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种田做美食》
1. 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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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坳坳里,落着起伏连绵的木屋。这是三水村,背靠大山,河流经过,底下住着百十户人家。
“分家,分家,今天必须分家!”
尖锐刻薄的喊声忽然炸开村里的宁静,惊起几只云雀。
好吵,好吵······
“好吵······”
尖锐的声音鼓噪着姜南的耳膜,她无意识地呢喃出声。
“今日我说分家,就分家!谁还敢拦着不成!”
破锣似得嗓门将姜南的意识催醒,她皱着眉预备起身,却又被头部的疼痛敲击倒下。
好疼,好疼!
好在动静引起了院中人的注意。
“阿娘,嫂子醒了!”
一声疾呼像是拨开迷雾,姜南猛地睁开眼。
她喘着粗气,神色迷茫又慌张。
姜南触及身侧的衣料,不是短袖,低头一看,竟然是破旧的粗麻衣。
忽得,那阵难以预料的头疼又卷土重来。
她愣了下,失神地看着眼前的人和事物。
耳边声音未绝,闹声、吵声像是麻绳勒住她的脑子。
“嫂子,你怎么了?”旁边同样穿着瘦弱小的年轻担心地问。
姜南没有回答他,而是捂住脑袋,震惊得瞪大眼睛。
她这是……穿越了?
她记得她上一秒采风踏空摔下山崖,那股窒息感仿佛还在鼻尖。这会,却是温热的触感传来。
渐渐的,脑海中尽数席卷而来的记忆,姜南被刺激得蜷缩起手指,意识倏然清醒。
她真的穿越了!
原主半月刚刚及笄,就被偏心爹娘嫁到沈家,成了沈家二房的媳妇。沈家也是个偏心的,二房公公去世,空留一个羸弱娘和瘦弱的弟。
她名义上的相公,沈确,也只新婚日回来一次,就被赶出去上工。
沈确一走,那些人就更变本加厉。沈家长房本就嫌弃二房天天坐在家里吃饭,这次把媳妇砸伤后,正好想借这个契机分家!
“他们二房一家两个病秧子,就沈确赚的银子,哪够这俩人吃药的!”
赵氏的声音愈发得激动,不说还好,一说她就一肚子气。
老二家那个大儿子,送去做工好些年,就没见往回拿过银子,就连娶亲也都是她大房帮着操办的。
胡说!沈确一天到头都在外头做工,每月都托人寄银钱回来。不仅如此,为了让她们好过,还经常买些布料回来给长房。
姜南在心口反驳,忍着头疼从地上站起来。
沈确的娘从未知晓这些事,还是原主不小心窥见一次。
姜南身量小,额间又破了,未干的血迹顺着面颊流下来,配上那双坚决的眼睛,倒是透出了几分和平常不同的架势。
“赵氏也真是,我听说沈确十五不到就出去上工,哪回没寄钱回家。”
“还真当她有理。”
几句夹在人群里的话飘出来,让在场的人都脸色不好。
姜南站的摇摇晃晃,一步步走向沈家长房。
院子里的人看着姜南的动作,心里都为她捏把汗,不会就这么去了吧。
本来原主跟着周氏,“她”婆婆,两人一起在家中做午食,因着秋收时节,原主想着家中人辛苦,多舀了小半碗精米。
结果赵氏忽得冲上来,狠狠推了人一把,竟是意外撞上院子里的水缸。
原主身子本就羸弱,这一撞,算是把人彻底撞没了。
“姜南好歹是你侄媳妇,你有事不能好生与人说,把人推的,额头都破了。”
周氏一脸的泪,她忍不住地咳嗽,瘦弱的身躯摇摇欲坠。
“沈确,哼,他出去做工的工钱,我就没见过半分银两。”
赵氏像是抓到把柄一般,遂而,语气都变得高昂:“分家,必须分,现在就去请族老。”
赵氏心中还惦记着昨日她窥见自家婆婆藏银子,不仅如此,她还看到一匹水红色的布。
她心中有气,二房的小子说是出去做工,她可没见过银子回来。
他二房不都是他们养着嘛!
今天这个家必须分。
“大嫂······”
周氏喉头实在难受,忍着咳嗽开口,却被人打断。
“这沈家老两口还真是稳得住啊。”
沈确尚在外头做工,这娘仨就这么站在被人欺负,特别是二郎媳妇,额头还沾着血,甚是吓人。
“周氏,你带着南丫头去上点药吧。”
院子里终是有人看不下去,出口可怜道。
姜南终于从记忆中抽身,她就看见周秀雅关切得上前来扶自己。
被握住手腕的一刻,她不由得僵了一刻,转瞬恢复自然。
“沈全,可是你们要分家。”
嘶哑苍老的声音响起,姜南侧目看去,她清晰地感受到周氏身体轻轻颤抖。
围在院子里人感觉让出一条路。
“真把族老请来了啊?这沈家真是铁了心要分开啊?”
