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永恒》 第1章 部落 大荒中一座山脉下，微风吹拂的时候总能听到竹叶的沙沙声，此季节青绿色的竹子上叶片不多，大多都落在了地上，竹林之下两个小孩穿着兽皮衣在枯叶上嬉闹。 两人都很瘦弱，一人穿着豹皮衣服，脸颊长长的，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另外一位穿着用细小的藤蔓缝制起来的兔皮，跟在前面孩子的后面。 不知什么缘故，在前面奔跑的孩子突然停下了脚步，身后的人紧随着停下，站在其身后。 “小元，怎么了？” “我脚底下好像有东西。” “什么东西？” 男孩抬脚，将竹叶拨开，有一株植物从土里面冒头出来。 “原来是竹笋，阿姆说过，竹笋是竹林中的精灵，是竹灵给我们的馈赠。” 小元拿过腰间一把断裂的石矛开挖，长矛只有手臂的长度，带有尖尖的磨制枪头，石料为纯褐色。 “小元，你从哪找的断石矛，我也想找一个。” 小元停下手中的动作，笑着对身旁的小伙伴说道。 “小悠，你也想要一把？” “每天看到外出狩猎的人拿着长矛长刀，别提有多威风了。” “等会我带你过去找找，看是否还有。” “好。” 竹笋有一脚的深度，待小元将土壤挖开，用力将石矛扎在竹笋的根部，用手掰了下来。小元脸上带着纯真的笑容，就好像得到了什么稀世珍宝。 “小悠，等我剥开，我们一人一半。” “好。” 竹笋的外壳被小元粗暴地扯下，露出黄白的肉质，竹笋清脆，被男孩断为两节，将大一些的递给身边的小伙伴，咔嚓一口，还能听到竹笋清脆的声音。 “嗯，好吃。” “确实好吃，比木竹队长采集回来的食物还好吃。” 两人朝竹林外面走去，边走边说。 “我认为我们部落的竹笋是最好吃的，阿姆也喜欢，经常过来采集。” “小元，石矛是在哪捡的？” “等会我带你过去。” 走出竹林之后，两人身前出现一座用竹子盖的小屋，小屋不大，只有二三十平方，一位女子从竹屋中走出来，穿着同样用兽皮制作的衣服，手中端着一个木盆，木盆中放着一件棕色花纹的兽皮，小元喊道。 “阿姆，你去哪？” “阿姆还能去哪，今天采集队的人放假一天，我给你阿父将衣服洗一洗，你阿父也真是的，兽皮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个大洞。” 小悠看着女子说道。 “大娘，兽皮破了个洞就用小块的兽皮缝制一下，我阿姆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我知晓，只是部落中的交易会已经完结，也不知道谁家有小块兽皮。” 小悠将手中的竹笋全给吃下去，用手磨一下嘴，说道。 “我家就有，需要三块竹笋交换。” “是兔子皮？” “是兔子皮。” “有没有棕色的？” “有。” “你待会回家给我拿一块。” “好。” 小元拉过小悠提醒道。 “我们先去那个地方找点东西，之后再到你家拿兽皮。” 小悠乖巧地同意，女子在两人身后提醒着。 “小元，别往远处的地方去，只有在部落的竹林中才是安全的。” “我们就在部落中。”说完拉着人继续往前走去。 “这孩子。” 女子感叹一句，带着木盆朝部落外面的溪流走去，这条溪流被他们称为母河，河水清澈，从远处穿过两座山峰蜿蜒地流向远方，溪流有三人身高那样宽，溪流边有不少的大石头，石头上坐着两位妇人，将木盆放在身边，拿着一根木棍在石头上敲打兽皮。 小元的阿姆走过来，河边的土地上放着三根捶衣服的木棍，随手拿起一根带有裂纹的，找到一处溪流缓和的地方坐下来，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木家的，你也来洗衣服啊？” “是啊，今天趁着有时间将衣服洗了。” “木家的，最近水越来越凉，枯季只怕是要过去了。” 木家的在一块石头上坐定，回了一声是。洗衣服、采摘食物是拉家常谈闲话的时候，坐在最前面位置的女子对身边两人继续说着。 “你们两人知道吗？前一段时间在这条河的对岸来了一个新的部落，那天我刚好从河边经过，看到了。” 木家的女子将兽皮在水里面甩一甩，拿到手边红色的平整石头上，敲打起来。 “木之前给我说过，还说可能是个大部落，带着战兽，让我们不要过河去，凡，你真的看到了，他们长什么样？和我们部落一样吗？” 凡将手中的木槌放到一边，拿过木盆舀起水，洒在灰色的狼皮上，拧干之后又继续用木槌敲打起来，得空回复道。 “和我们部落长得相差很多，我们部落的脖颈上有灵赐予的项圈，寓意长命百岁，那个部落的人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脸上也没有任何纹饰，和来我们部落参加交易会的那些人也都不一样，应该是个新部落，从很远的地方来。” 溪水缓缓流淌，流过几人的脚边，坐在最中间的红将手中的动作停下来，慢慢朝脚边放下去，等到最低处的时候，手下一用力，溅起不少的水点，拿开一看，手里什么都没有，笑着说到。 “我刚刚看到了一条鱼，听说有部落抓鱼为生，不知道鱼的味道怎么样。” 凡也笑着说。 “肯定没有我们部落的竹笋好吃。有一次采集的时候，我在部落外面发现了一丛竹子，木竹队长崴下来两颗竹笋，尝了一口，很是酸涩，当即就给扔了。等到外面采集的地方大了，才发现，只有我们部落的竹笋是可以直接食用的，还带着甜甜的味道。” 红停下手中的活计说道，感谢灵的馈赠，木家的对那个部落很好奇，继续问道。 “最近都没见到他们出来，难道真的是大部落？” “虽然有战兽，但不会是大部落，大荒之中的规则你应该知道，方圆几百里甚至几千里的地方才会出现一个大部落，如果对面的是个大部落，我们就得从这里搬走，那个部落搬过去了七天，也没啥动静，不会是大部落。” 木家的人思索着什么，没有回应，几人安静下来，将兽皮洗好之后把木棒放在河边一块凸起的岩石之上，转身回到部落中。 第2章 竹灵 小元带着小悠穿过部落的竹屋，走到另外一片竹林中，在此竹林中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此路通向一座庞大的竹屋，此竹屋比小元家的竹屋要大一倍，从竹屋中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小元走到竹屋的门前对小悠说道。 “这是古爷爷住的地方，古爷爷是部落中锻造武器的人，我的断石矛就是在这里捡的。” 屋内的人将手中的石块放下来，往门外看了一眼，继续敲打磨制手中的石块，此房间中的墙壁边摆放着不少大大小小的石块，还有已经制作成功的石刀，石矛等工具。 小元拉着人从门口的地方慢慢潜行到竹屋的窗户边，小元将右手食指放在嘴边，示意身边的人安静，小声说道。 “石爷爷有些磨制失败的东西会在生气的时候扔出来，我们就在这边等着，看能不能捡到。” “好。” 竹屋内的声音响个不停，从窗户边传来几句类似这个石块太硬，那个石块太脆的咒骂声，没多时，这样的声音停了下来，小元示意小悠继续保持安静，自己朝远处看是否有东西飞出来。 等了一段时间也没有见到有任何的东西，倒是自己的头上被东西砸了一下，小元回头，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木家的小子，我记得你，上次也是你从我这里拿走了一件断的长矛。” 小元看到一个胡子拉碴的面容，将小悠拉着往后面退了两步，笑着说道。 “石爷爷，这把断长矛是你不要的，我就拿着玩玩。” “行。” “这次又想来捡？” 石爷爷看着远处的竹林，心情略好，声音变弱了一些。 “给，这是我刚刚做的石刀，石块太脆，断了，送给你们玩玩。” 小元推一下小悠，小悠走过去将断石刀给接下来。 “你是哪家的，之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他是甫家的。” “嗯，去玩吧，以后想要可以到竹屋里面来找我，若是有断的坏的都给你们。” “好。” 小悠将石刀别在腰间，学着狩猎队的模样往竹林中走去，竹林是部落的天然屏障，竹子高耸，也是部落中孩子最喜欢的玩耍地方。 “那是什么？” 小悠朝小元指着的地方看过去，竹林之外的一棵大树后面，有一个灰色的身影。带着好奇，两人朝竹林外走去，快走到那棵树的时候，灰色的身影从树后走出来。 “快跑，是狼。” 小元拉着小悠往竹林跑去，那头狼紧追不舍，距离越来越近，一个跳跃朝两个孩子身上扑过去，此时竹林中一棵竹子无风而动，一片竹叶射过来，扎在灰狼的脖子处，灰狼倒在地上不再动弹，两人走到竹林中大口地喘气。 “好险，阿姆说的是对的，竹林外面都是想吃人的野兽，小孩子是它们最喜欢的食物。” “好在有竹林的庇护。” 小悠躺在竹叶上，据理力争。 “是竹灵，我听阿父说，我们部落中有一株长了很长时间的竹子，拥有很神奇的能力，这片竹林就是它掌控的，肯定是它救了我们。我们部落世代守护着这颗竹子，这颗竹子也一直守护着我们部落，被我们称为竹灵。” “我阿父也和我说过，只是我从未见过那颗竹子长什么样。” 小元也躺了下来，从竹林下看过去，天空是带着青青的蓝色，微风不时从四面八方吹来，树叶的声音掩盖过竹叶上的脚步声，小悠听到喊自己的声音，抬过头看去。 一个女子背着竹筐手中拿着砍刀正看向他们。 “木竹大娘，你怎么来了？” 木竹穿着一件黑色的兽皮，走到两人身边一棵粗壮的竹子旁，手中的砍刀砍在其上，两下就将这棵竹子砍倒，走到两人身旁说道。 “我来找点竹子编制竹筐。” 木竹到处寻找可以砍伐的竹料，注意到躺在竹林之外的那头灰狼。 “你们跑到竹林之外了？” 小元摇摇头，木竹看向小悠，小悠点头称是。 “竹林外出现了狼，这是很危险的，我得和狩猎队的人说一下，让他们过来清理。” “孩子们，你们记住，狼都是成群出现的，下次可别到竹林外面玩耍。” 小元鼓着脸，将腰间的石质武器拿出来，小悠也用武器示意。 “我们有武器，和狩猎队一样，也能打到野兽。” “你们还小，需要大人的保护。”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到部落外面？” 木竹看到两个小孩着实可爱，忍不住多说一句。 “等你们成年成为战士的时候。” 傍晚凉风习习，竹林外一队人从远处走来，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戴着竹子做的项圈，他们身后背着竹筐，其中一人的竹筐中一个动物脑袋钻出来。 小元最先注意到走过来的人，拉上小悠，在竹林中学着大人走路的步伐，走在最前面的人气势宏伟，到竹林之后将全身的警戒放下，走到两位小孩的身前用手摸摸两人的头顶，队伍中走在最后的两人快走几步将孩子抱起来。 “阿父，你回来了。” “嗯。” “今天狩猎到什么东西？” 木没有回答，指着竹筐让他看，小元从大人的视角看过去，身前那位战士背着一头黑色的小羊羔，另外一个人的竹筐中是几只野兔，棕色灰色的毛发。 “你想吃兔肉还是羊肉？” 小元看看两个竹筐，在两者之间犹疑一会。 “兔肉前些天吃过了，今天想吃羊肉。” 走在最前面的男子笑着回过头来说道。 “好，今天就给木战士家分发羊肉。” 几位战士笑了几声，朝部落最中心的位置走去。 夜晚一轮月亮从天空中升起，照耀着周边的地方，左石峰的山脚下被一大片的竹林包围着，竹林中是几十座竹屋，在竹屋的最中间是一棵泛着淡淡色泽的竹子，此竹子长得不高，有些枝条还没完全伸展开，还是初生期的样子。一群狼走到竹林的外围，此竹子的身上散发出青色雾气，在竹林中游走，那些想要进攻过来的狼群查探到这股气息，安静地回到森林中。 第3章 狩猎 当太阳照耀在竹林之上的时候，这个部落从昏睡中苏醒过来，小元从竹床上跳起来，屋子里阿父将阿姆切下来的一块块生肉扔到嘴里，咀嚼两下咽下去，阿姆拿着一旁的红色果子吃着。 “小元，今天你和阿姆一起到外面采集，不要到处跑，知道吗。” “知道了，我一定听阿姆的话。” 石碗中的肉类吃完，木拿起放在门口的石质长矛，往部落外面走去。 “走吧，我们也出发。” “阿姆，我还没吃饭。” “部落的采集队天一亮就要走，我给你带点食物拿上，以后可别睡懒觉了。” “好。” 竹林之外的地方是这个部落要面对的大荒，两支队伍在踩出来的小路上前行，一支停留在近一些的地方，这里有一片果林，树叶落完的枝头上还散落着零星的果子。 “这里还能采摘两天，大家多摘点，为接下来的死季准备。” “好。” 枝头的果子有些干瘪，半个拳头大小，木竹摘下来两个，查看一下，扔到身后的竹筐中。另一支队伍一直前行，走在部落外面一条三人宽的小路上，这条路上没有植物，从森林的上方可以隐约看到此路通向更远的一片森林，然后又分出来岔道不知通向何方。 墨队长乐哈哈地说着。 “昨天狩猎的成果不错，死季将要来临，我们要尽快多狩猎一些食物。” 身后紧随着的人走到墨的身后，问着。 “难道要去另外一条路？” “不错，我正有这样的想法，那条路猎物更多。” 身后几人没说话，一直跟着，走到岔路口的时候，墨停下来看了一眼，毅然走上那条不经常走的路线，四人紧随其后。 “这条路是最早开辟的一条路线，越靠近前方越危险，之前有一次还遇到了比凶兽更强的蛮兽，我们千万要小心。” 刚在这条路线上走百米左右的距离，墨带着人从路中间走到一旁的树林中，继续前行，对众人做出噤声的动作，站在那边倾听从树林中传来的种种声音，虫鸣鸟吠，风吹树叶，墨队长闭上的眼睛缓缓睁开，指着一个方向慢慢走过去。 又走了几十米的距离，一些从地上树叶传来的声音，出现在众人的耳畔，有动物，墨队长让大家停下脚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有一头顶着庞大鹿角的鹿在草丛中啃食还没干枯的植物，此鹿全身红棕色，两个鹿角侧着往上长过去，分出来七个枝桠，对脑袋上方的区域形成拱卫之势。 墨用手势指挥着众人，有两人从左侧潜行，另外两人从右侧，自己则继续往前方走去，一直行走在鹿的视野盲区，此鹿低下头，好像发现从树林中传过来的危机，还没啃食到草茎就抬起头来，朝四周几个方向查看过去，没有发现什么，继续低下头吃草。 突然从树林中投掷出来一枚石矛，赤鹿四脚用力，往后面跳跃一步，躲开石矛的攻击，发出叫声，此时墨队长从树林中冲了出来，顺手将扎在地上的石矛拿起，朝赤鹿这边狂奔。 赤鹿身形矫健，慢慢拉开了和墨队长的距离，墨又往远处扔石矛过去，赤鹿没有回头跳跃过一根歪倒的大树，此时天空中不知道从哪也出现一枚石矛，两根石矛都没有打中赤鹿，砸在刚刚的树上，赤鹿继续在森林中跳跃，突然前方出现两位男子，其中一人手中拿着长矛，另外一位手里是空的，又一根石矛飞来。 赤鹿往一侧跳跃一下，左侧两只腿用力，躲过石矛，然后往右侧的方向跑过去，三人拿上自己的武器从森林中的不同路线一直追击。 “赤鹿体型庞大，跑的也太快了。” 赤鹿前方有两棵长在一起的树，枝桠庞大，笼罩着不小的一片区域，这片区域中阳光穿透不过，赤鹿从阴影中跑向两棵树的一侧，突然一根长矛从树后伸出来，那只赤鹿没反应过来，被石矛绊倒，摔在前方。 摇晃两下头上的鹿角，起身看向那边跑过来的几人，短短的时间就将它给包围起来，赤鹿朝几人嘶吼着，不甘承认自己的结局，朝五人中最弱的一人冲过去，甫拿着长矛往赤鹿扎过去，赤鹿用头上的鹿角将长矛拌着，用力一抬头，长矛从甫的手中飞舞出去扎在一侧的土地上，赤鹿的速度没有减缓，继续朝甫攻击过去，甫没有其他办法用两只手紧握着鹿角，角度没有掌握好，被其中一根鹿角的枝桠划伤，鲜血沿着鹿角滴落在地上。 赤鹿叫唤两声，木跑过来准备扎向赤鹿的腹部，墨说到。 “木，别，鹿皮最难得，一块完整的鹿皮更是难得，交易的时候要比其他的兽皮价格高一些，从其脑后将其打死。” “好。” 甫涨红着脸，两只手臂略微颤抖着。 “你们快点，我快压制不住了。” 木走到赤鹿的一侧，用石矛重重砸在赤鹿的脑后，墨听到轻微的咔嚓一声，赤鹿吼叫一声倒了下去，甫两只手从鹿角上拿了下来，虎口带着伤，左手上的伤最严重，涓涓地流血。 墨走过去将腰间别着的一个竹筒递过去，竹筒颜色略微发黄，其他几人的腰间则什么东西都没有，甫笑着说。 “谢谢队长。” 甫将竹筒上的木塞拿开，竹筒内清澈略带粘稠的液体出现在其面前，倒出来一些，抹在两只手上，清新的味道从手边传到几人的鼻尖，鲜血很快止住。 “部落的灵液就是好用。” 木在赤鹿的脑后又补上一下，踢一脚，没有反应，走过来说着。 “灵液是好用，部落每天的产量也不多，一般队长都只带一点稀释后的灵液，那些纯度高的留着救命用。” 甫笑一笑。 “我知道。” 墨将竹筒继续别在腰间。 “将猎物拿上我们走，森林中没有那么安全。” 木将手中的长矛递给甫拿着，自己弯下腰背上赤鹿，嘟囔一句。 “赤鹿体型巨大，重量也不少。” “肉也不少，够我们部落吃几天了。” 五人准备离去，还没从这两棵树的阴影中走出去，墨感知到危险让众人停下脚步，提醒一句小心。 第4章 灵液 不知从哪里跳下来一只花豹，重重落在地面，朝几人嘶吼着，墨将武器立在身前，和花豹对峙着，甫往树上看过去，此树枝桠粗壮，花豹只怕是从树上跳下来的。 “待会我拖着这头花豹，你们赶紧离去。” “难道是？” “是，这是一头凶兽。” 花豹将自己的气势完全散发出来，甫感觉到好像有东西压在自己身上，有一瞬间喘不过来气，墨将手中的长矛扎在地上，脱下上衣的兽皮，兽皮散落在腰间，墨体格强壮，浑身都是肌肉，腰上有一道伤疤，从伤疤往上看过去，有一些若隐若现的痕迹，那些痕迹组成一副图案，在墨的催动下，图案渐渐明晰起来。 一根青绿色的竹子出现在墨的左胸，纹路从腰间一直延伸到锁骨的地方，腰部是竹子的根部，胸膛处一片竹叶青青，竹竿翠绿色泛着光泽。慢慢在几人的身前出现一抹竹子的虚影，将那头花豹的气势给抵挡下来。 “你们快走。” 甫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又到了自己手里，和剩下的几人往身后跑去，那头花豹看向墨，还有那头肥硕的赤鹿，从一侧绕过此人朝那边跳跃而去。 “该死，你这畜生，给我回来。” 墨手中长矛朝花豹刺过去，花豹爪子快速闪动一下，长矛碎裂掉，断成几节掉落在地面，墨从身前的虚影中拿出来一根竹棍，此时花豹已经跑到四人身后，将甫给踩到在地，往木的身后抓去，墨喊道。 “它的目标是赤鹿，将赤鹿扔下。” 话音刚落，木的身上也被划出来一条深深的伤痕，那边甫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木也倒在地面被赤鹿压着，墨跑过来将花豹打到一边，看着自己的队友心都在滴血。 另外两人站在墨的身后说到。 “和这个畜生拼了。” 两人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光泽，手中不多时也出现一根青绿色的竹棍，花豹见到如此架势，站在那里往这边看过来，等三人跑过来的时候，一转身往旁边的树丛中逃过去。 “别追了，森林中到处充满危险，我们先离开，之后再过来收拾这个畜生。” 墨将自己腰间的灵液拿出来给甫和木喂下一部分，自己背上甫，另外两人一人背着木，一人背着赤鹿快步往那条道路上走去。 等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五人依旧在部落外的小路上，身后紧随着一些野狼，在墨散发的竹灵气息下不敢轻举妄动，只远远地跟着。 “这些狼得找个时间清理一下。” “是要清理，过后几天，让族长带人到此地清理一番。” 竹林的竹屋中间有一座围绕散发着光芒竹子的院落，四四方方，一位身形魁梧的人走到此院落的南边站在门前问到。 “巫，你找我。” 昏暗的竹屋中，隐约能看到一位坐在地上的人，不知性别。 “是，竹灵感知到竹林之外百米的地方有族人受伤，身后还跟着一些野兽，你去将他们带回来。” “是。” 男子走到院落左侧一座略微大一些的竹屋中，拿过一根在黑夜中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竹棍，从竹林中走了出去。远处不远的地方，能看到野狼的眼睛发着幽幽蓝光。 “墨队长，我们怎么办？” “不用管它们，前方不远就是部落，它们不敢上前，继续赶路。” 三人脚步匆匆，一直往部落走去，身上背着猎物和队友，没人想过要丢下他们，身后的狼群中其中一头总算按耐不住，往天空中嘶吼一声，月光下野狼的嘶吼声带有穿透一切的魔力。得到周围同伴的回应，野狼奔跑过来，墨手中竹棍将那头野狼打飞，继续往部落中走去。 又有两头狼朝几人扑上来，墨看到远处竹林中闪过的青绿色光芒，对几人喊道。 “不要担心，族长来了。” 那两只飞奔过来的野狼，都被跑过来的族长用竹棍甩飞，倒在地上没了声息，闻到空气中传来的血腥味，开口问到。 “怎么回事？” “狩猎时遇上抢夺食物的凶兽。” “你们先回到部落中。” 族长站在几人身后将身上的气势完全释放出来，手中的竹棍也在这样的气息下散发着青绿色的光泽，他的气势比墨队长强上不少，一阵骚乱之后，蓝色的眼睛消失在树木的后面。 “直接到竹院，巫在那里等着。” 竹院前面的地上躺着两个人，族长手中竹棍散发着淡淡的青绿色光泽，照亮一小片地方，几人之外是得到消息而来的族人，木家的女人拉着小元走到前面，小元看着地上的阿父问到。 “阿父怎么了？” “你阿父没事，这是受伤了，巫会救他的。” 族人中另一位女子拉着小悠慢慢走来，女子对身边一位熟悉的人说到。 “木竹队长，帮我照看小悠。” “好。” 小元也被族长送到一位女子手中，巫从竹院中走过来，手中拿着一个竹筒，墨站在远处就能闻到从竹筒中散发出来的清新味道。 “风族长，这是没有经过稀释的灵液，给他们喂下去。” 风族长将竹棍递给墨队长，墨手拿着给族人照明，风将木的身体稍微抬起来一些，将带有光泽的灵液喂了下去，不出几息的时间，木咳嗽两声，喘息声大了起来，那边的甫也一样，站在远处观看的族人都松了一口气，巫坐在竹屋中对族人说到。 “两人都活了过来，没事了，散去吧，明天的狩猎采集依旧。” “是。” 两位女子将自家男人带着回家，墨将手中的竹棍给族长递过去，族长拍拍墨的肩膀，笑着说。 “没有扔下族人，狩猎队交给你我是放心的。” “都是族长来得及时。” “若是没有我，你们也能跑到竹林中。” 