨八赖才随口一说。” 随后孙哥站起来从手包里掏出了一个金灿灿的名片盒按开,从里面掏出了一张彩色纸片,对着洪海侠递过来说“洪总,这是我的名片,有空请去场子里坐坐,包你满意。玩董父子都是我们场子的常客。我们今天没打招呼就冒昧登门,是因为杨八赖欠了我们的钱,他说你欠他好几百万,让我们跟他一起过来拿。要不你现在先给他100万还给我们,我们也好早点回去。” 洪海侠听了既好笑、又生气。他好笑的是这个杨总,可以把撒谎说得像真的一样,居然能让这群凶神恶煞的人相信。他心想“杨总把这帮人骗到这里来,一会穿帮看人家怎么收拾他?”同时,他又很气玩成书,无论因为什么都不该当众说炒他鱿鱼的话,他同玩成书只是合作关系,谁也炒不了谁的鱿鱼。 再则,他们说的显然是个地下赌场,肯定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地方,啥消息都容易长腿,他玩成书当众扯起一嗓子,弄不好真能在一夜之间传遍陵江。 洪海侠心里想“玩成书这样做,表面上看是在推挡杨总,实际上天才晓得他这是不是故意在人前耍大?要是有心人听见了以讹传讹,岂不是糟糕透了。” 二 酒店开业这段时间,市、区领导,社会名流络绎不绝,不但餐厅包房高朋满座,连大厅也是座无虚席;夜总会、卡拉ok、桑拿浴以及客房都是人满为患,不要说大床房,连上千元的标间都一房难求。 面对酒店这种热火朝天、车水马龙的景象,景阳大厦的商品房价格自然也水涨船高,直接飙升到同地段最高价位。 也就是陶醉在这样的环境里,玩成书忘记了自己是负债经营,全然梦里不知身是客,心态膨胀到控制不住自己也是完全可能的。 在洪海侠的意识中,玩成书欠下的债务太多,一时半会根本就还不完。加上谭桂蓉的控制,他连满足日常应酬都是在景阳酒店行使签单特权,连支付【三陪】小费都靠签单在柜台套现。“他哪来多余的钱去赌场?该不是在透支酒店的未来吧?” 也就这一闪念,把洪海侠惊悚得打了个寒颤。要真是这样,他得赶紧阻止。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只有扩大玩成书在豪赌的影响,最简单的做法,就是趁杨总带孙哥来的机会,引祸水到玩庸那边。 于是,他就对杨总说“杨兄弟你记错了,我们欠你的工程费还剩50多万。”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至少还有100万。” 杨总装出一副吃惊样子。不了解情况的人,单从表面上看,还真会相信杨总,毕竟众人都认为打工的都是弱势群体。 但是,洪海侠必须立即揭穿他的表演,然后把这股祸水引去玩庸那边。 洪海侠接着说“杨兄弟,你就别装了,现在跟孙总说实话,也许还可以订个计划,如果继续撒谎,后果就会很严重!我马上让财务把账单和《协议》送过来,你敢赌孙总看不懂?” 这下子,杨总有点慌了,他赶紧说“洪总,你行行好,先支给我100万,回 头结算时,如果算出来确实结多了,咱们算点利息,好吗?” “那怎么行,这是企业间的结算,必须有凭有据地按规矩来,要不然财务怎么做账?” 洪海侠必须先把门堵死,一点都不留余地,让杨总心里开始慌乱,他的计划才有可能成功。 他接着说“况且,玩董都说要炒我了,我还敢乱来吗?玩董儿子就在旁边,你去找一下他,他为了哄小妹仔,保险柜里随时有一捆捆的现金。” 洪海侠知道,被债主逼慌了的人,跟狗一样,逮谁都想咬一口。他说玩庸那有现金,杨总必然会去试。 果然,听了洪海侠的仙人指路,他真的就顺竿爬的说“孙哥,二哈的办公室就在隔壁,你派两个人跟我去一下,我们平常是有交情的。” 没想到那孙哥听了更来劲“你是说二哈吗?正好,他昨晩也欠下50万,说好今天上午必须归位!” 他对着兄弟说“你们两个跟他去,最好把那傻小子一起给我带过来!” 那孙哥俨然把洪海侠的办公室当成他暴力追债的指挥所了。 两个浑小子挟持着杨总出去了。洪海侠心里突然生出一怪念头,“平常只要他办公室多几个人,景阳物业的保安也会在门口张望,进来时没通知,现在吵这么久了也没有人来看?总不能同在屋檐下也要分家嘛?” 就在洪海侠走神的时候,外面过道传来了很激烈的吆喝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貌似有陡然加剧之势。 呆在办公室的这帮小子也听见了。刚开始也没怎么在意,到后来传进来的声音仿佛不仅仅是吆喝,而是肢体接触的打斗了,这下子只见孙哥站了起来往外一挥手,弟兄们一下就都冲了出去。就剩洪海侠一个人在办公室。 洪海侠很仔细地分辨着门外的打斗声,心里的感觉五味杂陈,说不清楚是为玩成书父子的不清不楚感到悲哀呢?还是为陵江的黑恶势力,居然真敢进办公楼开打,感到有些不安。 过道外面的打斗声,在孙哥带着兄弟冲出去后不但没有消停,仿佛越来越扩大了事态,打斗中还夹杂着惨叫声,而且这些声音又都不怎么熟悉,当然肯定既不是玩成书,也不是玩庸或者杨总或孙哥。刚才待在洪海侠办公室里那帮小子都没说话,洪海侠无法辨别出是否是他们发出的惨叫声! 按他的性格,他还真不是怕事之人。但今天的情况不同,他是想借此阻止玩成书赌掉酒店的未来。因此,无论外面怎么打,都得引起警方重视! 果然,他听见有人在过道里大声喊“李利伟,快报警!他们动刀子了!”洪海侠听出来这声音是酒店的保安主管曹志鸣,这小子是个转业军人,很能打,在培训中经常一个打几个。 一阵混战过后,过道归于了平静。虽然景阳岗派出所离这里很近,但如果接报出警,即便是动作再迅速,赶到景阳大厦12层至少也要10分钟。而刚才的打斗最多2~3分钟就结束了,洪海侠判断,应该是外来的孙哥一伙主动撤出了对抗。 果不其然,在10分钟左右,景阳岗派出所民警由副所长童宛带队赶到时,孙哥一伙已经逃离了现场,连带人闯进玩庸办公室肇事的杨总,也都已经趁乱遛了。 这下子,能为今天发生的冲突定性提供线索的就只能是玩庸了。因为引起斗殴的第一现场是在玩庸的办公室。 最先动手开打的,就是刚才在过道里喊报警的那个曹志鸣,他当时正在【巡岗】,路过玩庸办公室就钻进去同玩庸的两个贴身保镖在聊天,碰巧见两小子凶神恶煞的进来要带走玩庸,几句话不投机双方就动手打了起来。 由于事情的起因是因为欠赌债和收赌债引起,双方都不愿意把真相说出来,因为包括警方在内,谁也不想牵涉到那间地下赌场,这些小警察谁也惹不起能在直辖的陵江开地下赌场的主。 经过双方的一番周旋和勾兑,这件事情也就大事化小的不了了之了。 三 洪海侠虽然在酒店陷入了5000万,没有收回之前是不可能走的。但他又知道玩成书一家人对他继续呆在酒店极不情愿。 同时,他也感觉得出来,站在玩成书背后的利益集团,对他继续出任酒店总经理也感到有所威胁,这才一两个月,已经有好几个领导,有意无意的对他说“洪总啊,咱们中区还有更好项目等着你带人去开发,你和老玩两个能人挤在一起,是正正得负啊!” 也就因为如此,洪海侠很明白区政府的意思也是想让他离开酒店。 当然,在玩成书没有还清欠款以前,他如果硬要杵在酒店总经理位置上不挪窝,也不至于有人敢硬把他赶走,事实上政府也不希望是这样。 但洪海侠明白,要想在一个地方干大事,有大作为,离开了当地政府的支持,那就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由于酒店开业以后生意火爆,不仅仅是中区政府将此当为政绩来炫耀,中区银行也有了信心,还拨付资金在景阳大厦临街部位,购买了好几百平米的房产开设景阳支行。这也等于是给 景阳大厦的价值,打上了一个保值增值的标签。应该说至少让债主们收回借款的希望大增。 可玩成书自己却习惯性的过他那“睡在花丛中,住在花园里”的蜜蜂生活,非常满足于现状,明摆着已经没有丝毫进取心。这让洪海侠感觉到窒息。也让他完全丧失了继续与玩成书合作下去的信心。 再就是从政府那边传递过来的压力。他知道,这是因为酒店的生意火爆,大厦的房产升值迅速,曾经一度消停了的欲望,又开始在某些人心里滋长。而洪海侠经过几件事情,已被证明不但不是合格的白手套,还有可能会挡了一些人获取利益的道。 终于,洪海侠经过思考,还是憋不住想找到玩成书规劝一下。“玩董,别看景阳酒店已处于良性循环,经营跟开发可不一样!开发可以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而经营必须创出品牌效应,稍微一个不留神就会毁了信誉!” “又怎么啦?我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呀?酒店不是天天爆满,每天的营收几十万吗?”玩成书显然没听懂洪海侠说的什么。 “唉~”洪海侠叹了口气。他说“作为比较了解你的兄弟,我是想推心置腹的提醒你,千万不要忘记景阳酒店之所以能有今天,你付出了多少心血?更不要忘记景阳公司还欠着巨额债务,有着巨大的还款压力;最为重要的是供货单位及装修公司还剩下部分结算款,是我当初以酒店总经理名义写下的承诺书。如果不能遵照约定每个月按时还款,将会引起诉讼,影响到酒店的正常经营。” “现在不是每个月都在还吗?如果你不想承担了,让他们来找我,我来签,把条子改过嘛!”玩成书满不在乎的说。 “哦,对了。还有我在投资景阳前做净调时,曾看过景阳公司的账,知道当年你为了临时筹措资金,动员骨干员工搞了些【假按揭】,这也要赶紧组织回购注销备案,要不然这批人哪天离开了,你上哪去找?” “我知道,可拿什么去销?这要用钱去赎啊,我是没有钱,至少暂时没有!”玩成书理直气壮的回怼说。 洪海侠也不生气,继续说“售房欠税待交的问题,部分员工还没买社保的问题如果不能一一解决,其中任何一个问题被引爆,都不是小事,如果有竞争对手借助舆论和法规来个双管齐下,搞不好就会让酒店声誉扫地。” 这段话也许是点到玩成书的痛处,又或者他过去没考虑过。他没有辩驳。 洪海侠又接着说“玩董啊,开店迎客,形形色色。不要看现在你朝内有人,有些事情靠捂是捂不住的,得加以排解和疏导。要知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待哪天一交流或者提拔,区政府的重要岗位换了面孔,多的是新官不认旧账,整得大家措手不及就划不来了”。 没等洪海侠继续说,玩成书就抢过话头问“说完了吗?如果没有就请继续,我洗耳恭听,除了我还能忍受你的说教,恐怕不会有人受得了你这样逞能。” 洪海侠见自己善意提醒玩成书的话,居然被玩成书异常刻薄的理解为是在逞能。他想起了对“对牛弹琴”的另一种理解不是牛的错,而是抱琵琶进磨房的错。 他也就不想再说下去了。 可他没有想到玩成书竟然说:“你没说的了,那就听我说。即便是你说得都对,对我也毫无意义。我是宁可今天过得欢,不管明天拉清单。我吃了,我花了,我赌了,我花天酒地了,我荒淫无度了,我享受了,最后就是马上疯死翘翘了,我肉体上爽了,也就值了!” 玩成书见到把洪海侠说懵了,显得很是得意。继续接着说“我过去给阿公做事,除了老婆孩子热炕头,身上就没有过多余的钱。在窝囊的环境中虚度了几十年。现在,我终于可以披着企业家的光环,干出了光耀我老玩家门楣的大事业,足以告慰我家祖宗。仅这一点,我就已经很满足,很值得了。 明天?明天在哪里?明天值多少钱?” 一边说,玩成书突然间就大声地痛哭了起来。(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了一章。接下来请继续欣赏《枭雄的权谋》第15章 第15章 翻脸 经过这次交谈,洪海侠更加沮丧。 他若干次在静夜中独自反思“自己到底是怎么输的?” 他认为自己各方面都比玩成书强,即使出问题也不该是现在这样。 其实,现实中强败给弱的事情经常发生。就像戎马一生的僧格林沁,最终还身死一位弱冠少年。 冲突刚开始,洪海侠还很不服气的对玩成书说“要嘛还钱,要嘛移交经营权”。 可玩成书还偏不来气的说“洪兄弟,我也想早点还钱,这不是筹不到吗?”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揉胸,一副再施压可能心梗的惨相,始终不提经营权。 这样的碰撞重复多了,洪海侠就觉得再继续就祥林嫂了。 古话说硬上一步,荆棘丛丛,退后一步,海阔天空,洪海侠只想拿到钱就离开这是非之地。于是他对玩成书说“玩董,我知道上面也烦我当总经理,从明天起我就只打卡不坐班,你把钱还了我就不来了。” 玩成书心里一阵狂喜。“嘿嘿,看来年轻人还是经不住熬啊。”可他口头上却故意疑或惑地问“你真心要这样?” “你们不是说我当总经理是在过瘾吗?我真担心为了过这把瘾给整死。”洪海侠说完后,没等玩成书回话就转身离开。 酒店开业几个月,他虽然是总经理,却始终不被官员们待见。据说是因为在开业典礼上,他那句“诚邀各位领导常回家看看”让官员们对号入座。使得官员们即使想解决个人嗜好也憋着,实在憋不住了想来酒店,也要趁洪海侠不在。 就这样,洪海侠想善意结束冷战,玩成书不但不领情,反倒以胜利者自居,狂妄的做出了得寸进尺的举动。 就在洪海侠找玩成书谈话后的第二天,从景阳酒店传来的消息击碎了洪海侠的善愿。促使他恼怒的急召兄弟们回朝阳宾馆开会。 接到洪海侠召唤,兄弟们谁也没问为什么,只是迅速的赶到朝阳宾馆。 就在1小时前,有好心人来电话说“洪哥,昨天你刚离开,玩董就跑过去财务部对他老婆说“桂蓉,那瘟丧终于熬不住,从明天开始不来上班了。怎么样,我说总经理还是庸儿的嘛”。 “那5000万怎么办?”谭桂蓉下意识地问。 “什么5000万怎么办?你以为我会还给他?做梦去吧,我就这样拖起,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原本洪海侠接到这个电话,他认为玩成书在他老婆面前说这些话,只是为了哄老婆开心。殊不知紧接着另一个电话又打进来说“洪哥,昨天晚上玩董在壹包,当着好多人的面说“有个大领导发话,让我不用还钱给洪海侠。” 当时张老五还多了句嘴“谁这么牛逼,说不用还就不用还了?这是5000万,又不是5000块!” 玩成书很狂的回话说“五哥,你真说对了,如果是5000块,我就还了。正因为是5000万,我才不用还。你们在道上混,应该懂行情,【收了他】才要多少钱?5万?50万?500万,那不也才1\/10嘛吗?干嘛要还5000万,我脑袋进水了吗?” 这下子,洪海侠算是被彻底地激怒了。 景阳酒店开业几多月,他第一次没有去主持每天的例会。他把自己关在朝阳酒店的客房里思考,怎么也想不出玩成书凭什么敢这样做?他说的大领导是谁?他们这是一时兴起?还是早有预谋? 要说,洪海侠作出收回债权就放弃景阳酒店经营权的决定,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对利弊作了反复比较才下的决心。 首先,玩成书是个【只要今天得猖狂,哪怕明天上刑场】的家伙,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如果他洪海侠继续呆在酒店当总经理,到时间玩成书真还不了钱,他完全可能故伎重演,像对待诸葛行长那样,赖到是他洪海侠在出任酒店总经理期间得罪了领导,他才没法还钱。 最重要的是,有银行的内线告诉他说“在浩区的作用力下,中区银行已达成了共识上次审贷会批准的那笔贷款最后没有办成,就是因为洪海侠签了字又反悔所致。 其实银行很清楚那个《会议纪要》是玩成书伪造,但就是不敢承认。因为一但坐实伪造,就意味着审贷会同意放贷的决议失误了。万一被有心人抓住捅去银监,由此引发银监对景阳大厦的贷款重新审核,他们就彻底完蛋了! 听到这个消息,洪海侠虽然感觉不可思议,但他反复的掂量了得罪区府和银行这两股力量的后果,很可能他想在短期内收回5000万元就更没指望了。 于是,他最终选择遂了这两大利益集团的心愿,主动离开,让他们眼不见,心不烦,希望能以这样的态度,换来他们继续支持玩成书把钱还给同德公司。 二 见到兄弟们已经陆续到齐。洪海侠清了清嗓子说“兄弟们,我们在一起不是一天两天了,对过去这一年多的情况,我也不多作解释,我相信你们会理解。当然我也不会因为你们能理解,就不负责任的带着你们胡作非为!” 洪海侠干咳了一 声继续说“原本,我已经征得了你们的同意,在投资景阳的决策上我已经认输了,接受了现实,决定拿到钱就退出景阳酒店。现在因为我还没拿到钱,虽然也没有撤销《经营权抵押》,但酒店的实际管理权,我已经交给他们了。他们应该很满足了。” 洪海侠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一下。他环视了一下四周,见兄弟们一个个耷拉着一张苦瓜脸,表情严肃地在听他讲。 洪海侠又接着说“没想到,玩成书这个老杂毛居然不识好歹,我只说不坐班,并没有说辞职。但我这前脚刚出酒店,他马上就发通知宣布玩庸上位。原本这个我也可以理解,不计较他哄老婆、儿子开心。问题是当有人问起他向我借5000万元该怎么还?他居然说“还,我什么还?我根本就不用还给他一毛钱。而且还说是有什么大领导告诉他不用还。”洪海侠说到这,兄弟们有点按捺不住了。 大炮筒子章好直接打断他的话说“洪哥,啥意思?他想硬吃吗?看来他是真的活腻歪了,那从明天开始我就带人去景阳找他,天天陪他吃,陪他喝,陪他睡。” 这个章好从陵江棉纺厂下岗以后走过几天江湖,染上了凡事撸袖子的坏习惯,都四十大几的人了,还火气不改! 经他这一点火,柏跃华也跳了起来“洪哥,啥都不用解释,我汉大心直,脑袋没那么多弯弯绕,你就说,要怎么干?我带头执行就是,我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我们兄弟戳不漏的缸!” 洪海侠知道,特种兵出身的柏跃华生性耿直,在部队当过排长,因为带过的兵退伍后当保安受了欺负,求到他,他带着几个战士换上便装就去出头,对方报了案。部队考虑到他屡立功勋,最后处分只是摘掉荣誉,强制退伍,没有送交军事法庭。 他与洪海侠也是不打不相识。从心悦诚服到死心塌地,是一条甘愿为洪海侠舍命的新疆汉子。 团队里的两个大炮筒子一轰,兄弟们就七嘴八舌地热议了起来。见兄弟们那个气性,洪海侠都不敢讲话了。 他知道这一年多来,就为了这景阳酒店和玩成书,他可是把兄弟们压制得太憋屈了。要是今天事实都已经证实是他自己判断失误,他还不允许兄弟们发泄一下,那兄弟们还不反了他。 事实上也是,今天一下子陡然迸发出来的气压当量绝对惊人,假如玩成书就在现场,可以预测,兄弟们会忍不住一拥而上,根本就不用出手,就是挤,几分钟以后,玩成书就是“菜市上的鱼,死的多,活的少”。 待兄弟们发泄得差不多了,一向做事沉稳的葛戈果发声说“嚷够了吗?你们这是在嚷给玩成书听还是嚷给洪哥听啊?” 他这一嗓还真管用,兄弟们马上意识到嚷嚷的内容和效果都变味了。 刚才还群情激愤的样子,一下子就像做错事了的小孩子,站着的靠墙,坐着的靠椅,一个个都不吭声了。 “不是我故意想说大家,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劝洪哥保持冷静,而不是火上浇油。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们应该清醒,5000万元的债权,是靠打打杀杀能收回来的吗?”葛戈果很直白地说。 见大家都静了下来。葛戈果又接着说“你们都注意听清刚才洪哥说的话没有?” 葛戈果这样一问,让大家都有点发懵。 “不就是玩成书说背后有个什么大领导支持他赖账,想生吃了我们的5000万吗?”卲群峰如是说。 “呵呵,我就知道你们没搞清楚状况。都以为洪哥是把我们聚来这里商量怎么对付玩成书,对吗?”葛戈果继续卖关子。 “不是吗?”章好诧异的问。 葛戈果转过头瞄了一眼洪海侠,见他一副魂飞天外的样子。 转回头对着大家说“洪哥的意思大家都搞反了。你们没有注意他在提到5000万元和玩成书的时候,从头到尾都使用的我,而不是我们吗?他这是想把这5000万元的债权由他一个人扛。对付玩成书也由他一个人去干。他今天把我们邀到这里来并不是想我们同他共进退,而是希望我们理解他的决定。你们搞懂了吗?” 葛戈果的话说完了。全场没有一个人讲话,连吸烟都停止了。兄弟们一个个像蜡像一样定在那里,估计应该都在尽努力回放刚才洪海侠说话的内容,一个字甚至是一个停顿都不愿漏下。 其实,都到了这个份上,兄弟们都看得出来,洪海侠这次是动了真怒。 兄弟们都知道,洪哥虽然气性很大,但在大事情上很难动怒,更很难表现出心急火燎的样子,估计这一年来压在他心里面的火太强烈了。 此刻,洪海侠见葛戈果已经把他的意思说出来了,兄弟们都在等他发话。他就说,“刚才葛总说的兄弟们都听明白了,我就是这个意思。投资景阳酒店,是我不听兄弟们的劝阻,一意孤行才出现的问题,这个责任由我个人来负。” “那不行,我当初也是举了手的,我也有责任。”葛戈果第一个表态。 “就是,我也不同意,不管是投资还是借钱,都是会上通过的,我 参会了,也有我一份。”章好抢了第二。 紧跟着所有的兄弟都表态必须共进退。没有一个有半句怨言。 “洪哥,你就别再埋汰兄弟们了,发话吧,下一步要怎么干?兄弟们听你的。”葛戈果如是说。 “既然兄弟们都愿意替我分忧,我就更应该慎重的考虑清楚该怎么做!要不这样吧,大家今天就先回去,各自作好打硬仗的准备。我再去找一下完成书,看看这老杂毛当着我的面怎么说?毕竟这笔欠款数额巨大,得寻求司法途径解决才是正道!” “那我们跟你一起去吧?“柏跃华边说就往前跨了一步,仿佛马上就走似的。 洪海侠见兄弟们都想说什么,赶紧做了个手式说“都打住,兄弟们的意思我懂,现在还没这必要,我自己去就好。毕竟还没正式撕破脸。我是去他办公室,又不是去角斗场。大家都散了,等我的消息。” 洪海侠还是如平时一样,既然决定了就马上干。当天下午他就来到了景阳大厦玩成书办公室。 玩成书眼见洪海侠走进来,刚开始还明显的怔了一下,紧接着就冷静了下来,故意掉过脸去不看他,而是双眼微闭靠在大班台后面那略放了一下的靠背椅上,悠哉悠哉的盯着背景墙上挂着那幅、盖有【启功书法】鲜红铭章的《厚德载物》字画看。 洪海侠见他佯装成这副模样,不用问,他完全明白了今天实际上是白来了,玩成书不但说了那番话,也肯定就是那样想的。要不然他不该是这样的态度。 于是,他也故意装着好像不认识或看不清他面孔的样子,就从本已坐在玩成书的大班台前的椅子上站了来,双手撑在大班台上,眼光紧盯着玩成书的脸左顾右盼,一句话没有说地静候着。 玩成书终于稳不住了,突然睁开双眼,当他看见洪海侠已经撑起来近在咫尺的对着他时,居然惊恐万状的站起来想往后退。差点就把那张带按摩功能的高背椅靠翻了过去。全仗背后的空间不够给顶住了。 玩成书撑着椅子扶手了站起来,色厉内荏地说“你想干什么?想打人吗?”只是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 洪海侠说“放心,咱都是斯文人。怎么可能亲自干这么低俗的事呢?应该是心里有这种想法都很掉价,你说是不是?”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想把你看清楚一点呀!”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一张老脸吗?” “这你就说错话了,俗话说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很特殊,这才过了一天,我就发现今天的你同昨天的你大不一样了!”洪海侠继续调侃说。 玩成书知道洪海侠一定是听到什么来找茬了,就放缓音量说“那就有话好好说嘛。” 洪海侠【嘿嘿】地笑了一声,一字一顿地说“玩董,我昨天只对你说我不坐班,又没说交权,怎么玩庸就上位了呢?” 他停了一会,见玩成书没接话,就又接着说“再说了,5000万元可是个大数字,我洪海侠的命也不值那么多钱,对吧?莫说5万元、50万元,买把漂亮的傣刀也才50块钱。况且你根本不用买凶,就让你那二哈儿子躲在这里面” 洪海侠指了指那双向门卫生间,因为他已经透过门下方的缝隙,断定里面此刻藏得有人。 “趁哪天我一个人来找你的时候冲出来把我做了。说不定警察把你那傻儿子带到精神病医院去做个鉴定,连刑责都不用负。怎么样?我这主意不错吧?一举多得哟,你懂的!” 洪海侠提高了音调,“我给你三天时间,就三天,想清楚了就找人通知我,直接打我电话也行。要不然我就来找你!希望到时候你还是在这间办公室里等我!亲自告诉我你赖掉5000万债务的高招!” 玩成书听了洪海侠的话,反倒是没有了刚才的恐惧。他也应该知道了卫生间里有人,底气也足了起来,耸了耸肩,左右摊开双手,歪着脖子把嘴巴一撇,做了一个在电影上才能看见的滑稽动作。 见洪海侠转身准备走了。玩成书居然没忘记对着背影说了句很牛逼的话“你三天后来的时候最好多带点人!”(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书。接下来请继续欣赏《枭雄的权谋》第16章,谢谢! 第16章 父子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喝陵江水长大的巴人后代素来耿直,但脾气也火暴,三句话不对就可能撸袖子。 这不,前两天发生在洪海侠和玩成书之间的摩擦,事实上只是口舌之争,经过好事者添油加醋的一通瞎编,就成了【三天之后在景阳酒店要发生火拼!】 这传闻不但惹得记者们为了抢新闻,找不到已不坐班的洪海侠就去办公室堵玩成书。 接到线人预警的景阳岗派出所值班领导,一边上报区公安局备案,一边增加警力,随时准备处突。 “5000万元竟采用暴力催收?洪海侠也会做这种蠢事?”浩区紧盯着恭主任惊讶地问。 “我也表示怀疑。可市面上传得很真切。我专门打听了一下,不止玩成书请了无业游民在酒店替他扎场子,派出所也临时增加了警力”。 恭主任观察着脸色越变越阴沉的浩区,加重语气说“特别是那些生怕事情搞不大的记者,这几天从早到晚蹲守在酒店,个个都想抢头条,搞得整个陵江都在关注这事。搞得我们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真的很被动。” “这怎么行?赶紧警告玩成书,这事不能这么干,会惹出大乱子。”浩区急迫的说。 “可现在不是玩成书想怎么干,而是洪海侠要怎么干?据说是他亲自带人闯进玩成书办公室去下的战书!”恭主任的说法让浩区殊为吃惊。 “好小子,难道他是知道了什么,真的要放手一搏,把事情搞大好让市里面插手?”浩区很惊讶。 “不应该吧,除非玩成书昏了头,提前暴露了咱们的计划。”恭主任忐忑地说。 “唉,这个玩成书啊,真不让人省心。但无论怎么说,你都得警告他,这件事绝不能让江湖插手。要不然,我们就很被动了。”浩区断然下了最后指令。 “好,我马上去下达浩区的指令”。恭主任说完匆匆离开了浩区办公室,直奔景阳大厦去找玩成书。 二 经济纠纷邀约江湖人士插手,本就很危险。如果纠纷双方为了争得江湖的支持还互相增加筹码,那就更加危险。拼到最后的结果,肯定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按经历讲,这一点最有感触的恰恰应该是玩成书。因为他一生最宠爱、也是唯一能依靠的大儿子玩偶,就是在南疆一次原本正常的经济纠纷中,因为江湖势力插手,引发了一场两死七重伤的大火拼。 玩偶自己也在械斗中被刺了三刀,一刀还刺穿了左肺,幸亏抢救及时,否则即使不死也会落下终生残疾。 经警方侦破,玩偶被认定为其中一方的召集人,被专案组确定为主犯。 后来在玩成书花重金疏通关系后,玩偶得以伤重需要监视治疗。又趁“暂不宜收监”之机,冒他人之名逃出国境。 据消息灵通人士传闻虽然接连捅死两人重伤一人的凶手已经伏法,其他的案犯也根据情节轻重和悔罪态度分别判刑,但因主犯玩偶没有归案,案件还一直挂着。 玩成书为了替玩偶脱罪,不惜花光在南疆打拼的所有收获,把关系从南疆一路理到了京城。可由于【命案必破】一直是中国公安的铁律,即使玩成书给再多的钱,最终也没有任何人敢解除对玩偶的通缉,更没人敢结案。 拖到最后专案组长仍说“最多以嫌疑人已潜逃出境,暂时不派人去抓捕,这已经算是懈怠,再往前跨一步就是违纪抗法,如若被举报查实,那就不只是脱警服,而是直接进去了”。 收了黑钱的也只能警告玩成书“告诉玩偶,如若他不想早死,这辈子就绝不要回国了。” 因为线索显示玩偶已逃往境外,公安除采用技侦手段,没作境外追踪。 头两年,玩成书还能以旅游或商务之名出国,找机会与已改了姓名的玩偶在第三国见面。 到了后来,玩成书被限制出境,玩偶的全国通缉又不能消除,就一边不能出境,一边不敢回国,也就隔着国门不能再相见了。 但这父子情结却是玩成书的唯一精神寄托,强烈地占据着玩成书的生命。 他既要保护玩偶,又要缓解思念, 为了躲避技侦与玩偶联系。玩成书花了10多万元从境外买回一部卫星电话和若干张无记名卡。 每次遇上难事的时候,玩成书就躲着所有人与玩偶通电话。还谨慎的不能说太久,担心被警方定位。 时间久了,与玩偶通电话就成了玩成书医治心病的唯一药方。 这次,在与洪海侠互丢狠话的当天晚上,玩成书又躲在办公室里用卫星电话与玩偶通话。 电话接通后他就迫不及待的对玩偶说“偶儿啊,你爸又遇上大麻烦了。” “爸,不要急,说来听听,您简短些。”玩偶提醒说。 显然玩成书每次同玩偶通话都舍不得挂断。 “还是洪海侠的事,他过两天要来逼我还钱,如果拿不到钱,就可能要按当初的抵押合同,强行霸占酒店,你说我该怎么做?” 虽然耗用了几十秒,这已经是凭着玩成书的语言组织能力、能把问题讲清楚的最简短词组运用了。 “爸,容我思考一下,一会给您打过来”。玩偶说完就非常谨慎地掐断了电话。 自从知道无法撤销通缉后,玩偶除了与玩成书存在偶尔的电联外,已经断绝了与国内的所有联系。 玩偶把电话掐断后,玩成书就心急如焚地紧盯着电话屏幕。他觉得时间过得真的是太慢了。一见到“虚拟号码”几个单词从电话上跳出来,他迫不及待的抓起了电话“偶儿,你说?” “爸,我想了一下,洪海侠主动犯横的可能性为零,毕竟这是5000万元的大单,他虽不混江湖了,但他很懂江湖,不会不知道江湖上一条命的价码?他犯横暴力催收等于是自己找死。”说完就想掐断电话。 玩成书听玩偶这样说心里还是不踏实,就抢着说“偶儿,先别挂,你不知道,这家伙在南疆收了好几个狠角色,万一他来阴的呢?” “没事,你就坐在办公室,让玩庸站在你旁边守着。我相信他们绝不会动玩庸。”说完掐了电话。 玩成书急迫的说“偶儿,你弟弟的脑子不好使,靠不住啊!” 这最后一句话,已掐断电话的玩偶也许根本就没有听见,却被躲在卫生间的玩庸听了个一清二楚。 二 都说人上了年纪,很容易牵挂儿女。毫无例外,经历过大起大落的玩成书,每当无助的时候就会想起大儿子玩偶,他心里就会一阵阵的绞痛。 要说玩成书也并不是那种有事放不下的人,但偶儿的安危却犹如一块巨石压在他心上。即便是他不关心自己,也会想方设法去关注大儿子。特别是像今天这样的关键时刻,他心里就会蹦出【如果是偶儿在身边,他洪海侠还敢对我放狠话吗?】的念头。 玩成书一开始也不是一个不守规矩的人,他从16岁参军到由部队保送参加高级技校学习开始,就一直在体制内干到退休。几十年的照章办事,已经把他驯化得习惯性依靠组织。过去每次遇到大事情,他都习惯召开家庭会议来商讨解决办法。 但现在由于大儿子玩偶远在重洋那边,老婆谭桂蓉又同床异梦,小儿子玩庸脑袋不好使。家庭会议对玩成书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每次一想起儿子玩成书就五味杂陈,两个儿子带给他的分别是欢乐和痛苦。而且两个儿子的智商也相差得实在太远。 因为玩成书曾经是军人,貌似军人这个职业对孩子的降生,有着与平民完全不同的意义。特别是大儿子出生于60年代中期,取名为偶,结合当时偶然发生的历史事件,证明玩成书对大儿子有着无限期望,也证明玩成书曾经很有使命感。他把老婆的爱匀出了一大半,倾注给了给他带来无限欢乐的儿子。 但是,命运却不愿给玩成书独宠玩偶的机会,仅仅过了几年,另一个儿子非常不合时宜地顽强降生。 说玩庸不合时宜的顽强降生,是因为谭桂蓉采用了当时可以采用的全部避孕措施,也没阻止住玩庸的到来,造成玩成书因违反“计划生育政策”受到了组织处分。 在小儿子身上,谭桂蓉倾注的心血明显要比对大儿子来得更多。原因是她觉得对玩庸有亏欠。用医生诊断来描述,那就是“因过量使用激素类药品,造成胎儿的大脑发育受到刺激使某些功能受损”。 谭桂蓉认为大人造的孽不能让孩子独自承担,以至于真如民间的说法,【谁爱得多孩子就像谁的多】。两个儿子的长相,也恰好大儿子朝玩成书多一些,小儿子朝谭桂蓉多一些。 哥哥玩偶,早年因高考失败就浪迹社会,从小就护着还在读书的弟弟玩庸。 也许是因为两个孩子相差好几岁吧!哥哥在弟弟面前的威望就像山一样高大。 玩庸即使智力上因存在缺陷比较迟钝,但在哥哥的保护下,也还是把日子过得如“众星捧月”一般。再加上有母亲的偏爱,在家里也是谁也不能有丝毫歧视的重点保护对象。 玩偶却不同,不但凡事爱动脑子,也敢于直接面对。由于进入社会的时间比较早,又深得父亲的宠爱,几乎也做到了有求必应。当初玩成书主管基建,属于肥缺岗位,挣钱较为容易。加之他本就酷爱大儿子,也不在乎大儿子多花几个钱,玩偶也就大手大脚的搞习惯了。也就是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玩偶从小就胆大妄为,喜好交朋结友,在江湖上胡混。 换句话说说,哥哥玩偶的地位是靠自己混出来的;弟弟玩庸的地位是靠哥哥帮出来的。两兄弟的地位都是靠父母分别恩宠出来的。 特别是小儿子脑筋迟钝的缺陷,在家里就连玩成书都不能指责。如果不慎有了牢骚,谭桂蓉就会耍起妻管严的威风说“老玩,你给我打住!不是你成天肝精火旺的瞎折腾,我自个儿能生得出来吗?你还敢成天说风凉话。我警告你,我只要发现你有半点对咱们家老二不好,看我不找你撕皮”。 后来玩成书辞职去了南疆,谭桂蓉也追随着去了。玩偶没有了父母在身边唠唠叨叨,也更加肆无忌 惮的过足了混江湖的瘾。 只是应验了那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老话,玩偶终于因“为朋友两肋插刀”卷入了恶性械斗,遭到了陵江警方的缉捕,在陵江已经呆不下去了,这才跑到南疆投靠已经站稳了脚跟的父亲,成了父亲在异乡打拼的得力助手。 随着玩偶逃到南疆,一大帮原本在陵江跟着玩偶混的兄弟,也都涌到南疆来投靠玩偶。玩偶带着他的“陵江帮”,在聚集了各地精英的移民城市里闯荡。 由于有玩成书的项目收益作经济支撑和建筑工地作居住庇护,在经过了若干次大小混战后,他们凭着巴人的勇猛和团结,还真就打出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特别是在一次玩成书因为工程款的问题,在南岛龙华路口一个叫“龙锦花园”的楼盘,与南岛当地的承包商发生争执。最后上升为双方工人的武装械斗。玩偶的陵江帮大显身手,把在那一带不可一世的南疆地头蛇林雄飞,狠狠地教训了一次。 好在并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最后玩成书找到了有一定名气的陵江老乡洪海侠出面,通过京城来的“太子爷”撬动了省厅的关系,辖区公安部门将其定性为【工地之间的民工纠纷】,按治安案件交派出所召集双方协调,各自负担己方伤者医疗费用,然后接受罚款,就算是把事情摆平了。 自那以后,以玩偶为首的这帮小子,就在当地形成了一股不可忽视的江湖势力。 说不清楚是祸兮福所依,还是福兮祸所伏。自那次来自省厅的关系使“械斗”逃过了刑事处罚以后,玩成书的施工队伍在南疆建筑行业名声大噪。业内都恐惧玩成书有超强的背景,居然可以把在当地长期仗着“局里有人”的恶霸林雄飞给收拾得住进了医院,那些所谓“局里人”连屁都没放一个。 这下子只要是玩成书承接的工程,不但再也没有当地的混混来收保护费,反而是玩成书大儿子玩偶混成了大名鼎鼎的【偶公子】,有外省人承接的工程主动向他交保护费寻求保护。 从此后,父子俩的应酬也多了起来,其中还不乏那些道听途说后,前来巴结的基层司法干部,他们也趁机有了属于自己的夜生活。 玩成书也许是原来在家里,一直就受谭桂蓉的敲打,压抑得太久了吧,这一放松了自我约束就一发不可收拾,开始有了“喝多了”在外开房的情况。这样夜不归宿当然是在家里面霸道了几十年的谭桂蓉接受不了的,夫妻俩开始有了争吵。 就这样,钱倒是挣到了,家庭矛盾却产生了。由于在外应酬很多时候是父子俩一道出面的,也有了爸妈争吵老大就帮爸爸的情况。 久久下来,万家的情况就分成了两派。大儿子与父亲一派,小儿子与母亲一派。 俗话说,久走夜路要闯鬼,发展到后来,东北帮大举进入南疆,玩成书的工地遇上了东北帮敲诈,玩偶的陵江帮自然不能认输,双方大打出手,一场群殴下来,闹出两死七重伤的特大命案。 受了重伤的玩偶经过玩成书的【千辛万苦】,才在【暂时不宜收监】的监视治疗中,冒他人之名潜逃出境。形成了玩成书永远的痛。 接受妈妈的指令,躲藏在卫生间里听动静的玩庸,意外地听见了爸爸与哥哥的通话,原本十分震惊。可当他听见玩成书那句【你弟弟的脑子不好使,靠不住】的时候,他已经忘记了与爸爸通话的对象是哥哥,满脑子都是要向爸爸证明【爸爸,你错了,你的庸儿是靠得住的】。 如果说一开始,玩庸只是听见玩成书自言自语的说【哼,洪海侠,你以为我怕你?找我还钱,做梦去吧,小心那天把我逼急了,来个江湖悬赏就把你收了】的话,他还并没有把自己摆放进去。到后来他听见玩成书同他大哥通话中居然说他靠不住,他受不了了。那可是他崇拜的大哥啊! 他一定要证明给爸爸看“不是只有哥才行,我一样的行!” 在玩庸的心目中,“哥哥是爸爸的得力助手。老玩家无论遇上什么难事,只要有哥哥的帮助,爸爸从来都能无往不利。现在哥哥不在爸爸身边,原来哥哥干的事情,就该轮到我来顶上了。(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书。接下来请继续欣赏《枭雄的权谋》第17章。 第17章 赴约 说陵江大,陵江无论人口和辖区都是全世界最大的市。说陵江小,陵江顶流社圈至今也就那么几个名角,扳指头数都数得清楚。 由于是单笔高达5000万元的【民间借贷】,在刚直辖不久的陵江绝对称得上【数额巨大】。一经传出债务人有强势后台撑腰,底气十足的说“一分钱都不用还”,恰恰债主又是时下风头正劲的投资商,同样也态度强硬的说“还不了钱就得按约交接酒店经营权。”于是,经过喜好宠卵起火的陵江舆论一鼓噪,“三天之内两股势力将火拼景阳”的消息,就成了陵江主流媒体的新闻头条。 三天来记者们谁都没搞到确切资料,然后就不死心的在景阳酒店蹲守。 洪海侠执意要独上景阳赴约,葛戈果为把稳起见,专门把兄弟们聚在一起商讨。 大家七嘴八舌的作了许多风险推测,洪海侠仍然固执地说“大家担心我的安危,我真心很感动。但也请大家想想,我是去商谈5000万元欠款怎么还,绝不能给债务人制造我暴力收债的口实?同样的道理,玩成书只是想独霸酒店经营权,绝不会愚蠢到在自己酒店制造血案。” “我虽然觉得洪哥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我还是担心你一个人去,万一发生意外,我们连替你挡刀的机会都没有!”章好作为典型的巴人后代,话说得还是那么耿直。 “要不,还是让我跟你一同去吧!我的哥,咱们还是不冒这个险好不好?”柏跃华说。 “大家的担心都是有道理的,但你们想想看,玩成书跟我争的是什么?不就是在争酒店的经营权吗?而酒店的经营权是需要长期维护的嘛。如果我愚蠢的带一伙人去,送给他一个动粗的借口,要不然他怎么可能愚蠢到自己动手砸店呢?” 讨论的结果,最终兄弟们还是同意了洪海侠只身去见玩成书。 洪海侠只身来到景阳大厦附一层电梯前,正准备乘坐电梯,他已经发现气氛不对。因为这里平常是没有保安守护的,今天却有一个保安守护着,而且是陌生面孔。 就在电梯门正关闭的时候,洪海侠听见刚才目送他进入电梯那位陌生面孔的保安,立即使用手上的对讲机急促地呼叫“12,12,目标已经上行”。 见此情形,洪海侠深感好笑。 看来那天玩成书临别时说的那句“记得多带点人来”的话是认真的了。 单看当下这个阵仗,玩成书为了今天的约会,还真就做了准备。 可洪海侠虽然来了,却没有如玩成书所愿“多带些人来”。 洪海侠走到电梯口就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已经在接受大厦内的安防系统监控设备的监视。因为要求大厦12层以下公共部分无死角的全天候监控,本身就是按他自己的要求购进的监控设备。 洪海侠原本设想过有可能出现的各种场景,就是没想到玩成书为了减少有可能发生意外的概率,居然连安保人员都换了新人,貌似担心洪海侠平时与员工关系处得很融洽,万一双方发生了不愉快,安保人员会倒戈。 洪海侠在保安的交接中乘坐住宅电梯直接到12层。刚走出电梯,他就见到一位身穿藏青蓝西服的精干小伙,从疏散通道凑了过来。但也只行进到离洪海侠两米左右距离,就只是尾随,并不靠近。 在12层办公区入口增设了两个安保,一个守在电梯门,一个守在疏散通道口,貌似政府机关有高规格接待,习惯性多安排人员进行防范。 洪海侠并没有对这些故意的安排十分在意。他径直走到办公区需要刷卡才能通过的电动门前。 这里专门设计了个接待台,平常是位漂亮妹妹值班。今天换成了一位身材魁梧、但长得挺标致的精干小伙。他见到洪海侠随即迎上来询问“请问您找谁?有预约吗?” 洪海侠指了指通道说“小伙子,你才来两天吧?” “是的,您怎么知道?您是?”那小伙子有些迟疑地问。 “我叫洪海侠,三天前我天天在这里打卡,我的办公室就在里面。” 他一边说、一边掏出门卡展示给那小伙子看。 “但不知道现在这卡还能不能刷开这扇门?不过,这不重要,我与玩董有预约,今天下午来拜会,他应该在里面等我”。 洪海侠用十分平和的语调对小伙子说。 小伙子显然是干这类工作的熟手,训练有素的对洪海侠说“首长好,请稍等,我先通报一下。” 洪海侠点点头,以示认同。 小伙子随即提起了内部电话说:“李主任,有位叫洪海侠的自报与玩董有预约。请核实。” 小伙子将电话听筒捂在耳朵上大约停顿了几秒钟,又接着说“是的,就一个人,没带包!”然后放下电话往前跨了一步,摆右手示意让洪海侠跟着走。 他刷开了电子门以后,走在前面拉开了厚重的实木门,请洪海侠进入。 洪海侠往前走过通道,心思却放在刚才那小伙子身上,他注意到小伙子使用的称呼是首长而不是先生 。证明小伙子应该来自军营。 他在想“得找机会接触一下,这么好的小伙子,可别陷在狼窝里给整废了”。 二 走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口,李主任礼貌地说“洪总来啦!玩董在等你!”说着拉开董事长办公室大门。 洪海侠走进玩董办公室,见前厅坐着几个身着银行制服、但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只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他看。显得极不友好。洪海侠也不以为意,不但很礼貌的向他们点了点头,还很恭敬的欠了欠身体,然后才走进了里间拜会玩成书。 见到洪海侠进来,玩成书没有像往常一样起身打招呼,而是适时从桌子上抓起手机来接听。这个动作明显是故意怠慢来人还不露痕迹。 早已经习惯了玩成书这些小伎俩的洪海侠完全不受干扰,径直走到大班台前的椅子上坐下,一声不吭的配合着玩成书的演戏。也下意识地瞅了一眼卫生间下方的门缝,他从反光中观察到里面有不少人。 玩成书故意扯闲篇的电话,让洪海侠干等了好几分钟。 在耐心的比拼中洪海侠胜出。终于没憋过气的玩成书收了电话,他故挑衅的问“你带的人呢?” “带人?你想我带什么人?咱们哥俩谈事,其他人来干嘛呢?”洪海侠故意装糊涂。 “你不是说三天后要带人来收钱呀。”玩成书继续使用挑衅语术。 洪海侠说“哦,现在都啥时代了?5000万虽然不少,但又不是金砖银锭,还需要请搬运工来帮忙吗?我想你也不是还我现金吧!即便是,那也得派车来拉。带人来扛可不够安全!” 玩成书已经没耐心听他调侃了。他一下子气冲牛斗地说:“洪海侠,少说这些没屁用的废话,你想要钱,老子一分都没有,莫说三天,30天,30年老子仍然没有。你想干什么,就放马过来,老子照单全收!” 洪海侠见他耍无赖,也没好气地问“看来,你是准备赖账不还了哟!” 玩成书看来是存心要想激怒洪海侠。更加拔高了音量。 他说:“就是不还给你,怎么样?你能把我**咬断吗?” “噫,我记得你是高级知识分子的嘛?怎么几天不见,学会说脏话了呢”洪海侠仍然不急不徐地调侃。 “老子就是变了,都是被你这龟儿子逼债逼的。”玩成书火气不减的说。 “能告诉我你凭什么不还钱给我吗?”洪海侠显然是早就料到有这一出,无论玩成书怎么挑衅,他就是不动怒。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问清楚玩成书赖账的底气从何而? “嘿嘿,你还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看你还要装大装到什么时候?”玩成书咄咄逼人的问。 “我装大?你我的个子都矮小,干嘛要装大呢?”洪海侠仍然不失调侃。 “是吗?你满世界的宣扬借了5000万元给我,还敢正儿八经的抵押我的酒店,那是你的钱吗?我干嘛要还给你?你恐怕得叫真正的债主来找我还才名正言顺。”玩成书突然冒了句洪海侠听起有点发懵的话。 洪海侠的第一反应是“这笔钱从办理借据和转款的确是以同德公司名义,所有抵押的法律手续也是以同德公司名义,但并不影响洪海侠以同德公司法定代表人的身份来追债。玩成书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呢?” 洪海侠试探性地问“你的意思是我洪海侠不能代表同德公司来向你追债吗?” “你代表什么狗屁公司来向我追债?我们调查得很清楚,你借给酒店的钱是八桂银行的!你算老几?你能代表八桂银行吗?”玩成书理直气壮地嚷嚷着。 他见洪海侠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往外间那几个人一指“那里,我们中区银行的代表已经等在那里了,来就是准备同你确认以后,就去同八桂银行谈债权转移。” 洪海侠这才搞清楚,他刚进来时注视他那几个着银行着装的人,原来是玩成书请来助阵的。 紧接着玩成书冲前厅喊了一嗓“曹律师,你来给他上上课,免得他还故意装不懂!还把自己装扮成大富豪,牛逼得很!” 洪海侠转过身,就看见一位穿蓝黑西服的高瘦中年男人,走过来站在他面前说:“洪总?久仰。” 他没有如惯常那样,先作自我介绍,而是回头指向外间,向洪海侠介绍另外几位。 “这位是我们银行法规处的周处长,这位是我们银行信贷部的万经理,这位是我们银行风险部的邵主任,其他两个是助理。”最后他特别指向一个戴大方框眼镜的型男“这是沙博士,我的助手!” 介绍完了那几个,曹律师才自我介绍说“我姓曹,曹胜操,陵江最知名的公平律师事务所主任,中区银行法律顾问。这是我的名片” 他一边说、一边递过来一张看起来很大气、金属质地、黄灿灿的小卡片。 随后又接着说“咱们交换一个。” 出于礼貌,洪海侠耐心的听完了曹律师的介绍,双手接过曹律师递过来的名片 ,很虔诚的地拿在手上,然后用很柔和的语调说“久仰!曹主任,真不好意思,我还没使用过名片,你看?要不留个电话?” 曹律师也很会来事。“没事、没事,那就不麻烦了,咱们先谈正事。” 洪海侠见这阵容,想必银行对自己的方案信心十足,他当然想听听银行的意思。他今天本就是来摸底的。 于是,他也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好哇、好哇,我正好想听一听银行有什么好建议能支持到玩董,我们都可以早点解脱。” 曹律师也一点不客气的对洪海侠说“洪总,你应该很清楚,景阳公司总共欠了我们中区银行万贷款,而且早已逾期了。我们早想申请司法处置,只是因债权人太多,意见很难统一。我们知道你那5000万债权是替八桂银行代持的。由于抵押物在陵江,这笔债权如转来陵江,由我行承接后与景阳酒店产生借贷关系。同德公司就不再持有债权。” 洪海侠一听,原来玩成书玩的是这种花活。他也曾经听说过这种操作,如果京城的关系过硬,是能够做到银行间跨省转贷的。 可他们不了解的是这笔借给景阳酒店的钱与银行并无关系。 洪海侠一本正经地说“曹大律师的建议我听明白了,也特别好,如果钱的性质果真如此,只要京城总行有过硬的关系。当然有可操作性。” “只是,恕我见识太浅,我只听说过银行为了揽存,把企业放在银行的的存款当成金融产品,由企业委托银行或在银行的撮合下、拆借给另一家企业。还从来没听说过有银行把资金委托给一家企业,拆借给另一家企业!难道中区银行创新了这个业务?那我真得给八桂银行推荐推荐,让他们来学习学习。” 洪海侠的话说完以后,银行一班人面面相觑,大家都一脸懵逼。其中估计法规处周处长是今天这帮人的头吧,马上站起身来,掏出手机往一边去拨电话,洪海侠只听见【行长】两字,其它就因为他走向窗边,把头伸出去,用手捂着电话,还拉上厚厚的绒布窗帘钻进去挡着,后面的内容就听不见了。估计是向匡行长汇报现在的突发情况,请示下一步他们应该怎么做。 眼前一帮高高在上的银行职员,突然遇上了这种尴尬的情况,大家都不想说话,都在等着周处长请示后作出安排。 刚才最活跃的曹大律师,这时候从脸色上看,已经很挂不住了,有好几次洪海侠望向他,都发现他在看他的那个博士助手,表情显得异常的复杂。 其他几位银行干部和职员,个个木讷地拉着一张脸,都有一种无地自容的神情。唯独那位法学博士,仍然保持着先前对洪海侠的蔑视态度,显露出一脸的不屑。 周处长的电话通了大约十分钟。不知道是心情不好,还是扯过窗帘遮挡时包裹得太严实,掀了好几次,他才从厚重的窗帘中钻了出来。 他拿着手机走过去放进桌子上的手包里提了起来,对他的几个银行同事说,“我把这里的情况给行长作了汇报,行长叫我们先回去,曹律师留下来把情况了解得更详细点,然后在法规方面作出分析带回行里。我们先消化一下可操作性,再向行长汇报。”说完也没等其他人表态,拿上包自顾自先走了。 周处长的态度,感染了银行这班人的情绪,估计都觉得被玩成书耍了吧。估计平常大肆惯了没吃过瘪,觉得很丢面子,除了赶紧离开没其它选择! 可怜曹律师因为被周处长转达行长指令,点名留下了解情况还得继续承受尴尬,其他人都一起走了。 这时候玩成书突然发飙了:“有啥不得了嘛?不办就算了!我倒要看看,到时候谁比谁急?装脾气大!我都没恼火,你们倒恼火了。走就走嘛,最好莫要来烦我了!” 洪海侠也不知道玩成书到底仗的什么势?欠下银行巨额债务不还款付息,还敢对银行领导这么嚣张。 当然,此刻的洪海侠也不会吱声,这根本就不关他的事。他只需要继续留在现场,观看接下来银行法律顾问曹大律师怎么表态,自己再随机应变。 可让洪海侠没想到的是,银行的人前脚刚走,这个自称在银行干了七年法律顾问的曹大律师,根本啥都没问,自导自演的接了个电话,推说说里面有急事,拎上包就溜掉了。(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书。接下来请继续欣赏《枭雄的权谋》第18章 第18章 二哈 曹律师一走,刚才还在嘴犟的玩成书一下子蔫巴了。洪海侠见他那像被抽了髓水的落魄样,就仿佛东郭先生看见冬天的狼,差一点又动恻隐之心了。 貌似双腿已不能有效托起身体,玩成书躬着背摇晃着走回董事长位置。两个主角又隔着大班台楚河汉界的坐着。 玩成书心里有苦难言,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今天这经过反复论证、绝对胜券在握才启动的操作,怎么会凭洪海侠一句话就给搅黄了?” 他原本以为,他这次搞这个阳谋,由于证据是洪海侠自己提供的,而且他还亲耳听见八桂银行俸行长说“洪董借给贵公司的钱,其实是我们银行的”,这不就等于是锁定了事实吗? 为了能一招制敌,玩成书还故意通过各种渠道,把【领导让我不用还钱】的信息透露给洪海侠,想从洪海侠的反应中探听虚实。 洪海侠知道以后,刚开始还反应强烈,但很快就显得底气不足,接下来就主动提出走人。这更加固了玩成书的认定。 是啊,当一个很自负的人,突然发现自己在得意忘形中透露的底牌,成了对手用于炸死自己的核弹,除了妥协,还能有其它选择吗? 正是基于这样的判断,玩成书才把这个重要情况向浩区作了汇报,请求对合并债权给予支持。 玩成书向浩区汇报得也很丝滑。“一开始我就怀疑,一个既不沿边、又不靠海、还没矿产资源的小城市,民营企业恐怕生存都难,又哪来5000万元多余资金投向外省? “经我实地考察后发现,原来外省企业借给景阳酒店这笔钱是外省银行的。而且是投陵江景阳酒店的专款。这个情况是外省银行的俸行长亲口告诉我的。 “因此,为了保证我陵江的两亿投入,不被外省企业利用国家资金作扛杆撬走,我们完全可以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直接把外省企业的债权通过银行之间的协商并来陵江,把酒店经营权和大厦物权合二为一。这样就更能保证把景阳项目的增值权益锁定在陵江。” 浩区在听了玩成书这样详实有据的汇报和实施方案后,出于对本地企业的保护,就表态说“如果真是这样,这个钱当然可以考虑先暂时不还,以抵押物所在地辖区政府名义,协调两家银行,以把物权和经营权合二为一便于司法处置、最大限度减少债权人少受损失为目的进行运作。” 有了辖区政府和银行的支持,玩成书原以为这绝对是一个釜底抽薪的狠招,完全可以打洪海侠一个冷不防。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实际操作的结果,又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玩成书此刻心里面那个痛啊,真的是痛彻心扉。 他知道,经过这次失误,恐怕政府和银行都会因脸丢大了而不会再相信他。未来景阳的出路,只可能是一赖到底,除了“摆烂”,已无路可走。 坐大班台对面的洪海侠,心里面装着的还是刚才玩成书失魂落魄的样子。并不知道玩成书经过短暂的调整已经恢复了狼的本性。 他见玩成书一直不说话。误以为玩成书还没有从遭遇反噬中挣扎出来。居然就出招痛打落水狗。 他说“玩董,你看哈,根据合同,你早就该把5000万归还给我。我是真的以德报怨,决定在还没收回欠款前就告假离开酒店,让你给政府、银行和家人都有个交代。便于你能换取各方面的支持,早点组织到资金还给我。结果你不念我的好,反倒是到处宣扬不还钱给我了。我在想,不还钱应该不是你的本意,实在还不出才是实情。既然如此,那就按《合同》把酒店的经营权移交给我就不用还钱了。” 洪海侠见玩成书听着他的说词,不但脸色在不断变化,连深度近视的眼球都显得更加凸出。他心里面那个爽啊,真是胜过了初尝禁果的滋味。 他忍不住继续说到“为感谢你把经营权交给我来打理,我特批你有签单消费权,你照样过你的神仙日子。你不但没了还钱的压力,我还可以配合你炒高楼上的商品房价格,不仅可以助你减轻负债,说不定还能赚它个盆满钵满。” 洪海侠像背稿子一样意犹未尽的说着,突然间卫生间的门猛然打开,玩庸带着十几个人冲了出来。洪海侠虽然早已知道厕所内藏得有人,但一下子乌泱泱的涌出来十几条大汉,也还是把他吓了一大跳。 在洪海侠的印象中,这卫生间也就几平方米的空间,“怎么可能装下这么多人?还能够不出声的呆这么久?” 只是还没等洪海侠细想,玩庸就冲上前来凶霸霸地说,“你他妈的敢欺负我老汉,信不信老子马上办你?” 玩庸的怒吼,也带动其他年轻人跟着起哄。 眼见情况十分凶险,洪海侠心想“还真被葛戈果说中了,玩庸真敢犯横。只是洪海侠此刻除了面对,连想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久经世面的洪海侠也知道,这个时候气势决定一切,越怕死就会死得越惨!江湖混混多半都是有群胆、无独胆的角色,只畏惧不怕死的主,要是被吓趴下,他们绝对敢拥你背上踩断你脊梁! 于是,他尽量表现出镇静,没理会玩庸,而是对玩成书说,“玩董,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怂恿儿子让一帮江湖朋友来吼几声,就可以欠钱不还了吗?” “谁说我们来自江湖,我们都是酒店员工!是来保护老板的”一小伙子理直气壮的说。 洪海侠想起来了,这家伙叫沈大海,就是开业那天带头闹罢工的厨师。但他没有主动来认错,最后是玩成书保了他。 但洪海侠可以肯定,站前面这几个满臂有刺青的小伙子肯定不是员工。这一点他很相信自己的阅历。 “好,就算是员工吧。那我想问,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就一个人来找玩董还钱,算闹事吗?恐怕你们才是被雇来的吧?” 洪海侠知道现代江湖已变得很现实,混混早就见钱眼开。他想要赌一把当场加码,诱惑这帮混小子当场反水。 他继续说“玩董欠我5000万,拿多少钱给你们来帮着赖账?是100万,还是200万?如果你们能帮我收回这5000万,我就给你们500万!” 果然,洪海侠的话一出口,站他面前的几个混混相互望了一眼,然后全部齐刷刷的望向沈大海。 这个时候最尴尬的就是沈大海了。 见此情景玩庸急了。“你麻屄少在这里吹,你有毛的钱!你的钱都是骗银行的,还想用这一套来搞我们,你想得美。你敢动酒店的一根毛,老子就跟你拼命!” 说完真就冲上一步,推了洪海侠一把。 洪海侠明白玩庸是想用先动手来带动这帮小混混跟着动手,毕竟当初是讲好了价钱才来的。 只是,洪海侠也算老江湖,应变能力绝对一流,他在向后退的同时像变戏法一样,从身上摸出几扎百元大钞指着玩庸说“我劝你别冲动,信不信我把这些钱丢给这些兄弟喝酒,他们马上会把你揍趴下。” 不出洪海侠所料,他的话音刚落,第一个闪一边的混混头就说“大海,你看,这个咋整?” 面对这样的尬况,沈大海一下子被整懵逼了。 他看了一下玩成书,又看了一下玩庸,很为难的对问话者说“东哥,你放心,我们玩董事长绝对是够仗义的。” 这下子轮到玩成书急了,也不知道他哪来的气性,箭一样的冲到最前面把玩庸一把推开,气急败坏的说“你给我滚,滚!”然后对沈大海说“小沈,你让这些兄弟都退回去等一下,我先同洪总单独谈一谈,一会就过去。” 他一边说一边把玩庸往卫生间里拽。 这一幕放在不了解玄机的人看来真十分滑稽,但此刻这帮人却毫无违和感的都走进了卫生间。 关上卫生间的门,玩成书口中还呢喃着“真你妈是个傻逼崽崽”。 宽大的办公室里,又只剩下了洪海侠与玩成书两个人。 在这落差巨大的场景作用下,经历了刚才这一幕,明显的感觉到玩成书这次是真的蔫了。他既不再牛逼,也不再无赖,又回归了平常那种煨不耙、煮不熟,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 双方就这样默坐了一小会,还是洪海侠先打破了沉默。 “玩董,要不你看这样好不好,你给曹律师去个电话,就说你已经说服了我,合并债权的建议有得谈。” 玩成书一下子还没有回过神来,悻悻的说“他刚才溜了,怎么可能又来?” “玩董,这你就不懂了!刚才你没听周处长说,行长叫他留下来详细了解情况吗?你只要在电话中说现在来有机会谈成,你不来我就直接找周处长了。我相信他无论如何也会来试一下的。”洪海侠十分有把握的说。 玩成书听了这话,还真拨通曹律师的电话,像八哥一样把洪海侠教他的话复述了一遍。 果然,曹律师一听说还可以办,马上就来劲了“是不是哟!洪总还在吗?” “当然在啦!我们在等你啊!你不信,我把电给洪总,你自己问他。” 玩成书真的是一块老姜,直接就摆了洪海侠一道,把电话递了过来。 既然被架在火盆上,洪海侠也不推辞。伸手接过电话,语气轻松的说“曹律师,行长不是让你留下来了解情况吗?结果你一忙就丢下我们走了。其实你真该留下来沟通一下,说不定真的有惊喜哟!” 虽然洪海侠的话并没有半句实质性内容,但送进曹律师耳朵里,已经是很爽的信号了。 以收取佣金替人办事的职业律师,不都像蚂蝗听不得水响吗?洪海侠的话音一落,曹律师就说“那好,你们等我,我这就赶过去,如果谈得拢,晚餐我们就不作其它安排,一起在钓鱼台搓一顿就好!” 还真是习惯性的顺竿爬,你叫他中午来谈事,他直接把晚饭都安排了,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自己还不用买单。 洪海侠想趁曹律师还没到,再促一下玩成书。 “一会曹律师来了,我们得配合好,可我还没搞得明白,中区银行如果真想收我这笔债权应该找我啊,干嘛找八桂银 行呢?就像我能绕过你,直接去同中区银行谈承债式接收景阳吗?” 洪海侠这一捅,让玩成书稳不住了,他直接说“这不是俸行长说,你们公司借给我的钱实际是他们银行的吗?” 洪海侠当然记得,那本就是他刻意安排的演出。 那次在浩区的建议下,改投资为借款,洪海侠考虑到玩成书在陵江的背景太强,为了资金安全,他要求去八桂签约并办理公证。 在给玩董一行的接风宴上,俸行长在闲聊中“说漏嘴”了。 原来只是演戏,殊不知玩成书真信了。 这时候曹律师到了,正推门想进来。 也许是活该出鬼吧,就在这节骨眼上,玩庸和谭桂蓉一起从办公室厕所里钻了出来。 曹律师见状赶紧掩门退出。 曹律师不明就里的尴尬,只有朝着门口方向的洪海侠看见了。 玩成书的视线,正巧被他老婆和儿子吸引了过去。 原本是躲在卫生间里偷听的两母子,见洪海侠与玩成书谈得很融洽,语气也很投机,母子俩就担心玩成书与洪海侠两人继续谈下去,保不齐玩成书会做出让步! 出于私心,母子俩迫不及待的冲出来打岔,以玩成书错过了饭点为由,想把他拽走。 玩成书即便是再无赖,毕竟也受过高等教育,见老婆与儿子从厕所里冲出来喊他吃饭,有感于儿大避母,竟一下子语无伦次地说“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你两个在里面还没吃够吗?”他指着卫生间“还不赶紧给我滚过去!就是你这贱婆娘整个傻儿子出来胡乱搅局,现在搞砸了,你他妈是真不想一起过日子了吗?” 玩成书的随口一说,让心里有病的谭桂蓉听到后吓了个半死。见到洪海侠又在场,生怕玩成书继续发飙,赶紧就拽着玩庸钻回卫生间,返去玩庸办公室了。 应该是玩成书觉得刚才的一幕有伤风化,随手关上了卫生间的门又转身去关办公室的门,结果在门口看见了进退两难的曹律师,这下子玩成书是真的气疯了。 此刻的他,除了用发火来掩饰眼前的窘态,转移各位的注意力,估计也想不出其它办法。 也不知道玩成书受什么刺激,突然间就冲着洪海侠发飙,“我算想明白了,在你面前我就是个玻璃人,不管想做什么都被你看透切。我现在说后悔拿你的钱也已经没有意义,还我肯定是还不起的。反正是赌命!跟谁赌都是赌!我也累了,不想再折腾了,楼上的房子你们可以全部拿走,就酒店经营权不能给你,我得守着酒店过一辈子。” 洪海侠见玩成书突然变脸,扯出两人刚才谁也没提起的话题,他一下子还真没反应过来。 曹律师也懵了。“既然你们两人都谈崩了,还把我叫来干嘛呢?充当见证人吗?” 殊不知玩成书还没有发泄完,他冲着已经愣在当场洪海侠继续吼“你不是说人不怕不拥有,就怕曾经拥有吗!反正我这辈子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去过那种打五块钱的麻将,也要考虑好久才出牌的日子吧?你如果当初不给我钱,我也许就能拿到其他人的钱,反正景阳项目得搞下去,要是不搞下去拖成了烂尾楼,我无所谓,大不了下课不当董事长。恐怕有些人就不仅仅是下课那么简单啰。” 洪海侠听玩成书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版,中间连停都没停顿一下。他可以肯定,这就是玩成书的根本想法,已经不需要再打听了。这个想法要不是在脑袋里千回百转,凭他对玩成书的了解,就是对着草稿照着念,他也不可能念得这么顺溜。 洪海侠只能说“玩董,你刚才说的这番话,曹律师正好撞上作了个鉴证。看来你我注定道不同则不相为谋,既然你都已经表明了既不能还钱,又不愿按承诺把酒店的经营权给我,那就意味着你已经将谈判解决的大门彻底关闭了,对吗?” “是又怎么样?有什么司刀令牌你可以尽量甩出来完,我接不住自然有人接得住?”玩成书摆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态度。 “可你想过没有?你我之间的债务是5000万元,你可以下决心不还?我可是绝对不能不要。现在是法制社会,你我之间又有契约,绝不是谁比谁更无赖,也不是谁比谁不怕死!这里没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的只是在人人平等的法律面前比谁更有道理!” 恭喜你又欣赏完了一章书,接下来请继续欣赏《枭雄的权谋》第19章嘴炮 第19章 斗嘴 曹律师满怀着成功的希望返回来,本想为雇主的交办再尽努力,却阴差阳错的撞见了玩庸娘儿俩从卫生间出来?吓得他赶紧退后把门闭上。随后就听见了玩成书的责骂声,他暗自庆幸自己就差一丢丢没进去。 殊不知躲过了初一却没躲过十五,正在犹豫是否离开,玩成书走过来关门发现他一脸尴尬。一转过身就对着洪海侠牢骚了起来,把洪海侠和曹律师都整晕了菜。 也只是一小会,洪海侠就顺着玩成书挑起的话题开始带节奏,玩成书也不甘示弱的逞起了口舌之快,把个曹律师急得走也不是留更不是。 洪海侠下意识的瞄了曹律师一眼,貌似读出了他的矛盾心理。突然冒出了一句【事实在当事人手里,审判权在法官手里,律师手里有什么呢?】 洪海侠的话让曹律师有点懵,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吗?难道他已认定自己与玩成书是利益共同体?又或者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给玩成书的提醒? 就在几天前,银行按浩区的指示搞债权合并,委派曹律师牵头,在审阅玩成书提交的《债权合并计划书》时,他调看了玩成书与洪海侠签订的《抵押合同》文本,冲着“特别约定如若发生纠纷,双方一致同意由八桂法院审理。就凭此,曹律师曾对玩成书说“综合全部材料和我的专业知识,我可以断言,从一开始就约定有争议在千里之外的八桂法院,而不是按惯例在有管辖权的陵江法院,洪海侠借5000万元给酒店,明知道凭玩成书的条件,一年内根本就不可能筹措到5000万元来还给他,却甘冒风险接受当时还是空壳的酒店作贷款主体,并以租赁经营权作抵押,而不同意拥有景阳大厦物权的景阳置业作借款主体,就是冲酒店经营权来的。 周处长插话说“由此可以推断,洪海侠一开始就没打算能收回钱,而是想在酒店无法还钱的情况下,凭借司法处置,收走酒店的经营权”。 历史演变就是这样,原本好端端的一段进程,往往因为一些自以为是的主观臆断,然后就改变了应有的走向。 曹律师和周处长,为了中区银行在景阳大厦抵押贷款的万元,就主观臆断的把洪海侠为了规避与景阳大厦的巨额债务混在一起、避开玩成书在陵江的保护伞,这一很纯粹的自保做法当成了居心不良。为玩成书宁愿舍命,也不还钱给洪海侠找了一个牵强附会的理由。使得玩成书不但不惧怕因赖账而遭到惩罚,反倒对洪海侠想抢他的既得利益加深了怨恨。 此刻,已经明白了大概的洪海侠,决心利用好已经很有限的对话机会,把玩成书利益共同体诓骗他入局的底牌彻底掀开。他全然不给玩成书回神的时间。 “玩董啊,接下来咱们诉讼归诉讼,无论最终判决结果是还钱还是酒店经营权,都不是世界末日。我们也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对吧?”洪海侠柔中带刚的说。 ”“嘿嘿,说多了没用。酒店是我们的,撵走你是既定的事。”玩成书干脆把话彻底挑明。 “呵呵,我说玩董啊,照你这么说,跟我谈合作经营本就是个局,目的只是为了拿我的钱去填你们的坑?情愿用酒店经营权作抵押借款,也不接受投资分配股权,也是局的一部分吗?” 洪海侠想挤兑玩成书直接说出真相,正好让曹律师当见证。 “是又怎么样嘛?反正结果都一样,要钱没钱,要经营权免谈!我干脆就明确地告诉你,这不只是我的意思,也是中区政府和中区银行的意思;说了不怕你搬石头砸天,连咱们陵江黑白两道的大佬们也都是这个意思,这下你听明白了吗?” 玩成书果然在激动中把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 玩成书的这段话,洪海侠听没听见都无所谓,经过他这几天的参悟,已经明白了这背后的水很深。他现在这样反复的挑逗玩成书,只是想要他当着曹律师说出来而已。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一个疑惑在一个人心里面压抑久了,反而会淤堵成疾,甚至引发身体的各种不适。但如果找到了答案,哪怕是答案对他有所损伤,那也是痛一阵子就过了。然后就放下了,也就轻松了。 只是,此刻听见玩成书当面说出来的曹律师着实惊吓得不轻。他作为银行的常年法律顾问,亲耳听见雇佣单位领导配合区府领导,组织了一场诓骗外来企业投资给自己解套的阴谋。他如芒刺在背一般的不知所措。他不能再待下去了。必须找到合适的借口赶紧脱身,这饭嘛是笃定不能吃了。 殊不知,他正想抽身走人,更骇人听闻的话又从玩成书口中冒了出来。 只听洪海侠说“按照你的说法,一切都是政府和银行谋划好了交由你具体执行?那就难怪了。不过我得警告你,无论你们想得有多美,又有多少股势力联手,结果都不会如你们预想的那样。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双方非要决出个生死胜负,我可以肯定的说,必然是【你们死,我们活】!” “哈哈,真要笑死我了。” 玩成书双手捧着肚子、很夸张的大笑了好一阵子后才说“洪海侠啊洪海侠,你是真的想把我笑死啊?我告诉你嘛,不 要说得那么骇人,哪个该死,哪个该活,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在这里,在陵江中区的地盘上,得由那帮黑白通吃的【土地爷】说了才算!” 洪海侠知道,玩成书说的是大实话,在有袍哥传统的陵江,社会层次的构成与民国时期上海滩的情况没什么两样,的确是社会各阶层都与江湖有染。虽然已不是如当年那样要“开香堂,换名帖”的拜把子,但黑白之间关系深到什么程度,不到万不得已,谁也弄不清楚。反正法律不能及时处理的事情,江湖就会出面染指。而江湖遇上了麻烦,自然会有官员出面摆平。黑白两道就是这样不清不楚,你来我往,相安无事的推动着陵江社会秩序的日常运转。 洪海侠心想,自己聪明一世,没有真正的获得成功,可糊涂一时,却遭遇了彻头彻尾的失败!不管他承认不承认,又或者是接受不接受,经此一折腾,他投资给景阳酒店或者说玩成书的5000万元,肯定是收不回来了。 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必须要拿回借款时用以抵押的酒店经营权。 但是,从当下玩成书有恃无恐的态度来看,他根本就没有要履行那份《抵押借款合同》的意思,还一再的抬出中区政府和中区银行来做挡箭牌。 说到激动处,居然还把黑道大佬都抬了出来,可见得他是铁了心要把这赖账进行到底了。 于是,洪海侠想,既然这样,何不趁玩成书还没有回过神来以前乘胜追击。让其在激动之中把所有的底牌都掀开。于是洪海侠说“你以为同区府几个领导捆绑在一起就能只手遮天吗?请你转告你背后的人,别忘了天外有天”! 玩成书一听就来劲了。“你激动个毛啊,领导能不能只手遮天轮不到你来评判,有没有人敢在陵江站出来为你撑腰,我们还是有把握的。给你明说嘛,用景阳酒店的经营权抵偿债务,不只是我说了不算,也不是哪个领导说了能算,而是各方面的人都点了头才能算!我明确地告诉你,这个头就没有人敢点!” 洪海侠听玩成书这样说,知道他所谓的“各方面的人”指的就是一直以来站在景阳背后的利益共同体,但他就是想刺激得玩成书能当着曹律师的面说得更具体,最好是能说出几个人名来。这从他曾经在激动中当着洪海侠的面,数落诸葛行长的口不把门推断,只要受到刺激,玩成书完全可能不顾一切。于是,洪海侠又接着发炮说“你以为在陵江你的关系很深,背后站的人有地位、有权力,我斗不过。请你别忘了,咱们约定的是在八桂法院解决。” “八桂法院解决个毛哇?被告,我是陵江人,酒店,注册地陵江,连经营权通通都在陵江,你舍近求远去找保护,做你的白日梦吧。嘿嘿,不要以为我不懂法,根据《民法通则》规定,这个案子只能由陵江法院受理,就是八桂法院受理了,我一提管辖权异议,还不是要转过来。”玩成书振振有词的说。 洪海侠见玩成书说得头头是道,知道他一定是找人商量过了。但那人只是个半桶水,很不专业。他下意识的瞄了一眼曹律师,他从其神态上断定,眼见两个自以为是的角色,在他面前议论法律条款,恐怕已经有一种参与的欲望了。 他想都不想,直接递话说“曹律师,你来给玩董普一下法。” 曹律师见洪海侠替他搭好了楼梯,也一点没有客气,直接就接过话头说“嘿嘿,洪总,你让我说,我就献丑了哈”。“咳咳”,曹律师故意咳了两声。然后一字一句的对着洪海侠说“其实,你根本就不用还专门带玩董去一趟八桂。就只合同上约定纠纷处理地点在八桂法院这一条,这个案子的受理地点就已经锁定了,任何异议都无法撼动这一条款。”说完这段话他还瞄了一眼玩成书。 玩成书听了专业人士下的结论,显然有点恼羞成怒,迫不及待的抢过话头说“这更加证明他洪海侠一开始就起心不良!哼,还说我是欺骗,摆起的事实到底是谁骗谁?你他妈说老实话,当初拿钱给我的时候是不是就没安好心?现在钱陷在我手里拿不回去,经营权也拿不到,你着急了?你活该,我知道你心里骂了我千百遍,有个屁用!你可别说我耍无赖,咱俩彼此彼此,大哥莫说二哥,大家都差不多,只是我技高一筹,姜还是老的辣,懂吗?别不服气。” 玩成书倒反过来理直气壮的把洪海侠数落了一通。 曹律师见玩成书这样讲话,担心说僵,他还是想双方不走诉讼,能谈成债权转移才是他的目的。 赶紧接过话头说“洪总啊,我们姑且不说诉讼的路走起有多漫长,就算你主张债权绝对赢定了,最终执行不了,那也是赢了官司输了钱。不但没有意义,反倒是把双方的关系搞僵了,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了,那又何苦?还不如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来得实在”。 洪海侠知道曹律师说的是对的。由于地方保护主义严重,社会上本就流行着一句话“官司好打执行难,赢了官司输了钱。”他也正是顾及到这一点才一忍再忍,不想通过诉讼途径来解决问题。 当他通过特殊渠道,知道玩成书代表的利益集团,一开始就为了保证已经作为 重大政绩、报市里的景阳项目不至于烂尾,连哄带诓的把洪海侠诱进坑局,还移花接木的利用了洪海侠商用改酒店的点子,使他们成了最大的赢家。特别是在酒店开业以后,生意一直火爆,他们就更加坚定了“绝不把酒店经营权交给洪海侠”的决策。 “我算是明白了,你们现在是既不会交出酒店的经营权,也不会还钱。”面对曹律师的规劝,洪海侠忍不住说了句废话。 “还钱?嘿嘿,你觉得我长得像拿了谁的钱还会还的那种人吗?要打官司我花几十万应付一下,算是尊重法官;想打群架,我也可以花几十万应付一下,算是给玩偶的兄弟找活干。但无论你选那一头,结果都一样,我用你的钱,陪你玩个够,就是气也把你气死。”玩成书阴阳怪气的来了一段。 洪海侠当时听了真的有点发懵。他实在是不知道玩成书说这话的底气是从哪里来? 任何一个人要想在白纸黑字、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有恃无恐的赖账,恐怕靠的不仅仅是勇气,至少还应该有黑白两道通吃的关系。否则,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也不敢这样想。 玩成书之所以敢于面对洪海侠这样说,肯定是有人为他撑腰打气拍胸脯了。 眼看这种情况,洪海侠知道,要想不动干戈就收回欠款,或拿到酒店经营权的可能性,应该是完全没有了。 玩成书在中区地盘上能得到政府的支持,遇到麻烦,必然也会有强力的人物站出来帮着讲话,遇到任何有可能危及到【景阳酒店】经营权,以及【景阳大厦】物权的问题时,都会有领导毫不犹豫的冲向前台,态度坚决的支持玩成书。 中区银行就更是会祭出“国有资产不能流失“的基本套路,直接就向当地法院申请“查封抵押权标的物”的保护。 虽然玩成书的态度已让洪海侠知道现在面临的情况对自己极为不利,他告诉自己,越是在这种极为不利的情况下,越是要保持清醒的头脑。 他迅速地在脑海里,把选择在八桂签订抵押合同的整个过程捋了一遍。洪海侠发现他当初的小心谨慎,是非常有道理的,他虽然把签约的过程搞复杂了一些,但最终证明,他这样做,实际上是为自己寻求正义打了一颗牢靠的补丁。 洪海侠当初想到借助玩成书急迫想拿到钱的心理,坚持要求用酒店经营权作抵押,并坚持去八桂同德公司总部签约,刻意把举行“文本交换仪式”请媒体来拍照留底。 为了防备万一发生纠纷,双方还特别约定在八桂法院诉讼。 洪海侠这样做的目的其实还是把玩成书当成君子,想用“契约”迫使其放弃邪念。 只是,一切善愿对本就是因邪念派生的行为没有任何约束。 “你啷个想我管不了,我只晓得如果把酒店的经营权拿给你抵债,这跟要了我的命没什么两样,我可能比你更加跟谁都没办法交代!”玩成书也一副针锋相对的架势。 “照你的意思,你如果主动把酒店的经营权交给我抵债,担心有领导找你麻烦,那我通过司法程序把酒店经营权拿过来总可以吧?当然,领导也可以出面想办法对抗法律,帮助你坚决霸住酒店不交,那最终就看法律到底帮谁了?”洪海侠如是说。 到了这个时候,所有想证实的事实都已经证实,所有的怀疑和推测也已经实锤,洪海侠觉得再跟玩成书继续唇枪舌剑的斗嘴,已经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 突然,洪海侠的电话响起,他看了一下是葛戈果打来的,赶紧就接了。 在电话中葛戈果告诉他说“洪哥,按你的要求不辱使命,时间已经定好,明天下午三点,望江亭茶庄交流。成功的可能性极大。”(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了一章书。接下来请继续欣赏《枭雄的权谋》第20章接盘 第20章 接盘 “各位兄弟,我就是个信息贩子,江湖人称【万金油】,我的职业特性容易让人轻视!但我今天给你们带来的信息绝对有价值。能不能成交?就看你们的了。”万经友如是说。 “没有哇,我可以代表我的兄弟们很负责任地说,我们不会看轻任何一个人,更不会看轻任何一个职业。特别是像你这样,能先人一步获得有价值的信息,那就更是走在了时代前面,人是高人,职业也很高尚嘛!”洪海侠率先发话说。 “呵呵,看来你才是真正的高人,识人,懂人,还会赞赏人,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既然是遇上了真佛,那就请放心,我绝不会上假香”。 其实他一进门就注意到了这位小个子男人。虽然只穿着一套很普通的深蓝色学生服,戴着一副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黑框眼镜,但从隔着镜片发射出来的目光,让人情不自禁就会产生【有什么就和盘托出】的冲动! 【万金油】不愧是老江湖,今天很识趣,没有象惯常那样先来一通铺垫,而是直接切入正题。 “不瞒洪董说,老哥哥有一个项目砸在手里了,如果在一个月内,我还找不到人接盘,不但信息王的招牌砸掉了,垫进去的200万也泡汤了! 但这还是小事,我可把我亲哥给害苦了。 为了这项目,他把一切能抵押的资产全都抵押,砸进去了两千多万,又连哄带诓的在亲朋中含水众筹砸进去了上千万!负担实在是太重了。” 他说得很动情,眼眶里一直在翻动着晶莹。 大家也貌似已经读懂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没有一个人发声打岔,貌似都知道他内心正在翻江倒海。 大家就这样静静地陪伴着他,谁也没有发出声响。 “我哥的命真不好,他砸锅卖铁才排除万难,终于促成了破土动工,满以为过几个月就可以收预售款。他很开心,全家人都为他高兴,亲朋也在等着分钱。大家都沉浸在喜悦中。 可谁也没想到,挖基础的时候却挖出了一条【坑道】。 就这条【坑道】的出现,一下子勾起了记者们的兴趣,这帮人为了卖新闻,不惜给我哥扣上了一顶【无良商家为谋利益,不惜毁损惨案遗址】的大帽子。一时间街头巷尾议论纷纷,我哥竟被骂成了汉奸。 根据民举官究的惯例,专家组闻讯到现场拍照收集资料,政府下令停工待审。即便是假以时日,老天有眼,这项目仍然能搞,改设计也需要时间哪? 可我哥他没钱了哇,确实再也耗不起了。不要说【当脸】在亲朋那里的众筹开始抱怨,江湖救急的抓扯就更是不能再拖,我哥他是连银行的利息都付不起了。 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好,他已经吊着一口气强撑到了极限,我真担心他已经撑下去!” 万经友吐出最后一句后如释重负,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接下来像是自言自语“说实话,项目当初是我推荐给我哥的,本以为能发大财,结果发生了意外,凭我哥俩扛不动的意外!我想救我哥,我让他再坚持两个月时间,我保证找到人来接盘。 为此,我东拼西凑了200万给他去稳住债主。凭着我的经验,我以为这么好的项目亏本转让,肯定能出手。 要知道,如果没有发生【惨案遗址】这个意外,宪兵坝项目论综合条件,那肯定是打着灯笼火把也找不到的抢手啊! 可是,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这两个月,我跑遍了陵江的各大信息集散地;还经朋友介绍冒昧的去蜀省拜访了几位有钱的大佬。通通没戏。没有人肯在两个月内,为这个触碰到【文物保护】红线的项目掏钱。他们不相信我的话,都说要等等看,等政府的【遗址保护评审结果】出来以后再谈。” 说着说着,大家都看得出来,他绝对不是装的,这老兄动真情了。 把贩卖信息当成职业,虽然难有慈悲之心,但良知肯定是有的,起码让人感觉得出来,他把兄弟的情义看得比钱更重! 洪海侠兄弟也很有耐心的听完了万经友介绍项目的基本情况,把自己掌握的资料与万经友的介绍作了比对,结论是丝毫没有掺假水。 听完万经友的叙述后,葛戈果用很轻松的口吻说“万兄,这根本就不是你哥命不好,也不是你能力不及,更不是你没尽力。恕我直言,这个项目虽有前景,也的确有操作的空间。但明摆着是既有资金成本的压力,又有时间成本的压力,还有不确定因素的压力。造成只盯着利润的投资商,单从表面收集到的资料加以评估,不要说想博彩的投资商沾都不会沾,就是有硬实力和关系的投资商,也不会这个时候选择去啃这块骨头。毕竟刚直辖的陵江,有大把的好项目可供选择嘛”。 葛戈果的评论既肯定了万经友的工作,又强调了项目的难度,明显是在为洪海侠的决策作铺垫。 眼下除了葛戈果以外,在场其他的人都不知道,早在两个月前,【宪兵坝项目发现惨案遗址被有关部门勒令停工】的传闻一出,洪海侠就已经下令“收集资料,重点关注”。 因为 洪海侠就在那附近长大,他很清楚,宪兵坝有惨案遗址很可能是个乌龙。 在专门安排人手深入了解后得到的详实资料是“所谓【惨案遗址】,实际上是有争议的。按《陵江志》上面的记载,当时的确因为国民政府处置不当,日宼的【五三,五四大轰炸】,的确造成了防空洞闷死好几百人的惨案。但是,发生惨案的遗址根本就不在宪兵坝片区。” 宪兵坝项目挖出了坑道是事实,但与惨案遗址根本就八竿子打不着,仅仅是一段因为塌方严重,在民国时期就因弃用而封闭了的防空洞,所以在城市建筑管网图上才没有标注。 造成后来的僵局,完全是因为项目老板不会做人,挖到坑道后,他不是积极努力的去协调职能部门尽快妥善处理,而是忽略了【县官不如现管】的社会现象,仗着是市里直管项目通过关系去打压辖区监管部门,甚至还唆使民工暴力阻扰来了解情况的执法人员。这才被辖区有关部门故意搁置。其实只要处理得当,危机是完全可以化解的。” 但洪海侠在夜宵桌上丝毫也没有在万经友面前流露出来,他一本正经的认真听完万经友介绍项目情况,然后还故着思考了一会,这才开始说出他的意见。 他说“万兄,只要你今天讲的情况是真实的,我现在就可以表态,这个项目我们有兴趣,只要双方谈的条件合适,我们就出资盘下来干。” 万经友见洪海侠当场拍板合适就接手项目,立即就端着酒杯站了起来。他冲着洪海侠说“洪总,我虽蠢长,仍然喊你一声哥,只要你有意接盘,我向你保证,不但我刚才介绍的情况半点没掺假水,而且转让条件好谈,只要不让我哥俩亏得下半辈子被人到处追债,你就是我们的恩人。今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吱声就是!” 说完一口就把半杯酒倒进了他那本就挺起的肚子里! 洪海侠生性喜好结交豪爽的朋友。