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霸总的辟邪男友》 1. 捡人1 《女霸总的辟邪男友》全本免费阅读 他叫陈音音,是孟浮生在南海一座荒岛上捡到的。起初孟浮生捡他,是为了放在身边辟邪。 她有个说出来都没人信的秘密。 她能看见阿飘。 事情得从三个月前说起,作为圈内知名导演兼摄影师,孟浮生常常为了一个完美镜头加班到深夜,引发了心脏病,经纪人边启照顾她一夜,醒来后突然就能见鬼了。后来三个月她就一直被只披头散发的老鬼缠着。期间,孟浮生去各大寺庙求神拜佛,家里门上、家具上到处贴了驱鬼符,还是没能把老鬼赶走。 一人一鬼就这么僵持着。 事情在今年七月出现了转机,孟浮生拍摄的新剧反响平平,她有些焦躁,怀疑是自己摄影技能下降了,反手报名了一个摄影大赛磨练自己。 七月半,鬼门大开,老鬼说今年鬼王临世,鬼市特别热闹。 孟浮生心脏不好,打算找个鬼迹罕至又钟灵毓秀的地方避避中元节,顺便拍一份参赛作品。她特意选了一块聚阳的地界,在北边儿。 临发前被老鬼改成了南海。 据老鬼说,他今年春被人害死在南海上。她帮他抓到凶手,他以后就不缠她了。 孟浮生咬牙答应了。 也是这时候她才知道眼前的老鬼并不老,且还是同行。 矫瑞东,24岁,网红荒岛求生团队摄影师。死于3月28日。孟浮生从网上翻到了对方遗照,蓄一头艺术家长发,老式中山装,模样意外斯文俊美。她瞥一眼死因,暗道可惜。 . 南海,望月岛。 孟浮生出发前没告诉经纪人,这会儿手机要响烂了。 “三天没出现在公司,你跑去哪了?” 刚接通就是经纪人一通咆哮。孟浮生歪头夹手机,手中拍摄没停下,“南海,拍照。” 边启眼皮突突直跳,“那边夏天闹台风,年年出事,孟浮生你是不是不知死活!” “好啦,一星期就回去。”孟浮生咔嚓一声,惊动了远处三名直播人员,光头男不悦走过来,气势汹汹。 她拿下手机,眯眼道:“现在有事,回头再聊。” “等——嘟嘟———嘟嘟嘟嘟——” 边启走半路,黑着脸转向电梯,让助理去备车。 “你拍了多少?相机拿过来让我检查。”光头男撸起两边袖子,筋脉喷张,胳膊一边一个青龙纹身。 孟浮生面无表情,“这是我的相机。” “我认得你,大导演嘛,但老子今天不管你是谁,拍了不该拍的就得给老子删了!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光头男一言不合动手抢,抢不过,抬手扇孟浮生一巴掌。 孟浮生快速躲过,转身过肩摔,把人撂到在地,脚踩上去,光头男的惨叫声惊动了另外一男一女,荒岛求生直播暂停。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干嘛打人!”女人先开口。 孟浮生冷笑:“我倒要问问你们,度假拍照还要被你们检查,这南海难不成是你们家的地盘?拍什么东西还要经过你们同意?” “别跟她废话,我看见她拍我们了,肯定是对家的人,把相机抢过来,往死打一顿就全招了。”光头男趴地上怂恿,翻身抓挠孟浮生小腿,被她狠踹一脚,嗷嗷惨叫:“老子要杀了你!” “别逼我动手。” 女人见状咽了口唾沫,遭孟浮生一记眼刀吓不轻,没敢动了。 “误会一场,孟导高抬贵手。” 红裤衩出来打圆场,手里也拿个摄像机,看扮相应该是负责直播拍摄的。 孟浮生望一眼他们身后堆成半人高的包装食物,松脚说了句:“求生造假,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她往行李箱那边去了。 光头男爬起来,吐了一口沙子,“呸,清高个什么劲,真当这儿还是北京呢。” 孟浮生下傍晚都没看到老鬼。猜测望月岛聚阳,他不敢来。 海水涨潮,波光粼粼,水底一片霞光倒彩。 孟浮生立在风中,指尖划过咸湿的海风,按下快门,一连拍摄七八张,没一张满意的。 空,太空了。 总觉得图上缺了点什么。 她焦躁地把几张照片都删掉,倒回拍到的证据。 老鬼说证据不难收集,只是这几人太敏锐,一人前来最好,可还是被发现了。她已经联系了旅游公司,明早接她的船就会过来。只住一晚上,孟浮生倒不怕他们能闹出什么事来。 她去自己搭的帐篷,刚躺下,“轰隆”一声巨响。 暴雨像错弹的珠子,又急又快,说来就来。 孟浮生的帐篷不防水,急忙忙拎着行李往山上跑,上午拍照时看到那边有个山洞,当时没细瞧,住人不是问题。 她撑伞赶到那边,光头男等人也在里面,女人发丝凌乱,衬衫粘腻腻贴着身体。 孟浮生只看一眼就进去了。光头男挡道,“这儿不欢迎孟导。” 她直接无视他,绕开他进去,找个地方擦干净坐下。光头男气得狠踢一脚。 孟浮生打伞搬了三趟才将东西全部搬进来,在山洞里搭起帐篷。而光头男三人来来回来忙了半小时才结束。 孟浮生单独坐一边,对面三个人气压很低,彼此相望,谁都不服气。 他们今天是没料到孟浮生会拳脚,不敢轻举妄动。女人撕开饼干袋,小口小口吃。红裤衩打开手电筒,山洞内一下子亮起来,光头男一刻不停地抽烟。 孟浮生仿佛看不见他们,低头安静查看今天拍的所有照片。没一会儿,她突然想起老鬼的事儿,点开三人荒岛求生的IP。发现短视频拍摄风格从3月28日起截然不同。 老鬼拍摄手法更灵活随性一些。红裤衩的则要死板许多,看起来像摄影入门不久。 孟浮生抬头,光头男手里夹的烟头火星缭绕,女人靠在他身上,看模样应该是情侣或者夫妻。 雨水冲进山洞,地面折射尖锐的水光。 红裤衩烦躁起来搭帐篷,孟浮生有些饿了,打开食物包,却发现里面东西少了一半,备用摄像机也没了。 她愣了一下,而后快速看向三人,“你们谁动了我的包?” 女人被吓醒了,光头男不悦,“没人拿你的东西。” “今天我看过了,这座岛上除了我只有你们三个,不是你们拿的,难道是鬼?” 她刚说完,一道雷劈响了,洞外的天惨白惨白。 气氛剑拔弩张。 红裤衩握手 2. 捡人2 《女霸总的辟邪男友》全本免费阅读 “住手!” 孟浮生开口阻止两人暴行,“你们是想打死他吗?那些东西我也看到了,那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我了?” 红裤衩眉眼冷冽,藏得很好,“让他乱偷东西,教训教训而已,说不定也偷了我们的呢?我要好好找找。” 他一把拽过少年怀里的布包,却没拽动,手腕还被咬了一口。红裤衩疼得眸露凶光,忽然从口袋掏出一把刀子,朝孟浮生砍去。 孟浮生手里拿着相机没躲开,手背出血。 “醉温之意不在酒,忍很久了吧。” “谁让你知道太多。” 光头男也加入混战。 两人都是没练过的,跟孟浮生打很快就落了下风,红裤衩鼻青眼肿哀求,光头男疼得满地打滚。 女人刚醒过来,看到这个景象,瞬间花容失色。 孟浮生从男人行李中找到绳子,将两人绑在一起,她手里拿一把刀,刀尖在两人间来回游移。 红裤衩吓得不敢说话。 “她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索命恶鬼?” “我们哪知道她说了什么,谁记得。”光头男装糊涂。 “那我提醒提醒你们,矫瑞东。” 话音刚落,山洞吹进一股湿冷的风,仿若三九阴寒,三人脸色全变了。 孟浮生悄悄打开手机录音。 然而面前两人依旧没打算开口,她也完全没要硬撬他们嘴的意思,目光转向女人。 这三个人中,数她心里防线最弱。 随着她靠近,女人身体不断往山洞里面挪,掌下冒汗,孟浮生鼓起的庞大影子尽数倾覆她身上。 “不……不要过来!” “我什么都不知道!” “别杀我!” 孟浮生才将刀贴上她的脸,女人脸色就全白了。 “招不招?” “我……” 光头男大叫:“别听她的,不能说!” 孟浮生一手刀将他砍晕,“啧,真碍事儿,这下轮到你了。” 红裤衩倒地后,女人彻底放弃反抗,将杀害矫瑞东的过程全数道出。 事情结束已是晚上十二点。 七月半,鬼门开。 虽知此地阳气炽盛,孟浮生仍旧不敢掉以轻心。 忽然,她想起那个被她遗忘的人。 回过头,少年一双黑洞洞的眼珠子正从杂草似的头发下直勾勾盯她,像两汪深不见底的漩涡。 他坐在阴影中,不见表情。 她立在光明里,眼神平静。 他望着她,孟浮生莫名觉得他的眼神饱含倔强。这感觉来得很突兀,且,没有缘由。 孟浮生缓缓走过去,少年下意识往后退。 “你别动,小心身上的伤。” 她声音软和下来。 那身影果然停了,安静坐在那里。 她把电筒插在石壁缝隙里,走过去,在少年戒备的目光中缓缓蹲下。 “手伸出来,我看下。” 他没伸。 “刚才抓我时候不是挺来劲的吗?现在矜持什么?”孟浮生蓦地一改话锋,面前那双眼睛似乎不可置信动了一下。 也是这时候,她才注意到对方有一双大而亮的眼睛,双眼皮,炯炯有神。 “呵,能听懂人话。” 在他反应前,她把他手抓过来,袖子卷上去,照着手电筒的光,窥见上面大片斑紫。刚才那两人下手不轻。 “我那有药膏,等下冲洗完抹上。” 夏季蚊虫多,她来岛前备了些消肿膏药。 少年依旧没吭声。 孟浮生挑眉,“我知道你能听懂我的话,我叫孟浮生,你叫什么名字?” 他嘴巴紧抿,没有应答。 “对待救命恩人就是这个态度?”孟浮生拍拍手起身,了无兴趣哂笑:“那我的东西你也别吃了,嘴巴一直闭着好了。” 她拿起食物包就走。 少年猛地扑过去,咬住她手腕,孟浮生瞬间吃痛皱眉,“你是狗啊,松口。” 他慢慢松开。 “我以后就叫你狗娃吧。” “……” 她看出他不喜欢,又唤两声,逼他开口。 “我叫陈音音。”他握紧拳头,声音倔强清透。 孟浮生这次听清了,却分明耳熟。 在成为导演之前,她曾编写过一个剧本,那是一篇比较古早的小说,里面有个漂亮的炮灰配角与他同名同姓。孟浮生一生拍过很多角色,之所以还能记得这个,是因为这个炮灰投入了太多她的私人感情,他的命运是她畸爱下的产物。 她从未这样偏爱过哪个角色。身为炮灰,却给了他远胜主角的容貌,甚至后来想给他最尊贵的帝位,把所有最好都给他。 那孟浮生为什么最后改变主意了? 写死他全家,写他起兵造反,造反失败变疯变魔,坠落城墙,结束自己可悲的一生。 ——没有她的世界,他为什么要活着? ——我造了你,你一生都该归我。 孟浮生疯狂且不可示人的念头被一道重物落地声拉回来。 陈音音学她把女人劈晕了,而后顶着鸡窝头看她。 孟浮生很快明白过来,他这是要洗澡。 她视线嫌弃扫过他全身:“毛都没长齐,我对你可没兴趣。” 陈音音头发下的脸看不清情绪,“衣服。” 孟浮生从行李箱里给他挑了两件宽松的衬衫和牛仔裤。 陈音音安静接过,往洞口去了,脱衣服时,没忍住回头望一眼孟浮生,看见她坐进了自己搭的帐篷。 洞口雨水声淅沥,孟浮生在帐篷里刷相机里拍的模特照片,都是边启根据她喜好挑选的一些圈内模特。 八块腹肌的型男、身形修长的霸总、清纯阳光的男高,争奇斗艳…… 孟浮生惊觉自己已经很久没给模特拍照了,她每日接触的那些艺人、模特,皮囊艳丽者不计其数,可让她一眼就非他不可的,至今未出现,久而久之,她无有兴趣给他们拍照。 帐篷外的水生似乎弱了些。 陈音音洗漱已渐进尾声。孟浮生却猛地关闭相机,烦躁拉开侧面的拉链,没有意外,她看见了他清俊挺拔的背影。 