墨摸摸后脑勺，等风族长将灵液递给巫又走过来之后，说到。 “风族长，我们的两个狩猎队要不要再调整一下？狩猎凶兽的一队，狩猎普通兽类的一队。” 族长转头微笑着。 “你是狩猎队的队长，你决定。” 第5章 冬笋 之后的狩猎队按照墨的吩咐，两个重组的队伍分别在部落不同的狩猎区域中进行狩猎，没再发生过那样的事情。 时间一直慢慢过着，小元经常带小悠到古爷爷的山洞中玩耍，一来二去和古爷爷熟悉起来，经常能听到古爷爷的竹屋中传来爽朗的笑声。一天晚上，一股冷风从门外吹来，小元迷糊着说了一声。 “好冷。” 屋内醒来的阿姆起身，在黑暗中摸索一会，找过一条毛茸茸的兽皮毯子给小元盖上，门外又一阵寒风吹来，木也从梦中醒来。 “木，去将竹门抬过来，小元冷。” 竹门放在竹屋的外面，木和女子起身走到门外，看到外面飘飘洒洒的，漫天的雪花，落在身上凉凉的。 “竟然下雪了，死季又到了。” 下了一夜的雪，等第二天开门的时候发现外面一片雪白，有不少脚印，墨小跑着从远处走来。 “木，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命令，都不外出狩猎，等死季之后再说。” “好。” 木走出门外看到墨队长一家家地去通知，扭过头木竹队长也跑到他们家门前，木竹穿着厚厚的兽皮，脚上也用藤蔓绑着一块兽皮。 “木竹队长。” “一会带着家里的大人到竹林集合。” “要采集竹笋？” “是，每年死季的时候都要采集，以便度过死季。” 木竹走后，竹屋中的小元醒来，阿姆走到小元身边将两块兔子皮还有两个磨得柔软的藤条拿出来。 “小元，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要穿脚套，要不然在外面的雪地上，脚会被冻僵。” “我知道了，阿姆。” 小元起身，女子将一个石碗拿过来，小元碗里的是五块肉块和一枚红色的果子，木石碗中的食物是小元的两倍，咬一口红果，小元呲牙咧嘴的，将红果又放到了石碗中。 “好凉。” 木笑着走过来，将石碗中的鲜肉扔到嘴里，嚼两下。 “小元是男子汉，男子汉怎么能怕冷。” 小元重新拿起来红果，忍着牙齿的寒冷将果子给吃下去，阿姆内心略有不忍，倒没说什么。 “木，我听说有些部落会有火焰，可以用来加热食物。” 木三两下将手中的红果给吃下去，将石碗放下，擦擦嘴说到。 “确实有，那些拥有火焰的部落要比我们强大不少，这种东西，他们一般是不交易的，早先风族长带人到一个大一些的部落寻找火焰，等在那个部落中一个月都没有得到回音。” “他们部落的火种从何而来？” “或者是从大部落交易而来，或者是搜集而来。” “如何搜集？” “有些地方干旱炎热，在热季的时候会生出火焰，若是有部落发现，就能得到火种，还有些在打雷闪电的时候会遇到雷火。” 看到女子带着期冀的目光，木说到。 “我们狩猎队在外面狩猎的时候会多留意，火种是关乎部落的大事，巫还有墨队长都交代过，不能马虎。” “走，我们到竹林去采集竹笋。” 小元看着阿父阿姆一人背上一个竹筐，拿着武器从门内离去。不多时竹林里有好些人围聚在这，木竹和墨队长在最前面，木竹让大家安静下来，说到。 “部落中的成年人都聚齐了，总共十八人，今年的事情和往年是一样的，收冬笋，收一半留一半。” “我们知道了。” “那就还和往常一样，从这里开始，男的往这边采集，女子往另一边采集，直到碰头。” 木竹和墨队长两人各自带着一个队伍，在竹林中忙碌，有交谈声传来。 “墨队长，昨天我到河边打水的时候碰到了对面部落的战兽，长得和狼一个样，真的是战兽？” 墨手中正掰着一个竹笋，此竹笋紧紧地长在竹子的根部，墨不敢狠下力，用石刀将其中一半给折了下来。 “你若是有机会到更大的部落看一看就会发现，战兽千奇百怪，有些部落还以老虎大象作为战兽，相比较之下狼不算什么。” “以往经常来我们部落的角马部落，战兽就是角马，体型比狼大多了。” “是哦。” 甫走到墨队长的身边继续问到。 “那个部落会不会对我们部落不利？” 墨将手中的竹笋扔到竹筐中，略微思考一下。 “不会，若是一个强大的部落，不会这么悄无声息，他们部落更像是另外一种情况。” “什么情况？” “被追杀或者被敌对部落赶到这里来，实力不可能强。” 墨身边的竹笋大块的被收完，起身往前面走去，蹲下来的时候又说到。 “若是部落外面出现一个强大的部落，巫会通知我们，更何况我们两个部落中间还有一条河流，他们过不来。” 甫想了一下确实是这样。 “有时间多关注一下自己，早日提升成为图腾战士才是根本，部落需要你们。” 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在雪地这边转悠，竹巫为男子，用两件兽皮将全身给包围着，墨注意到走了过来。 “巫。” “嗯，我在家里闲着无聊出来转转，顺便暖和暖和身子。” 那边的木竹被凡提醒一下也走了过来，巫问到。 “木竹队长，部落中储存的食物够吗？” “今年死季的食物确实不多，将这些冬笋收获之后还算可以，就目前来看，俭省一些的话是够的。” “往年的死季我们都挺了过来，这次死季也要过去，若是碰到什么问题就过来和我商量，若是食物确实不够的话，可以让灵催生出来一些竹笋，往常也有这样做的。” “好，我知道了。” 巫看着远处的天空，一直阴霾着。 “你们在部落外面若是遇到火种或者火焰，一定要想尽办法收集回来，部落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我一直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好。” “部落中的兽皮可还够？” “足够，今年狩猎获得的兽皮有四五十张。” “好，如今死季刚来，还没到最冷的时候，大家都还撑得住，若是等到最冷的时候，就将兽皮给拿出来，让大家暖暖和和的，上年的惨案我不想再发生了。” 墨和木竹相互看了一眼，点头称是。 第6章 野狼 等冬笋收完，部落再次陷入沉寂，和死季的沉寂相当，一天中都见不到几个族人。不几天的时间下了两场雪，地上有脚深的积雪，部落内竹屋的门口用竹门挡着，防止风吹进来，小元到竹屋外玩耍得也少了。竹林中还有些没落下来的竹叶，被雪盖着，一阵微风吹来，雪花簌簌地落下。 这天墨带着木在部落中挨家挨户地探查，走到木竹的竹屋前，敲敲门，木竹裹着兽皮走到门口，门打开一个小缝。 “墨队长，我好着呐，你到其他家查探吧。” “好。” 两人在部落中查探一个遍，墨带着木往部落外面走去，刚走到竹林外就感觉到外面的气息有些不同，带着血腥的味道，一排排的梅花形脚印，脚印的顶部还有指甲的痕迹。 “是野狼。” 墨查探起来，脸色凝重，雪地上有几条清晰的行进路线，都指向部落。 “看来我们被盯上了，死季中碰到野狼是最不吉利的。” 木沿着一处狼的脚印往前走着。 “这场雪是两天之前下的，也就是说，昨天或者前天有狼群在我们部落附近查探。” 发现到什么，木对墨队长喊道。 “墨队长，你过来看。” 一处脚印停在了竹林的外侧，外围一棵竹子被啃断，掉落在雪地中。 “死季竹灵没有凶兽的力量补充，实力有所下降，那群野狼才能离竹林这么近，得去报告给族长和巫。” 当晚竹林的外面闪烁着蓝色的光点，这些光点慢慢往部落中聚集，随着一阵撕咬声，竹林慢慢被这些狼群咬出来一条路，部落中的人察觉到什么都睁开了眼睛，巫走到竹院的中央，那株在死季中暗淡的青竹此时正淡淡地发着光芒。 风族长带人到竹林附近，晚上月亮的光芒经过雪的反射，周围的环境亮堂一些，将那些野狼的身影看得很清楚。 风将身上的图腾力量激发出来，手中拿着竹棍，那些在啃食的野狼停了下来，竹林外一只狼走过来，其眼睛中的蓝色光芒更明亮一些，朝着天空中狼嚎一声，野狼再次啃食竹子，木几人拿着武器从竹屋中走到风族长身边。 “墨队长，待会你我两人到外面击杀那一只凶兽。” “好。” “木，你带着族人在这边抵挡，千万不能让他们走到部落中，死季的狼群比其他季节的更加凶猛。” 风队长将自己身上的图腾气息凝聚到极致，手中的竹棍微微散发着青绿色的光芒，墨还有几位图腾战士将图腾力量释放出来，手中出现一根虚幻的竹棍，野狼看到这边这么多的图腾战士，都怔住，一下子往身后跑去，那头凶兽狼在雪地上嘶吼一声，逃跑的狼群停下了脚步，但还是颤颤巍巍地，不敢再上前。 风手中竹棍甩出，砸在一头野狼的头上，砸出一个洞，那头野狼应声倒地，凶兽狼在雪地上嘶吼着，没有狼愿意再过去送死，这时风已经从野狼啃出来的一条道路上飞身而出，站在竹林外的雪地上，墨紧随其后。 竹林外是一片广大的天地，狼群身后的一棵树后面，走出来另外一只狼，身上的气息比之前那只凶兽狼强不少。 “原来这一只才是真正的狼王。” 风回头看了墨一眼。 “我们一人一只？” “好，一人一只。” 风手中的武器旋转着，路过的野狼避让开，风沿着这一条通路跑到狼王的面前，狼王呲牙咧嘴地看向风，风将竹棍甩过去，狼王躲避开，跑到风的身后，跳跃过来，风转身用竹棍抵挡一下，后退几步。 “力气不小。” 狼王朝天空中吼叫一声，野狼再次朝竹林中跑去，木带着人守在竹林的内部，和狼群战斗在一起，另外一只凶兽被墨缠着，两人身边还有两只野狼帮扶。 风将竹棍甩得虎虎生风，狼王一时间还不敢往这边厮杀过来，部落中其他人将房门堵严，躲在竹屋中，巫看着身前的竹子，感叹到。 “今年的死季是我遇到过最寒冷的，不知道我们部落能不能过去。” 青竹闪动两下青色的光芒以示回应。 竹屋之外的战斗继续，风跑动几下用竹棍砸向狼王，狼王侧身躲过，往风这边咬过来，风退后几步，站定，狼王调转身形，朝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墨，小心。” 墨一个不察，被狼王抓在胳膊上，鲜血直流，风将手中的竹棍甩出，打在另外一头凶兽的脑袋上，那头凶兽狼可没有狼王的实力，被砸的晕头转向，风趁势追击，将凶兽狼打倒在地，没能再爬起来，此时只剩下这头狼王和风族长对峙。 “还不走？” 狼王没有任何表示，进攻过来的速度快了不少，墨将竹棍扔出，挡在狼王行进的路途上，狼王侧过身，被风队长飞过来的竹棍砸在其眼眸的地方，凶兽狼忍着疼痛看将过来。 朝天空中嘶吼一声，那边依旧在竹林中战斗的狼身形一顿，快速朝部落外面撤退，凶兽狼一只眼睛闭着，也朝树林中跑去。 风带着墨一直在身后追着，狼群越跑越快，直到钻到树林中消失不见，两人追出百米的距离，风将墨给拦下。 “不追了，小心有诈，狼比我们还要聪明。” “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它们不敢随意跑到我们部落。” 风和墨往部落中走去，族人正在收拾战场，不多时木走过来说到。 “风族长，这次收获三头野兽，一头凶兽。” “嗯，三头野兽都交给木竹队长，她管理着部落食物的发放，至于凶兽则带过去给巫。” “是。” “部落中可有族人受伤？” “目前还没有。” “若是有人受伤记得和我汇报。” “是。” 其他几人等到身上图腾熄灭之后，手中竹棍虚影也消失不见，风族长的则依旧在手中握着，木对墨问到。 “族长手中的竹棍不是从图腾里面拿出来的？” “不是，那是一棵快到灵程度的半灵所产，比我们的武器强不少。” “我说嘛，我们的竹棍只能用一段时间。” 第7章 死季 绵延无尽的山脉深处，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人迹罕至，一条溪流从两山之间穿行而过，左侧的山峰下竹林林立，右边山顶的洞穴里传来争吵的声音，这座山的山脚和山腰处都有洞穴，数量还不少，只山顶上独有一个洞穴，能够住在里面的必定是地位尊崇的人。 此时里面的三人谈论着什么，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紧皱眉头，坐在正中间的人是一位女子，脸色最难看，脸上的皱纹再加上原有的褐色皮肤，俨然一块褶皱斑斑的老树皮。 坐在石桌左边的男子浑身上下穿着一块完整的虎类兽皮，从肩膀处随便拉伸一下，围绕在脖颈处，浑身的肌肉，带着爆发的力量，此时看着外面一片白茫茫的景色，叹息一声，打破山洞中的寂静。 “这个死季确实寒冷，是我经历过最寒冷的。” 这个话题他们已经停在这里好长时间。坐在右边的男子也是虎背熊腰，浑身的肌肉，一道刀疤从鹿皮下面的脖颈处蔓延至胸膛，狰狞异常，胸口处隐约有其他的纹路，不似普通人。 “白阳族长，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你也知道最近狩猎队的人到外面打猎又折损一人，已经是这个月第二个，狩猎队伍人数本就不多，死季猎物更是躲在自己的窝里面冬眠，能发现一只就是好运，那些都是跟我出生入死的弟兄，我不能看着他们白白丧命。” 坐在右边的人看着左边男子的面庞，没有什么表情，一双眼睛透露着光芒。 “这才死季的第二个月，若是继续如此，我们这个死季只怕过不去。” “王云队长，我知道身为狩猎队长要对狩猎队员的安危负责，对于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我很抱歉。” 说完后白阳陷入沉默，这次的谈话也继续沉默起来，没人说话，他们所要面对的问题就像外面的冷风一样，寒冷彻骨，吹在树梢也吹到他们的心中，让人禁不得打冷颤。 “真冷啊。” 又过了许久，女子才发声，拉一下一整块杂毛虎的兽皮，将自己完全裹在兽皮之下，只留一瞬给眼睛，就好像外面的寒风正吹在她的身上。 “云队长，如今狩猎队伍还有多少人？” “加上我，还有四个。” “那确实太少了。” 女子停顿一下，看一眼外面的景色，山洞的门外有一棵一人粗的树，不知道什么品种，只是冷风一来，树枝上的雪被吹到地上，发出扑通的一声，就像是白色的玉石落到了白色的海洋中，翻不起一丝浪花。 “这个死季，阳族长就和云队长一起狩猎，没有食物，部落就会消散。” “是，巫。” 男子没有思索直接答应下来，女子点头，毕竟还没有谁敢公然违抗她的命令。 “我昨天派人去看了，保存食物的小山洞中，也没有多少食物，之前保存下来的肉干也快吃完，我记得娃儿洞中还有几个孩子？” “巫，那些孩子不是从半山腰退下来的，就是之前跟着我们迁移的时候父母死去的，不能抛弃。” 白阳还没说话，云队长从座位上起来，跪在地上，白阳也赶紧跪在那里。 “云队长，我知道你爱护手下心切，娃儿洞中的人确实是之前狩猎队留下的遗孤。” 巫脸上的褶皱散开，每次谈到这样的问题，她就好像变成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扭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继续说到。 “可今时不同往日，我也很想照顾那些孩子，他们每一个都是部落的希望，但是如今部落确实无能为力，我可以答应你，不将他们抛弃，但是以后的食物还要他们自己去寻找。” “天寒地冻的，到哪去找食物？” 云队长又说上一句，被阳族长拉住胳膊，停下想要继续求情的念头，现在部落的情况容不得他们多说。 “好了，这件事就这样吧，为了部落没有其他的选择，死季采集队不再出山，除非你们狩猎队伍能获取更多的食物，” 王云没有说话，死季的狩猎难度三人心中都很清楚，两人从山洞中离开，默认这个决定。 两人走出山洞，山洞外面的那棵大树下面，一个人像是站岗似的，手中拿着白色的骨器，骨矛上带着早已干涸的斑驳血迹，子桑浑身被兽皮包裹完全，只留一个头出来，白色的雾气随着呼吸不时从体内窜出来。 “子桑，好好看着巫，若是巫出了什么事情，弯月部落就到头了。” “是。” 王云踢一脚地面的雪堆，没有一丝感情地说着。 “这样下去，让那些住在山脚下的孩子怎么办？” “只能自己到外面找食物了。” “外面狩猎队都不好找，他们怎么找？还那么危险。” “不是还有狼犬吗，它们早就熟悉我们部落中任何一人的气息，若是放出几只跟着，或许还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只能如此了。” 两人慢慢沿着土台阶从山顶走下。 水流附近两座山峰高度相似，上面的植物有很大的不同，这边全是枝桠繁茂的树木，而另一边则以高高的竹子为主，两边居住着不同的部落。 弯月部落生存的地方名为右石峰，水流右边都算是弯月部落的地方，水流从山脚下的几个孤儿住的山洞旁边经过，半山腰处密密麻麻的都是部落居民的山洞，再往上则是巫居住的山顶，从山顶可以看到周围的景象，只是此时都被大雪覆盖，到处是白色。 等两人走后巫从山洞中走出来站在外面的大树下，看着远处的群山，子桑在其身后，恭敬地等待。 “子桑，我的决定是错的吗？” 子桑只是躬身行礼，许久才回答。 “巫做得任何决定都是合理的。” “可能你们都不知道，就这一个死季，不知道这一块地方有多少小部落会埋葬在大雪之下。” 说完，扯扯衣服，继续走到山洞中，坐在冰冷的石头上，止不住地嘟囔，要是当初保护好火种，也就不至于这么害怕死季。 第8章 昏迷 山脚下的娃儿洞分为两个山洞，一个里面都是男孩子，另外一个则是女孩子，男娃洞中有三个人在里面，此时吵吵嚷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山洞中昏暗无光，隐约能看到三个人影，地上还躺着一个人，身形最高大的男孩对正在哭泣的女孩说着，蹲在地上查看自己小伙伴的情况。 “叶希，别哭，你哥哥会醒过来的。” 另外一个男孩也赶紧走过来，看不清面容。 “是啊，肯定会醒过来的，还是赶紧出去，等昆战士发现你在这里肯定没我们好果子吃。” “虎，你帮我照顾好他，我出去找点食物。” “外面那么危险，你......” 虎想要说什么，很快又制止住，将剩下的话咽到肚子里。 女孩走出昏暗的山洞，身上只有一些用细细的藤条串在一起的破烂兽皮，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经干裂，有些还带着红色的血迹。 她没有迟疑从山脚下沿着一条被踩出来的小路往前面走去。 右石峰和小溪中间有一片低矮的森林，中间早就被砍伐出一条小路，女子站在小路两旁，看一眼两边的森林，里面高高的积雪能没过她的脚踝。 迟疑一下，很快就走到左侧的树林中。 左森中的雪地上隐约一些梅花般的痕迹，这朵梅花带着一些锋利的气息，花瓣就像被刀子切过，露出一个角来。杂乱的梅花串联出一条隐约的痕迹。 右石峰上的半山腰处，一位女子站在一处平台上，平台下面就是陡坡，上面的积雪没有一点人走过的痕迹，女子身上穿着一块完整的梅花鹿做的兽皮，腰间用藤蔓系紧，手臂从兽皮中伸出来，也带着肌肉，只是没有男子那么魁梧。 女子身边两只狼犬，一只灰色的到大腿处，另外一只则是灰黄色的毛发，只到膝盖的地方。 “小黄，去。” 狼犬是人类忠诚的伙伴，女子身前这两只狼犬更甚，眼神坚毅带着灵气，灰黄色毛发的小狼听到声音，回头看女子一眼，很快踩着小碎步从半山腰的一侧走下，朝女子指着的方向奔去，嘴里不时飘出来一些被寒冷液化的雾气，散落在周边的空间中消失不见。 小黄跑到叶希的身边，蹲在地上挠两下耳朵，朝着叶希嗅两下，然后走远，不时朝空气叫唤两声。 叶希扒开树边的雪堆，雪下面有一丛不知道什么的植物，看到植物叶希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弛一下，冻得通红的小手在冻土上扒一下，发现扒不开，拿过旁边从雪下面伸出来的树枝，用树枝将土层扒开。 她记得之前部落找的食物中有一些就是块根类的。 果然土层下面出现一个拇指大小的东西，从植物的根须上长出来，叶希像是发现了宝贝一样，用树枝赶紧地挖，在周边又找到不少这种东西，将其放在自己做的兽袋中，继续在旁边挖着。 “秋羊队长，该吃早饭了。” 半山腰的平台上，一个女子同样穿着完整鹿皮做的衣服，朝女子走过来，喊上一句。 女子回神，脚边的小灰紧跟女子的步伐。 “子松，走吧。” 女子随着子松的脚步，朝远处前行，那里的山洞虽然也是昏暗一片，但秋羊能从中闻出来食物的味道。 “可怜了那些娃儿洞的人，只能自己去找食物吃。” 子松随口一说，带着秋羊走到门外刻着一株植物的山洞中。为了借光，就在山洞口吃饭，此时就她们两个人，一块平整的石板上放着一些白色的洗干净的块根，还有一些皱巴巴的肉干。 “死季中，能领到肉干可不容易，采集队的人一天也只能得到一块拳头大小的肉干。” “这就很不错了，一天两餐，只要能保证肚子不饥饿就行，狩猎队到外面打猎的难度越来越大，昨天我只见到云队长手里拿着两只兔子。” “所以今天早上族长也跟着狩猎队出发。” 两人边吃边聊，时间很快流逝，叶希带着一兽皮的食物走到小溪边。 溪水不大，只在岸边有冰块凝结，水边的杂草也被冻在冰块上。 捡起一个椭圆的石头朝岸边结冰的水源处一投，冰块应声而碎，叶希用包着兽皮的脚在冰雪上踩两下，很快出现一个足够她洗东西的地方。 她将兽皮袋中指头大小的块根倒在冰块上，拿起一颗放在水里洗一下，寒冷的水流将她手上的温度全都带走，原本有些热气的手又变得通红一片。 透心凉的水并没有让她停止清洗，只能洗一会将手放在兽皮下暖和一会，继续清洗。 不多时男娃洞中走来一个女孩，带着一个兽皮袋。 “叶希，你真的找到食物了？” 虎最先发现走来的女子，躺在那里从山洞中往外看去，只有一个身影，看不清面容，但虎知道这就是叶希。 “找到了一些，和部落中采集队说的食物不一样。” “采集队没有尝试过的食物可千万别吃，多半有毒。” 虎提醒一声从迷糊中醒来，站起身，走到叶希的身边。死季中睡觉是最容易打发时间的事情，活动少还不饿。 “我吃过了，嘴不麻，脑袋也不昏，一路从河边走来也没事，肯定能吃。” 叶希回应一声，走到自己哥哥身边，拿起厚薄不一的石碗，将一些块根倒进去，拿起一边的石头敲打起来，直到将块根敲碎才停下，石碗中有了红褐色混合着块根碎块的汁液。 虎走过来扶起叶轩，叶希捏开叶轩的嘴巴，将液体倒在昏迷人的嘴里，然后又拿过不少块根继续敲打。 昏迷中的人东西是吃不下的，只能喝一些块根的汁液，当然剩下的块根碎块都进了叶希的肚子里。 “叶希，快回到女娃洞去，下次再发现，就要交给巫处置了。” 叶希正吃得愉快，山洞外面走进来一个强壮的男子，手中拿着石头做的长矛，叶希只看到一个黑色的轮廓，赶紧放下石碗。 “我这就离开。” “你哥哥还有几天的时间，若是再醒不过来，就只能被扔到右石峰的后山。” “是昆战士。” 虎小声说着，看一眼叶希，此时她脸上满是憔悴。 “你哥哥我会帮忙照看的，赶紧去找食物吧，被扔到后山的族人，第二天连尸体都剩不下，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叶希走出这个山洞，继续走向左森。 小黄从平台上跑到秋羊身边，叫唤两声，秋羊走到平台一看，那个女孩又出现在森林中。 “去吧。” 小黄得到命令，摇摇尾巴，又跑了下去，走到女孩身边。 “娃儿洞的人命苦啊。” 子松也站在平台上看着下面，雪地上一个女孩跑向一个已经枯萎的森林中找寻食物。 “部落外面危险，有小黄在她身边，安全不少。” “是，前几天还听说有个女孩昏迷死去，被扔到了后山，希望她能活下来。” 两人说到这里都不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山上和山下俨然两个世界。 第9章 苏醒 弯月部落内部，狩猎队这天没有带回来什么食物，一个个垂头丧气，部落中没人说什么。第二天他们早早就出发。 刚走到部落外面，拿着骨矛的云队长提醒一句。 “这次去远点。” 弯月部落狩猎的地方在右石峰的前方，绕过左林会有一条隐隐约约通向茂密树林的小道，五人正在这条小路上行进。 “这条狩猎路需要清理一下，部落的狩猎路线是部落中最重要的一条道路，关系部落的生死存亡，得修整平整。” 白阳族长说着，将脚边的一块石头踢走，其他几人没人接话，都安静地走路，许久之后云队长下令从岔路口往更远的地方走去。远处白茫茫一片，他们要在这样的环境中找到一种不同的色彩，那是生命的颜色。 “昆战士，你怎么来了？” 虎正在山洞中睡觉，感觉到山洞外面的影子一闪而过，睁开眼才发现昆已经走到山洞中，想起什么的虎赶紧起身，那边另一个躺在山洞中的人也起身走了过来。 昆看一眼两人，然后走到叶轩的位置，将手伸下去探探昏迷中人的鼻息，虎看到这样的动作赶紧对站在昆身后的人使个眼色，那人退后两步之后消失在山洞中，动作极快地朝另一个昏暗的山洞跑过去。 “还活着。” 虎起身走过来。 “叶轩绝对不会死去的，这两天叶希常常给他喂东西吃。” “死季还能找到食物？” 虎将昨天叶希送给自己的块根拿出一个递过去，块根表皮发干，看不清原本的色泽，昆战士提醒到。 “采集队的秋羊队长还没说这种食物是否可以吃。” “我们都吃过了，三天来，没有一点事情。” 虎伸出手臂让昆战士看看手掌，还蹦两下，显示自己的健康。 昆没有说什么，走到叶轩的身边，思索一会之后拉过叶轩的手，准备将其拉起来。 “昆战士，叶轩没死，你不能将其送到后山。” 昆战士将其背到背上，无奈说一句。 “部落的规矩，若是有人昏迷超过五天就需要抬出山洞，否则会引来瘟疫，这你是知道的。” 虎僵直在那里不再阻拦，瘟疫这个词是他最难忘却的一段记忆，他的父母就是在一场瘟疫中离开的。 “哥哥。” 就在昆战士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女子跑过来挡住昆战士的身体，周身冻得通红，两只小手上都是鲜血的痕迹，昆战士的脚步停了下来。 “叶希，你哥哥已经昏迷很多天，按照往常，早就被扔到后山了。” 叶希没说话，只是继续挡在山洞的门口，像一只倔强的小兽。 昆战士无奈，抬脚就要离开，突然后背上传来两声咳嗽声，叶希一下跌坐在地上。 “哥哥，你终于醒了。” 昆战士没有说话，将背上的人又放在草堆上，将兽皮拉了拉，给他盖好。 “你到我山洞中来，找一条我之前用过的兽皮给他盖上，死季寒冷，他的身体受不得寒。” 叶希站起身来，看一眼叶轩，跟着已经走出门外的昆战士，叶轩身上盖的破兽皮确实不能遮风挡雨，稍微有阵风吹来都得打颤。 “叶轩，你终于醒了，我们等你好长时间了。” 虎慢慢走过来，带着笑容看着还在努力睁眼的小伙伴，他的小伙伴眼神中尽是茫然。 也确实是茫然，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到这样的世界中，还是远古时期，只是身体没有一点力气，浑身酸疼，脑袋昏沉，没一会就又继续睡了下去。 脑子里突然出现很多以前从未见过的画面，像是破碎的镜子一样，一点一点的，在其脑海中慢慢拼接起来，组成一幅幅画卷。 叶希不多时回到山洞中，昆战士给了一条由羚羊的皮毛鞣制出来的兽皮，披在叶轩的身上，他哥哥现在是最虚弱的时候。 第二天叶轩按时醒来，外面天气阴沉，地面上有不少积雪。经过一个晚上的恢复，如今已经可以说话，还能坐起来一会。 “虎，这些天的食物都是叶希出去寻找的？” “是啊，外面天寒地冻的，叶希的双手冻得通红，看着都心疼，不过你能醒来就太好了，不然以后我可要孤单不少。等到生季到来，我们一起到左林中找兔子吃，一定把你养的胖胖的。” 虎说完，两声咕噜声从自己的腹部出现。 “死季食物缺乏，我们都是出去随便找点东西填饱肚子，然后回来睡觉，只要睡着就不怕饥饿。” 说完躺在那里酝酿睡意。 “死季一直都是如此？” “是，死季就是人们死亡的季节，昆战士说过，一个死季，山脉中的部落就要消失掉不少，不知道我们部落今年能不能撑过去。” 叶轩还在整理自己脑海中的信息，没一会就听到旁边的呼噜声。 把身下的草堆覆盖在身上，摇摇头，叶轩看着外面，这几天外面没再下雪，只是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这是死季特有的景色，连雨水都冻成了冰晶。 没一会山洞口出现一个人影，头发无序地散落在脸上，两只手十个手指头冻成十个红萝卜，叶轩接过递来的东西，想要将其手温暖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和对面的手温度相似，没有温度。 “哥哥，你快好起来，外面的食物不多了。” 叶希说完低下头，默默啃食着手中的食物，自己手里的只是一些杂草根。 看来这些天找的食物已经快要绝迹，叶轩吃完手中的食物，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人，还从来没有人如此照顾自己。 叶轩心中对另外一个灵魂说到，你走吧，我会好好照顾你妹妹的。 “你一会到外面给我找点干的木柴，还有一些干草。” “好，我现在就去找。” 叶希吃完不知名的草根，径直走出山洞，拿着一些东西回来摆在叶轩的面前。 “有小刀吗？” “你是说石刀吧，有的。” 叶希转身走出山洞，很快回来，手上拿着一把顺手的石刀，刀口锋利。叶轩用刀尖对准其中一根比较粗的木棍钻起来。 第10章 火种 叶轩将木棍钻出一个小洞，在里面放上一些干草，然后用小木棍来回钻，几息的时间体力就用尽了，又转身躺在杂草堆上。 “叶希，你来，像我刚刚那样。” 叶希接过小木棍，继续之前的动作。 “快点。” “嗯。” 随着速度的加快，很快那些干草开始冒烟，然后突然一个火舌闪过，叶希愣在那里，她终于知道这是在做什么，只是这样的东西让她震惊。 “火？” “是，火焰。” 火苗一闪而逝，叶希继续之前的动作，很快火舌再次出现，随着叶轩的指挥，没有停下双手。火焰逐渐稳定下来，叶轩拿过旁边的干草架在火焰上，然后再放上小木柴大木柴。 火焰完整燃烧起来，将山洞中照得明亮，虎在火焰如此明亮的地方醒来。 “竟然是火焰。” 说完起身走来，身上的杂草待在兽皮上。虎什么也顾不得，席地而坐，将手伸过来，山洞的内部出现一双放大手的影子。 “真暖和啊。” 叶轩面无表情说一句，手中的木棍扔到火堆中。 “想烤火就去外面捡柴火。” 虎看一眼清醒的叶轩。 “我怎么感觉你变了，以前从没有这样指挥人的架势。” 叶轩没有回复他，虎又看了过来。 “去就去，你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虎走出山洞，山洞的周围都是灌木，枝枝杈杈的，柴火随手可得，也算帮忙清理山洞周围的环境了。 叶轩身体暖和之后，将身体慢慢移动到山洞口，身上盖着昆战士送来的羚羊兽皮，山洞的外面是另一番景象，虽然在记忆中看过了，但是亲眼看到还是让他震惊。 叶轩原本只是孤儿院中的一个孩子，一天一场大火席卷了那里，本以为自己将要死去，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然到了这个地方，除了原始一些，其他都还好。 能活着就好。 等等，那是什么？ 叶轩定睛一看，远处的树上，一个小家伙跳动着身形，冬天动物不都在冬眠吗？ 叶轩竟然看到了小松鼠，他想起来松鼠会将食物放在好几个地方，作为过冬的食物，它应该是在寻找自己的食物。叶轩没有迟疑，挪动身躯慢慢往前走去，走到冰天雪地的世界。 “哥，你去哪？” “我到外面转转。” 回应一句，叶轩继续朝前走，那棵树比单薄的叶轩还要粗壮一些，刚刚的小松鼠因为叶轩的来临已经消失不见。 围绕着树木走动一圈，突然不知道什么东西将兽皮扎破，刺到叶轩的脚底，坐在地上一看，一个刺球一样的东西在雪地中露出小刺，刺球里面还是鼓鼓的。 叶轩将刺球拿起来，用劲往两边一掰，熟悉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竟然是栗子！ 叶轩往周边看一眼，很多这种相似的树木，那些树下应该也有这些东西，死季也有了食物。 “叶希，快出来。” 叶轩对着山洞中喊上一句，没见回应，也是，自己身体刚有一点起色，就是再努力，嗓音也不够。随手捡上两个刺球带回去，看到温暖的火光，心情好上很多。 “哥，你回来了，快来烤火。” “你看我发现了什么？” 叶轩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叶希和虎看一下说道。 “刺球。” “哥，这是没用的东西，也就十岁以下的小孩子还拿来玩耍一下，你拿来做什么？” 回应叶希的是叶轩用双手将刺球给掰开，露出里面棕色的两小块果实，上面带着厚厚的硬皮。 “大家都知道这是刺球，可没人打开来，里面的东西是可以吃的，很好吃。” 说完之后，叶轩坐在火堆旁边，用牙齿一咬，一个板栗碎成两半，叶轩拿过一半，另一半递给叶希，用手抠里面的果肉吃。 “真是可以吃的，甜甜的，和其他食物的口感不同。” 叶希眼睛明亮起来。 “我记得山脚下很多这种树木，结出来的刺球都没人要。” 虎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就一瞬间，山洞中的人脸上都带着一丝微笑。 “叶轩，你小子真行，不愧照顾你这么长时间，一醒来就送给我们这么大的两个礼物。” 说完，带着叶希朝山洞外走去，到大树边寻找刺球，不管扎不扎手，都先抱回山洞再说。 叶轩拿起两人捡的，随手打开一个，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有些是坏的。” “只坏了一部分，雪地下还有，我们继续去捡。” “小涂，快起来，有食物了。” 虎走到山洞里面，将还在瞌睡的人给弄醒，听到喊声的小涂，跳起来，四处查看。 “食物在哪？” “在你肚子里。” “哈哈。” 嬉笑一声小涂走到火堆前，看着叶轩将一个大拇指大小的东西剥壳，然后扔到嘴里一个棕黄色的东西，吃下去，没有吐出来。 “这个可以吃？” “是，有好多，快跟着我们去搜集。” 一下午的时间周边几棵树的刺球都进了三人的山洞，四个孩子正坐在火堆的前面准备食物。 “有没有石板？” 虎不知道叶轩想要做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他这位小伙伴又有了新的主意。虎没有说什么，走到山洞外面，没一会搬回来一个平整的薄片石块。 “这是武爷爷顺手做的东西，没人要就一直放在山脚下，我刚刚去洗了一下。” 叶轩将三块石头放在火堆旁边，石板放在石块上，又放上一些板栗。 “加热之后的板栗味道更好。” 说完就等着在火堆上的板栗，三人吃东西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专注地看着火堆还有火堆上的食物。 外面雪地上能反射的阳光越来越少，直到黑夜降临，一轮洁白的月亮升到空中，映照在雪地上，雪地将光芒反射到四周，到处都很清晰。 “汪汪。” 突然的狗叫声打破周围的宁静和山洞中安详的气氛。 “是秋羊队长的小黄，之前找食物的时候就一直跟着我。” 叶希给小黄招手，但是小黄没有过来，站在那里喊叫两声，然后飞快离开。 第11章 板栗 “你们这里面真是热闹。” 一个女子的声音出现在山洞外面，温暖的火光照耀着温暖的人，还有洞口外昏暗的身影，叶希认出女子是谁。 “秋羊队长。” “嗯。” 小黄也跟着走进来，当然一起进来的还有小灰。小灰身上的气势不是普通兽类可比，刚进来，四人就感觉压力倍增，都看过去，眼神中透露着害怕。 秋羊拍打一下小灰的肩膀，四人才感觉压力消失不见，刚刚几人身上出了不少的冷汗。 “还有食物，很香的味道，比我们采集队采集到的食物还要香。” 秋羊走过来，坐在四人身边，小灰像是一个战士一样，坐在主人身边，浑身带着威严，小黄则不然，趴在叶希的怀里玩闹。 秋羊看着叶希的眼睛，那一双大眼睛中透露着干净和诚实，将手放在火焰上轻轻感受着其温度感叹着。 “火光，好久没有看到过，温度，也很长时间没有感受过了。” “这种食物是谁发现的？” 剩下三人的目光一瞬间都看向叶轩，叶轩则将目光转向叶希，开口说道。 “是叶希发现的。” 叶希瞪着眼睛看向他，他怎么会这么说。叶轩将手放在叶希的肩膀上，继续说到。 “这几天她一直在外面找食物，突然发现了这种食物，就拿回来试试，发现是可以吃的。” 接收到叶轩给的暗号，叶希低下头回应一句。 “是我发现的。” “这是什么，从哪发现的，告诉我，我让巫给你赏赐。” “就是这个。” 叶希将旁边还没拨开的刺球拿起来，一个用力，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和秋羊手中的除了大小外一模一样。 “竟然是刺球，部落中刺球不少，这下族人再也不缺少食物了。” 秋羊拿过一个新的掰两下，一脸的不可置信，没想到他们弯月部落空有宝山而不知。 “这火种又是谁发现的？” 另外两人不说话，叶希看向叶轩，等待他的回答。 “是我发现的。” “你怎么发现的？” “昏迷的时候，我在梦里迷迷糊糊听到一个声音，他教我的，所以我才昏迷了这么长的时间。” “你们两个就呆在这个山洞中，哪都别去，这两个东西完全可以拯救部落的困境，我要告诉巫，让她给你们赏赐。” 秋羊没有迟疑起身离开，走到山洞门口想到什么，回头吩咐一句。 “小灰，看着这里。” 小灰本来维持着坐着的姿势，听到命令瞬间起身，威风凛凛的，小黄则没有多余的表现，在一边嗅着正在火堆上的食物，对那些气息很新奇。 叶希看向叶轩，准备说什么，叶轩摇摇头，虎看到这样一幕，识趣地闭上嘴，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叶希也闭上嘴巴，小涂什么都不知道，专心吃着手里的食物。有食物吃，谁不高兴。 星空之下竹林中，小元醒了过来，对阿姆推了推，没有回应，又对阿父推了推，也同样睡得很实，自己一人打开门走了出去，听到竹门响动的声音，木醒了过来，对门外喊着。 “小元，你去哪？” “我口渴去喝点水。” 木起身走到外面，将小元拉着。 “你回屋睡觉，我去给你打点水来。” “好，谢谢阿父。” 拿着石碗走到河边的男子朝河对岸望去，不远处的山洞中，竟然看到了一点光亮，那种光亮不似太阳光，温暖着他的内心。木拿着石碗往部落中跑去，将石碗放在竹屋中，又转身去敲响另外一家的门。 弯月部落山脚下的娃儿洞中，五个人从山洞外面走进来，几人只认识昆战士和秋羊队长，其他人一个都不认识，秋羊率先喊着。 “巫，就是这里。” “嗯。” 走进山洞中的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用欢呼雀跃来形容也不为过，一位脸上略带皱纹的女子慢慢走过来，感受着火焰的跳动和从中散发的热量，死季的寒冷被火光驱散。 “孩子们，火种是谁发现的？” 其余几人没有说话，叶轩承认是他，然后慢慢起身，只是身体略显晃动，昆战士走过来扶着叶轩的身体，顺便给几人介绍着。 “这是叶轩，前几天一直处于昏迷中，昨天才醒过来。” “好孩子，好样的。” 巫走近，看着叶轩，摸摸他的脸颊，一脸的慈爱，叶轩感觉到身体里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扫过一遍。 “你的身体没有大碍，休息几天就好了。你怎么发现的？” “昏迷的时候有个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反复地说火种的制作方法，醒来之后试一下就成功了。” 巫看着叶轩，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往火堆旁边走两步，感觉到火焰的温度。 “很好，你愿意将火种的制作方法贡献到部落中吗，部落不会亏待你的。” 巫拄着拐杖，又往前走一步，坐下来，火焰暖洋洋的，这样的感觉她很长时间没有感受过了，秋羊走过来说着。 “巫，我们坐下谈吧，他的妹妹正好发现了一种食物，我们边吃边谈。” 秋羊队长一招手，两只狼犬像训练有素的士兵，从火堆旁边离开，虎和小涂也识趣离开，五人围在火堆旁，火焰从三个石头的缝隙中跳动出来，灼烧着上面的石板，石板上放着板栗，从烧好的板栗中散发出特有的香味。 “原来是这个，我说什么东西这么香，一进来就闻到了。” 云队长拿过石板上的东西，也不怕烫抓开就准备往嘴里塞，被巫一个眼神制止。 “我们几人都吃过了，若是还放心不下，等过几天我们要是还没事，再让大家食用，也就几天的时间。” 巫从云队长手里接过东西，查看起来，然后闭上双眼，像是在做什么祈祷一样，突然一个声音不知道从哪出现，清脆婉转。 “烤熟可以吃，体质差的，生吃会拉肚子。” 叶轩顿时感觉冷汗直冒，从来没有一瞬间感觉像是现在一样，如此可怕，没想到原始部落中神秘的灵果然存在。巫睁开双眼，继续和善地说道。 “可以吃，都吃吧。” 第12章 火塘 “这种食物从哪采来的？” 秋羊从旁边拿过一个刺球，用手一掰，两个同样的东西出现在手中，让众人验看。几人脸上带着不可置信，还有点窃喜，特别是白阳族长，也拿过旁边的刺球，一掰，果然，就像是变戏法一样，相同的板栗出现在手中。 “没想到，这种东西竟然有这样的内在，难怪发现不了。” 王云嬉笑一声，开始剥东西吃食物。 “这种东西他们叫板栗，山坡上是最多的，半山腰也不少，山脚下也有一些，若是将这些东西都收了，我们部落应该可以安然度过这个死季。” 秋羊看着巫，突然火焰跳动一下，叶轩将手中的树枝放在火堆上，火焰越烧越旺。 “嗯，那采集这种东西的任务就交给采集队了，以后的年份也一样，作为死季的食物，吩咐大家做熟了再吃。” “你们两个是兄妹？” 巫看着两个小孩，笑着，昆战士接过话将两人这些天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都是好孩子，都是部落的好孩子。” 抬头看到虎和小涂的目光，对两人也赞叹几句，然后将目光放在两位兄妹身上。 “你们两人对部落有功，以后可以直接搬到半山腰居住，每个人一个山洞，食物的话就和图腾战士一样，兽皮什么的就和普通战士一样。” “多谢巫。” “嗯。” 一位带着些许威严的人将腰间别着的骨刀取下来，递过来，刀身锋利用兽皮包着，莹白色没有血迹，应该刚制作不久。叶轩听到他对自己说。 “这是一把由半凶兽的翅骨做成的骨刀，很锋利，送给你了。” 叶轩接过，几人继续攀谈。 第二天，子松的身影出现在雪地上的树丛中，拿着木制的棍棒在地上随便一扫就能发现几个刺球。 “刺球可真不少，这下不用担心死季没东西吃了。” 身后跟着的是采集队的人，每个人裹得严实，手中拿着简易兽皮袋子，不时在地上寻找一番，将刺球给装到兽皮袋中，秋羊队长站在树林的一边，带着小灰和小黄在周边巡逻。 叶轩搬到娃儿洞旁边的一个山洞。 这是叶轩自己要求的，因为周边有一棵特殊的树，脆弱的树枝，往外伸展开，好似一种叶轩认识的果树。部落中有规定，长在山洞旁边的树属于那个山洞的，除了巫之外没人会有闲心去种树。 昨天云队长使用图腾的力量将山峰砸出一个坑来，只要稍加休整就能出现一个山洞。叶希就住在叶轩山洞的旁边。 巫经常呆在山洞中，虽然山顶上的山洞要比下面的光线好一些，可是山顶在死季的时候也更冷，巫早就让子桑为其生出火堆，此时火光照耀着巫的脸颊，别提有多温暖。 “快看，这火焰，部落总算有救了。” 部落中最先拥有火焰的不是巫但巫确是第二个拥有的，巫的山洞旁边有采集队的人采集的树枝，全部堆放在那里，足够烧上好几天。 “巫，有了火堆，今年死季我们就能度过去了。” “确实，往年死季去世的人最多，不管是年纪老的还是小孩，都容易死去，且看今年的情况。” “肯定会少很多。” “那就好，等来年，猎杀够足够的食物，部落才能慢慢兴盛起来。” 巫看着火堆中跳动的火焰，就像看着从远古起就一直存在的事物，面部保持平静。 “看来当时我的决定没错，月灵会庇护我们的。” 子桑将柴火放在火堆上走了出去，继续站岗。山洞外才是他的地方。 山顶的山洞中再次安静下来，有了火焰，山洞中光亮一些，巫睁开早已憔悴的双眼，将石桌旁边的石块拿出来，慢慢在骨头上磨制，这种石头是可以当作药来使用的，磨粉效果更好。 不知名的兽类肩胛骨上已经有不少的石头粉末，巫将其搜集在一块带有凹槽的石头中，小心保存。 半山腰的地方，除了狩猎队和采集队的人之外还有不少居住的人，昆带着大家在半山腰最大的平台上制作火焰，旁边几个小孩瞪大眼睛，专心看着，当看到出现烟雾后突然燃起的火苗，不禁都往后退上一步，惊呼一声，就好像这是一个魔术，让人不敢置信。 一个小孩站在女子身后，指头摸摸脸问道。 “昆战士，为什么这样就能生火？” “这个，我也不知道，是灵传下来的，你们只要知道这样可以生火就够了，有了火焰我们就能睡得更好，吃得更好，当然也能活得更好。” 