见万经友这个德性,也不去考虑他是真的还是装的,他已经决心交这个朋友了。 于是,他接着万经友的话头说“这样吧,只要你认为时间合适,你随时可以约你哥哥来同我们谈。大家也不用藏着掖着,你们希望按什么条件出手,尽快同你哥去商议。你们促成交易的佣金是多少?你自己也作个评估,该收的就收,一分不少的付给你!” 虽然只是个夜宵,由于大家谈得十分投机,竟吃出了大餐的排场,前后加菜几次,搞了几个钟头。 眼瞅着服务员忍不住又过来催促他们,洪海侠示意赶紧结账准备走人。 其实,半小时前,那漂亮妹妹就已经来通知过他们,餐厅已经打烊,她们也已收工。只是因为万经友正给他哥哥打电话,大家也就在边聊边等他的消息。 万经友同他哥哥在电话上聊了好几十分钟。最后告诉他哥说“放心吧,请相信老弟的眼光,我们遇上了贵人,他们绝对不会让我们赔钱。” 与哥哥通完电话以后,万经友就貌似被打了鸡血,整个人从神情到语气上都变得轻快,与几个小时以前貌似一堆肥肉,完全判若两人。 临分手,他拉着洪海侠的手使劲的摇晃。他说“洪董,洪哥,还是那句话,哥哥我虽然蠢长几岁,但我就想叫你哥。” “不好吧,既然已经是兄弟了,就不要这么生分,咱们还是按老祖宗定的规矩,谁先见天谁为长。不分彼此,联手把事情干漂亮就好。”洪海侠说。 “好,就听你的。我哥说了,他连夜准备好所有项目的法律文件,特别是财务账目,绝对不拉下一张纸,一笔账。从明天开始,无条件的配合你们搞项目净调。只要你们愿意按现状接手,只需要按实际支出结算,财务费用我哥表态了,他自己认。” 送走了万经友几人后,葛戈果赶紧转回头去到洪海侠房间。他知道洪海侠不但有对谈判过程复盘的习惯,今天还有更特殊的情况,肯定很需要找人商量。 就在刚才与万经友谈判的过程中,他见到洪海侠破例的接了个电话。之所以说破例,是因为洪海侠一直以来就养成了个特殊的习惯,在与人交流重要议题时,绝不接听电话。他不想因为其它的事情影响到自己的情绪。 用洪海侠的话来说“平常为了掩饰自己的内心,谁都会刻意表现出不易被人识破的伪装。但在谈判到关键处的激动时刻,面对与自己切身利益相关的情况,定力再强的人,都有可能因一些习惯性动作暴露出心理活动。让对手窥探出你的担忧或软肋,迫使你犯错。这是最不值当的事故。” 但是,当时那个电话实在太重要,洪海侠看见号码就必然会接。 电话内容就一句话“诸葛行长今天跑路了,警方正在追捕。” 就这条消息,足以让洪海侠为之动容。因为他亲历了万村树当众对诸葛行长**行为的“数落”。现在诸葛行长已被通缉,预示着她与万村树的权钱交易被追究,已经进入倒计时。 但是,现在这个问题刻不容缓了,他必须得和警方的抓捕行动赛跑,他不但得立即起诉景阳酒店,连结案进入执行的时间都得提速。否 则就将遇上天大的麻烦。 已回到房间的葛戈果,看见洪海侠在房间里围着茶几遛圈。葛戈果知道洪海侠是在思考。啥时候停下来发问,就是他已经想明白了。他也不打扰他,自顾自的坐在一旁翻阅资料。 根据他对洪海侠的了解,现在应该是在权衡两个项目与中区政府的关系。 立即起诉景阳酒店就意味着与中区政府翻脸,宪兵坝的疑似【惨案遗址】就有可能因中区政府以辖区主管为由,人为干预而拖延时间;暂缓起诉又有可能在生效判决出来的时候,已经陷入了“先刑后民”的办案原则,即便是拿到了生效判决,执行也泡汤了。 经过权衡利弊,洪海侠已经有了计较,他收摄心神,对着已经返回来的葛戈果,把自己的想法言简意赅的讲了出来。 他说“两权相较取其轻,与其让万村树以酒店作抵毁我们的战场,给我们在陵江另起炉灶制造麻烦,还不如直接把战火引入酒店,让万村树穷于应付,我们反倒可能更有机会。你看呢?” 葛戈果笑了笑说“我说老大,你都已经考虑得这么清楚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就直接安排干吧!不过我也要提醒你,对待政府官员,不用花太多精力,就算他们再混蛋,毕竟还有乌纱帽和纪律要顾及,不可能太过放肆;倒是玩成书这个老家伙,你必须要高度重视,不能再抱任何幻想,这匹老狼要发起狠来,不仅仅是不计后果,真能为了他自己的私欲六亲不认!” 葛戈果说到这,发现洪海侠用很吃惊的眼光看着他,葛戈果又加重语气直接了当说“说句老实话,我觉得玩成书就是个危险人物,人格分裂到近乎变态!如果指望他干成一件好事,他是真没那个本事,但他要想砸烂一件事或毁掉一个人,在我的印象中,还真就没有谁比他更加邪性!” “看来是真的了!经过这段时间的多次交手,我也颠覆性改变了对他的看法。我完全同意你玩成书是一匹狼的评价,我还要加一句,他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也是一匹武装到牙齿的狼,在我们的生活圈里,就没有比他更加不计后果的破坏者!有时候我都在想,他好像一点都不惜命,大凡小事都摆出一副搏命的架势!貌似人家的命不是命,他的命就更不是命!” 事也凑巧,就在与万经友兄弟按约深谈“转让”的过程中,洪海侠得知宪兵坝项目中一位叫范举的股东,居然曾经给匡行长拎过包。关系还非同一般。 他告诉洪海侠说“我先不把话说满,我去找老匡打听一下他的想法,看看他是不是真想【两权合一】,如果是,我就促成一下。再看看经友这边能不能也找到下家谈一谈,那怕是一个意向,也许就能替洪老板把那5000万债权整兑现”。 俗话说“有病乱求医”,当知道范举与匡行长有交情,他又愿意去试一试,洪海侠也说不清楚是不是故意吊他的味口,一副兴奋过头的样子,张口就给人家承诺说“范总,如果你真做到了要回那笔钱,那没得话说,我今天就当着万家哥俩和我兄弟们的面把话撂在这,这钱我一定会花在你们身上。” 洪海侠的话一出口,范举和万家哥俩听了都很开心。虽然他们同洪海侠以前也不认识,更谈不上了解,但由于有了宪兵坝这个项目作嫁接,双方就有了共同的利益,相互间根本就不需要花太多的时间去相互了解,受利益驱动,很容易就结成了统一战线。 再说了,玩成书的说法也有靠谱的地方,那就是这一年来,洪海侠借景阳酒店作舞台,在兄弟们的配合下,不失时机的倾情演出,多多少少也博到了与陵江各级领导和社会名流交集的机会,在社会上不但已经与相当多的重量级人物混了个脸熟,也博出了相当了得的名声。就像眼前这位范举,他们以前虽从未照过面,但相互都知道对方的大名,在陵江,谁都以能成为对方的朋友感到有面子。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书。接下来请继续欣赏《枭雄的权谋》第21章护盘。 第21章 范举 洪海侠之所以格外看重范举,是因为他在了解【宪兵坝项目】的过程中,得知其人在陵江小有名气。 他原系中区银行行长行办主任,在下海前曾涉嫌收受贿赂被【双规】。后羁押了大半年,检察机关以【罪行轻微】免予起诉。 按规定,公职人员虽有被收押情况,只要没被追究刑责,就可以保留公职回原单位,继续享受基本待遇。 范举释放回来,行长为了避嫌,在公开场合啥都没有说。私底下邀约了几个信得过的同事,小范围的请范举吃了个饭。 席间,行长特意告诫大家说“范举既然能回来,就证明他并无大过。虽然从组织原则上讲,他已经不能干主任了,但在办公室替大家搞搞后勤,还是可以的嘛。” 范举是怎么进去的,在座的各位都心知肚明。他在被审查的几个月里,就只认真反省交代自己的问题,没有如有些人那样,平常啥都敢要,真要遇到点事,能推就推,一被逮了,就跟疯狗一样。 有些人更是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行、争取将功赎罪,屁大点事也能胡乱的夸大成罪恶线索,三天两头向办案单位提供他人的所谓【犯罪证据】。连司法部门的办案人员都说“他们这样的行为,也是给我们增添麻烦,极度地浪费了司法资源,干扰了侦察工作”! 范举以前在行里绝对左右逢源。常挂在嘴上的话就是“要干好办公室主任的活,不但要正确领会行领导的意图,还得充分理解业务部门的辛苦”。 秉承这个宗旨,范举在为人方面一直做得不错,这一点从他出事以后,行里面没一个人说过对范举不利的话就足以证明。 唯如此,行长的话同事们都齐声响应。全都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冲着范举异口同声地嚷嚷“欢迎回归”。 同事们酒到杯干的态度,表示了发自内心的真诚。 这中间又数现在的行办主任郝维先喊得最响。他以前是范举的副手,没少得范举的【恩惠】,此刻为表示他懂得感恩,在集体干杯后他就没坐下,而是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说“过去范主任是我恩师,现在范举是我恩人,啥都不说,今后有机会看我的”。说完一仰脖子,把酒全倒进胃里。 众人都附和着鼓掌。那气氛那像是与刚释放出来的人吃饭,倒像是在为一个远行归来的同事接风。 真要细说起来,在改革开放的前十几年,象银行这种第一批从计划经济转化为市场经济的特殊机构,又有多少人能够常在河边走,绝对不湿鞋? 换句话说,面对诱惑花样随时翻新,腐蚀手段层出不穷,陷入重围的公职人员,稍微意志不坚定的就难免犯错,更何况一个地方银行的行办主任,本就是被社会上的不正之风重点吹晕的对象,出点最终没被党纪国法追究的差错,应该说只要做到洗新革面,并不能认定就不能脱胎换骨。 但是,凡是在体制内待过的人都知道,在争取进步的仕途中,绝对不能犯错误,更不能背处分,甚至被非议都不行! 呵呵,千万不要对【非议】不屑一顾,圈内曾经流传过一个段子【八分钱断你终身】就足以证明它的威力。 像范举这样的情况,虽然刑责免了,但污点存在,在体制内已然前途尽毁。即便行长能够给予关照,也绝对不可能违反组织原则再予任用。他若待在行里。搞不好行长干起事来瞻前顾后,缩手缩脚。 聪明人绝不会做糊涂事。范举在回行后没多久,就主动向行里递交了辞呈,下海去从事商务活动了。 由于范举以前一直在银行工作,虽然不直接管业务,但在行长面前说话的分量,全行上下真没几个比他更管用。他也行里行外的帮助了不少朋友? 离开了体制后,曾经被审查的经历就不再是包袱,圈内人并不忌讳同他交往。他能以【宪兵坝项目】的股东身份来参加谈判,其实也就是因为这个项目欠中区银行的几千万贷款,全部都是他去搞来的。他既要承担连带责任,相应的也应该享受红利。 二 在“宪兵坝项目”的谈判中,洪海侠吸取了在【景阳项目】上失误的教训。从一开始他就让葛戈果、邵群峰,颜家俊几兄弟配合参与。 “兄弟们,我们这次要来个明确分工。政策方面的问题葛总问,关系方面的问题群峰问,工程方面的问题家俊问,我只负责付款方式的把控。兄弟们都按照各自的特长相互配合,最大限度地预防再次失误”。 他刻意在“再”字上加重了语气。 在决定谈判方向的讨论时,葛戈果率先发表意见。“咱们团队来陵江发展这一年,我虽然更多的时间是在八桂,但一刻也没放松对陵江的关注。我觉得陵江本地商人与我们的做事风格有很大不同,即便是遇上风格相近的,磨合起来也需要时间。我建议这次我们只谈买断,其它的方式,不作考虑,以免再次填夯”。 葛戈果的话虽然尖锐,但得到了包括洪海侠在内的团队核心一致赞同。 特别是洪海侠干脆直接说“景阳项目是我托大了,活该受到惩罚。但吃 一堑长一智,我可不能同一错误犯两次。这次我让兄弟们分工,就是为了避免像上次那样由我一个人做决策出现的失误。我非常赞同葛总的提议。要嘛不干,要嘛就由我们自己来干。投资与合作都免谈。“ 有了这个共识,兄弟们只谈按现状承债式收购【宪兵坝项目公司】。万经友兄弟和核心股东一致同意,将持有的股份按原投入本金全额出让。 为了加快变更公司法人代表和股份的进度,洪海侠在第一次股东会上代表收购方宣布“小股东有谁看好这个项目在我们的操作下未来会有盈利,不愿意现在按原价出让股份的,我代表公司新控股方宣布,可以按你们现有的份额重新签约办理持股手续。想继续留在企业的骨干人员,同样也经考核符合要求再重新签约履职”。 只是,大家都没有搞清楚到底是为什么,洪海侠在收购项目的谈判中,突然提出说“由于原抵押物都是正常使用的固定资产,我要求不解除原有的银行贷款。待项目有了形象进度后,再以在建工程置换出原有的抵押物。对现抵押物的占用,我们可以用代为结清当月欠息作为补偿,但继续使用贷款是收购的必备条件。 在这个大原则框架内,经过与万经友哥俩为首的代表们几轮拉锯式的谈判,最终达成了对宪兵坝项目的收购。 在这几天谈判中,让洪海侠明白了为什么万经友他哥哥拿着这么好的项目转不出去,每次谈判都是因为他的性格缺陷,让已经临近成功的交易功亏一篑。 说起来【宪兵坝项目】倒还干净。刚开始万经友怂恿他做包工挣了钱的哥哥一起拿下来干。在万经友这个超级信息贩子的运作下,只花了1200万元就全部搞定。 项目到手后,万经友原本只是想赚点差价就把它倒腾出去。后来他哥不知道听了谁的神吹,说这个项目自己搞有暴利。他就对万经友说“搞房地产又不是造原子弹,除了拿项目跑手续我不懂,搞建安我不是轻车熟路吗?现在我哥俩联手,你跑手续我盖楼,优势互补,包发大财。“ 接下来哥俩就自己雇专业人才搭班子,筹钱搞起了前期。 他们哪里知道,搞开发与包工程完全是两码事。陷进去以后才发现,仅拆迁一项就是个无底洞,他哥哥那两三千万积蓄和千把万的拆借能力,搞个工程围标、砸保证金、带料进场,算得上财大气粗,但要想从头到尾运作这么大个房开项目,就只能算是前期费用了。 就这样在资金不够的情况下经人介绍接纳范举入伙,欠下了巨额银行贷款外,最后还在亲朋圈欠下了大量的高息社会融资。 不过真要说起来,这哥俩还算既坚强也很能折腾,居然就凭着胆子大,用自己手里自有的2000多万元,加上从亲戚和朋友那里凑集起来的1000多万元钱,在从来没有搞过开发的情况下,也玩出了投入接近8000万资金,总投入将超过3亿5千万的项目,要不是因为突然遇上了所谓【惨案遗址】的乌龙,他们真的也就干成功了。 不过,这也是改革开放前十几年的常态。也只有如万经友这种【吊膀子不怕注大】的人,又或者是原本就一无所有,干什么都敢豪赌的人,才敢干这种事! 哪个年代满大街都在说【循规蹈矩空感叹,不三不四挣大钱】、【不搏不赌啥没有,敢搏敢赌吃个够】嘛。 由于房开的门槛确实不高,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只要敢想敢做,花钱雇专业人才,满大街都是。 在【宪兵坝项目】上,万经友哥俩做了大量工作。虽然到最后他们并没有赚到钱,洪海侠为了履行他的承诺【绝不让相信他的朋友失望】。他照单全收,并没有让万经友兄弟和核心股东们赔钱。 以这样的方式接盘【宪兵坝项目】,洪海侠的兄弟们也认为是物有所值。 因为万家哥俩原本只想倒腾,申请的是项目公司,接盘后洪海侠按合同预付了2000万,双方配合默契,交往十分友好,在万家哥俩的倾力操作下,只用了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办完了全部的转移手续。 如若是综合房开公司旗下项目,要剥离出来非常麻烦,一般来说,即便是双方签了转让合同,仅办手续没得个一年半载也很难搞缓。 再说了,洪海侠看上的只是项目,承接的方式是原公司名称性质都不变,只是变更法人及全部股份。所有债权债务都严格按照《公司法》公开登报逐一进行权益核对。这样的处理办法,等于是除了到工商、税务办理法人及股东和股份的转移登记外,其它只认营业执照的职能部门,通通不用去走流程。整个项目就成了洪海侠团队的资产和负债。 在谈判完成后的闲聊中,范举还意味深长地对着洪海侠他们说“不瞒各位,如果不是一开始就听经友说谈判对像是你洪海侠,我根本就不看好能谈得拢,因为这项目被万家哥哥那臭脾气给搞出了太多人为的麻烦,尤其是负面影响,让人不敢碰”。 他还说“不瞒洪总,久仰你的大名还是在没进去修炼以前。匡行长要去景阳酒店去参加聚会,同景阳公司的玩董谈一笔融资。我因为 不太适应玩董的为人,就推辞了没去,事后我听说因为我不去匡行长也没去,结果后来你的资金进去了。” 更让洪海侠印象深刻的是在互留联系方式时,他先收下了范举递过来的名片,然后一如既往的告诉范举说“范总,真不好意思,我一直就没使用过名片,要不给你留个电话,我按名片上的电话给你打过来,你接一下掐掉,记下来就好。” 以前在与其他人交往时,遇上这种情况洪海侠一般都是这样做。 殊不知这次遇上范举,他却不接受这种方式。而是直接打开香烟盒的翻盖,扯下盖口上那一小片金底白面的锡箔纸,毕恭毕敬的递过来说“洪总,我想请你亲自写下你的联系方式,我要把它当作特殊的名片收藏起来。” 一边说就一边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支很精致的钢笔,旋开了笔套递给洪海侠。 洪海侠知道,这是做办公室主任做久了,养成了对领导毕恭毕敬的习惯。也是在已经普遍使用电脑以后,他找机会欣赏别人字迹的途径。书上不是说“从一个人写字的态度和字迹,能推断出一个人的性格吗?” 洪海侠一点都没有推辞,而是非常认真地在锡箔纸上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和名字。 多年来在商海里冲浪的洪海侠,深深的知道时机的重要性,他自从听说诸葛行长东窗事发的事情以后,就一直在纠结着景阳酒店这笔债权的着落。他知道,如果要想债权能够尽快稳妥地收回来,他现在必须同陵江警方把景阳公司列入刑事侦查对象抢时间。 为此,洪海侠当时还产生了哪怕花点代价,能够早点把债权收回来也要抓紧干,因为把收回来的钱投到新的项目上,凭他们兄弟几个的运作手段,应该是不难把花出去的代价赚回来。 洪海侠借收购之便,慎重地告诉范举说“老哥,我希望你对兄弟拜托之事上心,行动越快越好,最好能抢在诸葛行长被警方逮住以前。” 见洪海侠的心情这么迫不及待,范举显得有点不太理解,因为在他的印象中,景阳公司与诸葛行长打得火热的时间,应该是前两年,那时候洪海侠应该还没回陵江。再说具体落实到个人,办贷款同诸葛行长打交道的,也应该是玩成书,洪海侠干嘛这么着急呢? 也许是洪海侠已看出了范举心里的疑惑。立即又接着说“说句实话,那诸葛行长与你根本就不是同一类人,我是绝不可能与她有深交的。呵呵!” 洪海侠是故意要用类比的方式说这段话的。因为他想迅速打消范举的疑惑,不能让范举背着包袱去替他干事。 他接着说“我曾经有一次陪同玩成书去同诸葛行长谈贷款的事,诸葛行长也就是矜持了一下,玩成书居然敢当众怼她!由此我可以断定,他们之间的事情小不了。” “那可不,据我所知,诸葛行长替人办事都是含水的。1亿5千万,这里面的水大了去了。”范举说。 “再说了,诸葛行长与玩成书之间那些破事,怼了一下就承受不了,当场就情绪崩塌,由此可见,她的心理素质不是抗不住击打,而是极差!我可以肯定,遇事就跑,不但证明她有事,还可以推定,她一旦被逮住,恐怕在押回来的路上就撂了。” 听见洪海侠对诸葛行长打了差评,范举却深有感触的附和着说“嘿嘿,莫说她一个女流之辈,面对里面那些心理攻势和侦讯手段,我不觉得男人中就能有几个扛得住?” 洪海侠继续说“正因为如此,凭我对她与玩成书是同类型的人来推测,景阳公司的贷款问题,被警方立案侦办是迟早的事,如果我们速度慢了,那你的操作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 到此,范举已经完全明白了洪海侠的担忧不是多余。随即表示“放心,洪董,交上你这个朋友我很开心,更何况这已经是我自己的事,必须全力以赴!”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书,接下来请继续欣赏《枭雄的权谋》第21章讼争 第22章 讼争 “兄弟们,拿下宪兵坝项目并不等于成功,充其量是争取到了一个搏取成功的机会,但稍一大意也可能失败。因为成功与失败本就是孪生兄弟。”洪海侠很严肃的说。 “洪哥说得对,兄弟们得小心行事。明天我就要去八桂递交诉状,一周内玩成书就会收到应诉通知。说不定这匹狼马上就会发出嗷嗷的叫声。我拜托各位一定要保护好洪哥。”葛戈果忧心忡忡地说。 “千万别以为葛总是危言耸听,我们一定要正确认识,这个世界上比我们有能力、有钞票、有权力、有背景、有关系、或者是有运气的人一抓一大把,就是成功概率大于失败的机会很稀少。碰上了就必须把机会干成实惠。”洪海侠很煽情的说。 洪海侠操作宪兵坝项目的做法与当初干景阳项目完全不同。不但项目公司法定代表人已经换成了自己,连股份都全由兄弟们掌控。 在建设工程方面,为了减去撤场进场的繁琐环节,工程施工他选择继续由万家哥哥承包,但施工现场的管理人员和保安,都换成了能做到与自己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的自家兄弟。 更难得的是,为了减少磨合的时间与熟悉的过程,洪海侠借鉴了景阳酒店的经验,既不发展新人,也不新开渠道,而是从人员到渠道,通通新瓶装旧酒,人选择性启用原来的人,渠道选择性沿用原来的渠道。 这样的好处就是办起事情来,用对人,真的是如虎添翼;做对事,绝对的锦上添花;老渠道,自然就轻车熟路!用洪海侠的话来讲“失陷在景阳酒店的学费并不会白交,完全可以用在景阳付出代价筑起的路基,铺平宪兵坝项目必须打通的道路,使宪兵坝工程既少花费用,也少走弯路,还少费时间。” 由于宪兵坝项目是离精神堡垒更近的闹市中心,按陵江建设必须与世界级国际大都市接轨的要求,中区政府领导的主观意识,一直臆淫着外省乃至境外客商都会涌到陵江来抢滩设点,致使原有的规划设计都是以写字楼占比为高的商住综合体。 在一次政府城建规划工作会议上,浩区还代表中区政府对专家提要求“你们要多规划设计一些符合世界先进理念的高档写字楼出来,那些国际大公司动辄就整栋、整层的购置,中区的地盘就只有这么大,土地资源又不能再生,终归是卖一层就少一层,卖一栋就少一栋。不是说陵江直辖,世界瞩目吗?还不知道有多少世界级的大公司,会排着长队要挤进陵江呢?” 房开行业有个不成文的惯例,开发商中途接手项目,绝大多数都会想方设法疏通关系,往极限调整业主使用面积,尽量减少公共配套面积,把销售计容面积往大的调整。 但是,洪海侠这伙人可不这样干。他们曾经在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上拼搏、呼吸过海洋上空的咸腥味才转战内地的弄潮儿,是见识过与世界接轨的大都市该怎么规划布局的新新人类。 他们不但没有按原设计的商住比去执行规划,更没有找理由去要求扩大计容面积,而是反其道而行之。 为了整个项目更加合理,在已规划批准计容面积的基础上,主动缩小了8000平方米的可建面积,增加了更多的环境配套,把公共区域搞得更宽松、更舒适。放弃原有的写字楼,改成高星级酒店和统一管理物业的高级公寓。 在经过修改的商业部分,按照陵江惯常的小摊贩经营模式,绕着城区循环街道建成小间店铺。商场内部楼层和区域划分为餐饮食街、儿童乐园、亲子教育、运动潮购、国际品牌、影院游戏、康体娱乐、医美体验等区域,也独具匠心的搞了建筑内仿真商业街和体验式购物场景,让各种特色服务功能既遥相呼应,又互不干扰。 为了打好这场旨在翻身的攻坚战,洪海侠将宪兵坝项目建设定位为主战场,以在八桂递诉状为次战场,互为呼应,协同作战,一定要把在景阳酒店因自己托大弄丢了的面子找回来。 也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思,洪海侠全身心投入宪兵坝项目的操作,把景阳酒店的债权讼争交给葛戈果去主抓,他相信同德的影响力和葛戈果的精明,根本不用把自己也陷在八桂,就只葛戈果带领八桂同德的兄弟同心协力,就一定能做到在八桂法院的支持下打赢官司。 他是既不能让玩成书再心安理得的日嫖夜赌,也不能让好这一口的**官员无所顾忌的装醉乱摸。他要让这帮家伙因害怕老底被揭而紧张,没有时间和精力给自己重树形象制造麻烦。 在送走了葛戈果的当天,他把万经友哥俩叫到宪兵坝工地的大坑前对他们说“这坑是你们哥俩挖的,对吧?” “是啊,现在应该是我们俩为你挖的了。”万经友哥哥的话一出口不但把万经友吓了一大跳,他自己也感觉到怪怪的。他赶紧解释说“洪哥,洪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洪海侠压根没去管他是什么意思,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还想继续挖吗?” 洪海侠的问话让反应力超强的万经友都懵逼了。更莫说他哥哥。 哥俩你看我,我看你的对望了一会。万经友先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说 “说吧,要我们做什么?只要是我们能做的,绝不会推辞。” 【真不愧是超人,知道破局】洪海侠对着万经友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接着说“想知道我为什么继续使用贷款吗?” 因为抵押物是他家的产权,万哥哥又想抢着说话,但他又担心话赶话说出来意思变味,稍微迟疑了一下。万经友已抢先说“既然是收购条件,我们只需要按你的要求做了就好,我们不用知道为什么,你是砸的真金白银,一定会对自己的收购行为负责,还是那句话,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说,我们全力以赴。” “对对对,都是兄弟了,只要我们做得到,一定全力以赴。”万哥哥也附和着说。 洪海侠见胃口调得差不多了就说“今天把你哥俩叫来,一是正式通知你哥俩,工程还是由万哥哥继续干,该你赚的包工费你继续赚,毕竟这坑是你挖的,不但得由你填起来,还得由你长上去!” “唉呀,你早说嘛,这天大的好事落在哥哥我头上。我这几天正在考虑怎么赔偿那些工头,把他们打发走,你这样做那不是恩同再造哇吗?”万家哥哥如释重负,激动地说。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也赚该赚的钱嘛。搞开发我行你不行,这钱我赚,干包工你行我不行,钱该你赚。谁做都是做,当然要交给信得过的哥们来做,对吧?再说,由你来做,有面子,有感情,也有干劲,相信你会做得比谁都好!” “是的,你给我一个相信,我还你一个奇迹。我保证以最短的工期,最好的质量把工程交付给你。”说完还举起手行了个军礼。把那肥腿甩起来并了一下,差点就摔倒。 洪海侠笑笑地点了点头。然后对万经友说“经友兄,你嘛还是发挥你的长项,注意打听一下玩成书活动资金的情况,关键是收集到支付施工队欠款的情况,没问题吧?” “这你放心,打探消息是我的饭碗,欠工费的问题我哥更有办法。陵江的包工圈我哥说他是第二,不会有人冒头说第一。” 嘿嘿,说话间信息贩子的本性就露了出来。真的是一天不吹牛,嘴都要臭馊。 安排了刚吸纳的新人,洪海侠又召集来团队的老人,同样站在这大坑前面开了个短会。 他对兄弟们问出了同样的话。他说“收购这个项目,就意味着我们为自己挖了个大坑。是埋葬景阳岗上那帮牛鬼蛇神,还是埋葬我们自己?这个坑是胜负手! 他见兄弟们都急切的想知道下文,也一点没有磨叽,直入正题。“两个战场,一个主题,打败玩成书,荣耀陵江城”。 他见这话一出,兄弟们一下就来了精神。 他接着说“打败玩成书的战斗由葛总主导,主战场在八桂和景阳岗;荣耀陵江城的战斗由我主导,主战场就从填这坑开始。” “放心,别的不敢吹,工程交给我你放一百二十个心。” 颜家俊知道这帮人里面唯有他是学工民建的专业,能力嘛在南疆就是团队唯一。也就毫不客气地揽任务。 “那是自然。接下来你同万哥哥对接,他已经开始整合队伍了。”洪海侠很欣赏这种风格。 “我已经同范举,唐仁联络了,他们答应工程外围的雷我们负责排!”邵群峰举手示意。 “洪哥放心,我们绝不主动惹事,也绝不怕事,还是老话题,一切以工程顺利进行为重。”柏跃华说。 “大家都有态度,我不说几句心里面不舒服。我负责盯紧玩成书这匹老狼,该骚扰的时候绝不打折。”章好还是江湖习气的死性不改。 “兄弟就是兄弟,你们都明确了,我就没什么话说了,干吧,灭火的事情归我!” 晚上接到葛戈果的电话,诉讼代理请了娟律师。 洪海侠了解请这个娟律师的全部意义。果然电话中传来的消息是“洪哥,案子已经受理,明天办理诉前保全手续,最迟后天启程来陵江实施”。葛戈果言简意赅的报告说。 美美地睡了一觉。一大早就醒了,洪海侠心情大爽,他站在天台上望向东方,按陵江市井俚语“早烧晴,晚烧雨”,清晨就泛起的火烧云,意味着今天将又是个毒日头。 陵江自古号称火炉,夏天的太阳如顶着晒是会掉皮的。 他想到工地上那帮安保小子,在南疆大凡遇上这种天气,就会减少巡检,窝在办公室吹空调。他得找柏跃华谈谈,提醒一下他,陵江的治安更复杂,吃了大亏不好往回找。 他洗漱完毕,用过了昨晚就让驾驶员小童、在楼下超市买回来准备熬夜用的简餐。 见时间还早,对面驾驶员小童的房门还关着,他想让这个天天陪着他熬夜的小伙子多睡一会,就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备用钥匙,准备自己驾车去工地。 刚走到楼下,就见到正在公寓大堂打电话的小童。 从表情上看显得很兴奋,见到洪海侠从电梯里出来,就马上冲着电话里面说“果子哥,洪哥来了,你直接跟他讲嘛!” 边说就边把电话递了过来说“洪哥,是葛 总的电话”。 洪海侠看见小童手上提着几根油条和两袋鲜牛奶。知道小童不是在睡懒觉,而是早早就起来去买早餐了。 洪海侠接过电话就听见里面传来葛戈果兴奋的声音“洪哥,真的是心有灵犀,你知道有好消息,起这么早?我本来还想不打扰你,让小童转告的。” 洪海侠知道这家伙这么早来电话,肯定是有好消息要向他通报,此时只是故意摆谱在憋他。 这是葛戈果长期养成的习惯,干了一件漂亮事,就想把享受成功喜悦的瘾过足。也就顺着他,装着被他急到了,很生气的提高声音说“少说废话,有事说事,到底怎么样?不说我就挂电话,直接问娟律师了!” 葛戈果听见洪海侠说威胁话,马上哈哈大笑了起来,貌似摆谱成功了,即刻很得意的说“哈哈,你看你,又急了吧?我的洪哥哥,你不是说好要改掉急性子的毛病吗?你改得掉吗?” 然后没等洪海侠再说话,马上又接着说“好好好,算我怕你挂电话,我不吊你胃口了。昨天晚上很晚了,娟律师来电话说,“考虑到陵江地方保护全国闻名,为了不节外生枝,法院决定今天就组织法官带上执行法警坐晚上的班机飞陵江,明天一早就对景阳酒店的股权、财产和账号进行诉前保全查封。然后再通过陵江法院派人协助,转递案件受理通知书给被告。” 洪海侠明知道这就是请娟律师出面的效果。但听见消息他还是异常激动,马上对葛戈果说“我就知道安排你去做这件事,比我本人去还合适,嘿嘿,看来娟律师又被你这大帅哥给整荤菜了。好,给你记头功,过来陵江灌醉你!” 洪海侠没有忘记夸一下兄弟,让他有满足感。 葛戈果听到洪海侠的应和多巴胺陡然升高,就说了两个字,“遵命!”挂掉了电话。 为了便于商量工作,洪海侠考虑把八桂来的法官安排在朝阳宾馆另一幢楼。他这是考虑到陵江的情况较为复杂,玩成书背后的利益共同体又手握重权,陵江的江湖关系也盘根错节。让法官们住在政府宾馆既可保证安全,又能免受干扰。 正好有个四省五方政府工作会议在陵江召开,朝阳宾馆住的都是各地来的公职人员,也都口音各异,中间夹了几个八桂法官,只要不出发去执行就不穿制服,应该不会引起注意。 洪海侠布置完了就叫上小童去工地。 柏跃华等一众负责安保的骨干们,此刻正在工地办公室开会。该巡检的弟兄都已经去了工作面。个个的精神头都如初升的太阳般朝气蓬勃。 洪海侠趁骨干们都在,就对大家说“我知道各位兄弟都是曾经在大熔炉里经受过特殊训练的战士,又都在我们这个大家庭里经受了若干次实战的考验,可我还是要提醒大家,在陵江,千万不能掉以轻心,除了要对工地内的安保工作认真仔细的负起责任来,绝不要留下巡查死角,对施工队伍的住宿和进出管理,一定要严格按照工地的安保条例不打折扣的执行,关键是工地以外的社会活动要少参与。非去不可的,一定要谨慎”。 “放心嘛,该说的都说了,大家都守规矩。这里正有个情况要给洪哥汇报。昨天晚上有个工头来报告说,他们有几个工人昨晚去外面闲逛,回来工地让几个混混拦住了,问他们工地是不是又开工了?工头是谁?有多少人?工人们回答说不晓得,结果差点被打了。那帮混混他们认识,就是以前在工地收保护费的。万老板他们一直都交。现在虽然还是万老板负责施工,但工程老板换成了我们,他们问这个保护费该谁交?” 柏跃华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大半。洪海侠听了觉得好笑,心里面想,“好个万家哥俩,这账算得实在是精细。” 但他口头上还是说“这样吧,首先你们别惹事,正当防卫只能发生在工地内。江湖惯例,混混第一次来肇事不可能大动干戈,找两三个最精干的,徒手陪他们练练,别整挂彩,膀子手腕卸脱臼就好。(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书,请接着欣赏《枭雄的权谋》第23章 第23章 硬刚 离开工地时,洪海侠对送他的柏跃华单独吩咐说“华子,就明天,八桂法院会去查封景阳酒店除经营以外的一切,自然会刺激到玩成书,说不准他会恼羞成怒,这匹狼可是哪招阴使哪招的主。你们可千万别大意。” “放心嘛,洪哥,自那天你下了战斗命令,我们就时刻准备着。他要想动武,用你们陵江的歇后语形容,那就是提灯笼进茅房,找屎”! 柏跃华满不在乎的说。 “别托大,你还记得当年南疆那次东北帮与蜀省帮火拼吗?”洪海侠问。 “当然记得,一次群架就二死七重伤,南疆像这种案子总共也没几个”柏跃华说。 “那你知道那个案子唯一脱逃的主犯是谁吗?”洪海侠说。 柏跃华摇了摇头说“这么牛逼的角色,我哪知道。” “就是玩成书的大儿子玩偶!”洪海侠说。 “洪哥早就知道是他儿子?”柏跃华显得很吃惊。 “你说呢?”洪海侠很轻松地说。 “那你那天还一个人去见玩成书?”柏跃华想起都后背发凉。 “这有什么关系?你是怕玩偶收了我吗?他早跑去美国了。倒是你同兄弟们要当心,玩偶之前的死党现在是陵江黑道大哥座前头马,是个收钱就办事的狠角色。”洪海侠强调说。 “好,听你的,我让兄弟们一定提高警惕。” 这次八桂法院来陵江执行任务的带队法官,不但身材魁梧,性格果断,也是位办事雷厉风行的勇者。在行动前的准备会上他说“同志们,通过了解,我们知道陵江的地方保护异常严重,我们的行动很可能会遇上阻力。 异地办案,最怕的就是遇上地方保护,想去搞查封,结果被当地司法机关【截胡】。俗话说兵贵神速,我们得趁影响没扩散以前完成任务。为抓紧时间,我们兵分两路。 由于去工商局递交协执函只是冻结工商登记的变更,对正常经营影响不大,估计反应不会那么强烈,想必相对难度不大,就小施和小赵走就好。 完成后你们就抓紧时间去房管局查封抵押标的。我和老陶、娟律师去啃银行这根骨头。我估计会有难度,毕竟既会影响到酒店的正常经营,关键银行是最大债权人,不配合也很正常。但再难也得拿下,我不相信他们敢公开抗法!” 不知道是不是以前遇到过当事人搅局的尴尬,娟律师让葛戈果转告洪海侠“请告诉洪董,明天他最好就不要露面,以免节外生枝。” 洪海侠明白,娟律师之所以多此一举,是担心自己想出口恶气、趁机去找面子刺激到玩成书,人为增加实施诉前保全的难度。 准备会一完,早已候着的两辆车就载着两组人马出发,各自奔向目标。 由施法官带队去市工商局这组,虽然力量稍逊,但因为有邵群峰预先做通分管副局长的工作。见到邵群峰带施法官和小赵法官一到,立即就电话通知法规处和鉴证处的有关同志来办公室宣布“八桂法院向我局提出对景阳酒店的法人权益依法进行查封。事先上级领导就来过电话,我们也应该配合,现在你们分别作好登记,暂停景阳酒店所有变更事项。” 副局长的话很给力,两个处分别把八桂法院的裁定书和协执函放进档案。出具了回执。 走出工商局,施法官就兴冲冲地给带队法官去电话汇报情况。 邵群峰很识趣的走一边去等。 通完电话后,施法官对邵群峰说“邵经理,组长要我们现在就去市房管局查封景阳酒店的经营权,务必办妥。” 听施法官近乎命令的口气,邵群峰听了很不舒服。但他必须配合,这是洪海侠的指令。 在前往市房管局的路上,邵群峰接连打了几个电话,施法官都听见了。 他是在临时抱佛脚找关系,想在到达市房管局以前,找到可以“开锁的钥匙”。 遗憾的是他失望了。 虽然说对他的请求,一个个都没有直接拒绝,但都说那部门难搞。 施法官想了想,再怎么说自己也持有法律这柄降妖除魔的尚方宝剑,来都来了,再难也得办。 巧了,一走进管理处办公室,正好碰见了、一年前他们来鉴证经营权抵押借款合同时、办理监证的骆处长。 邵群峰清楚的记得,当时骆处长还帮玩成书说了一大堆好话。 他马上很小声地对施法官说“这位骆处长就是当年办监证抵押的主办人”。 他想提醒施法官做到心中有数。 果不其然,骆处长见是八桂法院的法官拿着《裁定书》要办理【诉前保全】。竟脑残地说“案子还没审,究竟是谁的责任还不确定?现在就查封企业的权益,万一搞错了谁负责?” 施法官已得到预警,对骆处长的立场见怪不怪,他知道必须得镇住他,否则肯定办不了。 于是就说“你是很了解景阳酒店的情况?还是同玩成书很熟?或者这抵押监证有违规?真要是搞错了,当然是我们 负责!难道你想负责?八桂法院既然派法官千里迢迢来行动,肯定是依法实施。你们只需要严格审查我们的法律手续是否符合。如果不符合,你们可以拒绝,如果符合,那就必须协助执行。这一点,国家有严格规定,难道陵江特殊?” 这段只是改改场景和对象的台词,估计施法官早就使用得很熟悉了。一经他用长时间在法庭上搞宣判、已经习惯了的威严气势说出来,灌进骆处长耳朵里,产生的化学反应肯定是巨大的,一下子还真就把场子给镇住了。 虽然看得出来骆处长很不情愿,中间还不知道是准备给谁打电话,只是被施法官又适时提醒了一句“如果你作为房产登记管理处长,当初借款抵押监证就是你办的!现在引起了经济纠纷,我们依法来限制抵押标的转移,就是冲着这监证来的。假如你现在告诉我说你作不了主了,要请示局长,我们也没意见。但如果是想通知当事企业来阻挠司法,这就涉嫌违纪了”。 听了施法官这段话,骆处长放下了电话。 整个执法过程,在施法官十分老道又不失分寸的交涉中,还算顺利,虽然骆处长推三阻四的拖延了一点时间,最终还是接受了查封《裁定书》和《协助执行通知书》,把盖了管理处印章的回执交给了施法官。 到了这一刻,施法官带队的这一组,已经按预定计划完成了向陵江的两个职能部门递交法律文书。 但以带队法官为首的另一组,在中区银行查封景阳酒店账号时,却十分的不顺利。 来到银行,带队法官亮明身份和法律文书,值班主任顾刁兰真的是人如其名,她拿着法律文书反复看,拖了老半天才冒出一句“请法院的同志稍等,我得请示一下行长”。 然后就不断的拨行长办公室的电话,还一副很着急的样子,过两分钟拨打一次,铃声响断没人接,又过两分钟再打一次,还是铃声响断没人接。 这期间她还不停的来回踱步,一边不停的端起杯子喝水,一边还不停的用纸巾在额头上擦汗,一副急得心里都冒火的模样。 带队法官知道她在表演,但也拿她没辙。这一拖就大半个钟点,主办法官再有精神准备也忍不住问她说“你们行长办公室离这里很远吗?也没有配工作手机吗?” “有哇,但我们行长工作时间手机是转接在办公室座机上的,我打手机有什么用,你怎么怪我没打呢?去找行长,我们银行也有银行的规定!”顾刁兰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话虽不重,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把带队法官怼得够呛。 世上的男人再不济,也很难向家庭以外的女人示弱。带队法官虽然知道有阻力,但绝没想到阻碍他执法的会是一位其貌不扬的女性,还当众怼他,想想都窝囊。 临出发时他还专门给随行同志们做思想工作“大家这次去陵江要务必克制自己。根据我以往的经历,到外省办案一般都不顺。千万要注意态度,只要能完成院里交给的任务,个人受点委屈也值得,该忍得忍。千万别把事情给搞砸咯。” 真没想到,派去那边办案的同志报上来说已经办理完结,按指示已赶去下一站。自己反倒是出师不利,居然被一个估计也只有她老公愿意天天见的女人故意刁难,还当众怼他,如果他都还没有个态度,那就有失法官的尊严了。 他越想越气,也就改用很严肃的语气说“同志,我见你一直在拨打8位数的座机号码,根本就没有拨打过11位数的手机号码!你这样拖延时间很不好!要知道我们这是在执行公务,你耽误了我们的工作,故意给办案设置障碍,影响到办案结果,你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显然这段话还是起到了一定的威慑作用,那顾刁兰再丑人多作怪,也应该知道法律的利害。马上换了一张脸,强挤出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主办法官说“法官大人,真不好意思,我是真心的想配合您们执行公务,但现在行长不在,我真的不敢擅自作主。您知道,我们银行都是行长责任制,我这主任就是个打下手的,查封一个市级明星企业正在经营的帐号,势必会给他们的经营造成麻烦,弄不好会把企业搞停业,这么大的事,我那敢在不请示行长的情况下就擅自受理冻结?请您一定要体谅一下我的难处,再等等吧,我们也抓紧时间换着方式再联系行长,争取能尽快找到他”! 面对顾刁兰的这一番说辞,带队法官还正在思考该怎么排除陪障碍,他可不知道,银行启动内部扣款的流程已经走完。 由于景阳公司欠下大笔贷款利息,银行借助规定,强行从承担连带责任的景阳酒店账号把200多万元当欠息悉数扣划。 这个过程发生在拟冻结账号还没被冻结以前,从法定意义上算不上妨碍司法。 很显然,当班职员把有外省法院来查封景阳酒店账号的情况通报给行长,行长作出了这样的决定。 一个小小的支行就敢这样硬刚,让来自八桂法院的法官们,感受到了陵江地方势力对景阳酒店的特殊庇护,已经到了公然对抗法律的地步。 最后,虽然在主办法官的 坚持下,行长不得不出面受理了对景阳酒店账号的冻结裁定,但却是没有钱的空账号。这使得带队法官感觉特别憋屈,可又一点脾气没有。人家就这态度,你又能怎样? 即便根据法律规定,八桂法院可以申请追究银行职员妨碍司法的责任,不还得请陵江当地同行的支持吗? 原以为只有去陵江职能部门行使法权会遇上刁难,毕竟人家是直辖市,架子大点也正常。但没想到中区银行辖下的小支行,也可以把你折腾得够呛。 不仅仅八桂法院在陵江针对景阳酒店的诉前保全很艰难才完成。【开庭通知】的送达也很戏剧化。 说不清中区法院是出于何种考虑,居然以人手不够为由不派人协助。八桂法院的法官亲自送去酒店和物业公司,个个都拒绝签收。结果弄巧成拙。这样的情况被洪海侠利用,采取了【公告送达】的方式,在陵江的三大报上付费刊登。 一时间,经过万经友哥俩在房开圈里鼓动,以陵江三报消息为凭,不用多费口舌,立即在陵江引起轩然大波,凡是与玩成书和景阳项目有借款及工程结算纠纷的单位和个人,一夜之间纷纷登临景阳大厦要求还钱!连最稳得起的中区银行,也被迫勒令玩成书即刻去作解释? 到这个时候,玩成书才知道他不接受《开庭通知》是一个非常愚蠢的举动。也是那些自以为很懂法律知识,却缺乏最基本的社会常识的热心人出了个馊主意。 可玩成书还是不甘心,一方面借助陵江三报连续几天,以【不良商人洪海侠趁人之危妄图蛇吞象】的标题发文反攻,一面又牵强附会的提起了【管辖权异议】。 发文反攻,洪海侠根本不理,这纯粹是生怕事情搞不大的帮倒忙。提醒娟律师和葛戈果把重点放在了管辖权异议听证会上。 由于洪海侠的自保措施得力,不但双方正式签订《借款合同》的地点是在八桂,还就《借款合同》在八桂公证处进行了公证。关键是《借款合同》也明确约定双方如发生纠纷在八桂法院处理。 经双方法院执证后,陵江中院已经没有理由继续坚持对案子的管辖权。玩成书能捞到的只是把开庭时间拖延了15天。 八桂法院因为有了前次来陵江办案,领教了陵江对保护地方利益的热衷,也严格按照法律程序,一点都不没给玩成书施展针对程序抗辩的机会。 这两天,处于极度兴奋中的洪海侠,最担心的就是后院起火。在送走了来自八桂的法官后,迫不及待地就来到了宪兵坝项目工地,他找到柏跃华,让他召集兄弟们到保安部来开会。 见所有的保安都在5分钟以内聚齐。 洪海侠很满意。 他对大家说“我知道你们很辛苦,柏排也把你们管得很严,但我仍然要求你们最近一段时间尽量待在工地内,特别要加强对容易变现物品的保管制度,绝对不能给民工犯错误的机会。千万不要以为出了盗案报官抓人就完事了。我告诉你们,这一点要尽量避免。知道为什么吗?”洪海侠故意发问。 柏跃华插嘴说,“我都不知道,他们知道个屁,龙哥你直接说就是。” 洪海侠其实对柏跃华的做法很不满,但他也知道,当兵出身的人都这样,领导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才不愿动脑筋去管对错。不是曾经有个段子说“俺只听班长的!” 段子讲的内容是有一次某部队接到命令戒严封路查车,站岗的两位战士恰巧阻拦到一位大首长的车,那位大首长正急着赶去召开紧急会议,司机就想冲卡。 这两位战士就站在车前端枪打开了枪机保险,这下子首长的警卫火了,下来就准备动粗,首长的司机知道戒严令就是首长下达的,赶紧下来阻止,并出示了证件给战士看,请求放行! 殊不知那战士说“那也不行!我接到的命令是无论谁通过,都必须下车接受检查!,要不就掉头,从哪来,回哪去。” 司机说“你这小子怎么这么轴,都告诉你戒严令就是车上的首长下的。” “那也不行,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要下车接受检查,大首长俺不认识,俺只听班长的!”直接把司机硬刚了回去。(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书。接下来请继续欣赏《枭雄的权谋》第23章开庭 第24章 开庭 洪海侠这样提问,实际上是想让这群保安兄弟趁着在工地,跟着颜家俊那帮工程师学习,耳闻目睹总可以淘到些经验。 他冲着大家说“我知道你们大多数都同民工一样来自贫困山乡。你们能做到一人为大家,大家为一人的抱团取暖。民工们也同样做得到。 假如那一天,因为你们的疏忽,让工地出现了管理死角,恰好民工队伍中有人一时犯糊涂被逮了,当初一同从大山里走出来的老乡,哪里还会有心思干活? 为了杜绝这种情况发生,你们就得学会监督管理民工的技能,让民工对你们产生警敬畏感,让民工见到你们无处不在。” “洪哥,这恐怕有点难为他们了。让他们不畏生死的保护工地肯定做得到,要他们管工地恐怕有点难!”柏跃华貌似有点懵了。 “我说柏排,你想过没有,当保安是吃青春饭,上了点年纪你就是想干人家也未必请你。俗话说天旱饿不到手艺人。你们必须要趁着年轻、抓住机会学会一门技艺。”洪海侠如是说。 “兄弟们,还不感谢洪哥!”这下柏跃华听明白了。他本是个很能揣摩领导意图的将才。当他明白了洪海侠的真实用心,就不失时机的顺竿爬。 “就是,我们都是吃了没文化、没技术的亏,现在有机会学习,我们就应该多努力。谢谢洪哥!” 说话的是保安队长阿俊,小伙子人长得帅气,也有想法。在部队上他曾是首长的勤务兵,因不接受首长以招婿为提干条件,结果遭遇被娇纵惯了的首长女儿与她妈夹击,首长为了自己家庭和谐,以【狂妄自大】为由,把阿俊从提干的名单中硬抠出来,直接塞入当年的退伍名单。 “就是,我们跟民工都是农民的儿子,一样没读多少书,他们都学得会,我们凭什么不能?”来自粤北大山的虾球也附和着说。 洪海侠见火候到了。即刻趁热打铁地说“我不是让你们现在就去管工地,是让你们拜颜总他们为师。再说直接一点,是让你们为了学习技能,随时蹲在工地上。因为有监理们在,有问题立即解决,施工现场就不会乱。他们是专家,但他们也怕毒日头,也会躲暴晒!现在你们听明白了吗?你们是【督战队】!” 这下子小伙子们的劲头上来了,仿佛一下子发现自己的身份高大了许多。他们不再是敲着锣喊【平安无事啰】的打更人,也不再是吓小孩子不哭的【门神】。他们是平地起高楼的监军。 离开工地时,他强调了八个字“大干快上,不要惹事”。然后就简装出行,返回八桂去参加开庭了。 由于以法定代表人身份参加开庭不占名额,只要是时间允许,公司有大一点的讼争,洪海侠都会同代理人一起去。只是在庭上以律师为主,他是去历练。 按他的说法“人与人之间并没有谁比谁更聪明多少,拼的就是临场发挥那一刹那,谁反应快速敏捷,谁思路更加合理,谁说词更接近真相,谁就是最后赢家”。 在法庭上这种最不能犯错、出差错最没人原谅、也没更多时间思考的场景中,是人的应力要求最高。因为在法庭上哪怕你瞬间犯糊涂,结果就得付出惨痛代价。 但由于这次开庭证据呈一边倒,实际上就只是走走过场。从法官宣布开庭,原告说以“诉状”为准,被告说以“答辩”为准,到双方举证、质证一共才耗时不到100分钟。 原告举证八桂公证处出具的《经营权抵押借款合同》公证书;银行转款凭据;景阳酒店开具的收款凭据,以及盖有陵江房管部门监证章的《抵押合同》等,证明借款事实成立。 被告的举证了几份没有生效的《合作协议》稿件、以及有区府代表参加的《会议纪要》,证明不是借款是投资。 审判长归纳双方争论的焦点?一、借款的事实是否存在?二、转账金额与借据上的数额是否一致?三、借据上的约定是否是双方的真实意思?四、抵押的经营权是否属于酒店?五到底是民间借贷还是投资入股? 围绕着审判长归纳的争论焦点,双方代理律师进行了一场谈不上精彩的辩论。 原告律师的辩词归纳起来就一个“按公证和监证过的《抵押借款合同》,要嘛立即归还5000万元欠款,要嘛按约用经营权作抵偿”。 被告代理律师的辩词为“洪海侠与玩成书一直是谈合作经营酒店,实际上洪海侠投进酒店的钱是以借款形式的投资入股。只是因为洪海侠狮子大开口要改持股为控股,双方暂时没谈妥搁置了股权登记。要求玩成书到八桂搞抵押借款公证,还把纠纷处理地写成八桂法院,足以证明洪海侠涉嫌欺诈。现在的起诉也是恶人先告状,想利用法律,达到独吞酒店经营权的目的。被告保留向公安机关报案的权力”。 面对被告代理律师的没完没了,审判长敲槌打断。 主办法官提问说“景阳酒店与同德公司签订5000万元借款抵押借贷合同是否真实?” 被告代理律师说“真实是真实,但那是洪海侠居心不良的产物。” 主办法 官说“你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其他我没问,你就不用回答。” 被告代理律师说“是。” 主办法官问“转款5000万元的银行凭据是真实的吗?” 被告代理律师说“是!” 主办法官问酒店收到同德公司5000万元转款吗?” 被告代理律师说“收到!” 主办法官问“酒店开具5000万元收据是真实的吗?” 被告代理律师说“是!”。 主办法官问“入股酒店在工商局有股权备案登记吗?” 被告代理律师说“暂时还没有。” 主办法官问“到底有还是没有?” 被告代理律师说“没有。” 主办法官问“入股资金有具备资质的会计师事务所核验的报告吗?” 被告代理律师说“没有。” 至此,庭审结束。 双方作了互不接受的最后陈述。 审判长说由于被告法人没有到庭,代理律师又为一般授权,不具备当庭调解的必要条件,待合议庭合议后择日宣判。 现在休庭!“敲槌!” 由于讼争完全交由郭戈果和娟律师操作,洪海侠亲自出庭,只是为了让对方律师向玩成书传递他陷在八桂、忙于讼争的错误信息。实际上开完庭他即刻就返回陵江。他实在把握不好当庭审情况反馈回陵江后,玩成书那些难以捋清的深厚背景,会给他和兄弟们制造多少麻烦? 归心似箭的洪海侠赶到机场,得知飞机要晚点四个小时,很郁闷地在电话上对小童说“志军,飞机要晚点四个小时,你就不用在机场傻等,先回去休息,起飞前我再电你。” “洪哥,不用了,我现在已经到机场了,这个时间段回去路上也会堵车,不如我就在车上眯一会。”小童说。 “听话,车上睡不好,还是回去睡,广播说四小时以后听消息,加起航程最少也有五~六个小时,回去睡吧。一会起飞我通知你再开过来也来得及。”洪海侠坚持说。 “那好吧!”小童没再坚持。 殊不知航班足足晚点了五个半小时。 起飞前洪海侠给小童去电话,拨了几次都没拨通。他就给小童发了条信息,随后登上飞机他也就按规定关机了。 上飞机后,他接过空乘小姐递过来的餐单点了一杯原味咖啡和水果沙拉。就放低座位搭上绒毯看报纸,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从八桂到陵江的空中航程也就几十分钟,洪海侠心神不宁地阅读着七、八份报纸,还没翻完,飞机就降落了。 习惯性坐在飞机头等舱的洪海侠等待空乘小姐把舱门一打开,走出机舱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打开手机拨打小童的电话。他奇怪连拨几次仍都关机,这样的情况以前还从来没发生过。 他正纳闷,章好的电话打进来了。“到了吗洪哥?我的车就停在贵宾室门口接你” 章好显得很急迫的说。 纯粹是条件反射,洪海侠随口问“小童呢?他怎么没来?” 章好回答得倒是很干脆“小童突然遇上点事,邵总通知我说柏哥在工地上走不开,让我带人来接你。” 洪海侠没在意,一路上向章好打听玩成书,没听见有价值的消息,加上车上有两个兄弟,他也就没再多问,直接闭目养神了。 直到车停下了,他见章好没有把他拉回朝阳宾馆,而是直接拉到了宪兵坝工地上,他的心跳开始加快。 进入工地办公室,他见到所有的骨干都堆在里面,他猛然想起刚才章好说“小童遇上点事,来不了。邵群峰临时通知他带人来接”。 “难道是小童出什么事了?”这个意识乍一闪就挤满了他的大脑。 他马上问“小童出什么事了?车祸对吧?严重吗?”他一连串的发问,他希望马上就有详尽答案。 他这样着急,不仅仅因为小童是他的驾驶员,在他洪海侠的心里面,只要是他兄弟,任何人有闪失都是大事!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先挑个头说话! 洪海侠看了一下柏跃华,柏跃华故意转向窗外。洪海侠又转头看了一眼章好,章好也许是刚才在车上没有抽烟给憋着了,一下车就猛抽,现正好拿着一根已经吸完了的烟头,想再接着点燃另一支烟。 洪海侠判断,章好既然带着人来接他,他的分工又是负责打探消息,应该了解情况。他平时话虽不多,但只要说就从不绕弯子。他说的话可能会让人听起不舒服,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对待朋友,一定是最掏心窝子的那种。 于是,洪海侠直接就逮住章好发问“都别装逼,有什么话就直接说。章好,你来说,童志军到底怎么啦?他现在哪里?谁在处理?” 章好被他这样突然点名一吼,下意识的手抖了一下,居然就把正拿在手上当点火器使用的烟头,杵在了另一只拿烟的手上,自己把自己 烫得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他使劲地一边吹一边甩手。 本就长得尖嘴猴腮的他,此刻故意夸张的手舞足蹈,把刚才还憋起不讲话的大家伙,逗得一下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章好见洪海侠直接点名让他说,也就没有推辞,连珠似的发射了出来“小童现在北城医院重症监护室,万大勇和陈莉守着,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手脚、肋骨都断了,至少需要静养三个月,再复查看有无后遗症。他是今上午从机场返回市区的时候出的车祸,对方是一辆重载卡车,肇事者现还在昏迷中,警方无法问话。嘿嘿,万幸你不在车上,小童应该是捡了条命。我就知道这些。看其他兄弟有没有话说咯!” 经大家七嘴八舌的讲述,洪海侠基本上搞清楚了,“因为飞机晚点,小童按洪海侠的指令先行返回市区,在经过北城路口的时候,被一辆闯红灯横向冲过来的重载卡车猛烈撞击,奔驰轿车被撞成了废铁,小童受了重伤,经迅速送医院抢救后,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正在重症监护室观察;肇事车的驾驶员也伤得很重,据说,撞成了脑震荡,现在还在昏迷中,无法讲话”。 就一天时间,玩成书的代理律师传回庭审不利的消息,成了压垮陵江舆论的最后一根稻草,造成手持景阳酒店消费券的债主们,因担心手上的消费券变成废纸,争先恐后的带上三朋四友去景阳酒店突击消费,霸满了经营场地,使过去日进斗金的景阳酒店,食宿娱乐收的几乎全是抵债的消费券。 但是,酒店每天备货使用的全是现金,【挂账月结】的赊欠方式绝对没门。酒店眼看就要揭不开锅了。 其实,早在两个月以前,【陵江三报】上刊登【公告】,通知玩成书赴八桂应诉的时候,债主们就争先恐后的涌到玩成书办公室去起哄了。 一时间搞得玩成书颜面尽失。 据说,玩成书为此在江湖上放出狠话,“花再多的钱,我也要收拾洪海侠这个杂皮!” 玩成书是亿万富翁,他这一放话,自然轰动江湖。在一场双方都输不起的争夺战中,素有“水码头兴帮立派,旱码头占山为王”的巴陵江湖,自然借势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陵江直辖,从副部级升格为副国级。多个部门权力因升格而虚位以待,京城空降的,外省交流的,县区起飞的,当然也免不了原地晋阶的。一时间大家都去挤位置、争权利,社会治安一度放任自流。 也就是在这种貌似无序的你争我夺中,陵江还为晋阶出了一个幽默段子。 据说原陵江中院院长因年龄到点,原本还有几个月就该退居二线。他已经活动了很久,想提拔到蜀省人大、政协搞个副职,不但可以再混一届,退休后工资待遇也会高一些。 殊不知某一天闲来无事,随亲近的友人去一寺庙上香请愿,居然被一驻庙主持拦住说【施主印堂泛光,近期会升迁!】 这话一出,当时把那院长吓得脸刷白。因为他明知自己还有几个月年龄就到点了,升迁的路已经完全无望,现在有自诩从不打诳语的神职人员泄露天机,说他近期要获升迁,那多半都是因为发音不清,说的应该是“升天”。 回来以后,饭不思,茶不饮,觉也睡不着,工作嘛,那就更是无心再干!让自己在郁闷中,过了一个逮谁骂谁的伤感春节。还连累家人一起受罪,跟着他受了一些冤枉气。 结果呢,奇迹真的就出现了。 春节过了两个月不到,陵江直辖了,中院院长结束了“独自凭栏”,升了高院院长,家人没晕,亲朋没晕,他自己却晕了。 据考证,这个段子是确有其事,也确有其人。 由此可见,当时陵江城的名利场,争权的争权,争利的争利,根本就顾不过来去管社会治安。整个江湖仍然沿袭着老规矩“听大哥的”。 时下陵江江湖【帮派】在背后保护伞的刻意作为之下,归为相生相克的两大团伙,但总比杂乱无章的情况要好得多。 更巧的是两大团伙的头面人物都姓马,一个叫马行空,一个叫马回头。一个是久负盛名的江湖大佬,一个是后发先至的新晋枭雄。 马行空因为玩偶曾经是自己的手下,与玩成书走得更近些,在景阳大厦33层上搞了套房子,也就等于是向外界宣布景阳酒店属于他罩着的场子。(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书。接下来请继续欣赏《枭雄的权谋》第25章追凶 第25章 追凶 一提到马行空,章好就来劲,他还有一只脚陷在江湖里没完全上岸。而马行空是陵江江湖的教父,肯定也是曾经混江湖的他心中的偶像。 “凭我的了解,都混到行空哥这个级别,根本不可能接这种单,他早就吃上【搁平饭】了。不过,全陵江都晓得他住在景阳大厦楼上,和玩杂毛里得紧那是肯定的。”章好说。 邵群峰也插嘴说“他们之间有利益关系勿容置疑,景阳的场子就是马行空的兄弟在罩着。不排除玩成书仗的就是他的势。” 江湖的事他虽不懂,但他负责外联,来了一年,陵江的“掌故”他已经了如指掌。 “我管他是谁,动我们的人就不行。更何况这百分之两百是冲洪哥来的。”柏跃华的暴戾被触发了,他这一嗓子等于是向他那帮兄弟下了作战命令。 “对,查实了就干他,我就不信大哥会不怕死?”来自城口大山里的山娃子忒来劲。 任凭兄弟们议论,洪海侠一直没有插话,他在紧张地思考着。期间还躲一边去打了个电话。 凭洪海侠的经验,“要想在一个地方干成大事,最关键的是要先融入这个城市。就像当年有一场风靡华夏的电影《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中,德军少校在天台上问那来取代他的上校说“您知道瓦尔特是谁吗?” 上校说“不知道啊!” “那你仔细看看眼前这座城市,你就知道了!” 在陵江这种特大城市,要想成大事,除了用诚心去结交朋友别无它法。 能瓦解敌对阵营固然是好。但【转化敌人的成本,绝对远高于结交朋友的成本】。 现在,洪海侠与玩成书之间起了冲突,全陵江都知道。像马行空这种吃【搁平饭】的江湖大佬,怎么可能放过这种左拿右收的发财机会? 洪海侠若想去做这个工作,不但难度要翻倍,还得冒政治风险,毕竟马行空在江湖上的名气,大得西南五省无人不晓,无人不惧。 他现在最正确的做法,不是让兄弟们聚在这里瞎猜,而是调动一切在陵江用得上的关系,在最短的时间内搞清楚小童被撞伤,是事故还是故意? 如果是故意那就百分之百是冲自己来的。 就目前而言,在陵江想干掉自己的除了玩家父子就不作他想。只要抓住这条线,一定会有结果。 于是,他果断地对兄弟们说“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特别是柏排,一定要管束好你那帮兄弟。即便查清楚是人为,具体是谁干的也得有证据。绝不能盲动!” “那你的安全怎么办?傻逼都看得出来,这就是冲你来的啊!”柏跃华一下子吼了起来。 他这一喊,那帮保安兄弟又跟着七嘴八舌地嚷嚷。 洪海侠何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这个时候必须要保持冷静,一冲动所有的优势都荡然无存了。 他赶紧说“柏排,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么多兄弟的命交给你,你就这么草率吗?就算你说的都对,凶手就是冲我来的,要策划出今天这样的车祸,你以为是凭一时冲动就能做到的吗?” 说完以后他指着章好和邵群峰说“你们两个马上跟我走。”然后又对着柏跃华和颜家俊说“给你们十分钟时间,把工地的事情安排好了就赶来307。” 洪海侠故意不要柏跃华派人护送。是想刺激他一下。 因为今天把大家召集来工地就是他的主意。要是其他人召集,要吗去机场接,要吗在宾馆等。 洪海侠恼火“柏跃华太冲动,带着几十个兄弟瞎胡闹,至少会搞得工程和官司都不能正常进行。” 在返回宾馆的车上,他很严肃地批评了章好。“你说你,柏跃华那帮兄弟,大多都是外地人,不知道马行空是何许人,瞎胡猜可以理解。你是干什么吃的?陵江的老江湖了,干嘛也把我拉来工地凑热闹?” “哥,别骂了,我们真的只是担心你,一时没想那么多?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想那么远。跃华哥对你也是赤胆忠心,你今天当着那么多兄弟的面给他下不来台,我怕他接受不了啊!”章好应该是冷静下来了,他说的也是大实话,关心则乱嘛。 洪海侠没有理睬他。有些时候不说比说还管用,给点时间,让他们自己去消化。 见骨干们都来到房间,洪海侠直接提了个问题“你们都给我听清楚,这里都是换命的兄弟,我才说出我的担忧。对手单是制造车祸不难,难的是要找到实施车祸的人和车,还把我的车行时间和路线抠得这么准,还得有人找个观察点奔驰就卡着点通知等在哪里的重载车驾驶员。你们看,这是件很容易的事吗?” 几个骨干听到这段话,脸上都一阵发烫。都想“洪哥问得对呀,他们是通过什么渠道把洪哥的行动路线和时间提前搞到的啊?” 洪海侠虽然在问大家,自己也很郁闷,他回来的航班只有核心人员知道,他不相信这里面有谁会向玩成书泄密。但泄密又是铁的事实。 正想着,他就感觉手包在震动,这是另 一部电话在响。 他知道,自己等的消息应该有着落了。 他迅速走进卫生间带上门,打开洗手盆的水龙头,这才接听。 只听电话那头传过来经过特殊处理的声音。“洪哥,不辱使命。你的判断方向是对的,此事与【老狼】无关,是【狼崽子】干的,接单的人绰号【丧尸】,是群狼的南县老乡。但不是他本人干的。” “狼崽子也能雇人干这种活?” 凭洪海侠的直觉,他能认定是玩庸,但他觉得单凭玩庸那猪脑子,还做不到说服人干这种掉脑袋的活! “哼,这你就想多了,干活的万宏顺是个癌症晚期病人。接这活是想用自己的残命换家人的明天吧。另外有个情况会对你有用。狼崽子怨[丧尸]把活干砸了,没撞到你。不想付余款。” “哦,是这么回事!我明白了,谢谢!”洪海侠感觉事情离奇得有点出乎他的想象。 最后,电话那头还不忘多提醒了洪海侠几句“还有,如果你要想掌握主动,动作就要快。医院在会诊时发现病人身体指标不正常,已查出他是【癌症晚期】。经过这次剧烈撞击,身体器官已经极度衰竭,医院已放弃救治。万宏顺已经有了间歇性神智恢复,但他仍然对抗警方问话,啥都没说。” 洪海侠再次说了“谢谢!”然后关掉水龙头,双手杵在洗手台上,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了一会呆,然后才走出卫生间。 他见兄弟们的眼光都望向他,故意扭动着身体左看右看,然后惊?地问大家“我有什么不对吗?” 柏跃华说“洪哥,我们也是着急你的安全。再说了,如果不是你这也不准那也不准,我们才不管他什么大哥不大哥,事实上越是混成大哥的越怕死,先把他们搞痛了,谁还敢向你下手啊?” “你们都是这样想的吗?”洪海侠很动情地问。 兄弟们无一说话。 他摇了摇头说“兄弟们哪,玩家这是拿着我的钱,买凶来刺激我们同他们开战啊!我们如果忍不住,就算把他们雇的杀手全干趴下,我们要吗离开这座城市,要吗就躲藏起来。无论哪种结果,他们的阴谋都得逞了!你们看不懂吗?” 洪海侠显然是有点急了,他担心这帮兄弟见他不下血拼的命令,会背着他自己去干!他了解这帮兄弟不但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好些还是被部队训练得“又红又专”的狠角色。 于是,他又接着说“我刚才去里面接电话。不是为了避你们,而是我必须要让对方感觉到我很尊重他。 为查清真相,我连特殊关系都用上了,你们不觉得我很重视吗?我也想今天晚上就大干一场,彻底解决问题,明天早上起来大家都过舒心日子。但这可能吗?做不到啊! 兄弟们,你们千里迢迢追随我来陵江,不是来搞武术比赛,更不是来杀了人挨逮的。是来赚钱的!赚下半辈子的富贵荣华的!我怎么能让你们为了我的失误去作出牺牲呢?” 听了洪海侠的话以后,从来不怎么说话、但绝对是这帮兄弟中思路最缜密的袁和平说“洪哥,我也知道你说得对,可对手一再的挑战我们的耐力,兄弟们担心就这样被动的忍下去,不要说兄弟们最终是不是忍得住,就算百分之百不打折扣的听你的话,兄弟们都绝对忍住了,你自己那么不当回事,还经常一个人就闯去景阳大厦!万一哪天你要是真的给他们暗算了,我们还谈什么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恐怕还被搞得四个口袋一样重的从哪来回哪去!你说是不是? “你就算我们是为了我们自己,小心撑得万年船总不会错吧?更何况,【进攻是最好的防御】,我记得这还是在南疆时你对我们说的,对于这一点你应该比我们都懂,对吧?” 袁和平的话音刚落,柏跃华马上就带头鼓掌。兄弟们也全体跟着起哄,都鼓起掌来。 只见章好接着说“文化人就是文化人,说起话来就是不一样,这完全代表了我们大家的意思,大家说是不是?” 所有的兄弟们都在附和着说“就是就是,和平说得对,这就是我们大家的心里话,我们大家都这样想的!” 洪海侠可不能让这种情绪煽起来,他赶紧打断大家的话说“是的是的,你们想得一点都没错,我也坚决主张同他们斗。但斗,不等于一昧的蛮干,我们要斗得有策略,要拿住他们的七寸!我们的对手是很狡猾的,就像今天这事,我们现在就真的是一点办法没有。我虽然已经准确的知道是谁唆使干的了,但证据呢?我现在手里没有。怎么办?只能去找证据。 “老实告诉大家,我动用了【隐蔽战线】的关系,仅用了几个小时就已经知道,肇事司机叫万宏顺,还知道他是玩成书的本家老乡,而且知道他是收了玩庸的20万块钱,才去干的。” 洪海侠眼见在场的都是核心中的核心,也就把他打探到的消息如实告诉大家,他想这样做有利于平息大家的戾气,也有利于拉近与大家的距离。 他看了一眼围着的兄弟们,大家都在等他说下文,所有的眼光都兴奋的集中在他 身上。 邵群峰马上说“既然连细节都知道了,那还有什么好等的,要不就自己干,自己不好干,就通知警方抓人啰!”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我是有线索,如果是想交给警方用来抓人,那真就是一点用都没有!因为万宏顺已经是癌症晚期,根本拒绝回答警方的问话。” 说到这里,洪海侠从大家的脸上,看到了刚才他刚听说时一样失望的表情。 洪海侠接着说“万宏顺知道他自己没几天好活,接这单,就是为了用自己的残命多挣点钱留给家人。你们说,就算我们去把他搞来,谁又有本事指望他愿意把收的黑钱吐出来,然后招供、指证买凶的人是谁吗?如果他明白自己没几天命,打死也不说,我们拿他有办法吗?如果啃不动,然后我们把他交给警方,警方又拿他有办法吗?” 洪海侠干脆直接了当的把了解的情况和盘托出的告诉了大家。 然后他不等大家有回应,继续接着说“你们看看,我们的对手虽然恨我恨到骨髓里了,但他们无论做什么事,都躲在背后,把自己保护得好好的。搞谋杀都晓得花钱买最合适的人来干,你们干嘛一定要亲自去血拼呢?难道我们比他们傻,不知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我再提醒你们,千万千万再忍几天,等八桂法院那边的判决下来,我们把景阳酒店的经营权拿过来了!根本不用我们收拾,玩成书自己就垮了! “而我们现在如果去动粗,恰恰上了他们的恶当。 “从他们今天这般狗急跳墙的情况看,恰恰是因为他们知道了,判决的结果会让他们失去所有,这才憋不住了。这不也证明天就快亮了吗?干嘛还要学着周剥皮急吼吼的去捅鸡窝呢?” 眼见大家在听了他的分析后,已经渐渐地平静下来了。 随后又不失时机地排解说“刚才在卫生间通完电话,我迟迟没有出去来,是在思考,我们的对手,到底在想些什么?在干些什么?最终想达到什么样目的? “我经过反复衡量,觉得一定得冷静再冷静,在这个节骨眼上,必须以静制动,让对手没有发力点。甚至是连这次对手送上门来的机会都暂时不要。 “这样,有可能我们的对手反而会更急。一急就有可能露出破绽,也许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洪海侠顿了顿,调整了一下情绪,其实他也是在考察他的兄弟们遇到这样的情况会咋办? 这时候章好插话说“洪哥说行对,干脆就那个万宏顺平静的走,让他的家属,稳稳当当的得到他用残命换来的20万块钱。然而我们掌握的线索并没有断,反正还有个【丧尸】在,他替玩家干了这么大的事,他绝对不会接受后面的钱拿不到。像这种敢泡在江湖上【吃血饭】的人,玩庸只要不把剩下的那部分钱给完,他就一定会死拼!嘿嘿,只要他们相互间一厮咬,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这一点,我在江湖上混过我懂。” 洪海侠见兄弟们已经平静了下来,这才放心大胆的去干他想干的事。 他先带柏排和章好去了医院。找到童志军的主治医生,尽最大努力说服了他。 当晩,医院传出童志君的伤势出现了“术后并发症”,下了【病危通知书】。 然后就应家属要求办了转院,迅速的把“已处于危重情况”的童志军,转到了鼎鼎大名的西部战区医院。 没过几天,陵江舆论就传出童志军因伤势过重抢救无效死亡。 虽然肇事司机万宏顺也已经因癌症去世。童志军家属还是向陵江市公安局报案,请求刑事调查! 陵江市公安局在接到报案后,根据公安部“命案必破”的大原则,也没怠慢,马上成立了专案组进行侦破。 可最终因为万宏顺的死亡使唯一的线索中断。 陵江公安就以【无从往下继续侦查为由】把案子挂了起来。 随后,八桂中院的一审判决终于下来了。收件后玩成书拖足了15天才上诉。 听说,他还炒掉了一审的代理律师,并不是这个律师无能,而是要价太高,因为这个案子的代理费,谁来干都不会按常理要价,而是按江湖传闻“洪海侠开价500万”来作参考。(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节,接下来请继续欣赏《枭雄的权谋》第26章真相 第26章 真相 这天,应中区建筑集团公司的要求,浩区不得不召集区属各职能部门会同景阳项目负责人,在区府小会议室开了个协调会。起因是中区建筑集团公司董事长庄仕憨以市人大代表身份,向市人大写了一封质询函,质询区府不作为,任由知名企业拖欠民工工资长达三年。 为此,浩区为给闹事的建筑公司有个交代,专门让恭主任给玩成书打了招呼,让他至少要筹措300万。玩成书也答应了。 殊不知,在协调会上玩成书突然变卦。他说“要300万我可以去借,但建筑公司必须世在工费已结清上签章,否则就领不到《综合验收合格证》,我们就无法为购房户办房产证,也就收不到尾款,哪来的钱付后续工费?如若没钱付,他们下次又闹事怎么办?这样恶性循环,何时有完?” 此话一出,与会代表全部发懵,庄仕憨更是一下就毛了。“玩成书,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不能综合验收仅仅是因为我们不签字吗?是因为你不拆迁完红线范围内的房子规划验收通不过,该安置的拆迁户没安置好拆迁办不验收,环境还没搞出来环保通不过,建筑周边没循环道不符合扑救规范,消防水池根本就没建,消防至今没验收,酒店还是办的临时经营许可证,按规定早该关门了。这些原本不关我的事,我也不想说。现在屎盆子扣到我头上,什么狗屁我不签字影响了综合验收,那我就不得不说出真相了!” 庄仕憨把刚才职能部门负责人支支吾吾没说清楚的问题,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这样当众拔裤子的动作,放在其他人身上恐怕会无地自容,但对于玩成书根本无效,他此刻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相,仿佛这根本就不是说的他。 “你现在还欠我们公司2000多万未付,我怎么敢在工程款已结清的备案表上签字,工人知道了不把我剁成肉酱!” “那就没办法咯。综合验收搞不了,大厦就办不了房产证,我就不敢再卖房子,我哪来钱付工程款?”玩成书理直气壮地说。 “不是吧?房子是抵押给我们银行的,卖了也只能还贷款,这跟其他欠款有什么关系?”银行的代表插话说。 “玩董,据我了解,你酒店生意那么火爆,每个月账面盈利几百万,怎么可能300万都拿不出?”恭主任插话说。 “我生意火爆是事实,可那些都是债主来打出账的,全是拿着当初洪海侠发出去的【代金券】来搞消费,就像我欠你们区财政的1000万,现在不是经过消费除账只剩下几百万了吗?我生意再火爆,又能收到多少现金?就这样还300万,我连30万都拿不出。” 眼看会议陷入僵局,再争吵下去不知道还会曝多少真相出来。 浩区这会虽然一言未发,但从铁青的脸上,谁都看得出来,他已经很恼火了。 区办主任用眼神望向浩区征求意见后说“现在休会,等通知改天再议”。 岂料主任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大喝“那不行,哪能问题都没有解决就散会,今天哪个敢先出这个会议室的门,我回去就带工人上他办公室!不信就试试看!我已经忍得太久了!” 庄仕憨不干了,他抢先走到门口去伸出双臂拦住了大家。 大家一看庄仕憨发飙了,都晓得他是区里面出了名的刺头,绝对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主,再加上他又是市人大代表。大家都停下了脚步,望向了浩区。 庄仕憨很激动地说“主任,请再缓一下。我今天一直在忍,就是想看看玩成书能不能够像个人一样地做一件人该做的事,结果呢?他根本就不是人!一个高级知识分子,怎么能比地痞流氓还不要脸呢?我读书少,文化低,可我知道天地良心,有做人的底线。他天天日进斗金,花天酒地,却长期拖欠民工工资不付,拖欠银行的贷款不还,现在还当众要求我配合他搞假,那我想问,规划能不能不拆迁完就验线?消防能不能不要扑救面和消防水池就发证?拆迁办能不能没安置完就盖章?建委能不能不综合验收就发证?房管局能不能没有综合验收许可证就办产权?我相信你们肯定都不会做!那为什么要我一个人来扛?我呸!如果一个人连起码的做人底线都不守了,我还有什么理由要相信他?” 拖到最后也没解决问题,庄仕憨也没辄了,甩了句“明天我再去市人大反映”先走了。 “这个玩成书啊,既没有做大事的本钱.,又没有做大事的人品,还没有做大事的格局。简直就是个无赖嘛”浩区越想越气,越想越怕,越想越不是滋味。 会议结束转回办公室,浩区担心明天庄仕憨去了市人大,他该怎么面对。因为他十分熟悉庄仕憨作为市人大代表的三板斧向人大提议案,农民工联名上书,鼓动员工闹事。这在以安定团结为头等大事的时代背景下、是很有效也很让政府头痛的社会问题,也可以称为时代病。 “洪董,会是开了,比你预料的效果还要好,玩成书从今以后在区里办事恐怕比登天还难了。唉,不晓得当初老板是怎么想的要挤走你而保他,这下子恐怕肠子都悔青了啊!” 洪海侠正想把区府会议的情况向兄弟们通报,见到万经友的电话打进来就先接了。 “洪董,我得到了一个非常非常紧急的情报,你赶紧安排时间,我当面对给你汇报。”万经友说。 “你现在就可以来,我在朝阳宾馆行政咖啡厅等你。”洪海侠见他说得紧急,也不耽搁。 其实,万经友根本就不知道消息的内容,他是接到黄仁的电话说“兄弟,我有个很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老板,你赶紧通知一下,最好今天。” 万经友随时不忘记自己超级信息贩子的身份,电话一拨通,即刻就变成他自己有重要的消息了。 过了不多一会,万经友带着黄仁来了。一见面他就说“洪董,情况紧急一刻也不能耽误,还是让黄仁兄亲口告诉你,我就不掺和了。”说完他就离开了。 朝阳宾馆的行政楼层咖啡厅虽然布置得温馨精巧,但平常基本没人,现在也只洪海侠和黄仁两位客人,在空调作用力下昏昏欲睡的服务员虽然长得蛮漂亮,但疲惫的神态却让她的美丽大打折扣,只见她懒散地把南山咖啡摆放在仅有的两位客人面前,有气无力地说“你们慢用。”然后就提着托盘避嫌似的离开,估计也是习惯了在这里谈事的都是密谋吧。 黄仁也很精,见漂亮妹妹一消失立即就进入正题。他很神秘地说“洪董,是这样的,你不用问消息从哪里来,我只能告诉你有位大领导关注景阳酒店案子。跟八桂那边一个叫唐尚文的打了个电话,要求重点关注。” “唐尚文是谁?”洪海侠脑袋里没这个人的印象。 “呵呵,唐尚文三天前才从蜀省调去八桂高法任常务,明年扶正。”黄仁说。 “这倒是个新情况”洪海侠肯定了黄仁的通报。 黄仁接着说“还不单这,唐尚文过去后昨天正式定了分管民庭,有权干预景阳酒店案子,陵江这位领导与唐尚文家是世交。唐尚文对领导的拜托满口答应。原话是“放心吧,领导,您交办的事情,就是我应该要做的工作,如果我办不好,用您一贯的话来说,那就叫【能力不够】。” 紧接着黄仁强调说“洪董,请你听清楚唐常务用的是您不是你。说明领导在唐尚文心目中分量很重。” 洪海侠心想,“听一耳是欠个人情,问清楚还是欠个人情,干脆向黄仁问个通透就好”。 “这案子证据确凿,唐尚文再牛逼还能翻案不成?”洪海侠故作不解地问。 黄仁说“嘿嘿,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问,唐常务能很干脆地答应,是因为这位领导没有要求翻案,只希望唐常务帮忙拖一下,让陵江的司法程序先走完”。 这下子洪海侠有点急了。 他相信,“他虽然不知道打招呼的领导是谁?更不知道他是在帮谁?但他知道,以常务的能量而且分管,就拖下时间肯定能行,而他现在急的就是时间。” 黄仁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对付有私心的官员,要么拿下他,要么拿住他,但我告诉你,对这位领导,你两样都想都别想”。 “明白了,非常感谢,我想想该怎么做。”洪海侠故意一副着急的样子,他必须满足黄仁的【好心】。 黄仁很满足地走了。他算是报了洪海侠的恩。因为洪海侠在刚回陵江时也曾比较过他的项目,最后在浩区的撮合下选择了玩成书,但洪海侠虽然放弃了同他合作,却借给他1500万,让他挺过了难关。 送走了黄仁,洪海侠立刻给葛戈果拨电话。“喂,葛总,你赶紧出来一下,有个重要情况碰一下,我就在餐厅门口”。 此刻葛戈果正在朝阳宾馆中餐厅5包、招待八桂高法一帮来陵江学习的二线干部。 洪海侠恼火的是,郭戈果昨天从八桂飞回来还很肯定地告诉他说“放心嘛,洪哥,维持原判不用上审委会,即便上,我也已经有把握半数以上通过。” 这才过了几个小时,就发现漏算了重要的一票,很可能直接就压下了。 见到郭戈果匆匆走来,洪海侠迫不及待地说“长话短说,情况突变,三天前八桂高法从蜀省交流来位干部任常务副院长,已有领导让他帮忙拖延景阳酒店案。” “有吗?不只是我没听说,这帮人都还不知道?”郭戈果惊讶地皱起了眉头。 洪海侠为了给郭戈果减压就说“我也是几分钟前才知道。你现在赶快回去,可以不露痕迹地向他们证实。但先啥都别说,我先打个电话就来。” 就刚才洪海侠突然想起一个从蜀省高法下去蓉城中法挂职锻炼的兄弟,他想打听一下可否能与唐尚文搭上话? 他拨通电话就急迫地问“大老李,蜀省高法有个叫唐尚文去八桂高法任常务你熟吗?” “什么叫熟吗?我正准备向你要大餐,【唐老鸭】是我最好的铁哥们,不出意外,明年扶正。”大老李的话让洪海侠差一点就叫出声来。 “我操,这也太巧了吧!老天做的什么安排?就是编剧本,情节也不会搞得这么离奇吧!真还蒙对了。”洪 海侠心里暗暗地庆幸。 他按住了心里的喜悦,很随意地打着哈哈说“是不是哦?我好像不记得你跟我讲过院里面有这样一个朋友哇?” “唐老鸭他不是我们院的,是蜀高检的,但他同我可是从小玩大的。”大老李显得异常兴奋。“这小子路子野。他爸是铁总检长。这次恰好碰上前几天八桂高法常务被隔离审查,天朝直接点他的将,交流去八桂任常务热热身,八桂高法一哥明年到点他就上位”。 洪海侠听见大老李不但很激情,又说得这么详细,看来他与【唐老鸭】很铁不是吹牛逼,他也就不需要再继续装了,直接就说“老兄,看来这次大餐你可以随便点了,我真有大事需要你办,等我电话。” 洪海侠此刻才算是释疑了,难怪没一点风声,一边是空降,一边是隔离审查,中间还夹着个司法系统交流,涉及跨省调动的大手笔,显然只有天朝才能操作。 只不过,让洪海侠感到晕菜的是这帮人昨天晚上还在对他说洪董,你就自己在陵江放心地干你的大事,这点小事,那不就咱们几个老哥哥发挥一下余热就解决了。一点问题没有”。 余音绕梁,人还未走,现在就在餐厅包厢把酒言欢。结果天大的麻烦,已经从天而降,等他们回到八桂才知道,他们发挥余热的路上,横着一条凭他们的能力,根本就跨越不过的沟壑。 洪海侠做事一向是事前有预案,事中有监控,事后有总结,有时候还会拉回放。现在居然出了这种两头都是圈外人传来的消息,而自己人却一无所知的紧急情况,这不但可悲,还很可怕。因为无论问题出在哪里,最后的结果,他洪海侠都得要承担。 不过洪海侠就是洪海侠,遇到大事他总是能迅速地让自己冷静下来。虽然这件事情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但他相信,唐尚文毕竟不是一把手,他路子再野、再牛逼,毕竟是初来乍到,根基不稳,凡事还得听院长的。更何况大老李还称他为【唐老鸭】,牛哄哄地说是自己的死党。 再说了,唐尚文刚到八桂,即便是血统高贵的过江龙,连水深水浅都还没有摸清楚的情况下,就施展法术,兴风作浪?而且更进一步已经摆在面前,稍有觉悟的人,恐怕都不会冒险。 高官也是人,是人就都有与生俱来的劣根性,也难免有自私的一面。 从广义上讲,权力越大,责任就越重。但是,从狭义上讲,权力越大,约束力就会越小。 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伟人的一句名言凡是要推翻一个政权,总要先造成舆论,总要先做意识形态的工作。” 呵呵,他已经有了计划。 洪海侠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很轻松地走进了那帮八桂高法退休干部正在把酒言欢的包房。 “嘿嘿,不好意思,我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各位领导见谅哈!”洪海侠一边说,一边拱手。见到洪海侠进来,郭戈果赶紧站起来迎接。 这帮人此次来陵江的目的,是参加一个在西南政法大学组织的,“大西部政法系统准离休干部研讨会”,为期十天。带队的是原八桂高法的纪检组组长。 虽然都是退居二线的干部,但以前都是骨干。