“这好好的,怎么就突然闹起来了。”
姜南的动作也随之停下来,她看过去,来人站在院子里,神色严肃,眉眼看着倒是仁慈,只是嘴唇紧抿着,不怒自威。
族老一来,沈全两口子也不好在躲在背后,站起身,面露难色。
他其实也没清楚这是怎么闹起来的,只是他想上前阻止时,被自家老婆子制止。
他想到他们现在攒的银子,若是把老二一家分出去,确实是能省下不少银子,吃饭少了几口人,粮食也省下不少。
老二一家单独立户,一年的赋税也会减少些许。
他就默认了。
族老看着沈全讨巧的表情,心中不屑,这一家子偏心的倒是坦然。
“沈全,你可想好,真要分家?”族老没说多的。
沈家若是想分,分便是。新朝初始,百废待兴,规矩倒是比以前要好多了。
他听说邻村也有分家的。
“是,二郎都成亲了,一大家子挤在小屋子里,也不好过。”
好话都让你沈全说了。
“既然是分家,你家的田地,房屋都是要分的。”
族老一脸平静地说着,丝毫没看见沈全变色的脸。
“家中存银,也是要分的。”
族老一项一项列举。
“银子也要分!”
赵氏瞬间叫出来。
二房除了老二还在时交中馈,之后就在没交过,现在却要分银子给他们!
沈全的脸色也变了,说出口的话带着些许的无奈:“家中哪里存得下银子,二儿媳和孙媳妇都要喝药,大孙子要上学,这······”
说到后面,沈全好似说到什么难事,神色变得有些难受。
族老神色莫测地看一眼还在卖惨的沈全。
他不管这些别人家的家事,既然是分家,他就把明面上的东西公正地分给沈家二房。
沈家的地并不多,分到二房手中不过两亩劣田和一亩良田,还有沈家的祖屋。
“爹,祖屋哪里还能住人。”
周秀雅猛然抬眼,不可置信地听到这个结果。
沈家的祖屋在村尾,靠近山下,她嫁过来时住过一年,现在都已经过了这么久,早就住不得人。
姜南早也缓过神,她自然听出周秀雅话中的担忧,她也知道这沈家一家子不安好心。
记忆中“她”嫁来这半月,二房在家中没有半点地位,连只有五岁的沈小郎都要去地里干活,吃最少,干最多。
婆婆身体每况愈下,“她”也是个病秧子,这一家子只怕是早就想把他二房分出来。
她已然身处局中,自然也要为自己争取。
“阿娘······”姜南叫了一声,声音嘶哑的厉害,身形轻晃。
周氏赶忙上前把人扶住,眼中含着泪,颤抖着手想给她擦掉淌下的血。
“小南。”
姜南闻声一晃,被人扶住才稳住身形,她额头的血还未凝固,顺着她的动作,血珠子向下淌。
看着就吓人。
“阿娘,爷爷定然不是这般无情的人,是我二房拖累家里,分出去也是应当的···咳咳咳···”
姜南瘦弱的身躯依靠在周氏的身上,她脸色白得吓人,好似一幅要断气
2. 凉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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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南和周氏很快就收拾好自己一家的东西。
离开时,姜南看见赵氏不服气地看着她拿着一袋子粮食走,她并未与人多语。
两人走出沈家院子,有好事者,嘴里不乏看热闹的心思,追问,分家之后,她们这娘仨该如何过。
姜南只微笑着示弱,让人看着好不可怜。
“嫂子,阿娘。”
一道极小的音量从乡路小道的拐角处传来。
姜南两人也寻声看去,沈安半个身子探出藏身的地方,一张瘦弱的小脸,笑意盈盈的。
“阿弟,快过来。”
姜南把东西放地上,伸手招呼人。姜南在沈安出门时,悄声让人出来躲着。
三人到了祖屋。
祖屋比姜南预想的好,虽破,但四面挡风。
娘仨都是勤劳之人,进屋也没停手,先收拾屋子,再找一找能用的东西。
收拾好堂屋,又把睡觉的屋子打扫出来,姜南这才有空来到院子里做饭的地方。
一间布满尘灰的房屋,在堂屋的斜对侧。
姜南推开门,被灰尘呛了一嗓子。
占据了屋子三分之一的是一口大铁锅,灶是完整的。
她心念一动,快步上前,拿棍子试了试,瞧着不是坏的。
她放下心来,要说她会什么,必定是做得一手好吃的。
姜南心中有了盘算,脸上表情也明朗不少,收拾好厨房,她又把粮食倒进缸里。
姜南又一趟一趟,把水缸填了底。
村中的炊烟渐停,山脚小屋的烟才开始袅袅上升。
姜南手艺虽好,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打水时,姜南在河边菜了些野菜,做了简单的野菜粥。
一家人围坐桌前一人一碗香喷喷的野菜粥,不似之前分到的,一碗粥里,水多饭少。
姜南喝一口粥,胃里暖呼呼的,乐得她眼睛微眯,满足极了。
周氏瞧见姜南鲜活的模样,堵在心头的话又压下去,她嘴角压不住笑,瞥见一旁的沈安,脸上更是兴奋。
用完饭,姜南也没休息,找了趁手的工具,上山。
沈安背着个小背篓,跟在姜南身后,叽叽喳喳□□不停。
“嫂子,我们是去摘野菜,捡干柴的吗?”