昆战士往前走上几步。 “这是半山腰最重要的一处火种，族长会派人来守卫，不让其熄灭，是我弯月部落的火塘，火塘在，部落就在，火塘不在，部落就陷入沉寂，终将消失，大家一定要保护火塘。” 另外一个小孩，十岁左右，突然走出人群，站在火堆的旁边，严肃地说着，像是得到巫的指示一样虔诚。 “我们一定不会让火塘中的火焰熄灭。” “好，小天，我们一起保卫火种。” 还有好几个小孩从大人身后走出来，信誓旦旦地说着。 “嗯，我们一起。” “很好，你们都是部落地希望，有你们，部落不会毁灭。” 昆战士说完之后从山间的小道回到山脚下自己的山洞中。他住在山脚下，要照看娃儿洞的人，如今有了叶轩和叶希两个兄妹陪伴自己，他相信有了火焰，以后部落的生活能更丰富多彩。 叶轩在自己的山洞中修养，他的身体经过这场大病，脆弱不少，需要慢慢养回来。山洞中叶轩坐在一旁，手边有几个石碗，凹凸不平，还有一口石锅，石锅此时正放在火堆上燃烧，里面加了水，还有一些板栗。 他拿着昆战士送来的石刀处理板栗，不时丢进去一些剥了皮的板栗块，旁边还有一杆石矛。他的山洞分为两个小山洞，一个做饭用，另外一个睡觉，隔壁睡觉的山洞中有一张羊皮铺在干草上面，晚上睡觉又舒服又暖和，叶希也一样，这些都是战士才能拥有的。 第13章 墨队长 天黑的时候山洞外开始飘起雪花，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每个山洞中都会不时飘出来几句欢声笑语，火光照耀下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红色。 下雪是山中最安静的时候，外面采摘刺球的人头发上飘着雪花，在体温的作用下，雪花融化成一小滴雨水，粘在那些人的头上，就像带着琉璃饰品一样，平白增加几分仙气。 “我们回去吧，雪越来越大了。” “好，” 子松将手边的一个刺球捡起，从山脚下的小路走到半山腰的地方，小路的左侧是大家的山洞，右侧不远有一个大一点的山洞用来储存食物。 “将这些刺球放到储藏的山洞中。” 子松作为采集队的副队长，储藏洞归她管辖，刺球从兽皮袋中散落下来，掉在地上跳到远方，那里还有些保存的块根，还有变得干煸的青菜，储藏洞门外两条狼犬把守，是子松养的两条战兽，只有普通战兽的实力。 子松从山洞的旁边随便拿两块肉干，扔过去，两只狼犬慢慢走过来，鼻子嗅两下吃下去，对子松摇摇尾巴。 “明天不下雪的话，还是这个时间，山上的刺球还有不少，要赶紧收集。” “知道了。” 这些女子都住在半山腰中，是半山腰战士的妇人。男子组成狩猎队，她们组成采集队，都在为部落做着贡献。 “好，大家都回去歇着吧。” “是，子松队长。” 这天醒来，叶轩感觉到身边有一个什么东西，软软的，伸手一摸，突然手背被咬上一口，叶轩从疼痛中醒来，一只小动物早就跑到山洞的门口，往后回看一眼。 “小松鼠。” 是自己之前见到的那一只，叶轩刚起身，小松鼠离开山洞跑到雪地中消失不见。 雪地上只留下一连串小脚印。 “山洞还是暖和啊。” 火堆中的干柴烧得差不多，只剩下红色的火炭，叶轩将山洞旁堆起来的柴火捡上两根放在上面，没一会又燃烧起来。山洞内通风良好，烟雾朝着外面飘去，子松站在叶轩的门口，手中拿着兽皮盛放的肉干和块茎。 “叶轩，你快看看，昨天采回来的刺球好些都不能吃。” 子松将食物放下，手中另一个兽皮袋中放着的刺球倒在地上，总共八个刺球，刺球早就掰开，只是里面的东西早已腐烂。 “拿过来我看看” 叶轩走过去，拿起一个。 “这是没有及时采摘，遇水坏了。” 将刺球扔在兽皮袋中，让子松带走扔掉。 “今年采集的好些都是如此。” “大概有多少？” “一半左右” “嗯，这是枯季刺球采集不及时造成的，今年只能如此，下年在枯季的时候将刺球全部采集完，晒干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好。” 子松皱着的眉头这松开，临走时还嘟囔一句，这个死季又不好过了，得赶紧禀报给巫。 第二天叶轩得到的食物少了三分之一，看来刺球的腐烂程度超出他的预料。 叶轩一直在山洞中修养，如今已经可以走很长时间，只是走一段就需要坐下来歇息一下，这天外面的人吵吵嚷嚷，还有一只狼犬在狂吠，虎走到叶轩的山洞拿着一个石碗，朝火堆旁边的石锅走去。 “虎，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晚上巡逻的战兽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好像是对面青竹部落的，那只战兽是云队长的，云队长在询问，周边围了不少族人。” 虎用石碗将叶轩石锅中的骨头汤舀出来一碗，边吹边喝。 “叶轩，你做的骨头汤真好喝，要不是骨头汤，今年死季我可撑不下来，这一年的死季是我经历过最冷的。” 叶轩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里带着询问，虎继续说道。 “青竹部落的人长得确实和我们一点不像，瘦高的身材，脖子上还带着一个竹子项圈，听说是从出生时就带着的了，也会慢慢长大。” “青竹部落是什么样的部落？” “不知道，只听说云队长在狩猎的时候见过一次，和我们弯月部落的狩猎区域很接近的，也是一个小部落。” 虎很快将骨头汤喝完，肚子不咕咕叫的时候才走出叶轩的山洞。 叶轩听到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慢慢走到洞口，朝外面望一眼，雪白的大地上，有很多大小不一的脚印，叶轩分辨不出哪些是自己族人的，那些是其他部落的，只看到昆战士的山洞旁边两拨人正在对峙，还有战兽在一旁虎视眈眈。 对面青竹部落的人面色发青，像是一直啃草叶将绿色也吸收到自己身上一样，身高比弯月部落最高的云队长还要高半头。 弯月部落的人中，白阳族长和云队长站在最前面，旁边两只战兽助阵，对面则是一个胸口带着图腾纹路的人站在最前面，一个人的气势不输对面两人的。 叶轩离得远，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知道正在商量事情，双方剑拔弩张，一副想要打架的样子。 “云队长，青竹部落的族长想要到这边也只需要走个远路，不出一天的时间就能到达。” “你的意思是想要两个部落开战？” 云队长丝毫不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常年的杀戮让他不怒自威。 “我只是说你们不要欺人太甚，弯月部落中有了火种，我们青竹部落想要换取火种，就这么简单。” “哼，换取火种就用偷这种方式，若不是我战兽的鼻子灵，只怕真被你们得逞了。” 对面的战士闭上嘴没有再说话，换个话题继续说着。 “云队长，我是墨，之前狩猎的时候在外面见过一面，你可能不知道青竹部落依靠的不是打猎为生，而是交易会。” “交易会在青竹部落内部举办，只要是想要参加交易会的部落都需要给我们部落提供一些食物，否则不能参加。” 青竹部落的墨队长脸色和缓地继续说着。 “交易就是让各个部落拿出各自的独特物品相互交换，特产可以是食物肉干或者兽皮，武器，特殊植物药草等等，需要的人就用等价的东西作为交换。” 云队长没有说话，双手背在身后，想要听听他到底想说什么。 第14章 陷阱 “弯月部落如今有了火种，我们青竹部落的人想要和你们交换，就像在交易会上的一样，只要能换来火种，条件随便你们开。” 阳族长半晌没说话，等墨队长再次用眼光看过来的时候才说道。 “你们怎么发现火种的？” “这个你就别管了。” “可以，不过我们要商量一下。” 半山腰通向山顶的小路是部落中最平整的一条路，上面没有石子，用土壤夯制而成，比周围要高出一个脚踝的高度，被称为半山小径。 巫拄着拐杖从那条路上走下来，子桑跟在身后。 “我小时候见过交易会的部落，能举办交易会的都是中型以上的部落，不过弯月部落的灵并没有提醒我周边有大一些的部落，想必青竹部落还是一个小部落，能在这里举办交易会也证明实力不低。只是半夜跑到我弯月部落的地盘，不是一个实力强劲的部落能做出来的事情。” 墨看向巫，从上到下打量一番，是个女子无疑，有些吃惊。 弯月部落的巫往前走两步，周边的人自动让出一条道路，一只实力不输云队长的战兽也慢慢走过来，蹲坐在地上，像是一位守护者一样呆在巫的脚边，看着墨队长。 “交易确实是一种好方式，青竹部落能有这样的本事，自然是很好的，我们弯月部落也想和青竹部落交个朋友，这样吧，我们同意交换火种，但是晚上偷偷进入我弯月部落的事情必须给个说法，不请自来不是友好部落能做出来的事情。” 巫走到两队人的中间，站在墨的身前，虽然她身体略显低矮，但是气势一点都不输对面。巫就得有这样的气势。 墨自认理亏，旁边又都是弯月部落的人，回应道。 “你们想要什么样的赔罪方式？” “我们无所谓，就看你们想拿出什么样的东西。” “我要回部落和族长商议一下决定。” “好，慢走不送。” 巫将外面的事情处理完之后走到叶轩的山洞门口，叶希也在那里。 “听说你提议要在枯季采摘刺球？” “是。” “说说吧，什么原因。” 巫走到山洞中坐在火堆的旁边，看到石锅中飘着的油点和浑浊的肉末，略有兴致，嘴角慢慢勾起。 “枯季是叶子发黄落下的季节，很多果实也会在这个季节成熟，刺球里面的板栗就是这样，板栗只要经过晒制之后好好存放就能保存不短的时间，这次的板栗有些损坏，若是提前收集处理能多留下来不少。” “嗯，确实如此。” 巫的眼睛都关注在石锅的汤上，拿过旁边叶轩的石碗舀起肉汤喝起来，寒冷的季节，温热的肉汤散发着热气，巫一口气就将肉汤喝完，放下碗的时候还打个嗝。 “真不错，若是你是个女子，我一定让你做下一任的巫。” “这是骨头汤，用骨头和肉制作的，很简单，也可以单独用骨头做。” “嗯，不介意我将这些交给族人吧？” “可以，只是娃儿洞的人也要依靠这些骨头汤度过死季，后山的骨头不是很多。” “骨头嘛，多的是，后山只是扔掉的碎骨头，我让昆战士每天给他们送上一些，半山腰的战士们用一口大锅熬制，晚上喝，省掉一餐饭，也省下一些食物。” 巫说完起身，朝洞口走去，每次到叶轩的山洞中都有特殊的发现，走到洞口想到什么，扭头问上一句。 “我今天答应青竹部落交换火种的事，你怎么看？” “若是青竹部落值得交好，那火种也没什么，任何一个强大的部落都会有火种。” “我也是这样想的。走了。” 巫抬脚走出山洞，子桑在身后略一停顿，看了一眼叶轩，略微震惊，没有说什么，也跟着巫的脚步，走出山洞。两边对峙的人早已消失，昆战士的山洞中捆着那个偷偷摸摸的人，被走过的巫给看到。 巫对子桑吩咐几句，自己走到半山小径的附近等待，子桑走到昆战士的山洞中。 “此人在我弯月部落闹事，不能任其在部落中生事，但也要好生照料，不能饿了冻了。” “是。” “可以到子松那边领少许的食物。” 子桑说完走出山洞和巫一起往山顶走去，今天的天气不错，没有树叶的树木枝干挡不住湛蓝的天空。 第二天太阳刚升起，叶希走到叶轩的山洞中，山洞的火堆上依旧放着一个咕嘟嘟冒泡的石锅，叶轩在一旁忙碌，这是两人的早饭。 “哥，喝汤。” 叶希递过来一个石碗，叶轩接过，将碗放到石锅中舀起少许，叶希拿过自己带过来的石碗舀一些骨头汤慢慢喝起来，这样的生活略显惬意。 “若是有勺子就好了。” 叶希将碗里的汤喝完，抬头看向他。 “勺子，有的，之前没有火种，不能煮热食物，部落就将木勺和石勺都扔了，我想很快就会再次制作，做法很简单。” 吃饱喝足，叶轩看着外面苍白的大地和洒进来的太阳光，这样天气正适合外出狩猎。 “走，今天我教你怎么在死季找食物。” “嗯。” 叶轩身体暖暖的，跟着叶轩走出山洞。吱呀吱呀的声音在两人脚下响起来，也留下一连串的痕迹，叶希看到叶轩脚上的兽皮，一只脚趾头从里面伸出来，还能看到里面冻红的皮肤。 “哥，脚套该换了。” “嗯，之前坤战士送过来的兽皮中有几张小一些的，正好可以用。” 走上几步一只黄色的狼犬从远处走来，嗅嗅叶轩和叶希，然后在一边找什么，走过来跑过去，时刻警惕周围的动静，没一会两人发现一些奇怪的痕迹。 “这种脚印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我们可以在这里做一个陷阱。” 叶希低头看过去，蓬松的雪被压出来一个洞，洞内有几只不认识的脚印。叶轩拉过旁边的树枝，用雪地下面韧性很强的藤蔓编织起来，在那只动物必经的路上做上一个小标记，周围插上一些小木棍，然后用一只小木棍系上藤条还有拉下来的树枝，将小木棍轻轻固定在陷阱的上面，只要那只动物再次从这里经过，就能猎捕到。 第15章 竹桥 叶轩继续往前走，远处有不少细小的脚印。 突然叶轩听到什么声音，往旁边看去，一只棕色毛发凌乱的狼犬站在树的后面看过来，小黄朝对面叫一声，很是严肃，对面的棕色狼犬回应着，继续站在那里僵持，小黄见对方没有朝他们这边靠近，也就不管，继续跟上叶轩和叶希的脚步。 “那是野生的狼犬，有一些战士死后狼犬没有地方去，只能在部落周边活动，坤战士说虽然这些狼犬不会攻击人，但是有它们在周边的食物会少不少，若不是巫一直拦着，就会有人将它们赶走了。” “这些野生的狼犬实力最高到战士的水准，之前有过一只凶兽狼犬，只可惜很长时间没见到了。” 叶希慢慢说着，眼睛一直看着远处，那些地方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但是她丝毫不怀疑，等到生季来临，冰雪融化，这些被雪覆盖过的地方，会有很多的生命重新生长起来。 巫说过，生季是一年中最奇妙的季节，不管是什么，都会在这个季节重新出发，生长出另外一番模样，这就是生命。 傍晚叶轩到陷阱旁边看的时候，那只棕色的狼犬已经将雪兔给咬死，身体的三分之一被啃掉，小黄叫两声，那只狼犬才离开，叶轩用刀将边角给扔到那边，手中只留下一半，那只棕色的狼犬突然闪身将肉叼走，走的时候还不忘摇两下尾巴。这只狼犬被抛弃的时间不是很久，还保留有一部分之前的习惯。 小黄走上前去，往那只雪兔嗅嗅。 叶轩慢慢走过去，将树枝上的藤条给解开，带着另外的兔肉走到部落的内部，虎最先看到叶轩手里的东西，满心欢喜地站在山洞门口，就像是自己猎到的一样。 “叶轩，你狩猎地技术肯定很强，能不能教教我。” “可以，等下次出去的时候我去找你。” “嗯。” 叶轩带着雪兔在山洞前面将东西给处理了，内脏什么的扔在地上，小黄摇着尾巴，开心地全部吃下。 “今天多亏了你，这些是奖励你的。” 将兔子皮带着走到山洞中用树枝将兔肉放在火上烤制，兔皮下的油脂不一会就流出来，山洞中弥散着兔肉的香味，叶希闻着味道走了过来，手中带着一只用兔皮稍微缝制一下做出来的脚套，递过去。 “哥，这是给你的。” “嗯，正好兔肉熟了。” 将烤的发红的兔肉给拿下来，掰下一个兔子腿递过去，叶希拿过之后慢慢吃起来，叶轩摸摸叶希的头，得到她的一个笑容，内心很是满足。 自己上一世没有机会体会这样的亲情，这一世正好补上。 这天天刚亮，青竹部落的狩猎队长墨，来到昆战士的山洞旁边，两脚上的兽皮湿湿的，对着山洞就是一嗓子，叶轩也被吵醒，揉揉惺忪的双眼，走出山洞。 “昆战士，快去找你们云队长，我们部落的族长想到一个办法，可以弥补你们的损失。” “好，你等下，我去通知白阳族长。” 这次来的人里面只有墨一人，但是他的实力却不比弯月部落任何一人差。没一会阳族长穿着兽皮大衣到了这里，身后跟着一只凶兽级别的战兽。 “风族长特意让我过来，和你们商量交换俘虏的事情，偷偷打探是我们部落的过失，为了弥补，风族长决定在河上架上一座竹桥，这样两个部落的人就能互通有无，弯月部落到青竹部落中交易也更加方便。” 白阳打量一下对面的人，自己的实力还在他之下，他应该到了战灵后期的实力，自己只是战灵中期。 “这个要等巫过来才能决定。” “好。” 昆战士快步从小道而上。 “不知青竹部落有多少人？” “四十人，青壮男性二十个。” “图腾战士多少，战士有多少人。” “图腾战士六人，都是战灵的实力，战士就更多了，十几个人。” 白阳内心一惊，面部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虽然墨队长说的不一定准确，但青竹部落的实力确实不在自己部落之下，是否要交好还要巫来决定。 两人一问一答，一直等到巫的到来。 “要建造竹桥？” “是，风族长是这样说的。” “要建造竹桥可以，只是如何才能保证有了竹桥之后，我们两个部落能友好相处。” 巫打量一眼，带着人往半山腰走去，半山腰上的积雪还没融化，只有一条狩猎队经常出没踩出来的小路，三人沿着小路走过去，山洞外还是寒冷，白阳将墨队长引到自己的山洞中。 白阳族长的山洞外面是一个弯月的符号印记，显示着半山腰最尊贵人的洞府，山洞里面一团火焰在燃烧，火焰旁边有一个凹凸不平的石桌，墨坐在离火焰最近的地方，温热的感觉从他的身体之上升起来，心里暖暖的。 “有了火焰，死季中部落子弟就能活下来更多。” 墨看着火焰，眼神中尽是喜悦。 “只有大部落才会有火种，也只有火种才能撑起一个百人的部落。” 巫看着火焰说着，没人比他们弯月部落更知道火种对一个部落的意义。 “火种可以和你们交换，我听说青竹部落中有治疗伤口的灵液，不管是什么样的重症都能治好。” “只要是新伤都可以，若是陈年旧伤效果会大打折扣。” 看到巫看过来，墨队长继续说着。 “在构建竹桥的时候，会有一颗半灵程度的竹子种在弯月部落这一边，生产出的灵液可以治疗一般的小伤。” “等竹桥做好，竹桥的两边会派人前去守卫，只有交易或者重大事情的时候才能通过，其他事情不可以，而且等到竹桥做好，青竹部落会举行一次交易会，贵部落的人想要交换物资的都可以前去兑换。” 墨说完，心中忐忑不安，巫回应道。 “你也知道通竹桥意味着什么，大荒中每个部落行踪难觅，因为他们知道能够消灭一个部落的大概率是另外一个部落，若是通了竹桥，我们两个部落就只能成为友好部落。” 墨没说话考虑着。 第16章 半灵 墨起身在阳族长的山洞中走上几步，许久坐下来说道。 “可以，既然青竹部落想要和你们换取火种，就势必要成为友好部落，互相发展互不侵犯，两只灵也要相互见证。” 巫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继续说着自己的看法。 “如此就只剩下火种的问题了，我们希望等到了青竹部落参加交易会之后再进行火种的交易。” 墨看着巫，点头称好。 如此墨队长又在阳族长的山洞中呆了一会，聊了些部落的其他问题之后才起身离开，叶轩正好从狩猎的左林中回来，手中拿着一只白色的雪兔，这是今天的餐食，看着墨高大的身形走进林子中消失不见。 远处肯定有一条两个部落连通的道路，或者浅水滩。 “哥，这些制作陷阱的手法我已经学会了。” “嗯，那我之后教给你其他的。” “好。” 这一只兔子足够两人吃，虎也走过来蹭饭，叶轩将兔腿给他，兔头给走过来的小黄。 叶轩经过这些天的休养，胃口变大，小半只兔子加上一碗骨头汤才吃饱，满足得拍拍自己的肚皮。 “修养了这么长时间，身体总算是好了。” 刚吃完昆战士就走了进来，往空气中嗅两下，没说什么，坐在火堆旁边。 “明天，青竹部落的人会带着半灵青竹的种子过来，巫指定你明天一定要和其他战士站在一起，一起见证这样的时刻，听说到时候两只灵也会出现。” 叶轩带着一点震惊，竟然连灵都会出现，他倒要看看灵是什么东西，昆又补充道。 “两个部落结为友好部落是一件重大的事情，没有人敢不重视。” 昆说完起身离开，虎也离去，夜晚的繁星总是很明亮，照亮着夜空也照亮着在夜空中行走的人还有他们脚下的脚印。这些人的脚印可能随着时间会慢慢消散，但走到远方的人则会一直存在。黑夜中看不清周边的环境，只能隐约看到不少的地方有人在缓缓走着，等阳光再一次洒下地面的时候，这些远行的身形依旧。 “巫，我们停一下吧，再走下去那些孩子跟不上，会冻死在雪地中。” 不知是大荒中什么位置，一个男子身上只披了一件兽皮，身后背着一个兽皮袋子，里面装着一棵早已干枯的树枝，树枝发的根须紧紧扎在兽皮袋中的泥土上，一行六七人，三男两女还有两个小孩，一个小孩被大人包裹在兽皮中，披在身前。 三个男人其中两个是壮年，还有一个刚十四岁，不到成年的年龄，此时手中拿着石矛，石矛上带着斑斑血迹，男孩目光坚毅，紧跟着最前面的男子，他身后跟着一位五六岁的孩子，鼻头冻得通红。 七人的头上带着一小段枯木，像是一种符号又或者是印记，走在前面的男子回身对身后的人说第二次。 “在此歇息一会吧，巫。” 巫将自己的身体全部围在兽皮中，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观察着周边的环境。 “可以，在此歇息一下，再往前走就会到一个稍微大一些的小部落，到时候就用我们保存下来的食物换一些兽皮。” “好。” “我们部落逃难到这个地方，灵还有一口气，如今部落只剩下七人，我们已经成为一个野部落，若是灵的生命消散，以后的日子只怕会越来越难熬。” 他们停留的地方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巫找到一棵横着生长的树木，坐在那里，身边跟着那位气势最盛的男子。 “巫有什么办法吗？” “只能等到死季过去，我们才能有些许喘息的时间，或者融入到其他部落中。” 男子没说话，明显不同意。歇息之后，几人继续上路，天空的繁星一直注视着地上生活着的部落，看着他们发展繁荣和凋零。它们曾看着下面的这片树林中不知道多少部落从此走过，又不知有多少部落在那里跌倒消失。死季是最残酷的。 这天早上刚起床吃了点东西，昆战士将叶轩拉出来，临走时叶轩还看到一只小松鼠匆匆忙忙逃到树林中，跳到树上消失不见。 又是那只棕红色的小松鼠！ 青竹部落有六个图腾战士，十位普通的战士，此时这些人全都站在河边。河的对岸是另外一个部落，叶轩站在五位普通战士的中间，对面的人数比他们要多上三分之一，而且对面的人每个人的脖子上都带着竹子做的项圈，还有人身后背着一个竹筒，叶轩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两个部落的巫都没有来，站在这里的是狩猎队和采集队的人。