像脑中无数次描摹的那样修长完美。 仿若多年夙求一朝如愿,长进浮生肉里的意识在这一刻冲破桎梏予她回应。 白生生的,咔嚓一声。 陈音音脑中轰然炸裂,回头怔忪,恼怒令他面颊生愠,一捧雨水浇头而下。 “非礼勿视。”他声音冷下两分。 孟浮生及时阖上拉链,擦干镜头水珠,查看抓拍到的照片,竟偷笑出声来。 陈音音面红耳赤,急忙穿上衣服,撩开帐篷。 咻咻两声箭矢夹恨袭来。 孟浮生快速躲开,见陈音音气得不轻,特意指了指墙根的食物包,“这张照片就当是你的饭钱了,如果没有这些食物,你早就饿死了,一张照片换一条命不亏。” 陈音音大概懂她在说什么,杵在那儿,嘴巴抿得跟蚌壳一样,吭不出气。 孟浮生目光极快扫过他全身。 人高、腿细、脖子直,眼睛清澈透亮,红红的嘴巴,气质倔强干净,是极具美感的少年。 他此刻衬衫纽扣系错,衣领外翻,露出里面白皙无暇的肌肤。 孟浮生心头难扼悸动,脑中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 她想签他。 她会将他打造成圈内最完美的艺术品,最顶流的艺人,最漂亮的金丝雀。 陈音音盘腿坐在墙根,像是被孟浮生的歪理说服了,也有可能是在组织言辞骂她,安静入食。 她躺回帐篷里,半晌探出脑袋,点了点隔壁红裤衩搭的帐篷,“你今晚睡那个。 3. 捡人3 《女霸总的辟邪男友》全本免费阅读 陈音音高烧很严重,孟浮生必须尽快找到安全地方给他降温。 “你再坚持下,他们已经往远处搜了。” 他伏在她柔软的肩头,轻轻“嗯”一声。 孟浮生诧异于他突然而来的乖巧,掌心贴上他脑门。她手指冰凉,陈音音找回丁点理智,握住她手腕,“别乱动。” 孟浮生挑眉,“这么快就变脸了?” 他撑起身,“男女授受不亲。” “……” 他们躲在石块后面,光头男等人身影越来越远,力哥没发现异常,最后离开。 孟浮生松口气,“你在这别乱跑,我去弄点水给你降温。” 陈音音背靠石壁坐,眉头难受紧皱,没搭话。 孟浮生拿毛巾快速往最近的海岸跑。三两下浸湿毛巾,避开搜寻回到石头后面。冰凉布片覆盖上来,陈音音终于舒服两分。 她屈膝蹲在他面前,神色专注,袖口沾了海水,滴滴答答。 咸湿的海水味笼罩了两人。 陈音音这才有时间打量她。 孟浮生的五官较常人立体大气,体内有一半异域血统,却偏偏生一双极具东方美的丹凤眼,眼尾狭长上翘,十分摄人。 她鼻梁微有驼峰,唇瓣饱满,披一头柔软的波浪卷,明艳动人。 孟浮生其实不是孟家人,先天性心脏病遭母亲遗弃,五岁那年才被孟嘉年从福利院领养回去。 而孟嘉年是他的哥哥。 陈音音看她的时间有点儿长。 孟浮生已经将毛巾翻个面,“舒服点了?” 他转移目光,“嗯,有点儿。” “你刚才看了我很久。”她很平静陈述事实。 陈音音没理她。 “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流落荒岛的。” “不记得。” 孟浮生不信,“不想说就算了。” 陈音音脑中闪过不太明朗的画面,全是陌生面孔。他一醒来就在这儿了。 “一会儿他们巡逻回来,我们得换个地方。”他提议。 孟浮生没意见。 “你对这熟吗?” 陈音音:“不熟。” “那你往哪走?” 他站起来,“那边还有个山洞。” 孟浮生意外,“这么清楚?流落多久了?” “不知道。” 她大步跟上。 “他们在那边!” 忽然一声大喊夹杂枪响,力哥等人发现他们了。 陈音音拉住她就往林子里跑。 两人借草木左躲右闪,枪声纷飞里,孟浮生怀里的相机摔了下去。她下意识弯腰,子弹擦身而过。 “来不及了。”陈音音快速拉起她逃命。 光头男捡起相机,将照片全删了。 “应该还有一份手机录音。” 力哥带人继续追。 陈音音两人到时,山洞里早已有人守着,正是力哥的手下。 孟浮生两人改道已来不及。 力哥已经追了上来,手里拿一把枪,上了膛。 前后夹击,左边是下山路,右边是悬崖,浪打石礁,孟浮生却突然笑出声。 “陈音音,你怕死吗?” 陈音音猜到她要做什么,递一眼悬崖,天空灰蓝蓝的,柔霞藏在地平线下。 “不怕。” “如果没死,上岸后你理我远点,靠近我的人命都不好。” 陈音音不知她的想法,未言声。 力哥上前,“把手机交出来,留你们全尸。” 孟浮生:“好啊,自己过来拿。” 孟浮生拉着陈音音往右退,退到海岸边,海岸线高耸,绵延千里。 “你水性怎么样?”她问。 “尚可。” 孟浮生:“等下抓紧我,别撒手。” 力哥脚步渐快,笑容猖狂,他伸手去抓,扑了空。 孟浮生把手机扔进海水,带着陈音音跃了下去。 力哥大叫,冲到悬崖边,海水漆黑黑一片,浪花激烈翻起,深不见底。 他下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光头男与红裤衩犹豫,“深海区,怕是活不了。” “万一东西有备份。” 另一边,边启电话死活打不通。 “……您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您修正后再拨。” 他烦躁吸口烟。 助理刘飞道:“岛上信号不好,孟总没接到也是正常。” 边启:“旅游公司联系怎样了?” 刘飞:“孟总订的上午游轮,但因为机器故障,傍晚才能出发。” 边启吐出一口烟圈,往海边去了。 . “陈音音,醒醒,快醒醒!” 孟浮生拍了拍他面颊,少年依旧没反应,像死了一般。 “不会泅水还跟着跳,不知死活。” 孟浮生深吸口气,解开他衣领腰带,捏住他鼻腔,将气体吹进去。 陈音音咳嗽一声,吐出水,睁开了眼睛。 彼时天光大亮,她背后红霞冉冉升起,铺天盖地,落下来,像下了桃花雨。 孟浮生眼睛有点儿红,唇色苍白,发丝凌乱。 陈音音愣了下,猛地坐起身,“你在做什么……” “我是在救你,拜托有点儿常识好不好。要不是我,你都死两回了,浑身没二两肉,谁会占你便宜?” 孟浮生嫌弃瞟一眼。 陈音音梗一口气,没吭声。 “你在这儿之前是做什么的?哪儿人?父母呢?”她叉开话题。 陈音音走到岸边漱口,灌了十几下。 孟浮生张口哑然。 两人靠石壁坐下,思考接下来的计划。 “手机跟相机都没了,联系不上外界。之前的游轮可能出现了意外,还没来。” 孟浮生朝远处眺望,不见人影。 陈音音听不太懂她的话,不知怎么接。 “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 孟浮生身体僵了一下,“高中生?” “什么?” 孟浮生诧异,“读过书吗?” “及冠前在私塾跟夫子学过。” “及冠?夫子?私塾?”这都是些什么词? 孟浮生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心下存疑,“那你家是哪儿的?” 陈音音低头,“我家……” 孟浮生瞳孔忽然瞪大,远处传来枪声,快速推开陈音音。 子弹扎进皮肉,孟浮生疼得浑身打颤,头皮发麻,陈音音扶住他,目光狠厉睨向来人。 力哥惋惜,“居然没死!” 光头男哈哈大笑,“跑啊,怎么不跑了?” 四周礁石林立,难以奔逃,陈音音看见孟浮生脑门坠下大片汗珠,抓紧他衬衫,声音发颤,“你自己走吧,我走不了了。” 陈音音没回答。 孟浮生推开他,又被他摁回来。 “头儿,这两人怎么处置?”光头男阴戾道,“那小娘们昨天踹了我几脚,不能叫她轻易死了。” 力哥上下打量孟浮生,“有钱,可惜命不好,先把人带回去。” 光头男道:“另外一个直接杀了?” “下游缺新鲜器.官,留口气。” 光头男与红裤衩等人对视一眼。荒岛求生只是个幌子,吸引游客贩卖人体器.官才是他们的敛财手段。 孟浮生脸色苍白。 老鬼没告诉她实话。 “陈音音,你快跑。” “来不及了。你们都得死在这座岛!”陈音音才动,力哥就朝他腿上开了一枪,孟浮生大喊,“放过他,这事儿跟他没关系,他什么都不知道,矫瑞东的案子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光头男猖狂大笑,“晚了。” 他走过来,眼神仿佛淬了毒,狠狠朝孟浮生脸上扇两巴掌。 “之前不是挺神气的吗?踩老子,还把老子劈晕,现在落到老子手上了,看老子不弄死你!” 孟浮生被打得耳脑轰鸣,脸颊高肿,嘴角出血。 陈音音按住腿上 4. 捧他1 《女霸总的辟邪男友》全本免费阅读 岛上所有案犯全数被抓,由此还牵连出一条器.官产业链。 事情当天就在网上炸开了锅。 光头男三人的账号被永远封禁。矫瑞东的案子也被发现端倪,警察重新提审,事情到这儿几乎真相大白,当初矫瑞东初来乍到,发现不正当交易以此威胁分赃,却遭人杀害,光头男三人被判死刑。 孟浮生之后就没再关注了。 她正躺在医院养伤。 肩头子弹被取出来了,留下一个深深的血坑。 边启:“按医生叮嘱抹药,不会留疤。” 孟浮生倒不在意这个,坐起来问:“他的伤怎么样了?” “你带回来那个人?他在跟警方做笔录,应该没有大碍。” 孟浮生呼出一口气,“顶好的模特苗子,身上可不能留疤。” 边启:“你还有心思管旁人,你看看自己弄成什么样了?你知不知道,我找到你的时候,看见那么多血,心里多紧张?浮生大厦那些人还在等你回去,你要真有个三长两短,伯父伯母怎么办?关心你的人怎么办?孟浮生你做事能不能考虑一下别人感受?” 她惊愕,握住他手,“好啦,我不是安全回来了吗?没有下次了。” “你还是不长记性。” 孟浮生眨巴眨巴眼睛:“这不是有边大经纪人在吗?你什么时候让我陷入危险过?” 边启把药递过去,“坐好,我帮你抹。” “别别别,我自己来就成。”孟浮生接过来,“徐星柯那边联系怎么样了?” 边启:“这部戏要不要换个男主,当红小生钱多事多,不太好约。” 孟浮生猜测到一二,“行,那就换个人选,你看他怎么样?” 边启一愣,“谁?你带回来那个?” “嗯。” “孟浮生,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他一个黑户,什么都不懂,演戏不是闹着玩吗?” 孟浮生眯起眼睛,“黑户?” “警察笔录,一问三不知,不知年月,不知汉字,笔都握不住,说是野人又不像,已经挂到失踪人口了。” “不可能,他识字的。” 孟浮生突然想起陈音音那天在岛上跟她说的话。 “……及冠前在私塾跟夫子学过。” 陈音音、及冠、袖箭、十八岁……… 她心跳突然快了起来。 “那他有没有说他家住哪?” 边启疑惑:“这个倒是说了,叫什么大启朝蓬莱县望月镇,一听就是胡说八道,大清早亡了,哪儿来的封建贵公子。” 孟浮生手里的药瞬间滑落下去,拔掉针管,起身冲出去。 . 孟浮生冲进去时候,警察刚录完,正要去找她。 陈音音低头坐在病床上,十分安静。 警察道:“我看他状态有些不对劲,回头让医生再检查下。” 孟浮生:“好的。” 警察:“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是怎么遇到他的?他当时穿的什么衣服,我们怀疑他是走失人口,需要登记调查。” 孟浮生回忆:“在山洞里遇到的,衣服已经换了,灰扑扑看不清原来颜色,是件毛衣,长款的那种。” 警察:“当时还有其他东西吗?” 