姜南侧目看去,沈安脸上掩不住高兴,她想到以往二房都是被大伯娘赶着去地里干活,上山也是被催着去捡干柴。
“嗯,多摘些野菜,嫂子想拿去换些银钱。”
“我很会摘的。”小家伙激动地表示自己的能力。
姜南揉了揉沈安的头,她没有隐瞒自己之后的打算,山上野菜不少,拿去换银子的也多,只是野菜并不是什么稀罕什儿,但她想卖的可不只是野菜。
两人上到山中,零星几个半大的孩子在采野菜。
姜南看着大山,遍地绿色,树木高大,沁入呼吸的微微湿意,很好闻。
山里好几条分岔路,姜南挑了最荒的一条。
“阿弟,这边来。”
沈安一心扑到野菜上,姜南一喊又乖乖跟着去。
姜南带着沈安,她折了枝条在手中,左右打着半高的野草,她先踏出一条路来。
走过荒段,就能到达一片开阔地。
“嫂子,这里好多苋菜。”
沈安看着未被人采摘过的苋菜,止不住兴奋。
姜南侧目看去,这哪止苋菜,还有附地菜、山韭、罗勒,好多。
姜南正愁炒菜没有调料,采些罗勒,到时候晒干,做成香料。
“阿弟,过来。”
姜南把人喊过来,给沈安讲了怎么认罗勒,让他也采一些。
姜南又往前寻。
“这是什么?”
姜南弯腰捡起一颗紫色小果。
“桑葚!”
不怪姜南激动,她抬头一看,野生的桑树。
现在正是桑树结果的时候,看见满树的紫红色桑葚。
姜南心中浮现好几种桑葚的吃法。
桑树全身都是宝,就连这桑叶也有用。
还好她今日带了背篓。
姜南动作麻利地摘了桑叶垫在背篓里,把矮处的桑葚摘掉,又开始绕着几个树摘叶子。
她摘满背篓,外面响起沈安的喊声。
“就来,我立马出来。”
“阿弟竟然采了这么多,晚上可有菜吃了。”
姜南看着站在面前,双眼亮晶晶盯着自己的小孩子,没忍住伸手呼噜一下他头顶。
“嫂子摘了什么?”
沈安对姜南有一股天然的亲近感,因着在沈家的时,姜南会帮着小沈安干活。
姜南把背篓放下来,让沈安看,手中还拿着几颗桑葚,递给沈安。
“尝尝?”
她不敢给多了,桑葚性寒,小孩子吃多了也不好。
“甜!”沈安吃进嘴里,汁水洇在嘴唇,双眸睁大,笑意溢出。
“不可多吃,会肚子疼。”
姜南分不清时辰,在山中不太好看太阳,等两人下山回家,姜南从周氏口中得知,两人上山已经一个多时辰了。
时辰尚早,姜南处理了桑葚,趁着太阳,晾在簸箕上。
周氏也帮着一起清洗,途中,有一婶子来送东西。
不仅有鸡蛋,还有些野菜,做饭的调料也送了些。
姜南看着厨房里多出来的物件,满足了。
周氏没问姜南采的紫果,只帮着人处理,叶子也清洗干净,一起晾着。
“娘,家中可有白布。”
姜南脑海中想到了桑叶凉粉,简单易做,成本低。
周氏闻言,起身去睡觉的屋子,不多时,出来手中多了一块米黄的旧布料。
“小南,这可行?”
姜南看一眼,“可以,谢谢阿娘。”
“小南这是做什么?”
姜南从厨房找出一棍不规则的圆木棍子,把旧白布垫在木盆中,又把洗干净的桑叶放进去。
周氏不解地看着姜南的动作,圆木棍子随着姜南用力,慢慢变得糜烂,绿色的汁水侵染着白布。
姜南动作不停,直到把所有的桑叶都捣碎,闻到绿叶混汁的气味,她才停下动作。
放在棍子,姜南用力拧着白布包裹着的桑叶。
周氏和沈安就在一旁,看着从白布下流出的汩汩绿汁,满眼困惑。
“阿娘,帮我兑些草木灰水。”姜南一遍一遍把手中的桑叶过水。
挤出来一大盆,周氏也把草木灰水备好。
等着天然碱水沉淀一会,姜南将草木灰水倒进桑叶汁水中,搅拌。
“阿娘,生火,把这煮一下,明日就能见分晓了。”
周氏心中高兴,姜南嫁过来时,没过一天好日子,分家之后,说话声音大了,胆子也大起来,终归是她儿子亏欠人家。
“好,阿娘给你烧火。”
周氏看儿媳神神秘秘做这些,心里倒是没觉得这能做出什么。
桑果她早年也摘过,但这叶子却不知有何用。
煮桑汁的过程中,姜南思虑再三开口:“阿娘,明日我想去码头看看。”
姜南记忆中,码头离村子更近,再往前走才是县。现在是夏季,码头每天做工的人不少,凉粉更好卖。
“码头?”周氏闻言,神色莫名,眉头一皱,又松开。
她只当是姜南思念沈确,她家二郎先前也在码头做过工。
姜南不知道周氏在想什么,她表情轻松,语气充满期盼:“阿娘,我今日做了新吃食,正适合在码头卖,我想着明日去试试。”
做吃食买卖的事情,定然是瞒不过家中人,姜南想着先给周氏交个底,一家人一起生活,劲往一处使,日子哪有过不好的道理。
“吃食?”周氏一瞬就想到锅里还在煮着的绿水。
难道小南说的新吃食,就是锅里的绿色,别真把小南的脑袋撞坏了。
姜南自然没有错过周氏脸上担忧怜悯的神色,她也没反驳。
周氏还是答应了,按着姜南说的那样,去相熟的妇人家中借了木桶,还用银子换了小半块红糖。
一切都备好,姜南一家也开始做晚食。
天渐晚,日已落,月渐出,沈家二房一家人也躺在床上准备休息。
周氏心中忧思,只盼着自家大儿赶紧归家。
姜南累了一天,很快就昏昏沉沉睡过去。
翌日,姜南被喊醒的时候,身上还泛着懒,迷糊地喊:“外公,我不吃早饭。”
忽的,她惊醒,窗外透着亮色,夏日的天亮的早。
周氏没有听见姜南细小的呢喃。<
3. 葱油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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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损的屋子里,笑声从堂屋传出,散落在堂屋桌上的铜板,是几人开心的来源。
姜南感受着周氏和沈安的高兴,她也不遑多让。
今日赚的虽只有六十多文,但除开跟人换糖花了几文钱,几乎是没有成本的。
不过这点还不够,祖屋需要修缮,做吃食生意也还需要更多的银子,还有一家人的生活也需要改善,这些都是花银子的地方。
姜南一想到这里,压力瞬间又大了,“阿娘,今日天还早,我上山去多摘些桑叶。”
“阿娘也去。”
周氏心中高兴,亲眼看见姜南用桑汁做出来的东西赚银子,她心中既忐忑又高兴的,担忧卖不出去,也怕姜南伤心。
姜南抬眼看去,周氏脸上浮着笑,眼神比之前少了些郁色。
“嫂子,阿娘,我也要去!”