弯月部落这边大概分为两队站在河边，族长白阳则站在两个队伍的中间，突然对面的人让出来一条道路，一个气势比墨还要强上一些的人从队伍中间走出来。 此人两只手紧紧的握着，好像捧着什么东西，待走到河边的时候将一只手松开，带着浓郁生命气息的碧绿色种子落在河边的土地上，落下片刻那颗种子生根发芽长成一株一人高的竹子，全身散发着淡淡的青色气息。 对面的人用力一扔，另外一只手中的种子落在河的另外一边，正好就在白阳族长的脚下。 浓郁的生命气息很快出现，早已积攒的生命力得到完全的释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一人高。 叶轩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这就是灵的能力？果然是个充满神幻气息的远古时代。 只见两个半灵青竹的根部又长出来不少的竹子，斜着往河对岸生长过去，各自朝对面伸出一些枝桠，在河的上方缠绕在一起，形成一条可以三人通过的竹桥，白阳第一个走上竹桥，其他的人紧跟其后。 两位族长站在桥上，互相打量一眼，伸出左手举过头顶，紧紧握在一起，紧跟着叶轩感觉到两个部落内部就像发生什么大变一样，气息变得不同，相互交汇着，等这股气息交汇完成，叶轩看对面部落的眼神都带着一些和善。 “从此之后，弯月部落和青竹部落就是友好部落，互不侵犯，协同发展，若是有人想要打破两个部落的和谐，我们两个族长都会出手。” “吼，吼，吼” 每个站在桥上的人互相吼叫几声，仪式完成，之后青竹部落的族长提出三天之后要在青竹部落内部举行一场交易会，只有战士之上的人才能参加，这样的消息让叶轩很是懊恼，自己连成年都还没有，还是要抓紧时间成长。 第17章 迷惑 这天晚上，月亮依旧在天空中照耀着，一片白茫茫，和其他夜晚不同，雪夜能看得更清晰一些，森林中那个七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六人，妇人怀中的孩子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寒风吹过来，巫拉一下身上的兽皮，回头看过去，那些女子躲在兽皮和男子身后，不忍心地说道。 “前面有一个大石头抵挡寒风，我们正好在那里歇息一下。” “可以。” 男子同意，这个队伍中只剩下这一个图腾战士，现在的灵能力时灵时不灵，男子确是他们部落中最后的一根稻草。从大石头旁边吹来的风，呼呼地刮着，还好周边没有狼群，不然这个小部落会死在这里。 月亮在左边的夜空，北方一颗极为明亮的星星，那个方向就是他们前进的方向。寒风一直不停，巫看着天边的那一轮月亮，本来柔软的内心变得坚毅起来。 “巫，我们到了那个部落，真的可以给我们提供一小片栖息地？” 男孩手中的石矛早就扔在一边，抱着个石头可睡不着觉。 “可以。” 巫转身看着旁边的小男孩，这个人是以后部落的希望，然后继续开口。 “青竹部落是周边最大的一个部落，一年之前我到过那里，青竹部落中还举办的有交易会，很多部落都来参加，几十个小部落野部落，他们划定一片竹排房给我们居住。他们的地方很多，肯定可以给我们一个栖息之地，而且现在其他部落的食物更是少的可怜，我们别无他选，希望看在灵的面子上给我们一个活路。” 巫将身上的兽皮给拉紧，寒风依旧，此部落的女子待在中间，几个男人围在外面挡风。 叶轩正在山洞中睡觉，旁边的火堆不时跳动着火舌，山洞外面的风吹进来一丝，睡梦中的叶轩拉了拉兽皮将自己盖好，火堆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个棕色的小松鼠，将尾巴盖在自己身上，迎着火堆慢慢睡着。 寒风再次呼号，天依旧是黑色的，叶轩揉揉惺忪的双眼，朝火堆而躺着，眼前出现一只小东西。 叶轩嘴角一勾，这个小东西这几天一直在自己山洞中睡觉，来蹭火焰。 右手慢慢抚摸两下小松鼠的尾巴，突然小松鼠跳了起来，一溜烟跑没影了，叶轩嬉笑一声，可爱的小家伙。 起身走到山洞外面将叶希捡的树枝拿出两根放在火堆上，将石锅拿起走到溪水旁边，趁着昏暗的月色洗一下石锅，舀上一些水，并将石锅拿起来转身朝自己的山洞走去，突然一个明晃晃的青色身形吸引他的注意。 一片竹叶飞到叶轩的身边，在其脸部停留一下，叶轩双眼无神慢慢走向那株半灵青竹，淡淡的青色光辉在黑暗中隐约可见，叶轩手中的石锅登时掉落在地面上，只是周围没有人能听到这个声音。 叶轩踩着步子慢慢走向那株青竹，被其吸引，伸出手准备触碰，就在手触碰到青竹的一瞬间，天空中的月亮散发出一点光芒照射在叶轩的双眼之上，一瞬间叶轩就清醒过来，耳边还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分辨不出男女。 “灵都具有迷惑的能力，可别着了道。” 叶轩清醒过来看着青竹，眼神中尽是不可思议，今天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可思议，赶紧退后两步，突然脑袋一个眩晕昏坐在地上，倒了下去。 昏迷中叶轩耳边传来亲切的呼喊，只是他分辨不清是谁。 两天之后叶轩醒来，叶希正在一旁拿着石碗准备喂吃的下去，其他几人都离得远远的。叶轩一闻，往身上一看差点臭死自己，躲过叶希，跑到外面直接跳在溪水中将自己身上好好洗干净才上来。 “感觉很不一样。” 握了握双手，比之前力气大了好几倍，身上的皮肤也变好许多，一身轻松，只是肚子很饿，很快又走回山洞中。 “哥，你那天怎么了，还好虎起得早把你背回来，不然就要冻死在雪地中。” “是啊，叶希都快急死了。” 叶轩喝了两大碗骨头汤，肚子不那么饥饿，有了说话的力气。 “我也不知道，早晨起得早准备做一点骨头汤，没想到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你昏迷两天，昆战士之前来找过你，等你醒来去找他。” “嗯，我这就去。” 叶轩走出洞府，外面升起了太阳，周边所有的景色在他的眼睛中都清晰异常。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次醒来自己的视力变好了许多。 “昆战士。” “嗯。” 昆战士正在火堆上烤食物，他的的山洞和叶轩的山洞一样，分为两个小山洞，一个堆放着兽皮武器等杂物，还有一个用来睡觉。 见到叶轩进来，感知到他身体的变化，略显高兴，拿过火堆上的食物，啃了一口。 “白阳族长要见你，他在半山腰的山洞，有一个月形标记的就是。” “好。” 昆战士正在吃东西，也不好让他陪自己到半山腰，半山腰的雪这几天化了不少，山间的小路随着大家不时的走动已经可以看到一条完整的小路影子，叶轩顺着而上，很快走到山洞密集的地方。 这是他第一次走到上面，从半山腰的平台上往周边看去，每一个山洞中都有一团火焰，暖暖的，里面都是忙碌的妇人，不是在烤制食物就是在煮什么东西，有些人看到叶轩回以微笑。 有好些山洞的外面还晾晒着鞣制过的兽皮，这些兽皮都是大块的，鹿皮羊皮等，和其他人更换食物肯定不错。还有一些山洞的外面晾着一些干草，有两只狼犬守卫的地方，叶轩走过去，一个巨大的山洞在后面，他能看到不少的刺球，想必那就是储物山洞所在。 半山腰上有三个最大的山洞，一个旁边刻画着弯月的痕迹，还有一个刻画着一株植物，另外一个则是一头老虎。 叶轩径直往一个山洞走去，那个山洞的上面还挂着几根不知名的鸟类羽毛，颜色艳丽。 第18章 交易会 “叶轩，你来着正好。” “今天要去青竹部落参加交易会，你正好可以一起过去。” 白阳族长已经吃过饭食，正准备到外面组织其他的战士一起去。石桌的旁边还有一个和叶轩年龄相仿的男子，一双眼睛带着精光看过来，上下打量着，几息之后露出和善的笑容。 叶轩回一个笑容，将自己的目光从那个男子身上移开，回应一句。 “我还不是战士。” 白阳将自己山洞那些摆放散乱的武器收拾一下，抬头对叶轩笑着。 “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是了，虽然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在你昏迷的时候，你就已经是了。” 白阳看着叶轩反问道。 “难道你没发现这次醒来，自己的力气变大了不少？” “好像是变大了不少。” “这就是了，我也不知道弯月灵为何要选择你，你毕竟还没有成年，但既然选择了你，就说明你有这样的实力，你可以参加交易会。”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也是十四岁，和你同岁，同龄人更好沟通一会你和他一起去。” 叶轩看着身前的男子，气势比自己还高一些，心中有了答案，没有再询问什么，这个人也是一位战士，实力只怕在自己之上。男子笑着走过来。 “你好，我是白涛。” “你好，叶轩。” 两人握手之后和善许多，白阳在一边继续说着。 “你可能对部落还不了解，我简单给你说一下，部落中分为狩猎队和采集队，狩猎队都是男子，采集队都是女子，若是成为了战士可以在这两个队伍里面选择一个，一般情况下男的加入狩猎队，女的加入采集队。当然现如今你还没得选，只能听从我们的安排。等过几天我会让你们两个一起加入狩猎队。你们虽然还没成年，但是现在部落中太缺少狩猎的战士。” “一个战士不经过狩猎的洗礼，他不可能成长为图腾战士，也为你们以后晋升打下基础。” 叶轩询问着。 “图腾战士是什么？” 白阳将兽皮和肉干都拿出来，装在一个兽皮袋中。 “图腾战士是对那些被灵选中，通过考核之后被赋予特殊能力的人，他们可以部分调用灵的能力，但也只是很少一部分，力量和身体方面比普通战士要强不少。” 看到叶轩疑惑的目光，白阳知道身为娃儿洞的人对部落的实际运行还不清楚，继续介绍着。 “每年的枯季我们会进行图腾战士的觉醒仪式，今年你们肯定没时间了，得等到下年，当然下年也不一定有机会，只有为部落做出贡献的人才有这样的机会。” “图腾战士是对获得了灵能力的人的一种称呼，其中又分为战灵、战将、战王三个层次，小部落的人最多能成为战灵，中等部落中会存在战将，而战王只存在于大部落，这些东西你之后也可以再了解。” 说完白阳拿出自己的武器，那是一杆一人高的骨矛，不知道白阳用了多长时间，被摩擦得很光滑。 “走吧，一会你跟着我，若是有什么想要的，我也可以给你换下来。” 白阳走到半山腰的平台，此平台的一侧有一块大石头，他拿起一块脚掌大小的石头，对着旁边咚咚咚敲三下，那些还在山洞中的人很快拿着兽皮袋还有武器兽皮食物等走了出来，总共七人，只有秋羊队长一个女子，加上他们三人总共十人。 “好了，出发，今天是去其他部落的，千万别给我丢人，否则回来我收拾他。” 白阳队长带着人走到山脚下，突然停下来提醒。 “叶轩和白涛这两个人已经成年了，大家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竹桥旁边早就有人在这里等候，昆战士在此地站岗。叶轩还是第一次走上竹桥，上一次自己离得太远没有机会走上去。竹桥很结实，都是手臂粗细的竹子，在河流的中间交叉，走到另外一边青竹部落中，叶轩感觉和他们部落很不一样，周围除了竹子还是竹子，就像到了一个竹子的王国，刚走过百步的距离，从竹林中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墨队长。” “阳族长，你们可算来了，青竹部落的交易会已经开始，我带大家过去。” 墨走在最前面，和白阳族长同行，不时指引着道路，青竹部落完全生活在竹林中，竹林中的小路九拐十八弯。走了一会才走到竹林内部青竹部落生活的地方。周边一大块的平地，不少竹子做的房屋进入几人的眼睛中。 “和弯月部落不同，青竹部落很多住在竹屋中，也有少许住在崖壁上的山洞里面。” “往常交易会时间不是这个，这次的交易会就是为你们而开，以往想要参加至少得两只野鸡大小的食物才行，这次不需要。” 墨队长边走边介绍，绕过竹屋，走到后面一处由低矮的竹子围成的桌子旁边，总共四排都是如此，不过这次只有两排摆着东西，另外两排空无一物。 “竹桌上可以摆放货物，周边的空地上也可以，若是参加交易会的部落也会在周边围起来一个地方睡觉，弯月部落如果需要也可以如此。” “这倒不用，离得这么近，早上来我们晚上就能回去。” “我们部落希望换取战兽和火种，若是看上我们部落的任何东西都可以带走。” 墨队长说完，手一伸，暗示众人可以走过去交换物资。 秋羊队长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最先走过去。她站在两个摊位面前，丝毫离不开，这两个摊位上摆放着饰品，或者干草制作，或者细小的藤条，还有几个用贝壳串起来的饰品，摊位之后的女子将贝壳饰品戴在手腕上，摇晃两下，对秋羊笑着。 王云和白阳相互看一眼，各自笑一声也走上前，在摊位上四处看。 叶轩走到一个摊位的旁边，上面摆放着不少竹子做的东西，看摊位的是个小女孩，大约十岁左右。 摊位上是他之前见到青竹部落有人背着的，当时就很好奇，这次看到之后就一直在这个摊位面前转悠。 第19章 葡萄 “这是什么？” “竹筒，里面可以装水，在外面找不到水源的时候就能喝。” “这边的是竹筐，用来背猎物或者采集的果子都可以，很方便的，其他部落来到交易会都是先买下这两样东西才买其他的物品。” 小女孩虽然小，但是在这里摆摊的时间肯定不短。叶轩这次没带东西过来，只能看一下就离开，倒是白涛看到之后将族长还有云队长拉了过来。 云队长拿过一个竹筒，里面还装着水，女孩解释着。 “这些水是从旁边的河流中盛的。” 云队长将竹筒放下，又拿过一边的竹筐，对阳族长说着。 “背在身后能将两只手腾出来，有了这个，我们就可以在外面待很多天再回来，收获的猎物肯定更多，那天见到他们背着这个东西我就想要换下来。” 秋羊队长买下一串贝壳项链按捺下自己激动的心，慢慢走到云队长身边。 “采集队也可以用到，就是储藏的山洞也可以用这些东西将食物装好，不至于放在地上坏掉。” “这个怎么交换？” 小女孩笑着回应。 “一块兽皮换一个竹筐或者一个竹筒。” 白阳将几人拉到一边说道。 “这些东西狩猎队和采集队的人每人一套，等一会转完再回来换取。” “好。” 几人又往里走去，白涛一直和叶轩待在一起。叶轩走到另外一个摊位，这个摊位上的人和青竹部落的人完全不同，长得瘦弱，兽皮很脏乱，头上带着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枝条，想必是什么部落的标记。 “你们也是青竹部落的？” “我们是葡萄部落的，一天前走到这里，过来参加交易会，听说你们部落有火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白涛走过来，做出回应。 “是真的。” 妇人看着两个刚成年的小孩，和自己队伍中的那个孩子差不多大，欲言又止，身后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钻出头来看着叶轩。 “我们想用葡萄和你们换火种，不知道可不可以？” 摊位前的男子眼神浑浊，眼眶一圈泛着黑色，肯定很长时间没休息。缓慢站起来，看着身前的两位战士，带着诚意说道。 “我们部落确实想和你们交换火种。” 叶轩查看过去，男子身前的兽皮上放着一些黑红色，小拇指大小的果子，有些还保持着新鲜。白涛看一眼叶轩，叶轩回头看一眼白涛，两人都无法决定。 “这个事情需要我们族长过来谈。” 两人又继续往前走去，身后小孩慢慢跟着，叶轩回头，小孩像是犯了什么错误，赶紧低头装作看地上的东西，地面上没有杂草只有石块。叶轩慢慢走过来，手中拿着两小块白涛递过来的肉干，递过去。 小孩抓过肉干消失在人群中。 “走吧。” 两人继续往前面走去，一个干瘦的女子身前，一张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兽皮铺在地上，女子跪坐在上面，身前摆着不少的东西，叶轩都不认识，看到两人走来，笑着说道。 “战士，过来看看吧。” 沙哑的声音从女子口中出现，好似很长时间没喝水一样，叶轩慢慢弯下腰，兽皮上有一些不知名的块根还有不少干掉的木棍。 “这是之前一个部落来交易会的时候让我们保存的东西，说来年一定会再过来，可这一年再也没来，我热季的时候还没想要卖掉它们，只是前一阵子听说那个豹猫部落已经没人看到他们的踪迹了，只怕消失在大荒中，这些是他们部落仅剩的东西了。” 女子沙哑的声音再次出现在叶轩的耳畔，想必那声音就是在等待中一点一点哑掉的。 “这些块根，你拿一张兽皮就可以换回去。” 女子看着叶轩，双眼没有一点波动。叶轩只在两种人的身上看到过这种眼神，一种是实力强大的人，还有一种是即将死亡的人。 叶轩拿过块根，递到鼻子下面闻一下，甜甜的味道，像是一种植物，他的眼睛亮了起来，白阳族长走到他们几人身后。 “多少兽皮，我换了。” 叶轩看着身后的人，露出一抹笑容。 “这么大一块就够了。” 女子指一下身下的兽皮，白阳拿出一块更干净的递过去，女子笑着接过，将兽皮叠好放在一边，支撑着身体坐起来，然后缓慢离去。叶轩将东西装在兽皮袋中，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可是宝贝，专看下一年的生季是否会发芽。 几人刚准备离去，身后跪倒一片的人。 “白阳族长，请收下我们吧。” 叶轩回头正好有那个自己刚刚给到食物的小孩，看到叶轩，赶紧缩了缩身子，躲在一位男子身后，防止被看到。墨从人群中走过来解释到。 “这些都是野部落，昨天刚到我们部落，饥寒交迫的，我实在不忍心将他们收留，只是如今死季，你也知道青竹部落的情况，收不下他们，才透露一点消息，让他们在这里等候。” 白阳想要发怒的态势暂时压制着，转过头打量起来。 “还有图腾战士，不算是野部落。” “葡萄部落的葡灵快要死去，图腾的力量使用不出来，图腾战士也只是实力强大一些的战士而已。” 男子慢慢起身将自己胸口的兽皮拉开，一串植物的印记已经暗淡下去，就像是用泥土画上去的一样，只要用水就能清除掉。白阳族长看一眼，思索着什么，云队长对阳族长使一个眼色，阳族长心中多少有了点答案。 “你们先呆在这里，等我回去和巫商量之后再做决定，不过说好了，到了弯月部落就必须遵守弯月部落的规矩，不能造谣生事。” “云队长，你带着人将竹筐还有竹筒换回去，只能用兽皮换。” “是。” 白阳走出竹林朝竹桥中走去，步履略微快一些，他知道自己的身上肩负着一个部落的兴衰。 “巫，他会让我们加入吗？” “会的，之前灵耗尽最后一点力气和我传达在夜晚行走的意思，当听到弯月部落的名字时我就知道我们有救了。” 第20章 葡萄种子 白阳脚程很快，很快就走到巫居住的山洞外，子桑通报一声，阳族长走到山洞中说着。 “有个部落想加入我们。” 巫正在石头上磨制着什么东西，黑色的，还是块状物，带有一点血腥的味道。磨制的石头是之前白阳在河流中找的，石头上面有砂质的感觉，很好用。 “什么部落？” “葡萄部落。” 巫将那块东西拿起来，眼神看着前方，回忆着什么。 “葡萄部落我听说过，是一个小部落，葡萄灵还是稀有的果树灵，结下的果子满树都是，让人一直很羡慕。” “现如今，葡萄部落只剩下六人，葡萄部落的灵快要老去，图腾之力已经不能用了。” 巫叹息一声，又用力磨制两下，起身看着白阳。 “古往今来，两个部落融合没有几个有好结局的，更何况如今正在死季，部落的食物不知道够不够。” 巫转身走上两步，脚下山洞中的石子铺成平整的表面，火堆就在脚边燃烧，木头不知道什么品种，白色的树干在火焰的燃烧下慢慢炭化，进而燃烧起来，散发着热量。 “如今部落的食物还算可以，收服一个部落就需要压缩自己部落的吃食。” 白阳准备说什么，巫突然站在那里没有了动静，抬手让他不要说话，白阳知道那是什么情况，没一会巫将手中的石块放在石板上。 “灵发话，可以用图腾的能力解决两个部落的融合问题，只是食物要我们自己准备，你觉得让他们加入到部落中如何？” 巫坐在火堆旁边的石桌旁，将石桌上的石块挪了挪位置，离火焰近一些。 “我觉得这是个机会，若是依靠部落的繁衍，想要达到百人的规模很难。他们如今面正处在生死存亡的境地，若是我们能给其一条生路，会促进两个部落的融合。而且如今我们食物虽然不充足，但是比之前好不少，我们多出去打几次猎，少吃几口饭，食物就凑出来了，到了生季，他们自然得为部落做贡献才能得到食物，他们还带着葡萄种子，若是部落周边都种上葡萄树，就会有吃不完的葡萄。” “还有一件事，也是我最近才发现的。” “什么事情？” “骨头可以做汤喝。” 巫看了一眼白阳，会心一笑。 “骨头汤是我让人熬制的。” 阳族长挠挠头，笑着说。 “我还以为是子松发现的。” “好，既然如此，就将他们接到部落中，男女分开就住在娃儿洞吧，正好山脚下的防御力不强，多添几个战士也好。” 巫发话，白阳走过去将那些人带到部落中，跟随着回来的还有十几个竹筐和竹筒。葡萄部落的巫看到弯月部落的情况，忍不住说道。 “有战兽还有火种，以后弯月部落肯定会强盛起来。” 其他族人纷纷响应，女人和孩子的脸上有了一点苦笑，这是一个不算好的决定，但是对他们来说，有这样一个地方能收留并且度过死季就是最大的恩赐。 “你们就住在娃儿洞中，男女分开，食物一会给你们送来，死季中食物短缺，我们给到的食物不保证能吃饱，但是能活着。” “有火焰就好。” 葡萄巫满口答应，遮住面颊的兽皮这时才放下，满脸的褶皱。 “部落中只有一个巫，就是月巫，葡萄部落的巫以后称为葡萄长老，辅佐月巫管理部落。” 葡萄部落的族长想要说什么，很快就被葡萄巫伸手打断，他眼睛虽然浑浊但是心思却一点都不迷茫。 “应该的，以后我就是葡萄长老。” 白阳继续说道。 “月巫请葡萄长老到山洞商谈事宜。” “好。” 葡萄长老走上两步，想起什么，回头对身后几人说道。 “石山，看好他们，别惹事。” 那位实力最为强横的男子回应一声。 “是，巫。” 等巫走过去后对巫恭敬行礼，站在那里的白阳看到这一幕没有说什么，很快将长老领走。 石山走到一棵大树的前面，将几人看护在身后，王云看在眼里，默默吩咐其他人不要多打扰，从小路走上半山腰。