郭戈果知道了这个情况以后,主动赶回来尽地主的情谊。要知道在这个人走茶凉的现实中,越是热情地对待已经退下来的领导,越是能体现出来一个人的格局。 葛戈果希望趁此机会,与他们拉近一下距离。这肯定对公司的未来会有好处。这也恰恰是洪海侠肯定他处事缜密的地方。 毕竟有段子说“年龄到点退二线,点头不算摇头算”嘛。 在席间,洪海侠貌似突然就想到了一个主意,让这帮人“回去以后,把唐尚文刚来就阻拦景阳酒店案子及时审结的传闻散发出去,而且要嘈杂得整个院里都知道他唐尚文这样做,是在帮助陵江一原对他有恩、说不定与这次调动有关的领导。 因此,他才会不顾一切地出手阻拦,谁要挡他的道,他就会和谁急。”(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节,接下来请继续欣赏《枭雄的权谋》第27章 第27章 天坑 “唐常务吗?请上我办公室来一下。”一上班唐尚文就接到朴院长的电话。 他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次回避不了的谈话,本应该他主动去找院长,可他却无法战胜优柔寡断的心魔,他已经在20年间,若干次因此倒在了扶正的门槛上。 其实,当老干部们发挥余热把【电话内容】一抛出来,唐尚文就如坐针毡。他是真的没想到八桂的门坎这么高,高得就像那句爆火的广告词天高几许问真龙。 他很恼火,自己才来八桂十来天,地皮还没踩熟,就莫名其妙地给人阴了。 【唐常务是过江龙,翻年就要接班,谁要是在这个案子上给他添堵,就等着慢慢把鞋撑合脚吧】这议论谁听见不上心? 在体制内吃阿公饭的谁都懂,哪怕你是佛祖座下一头陀,你也得今给僧面子明给佛面子,也得随时掂量脚和鞋的尺码合适不? 唐尚文虽然才四十挂零,但因大学毕业就从政,已是官场老人。他十分清楚,省级大员的岗位,在天朝没有正式官宣前一秒钟,都可能另有安排。更何况还有大半年。要是这风真是冲这个来的,完全可能将铁定的帽子也吹走。 要知道,这可是凌驾于组织之上的大忌啊! 来八桂前,老爹专程把他叫到京城语重心长的说“儿子,你爸马上就退了。你看看大院内退下来的伯伯、阿姨,除了逢年过节能领点礼品、参加团拜,平常只能在院里独享太极,连想去公园跳广场舞都得党小组同意”。 他知道,老爷子就是在告诉他,一定要珍惜这最后的机会,他能帮的也就这么一次了。 正因为如此,当仕途高歌的杨大公子给他打电话要他助力时,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杨家同他家是世交,两家人从部队转地方一路走过来,杨家大公子对他是亲如兄长、照顾有加,现在杨叔叔又是天朝政法委副职,论年龄至少还能再干一届,而自家老爷子翻年就退,他是绝不能再失去这个靠山的。 可是,现在他还没跨过向杨哥兑现承诺的门坎,就被人阴了。 更加让他上火的是,连他当时同杨哥通电话的内容,居然也一个字不差的被投进了举报箱。 更恐惧的是,操作者貌似留还有余地,只在临界上打转,绝对做到踩线不过线。 现实中的善舞者,谁在正大光明牌匾背后不隐藏着私心?但有归有,得把握好尺度,否则这日子就会过得疑神疑鬼。 他边想着就已经来到了院长办公室门口。 他收摄心神,来了个深呼吸。然后敲了敲门。 门开了,他见开门的不是院长助理,而是一张陌生的脸,文静得有点奶气,很年轻,但很有英气,一看就是个精明的小伙子。 见到唐尚文站在门口,马上一脸春色地对他说“唐常务吧,我是院办挂职秘书朴灿烈,刚从西政攻读法学博士毕业,知道我伯父铁定离休,不会影响到他,就申请来他这里实习了。” 小伙子边说边把唐尚文让进了会议室,然后继续说“由我自己跟您汇报我的情况,是我伯父的意思,他希望我的院办实习计划,也能得到您的默许。” 进到院办,他见院长站在办公桌前面,见他进来就站着说“唐常务家同杨副书记家是世交吧?他也是我的老领导,虽我还年长他几个月,但他进步比我快,说起来对我还有提携之恩。刚才他给我来电话,既说了天朝对你的器重,也要求我主动同你沟通”。 唐尚文刚才听完朴灿烈的自我介绍,已经很吃惊了,没想到院长还有让他更吃惊的举动,居然直接就把杨副书记来过电话,要求院长关照自己的内容和盘托出。 他的头有点晕了。 看来,院长找他以前,准备很充分。 唐尚文从眼下的情势判断,院长一定会问他那个敏感的问题。 还好自己已有准备。 果然只听院长说“风闻你为了顾及私交,答应替陵江关注一个在本院已进入审结的案子,这显然属于不正常情况,你可以有比顾及私交更合规的解释吗?” 唐尚文什么窘迫的场景都想过了,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院长会这样直接挑明了问他。 但他已来不及换思路。 他知道,这时候他哪怕只有一丝犹豫,都可能给自己带来灾难性后果。因为他面前站着的是一位已经无欲无求的准离休干部。一位自担任司法系统的领导工作以来,从未遇到过非议的老党员! 这个时候,唐尚文唯一的选择,就是马上回答院长的提问。 他说“我们俩个是发小不假,但更是战友。这次我答应帮陵江绝对是出以公心,是为了顾全两省友好关系的大局。毕竟天朝一直鼓励地方在发展经济的同时,更要注重安定团结嘛。” 听见唐尚文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他,院长愠怒地说“出以公心、顾全大局绝对应该,但是不是就可以不考虑法律的公正性,不考虑法权的公信力呢?” 唐尚文 被院长直接打脸,一股火没压住就说“院长,你这样说完全是上纲上线嘛?我只是为了两省之间的友好关系。就算我年轻,欠考虑,这不是什么都还没做吗?” 他这句话虽然谈不上有多重,但绝对不是一个晚辈对长辈的态度,更不是一个副手对自己的顶头上司的态度! 果然,他感觉院长的态度开始严肃起来。 “你可以有你自己的考虑!也可以有你自己的立场,对不对我暂不作评价,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撕开袈裟见一下真身?” 正因为唐尚文长期以来,一遇上不合己意就习惯性主观臆断,他今天竟然把院长的一片苦心当成了故意摆谱,想在第一次思想交流中压他一头。 于是,他心想到底想问出点什么那是你院长的权力,把不把真实想法说出来是我唐尚文的自由。我今天就偏要把冠冕堂皇的理由坚持到底,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一想到这里,他身上出身豪门的傲娇之气又习惯性冒了出来。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就理直气壮地对院长说“如果说非要我找一个很私人的理由,我只是想到在判案之前,应该考虑国有资产绝不能流失!至于民营企业的利益,我不是不作考虑,只是在国家利益面前,我只能先公后私,或者叫公而忘私。 再说了,那些暴发户,谁知道他们口袋里的钱,是不是趁着改革开放之初,政策和法规没有跟上的机会赚来的? 即便不是,既然他们有那么大的本事比普通人会赚钱,那为了国家利益亏一点,又赚回来就是了。不是有句话叫着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吗?总不能为了保护暴发户的私人利益,反而置国家利益而不顾吧? 如果我们真那样做了,国家利益就必定损失了,人民问起来,有关部门追责起来,我们是干什么吃的?我们该怎么回答? 如果还有媒体人更刁钻的问,你们判案先私人后国家,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猫腻?为什么要眼睁睁的看着国有资产流失?反而想方设法地保护暴发户的利益?谁又能理直气壮的回答?” 唐尚文洋洋洒洒的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 “说得好!这有点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的味道。我喜欢!只不过我喜欢的是坦诚的人,而不喜欢口是心非的人。我给了你机会,想帮你斗赢心魔,讲出真话。 只有那样说话,说的人很爽快,听的人也很容易理解,交流的双方就很容易达成共识。 我在同你开始交流以前,向你发出了两个信号,一是让我侄子主动告诉你我同意他来实习,二是直接告诉你杨副书记给我来了电话。 我这样做就是主动向你表示诚意。有些事情说到明面上,也好理解。可是,你让我太失望了。 看来你不需要这个机会,依我看,你离当家人的距离,差的真不是一星半点。这就难怪你即便是破格提拔也总是副职。 作为当家人,我不能接受你的解释,不相信这是你的直接动机!我们是法律工作者,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们办理案件,只能是以事实为依据,法律为准绳。法权杖下,没有私人经济与国有资产的区别,只有法律程序和事实依据。 我承认,法权是为政治服务的,但是,这是指的广义上的政治,是为政权的稳固而言,是指执法必须得到绝大多数人民的拥护! 虽然自古以来,讲求得人心者得天下,法律它还有自己的严肃性和原则性,不能因为某个地区、某个领域、某个人的所谓政治利益,就可以以冠冕堂皇的理由,牺牲无辜者的利益。 如果明知道这样做有违法律,我们却因为私下交易伸不直脊梁,我们就不配穿这件代表法律的袍子,不配顶这个国徽壳子,更没有资格掌握生杀大权!” 最后院长不紧不慢地送过来一句话“你怎么想的,我不会去多加考虑,你如果认为你的思考才是大局,你可以保留你的意见。 不过,我也有我的大局,院里就这个案子的审委会一会就召开,我已经安排好了,由你主持。你可以在会上把你的大局观,详尽的讲出来,征求大家的意见。 唐尚文还站在原地品味着院长这样做啥意思,院长已下了逐客令“你还不赶紧回去准备?怎么主持好你到本院的第一次审委会?” 刚才在院长办公室谈话的那一幕,唐尚文真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院长今天在唐尚文面前的表现,从他了解的老成持重、办事以稳健着称的形象完全判若两人。简直要比他这个年轻人,还要直接爽快。 院长在他面前,完全扯下了后发制人的工作标签,俨然是一个充满政治智慧的高手,用恃重的外套,把自己的芒刺有效的包裹起来麻痹对方,让对方放松警惕,自己随时都掌握主动。 今天,院长就死死地抓住谈话的主题,仿佛是吃准了他没有勇气把自己的小心思和盘托出。充分控制住了谈话节奏,完全把他拨弄于股掌之间。不但让他自食不讲真话的恶果,也完成了杨副书记交代的任务,给了他机会。 失算,简直是太失算了。 在他的记忆中,已经从政20年的他,还从来没有这么憋屈得无助过。 他感觉到仿佛他还没有来八桂以前,这里就有人为他挖了一个天大的坑,让他努力的去填,可怎么填也填不满。 为了完成他对杨哥的承诺,前几天他的确试着找过民一庭的贺庭长,以谈工作为由,沟通了一下,让他感觉到了四个字此路不通。他也就打住了。根本就没有透露过与他关心的案子,哪怕是半个字符。怎么到了后来,就传成了他一来八桂,就干预部下办案了呢? 他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按照他以往的经历,做局的人即便是再攻于心计,做得再隐蔽,也应该有迹可寻。起码他一定会围绕着一件事情来达到目的。 也就是说,唐尚文在关心这个案子想拖,做局的人就应该在关注这个案子想快。彼此都得做工作。但他一直在观察,真就没有看出来院里有谁在异动。民庭毕竟是他分管,每周都在开会,他也不断的以尽快熟悉工作为名,几乎每天只要有空,他都会找民庭的人来谈话。如果真的是谁有问题,他应该早有发现。 如果说这股阴风,是来自院内的某人,这人的能量真不可小觑,居然可以在暗中调度,让他堂堂常务副院长,对自己的分管也无从下手,可见得隐藏之深,能量之大,至少比他能想象得到的要牛逼多了。 但这个人肯定不是院长,因为如果是院长,他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做,他只需要公事公办就行了。 唐尚文越想就越觉到自己真的是太不幸了,运气的底线受到了极限挑战! 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智商被魔鬼给侮辱了。 他这次面对眼看就唾手可得的【头把交椅】,搞不好又有重蹈覆辙的危险。 为了最终能化蝶展翅,看来他只能听老爹的话作茧自缚,装聋作哑的冬眠几个月了。 唐尚文是个聪明人,经过梳理后他心里敞亮多了。他决定放弃正面阻拦,让那个躲在暗中的人走出来表演。他特别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 他知道,今天参会的,有两个是已经退居二线的老资格专委。凭他的经历,这种人是最难缠的,他们无欲无求地行使着最后的用权机会,绝对不会浪费。 就算他们把谁推上台的能力已经没有了,但如果想把谁拉下马,恐怕比那些还在位的更有效力,因为他们已没有了自损八百的顾虑。 据传闻,这次的议论,就数他俩吵得最凶。唐尚文一直就认为是他们退休了,不服气自己这么年轻就来等着接班,万一今天的会上,他们真要趁此机会跳出来挑战一下他的权威,那将会是一个很可能让他下不来台的局面。 就在此时,他见到朴灿烈向他走来,递给他一张纸条,是院长的批条那两个专委已下基层去搞调研了。 这让他陡然悟到,院长应该是好心在帮他啊。 如果案子维持原判放行了,那是天意。因为今天的审委会议是他主持的,可以证明他已经尽了力了,只是没有拦住。毕竟合议庭一致同意维持原判的案子,原本是可以不上审委会的,这样就等于送给他了一个不用给杨哥交代,就能得到理解的最好理由;如果案子维持原判没有通过,那就百分之百是他主持审委会的功劳。他在杨哥面前挣回来的面子就大了去了。 品出味来的唐尚文已然明白,今天这次讨论焦点案件的审委会,院长故意回避不待在院里,不但不是摆他的道让他难堪,而是给了他一个进退自如的大好机会。 就这一刹那的感觉,有点像“面壁十年终破壁”的大彻大悟,他终于开窍了、成长了。 如果真是这样,这才不枉费朴院长的一番苦心。 趁着参会人员还没有到齐的时间,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认真地望向东方,他的感觉与往常有极大的不同。 挂在天边那一抹红霞,并没有屈从于雾障的遮挡,它顽强地探出头来,露出了晨曦的光芒。 他联想到自己一路走来,每次遇上阻挡,他就会习惯性犹豫、迟疑,以至于每次在提拔前的最后竞争中败下阵来。 他屡次失败,并不是竞争对手有多强,而是他自己的心魔有多重! 其实,凭他自身能力和家世庇荫,就像天边那一抹红霞,完全可以如阳光冲破云层,把光芒洒向大地。(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接下来请欣赏第28章清障 第28章 清障 一大早,陵江还在沉睡中,洪海侠就已经出门。他要赶去宪兵坝工地布置,破了玩成书这围魏救赵之计。 昨晚,颜家俊来电话说“洪哥,三天限期已过,我们没有自行拆除占道围墙,那王横肯定会来,这人我可应付不了。” 这种疑难杂症他得亲自去处理,既不能让兄弟们忍不住胡来,更不能让玩成书的阴招得逞。 他很清楚,玩成书这个坏透了顶的糟老头,面对即将被强制执行他绝不会缴械投降,这段时间宪兵坝工地被职能部门接连找茬,肯定就是他的杰作。 洪海侠已经策划好了,今天要借王横的豪横,给玩成书和他背后的人一个教训。 就在几天前,玩成书邀了一帮有共同嗜好的炮友喝花酒,商量收拾洪海侠。 他选了两个长得显嫩的三陪小姐、素打扮成学生妹来陪酒。 殊不知这两**被灌了几杯就原形毕露,不但把“码”喊得山一样响,居然大白天就敢玩输了脱衣服的游戏。 酒酣,陪酒小姐退去。 玩成书趁大家都有了酒劲,开始了老泪纵横的表演。 替玩成书邀人的炮友叫张松,中区招标站站长,官不大,位置重要,只要是涉及到公有资金的项目,都必须经过他。只要是政府部门和国企管基建的,多半都要给他一点面子。 当下,这张松倒是蛮讲义气,先端起酒杯一扬脖干了。然后才说“玩哥,这里没外人,在座的都是中区建设口的大拿,他们能应召前来,就表明了愿意帮你,想要我们怎么做就直接说?咱们按事论价。” 说到这里,一个长得还算干净的中年汉子插嘴说“我先声明,涉及到违规违纪的单,我们不接,毕竟是终生责任制。听张哥讲你只是想请我们去从严执法,那就多大的单我们都敢接,大家说是不是?” 其中有一个宽脸大耳的秃头提高了音量很直白的说“是的,从严执法咱们很在行!张站长,玩董喝醉了说不清楚,你代他说,咱们这是要把谁家工程玩熄火!” 说这话的人是规划局执法监查支队的副支队长王横。这个人别瞧他长得像模像样,除了头顶上没毛,怎么看要是年轻十来岁,也会是一坨招蜂引蝶的小鲜肉。只是他的心术正好与长相成反比。 这一唱一和的哥俩,就是中区建设口人称哼哈二将的搅屎棍,做任何事情都是哥俩一起上,绝对的秤不离砣。圈内人都知道,再清澈的水,只要他俩一插手就墨了。 王横,三天前按照“花酒”上的约定来了宪兵坝工地,直接要求拆除占道围墙。 工地负责人颜家俊,把使用三年的批件拿出来给王横验看,王横也不说话,直接把批件文号填到处罚单上递给颜家俊说,“从现在开始,你们手上的那张占道批文因与现行交通管制冲突作废了。限你们三天时间自行拆除围墙,否则我们就采取强制措施!” 洪海侠听说来人这么豪横,他断定应该不是敲诈,而是奔整停工来的。自然得高度重视。 洪海侠来到工地,即刻把柏跃华和颜家俊召来作了布置。 眼见监工和保安都各就各位后,洪海侠也换上工装混在工人中坐升降机到已经完成的裙楼顶上。他既要亲自指挥这场大戏,又不想让有心人捕捉进镜头。 上午十点,三辆监察车和一辆铲车来到工地围墙边,横七竖八地下来了二、三十条身着制服的精壮汉子。 “交警也来了,警车就堵在工地大门口。他们手上有经区府联合执法办公室批准的《强制执行通知书》,要求工地负责人签字,我是签还是不签。”柏跃华来电话问 “你带保安退回来。交给颜家俊去交涉。” 洪海侠一边用望远镜在观察,一边在电话上指挥。 几分钟内挡住执法人员的安保队全部退守工地要害位置。颜家俊按照布置从工作面抽调200名工人,手挽手的扎成人墙不让执法人员进工地。 工人们严格按照事先的警告,只能口诛,坚决做到被打也绝不还手。 与此同时,兵分两路。 一路由柏跃华派人保护好左汝忠扛起摄像机,故意站在人墙背后执法人员能清楚看见又够不着的高处,开始拍摄现场。 一路由颜家俊带着工程监理爬上围墙,把早就复印了1000份、经过城管,交警、市政,规划,环保等部门盖章批准的《占道手续》散发给围观群众。 随后,早就在附近等着的新华社,人民日报,中国法制报等驻陵江记者站的记者悉数到场持证采访、拍照。 现场一片混乱,双方在工地上出现了僵持。值班保安使用工地警民联防治安亭的电话向110平台报警。 110接警后到现场一看,工地已经被愤怒的群众围得水泄不通,怒吼声此起彼伏,大都是在谴责政府出尔反尔,违法执法。 就这阵仗,哪里是110处理得了的情况,他们马上通知了防暴警察赶到现场。 双方就这样僵持,声势越闹越大。此时,洪海侠 的电话响了,他一看是范举打来的。这小子自上次把话说满了,没解决好玩成书还钱的事情后就失踪了。 其实,洪海侠是能换位思考的人,既然人家不浮头,就证明人家有难处,毕竟对手在陵江背景深厚。 虽然范举表忠心加入团队,但也不一定敢公开站队。这一点他完全可以理解。 但范举是个能人,路子也很野,这节骨眼上打电话来,一定很重要。 果然,他听见范举直接了当地说“洪哥,我知道现在王横那小子正在宪兵坝工地吵事。你也够狠,把阵仗搞得天大。市里已责成中区即刻平息民怨,现在连浩区都有点下不来台了。 我现在就想落实一下,你是想把事情往大的闹,还是可以化解?我先表态,无论你选择哪种方式,我还是以前说过的那句话,我是你兄弟!” 洪海侠故意沉吟了一会才说“举兄,我判断你这时给我来电话,就是搭梯子!也行,但你得先调开那小子,如果他不离开,这台恐怕谁都下不了。” “好,我就知道你是智慧大哥。告诉你实话,他是邹副市长内弟,我这就请邹市长命令他带人撤离现场。但你也得答应我,无论如何想办法让记者停笔、毁片,明天绝对不能见报!我有把握,让那小子明天就同你握手言和!” 范举很直白的同洪海侠讲了条件,洪海侠相信,范举此刻一定使用的免提功能。 他没有犹;豫,虽然他并不知道能不能说服记者们放弃这个抢头条的机会,他仍然斩钉截铁地说“没问题,请你转告邹副市长,一切都是误会,无论王支队今天是否带人离开,今天宪兵坝工地的执法情况,明天都绝对不会有一个字,一张照片见报!” “好,那就好!我们分别做安排吧,一小时以后互听消息!嘿嘿,我原本准备了好多话想跟你说,结果一句没用上,看来我还得努力的奔跑,要不然就要误大事了,今天这事本不该有,回头我再告诉你发生了什么!”范举说完就收了线。 放下电话以后,洪海侠按照承诺,立即给他的记者朋友圈去了电话,赔了无数的小心,总算是都同意了放弃。 过了大约十分钟,洪海侠从望远镜里见到,刚才还手持警用戒具、威风十足的执法人员,此刻已陆续上车撤走了。 随即柏跃华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洪哥,那个疯子接了个电话,吓得脸都白了,唯唯诺诺的回应了几声,就赶紧叫那群黑狗子收队走了”。 “好事啊”洪海侠又接着问“那些警察在吵什么?” “哦,刚才他们斥责工人妨碍执法,工人不接受,双方发生了口角。你懂的,工人们说话都带方言,警察想抓骂他们的工人,骂人的工人就躲进了工地,防暴警察要进工地抓人。工人扎人墙抵死不让,围观的群众也跟着起轰。” “这样啊,那你别去,让颜总顶上去同警察交涉,要不然今天的事完不了”。洪海侠说。 “好!我懂了!刚才颜总也说如果不让警察带人走,他们下不了台。 我说我是工地安保负责人,我跟他们去,颜总不同意。他说工地是他总负责,他去更合适。跟你的安排完全一致。 但洪哥,你得保证别让他们把颜总给扣了,那颜总就太冤了!” 听完柏跃华的电话,洪海侠突然感觉自己有一股热血上涌,他用很肯定的口气对柏跃华说“放心,颜总去一会就回来了。” 果然,当颜总拔开人墙走到警察面前,以工地负责人身份,答应跟他们去警局配合调查,所有的执法人员在一瞬间走了个干干净净。 围观群众也散了。 工地恢复了平静。 柏跃华不是来电话,而是直接跑到洪海侠面前说“洪哥,颜总是真人不露相。好牛逼,平常看起就是个书生,关键时刻才知道他是条硬汉。今天这豪气,不光是我柏跃华服了,全体保安都服了”。 “嘿嘿,你把几个施工队的头头招呼好,今天下午到门口参加阻拦的工人全部算加班,晚上就现付。 另外,让万队长带上那些班组的头头一起去十里香砸大酒,公司买单。 你的兄弟们明天晚上我和颜总一起聚。今天你们就不去了,因为那些工头都喝高了,工地得由你的兄弟们代管,懂了没?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们学习管工地了吧?” 洪海侠很开心,他计划这一次行动的心血没有白费,虽然最后的结局,是因为范举的出招,走向了另一个解决方向。 但是,他真的是通过今天的小试牛刀,看清楚了陵江的大势。只要摸准了脉路,就不只是一把钥匙开一把锁,而是掌握了万能钥匙就可以打开所有想打开的锁。 当然,洪海侠也明白,想仅凭这一次小胜,就让有浩区和马行空作后盾的玩成书长记心,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洪海侠的判断一点都没错,防暴警察带走颜家俊,也就是对今天出警划个句号。 颜家俊也懂事,规规矩矩的配合,做完了必须要做的笔录,盖上了意味着出卖自己 的血红拇指印。 最后在警察“今天本来要拘你,见你态度好,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现在先放你回去,你须保证随传随到”的训示后结束。 颜家俊走出公安局大门就见到岗子“颜总,洪哥让我来接你。” 刚好一小时,范举的电话打了进来。 一上口就兑现承诺“洪董,我已经同王横约好了,明天下午3点一起在巴山夜雨茶楼坐一下。 另外,还有个王炸要给洪董报告,王横告诉我说,今天让他来工地的并不是玩成书,而是浩区。 局长亲口告诉他,是因为区府接到实名举报,说宪兵坝工地挂的《占道证》是假的,局里没有档案登记,要求立即派人去核查清楚。 “但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那个《占道证》当初是我亲自办的,虽砸了银子,但手续是按正常程序办的。如果真的没了档案,那就肯定是被人做了手脚。据说实名举报者是局机关的现职人员。我现在吃不准该不该调查一下,到底是谁在做手脚?” “哦,有这种事,你就不用去调查了。明天我们同王横见面时,把这个故事当成大礼讲给他听,让他自己去查,无论查出是谁使坏,王横都会认为是有人在把他当成枪使。 像他那么骄傲的人,又有邹副市长作后台,绝不会甘愿受人操控。嘿嘿,这下有好戏看啰。” 第二天,洪海侠和范举早早就来到巴山夜雨茶楼,等王横来赴约。 他们知道,象王横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与谁约会都习惯性比对方后到,他想用这种方法来显示自己的重要性。 洪海侠借等候王横这个时间,欣赏了一下这个在《陵江掌故》里面被神化了的存在。 茶楼选择的地理位置还真不错,直接就建在了龙头岩的悬崖边上,茶楼四周青松环抱,再小的车也到不了门口。唯一的一条石板小道曲径通幽,窗外半截光秃断崖下是郁郁葱葱的树林,绝对人迹罕至。 近看陵江水缓清澈几可见底,远看与长江汇合处浊浪倒涌,清浊两条巨龙汇流远去。就与大千世界一样,分不清是清澈冲淡了混浊,还是混浊搅浑了清澈。 陵江对岸就是主城区地势较为平坦的北区,放眼望去,热火朝天,高楼大厦林立,工地你追我赶,喧嚣之声此起彼伏,一幅大干快上的时代风情画,汇同滚滚长江东逝水,数千万陵江库区人民,一起伸出手臂,演奏出这座有三千年历史的古城、旧貌换新颜的新时代建设交响曲!高喊着《未来会怎样》的口号!” 洪海侠正遐想着,就看见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晃悠悠地走进了茶楼。 范举立即向洪海侠示意,随即迎了上去。 看来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范举做了太多年的办公室主任,已经习惯了用低人一等的态度对人,这一点是让那些自我感觉一级棒的人很受用的。 尽管洪海侠看起感觉总有点别扭。此时也不得不站起来欠了欠身体,表示对来人的尊重。 王横坐定以后,就对同为秃头的洪海侠说“是洪总吧,久仰大名,我见你这招牌式的造型就感觉很亲切,我们是不打不相识,小弟鲁莽,请多包涵!” 王横倒是典型的陵江汉子,不管以前做了什么,既然经朋友出面把话说开了,也就一点都不假打,直接就走近。 这一点倒是很合洪海侠的脾气,他也是个抹嘴泯恩仇的角色。虽然从来以茶代酒,但也是无论与谁有多大的矛盾,端杯就是朋友!现在听王横这样讲话,也就直接伸出手,向他表示友好。 王横也挺配合,还故意把手在衣服上蹭了两下,才与洪海侠伸出的手紧握,随口蹦出来一句话“能让我沾上你这挣大钱的手,我回家保证半个月不洗!我相信,能同你交上朋友,无论是做官还是赚钱,都如举哥一样,大有未来。哈哈~玩笑,玩笑哈。” “王兄,有个消息要告知给你,传闻你宣布作废的那份宪兵坝工程占道批文,根本在局里就找不到档案,不知道你是怎么作废它的?” 洪海侠突然间冒出这么一段话,让王横深感惊讶! “怎么可能没有档案?前几天我还亲眼看见。行动前调档,那是我每次去查工地必须要做的功课!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王横用很不屑的口吻反问洪海侠。这恐怕就是王横多年官威养成的秉性,只有他问别人,不接受别人问他。(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接下来请继续欣赏第29章抗法 第29章 抗法 “喂,你马上去档案室调一下宪兵坝工地的占道批文档案,对,马上,我等你电话!” 王横的性格真是人如其名。 见到王横上火,范举担心刺伤他自尊。赶紧插话说“王支,我也听说有领导过问,那档案真的没有了。但你我都知道,这证确实是依法办了。” 洪海侠瞬间明白王横干嘛会发火了。 “感情当初他参与了办证,现在他又来作废此证,给捅亮了本已很尴尬。如果连档案都没有,这真让他无地自容了”。 过一会王横电话响了。 他仅飙了句“怎么样?”然后脸就阴了。 不用猜,一定是证实了档案已不翼而飞。 王横不横了。 他使劲掐灭了才吸了两口的烟蒂,气呼呼地说“真他妈活见鬼。我今天没心情同你们聊了。就一句话既然这工程还有范哥的份,那我也有份。谁再来捣乱,就得跟我过招。”说完他起身就往外走。 范举看出了王横的尴尬。就对洪海侠说“洪董,我去送送他”。 然后就坐王横的车走了。 洪海侠想,王横肯定是根搅屎棍,但用好了也可以是把好枪。 小童出事以后,柏跃华另外派了一个驾驶员刚子给洪海侠。 小伙子退伍前在中央警卫局服役。以前在部队受的专业训练就是搞保卫,接替小童那真叫无缝衔接。 下山的路总比上山的路难走,点着刹车拐弯还得让上行车真挺烦人,好在刚子以前在部队给首长开车绝对训练有素,车开得既稳且快,不多时他们就从世外桃源闯进了城市喧嚣。 “洪哥,往哪开?”快进城市干道前刚子问。 “去南滨河参加那帮臭小子的聚会”洪海侠说。 “洪哥,你还真去啊?”刚子很惊讶。 洪海侠没搭理他。 刚子也没再说话。 也许是开军牌车养成的习惯,刚子一路加塞赶到南滨河渔坊时,那帮小伙子居然还没到齐。 大老远的见到大奔开来这种路边排档,柏跃华兴奋得像个小孩般跳起了新疆舞,一米九的大个,甩手展臂扭屁股居然也没有一点违和感,看来新疆人真个个有舞蹈天赋。 他的兴奋发自内心,“我现在有点后悔,没让左左把相机带来,要是能把洪董亲自陪咱兄弟们一起,在路边摊砸大酒的场面拍下来,寄给家里看看,那该多有面子啊!” 柏跃华这一感叹,让洪海侠想起他已经好几年没有放柏跃华回家了。都因为这帮臭小子除了柏排以外,公司还真没有谁镇得住。他放谁的假也不敢放柏排。 【还真亏欠他。等宪兵坝工程竣工,景阳酒店案执结完毕,真得给柏跃华放个大假,让他回新疆与家人好好聚一聚】。洪海侠发自内心地这样想。 一晚上的畅嗨,这帮小子是怎么喝酒的洪海侠都没有看清楚,身边的啤酒箱就堆码起老高。 他有一种感觉,这帮小子肯定已经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敞开放量了。 刚开始喝的时候,听见柏跃华说“今天洪董亲自来陪大家一起喝酒,都给我悠着点,别他妈喝高了瞎胡闹”! 洪海侠听见了还阻止说“不!打住,今天你不是排长,不准限酒量,让这帮小子敞开了喝,酒管够”。 自从王横表态甘当宪兵坝工地【护法】以后,就仿佛前一段来那些不同部门的大鱼小虾都归他管,所有麻烦一夜之间全都消失得无踪无影。 王横也真是个性情中人,为支持宪兵坝赶工期,还以支持【献礼工程】为名,替工地办了几张入城证,遇上赶工白天也可以送料。 这让洪海侠更充分的感受到范举的价值。 抽出身来的洪海侠把工作重点放到了景阳酒店执行协调上。经过大老李引见,成为了朋友的唐尚文已变成动力,八桂法院终于下决心,对拒不自觉履行终审判决的陵江景阳酒店采取强制执行。 为了保证强制执行能成功,八桂法院责成有经验的穆副院长带队赴陵江。 陵江号称火炉,到了夏天,加上有江风的助推,空气中还夹着潮味,更显得异常的闷热。 为了保证强制执行能顺利,经过充分讨论,穆副院长采纳了大多数参战人员的意见,把执行开始的时间,选择在了体乏心松的下午三点半钟。 之所以选定这个时间,是基于这个时间段酒店在岗人数最少精力最散。 殊不知就好像有人通风报信一样,执法人员刚进景阳酒店大门,就从大堂角落的西餐厅里冲出来三~四十号年轻人。他们显然是预先就有安排,二话不说,直奔电梯口,一下子就把电梯塞得满满的。 根据穆副院长的部署,执法人员兵分两路,一路由他带队正大光明地进酒店乘坐电梯上12层。如果顺利,就直奔办公室去宣读《强制执行通知书》。 一队由黄局长带队暗渡陈仓,坐出租车去负一层乘高层电梯直达12层。先控制住玩成书,等穆副院 长到达。 结果不但穆副院长带队的一组被冲出来的年轻人抢先塞满了电梯。进去以后又层层按,阻滞了到达。负一层电梯就更是被临时锁了。 待法官们分批次到达12层时,这里的公共空间已经被从11层员工食堂和倒班房动员来的员工塞得满满的了。 关键是一看挤在过道里的男男女女的确是普通员工。 穆副院长不愧是位负有经验的执法干部,分管执行也已经很多年,见过很多大场面,据说有一次去沿海某地强制执行,居然被一开发商煽动不明真相的民工包围了16个小时,水都没有喝一口。他仍然坚持要对被查封的房产打上封条,绝不倔从地方恶势力。直到当地警方迫于政府压力赶来解救,那个恃强凌弱的开发商才终于感到了害怕。 而且像这样临危不惧、坚持原则的情况,他经历了太多次,在八桂法院系统他也是很有名的硬骨头,都已经被传成了钟馗一样的人物。现在都临近退休,已经英雄了一辈子的他,当然绝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退缩半步!要不然那不就叫做晚节不保,太丢脸了吗? 他果断地指示“陶队长,你带两位法警手持警官证守在电梯门口,接应还没上来的同志,我先带已上来的同志进去会玩成书。” 说完在三名法官的护卫下,高举着法官证挤到办公室门口,结果却吃了闭门羹。 厚重的电动实木门给断了电,外面根本就打不开。 穆副院长拿出《强制执行裁定书》和证件,义正辞严的对阻拦进入的酒店保安部长汪炳基说“我们是来执法的,希望你一定要明事理,积极配合,要知道阻拦执法是很严重的刑事犯罪。 穆副院长的正气让汪炳基感到了震慑!他毕竟生长在警察世家,父亲虽然退休,哥哥还在刑警队长任上,他自己也是武警退役,知道抗法的罪名一旦被坐实,后果会很严重。恰好三位法警已经接到了三名法官挤了进来。虽然在挤进来的过程中,有个法警的佩章被人趁乱撕扯掉,一个法官拿在手上的证件被人从背后抢走,法官们都严格按照穆副院长的指令,没有去纠缠。 此刻,10个穿着制服的干警集中在一起,形成建制,其阵势产生的威慑力不容低估。 穆副院长趁势的对汪炳基说“你现在最正确的做法是抓紧时间同玩成书联系,不要再执迷不悟。” 面对严峻的形势,心急火燎的汪炳基已经来不及过脑,情急之下就中了穆副院长的招。 他下意识的用对讲机向里面喊话,“玩董,玩董,他们持有法院的正式《裁定书》和法官证件,有一个还是院长,这还要挡吗?请指示。请指示。” 静默了一会,对讲机那头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你让他们进来嘛。” 穆副院长一行进入玩成书办公室。 见到这间上百平米的宽大办公室内,竟然满满的塞了数十人之多。 穆副院长看见这个阵仗。转回头小声地对身后的法官们耳语说“虽然这些人不一定都是坏人,但我们代表着庄严的法律,必须拿出法官的气势来”。 在众法警的开道下,穆副院长终于到了玩成书的办公桌前。 见玩成书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在场的法警、法官都产生了一种愤怒的冲动,唯有穆副院长仍然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淡定。 只听见他那满带威严的男中音,一字一句的当众向玩成书宣读《强制执行裁决书》。 念完了穆副院长就对玩成书说“不管你对今天的强制执行理解不理解,接受不接受,我都希望你不要有侥幸心理,必须赶紧将堆拥在办公室内外的人员全部疏散,避免恶**件发生。 你应该知道,我们是法治国家。你有天大的怨气都必须服从法律!” 穆副院长说完把《强制执行裁定书》放在桌子上递了过去。 坐在大班台后面的玩成书连站都没站起来,伸手接过,故意把老花镜从鼻梁上掀起来,挂在没几根毛了的秃头顶上,双手把《强制执行裁决书》拿近到离脸几寸的地方,故意认真、仔细的反复看。 过了好一会,才慢悠悠的说“我不管你是不是法院院长,你还真的不要说那么重的话吓唬我。我已经奔70岁,属于老年人,既有高血压,又有心脏病。万一不是其他人受伤,而是我被你吓死了呢? 你是不是因为是法院院长就可以不负责任?我可知道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哟!” 说完这段阴阳怪气的话他又煽情的对其他人说“你们都看得很清楚,我什么都没有做,被你们堵在这里大半天,连中午饭都没吃。 他们一进来,问三不问四的就指责我聚众抗法。如果不是有你们这么多人聚在这里,恐怕他们还会诬陷我袭警,立即把我逮起来,我就是满身长嘴也说不清楚”。 “玩成书我警告你,态度放端正点!”陶队长忍不住说。 “哇哈哈,我好怕怕,真的要是经受不起惊吓,死翘翘了我就不用还钱了。你们的钱没得人还,难道你们还指望他们 帮我还吗?” “是哦,人家这么大年纪,恐怕是经不起吓的哟。”人堆里突然冒出一句。 玩成书见煽情有效果,就越来越得意,紧接着又说“景阳酒店欠债太多,每月都要支付很多利息,我也没有余钱还债。这些都是听说有人要来收酒店,自发性的来阻拦,没有谁组织哈。没有谁聚众抗法,你们哪个聚众抗法了吗?赶紧站出来招供,坦白从宽哈。” 玩成书这样一煽,还真把坐在办公室里的人给煽了起来。立即就已经有人在起轰“是哦,我的钱是血汗钱,卖毛毛菜给酒店,现在都累计欠了我几十万,要收不回去,那些菜农不把我打死才怪!” 玩成书看见有人应和了,也就更来劲了,马上接着冲穆副院长说“你还叫我出去给外面的人解释,这堆人我都解释不了,我怎么还去跟外面的人解释? 他们是聚集在门外面,我被堵在门里面,根本就不晓得。酒店欠了好多债没还,他们听说酒店要被外省法院执行给其它人,关心自己的钱要泡汤,才跑到这里来凑热闹,跟我有什么关系?” 玩成书不愧是只老狼,既嗜血,又狡猾,他不正面硬抗,先声明自己年老多病,博得围观的人众同情,然后又摆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还不断的用债要泡汤的话来煽风点火,妄图诱导债主跟着他的节奏起轰。 这时,一个长得挺清秀、穿着打扮都很时尚的中年妇女站了起来,径直走到穆副院长的对面站定。 双手交叉摆放在小腹中间,毕恭毕敬地向穆副院长鞠了一躬。 然后抬起身来说“其实,你们要把酒店怎么样我们并不关心,我们只关心酒店欠我们的钱谁来?如果不能马上结清我的欠款,玩成书就不能离开酒店。 当初赊账的时候,是他玩成书以酒店的名义,拍的胸脯,我们也是相信酒店是他的,他也是渝州的知名商人,有家有室,人大面大,欠我一个小女人的钱,要赖账他也丢不起这个脸。 但是如果换个外地人来,我们又不认识,又没有打过交道。自然没有信任的基础,万一是个骗子,卷了钱就跑了我们在哪里去找人?还不是哭都哭不出来!还不如现在扣下玩成书,起码他还是陵江人,本乡本土的,总还找得到,你们说是不是?” 这边中年妇女的话音刚落,另外一个戴眼镜的大胡子男人又站了起来,很激动地说“说白了,我们还怀疑是玩成书欠的钱太多了,故意演的一场金蝉脱壳的苦肉计,想赖掉欠我们的钱跑路呢。 我们当初敢赊账给玩成书,就是因为他有这个酒店。 俗话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如果酒店都搞给别人了,玩成书也溜了,我们该找哪个去要钱? 这里几十个人的欠款,加起来恐怕有上千万啰!法官大人,这不是说走就能走得掉的问题吧”! 他一说完,另一个长得肥头大耳的中年油腻男人也站起来跟着嚷嚷“对哟,不解决好我们的欠款,玩成书就是景阳,景阳就是玩成书,其他不管是哪个,我们谁都不认”。穆副院长真的是位见过大场面的老院长。面对这种七嘴八舌的围攻,他一句话就带过。“各位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有账算不烂,欠债的如果是玩成书,你们要逮住玩成书讨债,当然是天经地义,我也管不着”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才继续提高了声调说“但是,请你们听清楚,那你们的债务就与酒店没有关系了。我们今天来这里,不是找玩成书的,是来执行景阳酒店经营权,玩成书仅仅因为是景阳酒店的法定代表人,所以必须签字,配合法院。如果欠你们债的是景阳酒店,那就不管是谁来经营,跟这位大哥说的一样,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没有玩成书还有李成书、张成书代表景阳酒店来认这个账。如果继任景阳酒店的经营者也赖你们的账,你们完全可以找法院主持公道嘛! 就像今天,不就是景阳酒店欠债不还,我们就找来了吗?你们应该相信人民法院是保护人民利益的。 如果法院都不帮助真正的债权人主持公道,单凭你们这样起轰,就能讨债成功? 你们自己看看,债权人找我们,我们就能千里迢迢,顶着压力,也要来强制执行,而如果相信玩成书,你们觉得比相信人民法院更可靠吗?”(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接下来请继续欣赏第30章。 第30章 阻截 玩成书眼见在穆副院长的开导下,这帮小贩有倒戈的迹象,赶紧提高嗓音说“口说无凭,要不你直接给这些供货商出字据,他们的货款谁接手经营酒店谁买单。” 唯利是图的小贩们经他这一嗓仿佛一语点醒梦中人,即刻起哄,东一句“哄孩子的话谁不会讲”;西一句“写字据我们才信”的嚷嚷了起来。 一时间,执法现场出现了混乱。 穆院长见状陡转话锋“兄弟姐妹们,玩成书对抗法律受到严惩罪有应得,你们只是来找他收账的,最后却因参与了围攻司法人员,也要被追究就不值当了。“ 陶队长也附和着说“我们刚才在外面就已经报警,估计警察已经到了。我希望你们好自为之,任何人都不要被警察带走。” 到这份上,穆副院长判断玩成书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难道接下来会有什么变故? 来陵江前,院里接到陵江法院的复函,以八桂法院单方行动,破坏了整体执行生效判决的大局,拒绝派人协助执行。 穆副院长猛然想起,从作预案时了解的情况,景阳岗派出所到景阳酒店中间就隔一通元门遂道,即便不动车,甩双腿也不用10钟就能赶到。可现在至少过了1小时,也没见有警察露面。 难道陵江真如外界盛传,地方保护已严重到司法机关公开庇护的地步? 早要知道是这么个情况,根本不用打什么110,直接派个法警去景阳岗派出所报警,带着警察到现场,可能该起的震慑作用已经生效了! 不过,警察没有出现,这次真是个意外。 接到110报警平台的电话,派出所就安排值班民警杨阳带着两个协警赶赴现场。 杨阳一行三人的确也来到了酒店大堂,看见的是这里的午后静悄悄。 一个站在大堂内吹空调的保安,看见他们提着一根沙僧月牙铲似的锁喉棍,急冲冲的冲进酒店大门,直接就迎一步打招呼“杨警官好,干嘛这么大阵仗?” 杨阳本就是管这片治安的。当初的理想是当一名刑警,遗憾把吃奶的劲都使上了也没考上公安大学。但这并没有灭掉他当警察的梦,他退一步读了警校。只是毕业出来后没当成刑警,而是分到景阳岗派出所当了治安警。 好在所领导对他十分重视,告诫他好好表现,只要搞运动时局刑警队人手不够,找所里要人就抽调他去局里协助办案。如立功了,就有机会调过去。 实际上小伙子长得也不赖,不但人挺精神,如果不讲脸蛋只看身材的话,那绝对够得上魁梧二字。据说小伙子想当刑警,就是想靠他那张月球表面的脸和体格把罪犯吓死! 由于他长得凶神恶煞,成天就想当个除暴安良的大侠。 这不,所长叫他出警,他正躲在空调房里啃着《天龙八部》,读到聚贤庄游家两兄弟抢向萧峰,他随着书中情节蓄满真气正准备发招。所长一叫,吓得他降龙十八掌之亢龙有悔没打出去,差点走火入魔。 一想到毒日头还要出警,他哥仨心里就憋着一团火。 走到酒店门口见没动静,正好见到他认识的保安当班。本想先了解情况。 没想到这保安反问他“有啥事”? 就随口回了一句“不是你们打电话报警,说发生了暴力抗法吗?” 这保安能在这时候被派来守大门,用屁股想都能想得到他的立场。见杨阳并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也就忽悠他说“唉呀,杨警官,真不晓得是哪个说的发生了暴力抗法?刚才是有几个老外跑来说,要强制执行生效判决,汪部长问他们要陵江法院的协执函,他们说没有,双方争吵了几句,他们就走了”。 杨阳见酒店大常的确看起啥事没有,也就随口说,“告诉汪部长我已经来过了,就说我警告他遇事要冷静,毕竟人家是来执法,没协执函可以让他们去开,但不能动粗。大热天的,呆在里面也挺难受。” 说完根本就没进店,直接让保安在出警本上签字,就想赶回去继续当他的大侠。 其实,杨阳之所以例行公事的走过场,是因为他太了解所长同景阳酒店的关系,回来汇报也尽捡好听的说“所长,去了,啥事没有,聚什么众,围什么攻,人都没见着,问了一下,几个老外跑来辖区办案,没在陵江法院开协执函就自己托大,跑去景阳酒店搞强制执法,结果汪炳基问他要协执函,他们说没有,双方争执了几句,连肢体接触都没有,哪来的暴力抗法? 纯粹报假案。 根本就是那几个外哈太托大,连对陵江当地司法力量的起码尊重都没有。 当然,也不晓得是不是带的手续不齐,怕是担心在我们这里审查时过不了关?现正愁着把手续补齐了明天再来吧?” 景阳酒店无论是夜总会、桑拿浴和客房,这一年基本上包揽了全陵江最上档次的香艳生意。名气之大,据说还经常接待慕名从京城打飞的来消费的客人。 能把这档子生意做得京城慕名,连本辖区的派出所所长都不是自己人,那 就真的是笑话。 所长听了杨阳的汇报以后很满意。当场肯定说“你处理得好,分析也很到位,写份报告交给我备案就好。” 杨阳听了后,受宠若惊,连大侠也暂时不当了,一头扎在办公桌上,悉刷刷就把几百字的出警报告编写出来。 所长有了这份报告作凭据以后,随即就向市110指挥中心回报了出警情况。 更让人不理解的是,玩成书的拖延,终于把他想出现的变数拖来了。 只见办公室门口走进来几个身着制服的法官。 一开始,穆副院长还以为是来支持他们强制执行工作的,正准备迎上去同陵江的法官打招呼,就听见玩成书已经像遇到了救星一样的惊呼“唉呀,范局长,范大将军,你们终于来了啊。” 边嚎就边一个箭步绕过大班台,抢在穆副院长前面冲了过去,想拉那白毛中年男人的手。 此刻的玩成书,激动得老泪纵横,像病入膏肓者打了鸡血。 陵江的法官们进来以后,有意识的分成了两拨。 一拨由一个一脸倦容的法官带着两个法警迎上来拦住了玩成书说“玩成书,我们今天是代表陵江中院来向你送达、对景阳大厦全部资产进行查封的通知,你得老老实实的配合。赶紧把字签了。” “配合,肯定配合。马上签字,签字。”玩成书激动得语无伦次的说。 另一个拨就是玩成书想去拉手的白毛中年男人。 他此刻并没理会玩成书,而是同另两个法官径直走向穆副院长,自我介绍说“看风范你就是八桂法院的带队领导是吧?我姓范,陵江一中院执行局长。” 说完抖了抖手上的法律文书说“你们自己先看。” 随后故意压低声音说“有意见可以随我们去院里谈。在这里就别扯了,都是为了维护司法,还是注意一下公众影响,咱们法院内部的事情,就应该关起门来协商嘛。” 穆副院长接过文书并没有看内容,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落款,他想搞清楚这些法律文书的出处和时间。结果一看就晕菜了。 不用细想了,为了不与发给八桂法院的正式复函发生冲突,又要把这些法律文书的落款日期抢在八桂中院来陵江强制执行的前面,匆忙中竟然不顾及两天前是周末。 看着这几张纸,穆副院长愤怒到了极点。考虑到当着这么多普通群众的面,两地法院若起冲突,真有损法律的威严和法官的形象。 同时他也清楚,既然对方敢来,真要是闹大了,即便己方再有理,恐怕也很难讨到便宜。 穆副院长用强大的自制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思考着对策。 也不知道拥挤在办公室内这些人是不是早就知道有这一出双红会,一见到陵江的法官走进来,自觉的就闪往两边,直接在两拨法官中间腾出一块空间。还争着给陵江法官让坐。而八桂法院的法官自进来就一个个站着执法。 见穆副院长没就范,那姓范的法官也不再客气,直接对旁边拿着卷宗的法官说“曾光,看来八桂同行有疑义,你把合议庭决议拿给他们看看,免得到时候人家又说我们不懂规矩”。 这范局长说的又会说他们不懂规矩,显然是冲上一次八桂法院曾经投诉他,使他挨了上级批评来的。 这也实在有点小肚鸡肠,一大男人,自己做得却受不得,太不像陵江汉子的作为。 几个月前,八桂法院的法官来查封景阳酒店的银行账号,按惯例向陵江当地法院寻求协助,当时也就是这位范局长因故没有派人协助。 最终八桂法院对景阳酒店的银行账户不但什么都没有查封到,还遭遇了几个银行职员的当面糊弄。 回去八桂后,就把这个情况向省高院反映了。 八桂省高院自然把这个情况知会给陵江高院,希望调查一下陵江中院为什么不执行最高院的【各地法院异地执行要相互支持协助】的指示精神?希望给他们有个说法。 由于陵江高院的大部分人员,根本就是陵江中院的班底,原来都是在一起工作的。 直辖时匆忙成立高院,原来中院的正职全部抽调去组建高院,副职留在中院就地提了正职,其实大家都沾了直辖的光,本应该是皆大欢喜才对。 但是,过去一直在一起配合工作的搭档,现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了上级,面对这个在体制内动不动就官大一级压死人的情况,不止只有范大均,许多人都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 原本接到了兄弟省高院转来的投诉,根本就很顾及情面,并没有想过要搞什么调查处理,但既然投诉已经来了,总不能置之不理吧?万一下次这边有事去八桂求到人家要协助时,人家也不配合咋办?怎么也得象征性的批评一下。 于是,这范大均挨了个批评,他就记住了,今天就想着找机会还回来。 不过,说起来这也是陵江人的性格,讲究六月债、还得快,不像有涵养的京沪人那样,有大格局,动不动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陵江人与谁有仇就 得马上找机会报,多憋一天都觉得难受。 只是那叫曾光的陵江法官,原本没经历以前那档子事,显然是一头雾水。猛然听见范局长发话,让他把合议庭决议拿给八桂法院的法官看。 刚开始他还有点懵,自言自语的说“这个决议怎么能给他们看?” 在他的脑袋里装着的内容,他们是来【强制执行景阳大厦】的,除了把《执行裁定书》拿给玩成书看,怎么可能把本院属于内卷的合议庭决议拿给八桂法院的法官看呢? 这里面有什么讲究? 他还真没有吃透局长的指示精神。 但玩成书没让他懵多久,很快就让他恍然大悟了。 只见玩成书冲着范局长说“范局,我的范大将军啊!我说的是真的,如果你再来晚一点,我真的就扛不住,只得签字了,如果不签,我就得被他们逼死。那我也是为了替陵江法院守住资产牺牲的,你们得为我申冤,开追悼会的哟!” 玩成书见来了几个陵江法院的法官以后,态度已经从耍无赖变成了使蛮横了,他还真是巴蜀种,有川剧变脸的基因。 经玩成书这小子一表演,那叫曾光的法官反应过来了。 只见他拿着卷宗向八桂的法官们走了过来,仿佛是故意配合他们领导似的,冲着八桂法院的法官故意拿腔拿调的问“请问你们哪位具体负责?” 其实,穆副院长在看了查封裁定书文本和查封清单以后,又见到陵江法院的法官与玩成书是透熟的关系,他心里面已经明白陵江法官适时出现是怎样回事了。 他可能百分之百的断定,这个卷宗里的所有文件,应该说根本就是专门为截胡他们这次强制执行炮制的。 但是,已经逼在面前,根本就没有丝毫回旋余地,那就只能硬上。他没有对曾光这种不礼貌的举止为意,而是往前踏上一步说“我是领导,八桂中院的副院长。” 他为了避免对方再做出意想不到的蠢举,也直接就公事公办的报出了自己的职务。 穆副院长这一小技巧,果然起到了效果,听说站在对面的是位副院长,比他平时只能仰视的范局长级别都高,在体制里呆久了养就的尊上欺下惯性思维就占了上风,那种见了领导就奴颜婢膝的自保心态,也一下子就显现了出来。 他赶紧说“院长好,我是陵江法院执行局的曾光,我们今天来是执行对景阳大厦房产权的查封,为接下来启动司法拍卖程序锁定标的。” 只见他一边说手上也没闲着,左手提卷宗,右手绕开封口绳,麻利的抽出了合议庭决议来,毕恭毕敬的递到穆副院长面前说“这是我们陵江院就景阳大厦产权查封裁定的合议庭决议,请院长过目”。 穆副院长虽然早知结果和用意,还是接过合议庭决议翻看了一下。然后说“哦,是这样啊,但我们两家法院执行的标的物和被执行人也不一样,这一点并不冲突,我们完全可以相互配合,何必要细分彼此呢?人民法院是一家,大家商量着办不就好了吗?” 曾光又有点懵了,回头向范局长投去了询问的目光,是继续细分彼此,还是人民法院是一家,这可不是他这小萝卜菜能作得到主的事情了。 “咳~咳~”这时候,范大均局长知道是自己必须要直面的时候了。他用两声干咳,向大家传递了他将有权威解读的信号。 “是这样的,我不管你们八桂法院怎么标新立异地来强制执行什么经营权,还有拆分执行什么设备安装和装修价值,我只晓得无论是设备安装或装修还是经营权,都是依附在房产权上的。根据《物权法》的规定,依附物的价值体现,都是通过房产权来体现的。 俗话说,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你们执行的是依附在房产权上的附加权利,当然得等我们对房产权的执行完成了以后才能实施,要不然这个房产权的价值就会大打折扣,同时你们执行的设备安装和装修以及经营权如果没有了房产权作保障,单独拆分出去以后也体现不了应有的价值。” 范大均局长洋洋洒洒的,也是颠三倒四的说了一大通物权、产权、经营权的绕口令。目的就只有一个,用他们手里那份陵江一中院匆匆忙忙赶出来针对景阳大厦产权的《裁定书》,来对付八桂中院作出的针对景阳酒店经营权的《裁定书》。让八桂法院的强制执行进行不下去。(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接下来请欣赏第31章 。 第31章 唇枪 在耐着性子听完了范大均局长的普法论调后,穆副院长已有了计较。他接过话头主动释疑地说“范局长,我觉得我们法院之间该怎么协调,只要是依据事实,尊重法律,应该是很好商量。 “我刚才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我们八桂法院强制执行的对象是景阳酒店,执行的标的物是景阳酒店的经营权,与你们陵江法院今天来查封标的产权、和被执行对象是两码事,压根就不冲突。 “待今天我们八桂法院对景阳酒店经营权的强制执行结束以后,我一定带队去贵院同你们进行研讨协商,到时候再聆听你对【经营权只有依附于产权才产生价值】的定性好吗?” 遗憾的是,接下来范局长的表态,让穆副院长和八桂法院的同志们,像血管里被强行注入了,刚从冰柜里取出的葡萄糖注射液似的,通体都透着寒气。 只听见范大均局长振振有词地说“凭什么等你们执行完成后去院里商量?既然我们已经来了,根据受偿顺位优先和管辖权优先的原则,无论你们是不是执行的景阳酒店,标的物是不是仅限于经营权,只要它与景阳大厦有关联,与玩成书本人有关联,那就与我们陵江法院查封的标的物和执行对象有关系。 “无论你们怎么认识和区分,我都代表陵江法院正告你们,为了对景阳大厦整体执行、和兼顾所有债权人能依法受偿的大局,你们必须即刻终止今天的单方执行。 “如果你们担心我们把执行所得分配完了,你们属于轮后受偿的一般债权,已经没有可执行的了,你们也可以将你们的判决结果,转由我们陵江法院统一执行。” 不知道这个范大均局长是不是平常就话多,又或者特别喜欢表现,只要一开口总是一串串地滔滔不绝。 分明一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问题,只要由他来讲,总会扯出一大箩筐。 穆副院长瞅准他停顿的空当,直接插话说“你的建议我们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如若我们做通了申请执行人的工作,只要他们同意,我们就可以把本属我们必须要完成执行的案件,转过来由你们陵江法院代为执行,相信你们一定能做到遵照最高法颁发的通知那样异地委托执行优先,对吗?” “优先,优什么先?凭什么优先?”范大均局长故作不解的一串排比句甩了出来。 “我们保证做到一视同仁,但绝不可能让一般债权,直接就窜到第一位去享受优先! “再说了,民间借贷什么时候被列为优先受偿的范畴?我已经干了几十年的执行工作,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个规定? “别动不动拿最高法来吓唬人,真要往最高法靠,恐怕我们比你们离得还更近一点吧?” 此段话一出,在场的不分陵江、八桂,应该是所有法官都听得出来,范大均局长明显是恼羞成怒地在胡搅蛮缠,故意偷换概念,把穆副院长引述最高法【异地委托执行优先】的指示,混淆成是想要八桂的民间借贷执行案要优先受偿。 现场的情况已明显对八桂法院实施强制执行非常不利了。穆副院长怀着极大的责任心和忍耐力,还想做最后的努力,他仍然据理力争地说“我刚才只是一字不改地照搬了最高法有关【异地委托执行优先】的《通知》精神。也一再声明了我们八桂法院今天来强制执行的被执行人是景阳酒店。 我们调查取证得很清楚,被申请执行的景阳酒店迄今为止,只有我们八桂法院审结的案件进入了执行程序。 也就是说景阳酒店即便是另有负债,不要说没有生效判决进入执行程序,连进入讼争的纠纷都暂时没有。 换句话说,现正在被强制执行的景阳酒店,仅有一个债权人。 再说了,我们八桂法院来强制执行的经营权,是在陵江房管部门单列于房产权以外作了有价值抵押。如果按照你范局长刚才的解释,房管局作为产权与经营权的管理部门,居然不按照你对经营权依附于产权才能体现价值的解释,就有枉法支持企业抵押,骗取他人资金的嫌疑。 那么我想请问,到底是房管部门对房产法的解释具有权威性?还是人民法院对专项法律的解释更靠谱?” “这个嘛,你们八桂法院就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了。我们陵江是直辖市,陵江法院的每个法官都是以高标准、严要求的行为准则来行使法权,绝不会做有损法律尊严的事情。 至于对专项法律的解释当然会尊重专业管理部门,但是对标的物的司法处置,最终还得由我们法院来解读实施,对吧? 算了,明确地说吧,咱们也别在这里吹毛求疵地逞口舌之快了。你今天就是说破大天,我们既然已经来现场撞上了你们想绕过陵江、以牺牲陵江债权人的利益为代价、去替你们八桂的债权人追偿债权,那我们也是不敢同意的。 同志们,你们说对吗?” 一众陵江法官,自然都异口同声的附和说“对,对!我们不可能允许有人以牺牲其他债权人的利益来维护个别债权人的利益,” 穆副院长一直在要求八桂的法官克制,自己也尽量不 说有伤和气的话,可范局长却不管那么多,仿佛就是要故意当着玩成书的面,讲玩成书想听的话,全然不顾有些话讲出来,不但会伤了同行的感情,还有损法官的形象。 这一下真把穆副院长气得血压都直冲脑门了。为了顾全大局,他强压着怒火没有发作。而是竭尽所能在思考,到底要怎样才能破了这故意耍无赖的局。 眼前的情况弄不好本就是在尽努力挤对你发怒,正好大吵一架收场。 虽然,他很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可他深知自己面对的已不是老赖,也不是黑恶势力,而是陵江法院来拦截被执行标的物的法律文书,是司法机关直接出面的以法抗法行为。 尽管它很可能其中有诈,甚至有司法**,那又怎么样?当场还是解决不了问题。 遇上这种情况,不要说泪洒当场,即便是血染法袍,这撼动不了已经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把地方利益凌驾于法权之上的陵江观念。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穆副院长也知道,继续僵持下去也不会有任何进展。 即便是把今天八桂法院法官来陵江执法,受到聚众围攻和暴力抗法的全过程录像留作证据的音像带,拷贝一个交给有管辖权的陵江警方去申报处理,也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如果警方愿意来过问,早就应该到了。像当下这样几个小时也迟迟未来,肯定是出现了什么变故。 现场的情况,又实在是没有明显的肢体接触和暴力行为。 绝大多数的围观群众也的确只是债权人和酒店员工,即便是里面混入有社会闲杂人员,你也没有铁定的证据。 接下来的情况也没有向群体抗法方向发展,而是戏剧性地转化成法官拿着貌似合法的法律文书来对抗,即便是警方来了又能怎么样?你还能向他们举报什么呢? 人家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好了,每一个举措都点到为止,只踩线没有过线。制造的也全是争议,没有一件可以让你抓到把柄。现场出现的全是似是而非的现象,你想抓什么都抓不住。 至于报警的内容,恐怕早就已经定性了,他们是绝对不可能有处置肇事者的可能性。 最后,穆副院长眼见大势已去,凭自己的能力肯定无力回天。 穆副院长虽然久经战阵,可他又何曾见过这么离奇的剧本?最后也只能满含屈辱,宣布了强制执行失败,悻悻然地带领八桂来陵的一众法官离开了景阳酒店执法现场。 穆副院长从八桂带队出征之时,原本以为这里会是他执法生涯里程碑似的地方。却没有想到,在陵江地方保护势力和黑恶势力双重夹击的重压下,这里却像是拿破仑遇上滑铁卢一样,成就了他执法生涯的唯一一次失败记录。 坚信了党的领导和法律威严一辈子的他,临近退休时,整个精神和信仰都轰然垮塌了。 他虽然很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他很想再撸起袖子搏一下,但他明显地感觉到,再坚持也是枉然,除了自取其辱,强制执行失败的结局不会有丁点改变。 再说了,即便是公事公办,毕竟人家是直辖市,自己却只是八桂的一个省辖市,双方不在一个级别上。 虽然手持的同样是人民法院的法律文书,到人家的地盘上来执法,而对方并不是只有被执行人在抗法,而是直辖市的司法机关手持法律文书,明确表态坚持优先原则寸步不让! 即便你明知道其中有诈,有维护地方、甚至更深层次的内幕,即使最后真的能查实个中是非曲直,也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在现场就能解决。 在返回的路上,好几个法官居然愤愤然地说“今生今世将永远不再来陵江” 都异口同声的骂这个地方太黑暗。明明白白地见到被执行人是有组织的抗法,陵江的司法部门,竟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 下级在向领导汇报时编造谎言,领导明知道汇报的情况有诈,也丝毫不作调查,更不要说处理肇事者了。 回到酒店,所有参与执行的同志们都非常的生气。当听说晚上还有一班直飞八桂的航班,执法人员们连饭都不想吃,坚决要求马上买票离开。 特别是执行局的黄局长愤然地说“我早就觉得没这么简单,陵江的地方保护臭名远扬,外地法官和律师来陵江上案子,在陵江被做局坑害毒打,甚至被扣被拘的情况都屡有发生,这地方真的是太黑了”。 虽然洪海侠原本对强制执行会遭遇挫折也有精神准备。 他也想到了玩成书会垂死挣扎。 但他没有想到陵江的司法部门,也可以这么公然地以法抗法。 这是不是陵江政府倡导招商引资形成的一种特别现象? 为了保证陵江地方经济的发展,对外来者,一律挖坑设局不择手段也要把资产留下。 洪海侠深深地自责,就仿佛今天穆副院长带领执法人员受到的屈辱,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一样。 面对八桂法院的执法人员,一个个咄咄逼人的质问,身为陵江的儿子,洪海侠感觉到自己的脸在燃烧,心也在绞痛,整个情绪真的是 既惭愧又沮丧。 虽然,洪海侠原本对强制执行会遭遇挫折,也有精神准备。他也想到了,玩成书会垂死挣扎、态度嚣张。但他决然没有想到陵江的司法部门,也可以这么公然地以法抗法。 洪海侠真的是说不清楚,这玩成书在陵江,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又还是,这陵江的风气本来就是这样? 为了保证陵江地方经济的发展,对外来的投资者,管你是空降奇兵,又还是跨界精英,只要与当地利益集团发生冲突,立马让你水土不服。这是不是就是陵江的码头文化,来到陵江城,山高路不平,口吃两江水,认钱不认人;又或者山大王文化,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山过,留下买路财。 难道说陵江人的生财之道,原本就是这样的直接? 洪海侠想,无怪乎八桂法院的法官们议论得太过激,从摆在面前的严峻形势看,这景阳酒店的背景的确是很深,想要执行到5000万元现款的可能性是零。即便是想要把景阳酒店的经营权执结过来抵偿债权,恐怕也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此刻的洪海侠莫名地自责,就仿佛今天穆副院长带领队员们受到的屈辱、以及强制执行的失败,都是由自己亲手造成的一样。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干了一件特别愚蠢的事情。 他不但为陵江给人留下这样的印象感到脸红,也为自己选择了这样的地方投资、选择了同玩成书这样的人合作而脸红。 再英雄的人,也有气短之时,用回避的办法,给自己和他人都留下调整或改变的时间,也不失为一种治伤的良。 每逢大事不决,洪海侠就信奉静坐思过。而强制执行未成、反而打草惊蛇造成的挫败感,使他觉得自己输得很冤。 他竟然很不常见地选择把自己关在家里面反思了两天。 没想到他这样突然的玩失踪,反倒是让急切想了解他行踪的对手,满世界寻找。 洪海侠自打浑浑噩噩地送走了来陵江强制执行景阳酒店经营权未果、带着失落和屈辱心情返回八桂的法官以后,有很长时间都没有返回八桂去拜会朋友。 那是因为他担心八桂的朋友会问“你这个陵江人为什么还会被陵江人骗? 就算做生意难免有失误,但同为陵江人,明摆着你洪海侠是被玩成书给骗了,可陵江的司法机关选择帮玩成书而不帮你呢? 就算这一切都是因为陵江人崇尚码头文化,观念太现实,那你作为陵江人,明知道是这样的文化环境,你干吗还要千里迢迢地跑回陵江去挨骗?不在八桂继续干呢? 你不是在八桂房开市场被人称为老师吗?怎么会回到本乡本土的陵江就玩不转了呢? 你不是精明过人长于计算吗?怎么也会有投资失败和选择合作伙伴看走眼的时候?” 洪海侠觉得,无论在哪里,有人这样质问自己,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毕竟因为自己过于刚愎自用、陷入了某种认知的盲区,出现失误,在所难免。 想想也是,洪海侠在改革开放的高速变化中离开陵江了十年,盲目的跑回来蹭直辖的热度,对陵江巨变的人和事没有透切的调研就盲目投资,结果就欲速不达。 只是,毕竟人有面子,总是被别人这样的质疑也会很难受!所以,有时候,再英雄的人,也有气短之时。采取暂时脱离接触,给自己和他人都留下调整或改变的时间,也不失为一种治伤的良药。 洪海侠在调整,在自责,在思考怎么吸取教训,使自己在陵江下一步的计划中怎么能走得稳一些,争取尽快扭转现在的颓势。 玩成书却没有闲着。他知道,经过了这一次强制执行以后,老天能留给他的时间会越来越少。如果他再不抓紧时间解决这个大麻烦,他将在不久的黎明再没有机会醒来。 出于习惯玩火的本性,玩成书从来就不会作自我检讨,自省、慎独这样的词汇,在他的人生字典中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他最欣赏的人生格言,是差点就靠造反起家当了魏帝的曹操,那句非常有名的传世经典宁可我负天下人,绝不许天下人负我!因此,他此时首先想到的就是怎么把洪海侠灭了,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人挡他得道了。(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接下来请继续欣赏第32章 第32章 暗算 侥幸逃过一劫的玩成书越想越不是滋味。 他把老婆、儿子召到一起恶狠狠地说“我准备下狠手收拾一下洪海侠,让他不敢再待在陵江。” “我说老玩,我们有必要这么拼没有?”谭桂蓉说。 要知道,凭洪海侠的实力,无论是去宪兵坝工地搞破坏,还是对洪海侠本人搞突袭想得手,不但难度大,风险也极高! “怕啥?这个险又不要咱们去冒,我们只出钱,多的是人去干。 洪海侠都逼到家里来了,如果再不下狠手教他该怎么做人,恐怕我们在这地方待不长了。” 玩成书咬牙切齿地说。 “就是,得干他。这祸害真命长,上次要不是飞机晚点,恐怕他已经被阿顺带走了。” 玩庸很激动的附和着说。 “呵呵,什么命大不命大?我不信他躲得过初一还躲得过十五?” 经过一阵密谋,一家人达成了凑钱请人出面搞整洪海侠的共识。 很快,有人悬赏搞整洪海侠的消息就传遍了陵江江湖。 兄弟们也开始限制洪海侠的出行。 在宾馆困了好几天的洪海侠,心血来潮的对刚子说“兄弟,去幽幽会所。” 刚子吓了一跳。“洪哥,不是说好这段时间就待在宾馆避风头,非必要不外出吗?” 洪海侠满不在乎地说“没事,偶尔出去一下谁能知道?” “别,我听俊哥说,这几天宾馆门口有辆的士一直拒载,他怀疑是狸猫。”刚子说。 “是吗?就不可以是长包车?”知道 “真不是,洪哥!”刚子有些急了。“俊哥说据他观察,那车来了一周,就锚在那没动,只是换驾驶员,24小时都停在那,从来没挪窝,这不奇怪吗?”。 “嘿嘿,找人去租车,他拒载就投诉,是什么情况,不马上就明白了”。洪海侠很得意。 刚子笑了。 “已经试过了。驾驶员反问说你怎么知道我的车没动过?你24小时都在吗?” 洪海侠虽然相信那车有问题。 但仍然坚持要去幽幽会所,因为他想去证实一个疑惑。 他对刚子说“这样,我们不开车,从宾馆后门走路去,过两条巷子就到。” 刚子见洪海侠很坚决,也就随他意了。 其实,就凭这已证明刚子只是个好跟班,不是个合格的警卫员,他除了服从,没有原则。 经过一段七拐八拐的穿行,两人就到了幽幽会所。 会所的服务员习惯了接待开豪车的主,见他们既着体恤还是走路,直接拦住问“你们干吗?我们这里是私人会所,概不对外开放。” 洪海侠喜欢这个地方。 欣赏的是它典雅、大气、民国早期风格,还带有晚清遗风。 里面有相当多的装饰,都是拆卸古建筑上的材料,原汁原味的拼装使用。让本就喜欢中国传统文化的洪海侠,总能从中受到启发,产生灵感,想明白许多事情。 而在其他地方,他就捕捉不到这样的感觉。 加上这里的消费拒收现金,只认带充值功能的无记名会员卡。 来这里消费,无论张三李四、身份贵贱,人人持卡消费。如果没有卡,即便是有再多的钱,再特殊的身份,这里均不予接待。 消费者无须实名,但购卡充值者肯定是圈子里的人一。万一有不愉快或生出意外,会所通过这张卡能溯到源头。 可今天这个服务员的表现,明显不熟悉业务,他居然以貌取人而不是以卡识人。 他的反常引起了刚子的警惕,鬼魅般的闪到洪海侠前面说,“不好意思,我们走错地了。” 刚子正面对着那两服务员一步步向后退,他用藏在背后的手示意洪海侠离开。 其实,洪海侠已经感觉到气氛不对,因为他过去是这里的常客,很熟悉这里的接待流程,绝不会有以貌取人的情况。 他相信刚子的警惕并非多余,今天这里一定是有人在暗中策划着什么行动。 退出来以后,他们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隐蔽在巷子里观察。 果然见到一帮小平头追了出来。只不过是往惯常来客的车行道方向,去寻找猎物的踪迹。 在回转宾馆的路上,洪海侠原本想忍,但最终还是没忍住。他给会所老板去了个电话。他想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电话拨通就响了一声,即刻传来热情的声音“洪哥,么西么西?” “噫,你到底是先还是仙,啥时候整成日本人了?也没什么大事,想去你那里放松一下,问一下你在没有?”洪海侠说。 “哦,是这样啊”先迟疑了一下。洪海侠听见了很重的呼吸声。 随后就听见先说“哥,最近你还是别来。具体情况我改天约时间再详细跟你说” “就不能在电话上聊几句?”洪海侠说。 “哥,事情好复杂 ,电话上说不清楚”先坚持说。 洪海侠心想,电话上不便说,事情肯定小不了,也就不问了。 洪海侠正想挂电话,先突然冒句话出来引起了他的极大兴趣。“洪哥,我听说八桂那边有法官来强制执行景阳酒店,结果被陵江的法官怼回去了是不是。” “有这么回事,你都知道啦,真的是坏事传千里啊!” 洪海侠对先知道这事很敏感。因为他知道那天有几十个闲杂人员参与了抗法,他来会所就是找答案。 “我是听老大跟几个领导在议论,说是八桂法院的人不懂做人,所以才吃了瘪。” 先随口一说,让洪海侠心里动了一下。他马上问“你知道是哪里的领导吗?” “高法的吴局长和尹庭长啊”。 “哦,是高法执行局的吴局长吗?”洪海侠有一种感觉,这很可能是个机会。 先应该是敏感到了洪海侠的关注点,也就很认真的回答说“这个我可以肯定啊!不过我可只是混了个脸熟,如果你真有想法还得拜托老大,就不知他愿意牵线不?” “那好,回头你找机会帮我打听一下有这个可能性没有。”洪海侠貌似话赶话的随口一说。 洪海侠和刚子回到宾馆,才过了没多会工夫,先就打来电话说“洪哥,我问了老大,他说跟吴局长熟得很。只是他很敏感,我一问他就知道是你。不过他说了,如确有需要,他可以约吴局长一起坐。能不能有交道,就得看你们自己”。 洪海侠略微思考了一下,他对这么快就有回应打了个问号。 马行空知道先同他的关系很好这是肯定的?毕竟都是会所的常客。 但这么快就有反馈,他还是很意外。除非他俩现在就在一起。 于是,他来了个半推半就地说“也不急,看你老大什么时候方便,就帮忙约一下。” 放下电话,洪海侠仔细想了一下,觉得应该是马行空有心帮他牵这个线。“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故事呢?” 自从强制执行受挫以后,他已经对己方的人都有了戒备。 他也没原来那么自负了。遇上大事现在总是要找到兄弟们商量。 他分别给邵群峰和颜家俊去了电话,让他们过来房间喝杯茶。 这次茶叙不同往常,洪海侠是真心地想征求一下兄弟们的意见。 这实际上是一个了不起的转变。 几兄弟坐定后,洪海侠把他同先通电话的内容,从头到尾一个字都不落下的实况转播了一遍。 还是性格外相的邵群峰率先发声“我实话实说,从吴局长说【八桂的法官不会做人,所以才吃瘪】这句话来看,我觉得这个吴局长很有点意思。 但如让我判断,我不看好他会通过马行空同你深交。毕竟马行空的身份太敏感。” 颜家俊保持了他的一贯谨慎。 他说“依我看,既然马行空立场上是公开站在玩成书一边的,他现在却愿意帮你约见吴局长,这里面的玄机是不是值得考虑一下?” “好问题,家俊说得对,今天我接到电话也敏感到这一层。但不确定,这才来征求你们的意见。” 颜家俊又?充说“我觉得问题的关键是洪哥自己怎么把握。 凭我这段时间在工地上与江湖打交道的经历总结,凡是道上的人做事情都是利字当头,义字挂口的。 这就如李宗盛的歌词【道义放两旁,把利字摆中间】一样,英雄本色已杀青,世间再无小马哥,见利忘义才是现代江湖的真实颜色。” 说得对,邵群峰马上接过话“我有过经历,江湖上的人,患难与共绝对没得说,但有钱的时候论功行赏,就真的是很难了。” 说到这,他瞄了一眼洪海侠,没见有反应,又意犹未尽地继续说“当老大的,只要做到任何时候,都能肯定兄弟的能力,该分就分,无论是以备不时之需的公积金,还是扩大再生产的本钱,是大家的就是大家的,在就有份,离开就没得,这团伙不但不会散,老大的地位也会很稳!” “扯远了哈,说正事。我只想问你们,如果马行空替我约好了吴局长,我是去还是不去?去了又该怎么做?”洪海侠见两人都在兜圈子就直接了当的说。 “嘿嘿,洪哥,你这么睿智的人,还没听出来吗?我们两个都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透了,你还要我们怎么说嘛?”邵群峰立即申辩说。 洪海侠岂不知道他俩个已经表态了,他希望兄弟们能做到有想法就直接说,所以他还想逼他们一下“我是希望你们直接发表看法,这线要不要从这里开始搭?毕竟马行空的身份很敏感,吴局长的身份就更敏感。 这两个人对我们在陵江干事又都至关重要。 一个是不愿得罪,一个是很想结交。而他两个恰恰又是一正一邪的代表人物,现在还搅和在了一起,我该怎么决策?你们一定得说个明白,我现在是当局者迷呀。” 还是邵群峰先说“这样吧,洪哥,反正 我们的脑子也没你转得快,但你一定要我说,我就说了。 我认为你别指望吴局长会通过马行空与你交朋友,他即便是来露个脸,肯定也只是应付。你们想,假如他真来了,还通过马行空同你交朋友了,那这个关系该怎么算?陵江人办事情、交朋友都很讲究个渊源,这一点你比我们懂得多,就别故意为难我们了”。 颜家俊见洪海侠转过脸往他盯,也只好显得很为难的说“洪哥,我知道你是想改变自己一惯的作派,但这种改变,在我们这里恐怕真的有点难。 十来年了,我们都已经习惯了你说了算。突然间,你非要安排我们来说了算,这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老实说,我这颗脑袋,都已经习惯性依赖你了,突然要自己来动脑筋,一下子还真不太好用。 不过你偏要为难我,我也认了。 我赞成邵总的分析,即便是你特别想同吴局长拉上关系,我也不赞成通过马行空。 在咱们中国这种制度下,如果通过黑社会老大,也把与政府官员之间的关系理得顺,这真的是太有点滑稽,也太不靠谱了。 即使把这个剧本,交给一个善长写玄幻故事的高手来写,他该怎么编下去,我都不知道了。” 经过这样几兄弟这一分析,其实已经很明白了。 【见面还是得去,深耕就别费劲了】。 没过两天,洪海侠正在工地上同范举和王横聊着,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洪海侠也一点没有回避王横,当着面就接,他知道,这时候王横要的已经不仅仅是钱,而是长期、稳当的关系,也就是说,要你不把他当成外人,他需要信任。 洪海侠打开电话还没问,就听见电话里先说“洪哥,老大帮你约好了,正好明天晚上,吴局长在星河饭店中餐厅有个局,我们就安排在那里同他会。” “哦,这样啊,这样方便吗?”洪海侠有点不理解,以为是去蹭人家的饭局。 “没得事,洪哥,陵江见领导都是这样的,刚开始都是逮机会,到时候领导两边串,觉得合适就下次专门单约,不合适就没第二次了。”先说。 洪海侠见先这样讲,也就没好意思再说什么。也就答应了下来。 放下电话,洪海侠还故意问了一下王横说“兄弟,有个朋友介绍一个市里的领导给我认识,说是陵江领导第一次见人都习惯安排坐偏席,他来串,审查过关了,下次再单约,是吗?” “有倒是有这种情况,主要看帮约的人同那领导的关系。一般情况下,这样还是比较少的,除非的确很忙,找领导的事情也很急,拖不得。否则就会改时间,毕竟串台不太尊重人,偶遇还差不多。” 王横也是很把洪海侠当朋友的实话实说。 第二天一大早先又来电话说“洪哥,不好意思,老大让我告诉你,明天请你提前点去,他先同你商量一下,到时候该怎么讲”。 这还用说吗?这里面的故事就很简单了,桥段应该在中国没唱1000年,也有800年。肯定就是老大的这次引荐需要向洪海侠讨个说法。 不过这很正常。不要说当时,传统中国,无一不是“关系也是生产力”。 见到洪海侠,先就迎了上来说“洪哥,一会进去后,老大会同你聊,该怎么说你懂的,你们都是大人物,我就不好参加了,回头你这个兄弟也不参加,我们一起在外面等,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兄弟。” 洪海侠懂规矩,回头说“刚子,叫先哥,一会听他的,一直跟他在一起就好。” 习惯了接受安排的刚子,上前伸出手与先握了一下“先哥好,我是负责为洪哥挡子弹的,叫我刚子就好,我听洪哥的,一会跟着你,洪哥的安全就交给你来安排,谢谢你了。” 先握着刚子的手说“你放心,我们在,这里没谁敢动洪哥一根汗毛?” 洪海侠一边跟着先往前走,一边在想,“今天刚子干嘛说了这么多话,难道他在担心什么?” 边想着边看见刚子还真是很警惕的跟在自己后面,不停用眼角的余光在斜视着,“唉,刚子还是太年轻,经历太少,沉不住气啊!”洪海侠心里想着。 先走在一间包房门口停下了。回头对洪海侠用很小的声音说“老大就在里面,一会我就不进去了,反正你们认识,我已经把你的意思说了,剩下的你们自己谈就是了。” 说完,他见刚子还在盯着洪海侠犹豫,就向刚子招招手说“我们走,你放心好了,这里有他们!”边说边指了一下包房门两边的几个穿戴整齐的【寸头】。 先一示意,一个寸头就把包房的门向内推开,自己往旁边一闪身说了声“大哥请!”随着门开处,洪海侠就见到了坐在里面脸朝门口的马行空,他体格本来就长得很魁梧,今天穿了一件大红的体恤,配上他黝黑的皮肤,显得更孔武有力。(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请接着欣赏第33章。 第33章 应酬 见到洪海侠进来,马行空很热情地向他招手。 “洪儿来了,你坐这里。”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指向了左手边的第二个副位。“ 一晃十多年不见,你可真的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精神。看来,我们真得为你服好务才行啊!” 洪海侠仿佛听懂了话中韵味,赶巧的来了句“谢谢老大安排。” “这有什么,举手之劳而已。”马行空说。 洪海侠心领神会。“兄弟明白,今后在陵江还望老大多有庇护。一会在吴局长面前,请多替我美言”。 “这个自然,尽我所能成人之美,是我现在最愿意做的事情。”马行空不无得意地说。 “那就谢谢老大了!”洪海侠说。 “哦,对了。”马行空打开手边的精致木匣子,从里面抽出一支雪茄递给洪海侠,“来一颗?” 洪海侠双手合十一叩,摇摇头说“谢谢老大,我没有学”。 “好习惯。不过也少了一种乐趣!”边说就边用雪茄钳剪掉了包裹头。然后往剪掉的断口处插进了一根檀香,打开喷射枪头火机,对准雪茄头一边绕着小圈,一边使劲吸了又吐的重复了几次。直到雪茄头燃透,这才吸进喉咙里打转呼出了一大口浓烟。 洪海侠虽然不抽烟,但也不排斥他人抽烟。 从满屋的香味,他可以感觉到这雪茄很有品质。 虽然一直以来,他总感觉无论是雪茄的长相,还是马行空点雪茄时的动作,都有点象当年隔壁王大爷抽叶子烟时的口诀“一要裹得松,二要烟杆通,三要吸明火,四要巴得凶。” 洪海侠的瞬间走神,马行空误认为是他见时间已等得够久,还没见到吴局过来串台,有点心急。 很自信的说“洪儿,你放心嘛,吴局既然答应要来,他就一准会来。倒是你我很多年没见了,应该抽时间多亲近亲近。你也能深入了解一些陵江的变化,走路也顺畅些?对吧?” 洪海侠是多么醒事的人,一听见马行空这样说话,就明白正题来了。为了走通门子,他当然是早有准备。 此刻他随手从手包里掏出了个锦盒,放在桌子上说“老大,我觉得像今天这种高级别的场合,扛钱过来太过土气。但拜见领导,又总不能空着手给你丢脸,我想了一下,也没什么称心的东西,就随便捡了只挂件带来充见面礼。一点小意思!”说完把小锦盒推到马行空面前。 洪海侠返回陵江这一年,见到陵江受【三峡抢救性大开挖】影响,掀起了一股收藏热,相互间的交流都习惯送古玩,像他摆桌上的这种高雅的传统饰品,绝对是成功人士难以拒绝的最佳伴手礼。其貌不扬、还价值不菲。东西小巧、但质地高雅,又便于携带。还不分男女老少,谁佩戴都不违和。 洪海侠为了办事方便,拜托业内高手帮着收购了几块,放手包里随时带着,拜见有需求的朋友时送出,非常抬人身份。 毕竟君子怀玉,自古以来就是中华传统文化的精髓。 要不然同为敬天,西方只是叫上帝,而华夏却称之为玉皇。 马行空识玉,只见他很小心的把玉佩拿在手上仔细端详。 