从一旁猛地起身的沈安,神色满是期待,踱步蹭到姜南身边,看着好不懂事,“好,都去,我们还能多摘些。”
三人收拾好就出门上山。姜南还是从昨日那条小路往前去,那里有好些野生的桑树,还有很多野菜,今日她准备在往里去去,看能不能找到其他有用的食材。
“阿娘,你和阿弟在这里摘,我再往里看看。”
姜南到了地方就准备往里走,回身嘱咐周氏两人不要摘一颗桑树的叶子。
周氏还没来得及拒绝,姜南动作敏捷地就蹿走。
她摇头,先前姜南的性子内敛,不爱说话,现在却变得更鲜活,周氏心中也没觉不对。
她不问姜南何来的这些想法,她只晓得,这是为了家里,那便就足够。
一想到如此,周氏眼眶渐红。
“阿娘?”
沈安已经摘上了,转身望着周氏愣在原地,傻愣愣地喊了一声。
周氏闻声抬手一抹眼泪,连声回应。
姜南往里走近,也还是在大山外围,不会遇见大型野兽,一路走来,她倒是没发现其他的,摘了野葱,家中还有些面粉,可以做葱油饼。
林间绿色,映出一点红,姜南快步上前,走过矮木遮挡,前方是大片红色的树莓。
她还说今日除了这野葱没收获,沈安又有吃的了。
姜南放下背篓开始采摘树莓,等到摘了小半篓,又才把野葱覆在上头。
等姜南出去,周氏和沈安早就摘好,周氏还在挖野菜。
“阿娘,阿弟。”
姜南喊了一声,看一眼两人的背篓,最上面都是野菜,倒是看不出这里头到底装的是什么。
“我们下山吧,今日我给阿娘,阿弟做个新吃食。”
姜南想着家中之前分家,米面油都分了些,虽不说吃多久,但现在是够的。
等明日赚了银钱,把厨房缺少的佐料购置购置。
“好诶!”
要说高兴,还得是沈安。
他想着昨日嫂子才做了凉粉出来,不知今日会做什么。
三人下山,在山口遇到一婶子。
“二郎他娘。”
“虎子娘。”
“这是你沈贵叔家的婶子。”
“婶子。”
姜南乖乖喊一声,她记得昨日就是这位婶子来家里送东西,想来应该是与二房交好的人家。
“你们这是去山上做什么了?”
“去采些野菜。”
周氏微侧着身子,把身后的背篓露出来。
孙柳看去满篓子的野菜,她看着沈家二房三人,都是面黄肌瘦的,现在也只能野菜充饥,心下不忍。
“二郎他娘,若不然今日来我家用饭,我家虎子今日放工回家,提回来好大两条鱼呢。”
“虎子回来了,那怎么好来叨扰呢,我们一家就不来打扰孙姐姐一家聚了。”
周氏说完就带着两个孩子回家。
孙柳张嘴想喊,却也只看着几人的背影离开。
“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孙柳看去,是下山的赵春娘,还背着一大捆干柴。
孙柳不欲与人多费口舌,转身就想走,但赵春娘不是这么想的。
二房一分出去,这家里的活就落到她身上。
她背着柴下山,正好看见二房一家,还以为分家之后,他们过得多好呢,现在也只能靠着野菜过活,她心头爽快不少。
“你眼巴巴得贴上去,人家都不愿搭理你,也不知这周氏有什么好的,惹得你们这般讨人好,莫不是你家男人跟人有一腿,你这做大房的来关心。”
赵春娘话实在难听,孙柳听着她的污言秽语,心中火气起来,她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孙柳转身就薅住赵春娘的头发,一巴掌扇在人脸上,嘴里骂道:“满嘴喷粪,看我不打死你。”
“孙柳,你敢打我!”赵春娘一时不妨,被打个正着,脸上的刺痛让她十分难受,顾不得背上背的柴。
一扭身跟孙柳打起来。
姜南一家人不知道山口发生的事情,回到家,周氏开始清理桑叶。
姜南把树莓果子倒出来,一脸肉疼的倒了些许的面粉清洗果子,一会准备把树莓果子和桑葚熬成酱,能兑水喝还能沾饼子吃。
姜南昨日做凉粉没有躲着周氏,凉粉易做,周氏就让姜南忙自己的,她能做。
姜南也没推辞,她把树莓清洗好,直接放入锅中,又把摘来的桑葚同样步骤,锅中不加水,直接开始熬制。
沈安在灶前烧火。
约莫过了两刻钟,锅里的树莓和桑葚都开始变得软烂,姜南用锅铲搅拌防止粘锅。
一股果子的清甜发散在厨房。
沈安好奇地站起来,看着锅里紫红色的酱汁,不自觉地分泌口水。
“嫂子,这是什么?”