孟浮生:“没有了。” 警察微笑:“好的,我已经了解了,他血样已抽,如果找到家属会及时通知你。” 孟浮生把人送走,阖上门,深吸一口气,“陈音音,你还好吧?” “这是哪儿?” “华国。” 陈音音:“华国?” “也是一个国家,在这儿开明、平等。”孟浮生实在不知该如何跟他解释。 她给他的结局算不上仁慈,堪称残忍,她不想回忆。 他光坐在这儿,就是她的案发现场。 陈音音不是很能明白,“那你知道大启吗?” 孟浮生:“不知。” “蓬莱呢?” “也不知。” 陈音音抿紧了嘴巴,不说话了。 “你安心养伤,我过两天来看你。”孟浮生说完快速跑出去,她突然就有些窒息。 边启扶住她,“这人你要带回去?” 她点点头。 “你认真的?” “是。” “孟浮生你是疯了。” 孟浮生抬起头,目光清凌凌的,“边启,这个人我要定了,你想办法把他签了,条件给最好的。” “你要做什么?” “我要让他走一条顺顺利利的路,没有障碍。” 边启愕然,“就算他救了你的命,也不至于刺。” “至于的,边启。” 没人比他更至于。她欠他一场璀璨、绚丽、无人可比的人生。 . 陈音音的户口被孟浮生牵到重庆,孟家所在地。事情忙完,孟浮生没来得及回去探望父母,就被北京的一通电话催回去了。 “孟导,二小姐又改剧本了,正跟男女主吵起来。” 这位二小姐正是孟浮生三舅家的表妹孟楠,嚣张跋扈,艺校毕业后仗着与孟浮生的关系在公司为所欲为,咖位低的明星都不敢得罪她。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改剧本了,再改下去,这剧就没法拍了。”编剧将剧本往桌上一摔,怒气冲冲。 孟浮生太阳穴突突直跳,“我知道了。” “那这戏拍还不拍了?” “拍,不拍得违约。” 孟楠是孟母安排来的人,这些年看在她的面子上,孟浮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戏份从来没缺她,大女主剧本拿了不下三个,可惜没红的命,常年徘徊在三四线。 编剧:“那你回头可别怪我。” 孟浮生嗯了声,“按原计划拍,不用理她。” 编剧吃了定心丸,得意洋洋结束电话。 “郭导那边有个女三的角色,不如让她出去锻炼锻炼。”边启转动方向盘,车子拐弯。 孟浮生笑道,“她的事儿,以后你安排就好,辛苦大经纪人啦。” 边启微微一笑。 陈音音有些晕车,趴在窗边喘气,一直闭着眼。 边启从后视镜望了眼,“回去后让他住我那吧?” 孟浮生:“不用,我打算单独给他买栋住所。” 边启的车猛地刹住,“你没开玩笑?” 孟浮生不以为意,“既然要捧他,就要给他最好的。” 边启不赞同:“树大招风。” 孟浮生目视前方,“你护得住,我相信你的能力,孟楠可以不管,其他艺人也可以暂时不论,但他必须由你亲自带。” 边启神色严肃。 孟浮生:“我希望你认真看待这件事。” “你把他交给我可以,但其他安排必须听我的,我会给他最好的资源,只要他吃得下,不过,除此之外,我希望他与其他艺人差距不要太大,这是为他好。” “……好吧。” 陈音音最终被边启安排去了艺人宿舍住。 “哥们,刚签的?”他一进公寓就有人过来打招呼。 “什么来头呀,居然是孟导亲自送。” 众人堵在他房间门口叽叽喳喳。 陈音音晕车正反胃,没搭话,关门倒头就睡。 “这也太狂了吧?” 事情不出一下午,在公司传开了,浮生娱乐又签了一个猖狂关系户。 孟楠最近拍戏吃了一肚子火,编剧天天给她脸色看,听到这消息,直接跑去演员公寓。 陈音音被敲门声惊醒,打开门,手捂住半边眉眼遮蔽刺眼的阳光,烦躁道:“谁?” 孟楠刚要发火,忽而窥见陈音音容貌,眸中爆发出惊艳之光,失去火气,“我叫孟楠,你呢?” “陈音音,有事?” “听说表姐签了你,我来看看长什么模样,也不过如此嘛,脾气还不好。”孟楠嘀咕,眼睛却一刻离不开他脸。 陈音音兴趣缺缺关上门。 孟楠再拍,里面没动静。 “请你吃个饭去不去?” 门开了,陈音音抓了抓头发出来,“吃什么?孟浮生呢?” 孟楠捂嘴笑,“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她哪有时间跟你吃。” 陈音音皱眉,“她不吃?” “她跟姐夫一起吃。” “姐夫?”陈音音疑惑。 孟楠:“就是边大经纪人啊,他们快订婚了,孟家内部消息哦,看你长得合眼缘,一般人我不告诉呢。” 陈音音一下子没了声音。 “你还走不走,马上天黑了,难不成你还真等着表姐带你去吃饭?你不会喜欢表姐吧?”孟楠怂恿,“走啦走啦。” 陈音音被她拉走,走半路又跑回去,轰一声关上门。 孟楠:“……” 晚上孟浮生来敲门。 陈音音终于肯从里面出来了,却只盯她不说话。 “你躲屋里做什么?” “我没躲。” “ 5. 捧他2 《女霸总的辟邪男友》全本免费阅读 矫瑞东找个地方坐下,“我闻见你身上有浓重的鬼气,十分纯正。” “自然是因为你在屋子里。” 矫瑞东摇头:“这鬼气有些厉害,是上好的阴间养料。” 孟浮生只觉周围凉飕飕的,“你该不会是骗我吧?这儿只有你一只鬼。” 矫瑞东:“怪就怪在这儿。你最近有没有撞见其他鬼?” 孟浮生:“撞见你一只就已经够倒霉了,你怎么不去投胎?” 矫瑞东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盯她,“你真没有遇到其他怪事?” 孟浮生受不得寒,手脚冰凉,牙齿打颤,像是失去思考能力,“没有。” “那就奇怪了。” 孟浮生咬牙,“你怎么还不走?” 话音落,手机铃声响了。 边启焦急道:“陈音音不见了。” 孟浮生一惊,挂了电话,顾不得老鬼往外跑。老鬼胳膊霎时间变得细细长长,攥住他脖颈,“你身上的鬼气我还没有吸收完。” “你松开,我有急事。”孟浮生脸色发白,浑身冰凉。 老鬼越抓越紧,她挣脱不开。 直到他满意吸收完才松手,孟浮生踉踉跄跄跑出去,手指已经彻底没了知觉。 她给边启打电话,“宿舍找过了吗?” 边启:“找过了,没有。” 孟浮生:“别墅监控呢?” 边启赶紧跑去三楼调取监控,看见陈音音最后出现的地方,正是四层的阁楼。 他眼睑颤了颤,起身往楼上走。 孟浮生许久没听到声音,电话已经被挂了,她又跟陈音音打,也打不通。 阁楼。 陈音音字练到一半,门被人推开了,他慌忙将宣纸塞到身后,脸上还挂着墨汁。 “你跑这儿做什么?谁准你上来的?”边启怒火中烧,把人拽出来。 陈音音摸摸鼻尖,“这儿有宣纸。” 他指了指灵堂旁边。 “那不是宣纸。”边启咬牙切齿,粗暴将人赶出去。 陈音音脚步一个不稳,差点儿被推下阁楼。他险险稳住身形,打量手里的白纸,“这不是宣纸是什么?小气鬼。” 边启黑着脸出来,将他手里的纸钱拿走,又警告性看一眼,“今晚的事儿不准说出去。” 陈音音没见过现代的灵堂,“那个雕塑是谁?” “不关你事。” “我看见它跟浮生长的一样。” “不想死就闭嘴,这件事不准说出去,听到了没有,我问你听到了没有?!” 如果不是孟浮生罩着的人,他真想立刻把人掐死。 陈音音嘀咕:“不就是一座长生像吗?我又不是没见过。”他家祠堂也有一个,比这白惨惨的雕像气派多了。 等他有钱了,给浮生雕个更大的。 边启由他误会,没作解释。 手机玲响了,边启看到来电人姓名,平静接通,“人找到了,没事儿了。” 孟浮生:“我开车过去接他。” 边启还想说话,对方已经挂了,他不悦觑向陈音音,“你满意了?” 陈音音双手插兜,脸上脏兮兮的,趿一双拖鞋,“我又不是故意的。” 他这话是故意的。 边启被他气得七窍生烟,大喊:“滚!” 陈音音:“本公子还不想待在这儿呢,谁家祠堂跟住所摆一块儿的?谁家宣纸放祠堂的?谁家没事儿烧宣纸玩的?有病。” “……” 他趿拉趿拉往外走。 边启把大门关上。 陈音音身躯震了一下,腿脚站累了,就蹲在墙根扑蚊子。 孟浮生下车时,少年已经窝墙根睡着了,手腕上被叮了几个包,狼狈凄惨。 边启刚想开口解释便被她打断。 “陈音音他才十八,无父无母,这个年纪闹腾些太正常了,你过分了。” 边启:“是他自己要出来的。” 陈音音吸了吸鼻子,“我没有,他赶我出来的。” 边启:“你闭嘴。” 陈音音咬咬唇:“你看他。” “好了,别吵了。”孟浮生弯腰摸了摸他脑门,拉人起来。 边启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 陈音音坐上副驾,系好安全带,余光冲边启得意眨眨。 对方猛地关上门。 车子甫一驶出铁门,孟浮生表情瞬间冷下去。 “陈音音,从今天下午到现在,你一刻没消停,给我个解释。” 他低头,仿佛知道错了,不吭声。 孟浮生:“你要是不想待北京,我明天就买张机票送你回南海,以后就当我们从来没见过。” 陈音音猛地抬头,灯火绰绰映他眼底,“是你将我从岛上带出来的,是你非要带我来北京的,你现在又要丢下我,孟浮生,你把我当什么?” “我没有要丢下你。”孟浮生缓口气。 “那你为什么把我一个人丢在陌生地方?我不喜欢那些人。” 孟浮生皱眉:“你成天不喜欢这个不喜欢那个,这儿不是大启朝,不是蓬莱县,不是万般事情都要由着你的性子,你以为你是谁啊?什么都要凭你的喜好,我没那么多耐心!” 风乍起,树梢疯狂摇晃,她脸上光影交错。车内安静异常。 陈音音抿紧了嘴巴。 孟浮生将车停在一边,手拄方向盘,沉沉闭上眼睛。 今晚,孟母突然打来的电话就像蜜蜂的针,将她积攒了几年的情绪一股脑戳破。从孟嘉年死了开始,她对她的控制欲与日俱增。 高考填志愿,她想学医,那是她从小的梦想,却被她偷偷改成金融专业。她想离开家,去远一点的大学,彻底摆脱她,最终还是被孟母破坏了所有计划。 她是大学老师,就希望她以后也是大学老师,拿一份普通工资,结婚生子,跟她的人生一样,按部就班生活。 边启方方面面无可挑剔,是孟母眼中的乘龙快婿,可她不喜欢,没有人在乎她喜不喜欢,唯一在乎她情绪的人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孟嘉年,那个贯穿她一生的名字,是她的救赎,亦是贯穿她一生的诅咒。 孟浮生伏首在方向盘上,像死了一般,身心疲惫。 陈音音不过是她情绪爆发的替罪羔羊。她甚至想借他的手与边启生分,再无关系。可她不能,从创业到今天,浮生娱乐的辉煌有一半来自边启,她不能在利用完人后将人一脚踹开。 她已经在努力忍了,孟母依旧不依不饶,加之工作上的焦虑,孟浮生感知自己已经快要到达极限。 车内的LED灯静静闪烁白芒,孤冷暗淡,陈音音忽然攥过她的手,捂在掌心。 “刚才就注意到你的手特别冷,是不是来的时候着凉了?” 孟浮生愣了下,手被他抓着,拔不出来,热量渐渐传递过指尖,将她的手暖热。 她静静望着陈音音,低声说了句,“刚刚抱歉。” “你说什么?” “你别太过分。” 陈音音:“今晚有发生过什么吗?我已经不记得了。” 孟浮生噗嗤失笑,“终于知道边启是怎么被你气成那样的。” 陈音音:“你很高兴?” 孟浮生:“很明显吗?” 陈音音一笑,改口说:“不明显。” 孟浮生瞥见路边有家雪糕店,忽然道:“请你吃好吃的。” 