葡萄长老走了很长时间才走到山顶，月巫已经坐在石桌那里等候，石桌上也收拾干净。 “葡萄长老，请坐。” “多谢月巫收留，葡萄部落的未来就交给月巫了。” 葡萄长老看见月巫的第一眼就跪下行礼，月巫赶紧将其拉起来，没有让长老真的跪下去，葡萄长老眼中带了一丝光芒。 “我肯定会，葡萄长老，请你过来就是要商讨一下今后的生活。” 长老在月巫的再三恳求下，坐了下来，双手颤巍巍伸出来，靠近火堆。温暖着身体。那双手上满是伤口，在来此的路上肯定吃过不少苦。 “弯月部落中有图腾战士三人普通战士七人，部落总人数为二十五人，加上葡萄部落，有了三十人的规模，葡萄部落的三位战士加入到狩猎队中，女子可以到采集队，至于小孩可以呆在娃儿洞，如此分配你意下如何？” “听从月巫安排，只是有一件事情希望月巫为我们部落想想办法。” “什么事情？” “葡萄部落的灵快要老去，葡萄灵下还有一个图腾战士，如今图腾很少能起作用，不知可有办法将葡萄灵给救活。” “这个事情，月灵早就想到办法，今天晚上，当月亮满月的时候，你就会看到我们部落的诚意。” “今天不是弯月？我们在雪地中前行好几天都是残月。” “你会看到满月的。” 月巫略显神秘，带着笑容，继续说道。 “死季中我们部落存储的食物也不多，勉强饿不死，若是想要得到更多却是不可能，万事要等到生季了。” “不劳月巫费心，这是葡萄部落赖以生存的基础。” 葡萄长老将一小袋兔子皮缝制好的兽皮袋拿出来，放在石桌上，那个兽皮袋用棕色的藤条系好，葡萄长老将藤条解开，往石桌上倒出来一些东西，一粒粒棕色的种子出现在三人的视野中。 “这是？” “葡萄种子。” 第21章 月下葡灵图 棕色的种子里面带着浓郁的生机，葡萄长老继续说着。 “准确的说，这是葡萄灵产下的种子，普通的种子我们葡萄部落也有，弯月部落肯定了解过葡萄部落。我们以葡萄立足，每年热季枯季都是葡萄部落不缺吃喝的时候，那时候的葡萄部落拥有一大片平原，种着葡萄，只要葡萄一成熟，到处都是葡萄的香甜味道，那也是我们最美好的时光。” “葡萄灵留下这一小袋的种子，和其他葡萄的种子不一样，只要种上一年就能开花结果。” “死季过去之后，我会派人将你需要的地方给划出来，由葡萄部落管理葡萄的生长。” “多谢月巫。” 又交谈几句，葡萄长老离开，月巫看着白阳，眼睛中意味明显。 “我认为葡萄部落会是弯月部落发展的一大助力。” “我也觉得，只要葡萄部落发展起来，弯月部落的食物就有了着落，或许葡萄部落是因为食物才引来灾难的。” 山脚下的人一阵吵闹之后安静下来，叶轩在自己的山洞中，火上架着一只野鸡，旁边还有一个火堆，上面的石锅中正沽沽地冒泡，旁边叶希蹲在石锅的旁边，手中拿着石碗。 “好了，可以吃了。” 叶轩发话，叶希将一个石头做的勺子放在石锅中，舀起一碗带着碎肉的骨头，石碗上飘着点点油花，突然一个小脑袋伸进来，头发乱蓬蓬的，手摸摸肚皮，意味明显。 叶希看到小孩头顶的一小段树枝，就知道是新加入的葡萄部落的人，叶希手一招，脸色和善说道。 “过来吧。” 小孩走到叶希的身边，用手接过石碗，不怕烫直接咕咚两口。 没一会一个手中拿着石矛的人走到山洞中。 “小谷，快过来。” 对面小孩没有动作，继续喝着汤，男子赔笑一声。 “孩子太饿了，我会抓上一只野鸡送过来，弥补你们的损失。” 小谷又喝下两口浓浓的骨头汤，叶轩递过来一只烤好的鸡翅，小谷伸出略黑的右手接过，直接啃吃，连骨头都不放过，男子的肚子也咕噜一声。 叶希看一眼叶轩，叶轩说道。 “加入到弯月部落就是一家人，过来坐吧，正好准备的食物还有多余。” 将一只鸡腿递给叶希，一只鸡腿递过去，男子不再客气，大方吃起来，吃上两口抬头看着叶轩。 “兄弟，我是葡萄部落的陶，你叫什么名字，日后肯定要报答，今天实在是太饿了。” “我是叶轩，这是我妹妹叶希。” “你肯定是一位战士吧，战士为什么会住在山脚下？” 没两口，陶将鸡翅啃完，叶轩又递过来一块鸡肉，叶轩也啃着手中的食物。 “我刚成为战士不久，住在山脚下很舒适，那边的娃儿洞中还有我的小伙伴。” 叶轩拿过叶希递过来的石碗喝上一口才继续吃起来。陶伸手敲敲一边的石锅，石锅厚重。 “阿父说有的部落会烧制土块制作陶，那种东西很薄一片，还很精美，父亲给我起名为陶，若是我见到，一定会换回来两个给你们。” 叶轩听到陶器一下来了精神。 “陶器在哪里的交易会上有？” “在葡萄部落原本居住地的东边五天的路程，那里有个部落，部落中人人都有坐骑，我也不知道名字，只是听说过。每年他们举行交易会的时候都会有人从遥远的地方带来陶器，只是我不知道陶器从哪里找来的，我之前去过一次，陶器需要一只凶兽才能换一个，太贵了。” 陶看着叶轩，感受到山洞中火焰的温度，身上跨过雪地的寒意也慢慢散去。 “若是从这里过去，大概需要好几个月的时间。” 叶轩将自己的目光聚集在跳动的火焰上。 “葡萄部落如今是什么情况，你给我介绍一下。” “我们葡萄部落只剩下六人，除了巫，一个图腾战士，叫做石山，动用图腾的力量可以将头上的藤条拿下来当作武器，只要图腾的力量不断绝，藤条就一直都有，是部落实力最强的人，也是之前葡萄部落的族长和狩猎队长，石山有个妻子叫桂，是采集队长，还有一个战士叫做奎，实力比我强不少，还有就是我们两人，小谷和我相依为命，一路走来很不容易。” 山洞外面的天渐渐黑下来，几人继续聊天。 “我们三位战士如今加入到弯月部落的狩猎队，希望之后能猎杀更多的食物。” “狩猎的时候我们肯定一起，不用太过担心，族长他们人很好的。” 叶轩将一根七拐八折的树枝放在火堆上，山洞外面的月光突然照下来，明晃晃的，一只鸟从树梢飞过都能看到，弯弯的月亮转变为圆圆的。 “快看，圆月。” 山峰中居住的人们，从山洞中走出来，这样的月光照的他们很舒服。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叶轩四人也从山洞中走出来，小谷将手放在兽皮里面，不被寒风吹到，两只眼睛盯着天空。 不知道什么时候月亮的光芒慢慢暗淡，逐渐往一个地方汇聚，山顶的平台上，一块大树周边有一节略微干枯的树枝，被月光照耀之后，本来只小臂长短的树枝突然伸出来一根嫩芽，底部生长出来一条根系插进泥土中，努力吸收土壤的能量，旁边靠着的树木开始枯萎，只几息的时间就变成一棵干枯的树木，树干上裂开几条长长的裂痕。 那根嫩芽慢慢伸长，缠绕树干而上，到两人高的时候，一个转弯朝一处最长的树枝上攀援，覆盖上之后其他树枝全都断裂掉下来，留下一个兵戈的形状，月光渐渐暗淡，最后一点月光被葡萄灵吸收完之后，葡萄灵的枝桠上终于出现一抹绿色，那是独属于灵才有的死季色彩。 石山胸口的纹路一点点复苏，炙热的温度，像是烙印在灵魂中，石山嘶吼一声，身上的兽皮一下就撕裂开来，只见葡萄的纹路变得鲜活，纹路中葡萄的上方一轮圆月出现，这样的印记固定下来，圆月也变为弯月，一副月下葡灵图。 第22章 葡氏 巫看着正在兴奋的石山热泪盈眶，他最是清楚，这样的场景和图腾觉醒的时候完全一样，从今天之后，他们葡萄部落再也不用担心跌落到野部落，当即跪在地上，对着天空中重新变为半月的月灵磕头。 “感谢月灵恩赐，我葡萄部落一定在此休养生息，终身做月灵的侍从。” “感谢月灵恩赐。” 意识清醒之后的石山也跪在地上，热泪盈眶，这是他守护这么长时间换来的结果，是他带着族人爬雪山过草地求得的一线生机。 “多谢月灵恩赐。” “感谢月灵恩赐。” 葡萄部落的六人都跪在地上，对月灵献上尊敬和感恩。 白阳在人群的最前面，跪下之后起身看向身后的人，轻轻点下头，从这个时候开始，葡萄部落的命运和弯月部落的命运完全绑在了一起。 大河另一边，风族长感知到什么从自己的竹屋中走出来，看到巫也从竹院中走来，一起看着天空。 “我们离弯月部落近才能感知到这样的事情，远一些的感受不到。” 风族长看到天空之上月亮旁边那一颗星星好像变亮了。 “我怎么感觉到月亮的光芒暗淡了一些。” 巫抬起头说道。 “是，暗淡了，消耗了灵的本源，可不就暗淡了，估计一段时间是恢复不过来的。” 巫转身走到竹院中，将竹门给关上，竹林中另外一个竹屋外，小元在那边玩耍，看到风族长，对身边的木问着。 “阿父，风族长在抬着头看什么？” “他在看自己向往的东西。” 等众人从地上起来，月亮的光芒暗淡，火塘中的火光再次照耀在人们的脸上，白阳往前走上一步，高声宣布。 “至此之后，葡萄部落改名为葡氏，不再有葡萄部落而是弯月部落的葡氏，葡萄部落的巫是葡氏长老，辅佐月巫守护部落。” “是。” 葡氏长老恭敬地对白阳行礼，至此之后，葡萄部落从此消失，葡氏从弯月部落中出现。 山顶的山洞外面，月巫看着之前自己习惯的大树换成一株攀援而上的小树，内心不知作何感想，伸手摸一下葡萄灵的叶片，那是生季的颜色，嫩绿，带着满满的生机，葡萄灵的树叶抖动一下，在月巫的手中撒个娇再次安静下来。 巫从山上走下看着火塘边正兴奋的族人，嘴角有了一声微笑，这是她从来到这里之后少有的真心笑容。 这天晚上葡萄部落的六人虽然住在娃儿洞中，但都安然入眠，因为从今天开始他们不再惧怕黑暗，因为不管以后身在何方，他们都知道，天空中总有一轮月亮照耀着他们将要前行的道路。 第二天天亮没多久，一行九人背着竹筐带着竹筒，手中或捏着石矛或捏着骨器，踩着雪地，在一条痕迹清晰的路上行走，那是狩猎队经常要经过的路，从这条路之后就通向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实力才能在那里生存下来。 走到一个大石头的前面，王云站在上面，看着底下的人慢慢说道。 “这次加入到狩猎队的人不少，我简单说明一下。” “不管之前你们是做什么的，到了狩猎队就要以保护队友为首要的任务，猎杀野兽放在之后，你们要时刻保护队友的后背，我的狩猎队中没有将队友抛下的事情，如果有人消失在树林中，就是尸体也要给我带回去，明白了吗？” 王云身上战灵的实力发出，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剩下的八人高声欢呼听到，王云声音缓和继续说着。 “这次有三个小娃娃刚成为战士，他们需要教导，正好队伍中有三位图腾战士，那就一人一位，陶由同为葡氏的石山教导，叶轩由松指导，我指导白涛。” 王云清清嗓子。 “这是弯月部落中的一条狩猎路线，目前部落中只有这一条，这条通向两个地方，一个是猎杀野兽的地方，还有一个是猎杀凶兽的地方。凶兽以长毛兔居多，以后部落还会扩展其他的狩猎路线，山林中危险重重，颜色鲜艳的果子和植物千万不要触碰，大都有毒，若是遇到蛇类尽量驱赶不要猎杀，因为蛇都是有灵性的动物，猎杀过多很容易引起蛇类的愤怒，之前有一个野部落就是被蛇类给灭族的。还要注意的一种野兽就是狼群，狼成群出现，很有耐性，他会躲在暗处等待你虚弱的时候一口干掉你，现在虽然是死季，遇到那些动物的概率很小，但还是不能小觑。” “狩猎有三不杀，怀孕的母兽不杀，哺育幼崽的兽类不杀，幼崽不杀，如此才能保证我们在下一年有足够的食物。” “部落中有战兽，这次没有让它们跟随，目的是要锻炼下你们自己的身手，太过依赖战兽的战士都是战兽的奴隶，我不希望你们成长为这样的人。” 说完跳下石头，带领着众人慢慢朝前走去，队伍的队形在王云的指导下做了变换，王云带着白涛在前面，松带着叶轩紧跟其后，之后是三位普通战士，石山带着陶走在最后面。 松是一个魁梧的男子，手中拿着骨器，斑驳的血迹和骨头原本的颜色已经融为一体。 松小声教导起来，叶轩在身后只顾点头。 “战士只要走到外面，手中就要捏着武器，一刻都不能放松。” “你在娃儿洞中用的捕猎手段我去看过，有可取的地方。” 叶轩心中一惊，没想到自己的动作完全在这些人的注意之下，只怕自己做的小玩意他们放不到眼里，继续听到松说道。 “陷阱很好，以后或许还能在部落中推广，但是自身的实力却是基础，是最重要的。” “是。” 一路上都听到几人悄悄交谈，探讨着猎杀的动作和手法，突然王云一个拐弯，走到一条人迹罕至的路上，前行一段路，只有几棵用折断的树枝作的标记，其他的还是原始森林的模样，雪地上很干净连痕迹都没有。 松小声提醒一句“快到了”，没有接触过杀戮的叶轩带着全然的兴奋与害怕，要和野兽真刀真枪的厮杀，心底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 第23章 送羊 周边树木茂密，高耸入云，参天大树会在树林中为争夺阳光而战，和人类的世界一样，弱肉强食。没一会几人移动到一处石堆的旁边，周边有一棵早就倒下并且枯萎的树木，树干的四周长着一些不知名的菌落，被雪给覆盖。 王云打一个手势，松带着叶轩走到一块大石头的地方蹲下身来，隐藏好。 “猎杀动物除了正面对抗的肉食类动物之外，还有不少都是性情温顺的食草动物，他们只要被打扰就会逃跑消失不见，所以需要一击就中，也因此，隐藏自己成了很重要的技能。” 松不时讲解，叶轩听着不时嗯一句，眼睛从石头缝看过去，几只黑色的羊正慢慢踏雪走过来，毛发不短，在雪地中很是显眼。 “每一种动物都有它特定的交流方式，黑羊有两根羊角，会发出咩咩的声音，那个声音就是它们之间交流的方式，就好像我们说话一样，若是在几百米之外的地方听到就要知道是它们。” 竹筐和竹筒太占地方，被遗弃在分岔路的地方，都只拿着武器走来。 “其它羊在吃东西的时候总是有一头保持警惕，观察着四周，发现什么就会示警。” 叶轩看过去，一头黑羊站在羊群的中央，不时变换身形，观察四周的环境和危险，其余的黑羊啃上一口雪地下面的干草，然后抬头看看四周，顺便咀嚼食物，之后再继续。 黑羊继续往前走着，很快就到了几人附近，王云埋伏在石堆的最前面，右手高高举起，众人看着手势，屏气凝神。 突然云队长将手放下，所有的人都站起身来，手中长矛飞出，羊群中警惕的那一只黑羊调头就跑，留下几句咩咩声，正在吃草的黑羊们反应过来也跟往前跑去，一只黑羊被长矛刺中腹部的地方，两脚一滑摔在地上，另外一只跑的慢的被一柄长矛拦住去路，掉个弯准备继续跑，却被一柄长矛打在后腿，跪坐在那里，后腿一只脚断掉。 几人从石堆中冲出，那两只羊束手就擒，不时发出咩咩声音，呼叫早已远去的同伴。 “死季中能遇到黑羊出来觅食，也是极大的运气，按理来说，死季中所有动物都不出现，松，你带着族人先回去，我和贝到前面再猎杀一只，好不容易碰到大型食草动物，不能放过。” 几人分道扬镳，松和石山在前面走着，柳在队伍的后面用雪堆将血迹掩盖掉。 “血腥味会吸引来很多野兽，处理血迹也是一门重要的知识。” 陶在队伍的后面走着，内心洋溢着开心，加入到部落第一次狩猎就获得这么多的食物，今天总算能改改口味。 部落外面葡氏的人早就等候在那里，靠近左森的地方被踩出一块平整的雪地。 “葡萄长老，桂队长去哪了？” 小谷正和葡萄长老等候在左森的旁边。 “桂队长啊，桂队长加入到采集队，现在应该正在山上采集刺球。” “刺球能吃吗？” “可以，刺球里面的东西很美味，等来年，刺球挂满枝头，以后的死季就饿不着了。” 小谷没有回应，用脚将旁边的雪给踢到空中，雪花纷纷扬扬，又下了一场小雪。 “我哥哥今天能带回来食物吗？” “小陶啊，小陶可是一位英勇的孩子，是葡氏的希望，肯定能带回来食物，放心吧。” 小谷双脸冻得通红，一直等在那里，没多久，左森的外面，几个黑点出现，慢慢越来越近，有两人的身上还背着一只黑色的动物。 “小谷，去叫你叶希姐姐过来，叶希姐姐也会过来等候的。” “嗯。” 小谷离去到一个山洞中喊上一嗓子，很快继续回来，叶希还有虎都从山洞中走出来，一行七人已经到了左森。 “那是？” “那是黑山羊，羊有时候会到雪地中找寻食物。” 葡萄长老解释着，然后跟着一句。 “运气真好。” 这些人走到长老的面前，葡萄长老看着两人身后的黑羊，查探一圈才让他们走向半山腰。半山腰的一侧有一块最为平整的大石头，足够放下五只羊的大小，此时一个死季都没有怎么使用过的石头旁边堆满了人。 “采集队没回来，着什么急。” 松嬉笑一声，看着来往的人群，有的时候人的鼻子比狼的鼻子还灵。 “一个死季没看到鲜肉了，谁不急啊。” 众人嬉笑着往这里走来，没一会的时间，又有两人回来，背回来一只羊，众人笑着的嘴咧得更大，贝将身后的黑羊咚的一声扔在石头上，站在石头上的松被王云赶下去。 对面的山峰上有一个部落正在火塘边烤火，吃着烤热的肉干，有了火焰就可以猫冬，这样安静的生活也是难得。 “今天没能猎到新鲜的食物，将就着吃些。” 竹屋中一个男子将烤好的肉干递给女子，女子伸手接过，烤制好的肉干变得软和起来，外面一层硬硬的表皮，里面冒着热气，咬上一口也是鲜美。 “已经到了最冷的时候，估计再过上一个月，周边的雪就会融化，到时猎物都会出来。” 凡内心安详幸福。 “今年的死季和以往的有很大不同，总算可以不担心这个死季部落的消亡。” 女子双手伸出，在火焰上炙烤，旁边还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也拿着食物吃起来，火堆上还放着不少肉干，这个死季他们家存下来的肉干足够食用。 “阿姆，我好长时间没有吃过新鲜的植物了。” “等过了死季，总有草木生发的时候。” 男子看着山洞外面，很快又将目光转回来。突然一个声音打破这样的宁静，一个大汉站在山洞口，兽皮将身体完全盖住，墨认出来这是今天看管竹桥的人。 “墨队长，你快去看看吧，有一只黑羊。” “黑羊？” “弯月部落送来一只黑羊。” 墨诧异一下，赶到竹桥的旁边，竹桥这边，弯月部落的男子正用竹筐背着黑羊朝自己走来，脸上满是笑容。 “墨队长，云队长今天狩猎有获，让我送来一只黑羊让大家尝尝鲜。” “哈哈，这只黑羊还活着，云队长好身手。” 墨走过来转上一圈，走到原地这才继续对身后的人说道。 “去，再拿五个，不十个竹筐送给弯月部落。” 贝将黑羊放在地上，接过竹筐离去，身后墨和另一位大汉的谈话一点都没有听到。 “弯月部落的人想要做什么？” “管他做什么，能送来食物就是好的，以后猎杀了野兽，记得也给弯月部落的人送点。” “是。” 几人拿着黑羊走到竹林中，这一只羊足够他们吃上一整天。 第24章 扁刀 弯月部落中，采集队的人慢慢走回来，竹筐中背着刺球，石头上王云对刚从小路上来的采集队人喊话。 “秋羊队长，今天的刺球怎么只有半个竹筐？” 秋羊不紧不慢地走过来说道。 “刺球快采集完，若是能再找一种食物，这个死季就不用愁了。” 秋羊走过来正看到黑羊，吩咐子松到储藏室将大叶拿出来，已经发黄的大树叶没了往日的鲜绿。 “采集队采集的大叶总是有存货，用来放肉刚刚好。” 叶轩看过去，大叶两个手掌大小，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在河边生长，每年采集队都要将河边的大叶全部摘完才算完成任务，狩猎队伍用得最多。 “正好你回来，开始分肉。” 云队长将石头上的位置让出来，柳走上去，将腰间刀尖很扁的手掌长度的刀拿出来，几下就将黑羊的羊皮撕下来，松在下面小声对叶轩说着。 “那是扁刀，扁刀在部落中使用的人是少数，柳的扁刀是从阿父那里继承下来，刀工精湛，狩猎队回来之后对野兽的肢解和肉食分发都是他的任务，大家的肉块大小相差很少。” “部落中制作武器的是谁？” “是武叔，武叔住在半山平台的边缘，那里石材很多。” 松对叶轩伸手一指，叶轩顺着看过去，那里有一条隐约的小路，松继续说着。 “武叔呆在自己开辟的一个山洞中，虽然不参加狩猎，但却从不缺少衣食。部落中若是谁武器损坏，或者要购买武器都得到武叔那里。” 说完之后松若有其事地看一眼叶轩，叶轩心中有些莫名。 “没事的时候，你可以去看看他，他肯定很想见你。” “嗯。” 叶轩对武叔有了一丝好奇心，不知道自己和他有什么关系。 就在叶轩思索的时候，石头上的柳已经将兽皮，骨头还有血肉完全分开，血放满三个石锅，柳手中扁刀一走，一块两人份还多的食物被放在最大的那块大叶上。 “这是巫的。” 子桑得知狩猎队凯旋的消息就在此等候，好些天没有吃过鲜肉，听到是巫的，一把接过，将自己的那一份一起领下从半山小径走上山顶。 柳继续切割肉块，这次将肉块都放在大叶上，肉块的大小分为三个等级，最大块一人份的是图腾战士的，紧接着稍微大一些的是普通战士和采集队的，剩下一些拳头大小的肉块则是其他人的。 王云看着剩下的一只黑羊，做出最后的安排。 “这一只黑羊就冻在雪地中，这次可千万别被野狼犬叼了去，大骨头给武叔送去，剩下小块的骨头就都送到山下，熬骨头汤。” 说完看一眼叶轩，叶轩知道这是给自己处理的意思，当即接过。 部落开始关心娃儿洞的人，等到了生季，将自己在青竹部落中换的食物种下去，秋天就能收获不少，没有了食物发愁，部落会慢慢发展起来。 领到食物的葡氏满眼的欢喜，这是他们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见到鲜活的肉食，个个开心不已，之后几天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些。 分发完肉块，太阳已缓缓西垂，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叶轩将骨头分到山脚下的山洞中，自己拿到应得的那份，用石头敲开，放在锅中慢慢煮起来，一只灰色的狼犬站在门口往里面看一眼，嗅嗅空气中的血腥味，看到叶轩看过来，马上离开。 叶轩认出来，那是之前见过的野狼犬，被遗弃的狼犬会继续在部落外面生活，只是野性十足，更难驯服。 叶希每次在吃饭的时候都很准时地走到叶轩的山洞中，她将两人应得的肉块在一块大石板上切成拇指大小的肉块，用早就处理过的小木棍串起来，放在火堆上，慢慢烤制。 不多时有人从山洞外走来。 “叶轩，这是我今天获得的食物，送给你，还昨天的。” “好，正好过来喝点骨头汤。” 叶轩昨天多做了两个石碗。今天的骨头汤用新杀的猎物，羊骨头没有羊肉的膻味，很适合用来熬汤。 “什么时候碰到野牛就好了，野牛熬制的骨头汤味道更加美味。” “那得等到来年生季和热季，枯季他们会从周边离开，听老去的战士们说，是要到很远的地方度过死季。有一个野部落叫做牛角部落，一路跟随野牛生存，野牛迁徙到那里，他们在哪里生活，不知道会不会参加青竹部落的交易会，若是遇到肯定能得到很多关于外面世界的信息。” 叶希的脸被火光照的红红的，陶继续说着。 “有个安定的地方真好，小谷今天的气色才算好起来，之前在雪地中，浑身都冷，双手双脚像冰块一样，能在一个地方安心生活也是一种幸福。” 陶摸两下小谷的头，头发上的藤条滑落在地上，叶轩捡起来，棕色的藤条，总感觉里面有一定的生命力。 “这是葡萄灵给我们的祝福，葡萄藤会和我们一起生长，每个人一条，若是谁在山林中被野兽杀死，尸身不存，这一个藤条会掉落在人消失的最后一个地方，将葡萄藤带回去就可以安葬。” 陶说着部落中的秘辛，不过之后对弯月部落来说不再是秘辛。叶轩和叶希对视一眼，默默喝着手中的骨头汤，陶继续说道。 “小谷被父母遗弃，在葡氏中和我关系最好，我们两个一直相依为命，以后也会如此，他以后就是我弟弟。” 看着两人关系这么好，叶轩说着。 “如果有事可以来山洞找我，其他的可能没有，食物肯定是有的。” “好。” 陶和小谷喝完骨头汤之后离开，叶希说着。 “刚刚送来的食物是今天分发食物中一个人的分量，接下来几天不好熬过去。” 叶轩没说话，喝着手中的骨头汤，这次是狩猎队一个月内唯一打到猎物的一次。 “你放心吧，部落刚收下葡氏的人，不会让他们死去的。” 山洞外面陷入黑暗，每个人眼中的光芒也暗淡下去，躺在兽皮上睡起觉来，夜晚山洞外面寒风呼啸，但是山洞内部却是另外的一番景象，火光温暖着弯月部落中每个人的心。 第25章 白月化 第二天，狩猎的队伍依旧走在雪地中，寻找着食物的可能性，只是可惜，这天没有看到一点食物的踪迹，云队长将雪地中的那头黑羊给拉出来。 “还好昨天多猎杀一头。” 松看着山上一株堆满雪的树木，白色让他有一瞬间的眩晕，柳依旧拿着扁刀在食物上流动，一串串肉和骨头分离开，昨天猎杀的食物在死季中仍然新鲜。食物按照昨天的一样重新分过一遍，那些没有分得肉食的人分到了采集队储存的板栗，也都满意而回。王云看到消失的人群，想到狩猎队的事情对叶轩嘱咐到。 “叶轩，你到娃儿洞说一下，明天准时在部落外面的左森集合，教他们一些狩猎的知识。” “是。” 叶轩带着食物离开，这天晚上部落里面像往常一样安静异常，月光洒向大地，火光照亮一片山洞。 一双绿色的眼睛突然出现在部落外面的左森中，有森林的掩护慢慢往部落内部走来，只留下一串脚印。 昆战士养的狼犬还很小，听到什么动静突然朝着洞口叫唤几声，将死寂的夜空穿透，部落中的狼犬像是炸开了锅，顿时都朝黑暗中吼叫起来，睡梦中的白阳感觉胸口突然出现一股异样的感觉，瞬间醒来。 王云也从睡梦中醒来，拿起手边的武器走出山洞，天空中那一轮月亮洒下的光辉将雪地照的透亮，突然一束光芒照耀在左森中，一头头散发着绿光的灰狼正往这边走来，发现被发现之后，跳跃跑动起来，速度更快。 半山腰的平台上，白阳王云还有秋羊三人站在最前面，看着下面的狼群。 “死季中缺少食物，只怕是这两天黑羊的血腥味引来的。” “这些狼群真是阴魂不散，死季总是躲不开。” 秋羊没有说话，朝着身后的两只狼犬挥挥手，得到命令，小灰小黄带着其他成年的战兽狼犬跑到山下，在山脚下和灰狼厮杀在一起。 叶轩还在睡梦中，突然传来的厮杀声将其吵醒，手边石矛准备在手，左森的前面几只灰色的狼犬正在和狼群厮杀，野狼目露凶光很好识别。 娃儿洞中的人站在山洞的门口，陶和其它几位战士也都拿着武器，看着那边的战斗，狼群数量众多，很快突破狼犬的防线，朝山脚下的山洞这边奔来。 “叶希，你到山洞中去，我喊你了你再出来。” “走吧，我们也下去。” 平台上的战士们带着武器从小路上走下。 就在叶希刚走到山洞中的时候，一只灰色的野狼朝叶轩奔来，目露凶光，一整排牙齿显露出来。 叶轩手中石矛直刺过来，灰狼转身躲过，自己跌落在一边，愤然地看着叶轩，很快又有两只灰狼厮杀过来。 叶轩将手中的武器挥舞着，自从成为战士之后，他的力量得到很大的提升，但此时面对这些灰狼群还是有些力不从心，狼群太多了。 “我来帮你。” 陶手中石矛将一只灰狼打飞，站在叶轩的身边，旁边的昆战士，林战士还有石山各自守着一个山洞。 “小心，越来越多了。” 昆战士提醒一句，先解决掉一只飞奔而来的灰狼，半山腰的战士们也加入战团，灰狼前仆后继没有停歇。 四位图腾战士的脚边都是灰狼的尸体，叶轩这边压力一减，抬头看去，松战士手中的骨矛一下就能打死一个，在骨矛上留下斑斑血迹，鲜血顺着骨矛滴落在地上，雪地中红色的鲜血很醒目。 “图腾战士实力就是强。” 陶得了空闲走过来顺着叶轩的目光看过去，图腾战士的能力是他们完全不能比的。 “要是我也能成为图腾战士就好了。” 白阳听到两人的交谈回应一声。 “有机会的，你们两个才多大一点，当年我成为战士的时候比你们大好几岁。” 王云接过话题。 “十五岁成年，我看你俩都还不到十五岁，白涛也是。” 前面灰狼源源不断，狼犬形成第一道防护，冲破防护的灰狼才会落到战士的手里，这些战士们守卫着身后的山洞，绝对不让他们前进分毫。 “只怕灰狼群中出现了一两只凶兽，不然遇到图腾战士早就离开了。” 王云将手中骨矛插在地上，看着远处密密麻麻的灰狼，有些头大。 “在枯季的时候我总会派人查看狼群的数量和实力，它们是死季中最不安分的动物，这次搬到这里没有时间查看，里面大概率有一只凶兽的狼王。” 白阳说完，眼睛借着月光变成白色，在黑暗中发出淡淡的光亮，狼群后面很远的地方一只头上带点金色毛发的狼王正嘶吼着指挥战斗，一边眼睛紧闭着好像受了伤，气势不是一般野兽可比。 松看到叶轩一直盯着白阳族长看，解释着。 “这是弯月部落图腾战士的能力，将眼睛白月化，可以穿透迷茫和幻境到达很远的地方，是图腾战士特有的能力，等你觉醒完图腾也会拥有它。” 白阳收起目光，另一边石山用手中的藤条抽在一头灰狼的腹部，瞬间皮开肉绽，倒在地上口吐鲜血，不知生死。这是陶氏图腾的能力，也很强悍。 “你们守着部落，我们三个到狼群中将首领击杀。” 白阳看着源源不断的狼群心中担忧，带着身边的两人往远方杀去，叶轩和陶周边压力剧增，一只灰狼不知道从哪里出现咬着叶轩的武器不松口，叶轩一脚踢过去还是一点都不动，很快前面又一只灰狼奔来，叶轩抵挡一下，灰狼翻身朝叶轩咬去。 另一边的陶正和三头灰狼盘旋，抽不开身。 叶轩感觉到身边一个身影飞过，一只灰狼被一头灰色的狼犬死死咬着脖子，另一只被叶轩踢几下才松开石矛。 “是你。” 叶轩定睛一看，正是吃掉自己猎杀野兔的那头野狼犬。 那头野狼犬很快加入战团，身后还有几只跟随而来的野狼犬一起加入战团，战斗发生扭转。突然空气中传来一声狼吼声，带着无尽的愤怒，周边正在参战的狼群身形一滞，带着害怕。 “战斗这才开始。” 昆战士将身前的灰狼打倒在地，看着远处乌压压的狼群，有如临大敌的感觉。 第26章 狼牙 战斗的最中央，三人正和两头灰狼对峙，两头灰狼的头上有一撮棕色的毛发，一直延伸到眼睛，面貌更加凶残，也是凶兽的实力，狼王站在那边威风凛凛地看着三人。 “奋力击杀，不能留这两个畜生，还有那边的狼王。” 白阳手中的骨矛一下掷出，身形跳转而上，朝一头灰狼杀去，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着放在口中，一声口哨，正在和狼群厮杀的一头带着隐隐约约的一个弯月型标记黄棕色毛发的狼犬，听到声音，将身前的两只灰狼咬死从狼群中飞奔过来。 “狼牙，上。” 狼牙已经具有凶兽级别的实力。一人一兽和对面的凶兽战斗起来，松、王云和另外一头凶兽战斗起来。云队长抽空说道。 “阳族长，你带着狼牙杀狼王，我们抵抗这两只兽类。” “好。” 云队长嘴里一声哨响，正在那边战斗的狼犬一抬头，耳朵上的弯月印记出现，在野狼中奔袭到云队长身前。 白色的月光下，狼群的中央，五头兽类三个人激战正酣，八双眼睛带着淡淡的光芒，在他们眼中黑夜和白天无异。 围绕八双眼睛的还有十几只野兽，其余的都往弯月部落中厮杀而去，地上的积雪还没有融化，滚滚热血洒在地上，分不清是人的还是野兽的。 陶受伤退后，叶轩顶着三只灰狼战斗，那头棕色的野狼犬走过来帮助叶轩抵抗战斗，身上遍布鲜血，不知道是谁的，在雪地上显得威风凛凛。 昆战士身边一只半大的狼犬打斗几下缩回昆战士的身后，休息好之后继续战斗，这只狼犬还未长大。 弯月部落内部一时间形成一副骇人的场景，娃儿洞中的女子没见过这种场面紧紧依偎在一起，有一个小孩子浑身打着寒战，男娃洞中大都拿出自己捡拾的断裂武器，看着山洞外面的战斗跃跃欲试。 “虎哥哥，野狼犬为什么会帮助部落？” 比虎矮上一头的小孩拿着一段断裂的石矛，那是在武叔扔下的废弃边角料中找到的。 “野狼犬是战士死后无家可归的战兽，还有些是战兽繁衍的后代，被驯化之后在野外的生存更加艰难，融不进野兽的地方也回不来人类生存的地方，这才有了这样一个群体，部落不禁止它们跟随，弯月灵还能给它们提供庇护，一些还念及部落培养的战兽就会在部落危机的时候帮一把，就像现在这样。” “快看，那只棕色的野狼犬最威武，和叶轩配合很好。” “小涂，那是野狼犬的首领，你看他尾巴时时翘起来，在狼犬中实力尊贵才能如此。” 虎不知道从哪学来的这些东西，糊弄小涂是够了。 “来了有五只野狼犬。” 小涂专心看外面的战斗，叶轩身边倒下十几头灰狼，但身前的灰狼继续不要命地往这边厮杀而来，源源不断，天空中的月亮也注视着这场战斗。鲜血能增加野狼的兽性，这些野狼被激发成一个只知道厮杀的野兽。 狼群的正中央一声凄凉的嘶吼声音出现，周边狼犬身形停顿一下，紧接着另外两声嘶吼声也出现，狼群就像得知什么重大的事情一样，转身就跑，还在战斗的野狼也不恋战。 叶轩看着退去的那些兽类感到诧异，犹如潮水，来去迅速。 天空中那轮月亮光芒突然暗淡一些，旁边一颗暗淡的星星显出自己的身影，在夜空中发出萤火之光，也正是这些萤火之光组成了漫天的星空。 雪地上的血泊中躺着两只头上带有棕色毛发的凶兽，有一只还没死透，倒在地上，舌头耷拉着，喘着粗气，还有一只独眼的凶兽狼倒在地上，被阳族长拉着甩在一边和那两只躺在一起。 “终于解决，这群狼选出一个狼王还要费些时间。” 白阳毫不留情，骨矛直接扎进剩下的那头凶兽脖颈内，片刻之后，凶兽眼睛中的光芒全部暗淡下去，发光的双眸也不再明亮，生命气息消失殆尽。雪地中只要一只动物不再自产热量，不消片刻，周围的环境就能将它的体温同化，将它变为环境的一员，这就是死季的能力。 “走吧，让部落的孩子们来收拾，小孩子总要长大的。” 王云将地上自己的武器捡起，手臂上三条血迹，不过已经干涸，战灵的恢复力也比一般人要强。 得到族长的同意，部落中的孩子们从山洞中走出来，有的拿着兽皮袋有的拿着石碗，还有几个半山腰的孩子背着竹筐从山上走下来。 子桑也走下来和阳族长交谈。 “子桑，巫没事吧？” “没事，只是吐了一口鲜血，如今正在石桌旁休息。” “那就好。” 子桑看着远去的阳族长，刚刚的战斗虽然他没有参加，但是战斗的激烈程度他是知道的。山顶的洞穴中巫一直在用神秘的动作祈祷，在最激烈的时候很是吐了一口血，不过现在巫坐在石桌旁边，满眼欢喜。每一个部落的巫都是独一无二的，他们是灵的使者，是部落的庇护者，是一个部落中最神秘的存在。 战场很快被清理干净，除了斑斑血迹在雪地中散发着危险信号之外，再没有其他的痕迹。 众人从雪地离开，雪地中还在滴落流动的血迹慢慢凝固，没一会的时间天空中不知从哪飘来一片乌云，雪花纷纷扬扬，落在树梢落在脚印中，落在雪地上将血迹完全覆盖。一场大雪能覆盖所有的痕迹，弯月部落再次安静下来。 “又下雪了。” 陶手臂受伤，叶轩正在用部落中分发的灵液和药草为其治疗，灵液喝下去，草药敷在手臂的伤口处，用兽皮简单包扎一下。 “这次竟然得到三只凶兽的尸体，不知道月巫要如何使用。” “月灵为救葡萄灵损失一部分的灵力，肯定直接给月灵使用。” “说到底，月灵是什么样子，你见过吗？” 叶轩手中缠绕的干草停顿一下，记忆中确实没有关于这段记忆的记载，月亮在天上，部落中的月灵会是什么模样？ 第27章 雪狼 用藤条和兽皮将药草给扎在伤口处，叶轩起身。 “我没见过月灵，等下年祭祀的时候就知道了。” 叶轩继续手中的活计，陶没见到叶轩身上的伤口。 “刚刚战斗那么激烈，你怎么没有受伤？” “那头野狼犬帮了大忙。” 叶轩刚说完，一只威风凛凛的狼犬在山洞口现身，棕色的毛发，一看就知道是刚刚和自己并肩作战的那只，只是此狼犬和部落中的不一样，不摇尾巴，只站在山洞外看着。 叶轩将石锅旁边的骨头扔一块过去，狼犬咬两下吞到肚子中，牙口很好，比一般的狼犬气势要强大几分。 狼犬见到叶轩没有阻止，慢慢试探地走到山洞中，往火堆旁边移动一下，找个舒服的角落窝在那里，前腿往前，头部枕在上面，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叶轩嘴角一勾，看样子它准备在这里待一会，外面雪越来越大，寒风料峭，没有火堆的野狼犬不知道如何生存。可能会徘徊在部落外面，又或者努力寻找一处避风的地方。 陶身上的伤口包扎好，起身离开，这几天的食物肯定不用再担心，带着满足的笑容，山洞外面没几步就到了男娃洞，里面虎、小涂还有几个葡氏的战士正在谈论刚刚的战斗，一场并肩的战斗将不熟悉的几人关系拉近，石山则谈论自己狩猎的见闻，所有人都竖着耳朵听。 火堆旁的场合总是温暖的，走进来的陶有了安心的感觉，若是一直如此也很好。 叶轩山洞中的那只狼犬在陶离去之后，没一会起身离开。叶轩本来还想和其增进一下关系，并肩作战的战友，无论如何都不能冷落了，但看着其离去的背影没有挽留。 刚准备睡觉，那只狼犬又回来，嘴里叼着一只偏瘦的小狼犬，将小狼犬放在自己刚刚睡着的地方，然后继续离开。 小狼犬软糯的声音，着急的哼咛着，肯定是饿了，石锅中还放着晚上热好的骨头汤，现在略微有点凉。叶轩从兽皮上起身将石锅放在火堆的旁边，没一会又一只小狗被叼进来，狼犬看着外面的大雪再一次走到雪地中。 从山洞出发，走过部落的界限，走过左森，再往左一点，一棵大树的下面，有个树洞，一只身体早已冰冷躺在那里的母狼犬，奶水充足。它的身体上到处都是爪痕，致命伤在脖颈处，身体完全僵硬着，死了有一天时间。身体旁边还有两只小狼犬正在找奶头，吸半天没有奶汁着急地直哼咛。 叶轩紧跟着棕色的狼犬，有幸窥探到这样一幕，没有部落的庇护，没有温热的火焰，一只兽类在死季中的生活就是如此。 叶轩从树后走出来，拿过一个兽皮袋，将剩下一只活着的小狼犬都装在兽皮袋中，刚准备离开，还有一只在旁边的小狼犬尾巴抖动一下，叶轩探探鼻息，很微弱，也放在兽皮袋中，放在胸口处温暖着。 雪地中之前走来的脚印早已消失，好在有狼犬的带路，否则到处一片白茫茫，他们会迷失在其中。 部落内外的界限是两棵高大的树木，树木不知品种得三人环抱才可以，走过之后抬头能看到半山腰的平台上一只狼犬正往下看着，按照往常野狼犬绝对跨不过这两棵树，肯定是晚上野狼犬的战斗才让部落内的狼犬允许他们进到部落中。 走到山洞中，叶轩身体才感觉到温热，死季的寒风是任何生物都跨不过去的坎。胸口的兽皮袋中软糯的声音一直存在，拿出两块叶希早就鞣制好的兔子兽皮，放在火堆的旁边，把几个小家伙放在上面，微凉的身体逐渐温热起来，慢慢站起身来看着身前的事物，有一只害怕地躲到棕色狼犬身后。 “可怜的小家伙。” “看来，明天得找些石碗过来。” 将自己的石碗拿出，舀上一碗带着肉渣的骨头汤放在地上，棕色狼犬先尝了两口，探查到没有危险，周边几只早就饿着肚子得小狼犬才能挤到石碗旁边。 叶轩看一眼野狼犬扁扁的肚皮，将自己保存的肉干拿出来，扔到地上，棕色狼犬吃起来。 “以后叫你雪狼，在雪夜中行走的孤狼。” 狼犬没理会，直接趴在那里睡着了，耳朵竖起来不时听着外面的响动，四只小狼犬吃饱喝足也打着哈欠进入梦乡，一个暖和的梦乡。叶轩忙碌一天也很疲累，躺在那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一亮，山洞外面的雪停了，雪地上一连串狼犬的脚印，雪狼消失不见，四只小狼犬还没醒来，伸着小舌头煞是可爱，刚走出山洞的叶轩被昆战士逮个正着。 “叶轩，族长找你过去，你得赶快搬到半山腰上，在山下有很多不方便。” “山脚下住着挺好。” 叶轩踏上那条只有一行脚印的小路，半山小径。山洞里面族长正在商量着什么，叶轩只听到几个野狼犬的字眼，然后抬脚走了进去，火堆旁三个人正坐在那里。 “你来的正好，我早上看到你家有一只野狼犬出没，昨天晚上肯定是在你山洞中了。” 叶轩没有否认，白阳继续说着。 “以往有战兽在，野狼犬不敢走到部落中，如今经过昨天晚上的战斗，野狼犬帮了我们大忙，战兽看到那几只野狼犬出没不再示警，算是默认。” “今天来的时候早上我看到有野狼犬在几个山洞中出没，找你们来商量一下如何和对待他们。” “我家那只肯定要在我这里安家了，那只野狼犬是一位死去的战士留下的，我身为狩猎队的队长，不会将它赶出去。” 王云最先表态，他爱惜手下，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白阳也没有说什么，转头看向松。 柳摊手表示自己也无所谓，白阳看向外面，从这里能看到外面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叶轩走到石桌的旁边坐下。弯月部落中的石桌有两张，一张在这里，另外一张在巫的山洞中，巫山洞中的那一张更大，这张只带有一点坑坑洼洼的地方。 第28章 收留 阳族长将火堆上的石锅放在一边，坐下来对叶轩问道。 “你怎么看？” “我觉得就让它们呆在部落中，能得到战兽认可的都是晚上参加战斗的，对相互之间的气息很熟悉。” 叶轩简单表明自己的观点，王云看向阳族长说着。 “战兽和人是一体的，我的战兽认可了，我也会认可。” 白阳看一眼虎牙，虎牙正趴在地上补觉，白阳陷入沉思。王云不想让自己队员的战兽继续流浪在外面，更何况今年的死季格外寒冷，又继续说着。 “如今部落中有了火焰和食物，肯定会发展得越来越好，人也会越来越多，目前战兽就那几头，一人一头都不够，流落在外的狼犬若是想要回来更好，正好弥补狼犬的不足。” “我昨天到狼犬生活的地方看了，有一窝刚生下来的小狼犬，母狼犬被杀死，一只在雪地中冻死，剩下几只都被野狼犬叼到山洞中，寒风凛冽，野狼犬生存遇到困境，我们若是想要收服他们，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叶轩说完之后，三人都看着白阳，等待他下决定。白阳看一下在座的每个人，从他们的眼神中得到答案。 “那就让昨天参加战斗的野狼犬呆在部落中，刚好有个空着的山洞，你们可以将那些狼犬放在里面，我会派人生一堆火焰，提供少部分的肉干。”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昨天晚上的那些尸体如何处理，总共四十多头，除却三头凶兽，那三只凶兽已经被灵给吸收了。” “死季还有一个月左右，留下三十头，其他的就和青竹部落交易。” “可以，就如此。” 叶轩回到山洞中，四只小狼崽已经苏醒，遇到陌生人躲在雪狼的身后软糯地叫唤，火上的石锅中咕嘟嘟地冒泡，一只小崽子走过来跟在叶轩的身后，跟着这个人有食物吃。 继续拿出石碗，将食物放到石碗中，小家伙们喝上一口嫌弃太热，看着食物继续哼唧。 叶轩不再管他们，部落中今天安静得出奇，有了昨天的食物，死季这些天就不用再出去狩猎。 这天早上，晨光微露，太阳的光芒照耀在雪地上，半山小径上的雪已经融化，陶带着小谷走到叶轩的山洞中，雪狼看到人将正在四处溜达的小崽子带回到自己身后。 “小狼犬，好可爱。” 小谷眼睛直盯着四小只看，其中一只活泼的，看到小谷慢慢走过来，张开嘴发出一声怒吼，只是小崽子体弱，在它的嘴里变成一句软糯的犬叫，让人更加怜爱。 “这是那夜中的棕色狼犬吧。” “对，那天雪大就在我这里住了下来。” 叶轩让陶坐在火堆旁边，小谷则看着旁边的几只小狼犬不肯过来。 “大雪融化，很快就要到生季。” 从冰雪融化到春色满园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这几只小狼犬长大的时候我带走一只。” “这你得问雪狼，我可不是它的主人。” 雪狼在一边竖着耳朵，也不知道听没有听懂几人的谈话，只见它打上一个哈欠又开始闭目养神。叶轩看着和小涂玩耍的小崽子，接上一句。 “弯月部落中的崽子都是有数的，每年的热季和死季狼犬下崽，当然会在生季和枯季的时候举行一场部落内部的交易会，可以交易狼犬。度过死季的小崽子更贵，你若是想要换取可要准备好东西。” “战兽是大部落的产物，拥有一只在外出的时候能省下不少时间。” “这些小崽子你养上一只，养大了关系更亲密，一起作战配合也更默契。” “我是有这个想法。” 叶轩朝那边看去，小崽子们躲在雪狼的身后，只有一只站在身前，朝着小谷狂叫，小谷刚想要伸手摸一下，就听到雪狼威胁的喉咙声音，伸出去的手赶紧缩回来，慢慢走到火堆的旁边坐下，听到山洞外面雪地上的声音越来越近，不禁往山洞外面看去。 “哥，我带了一点肉渣过来。” 雪狼见到叶希走来，慢慢摇动两下尾巴，小崽子们争先抢后地朝叶希奔来，四只小短腿灵活异常，其中一只跑的最慢的，没看到脚边的小石头被拌倒，打个喷嚏继续走过来，四只小崽子走到叶希的身边这边嗅一嗅那边嗅一嗅。 叶希手中的石碗是其他石碗的两倍大，比石碗低一半，却更宽大，称呼为石盘更准确，石盘放在地上，被四小只围拢在一起，其中一只半个身子都趴在石盘上。 陶看过去，石盘中放着的肉渣被几小只慢慢啃食干净，叶希摸两下小崽子的头部，那只跑的最快的一直跟着叶希的脚步，直到叶希坐在火堆的旁边，才停下来到叶希身边玩耍。 “刚在山洞中住下来的时候，这几只小崽子饿的只剩下皮包骨，若不是食物充足，叶希一直喂着，肯定不能长到这么胖。” “也就半个月的时间，这些小崽子的肚子就起来了，活泼好动，调皮异常，对山洞外面的人不时吼叫几声，也有部落内的狼犬走来查探，但都被雪狼给挡了回去。” “哥，这只小崽子我带走了。” “只要雪狼同意我就没意见。” 叶希走过去对雪狼慢慢说着，指指手中的小崽子又指指自己，雪狼没有动作，将头低下来，用舌头舔一下叶希的掌心，很是温顺。 “那我就带走了。” 叶希将小崽子抱在怀里，那只活泼好动的小崽子温和起来，朝叶希的手上舔去，叶希摸摸这只小崽子的头。 “狼犬舔谁就是对谁有好意，他同意了，小崽子也很喜欢你。” 能得到一只狼犬的陪伴和保护，叶轩就放心了，他以后会经常外出狩猎，叶希总得有人陪伴。 