姜南看着锅中的酱已然完成,因着没加冰糖,她尚不知味道如何。
她用锅铲将酱汁舀起来,用筷子沾了一点,递给沈安。
沈安接过来,上面还冒着热气,他呼呼吹两下,小心翼翼伸舌头舔了两下。
“酸酸的,又有点甜。”
姜南闻言也尝了一下,有莓子自带的甜味,又有桑葚的酸,整体还不错。
“等下次,嫂子买了糖一起熬,那就只有甜了。”
小孩子爱吃甜,和糖一起熬,味道应该会好不少,到时候还能拿出去售卖。
周氏的桑汁也备好,等着桑汁煮好放凉,姜南开始做一家人的晚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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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板,利用中空处,一点一点把木薯搓成碎末,而后加入等量清水,用细布包着搓揉,挤干。
然后等待沉淀,最后放在院子里晒就好。
发好的面,切成块,擀面杖差不多长度,接着就可以开始擀。
擀成方形,稍微薄一点,约莫能从这面看清案板的纹路,用刀切成馄饨皮的形状就好。
姜南动作快,擀好皮,她就开始包。
方形的皮,放入肉馅,三角对着,再捏住对折的三角,向两侧一弯,沾一点水,轻松包好。
院子里的人,各忙各的,姜南就专注地在厨房包着馄饨。
在筛子里撒一点面粉,防止粘连,一个接一个的猫耳馄饨堆满其中。
肉馅和皮子刚刚好用完,姜南舀一瓢水洗手。
“小安,来帮嫂子生火。”
天边的落日染红小院子。
听见声音的沈安颠颠就跑到厨房,熟练地坐在灶间开始加柴生火。
姜南舀水,先洗一下锅,掺水等煮开。
拿出四个大碗,姜南开始调佐料。
自制的干辣椒粉,粗辣椒面,买来的白芝麻,剁得细碎的蒜蓉,酱汁,醋汁,用小砂锅热油,放一点葱花,最后把热油浇上去,听见滋滋冒响的声音,好不悦耳。
水开之后,每个碗加一点开水,冲开红彤彤的佐料,葱香蒜香也随之而来。
姜南手抓馄饨下锅,皮薄的馄饨大约两息的时间,就能捞出来。
煮熟的馄饨,透着熟肉的红,皮被煮熟后,变得更加透明。
调好料的碗中,放入馄饨,一股子香味开始冒出来。
坐在灶间的沈安闻着这股刺鼻的辣子味道,忍不住咽口水。
他嫂子还在捞馄饨。
他眼睛都看直了。
隐隐约约的香味飘到院子里,周氏闻着味道,停下动作,感概道:“小南又做新吃食了。”
话落,沈确也好奇地抬起头看向厨房。
“阿娘,吃饭了。”
姜南舀水洗锅,向外喊了一声。
周氏也赶紧起身洗手,走向厨房。
灶台上四个碗,红油汤底,白白的芝麻浮在上头,撒了一点绿色的葱花,被红油浸染了的白色馄饨,个个都鼓满着,圆鼓鼓的,光是这样看着,都觉得肚子要咕咕叫了。
周氏招呼着院子里的沈确。
三人端着自己的一碗走到堂屋,开吃。
一口馄饨,咸淡适中,一咬就能咬到肉,煮熟的面皮,混着肉,再喝一口辣汤,别提多美了。
姜南吃一口,看着外头处理了一半木薯,心中有了盘算。
木薯山上不少,木薯粉也是淀粉,可以用来做芋圆丸子,夏日能成凉甜品。
红豆沙芋圆,摘些野杨梅来,还能做成酸甜的梅子芋圆,除了这些,做菜的时候也能用来勾芡,木薯粉的作用很多。
姜南光是想,就觉得美,只觉得今日上山挖少了,明日回来定要多挖一些。
要是能弄来牛奶就好了,糯叽叽黏糊糊的红糖芋圆麻薯,香甜软糯还能拉丝,光是这么想着,她就开始馋了。
想到这里,姜南赶紧塞了两个馄饨在嘴里,狠狠地解馋。
31. 三色芋圆
前几日还在想做芋圆,姜南也没想到今日就可以做。
出完摊子回到家,她本准备上山挖木薯,她工具还没拿好,沈确就说他去就好。
姜南先到院子里看晾晒的木薯粉,伸手捻起一点,一搓,细腻的粉末浮在手指表面,可以用了,她也就没跟着上山。
家中有沈确的帮忙后,累人的活用不着姜南,她轻松不少,也能抽出时间上山。
来回几次家中也累计了不少食材,她早就蠢蠢欲动,刚好沈确上山挖木薯,食材也有人弄,她就当放松吧,还能做做美食。