过了好几分钟才开口“依我看这物件好啊! 从工艺上看,这应该是前三清乾隆年间的腰牌。从构思上看,这雕刻的是高仕,应该是王侯玩物;从品相上看既带皮又没有土浸,这证明不是冥货而是传世之物,入手即润的适温程度,感觉得出它一直沾着人气。 总之,有包浆、有种头、有艺术、有故事、有年份、材质上乘,绝对是一等一的好货”。 赞叹之余,马行空还调侃了一句“这么贵重的东西,怕不只是给吴局长准备的见面礼,而是想把他砸晕吧?” 洪海侠当然能理解马行空的意思。 初次见面一位不认识的领导,能不能交往还两说,当然不可能一出手就是这么高价值的物件。 况且,对这种可遇不可求的珍品,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是识货的行家。有时候,你就是把这么贵重的精品送出去,别人也不见得就重视,弄不好还认为你这人小气,就拿个小玩意来胡悠他。 洪海侠听完马行空的调侃,不卑不亢地说“老大,你说笑了,虽然吴局长是大贵人,礼多人不怪,但我怎么可能在根本不熟悉他的偏好,也对他认知水平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就随便为他选择礼物呢? 我是听先说起你是懂石头、也偏爱石头的大行家,嫂子又喜欢佩饰,这才专门为你这样的高人准备的。” 马行空虽然爱不释手,但听他这么一说,还真就将其放回了锦盒,然后盖上扣好推回来说“无功不受禄,这么东西太高雅,不适合我们这种江湖人士佩戴。一会你还是亲手送给吴局长吧。” 马行空虽然是江湖草莽,毕竟也混成了西南五省市的龙头大哥,应有的推辞岂能没有。 洪海侠把马行空推回来的锦盒又推了过去。双手抱拳拱了拱手。很正颜的说“老大你 就别推了。宝马金鞍,既要般配还要看缘分,这东西也只有你这种量级、又还懂行的人物才配拥有。 其实我返回陵江的时间,算算也有一年多了,早该与你有更深的交往。只是刚回到家乡,还没搞清楚状况,就栽了个大跟头!后来又听说一些传言,不想给你添堵,就暂时没来惊动你。 今天既然我已经来了,知道你可以给我庇护,那就尽在不言中,今后我和我的兄弟们有事撞了陵江的码头,还请老大多有担待。” 也许是洪海侠的表态,让马行空感觉火候已到吧。他也不再绕圈,直接就说“我说洪儿啊,给你透点风,最近玩董知道你活动得很厉害,准备要搞定他。他也知道这次你要嘛没动,要动恐怕凭他自己那点道行,应该抵挡不住了!但你应该是知道的,那老杂毛绝对不是躺着等死的主,正在策划抵死一搏。 说到这里,马行空欲言又止的瞄了洪海侠一眼,见洪海侠貌似很认真的在听,就继续说“我担心的是他会买凶为难你,在还没准备好去搞他之前发生点意外,你们的人没有主心骨也就抓瞎了,强制执行也就搞不成了。” 这段话透露的是什么信息洪海侠岂能不明白。他就如唐僧的马,再怎么被当成坐骑使用也是龙变的。他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就说“感谢老大及时提醒,也请您转告你那些兄弟,用不着成天喊打喊杀也一样可以赚钱。而且是礼尚往来的即时兑现。 只不过,大家都得守规矩,凡事讲究点到为止。” 洪海侠一表态,马行空立刻冲着门口说:“莽娃,你让先和洪董那位小兄弟一起进来。” 一直就坐在前厅的先和刚子,得到指令闪电般的就钻进了包房。 “先,你来听听,人家洪董就是大哥风范,懂得体谅小弟的不容易。干大事的人,从不在乎小钱。 你现在就立刻当着洪董的面给黑老三打个电话,就说是我说的,今后凡是玩家父子的单,兄弟们谁都不准接。给再多的钱都不准接!” 先心领神会的说,“洪哥请放心,既然老大放话,可以说大半个陵江,不会再有道上的人为难你了。我那天都没好意思跟你说,就是黑老三收了玩杂毛的钱,凡是你能去的地方,他的兄弟都在找你晦气。我那里他也去了。” 说着就拨通了电话,还把电话放在桌子上,直接按了免提。“喂,老三,我是先,老大让你把玩杂毛交的定钱给退了。” “你说什么?退钱?”那边愣一下,貌似没理解。 “是的,退钱!”先很肯定地说。 “收了的钱为什么要退?退了兄弟们吃什么?”那边显然很不情愿。 “你不要问为什么!老大另有安排,兄弟们的钱,一分都不会少”,先的口气很硬。 没等那边回话,先又接着说“老大还让我通知所有兄弟,从现在开始,不接玩杂毛的单!” “那他儿子的呢?”黑老三还不甘心。 “都一样,老的小的一律不接。”先说得很干脆。 “哦,转告老大,我懂了,马上我就给兄弟们打招呼。”黑老三不犟了。 先满脸堆笑的收了电话,毕恭毕敬地退在一边。 洪海侠眼见自己心里面的疑惑有了完整答案,心里禁不住感叹“江湖真是条不归路,学坏容易,回头真难啊”。 面对先的配合演出,洪海侠内心翻江倒海,面部表情却丝毫没有变化。 “吴局过来了”,马行空扬了扬手机上的信息说。 守在门口的两个帅小伙显然训练有素,此刻是一个伸右手,一个伸左手的把门拉开,又各自摆左手和右手地躹躹腰,异口同声地说,“吴大哥请进”。 洪海侠闻声抬头向门口望去,只见一个长相略显威严,大脸盘,大眼睛,大耳朵;高鼻梁,唇线清晰,眉毛如刀,天庭饱满,花经稍高,皮肤微黑,肩膀略宽,腰脊挺拔,目光犀利,头发乌黑,一顺风朝向的发型,梳理得十分整齐。一米七几的个头,一双胳膊紧贴在身体两边,上身穿着绛紫色的体恤,下身穿着深蓝色法官职业装,迈着细碎四方步,缓缓的走了进来。 进门时还下意识的往门两侧看了看,就貌似随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当然,不排除这只是养成的职业习惯,到一个新环境都先观察一下,并无其它意思。 洪海侠对中国传统文化有偏爱,对面相、手相略有研究,对吴局长那国字脸、用字头的权贵面相印象深刻。唯一让人感到惋惜的是其下颚略微内收显短,按照相书的说法。天庭管少年,中庭管中年,下庭管晚年。那么这位吴局长可以说是少年得志,中年得势,但晚年恐怕会难求一顺。 到底什么原因?他也说不清楚,洪海侠开始为这位还并未认识的【贵人】担起心来。 由于中国官场每隔五年才有一次普晋机会。五、六十年代的学子被【十年浩劫】耽误,就算恢复高考就幸运的入了大学,或者赶上时代特色【以工代干】,从27~28岁入仕开始爬坡,35岁开始得以提拔,逢 坎晋阶,次次不错过,硬挺15年,也只能连升三级,他能有今天的位置,一定得遇上破格提拔或体制变化,真的是来之不易。毕竟他50岁左右就攀爬到副厅级已算成功。假如就因为与狼共舞,稍有不慎,来个马失前蹄,那不就太可惜了。 洪海侠在担心,要真是通过马行空的引见,自己交上这位很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实权人物,从此以后会踏上一条被江湖绑架的不归路,那自己就罪不可恕。 洪海侠正思忖着,迎上去的马行空已搂着吴局拽了过来。 只见他伸手往主座一指说“吴局,你是领导,这位子是你的”。 吴局没有如惯常的领导那样假惺惺地客气。他显得很自然,一点都不推辞、不伪装。在马行空的引荐完成后,就直接走到主位坐下了。 在坐下前,没忘记望向洪海侠,礼节性的点了一下头。 洪海侠也只是站起身来欠了欠,表示了尊重。洪海侠明白,因在这个权重如山的国度,一个商人为了要办成事,被迫周旋在各个政府官员之间,所遇的尴尬必须得承受。 历史的经历告诉他,在一个根本还不认识,是否能成为朋友或者是相互的贵人并没有落实以前,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因此,不卑不亢的开始,才是对双方都负责任。 主角方才坐定,马行空就迫不及待地直入正题。“吴局长,咱们兄弟之间也就没有必要来那些虚的,我这两天反复的约你,的确是因为事情很急。你能给面子来串,我真的特别感激。我请你是想为你们作个引见。我知道你忌讳接触信不过的人,如果洪董跟我只是一般关系,我绝计不会劳你大驾。洪董的确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以前在团市委工作,后来他辞职去沿海发展,我们就一直没有联系。 他是文化人,又有学历,人又灵光,能说会道,可以把生意做得天大。我嘛只是一粗人,汉大心直,书又读得少,除了捞偏门,其他的我啥也不会。所以他发了大财,跑回来投资,我也没有掺和。 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听说了,我跟你是朋友,就来找到我,要求引荐一下,我当然不能推脱。至于他是不是要请你帮他办什么事?他也没说,其实说了我也听不懂。 如果可以,一会儿你们自己谈,你们要谈的是大事、正事,我一介武夫也听不明白,杵在这里也没意思。回头我和先拉上这位兄弟一起去外面跟他们一起吃,你们谈完了叫我就好。” 听完了马行空这篇冗长的开场白。洪海侠真的是吃了一惊,谁敢说流氓没文化?谁要是敢认为马行空就只是个五大三粗的莽夫,那不是自己找死,至少也是头脑不清醒。 如果说洪海侠听完马行空的开场白感到震惊,吴局长的话就更让他目瞪口呆。 只听他说“嘿嘿,我今天来,其实就只是想躲躲酒,吃几口饭。我不是在电话上告诉你了吗?我这几天都在应酬,那些县包皮,太能喝了,完全没得办法。喝了三场,就醉了三场,头都大了,不喝还不行,人家是冲佟院长来的,点我的将作陪,我当然得替佟院长挡酒。 几天下来,喝的头昏脑胀,到现在都还在醉,脑子里还是稀里糊涂的。三天没沾米,肚子空,脑袋晕,就想吃饭。 这几天,跟那些县包皮,侃的都是场面上的应酬话。水话说多了,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今天,既然是老朋友聚会,那你就更应该多体量我,不要谈正事,只讲感情,脑子不清醒,正事谈了也不算数!明白了没?咱们陵江人不是有句俗话,只要感情到位了,啥事都有了嘛。” 吴局长既不让马行空走,又把谈事的门关了,但他又来赴约了,谁还能说什么? 啥都不用说,今天这个局,马行空费心费力才争取来。现在整成这样,最失望的也一定是他了。 有好几次,马行空还很不甘心地想把话往正题上引,但刚起了个头,吴局长就说“唉,我说兄弟,你还让不让我吃饭啊?” 马行空只好把话又咽回去了。 估计,像这样吃瘪的事,这几年马行空恐怕是很少经历。看他那尴尬的样子,实在是憋得难受。 洪海侠平常本是很会来事的人,今天这场聚会也本是专门为他安排的,但在马行空心堵,吴局长关门的作用力下,他成了有劲使不上的局外人。(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请接着欣赏第34章。 第34章 贵人 虽然在饭局结束时,吴局很客气地对马行空说“改天,等改天空下来一定单约”。 但改天是哪一天?空下来的时候又是什么时候?那就不得而知了。 为了缓解马行空的失落感,洪海侠临走时也刻意说“吴局今天不愿谈事是冲我这外来户。陵江本地帮与外来户矛盾无解众所周知,这个时候我想让他公开支持外来户,的确太为难他,这才让你背了锅”。 洪海侠口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很佩服吴局的智慧。 他既给了马行空面子,又啥事没谈,原因嘛,也解释得很得体。 “真不是不想谈,是被领导抓差,替领导挡酒,把脑子给整乱了”。 高,实在是高! 一开始,洪海侠就没想搭马行空的顺风车。 尽管这车功率够大。 他与吴局的车行路线可以交错,但不能殊途同归。 洪海侠知道,这个世界上还从来没有靠黑道最终解决问题的先例。 他是过来人,既明白黑道的破坏性,更深知利用黑道手段解决问题的危险性。 黑道暂时逞威的可能性存在,但最终被法律清算是必然的结局。 洪海侠扮凯子向马行空示好、花钱看表演,想的是能让马行空暂时保持中立,因为他需要时间。但他知道对待江湖一定要把握好尺度。你越在乎,他们就会提高价码。如果你浑然不当回事,他们又会打上门来。 现实社会有些貌似不合理的事情,你承认不承认他都存在。 人们除了必须接受政府的依法管理以外,还需要一个能即刻解决问题的江湖。 只是,江湖也有规则,不能太出格。既决计不能与政权对抗,也不能骚扰百姓。否则就会打短命。 捞偏门也一样,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即时行乐不能只用黄瓜和假体,还有灯红酒绿,强推假行僧生活并无助于社会和谐。 回到宾馆,看时间还早,洪海侠拨通了一个电话。他想找位异性朋友聊聊。没想到这隔空的性骚扰,竟然整出了个“暮色苍茫看劲松”的桥段。 电话接通,他听见惠丫头那嗲得有点林志玲味道的声线传来“洪哥,我也正想找你?”。 “那巧了,看来咱俩是心有灵犀。”话一出口,洪海侠就觉得怪怪的。 【啪】,他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 “哦,对了,洪哥,听说你想认识市高法的吴局?” 惠丫头的话把洪海侠吓了一跳。 “啥意思?”洪海侠下意识地问。 “没啥,就随口一问。如果你真有需求,我就想试着帮你问问,看能不能搭上线。”惠丫头很恳切的说。 “她怎么知道的?难道马行空在凤凰台泡夜场?可他干嘛要提起饭局呢?” 可他又转念一想,“难道是自己看走了眼,八面玲珑的吴局此刻又去凤凰台躲酒了?” 他来了个深呼吸,故作平静的试探“是有这个想法。你怎么突然关心客人的交谈?你的职业操守不要了?” “嘿嘿,什么叫关心客人的交谈,我是关心你好不好。”惠丫头说。 “关心我?你是听见什么了吗?” 洪海侠脑袋里蹦出个奇怪念头,惠丫头现在是战斗在敌人心脏,正准备把获得的情报传递出来。 他突然间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那倒没有,只是听老大发了两句牢骚,说是想为吴局拉赞助,吴局还装逼”。 “哦,是这样啊”洪海侠听惠丫头这么一说也就释怀了。 像老大这种人,吃了瘪去砸大酒,在好兄弟面前发几句牢骚很正常。 可紧接着惠丫头讲的话,把洪海侠整晕菜了。 “洪哥,我有个美眉姐姐,在一家律所干办公室主任,她老公是这家律所的掌门。听她说认识很多大法官,其中就提到过吴局。” 洪海侠不知道这是海市蜃楼还是喜从天降,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用不急不徐的语速对惠丫头说“是这样啊,那你就试着去问一下,看有没有什么意外的惊喜呢?”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行不行现在还说不好。但你放心,只要是你的事,我就会尽力去办。情况怎么样我明天给你回话。”惠丫头一本正经地说。 俗话说“福不双降,祸不单行”。正在洪海侠雾里看花般的等待惠丫头的讯息时,他接到柏跃华的电话。 “洪哥,我建议你这几天少来工地,平时也尽量少出门,实在有事要出门,一是不走寻常路线,二是多带点兄弟”。 大清早的,洪海侠就听到柏跃华这样莫名其妙的惊吓他,也没好气的问“你最好说清楚点,是发现什么了吗?” “实话实说,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是直觉,一个老兵的直觉!” 随后柏跃华说了个情况“最近这几天,民工队伍里有几个嫩崽,不在工作面好好干活,总找借口在工作面和办公室之间来回转悠,好 像是在观察地形。具体是南县老孟介绍来的短工。” “按规定办手续没有嘛。”洪海侠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进工地怎么可能不办手续?我都说了,是老孟的同乡!”柏跃华有点来气了。 “那没事,谢了,兄弟,我会特别注意。”说完后他掐了电话。 洪海侠口头上虽说没事,心里面却犯呧咕。就前几天,颜家俊也打电话对他说“洪哥,我察觉工地这几天总好像有人在踩点,我仔细观察了,大门口外面总停着一部黑色桑塔纳,几个小伙子要吗在门口晃悠,要吗就呆在车上,看样子又不像吃阿公饭的。会不会是冲你来的?” 洪海侠心想,前几天住建局来个工程科长抵死要让工地整改,他让王横去协调,人家说就是冲颜家俊来,说他是【假老练】,【咬卵匠】,本来可以商量的事,就给颜家俊抵死叫真,搞得不容商量,非要整改不可。 后来他两边一问才搞清楚,原来工地是按少林师傅要求搞的流程,现在调来位武当师傅监管,双方都是科班出身,由于路数不同,就较上真了。 为此他还劝告说“家俊啊,都说你是咱们兄弟几个中最冷静的,你看你,有人不认你的长项,你就犯浑了不是,还天天劝我要冷静,要换位思考。人家是大爷,县官不如现管。不就是换工地流程吗?多大个事,暂时停下来,是为了走得更快嘛。” 洪海侠愣没把颜家俊的提醒放在心上,他以为是颜家俊心里不舒服才疑神疑鬼,毕竟安保有柏跃华嘛。 现在柏跃华也这样说,看来确有其事,那就真得重视了。 “会不会是还有一半的皮费没给马行空送去,招来的警告呢?”他正思考着,就看见惠丫头的电话打进来了。 电话一通,洪海侠就听见惠丫头在电话中说“洪哥,看来你真得感谢我了吔!” “放心,洪哥保证请你吃大餐?只要定下时间,哪怕是吴局来闪了一下,我都保证你随便点。” 一开始洪海侠还在开着玩笑。因为他心里在想“人家马行空一黑道大佬是何等身份,牛逼轰轰的约,历时三周,约了三次,最后却约了个吃瘪,你这一小萝卜菜真能一天就落实了?” 结果惠丫头很认真的告诉他说“洪哥,你说的,到时候可别反悔,我可是得到承诺,【吴局现在最高法院飞行集训,明天回来就同你见面】,这话可不是我姐讲的,是我姐夫讲的原话。” “你姐夫?你姐夫是哪位大神?,你不是只有两个哥哥吗?”洪海侠冲口而出的来了一句。 “你说什么呀,我说的姐夫就是那个知名大律师呀!”惠丫头急了。 “哦,对哟,我竟然忘记了你家有个当律所办公室主任的姐姐,算我该罚,好吗?不经逗!”洪海侠一本正经地装糊涂把惠丫头整懵了。 顶着晚霞,洪海侠站在窗前,夜空中看着一群鸽子从眼前飞过,估计这群鸽子里信鸽不少,从天空中划过时,脚上的鸽哨留下了一串尖利的呼啸声,有点像拉响了防空警报一样。 不知道在窗前站了多久,一股晚风吹来,他突然间打了个寒颤,把电话铃给抖响了。 他见是柏跃华打来的,心里想,这深更半夜的打什么电话,难道又是因为扰民被举报? 电话一接通就听见柏跃华急得大声吼叫“洪哥,派出所和治安支队来了好多人,把工地的民工全部带走了,说是有人举报我们没有按实际人数办《暂住证》,他们要全部带回去,一个一个的筛查,看里面是不是混有逃犯,如果有,我们就得全面停工整顿,还得要挨重罚,弄不好还要拘留工地负责人!” 洪海侠心想,“这几天都怎么啦,一会冷一会热打起了摆子!” 但口头上他还是对柏跃华说“你别急。先冷静下来,想一想是不是有没办证的?查出逃犯的可能性有多大?” 洪海侠强按住自己的火气来安慰兄弟。 他知道,这个时候要是他也不冷静,后果就会很严重。 “没办证的肯定有,工地上流动这么大,今天来明天走的多的是,不可能请个杂工来赶班也去派出所登记,只能是我们工地自己建档。 至于逃犯吗?我怀疑应该是有的!说不定这就是人家做的局。还记得我昨天给你报告的那档子事吗?”柏跃华很严肃地说。 洪海侠想,也对啊,放两小毛贼混在工人里面,查出来最多拘几天,然后就得到一笔辛苦费,没屁损失。工地只要停一天工几十万就没了。 明天还来个登报,大肆宣扬说在宪兵坝工地抓到了逃犯,并不说清楚只是偷鸡摸狗还是杀人放火,留给老百姓去瞎猜,凭陵江群众爱嚼舌根的想象力,说不定跟你胡咧咧个碎尸案出来都有可能。那不还得把楼炸了扒开看砼浇筑里面浇筑的有没有尸体? 这样的新闻出来,恐怕才是惊天炸雷,舆论导向想不盯着宪兵坝工地都不可能了。 高,实在是高,做这个局的人,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啊!” 洪海侠又回头一 想,“查《暂住证》这种事,多半应该是辖区派出所或者公安局治安队,如果是真正的来工地抓逃犯,应该是出动刑警队,但绝不可能把工地上的工人全部都带走哇。这不明摆着是在恶心人吗。 他马上问“柏排,你看清楚是治安警察吗?” “当然看清楚了!他们的队长我都脸熟,只是说不上话。 洪海侠明白原因所在了。 他即便是一百个不情愿,还是给马行空拨通了电话。 果然,经过几个小时的折腾,在交了一笔罚款给派出所,先也来拿了那笔欠数以后,所有的工人都放回了工地。 次日中午,洪海侠如约去了陵江北区的丰裕茶楼。他让刚子去找老板娘要了一个紧靠角落的小包厢。只需僻静、清爽就好。讲明白只喝茶谈事,不玩牌。 陵江的茶楼包房里一般都设有麻将机,这是陵江的一大特色。 看来这个茶楼一定不是惠丫头点的。老板娘非常醒事,刚子去找他说只谈事、不打牌,包房费不讲究,她直接就在通道端头安排了一个有大窗户的纯茶室。 洪海侠进去观察了一下,装饰得很高雅精致,有点像一间书房,全中式。 墙上对衬的配着两条木制镶嵌古瓷片的挂屏。靠窗的旁边还安排有一张书案,上面放着文房四宝和一叠宣纸。 两个一高一低的花几上放着青花瓷的花盆,里面养着吊兰和水仙。 房内角落里有一根木质桩头,顶端吊着只香熏炉,里面正冒着淡淡的檀香。 茶台是低矮的金丝楠木根雕,让人半蹲坐着品尝,但绝对不累。 靠西墙角设置了一张头北脚南的罗汉床。专供人临时午休,躺着看书。 洪海侠正欣赏着,就见到惠丫头带了一个梳大奔头的精干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绝对称得上相貌堂堂,英气逼人,一脸的周武郑王。 惠丫头冲着洪海侠介绍说,“洪哥,这位就是我姐夫、公平律所的阳主任。” 接着又转过头去说“阳哥,这位就是我跟你谈起过的洪董,我以前的老板,我永远的大哥!” 房间内就三个人。原本洪海侠以为要参加的惠丫头姐姐没来。看来今天真是来谈事的。 坐下来,要好了茶和点心,估计这地方是经常接待这种只谈事、不打牌的客人,服务生都训练有素。冲好茶就带上门出去了。 有了惠丫头的介绍,就免了那些琐碎的礼节。 洪海侠直接冲着阳律师说“真佛面前不上假香,不暪你说,今天请阳主任来,我就是冲着阳主任同吴局的友好关系来的。” 阳主任很客气地说“不客气,你叫我阳律师就好,既然惠丫头都已经给你说了,我也就不绕圈子。你直接告诉我,想请吴局办什么事?我先评估一下,吴局能不能帮得到你这个忙?只要我认为行,吴局那里就绝对没问题,即便是临时出点状况,只要不是原则问题,我都保证能协调好!” 惠丫头也在一边帮腔说“放心嘛,洪哥,阳哥不但人很好,能力也强,有什么要求,你直接跟他说就好。其实我也差不多都告诉他了,只是肯定没你说得清楚。” 阳律师也接过话头说“是的,惠丫头也大概跟我说了一下,但有些细节她恐怕也不详细了解,所以我还是想问一下你。” 当洪海侠听见惠丫头说,她已经给阳律师说了个大概。阳律师仍然愿意来约见,他心里面禁不住一阵狂喜。他知道,这扇曾经掀开了一条缝的门,终于可以为他敞开了。 洪海侠见阳律师没什么客套话就直奔主题,应该是个做事的人。也就说“那就好,是这样的,陵江一中院在执行景阳公司的案件中,故意混淆视听,把大厦的物权与酒店的经营权混同,又把大厦的物权抵押与酒店的经营权抵押混同。实际上八桂法院要执行的是酒店经营权,与陵江一中院要执行的景阳大厦物权不冲突。同时酒店只有八桂同德一个债权人”。 洪海侠说完这段话以后,阳律师就只说了句“我听懂了。要不这样吧,今天我们就不用等吴局来了,我回去消化一下,看怎么组织一下语言先代表你同他谈谈。” 然后也不等洪海侠有什么态度就匆忙地要走。 惠丫头很灵水的说“洪董,我去送一下我姐夫。”然后就挽着阳律师的手臂,临出门时还回头背着阳律师给洪海侠做了一个鬼脸,指了指阳律师,意思是阳律师在矜持。 这一点洪海侠何尚不知道呢?他只是不会那样去想而已。 惠丫头太自作聪明,这会让她过多地遭遇不应有的磨难。做女人还是要糊涂些好,过分灵光会让男人过敏。(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接下来请继续欣赏第35章 第35章 遭袭 阳律师和惠丫头离开后,洪海侠趁着心情特别好,就对结完账的刚子说“把车开去宪兵坝工地。” 自得到预警,他已经好几天没去工地了。 刚子愣了一下说“洪哥,这几天还是别去吧!” 见洪海侠没搭理他,顺从惯了的刚子就把车往宪兵坝工地开。 一路上洪海侠看着车窗外的人流问刚子“你在部队上是学保卫的,发现危险应该是你的强项,你能从路人的外观判断出他们是干嘛的吗?” 刚子不加思索就回答说“普通百姓很难分辨,但是带任务的不管他是条子,还是混子,十有八九能分辨出来。” 洪海侠又问“如果对方不使用拐子,你最多能扛几个?” “这要看对手的实力。如果只是江湖混混,抗三、五个应该没问题。”刚子说。 “你看看这一街的人,有像怀揣拐子的杀手?又或者三、五成群的吗?”洪海侠说。 老实巴交的刚子知道,是自己刚才阻拦洪哥去工地惹他生气了。 “一会到工地附近,先顺着大循环转两圈观察一下。”洪海侠说。 面对这几次提醒,洪海侠不是不在乎,而是在思考对策。 他想用自身作饵,把躲在暗中捣鬼的钓出来擒住审问。 自从小童被撞残后,他一直想逮住这始作俑者。 大奔在车流中沿循环道驶了两圈。经过仔细观察,就只一辆停在路边不熄火的白色切诺基,因司机坐在驾驶座上老盯着工地看值得怀疑。 洪海侠问刚子“除了切诺基,你还有什么发现没有?” “凭我的水平,应该没有了。”刚子说。 “那你觉得歹徒见到我是打黑枪还是动刀子?”洪海侠问。 刚子半点没犹豫的回答说“在陵江还没见着职业杀手,就这些混混,有我们在,应该伤不到你。” “那还考虑什么?进工地去吧!我家里有那么多兄弟,还怕有人来撒野吗?”洪海侠接着刚子的话说。 走进工地办公室,洪海侠冲着调兵遣将的柏跃华一阵牢骚,“我来工地是扰民来了?\" 还没等柏跃华接话,刚子先紧张地说“洪哥,刚才我们进来时,我发现站在二号位那几个小子很紧张”。 刚子说的二号位,是工地办公室通向工作面的必经之路。 现在那位置上,站着几个手握各种工具的年轻人。 他们分成三队,互为犄角,貌似在必经之路上张网以待,有人经过,就等于自己钻了进去。 大奔在工地外绕圈时柏跃华就已经接到报告。 久经战阵的他马上明白了洪海侠的用意,没等车进入工地,他已经开始调兵遣将。 他必须要保证洪海侠在工地上不出意外。 听了刚子的分析,洪海侠用眼神示意别声张。而是把音量提高到那几个小伙子能听见的程度说“柏经理,今天的会比较重要,你调几个人守在门口,有人来找就留住,让他们别走,等我们开完会再说”。 这样的大白话送进柏跃华这种老兵的耳朵里,等于是作战命令,柏跃华兴奋异常。这个命令他已经盼了好久,他激动的说“洪哥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刚子自从顶了童志军的缺、被柏跃华调到洪海侠身边以后,已经好长时间没同兄弟们一起搞活动了。 今天撞上这个活动筋骨的机会,他很想参与,贴近柏跃华身边说“柏排,一会算上我。求你了!” 柏跃华说“兄弟,洪董的安全比天大,你上一线,谁管他,万一这堆人里面还有我们没发现的刺客,那咋办?”一边说还指了指办公室内的一大票人。 他这一说,让刚子打了个寒颤,赶紧辨识办公室内的每一个人,好像真要从里面揪出个刺客来。 他的憨厚,把柏跃华逗得好开心。 其实,坐在这里面的人,不但绝大多数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知识分子,也是绝对的心腹,怎么可能有刺客?他明显就是想恶搞一下刚子,结果刚子这一根筋的憨脑袋真就上当了。 门外这七八个小子,平常他就怀疑,但没有证据,只是直觉告诉他有问题。 今天洪海侠一出现,这几个小子即刻从工作面下来集中,杵在从办公室去工作面的必经之路上。 现在可以认定他们就是来行刺洪海侠。 今天得好好教训一下这几个小子,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兵王。 有了洪海侠的指令,柏跃华就不慌不忙的调度了起来。 他先按指令守在办公室门口当门神。然后大声的冲着对讲机喊“满军,收到请回答!” “我是满军,柏排有什么安排?” “洪董来了,要检查工地围墙,你带人来陪同”柏跃华故意把音量开关调得很大,让外面那帮小子都听见。 见满军到了,柏跃华压低声音对他说“我讲,你听,别到处乱看,明白没有?” 见满军点了头。他用更轻的声音说就在你刚才跑过来的路上,站着几个民工,你注意了吧。”。 “是的,他们是老孟介绍来的短工,做一天算一天,不做没有。” “嗯,但他们干活是打掩护,目的是混进来行刺洪董。”柏跃华说。 满军一脸惊讶,但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回头。 柏跃华又接着说“你一会很正常的呼叫你的保安组去大门口守着。你们的责任,就是不让人进出,听明白了吗?” 满军说“柏排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记住,跟平常一样,啥都别告诉你的兵。”柏跃华总是习惯使用在部队当排长时候的术语。 见到满军去安排了。柏跃华改用手机拨通了电话“帮国,你用望远镜观察一下大门外面,除了平常盯死的那台切诺基,仔细看看,还有没有其它可疑车辆?有就赶紧报给我。” 回头他对身边的阿俊说“你带两个兄弟去守住那切诺基,我们一动手你就抢车。注意安全,特别要防备车上的人有拐子。我不想你们任何人有闪失。” 见阿俊接受任务走了。他又对身边的敏君、山娃子和大象说“里面这8个是小角色,手上拿的都是称手的工具,最多也就是身上藏有短兵器,看样子应该不经打,人去多了,对人家不公平,就交给你哥仨了。好好过把瘾,别把人家伤得太重,老规矩,卸脱臼为限。” 柏跃华看了一眼办公室,里面的会已经完了,大家开始各自返回自己的工作岗位。 柏跃华旋即对哥仨说“听好了,他们的袭击目标是洪董,绝对不会对其他人动手,一会你们先过去,我同刚子护着洪董走过来。他们不动,你们就不能动,一定要听我的命令。我对你们哥仨的能力有信心,所以才选了你三个,洪董就在旁边观看,你们得给我长脸,记住,你们三个一点都不准挂彩。” 然后他又对着身边一个身材矮小的小伙子说“虾球,十点钟方向那三个小崽刚才门卫向我通报,说是来找阿四的,现在还不了解真实情况,为避免误伤,你现在去守着他们等阿四来接。一会敏君他们动手,他们如异动,你懂的!” 虾球是个广东仔,生长在粤北山区,父亲因矿难死了,母亲带着妹妹改了嫁,他基本上算是半个孤儿,当年在部队上因屡破成绩却不得选拔,忍了好几年,终于在得知自己接受选拔的名额又被一干崽兵顶了,知道自己面临退役。 可恶的是那干崽兵得意忘形,拿着《通知书》来恶心虾球,他一时没有忍住出手伤人,被军事法庭以寻衅滋事罪判刑一年。 刑满后被遣送回原籍。他不甘心待在山乡继续受穷,返回原服役的南疆找机会,经昔日的战友介绍,加入了柏跃华的保安公司。 小伙子就一根筋,别看他个头不大,擒拿格斗在这帮小子中绝对一流。 “柏排,你是说,如果他们不老实就拿下吗?”虾球就是一根筋。 “是的,别伤得太重。” “明白!”虾球小声的重复任务。然后向那三个小伙子走去。 此刻,参会的负责人都已回自己的岗位了。办公室只剩下洪海侠与颜家俊。他刚巧听见柏跃华安排虾球,就随口问“华子,这三个怎么回事?” “门卫说是阿四找他们来帮工的。原本不让进来。现在要干活,大门重要,我让陵江崽满军带他的陵江班去守。他们三要堵在门口,万一真是工人给误伤了麻烦,所以放进来等阿四下来接。 这阿四老半天没下来,咱们又不能等,我就让虾球去守住他们。万一有问题,虾球身手很灵活的,这你放心。” “我放心?我就是不放心。阿四是什么人?”洪海侠说。 “阿四是南县那帮钢筋工的头,这两天封顶又遇上老下阵雨,天台做防水布钢筋网,要几个人加班,骆工就让阿四从其他工地调人来帮忙。不过来得也太是时候,这几个小伙子看起又穿得太整齐,实在不像正在干工的工人,看样子还挺结实貌是练家子,但他们拿在手上的工具,倒是扎钢筋的。我有点吃不准。所以才叫很能打的虾球顶上去。” “那演出暂缓,赶紧问阿四,落实一下,那虾球就一根筋,千万别干错人。”洪海侠说。 “好,骆工,你在工作面吗?”颜家俊用对讲机在专用频道上小声喊。 “在呀,我在指挥赶工,走不开,没下来开会,有什么安排吗?大工头。”骆工回答说。 “别贫,我问你,阿四在吗?他要的工人干嘛不下来接上去?”颜家俊说。 “什么要的工人不接?不就三个吗?已经在工作面干活了呀?”骆工在对讲机上说。 大家都听见了。原来楼上的三个是李逵,已经在干活了,而楼下这三个是李鬼,他们想干的是另一种活。 这下子大家都明白了,这适逢其会来的三个人,的确有问题。 柏跃华急忙说“洪董,放心嘛,虾球一个人就能对付!” “那还等什么,走吧! ”洪海侠说。 “不,洪哥。为确保万无一失,我再确认一下。”柏跃华打开对讲机让阿俊报告。 阿俊在对讲机上简单的说“柏排,切诺基没有熄火,车上就一小子,没见持有凶器,但很明显是在等人。现在好像有点犯急了,需要马上实施抢车吗?” 洪海侠摇了摇手。柏跃华立即说“你先不动,做好准备就行”。 ”好”。 “帮国,帮国,报你看见的情况!”柏跃华喊出去。 “柏排,除了切诺基,其他没情况,阿俊在守着切诺基,满军带人在门口。外面没有三个以上扎堆的可疑人员,完毕。” 剩下的两处疑似战场,都在视线以内。 “洪董,演出开始吗?”柏跃华说。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洪海侠最后登场。 刚子现在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的任务才是至关重要的,偷偷摸摸的向柏哥做了一个抱拳的动作。表示感谢! “走吧,我把自己交给你们了。”洪海侠说完,就潇洒的同刚子、柏跃华一同去钓鱼执法了。 见到洪海侠出现在了工地办公室门口朝大楼顶上指指点点,柏跃华使了个眼色,敏君等三人,就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走向那几个还自以为得计、实则傻乎乎的站在那里守株待兔的假民工、真刺客。 洪海侠在柏跃华和刚子一左一右的护送之下,走进了精心设计的网状阵形里。 刚走到网中央,只见其中一个小子往前走一步,没站稳一下扑倒在地,刚好是洪海侠三人前行的路上,大概三米左右远,另外两个小伙骂骂咧咧上去扶他,摔倒的小伙子爬起来后,满脸是血,好象是鼻子摔破了,三个人恰好就挡在了洪海侠他们前面,旁边已经在洪海侠他三人背后两边的人,貌似想走向摔倒者,就必须要经过洪海侠三人所站位置,如果不是洪海侠他们早有防备,已经把注意力放在前面那摔倒者身上的他们就必然中招。 眼看就在他们经过洪海侠三人身边的一刹那,榔头,锤子从左右两边双双砸向洪海侠。 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等到他们挥出的凶器砸到洪海侠头上,他们自己却遭到了来自身前身后的夹击,全被放翻在地。 柏跃华和刚子左右一扛,敏君,大象和山娃子从行凶者后面冲上来,二话不说,个个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到网阵中,一阵摔打擒拿,身处险境的洪海侠还没看清楚,只听见一声声的惨叫,也就十几钞钟,8个小子就稀里哗啦的倒了一地。 这帮小子原本做足了功课,猫了好多天,想让洪海侠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暗算,结果反倒中了招,顷刻间就被擒获了。 但很遗憾的是本以立最稳的一边却出现了意外,那三个算得上有点功夫的狠角色重伤了虾球。 一是因为虾球太托大,二是碍于柏跃华让他不得下狠手没做到一招致敌。他以为已经把其中一个对手干躺下了就没管,直接扑向了另两个对手,这时被干躺在地上的家伙在背后远距离的向虾球发射了一支?弩,毫无防备的虾球被刺穿了大腿。 受了伤的虾球在愤怒之下,用掌刀活活的把那小子右手臂骨劈断了,还很不忿的卸了左膀子。 另两个也被他打折了手臂骨。 但那几个小子只是皮外伤,骨折的手臂投接回去固定好养一段就没事了。而虾球的伤却很严重,虽然及时送医院手术处理,也由于弩箭有倒刺挂在了大腿的神经上,只能动手术划开一条口子才取出来。不但里里外外缝了十几针,还得在病床上躺好多天,这把虾球气得大哭了一场。 身体上受的伤不重,心里面受的侮辱大了去了。 在柏跃华的指挥下虽然擒住了这帮混混,包括外面切诺基上的小子全带到工地警民联防办公室。 问那帮孙子怎么回事。刚开始全都嘴犟不说,经过柏跃华的兄弟们【特殊处理】,没挺过十分钟就全撂了。 这帮小子以前还真是民工。但现在是专门帮南县民工讨债的。只不过并没有融入陵江市区的任何帮派。 这次来宪兵坝工地,是玩成书侄儿玩刚出面雇的。 暗算洪海侠的价码也太让人哭笑不得,不住院5万,住院10万。让洪海侠感觉自己也太掉价了。 再则,虽然这帮小混蛋全都知道钱是玩庸给的,但纯属飞单,没有一个人见过玩庸。 如果送去警方,除非玩刚从实招供,那就跟玩庸扯不上关系。倒可能让玩刚背锅,这几个小混混倒霉。 想到他们伤得够重,警方也不会关押,反而有可能治保安们一个防卫过当。还不如让他们写下【口供】放了,谅他们也不敢报案。反而抓了一个把柄在手里。(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接下来请继续欣赏第36章 第36章 幸会 因重伤了虾球,兄弟们都恨得牙痒痒,一直在折磨擒住的这帮小子。 但最终还是按洪海侠的意见,把那帮小子放了。 洪海侠在柏跃华、刚子和章好陪同下,到医院探视已动完手术的夏秋。 来到护士站,从插卡上了解到坐班的护士叫刘茜,是医学院的实习生。 此时,她肥胖的身体堆放在椅子上,正伏案疾书。 柏跃华轻轻敲了下工作台说“护士,这是我们公司领导,想见见夏秋的主任医师,便于了解伤情后配合治疗。” 那叫刘茜的护士连头也不抬,声也不发,就握着笔的小短手抬起来指了指右前方,一直低着头自顾自的在写着什么。 柏跃华有点生气,正想伸手敲工作台,洪海侠阻止了,用手指了指主任室,随口说“别跟她置气,还得求她们照顾虾球。嘿嘿,说不定人家正在写检讨书呢?” 到了主任室门口,柏跃华敲门,听里面有人应声“请稍等一下。” 过了几分钟,门拉开了,一位挺精神的高瘦中年人,戴着口罩,也许是见到一米八九的柏跃华感觉到压力吧,他很小声的问“请问你们?” 洪海侠马上接过话说“主任吧,我们是您的患者夏秋的单位领导,我叫洪海侠,感谢您挽救了我们同志的生命。”边说还欠了欠身体。 “哦,这是我应该做的,救死护伤,本就是我们做医生的使命!你们是想了解一下夏秋的伤情是吧。”主任说。 洪海侠觉得这主任很醒事,也就免了多费口舌的客套。他直接说“是的,专业知识我们没有,所以不会问。就两个问题,据说伤到了股动脉?手术是否真很成功?夏秋还有无生命危险?康复应该注意些什么?他的伤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呵呵,你提了五个问题?”不知道主任是幽默还是计较。 “第一,的确伤及了股动脉,一根不锈钢纤子,在巨大作用力助推下,插入了股肱肌,幸好伤后没拔钎,阻滞了血液外涌,为我们的手术赢得了时间;第二、手术成功主要靠他自己,非常棒的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也同伤者家属很体谅我们,及时支付手术费关系很大;第三,我给他动手术,那只是碰巧我当班;第四,注意休息和换药,不感染就不会有生命危险;第五,他的身体得棒,恢复应该很快,这种创伤,一般不会有后遗症。 一个月,一个月吧,除了腿上会留下疤痕,其它跟原来一样。”主任说完了。 “非常感谢!夏秋是孤儿,退役后就到我们单位。是个好小伙子,昨晚徒手勇斗歹徒被刺伤了。”洪海侠说。 “不对!他不是被刺伤的,第一,没有人会在运动中从下往上斜刺到夏秋的那个部位。更没有谁能做到使这么大劲连抖都不抖一下?手术后我研究了这根不锈钢钎,他应该是从一个有机簧的管子中射出来的,力量很大,这么细的钢钎才会有这么强的穿透力。”主任说。 “哇塞,您太棒了,您不但精通医学,连力学也精通啊!”洪海侠捧了主任一把,“柏排,把?驽拿给主任看看。”洪海侠转头对柏跃华说。 柏跃华很不情愿的把?驽从手臂上解了下来。 他已把?驽皮套子按击发时的原样,扣在了小手臂上,想去逗虾球的。 这?驽做得非常精巧,里面结构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扣子压着一节弹簧,套子上镶嵌着一根比小指还细点的钢管,一按扣子,机簧启动,就会送出强压进管子里的钢钎,有效射程五米,三米内可穿透皮革。 那主任接过去仔细看了一下,转进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一根不锈钢钎,那样子有点像妇女织毛衣的工具,只是另一头是平的,看那根钢钎,大约有18~20厘米,直径应该在0厘米之间,质地很好,做得非常漂亮,配在0.5厘米口径的不锈钢管里面,如果不是有强大的推动力,用手还不一定拔得出来。 “真做得很精美,很漂亮的工艺品,在非身体接触的情况下,威力还这样大,这里面的机簧至少有10个压强。”主任边摆弄边自言自语。 他的这段话,把几兄弟说得大热天的冷汗直流。他们不约而同都想到一个后果“如果这弩在伏击圈内,现在躺在医院的就是洪海侠了。” 洪海侠厚着脸皮对那医师说“主任,能把这根钎子转给我保管吗?” “当然可以,这本就是从夏秋身上取出来的,你们是他的领导,也就是他的亲人,给你们是物归原主。不过要是他昨天发生了意外,这恐怕就变成证物,我们都不可能拥有它了。” 接过钢钎,洪海侠心情大好。主任趁机说“你们赶紧去看看夏秋吧,我收拾一下就下班了,还得赶去接我孩子,他在课外补习班补习。” 洪海侠赶紧说“呵呵,不好意思,耽搁你不少时间。改天,改天有空一起坐一下。” “好好,没问题,没问题,回见回见!”主任送他们到办公室门口就止步,随手关上了门。 来到病房,就是另外 一番景象,一大帮战友,围着病床正在调侃虾球,见到他们进来,一起闪到旁边,老老实实的站得笔直。 不知道是谁突然冒了句“首长好!” 这帮臭小子就跟着起哄,齐声大喊“首长好!” 还一起举手行了个军礼。把病房内其它床围着的人吓了一跳。 虾球也受感染掀开被子,准备站起来,但没有成功。 小伙子虽然从鬼门关给拽了回来,但心情一点都没受到影响,见到洪海侠、柏跃华一行,居然还想拖着裹得严严实实的伤腿站起来敬礼。 洪海侠见状连忙说“躺下啦,莫起来啦!” 他故意拖着粤语腔调把虾球按回床上。 柏跃华直接就说“没伤到弹匣吧?算你小子命大,人送来及时,钱送来也及时。妈的,这医院钱不到,手术室都不给进,还你妈装大尾巴狼,说救死扶伤是使命,我看他妈没钱就一准没命!” “柏排,注意影响。”洪海侠赶紧阻止。当着外人,有些话最好别说,他简单的对虾球说了几句,注意休息,配合治疗的话,就离开了。 晚上,洪海侠接到了阳主任的电话“洪董哇,我已经帮你约好了,明天下午三点。在望江茶楼见面,吴局要亲自问你一些情况。你还是提前半小时来,咱俩先通下气,到时候我好配合你。”阳律师还是那么直接、热情,但绝没有一句肯定的话。 律师如果大包大揽,又或者莫测高深,都是底气不足的表现。反倒是阳律师这样不卑不亢,恰恰让洪海侠心里妥妥的,知道事情多半成了。 刚放下阳律师的电话不几分钟,惠丫头的电话又打了进来“洪老师,给你报喜,吴局同意见你了。刚才我那姐给我来了电话,我同我姐商量了,你们谈事,我们就不去参加。阳主任陪你一起去谈就行。你们谈完了,情况怎么样,给我来个电话就好。” “好的,刚才阳主任已给我来了电话,让我明天早点去。谈完了,我就给你电话,带你姐姐一起吃大餐。嘿嘿,还是我们家惠丫头有人缘。”洪海侠是发自肺腑的称赞了惠丫头。 吃过中饭,见时间还早,洪海侠随手从书架上拿过一本书翻看了几页,又觉得这时候摸这物件,谐音不对,赶紧又放下了。 时间约的是下午三点,从清晨起来就接受煎熬的洪海侠七八个钟头下来,已经差不多给烤焦了。 眼见到了下午两点,洪海侠让刚子发车,提前来到望江茶楼,结果阳律师比他更早,已经要好了包房,泡了壶茶。 阳律师预先给柜台上打好了招呼,见到洪海侠他俩进来,柜台后的小妹妹一下子就站起来问“请问你们是杨先生约的朋友吗?” 刚子听她说的是杨不是阳,正准备拒绝“不是。” 洪海侠即刻反应过来,也许是因为陵江姓阳的太少,这小妹妹没把阳与杨分辨清楚。赶紧阻止说“他是一个人吗?说了我们的姓没有?” “说了,他等的人是洪先生。”小妹妹回答说,边说边把眼睛睁得老大,估计陵江姓洪的也不多见吧! “那就是我们,谢谢你了,在第几包?”洪海侠很客气的对那还在发懵的小妹妹说。 洪海侠回头看了一眼刚子,应该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冒失,见洪海侠看他,不好意思的傻笑。 见到洪海侠,阳律师很礼貌的站起身迎接“来啦,快请坐!” 洪海侠点头向阳律师示意,非常热情的伸出手说“阳律师好,真感动,我紧赶慢赶想早点来等你们以表诚意,结果还是让你先来等我了”。 刚子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见到房内就阳律师一个人,即随手带上门,在大厅去找最合适的位置去了。 阳律师习惯性的看了一眼腕表,抬起头来说“咱们长话短说,我昨天同吴局谈了,他让我先给你打一下预防针,事情可以办,但没那么简单,因为这是在颠覆陵江人的观念,是在同一股强大的习惯势力博弈,也就是说,我们的对手不是玩成书。” 这一点其实洪海侠早就明白了,但他还是故着吃惊的问“此话怎讲?”他知道这个时候他是求人在先,必须糊涂。 “景阳的情况不是个案,这是陵江长期以来的作派,由来已久,积众难改啊!”阳律师叹了口气。 “一会吴局会问到你,想让他帮你,你对他的信任程度有多大?这一点你千万要想好,这就像是医生问病人一样,你要他替你治病,就绝对不能讳疾忌医。我想这你应该懂。” 洪海侠听了以后,完全明白他提点的意思,未加思考的就说“这你放心,我既然已经决定请你们帮我,那就一定会无间的配合。” “那就好,吴局就是这种人,只要他答应帮你,他就会千方百计的去做!”阳律师的口气异常的坚决。 这次吴局没有如马行空约他时一样的姗姗来迟,而是三点钟准时到达。 一进门他没有理会阳律师,而是很热情地向洪海侠伸出手来说“您好,洪董,我们又见面了。上次马行 空约我,我真是连喝了几天,晕乎乎的不想误了事。” “我懂我懂,领导对尺度的把控让我受益匪浅。”洪海侠用双手握着吴局伸出来的大手,连摇了三下。 阳主任说:“那我就不用介绍了。要办的事我也同吴局讲了个大概,吴局已经表过态了,没有脉圈冲突。 今天来嘛,主要是吴局想问你几个问题,看看接下来该怎么操作!” 吴局也很干脆,直接说“案情你就不用介绍了,正反两个版本,我都详细阅读过。我只想听听你的希望是什么?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有了阳律师的提示,洪海侠也不藏着掖着,直切正题地说“现在的情况是迫使玩成书还钱的可能性是零,我想要求按抵押合同接手酒店经营权。” 吴局听完以后说“如果是这样,洪董,你就得考虑一个你回避不了的问题。现在陵江这边有关景阳的执行案,是在陵江一中院,我们高院不可能直接干预。要插手,理由得充分。 而现在你的案子执行院是八桂,该怎么做,得由八桂法院说了算。即使他们能听你的,又来陵江重走一次长征路,仍然到不了陕北。 原因很简单,陵江一中院手里捏着的有关景阳的执行案,仅优先受偿的就明显资不抵债,他怎么可能愿意配合八桂法院还拆分走一块? 就算我们高院责令他们配合,然后大家就坐下来谈配合条件,这一来二往的拖,到最后黄花菜都拖凉了。” 阳律师也在一边插话说,“吴局说的是实情,我办了十多年案子,这样的情况碰见的太多了。” 也许是见到洪海侠的犹豫吧,吴局又接着说“我看了整个案子,原则上你们通过八桂法院查封了酒店的经营权和设备装修部分,同时你们也是酒店的唯一债权人,想把酒店经营权分割出去执行。说实话,这个想法很巧,有一定的可操作性。 但是,麻烦就在陵江一中院查封的是整个大厦的产权,他们也找了专业单位进行了综合评估,他们是把酒店经营权和设备安装及装修部分加在一起评估的。 而事实上就经营权与装修价值与产权剥离估值的问题,至少现目前我们国家还没有明确的界定。如果一中院抵死不配合,把有优先受偿权的债权人推出来给陵江政府施压,八桂法院想单独执行,自然就行不通了。 要知道,现在各地搞执行,最头疼的就是民营企业的资不抵债。既不能享受国有企业的破产法,又有施工单位的民工工资受保护,财政收入,银行抵押权等等的优先。 关键是还有个安定团结是头等大事。面对一大帮所谓弱势群体债权人闹事,政府都深感头疼,各个辖区的政府也都是帮自己辖区的企业讲话,我每个月都要接受若干次人大质询,想想头都大。” 洪海侠听了吴局的分析后,觉得是很忠恳,也符合实际情况。如果按照这个分析,那么,他想要求的经营权抠出来单独执行的可能性就没有了。 但他又很不甘心,他相信,既然吴局这么清楚整个案件,又能够依法并参照陵江的惯常做法分析得这么清楚,肯定与阳律师事先都已经探讨过了,现在还愿意如约前来与他谈,他们就应该有办法,有方案。 要不然,今天过来,就为了替他分析案情,或者是上一堂普法课,那就太搞笑了。 于是,洪海侠很虔诚的对吴局说“是的,我深知办理我这个案子难度很大,阳律师也提醒了我,陵江人的作风素来都是拒外保内。但我相信,你们既然是真心的要帮我,甚至不惜挑战这种保本土籍、欺外来户的不正常做法,你们就肯定有办法。你们不妨直接告诉我该怎么办,我全力配合!” 吴局缓了一下,咳了两声,端起了茶杯。 阳律师适时的接过话头说“是这样的洪董。这个问题对你来说有一定风险,愿不愿干就是你要考虑的事了。 不知道你关注了没有,今年是国家执行年,天朝考虑到地方保护情况太严重,就责成最高法院发了个《通知》。【异地委托执行优先】。 我和吴局商量,可以借助陵江直辖、高法新成立树个典型案例,很可能得到陵江市委支持而成功。 接下来就是你要请八桂高法把案子委托给陵江高法代为执行。(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接下来请继续欣赏第37章 第37章 吴局 任凭他洪海侠平常临场发挥反应一流,此刻听了阳律让他去八桂高法把案子转过来的建议,不但脑子里嗡嗡作响静不下来;喉咙里也如卡着异物想呕吐。 受到这样的刺激,是因为八桂法院来陵江强制执行时,一中院的执行局长曾嚣张地说“你们八桂法院也可以将你们的判决结果,转由我们陵江法院统一执行”的话,此刻与阳律的建议产生了过敏性化学反应。 吴局看出了洪海侠的不适,毫不客气的来了句“一开始我就说过,要我们帮你可以,但你得绝对信任我们。如果转案子你都为难,那你要是知道最高法有明文规定,一但案子委托给异地法院代为执行,就不能要求退回去你还敢要我们帮吗?” 说完这段话,吴局就起身告辞。 “洪董,你也不要有顾虑,只要你决定在陵江长干,我们交往的机会还多。就算这次你没把案子委托给我们,我们也已经是朋友。 自干上这份工作,我接触过不少企业家,像你这样在经济与政治发生冲突时,能把政治放在前面的还真不多见,我的意思你应该懂。 就这样吧。我现在走是因为我晚上的确有事。速乃,送我一下。” 阳律应声站了起来,紧跟在吴局后面撵了上去。 这个时候,洪海侠就像个人偶,虽然也跟着下意识地站了起来,但不知道干什么好。他此刻的心情真有万般的失落,晃来晃去也就三个字【真失败】! 仅出去了一小会,阳律就转了回来。 他见洪海侠已平静下来,就急切地说“洪董,凭你的智慧应该很明白,你如果想吴局帮你,不但得绝对相信他,还要给他创造条件。你只有把案子通过八桂高法转过来陵江高法,吴局插手这个案子才名正言顺。 要是案子不转过来,根据中国司法规定,谁一审谁执行,你这案子来陵江执行的只能是八桂中院,对等配合八桂中院执行的,也只能是同级别的陵江一中院。市高法插手就属违规。” 洪海侠还在纠结,包房里此时无声胜有声。 职业律师都具备打破僵局的能力,面对在纠结中不能自拔的洪海侠,阳律换了话术。 “话说回来,我实事求是的讲,站在一中院的角度,人家也没有做错什么。 你想嘛,自己手里有关景阳的案子一大堆,不但要顾及安定团结的大局,还要考虑资不抵债如何分配。 如果要求必须配合外地法院去搞什么优先执行!这到底是在为难他们?还是在考验他们? 人家的权力也是辖区人大给的,对吧?那保护辖区企业的利益有错吗?就你这样顾及政治大局的人会怎么做,恐怕你的纠结会比现在还大吧?” 迷糊中的洪海侠突然间听见了一个母亲的天问就算母爱再伟大,我就只有一口奶,连自己的亲儿子都吃不饱,还要求我把这口奶先喂给邻家孩子,总得找一个说服我的理由吧?” 洪海侠刹那间明白自己为什么纠结了。 他不是不相信吴局的人品,而是担心案子被吴局当成挑战陵江地方保护势力的武器! 就在刚才,阳律还说“吴局说你这个案子大有干头。如果你真能说服八桂高法,把案子委托给陵江高法来执行,等于是为他提供了件核武器,他正好借此向陵江地方保护势力开战。 他认为陵江之所以成为不了国际大都市,就是因为官员的理念太保守,格局太小,目光短浅,没有国家概念,更缺乏全球概念,成天想的都是陵江的一亩三分地,这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陵江的发展。” 果然,阳律接着说“吴局临走的时候让我送他,实际上是让我尽量劝说你打消顾虑把案子转过来。他就是想借你这个案子,在政治上搏一把! 他相信,有了这个案子,再拿到一份最高法执行局的督办文件,他就有信心改变这个案子的现状和最终将其执结。 但是,他也说了,如果你担心陵江的习惯势力太过强大,不愿意把这个案子转过来,他也不认为你是不信任他。他表示仍然愿意交你这个朋友。还让我当你陵江企业的法律顾问,同你拉近距离。 他说你这个人很有点意思,值得深交。让我介绍一些司法界的朋友给你认识,相信这对你今后在陵江继续投资一定会有帮助。” 无论阳律说这一大段话是出于什么动机,给洪海侠的印象至少是听了以后很舒服,也很感动。 这个时候,洪海侠其实有点后悔刚才没有当着吴局的面及时表态。 他现在只能对阳律说:”请你转告吴局,案子的事请他一定要多费心,我马上就回转八桂去,争取说服八桂高法把案子委托给陵江高法,也争取八桂政府,专门为这个案子的执结,发函件给陵江政府。” 与阳律分手后,洪海侠就给邵群峰、章好、颜家俊和柏跃华几个兄弟去了电话,让他们赶来朝阳宾馆碰个头。 自从景阳投资失败以后,凡遇上重大事情,他都要邀约兄弟们聚在一起商量,这已成了一种习惯。 不 知是兄弟们没想好,还是有事耽搁,洪海侠已回到宾馆好一会了,兄弟们都还没到。 他就试着给在八桂的葛戈果拨了电话。 他本只是想闲聊,并没想在电话上关心案子。殊不知葛戈果直接说上了。 “洪哥,这次恐怕真的是遇上大麻烦了。我和娟律师这几天法院、政府来回跑,公、私两头找,最后的结果都不好。” “咋啦?把我们果子狸都整不会了?”洪海侠故意打浑,想减轻葛戈果的压力。 “法院向最高法打过一份报告,把陵江法院数落了一大板。这几天找到谁都推说忙,竟然没有任何人愿意再提案子,谁都说不想再去陵江搞执行,莫怪他们搞不定,就是八桂高法去一样搞不定。” 恰恰在这个时候,袁和平打电话进来了。 洪海侠知道,一定是有特别重要的的情况,否则袁和平绝不会这个时间来电话。 他赶紧冲着葛戈果说“果子狸,我这边有个重要电话必须马上接,回头再打给你”。 说完,他不等葛戈果回应就直接掐断,转接了袁和平的电话。 袁和平在电话中说“洪哥,情况紧急,我建议你这几天最好少出门,直接就待在连我都想不到的地方。别再信陵江的江湖人,具体情况过几天我去找你当面说。 另外,换个兄弟跟你,刚子让他跟【替身】。好,你先忙。” 说完袁和平也没等洪海侠回话就收了线。 洪海侠还没心思考虑袁和平的报警,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葛戈果对八桂法院的埋怨。他必须要了解到八桂法院的确切态度,才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他拨通葛戈果的电话就直接说“你别绕,直接简明扼要的说,八桂法院到底是怎么啦?还有信心执结这个案子没有?” 葛戈果再次震惊了洪海侠。 他说“洪哥,真的很糟糕。连娟律师都打起了退堂鼓。说她代理的只是诉讼,合同已经完成了。执行的问题让我们另外找人。还说涉及到全国最头疼的陵江,得最高法协调。而她在最高法没有关系,这个案子的执行,估计蛮难了。” “这样啊!要不你再同娟律师商量一下,我们再添点【柴】怎么样?”洪海侠故意误解。 “洪哥,娟律师不是这个意思,她是提醒我们,想靠八桂法院去陵江执行,已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刚收线,洪海侠就见邵群峰他们已经先后走了进来。 与每次探讨一样,先由洪海侠言简意赅的唱明主题。今天还是邵群峰率先放炮。 “听了洪董的介绍,我的看法是有两个要点应该严加区分。委托给陵江高法代为执行,与转交一中院并案执行是两码事。 委托给高法执行的仍然是个案,并入一中院才是多宗案件中的一个。 再则,把案子委托给高法最大的不同是,高法是一中院的上级法院,只要他们愿意代为执行,就勿须看一中院的脸色,充其量知会一下。关键是执行经营权并不是变卖资产,根本不影响一中院的整体评估。” 颜家俊说得更直白。他说“按葛总的说法,八桂法院已经没有信心来陵江完成执行,他们越往最高法告陵江法院的御状,陵江法院的抵触情绪就越大,我们的执行就越没希望。他们把怨气发泄完了,我们就彻底凉了。” 洪海侠何尚不知道现在陷入的僵局。 因为八桂法院的功勋法官在陵江受辱,居然是栽在了本系统【以法抗法】上,这种情况让八桂法院刻意渲染后向最高法报告,最高法根据这个案子的复杂情况,碍于地方的自主权,也表示没有更好的办法! 兄弟们经过彻夜商讨,洪海侠又与了解八桂法院情况的葛戈果通电话征求意见,最终一致决定【借助这次最高法根据天朝指示下发的《关于异地委托执行优先》的通知精神,要求八桂高法,把案件委托给陵江高法代为执行】。 为了保密,在没有完全决定以前,洪海侠暂时没把与吴局长的沟通讲出来。而是想先去做通八桂高法的工作。 洪海侠采纳了袁和平的意见,让刚子开大奔截着【替身】在陵江神神秘秘的找人疏通关系。他自己却秘密的飞往八桂。 知道洪海侠已飞八桂,葛戈果就短信娟律师【洪董返回,速来公司】。 由于头天晚上的讨论葛戈果全程都有参加,他也赞同把案子委托给陵江高法代为执行。一坐下来他就率先发言“我这段时间一直同娟律师在跑八桂法院,我们都产生了共同的感觉,八桂法院已不是在帮我们执结案件,而是把这个案件当成攻击陵江法院的政治筹码,尽其所能的向最高法告御状”。 娟律师也许是因为职业原因,说话没有那么直白,但她也说了“我感觉要想依靠八桂法院去陵江强制执行经营权,恐怕蛮难。除非做通最高法的工作,请他们派员督导,至少要做到正式函告陵江高法。 据我了解这个案件的复杂程度,陵江法院配合八桂法院的可能性很小。但没有当地法院的配 合,在我的印象中,还没有异地执行成功的先例。” 经过这样的讨论,洪海侠已经看得很清楚了,案子继续摆在八桂法院完全没有执行成功的可能,如果委托给陵江高法,还可能搭上《异地委托执行优先》政策的顺风车。 那他还犹豫什么。 直接就去八桂高法找到已成为朋友的唐尚文说。 遗憾的是唐尚文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谨慎了许多,不但没有接受洪海侠的请求,反倒是语重心长地说“洪董啊,你的急迫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我劝你还是多考虑一下,别因为我们八桂法院的执行同志,暂时没去陵江继续执行你就赌气,要知道我们法院有规定,案子一旦委托过去,到时候执行不了,或者他们故意搁置不执行,你再想拿回来就不可能了。” 由于没有说服八桂法院发委托函,洪海侠心里居然产生了一种愧对吴局长的感觉,这在他过去的经历中还从来没有过。这让他强烈地意识到有什么新情况要发生。 飞机刚落地,洪海侠就迫不及待地在机仓里给阳律拨通了电话“阳律吗?我是洪海侠,现在刚下飞机,想约你和雪儿、惠丫头一起吃大餐,顺便给你汇报一下我返回八桂这几天做工作的情况。请问您有时间吗?” 律师就是律师,既敏感又圆滑,他见洪海侠从八桂返回来只字不提案子和吴局,即刻就明白了此行肯定不顺。他也来了个将糊涂装到底。 就顺着洪海侠的话说“好哇,好哇,今天我家姨妹子还在向我唠叨说,你欠她一次大餐。那就今天了愿,我让她俩姊妹去订座,回头通知你在哪!” 洪海侠走出机场贵宾室,见到刚子和山娃子带着敏君开两辆车来接机,而且山娃子与他穿戴一模一样,这已经让洪海侠心跳加快了。 敏君把车开出机场后没有直接上机场大道,而是往反方向开,这让洪海侠心里升起了一种不祥的疑惑。他联想到临飞八桂的头一天袁和平给他的那个电话,情不自禁的发问说“难道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了?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洪哥,这几天和平哥他们搞了几场大的,把陵江的江湖整得人仰马翻。柏排担心你的安全,让我们走长陵高速回去,在出闸口还要换车。”敏君简明扼要地向洪海侠汇报了情况。 洪海侠虽然也知道袁和平他们的情况,是针对玩家父子搞的那个江湖悬赏。但他没想到会适得其反地波及到他自己。 他晚上还要请人吃饭,现在居然就行动不便了。 “这怎么行。我有个饭局,这餐饭必须要请,哪怕多几个人跟着,我也得要去赴约。洪海侠说。 他之所以说这餐饭十分重要。的确是因为替他拉上吴局和阳律这个关系,惠丫头功不可没。 回头想想也十分搞笑,一个他原本没将之放在心上的小丫头片子,居然就真的帮助他做成了一件他特别想做的大事。 当初交上惠丫头的时候,他还在景阳酒店当总经理。 筹备开业期间,洪海侠有一次与朋友一起去京城办事,在【天上人间】偶遇了陵江妹子惠丫头。 见这孩子还算灵巧、有点气质,关键是经过了一段时间北漂的历练,身上有与上层官员和八旗子弟周旋的经验。 虽然说,在他的印象中惠丫头并算不上多能干,但他在亲身经历的几次接待中,还是认可她把握待人接物的尺度。 考虑到景阳酒店开业,也需要如惠丫头这样有北漂经历的骨干来撑撑门面,洪海侠就把她聘请来景阳酒店的凤凰台夜总会当经理。洪海侠当时只觉得,在她身上投资应该错不了。至少她手里已经掌握有一本、在北漂几年中结识的八旗子弟和京城名流的“联络图”,到时候说不定还真能派得上用场。 即便是到后来洪海侠因故选择了离开景阳酒店,也还鼓励她留下来干。 他告诉她说“相信我,一定会杀回来取代玩成书成为景阳酒店的真正主人”。 惠丫头也挺会来事的说“我就知道你对景阳酒店会有难以割舍的情结,我们姐妹一定不离不弃的坚持到你回归”。 最搞悠的是,惠丫头还曾说“至于那老骚棒,凭他骨子里的自卑感,终究只会是个过客。不是我看轻他,一个人如连自信心都没有,要仰仗江湖混混来替自己看家护院,终究只能是个笑话”。(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接下来请继续欣赏第38章 第38章 选择 在高速公路陵江西出闸口,刚子开着大奔,拉着换上洪海侠常穿服饰的山娃子,直接从红岩大道驶进了朝阳宾馆停车场末端,故意护送山娃子神秘的从小门窜进了小楼。 其实,在这以前,敏君驾驭越野车已经把洪海侠从四马路送进了朝阳宾馆。 在返回中区的路上,洪海侠一直都在同敏君掰扯。 “你们听我一次不好吗?这餐饭对我很重要。做人要讲信用,我既然答应了惠丫头随便点,那就不管她点哪个餐厅我都得去。要不你们就多几个人随我去。” 敏君可不是刚子,无论洪海侠怎么说,他都一副【俺听班长的】。 洪海侠知道兄弟们是为他好,牢骚归牢骚,最终还是服从。 到了朝阳宾馆,他见敏君不是护送他回307,而是直奔中餐厅包房。 他正在纳闷,就见到了等候在那里的惠丫头和雪儿。 他不解地问“一开始你们就点的这里?” 惠丫头点点头说“是呀,姐夫没告诉你吗?我下午就预订了姐姐最喜欢吃的茄汁鲍鱼羹和雪蛤燕窝”。 洪海侠被整得很晕。他可是在飞机落地时就与阳律通过电话,当时是自己提出要请雪儿和惠丫头吃这餐饭的。 他清楚地记得阳律的原话是“我家姨妹子说你还欠她一次大餐。那就今天了愿,我让她俩姊妹去订,回头通知你在哪?” 【哼,难怪一路上没有接到任何通知,原来这伙人是配合着在演戏,故意逗我着急。】洪海侠想。 只等早就点好的菜上齐,服务员退出带上门,包房内只剩下自家人,洪海侠迫不及待的严肃发问“我说阳主任,你是个法律工作者,做事情应该很严谨,怎么也串通他们一起搞这种荒诞的恶作剧?” “洪董,你冤枉我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家幺姨妹安排的,你的兄弟我一个都不认识,我怎么调得动他们? 再说了,你也不欠我的餐,在哪吃我也没选择权,我是适逢其会有这口福,预先啥也不知,怎么可能有参与?” 阳律不愧是知名律师,虽然是轻描淡写的在作解释,但丝丝入扣,滴水不漏。 洪海侠望向了惠丫头。“你不想告诉我点什么吗?” “本来想边吃边聊,你既然这么急,我就先告诉你,反正这里也没外人。 这几天你去了八桂。我在凤凰台听见了一些传闻。说是一伙南县崽接了玩老板的单,在宪兵坝工地偷袭了你,然后就去找玩老板要钱。玩老板说被打伤的不是你,活没干好就耍赖不给钱。随后花钱请老大手下的人去摆平。结果老大的人不但没有摆平这伙人,反倒吃了大亏。他们左猜右猜就把账算到了你的头上,说只能是你这帮兄弟搞的,要不然在陵江不可能突然冒出这么能打的一伙人! 然后就决定要找你问清楚。 我担心你不知道情况,回来路上中了他们的招,就把我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刚子,要他高度重视。 他告诉我说,【放心嘛,柏哥已经安排好了】。 我就晓得这么多,剩下的你得问刚子。” “我问的是在这里订餐是谁的主意?”洪海侠怨惠丫头答非所问。 “哦,本来我是订在潮江春的,刚子告诉我说怕你出去吃饭不安全,你们常住这里熟悉环境,假如有埋伏易于发现。 再则这里是政府宾馆,安保措施对江湖有震慑,相对安全。就临时改这里,我也接受了。”惠丫头说。 “我的妈呀,这么大一台戏,导演竟然是刚子?谁还敢说他不是人才?”洪海侠故意夸张的张大嘴。 “哈哈,这就叫强将手下无弱兵嘛,咱们洪董帐下个个都是精英。”阳律连捧带拍地来了一句。 家宴在欢笑声中结束。雪儿和惠丫头先行离开。阳律随洪海侠来到了307。两个人认真而详尽地探讨了一下关于委托执行的利弊。 洪海侠一五一十的把去八桂申请委托执行受阻的情况,详尽的向阳律作了复盘。最后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不管有多大的阻力,我都会把案子从八桂委托来陵江。通过这次返回八桂去做工作,我很清楚的意识到,八桂法院已经不再考虑是否继续执行,而是把我们这案子,当成了给同行使绊子的政治筹码!这样一来,我们的诉求就注定被忽视。与其这样,即便是从止损的角度考虑,我们也得拿走案子,不能让八桂法院把案子当成攻击陵江法院的炮弹,我们不想既执行不了,还粉身碎骨。” 阳律摇了摇头说“你选择经商,不在体制内效力,真的是太可惜了。 我接着你刚才的话说,案子委托给陵江还是炮弹,还是政治筹码,要攻击的对象还是陵江的司法体系。 只是,由于操作人的动机不同,想达到的目的不同,炮弹虽然也会爆炸,但不再是粉身碎骨,而是为地方保护主义送葬的烟火。是庆贺的礼炮。”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恳谈,因为这次没有吴局这样的官员在场,他们谈得更详尽,更透彻,更心心相印,两 个聪明人已经达成了高度共识。 分手的时候,阳律还动情地说了句“我代表吴局和他的战友向你的高风亮节致敬!同时,也向你保证,最后的结果,最次是强制执行到经营权,说不定还会让景阳壁垒就此土崩瓦解。” 洪海侠带着遗憾返回陵江,葛戈果和娟律按照洪海侠的指令,找到八桂法院的朋友,先从商讨案子放在八桂法院执结的可能性入手。最后在朋友层面已达成共识,只有委托出去,案子才不会变成积案。 这样一来,连八桂法院都认为可以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陵江高法了。 有了这种共识作为谈判基础,洪海侠再次返回八桂,就剩下志在必得的与八桂法院谈判。他已经犯了一次过错,绝不能再让机会从身边错过。 洪海侠明白,要想达到最佳效果,他得仰仗天天与法官们泡在一起的娟律和葛戈果,才有机会与法官们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委托。 他仍然同上次一样,先把葛戈果和娟律邀到一起坐谈。只是,这次他没有把交流的地点选择在公司办公室,而是选择到装饰得古色古香的听心茶坊。他希望能让两员大将在非正式的环境里彻底地放松,能不花多长时间,就把心窝子掏出来。 三人坐定后谁也没有先讲话。时间在滴滴答答的过去,洪海侠不急,他决定这次他先不说,他想学着当一个好听众。 他认为,要想让一个很有主见的沟通对象接受自己的观点,必须让对方先把已经形成的主见抛出来腾出空间,才有位置装入新观点,才能研究新问题,形成新意识。 洪海侠主动当上了茶博士,烧水洗茶,冲水烫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系列动作,他做得很精细,很有耐心,他在静静地等待他俩谁先发表看法。 过了十几分钟,最终是平常最稳得起的葛戈果没有憋得住。他心想“事情就摆在那里,捱,是捱不过去的。看今天的情景,洪董明显是要求他和娟律都必须要说出自己的看法。” 于是,他习惯性地干“咳”了一声,选择了抛砖引玉。“说实话,经过这几天与法院去交涉,真的是恍如隔世。我对八桂法院的态度很失望。 “我原来觉得在判案的过程中,他们主持正义帮助了我们,又因为去陵江替我们强制执行遭遇阻拦、受了委屈,觉得有点亏欠他们,一直迁就他们,甚至是想着?偿他们。 “但是,自从去陵江强制执行失败回来以后,几个月了,每次我去问进展,他们除了异口同声的骂陵江法院,还越骂越来劲,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仿佛他们在陵江受辱是我们造成的。就是闭口不谈执行的事。 “刚开始我还不觉得有什么?心想他们心里有气,让他们发泄,只要能办成事,我个人受点气也值啊! “结果呢?到后来我才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他们是明知道这个案子凭他们的能量根本就执行不了了,才故意用骂的方式来掩饰他们无法替我们执行的尴尬! “我现在的结论是,案子放在八桂法院,不要说他们已经没有了再去执行的心,即便是有,面对陵江法院的强抗,他们也无能为力了!” 说完这一大段话,葛戈果吐了口长气,看那样子,貌似把憋在心里好久了的话,终于讲出来完了,反倒是如释重负的轻松了。 接下来娟律估计是觉得不发表意见有点说不过去,她也清了清嗓子开口讲“说句实话,对八桂法院现在的态度,我也很不满意。我反倒是觉得,我们根本就不欠他们,我们的案子本身就证据充分,事实清楚,作出这样的判决,是他们的职业操守。去强制执行也是他们应该做的事情。 “不过,他们对陵江法院,敢于采用那样的方式出头来对抗,实在是估计不足。按照我的想法,他们没有当场扣下陵江法院赶制出来的那些法律文书作为证据,让事情闹大,矛盾激化,本身就很失策! “我可以肯定,如果他们当时果断的把那些漏洞百出的文件扣下了,最终下不来台的肯定是陵江方面。 “我当时看那情况,我都以为穆副院长会坚持,但打了个电话后,居然就宣布撤退了,这才是强制执行失败的根本原因。” 洪海侠见娟律和葛戈果都在谈对八桂法院的做法有意见,就是不谈现在准备怎么办?于是就把话题扯回来说“过去了的咱们就不谈了,我现在只想知道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我想知道你们的态度。” 娟律接过话头说“从现在的情况看,他们不可能再去陵江执行了。如果我们同他们谈把案子转过去,估计刚开始他们会矜持。只要我们坚持,他们也会顺水推舟,坚持不让委托出去的可能性不大。” 见葛戈果闷起不讲话了,洪海侠就直接问“葛总,你的意见呢?” 他还是那个说话的习惯,干“咳“了一声“硬要我说,我只能说,我不反对把案子委托给陵江高法。只是作出决定前,还得要慎重考虑。毕竟这一步要走错了就无法弥补。” “那你觉得八桂与陵江,那边法院去执行的希望更大?”洪海侠问。 “这还用问吗?继续放在八桂法院肯定没戏。”娟律说。 “那是不是说如果委托给陵江高法还有一点希望?”洪海侠说。 葛戈果抢过话头说。“这个还真不好说。洪董啊,别怪我心有余悸,从陵江一中院居然伪造法律文书也要拦截来推测,我个人觉得拿过去也未必执行得了。” 葛戈果遇到问题谨慎有余,果敢不足,所以多年来一直充当递报告的角色。 洪海侠见葛戈果和娟律的意见大同小异。虽然都明知道案子放在八桂法院肯定执行不了,可又都担心委托给陵江高法会更没戏。弄不好既执行不了,还得罪了八桂法院,最后被人笑话。 洪海侠想明白了这点,很认真的对他俩说“这样吧,我就问一句,如果我们的目的就是生效判决必须要得到执行,现在的情况是八桂与陵江必须二选一,你们会选把案子放在那边?” “必须选择吗?”葛戈果问。 “必须选择!”洪海侠肯定的说。 “如果必须选,两相比较,那当然只有委托给陵江高法也许还有一线希望,毕竟上级只要决定采取行动,根本就不需要听从下级的意见。”葛戈果也是在体制内呆了很多年的人,深知官大一级压死人的惯例。 “既然葛总也是这个意见,那就根据惯例,两权相较取其轻。下决心做通八桂高法的工作,把案子通过八桂高法直接委托给陵江高法,我有信心这个案子到了陵江一定能执行”。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就奔这个目标去啊”娟律马上来劲了。 “中院的工作我来做,高法现在是你朋友唐尚文在主持工作,你去做更容易一些”。 “现在思想统一了,我才提醒你们。有一个重要的因素被你们忽略了”。 “啊,我们忽略了重要因素?有吗?”葛戈果陡然紧张了起来。 他办事一贯严谨,考虑周全,思维缜密,最注重细节,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居然有算漏了的环节,更莫说如这种重中之重的头等大事。 “呵呵,你别紧张,我也是经高人点拨后才悟到的。 陵江高法是在陵江中法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当时分家的时候,一般都是正职上高法,副职在中法扶正。唯独执行局因为正职还有一年就到点,院长就点了平常干实事的副职上了高法。你们应该懂,这必然出现矛盾。”洪海侠说。 “我明白了,昔日的副手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如果过去还有提携之恩,特别是在等级森严的司法系统,那就更加难搞了”。 葛戈果思路果然缜密。一点就醒,马上就梳理了出来。 “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我是陵江本地人,虽然离开了一段时间,原有的人脉资源还是可以捡起来。只要我愿意融入,根本就没有障碍,我只需要根据价值,分轻重缓急,把握好尺度就行。” 洪海侠说到这里故意打住不继续往下说。而是当着娟律和葛戈果给蓉城的大老李拨电话。 电话接通,他一点不回避地说“长话短说,上次我提到案子委托给陵江那事,你如果能抽出一天时间,飞一趟宁城,陪我去见一下唐老鸭,说服他放行。” “一天的时间倒是有,但我得先问一下他在宁城没有,总不能兵临城下扑个空吧?”大老李说。 “好,定好时间马上通知我。”洪海侠收了线。 “我也知道,今年是这个世纪的最后一年,中央提出不把执行难的问题遗留给下世纪,责成最高法发了个《异地委托执行优先》的通知,最高法还把它作为晋级的考核指标。”娟律如是说。 当洪海侠陪同八桂高法执行局长一同飞往陵江、拿着委托执行文书与陵江高法交接完毕委托执行案卷以后,吴局专门安排了一次与洪海侠的单独谈话。重点提到了有关马行空介绍他们认识的问题。 吴局很严肃地说“你得从脑子里把那天聚会的记忆彻底清除掉。我当时之所以要来,只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一点,我想你应该搞得懂。” 洪海侠庆幸自己把握住了这个政治分寸。自那次聚会以后,他就再也没有通过马行空那条线去接触过吴局,而是机缘巧合地另觅了新路。 也就是说,他情愿暂时没人伴舞,也绝不与狼共舞。(未完待续) 谢谢欣赏,明天同一时间,请继续欣赏《枭雄的权谋》第39章暗战 第39章 暗战 “你们现在这样限制我,等于是帮对手达到了他们想达到的目的,你们搞不懂江湖悬赏就是想让我消失吗?”洪海侠对着柏跃华一顿吼。 自从八桂高法把“代为执行”的委托书交给陵江高法以后,玩成书就加大了江湖悬赏金额,洪海侠的兄弟们就任凭他怎么解释,全都【俺听班长的】,不让他外出。 几天下来,洪海侠终于忍不住把班长叫到来身边责骂。 恰好柏跃华是个闷头骚,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陵江穷人比南疆都多,那天搞那么大动静才五万块,你不在乎,我们还嫌掉价!” 洪海侠想“这也是大实话,坏人出五万块钱,就能诱惑纯朴的山里娃为其杀人,这不是自己的命不值钱,是山里娃命贱!这也证明穷怕了的山里娃心中不但唯一可卖的只是自己的命,连标价也低得离谱”。 自打发生了工地的袭击事件,兄弟们就认为,只要景阳酒店没拿过手,玩家父子还会作妖。他俩父子老的是目中无法,小的是不知有法。可比普通人更危险的是他们手里有钱。为了达到目的,他们还舍得花钱。一次没得手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长此下去,防不胜防。 兄弟们很难,受了欺负,不许打架;生效判决,执行不了;干项目还三天两头被刁难,江湖上又传出有人悬赏干掉自己的老板,老板还充耳不闻的到处跑。 唯一侥幸的是,他们的伏击目标就洪海侠一人。“只要把洪海侠保护好,陵江同德该干嘛就可以干嘛”。兄弟们只能把洪海侠藏起来。 出此下策,是基于在陵江不仅玩成书这种白手套有保护,江湖势力也有基层司法保护。 只是,大多数兄弟都不知道,江湖黑恶势力这段时间,根本就腾不出手来搞整洪海侠? 宪兵坝工地发生暗算让洪海侠产生了灵感。他招回一直带着几个最精干的兄弟在单独行动的袁和平说“你去查清楚屈元强那小子,有无恶习?有无案底,你懂的。” “明白,干这事我很有心得。”袁和平接下任务就消失了。 洪海侠起这动念是擒获了那几个小子时,他见到屈元强拖着断臂和脱臼的膀子,额头上挂满了汗珠,全身被汗水渗透,浑身打颤,显然已痛入骨髓,居然在众多比他伤得轻得多的小子们妈呀娘的惨叫声包围中,独自安静的坐在地上连哼都没哼一声。 他钦佩这种性格,相信这小子经过调教能堪大用,当时就动了招安的心思。 遂从其他的小子那打听,知道屈元强是穷人家孩子,生长在至今还领着国家扶贫款的山乡。虽然改革开放已十多年了,他老家受地理限制,原来咋样,现在还是咋样。唯一的变化,只是人走出了大山,家里却没耕地可荒。 屈元强他家世世代代都住在那“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的大山里。靠自己开垦那点广种薄收的杂粮,根本就不够吃,从祖辈开始就靠打猎和采山货为生。除了有一副铁手铁脚铁肩膀,其它啥都不会。 论文化,他们只念过几年支教的民小,讲技术,充其量只懂得猎杀和攀爬。 就是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他们,托改革开放后“不再限制农民外出”的福,他们也随潮涌进了陵江,成为百万农民工的一分子。 他们从山里娃变成农民工,只是想靠出卖力气摆脱穷困,经常被包工头克扣工钱、开发商拖欠工费折腾。还得向陵江黑恶势力交保护费,性情本就憨直的山里娃终于不忍了。 如太多一事促成千古恨的故事一样,屈元强把开发商堵在工地讨要工费。“老板,看你每次来都带这么多人,我估么你的命很值钱!” “这能怪我吗?只能怪你妈没替你找到有钱的爸呀!” 那开发商还不知道危险临近,说话挺冲。 挨了骂的屈元强也不起气,对那开发商说,“是,我没有钱的爸,但我手里有榔头。我数三下,问你今天给不给钱?” “莫说三下,300下我也不给,你能把我怎样?”开发商很霸气。 “是吗?是你的骨头很硬?还是带着几个戴墨镜的大哥哥就感觉牛逼?”屈元强用拿着榔头的手指了指开发商身边的几个人。 估么着是为头的汉子反怼说“你妈屄想怎么样?”。 “干这疯狗!”几个年轻人使用称手的工具很有配合的应声把那壮汉放倒。他家伙哦豁连天的吼了几声就装死不动了。 与此同时,其他的几个跟班除了手臂和身体被抱着不能动弹,脖子上不是架着斧子,就是被铲子抵着。已经被几个对一个的分别挟持了。 一行人就剩下开发商没被碰。就这阵仗,傻子都看得出来是有人预先策划了这个行动。 屈元强对着那几个被控制的人说“我理解你们见到老板被威胁,不动作就要下岗。现在只控制你们,不动就没事,要不然就跟他一样。”他指了指那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伤者。 他回头对开发商说“我数一,你不给钱,我砸这木架子;我数二,你不给钱,我就砸这狗的脑袋”;我数到 三,你还不给钱,我就砸死你,然后去公安局自首。” 只见拴门口守夜的大狼狗已经被牵了过来,正怒目圆睁地盯着开发商。像是很有灵性。 屈元强也没等开发商说话就数了一,见开发商没反应,他一榔头下去,那木架子直接就散架了。 仅过去了十几秒,在围观者的惊呼中屈元强数了二,开发商还是没有反应。他一榔头下去,那平常看见都怪吓人的大狼狗仅哼了一声,就躺地上不动了。随着狗头的碎裂,人们看见了一地鲜血。 屈元强没理那开发商。对着旁边的小伙子说,“你们把这几个兄弟押走”。 他又举着榔头对围观者说“叔伯兄弟们,你们都散了,我不想连累你们,我独自陪他下去走一遭。” 没等屈元强数三,那开发商已崩了。这工地再也没有发生过拖欠工费的情况。开发商还多次托人带信要屈元强去跟他。 从此后,屈元强把南坳乡的精壮汉子组织起来形成了团伙,以暴制暴,用违法的手段讨要合法的利益。 刚开始,在讨到工钱后老乡们自愿拿出一部分感谢他们,后来就根据讨要的难度和暴力的强度按比例抽水。就这样,逐渐地形成了一种潜规则。只要是他们南县的老乡受到了欺负,他们就出头去帮忙。 没过多久,在社会治安无比混乱的陵江,南坳帮就小有名气。但他们既没有融入陵江的帮派。也没有寻衅滋事,仅仅局限于替南县老乡讨要工费。 接受指令的袁和平,发挥他惯于侦察跟踪的特长,没用多少时间就把屈元强摸了个底掉。然后袁和平就来电话说“洪哥,按照你的要求,完成了收编工作。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我带几个兄弟混在里面去江湖上陪他们玩玩。这样既能牵制住他们,又能摸出点门道,只是行动得保密,最好连谁都不让知道”。 洪海侠沉吟了一下,说了句“千万照顾好兄弟”。 以前,袁和平他们没有加入,南坳帮作为入侵者,虽为护卫乡亲们的利益,同陵江当地的团伙群殴,因为人数有限,资金更有限,拼斗就像女人的大姨妈,汹涌时大出血,过了就销声匿迹,没对当地团伙造成冲击。 在袁和平他们加入以后,经费已不是问题,拼斗就更有策略。陵江当地团伙长期挥霍敲诈所得身体基本掏空,群殴必用器械,这在刀具受管制的城市很被动。反之,屈元强的兄弟都是山民,不但体力好,狩猎和攀爬技能对攻击和撤退都有帮助。在袁和平的策划和兄弟们加持下,陵江团伙是越打越胆寒,连保护费也不敢来收了。 到后面,老大听说了南坳帮的事,即刻电话黑老三,“你带几个狠角色去帮一下莽娃。” 接到电话,黑老三即刻派人下战书,带着人牛逼轰轰的冲进向阳工地。他本以为可以一战就解决问题。然而事与愿违,双方乍一交战,黑老三就明白他碰上了过去从未遭遇的劲敌。 据说黑老三躺在医院对来看他的兄弟说“我不是挨了打,是还没搞清楚怎么被打,就躺下了。” 马行空虽然已很不情愿再涉足打打杀杀。但遇上这种情况他又别无选择,无论是为了江湖地位,还是为了他定的规矩,他都必须一战!而且必须要打胜!否则他就得相忘于江湖。 于是,经过精心的策划和挑选,马行空派出了他手下最能打的牛杠团伙。 一连好几天,牛杠带着几十个兄弟气势汹汹地窜访南县民工扎堆的工地,那帮让黑老三吃了大亏的小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了踪迹。 