这天中午太阳正热，山上的雪花慢慢融化，变成涓涓细流汇聚起来，顺着石头缝从中流动出来，汇聚在溪水中，绕过竹桥朝远处奔去，巫站在山顶上看着远处变少的积雪，对身后的子桑说道。 “生季来了，我们又度过了一个死季。” 第29章 生季 生季是一年中最舒服的时光，冰雪融化，万物复苏。在草长莺飞的季节，那些被寒冷席卷的大地重新温暖起来，河边，树上渐渐变成绿色，周边的小动物慢慢从山洞中走出来，树林中多了些虫鸣鸟吠。 两个山峰中间，一条溪流缓缓流过，有水的地方就有人生存，两边的山峰上各自出现一些人，从山上走下，慢慢走到溪水的旁边，从身后背着的竹筐中将竹筒拿出来，在溪流中灌满水，各自对对方微笑一下。 其中一边每个人的手中带着石矛和骨矛，有的人腰间还带着短刀，身前几只狼犬带路，往远处进发，另一边每个人的脖颈处都有一个竹子项圈，手中捏着竹子做的武器，走到一条隐约的小路旁边，队伍又分为两队，朝不同的地方走去。 两座山峰的对面也是山峰，有的低矮有的高耸入云，那些都是未知的地方，每个部落都要在未知的地方走出一条已知的生存之路。 前行在小道上，王云喝上一口竹筒中的水，刚接的溪水还带着淡淡的竹子清香。 “冰雪融化之后的溪流最是甘冽，真好喝。” “虎牙，去前面探路。” 几人的周边有五条狼犬，黄色棕色黑色各异，其中一条是黑色毛发，脊背上有一条棕色的纹路绕着背部而走，消失在尾巴处。听到主人的命令，抬脚往前跑去，不时停下来嗅两下周边环境的气味，试图从这些飘散过来的气息中发现什么东西。 虎牙是王云的灵兽，额头上带着一个淡淡的月亮印记，是他从小养到大的，和其配合最默契。身后的奎问着。 “云队长，虎牙产仔了吗？” 石山在身后笑着回应一句。 “虎牙是条公狼犬，怎么会产仔，哈哈。” 王云走在前面，听到之后回复道。 “狩猎队的狼犬都是公的，采集队养的狼犬才有母狼，若是想要养一只可以到那边碰碰运气，还有一些族人会在家里养一只母狼犬。” “部落的狼犬交易会很快会开始，大约半个月后。那时候的小崽子一两个月大，很容易养活，而且度过了一个死季，生命力更加旺盛，比热季的小崽子更好些，当然价格也更高。” 松在前面慢慢提醒着，他们的狼犬都是在部落中交易而来。 “母狼犬中只有秋羊队长的是灵兽级别，往年一次只产下三只崽子，今年不知道有没有崽子。” “狼犬怎么交易？” 走在后面的奎一直询问，没有人打断这个话题，狼犬可是一个人的左膀右臂，谁都想拥有一只。 “往年普通的崽子要十块兽皮或者一兽皮的食物，今年狼犬珍贵只怕要换成竹筐来衡量。” 松身旁的是黑色的狼犬，毛色发亮，很健康，抬头看一眼主人，自己跟着虎牙也跑向远处巡逻。 “食物、兽皮都很难得，你们刚来部落，还没有资产，死季的时候部落接收了野狼犬，在野狼山洞有几只，都是成年犬，那些肯定便宜一些，只是不好驯服。” 松看到自己狼犬旁边一条棕色的狼犬，野性十足，对其他人爱搭不理的，问道。 “叶轩，这只野狼犬你怎么收服的？” “我喂了一个月，连带它的孩子。” “真幸运，野狼犬很难认可一个人，认可了你，就一辈子不会背叛，等狼犬实力足够最好还是到月巫那里补上一个月灵的印记，有了月灵的印记，就会受到月灵的庇佑，实力还会有所增长。” “额头上的印记？” 叶轩注意到只有王云和松战灵的狼犬额头上带有印记，其他两只则没有。 “那是灵兽的标志，说明他们和自己的主人一样可以部分调用图腾的力量，那是它们的图腾印记，我说的月灵印记是刻在灵魂中的，刻下月灵的印记就是弯月部落的战兽，要一直效忠部落，不能有背叛的心。” 叶轩看一眼雪狼，雪狼没有回头，察觉到什么很快跑远，旁边树丛中一只小老鼠从草丛下面溜走。 “雪狼，回来。” 雪狼停下身体，右前脚抬起，弯向身体，回头看一眼叶轩，思考要不要继续追寻，老鼠很快消失在它的视野中，这才放下前爪调转身形，走到叶轩身边。 几人继续往前面走去，雪化之后的景色和之前有很大的不同，被大雪压到断裂的树枝，还有地上的小石头都显露出来，叶轩看到那边的石堆就知道还是上次狩猎的地方。 部落中巫和白阳正在山洞中商量事情。 “部落如今有了三十人的规模，之前的狩猎区域只怕不够用。” “你的意思是想要拓荒？” “是，部落需要开荒。” 月巫说完闭上眼睛，一会之后继续睁开。 “部落如今一派生机，确实需要有更大的狩猎区域，现在是生季，草木还没有长出多余的枝干，能减轻不少工作量，更适合开荒。” “只是部落从远处走来之后，开荒人就没了，这片狩猎区域是你和云队长一起开的荒，只一条线路使用到现在。” 阳族长将自己的一只手放在石桌上，看着巫，说道。 “那就再选一个开荒人。” “开荒人需要对部落做出重大贡献，并且资质奇佳的人，他会成长为部落中实力最强的，这样的人不是那么容易选的，你是否有人选？” 巫看着山洞外面，葡萄灵也抽出新芽，等到热季，葡萄灵肯定枝繁叶茂，葡氏也算是在部落中扎下了根，没有得到白阳的回答，巫继续说到。 “这件事先放着，你我都留意着部落中的那些孩子。” “这次开荒......” 白阳小心询问巫的意见。 “要等到猎杀一头凶兽，祭祀了灵，祈求灵的保佑之后再开荒。开荒的事情不能耽搁，最好多找些凶兽给灵，我感觉这是部落的一次契机。” “好，我会看着办。” “让叶希加入采集队，生季到来，看她是否还能发现其他的食物，多准备点灵液带上。” “是。” 白阳从巫的山洞中出来，天空蔚蓝，远处的天边飘来一朵云彩，地上森林中绿色的屏障上一块云彩的黑影慢慢朝部落中移动，白阳看到部落的生机，会心一笑，从小道下山而去。 第30章 有缘人 几天后的晚上，部落中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喜悦。 在半山腰平台左侧的一边，一堆火焰正在燃烧，这是弯月部落的火塘，旁边有一人守护，从更远一些的地方拿着砍过的木柴扔到火塘中，不让火焰熄灭。 平台周围，好几堆柴火堆起来，周边都是忙碌的族人，还有两人在巫的山洞中，为巫打扮。贝壳的首饰，鸟羽的装饰，完整干净的兽皮，还有莫名的颜料，这些都会在不久出现在巫的身体上。 叶轩在自己的山洞中，雪狼跟在身边。有了这些天的相处，雪狼和叶轩更加亲近，有时候还一起到左森中玩耍。叶轩在忙碌的时候门外的陶走了进来。 “今天晚上不需要自己做食物，部落的篝火晚会上有很多食物，能吃到撑。” 陶经常来叶轩这里串门，那个山洞中人不少，他还是喜欢清净一些。 “我能带走一只崽子吗？” 陶最喜欢这几只小崽子，等长大可是能成为伙伴的存在。 “只要你能拿走，我不干涉。” 陶转身看向正在和雪狼玩耍的小崽子，有一只离自己这里最近，刚准备伸手去抓，雪狼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边，陶的手赶紧停在那里，心中也带着害怕，叶轩看过来笑一声解释道。 “他听得懂你说话。” 陶摸摸头，转身安静坐在火堆的旁边，和叶轩闲聊起来。 “再过些天，太阳越来越热，山洞里面生火就睡不着了。” 叶轩拿过一边的骨头，从旁边用石块磨制着什么东西，陶起身一看，是一根针。 “叶希最近想要一根针来缝制兽皮，杂碎的兽皮太多，缝制成一整块方便买卖。如今有了贝贝，她很少到我的山洞中来。” “你们兄妹两个关系很好。” “你和小谷也是。” “他父母死在逃来的雪地中，我阿父阿姆早就没了，我们是两个相依为命的人。” 陶转过头去继续说着。 “部落强大了才能安然生活。” “这柄骨针前两天我就开始制作，如今总算要完工，不知道叶希会不会喜欢。” 叶轩又研磨两下，光滑的表面，尾部一个针眼，可以穿一些绳麻，部落中的绳麻都是在交易会的时候交换而来。 “葡氏的葡萄要种在什么地方？” “左森的旁边有一块空地，有些许杂草，除干净种在那里，再搭一个葡萄架子。葡萄长老手中的种子是灵产下的，等到枯季就能吃上酸甜的葡萄。” “我们虽然是个小部落，但是葡萄却是独一无二的，没有哪个部落不想尝尝，葡萄作为交易物资卖的最好。” 叶轩将骨针放在一边的兽皮袋上，看到旁边的东西开口说道。 “我这里也有一些东西需要种植，正好种在一起。” 叶轩将东西拿出来，那些东西早已干瘪，陶拿过去，询问到。 “这些还能长出来吗？” “好像不能了。” “别急，我有办法，植物灵都带有庞大的生机，葡灵也不例外，它可以恢复植物中的生机。” “嗯，也就两天的时间就该种植了，我现在就去。” 等叶轩再次回到山洞中的时候，手中的东西散发着勃勃生机，不知道山洞外谁喊了一句，篝火晚会开始了，叶轩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和陶走出山洞。 叶希从山洞外面走来，怀里抱着那只小崽子，最近一人一犬形影不离，感情别提有多好。 “走吧。” 此时山洞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繁星点缀着夜空，周围陷入死寂，只有平台上火光摇曳。和其他部落不同，弯月部落的祭祀一直都是晚上，只有晚上才看得到月亮的光辉。 所有山洞里面的族人都走出来，穿着各自最新潮的服装。半山腰的族人每个人的手上都戴着一串贝壳项链，采集队的女子脸上用兽血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 火焰燃烧没多久，贝壳颤动的声音在台上响起，巫踏着步伐戴着贝壳项链，项链长长的直接垂到腹部，头上棕色黑色的羽毛做的王冠。绚丽多彩，走上几步之后又停了下来。 虎站在叶轩的身边，开口道。 “那顶王冠是用半凶兽金翅鸟的羽毛做的，周边部落中只有这一个。就是你身上骨刀材料来源的那只半凶兽。” 叶轩将骨刀拿出来，查看两下。 篝火边石台上，巫站在那里，采集队的人站在巫的前面。巫身上的贝壳再次响起，手边的贝壳一转，所有的人身体开始舞动起来，踩着玄奥的步伐，叶轩看着前面的人群，自己的意识一瞬间就被吸到里面。 远处的草原上一片湖泊安静地呆在那里，两只白色的小鸟正在水边嬉戏，突然天空昏暗下来，橙色的太阳瞬间转换为一轮弯弯的月牙，柔和的光亮滋养在湖泊中，湖泊中的倒影渐渐变为圆月，月亮抖动一下，湖水中一圈圈涟漪往周边散开，里面再次变幻出一轮太阳。 叶轩突然惊醒，周边依旧是热闹的人群，前面巫的脚步依旧，带着特定的轨迹，一股能量场出现在周围，叶轩感觉到浑身不自在，就像在打寒战。 突然一个声音出现在脑海中。 “有缘人，你终于来了。” 叶轩整个背部都在发颤，旁边的人就像是在另外一个世界，看着台子上的舞蹈，没有人不专心观看，而叶轩站在人群中，像一个世外之人。 那个声音继续响起。 “我知道你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只要你在部落中安心生活，为部落做贡献，我会庇佑你的。” 叶轩没说话，很快回神，自己再次融入到人群中，和周边的世界融为一体，脑海中的声音也消失不见。 巫的动作已经停下，天空中一轮圆月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辉，叶轩感受到那一轮圆月是为了这个部落而升，照耀右石峰也照耀着族人。 有哪个部落能活得和月亮一样长久，叶轩不知道，也不晓得自己部落的命运是否能够存在很长的时间，这一切都要用时间去证明，他的脑海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显现出来一个问题。 何以永恒？ 第31章 开荒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走在狩猎的路线上，很快走到这条路的尽头，前面荒草林立，树木丛生，云队长站在前面说道。 “刚来右石峰的时候，我和阳族长一起开辟了一条狩猎道路，这条路的尽头就在这里，如今部落要发展，这条路肯定不够用，部落以后的人数会越来越多，以后的道路也会越来越艰难，昨天祭祀的结果都看到了，灵会庇佑我们开辟一条新的道路。” 王云看向大家，没人说什么，继而吩咐到。 “接下去的路由我们狩猎队去开，林和柳各自拿着一把砍刀开路，这条道路上不要有任何的植物，避开大树和野兽的巢穴。” 王云最前面的位置换上另外的两人，腰间别着的石刀拿出来，对着旁边的杂草一下砍去，那些杂草掉落在地上，被身后人的兽皮鞋踩过。这些被砍下来的枝叶会很快干枯，融化在泥土中，消失不见。 砍刀锋利异常，道路周边的树木枝桠和杂草都出现在泥土之上，前面没一会就收拾出来一条通路，足够两个人身形通过。 “换人，叶轩和白涛前去开路，” 叶轩接过手中的砍刀，砍刀的刀柄上很光滑，是经常使用的痕迹，随手一砍，周边的树枝就掉落在地上，切口整齐。 “这是武叔制作的。” 松回上一句，叶轩看着刀锋，一块石头也能磨制成这种样子，武叔确实需要找个时间见一下。 两人接过工具，刚走动没一会，前面一条巨蛇，云队长看过去，那条巨蛇从草丛中溜走。 “往常都是开荒人来开荒，部落中如今还没有能胜任开荒的人，等以后部落强大，有了开荒的人就不需要我们开荒了，我们就只管狩猎。” 今天天气晴朗，森林中洋溢着绿色的生机，从天空往下看去，左森旁边一条小路通向森林深处，和远处的山峰环绕一下之后又继续往前走去，河流的另外一侧也有一条小路从一个地方往远处伸展而去，在很远的地方出现两个岔路口，有一条从河边通过竹木桥朝更远的地方走去，那边有几人拿着竹棍开路。 高大男子手中的棍子带着青色的光芒，和其他人手中的不同，棍子一扫，周边被碰到的树木很快枯萎，点点绿色汇集在青竹之中，青竹的青色更加鲜艳。 身后跟着的几人总有意无意地看向墨队长手中的武器。 “墨队长，你和族长都有半灵青竹做成的武器，只要吸收更多的生命精华，就能突破半灵成为凶兽级别的武器，真让人羡慕。” “要是你们为部落做了大贡献，巫也会奖励你们的。” 几人不再说话，看着身前的人开辟新的狩猎路线。 “每年的生季是青竹部落开荒的时候，部落中正在培养一位开荒人，等他到达战灵，部落的开荒就要交给他。” “族长的儿子，风青，还没成年就成为了战士，生季过完之后会成年，今年枯季祭祀之后可能就要成为图腾战士，拥有战灵的实力。” “木，不要羡慕。你家的崽子刚五岁，还早。” 墨将手中的竹棍收起，看一下身后的人，木是个略显木然的人，然后继续这项工作。 另外一边也有一条枯萎的小路，可以容纳三五人通过，看两支队伍前行的方向是要在前面不远处汇聚。 “什么声音。” 周边走动的狼犬最敏感，听到什么声音，往远处叫一声，王云下令停止动作，没一会左边就出现几个人影。 “云队长，原来是你们。” “墨队长好久不见。” 两支队伍隔着几米，略微能看清面容，双方身后都背着竹筐和竹筒。 “你们也在开荒？” “正好我们族长也过来开荒。” “河这边好像是弯月部落的地方，青竹部落的在河的那边。” 墨嬉笑一声，将手中的竹棍交给身后的人，那人接过，墨用更加洪亮的声音说着。 “河这边老早就是我们青竹部落的地盘了。” 他双手环胸，一副丝毫不让的气势，王云没说话，两支队伍就站在那里，虎牙听到什么响动，几人顺着方向往那边看去，一棵棵灌木和大树很快枯萎落到地面，像沙砾一样。 弯月部落的狩猎队带着吃惊，王云将虎牙召回来，虎牙安然坐在王云的脚边，牙齿露出盯着对面的人。 “云队长，别来无恙啊，不知白阳族长可好？” “阳族长很好。” “还要感谢云队长外出狩猎，和我们交换些新鲜的肉食，不然死季我们可扛不住。” “应该的。” 风将身边的杂草灌木一下扫除干净，将武器交给身后的人，带着一脸和善看着对方。 “云队长客气了，刚刚的话我也听到两句，在弯月部落还没到这里的时候，我们部落就有了河另一边的部分地方，只是知晓弯月部落的狩猎区域不在这里，这才没有通知，这里是我们世世代代要狩猎生活的地方，实在不能割舍。” 王云眉头微皱，思索着什么，然后很快开口。 “先前的就不管了，但是这里的地方弯月部落绝对不能相让。” 几人各自看将过去，两股气息对峙着，风族长微笑着说着。 “那就用老规矩处理？” 王云点头表示同意，他们说的老规矩是大荒中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若是两个部落在狩猎区域上遇到冲突可以选择用战斗的方式解决，这种战斗是各个部落挑选一名合格的后辈进行比试，谁赢了，狩猎区域就归谁。 “去吧，将我的武器带上，快成年了总得见识一下外面的人。” 风对身后和自己有些相似的人说到，身边的人将武器递过，青色的竹棍泛着淡淡的光芒。 “是，父亲。” 王云的手正放在左边的白涛肩膀上，看一眼白涛手中拿着的石矛，又看看那边的武器传过来略带凶兽的气息，右手放在叶轩的肩膀上对其说道。 “去吧，就算输了也没有关系，族长的刀很好用，别浪费了。” 叶轩走上前去，手中石矛对着对方，周边几米之内都是杂草和树木，但没人提出抗议，这本就是他们生存的地方，树林中的战斗更能显示一个人的实力。 第32章 风青 “我叫风青，你叫什么？” “叶轩。” “原来你就是那个制作火种的人，你要小心了，这把武器会吸取生命力。” 刚想动手，风青改口说道。 “若是你加入到我们部落，我保证你能得到部落的重点培养。” “我不会背叛我的部落。” 叶轩说完往对面奔去，脚上兽皮落在地面的枯枝烂叶上，发出咚咚的声音，叶轩手中武器朝对面刺去。 风青手中青竹棍一甩，也朝叶轩打过来，叶轩往后一退，身旁被扫到的树木已经化为尘埃落在地上。叶轩骇然，青竹棍的威能竟然如此恐怖，青竹部落能凭借小部落在周边拥有举办交易会的资格，果然有这样的实力。 叶轩手中武器一转继续进攻过来，青竹棍挡下，风青一个用力，石矛应声断裂，继续用青竹棍朝叶轩进攻而来，就在他还没来得及高兴的时候，只见叶轩将腰间的弯刀抽出，抵挡一下，身子一侧，骨刀划着青竹棍来到风青的脖颈处。 “你输了。” 叶轩淡淡地说到，风青将武器一收，返回到阿父身边，和善的风族长没有什么表现，倒是云队长拍两下叶轩的肩膀道一声好小子。 “既然如此，这一块地方就归你们了，我们会撤出去，若是下次交易会上有狼犬参加交易会，我们会将河这边都归还。” “我会向族长禀明。” “好，我们走。” 两支队伍又继续朝着自己的方向前行而去。刚走没几步墨开口问道。 “族长，丢失这边地方已经可惜，为何还要将另一块也让出去？” “你不需要战兽吗？有了战兽自然可以朝另一个方向行进更远，这里既然被弯月部落堵截，这一小块狩猎区域不算什么，隔河而治是最好的方案，等之后将竹桥也一并拆除。” 说到战兽，几人的脸上才开心一些。另一边王云带着部落朝更远的地方开辟道路，白涛和叶轩已经被替换下来。 “你的武器可以到武叔那里再领一杆，我会和族长说明情况，不需要食物换取。武器在狩猎中损毁都可以免费到武叔那里领一把，这是狩猎队的权力。” 叶轩回应一句是，王云继续说着。 “一会我们往那边开辟一条道路，河这边以后就都是我们的。” 两个部落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前进，渐渐太阳落山，叶轩抬头一看，远处的晚霞美丽至极，温和的阳光照耀在自己身上，那是一种幸福的感觉。云霞在天边慢慢飘散，树上的叶子也泛着橙黄的嫩绿，这是独属于生季的嫩绿色。当天上的星星明亮起来的时候叶轩回到了自己的山洞中，叶希正在熬制骨头汤，热气从石锅中散发出来。 “哥，这次我按照你的要求熬制的时间很长，一定很好喝。” “嗯。” 叶轩坐在石头上，手边拿着叶希递过来的石碗，里面的汤更浓更香，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香啊。” 小谷从山洞外面走进来，手中拿着一个石碗，这几天他经常来，叶轩已经习惯。 “我感觉这里的骨头汤更好喝。” 小谷拿着石碗放在胸前，腼腆地笑着，脸上带着询问，叶希走过去接过石碗，舀一碗过去。 “这是前两天猎杀的牛骨头，味道比羊骨熬出来的味道更加浓郁，而且牛骨比羊骨要多不少，足够我们多喝上几次。”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叶希已掌握叶轩熬汤的手艺，手法越来越醇熟，香气飘散到山洞外面。没一会另一个大点的孩子也拿着石碗走过来。 “叶轩，你今天好威风啊。” 陶说完，手中的石碗递过去，毫不客气，叶轩摇下头，继续盛满。 “发生什么事情？” “和青竹部落抢夺地盘，他们手中的是半灵青竹制作的武器，可以吸取生命力，还好你哥哥反应快，很快结束战斗。” 叶希听完又给陶盛上一些，叶轩只是嘴角动一下，没有太大的反应。 “葡氏的葡萄什么时间播种？” “明天后天。” 吃过饭后叶轩自己处理竹筐中的东西。第二天狩猎的队伍中少了一个人影，采集队中多增加一人，那人带着竹筐在左森的周边忙活。竹筐中的食物正是他在交易会上买的，若是叶轩没有猜错，这种块茎极有可能是叶轩在另一个世界中常吃的红薯，红薯若是处理得当，可以储存一个死季。 块茎昨天已经用石刀处理过，每一个拳头大小的切成五六块，左森周边的土地中，采集队的人都在那里，秋羊看到叶轩，慢慢走过来，身后小黄跟上，在叶轩周边嗅来嗅去。 “你需要的土地已经开垦好了。” 秋羊指着其中一块空着的土地，左森的小灌木蔓延出来，采集队几人拿着砍刀正在砍伐，留出一大一小两块空地。 “嗯，足够我使用。” “那种块茎真的可以吃？” “不太确定，要等长出来才能知道。” “你看重的东西肯定可以吃，我相信你，若是真的种出来，枯季又多了一种食物。” 秋羊慢慢走到田地中，地上的泥土还有些强硬，叶轩等不及这些泥土彻底变得松软。他拿过竹筐中的石刀，挖到一定深度就将小块根茎放在泥坑中，添上一些松软的土。 “我会让人一起浇水，等发芽了通知你。” 旁边秋羊队长被人找过去，走过叶轩的身边，小灰好奇地在叶轩种植的地方挖坑，看到秋羊队长离去小灰跑两下跟上，刚刚挖出来的块茎放着不管，叶轩走过去从旁边挖点土填在上面。 采集队共有十人，如今八人在忙活，手中的葡萄种子丢在地上，另外一人拿泥土覆盖过，又有两人手中的木棍扎在地上等待植物攀爬。 “只种一半。” “好。” 拿着种子的子松丢下最后一粒种子，将种子重新放回到兽皮袋中，用藤条系紧。这些藤条名叫灰藤，在这座山峰的崖壁上，每年长到悬崖下，秋羊就带人去采摘，经过风吹雨打，灰藤更加坚韧，是良好的绳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