没等姜南说话,周氏先说好。说完后,周氏也背好背篓,扛着锄头准备去地里。
姜南看着外头泡着的杨梅果,她阿娘卖东西回来的比他们早,上山摘了桑叶和果子。
她往泡着的果子的盆里,撒了点盐,又加点面粉清洗几次。
清洗完,姜南端着洗好的果子到厨房,家中红薯、紫薯都还有。
她决定做一个三色芋圆。
她先把从县上买回来的绿豆加水泡着。
一会芋圆做好,就着绿豆做一个甜水绿豆芋圆。
沈安跟在姜南身边,看他嫂子熟练地给番薯削皮,一双眼睛都瞪直,神色间还有些跃跃欲试。
不过姜南不可能给他刀,但沈安的眼神实在是太炙热了。
她手中动作放慢,失笑地望向沈安。
她笑着开口,让人去碗橱里拿个木勺。
“小安,你给嫂子把梅果子捣成泥,一会嫂子有大用处。”
此话一落,沈安立马开心,高高兴兴地去碗橱里拿了木勺子,端根小木凳,坐到厨房门槛外头,鼓着个脸,拿着勺子开始刮果肉。
小孩使了力气,脸颊都鼓起来,一手捏住果子,勺子由上而下一刮,鲜红的果汁,连带着细碎的果肉落入姜南给人准备的大木碗里。
姜南看了两眼,做得还不错。
她把削皮的番薯,切块,生火,直接上锅蒸煮。
蒸煮的过程,抽空做个木莲冻。
这几日出摊,木莲冻卖得很好,姜南就会多做一些。
现在摊子主要就是卖烤肉肠、狼牙土豆、凉皮、紫苏饮还有木莲冻。
别看种类不算多,但每日总有那爱吃的人来买。
随着日子,天气愈发的热,炎炎夏日,来一口弹弹凉凉的木莲冻,那是相当解暑了。
姜南准备慢慢把摊子扩大,先把买骡子的银钱攒够,再准备攒租小门面的银钱。
一想到之后会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小食铺,姜南手上搓木莲冻的动作都快了几分。
搓好木莲冻,姜南回到厨房,锅里正咕噜冒响。
她退出一块柴火,减成小火,把蒸熟的番薯端出来。
加一点糖,用木勺铲压成泥。
“小安,弄好了吗?”
外头的沈安还在哼哧哼哧地刮果肉,听见自家嫂子的声音,鼓圆的小脸,满是紧张,他慌里慌张地开口:“没有,还没有。”
“嫂子,你再等等我。”
小模样着急的不行,姜南看着就笑,她继续逗弄小孩,嘴角带着笑,声音轻笑着地回一句:“那可得快一些啊,安大厨,嫂子锅里等着做呢。”
眼看着把孩子逗急了,姜南才到院子里装了木薯粉到厨房。
净手,少量多次把木薯粉加到紫薯泥中,像揉面一样,开始揉。
直到揉得不粘手,就算是做好。
揉好面团,一分为二,将其中一块分成小三份,锅中加清水,煮开,把小面团放进去,煮至七八分熟捞出,跟剩下的生面团一起揉。
把煮熟的面团揉进去,手下的面团变得光滑,不开裂,姜南就晓得揉好了。
剩下的红薯,也是同样的做法。
三色中两种色都做好,沈安这时也端着捣好的杨梅果肉泥来厨房。
“嫂子,我做好了。”
一脸的神采奕奕,满是求夸。
姜南也是毫不吝啬地狠狠夸奖:“小安真棒!这果泥做的真是不错。”
果然,听到夸奖的话,沈安面上的高兴清晰可见。
杨梅芋圆跟番薯芋圆做法又有一点不同。
姜南就着果肉泥的容器,倒入木薯粉,加入温开水,然后就跟揉面一样。
三色面团准备好。
姜南把面团搓成根根长条,用刀切成小块,撒点木薯粉防粘黏。
这一步不难,就是要耐心。
椭圆形的紫色、黄色和淡粉色芋圆堆满筛子。
瞧着很漂亮。
刚做好,外头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姜南拍拍手上的木薯粉,走到从厨房门口一看。沈确扛了一大根腐木回来。
可以砍成柴火烧。
沈确把背篓取下来,里头是姜南需要的木薯根。
还有一块带黄的物件,姜南隔得远,没看清是什么。
她走出来,才瞧清。
野蜂蜜。
她震惊地看向沈确,仔细查看。沈确脸上没有被蜜蜂蛰过伤口,她才放心,难得一次主动跟人交流的时候,语气却不太好:“你怎么去摘蜜啊,要是一个不小心,被蜜蜂蛰了,只怕是要受罪。”
姜南在现代的时候是见过被马蜂蛰过的人,看着就吓人,再有就是蜂毒不好清,更不说在山村里。