但牛杠吸取教训,无论兄弟们怎么说,他绝不散兵出击,总是群来群去。 屈元强和兄弟们既是南坳乡农民工的保护神,又是农民工。这个时候,他们为避锋芒,自然就融进了农民工队伍,乡亲们也乐意保护他们。 牛杠再蛮横,也不能见到南坳乡的农民工就打就杀。 那段时间,只要牛杠带人到工地捣乱,那工地的农民工就罢工,工程就没进度,开发商就向有关部门投诉,公安虽然早有马行空打过招呼,做样子也得管管。 牛杠人去多了,找不着人,人去少了,多半是轻则头破血流、重则断脚断手,而且跟黑老三一样,连是被谁打的都没看清楚。就这样,马行空团伙陷入到南坳乡农民工的重围中,与当年日本鬼子侵略中国一样的窝囊。计划中的歼灭战,变成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马行空团伙费时费力费金钱,不但没能剿灭南坳帮,反而因为他们的骚扰误伤了普通农民工,激起了民怨。损兵折将不说,还赔偿了不少冤枉钱,道义上就输得更惨。 可即便是这样,马行空还是不能退缩。他并不是在乎几个工地收不到保护费,他是恐怕就此改变了规矩! 虽然他也感觉遇上了可怕的对手,再硬拼下去也未必能赢。可如果他放弃拼斗,传到四省五方江湖道上,各地的大哥就会轻视他,他的威望也会大打折扣,今后他再发话就没人听了。再想吃【搁平饭】恐怕都没人请了。 热锅上的马行空出于无奈,找来他那几个久历江湖的老板 凳会同骨干一起商议。 在了解形势的严重性以后,已老得退出江湖的衡哥出了个馊主意“依我说,既然他们不正面开仗,我们也捋不清他们是不是江湖中人,那就不受江湖规矩的限制。我们干脆出钱让辖区条子和部门狗子代替我们去清剿,让他们去把那帮孙子都逮起来。这样做,虽然有点不地道,总比眼看着让他们坏了规矩强吧?” 但还在江湖的亮哥站出来反对“这恐怕不好吧,我们是江湖规矩的制定者,如果借助政府的力量来解决江湖纠纷,一旦传出去我们就别混了!” 这个时候先作为后起之秀,又比较了解现实的江湖,他委婉的建议,“老大,可以不急在一时,南坳乡农民工的收费本来就低,包工头也抠门,开发商经常不及时付款,也许真是我们的保护费收重了人家才反抗,要不然,以前怎么没这种情况发生呢?” 损兵折将的牛杠说“要不这样吧,按我的想法不是怕同他们打,而是他们根本就不出来同我们打。我认为这应该不是一帮江湖人。因为江湖中人首先考虑的不是利益而是扬名立万,而这帮人打伤了我们的人,还不让你知道是谁打的。如果再继续打下去,辖区派出所也会找我们算账。要不这样,让南县一哥张崴子来处理,把南县农民工承包的工地让给他去收保护费,借力打力让这帮孙子自己去窝里斗。” 最后,大家同意了牛杠的意见。 但这让出地盘的影响很负面。马行空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在西南五省江湖道上叱咤风云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次是怎么啦?一个小小的南坳帮居然就跟自己杠上了!而且还扛了个势均力敌! 其实他根本很清楚,下面报上来的势均力敌,绝对是忽悠他的,肯定是吃大亏了。 他越想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这件事情必须要尽快作个了断。他绝不能够容忍南县的黑道大哥、到中区的地盘上来收保护费。 他必须尽快平息这场纷争。 只有营造出繁荣的氛围,商贩才会无所顾忌的来中区做生意,市场有了生机,江湖也才有啃食投资者的机会。 马行空做梦都没有想到,就在他觉得已经临近一统江湖的当口,不但郊区冒出个马回头直接就挑战他的权威,连开个赌场也得与之联手,才能相安无事的共同分利。 现在是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都得让大陵江的人来协助管理,他是越想越想不开。 陵江直辖后,外来势力越来越多,行事也越来越不守原来的规矩。在体制内陵江本地势力已经感觉很不舒服。莫要说市场上,理不顺的情况逐渐多了起来。现在连江湖上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也搞不定。马行空怎能不气? 前段时间马行空已传令江湖,谁也不许接玩成书的单,他是想借此同腰缠万贯的洪海侠拉近距离。结果居然有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山野小子,真就敢接了玩家的单去干活。他当然得出手教训。 可这帮小子居然把他的手下搞得丢盔卸甲,连人影都没见着。还得让他又花钱又割地盘的去处理。 别看马行空在众兄弟面前,把【不要怕花钱】的话放了出去,貌似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但他实际上心疼得不得了。他自己的日子是怎么在过他比谁都清楚。 江湖救急,他是大有大的难处。所谓蛇大孔大,指的就是他这种人啊! 像前一段他替洪海侠约见吴局,无论吴局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他面子总得给,该来还得要来。理由很简单,这就像是旧上海的青红帮一样,陵江的袍哥也不是吃素的。 马行空曾经在陵江也具备帮助一个官员平步青云的能力;也可以做到很轻松的就让一个开发商给他送来一百万,就为得到一句“你的工程从此不会再被骚扰”的承诺。 而现在呢?这样的日子还能维持多久呢? 突然间,马行空的思路转移到了玩成书身上,“对了,让这帮小子去宪兵坝工地伏击洪海侠,不是玩成书他侄儿干的吗?找到玩成书不就找到这帮小子了吗?”他止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我他妈就是当局者迷啊!(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接下来请继续欣赏第39章唱晚 第40章 唱晩 “既然是兄弟们集体决定的,我也就顺民意在宾馆休息几天。” 躺在放满温水的浴缸里,回想被自己折腾了一天、柏跃华临走前那垂头丧气的模样,洪海侠对自己的恶作剧感到很满足。 大半夜枕边电话突然振动,把洪海侠吓了一跳。他抓起来一看,是马行空。 虽然他料到马行空会找他。但半夜三更亲自打电话,他还是感觉不同寻常。 他没有犹豫的接听“老大好,有急事吗?” “其实也没啥,你这段时间都在干嘛呢?前几天就想约你,听说你去了八桂,回来后一起坐一下,怎么样?”马行空说。 “好哇!我昨天就回来了。老大召唤,定好地方我就去。”洪海侠一点没犹豫。 他知道,“马行空深夜亲自打电话过来试探,证明已很怀疑,只要自己稍有推辞,凭着几十年的江湖阅历,那就不只是怀疑了”。 “那好,如果没什么事,明天我就让先给你打电话,安排到你认为安全的地方。”马行空继续进逼。 “安全?什么安全?在陵江的九洞十八门,跟陵江老大在一起,还需要考虑安全?”洪海侠以攻为守。 “要不这样吧,暂时定今天的晚餐,就去你住的朝阳宾馆吃饭。咱们是哥俩聚会,让兄弟们一起参加。 “那很好啊!”洪海侠貌似很兴奋。 “听说你在南疆收了几个特战队退役的兄弟,我这里正好也有几个,我都带过来,让他们切磋一下!”马行空完全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步步紧逼。 “嘿嘿,又是先多嘴吧?其实我也只是听他们自己吹,有没有真本事我也不知道。既然老大有此雅兴,那就这么说定了。听说老大请吃大餐,他们一准开心。”洪海侠一点没推辞,他知道,只要自己稍一迟疑就可能被坐实。 洪海侠的谨慎还真一点都不多余。刚才通话马行空一直开着免提,他故意把洪海侠的原声放出来让大家一起听,协助分析洪海侠的每一句话。 一收线,马行空就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听出点什么没有哇?” 见老半天也没有一个人回话。马行空火了起来,“先,你在南疆跟了他好几年,应该比较了解他。” “老大,我提供一点作参考。玩成书杀去他家里面,他不但没有赶尽杀绝,还表示出化解的姿态。他在南疆一直就这么干,他身边那帮兵油子,以前都同他打过架,后来出了事,他主动去帮着捞人,大家就成了朋友,然后就死心塌地跟他了。” 先一说完。马上就有人接着说了“说老实话,刚才那**人与老大的对话我听了,应该没什么漏洞。就看他是不是把那帮兵油子带来,带来了就让朝过相的兄弟去认一下,如果没带来,那就**他娘了。” “我看没这么简单。”一个干瘦阴沉的中年人发话了。这个人已经跟了马行空十多年,原来是李家坪的农民,在滇省边防当过兵,结识了一帮毒犯,他也养成了很残暴冷血的性情。由于他长相干瘦白净,又戴副眼镜,惯常把残暴隐藏在柔和的微笑之下。 在李家坪乡成为高新区的过程中,他占地利的优势,组织当地农民敲诈进入高新区办厂的投资人给拘过。 高新区公安处的干警提醒他说“兔子都不吃窝边草,带上你的兄弟出去捞吧,别老在自己家门口惹事,既折腾乡亲,又丢祖宗的脸。” 他也算醒事,真就带着一票人枪投到了马行空的门下,其中有好几个也是转哥。 过来以后,也的确干了几件漂亮事,深得马行空器重。他以这种身份发话,自然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只听他说“据我掌握的情况,洪海侠手下不止有工地上那帮保安,他手下有个叫章好的陵江人,江湖人称好哥,是个老板凳。我调查过他,以前打架割裂也有点明堂,后来给判了几年,放出来后就跟一个兄弟去南疆。这次本就是同洪海侠一起回的陵江,但表面上却没跟在洪海侠身边,这很不正常。我看洪海侠就是在老大面前装孙子。我分析了陵江所有的可能,就他有实力跟我们干!其它我还真想不出来谁有这本钱同我们干!” 马行空听了以后说“也不多想了,先,你下去把玩刚给我逮上来”。 随后他给玩成书打电话“老玩童,你得把喊去干洪海侠的那帮南县兄弟带来见我。” “什么我喊去干洪海侠的兄弟?没有哇!”玩成书不承认。 “真的没有?”马行空有点生气了。 老大?我真的听不懂。”玩成书想继续装糊涂。 对这个已经榨不出油的老混蛋,马行空也不想跟他啰嗦,直接就说“我晓得是玩刚喊的,我已经把他找来了。你马上来,我希望你当着面也说你不晓得!” “老大,莫这样嘛,我侄儿是个老实人,他只是想帮他兄弟。”玩成书见马行空用他侄儿来要挟,他只能认栽了。 “什么狗屁义气大哥,还陵江杜月笙,纯粹就是有奶才叫娘,无奶茶就凉的黑帮头子嘛!“ 玩成书虽然气得直骂娘,但还得赶紧上楼去。他兄弟把儿子交给他,可不是来送死的。 为了应付好今天的【大考】,洪海侠一大早就密召袁和平来307。 袁和平按惯例从员工通道潜入宾馆,除了守在楼道口的刚子,其他就没人知道。 坐下来后,洪海侠直接问“你那几只小毛猴去肚子里掏人家器官打照面没有?人家可是找同行来认人了。” 袁和平说“什么同行?哪这么容易找。你以为谁都有这运气把一批大熔炉培训出来又淘汰掉的精兵聚拢?我能保证绝无一人面相,干活不但是晩上,还都戴有袜套?但身材恐怕暪不了。你知道兄弟们都很彪悍。如真有同行,瞄一眼背影都能辨识!” 袁和平说的是实话,特种兵莫说辨识体形,嗅气味也能从人群中找出追踪对象。 摸到了底,洪海侠就给柏跃华去了电话“柏排,下午五点,你选十个强兵带来朝阳宾馆,有表演任务。” 柏跃华一听就来劲。“要带家伙吗?” 洪海侠想了一下说“带吧,捡几件称手的器械!” 洪海侠也让章好带他那几个兄弟一起来参加。他知道,仅仅是工地上经常露脸的兄弟是忽悠不了马行空的。 他为了泄被“软禁”了两天的愤怒,借此机会,一大上午就把颜家俊、邵群峰、章好等兄弟全部搞来307晾起,让这帮兄弟也尝尝无事可干却不能离开的滋味。 他这一招,可把兄弟们整苦了,特别是吃了中饭以后的午休,几个兄弟围在一起不知道该做什么?可又不能走,因为该怎么应付马行空的鸿门宴?商讨的结果还没出来。 兄弟们正无聊,洪海侠拿着电话走出来说“我问大家一个问题,马行空如果看出破绽今天会不会翻脸?” 他这一问,让兄弟们紧张了起来,都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电话,以为他又是从哪条暗线得到了情报。 洪海侠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我觉得应该不会”邵群峰貌似没有受影响的说。 “你们想,他马行空已经榨干了玩成书,如果再没有了洪哥,他身边聚集那么多人每天要吃要喝从哪来?江湖势力如果没钱为粘合剂那就是散沙一盘。守着这么大摊子,马行空绝不可能跟钱袋子翻脸!” “说得好!”洪海侠带头鼓掌。 “现代江湖,能够结盟就绝不会有人愿意结怨。今天的社会,早已不是多个朋友多条路,树个敌人多堵墙这种传统的加减法,而是1十1=王,1一1=工的时代。”洪海侠如是说。 刚说到这,他在茶几上的电话响了。 洪海侠拿起来把屏幕对着兄弟们扬了场,“说曹操曹操到。是先,我先接”。 洪海侠拿着电话进了卧室。 先急迫地说“洪哥,你现在哪?有紧急情况给你通报。” 洪海侠敏感到发生了意外。 “电话上方便说吗?”他问。 “最好当面跟你说。”先显得很谨慎。 洪海侠说“我去朝阳宾馆咖啡厅等你!你什么时候能到?” “我现在小会所,十分钟就到。” 放下电话他就让兄弟一起去咖啡厅。过了一会儿,洪海侠就透过咖啡厅的落地玻璃墙看见先小跑进宾馆大门。 洪海侠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先急得连等旋转门都觉得耽误时间,直接推开旁边的小侧门冲了大堂。 坐下后,先就迫不及待的说“洪哥,还记得南疆有个叫程晓辉的杂皮吗?” “当然记得,搞中国城那个假八旗子弟嘛。怎么啦?”洪海侠说。 “我听飞人说,玩成书昨天晚上在壹包同程晓辉密谋,说是愿意出笔钱在南疆那边找人搞定你。具体情况他没有细讲,留了个电话,让你亲自找他。听口气很惊慌,你看要不要联系?” 洪海侠知道,这个叫飞人的大名叫佟艺,原来跟自己一样,曾经是个记者。 30多岁,长得白白净净,个子矮小,宽宽的额头,发线很高,五官如单摘下来看,没有一个有特点,但组合起来还算精致。剪一寸头,外观形象打扮崇尚西化,乍一看活脱脱一日本人。据说有一次过海关就因为这长相和打扮的搭配,还被以涉嫌冒充中国公民走简易过关通道,给扣留审查了好几个钟头! 这人非常精明,处事也特别老道,很有头脑。他在玩成书集团的地位举足轻重,属于绝对核心骨干。担纲着军师的角色。玩成书能有今天的成就,他应该是大功臣之一。应该说一直以来就是洪海侠重点防范的对象。 他想,“飞人选择让先带信给他,还声称情况紧急,应该会有辨别的痕迹可寻”。于是,他对先说“兄弟,你回忆飞人与你通话的每一个细节,我想判断一下?” 先详细回忆说“他昨晚半夜三点就两次拨打了我的电话,我电话在充电,设置了静音没听见;今天上午又打了几个,我当时还在睡觉没起来。直到中午我起来后他又打过来 ,我才见到。事后数了一下,一共打了七个。至少他表现得有点急。依我看真实的可能性偏大。” 洪海侠没表态。 先又接着说,“飞人应该是晓得我和你一直有联系。加上他兄弟佟力也跟着老大,平常见到我也先哥长,先哥短的叫。 前段时间他也向我打听过马行空对玩成书的真实态度,我告诉他,老大肯定不会再帮玩成书了。” “哦!”洪海侠应了一声。 “是真的。自上次你让我给老大送了那笔钱以后,老大亲自发了话让兄弟们不要再接玩成书的单。记得有次二哈的马子在凤凰台大厅表演,因炸音给人扔了香蕉皮,他喊在那里负责看场子的漆哥给他出头,漆哥理都没理他。当时飞人也在场,应该是看见了。” “有这等事,倒是个细节”洪海侠很认同的说。他很讲究从细节做判断。 “还有,最近社会上都在传,说是自清哥已经铁了心要帮你。玩杂毛听说后还专门问了老大。玩杂气那个紧张的样子,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洪海侠从先的叙述中,获得了一条非常重要的信息,“从大面上马行空肯定已经同玩成书疏远了”。 “会不会这也是促成佟艺反水的原因呢?”洪海侠一边听先的分析,一边自己也在反复的推敲着各种可能性。 “这样,你马上给佟艺去个电话,就说已经告诉我了,我正急匆匆的要去做其它的事。只是要了他的电话。其它的啥都别说,我们等他的电话。” 洪海侠这样做的目的。是想再验证一下。如果情况确实紧急,飞人见洪海侠没联系他,过一会就会再打电话找先。要不然情报过期就不值钱了。 洪海侠这样反复试探,是因为他知道飞人是玩成书心腹中的心腹,要他相信飞人背叛玩成书,那就等于是相信汪精卫会背叛日本人。 先当然明白洪海侠在担忧什么?当着洪海侠的面用免提给飞人拨通电话。真的像久盼甘霖,电话一通就接了。 “喂,先哥,告诉洪董了吗?事情真的很紧急,捱下去恐怕要出大祸事”!飞人急切地说。 “哦,就是跟你说,我已经告诉他说你有非常紧急的事找他。他正忙着去市里见领导,让我把你的电话号码给他,说回头空下来就给你去电话。”先说。 从语气上感觉飞人既失望又紧张“唉,先哥吔,我知道你是洪董的好兄弟,应该比我更关心他的安危。错过了你一定会后悔的。” 果然,不到半个钟头,飞人又给先打来电话“喂,先哥,洪董给你电话没有?” 先说“他还没给你打电话吗?我打电话问一下,是不是同领导吃饭不方便打”? “先哥,你一定要告诉洪董,我是真的为了他好。以前我帮玩成书那只是食君之?,不针对谁。请他千万要相信我的诚意,马上给我联系。绝对不能拖过今天晚上。”飞人的声音都带节奏了。 到这个时候,洪海侠基本上可以认定自己的判断准确了,飞人是怕卷入一场有可能祸及他的重大阴谋,出于自保,他不能让这个阴谋得逞,以免承担连带责任。 就这样,洪海侠仍然又捱了10分钟才避开了众人,独自去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拨通了飞人的电话。 都没有听见震铃声,电话那头就接听了。显然飞人为了等这个电话,已经倍受煎熬,等得很心焦了。 “洪董,你的电话终于来了。”飞人说。 ”哦,真那么急吗?有什么话请直接说吧。“洪海侠故意表现得很平稳地说。 “洪董,请耐心听我说完。是这样,我有个非常紧急的情况,想约你见个面。你如果信不过我,有顾虑的话,也可以缓两天再见。但这两天你最好不要公开露面,不要回朝阳宾馆,更别去工地!” “呵呵,这个我知道,玩成书这匹老狼发出江湖悬赏要搞整我,我等他来送人头哇。”洪海侠又故意误解地说。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约好了明天下午三点,要去高法见吴自清,对吧?明天你派人去看看工地上和朝阳宾馆的门口,是不是都有南疆牌的车?或者就停在高法后门通道口,我们已经知道你每次去高法都习惯从那里上楼。” “还有吗?”洪海侠说。 “我就先说这些,希望你为了自己的安全暂时保密,你先去证实了以后,思考清楚再给我电话,如同意见面,你约地方。但你这两天千万千万要藏好!保重,上帝保佑我们达成共识!(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接下来请继续欣赏谢谢欣赏第41章蛰伏 第41章 蛰伏 与飞人通电话前后判若两人的洪海侠,突然感觉到被一股妖风笼罩。 面对来自南疆的危险,刹那间,他身上的自信消失了。 就刚才,虽然只是在电话上与飞人简单的聊了几句,但他知道,一场很可能要闹出人命的阴谋,已经不可逆转的启动,而且还启动得那么从容。 如果每个人都能讲实话,这世界上真不怕死的人压根就没有。有些人硬装出一副不怕死的样子,那是明知道没有办法不死,才想到要留下一个英雄形象给活着的人崇拜。 其实,有些人这样做,与鲁迅笔下的阿q,莫名其妙被以革命党的名义判处砍头时,还想到要把圈圈画圆没什么两样。 在人前显得再坚强的人,孤独的时候也有一个脆弱的灵魂。 洪海侠也是人,他在人前再吆五喝六,也得允许他私下里偷偷的怕死一回! 程晓辉这个人,早在南疆他就知道。其道行比玩成书高了不止一个档次,若要是单论不择手段,他可是洪海侠见过为数不多的狠角色。 在南疆,玩偶涉入命案,能在暂未收监前成功脱逃,也就是这个程晓辉充当的白手套。 只是,按行规讲,他程晓辉收了钱,虽然协助玩偶越境出逃了,但案子并没有撤销,他应该回避才对呀!怎么可能还主动找上门呢?这不符合逻辑啊? 洪海侠想不明白。 但当下这个事情,一旦有程晓辉插手,那就一定会是前所未有的残酷。 若自己胜出,玩成书除了把牢底坐穿,就笃定会被流放出境;如果玩成书胜出,那自己就有可能发生意外。 因为洪海侠很清楚,任何一个人都会有他的精神寄托和难舍情结,而玩偶就是玩成书这辈子仅剩的精神寄托和难舍情结。 为了玩偶他会不惜赌上老命。 当初,玩成书为了给亡命在漂亮国的玩偶解决移民问题,不惜冒拖垮景阳项目的风险,也要转出那400万美金就是明证。 知道危险已经来临的洪海侠,没有其它选择,只能先暂避锋芒、再图良策。 他先往八桂打电话,不作任何解释的对葛戈果说“果子狸,你暂时把手里的事情移交出去,立即查航班,以最快的方式赶来陵江主持工作,一分钟都不能耽搁。” 什么叫隐私,躲在卫生间里怕死就是隐私。一走出卫生间,洪海侠立刻恢复了无所畏惧的表相。 他做的第一个安排,是把先叫到身边很小声的说“兄弟,情况紧急,你得立刻去景阳酒店帮我做件事。切记保密。” “这没问题,法哥手下在那看场的兄弟我都熟。”先说。 “酒店的监控录像按规定保留一个月。我要前天晚上0至3点壹包门口的录像拷贝。”洪海侠说。 “好,我马上去办,晚上给你送来。”先说完立刻走了。 随后,洪海侠让核心成员立即到307开会。 在会上,他用前所未有的语气说“兄弟们,有些话我不便于给你们讲透,现只能告诉你们,我与玩成书的决战,已经从利益之争上升为性命相搏。接下来不是他消失,就是我消失。具体怎么做由葛总指导你们。我现在暂做如下安排”。 洪海侠的开场白,让兄弟们都倒抽了一口凉气。一瞬间像炸了膛似的,纷纷说起了过激的话。 见到大家这么不冷静,洪海侠伸出左手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然后用很平静的声调对大家说“请兄弟们收摄心神听我安排。 宪兵坝工程是我们的命脉,自然是对手重点攻击的目标。家俊和柏排文武搭配,各自发挥自己的长项,协同保证工程稳步推进。 遇到故意捣乱的情况,能忍就一定要忍,实在忍不了就去工地外解决,绝不能牵连工地。” “收到。保证做好!”柏跃华和颜家俊齐声回答。他俩在南疆就是搭档,在一起久了配合自然就默契。 “群峰要多费心与黄仁和范举联系,尽快把营运方案拿出来,做好两手准备。由我们自己操盘,交给管理公司来替我们搭理是首选,我看好陵江的市场至少可以火爆十年;由基金公司介入或经营公司承接也行,但必须以连本带息收回全部投资为底线,利润部分可以分期支付,也可以占股分红。” “洪哥放心,我一定保底经营。”邵群峰跃跃欲试地表态,他知道这对他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章好的工作照旧,在保护好兄弟的前提下适当的增加骚扰强度。” “嘿嘿,有你这句话就行了。”章好的心脏早被大起大落历练得没有了起伏,大战前接受任务,仍然一副无所谓的作派。 “帮国,阿俊带上敏君、山娃子和虾球配合刚子,增加两部车,分成两组,在注重安全的前提下扮我游街。” “那谁跟着你?你的安全谁负责?”刚子还是过于憨厚,听说派他出去同六耳猕猴游车河,忍不住发问。 “这是该你管的吗?”柏跃华厉声呵斥。 刚子伸了下舌头。 “葛总今天就回来主持工作,我有特殊事情要处理,恐怕要离开一段。如果暂时联系不上我,邵群峰支持葛总配合阳律。双方的争夺战就是景阳酒店的经营权,我们的工作是敦促陵江高法,尽快实施强制执行。” 洪海侠言简意赅地布置完了。 “大家还有不明白的吗?”洪海侠问。 洪海侠的这段如交代后事的话,听得兄弟们毛骨悚然,大家都明白一定有大事要发生,但既然洪海侠没说,他们也都懂规矩绝不会问。然后就各自领着自己的任务散了。 等大家都走了以后,洪海侠就把自己的身体,平放在热度明显超过体温很多的浴缸里面,在热气腾腾的水蒸气中,他认真的判断了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始终没有想明白飞人为什么会这么干? 他记得飞人给了他两天考虑时间。 半夜,惠丫头的电话来了。她说“洪哥,收到你的信息后我就去办了。除了你安排的,还有意外的收获。东西我刚才已放去吧台橱物柜,柜号和密码已发给你,你派人去取”。 “好,谢了!”结束电话,洪海侠即刻交代给袁和平。 从惠丫头送来的情报中,不但让他看见了飞人、程晓辉和玩成书的确在前天晚上,聚集在壹包长达3个小时。还很意外的拿到了八桂法院来强制执行那天的录像带剪辑,居然全方位的录下了各个阻拦并推搡法警、法官和抢证件的细节,甚至还有布置安排的过程。这让洪海侠十分震惊。 半夜,先的拷贝也送来了。内容与惠丫头搞到的情报完全一致。 先的表现,让洪海侠松了口大气。 第二天下午三点,本应该是与吴局长约好在高法递交执行申请书的时间,得到预警的洪海侠本人没去,而是由已经紧急赶回的葛戈果陪同阳律一起去了。 与此同时,洪海侠带上刚子和几个替身去约好的丰裕茶楼见飞人。 洪海侠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见飞人,是因为上次惠丫头让他来丰裕茶楼时,他在先行踩点中发现了秘密约见领导,都喜欢选择这个地方的妙处。 这个茶楼最大的亮点就是出入口很多,便于遇上意外情况时可以迅速的隐蔽撤退。 这是一栋分上下二层马路都有出入口的建筑。而且不同的出入口,还是按地势分设在两层马路上。两层马路还因为是一上一下的单向行驶,要围着绕个大圈,才能兜转回来。也就是说,这茶楼明着就有两个互不关联的出入口。 另外,在裙楼顶层平台上还有一扇进入旁边商品房的侧门很不显眼,就设在卫生间的旁边,不熟悉环境的人应该都不知道。 在楼下物业房还有一个可以通向卸载货物和清除垃圾的车道。这四个通道各是各的路径。 飞人还是喜欢穿品牌。只是现在留了个大奔头,把额头顶端的天际线亮得高高的。 他同洪海侠一样,是五短身材,留头发并高不了几公分,况且头发太多显得头大,反而不太匀称。 但这是一个人的喜好,估计他就是喜欢人家见他大头吧?反正自己长相不起眼,不在某个方面突出点,担心引不起他人的注意,把自己给忽略了。就像他给自己起个笔名叫【飞人】一样。 由于是两个智者的对话,大家心照不宣,见面打过招呼,也没有兜圈子,飞人就切入主题说,“洪董,我今天来只是想卖个与你性命攸关的情报给你。你能不能因此逃过这劫,那就要看老天是否站在你这一边,如果你运气不好,那就只能是天命难违了。” 飞人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两眼直勾勾的盯住洪海侠的表情,死死地观察着! 洪海侠没有说话,抬手示意飞人接着说。 “程晓辉见玩成书恨你入骨,开了价卖个计划给他,准备在南疆做个案子把你抓去南疆。关系嘛还是故意放走玩偶并替他消案的那拨人”。 洪海侠信了。他知道当初南疆经济硬着陆时,曾引发了南疆地方银行无力继续经营由国家银行兜底的恶性案件,自然留下了一些至今没查清楚的【信贷案】,随便找一个5000万的案子出来嫁接到景阳的5000万上,直接以涉案为名冻结债权是完全可能的。随后锁定嫌疑人,抓去南疆监狱关起,慢慢地审,也是做得到的。 飞人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洪海侠已经入局。直接又说“你懂的,莫说在南疆,在中国现行体制下的任何地方,就现在这种有罪推论的办案方式,别的不敢说,想办了你这种从**丝到富豪的人,那还不是有多少办多少?这罪不成找那罪,因嫌疑就抓来关起的人多了去了。你不认罪就让号子里的人折磨你,万一一个气不顺搞重了一点,那也是【躲猫猫”】造成的嘛。” “也是哈,我知道程晓辉在南疆确实有这能量,但玩偶案还没消,他又去动这条线,就不担心有知情者旧事重提吗?”洪海侠提出了他的疑惑。 “这你就多虑了。我告诉你一段原话,南疆接到程晓辉的电话时说【已经吃了好久的素,终于可以开荤了】 ,这才过去两天,恐怕都还没正式立案,抓你的人就已经到陵江了,还不说明问题吗?” “我还告诉你,今天收到玩庸给的200万定金以后。南岛刑侦已经立案,下午就在同心新村分理处查到了你原来使用过的户头。你懂的,要做一套【流水】在南疆还不是分分钟的事,现在有警方引路,把【流水】塞进银行的陈期账册内,不也是分分钟吗?” 飞人说阴谋就像是念文件一样的坦然。洪海侠是越听越心惊。 “哦,对了,你刚才问到程晓辉为什么不回避,因为玩成书把你的5000万债权作为了交易筹码。 玩成书先支付现金50万给程晓辉,开出拘传票以后付150万,抓你到南疆付100万。干妥了再付200万,一共支付500万。剩下的4500万债权算是程晓辉占股。 也就是说玩成书用500万现金搞定了5000万债权。程晓辉既得到了50万现金还得到了4500万股权。你觉得这买卖该回避吗?” 洪海侠释然了。 “看来我已经没得选择了。先说声谢了,兄弟。” 洪海侠很诚恳抱了一下拳头。 飞人笑了。 他说“我就知道我的宝没有押错,在现在这种混乱的环境里搞投资,大家都是借助法律和政策在玩零和游戏,是不可能双赢的,总有失败的一方。” 就像现在,飞人来把这个情报卖给洪海侠,他自己都承认是他牵线搭桥。 最讽刺的是,他还可以理直气壮的对洪海侠说“我这样做是为了主持正义。” 洪海侠连报案都不可能。因为官方收到举报,也会要他去南疆协助调查,他也可能发生意外。 现实中,远不止南疆有这种情况,在内地其它地方也时有发生。真的是细思极恐! 飞人很聪明,他既然一直帮助玩成书在同洪海侠斗,当然就透彻的研究过洪海侠,他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洪海侠会怎么想?会顾忌什么? 因此,无论洪海侠提出什么,他都能立即有一套无可辩驳的说词抛出来应对。让洪海侠只能就范。 如果今天这个情况反过来,是洪海侠想用这种方式去收拾玩成书。飞人就绝不会把这个情报当成商品去卖给玩成书。 因为凭玩成书那种干任何事情都不考虑后果的打法,飞人敢于拿去卖给玩成书的后果,就是玩成书不但不会出一毛钱买,还会花钱雇人把飞人抓起来,再尽量的折磨飞人,直到把飞人手里想卖高价的情报给逼出来为止。 出于善良的本性,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洪海侠居然问了飞人一个问题“我说佟老弟,就你们三个人晓得的情报,你交给我了,你的安全怎么保证?” 殊不知,飞人很随便的说出一句话,让洪海侠惊讶得老半天也没有吭一声。 飞人说“这你就放心,只要10天以后你没被抓住,你认为对你有帮助就可以公开。他们怀疑不到我。包房里经常会发现针孔摄像枪和录音笔。也不知道是谁搞的鬼。这些您懂,惠丫头不是还在那里干活吗?” 飞人就这样很轻描淡写的把一件涉及到谋害、说不定有人会因此而掉脑袋的事情,一点都不费劲的就推了个一干二净了不说,还把惠丫头给扯了进来。狠狠的将了洪海侠一军。 洪海侠对自己今天能做出来见飞人的决定是庆幸的。 但对再次碰上程晓辉这样的赌徒他又深感不幸。 这让他必须在躲避的同时,还得在南疆同程晓辉倚仗的那帮、自以为能只手遮天的【红帽子匪徒】再来一场生死较量。 事实上,在中国现行的司法体制下,想花钱找人销案,要比花钱做案子逮人难得多! 只不过这种【整人为乐】的事情,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已经习惯了。就是在幼稚园的启萌教育中玩【丢手巾】游戏时,小朋友按游戏规矩获得往其他小朋友身后丢手巾的权利,就已是嫉妒谁丢谁,讨厌谁丢谁。长大以后,还不个个就变成了在竞争对手的赛道上扔石块的老师傅? 说白了,在中国传统文化的熏陶下,整人谁不会呀?整人咱们是幼儿学。搞不好娘胎里就已经学会了。所以古语才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洪海侠不再犹豫,即刻从飞人手里把录音笔买了下来。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回去以后仔细回放,这与录音笔内的情报真伪无关,他是想要搞清楚南疆都有哪些人参与。(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请继续欣赏第42章自救 第42章 自救 洪海侠特别对录音笔中程晓辉打电话给南疆的那一段,反复回放了好几次。他不但知道了南疆收钱上假案的黑警察是南岛的申副局,还知道玩成书是派玩庸去南疆送举报信和费用!” 这将是策动自救的重大机会。 他不知道是玩成书疯了,还是社会疯了。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干这种犯罪勾当,总有一天要用生命来买单。他玩成书明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巨婴,还让他参加,这真的是作死的节奏啊。 在南疆呆了不短时间的他知道,在那块就一个乱字了得的土地上,既然黑警敢借助手中的执法权制造假案,红警也一样能借助执法权查核真案嘛。洪海侠就针对这一点,策划了一出乾坤大挪移的好戏! 早在刚进入景阳的时候,洪海侠在查核景阳早期往来账中发现一笔、来自南疆山垭建设银行的1000万元大单。 他知道玩成书为摆平他儿子玩偶的命案,已经抽空了南疆的所有积蓄,哪来这么大笔钱? 他请南疆的朋友帮忙查了一下,知道玩成书居然是用已经抵拦过的山垭酒店重复抵押贷的。 他曾经提醒过“玩董,你得赶紧把山垭的贷款还了,以免爆雷波及到景阳。” 玩成书当时说“我贷的时间是五年,到期还早,我干嘛要提前还,每个月付利息就行。刘大头都为其他的事判了,这事又没其他人知道,怎么会爆雷? 洪海侠找兄弟们们来听完录音笔中内容后,就给兄弟们分析了阴谋的后果和自己的计划。 几兄弟听后都惊悚得不得了。 邵群峰忍不住先嚷嚷“我的哥,你要在什么情况下才会着急?前天在咖啡厅我见到先的慌张就预感到有大事要发生。居然被你的镇定瞒过了。这涉及到南疆公安会造成什么恶果你不知道吗?这弄不好真会死人的啊!” 葛戈果说“洪哥,不用细讲了,我们必须重拳出击,我举双手赞同先打小的,再打老的,必要时通过部里面的关系,把程家兄弟这伙人连根拔掉,那也是为民除害。” “说得对!我们不与任何人为敌。既然都这样了,那就是你死我活!管他是程晓辉还是黑警察,一个都不能放过”平时很沉稳的颜家俊也冲动了起来。 “咳,既然决定动用司法资源出阴招,谁又没有点门路啊!洪哥,你现在不方便行动,我马上动身去南疆,这边的事由群峰配合阳律也没问题。我看你本人就别再冒这个险,交代完了就出境,随便找个地方去散心。” “洪哥,你放心,我会努力把招商的事情干好,我已经通知范举来工地坐班,让他请王横、张宪经常过来喝茶,让黄仁带人先期介入组织招商管理谈判,柏排管理好手下那帮小子没问题,有了家俊主抓建设,不但在年前完成基建工程,环境整治也绝对没问题,你就放心好了。” 这才过了一天,邵群峰真就按洪海侠的临危受命,有了大局观,干事情晓得分轻重缓急,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资源了。 见到兄弟们能做到众志成城,洪海侠心中暗喜。旋即做出了两项决定,“既然兄弟们都成竹在胸,我就长话短说,葛总立即飞去南疆,先不用把动静搞得太大,直接找许支队把玩庸的案子捅给他。看他有没有山垭的圈内人,最好能就在南疆名正言顺的把玩庸扣下来。” “这是当然。咱们有了铁证,不需要学他们搞假打?”葛戈果不屑地说。 洪海侠接着布置“邵总现在是两手抓,重点放在敦促阳律与高法的联络工作。招商的工作也不能落下。我和葛总联手,集中精力对付来自南疆的麻烦。” 突然,邵群峰插嘴说,“要是有领导问起你的情况怎么回答。” “这个嘛,我可以肯定在针对我的突袭抓捕失败以后,必定会忍不住去高法查封债权。不要隐瞒,就直接说我躲了。”洪海侠说。 会议结束,葛戈果就乘坐最近的航班飞南疆。 在去南疆的飞机上,葛戈果一直在思考“按理说许鹏飞身为刑侦支队长,洪海侠被定为重大刑事案件嫌疑人、队里已派出了整组人往内地去执行抓捕任务,他没理由不知道吧? 就算警队有纪律,对抓捕行动应该保密?可洪海侠与他的关系不同,完全可以说当初不是洪海侠的竭力推荐,他家世代都是割胶工的许鹏飞,就只能在农垦系统终老,根本就混不出圈。 他再不懂记恩,也应该珍惜这身警服,慎重对待每个案件。这分明是有人在搞假案害人,作为人民警察,他怎么能为虎作伥呢?” 他没有按洪海侠的安排,直接去市公安局找刑侦支队长许鹏飞,而是先去找了他的湘省老乡、南疆省公安厅分管刑侦的汪副厅长。许鹏飞以前是汪副厅长的司机,下去锻炼是洪海侠向汪副厅长提的建议,提拔支队长也是汪副局长借助分管点的将。 葛戈果说明来意,汪副厅长直接说鹏飞虽然也帮兄弟办事,但绝对很有分寸,从来不会为了眼前的既得利益目无法纪。我绝对相信他不会为了钱出卖良知。有什么事需要他 办,尽管跟他讲,只要不超出原则,能办的鹏飞一定会帮忙办,如因为权力所限,厅里面还有我嘛。请转告洪董,我老汪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永远记得住他陪伴我那段日子”。 有了汪副厅长这次交流打底,回到宾馆葛戈果就给许鹏飞打电话。 许鹏飞听说葛戈果到了南疆,二话没说立即就驱车来到了听涛迎宾馆。 由于有洪海侠这层关系,他两人以前在南疆也是经常聚在一起,完全没有一点生疏感,倒是有了几分久别重逢的激动。咋一见面,许鹏飞就大声地问,“怎么来南疆办事?还是来探亲?我可知道你姨妹子在南疆哦!” “你看你,都当支队长了还这么贫,怎么样?还干得顺吗?” 两人闲聊了一会,葛戈果见许鹏飞硬没提起洪海侠,他居然感觉到不正常。趁许鹏飞的兴致正高,他突然说“就可惜洪哥一时半会恐怕来不了南疆了”。 他看见许鹏飞好像是猛然回过神来,很失落地问“为什么?他不是每年都来南疆的吗?” 说这段话,葛戈果从许鹏飞的眼睛里,看见的是失望和真诚,并没有发现掺杂有丝毫的虚假。他盯着许鹏飞的眼睛,故作惊讶地说“你不知道吗?你们局里已经把洪海侠列为重大刑事案件嫌疑人在抓捕了!” 让葛戈果感到十分吃惊的是,当他说出这段话,许鹏飞腾的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张大嘴巴简直不敢相信,急切地问“你说什么?我们局派人去陵江抓洪董了?他犯什么案子?我怎么不知道?谁带队?知道吗?” 葛戈果幽幽的说“洪董根本就没犯案,是有人花钱让你们局办假案陷害他,带队的是叫胡晓军,一共开了三辆车,去了十个人。” “哦,我明白了。这混蛋是一队的队长,也来自农垦公安处,是申副局的心腹,这狗杂种只听申副局的。 我还奇怪,前两天他神神秘秘地在搞什么鬼?去农垦要人要车,我还以为是农垦公安处的事。 他们这样做,是知道我同洪董的关系特殊,故意避开我。但这不符合程序。 即便是洪董真的犯案了,要求我回避,那也得由组织来通知我,毕竟我同洪董非亲非故。” 许鹏飞说到这里突然停下来。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掏出电话拨了出去。 “黎科长,我是鹏飞,想问一下,这次去陵江抓人搞这么大动静,上的什么案子?” “金融诈骗。有个叫玩庸的陵江人提供了一条线索,然后局里派人根据线索查到了铁证。” “去抓捕是谁批准的?立案了吗?” “抓捕是申副批的,立案正在走审核程序,怎么,你不知道吗?” “我是刑侦支队长,上案子我居然不知道?我被撤职了吗?” 许鹏飞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他说,“葛兄,请你转告洪董,明天一定给你个交代,我就不信,真能不把我当回事。” 说完就急匆匆地告辞走了。 葛戈果感觉得出来,许鹏飞不是装的。 第二天上午,许鹏飞来听涛迎宾馆给葛戈果看了举报信的复印件“犯罪嫌疑人洪海侠携案款逃窜到陵江。他从南疆银行骗去的5000万元已经以投资为名在陵江知名企业景阳大厦形成债权,正在假冒台胞身份给法院施压,准备洗干净后转往国外。现已被陵江法院识破阻止执行扣下了债权,情况紧急,请求南岛公安局立即采取措施查核此案并予以阻止。举报人玩庸。” “单是这封莫名其妙的举报信是不可能立案的。但实事求是地说,他们的确在同心新村分理处查到了线索,并顺藤摸瓜在南疆银行的档案中找到了与此对应的案件。”许鹏飞很无奈地对葛戈果说。 葛戈果打断他的话。 “这样,我现在没时间同你解释,有个情况是绝对真实的,你得立即采取行动,不然就晚了。” “什么意思?”许鹏飞有点不解的问。 “这个所谓的举报人玩庸,才犯了板上钉钉的金融诈骗案。他伪造产权证,在山垭建行骗得贷款1000万元。现在玩庸就在南疆等洪海侠假案的立案消息,你只需要通过已判刑的山垭房管局刘仲民拿到证词调档就可以上案抓人了。” 许鹏飞真是洪海侠的铁哥们。听到这个线索,马上反应过来,“对呀,如果举报人有问题一收监,一问不就有了吗?” 他马不停蹄的按图索骥,落实了全部证据,还没等玩庸离开南疆就将其收押了。 玩庸在南疆被公安拘押的消息,当时就由程晓辉传回了陵江。 应该是母亲痛儿心切吧,首先没稳得住的是谭桂蓉。根本就没有顾及后果,接到电话就直接冲进了玩成书办公室、当着正在开例会的众人就发飙“玩成书,你赶紧去南疆公安局投案自首,把我儿子换回来!” 她这一声嚷,让早就怀揣着太多疑问的众人听来,那还不等于是当众指证玩成书有罪!她谭桂蓉掌握着玩成书的犯罪事实! 玩成书一下 给吼蒙了。他一拍桌子也反怼了过去“你说些什么狗屁话?我去投案自首?他们能放过玩偶啦?” 玩成书还以为是玩偶的事。 “你装什么糊涂,我说的是玩庸,庸儿,是你把他送去南疆的,你得给我弄回来。” 这下子玩成书是真的晕菜了。他百思不得其解,“玩庸送举报材料和费用是绝密的,这世界上知道的人就没超出过他、程晓辉、佟艺三个人,连谭桂蓉都不知道啊!怎么会就泄密了呢?”情急之下他也想不了那么多了,立即给程晓辉打去了电话。 程晓辉一见到玩庸被抓就给玩成书打电话,玩成书没有接他才给谭桂蓉打的电话。他当时只是急晕了头,根本就没想起谭桂蓉不知道玩庸上南疆的事。这下接到玩成书的电话他才清醒过来。赶紧说,“你别装了?玩庸脑袋少根筋,万一被山垭公安问出点什么,你我都完了!你快告诉我他在山垭有什么案底?” 玩成书虽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有气也不敢发,他只能依靠程晓辉,想办法赶紧把玩庸捞出来。 在这紧急关头,玩成书居然没有想起玩庸是山垭假日酒店的法人代表,在山垭建行用假房产证办理抵押贷款是玩庸签的字。即刻就回签程晓辉说“他都三年没去过山垭了,他怎么可能在山垭犯案子,你看他那个样子,像是能犯案子的料吗?” 谭桂蓉听见玩成书这么说玩庸,在一边疯了似的喊“他哪个样子嘛?他不是我生的吗?他碍着你什么事啦?你就这么不待见他。他在山垭是犯不了什么事,有事也是你搞出来的!你看不惯就看不惯,你给我把他搞出来,我们走就是!” 玩成书没有理她的胡搅蛮缠。直接问程晓辉说“他这次去山垭了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你就别嘴犟了,他这次肯定没去山垭,我已经找人打听过了,说是他以前在山垭犯的事,要带他回去问话。你赶紧想一下,玩庸到底在山垭犯过什么事?你要我捞人可以,得知道是什么事才好谈。你懂的,在南疆办什么事都有价码。” 玩成书听程晓辉提到价码,像是想起点什么,赶紧说“程总,我知道你是个有能力的人,你就联系一下申局,开个价着手捞人吧!要不然玩庸在里面扛不住乱讲话,把咱们以前替玩偶脱罪消案,这次上洪海侠的案子通通都讲出来,件件都牵连到申局,那就难搞了啊”。玩成书语无伦次地说。 程晓辉听玩成书这么说,也有点动气了。他说“我说玩董,咱们干事情一码归一码好不好。玩庸到底是为什么原因被山垭公安扣了?问你也不讲实话,你叫我怎么捞?还连累申局,申局要是知道你刚才说的这番话不扒了你的皮!” 程晓辉话音刚落,玩成书就在电话里听见一个大嗓门对程晓辉一顿好骂,“你妈了个巴子,我说程晓辉,你他妈都交些什么人哪?还说来举报诈骗犯,他妈的本人才是个货真价实的诈骗犯!他伪造权证诈骗了山垭银行1000万,山垭公安已经把他刑拘了。” 程晓辉诚惶诚恐地说“对不起,申局,你别生气,关键是他身上带有你签发的拘捕令和立案通知的复印件,我担心山垭公安问到这个情况,他说不清楚牵扯到您!” “妈了个巴子,还牵扯到我?根本就不用搜,那狗东西自己主动拿出那两张拷贝,说是我叫他来南疆交举报材料,那边向我求证,我已经证实了!好在那边上案子的也是自己人,直接告诉我,诈骗的线索来自监狱里面,一个叫刘仲明的服刑人员戴罪立功。他们查核了,案情清楚,审完口供后就可以报检察院批捕了。嘿嘿,如果批捕了恐怕就不好办啰。你懂的,他们给了我三天时间。” 申局长说完这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就挂了电话。 “玩董啊,你听见了吧。我没把你当外人,故意按免提让你听。案情已经很清楚,还说玩庸能犯什么案?不是犯案的料,这有意思吗?” 申局在电话中讲话的嗓门那么大,玩成书夫妻听得一清二楚。 程晓辉在电话里也直接挑明了说“合着弄了老半天,玩庸才是货真价实的诈骗,你要想我替你捞,可以呀,那就送300万来,一个铜板都不能少!”(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请继续欣赏第43章意外 第43章 意外 按照葛戈果预先设计的路线图,许鹏飞先走了去监狱提审刘仲明取证,再通过驻监狱检察室转交材料给山垭警方的过程,成功骗过了申常务的事后调查。 不要说玩成书,就连整死人无厌的程晓辉,也没有把玩庸的突然被抓与洪海侠的策划联系起来,三拨人都以为只是个意外。 与申常务通完电话,经验老道的程晓辉马上判断出、玩庸只是代玩成书受过,特别是他非常清楚玩家这傻小子深得他妈的疼爱,这下他暗自窃喜,商机又来了。 他了解南疆的行情,像这种情况,只要找对人,200万足够了。 他之所以开价300万,是因为他同玩成书谈妥,做完洪海侠案子的总费用是500万。上案子交了200万,另外300万先挪来捞玩庸玩成书没可能不同意。 于是,他欲擒故纵地对玩成书说“玩董啊,玩庸被拘虽是个意外,但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能不捞,对吧?申常务不是说三天吗?我现在马上飞回陵江来等你们的消息,你们如果能在期限内备齐款子,我再跑一趟南疆,如果没筹齐就算咯。” 玩成书本就习惯用钱打通关节,又在南疆待了不短时间,他太懂在南疆要想把证据确凿的玩庸捞出来,舍不得花钱尹那就是废话。 连夜回到陵江的程晓辉,应玩成书邀请来到玩董办公室,看见谭桂蓉明显已经虚脱了。见到他进来,眼泪汪汪的说“程总,人老了,想的就是守着儿子,我大儿子已回不来了,就剩下小儿子了,你帮帮我吧!” 程晓辉心里在偷笑,口头上却说“你们真别太着急,既然申常务说那边上案子的也是圈内人,就一定有办法。” 对程晓辉的温水煮青蛙,玩成书还稳得邦老,可谭桂蓉憋不住了。她直接冲着程晓辉说“那你就问一下申局,最少多少钱才能把玩庸捞出来嘛,我们尽量筹。” 对谭桂蓉的反应,程晓辉当然是偷着乐。但他是老手。知道火候还没到。这两口子还在惜财。于是,他就把话题转到洪海侠的案子上。 他说“就像洪海侠的案子。那5000万原本是合法拥有,你们硬要求我无中生的将其搞成违法所得。我不也看在你们舍得花500万的份上,找人、找关系的张冠李戴,套个标的一样的案子在他头上,不也制造出千里追捕了吗?” “是啊,是啊,你够朋友,关系也够硬,这我早在南疆时就知道,但问题是刚拿走200万,这又拿300万真的是压力大啊!” 程晓辉不接话,继续自顾自的说“你们也知道,现在洪海侠的案子已经立起了,一发全国通缉令,那就务必逮住。咱们可是谈好的500万,到时候兑不了现,我可是收不了场的哟。” 玩成书想搞死洪海侠是头等大事,听程晓辉这样一说,下意识就接话说这你放心,干洪海侠这龟儿子的300万那是早准备好了的。逮去南疆马上就给。” 紧接着程晓辉又说“你们还想得起申局在电话里怎么说的吗?” 玩成书心里虽然已经很急很急,但还能凭男人的本能硬撑。谭桂蓉就不同了,既是女人、又是母亲,她的神经已经被花钱就可以无中生有做成案子的事实、调到了根本就不能自制的地步。下意识地说“他只说了三天,没说多少钱啦?” 她的这种感觉程晓辉更喜欢。他装模作样的说“妈了个巴子,还说玩庸是来南疆举报诈骗犯,结果他妈自己才是板上钉钉的诈骗犯!” 程晓辉看见玩成书两口子已经彻底给整懵了。不停顿地接着这个话题趁热打铁的说“你们想一想,只要肯花大价钱,在南疆没有的都能整成有,那玩庸这个是板上钉钉的铁案,该怎么才能整没有呢?” 这一下,玩成书两口子就彻底缴械了。 程晓辉干这种事已经是轻车熟路,他知道,火候已到,也就展开来说“就像洪海侠的案子,现在已经到了全国通缉的抓捕阶段。由于报案人提供了较为准确的活动轨迹,胡队长已经按照申局的指令,带了10个警员、开了三辆车前来陵江抓捕,他洪海侠肯定是插翅难逃!” 都到了这个份上,玩成书的思路也完全乱了。 当初自己也是病急乱投医,愿意花钱让程晓辉找人黑整洪海侠。但又碍于官方要求上案子必须实名举报。如果不是自己人,举报完拿了钱就闪人,这案子就干不下去了。玩成书干这种恶毒的事如果不用玩庸,恐怕根本就没有人可以用! 现在就好像是冥冥之中有只无形的手在操控,怎么就发生意外了? 其实,程晓辉在这档子事中的处境,并不会比玩成书两口子好,一样处于骑虎难下的状态。 捞玩庸的任务,的确并不在他与玩成书达成的协议以内。 但是,他可不敢撒手不管,即便是玩成书一分钱不给,他也得去捞,而且还得尽快捞。 甚至不只是程晓辉,连申常务的心情也是一样的着急。 很简单,他们联手折腾洪海侠的案子,已经是射出之箭,根本就没有收回的可能 。 如果要想把这个案子办成铁案,这个案子最重要的一环就是举报人玩庸,他可是最不能或缺。 如果他们不把玩庸捞出来,他们与玩成书之间的协议就会泡汤,洪海侠的案子就会变成夹生饭。 同时,更危险的是久拖下去,玩庸若扛不住,他们做的事情就有可能曝光,申常务受到牵连有可能因此下课不说,他程晓辉想借此东山再起的机会就会与他擦身而过了。 这一点程晓辉心里是全然明白的,所以他是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他故意交错着把一真一假两个案子放在一起翻来覆去的炒,目的就是想让玩成书两口子在接受捞玩庸的价码上有个参照。 程晓辉从现场的气氛以及玩成书夫妻的情绪变化上观察,他认为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不失时机的对玩成书两口子说“我昨天在电话里说300万并不是我的意思,是申局朋友的开价。” 程晓辉相信,按照现在案子的进展情况,抓到洪海侠是迟早的事。到时候,他不但要玩成书拿出余下的300万,还有可能从洪海侠口袋里掏出来更多。等到把他两个的油都榨干了,然后再一个个地敲碎骨头。一切不是很完美吗? 程晓辉明白,他天生就是捞偏门的料,根本就做不了正行,这一辈子要想彻底翻身,眼前的机会就绝不能放过。 就像他当初听说【西部证券】想在蓉城申请牌照,遇上了强劲的竞争对手【西南证券】时,他马上就想到了他兄弟程晓伟,在陵江有位叫邹长顺的老师,现在贵为主管金融的副市长。他们之间除了师生之谊,还因为有更铁实的关系可以搬出来,说服老师务必帮忙。 于是,他完全是半劝说半挟持的把他兄弟程晓伟和那帮想搞证券公司的人弄到了陵江。 他还真赌对了,邹副市长真给他兄弟面子,斩钉截铁的答应支持办理,这让他一下子就从【证券公司筹备办】收到了第一笔定金。 随后在拜访友人时,他又意外的获得了眼下的机会。 虽然把自己已经决心断开的关系又续起来使用肯定有风险,可他是个赌徒,是赌徒就离不开赌局。他永远不会放过任何可以让他又大赚一笔的机会。 程晓辉回到房间,按惯例找了个名媛来压身下放了一炮,这才同申常务去谈价码。 虽然他照例被霸道惯了的申常务骂了一顿,电话也在申常务不再接受还价的“200万必须一次性先付,不行就别再联系了”的狠话中结束,但他从中赚了100万已很满足了。 程晓辉是什么人,人精中的人精。他清醒的从申常务在电话中说“玩庸一进去就主动拿出那两张纸、抬他出来寻求庇护,我确认了”,就可以准确断定,【申常务着急想把玩庸捞出来的心情,可比他程晓辉要强烈得多】。 当然,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赌徒身份,一回头就向玩成书要价300万,他是不可能白白地替人干活的。 玩成书听说只要买单,玩庸就可以回家。肯定是心情激动的,但是一听说要300万现金,这让他很犯难。 他现在的处境本就十分尴尬,表面上他还是景阳公司的法人代表,在景阳酒店所有的吃喝拉撒,都做得到无限签单、实报实销。 但是,他要想往其它地方调用大宗款项,不但每笔都必须要经过财务总监谭桂蓉,还得瞒过法院派驻酒店那位令人十分讨厌的“调研员”。 他原来抽走的钱又全在他远在美国的大儿子玩偶手里,景阳酒店每天的营业额也都在小儿子玩庸手中。凭他现在的权限,能动用的现金恐怕还不如他小儿子多。 只不过,这个情况他可不能在程晓辉面前有丝毫的暴露,这不但是洪海侠的案子还有300万元的后续资金没付,更不能让程晓辉他们发现这笔钱还没着落而泄气,停止了对洪海侠的抓捕。关键是如果连营救自己儿子都舍不得出钱、或拿不出来钱,谁还会相信你是富豪?谁还会同你玩这么大单的游戏? 只是这次也有不同,因为出事的是他老婆最心疼的小儿子玩庸。他不用太着急钱,他知道谭桂蓉手里有这笔钱,现在要救的又是她的心肝宝贝儿,谭桂蓉不可能不拿钱出来。 于是,他理直气壮地对谭桂蓉说,“桂蓉,赶紧去提300万元带去南疆,玩庸就可以回家,如果不付这个钱,不要说洪海侠的事情搞不定,玩庸这辈子也许就不可能离开南疆半步了。” 其实就这一点,谭桂蓉在南疆呆了那么久,她也很清楚,只要双方说好了价,事情就绝对能办好。当下她只要愿意付这300万,玩庸就肯定能回家。 但是,她只是个小女人,要让她从已经完全归她个人的帐户里拿出300万,她还真的很心痛。毕竟那是她余生享受奢华的保证,她实在是舍不得。 如果是玩成书要这笔钱让她拿出来,可以肯定那真的是想都不用想。但这是要救她最心疼的小儿子,她就没得选择,她没有犹豫的资格。她必须赶紧把这笔钱提出来,她的宝贝儿子、也是货真价实的爱情 结晶就等着这笔钱就能回到她身边。 根本就没捱过第二天,300万就分批从不同的银行分理处提出来备齐,准备送往南疆。 根据玩成书的一惯作派,他是必须要知道捞人有绝对的把握才会给钱。 但这次根本就不用商量,谭桂蓉就自告奋勇说“既然说好了只要一交钱,我就可以带儿子回家,那不就等于是绑匪要赎金才放人一样,我必须亲自带钱去赎回我的儿子。” 玩成书马上表示了赞同。他很兴奋地说“夫人亲自跑一趟,那真的是太好了。为了预防节外生枝,这次就劳烦程总一路上照顾好你大嫂。你知道,一个女人,带这么多现金上南疆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有你一道,我也就不用担心了。” 尽管他知道现在去南疆不亚于闯龙潭虎穴,但这次不同于往常,已经到了他们家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成败就在此一举。 成了,搞定洪海侠就有了保证;如果败了,那就意味着天要灭了他玩家,那他在哪里死,怎么个死法,不是都一样吗? 程晓辉见到了钱放在他面前,他如约给申光荣拨通了电话,“申局哇,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请问你那边的情况我们可以知道一点吗?” 他之所以这样问,一是因为他同申常务很熟,二是因为玩庸是给山桠公安抓的,与申光荣是南岛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压根就不是一回事。 只听电话那头说,“东西准备齐了吗?差一个数都免谈”。 程晓辉还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态度说“我的大局长,你放心,没准备好我怎么敢给你打电话?关键前面那事要继续操作,必须要先把这小东西带回来才行”。程晓辉不愧是老油条,说话还是很有技巧的。 “那好吧,我就再相信你小子一次!我马上给个电话号码给你,他就在陵江,你把东西交给他顺过来,过两天他就把你们要的东西送回去”。 这句话嗓门很大,旁边的玩成书夫妻都听见了,赶紧摆手,表示他们坚决不同意这样办。 申常务的建议让程晓辉很为难,首先他在里面夹私了100万,这是不可能曝光的,其次如果同意这样办,要是带货的人告诉他,货物在路上散失了,他想哭都找不到地方。 只不过虽然他觉得申常务这样的建议很不靠谱,但是如果钱没有付出去,就要想南疆先放人的想法肯定是更不靠谱。 他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有很冒失的说“申局哇,主要是那小东西的主人很着急啊,你看能不能让我陪她一起过来一趟,我来把东西直接给你,然后你就把那小东西交给我们带回陵江可以吗?” 程晓辉想的是,如果能这样做,可以一举三得,藏私的100万不会曝光;在玩成书夫妻面前撑了门面,为了他们的儿子自己亲自去接;还可以促进一下申光荣的抓紧落实洪海侠的专案组。 他还真的没有想到,申常务想都没有想,一口就答应了“好吧,你小子带货主扛货过来可以,但先说好,我就认识你,单从你手里接货。到时候小东西让她带回去就行了。” 程晓辉和谭桂蓉带着钱到了南疆以后,真的也就两天,虽然案件没有马上撤销,但也按规定由谭桂蓉办好了玩庸的【取保候审】手续。 在接到玩庸的时候,玩庸不识时务地当众对申常务说“感谢申局长的救命之恩”。 他这一不合时宜的【感谢】,气得脾气本就火爆的申常务当众发飙,一巴掌扇在玩庸脸上,打得玩庸踉跄了一下,差点就摔倒在地上,口里还怒斥说“老子根本就不认识你,只是给程总一个面子!我命令你火速给我滚出南疆,一分钟都不能耽误!下次别在南疆出现,再来,小心老子一枪把你这孙子给崩了!” 一边说还拍了拍跨在腰间的一支五九式配枪! 这下子不要说把谭桂蓉和玩庸吓得着实不轻,连程晓辉都被吓到了。 他原本还打算顺便问一下洪海侠的案子进展如何,结果是被吓得啥都没敢问,当天就买了飞机票带着玩庸和谭桂蓉二人飞回了陵江。(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欲知后事如何,请继续欣赏第44章抓捕 第44章 抓捕 “快来看啊!亿万富翁玩成书悬赏20万现金,征集陵江籍金融诈骗犯洪海侠的藏匿线索” 一条爆炸性新闻在陵江的街头巷尾疯传。 一大清早,陵江街头突然冒出几百个小孩,拿着如【浩劫】时期满天飞舞的【有图有注解的印刷品】,逢人就散发。 “全国通缉犯洪海侠,已经被警察堵在了陵江玩灯下黑,现就躲藏在城区的某个角落。为了协助公安机关早日将其缉捕归案,我代表景阳酒店悬赏花红20万元,征集洪海侠的准确藏身之地”。 玩成书一只手举着印有洪海侠大头照的《通缉令》,一只手指着就放在景阳酒店大堂、用玻璃缸罩起的20万元,声嘶力竭地吼着。 为了增加吸引效果,他还雇了两个金盾保安公司的保安,身穿武警服装站在存放20万现金的玻璃罩子两边。 虽然这样的做法只搞了两天就被官方阻止,但20万元毕竟是绝大多数人一辈子也挣不到的巨款,胡搞的时间虽短,还是引起了轰动。 陵江市民在赏金诱惑下完全把持不住,直接到酒店提供线索的、打电话要求即刻派人核实的不计其数。连洪海侠过去常去的地方,也多了些熬更守夜的见义勇为者。 只是,这些善良得让人心痛的基层百姓根本不知道,他们跟那些从千里之外火速赶来陵江、顶着酷暑执行抓捕任务的警员一样,实际上是在为虎作伥,挣这个钱就等于是在犯罪。 一时间社会舆论大哗。 许多人貌似恍然大悟的说“我就说嘛,那小矮子除了比我多读了几天书,嘴壳子麻溜点,他懂个毛的经商之道?就算懂也赚不到那么多钱吧?结果他妈的是骗银行的。” 有的议论还觉得自己很公正。 “那个洪海侠冒充大款,我以前还为玩成书骗他、同情他,为他打抱不平,我呸!搞了个老半天,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最好是都抓起来判他狗日的,一想起这些狗杂种搞这么多钱,老子心里面就烦!” 乌云笼罩着陵江同德,魔剑高悬在洪海侠头上。玩成书是从哪里得到【洪海侠根本就没逃离陵江,就躲在城区某个地方】的消息,没人知道。但消息的真实性和准确性毋容置疑。 洪海侠的确没有离开陵江。毕竟在南岛公安局正式立案以前,对洪海侠实施抓捕的南岛警员已经到了陵江,通缉令也通过陵江公安撒到了车站码头。 不过,南岛警方的动作虽然真够迅疾,先的报警还是快了一步。 洪海侠不南疆待了10年,对南疆的混乱心有余悸,那地方的江湖绝对是认钱不认法。 在还没有听到录音笔内容以前,从先提到“抓捕你的警察来自南疆”那一刻起,他就高度警觉了。 他让袁和平以工地需要为名,采购了够一个人几个月食用的速食品,送去了指定的地方。 他相信这样做是明智之举,与其避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如待在熟透的地方不挪窝。毕竟大隐隐于市。就近藏匿,他能做到耳聪目明,必要时还可以出奇制胜。 他敢于这样安排,源来自于兄弟们对他的言听计从和无比忠诚。 他按飞人的提示,派出去的兄弟在朝阳宾馆和宪兵坝工地,同时看见有南疆牌车辆候着。 搞笑的是蹲守工地那辆车还成了段子。 “小李子说,他瞧见车上那张黝黑的脸,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过往穿着暴露的漂亮妹妹看,还不停的吞口水。当看见一个性感靓妹挺着大胸脯从车边走过,那家伙一只手在袴间急速的抽动,我他妈真想走拢去看他掏出来没有?就稍微迟疑了一下,就见到他显出一副爽到了极点的样子,释放后的他居然闭上了双眼让头来回的晃。我是真的要疯了。什么狗屁条子,纯粹就是人渣!” 阿俊观察了宾馆门口说“柏哥,院门口有三个人在蹲守。看举动不像江湖人。我故意靠上去用普通话问路,他们不但非常警惕的迅速收拢,有一个还下意识的往怀里插手。操南方口音,明显对本地情况不熟。” 把这些反常情况一汇总,洪海侠知道自己已经出不去了。与其冒险冲卡,不如以静制动。他打定主意,不使用通讯工具,掐断与外界的联系,独自闭关一段时间,让这些从南方来的警察除了守株待兔,无法大海捞针。 为便于继续催促强制执行申请,他已经在八桂工商变更了公司法定代表人。 他相信,只要在景阳酒店被强制执行以前,南岛公安没有抓住他,兄弟们就不会投鼠忌器。而只要景阳酒店经营权被强制执行,不但玩成书完了,参与制造假案的人也全都完了! 只是,申光荣的确是老刑侦,上假案也做得足以以假乱真。 葛戈果在南疆努力寻找制假线索,却惊讶的发现,黑警把案子做得很扎实。 南岛公安局刑侦一队接到实名举报,不但有询问记录仪证实是两个刑侦人员作的笔录。随后根据举报人提供的线索,队长胡晓军委派两名值班警员“小梁,国栋你们马上去南疆银行同心新村分理处查核洪海侠 的开户情况,查到了就把流水调回来”。接下来两名队员带回了查到洪海侠的账号和流水。印证了举报信的内容属实。 考虑到被举报人当年在南疆的政治背景,担心打草惊蛇,直接向主持工作的常务副局长申光荣汇报。申常务见案情重大,证据形成链条,立即作出重要批示,一边果断采取抓捕行动,一边报局法制科审核,快速立案。 就这样的上案程序永远错不了,不上案反而是不作为。 同时,公安机关本着“未侦破,不认定”的办案原则,对当事人只发出了涉嫌拘传。 社会舆论也无可法辩驳“你洪海侠如果没有问题,就应该主动到公安局来配合调查,干嘛要躲呢?” “你这一躲,不就证明你有问题吗”?“不做贼,干嘛心虚呢?”。 就这样的议论,在有心人的故意渲染下,连想替洪海侠讲话的人,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样的情况,在中国社会至今以有罪推论为主流意识形态的大环境中,面对任何一个有名、有钱、有权、有地位的人,无论因为什么原因,有了负面消息传出,中国人的习惯性逻辑推理都是抓起来一问就清楚了。 在那期间,洪海侠的兄弟们知道解释无用。大家就集中精力做一件事,向陵江高法声明,债权人是八桂同德公司,不是洪海侠。 兄弟们坚信,制假出不了南疆!只要八桂和陵江银行查不到对价的5000万解汇单,无论南疆黑警黑到什么程度,甚至不管把洪海侠的问题整多大,也不可能阻止八桂同德催促陵江高法代为强制执行景阳酒店! 只不过,话虽这样说,在没有找到制假铁证以前,在一线行动的许鹏飞和葛戈果压力非常大,面对申常务,他们的行动要绝对保密。想要深入了解洪海侠被立案的真相,又必须直击核心,他们难啊! 经过连夜密议,俩人进行了分工,许鹏飞以刑支理应掌握上案情况为由,负责调阅上案材料,葛戈果负责找关系查核银行档案调取原始凭证。 紧张的工作了一天,晩上碰头核对收获两人都傻眼了。 见到许鹏飞脸色凝重,郭戈果就感觉情况不妙。 待服务员摆放好咖啡一离开,许鹏飞一边拿出材料影印件,一边就说“葛总,情况比我想象的要糟糕!” 葛戈果知道洪海侠在许鹏飞心里的份量,担心他带节奏使情况失真,刻意提醒他说“别急,慢慢说,只讲事实。” “嗯,我会注意。他们针对洪海侠的立案看不出丁点问题。简直做得天衣无缝,这证明申光荣这些年做事这么生猛,还能步步高升,除了破案的确有两把刷子。案子也做得相当严谨,绝对经得起审查,真就没留下任何把柄。” 许鹏飞把能调阅到的有关洪海侠涉嫌金融诈骗的全部资料,一一放在了葛戈果面前。 他说“你自己先看,看完我们再探讨。” 葛戈果看得很仔细。 整个立案程序绝对是环环紧扣。从一大队接到玩庸实名举报,以案情重大需要保密为由,直接向分管刑侦的常务副局长申光荣作汇报。经申常务批准,胡晓军立即派警员到银行取证,在银行法务的配合下,调阅到被举报人的情况与举报的内容相符。银行随即向公安局递交了正式报案材料。经局法治科审核并报申常务批准正式立案,交给当班接案的一大队侦办。 考虑到嫌疑人以前在南疆搞开发时名气很大,为避免泄密影响到对嫌疑人的拘传,经申常务批准,从平常基本不同外界接触的农垦公安处、借调警员和车辆充实一大队,前往陵江实施抓捕。整个程序全部符合公安局上特大案件的规范”。 “银行方面在配合取证时,根据公安人员提供洪海侠的名字,从洪海侠停用了两年多的账户调出流水,顺着往来账查到了洪海侠账户接收5000万元贷款,又查到了贷款合同、放贷单据和洪海侠本人签字,以及几个月支付利息的凭证,直至申请领取自带汇票”的签字等所有的凭据都十分完整。 郭戈果是越看越心惊,情不自禁的说“这些资料做得之精细,即便是业内人士也绝对看不出任何问题。坦白的说,如果不是我一直和洪哥合作,直接参与了他在同心村倒腾土地和搞开发项目的全部操作,也许我看了这些材料,我也相信有这笔贷款了。” 许鹏飞说“葛总,看来现目前要想在局里面有所突破,我是完全使不上劲了。我是真的觉得好对不起洪董,我明知道他是被人陷害的,却没有办法帮到他,我这刑侦支队长当得真他妈窝囊!” 葛戈果见许鹏飞一脸沮丧。就鼓劲说“他们的移花接木做得再精细也出不了南疆。我断言,他们搞不通陵江银行配合他们做出同样的假解汇。更不可能修改人民银行结算中心划款的数据凭证。这就没办法对价陵江债权。” 许鹏飞沮丧到极点的情绪陡然又恢复了活力。他说“对哟,5000万元无法做成全部提现,在南疆银行把凭据做到自带汇票,已经是他们制假证据的极限。” 他突然间“ 噼啪”的扇了自己一巴掌,不但把葛戈果吓了一跳,惹得原来躲得远远的服务员赶紧小跑过来问“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许鹏飞知道自己污染了环境。赶紧道歉说“不好意思,是我一时失态,” 他摆手让服务员离开后赶紧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去找玩庸要真相。还是洪哥高明,让拘押玩庸就想到了。” “好,事不宜迟,你马上去办。注意,别暴露意图,不能让申常务察觉到玩庸被拘与此案有关。” 许鹏飞说“这你放心,我是支队长,向举报人核实是职责所在。” 葛戈果问“你怎么解释知道他被关在山桠?” “申常务说的呀!那天他在局里当着几个同事的面发火说【妈那个巴子,玩庸刚来局里举报了特大案,山垭就把人给关起来,我要知道是谁搞的鬼我弄死他!】” “哦,这就没问题了”葛戈果松了口气。“另外,银行这边要把做好的凭证放进档案,往电脑里输入假流水,至少得动用总会和电脑终端两处授权口令。我注意看了这些凭证和票根,完全是银行特制的本票。而且编号是前几年的旧票。能接触到这些东西的人范围很小,要查到人不难。不过要突破恐怕得上手段,肯下这么大功夫,一定是陷得很深。” “这你就别管了,要避开申光荣及其同伙,不能由局里的警员出面,这由我去动纪检的力量”。 葛戈果很自信的揽任务。 许鹏飞赶去省厅要支持,办手续去山垭讯问玩庸;葛戈果找省委找秘书长,争取动用纪检的力量,突破银行的参与者。 送走了许鹏飞,葛戈果一个人在咖啡厅里坐着欣赏周围的环境,居然品出了设计师在这里点缀的独具匠心! 在本就不大的l型三层楼房对应的上位坐着,透过从内往外看的单面玻璃幕墙,可以全方位的观察到经过通体走廊每一个房间的进出情况。这显然不仅是一个咖啡屋,而是为了让住在这里的每一个客人都知道,你的一举一动和与人交往,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这样才是做到了提醒在先,防患于未然! 葛戈果电话预约了卢尚荣下班以后来房间坐一下。他们之间的接触不怕有人知道,既同为国务院当初组建的研究生援疆团成员,又是同年龄段的湘省同乡。有往来很正常。 卢尚荣走进房间刚坐下,葛戈果正在考虑怎么给他讲这件事情比较合适,就见到许鹏飞的电话打了进来。 “葛总啊,出大事了,真的不好意思,是我低估了这些人的胆量和手段,玩庸已经被保释了。” 葛戈果听到这个消息,惊吓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手机都差点掉落地上。他猛醒到卢尚荣在旁边,迅速的冷静下来。用正常的语气劝慰说“不用急,我知道了,你先赶回来,咱俩晚上再碰头商议一下怎么办?我正同领导在一起,一定有办法。” 到了这个份上,他知道,他已经不能再有任何犹豫,只有华山一条路,把整个事情向卢尚荣和盘托出。 葛戈果终于果断了,他把整个来南疆要干的事情,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卢尚荣。 卢尚荣听完后沉默了好一会才说“这个问题恐怕有点棘手。最近听到传闻,申光荣这段时间制造理由,两次出差去了京城找部里的领导,正在活动准备接替因老局长卧病在床、空挂了半年的南岛局长。据说是大有希望。这个时候莫说问责他搞假案,整他个办私案他都会同你拼命。” 也许是见到葛戈果的情绪很低落吧,卢尚荣又补了一句“葛兄,我虽然很认可洪海侠,也百分之百的相信你说的是实情,但涉及到申光荣的问题你真得引起高度重视。我现在对是不是他在办假案?或者为什么要办假案还不了解情况不予置评。仅凭他身为南疆公安系统【东北四虎】之疯虎的名号,我就得提醒你,只要是他想干的案子,除非他自己被干掉,否则他就一定会像疯子一样的不顾一切去干成!要想阻止他不继续干下去的唯一途径,就只有来自于公安系统的上级命令,其它任何部门的干涉他都不会卖帐!”(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欲知后事如何请接着欣赏第45章打假 第45章 打假 从山垭憋着气赶回来的许鹏飞,垂头丧气的在省委小招来见葛戈果。却发现葛戈果并没有受到玩庸被捞走的影响,还把银行假账有巨大漏洞分析给他听。 “就刚才,我和领导一起研究了你搞来的账户资料,这里面涉及到土地局和土地受让方的往来账,这两个账户是一直在使用着的,由于这两个账户涉及到国家机构,他们未必有胆量去改动这两个账户。” 听了葛戈果的提示,许鹏飞貌似也摸到了脉路,毕竟他也搞了十多年刑侦工作,这次是碰上了顶头上司作妖,让他被动吃瘪,这才影响了思维。 此刻受葛戈果点拨随即清醒。 “对了,现在银行的往来账务都是保存在电脑里面,只需要根据我们掌握的关联户头调出对应流水,若与案卷中洪海侠账户的流水对不上,这假就打成了。” “嘿嘿,鹏飞,今天在山垭听说玩庸被保释,你发火了吧?”葛戈果问。 “是的,我承认,突然听到这个情况,我一下没忍住。毕竟太意外了,连板上钉钉的铁案都敢捞人!”许鹏飞此刻说起还愤愤不平。 “呵呵,这不能怪你,谁遇上都会炸!不过,这消息反馈到申光荣那里,你的行动就会不方便了。 为了麻痹对手,你这段时间啥都不做,带着尾巴瞎转悠就好。核账的工作我另外找人来干。得手后会去找你,你把证据交给汪头就好。” 与许鹏飞分手后。葛戈果就飞回了陵江。 他先是给邵群峰打电话约他碰面,他想了解一下陵江高法对洪海侠突发情况的态度。 然后,他又用洪海侠移交的独特方式找来袁和平,把去南疆搜集证据的任务交代给了他。 他把许鹏飞的联系方式也给了他。 袁和平前脚刚走,邵群峰就到了。 他很兴奋的对葛戈果说“这个阳律很精。他先问我“【洪董怎么样?】我没正面回答他。只告诉他【你现在是八桂同德的法定代表人。】他马上就说【我懂了】。” 阳律说“经过我预先做工作,陵江高法没有接受南岛公安提出“冻结八桂同德公司在景阳酒店债权”的要求。理由是他们接受八桂高法委托执行的主体,是八桂同德公司,不是洪海侠个人。” 正聊着,邵群峰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说“说曹操、曹操到。” 他浅浅一笑,随后打开免提接听。 电话中传来阳律严肃的声音“喂,邵总,知道程晓辉吗?” “谁?”邵群峰问。 “就是配合玩成书在南疆搞洪董那个同伙”阳律说。 “哦,他呀!怎么啦?”邵群峰问。 “他让黄仁带信约我们坐一下。地方由我们定。但最好是今天。”阳律说。 “他想干嘛?”邵群峰问。 “他说主要是想谈一下洪董的问题,还说对我们有天大好处!我们是见还是不见?”阳律师说。 邵群峰向葛戈果扬了一下手机。 葛戈果往电话一指,随手在空中划了个问号。 邵群峰即说“您的意见呢?” “若依我的意见,我觉得最好是见。 但见他以前,我们最好先碰个头,认真的分析一下他这约见是什么目的?如果提出要求,我们又该怎么回答?”阳律说。 葛戈果用食指回指了一下自己,指了指东方,抓了一下手爪。 邵群峰说“那好,你如果方便就来朝阳宾馆,正好葛总从南疆回来了,我让他一起来!” 阳律听说葛戈果回来了显得很兴奋。马上说“葛总回来了吗?好哇好哇,我半个钟头就到。” 收了电话,葛、邵二人相视一笑,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葛戈果说“看来洪哥算准了。这才多久,玩、程团伙已经沉不住气了!我赌他们是谈有条件的替洪哥消案,但开出的条件又是洪哥绝不会答应的”。 “嘿嘿,那是肯定的。玩、程联手害洪哥,目的就是想据债权为己有,除了要我们放弃债权,他不可能开其它条件。”邵群峰不作二想的说。 现在因为抓不到洪海侠,无论是程晓辉还是申光荣都着急。 看来真是冲动是魔鬼,原本想得很简单的一单生意,陷入后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这段时间,程晓辉不但要以总经理身份在酒店应付债权人的围攻,还因为没有抓到洪海侠,与玩成书谈好的债转股不能兑现,他也就满足不了西部证券筹备组提出的担保条件,拿不到后面的费用。可他偿债的最后期限马上就到,澳门水房可不允许他再拖。 酒店经营由于程晓辉的介入,玩成书反而稳坐钓鱼台了。虽然妻儿自南疆回来后已匆匆出国。他一点都没有因为孤家寡人受到影响,反倒是毫无顾忌的更加放纵。 他过去就没有担心过领导们会因为他经常去夜总会而看不起他。现在就更是每天都泡在ktv撞天混日。 用他的话来说“老子多 过一天这样的日子都是赚的!” 玩成书的这个态度,让程晓辉很不适应。他原本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无赖的人,可没想到玩成书比他更无赖。他真的很晕菜。 也就半个钟头,已等在大堂吧的邵群峰和葛戈果,就见到阳律的车拐进了宾馆大院。 就刚才这会,他俩达成了与阳律交流的共识“多听少说,充分依靠”。 因为他们知道,要想完成洪哥交给他们的任务,现在陵江,除了充分依靠阳律别无他法。 阳律既然知道葛戈果是洪海侠的代理人,也就像对待洪海侠一样,把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向葛戈果作通报。 他说“这段时间虽然洪海侠个人出了些变故,但不影响我代表八桂同德公司向陵江高法催促尽快把【异地委托执行优先】落到实处。” “真的是太感谢了。你能这样理解让我们很放心。”葛戈果很激情的说。 “不过,我也实事求是的说,面对当下这种特殊情况,高法也面临不同意见的压力,多少也得给南岛公安提供两笔款子是否对价的时间,也不得不暂缓强制执行的推进工作。依我个人的意见,高法的态度应该可以理解,毕竟涉及到刑事案件。”阳律说。 这一情况,葛戈果与邵群峰两人都有掌握。 陵江中区政府和陵江一中院,在收到八桂高法已经把执行委托给了陵江高法的消息以后,他们就知道,如果是陵江高法坚持要强制执行景阳酒店的经营权,不要说他们,谁都不可能公开阻拦,就是去了也是自取其辱。 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是把自己手里的案子,加快做出合理的执行方案,让景阳大厦尽快进入整体产权拍卖程序。只是就这个经营权有抵押和卖不破租的问题。让拍卖公司不敢隐瞒必须在公告中披露。 现在来了个南岛公安的协助执行,当然要当成阻挡高法先予执行的核武器来使用。 葛戈果听了阳律的话,知道他对洪海侠被南疆公安立案持怀疑态度,即便是他再相信洪海侠,但要让他在没见到铁证以前,接受洪海侠是被冤枉的这个事实,作为律师,他的确是缺乏底气的。 而且阳律的顾虑,也代表了陵江高法原本愿意接受、【异地委托执行优先】的法官们的顾虑。 葛戈果听出了阳律的顾虑。“说实话,如果要说我们把案子转给陵江高法,几个月都没见到实质性举措,一点意见都没有,那是假话!正如那句迟则生变的老话,这件事情拖到现在,真就有了变数。” 阳律师显然有点不接受,直接反驳。“葛总说得很对,许多事情都是拖出来的麻烦。但咱们这个案子不同,一开始它就有很大的阻力。办理程序就有那么复杂。强制执行一家正在正常经营的知名酒店,这么重大的行动,肯定要协调公安、武警和辖区城管,这就必须要报经市政法委批准。而在这期间依法还要找被执行人谈话,了解被执行标的物的情况。与已有案件进入执行程序的一中院协商通气等等。这些事说起来简单,但真干起来,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葛戈果见阳律动了胎气,更加敏感到高法对洪海侠的涉案一定有了杂音,也就直接说“请转告陵江高法,我们为发生了洪海侠被陷害的情况,影响到了执行的进展表示歉意。” 他故意在被陷害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你也知道,我刚从南疆回来,我也可以实事求是的告诉你,南疆黑警把事情做得很绝,我们虽然也已经找到了强力关系在努力破局,但因为涉及到非常利害的实权人物,要想拿到打假的实证还需要时间。我们现在唯一能向你们保证的是三点,一,洪海侠绝对没做诈骗银行的事;二,洪海侠暂时不会被黑警抓住;三,黑警做假的手伸不出南疆。也就是说无论他们在南疆怎么把造假做得天衣无缝,但因借给景阳酒店的钱是出直八桂银行同德公司户头,他们即使有砸天的本事,也不可能让天空改变的颜色!” 阳律被葛戈果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也跟着表态说“这请你们放心,我和陵江高法的办案法官也分析过了,我们是充分相信洪董的。但适逢其会的冒出个诈骗案总不能置之不理吧?毕竟在司法实践中有一个先刑事后民事的规定啊。” “哼,说到诈骗银行,玩成书的那笔贷款经得起审查吗?我可以很负责任告诉你,他从南疆打过来的第一笔接手项目的启动资金就是用假产权证诈骗的山垭建行,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铁案。” “真的吗?这倒是个新情况,如果砸实了,一中院的案子反倒会出现先刑后民的情况。”阳律很敏锐的说。 葛戈果接过话头说“你说得对,我们也是这样看的,我在南疆的工作一方面是推进山垭公安来陵江追赃,阻滞一中院的案子,一方面就是尽快挖出南岛黑警陷害洪海侠的铁证。” “葛总,有了你句话,那真的是太好了,我给你们看,报告我都拟好了,只是没有征求你们的意见,所以没交!”阳律边说边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迅速的打开,抽出一张纸片递给葛戈果。 葛戈 果接过看了后,很真诚的说“真的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们都想到一起去了,那就赶紧把这份请求交给陵江高法。剩下的工作还请阳律多费心,敦促陵江高法向南岛公安局发函,要求提供债权与诈骗案款对价的证据”。 听了葛戈果的肯定,阳律也动情的说“自从结交了洪董以后,我就有一种强烈的意识,我加入了一个由智者组成的团队,这是真话,不是奉承。凭你们这帮人的能量,随时都在创造机会赚钱,怎么可能会在大把的机会面前,还留下个尾巴让人家来踩呢?” 阳律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再给你们透露一个消息,玩成书这次的动作,已经把他自己彻底做死了。陵江的顶级脉圈都在议论,浩区做得太离谱。你不管人家钱是从哪里来的,人家借给你们了,帮你们度过了难关,成就了政绩、也解了你们的套,这总是事实吧。你们不感激人家就算了,现在不但赖帐,还想置人家于死地。这种白眼狼行为,惹得原来帮过他们的人都开始骂娘了。换句话说,他们这样做,等于帮了你们的忙,也帮了我们的忙,接下来的操作会更顺利。” 说到这里,阳律脸上已经泛起了光华。 葛戈果不失时机的说就是,我们现在要做的工作就是给高法搭梯子,让他们给南岛公安施压,逼得他们忙中出错,我们就有机会直捣黄龙了。嘿嘿,说句藐视他们的话,除了在南疆他们暂时还敢做假,如果要想在其它省份,也动用国家资源,来完善这个假案,恐怕他们还没有这么大能量”。 邵群峰估计是受到了感染,情不自禁的说“洪哥被逼得潜水,把重担压在我肩上,我一直诚惶诚恐。今天我很开心,我不止是碰上一个智慧群体,这还是一个知音群体,我为自己是这个群体的一员感到骄傲。” 恐怕真的是人在做,天在看,神灵是会惩恶扬善的,正在这个时候,葛戈果先是接到了许鹏飞的电话“葛子哥,大喜事,案子拿下了,你如不忙,请赶紧来南疆,我详细告诉你!” 紧接着葛戈果就收到了袁和平发来的短信“请来验货!” 虽然葛戈果并不知道南疆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两个兄弟暗送捷报,可以肯定的是打假的证据到手了。 出于一惯的谨慎,他没有马上把这个消息透露给邵群峰和阳律。他只是马上联想到程晓辉这么着急的要见他们,一定与南疆发生的事情有关。 他马上对阳律说“这样,请你马上与程晓辉联系,约他们今晚来朝阳宾馆中餐厅碰面”。 葛戈果的判断一点都没错,此刻程晓辉正告诉他弟弟“南疆传消息来,帮我们那两个银行的人已经失联两天了”。 当然,失联,不一定就是被抓捕了。也可以是当事人拿了钱就跑路了。 更何况申光荣知道后也派了大批的本局警力,甚至连安插的特勤都用上了,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这两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气得申光荣直骂娘。“难道真有只上帝之手在捉弄我?” 