陈音音眯眼笑,“好啊。” 孟浮生买了奶茶跟冰淇淋,很快递上来,奶茶是她的,冰淇淋是陈音音的。她吃 6. 女鬼1 《女霸总的辟邪男友》全本免费阅读 孟浮生不得不感叹这个年纪的男生变化真大。 “跑这么急?” 陈音音抹一把脑门汗,进来将校服外套扔沙发上,敞腿坐下:“口渴。” 孟浮生给他倒杯茶,“时间还早。” 她坐下,拿来书籍。 陈音音灌一口,喉结如珠滑动,脖颈冒汗。 她正垂首看文字,戴一副装饰性金边眼镜框。酒红色衬衫、金项链、黑色长裙、波浪卷的长发披散…… 陈音音目光不由自主落她脸上,感觉有些闷热,他背脊僵直杵那,两条长腿不安晃动,茶喝完久久没走。 孟浮生终于注意到他:“你看我很久了。” 这是她第二次说这句话,第一次在岛上。 陈音音含含糊糊啊一声,说不出完整的话,脸颊冒着热气。 她短促而快地笑一声,“有事?” 他扯扯衣襟散热,“没,没有。” 孟浮生:“照片没拍完,不回去?” 他答:“我再坐会儿。” 他嗅到空气中飘荡的玫瑰香,浓郁悠长,忍不住吸一口又一口。忽然抬眸,孟浮生已来到他面前,与他对视,陈音音眼神躲闪,低头,抬头,看她一眼又一眼。 清凉的袖口扫过鼻尖,孟浮生轻易就勾起了他下颌,他小狗一样的眼睛转来转去,找不到着陆点。 “浮生。”他轻唤一声,身体歪歪斜斜。 孟浮生拇指扫过他下巴,“你这双眼睛当真算不上清白。” 陈音音舔了舔唇。 “你有话要说?”她笃定。 他定定望她。要问她什么来着,哦,是边启跟她的婚事,可此刻仿佛失语般张不了口。 她听见走廊上传来动静,收回手轻笑:“找你的人来了。” 摄影师敲门,来意明显。陈音音偏过头,梗着脖子,双手急切摩挲茶杯,“我一会儿就去。” 摄影师低着头:“好的。” 他实在不想走,寻着空隙就来粘她,杵她边上,像个显眼包。他起身在屋内转了一圈又一圈,长腿不小心绊倒了地球仪,悄悄扶正。 孟浮生仿若没听见。 他一步一步后退挪过来,黏她边上,背靠黄花梨的办公桌,手按桌面,从斜前方看她,低着嗓音说:“我回去了,晚上见。” 孟浮生平静“嗯”一声。 陈音音披上校服,慢悠悠晃到走廊又退回来,歪脑袋趴门边,咧一口白牙,“七点钟,别忘了。” “嗯。” 转眼来到晚上,晨曦会所门口。 陈音音特意穿了身绅士西装,里面一件蓝衬衫,发型烫的俏俏的,宛如留学归来的豪门富少,他滴溜跑下车给孟浮生拉门。 出来一双银色镶钻高跟鞋,紧接着是件复古的欧洲真丝礼服,深绿色、喇叭袖、一把珍珠项链,长发披肩,放肆惊艳。 她走一步,波光粼粼,陈音音一眼就直了。 边启不愉睇他,在前面带路,很快与圈内熟人聊成一片。 大提琴声悠悠扬扬,舞池分外热闹,明星舞伴,一对一对。 孟浮生带陈音音认了一圈人,便与往常一样坐矮几旁喝红酒,看他们跳舞。倏尔感觉今天酒水有点儿不得劲,兴趣缺缺。 陈音音正被一群人围住,托孟浮生的关系,听到一堆商业吹捧,他有些无聊地结束对话,回到她旁边坐。 “糕点吃不吃?”他伸手过来。 她接过尝一口,“甜了。” 陈音音就喜欢吃甜食,“甜了才好吃。” 孟浮生笑话他:“早晚蛀牙。” 他冷哼一声,看见孟楠迈来。她最近缠他缠的厉害,没事儿就要请他吃饭,陈音音能推则推。 “表姐,我想请他跳个舞。”孟楠抓住陈音音,他躲闪不及,向孟浮生求助。 孟浮生笑笑:“好啊。” “走吧。”孟楠很高兴。 陈音音拒绝:“大男人扭来扭去的,有辱斯文,我不去我不去。” 孟楠才不管他,她就是要全场最好看的人做她舞伴。她抓住他胳膊往舞池拖。 陈音音躲在孟浮生后面,小声喊:“救我,浮生救我。” 她掏了掏耳朵,仿佛没听到。 孟楠更得意了,绕到陈音音身后,拉他去舞池,边走边说。 “我悄悄告诉你,表姐跳舞可好看,你舞都不会跳怎么入的了表姐的眼?” 陈音音愣了一下,被迫走动步伐,他不会跳舞,显得笨拙又滑稽。 “私下都传开了。”孟楠凑近他,“你对表姐图谋不轨,想爬她的床,但是呢,你机会不大,边启陪了表姐十年,他俩才是一对,你不如追我吧,我比表姐年轻,长的又水灵好看,怎么样?” 陈音音打量她一眼,点开相机,“你照照镜子。” 孟楠脸色一黑,“我不跟你计较,只要有边启一天,你就追不到表姐。边启他会做饭会跳舞会照顾人,还是名牌大学毕业,家里要钱有钱,就这样用了十年才有今天,你有什么?” 陈音音哑口无言,舞步几乎全错。 是的,他什么都没有。 他也曾有过全世界,只是后来碎了。 “孟导,许久不见。” 忽然一道男低音传入耳中,孟浮生觉得耳熟,回头瞥见徐星柯西装笔挺大步走来,人高马大,口袋別一条真丝手绢,丰神俊朗。 孟浮生淡笑点头,“徐大明星别来无恙。” “可以邀请孟导跳支舞吗?” 孟浮生耸耸肩,正起身,视线被一道人影吸引。 红衣裙,麻花辫,黑洞洞的眼窝,惨白的脸。 那不是人,是恶鬼。 孟浮生手中酒洒,徐星柯快速接住,“孟导在看什么?” “没什么,最近没睡好觉,眼神不太好。” 他微微一笑,弯腰伸手,优雅牵她去舞池。孟浮生再看那处,女鬼已经不见了。 “听说孟导最近要拍部抗战剧,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参加。” 徐星柯三年前靠清宫剧一炮而红,直接跻身一线,被圈内调侃为天降紫微星,他连拍了三年古装剧,正打算转型。 孟浮生之前让边启联系他,事情一直拖到现在。 “戏正筹备拍,有几个角色需要试镜。”她没直接答应,得看他与人物的适配度。 徐星柯往后退一步:“孟导什么时候方便?” 孟浮生向前跨:“明天。” 徐星柯抬手,两人转了一圈。 “那明天不见不散。” “好啊。” 徐星柯松口气,他今天这场宴会是特意冲孟浮生来的。找他的剧本很多,大多都是清宫剧,角色相似,他明显意识到自己戏路越来越窄,转型是当务之急。 陈音音无心跳舞,吊眼皮偷看两人,拉着孟楠往这边靠近。< 7. 女鬼2 《女霸总的辟邪男友》全本免费阅读 “浮生,这屋子里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陈音音顶着鸡窝头出来,刷牙洗脸照镜子。 孟浮生出现在他身后,“怎么说?” “我昨晚见鬼了。” “哦?长什么样子?” 她掌下蓄起一团黑雾,眯着眼睛伸向他。 “没看清,是颗血糊的人头,不对,你怎么一点都不怕?” 他说着忽然感到后脊一痛,回头,看见孟浮生摔倒在地,瞳孔惊骇,“煞气!你怎么会有煞气!你到底是谁?” 男性的嗓音让陈音音瞬间意识到不对劲,孟浮生手上黑气缭绕,脸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露出森然恐怖的白骨。 他吓得“啊”一声,吐她一脸口水,奔命般往外冲,撞倒了人。 “发生什么事了?”孟浮生半路按住他。 陈音音扑她怀里,端详她的脸,大口呼吸,“你刚才去浴室没?” “被你吵醒了。” “那,那人是谁?”陈音音缩她胸口,屏住呼吸转身,指向浴室方向,门口空空如也。 孟浮生失笑,“哪儿有人,别自己吓自己了。” 陈音音不相信,“我昨晚也看到了,那么大一颗人头。” 他抬手比划。 孟浮生笑了笑,从冰箱拿出牛奶面包,加热,递给他一份,“好了,别想了,肯定是饿出错觉了,吃完去公司。” 陈音音拿过吸管,边吃边喝,魂不守舍的样子。 孟浮生则望向窗外,微微眯起眼睛。 . “今早他看见的奇怪事情是你弄的。” 晚上,矫瑞东刚出现就遭孟浮生沉冷质问。他在椅中坐下,森白的脸,上世纪复古中山装。 “没错。” 孟浮生脸色难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矫瑞东理了理袖口,“我是替你做了件好事呢。” 孟浮生绷紧下颌骨,“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以后最好不要出现在别墅,否则别怪我找人驱鬼。” 矫瑞东嗤笑,“要真有用,你不会等到今天,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你隔壁那间屋子里住的根本不是人。” 孟浮生眼神冷下去,“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是鬼。他一个大活人,有温度有心跳,难道除了你所有人都是瞎子?” “是吗?” 他盯着孟浮生的眼睛,“你好好想想他身上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他的鬼气过于阴寒,孟浮生受不住往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他的话使孟浮生陷入回忆,脑中不由自主浮现岛上看到的一幕幕。 山洞里突然出现的少年、离奇的黑雾、泛红光的袖箭、倒地不起的力哥等人……… 孟浮生许久没说话。一直以来,她对陈音音的亏欠让她不愿深想,选择蒙蔽双眼,盲目补偿。她比谁都清楚陈音音的来处。他在书里已经死了。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矫瑞东朝她靠近:“他的鬼气对我有好处,可惜此人身上带煞,没法直接吸收,没想到你的身体竟是个驱煞的好容器,这鬼气沾到你身上倒是变得温和不少,对我来说刚好吸收,我打算在这儿多住一阵子,你没意见吧?” 他掐住她脖子,孟浮生被他提了起来,呼吸困难,唇色青紫,小臂止不住颤抖。 “松、松手。” 挣扎间,手臂碰倒了旁边的台灯,四分五裂,刚躺下的陈音音听见动静就跑出来了。 敲门,“浮生,你在里面吗?” “在。”她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敲门声响了一声又一声,孟浮生身体因窒息而快要失去知觉,她胡乱蹬小腿,一下一下猛踢柜门。 “浮生!”陈音音察觉到不对劲,踹门而入。 矫瑞东已经不见,孟浮生身体霎时仰摔下去。他接住人,怀里仿佛抱了块冰,四周寒意涔涔,她身上冷的不像话。 “发生什么事了?” 陈音音搂紧她身体,将她两只手塞自己怀里,仔细捂着,“怎么这样冷?” 孟浮生大口呼吸,“我没事儿。” 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将矫瑞东的事儿和盘托出。他胆子小,要是吓出个好歹来怎么办?早上的事儿还历历在目。可她心里又分明清楚,矫瑞东要常住,事情瞒不了多久。 孟浮生试探性开口,“可能是鬼上身吧,老人常说,身体发冷百鬼缠身,说不定我是遇到阿飘了。” 陈音音将她扶到床上,空调一路开到最高,不停给她搓手,“那鬼是男是女?” 这次换孟浮生傻眼了,他竟真信了。 “我瞎说的啊。” “我相信你。” 孟浮生一时语塞,仔细瞧他脸色。发现他的沉冷不是装的。那早上的反应是人格分裂啊? “其实,我想跟你说件事,这别墅里———” “我知道你在跟我开玩笑,你上午说了,都是错觉。”陈音音紧张握住她手,“浮生,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吓人?” 