她们到底也不是说饭都吃不上,也不必如此冒险。
尽管她刚看见野蜂蜜心头是高兴的,可总归还是自身安全重要。
沈安没有姜南的动作快,落后一步乖乖地给自家大哥端水送帕子。
沈确接过帕子,沾水,把脸上的尘屑擦干净,又把帕子清洗干净,水倒在院子里外头。
他才回姜南的话:“没事,幼时跟着阿爹进山,看着处理过,小心一些,不会有事。”
沈确山里长大的孩子,处理这些野山货,也是有自己的手法的,就摘个蜜,还不至于被蛰。
只是,姜南的担忧也让他心里很熨贴。
他跟人成亲,虽没有那份情,但他却感谢姜南为家中所做的一切,若没有姜南,他无法想象,他归来家中,阿娘和阿弟会是何模样,他自然也想为人做些什么。
她既然喜爱做吃食,这野蜜想来也是喜欢的。
姜南见人这么说,稍微放下心。
沈确也没停,去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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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户人家借了斧子,准备把腐木砍成柴。
不得不说,姜南得承认沈确的力气确实很大。
她们平日里捡柴,不过手腕粗大小,再大一些,都害怕拖不下山。
沈确扬起斧子,腐木也随之被劈开。
姜南看了一会,她回到厨房。泡开的绿豆下锅,煮至软烂,跟绿豆沙差不多的模样。
熬煮绿豆的过程,姜南先出去把野蜜处理好。
也确实如沈确说的那般,他是会摘的,这蜜里,她没见着一只蜜蜂,她处理起来也快,去除杂质,用布过滤,拿着小罐开装。
刚好还能做个绿豆芋圆蜜。姜南舀出一点蜜,先准备好蜂蜜水。
锅中的绿豆沙煮得差不多,周氏也从地里回来。
姜南把芋圆下入锅中,煮到浮起来,就是好了。
煮好的绿豆,放入碗中,倒入三色芋圆,最后加入蜂蜜水。
甜水绿豆芋圆蜜就正式做好。
四碗绿豆芋圆蜜都放在凉水里冰着。
她出门正好听见周氏叹气。
她没有立刻出口问,招呼着人进厨房,“阿娘回来了,快来尝尝绿豆甜水。”
不开心的时候,就吃点甜的。
听见姜南的喊声,周氏收敛脸上的愁色,扬起笑,招呼大儿子。
姜南先端了一碗给沈安,又端了一碗给周氏。
等了又等,沈确没进屋。
她到门口看了看,沈确还在砍柴呢。
“沈······”确,还没喊出来,一个转音变成:“沈二郎,快进来喝糖水。”
姜南的声音是清丽的音色,喊人的时候,并无其他的情绪,就像是喊沈安一般。
沈确停下手,拖回来的腐木都砍好了,只需要堆到后院子的屋檐下就好。
他出了一身汗,虽然一回家他就擦了脸,但要砍柴,也就没换衣裳。
他这几日跟姜南同出同进,知晓人爱净,他这样子也没往上靠。
他道一声:“出了些汗,我去河道上边洗洗,换件衣裳。”
没等姜南说话,沈确蹿回卧房,拿出自己的换洗衣裳就走出院子。
“小南,怎么了?二郎不吃吗?”
周氏刚吃完一口嚼劲十足的三色芋圆,侧目看到厨房门口的姜南不动。
姜南回头忍不住发笑:“他去河道了。”
“那就不管他,我们到堂屋去。”
沈安端着自己的甜水蜜,坐到堂屋,里头的水不再是红糖化的,而是冲兑的蜂蜜水,配着煮得软烂的绿豆沙,加入软糯有嚼劲的三色芋圆,口感交杂,绿豆易碎,但芋圆却要嚼上好几下,喝一口甜水蜜,就着芋圆,也不会显得甜腻,甜味中和的正正好。
也没多会,沈确一身清爽地回到院子,连那身衣裳也顺手清洗了。
一家四口难得惬意地坐在堂屋,手里端着甜水绿豆芋圆,大小都很爱吃。
姜南没舀多少,吃的也快,第一个放下碗,看着外头日渐西沉,神色放松。
倏然,耳边传来周氏的叹息声,“方才我在地里见到你们孙婶偷偷抹泪呢。”
姜南望着西落的太阳,沉默了。
32. 香河肉饼1.0
喝完甜水蜜,周氏又做了简单的晚食。
一家人在饭桌上,周氏才说起适才在地里看见的事情。
“方才听你孙婶说,你双儿嫂嫂前日晕倒了。”
“晕倒?怎会晕倒?可请了郎中?人没事吧?”