这也让惯于装神弄鬼的程晓辉有了不祥的预感。于是,他把老弟从深圳紧急召唤来陵江一起商量,看怎么能帮上申光荣一把。 他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这刚开始的好局就这样玩完。既得罪了申局,又结下了洪海侠这个死梁子,到最后自己还啥都没有捞着。 景阳酒店虽然自陵江直辖以后,已经火爆了一年多。这一点也很对程晓辉的胃口,他其实也是一个乐于过众星捧月生活的主,所以他一经飞人引荐,发现还有这样的切入机会,压根就没用脑子去思考,特别是听说有机会吃掉洪海侠的股份,他也想着要趁机报复一下洪海侠了。 由于当初几个人在一起密谋策划,给洪海侠上案子时就说好了,要抓到了洪海侠以后,后面的故事才能继续讲下去。现在程晓辉真的是“咀嚼黄莲满嘴苦”。 都说那些被别人黑整,坠入冤狱的人会很难过,谁又晓得还有搞整人的人,会因为没搞整着人也会难过呢? 晚餐时间,程家两兄弟如约来到朝阳宾馆中餐厅,让葛戈果略感茬意的是,同他们一道来的居然还有黄仁。 “阳律事先只是说程晓辉让黄仁帮忙约见,并没有说黄仁要一起来,也不知道他来扮演的是什么角色?”葛戈果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欲知后事如何请接着欣赏第46章铁证 第46章 铁证 刚才见到程晓辉一行现身,在宾馆大院外面守护的阿俊就报告说“葛总,他们来了三辆车、十多个人,穿着武警服,送他们到院门处就返回车上了。需要有兄弟进来吗?” 葛戈果赶紧阻止说“不用进来,你们紧盯车上的人就好”。 “那你们的安全呢?”阿俊顽固地说。 “没事,放宽心!”葛戈果说完就掐了电话。 葛戈果相信,程晓辉此行是来谈判。带人来,要吗是心里不踏实,要么是示威。在朝阳宾馆这种重点警卫的地方毫无顾忌的大打出手可能性不大! 程晓辉走进包房,直接到上位大马金刀的坐下。把夹在腋下的手包往桌上一扔,一脸的匪气,表情显得趾高气扬。但盯人的眼神飘浮不定,给人一种极不稳重的浮躁感。 跟在他后面的程晓伟则不同,他提着一个棕黄色的公事包,走路步履略慢,脸色柔和,行为举止显得庄重。 两兄弟的外表从长相到气质,给人的直观印象真的是没有一点搭调。如果不是预先就知道他们是同父同母,受长相大得离谱的反差误导,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这会是同一模具,同一师傅制造的产品。 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更何况传宗接代原本虽有模具,但受制造者干活时心情影响,随机性很大。 也许父母生程晓伟的时候关系融洽、心情正爽,他也有幸吸收了父母的全部优点,所以显得帅气。 而制造程晓辉的时候,估计他父母正烦着,一个任性发泄,一个因性接受,结果产品出厂后才发现,完全是废品的报复。父母哪点差他就传承了哪点,也就显出匪气。 当然,长相怎么样,产品无法决定,但脾气、性格、特别是心术的养成,那就肯定属于应该自己负责的部分。 但也有长相与心术成反比的特例。不过更多的还是市井中流的顺口溜“天不怕来地不怕,就怕田鸡配山蛙,最后生个癞蛤蟆”。 葛戈果他们的预判很准,程晓辉在知道葛戈果能代表洪海侠以后,就迫不及待地说“葛总,既然你是继任法人,那你就拍板。咱们直话直说,互不耽误!” “这要看你说的是什么事情,我也掂量一下能不能拍板?要知道,这世界上最靠谱的不是一人独大,而是众志成城。”葛戈果话里有话地说。 “我们今天来,就是冲着洪海侠这笔案款来的!”程晓辉说。 “哦,案款?什么案款?”阳律说。 “你们就别装蒜了。如果你们真是洪海侠的好兄弟,就应该为他作想,最好不再申请执行。作为交换条件。我自信有这个能力做通南疆公安的工作,不再追究洪海侠的诈骗行为,撤销案子。”程晓辉牛逼轰轰的说。 “是吗?这上案下案就这么随便吗?”阳律直接补刀。 “嘿嘿,我们的能量,黄仁兄可以作证。但条件是你们放弃债权,算作退还非法所得。”程晓伟插话说。 这下子葛戈果明白了,黄仁今天来是扮演证人的角色。 看来,得先断了程家兄弟的念想,激怒他们犯错。 他对着程晓辉说“程总,我原本准备同你们好好谈谈。但我现在不想谈了。你们请便吧。” 程晓辉懵了。下意识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感觉到你们太过霸道,对此我不太适应。”葛戈果说。 眼见两兄弟相互一愣,估计准备得不充分,一下子没有说词。 葛戈果又继续说“要不,我先向你们表明个态度。截止现在为止洪海侠个人的问题还只是涉嫌,是否有罪官方并未定论。你们却直接把我们公司在景阳酒店的债权定性为案款!谁授的权?” 程晓辉一开始那样说,是想为后面的讨价还价挖坑,没想到经葛戈果这样拎出来掰扯,他一时还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推挡。 还有更狠的“其次,我们与洪海侠是不是兄弟,是否为他作想,这根本就不用你来提醒。我刚从南疆回来,你觉得这个敏感时刻我是去旅游的吗?不瞒你说,我是去查证你们是动用什么力量为洪海侠制造罪名的” 葛戈果这样讲是想激怒对方。 “你以为只有你们有能量在南疆上假案,我就不能让人站出来揭露真相吗?你本人在这中间起的什么作用,这么快就忘了吗?”葛戈果步步紧逼,是想试探他们对南疆生变有什么反应。 此拳一出,把程晓辉打醒了。他对号入座的认定,失踪的两个人被捕了。他哪还有底气耍霸道,想下台都难了。 这种时候,黄仁的作用体现了出来。他急忙端着酒杯站起来打圆场“都别介,咱们都是生意人。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程总也是,玩成书那老杂皮说的话你也信?我们都是洪董的朋友,都是在关心他,对吧?那就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嘛?” 程晓辉也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二十来年的老炮,当然懂得进退,马上接过话说“是的是的,黄仁兄批评得对,刚才的话是玩成书说的,算我冒失,立即收回。” 阳律见程晓辉把话缓了下来,就接过话说“准确的讲,洪海侠的问题在警方没有最后定性以前,我们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阳律不想闹僵。但任凭双方各持立场议论洪海侠就肯定闹僵。 程晓伟见大哥吃了瘪,就想为他找回场子。此刻插话说“呵呵,刚才我们进来前看见这宾馆门口,至少有四路人马在候着,应该都是冲着洪海侠来的。其中最执着的是南疆公安。他们的蹲守应该已经持续一个月了,他们决心有多大?大家应该有清醒认识。是不是应该做点切实的工作,以免洪董真发生了意外再后悔,就没有意义了。” 邵群峰原本想有葛总在,角色重叠,原本不想说。现在见对方三人都先后发言,自己要没个态度仿佛有愧。 此刻见程晓伟还在嘴犟,就抢着插话。抢着说“既然大家都说为洪董好,那就不用扯闲篇,我听说无论真假,两个程总都号称季老板手下,惹上了很危险。 但我不叛党卖国当特务,没什么好怕。我告诉你们,不要拿洪董的命运来当筹码,这里没有小孩!即便是你们真能当南岛公安的家,也还有南疆甚至天朝。我今天也把话撂这儿,那些想置洪董于死地的人,假如洪董真的有意外,我们查出来是谁陷害,一定会赌上十条~二十命去灭了他!” 待浓得呛人的火药味散尽,现场只剩下了葛戈果和邵群峰两人,葛戈果说“群峰啊,没看得出来,关键时候你不但骨头硬,嘴巴也溜嘛。刚才那几句话说得真棒,我估计他们就为这几句话,晚上睡觉要嘛加岗,要把手上捏束香!”。 “唉,主要是这家伙太嚣张。我得杀杀他的锐气。”邵群峰说。 葛戈果在登机前,他突然想到程晓辉很可能通知申光荣他上岛。直接向卢尚荣求援。 果然,他的小心不多余,申光荣接到程晓辉的电话后就通知了机场公安处,谎称案情需要,有葛戈果的登机信息就通知他。他想的是通过跟踪葛戈果应该能找到失踪者。他相信那两个人最多是被擒住藏了起来,绝对没有带出南岛。查出来他还可以涉嫌非法拘禁把葛戈果都扣了。 殊不知他接到机场公安处来电话说,“葛戈果被省委的特勤车上停机坪去接走了“。 听到这个讯息,申光荣脑袋里闪过一个特别的念头,“难道葛戈果真有省纪委的关系?失踪那两个银行干部是被省纪委带走了?” 如果真是这样,他动用这么大警力,查了几天都踪迹全无,也就解释通了。 他立即往省委保卫处去了电话,问了特勤车的出车情况?得到的回答是“卢秘书长用车接天朝来人。” “卢秘书长?我的天,这件事到底是谁在控盘啊?”申光荣想。 申光荣的脑袋开始出现了炸裂的感觉。 他知道,这个卢秘书长叫卢尚荣,那可是南疆一号大老板的绝对红人,自己不但高攀不起。也绝对的惹不起!如果更进一步,他是按照省委书记的指令去接葛戈果的。 “那我这次到底是在跟谁斗啊?” 不过申光荣就是申光荣,他之所以能被人称为【东北四虎】之疯虎,实在不是浪得虚名。 他坚持认定,洪海侠能在南疆这个酱缸里混十年,还依托同心乡搞了那么大一个项目,赚了那么多钱,没理由绝对清白。只要加大警力抓到他,无论采取什么手段,他就是铁嘴钢牙,也总能够撬点事情出来。 都到了这个份上,想回头已没有可能,必须与时间赛跑,看谁能抢在前面。 申光荣认定,“抓到洪海侠就是胜利!” 这一点也是他的一贯作风!只要他认准了要干的活,那就是撞上南墙也绝放弃。 事实上迄今为止,他的每一次坚持,最后都被结果证明了他的正确。 申光荣经过对各方汇总的资料进行了综合分析,他判断洪海侠就在陵江没有离开。而且南岛局里有他的眼线。 他采取了欲擒故纵的办法,下令撤回了蹲守的探员。 但实际上他撤回的只是局里的警员。反而经过协商津贴,另行抽调了本就没多少案子可上的农垦公安,增派更多的人手,加大了对洪海侠的抓捕力度。他们采用了就在当地租车的方式,使抓捕行动更加隐蔽。 葛戈果为防备申光荣,没在住听涛迎宾馆,直接让卢秘书长安排他住进了省委小招。 他住下以后就用无记名卡发出了【约见】的信息。 很快他的电话就传来了许鹏飞的声音“我很方便,在哪会面?” “省委小招咖啡厅。” “好,30分钟见。”许鹏飞挂了电话。 葛戈果没有急着下楼去咖啡厅,而是就站在通体走廊上欣赏这地方四周的环境。 省委小招,灰砖红瓦清水墙显然是民国时期的建筑风格,小楼只有三层,却是一共三幢呈l字形的连体建筑。阴的部分是整个小招的精华所在,不但庭院是按园林艺术搞的亭台楼阁,假山水池,刻意把每间房门设计成一顺风的通体走廊。上位的咖 啡厅就像是北极星所在位置,建筑顶部的造型,就是按北斗七星的位置布局。 庭院的植被上点缀的几把遮阳伞就像几株大蘑菇,与四周的树木很搭调,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观感。 眼看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葛戈果也没见到许鹏飞的身影。他感觉很纳闷,这样的情况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 况且刚才接到的信息是“好,30分钟见!” “到底是什么情况?”葛戈果思考着。 今天的天气也很好,南疆的秋冬可以说是四季中最宜人的。 虽然只是早晨,暖阳已经攀上了树枝的顶端,阳光洒在树叶上呈现出一片片的金黄。亚热带树木都好像不受秋枯冬秃的干扰,在这个时节,照样挺拔苍翠,让坐在伞下品尝咖啡的人一眼望见的都是翠绿。 旁边的旱天池此刻正好启动吐水,水声叮咚配合着树枝在徽风中的桜桫声,间或还夹杂着鸟叫,正好鸣奏出一幅大自然交响曲。 自失去葛戈果踪迹开始,申光荣就启动了对许鹏飞的跟踪。队员都知道,许支队因为与洪海侠交好,被申常务排斥在专案组之外。接受监督,实属正常。 申常务接到的第一个有关许鹏飞的报告是“局座,目标身上有一个自动接收设备有信号反应。紧接着他用不在监听范围内的电话与同一信号源通话,只是时间太短,没有追踪到信号坐标。” “这样,启动牛皮糖措施跟踪许鹏飞。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脱离视线。”申光荣有点失态? 他下令采用的这种跟踪方式,基本上是以限制被跟踪对象自由行动为主,并不担心被跟踪对象发现。许鹏飞要在没有配合的情况下,独自甩掉尾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一开始,许鹏飞并不知道跟踪的级别会这么高,这段时间他已经习惯了被跟踪。他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就不去理他,反正也困不住自己。 今天不同了,走了几分钟他就发现跟踪车根本就不怕暴露,就像牛皮糖一样的粘着。而且每过几个路段就有新车跟上。他马上意识到这样的跟踪根本就不是他独自能够甩得掉的。 于是他不但开去了反方向,还立即调动了他原在高新分局刑侦大队的警员来帮他,这样就耽误了时间。 就是这样,他仍然甩不掉。 到最后,他被迫启动了反跟踪手段,突然制造车祸,中途换车,这才甩掉了跟踪车辆。 等他绕道来到省委大院时,时间已经离预约时间过了15分钟。 葛戈果看见许鹏飞走进省委小招的庭院,也才长长的吐了口气。 许鹏飞坐下来先要了一杯温水,一口气灌进了喉咙即刻就说,“葛总,你那几个兄弟真是牛人,我们队里的警员赶不上他们好用。” “真的吗?说重点。”葛戈果只想要结果。 “他们真的立大功了。不但成功地挖出了制假高手,还协助我们成功打掉了一个我们找了几年都没有找到的制假工厂。他们的案件波及到沿海好几个省份!兄弟们可开心啦。只是可惜我为了服从你的命令,不惊动那个人,只能把功劳让给了我那帮高新分局的兄弟。” 许鹏飞一口气说完,憋得气都差点喘不过来。 恰好服务生送咖啡来了,许鹏飞停止说话,趁机喘口气。 服务生一离开,葛戈果又提醒说“说正事,赶紧的!我没心思听你痛失立功机会的闲扯”。 “好,制假的问题都问出来了。是我手下一队的胡晓军让他哥搞的。他哥叫胡晓兵,是美院的老师,早年下海开了个彩印厂。前段南疆很火的时候发了点小财,就想扩大规模,把挣的钱全砸进去添置了最先进的设备。结果南疆熄火了,设备派不上用场,路就走斜了。刚开始还小打小闹,到后来业务拓展到沿海几省,生意火爆,啥都敢印,就差没直接印钱了。” “又扯远了,捡重点讲。”葛戈果那个急呀。 “你让我顺着讲嘛,不耽误几分钟。我们本来就一直在找他们,结果他们躲在农垦局里面,在一帮警察的保护之下,难怪我们怎么找也找不到。 你想啊,原本就是美院的老师,那还不是画家吗?做起伪来还不是小菜一碟。更何况他们使用的制假材料全部是真的,用的材料全是银行那两个人提供的、比人民币防伪级别都高的本票。他们只做了印章和马如龙的签名。别说外行不能识别,就是内行也识别不了啊。”(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欲知后事如何,请接着欣赏第47章扳腕 第47章 扳腕 许鹏飞此刻兴奋得在朋友面前有些失控,其实完全可以理解。你想啊,明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在违法,自己得装聋作哑;证据确凿的嫌疑人给放了,身为刑侦支队长的他无力阻止;早晓得自己被同事监视,还得装糊涂;终于胜了一局,自己却只能把特大功劳送给战友。这能不憋屈吗? 现在,好不容易逮住个机会,可以在朋友面前扬眉吐气地叙述一下,那还不把瘾过足?要知道,出了这个门他可是又得装孙子了啊! 葛戈果也算是善解人意,在知道了结果后,就成了好听众,让许鹏飞把瘾过足。 许鹏飞知道葛戈果是在满足他,还是忍不住想逮住这机会过瘾。这就像是怀揣宝贝的人,不拿出来让好朋友分享,憋在心里难受一样。 他说“我们这种人破案、逮人还可以,干法医室的活就是糙哥。果子哥,你不知道,哪些东西做得之真,用肉眼来辨别,100%会冤枉好人?” “那怎么办?”葛戈果问 “为了慎重起见,汪副厅长建议让专案组从银行调出原始档案作比对蓝本,交省厅法医室鉴定。 可省厅法医室的专家鉴定结果让我们看傻眼了。” “怎么啦?” “全部是真的。” “怎么可能?” “我也是这样问啊?” “你也怀疑洪哥吗?” “不是我怀疑,鉴定结论就摆在那?不要说从材料纸质、编号、记账习惯和存档方式,就是印章、签名的技术鉴定经过比对,无一不是真实有序且符合逻辑”许鹏飞说。 葛戈果盯着许鹏飞认真地端详了一小会,然后说“嘿嘿,你的眼睛出卖了你,我看见的是关切。” “不瞒你说,我相信你们如果是真做了,都到了这个份上,肯定不会连我都隐瞒。但证据确凿啊!果子哥!你叫我拿什么来帮洪董翻案呢?”许鹏飞摇了摇头。 “别卖关子,接着说。”葛戈果也犯急了。 “犯急了不是。我当时也与你现在一样。但我比你强,我找得到人帮我。”许鹏飞狡黠地说。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去找汪副厅长了。”葛戈果说 “对呀!你怎么一下就猜到了?” 这下轮到许鹏飞吃惊了。 “因为我知道汪副厅长以前是湘省警官学院的院长,既有经验,也有关系。”葛戈果说 “这就难怪了。是的,我去找汪副厅长,把我的疑惑和盘托出。汪副厅长马上指示为慎重起见,请外援支持。 省厅法医室立即联系了粤省公安厅的专家支持鉴定。 嘿嘿,人家那才是真正有技术、有经验也有责任心的高手。很快结论就出来了,【绝对伪造】!” “是吗?鉴定手段有什么不同吗?”葛戈果问 “完全一样。只是忠于职守,客观公正,没有先入为主”。许鹏飞说 “那他们是怎么得出的结论”葛戈果问? “首先人家把两件签字和印章,用比对仪放大,特别标明几处太一致的地方。他们说了任何盖章和签字,不可能绝对一致,一致即克隆。”许鹏飞说 “有道理,无论盖章还是签名,哪有轻重痕迹完全一样的呢?”葛戈果附和说。 “的确,凭证材料和打印机,甚至碳墨和操作都用了几年前的,但打印上去的时间是新近的,浸入纸章的成分是用作旧手段硬性渗入的。咱们南疆省厅不是没有这种仪器,专家也不是没有这种水平,而是没有这种责任心。”许鹏飞说。 “后来呢?” “现在的情况是纪委已正式立案侦查,检察院也已经先期介入。上级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是封锁了消息,还没有通知南岛局,估计那个人还不知道。如果知道,应该就不会给我上手段,而是要拉我下水了。”许鹏飞说。 “拉你下水?推你下海喂鲨鱼还差不多。”葛戈果打趣地说 “哦,对了,你要见一下汪副厅长吗?他说很想见一下你,说是接到纪委的通报后感觉很不好,他让我转告你,通知洪董千万要注意,他可以肯定,那个人已经不是收点钱办私案那么简单了。”许鹏飞说 “看看再说吧?我现在也是那个人的重点关照对象嘛”。葛戈果说。 “南疆公安圈里都知道,那个人在部里有后台。性格又偏激,在这种情况下他绝不会退,只会更激进。 汪副厅长说厅里还没接到南岛局正式上报部级通缉申请。不过有一点他控制不了,南岛局可以直接与其他地方局交涉协缉,这个不需要通过省厅。” 葛戈果看见许鹏飞满足得面映红霞就说“你已演讲爽了,我能提几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你随便问”许鹏飞说 “制假高手现在谁的手里?他的口供咱们手里有没有备份?银行那两个人现在的控制权是在检察院还是在纪检?口供是否可以调阅?证据是否可以复印?” 许鹏飞的回答很直白“制假高 手在哪里问你兄弟?银行的人在省纪委【双规】;案子没侦结以前,除了专案组以外,其他人都不能调阅案卷;即便主管领导了解情况,也只能在专案人员视线以内当面调阅,绝对不能复印,不能抄写;卷宗放在办公室的档案柜里,绝对不能带回家,这是每个专案组人员必须遵守的纪律。” “是这样啊?”葛戈果陷入了沉思。 突然间许鹏飞学着葛戈果“咳咳”的咳了两声说“但是,谁也不会抱着档案睡觉,卷宗就存放在专案组的档案柜。” 葛戈果会心地一笑,语重心长地提醒说“鹏飞啊,你与跟踪者制造车祸脱离跟踪,他们的汇报会对你不利。那个人在局里只手遮天,你这样召集旧部公开挑战,他真犯起横来,可够你喝一壶哟!” “你提醒得对。我已经想好了应对策略。我离开你这里后马上去汪副厅长那里汇报,投诉山垭局违规放走玩庸,让我无法核实举报信,我心里窝火”。许鹏飞眨巴着眼睛说出了他的【巧借闻雷】之计。 “好,这理由好。让汪副厅长去问责,山垭局一定会把信息反馈给那个人,他心里有鬼就只能阴干。高明,不愧是老刑侦,知道攻软肋!” 葛戈果打心眼里很服气刑侦警察的精明。 许鹏飞离开以后,葛戈果又掏出一张新卡放进一个新手机里发了一条信息我在省委小招3111点来,走老路,有任务。 晚上9.00,袁和平准时出现在葛戈果住的省委小招房间窗户前, 葛戈果放他进屋就直接切入正题“先说一下你掌握的情况,一会还有任务,” 袁和平说“过程我就省了。厂子交给鹏飞哥去捣,我们擒走了制假头,口供摄像一会你自己看。他是带队去陵江抓捕洪哥那胡晓军的亲哥,还在我们手里,等你作决定。突审结果收获很大,他供出银行参与那两人的线索,我按你的指令给了许支队。” 葛戈果听完叹服“和平兄弟真是人才。难怪洪哥这么看重。” “长话短说,人你先控制好。鹏飞暂时不便接手。这是地址,去翻出银行两人的口供拷贝出来。”葛戈果简明地下达了任务。 “好”!袁和平看完纸条后当面销毁了,从原路撤退。 这天清晨一阵“叮咚叮咚”的电话铃声把程晓辉从酣睡中吵醒。 胡晓军在电话中说“程总,请你们马上给我们的队员买今天飞南疆的机票,我们已经接到局里的命令,撤除在陵江对洪海侠的抓捕,今晚必须返回局里报到!” 因接待京城来陵江办事的苏大头,程家两兄弟一同在凤凰台ktv嗨到了差不多凌晨两点钟,才意犹未尽地回房休息,上午的例会都委托佟副总主持,此刻他正搂抱着一美眉在酣睡。 至于年过六旬,已经属于“后30年睡不着”的玩成书,在妻儿离开后,已习惯性每天都去凤凰台ktv嗨到大半夜才回房间。 现在又有程晓辉总经理主持工作,他早已“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洗漱完正准备去办公室安排替这帮大爷买机票。程晓辉又接到了申副局长打来的电话。在说完与胡晓军一致的内容后,申光荣还用非常严厉的语气说“你不要有什么想法,由于玩庸的问题,现在被许鹏飞汇报给省厅,已连累到我的兄弟。现在是局党委根据专案组这一个多月抓捕情况作出判断在强大压力下,洪海侠极有可能逃往孤岛,情况如何,你们动用特别渠道去核实。”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程晓辉刚才接到胡晓军的电话通知,以为只是来陵江实施抓捕一个月,既没抓住洪海侠,又没摸到新线索,是在根据惯例搞轮换,根本就没重视。 现在听到申光荣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才紧张了起来。赶紧抓起电话打给还在酣睡的程晓伟说“晓伟呀,别睡了,抓紧洗漱后去我办公室,恐怕要出大事了。” 程晓伟听见一贯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哥,居然也惊慌地给自己打电话,二话不说,赶紧翻身起床,洗漱停当就赶来阿哥办公室。 程晓辉把申光荣和胡晓军的电话内容复述了一遍。一向很有头脑的程晓伟也想不明白。 虽然兄弟俩前几天就得知南疆的突变。他们分析应该是失踪那两个银行的人引起。但到底有多严重,他们并不知道。 但是,今天申光荣没提这事,反倒是找了【举报人玩庸出逃和洪海侠已经逃往孤岛】的由头,那应该是想打退堂鼓了。 最后来一句“这个情报的准确性,你们最好动用特别渠道去核实”就太离谱了。 程晓伟听阿哥说完,气得当场骂开。 “我看他申光荣真的是疯了!这完全是想甩锅嘛,就算洪海侠真是刑事罪犯,能动用特别渠道去查核吗?我们的人能在台湾待多不容易?再说了,我是什么级别?敢动特别渠道搞这破事?简直太荒唐了!” 在这种时候,程晓辉反而经过了刚才一段的思考后冷静了下来。他见老弟气愤不过,真就老气横秋地劝告说“晓伟啊,说这些不顶用,我们真得 想办法架他上去。 反正案子是他上的,我们只是介绍了一笔业务而已。至少从文档上没有留下我们介入的痕迹。 我认为他今天这样做并不是想甩锅,而是在巨大的压力面前想自保!” “是吗?他申光荣不是疯虎吗?也有知道怕的时候?” 平常即便大哥把天捅个窟窿他都能保持沉稳的兄弟,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还没冷静下来。 “是真的,这个情况从上次玩庸在南疆被羁押时,我就看出来了。他当时真的是怕得要死。我敢肯定,即便是我后来不带钱上岛去,他自己也会想办法把玩庸捞出来。他现在眼睛盯住的是南岛市局的一号位,在这个节骨眼上洪海侠这个案子他绝对输不起。弄不好他这样做,是在欲擒故纵,想一举三得讹玩成书一把;赌我们舍不得离开景阳;最重要的是麻痹洪海侠放松警惕。” 其实程晓伟刚才也只是突然听说申光荣撤除抓捕队伍,居然事先没有同他们通气而一时气愤。听阿哥这样一说,程晓伟也冷静了下来,眉宇间舒展了许多。他之所以这辈子总是被他这个貌似混球一样的阿哥纠缠不清,就是每逢大事,阿哥总是会突然间保持清醒,思路也很敏捷。 别以为程晓辉只是个职业赌徒,在处理大事和把握大势上,他可真的是一点都不糊涂。 见到弟弟恢复了正常,程晓辉即说“我说兄弟,你还真的别急,出这样的情况未必就是坏事。他申光荣搞他的阴谋,我们施展我们的诡计。 我突然冒出个新想法,这两天不是正好【苏大头】在陵江帮容家搞中信陵江分行吗?咱们好好去同他掰扯一下,请他搭把手,把陵江【五办】搞来景阳设点挂个牌,大不了认缴点费用。 如果成了,这玩乌龟肯定觉得多了个金钟罩护身,还不乐死? 到时候还不啥都答应。 他手里有胡晓军当初给他的南岛市局查封债权的文书,我们怂恿他晒,最好是捅去报社,你懂的,到时候申光荣怎么也得想办法扛起向前冲了。” “对呀,这是个好招,媒体一曝光,他也就不敢退了。 到时候我们又不知道玩成书要这样干,知道后劝过了,劝不住哇。”程晓伟狡诈地一阵阴笑。 两兄弟密谋好了。程晓辉就给玩成书去电话“玩董啊,你赶紧来下我办公室。胡队长他们一撤走,要是洪海侠打来景阳,我可扛不住哦!” 在接到胡晓军电话,要求买机票,说是马上要撤回南疆时,玩成书的脑子就炸了,一直处于前所未有的惊恐中。 现在接到程晓辉的电话就更懵,想都没想就来到程晓辉办公室。 只听程晓辉说“玩董啊,玩庸取保远遁,造成洪海侠的案子没了实名举报人而被迫得缓一缓,你不检讨自己,反倒卡我们,这工作不好开展,我们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 玩成书内心其实怕得要死,见程晓辉这样讲,大有要溜的迹象,那还得了。赶紧说“我晓得你们兄弟俩是有大本事的人,所以才答应说搞定洪海侠就同你们合作,现在是钱也花了,洪海侠也没搞定,你们又跑了,这算的是哪门子的事嘛!” 玩成书也不是省油的灯,现在已冷静下来。他知道程家两兄弟既然叫他来谈,那就是想讲条件,要不然还不直接收拾行李走了就是。 他知道搞【西部证券】这帮人本来就是天上飞的【空军】。准备落户景阳酒店成为有基地【陆军】。他们是想占免费使用二~三层十年的便宜,又不是看你程家两兄弟的面子玩【空军对空军】。 要是没有景阳酒店做筹码,你两兄弟讲得再怎么天花乱坠不都是空气? 说白了,玩成书也是老狼一匹,他是在装糊涂,给这两兄弟架个梯子,同时,他的确也需要把这两兄弟留下来做他的保护。 就这样,双方各自让步,最终达成了各取所需的妥协。 在苏大头的帮助下,景阳酒店大堂里最惹人注目的地方,名正言顺地挂起了一块虽然不大、却十分惹眼,内行看了也会羡慕的铭牌,陵江市人民政府第五办公室(筹)。 程晓辉、程晓伟两兄弟因此逼得玩成书节节败退,他们自以为得计,却并不知道这根本就是玩成书下的套。 他知道景阳酒店迟早不是他的,现在塞到程家兄弟手里,实际上是让程家兄弟自己去保卫胜利果实。成了大家分享,败了不是自己丢的,他背后的利益共同体就不能责怪他了。(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欲知后事如何请接着欣赏第48章杀机 第48章 杀机 “有才,你没察觉有动静?”返回时,袁和平感觉黑暗中有人窥视。 “没有哇?除非有高手窝在暗处没动”见袁和平一归位就这样问,黎有才很不服气。 也是,袁和平相信黎有才。小伙子不但长得特精神,肌肉发达,擅长蹲守、跟踪、擒拿和狙击,平时很少与人交往说话。能做到一个人待一整天不感觉闷烦。思维方式却能精确到分秒。根据这个条件推理,这暗中的窥视又不应该存在。 自从在葛戈果那里接过任务,袁和平就知道他要去干的活很凶险。但出于对洪哥的感恩和充分信任,他义无反顾的做。并没费多少功夫就进入到那间没有特殊防护措施的办公室,很快找到需要的资料,迅速干完活,不留痕迹的撤了出来。 由于太过顺利,他确信有人预先策划并安排好了一切。在暗中协助的人,之所以不直接提供资料给他们,偏要他们采用非常手段自取,笃定是碍于纪律,毕竟泄密是严重违纪。 完成任务后的袁和平和黎有才,像幽灵一样穿过宁静的街巷,找到一个僻静处换回很夸张的服饰,这才去夜场门口开车回住地。 一路上袁和平一边驾驶丰田越野车,一边通过倒车镜观察是否有跟踪。 最终什么都没发现。 快到住处了他忍不住又问“有才,你仔细回忆一下我进去后,有没有感觉到不合常理的情况?” 今晚执行任务时,袁和平的第六感告诉他,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窥视。虽然他的确没发现,但他确信存在。 “真的没有,我是狙击手,方圆50米以内有**会催生我的引力波。你得信我,别疑神疑鬼,你是头,必须定。” 听了黎有才肯定的回答,他的疑虑减轻了一些,但并没有完全消除。 他之所以会这样想,源于他对完美的天然反感。他始终认为,太完美就有假。 就像他自己,长得标致壮实,无论是脸蛋和身材,对女性的吸引力都属于一交往就会投怀送抱的男神。 他在服役期间,因长相俊俏健硕被教官选拔学习敌后侦察。学成后他擅长与人交往、读心和观察,适合执行特殊任务,性格亦较为活跃,警觉性也绝对超一流。 结果就因为他的外表太容易被人接受而断送了前程。让他比一般人更深刻的体会到事出反常必有妖的含义。 他被强迫退役后曾经厌世,直到遇上洪海侠他才找回自己。但潜藏在心里的痛,仍然时不时会蹦出来作祟,使得他不想常与人交往,选择了当幽灵。 回到住地技术处理完资料,袁和平见天色尚早,就装扮成晨跑一族,把已处理好的拷贝,直接塞进了葛戈果住处的门缝。 仔细研读完资料后的葛戈果,替洪海侠洗清嫌疑的信心爆棚。他决定要去见一下汪晋吉。 但在这以前,他还得先见一下卢尚荣。因为他知道自己被监视,没有特殊交通工具,他不敢外出活动。 卢尚荣的工作每天都繁琐还件件不能耽搁,一耽搁说不定就误了大事。即便是葛戈果想见也得预约。 他发了条短信“尚荣兄,事特急,盼见。” 也许是天公助美,仅过了一分钟,卢尚荣就来电话“果子,电话上能说吗?” “不能,得占用你30分钟当面汇报。情况挺急,耽搁了恐怕会出大事。如果你实在没空,给我派辆车,我去见汪副厅长也行。”葛戈果说。 “那算了,我过来一趟还方便”卢尚荣决定事急从权。 几分钟后,卢尚荣踩自行车直接从省委大院过来小招。 “果子,什么情况,这么急?” 葛戈果长得文静,相貌俊朗,一眼望去像一书生,但他是法学博士和emba毕业,属于复合型人才,擅长把控大势,政治嗅觉相当敏锐,善于举一反三的分析问题,唯一欠缺的就是果断。因此,他特珍惜这次主持大局的机会补上短板。 他言简意赅地说“综合分析了手里的材料,我认为你应该尽到秘书长责任向领导建议,阻止申光荣出任南岛局一号。” 葛戈果的话让卢尚荣大惊,赶紧阻止说“打住,你这是什么话?我建议?我凭什么建议?” “别急嘛,根据我手上掌握的证据,洪海侠假案的立案依据,并不是玩庸实名举报,而是银行的报案材料。南岛局是在收到银行提供的证据后,才派干警去陵江抓捕洪海侠的。” “我听明白了。如果有问题源头在银行! 我的天,这个申光荣真精,难怪他疯了十多年不但没事,还越疯越行情看涨,害了那么多人,还能加官晋爵。”卢尚荣感叹说。 “对啰,这样的人要当上了省会公安局一号,不知道会整出多少大事。我这是在替你们操心啊!”葛戈果打趣的说。 “为我们操心?操什么心?你认为我会同他有交集吗?”卢尚荣不解的问。 “现在还不会,如果他升了一号就会。”葛戈果说。 卢尚荣很了解申光荣的履历。自从 主动申请来南疆他一直冲得很猛。从分局副职到市局常务也就十年。南疆公安系统谁人不知,他上的案子无论谁干预,他都顶着风浪逆流勇进,最后又都以嫌疑人认罪认罚结案。所以才有了【东北疯虎】的绰号。 “对呀,他上案子,无论事先有多大争议,到最后他总是赢家。还因此名扬京城,多次立功,在部里都有一号”卢尚荣随声附和。 “正因为如此,我才细思极恐的推断,如果你们不出重手阻止,他一上位就会下重手”葛戈果越说表情越激动。 “有这么严重吗?你说具体一点”卢尚荣很好奇。 “近几年在沿海各省活动很猖獗、好几桩特大假增值税发票、假票证、假报关单和假护照案的制假窝点就在南疆,这次已被你我联手破获,是事实吧?”葛戈果说。 “这我知道啊!有什么玄机吗?”卢尚荣不解。 那制假头是胡晓军的胞兄胡晓兵!制假工厂的大股东是申光荣他家老二,你知道吗?”葛戈果放大了音量。 “有这等事?”卢尚荣有点震惊了。 “这次针对洪海侠的制假案,从现有掌握的证据看,南岛局从头到尾就只是胡晓军一个人在做,没有任何实证能指向申光荣。申光荣只是例行公事签了同意立案。我担心他为了祸不及己,会壮士断腕。”葛戈果很凝重地说。 “你直接说,最坏的结果?”卢尚荣虽有点动心,但要他给书记提建议还很不够。 葛戈果当过省部级干部的助理,深知卢尚荣此刻的纠结。就斩钉截铁地说“舍车保帅,假骗贷案由胡晓军一个人背锅,制假案由胡晓兵一个人背锅。上位以后再替其化解!” “脱了的警服还能穿上?”卢尚荣不解。 葛戈果见卢尚荣仍然不接受他的分析。 他知道,如果不能趁这个时候在申光荣晋升的路上踩脚刹车,要让他加速冲刺的闯了过去,那就不仅仅是洪海侠完了,还有可能造成更多无辜商人要成为被他宰杀的羔羊。 十多年来,在治安混乱的南疆,申光荣从治安警到刑警,一路走来都只做一件事,盯住民营企业家整。他相信,这类所谓先富起来的人,大多数是素质不高的野蛮人。没有修养,只有野心,都只管冲锋拼刺刀,不懂得增加自身修养。只要敢于借助手上掌握的法权与这种人梭哈,无论他们背后站什么人,最后除了被他们连累,不作二想。 回头细数,被他干掉的哪一个不是人模狗样的土豪。谁暴富得快他就干谁。 虽然他这样做,也难免会引起派系拼争,但拼到最后,由于被抓者没有这罪定那罪,都以【在号子里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或【在外面最牵挂的人生命受到威胁】,又或者以【损失了当下这点没关系,出去后还有大把的机会】为诱惑,最终认罪了。 这样的结果,也让那些当初出手搭救或帮助说话的人,最终一个个都灰头土脸,不是溅了一身血,就是惹了一身骚,把个申光荣衬托得英雄盖世,成了不徇私情、不畏强权的警队楷模。 “既然你一定要我说透,我就展开来说。如果抛开个人私欲不予计较,申光荣在破案、追凶上,那绝对是既有经验、也是硬汉,屡破奇案大案要案,的确也多次获得省厅和部里的嘉奖。这些,都是他竞争局长摆起的硬条件。如果局长就在本局产生,那就非申光荣莫属,政委只能是陪跑!” “这有什么问题吗?”卢尚荣问 “正因为如此,申光荣就最不合适。翻看申光荣屡立功勋的案子,无一不是针对其竟争对手家亲戚或老乡,又无一不是民企老板和与他不睦的社会闲杂人员,而与他关系走得近的即使再作恶多端也会受其保护。不要说他自己的二弟、三弟,走私、开赌场、组织卖淫和放高利贷、制假当蛇头,可以说无恶不作。还记得中国城那个叫程晓辉的假军人吗?干的坏事可谓磬竹难书,但因为他在军勤部门服务的胞弟程晓伟与申光荣有权力交易,一直受其保护。 再说他在局里只手遮天,排除异己,大搞一言堂。除了自己伞下人员,其他干警即便不被打压,也得不到重用。比如现在涉案的胡晓军,原只是农垦公安处的一个普通警员,从被申光荣借调过来开始,立功受奖,正式调入南岛公安也才三年,居然从一般警员,一路从探长、组长升到了重案队的队长。这次因涉足制造洪海侠假案,我们对他进行了重点调查才发现,原来他是靠替申光荣二弟看赌场、收赌债被申光荣赏识。” “这些你有证据吗?”卢尚荣问。 “当然有,就在这口袋里。”葛戈果指了指茶台说。 “这样吧,这一说起来就没有时间概念了。我先拿走这些证据,回去我研究一下,争取今晚咱们再碰个头,决定下一步怎么走。这是一步险棋,已经不是替洪海侠洗冤那么单纯了。容我好好想想,咱们要做就把事情做得扎实些。”卢尚荣说完就拿着材料走了。 等胡晓军带着抓捕队伍撤回南疆到局里报到。其他的警员都归了建制,只有胡晓军当场就被局督察室扣下了,这让局里所有 干警都大吃一惊。同时让邀上法制科长一起拿着银行送来的撤案申请,去找申副局长的许鹏飞也懵了。 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申光荣把银行送来的撤案报告往桌子上一拍,大声冲着许鹏飞吼叫,“你是怎么管的人?你看看这个胡晓军,好大喜功,都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报告说有大案、要案,我看他是想立功想疯了!” 然后马上冲着法制科长说“你去通知政委、督察室主任和政治部主任,傅支队一起来我这里开会,马上!” 在会上,申光荣一反常态的说“银行这个撤案报告我们不能同意,先让他们补充材料。咱们公安局又不是替他们看家护院的,怎么能他们报案我们就立案,他们要求撤案我们就撤案!众多警员一个月千里追踪历尽艰辛,局里花费那么多精力和经费,最后仅因我们暂时还没有抓到犯罪嫌疑人,报案单位就不满意,要申请撤案。这让我们怎么向兄弟省市同行解释?怎么向省厅交代?谁又代表咱们局去解释?去交代?是你们去,还是我去?” 他这一吼,大家都犯懵。 他把银行查核是有人操作假案,故意解读成因抓捕不力、引起了报案单位不满才要求撤案。 在座的全是本局精英,没有谁听不懂。谁也没讲话,谁也无话可讲。长期以来,大家也习惯了听申常务讲。 他又接着说“因此,我提议,这个案子不能撤,对洪海侠的通缉令更不能撤!不但不撤,还要加大缉捕力度,洪海侠必须抓到! 他从一个破记者开始下海做生意,在南疆倒腾进口批文和木材起家,后来跟风搞起了房地产,不知道有多少违法犯罪行为? 我们处理了那么多案子,那一个不是靠贿赂公职人员,搞欺诈发家? 南疆是什么情况在坐各位不清楚吗?他洪海侠在这个罪恶扎堆的环境里搞那么多钱,能干净得了吗? 我相信只要抓到了他,什么案子都审出来了。 但如果就此罢手,咱们局的名声,那在全国就臭到姥姥家了。” 说完这一大段,他见所有人都没有反应就把话锋一转,拍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的撤案报告说“当然,咱们也不护犊子,胡晓军肯定有问题,也要坚决拿下!督察室会同法制科马上执行!先在局里隔离审查交代问题。 重案一队停止上案子进行整顿,暂由傅支队代管,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立即制定出加大抓捕力度的报告,交给许支队审阅完善,在法制科备案后加大执行力度。出了问题责任我负!” 许鹏飞本以为拽着法制科长一起去找到申光荣,会让他有所顾忌。撤销通缉的报告和撤销专案的命令会随即下达,岂知申光荣的命令是暂时把银行的撤案报告不做处理,而是让银行补充撤案理由。 同时,加大侦办力度,增派人手和经费争取再奋战十天,一定要把洪海侠抓到。 他相信,只要抓到洪海侠,突击提审,一定能审出问题。到时候就变被动为主动了。 同时,也毫不犹豫的拿下了胡晓军,换上另一个心腹干将、东北四虎之一的傅副支队继续负责抓捕工作。 申常务的做法让许支队也不吃惊,这是因为长期以来公安局一直都是这样办案的。遇到问题或者是发生意外,首先要考虑的根本就不是公正性,而是顾全警方的脸面和降低错案率,加大侦破率。 对关押的嫌疑人搞不出这个案就搞那个案。 在警察办案的字典里,只要已经被定为嫌疑人,那就只是案子到底有多大的问题和什么案子的问题,而不是有没有案子的问题? 用申光荣的话来说“什么狗屁冤案不冤案,公安机关每年处理数十万案件,真正办错了获得平反的才多少?那还不比飞机失事的概率还要低,有什么好怕的,大胆办就是!” 申光荣这一手,绝对是夺命追魂手!他十多年来在南疆屡试不爽,无论多大的难事,只要把当事人抓起来一关,生命一受到威胁,越有钱的人怂得越快。几个牙牙呸,不但连他妈偷了八个汉子会全招,此刻床下还躲了一个也都讲出来了! 他相信他的强势绝对有效! 他也已经同胡晓军商量好了。胡晓军答应由他一个人扛,申光荣只需要保住他不脱警服,即便是回农垦公安处都行。 而他申光荣只要过了眼前这一关,他就有可能扶正,他的强势也绝对可以继续!(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欲知后事如何请接着欣赏第49章猎狗 第49章 猎狗 坐在禁闭室里的胡晓军知道,凭着刚才自己的供词,制造洪海侠案子的黑锅自己算是背了。 剩下的就看申常务怎么兑现承诺了。 胡晓军是警察,他知道公安内部给警察定罪的潜规则是“宁愿放过,绝不搞错”。与办理社会案件的做法恰恰是相反的,必须做到证据确凿形成链条相互印证,绝不可能单凭孤证就定罪。 更何况他针对的洪海侠因为还没有归案,到底有没有罪还是个未知数。 就在刚才督察室主任和法制科长来询问时,胡晓军还振振有词地说“我这样做完全是为了把洪海侠逮来南疆审查一下,是不是有案,审完才知道。 我就不相信,这些在南疆疯狂地搞了巨额资金就胜利大逃亡的先富者,会是清白的。 假如他真的没问题,明知道我们在找他,干吗不来说清楚? 法律规定每个公民都有配合公安机关调查案件的义务?他凭什么就可以例外? 他这样躲避,恰恰证明我们的判断是正确的。 从当警察的第一天起我就发过誓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对于洪海侠这类坏人,我就是情愿赌上自己的前途,也要将其绳之以法。” 胡晓军不是雏鸡,他从决定跟线的第一天起,就熟知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杠的警示。 寒门出身的他就是想搏一搏,就是梦想自行车也有超过法拉利的时候。 事实上过去的三年,他的确也是走在这条实现梦想的路上。 许鹏飞原本以为接到撤案公函扯着法制科长一起去找到申常务,即使申常务再武断,恐怕也要顾及【诈骗案没了报案人】这个硬伤,当缓则缓。 可他万万没想到申光荣硬是不按套路出牌。居然来了个以【顾全警方脸面】为由,不但不撤案,还加大抓捕力度,豪赌的惯性暴露无遗。 这下子急得许鹏飞赶紧向葛戈果通报。 葛戈果接报后急得直跺脚。他知道自己低估了申光荣。自己让银行撤案自保,反倒弄巧成拙了。 现在,警方抓捕洪海侠的力度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无限提高。他必须得赶紧弥补。 情况紧急,他也顾不了那么多,立刻拨通了卢尚荣的手机。“卢秘书长,我就在电话上向你汇报,那个人不但拒绝撤案,反而以顾全警队公信力为名,加大了抓捕力度,这明显是滥用执法权,能不能想辙阻止一下?” 卢尚荣虽然也认为申光荣这样的处理方法欠妥,但公安有独立办案的权力,他作为省委秘书长也只能协调,不能直接干涉。 于是,他就对葛戈果说“果子,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有劲使不上。我建议你马上向汪副厅长报告,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卢尚荣这样回答,葛戈果虽然很失落,可他毕竟也在体制内干过,深懂卢尚荣那句【有劲使不上】的无奈。 冷静下来的葛戈果想了一下,觉得此刻向汪副厅长求助情况一样。理由很简单,申光荣是为了维护南岛公安的颜面。在没有凭据的情况下,汪副厅长也不便干预。 再说了,虽然银行想撤回报案,并不等于就没有案。在没有调查清楚以前,甚至可以怀疑银行里有人与洪海侠内外勾结骗贷,现在要求撤案,实际上是想逃避追责。公安现在做的事情,也可以理解为是为了向国有资金负责! 经过反复思考,葛戈果决定一秒钟都不耽误的迅速回陵江。 他又给卢尚荣拨通了电话“尚荣,请你用特通方式送我去机场,我得立即赶去陵江。” 卢尚荣一点都没有犹豫地应承说“这个没问题,我联系好就过来接你。” 返回陵江的葛戈果尽管心急如焚,为了洪海侠的安全,他先去了宪兵坝工地,才转到洪海侠的藏身之处,把南疆的情况做了详细汇报。 葛戈果的报告把洪海侠吓出了一身冷汗,脱口而出的说“好险!” 原来,上一次葛戈果来见他时告诉的是喜讯“在陵江执行抓捕任务的南疆警察被紧急召回。银行已经同意向公安局正式递交撤案公函”。 已经被闭关整疯了的他,差点就做出了冒险的举动。 就在昨天,根据洪海侠的安排,贴身跟班刚子带着巨额现金故作神秘地飞往深圳;敏君如法炮制地直飞昆明;阿俊飞去了厦门;邵群峰故作神秘地买了蓉城飞八桂的机票,开车出城上了蓉陵高速。 洪海侠虽然不相信解除了警报,但他误认为是警方降低了抓捕级别。变蹲守抓捕为吃【撞食】。 他派出几队人马,是想用这样的方法扰乱警方的判断,自己藏在施工队的车中潜入宪兵坝工地去面见阳律,请他在【骚扰景阳酒店】万一出了差错时,尽最大努力捞人。 洪海侠把他的计划详细说完,葛戈果也同意了。对他要冒险去找阳律,只是为了万一骚扰计划出现意外要尽拯救兄弟,葛戈果提出了严厉的批评。 他情不自禁地说“洪哥,你自己现在都是天马行空落不了地。居然还 为了兄弟们的安危去冒险,你叫我该怎么说你?” 洪海侠虽然在备受煎熬的闭关,思路却一点没乱。无论面临的情况有多复杂,争夺景阳酒店的经营权才是矛盾焦点。不管是过去的利益联姻,还是现在的利益联姻,只是从过去倚仗权力的文明做法,转移到现在借助警方的暴力做法。始终是围绕着景阳酒店经营权争夺没有改变。只要抓住了景阳酒店经营权这个主要矛盾,其他矛盾就迎刃而解了。 洪海侠仔细地分析过了,在自己与玩成书争夺景阳酒店经营权的关键时刻,程晓辉横插一杠子,目的还是想拿到景阳酒店的经营权。 程晓辉与玩成书就是利益捆绑。要解除这种利益捆绑的最直接办法就是吃不到鱼把砂锅打烂。 没有了景阳酒店的莺歌燕舞和日进斗金的虚假繁荣,不仅是斩断了玩成书筹措资金继续作恶的财源,程晓辉也没了动力。 要做到这一点的最简单办法,就是针对景阳酒店的经营搞点事,引发治安案件,让警方不得不采取关停措施。 由于洪海侠参加了景阳酒店的装饰和管理,非常了解景阳酒店功能布局和周边环境。他专门为参与骚扰的队员设计了一条撤退路线。 从ktv楼层平常不启用的小姐躲避临检的通道窗口,直接用绳子从室外溜下底层,这对于受过特殊训练的队员也就是小儿科。 这里为了躲避检查没装监控,景阳酒店背面六层以下是断岩,不会有任何被偶然见到的可能。队员撤离后,惠丫头收掉绳子,一切无从查起。 是日,程晓辉正在凤凰台壹包同一帮京城来的太子爷观看低俗表演。突然保安队长跑来气急败坏的打电话说“程总,打扰你,有急事汇报”! 程晓辉虽然感觉扫兴,但身为总经理,酒店有急事,还得去处理。 他没打扰那帮正在高潮中的太子爷,拉开包房门独自走了出来。 一转角就瞧见保安队长已经候在那里。 见到他就说“程总,好像不太对劲,今天来了几根棒槌,要了888号大包。促销经理告诉他们最低消费6800元,他们还嫌我们啰嗦”。 “直接说,到底怎么啦?”程晓辉很不耐烦。 “他们叫了小姐。坐一会儿就要求换,妈咪给他们换了好几批,都坐一会儿又要求换。 每次都是坐了十多分钟后才退货。 问了一下小姐,说根本就是一群疯子,要求当面脱衣服看【猫咪】是不是真的。不脱出来验货就不要,这不是很欺负人吗?” “彬总呢?去交涉了吗?”程晓辉说。 “彬总早就进去了,现在都还在包厢里。就是怎么也搞不定,他才让我来告诉你。”保安队长很委屈地说。 “除了这,他们还做什么没有?”程晓辉自己刚才还在看真人秀,以为只是遇上了同好这口的主,也没在意。 “当然有!一会说红酒中加冰太多,一会又说小吃有馊味,一会又说音响档次低,还说麦克风发声差,总之就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我看明摆着就是来找碴的。”保安队长说。 “问了监控吗?几个人中间有没有来过的?”程晓辉知道肯定是来找茬的了。但他今天有应酬,也不想去理会。他在想“会不会是来消费过,觉得被敲了竹杠,带人来找面子,如果是,让彬总赔个小心,打个折也就算了。 “问过了,没见过,我也进去看了一眼。看那样子,我怀疑是混混,想来讹钱。你知道以前场子有人罩着,你来了罩的人就撤了。会不会就为这来找碴?”保安队长说。 这句话把程晓辉的火给拱了起来。他说“我操他妈,谁敢在我的场子收保护费?太拿大了吧!我看他们是不想活了,叫几个人,跟我进去看看!” 保安队长一听程总貌似叫动粗,这种情况他真还没经历过。以前遇到这种事,都有看场子的人去解决,根本就轮不到他们动手。再大的问题看场子的人一出面就解决了。但现在程总既然已经吩咐了,他又不能不执行,就硬着头皮用对讲机喊“酒店在岗保安,全部都来ktv集中”。 这一嗓子喊出去,一~两分钟就来了十来个保安。 程晓辉说“一会听我招呼,谈得拢就算了,谈不拢就好好地给我伺候一下这帮不长眼的东西”。 他一边说就一边带领着这伙人走进了888包厢。 888包房很大,程晓辉进去一看,那几位托大的客人有四~五个,坐在一个偌大的包房里边就像没人似的。现在就一个人在同彬总理论,其他的都在各玩各的,个个酒气熏天,唱歌的撼得山摇,喊码的搞得地动,一看就是不常来的主。 程晓辉拍了拍彬总让他闪开,走到刚才同张总论理的那个人面前说,“兄弟,如果你们是来消费的,我们欢迎,服务不周到我调教他们,但如果你们是想来吵事,恐怕就搞错了。” “是吗?你们是开黑店的吗?提点建议就算吵事吗?你带这么多人来干吗?酒店下面不是挂着五办的牌匾吗?特情也会怕死?” 只听那条汉子机关枪似的打了一梭子连发,把个程晓辉气得七窍生烟! 不提五办还好,一提五办程晓辉火就熄不了。因为在这帮保安面前,他早把五办吹得神乎其神。 现在居然有人当面不把五办当回事,而且还说特情怕死,这让他怎么能忍。 本就因为在一包看真人秀看得热血贲张,想泻火还没找到机会,这下子又被当众侮辱,一下子就动了真怒! 只听见他大吼一声“兄弟们,给我往死里边干,死了人我负责!” 他话音刚落,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脑门子像炸裂了似的,然后就倒地昏迷了。 他记得在昏迷中还醒了一下,那是因为他的小腿骨断裂引发了撕心裂肺的痛,不过就一瞬间他又晕死了过去。 跟着进来的十多个保安,只一眨眼的工夫,就被眼前这几个人干得跪地求饶。 事后程晓辉回想起都晕。 自从楼下挂了五办的牌,他也为已经被任命为陵江五办企业处长的自己,搞了个中校军衔加持枪证,整了把教学枪别在腰间,一有机会就在人前炫耀。 他闯荡江湖十几年从来都是他打人,没听说过人打他。 可是今天他除了喊了声“给我打”,自己还没有机会动手,就被砸破脑袋晕死过去了。应该说他即便是想拔枪开火都没有丝毫的机会。 可偏偏事后鉴定他的枪却已经开过了一枪,还把当时扑倒在他前面的保安队长,顶着肩胛打了个贯穿伤。这一点,警察冲进来时都看见了程晓辉手上还握着枪。 在整个出现场的过程中,无论闻讯冲来看见的程晓伟怎么解释,又怎么掏出证件给警察看都没有用,警察见到手握枪械的就是程晓辉,认定他是持枪伤人的重大嫌疑人,必须扣押。 即使因伤重需要立即送往医院治疗,还是派了两个警员开警车护送。 为了防备程晓辉逃跑,一个警员还很忠于职守地用手铐将自己的手与程晓辉铐在一起。 关于案情的起因,根据完全没有受伤的彬总在做笔录的时候,对警官说的内容还原。 他说“在程总没来以前,双方谈的无非都是服务方式还有待改进,音响设备要换成进口的,收费应该调低一些,红酒加太多的冰涉嫌减量,卤味要保证品质,注意服务态度等等内容”。 也就是说,双方虽然有争议,但并没有一句过头的重话,更没有喊打喊杀。 “发生冲突是在程总进来后说了几句过头话”。 那帮人就顶了句“五办怎么啦?五办就了不起吗?带这么多人进来干吗?你当特勤还怕死吗?程总的气就上来了。喊了一声打!双方就开干了。” “哪边先出的手?”办案民警问。 “说句实话,我当时是背对着门口,程总他们进来了好多人,但都是站在我身后或侧面,我真没看清楚。双方一开打,我就抱着头在原地蹲下了。”彬总说 问到其他的保安,都说“因为包房光线暗,人又多,没看清楚”。 凤凰台夜总会这一场架,由于动用了制式枪械,还重伤了他人,直接由中区公安局刑侦支队上案子,还得向市局报备。 要知道,在中国内地,由于对枪械进行了严格管控,任何斗殴,只要动用了枪械,那就绝对会是重案、专案。 中区公安局刑侦支队接报后首先就得锁定枪源,在听说枪源涉及到军队特情组织时,知道按规定自己不能继续查下去了。遂及时通知了驻军保卫处。 程晓伟在得知哥哥受伤的同时,也知道了哥哥动用佩枪伤人的事实,赶紧动用关系把案情控制在最小范围内。经程晓伟的全力协调,程晓辉开枪伤人的行为因其身份特殊,交由部队纪律部门进行处理,枪械也由部队收回。程晓辉也已经转入部队医院,监管也由部队接手,自此后地方警察要继续侦案询问程晓辉,还得向部队保卫处申请。 到此,应部队要求,整个案件采取了降调处理。 但是,由于在发案的第二天就已经见报。特别是素有邪嫌的兄弟省份的媒体也报道了此事,地方政府即便是想降调,也不好做得太过。 最后决定《根据治安处罚条例》,景阳酒店停业整顿,积极协助公安机关调查处理。 只是查案的过程十分不顺,警方尽了各种努力,由于实在是缺乏可以追踪的线索,参与斗殴的另一方神龙见首不见尾,完全音讯全无。,(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欲知后事如何请接着欣赏第50章内讧 第50章 内讧 “景阳酒店关了?” 陵江人有嚼舌根的陋习,这是源于陵江特有的茶馆文化; 陵江的负面消息传得特别快,这是源于陵江特有的码头文化。 酒店关门,员工上街,债主吵事,开枪伤人,烂大街的舆论压力,像一团乱麻,全部塞进已原地起飞、升任书记的向浩宇耳朵里。让还没有适应更大办公室的他心烦意乱。 一上班党办主任就敲门进来说“浩书记,一个叫程晓伟的硬闯进来,态度很差,拦都拦不住。” 正在闷烦中的向浩宇也没听清楚主任说了句【硬闯】,直接就冲口而出说“不见,告诉他我没空!” 话音刚落,程晓伟跨进来说“这不太好吧?刚升书记就拆桥啦?西部证券重组景阳还没搞,不见可是不诚信哟!” 程晓伟的语气虽然不重,但在向浩宇听来却如遭雷击。 他赶紧说“啊,是你呀,主任只说来了个人找,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向浩宇一边说,一边从大办公桌后面转出来双手伸向了程晓伟。 他的这个举动,显然让还没适应他的工作的风格的党办主任有点懵,一下子站在旁边居然没想到应该回避。 还是程晓伟懂套路,赶紧给向浩宇使了个眼色。向浩宇才醒悟过来。随即向秘书挥挥手说“你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秘书“嗯”了一声。退出时没忘记带上了门。 随着门扇吻门框的声音响起,程晓伟已忘了他刚才怼人,直接开口脆“浩书记,现在维稳是书记的头等大事。西部证券与景阳酒店合作经营的交易大厅正在筹备开业,顺利开业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是重组景阳置业,也就是盘活景阳大厦,你能从中得到的好处,于公于私都是最大的吧?” 程晓伟的这段话,让向浩宇听得心惊肉跳还不敢反驳。 一是因为他知道程晓伟所在那个机构的能量,二是因为他在提拔前向组织汇报时,是把西部证券已经重组景阳置业,当作力挽狂澜的政绩写了进去。同时他也知道,组织上派人去核实时,西部证券出具的证明材料,那可是斩钉截铁的肯定了这个重组。 媒体也进行了系列跟踪报道。 这其实也是为什么景阳酒店被责令停业整顿,他如坐针毡的原因。 俗话说“打人莫打脸,揭人莫揭短”。程晓伟这样当面又打脸又揭短的行为,显然犯了大忌。 也让向浩宇很不适应。 但他又知道这个瘟神他得罪不起。 于是,他和颜悦色的说“晓伟老弟,我一直认为你同你哥不同,稳重、睿智,今天怎么啦?不太像你的一惯作风嘛?天大的事情都需要时间来解决,咱们干大事的人,淡定一些不好吗?” 他都这样说了,程晓伟绷着的神经也没有松开,仍然用很严肃的口气说“那好,我不管你以什么方式,我只以一个战壕战友的名义要求你,为了能促成西部证券交易所尽快开业、景阳置业的重组早日落实,你必须出面责成公安局尽快结束对景阳酒店的整改。如果一周内没恢复营业,我们就会向有关部门解释,重组景阳置业是故事,最终会酿成什么事故,我就不知道了。 我承认,成就一件事的本事我不一定有,但砸烂一件事的本事我哥最在行。好,不耽误你的时间,我回去听消息,请记住,七天,今天算第一天。” 说完这段话,程晓伟没等向浩宇回答,转身就走了。 前一阵子,面对玩成书引进程家两兄弟这种背景复杂、手段多样、胆子大到敢于挑战法律底线的角色,向浩宇和恭勋主任只能选择战略性退却。 虽然他们很舍不得失去景阳酒店这个阵地。但他们知道,在时代大背景下,只要他们还想在体制内有所作为,就必须远离景阳。 不过他们也知道,玩成书手里掌握了他们大量把柄,如果就这样抽身,也有可能因为这两兄弟不按套路出牌的瞎胡闹,造成灾难性后果。 见到玩成书引进特情机构,保安居然穿武警服装为酒店站大门,向浩宇就提醒过玩成书,“玩董,这是把双刃剑,弄不好会反伤自己。” 可玩成书听不进去。 他迫于无奈,只得说服谭桂蓉带上玩庸赶紧离开。虽然自己也作出了一些承诺,好歹谭桂蓉还算明事理,带着玩庸去了大洋彼岸。 原本没了软肋的向浩宇,想借程家两兄弟的介入,慢慢淡化与玩成书的关系。后来又听说洪海侠涉嫌诈骗南疆银行,正在遭到刑事通缉,向浩宇还开心了一阵。 心想,【这下好了,洪海侠的钱真就不用还了】。 至于高法代为强制执行,由于是案款,完全可以通过协调,责成一中院统一执行。 再说,要是洪海侠真被逮去了南疆,也许这事就结束了。 岂知又听说洪海侠是被玩家陷害,至少并不影响高法代为执行。向浩宇知道搞不好会爆出惊天炸雷。 好在传了很久的提拔,终于以书记去市里任副职自己得以顺位接替。 弃旧迎新让向浩宇满心欢喜。 殊不知还真是欢喜不知愁来到,景阳酒店曝出了总经理开枪伤人,公安机关下令整改,如果不赶紧消除这种影响,西部证券真要被其他区抢了去,搞不好不仅是没了政绩,这程家兄弟发起疯来,要拆台搞你个欺骗组织,扔颗手雷过来自己可接不住。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慌,情不自禁的拨通了中区公安局的电话。 傅支队接手对洪海侠实施抓捕遇上第一件头疼的事,就是洪海侠的亲信同时间分别向几个外省城市出发。又都在目的地甩脱跟踪后消失了。 他在接到各地传来的反馈后,心情复杂的给申光荣打了电话。 他说“头,知道您事多,我是真不想给您添堵,憋了两天才向您报告。您可别生气啊!” “你小子少来,快说!”申光荣的确窝火。十天时间很紧,见到傅支队来电话,本以为是好消息,结果来了这段开场白。 “这个洪海侠手下都是些什么人啊?一个个都滑得跟泥鳅似的。三天前,有四个人各携大量现金,同一天分别飞去了四个不同城市,我判断他们是为了掩护洪海侠冲关。就没动。” “你做得对,完全可能是调虎离山!”申光荣说。 “随后我们真就在陵蓉高速拦下一台车,可上面只有一个与洪海侠身材穿戴都接近的替身。”傅支队说。 “查了没有,能拘吗?”申光荣问。 “查过了,全都没案底,外出理由充分,至于穿戴那是人家的自由,我们连扣人的理由都没有,怎么拘?” “另外,据兄弟局反馈,接到协助电话就派有经验的警员去机场守着,见到目标一直跟踪。结果通通跟丢了?” “这样啊!别上当,洪海侠肯定在陵江。”申光荣说。 “头的判断绝对正确。我觉得这帮人一定是接到同一指令在行动。能调动这群人的就两个人,但肯定不是葛戈果”傅支队说。 “为什么?”申光荣问 “因为时间对不上,葛戈果是他们出发那天晚上回到朝阳宾馆。 我们查过了,他乘坐的是当天从南疆飞陵江的航班,使用的是省厅开出的特别通行证。” 听了这个报告,申光荣心里面窝火到了极点,如是平时他一定开骂,但今天他没骂,因为他如骂就只能骂自己。 昨天半夜,他接到程晓伟打来电话说,“程晓辉中了招,现重伤躺在医院特护室,因涉嫌枪击伤人在接受审查。最后加重语气要求申光荣按约定增派人手抓洪海侠,如果再不抓住,后果自负!” 说完最后一句话,根本就没容申光荣回话,立即就把电话挂了。 这个举动让申光荣既恼火,又心惊。 不要说他本就是只疯虎,他就是条疯狗程晓伟这样同他讲话,他也会有脾气。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没办法。一是抓不到洪海侠他自己也头疼,二是他还惹不起背景特殊的程晓伟,他知道想靠他们支持自己扶正,他们不一定有这个能量,但让自己到此为止,他们肯定做得到。 同时,他也能够理解,毕竟人家亲哥躺在医院,有点脾气也很正常。 想到这一节,他的气消下去了一大截,现在又接到傅支队长这样的报告,他哪里还气得起来。 他只能安慰说“小傅,我同意你的判断,发生这一系列情况,证明蹲守没错,洪海侠已经被你们困住了。同时他已经憋不住了。我判断,他在朝阳宾馆的可能性极大,必要时我亲自过来协调。只要逮住他,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得到申常务的肯定,刚才还垂头丧气的傅支队,一忽儿就又像打了鸡血精神了起来!“是,头,我们保证24小时换人不脱岗,重点盯防朝阳宾馆。他洪海侠变成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洪海侠想用【同时远行】和【寻衅滋事】两大举措破局,结果只是关停了酒店,蹲守的警察可没有上当,只是苦于没有确凿证据,不可以搜查政府宾馆。 根据申光荣的部署加大抓捕洪海侠的力度。除了傅支队带警员在陵江蹲守,申光荣也对洪海侠的兄弟们进行了跟踪。 只是,总慢了半拍。 就这样博弈下来,双方都发现自己低估了对方。 不单是申光荣低估了洪海侠身边人员的素质,没有如他预期的那样手到擒来,反倒是被有意无意的反侦察手段如米老鼠整唐老鸭般搞得焦头烂额。 洪海侠也低估了申光荣的谨慎,居然可以假案真做,从实名举报到受损企业报案,完全按规矩和流程立案侦查,任何时候都不怕被追责,所以敢于大张旗鼓的跨省缉捕。 阳律在接到据说是洪海侠越洋电话后,直接按指令把葛戈果整理好的资料交到陵江市高法。吴局紧急上报陵江市政法委发公函给南疆省政法委。 南疆省政法委在省委卢尚荣秘书长的关注下一点没耽搁,立即批转给了南疆省公安厅,汪副厅长当然也不会耽搁,直接就把南岛局主持工作的申常务和法治科长叫到他办公室询 问,这让申光荣难堪了。 汪副厅长说“光荣啊,你也是一个老刑警了,居然连手里办的案子是否真与陵江高法的民事案有关联没有,你都没拿到铁证,就在不请示省厅的情况下直接发出协执通知,阻止邻省高法正常执行案件?你这也疯得太出格了吧?” 汪副厅长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省政法委批转的【认真核实,严肃查处】的函件递给他俩看。 见他俩看完以后面面相觑。汪副厅长又说“光荣啊,现在省厅正在考虑推荐你接替老局长。我知道你是老刑警,不可能出这种差错,但是你治下出了这种问题,上级责令处理,恐怕你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总护犊子吧? 识相点赶紧报处理好结果上来,以免影响到组织决定就得不偿失了哟?” 申光荣知道这些话的份量,现在顶头上司直接当着法制科长的面这样说出来,既是相当给面子,也让他没了回旋余地。 在这以前,申光荣对自己的扶正,可以说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毕竟他已经当了好几年常务副局长,又主持工作了大半年,部里有靠山,市里关系不错,在南疆省公安系统也是标兵。更何况他平时挺照顾兄弟,蛮仗义,虽然任性,但很豪爽。缴获赌资或罚款也都睁只眼闭只眼的,不强求上交。办案经费报销一般不卡。特能在辖区企业拉赞助,不但胆子大,又敢于扛事。 他在位这十来年,把东北人那种耿直劲,全灌输给了局里的兄弟们。无论福利待遇还是晋升,在他的职权范围内,只要是线上兄弟,多少都有恩惠。 比如胡晓军,就因替申光荣弟弟办了几个案子,然后就从一个刚入行的大头兵,以协助办案从农垦公安处调过来,三年内升三级,既是探长又是队长,还两次立功。 此刻,面对汪副厅长的中性语言,他也听不出到底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法制科长听,毕竟他分管的口出了这么大事,由省政法委转批要求严查重处,厅里要求尽快处理把结果报上来也很正常。 申光荣有点晕,是怎么离开省厅,又怎么回到局里,他是真的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在上车前法制科长问了一句“局长,回去就开会吗?” 他当时一脑子的乱,纠结着汪副厅长的话会否影响到自己扶正。也就话赶话的说“当然回去就办,通知有关人员全部到会议室,马上落实省厅指示,是谁的责任就处理谁,这次绝不护犊子。” 一路上申光荣满脑子的胡晓军与洪海侠在打架。 人就是这样,无欲则刚,申光荣实际上也是条汉子,如果抛开家族牵扯和对权势的迷恋,单就干事情和秉性,他完全可以同许多英雄模范同框。只是他也如其他倒在进步门坎上的变节者一样,没有经受住人性的考验。 申光荣回到局里就把自己关进办公室。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时间,他现在没得选择只能抓到洪海侠。 凭经验,他判断洪海侠肯定在陵江没挪窝。要想把案子坐实,必须抓到洪海侠!即便屈打成招。如果抓不到洪海侠,就得让胡晓军彻底背锅! 总之,不管牺牲谁都行,就是不能牺牲自己。 他正思考着,就听见敲门声,申光荣下意识的说“请进”。 法制科长推门进来报告说“申局,按您的指令,人已到齐,大家让我来请您马上过去主持会议。” 申光荣应了一声“好,你先过去,告诉大家,我正在接部里领导的电话,马上就到”边说边把捂住的话筒扬了扬。 见着法制科长关门出去,申光荣长吁了一口气,脸上已经挂了一层霜。仿佛是发了一个狠,他咬了咬牙,不要说还想扶正,就是为了自保,他也得下最后决心! 申光荣来到会议室,他看见局党委一班人从政委、副局长、政治部主任,督察室主任,局办主任到许鹏飞支队长等悉数到场。 他有点懵。他记得自己只安排了刑侦这条线开会呀?为什么大家都来了?但此刻不容他细想。他说“大家都到齐了,烦各位久等,我刚才正好接一个重要的电话,耽搁了一点时间,但不用多久,大家就会知道,你们这会的等待,是很有价值的!” 他环顾了一下会议桌周边,见到的是绝大多数惊羡的目光。申光荣很得意,他的小伎俩达到了目的,同志们的心已经被他抓住了。 他估计同志们都在想,看来是他扶正了,到时候论功行赏,咱们都能从中捞到什么好处了。(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欲知后事如何,请接着欣赏第51章密会 第51章 密会 中午,阳律正为一个案子出庭不顺生闷气,葛戈果来电话问“阳律,忙啵?” “不忙,正准备午休。” “能马上开车来宪兵坝工地吗?,我有洪哥的信息向你通报。”葛戈果故意把洪哥两个字吐得很清楚。 “好,我马上来”阳律嗅出了不寻常。 自曝出洪海侠涉案以后,他们之间的通话就从未提到过洪海侠和案子。 “今天是怎么啦?葛总这么失态?难道真的情况紧急?”疑惑归疑惑,他也想知道怎么回事? 自从传出洪海侠涉案,他有一段时间没来宪兵坝工地了。到了工地他才发现变化很大,原来的临时办公点已拆除做成了环境。工地办公室搬到了裙楼里面。 由于已经很熟悉,阳律见到葛戈果也免了俗套直接就问“什么情况这么急,连中午都不休息?” “是这样,请你来是向你通报南岛公安已经发函,撤回了冻结债权的协执函,是不是代为执行就可以继续干了?”葛戈果说。 “哦”阳律显得很失望“如果就为这个,葛总就不用担心,我转诉吴局的原话【速乃,我一开始就说不要随便怀疑洪海侠,我相信他有底线。他能把案子转过来交给我们办就证明了他的坦然。如果我们拖着不办,或者没办好,不仅是辜负了他的信任,而是让咱们陵江在国人面前丢了个大脸!】 你听听,就凭这格局,你还有必要担心吗? 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吴局对景阳案子很上心。尽管为了这个案子,每天都有不同级别的官员给他施压,有些还是大领导,他从没松口。 说真的,这次陵江市政法委给南疆省政法委发函,如果不是吴局缠着赵副院长一起去找杨书记,至少函件不一定能及时发出。”阳律有点愠怒地说。 葛戈果见阳律有点动气,知道他误会了,但他没作解释,而是直接说“其实,我们也知道陵江高法的代为执行遇上了强大的阻力。毕竟景阳酒店是陵江直辖后招商引资成功的样板企业。 从开业以后给社会形成的印象看,的确是车水马龙,生意兴隆。虽然舆论对其经营方式褒贬不一,但是景阳酒店的名气很大,肯定算得上是陵江服务行业的第一品牌,当地政府自然会尽力维护。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最终因为陵江高法代为执行外省案子,曝出招商引资的黑幕和涉及到**问题、甚至是刑事案件,引发了闹工资、讨债潮等群体事情,造成社会不稳定影响,极大抹黑了陵江直辖以后的社会形象,那将是陵江政府绝不允许的。” 阳律即便是再沉稳也忍不住了。他感慨地说“难怪吴局要说,【在政治与经济发生冲突的时候,洪海侠团队一定会选择顾全政治】。” 阳律的释怀让葛戈果很骄傲。“洪哥判断,但陵江政府知道景阳黑洞已经形,一定会选择用时间换空间。会寄希望于直辖效应引发房地产暴涨,借以填充景阳项目资不抵债的黑洞”。 葛戈果看见阳律的眼睛开始放光。这证明他们判断对了,一定是拖派占了上风。 他继续说“既然大方向定了,代为执行优先就必然输给地方保护。中区政府和一中院的强硬态度,让陵江高法掌门人为难了,对吧?” “这真的是洪董说的?”阳律盯着葛戈果的眼睛问。 “这样吧,回头你亲自问他。” “回头,什么回头?阳律自言自语地说。 葛戈果没搭理他,而是说“走吧,我搭你的车。咱们一起去高法晃一下。” “去高法,去高法干什么?”阳律有点晕。 “一会你就知道了”。 到了车前,阳律看见有个小伙等在车前。见到他们就说“葛总,柏哥安排我为你们开车。“ “好好的开车!柏排可是竭力推荐你的哟”。 小伙子坐上驾驶座调好位子。 “两位领导请系好安全带,放下车窗遮帘。”说完随后快速冲出工地,挤进了车流。 阳律正疑惑着就听见驾驶员说“葛总,有尾巴了!” “好哇,先让他们跟上来,一定不给他们超车的机会!” 葛戈果对驾驶员说完才对阳律说“我故意没有告诉你,是担心你有顾虑。现在你的车已经被盯梢了。” “是南疆公安吗?他们干嘛连你也盯梢?”阳律问。 阳律这一问就暴露了,法律方面他是专家,常识方面他还得磨砺。 “嘿嘿,他们不是在盯我,是在盯你,好吗?”葛戈果纠正说。 “盯我?他们干嘛要盯我?”阳律还没醒。 “怎么就不能盯你啦?就因为你是律师?他们怀疑洪董藏在车上你想协助他出逃!”葛戈果说。 阳律懵了。“我协助洪董出逃?他们居然怀疑到我头上?” “不信你看,一会就有第二辆、甚至第三辆出现。”葛戈果很肯定地说。 这下子把阳律搞得好紧张。 显然他 没这经历。 但他毕竟也是见过风浪的人。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我懂了,你是想利用我的律师身份,敲打一下南疆警察?” 葛戈果说“,只是热身而已”。 “热身?”阳律说。 “根本用不上你的律师身份。洪董安排这样做只是要割掉尾巴,谈不上利用啊!” 阳律恍然大悟地说“洪董就在陵江?他想见我?难怪那天赵副院长还说自清,交上洪海侠,你是遇到知音了。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勿需更多的话,一个小提示就有了。 “是的,他就在陵江,也很想见你。但他说了,由于他的身份敏感,现在还在被通缉,你作为律师,私下见他有风险,他希望预先征求你的意见,你愿意见他,才让我安排,如果有心理负担,他完全理解。”葛戈果说。 阳律也是条敢作敢为的陵江汉子,听葛戈果这样说,他就问了一句话“你们有收到过协助抓捕洪海侠的通知吗?” “没有哇?”葛戈果说。 “那不就结啦!” 葛戈果听明白了。阳律真的是不负洪海侠所望,既很专业,又很正直,他是真把洪海侠当朋友。 一路再无语言,车已到了陵江高法侧门。由于这条辅道车很少,跟踪的车一下就显了形。 现在果然已增加到三辆。见他们的车停下了,即一辆开去前面,一辆跟在后面,一辆慢慢靠了过来。 葛戈果和阳律装不知道。 阳律边下车边打电话 “吴局,我已到楼下了,委托人说南岛公安已发来公函撤销了协执干吗还不执行?我解释不清楚,带他们来院里!” 这条路本就僻静,他又故意把语音放得很响,明显是在配合演出,故意让警察听见。随后就同葛戈果一道进了法院的门。 这时候,按照葛戈果的吩咐,驾驶员不下车、不熄火、不开车上的帘子,只把音乐打开。只见那三辆车上的人围了上来。 一个古铜色脸、身材魁梧的汉子靠近车门,敲了敲车窗,做了个打开的手势。 驾驶员放下车窗问“有事吗?” 那汉子亮了一下警察证件,很客气的说“我们奉命检查停靠在这里的车辆,请配合一下,好吗?” 驾驶员马上下车。很配合地打开车门。 一堆人全神贯注盯着他。 “要查什么?请自便。”驾驶员说。 “你能把后备箱打开看一下吗?”那为首的汉子说。 “没问题”驾驶员说着钻进车里拔下车钥匙,这个举动让围上来的几个便衣异常紧张。 驾驶员貌似视而不见,自言自语地说“控制开关坏了,老板舍不得修,只能用钥匙。” 他插进钥匙捣鼓了老半天没有打开。 那汉子显然认定有事。阴阴地说“怎么啦?有问题,不敢打开吗?” “有什么问题?这锁有点紧,我是怕钥匙扭断了,一会开不了车。” 那大汉使了个眼色,上来一人挤开驾驶员“你让开,我来。” 不由分说就使蛮劲扭了一把。 这下坏了,钥匙扭断了。 驾驶员见状十分冲动地说“告诉你别乱扭,你不听,你是成心要扭断吗?你说检查我配合,你也不能搞破坏呀!” 警察就是警察,火气本就比一般人大,正在办案的警察不但火气大,还遇到任何不顺都视为妨碍公务,现在这帮警察已经认定你有问题,除了立即拿下,别无二话。 那为首的大汉直接指挥说“先把他控制起来,去车上拿工具来撬开。” 一堆警察二话没说,立即执行。 直接亮枪戒备。撬开后备箱检查,什么异物也没有。这下子把几个警察气得够呛,即刻松开了驾驶员。 突然有人喊“傅支队,是不是故意调开我们?” 这一喊,让那为首的壮汉慌了神,完全忘记了刚才的行为。一挥手,三辆车一溜烟消失了。 一路上傅支队都在想“要是就这时间躲在某处的洪海侠已经逃了,那自己的过失就大了。” 从陵江高法出来后,阳律见刚才那三辆车全都开走了。笑笑地对葛戈果说“他们醒过来啦!” 早在楼上就收到驾驶员短信的葛戈果说“不好意思,回头你还得去修一下尾箱锁,刚才被这帮死脑筋警察给撬坏了。” “怎么回事,他们真查车啦?”阳律问驾驶员说。 “查啦,出示了警察证件,我得配合呀!”驾驶员一副无辜的样子。 “那干嘛撬尾箱,打开给他看呀,我里面又没有违禁物品。”阳律说。 “不好意思,按指令我换了条钥匙去开尾箱肯定打不开。他们自己开,用力过猛就扭断了。因为认定里面有问题,就强行撬开,这不就整坏了”。 “别怨他,是我让他这样戏弄一下这帮家伙的。”葛戈果很得意地说。 阳律笑笑地说“我怨他?我才不怨他。要不是有撬尾箱这个插曲,完全是警察护送我们来高法办事,见到我们安全抵达,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就赶回去交差,这待遇我还第一次享受!” 阳律的风趣把驾驶员逗得都笑岔了气。 上车后葛戈果很严肃地对阳律说“阳律,你得通知一下家属要晚点才能回去”。 阳律说“那不用,她本就在律所上班,知道我的时间自己说了不算。” 接下来驾驶员按指令把车开到朝阳宾馆大院内的停车场。 在进入大院时,又碰见了那三辆车的其中一辆停在院门外。 葛戈果同阳律上餐厅去用晚餐,驾驶员就自行回宪兵坝工地了。 葛戈果陪同阳律来到中餐厅。 今天正好有个会议,餐厅里坐满了人,现场不但增加了一些安保人员,还增加了好多服务员。 葛戈果一问,包间也都满了,由于葛戈果没有预订,即便是长期包房住客也一样没有优待。 接待散客的全是从东楼大餐厅临时抽调过来的,葛戈果一个都不认识。 喊主管过来问,得知熟手都调去主宾席和包房服务,是接待了一个全国性的市长交流会,如果他们不是长期包房的住店客人,今天餐厅还不接待。 真的是适逢其会,环境太给力了。连老天都在帮忙。不用说,既然是市长会议,安保的级别就会相应提高,那些南疆警察想掺和进来都没机会。 葛戈果和阳律就顺势找了一个视野开阔的楼道口位置,点了几个上得慢的菜,在那里边聊边等。因为他们已经看见,就这一会,已换了两副面孔来观察了。 这证明,这帮蹲守的探员已经接到指令要加强戒备,千万不能让洪海侠借势遛了。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洪海侠不可能遛走,他很清醒,怎么可能去撞枪口? 这段时间洪海侠虽然躲进小楼成一统,却没有管它春夏与秋冬。他不但对外面的世界了如指掌,每天都像一只蛰伏的野狼,睁着两个血球似的眼睛在思考。 这一仗他只能赢不能输。假如输了,他基本上就是菜市上的鱼,死的多活的少了。 他知道上案子的主角是个做事没有底线、视人命如蒿草的刽子手。但现目前掌握着合法暴力机构的实权,此人极度危险。 他洪海侠此刻就是在天堂和地狱之间颠狂。他每次对偷偷来见他的葛戈果说起未来,连他自己都感觉很虚假。 他知道,今天与阳律的约见非常重要,成了,柳暗花明;稍有不慎,那就是作死的节奏。 此刻,他死盯着天花板上反射进房间的那一丝光线。只要那丝光线闪动,就是有人进入了这条通道。这条通道里只有这唯一的房间。 晚上十点钟准时,他见到了那束光的闪动。闪了两下,他知道有两个人进来。 紧接着他就听见了非常熟悉的声音。连续【咳~咳~咳】三声。那是他同葛戈果约定的特殊信号。证明葛戈果已经把阳律带来了。按约定由洪海侠拉开房门。 阳律跨进房门见到洪海侠就来了一句“哇塞!你这心脏好抗压,这么大的压力,你居然就住在这房间没挪窝?这真的有点红色幽默。” 洪海侠见阳律反应有点大,就不失幽默的说“也就是灯下黑而已,自古以来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 阳律接过话头说“话虽这么说,但真要这么做,那还是需要极大的勇气。我估计,换个人早跑得天远地远的了!” 冲着阳律的话,洪海侠显得很轻松地说“那不一定,换我们在座的三个人,谁都做得到”。“ 怎么可能?如果是我,还真不敢冒这个险!”阳律很认真地说。 洪海侠也不再理会阳律的感叹,直接说“这样,今天冒昧的请你来,是我想明白了一个问题,我们换个思路就可以破局。” 见到阳律眼睛放光。他接着说“现在代为执行的最大障碍就是景阳系列案已经资不抵债,如果我们优先执行走了5000万就更是雪上加霜,对吗?” 阳律说“是啊!” “那我们要是给他们增加5000万元可执行标的呢?”洪海侠说。 “什么意思,没听懂啊!”阳律说。 “你看啊,“陵江高法执行酒店经营权抵偿5000万元,不经营好就不能实现债权。这样执行不但使资不抵债的产权升值了5000万元,还绑定了个更好的经营者,完全有可能让资产继续升值。这既有利于景阳大厦系列案的执行,又为执行资不抵债的案件创出了一条新思路,对吧?”洪海侠说。 “你继续说”阳律若有所思。 “景阳置业与景阳酒店虽同在景阳大厦,但这是两家没有股权交集和投资关系的独立法人,对吧?”洪海侠说。 “是!”阳律应答。 “同德是景阳酒店的唯一债权人,高法代为执行的只是景阳酒店经营权,与一中 院处置产权不但并不冲突,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法律关系!对吧?”洪海侠说。 “对啊!”阳律应答。(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欲知后事如何请接着欣赏第52章转折 第52章 转折 洪海侠的剖析让阳律恍然大悟“对哟,根据卖不破租的原则,产权的转移并不影响租赁经营权的继续。由此可见,经营权不但有价值,权利还是优先级。” 洪海侠接过话继续说“另外还有两大要件一是同德公司是酒店的唯一债权人,二是高法处置酒店经营权与一中院处置大厦产权不冲突。因为一中院的案子都是在酒店还没注册以前形成的。而酒店登记注册,并没有使用与景阳物业有丝毫关联的资产程资金。连注册地址都是租赁所得。酒店资产全系向同德公司借款才形成。而同德公司出借时,就已经对酒店当时空置的股权进行了抵押公证,并对经营权进行了监证。提起诉讼前也对酒店经营权和股权采取了冻结和查封措施”。 “你说得都对”阳律边竖大拇哥边说“,这真的是一条新思路,真有可能获得领导支持。这样吧,我这就走,在这里多呆一分钟都增加你的危险。我回去认真研究一下,尽快拟定个方案出来汇报给吴局。然后把汇报结果报告给葛总。” 说完阳律就告辞,葛戈果把阳律送到楼道口大声说“这事就拜托你了。” 然后很夸张的挥了挥手才返了回来。 一切都显得那么从容、又那么的坦然。只是这一切表演,都是在暗处警戒的刚子和其他人的监视中结束。 听了阳律对整个景阳案件的重新分析,吴局不愧是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司法,仅仅纠结了一小会,就迅速的捋顺了思路。 他说“速乃,既然我们现在有了这个新思路,我们就要在做方案时把景阳酒店与景阳置业的法律关系捋清楚;把两个不同的法人主体分别欠下的债务形成的时间节点、两个法院执行的案件互不交集的道理讲清楚;最重要的是要把酒店租赁权依法与司法处置景阳大厦产权有帮助讲清楚;再有就是要把八桂同德是酒店唯一的债权人、酒店资产非依附于大厦才能形成、它有自己的被执行标的的事实强调清楚。” “对对对,大法官就是大法官,你这一通提示,就像是在法庭上归纳重点一样,完全是层层递进的细化。我回去再夯实一下,把不同的法人主体和执行标的以及卖不破租重点拎出来展开,堵死一中院故意混淆了视听的思路。”阳律心悦诚服地说。 “是的,我们一定要强调,代为强制执行的只是景阳酒店的经营权,根本就没有去动属于其他债权人的景阳大厦产权!实际上通过我们这次的成功执行,反而是把根本就资不抵债的景阳大厦总负债剥离出来了近五分之一。这对景阳大厦的债权人来讲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是把暂时没有升值可能的景阳大厦一下子就升值了5000万元!这应该说是一种大胆的尝试,如果能顺利实施,也就为执行难创出了一个全新的案例,搞不好还可能全国推广。”吴局说。 “是的,经营权在司法实践中实际上是比产权还优先级的。司法处置产权,如果没预先通知租用人或者没预先披露,租用人还可以提起司法处置无效的行政复议。由此证明租用权力是有价值的,既然有价值当然就可以剥离处置抵偿债务。”阳律说。 “速乃,你想过没有,我们还可以说,八桂同德实现自己的债权,实际上是有经营风险的,表相上看他们拿到了景阳酒店十年的经营权,但实际却必须接受每年冲抵500万债权的前置条件。能不能实现自己的5000万债权,还得依靠他们自己的经营管理能力!这样就等于是为景阳酒店未来十年的经营找到了一个必须负责任的人,何愁景阳物业不升值,辖区政府脸上无光呢?”吴局亢奋的说。 赵副院长听了吴局和阳律的汇报,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在请示院长后,直接就把报告交到了市政法委。 