果然,他还是怕的,谁遇到鬼不怕? 她的话停在半截。 “我以前也这样,身体无故发冷,下次再这样要及时告诉我,我给你暖暖。” 如果不是知道他神经跳脱,孟浮生真要怀疑他是否看了撩妹秘籍。小反派还是有颗赤子之心的,掰正指日可待。 陈音音忽然搂住她,下巴伏她脖颈,孟浮生身体僵在那儿,眼珠瞪直了。 半晌,她僵手拍了拍他背,“我没事儿了,不用担心。” “浮生,我搬进来住吧,我想跟你住一间。” “……” 她彻底没了声音。 . 孟浮生感觉陈音音这两天有点儿反常,比以前更粘人了。每天物料一拍完,就开始在她面前各种花式晃悠。总感觉有什么事要说。 一步两步三步,踩着马丁靴的大长腿忽然停住,他计算着时间等孟浮生回头。她转过身来。 陈音音从衬衫口袋里摸出一把花瓣,香喷喷撒她一脸。 “宝贝,你今天真漂亮……” 孟浮生错愕,脚步顿住。 “你穿的这样暴.露是想勾引我吗?” 孟浮生满头黑线,“发.情了?” “……” 陈音音从西装裤里夹出一枝玫瑰,“你已经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孟浮生摸摸他脑门,怀疑,“鬼上身?” 他拉住她手,放在自己脸上,微微一笑,“女人,你在玩火。” 孟浮生反应过来,脸色难看,手抽两下没抽出,“陈音音,你手里拿的什么书?” “最近的剧本啊。” “我怎么不记得公司接了这种狗血剧?” 她一把扯过来,扫一眼封面:《霸道总裁小娇妻》。 孟浮生眼皮突突直跳,“从哪弄来的?” “孟楠那啊,”陈音音抢回去,歪过脑袋,自以为风情万种眨眨眼,“我练的是不是很好?天赋异禀。” “……” 孟浮生扭过头,“下班后找我有事。” “好事坏事?” “好事。” “?” “……治疯病!” 她抬脚哒哒哒走了。 陈音音表情霎时委委屈屈,小狗一样。 孟浮生刚转身,边启不知何时出现在对面,注视她有段时间了。 “徐星柯来试镜了,在顶楼。”他尽可能平静说。 孟浮生点点头,“我去看看。” 边启欲言又止,跟她迈进电梯,“你这两天心情不错。” “有吗?” “有。”边启朝镜面看了看,不期与孟浮生对视,他笑道:“陈音音的杂志处理好了,我打算今天试发。” “嗯,单独设刊,名字就叫《少年行》。” 专程为他一人打造的少年时尚杂志。 边启想说什么被孟浮生打断,“我有一种直觉,他会是下个顶流。” 他必须是,她不允许发生任何意外。她说过要给他铺一条顺顺利利的 8. 岁安 《女霸总的辟邪男友》全本免费阅读 徐星柯在圈内出了名的清心寡欲,零绯闻,零花边新闻,甚至有传言他是gay。 可孟浮生看着不像,特意让人查了查,结果不出所料,这三年与徐星柯合作过的女星身体先后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问题。最常见于感冒发烧,最严重的至今仍在精神病院。 她猜测这一切与他身边的女鬼有关。 阿飘的事儿过于匪夷所思,徐星柯不一定会信她,孟浮生暂不打算主动找他坦白,除非之后拍戏实在避不开。她眼下最紧要的还是陈音音的事儿。 继《少年行》小火之后,圈内不少模特公司来挖他,光边启收到的拜访信就不下二十来封。一个个跟嗅到鱼腥味的猫似的,疯狂往浮生娱乐涌。 “继续出《少年行》第二期,这次可以配合一些文艺短片,让人物活起来。”孟浮生跟边启交代完,收到孟母的电话。 “下个月他生日别忘了。” 他是孟嘉年。 已经死了十年。 “我知道。” 孟母声音停顿了会儿,说:“他最疼你,你别让他不高兴。” 孟浮生夹着小臂,推开阳台玻璃门,仰头吸口气,回:“好。” “边启的事儿你也上上心,总归是跟在你身边十年。” 孟浮生看见远处乌云飘过来,天要下雨了,问:“他跟你说了什么?” 孟母轻笑:“你那个艺人火了,女人的直觉最准,浮生,你别对不起他,你不会再遇到第二个。” 她抿紧嘴没答话。 “这是为你好。”孟母挂了电话。 “伯母打来的?”边启见她从阳台出来,关心询问。 她点点头,去茶水室兑了杯温水,一口一口平静地喝。 “家里有事?” 孟浮生掐一下手指,“嗯。” 边启说:“下个月我陪你回重庆。” 孟浮生抱臂倚在阳台,压住微颤的手,说:“好。” 耳边倏而炸响一声雷鸣,她扭头,是场滂沱大雨。 边启出去了。雨水溅到孟浮生脸上,手中杯子猛不丁掉落,水撒一地。 她跪坐起身,摸到梨花木桌,颤手拉开抽屉,取出一盒药,倒两颗在手里,干咽下去。 . 陈音音最近又拍杂志又接广告,知名度在圈内急速扩大,孟浮生没少被同行约出来洽谈,都是冲他来的。有公司开出天价条件,甚至拿几个艺人合约交换,让她放手陈音音,但凡换作另外一个人,孟浮生也许就答应了,可她知道,这个圈子里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像她这样不计后果捧他。 陈音音这一个多月到处赶通告,见孟浮生的时间很少,回来也是暂住宿舍歇脚,他给孟浮生发了几条信息,那边一直没有动静。 “孟导,《星光万里》档期排上了,电视台那边预订在下个月28号。”助理刘飞拿份文件走过来。 孟浮生大概扫了一眼,放在边上。 刘飞又说:“二小姐最近又改剧本了,顾编让我跟您说一声。” 孟浮生示意知道了,还是一样,“不用管她。” 刘飞麻溜出去了。 很快,她就收到了孟楠的电话。 “表姐,我想加场戏,我的戏份太少了,这凭什么呀?” 电话里吵吵嚷嚷,孟浮生烦躁地揉了揉眉心,说:“剧情已经定下了,不好动。” 孟楠扫过两名主演,撇撇嘴,说:“我就只加两场感情戏,也不会影响什么,要不让我演女主也行,表姐你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 “……什么意思?” 孟浮生耐心告罄,回:“这不是闹着玩,按原计划拍。” “这不公平。”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公平?疯狂加戏改剧本还是女二逆袭上位?孟楠,你不想拍可以现在离开。” 那边传来哽咽声,“表姐你……姑妈要是知道了……” 孟浮生直接挂了电话。 孟楠想告状就去吧,反正加戏是不可能,她烦躁在屋内走来走去,忽然抬手扫落桌上文件。 白纸散落一地,手机玲再次响了。 她没接。 又是一声响,她正要关机,看到来电人处的“陈音音”三个字,迟疑点开了。 “浮生,开窗。” “什么事?” “你开窗就知道了。” 孟浮生来到阳台,将信将疑推开窗子,看到一轮皎洁圆月,金灿灿,巍然凌空。 百米高楼,寂寥空旷,耳边只有清凉的风声,她突然就安静下来了。 “他们说今天是中秋,是你们这儿的团圆节,我一猜你就忙忘了。” 陈音音站在大厦楼下,衣领被风吹鼓起,手里拿着电话。九月底的天,风里已经有了寒冬的味道。 他身后路灯璀璨,通向很远的地方,手里拎两盏热乎乎兔子灯笼,笑吟吟望她。 “你手里拿的什么?”孟浮生看不清。 陈音音举起手,将灯笼举高,温声说:“送你的中秋礼物。” “可我没给你准备礼物。” 陈音音笑,说:“我想吃月饼,没吃过,浮生你会不会做?” “不会,路边有卖的。” “我教你。”陈音音给她发过去一个链接,说:“刚学的教程。” 孟浮生轻轻笑出声,问:“你想吃甜食了。” 陈音音“嗯”一声,“所以浮生,你要学做。” “凭什么?” “凭这盏兔子灯笼。” 孟浮生说:“你还真是一点亏吃不得。在原地等我,别动。” 她很快乘电梯下来了,路上遇到边启。 他很急,“伯母刚才打电话过来了,孟楠的事儿。” 孟浮生大步往外走,“我知道。” 边启说:“这本是你的家事,我不该管——” “那就别管。” 边启按住她,叹口气,说:“浮生,你不能这样,你跟伯母哪一方委屈,我心里都不舒服,孟楠不值得令你们生分。” 孟浮生往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回,“你想多了,我跟她一直这样。” 边启皱眉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 “你不想说就算了,今天中秋节,我想带你看花灯会,票已经买好了。”他递过来。 孟浮生没接,走两步,忽然又回头,挡在他面前,说:“边启,毕业那年我早说过了,我们之间不可能。” 边启哑然半晌:“浮生,给我个理由。” 孟浮生平静开口:“我们不合适。” 她快步走了,边启怔怔无声。玻璃门缓缓阖上。 孟浮生出来才发现空气降温了,有点儿冷,陈音音手里的灯笼燃着暖融融的光。她忍不住走过去。 他递件外套过来:“披上吧。” 孟浮生穿在身上,上了车,司机识趣升起挡板。陈音音说:“材料已经买好了,回去做。” 孟浮生倚在窗边,灯光擦过眉眼,她扭头扫见一袋子 9. 嫉妒 《女霸总的辟邪男友》全本免费阅读 连续两个多月的宣发,陈音音的圈内知名度与日俱增,应酬也多了起来。导演们挖人没挖到,打算请他去客串角色。 囿于陈音音男高的形象深入人心,邀请他的剧本大多是些青春文学类,当然也不乏古装剧,请他去演女主白月光、花瓶类角色。 他没拍过戏,演技无法保证,这类角色比较容易胜任。 可孟浮生没同意。 出于私心,她打算给陈音音单独打造一个剧本,且他的演技还需要跟导师再练段时间。 三天后,摄影大赛结果下来了,孟浮生收到了领奖通知,在本月底,10月27日,地点:重庆。 “这是母校的邀请函。”孟浮生通知看了一半,边启递来一张卡片,“下周校庆,那边联系到了我,希望我们参加。” 孟浮生打开看一眼,时间刚好在摄影大赛领奖前一天,她点点头,“我到时候过去。” 边启默了一会儿,走到门边又返回,“浮生,也许我们之间存在点误会,订婚的事儿伯母跟我说了,我是这样想的———” 孟浮生打断他:“我的事儿她决定不了。” 边启提紧下颌骨,“我知道,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她当机立断:“暂时没想,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你先别急着否定,浮生,十年过去,没人比我更了解你,更知道你喜欢什么。”边启说完,淡淡扫一眼办公桌上陈音音的杂志,“可喜欢不能长久,合适才最重要。” 孟浮生:“对你也许是这样,我不是。边启,也许你错了,你从来都没认识过我,大学是,现在还是。这十年你一直活在自己编织的世界里。你以为的合适根本不存在。” 她目光沉冷清透,仿佛能洞穿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他丝丝抽了一口冷气,“浮生,我们都冷静下吧。” “需要冷静的人从来都不是我。” 边启大步走了出去。 很快,来到晚上,陈音音今天没跟孟浮生回去,住在艺人公寓。他明早有个通告要赶,时间紧迫。 刚摸出钥匙,就听见走廊上传来一道讥讽声,“哟,大明星怎么舍得回公寓住了?不会是技术太烂被孟导甩了吧?” “他算什么大明星,顶多是靠屁股上位的小白脸。” 陈音音恍若未闻,将钥匙插.进锁孔,轻轻拧动,锁开了。 “你给我站住!我们跟你说话没听见?” 一群模特走过来,为首一人面容意外出挑帅气,一米八的高个型男,陈音音没来前,他是浮生娱乐力捧的艺人,可惜偏偏公司来了个又帅又美的,比他年轻,比他会来事,一下子夺走了孟浮生所有关注,他这口气憋了两个多月,终于逮到机会爆发了。 “没听见。”陈音音推门进屋,转身关门,房门被只手抵住。 “你嚣张什么?”男人推开门缝,带人堵门口,“小子,知不知道我是谁?” 陈音音面无表情:“不知道,无名之辈。” “你!”男人气得抡起拳头,砸门上,“老子今天告诉你,我叫裴行,是这儿的一哥,喊声裴哥听听。” 陈音音吊着眼皮看他,“你说完了?说完就带着你的人走。” “你这是跟裴哥说话的态度吗?”有人喊。 “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白脸,早晚被孟导玩烂!欠收拾!” “……” 陈音音听他们左一句又一句骂,始终没什么反应。 “裴哥,这小子太过目中无人,兄弟们咽不下这口气。” 裴行猛地上前,揪住陈音音衣领,“只要你给兄弟们跪下道歉,再喊声裴哥我就饶过你。” “别跟他废话,一个卖屁.股的狐狸精,这种人就该赶出公司!” “把狐狸精赶出公司!” 陈音音表情恹恹的,“你们做梦。” 裴行一巴掌扇过去,扑了空,遭对方反手过肩摔,撂倒在地,裴行大喊:“你竟敢还手?大家给我按住他,老子今天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乌央央一群人围上来,没有人发现,陈音音手心握着一柄袖箭,几人打得昏天黑地,动静惊动了对面的女艺人。 “杀人啦!” “有人杀人啦!” “救命!快来人啊!出事啦!” 孟浮生正在拍摄,忽然心神不宁,有人跑进来大喊,“出事啦!有人打架啦!” 边启皱眉,“有事等下再说,没看见孟导在拍摄吗?” 那女艺人畏畏缩缩不敢吱声,只惶恐盯着孟浮生。 孟浮生让两位主演继续,只是没拍摄几分钟,忽然一声“卡”走出影棚。 “什么事?” “……陈、陈哥打人了。” 她表情一瞬没了,快步踏进电梯。 她到的时候,陈音音正一拳砸在裴行头上,遍地哀嚎。走廊上弥散一股鬼气,所有人见他跟见鬼一样。 “孟导,救命!”一个男艺人从地上爬起来,躲在孟浮生后面,指向人群中央的少年,“他他他要杀人啦!” “住手!陈音音!”孟浮生阻止他即将下落的拳头,“发生什么事了?” 他眼底红血丝骇人。 边启等人一赶过来,就听见男艺人结结巴巴喊:“他、他寻衅滋事,找我们麻烦,裴哥看不过被打了。” 孟浮生问陈音音,“是这样吗?” 陈音音冷冷回应,“不是。” “他撒谎!”裴行大喊,龇牙咧嘴,“他动手打人了!” 陈音音说:“是你先动的手。” “孟导,兄弟们一直相安无事,不可能主动挑事,就是他先惹事的!狐狸精接近您肯定没安好心!您可别被他的脸骗了!” 一堆目光各怀心思聚焦孟浮生,等她裁决。她没说话,木着脸,看不出真实情绪。转而,她又看向陈音音。 他重复:“是他先动的手。” 她安静与他对视两秒,看向女艺人,“你看到了什么?” 女艺人哆哆嗦嗦,说:“我、我出来的晚,只只看到陈哥打人了。” “管理员,调监控!”孟浮生一个电话甩过去,嗓音冰冷。 那边很快回电。 “……孟导,前两天下雨监控受潮了,还没来得及修。” 现场鸦雀无声。 边启适当开口:“裴行他们几个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不会干这种事,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裴行哀哀戚戚哭:“边哥,就是他挑事,我们都能作证!” “是啊,他来之前我们一直相安无事。” “边哥你要替我们做主!” 边启扫了一圈众人伤势,分析说:“他们几个平时都比较老实,不会撒谎,我看这事儿十有八九是……” 他望向陈音音。 陈音音下颌紧绷绷,目光倔强,盯着孟浮生一字一句:“我没做过的事儿,我不会认。” 他嘴巴紧抿,手握成拳。 裴行大喊:“你还狡辩!就是你打的人!” “他打你们的理由是什么?”孟浮生蓦地冷静开口。 裴行一噎,忽然趴在地上吐口血,所有人霎时倒吸一口凉气。 “裴哥吐血了!打120啊!” “快救人呐!” 现场混乱嘈杂起来。 没一会儿车就到了,人群散开。裴行被抬在担架上,边哭边喊:“孟导,您要相信兄弟们。” 边启:“我看这事儿到此为止吧,大家都散了,陈音音的公告往后拖一拖。” 孟浮生看着120离开,没说话。 众人散开,走廊上一会儿就空了。 陈音音一声不吭进屋摔上门,灯也没开。 边启望一眼,“我去医院那边处理下后 10. 住院 《女霸总的辟邪男友》全本免费阅读 首都国际机场。 离北京飞往重庆的航班还有一个半小时。 边启拎行李箱走在后面,孟浮生走在前面。两人办理完登机牌,过安检,在候机室随便找个靠窗的沙发椅坐下。 晨光氤氲,从弧形的百叶窗探进来。边启从餐饮区端来两杯茶水,递给她一杯。 孟浮生淡淡接过,手边一本CHANEL的高定礼服杂志,随意翻看。 边启怀念说:“时间过的真快,离校六年了,当初大学创业时候,校长还帮了咱们不少忙。” 孟浮生淡淡点头,“是该感谢他的,我打算暂住几个优秀的校内创业项目。” 边启笑道:“想法不错,这次请我们参加校庆,多半也是这个意思。” 孟浮生看了看时间,指针指在七点半,离登机时间还有半小时。 “《少年行》的发布会快开始了。” 边启笑容微敛:“有刘助理在,不会出事。” 因为打架的事儿,《少年行》第四期的发布会拖到今天才开。 造型师特意给陈音音搭配了极具少年感的白色T恤衫、天蓝色宽松牛仔裤、脖颈垂一条银项链,脚下一双运动鞋,清爽干净。 他在化妆间左等右等,没等来孟浮生,却等来了孟楠。 “表姐来不了了。” 陈音音蓦地起身,“你在说什么?” 孟楠走过来勾住他脖颈,“表姐现在跟边启在一起,他们回重庆准备订婚的事儿,你还是把心思放我身上吧,我看上的人就没有得不到的。” 陈音音冷冷拎开她的手,往外走。 孟楠大喊:“你去哪,发布会已经开始了,别给表姐惹事!” 陈音音仿佛已经听不见她的声音,跑了起来,不知撞到了谁,化妆品叮叮咚咚散落一地。门口出现一群保镖。 孟楠早有准备:“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孟浮生点开发布会现场直播,陈音音被主持人邀请上台,坐在签名桌位,一堆粉丝尖叫围过来,争抢《少年行》亲笔签名杂志。 本以为陈音音会极不配合,却未料想到,他竟积极与粉丝互动,拍照留影,甚至不顾反对走出安全区,助理意识到场面失控已经晚了。 大波粉丝团团围住他,肉墙般挤在一起,相互踩踏,尖叫声、惨叫声刺破耳膜。 他的身影淹没在人群里。 “出事了!” 主持人大喊,助理快速拨打120。 孟浮生手机“啪嗒“一声滑落地上。她起身快步往外跑。边启冷着脸追在后面。 “登机时间到了,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他抓住人,“你冷静点。” “这就是你说的不会出事。”孟浮生甩开他的手,“我必须回去。” 边启按住她:“这种事谁也不会想到。” “你知道现在的粉丝有多疯狂吗?意外住院的艺人不是没发生过。”孟浮生绕开他,边走边给陈音音打电话。 两声,三声,那边一直没接通。 “尊敬的乘客……由北京飞往重庆的国航CA1431航班即将起飞……” 头顶传来登机广播。 周围人纷纷外涌,孟浮生被挤到后面,不得不停下。 “来不及了浮生,现在不走就只有晚上的航班。”边启拦在她面前,“我们早去早回,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刘飞他们。” “我就是太信你了。”冗长的队伍终于让孟浮生思绪冷静下来。她闭上眼缓口气,思考边启的话。 边启道:“学校那边不好耽搁,他如果真的出事了,你过去也帮不了忙。” 两秒后,孟浮生睁开眼睛,说:“好。” 边启心头一松,两人往登机口走,孟浮生的手机却突然在这时候接通了。 “浮生。” 那边传来陈音音虚弱的声音,夹杂粉丝尖叫,“……我可能不行了……好疼啊……好多血……我想见你………” 孟浮生脚步停了,急切问:“你怎么样了?” 陈音音没有回应。 她听见了手机摔落的声音,120的急救声,电话转为忙音。 孟浮生赶忙点开直播,陈音音已经被抬上了车,脸上戴着氧气罩,满头是血。 “我明天再过去。” 她猛地转身迈出候机室,出机场,打车,回公司。边启下意识追到外面,校长电话来了。 “……好的,您放心一定准时到。” 电话挂断,孟浮生已经跑没影了,他气得一拳砸在玻璃墙上。 “………今天上午八点,浮生娱乐《少年行》发布会上发生踩踏事件……艺人陈音音已被送往医院抢救……” 手机里都是关于此次事件的报道,铺天盖地,孟浮生站在抢救室外面,一动不动。 孟楠心虚地瞥一眼,没敢说话。 她本意是想让陈音音死心,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又不是故意的。 孟楠垂下头,视频还在播放。 陈音音脑门已经被打了马赛克,掩盖伤势。 她坐立不安,跑过去安慰道:“急救室里的医生都是最好的,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所有人都这么告诉她,可陈音音还是出事了。 孟浮生难以冷静,她夹着小臂,深呼吸,梗着喉咙,说不出话。 “发布会开始前发生了什么?”很久之后,她平静下来,给刘飞打电话。 刘飞支支吾吾交代不清,孟楠则不敢抬头,拎起包悄悄溜出院。 “他不会这么反常的,别让我调监控。”孟浮生一再追问,刘飞才把孟楠招了。 她脸色一下子变得极难看,孟楠居然用订婚的事儿骗陈音音,她看在孟母面子上,对她一再容忍,但她千万不该拿这事儿撒谎。 她人已经跑了,电话关机。 孟浮生联系不上,让人开车去追,事情在下午都没传来结果。 陈音音在两个小时后出抢救室。 “……抢救成功,醒来就无大碍,但是小脑受伤,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孟浮生道谢,护士拿来费用清单让她签字,她快速签好,看见陈音音被推出来。 人还没醒,脸色苍白。 她快步跟上去,跟进病房,护士打好点滴,交代两句就出去了。 孟浮生绷了一路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她半扶墙壁,视觉微微晕眩,胸腔剧烈起伏着。 很久之后,她才顺着墙壁缓缓蹲下去,等情绪彻底平复。 晚上时候,刘飞传来消息。 “二小姐找到了,她买机票去了新疆,航班刚刚起飞,要不要找人去那边堵着?” 孟浮生闭上眼:“不用了,把她的戏全部停掉。” 刘飞惊骇,看来孟总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二小姐怕是要完了。 “让其他艺人顶上去。”孟浮生淡淡交代:“没有我的允许,所有人不准给她接戏,发现一个,立刻赶出公司。” 刘飞咽了咽口水,回:“好的。” 孟浮生挂了电话,扭头发现陈音音不知何时醒了,正一错不错盯着她。 “好点没有?”她将人扶起来。 陈音音捂住脑袋,点头。 “别碰伤口,小心感染。”孟浮生将他手拿下来,温声问:“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准备。” 陈音音说:“都行的,要不银耳排骨汤吧。” “好。” 孟浮生出去,被他拽住。 她回头:“什么事?” 陈音音凝视她的脸,攥紧了被褥,问:“孟楠说你回重庆是要跟边启订婚,你没答应我跟着,是因为这个?” 孟浮生说:“不是。” 陈音音松口气说:“孟楠撒谎了。” 孟浮生点点头。 陈音音转而又问:“你跟边启订婚的事儿……是不是真的?” 孟浮生沉默住。 “为什么不回答。”他用力抓紧她,眼神无措。 < 11. 辟邪 《女霸总的辟邪男友》全本免费阅读 彼时的重庆,空气中仍有些余热。 孟浮生收到陈音音偷跑出院的消息时正在与摄影圈一些重要人物碰面。包里手机响个不停。 边启帮忙应付,她则去了阳台。 “孟总,陈,陈哥他他——” “慢慢说。” 刘飞脑门冷汗岑岑,一鼓作气喊:“他偷跑出院了。” 孟浮生表情没了,捏住眉心问:“去哪了?” 刘飞赶忙说:“查到的消息是去您那了,重庆。” “什么时候走的?” “七点钟的航班。” “好的,我知道了。”孟浮生尽量保持冷静,挂了电话。 她在窗口立了会儿,散散郁气,回桌坐好,众人视线又重新落回她身上。 她今天穿了件黑色的黎巴嫩真丝礼服,宝石披肩,披风从腰际徐徐偎落,奢贵仙气。 “孟导真是年轻有为,又创辉煌,我等甘拜下风啊。” 众人投来羡慕的目光。 孟浮生微笑点头,谦虚说了几句话,又同几人随意聊了会儿,边启坐过来轻声说:“刘飞说他来重庆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晚上去接机。” 孟浮生喝口红酒,说:“等下一同过去。” 边启不赞同:“累了一天,你应该回去休息了,伯母刚刚打电话过来。” 孟浮生目光微凝,说:“明天再回去。” 边启道:“浮生,你需要与伯母好好谈谈,母女哪有隔夜仇……” “晚上堵车厉害,这边离机场又远,我先回酒店收拾下了。”孟浮生打断他的话,起身略有歉意冲众人道别,大步迈出宴会厅。 晚上10:05,重庆江北国际机场。 陈音音晕机了。 坐在机场门口不愿走。面前人来人往,一双鞋子一双脚,哒哒哒哒哒吵得他头昏眼花。 孟浮生雇司机跑了几个出口才找到半死不活的陈音音,把人拽起来。 他整个人几乎全扑在她身上,咕哝:“你怎么才来啊呕———” “敢吐就把你丢在这儿。”孟浮生嫌弃似的拎开人。陈音音脑袋晕乎乎,像喝醉酒一般。 “头上伤怎么样了?”她扶着人上车。 陈音音趴在窗边喘气:“疼。” “不好好留在医院养伤到处乱跑,疼死活该。”孟浮生让司机开车。 陈音音吐得泪眼汪汪,抹抹眼睛说:“当然得过来,你要跟边启回家订婚?万一呢……” 万一他只是睡一觉,她就成别人的了怎么办?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儿发生。 他扭过头,漆眸定定望她,面容隐没在窗边路灯下。驾驶座的LED灯嘀嗒嘀嗒响,两人的情绪在沉默里发酵。 孟浮生微微低头,发丝被风吹落下来,遮住了所有表情,她抬手别到耳后,说:“陈音音,你越界了。” 陈音音像哽住了喉咙,接不上话。 空气中突然飘来一丝血腥气,孟浮生诧异抬眸,瞥见他没来得及捂住的脑袋。 陈音音疼得揪住眉心,血水从指缝间落下来。 孟浮生骇然,让司机调头去医院,司机吓了一跳,赶忙照做。 “死了不是刚刚好,”陈音音靠窗闭眼,一字一句说:“没人妨碍你们。” “闭嘴。”她忍了一下午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一把将人拽过来,按趴在腿上,微微抬起他脑袋,防止出血加重,说:“陈音音你给我记好了,我跟谁结婚与你没关系!不管你死了还是活着!但是你要是现在死了,我跟边启每年都会一起过去给你上香!” “你敢?” “你试试。” 陈音音一口咬住她胳膊,孟浮生疼得闭上眼,一声不吭。他感知到她小臂在颤,渐渐松口,那里赫然出现两排鲜红牙印。 孟浮生咬牙问:“你属狗的?” 陈音音笑:“我标个记号。” 孟浮生说:“神经病。” 陈音音没答话,只盯着那两排牙印傻笑,像诡计得逞了一样。 孟浮生意识到什么,脸色变了,难看道:“你故意的?故意扯开伤口,陈音音,你是不是不知死活?” 陈音音没答应,眼睛不安瞟向旁处。 “说话!” “是。”他小声回,不敢觑她。 孟浮生现在真的很想把人丢出窗外,转瞬想到是自己创作出来的人物,又作又疯,硬生生忍住即将爆发的脾气。 “你给我听着,等伤好了立刻回北京。” 陈音音“哦”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脑袋埋进她腿间,一动不动,像睡着一样。 孟浮生指尖落在他脖颈上,松了紧紧了松,终是没有掐下去。 “真是欠你的。” 两人处理好伤口回酒店已是凌晨一点钟,空气中弥漫着浓重水汽,今夜有暴雨。 孟浮生刚下车就感受到头顶射来一道极具压迫性的视线。她仰头,却发现酒店所有窗口空空如也。 边启拉起窗帘,屋内没开灯,他立在那里纹丝不动,黑洞洞的身影像一道鬼。 手机玲突然响了,他拿起来,青白光线照在他脸上,无端骇人。 来电人显示是继母:纪文珠。 他犹豫一瞬,按了接通键。 “在。” “听说你回来了。”电话里的女人声音小心翼翼:“我跟你爸都想见见你。” 边启下颌收紧,很久之后极淡地“嗯”一声,说:“明天回去。” “好。” 他挂了电话,拉开窗帘,“轰隆隆”两道雷鸣,阴森惨白的闪电照进他黑幽幽的眼底,宛如两团鬼火。他佝着脑袋,楼下已经不见孟浮生两人。 边启扶了扶眼眶,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块怀表,打开,借着手机电筒的白光,看清上面是个女孩。 十七八岁、高中生、马尾辫,面容与孟浮生相似,嘴角笑起来有甜甜的梨涡。 而孟浮生没有,她也从来不爱笑。 他指尖摩挲过相片,表情透着反常的迷恋与疯狂:“……京桐,你再等等我,我们马上就能见面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浮生,你让我进去。” “求求你让我进去!” 陈音音在门口敲了一声又一声,耳朵贴门上,里面没人回应。 孟浮生戴上耳塞,果断选择屏蔽,关灯睡觉。 陈音音等了又等,咬咬牙跑回自己房间,拉开窗帘伸长脑袋朝隔壁的孟浮生阳台望。 夜凉如水,暴雨如注。他刚伸出去的手就被雨水打湿了。 大概测算了两个房间露天阳台的距离,陈音音掀起被子,麻溜拆床。 孟浮生睡得迷迷糊糊,身体突然发冷,眼睛怎么也睁不开,鬼压床的窒息感很快席卷全身,渐渐失去气力。 她意识到矫瑞东从北京跟过来了。她努力伸手去摸床头的智能开关,手腕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 “别挣扎了,没有用的。” “你说话不算数!放开!” “鬼气真是浓郁啊,够我吸收一段时间了………” 他俯身凑近孟浮生的心脏,一缕缕黑气从她心口窜出,传递到他身上,矫瑞东享受地眯起眼睛,鬼影愈发实质了。 这浓郁的鬼气比他吃两只小鬼更滋补。 孟浮生脸色苍白,呼吸虚弱,心脏跳动逐渐减慢,死气从手脚开始往心脏蔓延。 矫瑞东意识到不对,让她睁眼。 孟浮生却突然笑出声:“有本事杀了我啊。” 矫瑞东停止吸收鬼气,“想死但还没到时候。” 他正要加快吸收速度,阳台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陈音音顺着门板爬进孟浮生房间的阳台。 “有人来了,”矫瑞东扫兴说 12. 女鬼3 《女霸总的辟邪男友》全本免费阅读 “几点到?” “……路上,马上了。” “边启也来了?” “嗯。” “好的。” 孟浮生挂断电话,车子拐进大学城。 约莫过了三十分钟,停在一栋宋式合院门口,她沉沉吐出一口气,下车,陈音音跟在她后面。 边启拎着行李走在前面说:“伯母挺挂念你的。” 孟浮生“嗯”一声。她挂念的压根儿不是她,是她什么时候跟他结婚。 她大步跨上台阶,绕过几扇半弧形的月亮门,来到家门口。 金属质感的装甲门,门没关,浅浅掩条缝儿。她一伸手就推开了。 孟母正在花园里给盆栽松土,看见她来,淡淡放下手里的钉耙,笑走过去。 “妈。” “伯母。” “伯母!” 陈音音也跟着喊一声。孟母接过边启送来的黄山毛尖,才注意到他。她是知道陈音音的,不是因为《少年行》,他在南海救了孟浮生的事儿上过新闻。 她笑笑点头。四人走进客厅,陈音音手里提着大包小包东西,放在矮几上。 二百七十度的全景落地窗,屋内光线明媚,桌案上一套天青色的江西景德镇茶器,茶香袅袅。 孟嘉年死了之后,孟母一直靠种花泡茶跟看书打发时间。身后一整排书架,贴着墙壁,深棕色的木料显得有些死气沉沉。好在别墅离大学很近,她上班方便,周围又都是年轻人。 孟母去厨房端出提前备好的饭菜,说:“不知道你们口味变没变,还跟以前一样菜色。” 边启笑了笑,回:“伯母手艺自然不在话下。” 孟母笑咪了眼,几人围在餐桌旁吃饭。孟母一直找话题跟边启聊,孟浮生偶尔应两句,其余时间头也不抬。陈音音则一直注意她的表情。 “浮生最近没给你添麻烦吧。” 边启摇头:“一切都挺好。” “那就好。” 吃完饭,孟浮生去厨房帮忙刷碗,孟母稍后进来,关上了门。 屋内瞬间暗下来。孟浮生闭了闭眼,这一天迟早要来。 果然,下一刻听见她说:“我上次跟你说的事儿考虑怎么样了?” 孟母,本名孟素娟,早年离过婚,从丈夫段峥手里抢到儿子抚养权,给他改了孟姓,也就是孟嘉年。 孟浮生垂眸,回:“这次回来只想平静过几天。” 孟素娟嘴角下耷,不赞成说:“一个人陪你创业十年,浮生,你不能错过。” 她重复:“我说了,我只想平静过几天。” “你到底在犟什么?”孟母也来了脾气,“结婚又不影响工作,你太让我失望了。” 水流哗啦啦淋了她一手,孟浮生停下洗碗的动作,抬眸清冷冷望她。 “你喜欢他,你自己嫁。” “……” 她擦干净手,推门走了出去。 下午,边启收到家里来电,匆匆与众人告别。孟浮生看着他离开,内心没有波澜,手机玲却在这个时候响了。她低头,是徐星月的电话。 那边声音脆生生的:“孟姐,网上说你回重庆了,我哥刚好在这边拍戏,有没有时间出来玩?” 孟素娟站在门外,朝这边望,面容沉在阴影里。 孟浮生压下突然而来的烦躁,回:“好,地点。” 徐星月激动说:“……郊外的公园马场。” 孟浮生扫一眼腕表,说:“我大概三点钟到。” 徐星月问:“陈哥他在不在呀?” 