可是,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诡异,说它是天有不测风云也好,说他是好事多磨也罢,正在支持剥离执行一方认为代为强制执行即将实施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吴局去邻省搞了三天交流回来,是日正在办公室批阅积压案卷。突然听见了很急促的敲门声。他下意识地说了声“请进”。 应声冲进来的综合处处长姜风说“局长,刚才老范来电话说他遭到了围攻,让我们马上派人去解救他!” 吴局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盯着姜风问“老范呼救?哪个老范?” “还有哪个老范,不就是驻景阳酒店那个调研员吗?” 吴局反应了过来。他说“对哟,我怎么能把发挥余热的范大将军给忘了呢?怎么啦?平常都不怎么管事,就像是田里吓麻雀的稻草人,谁会去围攻他呢?” 姜风说“是啊,那玩成书一直在搞赊欠经营,增加债务、抽走现金,从来没听他汇报过,他会被围攻,鬼都不会信。不过,刚才听他的口气,好像真的很紧急。” “那他干嘛不报警?我们离这么远,就算一路响警笛,赶到那里不塞车最少也需要半个小时,远水还救得了近火?”吴局很疑惑。 “我刚才也是这么问。可老范说报警了。警察来了又走了,说经济纠纷不该他们管,只要没打架伤人引发治安案件, 就不要再打报警电话,再打就按照故意浪费警力上报了。”姜风说。 “是吗?这也是吓麻雀的。”吴局笑笑地说。 “哦,对了,吴局,老范还威胁说,如果我们不马上派人去,他就回院里报到,不去景阳酒店了。”姜风补了一句。 “这老范有点意思了。这样吧,你带两个同志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不过我提醒你,不管什么情况,应付一下得了!过几天我们就要去执行,可别中了这帮肖小的奸计。”说完,吴局还狡黠的眨巴了一下眼睛。 “明白,我一定注意”姜风说完就带上两个法警,一路响着警笛风驰电掣般的赶到了景阳酒店。 来到701房,姜风看见的确有一帮供货商站的站,坐的坐,把老范围着正在大呼小叫的质问。 见到姜风带着法警来了,有胆小怕事的就赶紧闪一边。剩下几个一看就明显是混江湖的家伙对着姜风说“你们想干嘛?欠钱不还,还要抓人吗?” 姜风没搭理他,直接对着老范问“范局,怎么回事?” “姜处,院里不是要求我严格把关吗?我当然得审查清楚每一笔款子的走向啦。可我这样做了,他们嫌麻烦,就来找到我吵,要求废除监督制度。我告诉他们是高法要求的,他们不相信,说是因为我没得到好处费就故意刁难他们,这不是冤枉人吗?叫你们来,我这也是不得已,才有困难找组织啰。”这前局长一口气把准备好的台词甩了一大堆出来。 姜风正准备回话,突然就从楼道里传来惊呼声:“死人了!死人了!” 这下子,围在701客房内吵事的人一窝蜂冲了出去。 姜风见遇上突发情况,即刻停止了追问老范。冲着随来的法警说“小梁,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那年轻法警应声而去。 过了一小会那法警跑回来说“姜处长,事故不是发生在酒店,应该是楼下证券大厅出了点什么事。楼道内里三层外三层的塞满了人,把前面的视线全挡住了,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议论说是有人倒地上了,又有人说已经没气了。到底什么情况,我也没搞清楚。只是觉得跟酒店没关系也就没详细问,赶紧回来报告。”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传来了警笛声和救护车的鸣笛声。 其实,中国人都这副得性,一个喜好窥探他人的隐私,二个好瞧与己无关的热闹。遇上这样的情况,大家都窜下楼凑热闹看别人的笑话了。谁还有心思再顾701。 其实,姜风一到就看明白了,明摆着有人故意怂恿这些人跑来吵事,而且老范还在配合演出。现在听法警说下面发生的事情与酒店没得关系,姜风就故意问老范“范局长,你能告诉我具体是谁对监管不满吗?你指证了,我们就把他带回去询问。” 这下子让老范为难了,他原本想的只是矛盾上交,让高法自己来处理然后激化矛盾。现在人家把皮球踢了回来,他哪里敢接招。 他也是人精,眼见大部分人都跑去看热闹了,就顺水推舟的说“刚才还吼得好凶,你们一来,带头闹事的都跑去看热闹了。见到人我晓得是谁,名字我还真的喊不出来。” 姜风明知道他是故意的,既然他这样说,自己就借坡下驴了。 再说这里也不知道出了啥事,法院的车还在楼下大门口。他担心被误解,也就赶紧下楼带着同事返回高法了。 果然,第二天社会上就煽起了针对高法的负面舆论“陵江高法为了帮外地企业强制执行景阳酒店,造成了酒店员工当场死亡”。 生怕事情搞不大的普通百姓只知道听风就雨,蒙着床单的死人从景阳酒店大门抬出来是事实,成百上千的群众肯定看见了。谁也不需要去了解是否真与景阳酒店有关系。 真相其实是因股票大跌,一位老人家经受不起巨亏的刺激,突发心脏病,当场死在了景阳大厦二楼的证券大厅,引起了现场骚动,里面的人想出来避晦气,外面的人又想进去看究竟。有打110引来了警车,有打120引来了救护车,在警车和救护车鸣笛的交响声中,现场乱的一塌糊涂,最终酿成了踩踏事件,至少引起了十多人受伤,其中有三个老人家还送进了重症监护室抢救。 这样的情况恰恰是地方势力最想要的,有心人还不趁机煽风点火。 一时间不明真相的群众说啥的都有,造成市政法委为了稳妥起见,暂缓审议高法呈报的代为强制执行方案。 得到这个消息后,葛戈果电话约见吴局想商量一下应对策略。可很遗憾,吴局不但拒绝了约见。还在电话上很慎重的说“葛总哇,你们都是聪明人,就现在这样的社会舆论,哪个领导敢批准强制执行?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赶紧去南疆把撤销洪海侠假案的工作做扎实,然后把真相在陵江媒体公开,既给陷害洪海侠的团伙造成压力,又是对有关领导下最后决心的促进。” 已经在禁闭室里关了一周的胡晓军,虽然承认对洪海侠立案的材料上有瑕疵。但他始终坚持说“我只是用了点违规手段想 为民除害,只要抓捕到洪海侠一审,他的罪恶必然坐实”。其它的问题拒绝交代,致使内部审查进行不下去了。 南岛市公安局暂不撤销对洪海侠的抓捕,说是“为了顾及公安局的颜面。” 原因虽然荒唐,但也很朴实。毕竟“协缉函”已经发往了西南一市四省,如果没有个交代就撤下来,南岛市公安局的脸在兄弟局面前就丢大了。 申常务即使一百个不接受,但因在主持工作期间局里出了这么大问题,至少要负领导责任。 于是,厅党委形成一致意见“鉴于申光荣同志在主持工作期间严重失察,组织上决定委派汪晋吉副厅长到南岛市公安局代理局长。” 汪副厅长接到指示,抢在还没官宣以前对许鹏飞说“这两天局领导会有调整,你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看护好胡晓军,千万不能让他有任何意外。” 汪晋吉作这个指示,只是凭一个老刑警的直觉,敏感到上级领导的这个安排很可能引发意外。他这样防患于未然,也只是在尽自己的本份。 因此,当葛戈果来南疆向许鹏飞打探情况时,许鹏飞因为本就不清楚内幕,也没有新情况告诉给葛戈果。 好在葛戈果有卢尚荣这个特殊关系,从交谈中敏感到将有新情况,直接安排袁和平特别留意申光荣。 法制科长刘仲玉已经笃信申常务将扶正。自己只要在这节骨眼上表现好一些,应该有机会从这次局班子调整中捞到好处。 于是,他的心思都放在胡晓军身上。 这几天他同督察室主任联手办案,向高新分局申请询问了胡晓兵,又向纪委申请询问了那两个前银行职员。 尽管胡晓兵和两个银行职员的供词,都相互印证了胡晓军的说法。但作为一个老警察,干的又是把关工作,他已隐约察觉到事有蹊跷。他很担心胡晓军在检察官的启发下会翻供。 如发生那样的情况,自己必然会因忽略重要程序被审查。因为他的审查有漏洞。按规定,无论是立案和派警员去陵江抓捕洪海侠,都必须要经过刑侦支队长许鹏飞批签。 也就是说,出于自保,他也得动员胡晓军硬扛。 就为此,他已经在禁闭室前面这条幽静的小路上徘徊了好一阵子。 他很想进去摸一下胡晓军的底,可他又知道一个人去见嫌疑人是违规的,也就犹豫着迟迟下不了决心。 恰在此时,他见到申常务一个人来到了禁闭室门口。 看守禁闭室的督察室警员见到立刻敬礼“申常务好!” 申光荣回了个礼“胡队在里面还守规矩吧?” “报告申常务,胡队很守规矩,也很配合,一点没为难我们!”那督察本就不年轻了,是从港口派出所教导员的位置上直接调进市局督察室守禁闭室的。 回答申光荣的问话显示出是根炸不泡的老油条。 申光荣也没同他多扯,直接说“你把门打开!” 那督察警员一脸为难,一来是见申常务就一个人来见被审查警员,显然不符合规定;二来局里对胡晓军有规定,除了督察室主任和法制科长,任何人不得与胡晓军有接触。而且这个命令就是申常务下的。 于是督察警员把命令复述了一遍。不知道他是以为申常务在考验他,还是在提醒申常务别违反自己下的命令。反正没有开门的意思。 申光荣来脾气了,他威严的说“任何人,也包括我申光荣?看你这把岁数,当警察已经有些年头了吧?知道自己为什么从干教导员到守禁闭室吗?” 那老警员听申常务这样严厉的训斥,背脊上冷汗直流。 他知道申光荣虽然只是常务,但在局里威望极高,从来说一不二,局里上下都怕他,他当然也不例外。更何况局里现在都在议论他很快就扶正了。那自己只要还想干到退休,违抗他的命令就是找抽。他赶紧打开了门锁。 “申常务,您请进。我去外面抽支烟。” 申光荣挥了挥手,示意他随便。随口对他说“记住,不想提前退休就什么也没发生。”然后推开门走进了禁闭室。(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欲知后事如何,请接着欣赏第53章甩锅 第53章 甩锅 回味刘科长去请申常务转回来时兴奋地说“各位稍安勿躁,申常务正在接部里的电话,马上就到!” 全局上下都知道,申光荣在部里有上线,这个时候来电话,说不准就是透露扶正他的喜讯。 现在见申常务尽量在克制,仍然没有掩饰住内心的激动,同志们的情绪就更是已被调到了沸点。 申光荣并没有接着激情往下讲,而是把话锋一转,情绪瞬间从沸点陡降到冰点。用很沉重的语气说“同志们啦,我今天召集大家来开会,是根据省厅汪副厅长的指令,具体内容我是真的很难开口啊。” 他仿佛是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最后实在是力不从心的叹息了一声“唉,我还是先缓缓吧。刘科长,你也聆听了训诫,你就代劳一下,把汪副厅长的原话,一五一十的转述给大家。不要有顾忌”。 申常务的态度让同志们集体晕菜。“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平时总是一言堂的他今天怎么啦?居然让平时做事四平八稳、从不选边站队的法制科长刘仲玉来代他宣布会议内容? 同志们都知道,刘仲玉是绝不会违背领导旨意的。长期以来,对申光荣的霸道作风,他也如全局上下一样,完全适应。 理由很简单,申常务最大的特点就是敢作敢为,还特别护犊子,为人豪爽仗义,绝对的论功行赏,跟着这样的领导,办任何事情都不用有心理负担。 只是,被点名代言的刘仲玉明显有点受宠若惊,只见他喝了口水才说“是这样,今天我有幸陪同申常务去省厅接受汪副厅长召见,主要是因为陵江市政法委向南疆省政法委告了我局的刁状。 我亲眼见到省政法委的批语【性质恶劣,严肃查处】。当时申常务就辩解了,但没有用。汪副厅长不但不接受,还批评了申常务。” 说得兴起,他还拿腔拿调地学着汪副厅长的口气说“光荣啊,现在省厅正为提拔局长在考察你。我知道你是位老资格刑警,绝不可能出这种差错,但你治下出了这种事情,上面已经追究起来了。 我提醒你,这次可绝不能像以前那样总护犊子,赶紧处理完把结果报上来,以免最终影响到组织上下决心,你就得不偿失了哦?” 有了前面的铺垫,再有刘仲玉学着汪副厅长的口气讲出这番话,在座的同僚听到耳朵里面,应该都是申常务“仗义护犊子和深得领导器重”的意味。 此刻,就连一惯攻于心计、老谋深算的政委,都为申光荣在这种时候还在护犊子,捏了一把汗! 谁又能怪他在关键的时候太爱算计呢?就差这一哆嗦,他就总是当二号!此时此刻他是真的为申光荣着急。情不自禁地说“申常务,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要是你,怎么也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吧!” 督察室主任心想“反正胡晓军已经承认是他立功心切,串通他亲哥干的。银行也承认【是他们以为能处理积案,收回已报损了的国有资金,所以才报案】。现在也主动撤案,甘愿认罚。那自己是不是也该在申常务扶正的门坎上有个态度呢?” 于是,他也表态说“申常务,胡晓军的问题,他自己都已经供认不讳了。这一点我和刘科长配合着,反复地进行了核实。应该说是本着对自己同志负责任的态度,搞得很清楚了,就是他好大喜功,听风见雨惹得祸。正如领导批示的那样,性质很恶劣,理应严肃处理。都这个时候了,为了局里班子的团结和稳定的大局,是应该下决心拿下胡晓军了。” 不用说,法制科长赶紧重复了同样的话。 接下来整个会议室内都在劝申常务放弃胡晓军。最后是许鹏飞的表态不搭调“我觉得还是要慎重一点,再详细地查一查。这个案子胡晓军肯定是错了,但他还年轻,就这样推出去,他就彻底完蛋了。” 许鹏飞的话音刚落,一向办案果断霸道,从不优柔寡断的申常务,今天却一反常态地说“我支持许支队的意见。这样吧,小胡还年轻,今后的人生还很长,平时表现还算积极努力。这次他虽然是做过火了一点,想保下来的确很难。但我还是想尽一下最后努力,再单独去找汪副厅长汇报一下,替小胡求个情,看能不能网开一面。如果实在不行,再报吧。刘科长记得一定要把他主动交代问题,积极配合组织查清事实重点加注,写得肯定一点,到时候政委把把关,会议明天下午继续开。注意会议内容保密。” 申光荣故意说自己要去厅里为胡晓军求情,还刻意提醒大家要保密。其实,他这样做,就是在提醒参会者作出选择。 第一个产生这种反应的是法制科长刘仲玉,他拽着督察室主任,借着询问的机会,把他陪同申常务去省厅的情况,添油加醋的按照申常务需要的方向传递给了胡晓军,这让胡晓军从骨髓里产生了一种誓死追随申光荣的念头。 他觉得既然给洪海侠的案子定性、成了申常务能不能扶正的胜负手,那他只要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背了这口锅,申常务扶正以后,他就是最大的功臣。而申常务是怎么对待功臣那是众所周知。几年来自己是怎么一步 步走过来的,就是最好的例子。 特别是刚才,刘科长和督察室主任借问话的机会提醒他【都到了这种时候,申常务还要去厅里面为你求情】,那不明摆着为了践行他【死保到底】的承诺吗?为了保他胡晓军,申常务连自己的仕途都全然不顾了,这可是在拿市公安局局长的帽子在冒险啊!” 他衡量了一下,“要是自己面临这种情况,也未必就做得到。” 于是,他下了决心。他对刘仲玉说“刘科长,请你转告申常务,千万不要再去替我求情了,局里现在应该与我划清界限。也请领导放心,我一定会认错悔过。” 刘仲玉完全是怀着立了大功的喜悦到申常务办公室,把与胡晓军的交流添油加醋的作了汇报。 申光荣强按住心里的狂喜,愠怒的说“仲玉,不是我想批评你,作为**员,保守组织的秘密,可是最基本的组织纪律啊”。 他见这刘科长想说什么,就摆了摆手。 “我理解你的心情,也相信你对党的忠诚,但这种事情下不为例。要知道,随着老局长的退休,局班子有好几个位置需要充实,像你这样一直追求上进的干部,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犯糊涂哦!” 申光荣的话让刘仲玉再次受宠若惊。他自己都没有想明白,自己这两天的变化怎么会这么大?是不是自己鸿运当头,真的要随着申局长任命通知的下达也上进一步呢?这可是自己一直在追求的啊! 昨天,从省厅回来后,申光荣反复把汪副厅长的话过了无数遍,终于让他嗅到了一个重要信息,本来没有任何争议的局长位置,有可能会因为他现在操办的这个【骗贷案】发生变化。 现在唯一看不懂的是许鹏飞。但也可能因为他是胡晓军的顶头上司,怕承担领导责任。 至于案由知情人,陵江方面有二两个,一个去了美国,一个有保护,都可以忽略不计,只要管住胡晓军的嘴就妥了。于是,他才即兴表演。从刚才刘仲玉报告的情况看,传递给胡晓军产生的效果应该很不错。 其实他还真不太担心胡晓军,小伙子很有灵性,从小最崇拜当警察的父亲。尽管他父亲只是农垦公安的普通干警。但他觉得父亲穿着制服的样子就是特别帅。 只是因为他父亲除了有当警察的特质,也有不善交往的傲气,使父亲给人留下的印象毁誉参半。虽然年年得先进,可无论领导还是同事,都对他的倔犟的脾气有看法。以至于每次在提拔考察时,组织上收集的票数总过不了半,使他警察生涯中就只经历过从片警到治安干事的调岗。辖区的危险活全是他的,能管的兵,却一个没有。 胡晓军很孝顺,他虽然不认为父亲的傲气有什么不对,但他对父亲太不讲人情并不认同。可这毕竟是父亲,他只能默默承受。 他当警察以前,哥仨跟着父母的生活是单调的。家里全部积蓄都集中起来供大哥学画画。妈妈很难才有余钱为他和弟弟添置新衣。全家打牙祭的时间只是逢年过节。也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使他定下了必须出人头地的人生目标。 改革开放以后,邻居们连警察家庭都富了起来,一小片警都容光焕发,昂头挺胸的穿着警察制服游走在街头巷尾,威严得像是国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可相比之下,他父亲每天都是脸色阴郁,除了尽职尽责到疲惫不堪的回家,把牢骚和丑脾气转嫁给妈妈和胡晓军兄弟,就是憋着抽闷烟。 都说人在做,天在看,人们也总是祭天。 但是,到了关键的时候,又总是因老天爷的不公而诅咒老天!人们怨恨老天爷太势利,总会抛弃善良偏袒邪恶。 终于,与诸多同类事故一样,厄运降临到了他父亲身上。 一次接报有流窜犯躲在橡胶林的窝棚内,他父亲带着两名协警赶到现场才知道,这哪是普通的流窜犯,而是那个因身负命案遭到省厅通缉的杀人犯。 见到警察抓捕就夺路逃窜,父亲拼死阻拦,结果被刺穿了胸腔。 逃犯虽然抓住了,父亲的肺叶却被刺穿了。 就医后,被确认终身残疾的父亲虽成了英模,但因无法胜任工作,被迫办了病退。正在为高考失败犯愁的胡晓军,得益于国家对立功警察的关照,被免考特招进了南疆警察学院,两年后成为了见习警察,第三年顺利转正成了片警。 从穿上警服的第一天开始,胡晓军就奔着不给他父亲丢脸而表现突出。应该说他给同事们的印象,比他父亲更适合做警察。他自己也一直以为他会比父亲做得更好。 可真的是命运捉弄人,他仅干了一年就遭遇了人生的第一次重大变故。之所以叫变故,是因为那本来是一次葬送他前途的失误,却鬼使神差变成了改变他命运的机会。 随着改革开放,大量技术含量低的小型厂子涌进了南疆。由于农垦系统地盘大,闲置厂房多。适合这种劳动力密集型的工厂安营扎寨。但人员流动性大,管理起来很复杂。夜班工人经常有被抢劫和性侵的情况发生。 这令农垦局领导非常愤怒,责成农垦 公安处成立专案组限期破案。 胡晓军觉得这是个机会,就主动参与蹲守,终于抓获了一名身藏管制刀具的年轻人。 他满怀期待地连夜突审。殊不知这是一名有反审讯经验的惯犯。态度极为嚣张。对公安审讯条例居然能背出来,把胡晓军气得彻底失去了耐心。 他起身离开了审讯室,只留下两个协警在里面。仅过了几分钟,协警就出来对在审讯室外面抽烟的他说“头,他招了,前几天那案子就是他做的”。 事实证明,这个混混并不是硬汉,他连一分钟都没有扛过就向持牌暴力屈服了。 也是活该他胡晓军倒霉,没过两天,犯这个案子的真凶被其它片警抓获了。 由于两个罪犯招认的是同一案子,处里派预审员重新审核,胡晓军抓捕的这个小混混在接受复核时,对犯案经过说得驴唇不对马嘴。 胡晓军的询问笔录,本是受害者的报案内容,用警察的术语来说“已办成铁案”。可当预审员问出破绽后,那小子把屈打成招的过程讲了出来。 面对事实,胡晓军承认自己立功心切。两名协警被开除,胡晓军背了处分。 巧不巧这小混混是申光荣二弟在农垦局内开赌场的打手,他把这个情况报告给了申光荣二弟。 申光荣二弟查了一下胡晓军,感觉他英模父亲的光环有利用价值,就约了胡晓军吃饭。 席间他对胡晓军说“兄弟,你背了这个处分,就算你还能继续干,也就只是片警干一辈子了”。 胡晓军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在体制内如背上了处分,与提干就无缘了。 他摇了摇头说“没事,大不了脱了警服干其它的,我照样能出人头地。” 他的这句酒后真言,让申老二听起来很对胃口。就直接说“那倒不必,你只要听我的,我保证替你抹掉过去重头再来。” 申老二的话在胡晓军心里燃起了希望。特别是当他知道申老二的哥哥是申光荣以后,立刻就答应了。 他选择了合作,开始借助自己警察身份,去申光荣二弟开的赌场维持秩序。 经过了几次以后,申光荣意识到这个野心勃勃的小警察有潜在价值。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他要想在南疆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网络,正好需要当地土着参与。他决定好好栽培胡晓军。 于是,他向农垦公安局发出调函,把胡晓军调到了南岛市公安局。 能够被人赏识总是好事,胡晓军被申光荣调过来放到刑侦一队重案组。 结果如他所料,这个小警察不但有野心,也继承了他父亲的基因,真的有独立破案的能力。 申光荣在让胡晓军帮他弟的同时,也交一些刑事案件给他去办。 胡晓军也没有辜负申光荣的栽培。可以说只要是申光荣交办的案子,他都办得既快且狠,没有一点藏私。这让申光荣非常满意。 只要是有空缺,就给他升职。几乎是每年一步,到第三年,他已经成了局里最牛逼的重案一队的队长了。 由于他父亲当年就是一位优秀警察,在南疆公安系统名气很大,只是因为不善与人交际,但在专业上还是很受同行尊重的。这一点也为胡晓军的晋升加分不少。所以这才来了三年时间,分管刑侦的申常务提拔他成为了重案一队的队长,也没有任何人有意见。 按照这个势头,再过几年他被提为副支队也不是没有可能。 看着儿子前程似锦,父亲也为他的成长感到骄傲。 在上洪海侠假案以前,他觉得他还没能完全进入申常务的最核心圈子。至少在他前面就有精明能干的傅支队,以分管重案队成为他的顶头上司,这就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一样挡在了他的前面,他为此还曾经很沮丧。 真好,这个机会终于来了,申常务把洪海侠的案子直接交给了他。原因很简单,他有一个与申老二联合开办制假工厂的大哥。 他拿到案子时,就已经把洪海侠视为【死人】了。 像洪海侠这种人,在南疆混了这么久,挣了这么多钱,没有问题的可能性是零。 就算你事实上真没有,反正有钱人都怕死,只要抓回南疆扔进笼子啥就招了。这种案子他已经替申常务办了好几个,一个都没失手。 他只要把洪海侠的案子做成铁案。还不是大功一件?超越傅支队只是时间问题(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欲知后事如何,请接着欣赏第54章狠手 第54章 狠手 见到申光荣亲自到禁闭室来看他,还以为申光荣已经扶正了,带着哭腔就大喊“申局长,请您放心,我永远是您的兵,甘愿为您干任何事情!” 他不知道正因为【扶正】难产了,申光荣才会冒险来验证,他胡晓军是不是真能做到“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 只听申光荣说“干嘛哭呢?感觉受委屈啦?没背上什么包袱吧?” 胡晓军这几天虽被关禁闭,但因申常务有招呼“胡晓军同志虽然犯了错误,理应关禁闭,但生活上还是可以从优的嘛”。因此,除了问话,自然是好吃好喝的满足着。加上督察室主任和法制科长轮番来给他【上紧发条】,他是绝对的做到了哑巴吃汤圆,心中有数。 见到申局长独自前来,他很感动地说“申局长,你可别生我哥的气,没他洪海侠这事还真干不了。只是我哥打小就是个软蛋,但请放心,无论我哥怎么说,到我这里就截止了,怎么也扯不到您。” 胡晓军以为他这样表忠心,会得到申光荣的肯定。结果就这句话差点把申光荣气得当场喷血。 他想“这个讨厌的家伙,怎么会还有种念头?太危险了啊!” 他原本以为,胡晓军现在只想怎么把自己撇清。竭力否认他哥和两个前银行职员的指证。脑袋里都不该有申光荣。 于是乎他非常生气的说“我说胡晓军,这才几天啊,你就变傻啦?平常的机灵劲都上那去了?你不觉得你应该去质疑孤证吗?不清除脑袋里不该有的意识,你就不怕坐在测谎仪上梦呓吗?” 申光荣已说的大白话,胡晓军居然还没反应过来,仍然舔着一副乞怜的脸说“我不会说梦话,只是偶尔心烦意乱。一想到有申局长罩着我,心里就踏实。我知道,如果不是申局长给我机会,我现在恐怕连警察都不是了。” 他也许是见着申光荣的脸色在起变化,显得有点急了。立刻举起右手三指并拢说“我发誓,这辈子有机会为申局长扛事,真的是我胡晓军的荣幸!” 申光荣竭力克制着,见他越说越离谱,生怕他还会胡言乱语些什么。虽然他进来前就关掉了禁闭室的设备。谁知道还会不会隔墙有耳?就像刚才,自己要不吓唬一下,连那根老警棍都不好使。亏得他还以为自己在局里说话一言九鼎。看来远不是这么回事。 申光荣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久待。只好更直白的说“你是我的兵,我相信你没有参与做假!无论到了哪里,无论谁来问,没参与就是没参与。你要乱讲话,谁也保不了你,懂吗?你如果要想编故事,市纪委和检察院两个部门联合办案,还不把你弄得精神失常?” 申光荣当初见胡晓军满不在乎,就想把他晾在局里先过【双规】这道门坎。 果然,这一试就试出来了。 看来,他有小灵性没大智慧,抗击打能力更是很欠火候。 申光荣有点紧张了。他知道,就算他在局里能说一不二,可出了这个院门谁说得清啊。 他自以为自己阅人无数,冲胡晓军能够在自己的授意下,把那几个平时趾高气昂的暴发户斗倒在牢里,也应该会悟出点什么。 他知道,凭现在检察院手里掌握的那点材料,全是口说无凭的孤证,还达不到把胡晓军收监那一步。唯一担心是纪委的【双规】,所以他先在局里关胡晓军禁闭热身,因为督察室的另外一块牌子,就是市纪委驻公安局纪检组,督察室主任也就是纪检组长,这过程已经在局里行使过了。剩下的就是检察院职务犯罪工作局的渎职罪审查,只要扛过去,他再以局党委的名义出面过问一下,来个班子承担责任,保下胡晓军应该问题不会太大。 但有一环他还没有搞明白,那个平常与他不一条心的湘省仔许鹏飞,为什么会那么安静?难道他与葛戈果不同属湘省帮吗?他绝对不信!更何况他上位就是汪晋吉点的将。 全南疆省都知道,汪晋吉与南疆大boss的关系十分交好,没理由与大boss的宠臣卢秘书长关系不好。 而葛戈果来南疆三次,一次是两个前银行职员失踪,一次就端了制假窝点,还有一次是玩庸在机场被扣? 哇塞,所有的一切都与掀翻洪海侠的假案有关。每次又都是卢尚荣搞的接待和打的掩护。恰恰每次葛戈果上岛许鹏飞的行踪就变得神秘,这真是巧合? “难道是这伙人故意在麻痹我?”让我误以为只要把胡晓军扣在局里就万事大吉?然后,他们却布了个大局。做通银行的工作让他们主动撤案,又故意把胡晓军他哥设在农垦局里的制假厂,捅给了对农垦地盘也有管辖权的高新公安局。 他越想越吃惊,自己干公安这么多年,见过许多骇人听闻的手段,连部里的大佬都赏识自己。但如果这个大局真的是有人在暗中操盘,从在南疆扣玩庸,扣前银行职员到端制假窝点,再到在陵江干得程晓辉自身难保和到八桂同德自证清白,从头到尾就不碰洪海侠案,但每件事又都在替洪海侠翻案。 同时,又死死地把洪海侠藏到没人能找得到的地方,让整个案件久拖生变 ! 真他妈的高哇!申光荣想得冒冷汗了。 抛开与对手的个人成见不谈,他已对这个他现在还搞不清楚的对手,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这就叫心里没鬼不怕鬼,心里有鬼看谁都是鬼。 申光荣心中的怒火已经升腾起来,他觉得自己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挑战。 他从刚才胡晓军反复的提到愿意替他背锅就足以证明,他们把胡晓军摆放在自己能够掌控的范围内,根本就是故意给了胡晓军一个反复掂量的机会,是扛!怎么扛?扛的后果?扛的收获?让各种想法在胡晓军脑袋里打架,摧毁他的意志。 然后让胡晓军寄希望自己扶正了保他。一旦胡晓军知道自己扶正出现了变数,所有的一切都崩溃了。 这简直太可怕了。 这一哆嗦,他心里冒出来一个邪念,只把胡晓军的口供格式化了。 省厅虽然宣布由汪晋吉暂代南岛市公安局长。在体制内呆过的人都知道,在治安环境还很恶劣,刑事案件居高不下的严峻时刻,让主抓刑侦的副厅长来代理首府公安局长一职,这证明当初的唯一候选人因故被暂时搁置,受形势所迫,省厅火烧眉毛才出此下策。之所以出现当下这种尴尬的情况,应该是申光荣扶正原本是已经敲定了,以至于省厅连备胎都没有准备。只是最后时刻在某个节点上出了意外,如果申光荣能按照上级党组织的意愿解决好了,汪晋吉的代理就只是替申光荣占着这个位置而已。 申光荣也深知,这位有着刑侦教授头衔的前警察学院院长,在辨别线索、分析案情上的能力,整个南疆公安系统首屈一指。申光荣担心,已经有权力过问洪海侠骗贷案的汪晋吉,只需要稍微捋一下就会分析出来,洪海侠骗贷案,绝对不是制假工厂和银行前职员联手操作,而应该是玩庸从陵江把案子带来南疆交给胡晓军,再由胡晓军找到他亲哥胡晓兵会同前银行职员合谋,这才符合逻辑。 申光荣本就是破案高手,自然是越想就越清楚,他判断只要换地方换人问胡晓军,火势立刻就会烧到他身上。 于是,他敲定了一次堪称疯狂的行动。 葛戈果仍然通过卢尚荣住进了省委小招。虽然他现在上岛已经不象前几次那样,必须避开申光荣的监视。但因他这次按洪海侠的指令,一定要面见已代理南岛市公安局长的汪晋吉,他考虑还是在省委小招清静些。 他已约好汪局在省委小招咖啡厅碰头。 汪副厅长自代理南岛市公安局长后的确是忙得连轴转。虽然洪海侠在这以前从未让人找他谈过自己的案子,但他早就从卢尚荣和葛戈果口中知道了个大概,只是不太了解细节。 按规定南岛市局没有主动报省厅的涉嫌案,他也不便直接插手。 这次省厅点他的将去南岛市局代理局长,虽然也有他暗中争取的成份,但更多的还是大boss的安排,他有更重的任务要去完成,绝对不能因为太热心洪海侠的案子打草惊蛇。更何况申光荣背后还有部里面的强援。 这次省厅没按部里的意思扶正申光荣,已经让部里的大人物很恼火,只是省厅把是南疆大boss的意见汇报了上去,才算暂时平息了部里面大人物的怒火。 因此,汪晋吉虽然已走马上任,但毕竟是以副厅长身份代理,等于钦差下派,虽然有尚方宝剑在手,还得顾及局班子的情绪,当然就得【仰仗】原本应该扶正的申光荣支持。 这天,好不容易忙中偷闲来赴葛戈果的约会,殊不知两人刚见面没有几分钟,汪晋吉都还没有来得及向葛戈果说他的想法,就接到许鹏飞的电话“厅长,我失职,胡晓军死了!” “胡晓军死了?怎么搞的嘛,关在公安局也敢弄死?谁这么大胆子?”汪晋吉威而不怒的问。 “报告局长,不是在局里面,是在转去看守所的路上!”许鹏飞解释说。 “转去看守所?为什么要转去看守所?谁决定的?”汪晋吉有点生气了。 “就在半小时前,申常务临时通知我和傅支队【为了配合市纪委,现在我命令你们马上把胡晓军转去看守所】。还让我们一刻也不能停留,说是上午纪委就会去看守所提审,已经约好了。结果在押送去的路上出了意外”。 “具体怎么回事,简单点说。”汪晋吉心里虽然很恼火,口气还是压着。 “有人开着加强版越野车撞击了押送胡晓军的警车,看当时的情势,目的是想劫走胡晓军。眼见已经把胡晓军从被撞警车上拖出去,架上越野车的关键时候,傅支队果断开枪,击中了胡晓军左边背部,胡晓军当场就死了。劫匪见状扔下尸体就开车跑了。现在已通知交警支队,在城市周边设卡拦截逃窜的车辆。劫匪应该跑不出城!” “押送的警员有多少名,都是谁的人?撞击中受伤重吗?现在都在哪里”?汪晋吉发出了一连串的提问。 许鹏飞立即回答说“押送的警员加驾驶员一共四名,副驾驶座一名,另两名坐后排左右挟持着胡晓军。警车被撞击的是左侧,驾驶员和左后排的警员 都受了重伤,现已在医院抢救,副驾驶座和右侧的警员受伤较轻,从副驾驶座开枪的傅支队,当时双脚被卡住了动不了。坐在右侧的警员被匪徒在拖拽下车时,用钝器击中头部打晕了。” “好,赶紧派人把四个警员全部控制,不允许其他人靠近,我马上回来。”汪晋吉果断作出了安排。 一路上汪晋吉就在思考,凭他几十年的刑侦经验,这情况根本就不用多想就知道是个阴谋,而且就是要掐断洪海侠骗贷案的造假线索。虽然详细的情况还不清楚,这就是在向他挑战。 自己才刚刚安排了配合市纪委深入调查此案,胡晓军马上就被灭口了。这也算是给自己敲了个警钟,让他认识到斗争的残酷性。 直觉告诉他,胡晓军被击毙就涉及到申光荣以及他的那几只东北虎。 或者胡晓军知道的内容涉及到更高层。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既然已决定要胡晓军彻底闭嘴,那就肯定不是小事。 现在的情况是,胡晓军之死申光荣事先是否知道?汪晋吉还暂不敢肯定,毕竟他申光荣护犊子出了名。听说市纪委要来提审,为了避嫌,马上把胡晓军转去看守所羁押也很正常。 市纪委约好今天上午问胡晓军也是事实,因为那是他在昨天的小会上说的。但开枪击毙胡晓军的傅支队长,肯定是有重大嫌疑了。 “嘿嘿,虽然是有点小冒险,总算是把胡晓军送走了”申光荣心里面还是乐滋滋的。 这样一来,不单是掐断了申光荣与玩庸交集给洪海侠制造假案的线索,还等于是将诸多的秘密一并扼杀在有可能暴露的萌芽状态。 回到局里,他见到早就站在大门口翘首以盼的许鹏飞,他对他点点头说“我就知道有人不想让他开口说话,还没过来时就提醒过你,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啊”! “局长,还真不是,我今天一听申副局长说要送他去看守所,我还多了个心眼,押送胡晓军的两个警员都是我的人,绝对忠诚,就只有傅支队长是他的人,坐的是副驾驶座,驾驶员也是我的人,我以为这肯定是万无一失,局里面到看守所就只几分钟的车程。又是大白天,一切安排都很突然,就是有想法,连报信都没机会,更不要说组织人枪。可没想到还是着了他们的道。都怪我轻敌了。” “算了,你也别太自责了,人家下了决心要让他闭嘴,他就得闭嘴。 今天没闭嘴,明天也得闭嘴。你想想看,局里督察室主任,本就是市纪委派驻公安局的纪检组长,已经代表市纪委问过了若干次了。口供肯定已经早就上报过市纪委了,干嘛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大张旗鼓的提前通知,要另外派人来局里核对问题呢?恰好,市纪委要问胡晓军的消息一传出,结果就在关键的当口,胡晓军突然死掉了,现在是死无对证了” 汪晋吉安慰一再在自责的许鹏飞说。 汪晋吉虽然是省厅副厅长代理局长,毕竟初来乍到,还不足以完全掌控大局。胡晓军的意外死亡,更让洪海侠骗贷案扑朔迷离,也增加了许多变数,形势不容乐观,一联想到组织上交给的特殊任务,他更感觉到斗争残酷,责任重大。 正当两人议论着,申光荣和督察室主任一起走了进来,紧接着政委也来了,人到齐就开会,”议题就是胡晓军意外死亡事件,由许鹏飞作重点汇报”。 许鹏飞整理了询问随车警员的材料,照本宣科的读“根据押送的四名警察提供的情况报告,基本上可以断定,是有一帮人开着一辆加强了撞击保护的越野车,想劫走转移途中的胡晓军,警车在受到猛烈撞击以后,靠撞击左边的驾驶员和小林警员都已经受了重伤,傅支队长的脚也卡在了被撞变型的坐椅下,仅一个已被撞得七荤八素的警员小方还没反应过来,劫匪下车把他从车门中拽出来又砸了一枪托,拖出已被撞晕的胡晓军,正准备带上越野车。在当时的紧急情况之下,开枪阻止恐怕也是押送警员下意识的唯一选择。”(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欲知后事如何,请接着欣赏第55章暗助 第55章 暗助 汪晋吉来南岛局前,厅长特意把他叫去交代“晋吉兄,这时候组织派你去与狼共舞,你可得当心啊!” “请组织放心,既然党选择了我,我就绝不辜负组织对我的信任,一定交出满分答卷。” 厅长摇了摇头,很不满意的说“晋吉兄啊,我知道你是老刑侦,可我们的对手也是专家,作案无迹可寻,手段残忍果断,你可千万别托大喔。” 这次省厅故意装出临时抱佛脚、抽调汪晋吉去代理,目的是既不能让申光荣掌控南岛市局,又不让他察觉到上级的意图。 现在看来厅长的预警真不多余,昨天推了下门,今天门就上锁。这让汪晋吉感到了凶险。 此刻,汪晋吉见眼前的申光荣老僧入定般的沉稳。 他原本就长得相貌堂堂,这一入定还真显得宝像庄严。 说实话,如单讲仪容,无论从哪个角度,申光荣都一身正气。如果上银幕饰演英雄角色,那真可以连化妆费都省了。 汪晋吉想,“对手情愿舍弃心腹死党也要掐断的线索得有多大?” 他投石问路的冲着督察室主任说“林主任,今天的事故按例由你调查,有什么发现吗?” 汪晋吉此话一出,申光荣就瞄了一眼政委。 督察室主任见汪代理让自己发言,申常务却望向政委,“这是在向自己暗示什么吗?” 今天转移胡晓军去看守所是临时起意,可他却有泄密的嫌疑。 昨天傍晚他接到市纪委通知,【今天要找胡晓军问话】,他去向分管的政委汇报。碰巧刚到任的汪代理也在。 听了他的汇报,汪代理貌似心血来潮,让他把申常务和许支队叫来开了个短会。做了“无论涉及到谁,也要一查到底”的指示。 今天上午一上班,分管刑侦的申常务就把刑支的正副支叫到一起布置说“为避嫌,立即转押胡晓军去看守所。” 然后胡晓军就死了。 “胡晓军是被谋杀”让这群老公安来判断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灭口胡晓军最大的受益者是申常务,这一点,恐怕全局上下都能想到。 推敲起来这里面有两个疑点解不开“劫持者怎么会提前知道要转押胡晓军,怎么知道转押时间和转去哪里?” 因此,预先知道市纪委要找胡晓军问话,汪代理提出一查到底,申常务布置转移去看守所,都可以被怀疑。 是的,政委也参加了那个会。申常务这样做,是故意提醒自己要坦然面对,被怀疑对象还有政委? 可他这个小动作放在汪代理眼里,也可以理解为是在向自己暗示什么,这不就等于是反证出自己与申常务是一条线的吗? 特别是这一次大家都认为申常务绝对没跑的会扶正,临到老局长真退了,汪副厅长却来代理了,这至少说明申常务是临到天亮前撒了泡尿! 那申常务到底撒了泡什么尿?居然搞了省厅一个措手不及? 摆在面前能影响到申常务的唯一不确定因素,就是胡晓军突然被审查。 “难道这中间还真有隐情?制造洪海侠骗贷案的不止是胡晓军,申常务也有份?” 怪不得汪代理会说“无论涉及到谁,也要一查到底!”然后胡晓军就被灭口了。 案件出现,按照谁受益谁有嫌疑的逻辑,胡晓军被谋杀,申常务的嫌疑最大。 问题是汪代理点自己发言,申常务却适时暗示,这是要害死自己的节奏啊! “真的是狼心狗肺,狼心狗肺啊!”想到这里,督察室主任哭的情绪都有了。 “唉,也冤也不冤,谁叫自己昨天之前还在替申常务做胡晓军的工作呢?” 论职务,自己就是主持内部调查的负责人。汪代理点名自己也属正常,他也就不多想了。照本宣科把与许鹏飞介绍情况的内容、大同小异的念了一遍。呈递给了汪代理。 汪晋吉从这种不偏不倚的调查材料中,已经得出了督察室主任不属于申光荣团伙的结论。只是在表面上,他没有任何态度。 “这样吧,今天大家都紧张一点,中午不要休息,分头行动。政委去召集局里中层以上干部开会,稳定大家的情绪,别随便议论,相信组织上会有正确结论。在最后结论没出来以前,胡晓军还是我们的同志嘛。” 在定了稳定队伍的调子后,汪晋吉又说“申常务和许支队,你们干刑侦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这么明显的线索应该难不到你们,就由你们负责追查遁逃的改装越野车。咱们省是个环岛,它肯定跑不出去。我也已经以省厅分管的名义向兄弟局发了协缉令。限时24小时,希望你们务必把这车给我找出来,我对你们有信心!” 最后他没忘记对督察室主任说“林主任负责继续讯问参与押送的警员,尽量把当时的情况了解得更详细一些,这样也有助于早些解脱无辜者。” 布置完任务以后他又说“作为主管领导,发生这么大的事故我肯定有责任,厅里面我已经打过电话,市里面我得马上去 汇报!” 回到办公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的第六感,汪晋吉突然想到给卢尚荣打个电话。 原本他是想请卢尚荣向大boss通报这个情况。殊不知他刚开口,卢尚荣就说“汪厅,情况我已经知道,刚才已经向书记汇报了。现在你赶紧叫鹏飞与葛戈果联系,他那里有重要信息要交给鹏飞去处理,一定要快。” 汪晋吉一听就知道,这个时候有重要的情况紧急通知许鹏飞去处理,一定是有劫持车的下落了。因为上次捣毁制假厂的线索,就是葛戈果提供的,许鹏飞早已向他作过汇报。 他立即拨通电话“鹏飞,我不管你在干嘛都放下,赶紧想法联系上葛戈果,落实后马上行动,抢在对手前面。” 许鹏飞秒懂了。他立即换卡与葛戈果联络。葛戈果即刻回电话说“鹏飞,赶紧调兵去农垦21号仓库,装运涉案车辆的货柜车就藏在里面,和平还在那盯着”。 许鹏飞听了恍然大悟,之所以交警及时设卡也没拦截住涉案车辆,原来涉案车辆转过街口就进入了接应的货柜车。 “高哇!” 只是整个过程没逃过袁和平的监视。但袁和平没有执法权,只能暗中跟随到了藏匿地,即刻报告给葛戈果,自己继续监视,警防再次转移。 许鹏飞为了不惊动申光荣,没有在局里调警员,直接给高新公安局副局长林健康打电话。 这个林健康一进警队就跟着他干,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前几年许鹏飞提拔来市局时,他还是刑侦大队长,现在已经提拔到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岗位了。 小伙子十分精干,既忠于职守,还特懂得感恩,对他这个有知遇之恩的师傅尤其言听计从。 电话一通他就听见了最亲切的声音“师傅,又有什么好事?” 许鹏飞说“健康,你马上调两组警员去岔路口待命,我20分钟到那里与你汇合,有紧急行动”。 “我一见到你的电话就知道又给我送功劳来了,师傅放心,我照单全收。”林健康说。 “别贫,注意保密。”许鹏飞说完掐了电话。 他自言自语的说“嘿嘿,美你个林健康,送你一个制假厂还不够,你就不担心太贪了崩掉你的大牙吗?” 刚才为了任务保密,他没有说要去干什么?由于这里原本就曾经是他的管辖区,他对这里很熟,他让林健康带人来汇合的岔路口,是去目的地的必经之路,可以节约十分钟车程。 等他的车开到,林健康已带着十名警员和三辆警车等在那里了。 虽然大部分干警他都认识,见到他都十分亲切。他同这帮小伙子摸爬滚打十来年,无论是战友情还是对党的忠诚都经得起考验。 但出于尊重,他即使同这帮警员再熟,这个命令都只能由他们的直管领导来下。 他把林健康叫到车上言简意赅的通报了情况。 令他没想到的是林健康显得有些为难。 他说“师傅,那地方是农垦局的核心区域,与高新区不搭界,铁定是农垦局的地盘,我们高新公安局完全没有理由不通报农垦公安处就跨界办案!” “别跟我扯这个,老实说,为什么犹豫?” 林健康直接说“师傅我知道瞒不过你,坦白说吧,那里是申老三的赌场,不仅有农垦公安处罩着,连农垦局都罩着,更不要说申常务了。如果真去动,肯定是把天戳了个窟窿!” 许鹏飞有点生气了。他说“你小子是不是官当大了把拼劲搞没了。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磨叽,今天的行动总指挥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长我许鹏飞,不存在过界办案,把天捅破的还是我!是撤职,是脱警服,责任我负。我只问你,你干还是不干?” 眼见一手提拔自己的师傅动怒了,还拍胸脯有任何问题他担着,自己再犹豫就真是个混蛋了。 林健康斩钉截铁地说“师傅都敢干,我有什么不敢?老实说,面对兄弟们【我们还是不是警察】的质问,这口恶气我已经憋了很久了。” 他说完就下车,对参加行动的队员下了死命令。 “兄弟们,马上出发跟许支队去操申老三的场子。据可靠情报,今天劫持胡晓军的作案车,就藏在里面的一辆货柜车里。到达现场后,只要查到了涉案车咱们就立大功了。现场所有人员一律抓捕,一个都不放过。谁敢放水,我就脱谁的警服!” “收到!坚决完成任务。” 看得出来,刑警们对这帮歹徒都敢怒不敢言的一直忍着,今天逮住机会,还有什么好说的,说干就干咯。 车开到了21号仓库500米的地方停下。刑警们徒步向目标靠拢。 远远的就看见仓库大门紧闭,门口还有几个马仔站岗。 不用说,里面肯定有事。 但刑警们知道,今天不是操赌场,他们们来的人就只有十个,不足以包围整个仓库。 许鹏飞审时度势,决定先声夺人,先制服门口的那几个马仔再说。 说时迟那时快,几个手脚利索的刑警,一下子从侧旁摸上去,把那几个平常牛逼惯了的马仔直接给放翻。 守在仓库门背后的马仔听见了摔打的响动。开口问,“蚊子,怎么啦?” 刑警用枪顶着已经被制服的马仔说“告诉他们没事,是申二哥来了,让他们开门。” 那叫蚊子的马仔真听话,鹦鹉学舌的说“没事,是申二哥来了,快开门。”里面把守的听说是平常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他们生死的申二哥来了,马上就放下了顶着门的横杠,把大铁门打开了。 许鹏飞提着枪带头冲了进去。迎头碰见一个人,紧跟在后面的林副局长马上提醒说“是申老三” 许鹏飞稍微愣了一下,本想出来迎接二哥的申老三拔腿就往仓库里面跑。 他边跑边喊,“有人来砸场子了,兄弟们操家伙!” 许鹏飞知道,战斗已经打响。 情况紧急,他也顾不上等徒弟来下命令,直接呼喊“全体参战警员立即行动,对在场所有反抗者一律抓捕。” 一边说,他就边往里面停着好几辆货柜车的地方冲,他认定涉案车就藏在里面。 命令一下,到场的刑警应声而动。 平常自认为有申家兄弟撑腰、嚣张惯了的流氓们,根本就没把农垦公安当回事,反倒是农垦公安见了他们还大哥长、大哥短的喊着。现在听见申三哥叫抄家伙,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每人一条锄棍,仗着人多势众,即刻就聚了拢来,反倒是把警察给团团围住了。 申老三一看这阵仗,顿时牛逼了起来。他心想我这么多人,真打起来你警察也不一定就能占赢面。 回头即使责罚起来,这些大都是农垦工人,给你来个法不责众。不要说上面还有大哥罩着,就只是农垦公安处长,也是号称东北四虎之一的笑面虎,还会让你高新公安过界撒野? 他马上变得很嚣张的说“你们这些不识好歹的高新条子给我听着,咱们农垦与高新历来井水不犯河水,我开场子从来也没捞出过农垦的地盘。人家农垦公安都不管的事,你们是操的那门子心?真他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识相的,赶紧滚蛋,否则我们就把你们打出去,老子不信你们还敢对农垦工人开枪?” 眼见自己的大哥这么嚣张,马仔们仿佛也有了底气,几十个年轻人跟着起轰“滚出去,滚出去,不然就挨打出去。” 边说还边把锄棍杵在地上发出整齐的声音,有点像古时候要饭的丐帮在打莲花落。 这时,本就对申光荣淫威有点胆怯的刑侦大队长站出来说“兄弟们,请配合一下,我们今天不是来找你们麻烦,是来查其它案子,请你们别要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大家都不好收场!” “闹大了好哇,闹大了收不到场的是你们,是你们不知道自己算老几?敢来砸咱们老申家的场子,我看你们今天要是不赶紧走,到时候怎么向你们领导交代?弄不好要脱警服回家,又怎么给老婆儿女交代。”申老三调侃说。 这几句话,把到场的警察气了个半死。 俗话说邪不压正,没想到还真有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之说,貌似警察真就被流氓给唬住了,这要是传出去自己还怎么好意思穿这身警服? 刚才还有点忤申光荣的刑侦大队长听了这番话,感觉如果自己再当缩头乌龟,恐怕治下的警员自此不会再服从自己,正准备发话让大家伙上,就听见许鹏飞的吼声“同志们,找到了,作案车辆就在这辆货柜车里藏着。这里所有人都有犯罪嫌疑,给我全部抓回去。你们放心,不管牵涉到谁,党组织都一定会将其拿下!” 听见许支队这样说,那些本就憋着气的刑警拿着手铐就铐人,两人一组的铐。 但这群流氓一直有申家撑腰,见到的都是胡晓军那种警察或绕道走的警察,从没见过敢打他们、抓他们的警察?现在见警察动手抓人,他们就仗着人多势众,抄起家伙就冲着警察打了过来。 由于流氓有几十人之多,场面一下就失控了。 申老三本是站在流氓后面没有参加打斗,此刻看见林副局长也站在外围指挥抓捕。他想要是干了这个当头的,这帮警察就乱了。也许一乱就有机会把货柜车开跑。于是,他下意识摸出了他哥给他的手枪。趁着打斗的人群正乱,没人注意到他,就悄悄地向林副局长靠近,对着林副局长扣动了扳机。 眼见林副局长就要遭暗算,一个年轻警察,发现了申老三举起的手枪,情急之下挡在了林副局长身前,大喊一声“局长小心!”(未完待续) 谢谢欣赏,明天同一时间请继续欣赏《枭雄的权谋》第56章冲突 第56章 冲突 只听【叭】的一声清脆的枪响,惊得搏斗正酣的对方戛然止斗。挡在枪口前面那年轻警察,用最后的力气把林副局扑倒。 已尽全力冲到申老三身边的许鹏飞这才发现,申老三手上居然拿着把手枪。 急红了眼的许鹏飞高喊着“小子,你找死!居然敢枪击警察?”直接就挥拳打在了申老三的太阳穴上。 申老三本就单薄的身体,经许鹏飞卯足了劲的重拳击打,直接飞出去两米,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晕死了过去。 许鹏飞顺势前冲把扑在林健康身上的年轻警察抱在怀里,顺势拖拽起徒弟问“怎么样,伤着没?” 林健康急切地说“我没事,看他怎么样了?” 瘫软在许鹏飞怀里的年轻警察一双眼睛睁得老大,他是左背心中弹,直接伤及心脏,显然已没救了。鲜血从他伤口浸出来已湿透了许鹏飞的衣衫。 林健康见状,发出了悲恸的嚎叫“兄弟,兄弟,你醒来啊!” 十分遗憾,一个身上还带着稚气的警员,面对歹徒的枪口,选择了舍己救人,用自己的生命,诠释了警察的荣耀。他已经听不见战友的呼唤,永远离开了他还远没熟悉的世界。 此情此景,让禁锢着这群忠勇之士的警纪暂时失效。 面对手持凶器的对手,刚才还只是铐人、抓人、限制施暴。现在他们的眼里已没了农垦工人,只有持械袭警的歹徒! 许支队冲上去了! 林副局冲上去了! 见两个领导都冲了上去,警员们还不把平常的刻苦训练用于实战?激愤中的他们不约而同的都下了狠手。 一阵重击过后,这伙手持凶器的歹徒悉数被铐的铐,捆的捆,全部给干趴在地上了。 已经醒了的申老三蜷缩在地上装晕。 他见警察都围着已经牺牲的警员、连已铐在地上的歹徒都没人监视,更没警察注意自己,他爬起来撒腿就跑。 许鹏飞发现申老三逃跑,正想去追,林健康伸手拽了他一把。被徒弟拽住的许鹏飞愣了一下,“难道他知道申老三犯的是死罪,想放他跑?” 他正想发作,随即就见到林健康向身边的警察做了个枪击的手势。 他瞬间明白,正在犹豫。 眼见申老三已跑出十来米,只听见有警员大喊“枪杀警察的凶手想逃跑!抓住他!” 其他警员跟着喊“站住,不然就开枪了!” 一边大喊,几个警察已迅疾地追了上去。 申老三已经跑起了风,眼看就要冲到仓库后门,哪里还会停步,警察越喊,他跑得越快。 就在申老三刚冲出仓库后门的一刹那,先后听见几声枪响,申老三血溅当场,算是为牺牲的警察陪葬了。 许鹏飞这才恍然大悟,刚才林健康和警员们故意不管申老三居然是设计,他们一定是担心抓回去申老三就死不了,这牺牲警察的仇就没法报了。 走到申老三的尸体前,林健康也学着东北口音骂了句脏话“妈了个巴子!还想在你爷爷手底下逃跑,老子就是让子弹在空中再飞一会儿,你这王八犊子也一样的跑不掉。” 许鹏飞在电话上向汪副厅长捡重点汇报,汪副厅长给了明确的指示。 放下电话后许鹏飞把林健康叫到旁边作了简短的沟通。然后就安排两名最可靠的警员,把装着涉案车的货柜车开回市局;通知市局法医马上赶到现场;参与击毙申老三的两个警察由林健康带去市局,两个警员把所有已铐上、捆上的歹徒装上一辆大货柜车押回局里,其余四名警察同许鹏飞一同守住现场,暂时不让农垦公安处的介入,以免破坏现场。 情绪已稳定的林健康专捡好听的向正在党校充电的局长报告说“头,我们局又立大功了。今天接到市局的协助命令,我们立即出警,已经查获省厅通缉令那劫持胡晓军的涉案车,也可能已抓获了参与劫持的案犯,现在正安排进行突审。” 已经为上次打掉制假工厂被安排来党校充电的局长,哪里有心情听林健康的汇报,他上次就仅因申光荣在扶正的门坎上不想惹事才逃过一劫。 这次不同,你林健康击毙了人家的血亲胞弟啊!虽然说身为局长的他绝对脱不了干系。好在自己在【放大假】,组织安排由副局长林健康代为主持工作,他现在把天捅出个窟窿,自己又没女娲那?天的本事,晓得了更麻烦。自己最好没有接到这个电话。因为他太了解申光荣睚眦必报的霸道。 于是,局长就打断林副局长的话说“健康,你记住,你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我从现在开始,人机分离,给你两个小时抓紧甄别,我希望如你所说有个好结果。否则只能办你个目无组织、擅自行动。” “明白,抓紧办理。”林健康心领神会。 他知道自己的时间有限,“麻烦”随时会找上门来。他得赶紧对抓回来的人进行甄别。 他立刻把全局中层以上干部召集拢来,一脸怒气的说“现在局长不在局里,我们必须协助市 局把突审搞了。我宣布,所有现在局里的人员全部参战,两人一组在局里随便找地方询问带回来的人,谁拿下谁立功。动作要快,有重大发现马上报告,我在这里等你们报捷。都明白了吗?” “明白!” 全体警员都知道有战友牺牲,无论以前关系怎么样,现在都同仇敌忾,憋着一口气要发泄。 “好,行动!”林副局长一声令下,全局上下行动起来,连办公室的后勤人员都参战了。 经过突审,林副局长极度失望,他知道自己一时义愤,闯下大祸了。 现在只知道参与劫持的人一共有五个,是申老三带来的,抓回来这帮人谁也不认识。这帮人开车来仓库时都戴着面具,藏好车就从后门悄悄的溜了。 也就是说“转押的消息从哪来?为什么要劫持?都有哪些人参与?最后为什么击毙?”等等情报,被申老三带走了。 线索被人为掐断。案子又办成了夹生饭。听见这个报告,把汪晋吉气得差点就中风。 刚开始汪晋吉听到许鹏飞报告。“已经追踪到作案车辆,抢杀警察的申老三畏罪逃跑被击毙。”他就知道惹上了大麻烦。” 他指示许鹏飞说“让林健康带参与击毙申老三的两个警员回市局。先扣在市局隔离起来。虽然事后已通知了农垦局是市局办案,命令农垦公安处暂时不要插手。万一他们不听,假借农垦局向南岛市公安局施压,你可要给我扛住。高新局的警员你熟,给我选最精干,锁定重点,加大突审力度,争取能有突破。” 现在的结果结束了他的侥幸。就因为林健康的不冷静,设计了直接击毙凶手,替这个为他挡子弹的警察报仇,间接掐断了唯一的线索。 “这个二愣子!”他心里暗骂了一句。 但他回头一想,也许这二愣子的泼命做法利用得当,说不一定坏事也能变成好事。 原本只是一个偶然的突发事件,这不正应合了厅长告诫的从【由外围引发,逾回触及到核心利益】的设计吗? 胡晓军被【击毙】涉嫌谋杀,已经由省厅与市局成立了联合专案组。这一下子又加上两条人命与之有关联,按规定一案三命就得报部里备案,市局基本上就只能协助办案。 “虽然死者中有申副局长的亲兄弟,因为是枪杀了警察在逃跑时被当场击毙,我看你申光荣怎么出招?”许鹏飞想。 人人都说申光荣是只疯虎,其实还不尽然。 他的最可怕之处不仅仅只是疯狂,而是每逢大事他有超乎常态的算计不说,还从不按套路出牌。他之所以每次都能在败局已定的危急关头力挽狂澜,真的就是因为他做到了无招胜有招。 此刻,当他知道申老三被击毙后,他没有盲目的愤怒,他知道自己必须接受三弟已经死了的现实。 他深度分析了细节“如果被击毙的是一个跟他没有任何关联的歹徒,又让他申光荣来上这个案子,他完全有理由怀疑这个林健康是在杀人灭口,掐断涉案车辆藏匿在仓库里的唯一线索,进而还可能是掐断了劫持胡晓军始作俑者的唯一线索。 理由得简单,因为作案车辆的线索笃定只有申老三知道,其他参与劫持胡晓军的人都已经及时出海。只是因为作案车辆目标太大,还来不及处理。本来决定天黑就处理的,谁知道这么快就被追踪了出来。 那天设计半路劫持胡晓军的计划,他是连自己从东北调来的傅支队都没有说。据后来傅支队告诉他冒险击毙胡晓军的动因,是因为他误认为申光荣安排他跟车,是为了保护把胡晓军安全的送到看守所。而路上想劫走胡晓军的是第三方势力,所以他临时起意把胡晓军击毙了。 此刻,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当下的情况。 申光荣忍不住差点笑出了声来! 他三弟死了,该悲愤,但也是最好的结果。要不然,凭他对三弟的了解,纯粹脑袋一根筋的不转弯,还真的难说能扛得过汪晋吉、许鹏飞他们的审讯。 他也没想到,原本以为处理得天衣无缝,只需要他三弟顺便带队就妥妥的事情,先是因为傅支队的判断失误,后又因为藏车泄露,被抓到了把柄。 “哼,就凭藏车地点暴露这一点,你申老三就是自己找死!”申光荣情不自禁地说。 如果申老三没有死,对他申光荣的威胁是直接的。现在反倒好,申光荣正好借题发挥,连许鹏飞都知道,他们兄弟之间已经好久没有过交集,早已划清界限了。 既然人算不如天算,他只能严厉地电令二弟说“全面退缩,暂时舍弃南岛产业,躲出海外,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安排完二弟,他主动找到汪晋吉申请说“汪副厅长,因为案情涉及到我亲弟,我要求回避案件的侦破”。 汪晋吉注意到了他的称呼。随意的看了一眼申光荣递过来的报告说“这样,你还是先收好,作为局里的刑侦负责人,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不是合适。在上级没有指令你回避以前,你还是继续上案子,配合省厅工作就好。毕竟案子的主导权是省厅嘛 ”。 申光荣心里暗笑,自己以攻为守的计谋开了个好头。 人们见到的情况是、申光荣不但没有受他亲弟被当场击毙的影响,反而是完全掌控了节奏。 在这场市局组织的“清理农垦与高新辖区场所”战前动员大会上,申光荣以市局常务副局长的身份往会议室里居中一坐,怒而生威的宣布“为了有效打击盘据在农垦和高新辖区地盘上的黑恶势力,彻底清除危害社会的黄赌毒,从今天开始,在市公安局的统一指挥下,高新公安局和农垦公安处联合行动,查抄辖区内所有场所。如果遇上受阻必须坚持打击,绝不手软,该罚的罚,该抓的抓,该捕的捕,有胆敢以身试法的歹徒妄图袭警,必须采用强力手段进行震慑,绝不允许再有集体袭警事件发生。我宣布,行动从今晚开始!” 申光荣的态度,让整个局领导班子除了汪晋吉以外,都在暗暗揣摩,申光荣上升的势头,恐怕是压不住了。明知道汪晋吉就坐在旁边他居然连客气话都没有一句?申光荣会失去理智出昏招吗?会做出失去理智的误判吗?当然不会。他心中自有他的计较。 他现在这么急于的要支持高新区公安局和农垦公安处扫荡辖区场所,也是想一举两得,一来让人误认为他死了三弟,已方寸大乱,只是想用过激行为来证明自己对党的忠诚;二来他还摸不准林健康设计杀他三弟,是杀人灭口还是真的为战友报仇? 会后,申光荣还专门叮嘱林健康说“别顾及我,对申老二的场子该抄的一样下狠手。” 当晚,清抄行动开始。可怜那些浮在表面的小混混还不清楚状况,他们就貌似狩猎者豢养的猎狗一样,根本就不知道一旦有风险出现,牵着他们绳子的主人就会立即松手,让他们顶在前面去拼,为自己脱离险境赢得时间。 最直接的后果就是他们难免被打伤、打残、甚至是丢了性命。 这不,就在当天晚上清扫辖区内最大的夜场“椰萝莉”的时候,警车来到大门口,警员们下车正在听林副局长下达作战任务。突然见到一辆没有车牌的大号工程铲车疯了一样的冲了过来。 正站在路中央作战前动员的林副局长,眼看那开足马力的大铲车直接就冲他撞了过来,吓得大惊失色,根本就顾不得身份,立刻逃窜一般的躲闪,正堪堪闪过了铲车的撞击,殊不知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啃屎。他躺在地上顺势往路边打了几个滚,才满身尘土略显狼狈的爬起来。 刚才那一幕真的好险,一个撞得急,一个闪得快,双方的配合就像是演电影一样,妙到毫巅。 只见大铲车从林副局长身边呼啸而过,一点都没有停止,直接撞上停在霓虹灯闪亮的“椰萝莉”夜总会大门口的警车上。 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响,停在那里的警车给撞出去好几米,扎扎实实地撞在了椰萝莉夜总会门口那含着球的石狮子上。 高大威猛的工程铲车全速形成的巨大撞击力,让警车直接就凹进去了一个巨坑,铲斗的齿牙还把两扇车门戳出了几个大洞。 警车肯定已报废了。幸好车上的警员全都已经下了车,正站在一旁准备进场子去清扫,否则刚才这一连撞带铲,就不止是警车已烂得不成样子,而是连车内的人,恐怕就得全部挂了。 刚才这嚣张的撞击,让警员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林副局长身上。那工程车耀武扬威的又连续撞开了两辆拦在路上的警车,轰鸣着柴油发动机,加足马力一路狂奔,飞快的钻进了没有路灯的农场便道。 警察们反应过来去追击,由于农场便道根本就没有路灯,工程车虽然开得并不如普通车快,但是仅凭双脚肯定是追不上的。再加上一路无灯,警察起步追的时候,已经是在工程车开遛了十几米远以后,哪里还追得上。除了远远的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目送大铲车消失不会有其它的结果。 林副局长冲着警员们大喊“全都给我回来,警防中了埋伏!”然后就带队冲进了场子。 经过刚才工程车在门口的一阵闹腾,警察们在林副局长的带领下进入场子后,见到的都是很规矩的娱乐人员,什么黄赌毒迹象都没有发现。 现场有的只是残留在椰萝莉门口,被霓虹灯照得反光那一片狼藉,仿佛还在诉说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欲知后事如何,请接着欣赏《枭雄的权谋》第57章积案 第57章 积案 专项行动搞了好几天,由高新公安统一协调的农垦、高新片区场子,通通筛了个遍,所有经营都遵纪守法,连暗访的结果都是如此。 这让想搭顺风车寻找刑事犯罪线索的许鹏飞,细想起来都格外紧张。 他感叹说“健康,我敢肯定,这绝对是一只遮天黑手布的局。敢于同警方搞这种老鼠戏猫的玩法,就算是申老二,也未必有这个能力做到。毕竟他做不了农垦、高新所有场子的主。” “是啊,要用规范经营来应付检查,既不敢歇业,还得虚假繁荣,这得砸多少银子来支撑啊!如若不是受命必须这样做,谁会舍得赔钱赚吆喝?”林健康附和着说。 “可是,咱们查不出证据,破不了这个局啊!”许鹏飞说。 就为这,他向汪代理汇报。汪代理只对他说“你给我沉住气,盯住该盯的人。” 这样的安排,把许鹏飞憋屈得真想搬石头砸天,因为他明知道谁是这系列案子的主使,就是拿不出确凿证据,作为刑侦队长,他是真羞于见人。 他原以为,汪副厅长来南岛局代理局长,洪海侠骗贷案就会有转机,葛戈果也来南疆找了汪副厅长面谈,据说汪副厅长打太极说“放心,洪董的事我定当尽力,但形势很严峻,我也得等待时机。这让许鹏飞百思不解。因为他知道,洪海侠在汪副厅长心中的位置极重,如果不是有更特殊的原因,汪副厅长绝对不会置洪海侠的假案子不顾。 再说了,葛戈果又是提供制假工厂线索,又是揪出银行前职员,这次还提供了涉案车辆的准确藏匿地点。 结果呢?真的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洪海侠的案子不但没有撤销,还从南岛市公安局侦办,升级到南疆省公安厅主办,公安部督办了。 面对这样的局面,汪晋吉也没辙,他本是接受上级指派,带着特殊使命来南岛【破局】,殊不知接连遇上了【突发事件】,让他步步处于被动。 他也已被厅长叫去喝了两次浓茶。 再说,在南岛公安局辖区内捞偏门的也不是只有申老二,也不是只有高新和农垦有,其它片区还有很多。 恰恰申光荣抄起其他的场子来,又是出了名的敢下狠手,办案能力亦属一流,作风更是雷厉风行。如果不是有私欲,他真就具备做一个优秀警察的全部天赋。 俗话说,有比较就有伤害,申光荣以避嫌为由,负责其它片区,专项行动成绩斐然,又撞上两个公安部通缉犯。厅里还不得不为他请功。 而许支队受局里委派支持林健康打扫农垦和高新的卫生,却一无所获。 这让汪晋吉那个急呀,算是深深地体会到了厅长凭什么比自己年轻就能当厅长,而自己降帷当正职也只是代理。 摆在眼前的是“老二装怂远遁蛰伏,老大积极除恶务尽”。造成的态势,老大不但又替老二清除了一批竞争对手,也真正的荡涤了一批社会污诟,申光荣在又立了新功的同时,也获得了一些积案的线索。 不过,这也让代理南岛局长的汪晋吉敏锐的捕捉到了机会。 想好了他就打电话说“林主任,你通知一下申常务和政委,还有刘科长到我办公室来开个小会。 大家都坐定后,汪晋吉就直接说“今天到会的同志都与警纪有关。林主任,这次专项行动中申常务负责的片区收获巨大,得到了一些积案线索,居然涉及到基层派出所、甚至是分局干警涉嫌充当保护伞,你怎么看?” 督察室主任仿佛是中邪了,自从那次会议他感觉被申常务摆了道,以后开会总怪怪的。 今天又是第一个被汪代理点名,他一下子就过敏了。 他直接旧事重提说“说到积案,他局最大的积案非洪海侠案子莫属。再说了,洪海侠案子的始作俑者胡晓军被劫持,里应外合作案的特征明显,许支队得到线报为什么不带自己的队员去行动?而是继续上次打制假工厂一样,用高新分局的警员,假如他用队里的警员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事故?” 这次申光荣毫不避嫌的抢过了话头“那也不一定,我问过了,许支队说线索来自高新,调他们去既快也轻车熟路。发生了警员中枪和凶手逃跑被当场击毙,经调查纯属偶发事故。” “这倒是。现在胡晓军被劫持案虽然已提查了,但刚开始调查我局查核的情况就是申常务所说。”刘科长插话。 显然,申光荣有充分准备,他马上接着说“我局虽然已没了继续查核胡晓军案的主导权,但解铃还须系铃人。胡晓军案是由洪海侠案引起,加大抓捕洪海侠的力度,争取早日结案,我局还是可以干的嘛。” 果然,申光荣的提议居然让从不在关键时刻表态的政委插话说“绕过胡晓军劫持案,继续抓捕洪海侠,难道洪海侠与胡晓军劫持案有关联?” 申光荣等的就是这一问。 他马上接着说“这也没什么不可能。胡晓军一直是抓捕洪海侠的急先锋,后来曝出原来是胡晓军伙同玩庸制造的假案,洪海侠为了自证清白,策划劫持胡晓军想搞清楚 制假内幕,这样推理不也很符合逻辑嘛。” “领导,你这个脑洞开得好大?我肯定是跟不上你的节奏了。照你这样说,撤回陵江的抓捕队伍,突击查抄农垦的场所是你判定洪海侠已窜来南岛?”也许是被申光荣摆道的气还在吧,林主任也杀了一腰枪。 “嘿~,好问题。我把重案组撤回来,又大张旗鼓的扫荡场所,就是要让洪海侠以为我产生了误判,以为停止了陵江的针对性抓捕!这一切都是为了必须把洪海侠抓住”申光荣说。 “洪海侠骗贷案是人为做假,这一事实我局已从胡晓军和胡晓兵、银行前职员那里查证核实并三方相互印证了。现在银行也递交了撤案申请,我们恢复对洪海侠的抓捕是不是应该慎重?”这次法制科长要严格把关了。 汪晋吉对大家踊跃发言、针锋相对很满意,他决定再刺激一下,看看事态的发展。 他说“大家都有了自己的判断,我也说点看法,对洪海侠以涉嫌骗贷正式立案的最终依据,是受骗单位的正式报案,对吧? “是的”法制科长说。 “这就对了。报案单位要求撤案,我们一会说是受到胁迫,一会又说内外勾结怕担责,这些都有证据吗?” “没有”法制科长说。 “骗贷案涉嫌作假,是我们自己审查出来的。对吧?” “是”督察室主任说。 “为此,涉嫌主使做假的前警员胡晓军死了,接二连三又死了两个人,这个案子到底有多大的秘密需要掩盖?又是谁在掩盖?只盯住报案单位撤案和抓捕洪海侠去费功夫有意义吗?” 汪晋吉用不急不徐的话术抽丝剥茧。让在座的各位都陷入了思考。 他继续说“据我了解,洪海侠是个有明显特征的人,怎么会派出去那么多人,又向那么多兄弟局发了协缉令,就是抓不回来呢?他是孙猴子,会72变吗?我们的警员是酒囊饭袋?这个案子的抓捕工作,局里到底谁负主要责任?我都来了这么多天了,谁主动找过我?” 汪晋吉突然一问,让在座的各位都感到了压力。 他话锋一转说“同志们啦,我们是人民警察,对一个案件的定性,要依据事实,不能凭感觉认为有问题,就抓起来审,那是对公安机关的公信力不负责任,也是对人民警察职责的侮辱!我明确告诉大家,因为兄弟省市的同行施压,省政法委和省公安厅批示,必须尽快查核洪海侠骗贷案的真伪。我再给大家一天时间思考,明天上午再议,如果没有明确的方向和手段,我就只能按撤案上报了。” 第二天一上班,许鹏飞接到汪副厅长电话说“鹏飞,你给我记住,一会通知你参会,如果决定抓捕洪海侠,不准争抢抓捕任务”。 许鹏飞正想问“为什么?”汪晋吉已挂了电话。 上午,大家刚坐下来,还没等汪晋吉宣布会议开始,政委就一反常态的抢着说“我认为案子不能撤!花了那么多经费,那么多警力,还死了好几个人,洪海侠是何许人?我们连本尊都没有见到就撤案了,我认为这简直就是对警察职业的嘲笑,我没法打开这个心结。” 汪晋吉毫不犹豫地说“说得好,这恐怕也是局里大多数警察的意见,我表示尊重,看来真得把洪海侠带来局里。但该怎么个带?是抓,是传,还是请,是不是应该有个方向?” “肯定是抓!”申光荣不容商量的说。 “那好!以什么理由抓?怎么抓?多少人去抓?需要多长时间?既应该有个合法合规的案由?也要下一个军令状?总不能仍沿用已查明有瑕疵的案由,然后无限期的抓捕吧?” 汪晋吉抛出这个话题敏感,任务也艰巨。他是既同意抓、又要限时间,这虽然也是惯例,可这洪海侠抓了几个月连线索都没有,还被他的同伙戏耍得天地倒悬,谁敢说抓就能抓回来? 汪晋吉见大家都不吱声又继续说“同志们,我昨天就说了,开这个会是根据省政法委和省公安厅的指示,尽快查清洪海侠骗贷案的真相。因为这个案件引发的案中案我们无权主导。但弄清楚洪海侠这个案子,我们该做,也做得到,对吧!” “不是吗”督察室主任下意识的说。 在申光荣看来,“汪晋吉只是个搞教育出身的文职官员,根本就没在一线干过的经历。他就是想通过会议形式,名正言顺的把洪海侠的案子接过去攥在他手里,然后就让许支队去具体操办。 他是越想越偏,“好个汪晋吉,想用在书斋里习惯了的逻辑推理,自以为是纸上谈兵的高手,故意让许鹏飞来演戏,把洪海侠说得神乎其神,几个月抓不到还线索全无。吓得谁也没有把握敢下军令状接案,然后又来个整不来洪海侠就解甲归田,挤兑得没有人敢伸手去接这烫手的山芋。最后就只能免为其难的由汪晋吉来点将,那还不由许支队名正言顺的成为专案组负责人了吗?” 不过,今天政委的态度有点奇怪,真显得比申光荣还要激进,与他一起共事这么多年,啥时候见过政委在大事面放过头炮?说过这么开口明义的干脆话 呢? “难道是联手起来唱的双簧,故意在给自己下套?” 申光荣越想感觉就越不好。他虽已怒火中烧,但他绝不会如过去对老局长那样,一口气不顺就拍案而起,毕竟汪晋吉既是省厅分管刑侦的副厅长,又是南疆大boss旗下红人,这全南疆都知道。不要说他现在还没扶正,就是扶正以后汪晋吉回到省厅,他也还得与之友好相处。 他现在必须要阻止汪晋吉接手洪海侠骗贷案。只是按照眼前的情势,除了他自己以分管刑侦主动请战,立下军令状接手,真的已别无他法! 在这样的关键时刻,申光荣是绝对很果敢的,既然已经没有第二个选项,当然就只能亲自顶上。他要做殊死一搏,绝不会当缩头乌龟。等死不是他的性格。 更何况,他手里还有一张王牌,他只要去一趟部里,把拿住洪海侠的重要性直接告诉给部里面的大人物。那样,他相信无论是出于何种考虑,他都可以拿到由部里下发到全国的正式“a级通缉令”。 那样一来,各地公安局就再也不能如过去对待南岛市公安局的协缉函那样,虚以应付。 只要抓到了洪海侠,他就可以用洪海侠的命运作为筹码,与汪晋吉讨价还价的谈判。 也许最后的谈判结果,也就是他申光荣放手洪海侠骗贷案,汪晋吉也不再深入去挖劫持案,双方就相互妥协后不了了之。 于是,申光荣完全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犹豫,仿佛早已成竹在胸的就拍了胸脯“既然汪局长已经发话,要迅速拿下洪海侠骗贷案,我作为分管刑侦的局领导,得当仁不让的站出来,虽然经过了前面几个月的折腾,前有胡晓军,后是傅支队都没能拿下此案,由此也证明了这个案件的棘手。 但是,我们是**员,**员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公安战士的使命就是除暴安良,即使洪海侠再狡猾,案件再棘手,我也一定得调集人手,争取支持,将其拿下!” 申光荣咬牙切齿的发完狠以后对着党旗行了个军礼,搞得很庄严的说“我申光荣就此立下军令状!不抓住洪海侠我自请处分。” 然后他回过头对着众人说“我也把丑话说在前面,在我点完将以后,谁要是不服从指挥,又或者是泄密报信,一经坐实,我绝不轻饶!” 申光荣的表态的确是让在座的各位、包括汪晋吉在内都大吃一惊!因为谁都知道申光荣在市局内的干将去了其二,剩下的一只东北虎是治安支队长,不可能插手刑侦,再有就是刑侦五队的关队长,那也只是管普通刑事案件的,重案队自胡晓军出事以后,傅支队也接受审查,就已经在汪晋吉的直接干涉下,换成了许鹏飞的人。而许鹏飞从高新分局调到局里这几年,一直就没有同申光荣磨合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更要命的是整个南疆公安系统都知道,许鹏飞曾经当过汪晋吉的驾驶员,而且是汪晋吉推荐他到高新公安局从刑侦队副队长起步的。 申光荣主动请战,貌似破坏了汪晋吉的计划,在汪晋吉的算计中,这个案子应该是许鹏飞接。然后局班子他汪晋吉主动提出避嫌,申光荣也就只能避嫌。再然后局班子就只能由政委挂帅,而政委一惯以来作风都与他的职位相匹配,就是和稀泥,最后的结果就是许鹏飞作主,其结果就还是会转到他这里来,到那时就大局定矣。 但他没想到,申光荣会如此不顾一切的孤注一掷。他的底气从何而来呢?难道是部里的大人物有信息来?汪晋吉陡然想起了今天会上政委的态度怪怪的,他一下子冷不丁打了个寒颤,“难道这个态度也是部里大人物的杰作?他终于按捺不住,跳来前台,亲自赤膊上阵了?” 于是,汪晋吉一脸喜色的说,“嘿嘿,这就对了嘛,解铃还须系铃人,开会的目的达到了,剩下的就是由申常务去组织人马。没得说,全局总动员,人马你随便点,君子无戏言,你自己立下军令状,看多久能拿下这个案件?”没等申光荣回答,汪晋吉就接着说“一个月,够不够?”(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欲知后事,请接着欣赏《枭雄的权谋》第58章早遁 第58章 早遁,作者:吾爷 独坐在黑暗中假寐的洪海侠,突然听见卫星电话发出了来电的蜂鸣声,他赶紧按下接听键。 耳塞中传来葛戈果急迫的声音“洪哥,申光荣今晚亲自带队来陵江抓捕你。关键是他认定你就躲在朝阳宾馆没挪窝。一来陵江就会向申请入室搜查,怎么做你自己定,我正登机回陵江。”说完没等洪海侠应答就收了线。 洪海侠虽然使用的是卫星电话加越域幽灵卡,但他们总坚持单次通话卡在50秒以内。这也是葛戈果严谨的行事风格。 前几天,洪海侠得到准确报告,胡晓军有伙涉嫌制造假案被召回接受审查。南疆来陵蹲守的警察也全部撤走。 洪海侠正策划亲自指挥骚扰景阳的行动。被葛戈果及时回陵江阻止。避免了撞上傅支队无缝衔接的接替蹲守。 紧接着洪海侠又听说傅支队也被召回,还击毙了被劫持的胡晓军。他如得大赦。他满以为因南疆黑警起内讧,已自顾不暇,根本已腾不出手来折腾自己了。再加上南岛局已换成他的挚友汪晋吉主事。 于是,洪海侠已试着外出。事实上在外出过程中,不但他自己没遇上阻碍,也没听说有哪位替身兄弟遇上盘问。 此刻,葛戈果突然动用紧急联系方式送来的消息,让洪海侠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都说人在不同的环境里,会产生不同的想法。说不清是不是因为闭关久了,身上堆积了太多的晦气,洪海侠总想着在阳气旺的地方去稀释。他认为,连玩成书这种毫无底线的人都能被社会接纳,现实还哪有什么邪道和正道的区分?冥冥之中又哪来的善恶?即便信奉宗教谁又敢相信举头三尺有神灵? 也是,烧香拜佛如真能改变命运,恐怕没点关系的人连庙门都进不去。 洪海侠通过这段时间的闭门思过,已经清楚认识到,自己并非输给了外因,而是输给了自己还配不上巨额财富的内在!输给了被天上掉下来的财富砸晕、稀里糊涂把拥有的财富交给他人,然后就招来了他人用自己施予的财富悬赏,对自己实施了白道追捕和黑道追杀。 改革开放之初,在法无禁止的真空区域,灰色经济必然盛行。像洪海侠种已先富起来了的人,在千方百计地寻求法律保护的同时,还不得不在法制远未健全的环境中寻求自保。才有了以非常手段去协助有关部门取证的情况出现。 此刻,洪海侠在往哪里撤更安全的犹豫中,突然发现刚换上的幽灵卡有电话进来,他换卡发出信号原本是为了联系先,虽然见到来电卡号陌生,他也接了。 结果他听见了被处理过的声音“我懂规矩,50秒内挂断。我会换卡给你打,我来电话,特征是前两次一通我就挂,第三次我们通话,我要说的内容得分两次,你如愿意就按这样操作。”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洪海侠正在思考是怎么回事,电话又拨了进来,重复挂断两次,第三次振动已开始。 也许是人都好奇吧,鬼扯手般的洪海侠就接了。听完内容,洪海侠心跳达到了150下。对方收线。小空间归于了寂静。 洪海侠没关电话。 过了十几分钟,那个陌生电话真就没有再打进来。 又过了一会,先的电话打了进来“洪哥。你这电话怎么会占线呢?你不是说就我知道吗?” “不纠结”洪海侠没告诉先刚才有陌生人打电话进来。“交个任务给你,赶紧查一下玩偶的情况。” “玩偶?他不是在美国吗?这恐怕我帮不到你?”先很诧异地说。 “不,他应该回来了” “他犯的是死罪怎么敢回来送死?他那么聪明的人,手上还有几千万!”先说。 “兄弟,听我的,暗中查一下”洪海侠说完挂了电话。 他已从与先的通话中试探出,先与刚才的电话没有丝毫关系。 这样一来,洪海侠一下子从黑暗中掉进了更黑暗之中。他的意识完全不由自己掌控。他产生了一种灵魂出窍的幻觉。他用充满恐惧的眼睛在黑暗中搜寻。他在思索刚才那个陌生人打来的电话,到底有什么恐怖的力量?为什么会让他产生十二万分的恐惧? 他收线后一直在纠结“杀手是用枪还是用刀!” 刚才的陌生电话,两段叠加起来是给洪海侠讲了一个鬼故事! “首先,我代表我的兄弟们向你表示歉意,我承认你不是坏人,更不是该死的人。但你必须死!因为我已收了钱! 我也知道付钱的人肯定是混蛋,他是在赖你的账,但他出了钱,我们就得干活!任何人对钱都应该产生敬畏,这就像罗马皇帝对他儿子说的那句名言金钱是不带臭味的。” 接下来陌生人数落了洪海侠这三天冒险出行的准确时间。精确到了分秒。而且是从三个同时出发的替身中,准确地辨识出了洪海侠本尊所走的路线和目的地,并详细地描绘出了拜访对象的体貌特征。 陌生声音接着说“我只认钱,我们在暗处,莫说动枪,就是拿颗大钉子,往你左边咪咪右斜下方两厘米肋骨缝 位置刺进两厘米,就等着拿报纸收尾款了。雇主要不付,我就送他来会你!” 说话间还很幽默地调侃“我不想继续讲了,我相信你已冒虚汗了。我长时间被警方追踪,这种感觉我很熟悉。我知道你身边的人都很忠勇,但并不一定会替你挡子弹!” 我知道条子花了几个月时间也没找到你,但我比他们专业。如果他们的能耐大于我,我也就没机会给你打这个电话了。” 说到这里,电话那头的人还不无得意地说“条子只是仗着特权和民众,如果只凭专业,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 “该怎么做你懂。老天保佑我还能听见你的声音!” 洪海侠算得上是很淡定、胆子也够大的人,但就这样内容的电话,他真不敢相信有谁接到后不毛骨悚然。他想,如果这个电话是打给黑道巨枭马行空或马回头,又或者是打给无赖玩成书、赌徒程晓辉,甚至是打给双面人向浩宇、申光荣,他们会怎么样呢? 昨天以前,洪海侠只是躲在黑暗中与霉菌为伴,万一被黑警抓住了,那就关死夭胎,今天刚想走出黑暗就遭遇了杀手的恐吓、和再次面临更高级别的追捕,等于是死了没埋。” 洪海侠躲了几个月,刚一冒头就听社会上盛传,玩成书在多个场合很爷们地说“我把老婆、儿子都安顿好了,别看我病怏怏的样子,我绝对比洪海侠要强太多! 我既不躲,也不跑,景阳的麻烦再大,我也敢面对!该扛的我就扛!反正账多不愁,虱多不咬,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洪海侠想和我玩,我就陪他玩,反正是花他的钱、买他的命!现在黑白两道追捕、追杀得他不敢冒头,我想起来都好开心。” 听到这些话,为了躲避风险,努力地活下来,现在还只能龟缩在藏身之地的洪海侠虽然很愤怒,但他既知道这是玩成书的激将法,也意识到他没有与玩成书对赌的资本。 一是他比玩成书年轻很多,身体也壮实得多,可以享有的日子比玩成书长得多;二是他的实际财富也比玩成书多得多! 因此,面对玩成书赌命的挑衅,他只能忍,他必须忍! 已经冷静下来的洪海侠,仔细分析了刚才接到的那个电话,他也基本上有了指向。唯一让他没有办法找到答案的是“电话号码是怎么暴露的?” 他只用这张卡在几个月前的同一个人打过电话。没毁掉这张卡,也是不想同这个人失去联系。 也就是先,陵江黑道巨枭马行空身边的红人,知道先与他交好的人不在少数。但他绝不相信先会主动出卖他。但如果马行空问先与他的联系方式,他没有把握先不会告诉马行空。 他留这张卡的原因,只是不想与先断了联系。因为他的想法与打电话给他讲鬼故事的人一致论个人能力,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就像老鼠的躲闪能力永远要比猫强一样! 此刻的洪海侠就像只老鼠一样地躲藏在黑暗的角落。他对江湖的信任程度远强于对警方。 说到洪海侠藏身这个地方,虽然并非阳律师所说的待在原地没动,实际情况也差不多。 这个地方,应该是连朝阳宾馆的管理者和安保人员,都想不起来的死角。 这里不但没有安装监控系统的摄像头,连岗哨巡逻也到不了。因为它只是一个新老楼之间的错层夹缝。 当初洪海侠一行回陵江投资,选择了相对安全和清静的朝阳宾馆。碰巧就包下了经过升星装饰的2号楼,三层左半侧的三间房。洪海侠选择了住在端头的套房。 刚子在往卧房的大衣柜顶上放行李箱时,偶然发现在大衣柜的背面有一扇废弃不用的门封着。 按照洪海侠的指示,刚子绕去楼背后观察了回来说“洪哥,这门好像是与堡坎上的老楼一层连接着”。 洪海侠好奇地让刚子搬开柜子撬开门进去看。发现那扇封死不用的门背后是通向堡坎上旧楼底层的过道。应该是升星改造时遗留下的。 洪海侠住的这间套房的卧房,原来是两幢楼通道的一处转角,改造时与堡坎上的旧楼分开管理,就把通道隔断,把单间改造成了套房,这通道门就用不上封起了。 估计当时包工头为了省钱没拆这通道,如果拆除,堡坎上的老楼就失去了支撑。既要加固老楼,还要装修新楼。不但又费钱、费时间,还得与老楼的管理方去协商,既增添麻烦还得不偿失。因为背后紧靠的就是堡坎,对使用、验收、外观都没有影响。不如根本不动,还可以节省好大笔钱。 洪海侠在突然遇上被南疆黑警追捕时,下意识地就想起了这个废弃的连接体,正好可以用来作为藏身之地。 他在接到飞人传信后,第一时间让袁和平配合刚子,不露声色地搬运了一些八宝粥和饼干到朝阳宾馆的套房内。 然后于当天晚上指令刚子与敏君、阿俊一道,用三部车,把三个身材与洪海侠接近的保安送出了朝阳宾馆,故布疑阵地运往三个不同的方向,然后洪海侠在那连接体里面放下一张草席,陪着好几箱八宝粥和一堆饼干加矿 泉水呆了上百天。 小空间的生活垃圾都随客房正常地清除,丝毫没引起外人的怀疑。 由于是企业长包房,葛戈果不在就刚子住,对外的印象十分正常。 洪海侠觉得实在太闷,还可趁夜深人静之时,在刚子或葛戈果的配合下,从夹缝里钻出客房来舒展一下四肢。 事实上闭关中的洪海侠,既不孤寂也没闲着,除了不能亲力亲为,他从兄弟们收集的信息中找出要点,抽丝剥茧地仔细分析,发现机会就进攻,不但已经揭开了对手设陷害他的真相,也间接在帮助有关部门惩恶扬善。 在今天这个电话没打进来以前,他虽然总觉得他脑洞中、有个忽远忽近的影子在晃动,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他也曾经试探性地问过葛戈果,被葛戈果以“洪哥,你真的太紧张了,是想得太多产生的幻觉”给否了。他也就暂时放下不再纠结。 到今天,当他接到这个电话,心里面的第一反应就是那幻觉的答案。他决定,让兄弟们钓鱼执法,砍了大树免得老鹄叫。 一直以来,刚子都坚持说“洪哥,在宾馆门外蹲守的几拨人中有一拨人特别的怪,肯定不是条子,但也不像流氓。警惕性还特别高。一开始我们判断是程家兄弟的特勤。但经过测试,我们发现,这帮人不只是刻意不同江湖混混交集,关键是他们还总是躲着条子,仿佛对条子有一种天生的反感”。 到今天,洪海侠判断,就是这拨人的头在给他讲鬼故事。 其实,早在葛戈果和阳律对他提起景阳酒店的火爆经营华而不实,更多的还是在收“代金券”赚吆喝。并没收入到多少现金。洪海侠就想,“既然这样,玩成书又在哪里来200万悬赏买凶呢?如果这个悬赏的消息是假的,是有人故意在江湖上造起的谣言,那么,他的动机又是什么?” 给他打电话的人说“我已经收了钱,按江湖规矩就一定要做事”,这段话明显是故意说给他洪海侠听的。 这家伙下那么大功夫来了解自己的行踪,费那么大劲监测到自己的联系方式,难道就为了讲一个故事给他听?” 当初,玩成书以进购材料汇去国外了一笔钱,因长时间没收到货,不仅仅是银行方面有过问,就连他老婆谭桂蓉也紧逼追问。玩成书都三缄其口。直到最近他才向各方说了同样的话“我进材料是假的,就是要汇钱给我儿子,他一个人在外面没有钱,过得太辛苦了,我是他爸,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必须让他能牵到我的手!” 他这样一讲,虽然无论是中区的官员,还是中区银行的领导,甚至是法院和债主们全都炸锅了,愤怒了!但同时也认为他有情有义顾亲情。 老家伙反正是孤家寡人,越老越赖。由于谁也不愿接景阳这个明显资不抵债的烫手山芋,谁也就不会去动玩成书一根毫毛。他仗的也就是这个势。 他还满世界地大喊“我手里抱得有颗可以炸死好多人的炸弹,谁要是不讲义气把我抛弃,我就拉爆炸弹,大家同归于尽。如果能尽力维持现状,把洪海侠这个龟儿子挡在门外,景阳的问题我就一个人扛。” 洪海侠记得玩成书曾对他说“小洪呀,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偶儿,最放心不下的是偶儿,最看好的也只有偶儿,可惜他再也不能回国了。等我搞清楚了眼下的事情,我就准备去美国与偶儿汇合,在美国养老,让偶儿给我送终。我今后死了,也让偶儿把我的骨灰捧回来,安放在南县老家的祖坟山上,同父母亲和兄弟姐妹葬在一起热闹,毕竟我是咱们老玩家的长子,必须归根”。 玩成书的这段话,当时在洪海侠心里也是很加分的。毕竟炎黄子孙讲究的就是荣归故里。不能光宗耀祖,也要叶落归根。 沿着这条思路,洪海侠受今天这个电话的刺激,很强烈地认为,躲在暗处一直追踪自己,把自己的踪迹搞得透彻清楚,甚至是还侦探到了自己很少使用的电话卡,一定是有人使用了高新追踪设备。而且这个追踪设备应该与南疆警方没有关系。 洪海侠可以肯定这个在暗中作妖的人就是玩偶,是他回来帮他爸了。 (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欲知后事请接着欣赏《枭雄的权谋》第59章较量 陈泰安频道 第59章 较量 作者:吾爷 第59章较量 许鹏飞从汪副厅长在会前指示他“不准争抢抓捕洪海侠的任务”中推断出,汪局长同意申光荣亲自带队去陵江抓捕洪海侠,一定有还不能让他知道的特殊原因。 但是,他慑于申光荣的侦缉能力和办案狠劲,免不了对洪海侠还将被继续冤枉担忧。 散会后,他脚跟脚的随汪晋吉来到局长办公室,关上门就冲着老领导急迫地喊“领导,葛总还在等我的回复。” 汪晋吉打开保险柜拿出个卷宗塞进手提袋说“该怎么回复,你自己决定。抓捕组去陵江最迟今晚的航班是铁定的。” 许鹏飞见老领导马上要出门,也就没再说什么。正准备离开,又听见汪晋吉说“你肯定去不了陵江,叫葛总也别耗在南疆了。” 往回走的许鹏飞回味了老领导刚才讲话的内容。立即给机场打了电话,让预留一张两小时以后的机票。然后拨打电话“葛总,你现在哪?” “一直在房间等你的消息呀”葛戈果说。 “你马上简装去机场,我已经替你定好了返陵江的机票,具体情况当面告诉你。”许鹏飞说完就掐了电话。 许鹏飞凭着刑警的经验,从汪副厅长简单的几句话中,悟到领导不向他透露实情是因他的级别不够。也明白自己当下最该干什么。” 他看了一下时间还早,葛戈果从省委那边飞奔到机场也会比他多耗1小时。 于是,明知自己去不了陵江,他还是故意去刑侦队看申光荣如何点将。 正急赶去省厅汇报工作的汪晋吉迅速地整理着思路。为了要完成组织上交给他的任务,汪晋吉把对洪海侠的抓捕当成激活申光荣动起来的棋局。面对国家利益,他只能先公后私,暂时不考虑与洪海侠的情谊了。 他知道,只有让申光荣合理的离开南岛,进入自主权更大的环境,他才可能放松警惕去干他想干的事。由部里统一指挥的行动组,才有机会顺着申光荣的活动轨迹,把这个跨国、跨地区的犯罪网络在境内的同伙全部挖出来。 果然不出许鹏飞所料,申光荣让五队的关队长给他当助手。 他见到许鹏飞就明说“我为什么不带你去陵江,你应该明白,说得太清楚没什么意思。再说了,队里也需要你坐镇,对吧!” 只是,申光荣不但不让许鹏飞参加,连在队里与许鹏飞走得近的骨干也一个没让参加,整得落选的刑侦队员像犯了错误似的一个个万般委屈。 许鹏飞本人倒是严格按照汪副厅长的指示啥都没说,他装着赌气,独自开车冲出了市局大门。 刚进机场他就见到已经等在约定地点的葛戈果。他靠上去招手让葛戈果上车。 他说“汪厅同意那个人亲自带队去陵江抓洪董,最迟今晚的航班,凭我对那个人的了解,估计还可能提前。别问为什么,问,我也不知道。替你订机票是汪厅的意思。汪厅的原话是你肯定去不了陵江,让葛总也别耗在南疆了。你懂的。” 与此同时,汪晋吉为了在抓捕中不再出现胡晓军类似的意外,在征得厅长同意后,以省厅督办的名义,安插了两位技战能力超强的警员随抓捕小组行动。 他还特别吩咐说“光荣啊,省厅为保证抓捕成功,充实了两名优秀队员,发现洪海侠的踪迹就让他们冲前面,千万不能再出胡晓军那样的差错。” 汪晋吉的话让申光荣惊出一身冷汗,这不明摆着警告他洪海侠出了意外拿他是问吗? 申光荣只得承诺“请领导放心,我一定把洪海侠连皮都不擦破的抓回来。” 申光荣心想,只要抓到了洪海侠,就一定能做成了铁案。无论制假案的风刮得有多猛,胡晓军的劫持案有多明显,断了的线索肯定接不上。整个案子就得以洪海侠确有罪行结案。这种办案公式在实践中已形成了惯例。 听了太多这案错了上那案故事的洪海侠,在完全不知道汪晋吉意图的情况下,按照葛戈果你自己拿主意的提示,为了避过这次强劲的抓捕风头,他必须另择藏匿地点。 早在接到葛戈果的电话时,洪海侠就做好了撤离准备。他换上专用的幽灵卡找先,原本是想躲去先的家里,他相信先绝不会出卖他,也绝不会有人猜到洪海侠敢藏在先的家里。 可是,当玩偶使用从美国带回的黑科技侵入先的电话,追踪到洪海侠的幽灵卡后,他就不敢冒险去先家里了。 无论是什么制度下的国家,如果出现了收黑钱的警察,那就不能按正常人的思维来衡量黑警的三观。他们肯定已放弃了做人的底线,不但绝对不再遵纪守法。也绝不能只用不择手段来形容,他们能做出来的事情,恐怕是即便开了天眼,也想象不出来的龌龊! 紧急赶回来的葛戈果见到洪海侠的第一句话是“洪哥,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汪厅怎么会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非常爽快的答应申光荣来陵江抓你?” 虽然洪海侠心里面已经为这个事非常难受。但他这个人就是特别顾及朋友的颜面。对汪晋吉的态度,原 本在他心里恐怕比葛戈果更加不解。但葛戈果当面提出来了,他却不愿意顺着葛戈果的思路去想了。 他口是心非的说“我们应该理解汪厅的苦衷,他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一定有他的道理。只是我们达不到他的高度,无法参透他高人一等的安排。既然参悟不出,那就不要随便去怀疑,以不变应万变,我保全好自己不被逮住就好。万一被逮住了,那也是天意。” 就这句天意,让他脑袋里灵光一闪【汪厅的行为解释不通啊!】 他倒不是认为汪晋吉该记他的恩,也不认为汪晋吉就不该是这样的人!而是觉得“如果连他们针对南岛市公安局内部的黑警制造虚假骗贷案,都已经提供了那么多完整的证据链,又提供了那么多精准的线索,让南岛公安破获了跨省制假大案,又协助拿下了胡晓兵的口供,还精准的提供了藏匿劫案车的地点。所有这一切都证明了一个事实,洪海侠是被冤枉的。深深懂得被冤枉滋味的汪晋吉怎么会不管不顾呢?这不符合逻辑。” “再说了,汪晋吉是个教刑侦的专家,即便他没有实践经验,但从逻辑推理上他应该是第一流的,人证物证俱全形成的证据链,通过各种渠道摆在他面前,他居然会装聋作哑?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是要想置我于死地,他只需要上次不让卢尚荣紧急带信阻止自己上岛,他的目的就达到了。那他是在给申光荣下套?这样做自己要冒的风险是不是太大了。要知道,面对全国通缉令拒捕是可以当场击毙的啊!” 洪海侠是越想越晕菜。 如果汪晋吉是在布一个大局,在短期内他基本上就没有脱案的可能。 那天,从傍晚到深夜,洪海侠按照过去几个月的惯例,与葛戈果谈话完毕就独自回到藏生处去休息。葛戈果还是睡在门外的卧室,两兄弟就隔着道门。却是天差地别。 他们曾经就这样守着一个偶然的发现,躲过了南疆警方长时间的蹲守和追踪。 今晚,不知道是不是洪海侠真的有第六感、又或者是有神灵庇护。他回到藏生处并没休息,而是把装满尘埃的袋子提拉出来,把那间他曾经住过几十天的屋子,布置回原有那种充满霉味和蛛网的陈旧样子,完全就没有住过人的迹象。然后连葛戈果都没有惊动,拔开藏身处另一面的小门,从背后的旧楼溜了出去。 这个时间段,僻静的小巷路灯昏黄,除了洪海侠在雾霾中机警的疾行就没有任何生灵。洪海侠之所以有这个举动,并非什么智慧超人或神灵附体,而是与葛戈果交谈,让他知道这次来的是破案高手申光荣,他认定暪不过今夜这斗室就会遇上突袭。 洪海侠习惯性的谨慎救了他。当晚到了后申光荣没有休息,立即围着长包房的小楼观察环境,他注意到了两幢楼之间这两米连接体。 他调看了登记资料,从这套房在洪海侠遁逃后就葛戈果用。葛戈果不用就空着,即使宾馆因满员想临时使用一天都不行。申光荣坐实了判断。 他通过市刑总连夜向市府保卫处申请搜查令,直接布置了凌晨突袭。 此时的洪海侠如丧家之犬一样在夜色掩护下,孤独的在僻静小巷内疾走。他每经过一道路口就停下来观察一下四周的情况。 此时的街道,除了已经开始工作的清洁工,很少有行人路过。 尽管他知道,在这样的天气中,凌晨一个人在街上行走,会让有心人感觉很不正常,但他认为打的更不安全。在洪海侠的意识中,的士司机实际上就是城市守卫者的一部分。千百辆的士,就是千百个流动哨。如果是警方向他们传达并要求寻找一个人,他们的车载对讲机一喊话,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传遍整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只要把他们组织好了,这个城市就多了千万双眼睛。而每一个生活在这个城市的的士司机,都该有这个觉悟。 申光荣真不愧是刑侦高手,即便是在发生了胡晓军事件和失去他家老三以后,他也能做到静下心来准确的分析可能的异常。 当突袭队员用钥匙打开葛戈果的包房,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的葛戈果还没反应就被控制了。 刑警们迅速的搬开衣柜,在细微的响动中撬开了从里向外锁上的房门。 慌乱到绝望的葛戈果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我是省人大代表,你们这么多人闯进我的卧房是违法行为,我要控告你们!” 葛戈果的这个举措,在进房执行抓捕任务的警察们眼里,完全就是在为躲藏在暗处的洪海侠通风报信! 当时的情况真像拍电影。两个警察把葛戈果控制在床上,一个警察用枪顶着葛戈果的头问“你老实点,再乱动就按拒捕把你铐起来。老实说,里面有几个人?几支枪?” 这一问,反倒让葛戈果清醒了过来,警察并无准确情报。他装出很气愤的样子,用很大的嗓门说“什么几个人?几把枪?你们想说什么呀!” “赶紧把嘴给我闭上!一会你就会后悔。”申光荣说。 回过头他对着门里面像背台词一样的说“洪海侠你听着,我是南岛公安局的申光荣,识相 的双手抱头,跪着移动出来。不要有丝毫的侥幸想再脱逃,背后的通道有好几只枪守着,你只要敢打开那边的门,马上就会被打成马蜂窝。” 见没动静,汪晋吉强加进来的两名据称身手特别灵活的刑警也帮腔说“洪海侠,你犯的不是死罪,完全没有必要因拒捕把命搭上。只要你投降,能主动把问题交代清楚,我们可以算你是自首!” 又过了一会,刑警们真的是没有听见门里面有丝毫声响。 又用对讲机询问了把守后面通道的关队长,确认也没有任何动静的情况下。申光荣下达命令说“别耗了,冲进去把他给我揪出来!”汪晋吉强塞进来的那两个抓捕能手相互把防弹衣脱下来前胸变后背的反绑上,用大家都没有见过的动作,先把警用头盔往门内一扔,然后像穿山甲似的倦着身体,向前一个地蹚联袂滚了进去。”他们使用的这个动作,是在对黑暗中的狭窄地带情况不明的环境中,最大程度的使用防弹衣保护自己的有效办法。 见到这种情况,不知道出于何种考虑,申光荣也跟着冲了进去。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真像弹簧一样,很快他就退了出来。 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退出的他显得异常狼狈。他一退出来就接连的打着地动山摇的喷嚏。 因为身体过敏的原因,特别忍受不了连接体里面的陈久霉菌味道,他不但鼻孔发痒,连头都一阵玄晕。 他本就是生长在东北,对南疆闷热环境他也是适应了好几年,才慢慢没了过敏反应。 对当下这种霉菌里面还夹杂着泛潮的刺鼻味道,他一下子就过敏了。 让刑警们非常奇怪的是,刚才还差点就精神崩溃的葛戈果,看见就这样一个一无所获的结果,用枪顶着他的警员,连枪都还没来得及从他头上拿开,他一下子就恢复了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深感吃惊的冷静和自信,直接推开头上的枪说“这么紧张干嘛?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一个?” 申光荣没找到洪海侠。即刻对葛戈果说“你给我老实说,这几个月洪海侠是不是就躲在这里面?你知不知道你这不仅仅是包庇,根本就是同伙,因为这段时间你们在一起策划了好几个犯罪活动!” “这位警官,我刚才听他们尊称你为局长,你觉得你用这样的语言威胁一个省人大代表合适吗?如果不是你们今天来砸开,我都不知道那背后还有道门,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肯定洪海侠这段时间就藏在这里面?你刚才不就亲自进去了一秒钟,就蹦出来整得地动山摇,他洪海侠的身体素质比警察差得多,能够在里面扛几个月,你觉得你说的话有人信吗?” 葛戈果本就是有高学历的书生,在没有了后顾之忧、又受了刚才被枪顶着头的侮辱后,面对恫吓,文人的骨气被激发了出来。 他一连串的反质询,把申光荣怼得哑口无言。 他本想发作,见汪晋吉以省厅督导的名义派来那两个警员,正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他只能强压怒火说了句要面子的话“哼,你别嘴硬,你以为你是人大代表就可以藐视法律吗?你刚才的表现所有在场的警员都看见了,明显就有包庇逃犯的嫌疑。发生现在的情况,你也很意外,对吧,你以为你的反常举动能瞒得过刑警吗?我今天不抓你,是因为我们是异地办案,没有办理在政府宾馆抓你这人大代表的手续。要不然,就凭你妄图通风报信的行为,就可以把你带回去审查!” 其实,警察们手上只有对洪海侠实施抓捕的通缉令,并没有对葛戈果进行传讯和搜查人大代表居住房间的搜查令。 申光荣非常失望的回到驻地,不仅仅是气得骂娘,实际上这一次扑空,从他闯进房间,看见葛戈果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他又慢了一步。至于搬开柜子,撬开门又冲进去,那都已经是为了给自己的判断找一个诠释的动作了。 因为情报显示,葛戈果现在应该在南疆。现在居然在陵江抓捕嫌疑人的现场,还躺在嫌疑人的床上。他的直觉告诉他,他今天的行动不仅是已泄密,连洪海侠本人都知道了,那他还会呆在原地等你来抓他吗?(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欲知后事请接着欣赏《枭雄的权谋》第60章发小 第60章 发小 作者:吾爷 洪海侠选择这个临时落脚点的主人姓邹,在家里排行老三,上面两个都是姐姐。 按中国民间传统的说法,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他因此在家里很得宠。 他父亲曾经是迎接解放大军解放陵江的活跃分子,在1949年11月27号陵江解放前摇过小红旗。新政府成立后就被安排在机关里面工作。 邹三哥本人属【支边】返城、顶替内退父亲参加工作的【新三届】中学生。只是在参加工作以后,才在【成人教育】中完成了提干必须的【后文凭】。 虽然说他当初到机关里只是干收发工作,由于工作岗位是在区政府,这在普通人看来,还是既有面子又每月有隐定薪酬的好工作。 邹三哥之所以能钻进洪海侠的脑袋,在众多可以给他提供庇护的地方被选中,是因为打小邹三哥夫妇与洪海侠都住同一大院。从小学到中学都是同班同学。 用现代术语来形容,当年的邹三哥是学霸,当年的邹三嫂也贵为校花。洪海侠的成绩虽不算学渣,但其它方面的表现肯定是刺头。 他们在同学时期,为了避免贵为校花的女朋友洪海萍被人欺负,邹三哥要求助于洪海侠,洪海侠在学习上搞不懂时,自然就想到找邹三哥。 两人的关系说是友谊也行,说是交易也对,反正洪海侠一接到邹三哥保护洪海萍的请求,二话不说就撸袖子。洪海侠有哪门功课向邹三哥要答案,那也是该出手就出手。 唯如此,他俩打小就成了邻居和同学中最亲密无间的伙伴。 只不过,能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候让洪海侠作出选择更重要的条件,是邹三哥夫妇并不在洪海侠公开的人脉圈以内,也就绝不会成为警方追踪的对象。 两人断交的原因也很奇葩,在浩劫结束后国家恢复高考、洪海侠考上大学赴京上学前夕,邻居们都来凑热闹,唯独他最好的朋友邹三哥没来。 大院内邻居都知道邹三哥以前是学霸,洪海侠的学业全靠邹三哥辅导。现在洪海侠考上了大学,邹三哥却安于待在机关跑腿,邹三爸面子上挂不住,接到邀请,坚决不让邹三哥登门。 洪海侠不知道两爷子在赌气,见邹三哥没来,就专门去邹三哥家告别,气头上的邹三爸误以为洪海侠是故意去显摆,给了洪海侠一顿数落。 打那以后,洪海侠的生活圈里就没了邹三哥这个人。 若干年以后,已经先富起来了的洪海侠一次去医院探视母亲,偶然遇上邹三哥夫妇带着女儿看急诊。洪海侠主动凑上去帮着楼上楼下的跑,这才重新接上线。 自此后,洪海侠经常独自一人去邹三哥家,也随手买些礼物送给嫂子和侄女。 刚开始邹三哥夫妇还不好意思,总是推辞不受。 其实,邹三哥夫妇不知道,是因为洪海侠羡慕他们平静安逸的生活,对他们更是多了一份尊重。 洪海侠认为,能把日子过安稳,让家庭和睦得以久长,想像邹三哥他们这样自得其乐,就不能进入喧嚣世界,不能把与众攀比奉为追求目标。 洪海侠研究过邹三哥家的生活习惯,知道他们夫妻的社交活动极少,除了周末,他们就是每天三点一线的顺民。 邹三哥家中就住着他和妻子。 女儿念住读,平时不回家。 短时间呆在他们家,引发关注的概率极小。 所以他才前往求助。 此刻,正赶着上班的邹三哥,一出门就见到从楼道暗影中钻出来的洪海侠,显得非常吃惊。 洪海侠立即做了个手指架嘴上的动作。邹三哥赶紧侧身将洪海侠让进屋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邹三哥也听到过什么传闻,关门前还像电影上演的那样,探出半个身子上下看了看。 反锁了门的邹三哥对洪海侠说“坐啊!站着干啥?” 洪海侠说“三哥,我遇到点麻烦,想在你这里住上几天。” 邹三哥说“还真是白天不能说人。正好这几天遇到点事,还念叨说想去找你请教一下。” 洪海侠知道这是替他减轻求人的心理压力,由此也证实邹三哥还是听到了社会上疯传的议论。 只是洪海侠相信,这位在中学时代就建立了友谊的发小,关键时候能扛事,也重情谊,属于不踩假水,行就是行,不行就不行的陵江汉子。 邹三哥随口一说,让洪海侠很感动,在这样的情况下,难得朋友还如此细心,连顾全面子的细节都想到了。亏得机关的同事们还说邹三哥情商不高,不会察颜观色,平时不怎么合群,办事钉是钉,铆是铆,既容不得踩假水,更接受不了和稀泥。以至于,一直以来,同事们与邹三哥的关系就仅限于公事公办,相互间的交际,基本上就是在工作时间的八小时以内。 此刻的邹三哥,在洪海侠心目中俨然一副大哥形象,完全值得信赖。就凭这貌似不经意的随口一说,真就让洪海侠感到暖暖的,如果有谁跟洪海侠说邹三哥不懂人情世故,洪海侠一定会跟他急。 真实的 情况还远不止此,邹三哥此刻心里在翻江倒海,洪海侠能选择到他家避祸,让他心里说不出的感激。他不但不认为是麻烦,反而认为是莫大的恩宠。 他知道洪海侠朋友很多,虽然洪海侠从不在他面前提起自己的事,但邹三哥自己留意了。他了解得越多,越对洪海侠感激。不仅仅是这两年洪海侠对他们家亲人般的关爱,最难得的是洪海侠从不在邹三哥和他媳妇儿面前有丝毫的显摆。即使是花巨资给邹三哥女儿治病和资助上学,洪海侠都全部是暗箱操作。 他不但连上名校让邹三哥全家都认为是女儿自己考上的,连病情都让医院用换病历的方式隐瞒。直至女儿后来再次入院治疗,邹三哥才听说了当年【有爱心人士赞助】的故事。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洪海侠的仗义出手,邹三哥他们家就是砸锅卖铁,也会因支付不起天价费用去挽救女儿的生命,更莫说还能读上名校。 到现在洪海侠能给他这份信任,使邹三哥无比的感激。 是的,邹三哥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人物,平时里他留给众人的印象,也只是个与世无争的顺民。二十多年的机关工作经历,是靠父亲提前退休腾出科长位置,让区领导儿子晋升,他才有机会免试享受到顶替政策,进入机关得到跑腿的工作。 入职后,他自己凭着一大摞先进、模范和标兵的奖状,慢悠悠的挪了二十多年,才按照中国官场论资排辈的传统,挪到了总务科长的位置,完成了他父亲给他设定的最低要求。他自己倒是已经很满足了。 在机关里,他是一颗不可或缺且永不生锈的螺丝钉;在家里他也是媳妇儿和女儿之间的润滑剂。 邹三哥见洪海侠已不像刚进来时那样拘束了才接着说“海侠兄弟,你三哥家人员结构简单,房子是早年区府分的,虽然不像我们父辈以前住的那样在政府大院内,有警戒护卫,好在邻居都是机关的同事,从没有相互间的骚扰,更不会嚼谁家的舌根。 我嘛,好歹也是正科级,管的又是吃喝拉撒的总务,在这片区直机关的老宿舍里级别最高,资历最长,因同事们都知道我家海萍有洁癖,平常根本就没人来串门。” 洪海侠应该感觉得出来,邹三哥不厌其烦的介绍这些客观情况,是想让他放心的住。 也许是见洪海侠没反应吧,邹三哥又说“你三哥家里三室一厅,我家【千金】独占一室,她不在家住,也得是她的专属;我同你嫂子占一室,剩下一室是客房。除了逢年过节把老人接来暂住几天,平常就空着。但是,每天还都打扫,就因为我家海萍有洁癖,不会容忍家里面有一丝的灰尘和污渍,连空气有轻微的污染都绝对不行”。 随后邹三哥抬头看了下挂钟,站起身来说“海侠兄弟,我得赶紧走了,不然就会迟到,那可不好。” 说完没等洪海侠有任何表示就拉开门走了。 其实,根本就不用邹三哥的介绍,一来洪海侠曾经是这个家里的常客,所有的条件他都了解得十分清楚。二来他来之前已详尽的过滤了无数遍。 自葛戈果从南疆来电话开始,洪海侠就决定转移。邹三哥家能被洪海侠从若干个可供藏匿的比较中,以满分选定,所具备的有利因素,连邹三哥自己都未必考虑得周全。毕竟邹三哥的生活环境太单调,生活理念也太单纯,对社会的复杂性他未必能考虑得那么多。 当然,就他的追求,也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再说了,过去的若干年,洪海侠因为羡慕邹三哥他媳妇儿对邹三哥的无微不至。羡慕他们家夫实诚妻贤惠、相互敬重恩爱,把小日子过得甜美滋润,舒适安逸。所以,洪海侠每次返回陵江省亲时,都独自来这里耽搁。久久已成为了一种精神寄托。时间再紧,他也会抽出一两天来分享一下这里的安逸和舒适,分享一点原本专属于邹三哥夫妻的家庭温馨。 只是,他从来没告诉过他身边其他人,他有这个秘密。这主要是因为邹三哥他家媳妇儿胚胎优秀,长得适中耐看,又还挺爱惜自己,虽然已人到中年,但风韵犹存,姿色与当年校花时期相比,更多了一些成稳和魅力,假如是有机会同那些打扮时尚,浓墨重彩的电影明星站在一起接受众人的品评,应该也绝不会弱得完全没有胜出的机会。 再加上邹三哥家媳妇儿那个会照顾人的热乎劲,使打小就有恋母情结的洪海侠,从她的身上看到了母亲的影子。这些幻觉,居然使洪海侠在内心深处,对洪海萍的一举一动和每一次嘘寒问暖,产生了一种犹如过去对母亲的依恋。 也许是自己在对号入座吧,他总担心着陵江人爱瞎猜、瞎议、瞎传谣的毛病。万一被人想邪了、传邪了,那不但是唐突了佳人,惊扰了朋友,自己也不好意思再上门,也就再也没有机会分享这种愉悦了。 恐怕这也是他情愿独享,也不张扬的重要原因。毕竟世俗的观念和陵江人喜好嚼舌根的毛病,放在洪海侠这样的名人身上,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陵江晚报那些八卦记者笔下的头版头条。 殊不知,也就这偶然的一藏私,就成就了今天这关键 时刻藏匿的最终选择。 也许就是洪海侠与邹三哥夫妇之间的神秘交往,让洪海侠放一百二十个心的缘故吧。 邹三哥也是最标准的陵江丈夫,其最大的特点,就是怕老婆的“耙耳朵”。 除了工作再忙总能挤出时间陪老婆逛街,讲段子哄老婆开心,还会做家务。会收拾屋子、会拖地、洗衣服、做饭、炒菜、擦桌子,涮碗。也就是说,一切女人能做的家务事,陵江男人真的是啥都会做! 邹三哥走了以后,洪海侠在客厅看了会书,啥都没想。精神上实实在在的彻底放松,使坐在沙发上的他感觉到一阵倦意袭来。 昨天晚上一宿折腾,心一直就挂在嗓子眼上打转,与葛戈果分析摆在眼前的形势,脑袋里也一锅粥,好几件想不明白的事情搅和在一起,惹得他心烦意乱,哪里还会犯困? 现在把心放回肚子里去了,还真感觉眼睛已经疲倦到了完全睁不开的极点。钻进邹三哥已经给他打开的被子,来了个酣畅淋漓的蒙头大睡。 洪海侠作为早年已经出走陵江的【外来户】,因为【浩劫】时期曾被社会遗弃和下海早期跑单帮的经历,多多少少与江湖有交集。要知道,在那个黑白难分的年代,在本就帮会文化盛行的中国想干成事情,离开了江湖那肯定是啥事都干不成。要不然民间怎么会流行【强龙不压地头蛇】的谚语、又怎么会有【拜码头】的潜规则。 曾记否,中国内地之所以能成为香港影片《古惑仔》的票仓,连拍五集?全因为陈浩南和山鸡是当时内地年轻人的偶像。 不要说因为5000万的标的能让洪海侠被黑警追逼得找地方躲避。玩成书也出了200万花红,让整个陵江的江湖满世界寻找洪海侠的踪迹。 而对于江湖来说,那些负案在逃的人不单躲闪能力惊人,要找出一个躲藏者的能力,也是连公安都比不了的,要不然公安干嘛要使用线人? 前几天洪海侠以为南疆警察内讧他就能重见天日。重新浮头后先对他说虽然满大街都在讲你的传奇故事。也知道你出手重,敢与玩成书对赌买单。但江湖上的这种单你根本就买不完。” 又有人告诉洪海侠,在他闭关期间,马行空同玩成书又有了交集。这让玩成书更加牛逼,多次在公开场合说“他洪海侠自认为是条身披金甲的过江龙,那又怎么样?还不是栽在了老子手里!想在老子面前充大款,老子就装孙子,等钱一过手他就晓得锅儿是铁铸的。现在是老子用他的钱给他上案子,买他娃娃的命!他龟儿子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发霉。” 而马行空也附和着说“什么过江龙不过江龙,到了陵江的地盘,如果不与咱们共享所得,钱也会变成纸,人也会变成鬼。嘿嘿,还是咱们玩董老道,一回来就打开共享与众龙头。圣人都懂得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姜还是老的辣啊!” 洪海侠听了很恼怒,但他知道只要沉不住气冒然露面,就中招了。自己的踪迹,早就是朝阳宾馆门口那几股势力感兴趣的话题。 他也没有必要花费精力去搞清楚这些人的来路。在惯于怨己穷、恨人富的中国普通百姓眼里,谁比他们有钱,谁就一定有问题。 搞企业,赚了钱不分享就危险,一但有人告刁状,民营企业主绝对是说抓就抓,公有企业主绝对是说换就换。只有故意把债欠得多多的,政府顾虑安定团结,无论是民营企业,或者是公有企业,反而是处于不能抓,不敢换的保险状态。 面对白道的追捕和黑道的追杀,洪海侠是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而没有经历过那种滋味的豪客们,千万不要把自己讲的那么勇敢和无所畏惧!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怕死的人!特别是对那些已经比普通人拥有了更多生活资源的人来说,那就更是如此。 洪海侠之所以特别羡慕邹三哥这小康之家。并不是因为他已经比绝大多数人拥有。而是在遭遇了被钱折磨得差点精神分裂的痛苦以后,痛定思痛,才想到就为了比普通人多拥有几个钱,去承受普通人根本就体会不到的痛苦,真的极度不值得。(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欲知后事,请接着欣赏谢谢欣赏,《枭雄的权谋》第61章 第61章 枪战 作者:吾爷 循规蹈矩了大半辈子的邹三哥,20多年的机关打卡生涯里第一次刚上班就盼着下班。 整个上午他就没处理几件事,一直都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 到中午下班铃声一响,邹三哥就离开了办公室。 他归心似箭,恨不得抬腿就到家。 一路疾走,总感觉速度太慢。 要不是自己心虚怕举动反常会引起同事关注,他恨不得拔腿飞跑。 其实,区政府办公楼离机关宿舍并没多远。 几分钟后,他就回到家里。 开门进屋,他没在客厅见到洪海侠就直奔客房。 当他推开门见到洪海侠正蒙头酣睡,他感到了一生中最特别的满足! 他激动得差点就大声哭了出来。 他带着夺眶而出的眼泪钻进卫生间,接连做了几个气存丹田,强迫自己控制住情绪。 他用心去感受洪海侠的信任。这信任真的是100%没有打一丁点折扣! 一直以来,他从各种渠道收集洪海侠的信息,知道了洪海侠和玩成书的纠纷,当然也听说了南岛银行骗贷案的传闻。他更知道警察正千方百计想抓到洪海侠。 现在,洪海侠不单是在极度虚脱的情况下找上门来。关键是还可以在他家里放松身心的酣睡。 这等于是洪海侠把自己的未来,完全彻底地交给了他。 邹三心里很明白,要让洪海侠这种身价的人做到这一点,那自己在他心中所处位置之重,肯定远胜自己把洪海侠放在心中的位置! 他越想越觉得有点惭愧。 他没叫醒洪海侠。 他带着前所未有的愉悦心情,钻进那间不大的敞开式厨房,去制作中午的饭菜。 还真貌似卡着点,邹三媳妇走到门口,恰好就闻到刚端上桌的饭菜香! 等她打开锁推门进来,一眼就见到了坐在客厅沙发上,手上捧着报纸在翻看的洪海侠。 她咯咯的笑着咋乎乎的说“哇塞,海侠弟弟,你来啦!你可是稀客,难得来咱们家一次。今天是哪股风把你吹来啦?” 就这样一字不差的话,洪海侠已经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她一边说一边把挎包挂在了门边的衣帽架上。打开鞋柜,拿出拖鞋蹬掉鞋子换上。把换下的鞋子放进鞋柜关上;兴冲冲地走到厨房水槽处挤出洗手液,反反复复地净完手。拉开头上的吊柜,拿出?套戴上,束上围裙,冲着还在忙活的邹三说“三哥,你的工作结束,快去陪我弟,这里我接着来,一会就好,保证不耽误午休!” 洪海侠见状也趁机打趣说“三哥,看来你们家这妇女翻身有点像驴打滚,翻过头啰!” “海侠兄弟,别怪我多嘴。你到底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你是我血肉相连的兄弟,你的命运,我必须关心!” 邹三哥直白的态度,把洪海侠吓了一跳。他赶紧食指往嘴上一架,又往厨房指了指,很小声地说“咱不谈这个好吗?让嫂子听见了,我哪还能在这里住下去。” “哈哈,你多虑了。你嫂子比我还关心你,她知道得比我多。你信不信,一会她坐下来马上就会问你。” 邹三哥的话让洪海侠差没喊出来。 紧接着邹三哥又说“听说你把一大笔钱拿给了别人,现在别人用你的钱买黑警抓你,买凶杀你。陵江现在这么乱,你就这样被动的躲肯定不行。得有人站出来替你讲话。” 洪海侠晕了。这是他自出事以来听见的最朴实、也最贴切的话。 他选择邹三哥这里,绝对没想让他夫妻卷进这场生命赌局。他只是想在他夫妻啥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住几天就走。 他相信汪晋吉一定有安排,申光荣在陵江肯定待不长。他很快就可以得到解脱。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邹三夫妻出于对他的关心,居然一直在关注着他的命运。 此刻,他真的是感动得无以复加。 在这以前,洪海侠遇上的人,除了身边的兄弟和关心他的人拼命在护卫他,他的敌人拼命想整死他。水火不容的两个阵营在殊死博弈,但都与利益有关系。 而邹三哥夫妻对他的关心却纯粹出于友情,与利益无关,却与他们自己的前途有关。 也就是说,万一官方追究,他们就是明知故犯的窝藏,因为他们是懂法的国家干部。自己这样连累他们很不合适! 洪海侠检讨着,开始为自己的决定后悔。 他回陵江,因做出了错误决断,非但让自己蒙受了巨大损失,还把自己置于险境。眼前的这个决断,搞不好又会给他人带来重大损失。 虽然说,陵江的治安情况确实很混乱,黑恶势力都嚣张到为了争抢利益,敢于在光天化日之下公开枪战。强拽无辜百姓于水火之中。 说不上是为什么原因,洪海侠的脑子突然间就乱了起来。他在为陵江当下的治安环境担忧,他毕竟已大规模在陵江投资,他至少得在这个环境中生活好一 阵子。 说真的,事情发展到当下这个地步,虽然洪海侠并不想被申光荣找到,但相比被警察抓住,他更不愿的是被陵江黑道的人撞见。 因为被警察抓住,他也许还有一线生机,而被黑道撞见,那就100%是枪下亡魂。 毕竟陵江黑道,仅仅为了争夺旅游资源,也可以大打出手的火拼。连国有旅行社也必须交保护费。 把持陵江各行各业的两大黑道巨枭,为了己方利益最大化,居然忽视警方的存在,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公开约战。 新、老马家军在临近天门港的【朝千隧道】武力对决,谁输谁就自觉退出天门港旅游市场。 据事后警方透露的资料两支马家军各自调集了旗下猛将,来了一场真汉子的pk。预先双方还效仿前朝江湖那样立下了《生死文书》,死伤各安天命,绝对不报警。 事后警方追究,谁被逮住由谁扛。不指认对方,效仿当年香港大圈帮火拼一样,推说是外来的【省港奇兵】,具体是谁没人知道。火拼是电话上约定。 己方有谁也不知道!大家都只是通过电话在江湖上花钱雇佣的。 有了这些约定,双方各自调兵遣将,据说参加的人员,还各自写好了遗书,把家庭都安顿好了,后事也交代清楚了。 真的都是巴蛮子将军的后代,都是性情中人。在这帮陵江汉子的心目中,只有大哥的面子,有帮派的利益、要证明自己的价值,根本就没有国家法律和治安条例。 就是在这种讲义气、争面子的所谓侠义英雄意识主导下,参战双方都做好了充分准备,既征调了驾驶技术最好、头脑最冷静、胆子也最大的车手;又调集了最稳健、最能打、也最敢打的枪手。 冲最前面的还穿着黑市上买来的防弹背心和戴着大头佛防弹头盔。 连参战车辆都是经过挑选、确定性能最好的路虎、宝马、丰田霸道、奔驰911。 选定时间为中午一点钟半,趁路上车辆稀少,双方从两个不同方向,准点驾车冲进可以降低枪声的隧道内开战。用强者吃肉弱者送命的丛林法则解决冲突。 开打前,双方都不甘示弱,都想以实力压制住对方,都想凭这一仗把对方赶出这块谁拥有了、谁就能赚到大钱的风水宝地。 那天,风和日丽,艳阳高照,朗朗乾坤,莺飞草长。劳累了一上午的干警们正在午休,工作了一上午的公职人员正在小憩,普通百姓们用过饭以后,也许正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谁也没有意识到一场惊动公安部的枪战,马上就要在陵江打响。 时间定格在丙子年农历6月18日午时三刻,本就素有火炉之称的陵江,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没有法制观念,只有哥们义气的年轻人,真正硬碰硬的在陵江嘉滨路上的朝千遂道,动用了现代化交通工具和除重武器以外的枪械,上演了一场现代枪战。 事后根据警方出警统计,双方参战的枪械型号至少有七、八种,共射击出子弹100余发,当场击毁车辆三部,一部丰田霸道,一部路虎,一部奔驰911。三部被遗弃在现场的车都是因挨枪太多,既打爆了胎,又打漏了油箱。肯定是无法启动。 闻迅赶来的警察只见到被击毁的汽车和车上的斑斑血迹,可以判断出参战双方都有人员被击中。但由于双方都没有留下伤者或尸体在现场,当时的有线网报道是参加枪击事件的人数和伤亡人数不详。 事后拼斗的双方都没有报案,留在现场的车又都是没有车牌和锉掉了发动机和车架号的旧车,警方侦破案件难度很大。再加上枪战选择在人车最少的中午一点多,朝千隧道作为陵江下半城的分流道,本来非高峰时间经过的车辆就少,再加上隧道又掩盖了枪战的声响,现场没有目击证人。待警方接警赶到现场来时,双方人员已经全部撤离,没有目击证人可以说清当时的情况。 众所周知,陵江当时两股最大的黑恶势力,恰好为首者都姓马,也就借用当年曾经在赛道上跑出了多项世界纪录的马家军名号,只是以老马和新马来加以区分。 其实,那次发生在陵江的江湖大火拼,由于事先在陵江江湖上传了好多天,警方早就从线人那里得知了这个消息。只是听说各自会有五辆车和十几支枪,这在枪支管理极为严格的中国内地,听起来完全是天方夜谭,大家都以为是在吹牛,根本没人在意。虽然说线人将此情报传递给了警方,警方也压根没引起重视。 当然,也不排除警方虽然收到了线报,但以为只是双方为了争脸面和撑场子的较劲而已,并没有当回事。加上,后来真要动起来时,双方在准备期都非常注意保密了,参战的知情人员,为了与对方决战,都保持了缄默。所以警方没有在开战前得到具体的行动时间和参加人员的准确情报。 不过,还有一个版本说,其实警方早就锁定了参与枪战人员的信息,故意不加阻止,就是要让两股最大黑恶势力自己火拼。反正都是流氓,打死一个,就少了两个,警方也多了一个破获特大案的立功机会。 总之,双方为这次 显示实力的枪战,都做了充分的准备。参战车辆没有车牌,发动机和车架号均被锉掉,甚至连车身也另行喷漆。要不是击毁遗弃了三辆车在现场,恐怕警方连基本线索都难以查到。 但尽管如此,强大的陵江警方,由于掌握着一个巨大的线人网络,也知道两个黑恶势力大佬的基本情况,枪战发生后,立即分别约谈。 由于案情重大,虽然两方都推三阻四,但在强大的政治攻势和政策攻心之下,尽管百般狡辩,还是没有扛多久。 陵江警方在破案难度极大的情况下,仅用了几天时间,就基本上摸清了参战人员的详细线索。并且除了几个骨干人员已经外逃,其余的多名参战枪手和驾驶员,通通抓获归案,还缴获了全部作案枪支。 经过连续突审,警方掌握了整个枪战的详细经过,在公安部限期破案的期限以内,陵江公安向公安部交出了侦办结果。 通过此次侦办足以证明,如果陵江警方愿意整治社会治安,是完全有能力做到还朗朗晴空于百姓的。 只是,如果回头看,陵江的治安状况居然可以恶化到黑恶势力持枪火拼,这在枪械被严格控制的中国内地,还真是实属罕见。 再加上参战人员之多,使用枪支和击发子弹数量之多,通通破了内地特大城市发生枪战的纪录。特别是又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可见陵江的社会治安状况和黑恶势力的疯狂,已经到了无法容忍,需要动大手术的地步。 公安部认为此风必须刹住。为了保证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责成陵江警方重拳出击,加大整治社会治安力度,还人民安稳生活环境! 通过大力整治,一度也算是把黑恶势力的嚣张气焰镇压了下去。虽然说街头集市的保护费照常在收,治安案件仍时有发生,但发展成刑事案件的情况,一度还是得到了遏制。 然而,这样的情况并没有维持多久,在陵江直辖以后,政府加大招商引资力度,外来投资者明显多了起来。受利益驱动,在警队内蛀虫充当黑恶势力保护伞的纵容下,袍哥文化本就根深蒂固的陵江,由于有了玩成书之流买凶金主的存在,社会治安状况真的难以好转。 在世纪之交,为了抢占地盘,操纵房地产建筑工程招投标,果蔬批发,香烟批发,生猪宰杀及猪肉批发,甚至家禽批发和旅游车船票垄断,包括车站码头和汽车线路的控制权,各种行业都程度不等的被黑恶势力控制。 有消息说,由于前段时间集中整治枪案,背后保护伞警告谁都不能动枪,现在黑恶势力火拼只是动刀,但这并不意味着陵江的社会治安就有了根本性好转。 甚至可以说,经过了所谓的大抓枪案专项整治以后,由于没有做到打伞破网,黑恶势力不但又死灰复燃,而且是变本加厉的对社会资源进行疯狂掠夺。 黑恶势力为了弥补在专项整治枪案期间【买消案、捞同伙】受到的损失,把这一切都转嫁到对企业的盘剥上。合法商人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敲诈勒索。不要说是开夜场,搞洗浴中心和桑拿的捞偏门场所,无论做什么生意,建筑工地,房开市场,就是开个小餐馆,都得向辖区的黑恶势力交保护费。不然生意就要承受骚扰,就不能正常经营。 像宪兵坝这种大型建筑工地,那就更得接受潜规则,不然一定会有政府部门来开罚单责令停工整顿。 不过,只要能按潜规则办事,所有的事情都会有人出面去帮你摆平。就是不小心工地上出点施工意外,或者是遭到周边单位或居民的投诉,也都不是个事,一准明天就有人来向你道歉、解释误会。 但是,如果你不交保护费,你得到的投诉不但会特别的多,还根本就没有解释的机会。少则停工三~五天进行整顿,多则十天~八天也不能复工。还得接受罚款,补办一张接一张费老大劲也办不完的手续。整得你根本就成天头昏脑胀的找不到北。最后你还会落得同行讥讽太不懂事。 等你八方找门子,托关系以后你才发现,其实能帮你把事情摆平的,就是当初你碰到的那几个你根本就没有看上眼的小马仔。 尽管你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但你有什么办法,这就是陵江的现实状况。 人家也早就告诉了你【行走陵江城,坎多路不平,口吃两江水,认钱不认人】。(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欲知后事,请接着欣赏《枭雄的权谋》第62章头马 第62章 头马 作者:吾爷 “怎么样?家姐,今天看你气色这么好。是有什么喜事吗?说出来让我们也分享一下!” “嘿嘿!有文化的人就是会逗人乐。我能有什么喜事,还不是些琐碎的工作,不急不缓。不做堆积起就嫌多,做快点又嫌不够!给阿公做事不就那个样。收入嘛,虽赶不上时尚,也饿不死人!按咱们家有双收入的条件,早就踩在了小康线上,可就是怎么翻也翻不上中产那道坎。这不,一套房住了小20年,孩子都嫌弃,宁愿选择几个人挤住学校集体宿舍,也不跟咱们一起住。理由也充分,嫌宿舍周边环境太陈旧。可咱们家邹三舍不得换,说是上班近,也有感情,邻居还都熟。 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这里确实挺方便,离菜市、医院、超市、车站一应居家生活所需都是抬腿就到。还离主干道稍远,算是闹中取静的好住处。” 听了这段话,洪海侠真吃不准他是在赞扬三哥的好呢,还是在发三哥的牢骚。 但洪海侠知道,他们绝对100%是生活圈中人见人羡的楷模家庭。 他们在平常生活中总是互相谦让,女的不撒泼,男的不发飙。 女的不常要求逛店,男的没有不良嗜好。 日子过得不奢侈、不节俭,每月工资的一半笃定是按计划存银行,一门心思就是要给独生女儿一个安稳的未来。 他们的父母又都是离休干部,经济上根本就不需要他们关照。 逢年过节去两边老人家串门,多买点【伴手礼】带去还会挨唠叨。 斥责的理由也现实,两个都是体制内的小干部,工资不高,不乱花才勉强有盈余。 邹三哥夫妇俩花了一~二十年功夫,把维持正常生活开支后的结余积攒起来,想给女儿买套房子。免得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嫁的不是心仪郎君而是房子。 邹三哥夫妻想法是,只要给女儿准备好了房子,那对她长大后应该嫁什么样的男人,就主动了! 估计像邹三哥夫妻这样思考的父母,应该也是当今中国城市民众最基本的想法,也是他们努力工作的原始动力,应该也代表了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基本诉求。 洪海侠与邹三哥正说着,三嫂就扯着嗓子喊“三哥,过一会再唠嗑,赶紧过来吃饭了”。 席间,洪海侠看着邹三哥夫妻互相劝菜的恩爱情景,真的是羡慕得心都酥了。 他想道“什么叫幸福生活?有一个安稳固定的家,一家人其乐融融就应该是”。 “海侠弟弟,别怪我多嘴。前段时间听说有个叫玩成书的大老板,又是花钱征集你的藏匿线索,又是悬赏找杀手要收你的命。我和你三哥除了天天祈祷你吉人有天佑。还真就没有办法帮到你。真急死我们了。现在你能潇洒的回家里来,应该是没事了吧?” 洪海侠想,果然邹三哥说对了,一空下来三嫂就发问了。 好在有邹三哥的提醒,洪海侠已想好了说词。 “前些时间我想同那玩老板合作,后来发生了点生意上的矛盾,他看不开,赌气搞了点小动作。现在都已经过去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洪海侠故意很轻松的说。 “你说得轻松。公安那边还好说,有误会可以解释清楚,杀手可不止是小动作。那可是在公安局门口都敢开枪杀人的。你可不能大意啊!”邹三嫂不依不饶的说。 洪海侠知道邹三嫂提到的公安局门口开枪杀人,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情况,他才对陵江的治安忧心忡忡。来邹三哥的家,他就是为了寻找一片净土。他只有在这样的环境里,才有心情认真的梳理自己返回陵江这一年多的作为。也才能从这过山车一般的经历中,总结出应对的办法。 在陵江讨生活,除了有明文规定摆在阳光下的法律法规,陵江人还有另外一套不成文的规矩。为了践行这种规矩,陵江人也划分好了区域和红线,要求大家必须做到。只要大家守规矩,都不捞过界,各挣各的,就能做到相安无事。 说白了,只要拿了钱,就一准有人替你办事。 其实,就这种不成文却必须遵守的规矩,不要说在陵江,恐怕在中国能追索到老远。 特别是自改革开放以来这十几年,市场经济取代了计划经济,陵江产业工人扎堆的企业纷纷改制。使那些因退役进厂的工人也悉数下岗。 这些人有身体、有技能,就是缺少知识文化和搞经营的特长。 退役回来后就根据父母的要求,讨了媳妇成了家。 原本想规规矩矩的捧个铁饭碗。突然之间一下岗,不但拖家带口,还顶着双亲。 孩子出生张口就要吃要喝。下岗后就没有了收入,只有晚上跟着媳妇去摆摊守夜市,还被工商和城管赶得满大街跑。 出现这样的情况,真可谓是改革开放这十几年的一道风景线。 也就是在这些日子里,为加强治安管理,有相当多的年轻人根本就没有经过专业整训,就以工代干地进入了警队。 他们大多数都来自各行各业,以工人和转业军人居多, 基本素质良莠不齐,关键是陵江城还讲究袍哥文化,大家都有哥们义气,除了各自的职业不一样以外,谁也没有去考虑谁是管理市场的警察,谁是钻市场空子的摊贩。 在这样的群体里,当然就会滋生特殊的交易,那就是黑白两道联手。一边犯案,一边破案,治理社会的办法,就犹如预先编好剧本的作秀表演。 以宪兵坝工地为例,无论是最初来捣乱的小混混,继而来下罚单的公职人员,直到最后来伸张正义的司法工作者,完全是一条龙的配套服务。最终收到钱就利益均沾。 就这样,他们照样也能把白天和夜晚两个世界都治理得井井有条。甚至连发案率和破案率都可以按计划生产出来。 谁该立功、谁该下课,当然也是有分配的作秀。 只不过,那些大案、要案,在破案以后,关在看守所的是不是真应该关的罪犯。在监狱内劳改的到底是在服刑,还是在上班领响,那就不一定了。 这种轮回也应验了一句民谚江湖永远在,枭雄年年败。 陵江城根据这句民谚,已经在江湖上火了二十来年、现在是靠名声吃搁平饭的马行空就受到了来自马回头的挑战。 这天,马行空手下的头马、一个绰号叫牛杠的狠角色来说“老大,那胎神以前就是个【跑片的】,才出来混了几天嘛,就仗着有身虎皮耀武扬威,他有什么资格同你平起平坐?只要你发句话,小哥马上就去把他干翻。” 牛杠嘴里的这个【跑片的】,也就是江湖上人称【陵江两匹马】中的小马哥,马氏集团掌门人马回头。 虽然马回头自90年代初期才开始与江湖发生关系,由于手下兄弟多以退役军人为主,敢打硬仗,出手特狠,遇事又有公司出面兜底,没花多长时间就声名大噪,混成了与大马哥齐名的小马哥。 牛杠之所以对小马哥特别不服气,一是因为他出道比小马哥要早,二是他也是江湖上能与大马哥打成兄弟的狠人。 虽然当年他带着新生力量挑战大马哥那帮老板凳,只是弱在经济和局子的关系上没有成功。但也把兄弟们都拖家带口的马行空搞得身心疲惫。 最后,久历江湖的马行空审时度势,主动向强弩之末的牛杠团伙伸出了橄榄枝、承诺给了一大块肥缺场子让他收保护费以后,牛杠也很识趣,体面地接受了马行空的招安。 从此后牛杠就成了马行空手下一员悍将。与他一道归顺的那一大票兄弟,就成了马行空手下最能打的团伙。 马回头之所以能异军突起,是因为他收罗了一帮、不愿意回到穷乡僻壤去的退役军人。 这帮人虽然口音不同,但他们有个共同的称呼退役军人,这就是他们最大的共同语言。 当马回头以市场管理委员会名义,挂起市场管理大队招牌,自然就成了退役军人择业的首选。 而在他们中间,马回头又专门挑选出几个甘愿向物欲投降,愿意为了额外的获得去【干脏活】的年轻人。作为他最终取代马行空的工具。 是日午夜,牛杠从白玫瑰夜总会嗨皮了出来,带着一帮男女在一个爆火的夜市摊上吃宵夜。 这个夜市摊之所以爆火,并不是它卖的东西有多好吃,除了卤菜、啤酒,就是小面、抄手,而是因为摆摊的老太和孙女大有来头。 夜宵摊每晚十点以后就开在中区公安局门口,是因为老太婆的儿子是中区公安局前副局长。 在一次指挥缉毒的行动中,因为情报失误,漏掉了一个出来买早点的毒贩。在围捕过程中,这毒贩为了接应被包围的毒贩,持枪劫持了副局长。 被劫持的副局长发现罪犯身上绑有炸弹,一边高喊“赶快散开,有炸弹”,一边回身将毒犯扑倒后死死地压在身下。 就这样,他为保证围捕行动的顺利实施和保护战友的生命安全,壮烈牺牲了。 此前,他妻子就因难产已经不幸死了。 现在副局长牺牲,家中就剩下老太和两岁小孙女。 现在十多年过去了,小孙女早已长成了大姑娘。但一直同奶奶相依为命,白天读书,晚上就同奶奶一道摆夜宵摊。 公安局的老人们都知道这段历史,随时会邀三结四的来照顾一下生意,而老太又很有骨气,除了国家对烈士家属的抚恤,她从没向政府要过任何关照。 十几年来,除了在自己家楼下巷子口卖几碗抄手赚钱,没有其他的收入供养孙女。 由于干这买卖的时间久了,也悟出了一套烹调办法。所搞的抄手很有鲜味,卤菜也是一绝。口碑远近闻名。 白天出摊,因为是在公安局紧邻的门口实在不雅,也就在门内楼道口外卖打包带走。 晚上十点以后公安局下班了,她才摆上小桌子、小凳子经营。城管因不了解情况也曾经管过,公安局出面交涉以后就不再管了。 晚上12点以后夜场陆续开始散了,才是老太夜宵摊的高峰期。 这天,牛杠带着十几个从不远的白玫瑰玩了出来的男男女女, 到老太这里来吃夜宵。 由于他是这帮兄弟的头,这时候所有的人,都正在聚精会神地听他讲“老子让她放开喝,她居然说过量了挺不起来,我让她去卫生间试一下,她又不敢了。” 坐在他身旁的美妞抢过话说“杠子哥,酒喝过量了的确干起不爽嘛,你一会要是挺不起来?或者是见花泄飙早了,没让老娘过足瘾,我可要让你赔钱的哟!” 听见这些荤对白,男男女女都旁若无人地笑得十分的夸张。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天气不错,当天坐在现场吃夜宵的食客有好几桌。除了牛杠这伙人以外,另外几桌加起来也有四~五十人。 牛杠他们这伙人有十几个,沿着人行道边拼了三张桌,不知道是不是在夜场没喝够,又或者喝的是红酒,他们又点了满桌子的啤酒和卤菜。 老太的夜宵摊只是50公分高的矮桌子,总共只有七~八张,小凳子就30来公分高的50来个。那晚好邪门,夜宵摊坐得满满当当的。牛杠一起来的一群男女,还有女的坐在了男人大腿上。 也就是在牛杠一伙闹得乌烟瘴气的时候,一辆无牌的黑色桑塔纳在离夜宵摊十米左右刹了,放了两个年轻人下来,然后就向前开去,停在了夜宵摊前面几米远的转角处。 刚才车上下来的两个年轻人,空着双手边走边聊的慢慢踱到夜市摊前,左右观察了一下周边的情况,然后一个落在后面大概一米远距离。一个就直接走到了牛杠身前问道“你是杠子哥,对吧?” 牛杠抬头有点茫然地望着这张显得很木讷的面孔,恐怕是仗到自己身旁有十几~二十号人吧,他完全没把这两个小伙子当回事,根本就没站起来,微微抬了一下头,很傲慢地说“是我,怎么啦?” “哦,没找错人就好。是这样,有人要我送东西给你,你看我是就在这里当众交给你呢,还是去旁边单独交给你?” 那小伙子一点都没有因为牛杠的傲慢而生气,显得很平静地说。 身边围坐着的人都没有注意这里的一问一答,连牛杠一起来的这帮人也都没有在意。 只有牛杠不知道是因为酒喝上了头有点不耐烦,又还有平常就是这爆脾气。他很不暴躁地说“多大个事嘛还神神秘秘的,这里都是信得过的兄弟,没什么不可以让他们看见,就现在拿出给我就好”。估计他说这话,还以为是有人要这两个小伙子转交摇头丸之类的东西给他。 只听那小伙子说“那好,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已打开了保险,加了根长管子的制式手枪,直接顶在了牛杠的额头上。 几个坐旁边的兄弟惊觉到出事了,他们平常都很牛逼,此刻都蒙了,毕竟老大头上顶着的是把带消声器的真枪。 坐得稍远一点的小兄弟被遮拦住视线,没看清顶着牛杠头的是枪。直接抽出刀就想冲上来。 刹那间另一个小伙子,嗖的一下从腰间掏出了两支加长管子的真枪,指着这群人。 他说话很轻,但这帮人又都听得见,同样很客气,“都别动,我们只找牛杠,不想伤及无辜。” 看这阵势,这些长期提刀砍人绝不会胆怯的人。在枪口面前,一个个都尿了。 用枪顶着牛杠额头的小伙子说“杠哥,别装汉子,跪下吧!在这种情况下认输不丢脸!” 无论因为什么原因,反正牛杠就嘴硬了。 “我凭什么要跪,有种你就开枪”。 估计他当时想的自己好歹也是江湖一哥座前头马,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大恶人。现在不但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还当着自己这么多兄弟的面,要是跪下去,今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那枪手接着不紧不慢地说“看来你是真的很有种,我佩服,不过认识你太晚了。我让你死得明白,有人花钱让我送给你的是子弹。你我都是在道上混的,要讲信用,对吧?既然我已经接单了,就必须兑现承诺。我不再问你了,就此成全你留个硬汉的名声。 随着周围人们听见“嘣”的一声闷响,杀手的表演结束了。 虽然说了一大堆台词,他还是扣动了扳机。牛杠应声倒地。 这显然是职业杀手,枪上装有100毫米长的消声筒,发出的音量不比平常小孩子砸的甩炮声更响。 牛杠在杀手的成全下很牛气的度过了生命中最后时刻。 洪海侠每天都是趁邹三哥夫妇上班去了以后,一个人待在家里时,才能全身心地静下来思考,真还让他想出了一个接近完美的拆招方案!(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欲知后事,请接着欣赏《枭雄的权谋》第63章恐慌 第63章 恐慌 作者:吾爷 牛杠被枪杀了。 在现场见证了枪杀过程的牛杠那帮兄弟,事后与人讲起当时的场景,虽不齿说出自己被吓尿了,但绝对没有任何人不对那两个枪手的冷酷赞不绝口。 牛杠被杀手顶着脑门最后爆头的过程,不仅仅是牛杠的生命在世上经历的最后煎熬,也是他这帮平时高喊着哥们义气的兄弟,经历了一场生与死的决择。 让这帮小子事后想起即使不懂愧疚,也很长时间再没脸皮说狠话。 他们如果继续混江湖,就肯定不愿与人谈起当时的情况,毕竟他们是十多个人对两个人,却眼睁睁看着杀手从容不迫爆了老大的头。 不过,对死亡的恐惧,应该不止是他们这样的乌合之众才有。 即便是受过特殊训练的战士,面对夺命枪口顶着脑门,脑袋里产生的恐慌,也会让一切定格。 当时在场的这帮平常惯于使用刀具参加群殴的蛊惑仔,在杀手用带有消声器的枪顶着牛杠脑门那一刹那,也有兄弟下意识地产生过拼一下的想法,甚至有两个兄弟都已经站起来准备持刀前扑,当见到另一个杀手又掏出两支带有消声器的枪以后,就不约而同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们甚至没有人会去在意杀手说“我们只找牛杠!”而是通通都听清楚了“不想伤及无辜!”。 也就是说,在杀手还没有扣动扳机前一刹那,牛杠在他这帮平时称兄道弟的同伙眼里,已经变成了【可以换回他们生命的死人】! 现场的情况,完全可以用那种充满了浪漫的血色来形容,连空气都已经凝结,等于是牛杠用他一个人的命,换回来众位兄弟的命。 说句大实话,在新中国和平环境中长大的人们,除了在后世被评定为【十年浩劫】的上世纪67~68两年,曾经在【搞武斗】时有机会看见过枪杀他人和见识过枪战场面,在枪支管制异常严格的中国内地,像牛杠这群平常自诩为敢于不顾生死、刀头舔血的亡命之徒,在与他人谈起这个场面时,还可以说“我是连做梦都想象不到,今生今世竟然还有机会亲眼见证、有人比我们更胆大包天、居然敢于持枪在公安局门前当街杀人、这种在银幕上才能见到的情节”。 不用去瞎猫碰见死耗子的胡乱猜疑,他们那些敢于大声嚣张的喊打喊杀的群胆,已经被这于无声处听惊雷般杀人的独胆,给震慑得无影无踪了! 于是,等杀手的车都已经开过了前方的十字路口,然后加足马力消失在黑暗中以后,又过了至少2~3分钟,貌似时间已证实了死亡威胁已完全解除,人们才听见有一个女声率先惊呼“杀人了,杀人了”! 她这样凄厉的惨叫声刺破了午夜的宁静,在夜色笼罩的的大街上,传得很远很远。 随后才听见有男声在大喊“打110~快打110!” 紧跟着又听见有男声在斥责“你妈屄,胡**乱吼个锤子,公安局就在这里,还打什么狗屁110,你妈屄急晕了头了?还不赶紧去敲门噻!” 与此同时,还有与牛杠一同来的蛊惑仔,没有忘记自己身上藏有管制刀具,担心一会警察来了就跑不掉了,也不跟任何同伴打招呼,就趁着现场混乱悄悄的离去。 有的虽然没跑,但已经仿佛置身事外的混在了围观群众之中,成了凑热闹的看客。 确有一个估计应该是平时与牛杠关系最铁的兄弟,这时已经哭了起来,他大喊着“杠子哥,杠子哥”,边哭着就冲到牛杠面前,想伸手去翻动牛杠的尸体。 旁边也有懂点法律常识的围观群众说“兄弟,不能动,要保护好现场,等警察来了处理。” 就这样在七嘴八舌的议论中又挨了7~8分钟,在中区公安局大门打开的同时,巡逻的警车也拉着警笛来到了现场。 警察记录在案,牛杠当时的外观特征,【上身穿一件纯白色长袖夹克,里面衬了一件横杠的兰红色体恤,下身穿深色长裤,脚上是一双白间黑的波鞋。】 由于血是往头的方向流走的,所以牛杠身上的着装几乎一尘不染的显得很干净,很整洁。 现在斜着侧身呈倦曲状的倒在一张小矮凳的旁边,双脚还很规矩的上下并在一起,双手就屈着放在胸前,整个姿势乍一看有点像侧着在睡觉。 从这种很规矩摆放的姿势看得出来,牛杠在临死亡之前,完全没有丝毫挣扎和反抗的迹象。 他浑身上下也没有其它的伤,就只是脑门正中眉心处有一个花生米大的小孔。 应该是威力极大的子弹打穿了脑袋。 后脑壳上浓密的黑头发中血糊糊的,从流血的速度和流出的血量来推断,牛杠的后脑勺貌似应该有一个很大的洞。 现场那腥红的血迹,眼见除了脑袋周边流了一地,流得最远的已经顺着人行道的方格子砖缝,很有规律地流进马路边的排水沟了。 年轻人不但活着的时候精力旺盛,即使被枪击死了,血也流得特别的多。 最为幽默的是,由于枪手是在公安局门口,冲着牛杠送上的花生米。 整个作案的过程,全部被安装在公安局大门口顶头上,【人民公安】四个大字、旁边的防恐监视器材,完整的录制了下来。 录像显示杀手从车上下来,走到夜宵摊,用枪顶着牛杠的额头,开枪击毙牛杠,再到汽车消失,整个作案的过程,共耗时57秒。 哇塞,有人听说后就忍不住惊呼,不知道作为资料片,看起来是不是会很刺激?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听当时在现场的人,事后描述,“那持枪杀手的演技,在牛杠和众人的配合下,整个冷血的过程,堪比当年炸裂电影《英雄本色》中,周润发饰演的小马哥,更有资格去角逐影帝。” 虽然有了录像为凭,由于黑色桑塔纳是最普通的车型,又没有挂车牌;所有参与行动的三个人,从影像上看,应该都戴有乳胶仿真人皮面具,除了身材和肢体有参考价值外,其他没有留下任何可供追踪的线索。 这的确给公安局侦破枪击案,造成了极大困难。 夜宵摊上当时多达近50人。 凭着大家的回忆,说出来的情况基本一致“杀手面无表情,说话不紧不慢,嗓音不高不低,不圆不尖,没什么特色。戴着一个满大街都能买到的深色棒球帽,看不清楚头发和额头的情况。年龄大约30岁左右,身材也是高矮适中的大约1米7左右,穿的衣服是灰色夹克,裤子是深色,脚上穿的深色运动鞋。” 总结现场所有的人的话“开枪杀人的过程就像是在拍电影,那杀手貌似冷血得对杀人一点都没有紧张感,给人的印象应该不是初次干这种事情。” 公安局对弹头痕迹进行了技术比对分析后认定,杀手用于作案的手枪,是我军标配的制式军用手枪。枪械编号来自70年代初期中国的【援越物资】。 事后也有好事者脑洞大开,“牛杠在生命的最后一刹那,因为骨子里的倔犟,让他没有选择听话照做的在一秒钟内跪下。如果他按照杀手说的那样,在一秒钟内跪下了,是不是杀手就会放弃扣扳机?牛杠就不会死了?” 虽然说历史不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但【无巧不成书】的成语却肯定是有它的来历。 洪海侠把海萍姐姐“枪手敢在公安局门口杀人”这话听进去了。 他深为陵江的社会治安混乱不堪担忧。 与此同时,躲藏在大洋彼岸的玩偶却因为牛杠的死震惊了。 不久前,他还曾与牛杠越洋通话,当时牛杠还说“玩偶啊,我是很想帮你爸的。不知道你爸哪里得罪了老大,老大已下令不准私下去帮他。我现在是老大座前头马,如果公开不听老大招呼不合适。可咱俩毕竟是生死兄弟。我先暗中帮帮绝对没问题。但如果你能说通老大,我马上就公开为你爸站台。” “那好哇,我一会就给老大打电话。我相信老大会看在我们替他干了那么多事的份上,帮我爸的。”玩庸很自信地说。 但接下来牛杠说出的话,却浇了玩偶一瓢冷水。 他说“不过,实事求是的说,你爸硬吃洪儿那笔钱做得实在是不地道。你不管人家的钱是哪里来的,人家借给你解决了急难总是事实吧? 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你耍无赖不还已经有违道义了,还找条子上案子想整死人家。凭这一点咱们袍哥人家肯定接受不了。老大就是因为这才声明不帮你爸的。你给他打电话可要注意哟。” 关于这个的情况,玩偶在漂亮国质问过老妈和庸弟,尽管他们总说洪海侠的钱是骗银行的,但老爸想硬吃人家这笔钱,还买通条子想做掉洪海侠的做法也得到了证实。 他为老爸的做法异常恼火。 自古以来不管黑道白道,总还要个讲公道。老爸这事确实做得不公道,搞得白道黑道都认钱不认情也很正常。 可老爸就是老爸,再怎么混蛋也总是自己的爸,现在明摆着前有洪海侠这只虎,后有程晓辉这匹狼,老妈、兄弟一走,老爸就变成了孤家寡人,身边不会有人铁了心帮他。 【程晓辉为了拿到酒店的主权,今天可以设计害洪海侠,无中生有在南疆上案子,难道明天就不可以为了硬吃掉酒店,翻出他老玩家在南疆的老案,把玩家一锅端去南疆吗?】 玩偶是越想越怕,越想越为他孤身坚守在国内的老爸担心。他心里面想【老爸呀老爸,真的是早知如此,那当初你又何必一定要同洪海侠翻脸呢?】 玩偶从骑马马、举高高开始,就一直深得老爸的宠爱。老爸为了他甘愿承担一切的形象,已经如烙印一样,存在于他深深的脑海里。 保不齐就是为了给他汇那400万美金,这才拖垮了公司。 玩偶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多年,一直以义气为先。他可不能扔下老爸不管。 可玩偶是老江湖,江湖上的规矩他很懂,他不怪牛杠有故虑。他也没给马大哥打电话。他知道,的确是他老爸坏了江湖规矩。 “老爸啊,你这样病急乱投医等于是花钱给自己送终啊!” 玩偶是越想越憋气,越 想越恐慌,他担忧迟了老爸会中了黑白两道的阴招。 玩偶反复斟酌比对,最后他认定,连杀牛杠的人都可以选择在公安局门口作案,由此可见陵江的治安情况还是有空子可钻,自己如果潜回去帮一下老爸,能化解最好,不能化解就清除,然后闪人,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 其实,不仅玩偶纠结,现在连玩成书自己更纠结。 他当时仅仅因为一时还不起,洪海侠又逼得急,可他是既舍不得按借据上的约定,将经营火爆的经营权交出去,还有不敢交出经营权的难言之隐。 恰恰如磕睡遇到枕头,程晓辉适时出现,主动凑上来说“放心,我有办法搞定这个瘟丧。” 结果玩成书一头脑发热,就应了。 “唉,冲动是魔鬼啊!” 现在,程晓辉动不动就拿这档子来说事“我说老玩童,你这样拖起不作决定总不是办法,要吗把那300万先付了,要吗我就通知那边不干了。现在人家可是因为你的原因,替你两个儿子的事背起锅的哟。” 原本程晓辉不提两个儿子还好,这一提起玩成书气就气不过。 为了在南岛给洪海侠上假案,结果引发了玩庸在山垭的真案。 自己先后花去了500万,搞得如今众叛亲离、妻离子散,结果案子还整成了夹生饭。 记得玩庸被申光荣一巴掌从南疆打回来后,冲着玩成书说“老爸,这么多年来,我按我哥【他不在你身边,我一定要帮你分忧】的吩咐,你叫我干啥我就干,从不问原因。结果你倒是花天酒地,在人前有头有脸,害得我跟我哥去替你背锅。我从今天开始,不再认你这个老爸,也不再为你干任何事,我跟我妈一起走了,去漂亮国找我哥了!” 谭桂蓉也对玩成书说“如果你把你自己玩进去了,那你活该!如果把庸儿玩进去了,老子就要跟你拼命!” 听了这些话,玩成书万分伤心。因为玩庸脑袋不好使,说话不过脑,他可以理解。他老婆也全然没把他的安危当回事,还这样说话,让他感觉自己在这个家里面操心了几十年,丁点地位都没有。 他想不明白,自己甘冒风险去搞钱来维持这个家的体面,所有能背的骂名自己都一个人背了,家庭成员全都是受益者,最后自己竟然被家人抛弃。 其实,谭桂蓉并没有他想的那么无情,而是对玩成书已经死心。 玩成书明知道庸儿的实际情况,也知道酒店对稳定整个大局的重要,却一再把酒店总经理当作筹码,这次更离谱,居然要把背恶名从洪海侠那里抢到手的几千万也拱手让人,最后还要让庸儿背锅,一辈子被人拿捏。这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其实,这么多年,玩成书在人前装起一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的英雄形象,实际上他十分清楚,是因为玩庸的存在,背后的靠山才扛。 自返回陵江,每件事玩成书都把玩庸推向前台,这就是一个高级知识分子报复起来的可怕之处。 刚开始连谭桂蓉也没反应过来。她还以为去山垭搞回那1000万以玩庸的名义投入景阳项目,是为了让玩庸名正言顺的拥有主权。更便于她去做工作。 事实上也的确因为有了这样的安排,她干得挺顺。 可她哪里知道,一个永远洗不掉的罪名已罩在了玩庸头上,并将永远成为玩成书手中的筹码。 只是,因为各自的心病,大家都没把这张纸捅破。 表面上玩成书也没把这事怎么样,该给的也给,该分的也分。只是他并不知道,他送出去的东西那边没要,全部由谭桂蓉截留了。 因此,当初玩成书答应洪海侠任酒店的总经理作为合作条件,谭桂蓉不计后果的阻止。玩成书还以为是来自靠山的意见,也成了他敢与洪海侠撕破脸的底气。 他本就想名正言顺的把这个总抢他风头的小矮子赶走。 当然,玩成书也不是省油的灯,为了自保,居然在一般人认为最安全、最保险、也是最能表示诚意的旱蒸房的温度计里装了个高清录音听筒。把那些脱得赤条条,满以为在四面封闭的空间,绝不会隔墙有耳的环境,可以随便说。 就这样,玩成书把与靠山私下交易,录制了下来,作为了救命的良药。 他的这一招不可谓不毒,使有想法的官员个个中招。原本以为把最重要最紧要的部分摆到赤裸的地方谈最安全,结果却被玩成书捏住了七寸。(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欲知后事,请接着欣赏《枭雄的权谋》第64章旧恨 第64章 旧痕 作者:吾爷 第64章:旧恨 为保证邹三哥夫妻不被连累,洪海侠这几天与外面的世界彻底断了联系,使得他能够静下来思考。 虽然说,海萍姐这样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的人,也能够因“他们可是敢在公安局门口杀人”而心有余悸,让洪海侠没有理由不为了自身的安全对陵江的治安状况高度重视。 但同时他也能从邹三哥那句:总被动的躲避不是办法,得有人站出来替你讲话”中受到启发。 经过几天的静思,洪海侠准确的推断出,汪晋吉在掌握了大量证据的情况下,还放申光荣来陵江,一定有一个不能让他知道的大计划。 既然自己已经推断出来了,那就怎么也得帮帮场子,让汪晋吉有充裕的时间从容的布局,去完成计划。 这几天的与世隔绝,使洪海侠有机会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对眼前的状况进行了理性的思考。 凭着自己多年来对汪晋吉从人品到格局的了解,他有理由相信汪晋吉是在下一盘大棋,保不齐在这个棋局中连自己都是棋子。 汪晋吉之所以置他洪海侠的安危于不顾,一是他这盘棋既是最高机密,又棋局又很大,连洪海侠也只能自己去体会;二是基于对洪海侠的了解,相信洪海侠能读懂他的意图。 不是吗?汪晋吉让许鹏飞通知葛戈果“别耗在南疆”,就是相信知己间会产生心流,一个暗示已足够。 洪海侠要完成暴露行踪的计划,他就得冒更大的风险,还得用人,继续呆在邹三哥家,就不合适了。 洪海侠很清楚,陵江的治安混乱,那只是警察不作为。如果他们真要动起来,凭他们的能力,恐怕早就侦测到自己的藏身地点了。 现在的情况是,邹三哥夫妻纯属老实巴交的机关职员,丝毫没有反侦察经验,如果让他们协助自己干事,暴露自己的行踪虽然会功败垂成,但连累了他们,自己今生今世恐怕就只能被悔恨缠绕了。 可是,如果要助力汪晋吉把申光荣锚定在陵江,又只能以自己为饵、用暴露行踪的办法最为有效,尽管那样做会十分凶险。 好在在邹三哥家待了几天,洪海侠自觉已元气满满,他已经从丧家之犬变成了如枭一般的斗士。 下决心采取行动的头天晚上,他同邹三哥谈了很多。结束时他很慎重的对邹三哥说:“三哥,我想请你帮我办两件事。” “只要我能办到,保证没问题。”邹三哥回答得很干脆。 “一是明天中午你回来时,给我带一套换下来没洗的工作服,二是现在去替我买十几张无记名电话卡。” “嘿嘿,就这点事啊。工作服我明天一定给你拿回来,买卡咱们家院外面报亭就有。”邹三哥站起来就准备去买。 “不能在院门外买,你得坐一站车去菩萨桥,而且要多走几家,每家10块、20块的各买一张。”洪海侠特别叮嘱说。 由于他们聊天耽搁了时间,邹三哥坐车去到菩萨桥,稍偏一点的报亭和路边店已经收市了。 就两家还开着。 他按洪海侠的要求买不齐,他担心洪海侠怨他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就干脆坐电车到中区去,在好吃街附近夜宵摊集中的地方,街头街尾的扫也只两家还开着。 他自作聪明的跳起选买了十几张拿回家来交给洪海侠。 洪海侠当着邹三哥的面对这些无记名卡,逐一进行了仔细检查,把其中7张归为合格的一类,6张归为不合格。 邹三哥不解。问洪海侠说,“我买卡的时候仔细看了,这些卡没有一张的号码是相近的。” “呵呵,那是因为你只查看电话号码,而我看的是芯片出厂批号。 这3张是两个摊,这10张是两个摊,你只是跳起选了电话号码,但卡的批号是一致的。” 洪海侠很耐心的给邹三哥解释。 邹三哥不但善良,也很纯朴,他能在复杂社会中生活得很自如,完全是得益于除了工作以外,他几乎没有社交生活。 但他那句:“被动的躲避不是办法”却如黄钟大吕点醒了洪海侠,让他决定主动出击。 洪海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知道邹三哥夫妻、一定会为帮不上他而难过。 他第一次对圈外人说起了社会的黑暗。 他说:“三嫂你就别当着我的面,把我的事情给他讲得太细。虽然我知道你们夫妻间是无话不谈,她也特别牵挂我的安危。 但有些话还是不言传、只意会的好。 不然会让我很难面对。 实话实说,我的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陷害我的人却有钱的有钱,有权的有权,而且个个整起人来都不计后果。 他们不但胆大包天,也手段通天。 我虽然已经同他们斗了好几个月,也已经逼得他们孤注一掷。 但是,我却不想同他们梭哈,而是接受了你的建议,不再被动躲避,而是借助一些能替我说话的人之力,伺机出击,逼他们再加注。 如我的判断正确,他们已没注可加,很快就要凶相毕露!” “能问一下你想怎么做?我还能帮到你吗?”邹三哥真诚的问。 “不用,因为我暂时还不宜公开活动,与替我说话的人联系还得通过一个邮差,我的下一个住处,你这样的公职人员进出不方便。我已经另外物色了一个人,准备明天就去测试。” 说到这里,洪海侠突然间打了个寒颤。他心里面蹦出了一个怪怪的念头:为什么每到关键的时候,能帮上自己的总是女人? 说不清楚是不是有恋母情结,洪海侠虽然长得五矮身材,其貌不扬,不但因少年白懒得随时染发、干脆剃成了招牌式的光头,还因自幼胆大冒险,被雷管将双手炸成了残指。 但最让人奇怪的是,即便是在他身无余钱、寄人篱下、甚至因故东躲西藏之时,他的身边也不缺女人。 洪海侠与妈妈相依为命几十年。在他的心目中,妈妈就是这个世界上真正做到为他奉献了一生的人。 【是不是因为妈妈客死它乡,人生地不熟,成了孤魂,感到寂寞,或者对自己孤独的留存在人世间不放心,在召唤自己了?】 悲观情绪曾经一度挤满了洪海侠脑袋。 虽然很短暂,但它很强烈! 关键的就是因为争讼标的有5000万之巨! 实实在在的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玩成书仅仅只动用了标的的十分之一,就已经搅动风云,引发了南疆、陵江黑白两道对洪海侠的追捕、追杀。 只不过那种情绪并没纠缠多久,就被父母根植在他骨血里的倔强劲击退了。 从来不服输的倔劲又占了上风。 【生命不息,冲锋不止】,当年珍宝岛事件中,那位叫孙玉国的哨站站长喊出的铿锵誓言,一直激励着洪海侠。使他在少年时期就立下了宏愿,“自己这辈子除非精气神耗尽自己倒下,任谁来挑战,自己必将与之血拼到底!” 也正因为有了这个信念,洪海侠自幼接受毛泽东思想熏陶,长成后伟人就成了他一生中最崇拜的人。 由于洪海侠的成长,本就充满了传奇色彩,也屡有新的内容添加,用他自己下的阶段性结语来说,那就是:“人生起伏成常态,乱世之中任我行,豪杰熊罴无定数,枭雄英雄都是赢”。 他还常把毛泽东的一名句当成座右铭来鞭策自己:“有利的情况和主动的恢复,往往在再坚持一下的最后努力之中!” 这段话里重的是那个【再】字,它充分体现了坚持到底的精神和信念。 洪海侠心想,自己现在虽然的确是很被动,但并没有被动到完全不能动。 自己现在是自由的,只要躲闪得好,自己在暗处,对手在明处,凭着自己的社会资源和灵动打法,最终胜出勿容置疑。 洪海侠相信:“任何凭捣鬼给他人制造的窘迫都是暂时的。 正如那句流传上千年的民谚,人在做、天在看,捣鬼者必遭天谴!最终必然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当然,要想有那样的局面出现,自己首先要做到在保存自己的同时寻找机会,让那些靠祸害他人来换取自身利益的鬼魅,因长时间达不到预期目的而相互埋怨,然后就槽内无食猪拱猪的引发内乱。 到那个时候,自己的机会就来了”。 是日,冬日的暖阳伴随着和煦的春风,殷勤的消耗着路人的阳气。让满大街的行人,一个个都有一种:“幸运遇上桃花天,男人走路女人牵”的舒软感。 眼看着一个个走在大街上的男人女人,都貌似喝醉酒以后显得异常的酥软和陶醉。 大冬天出现这样猛烈的回暖气候,在已经习惯了阴霾连连的陵江,实属难得的稀罕。 以至于平时里既喜欢凑热闹,还心急火燎的陵江市民,只要是闲着的人,谁都不舍得错过种难得的好天气。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抓住这种机会,趁着周末休息,涌上街头来闲逛。 这样一来,就仿佛是老天都想着帮助洪海侠成事。 由于陵江城市人口的密度本来就名列世界前茅,平时里就熙熙攘攘的人流,此刻就更加拥挤的在露天广场和商场间涌进涌出。 三三、两两的人群,有亲朋相邀,有同事相约,也有情侣相伴,大家都有一种难得的好心情,把个原本平常就人头攒动的精神堡垒附近街道,像打楔子似的,直整得拥挤不堪。 洪海侠逮着了这样的机会,当然绝对不会错过,他把自己精心的打扮了一番,穿上让邹三哥去杂工班顺来的工装,这套【道具】,原本因洪海侠个子实在矮小,穿在身上显得肥大,好在是大冬天,一经把御寒的羽绒服塞在里面,乍一看,不但不会让人看出不是原配,反而还蛮合适的。 当然,蛮合适的前提是,洪海侠装扮的是陵江特有的【城市名片】。 自《山城棒棒军》成了当年最受人追捧的热播剧以后,棒棒就被誉为山城居民生活不可或缺的助力者。也是陵江经济腾飞离不开的嫁衣裳。 洪海侠把自己装扮成这个只属于陵江热门行业中的一员。再把自己丢在大商场门口,怎么都不会引起他人注意。 因为自《山城棒棒军》热播以后,棒棒就成了陵江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棒棒这种职业,应该是从码头力夫延展出来的。 它也专属于陵江这样的山城。 就连外地初次来陵江的观光客,都不会认为在各个大商场门口角落边,见到有这样一群手持一根扁担和一扎绳索的人,三五成群的扎堆在一起聚集有什么碍眼。 更莫说陵江本地的市民,他们理所当然地、早就受地理条件限制、多的是上坡下坎,绝对满心欢喜的接受了这种自然形成的独有状况。 这就像陵江产的摩托车、电单车销往全世界,但却因受地形的局限,本地人却鲜有使用。 平日里,当地的城市居民,在商场购买了较为笨重的物品,能有这么一群人,帮助自己肩挑背扛的迎来送往,那真的是随时要念“阿弥陀佛”。 尽管有这样的便宜条件,洪海侠还是按原来已经预设好的计划卡着点,耐心的等到傍晚时分。 他要等到大家都在约饭的高峰期时,才使用了邹三哥替他购买的无记名手机卡,给惠丫头去电话。 洪海侠选择的时机,是市民使用手机通话非常频繁的时间段,即便惠丫头的电话有监听,警方要想在短时间内辨识出来电的准确坐标,也还是会给甄别工作增加难度。 更何况洪海侠打出去找惠丫头的号码,是早前就已经与惠丫头约好、有别于她常用电话的另一号码。 虽然,洪海侠判断惠丫头未必只用这个号码与他一个人通话,但至少能有机会打她这个号码的人不多。 想当初自在京城巧舌如簧的鼓动惠丫头返陵江考察,洪海侠在办完京城的事务后就已先期回了陵江。 后来因手头的事情一多,真就把曾邀请惠丫头返陵江考察这档子事给忘了。 可惠丫头没忘,她是认真的,她如约抽了一个休假的空档,邀同为陵江一道北漂的好朋友春妮一道,结伴乘机返回陵江来考察、正在加班加点赶工的景阳酒店。 惠丫头的到访,使洪海侠有一种赢家的满足感。 他敏锐的从惠丫头身上捕捉到了陵江人特有的豪爽性格。 果断、干练,不拖泥带水,虽然是个女性,却有着陵江袍哥人家不拉稀摆带的果断。 凡事都要亲力亲为的进行考证,能成最好,不成就弃,下次重头再来,绝不会因为某一次尝试受挫,就盲目后悔,无端埋怨。 景阳酒店的装修当时已接近尾声,整体经营场地的功能分布已经形成,恰恰酒店中最复杂的康体娱乐部分当时在洪海侠的建议下,现正在略作局部的全新调整。 而这些调整,惠丫头记得非常的清楚,正是她在与洪海侠交流中提出来的若干建议。 就这一点细节,印证了洪海侠日前所说,“一定会重视她的任何合理化建设性意见”绝非戏言。 也就凭着这一点,让惠丫头打心眼里开始重视眼前这个小个子男人。 她被他的诚信和愿意采纳小人物意见的做人态度所折服。 她以前遇见的所有大款都眼高于顶,走路衣服带风,说话盛气凌人,待人处事都是以自己为圆心向外延展。特别是京城那些公子哥,仗着自己父辈的权势,走到哪里都一副“天下者我们的天下,国家者我们的国家,社会者我们的社会,我们不说谁说,我们不干谁干”的气势。 于是,她决定从京城《天上人间》辞职,结束几年的北漂生涯,收拾行囊,带着在《天上人间》偷师学艺的全部经验,返回陵江到景阳酒店筹备办报到,决心与洪海侠联手大干一场。 为了做到返回陵江后就能在行业中一炮走红、把景阳酒店的凤凰台夜会搞成西南五省市的顶级场子,她还费尽心力的对平时就物色好了的几个同为北漂的姐妹,进行了有效的说服,由她掏钱为其购买飞机票,随机带了回来。这几个平时里同她玩的较为投机的好姐妹,也是管理娱乐场子的行家里手。 一行人回到陵江后,还真的是雷厉风行,说干就干,几个姐妹仅稍作休整,就参加了景阳酒店康体娱乐部的筹建和骨干员工培训。为她们未来把景阳酒店的康体娱乐,打造成西南地区顶级会所开始了履新。 由于惠丫头从京城带回来的几个姐妹,原本都是既经过了严格的业务培训,又见识过大场面的行家里手,既有理论、也有经验,对一个全新的高等级场子,从装修还没结束就开始搭建经营管理班子,不但没有摸不着头绪,完全可以说是游刃有余。(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欲知后事,请接着欣赏《枭雄的权谋》第65章:丫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