孟浮生“嗯”一声。 徐星月又问:“他也会来吗?” 孟浮生又“嗯”了一声。 徐星月高兴地弯了弯眼睛,说:“一会儿见。” “好的。” 通话结束。孟浮生往外走,被孟素娟抓住。她说:“浮生,刚刚是我激动了,你别往心里去。” “嗯。” “听妈一回。”孟素娟放软声音,说:“别等失去了再后悔,边启这孩子我看了十年,错不了。” “我知道。” 孟浮生眼瞳清澈,说:“十年,我并不欠她的,是他自己愿意等的。” 孟素娟严肃开口:“浮生,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因为你在用时间绑架我,时间并不等于爱,除了证明一厢情愿,也能证明两个人不合适。” 她说完大步迈出房门,孟素娟在身后气愤喊:“我真是后悔把你带回来,终究养不熟。” 孟浮生脚步猛地停下,强忍住情绪,又继续往前走。 陈音音正立在会客厅等她,见她脸色不太好出来,没有多言,安静走在她旁边。 屋外阳光和煦,秋高气爽。 “去马场。”她说。 “好。”他答。 走两步,孟浮生却突然停下了:“你头上的伤?” 陈音音说:“看着严重,其实没什么。” “进抢救室了还没什么。”孟浮生转身,说:“我不该情绪用事,马场不去了,改天吧。” 她跨上台阶,陈音音一把攥住她的手,说:”知道你不想进去,走吧。” 孟浮生执拗没动。 “浮生,我没事儿的,你信我。”陈音音拉她进车,司机一直守在车内,很快,车子就启动了。 孟素娟站在楼上看着两人离开,气得摔了手里的茶盏。 【素娟,这两天有时间吗,聚聚吧】 对话框弹出消息,发信人:赵川穹。 孟素娟有些意外,赵川穹是她的初念,但自从当年那事后,她已经很多年没跟他联系了。 孟素娟犹豫一瞬,回复了消息。 “孟姐,你们终于来了。” 孟浮生刚到马场,便遭到一个熊抱,徐星月笑咪了眼睛,悄悄瞥一眼陈音音:“陈哥。” 陈音音点点头,看见不远处一排马棚,马匹膘肥体壮,油光水滑,禁不住起了兴趣。 “要不要上来试试?” 陈音音说:“好。” 他许久没碰马了。 徐星柯从马背跃下,高高大大一道影,动作帅气利落。孟浮生注意到他身上的骑士服格外俏。黑衬衫、深棕外套、同色西装裤…… 她对上一双锋利狭长的眼。 徐星柯摘下手套走过来,与孟浮生打招呼。 徐星月提议说:“各自骑马太没意思,我们玩场赛马游戏吧。” 她朝徐星柯使眼色。 徐星柯没意见,她是知道妹妹心思的,想追陈音音。这次马场游戏也是她提前想好的,他只需要配合。 徐星月欢欢喜喜拿出一个盲盒。说:“里面有两块红牌,两块蓝牌,摸到同色为队友,骑一匹马,两组谁先骑完三圈谁赢,怎么样?” 陈音音:“我没意见。” 孟浮生还是有些担心他脑后的伤,徐星月已经将手伸进盲盒摸牌了。 “红色。”她双眼亮晶晶,推了推孟浮生,说:“孟姐该你了。” 孟浮生摸出一个蓝色。徐星柯随后伸手进去,正要按计划拿出蓝牌,陈音音出声了,说:“我想先摸。” 徐星柯与徐星月对视一眼,她眼底明显藏有焦急。 “好,你先。”徐星柯松手,刚摸的牌落回原处,发出一声极细微的轻响。 陈音音定了定神,伸手在盲盒里探了一圈,拿出一块牌。 徐星月紧张极了,睁大眼睛屏住呼吸,等结果。 陈音音笑了笑说:“是蓝牌。” 徐星月霎时蔫哒下去,悄悄戳她哥,都怨你都怨你,好好的计划浪费了。徐星柯无奈耸耸肩,表示他也没办法,余光却不禁瞥向孟浮生,发现她脸上出奇的平静。 “孟姐陈哥,我带你们去换衣服吧。”徐星月毛遂自荐。 两人跟她去了试衣间。 一百来平的地儿,各式骑马装束都有。陈音音特意挑了一件白衬衫、蓝黑色马甲,同色西装裤,马丁靴,一身装扮清爽简单。 他从试衣间出来,边走边整理白手套,姿势闲态,温文尔雅,竟让人产生贵气的疏离感。 孟浮生是知道他帅的,但此刻还是被他清疏爽拔的身影惊艳到了。 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什么也没做,仿佛身上有风,清爽宜人。 徐星月死死捂住嘴巴,激动得脑中开出一片花,说不出话来。 好可惜啊,没跟男神一匹马。 换好衣服,三人出去了,顺路选了一匹赛马。 陈音音挑中的是一匹阿哈尔捷金马,阳光下通体银白,四肢强健,毛发柔顺贴服。马鞍未到,他已经轻巧翻身跃上马背,姿势迅捷流畅,像骑过很多年。 他朝孟浮生伸手,说:“上来。” 孟浮生稍愣,将手递他,陈音音顺 13. 我在 《女霸总的辟邪男友》全本免费阅读 “你是不是也看见了那张脸。” 回去路上,孟浮生心绪不安问陈音音。 陈音音淡淡点头:“看到了。” “她是冲徐星柯来的。”她呢喃,脑中思考事情,“女鬼一直跟着徐星柯,却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 她把之前查到的徐星柯资料说了,特别是女艺人拍戏生病的事儿。 陈音音分析说:“他大抵是被女鬼看上了。” 孟浮生沉默住。 虽然这个理由有点儿荒谬,但可能最接近真相了。徐星柯的考古资料被保护太好,不好查。三年前,他那张脸凭借清宫剧一夜爆火,一直红到现在,顺风顺水,热度居高不下,圈里多少人妒忌成红眼病,依旧丝毫不影响他星图大红大紫。 孟浮生感叹:“也许这就是他的造化吧。” 陈音音却忽然看她一眼,问:“你也相信这些玄乎乎的东西?” 孟浮生摇头:“我不信。” 陈音音诧异挑一下眼皮,问:“你的话前后矛盾。” 孟浮生问:“那你呢?” 陈音音想到自己无故出现在南海的事儿,一时没能作答。 “大抵,如果有造化。”他说:“浮生,你就是我的造化。” 孟浮生怔忪,久久无声。 车窗外路灯绵延不绝,一盏盏,一片片,伸向没有尽头的远方。 沉默笼罩着两人,谁也不曾先开口,时间于这一刻仿佛被什么东西拉扯着,无声放慢。 司机七拐八绕终于将车停在合院门口,拉开车门。 孟浮生先下楼,陈音音随后。她望着前方烫有“前宋旧梦”的牌匾,迟迟挪不动步伐。 “不想进去的话,没有必要勉强。”陈音音温声说。 孟浮生闭紧嘴,屋檐下两盏宫灯火光葳蕤,乌夜里轻轻晃动。 她说:“……陈音音,你知道吗?他在的时候,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地方,我以为以后就这样了,没什么不好。” 陈音音不是很懂,只安慰说:“都会过去的。” 孟浮生摇头。失去的痛苦无人能替她感同身受。她也曾是那样想的,但总有人要把她拉回来,拉回疮痍破碎的人生,拉回鲜血淋漓的记忆,一遍遍重复当年蚀骨敲髓的噩梦。 “浮生,你别把我想的太简单。” 陈音音忽然说。 孟浮生瞥见他眼底闪过的冷芒,想起她亲手造就了他的惨痛人生,生生止住了要出口的话。 她在他面前,怎么敢说痛。他若知晓真相,该是恨她入骨。 ……你有没有经历过那样的时刻,茫然无助,除了对方,谁都救不了。 可他不会救。 她也伸不出手。 孟浮生抬脚踏上台阶,宫灯摇曳,映衬她惨白的脸。陈音音倏尔拉起她的手。 “别怕,你往前走,我一直在。” 她身体僵住,喉咙瞬间就像被塞子堵住了一样,酸胀难受,孟浮生强忍住情绪,淡淡“嗯”一声。 孟素娟见两人回来,牵着手,表情微变。 “怎么没叫上边启一起回来?咱家屋子这么大,又不是住不下。” 孟浮生松手,说:“他回家有事。” “真有事假有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别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陈音音要说话,被孟浮生按住,她摇了摇头。 孟素娟假装没看见,端起茶盏上楼。 她的房间在二楼,孟浮生在三楼,原本孟嘉年也住在三楼,但自从他去世后,房间一直空下来,东西摆放还跟十年前一模一样。孟素娟不准别人碰,包括她,只准她自己定期进去打扫。 她知道她心里一直赌着气。 “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陈音音来到三楼,看着她进屋。 孟浮生反回:“你以什么身份?” 这话将陈音音噎住了。 他现在只是一个刚进圈不久的艺人,连明星都算不上,更别谈未来。相较于边启,他差太多。 陈音音攥紧手心,眼瞳坚毅,说:“你等等我,浮生。” 孟浮生笑了笑,仿佛不屑一顾:“我早就跟你说过,别想太远,别一厢情愿陈音音。” “……” “边启跟了我十年,都没结果,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对你另眼相看,我捧你,只不过是在意你这张脸的商业价值。” 她要关门,被一只手拦住,陈音音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问:“你在自欺欺人。” 孟浮生轻笑:“你把自己看太重要。” “如果真是这样,那天晚上,在裴行那些人面前,你为什么袒护我?为什么从始至终相信我是被人冤枉?又为什么在知道我住院后,放弃回重庆的航班?浮生,到底谁在自欺欺人……” 陈音音定定注视她的眼,一眨不眨。沉默在两人间发酵。 “你说完了?”她面无表情,抬手指了指对面,“说完就回去睡觉。” 她猛地关上门。 身后门敲响几回。孟浮生背靠门板,盯着天花板,没有回应。 陈音音停下敲门的动作,平静说:“我不明白,你分明不是这样。”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又如何知道,你未免把我想的太简单。” “孟浮生你开门!” 陈音音又敲了两下,她不肯开,他终于放弃,迈进对面的房间。 第二天天蒙蒙亮,孟浮生的房门就被孟母敲响了。 “今天是他生日。”她说。 孟浮生淡淡点头:“我知道。” 每年10月30日这天,孟素娟都会给孟嘉年庆生,像他还活着一样。她卧室里的孟嘉年照片也是对方放进去的。这么多年,孟素娟对孟嘉年的母爱,一直只增不减,对她的恨也是。 客厅挂着三个人的全家福,是孟浮生高三时候拍的,那时候孟嘉年正在读大学,说是为了庆祝她高中即将毕业,拉她跟孟素娟去拍照,只是谁都没料到,这张图片在后来竟成了他人生最后一张照。 “替你哥许个愿吧,他最疼你。” 孟素娟点上蜡烛,让孟浮生闭上眼,她停留两秒,睁开眼,吹灭所有蜡烛。 蛋糕上一共十九根白蜡。 孟嘉年死的时候正是十九岁,他的生日便也永远停留在那一年。每年这一天,孟素娟都要以近乎平常的方式提醒她犯下的罪,告诉她是个杀人犯。 孟素娟问她:“许的什么愿?” 孟浮生脸上看不出表情,平静回:“心想事成。” 孟素娟笑了笑:“吃蛋糕吧。” 她切开蛋糕,递给她一块,让她吃,孟浮生却死死咬紧嘴,没有接,站了起来。 孟素娟笑意收敛,冷声问:“你要做什么?” “他已经死了。” “你住口!” 孟浮生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浮生,你太不听话,你再这样,你哥会不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