一连串的询问,周氏赶忙回了一句:“是一件大喜事,就是这时间不太好,双儿诊出喜脉了,不过满月的身子,这几日伤心劳累的,一时间没撑住,才晕倒的。”
姜南闻言,担忧也减少,只不过这几日沈家都沉浸在沈虎受伤的悲伤情绪中。
她听她阿娘说过孙婶的事情。
嫁人前,在家一如其他女子一般,活计不断,家中又苛待,未出嫁时,正好一年寒冬腊月里,在河道洗衣时出了意外,落了水,受了寒,又没能好好养,自然就留了病根。
孙婶也是嫁人之后才觉察出来的,跟她一同出嫁的女子,个个都怀孩子,只有她还没动静。
她的婆婆虽不说多刻薄,可对于自家子嗣这件事,加之村里的风言风语,心里总是有疙瘩的。
孙柳心中也明白,夜里总是偷偷抹泪,无论是药方偏方用了许多,都是无用。
直到成亲五年,她终于如愿怀上孩子,生下沈虎,一家人都高兴的不行,她也把这个孩子当心头宝。
可现在沈虎,腿骨砸断,只能在床上,每日强撑着情绪安慰着他们,她心中更是难受。
那知道,这还不算完。
柳双儿前日在院子里帮沈虎熬药,一个起身,忽的,毫无预兆地倒下。
这可把刚下活,进院子的孙柳吓一激灵,一甩锄头,把人扶进屋,又跑到村前头去喊三水村的老大夫。
孙柳心里着急,拉着那老大夫跑得飞快,不明所以的村人看这架势,都害怕老大夫一个没稳住,摔一跤。
他们三水村可就这一个老大夫啊,平时轻微的病症,都能给瞧好,可别给人摔坏了。
老大夫来到孙家,先看了晕倒的柳双儿,一张褶子脸,久违地跑得脸红耳热。
一摸脉,神色才放松。
他还当这孙氏着急忙慌地拖着他来,家中的人是患了急症,没想到是喜脉。
闻言,孙柳心中狠狠松了一口气,家中添丁,是件喜事。
这几日的忧愁都好似被驱散一些。
她一脸喜色地给老大夫付了诊金,还让开了保胎药,颇不好意思把人送走。
柳双儿醒来,她自己也是被吓到了,她只记得自己在跟沈虎熬夜,一睁眼,怎么就到床上来了。
一家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孩子高兴,可个个心中欢喜,也有了其他的思虑。
沈贵家原不算过得苦,可现在儿子受伤,药不能断,家中也是去一份劳动力,进项也少了一份,儿媳又有喜了,正是关键的时间,重活她肯定不能让人做,绣活自然也不能接太多,而且绣活也不是想接就能接的。
她也是媳妇过来的,怀孕女子多受罪,若还要让她苛待人家,她自认做不到,她也不是这般无情的婆婆。
家中的作物还没到能卖银子的时节,家中只有沈贵在县上赚银钱,无非就是一些累人的苦力活计。
可她儿子刚在码头出事,她又怎么能放心让自家老头子去。
今日去地里翻土时,她家老头子还是要去码头,她怎么劝说都没用,大不了家中存银顶到秋收。
沈贵自觉一家之主,只让她不要担忧,一想到如此,她终是没忍住落了眼泪。
姜南听完,心中也闷闷的,初到,她惶恐迷茫,却从未气馁过,她尽最大的努力把自身的优势跟环境结合,幸好,她做到了,没有暴富,却也让她解决了眼下的困境。
饭桌上一时间都有些沉默。
但自己的生活还要继续,愁怨之后,姜南心中有了思量,就看人舍不舍得了。
先把明日要出摊的东西都准备好,天色也渐渐黑下来,一家人劳作一天,浑身都很疲惫,一沾床,睡得很快。
翌日,清风鸟鸣,晨起的太阳还没爬上顶,院子里一片亮丽清明。
板车上出摊的东西,装置的整整齐齐。
“小南,阿娘先带着东西去码头。”
“阿娘,阿娘,您等等。”
周氏还未出院子,听见声音又转回来,表情困惑,她担心姜南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向着人靠近几步,才出声:“小南,怎的了?”
姜南看见周氏的动作,轻声发笑,朱唇轻启道:“阿娘,您在码头卖完东西,要是能遇见沈叔,你若能喊,就把人喊回来,回来后顺带叫孙婶带些面粉,黄豆子到我们院子里等我回来。”
周氏倏然看向面带微笑的姜南,心中隐隐有了几分别样的猜测,却又不确定,她也没说其他,只应了好。
姜南嘱咐完,就带着东西启程去县上。
姜南今日没上新吃食,还是老四样,但买的人也不少,摊子还有了三个固定食客。
清江书院的李大儒、陆文俊,还有西街的挑嘴食客。
这人来了几次,姜南才觉得其他食客说的挑嘴,真不假。
每次来都在小摊后头的桌上吃,摊前没人的时候,他就要说土豆有几根夹生,好在味道还行,他才心甘情愿付钱,再有不断试探姜南还会不会其他的吃食,大有一种老师考教学生功课的感觉。
“我听老李头说,你这摊子还有那什子红糖小汤圆,怎的我从未见过。”
老李头?谁?她摊子的食客吗?
姜南没多想,伸手接过西街食客的银钱,听见人说话,抬头看,那人眼神还在往自己摊子上看。
正是她给自家人准备的午食。
凉皮和狼牙土豆拌着,她用切土豆的小薄铁片把炸得焦黄起泡的肉肠切成薄片,熟透的肠肉在热油里炸,姜南就着一小块地方撒了点辣椒粉,那味道一下子就上来了。
来吃了这么多次,姜南也算是摸到一点这人的脾气,眼神只要盯几眼某样吃食,却不直说,东拉西扯说其他的,那就说明,他好奇这样东西,但又不好意思开口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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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姜南只能说,搞不懂这些奇怪的习惯。
她麻利地给人用食碗装好一份,道:“客人若想吃,那明日便限时上新红糖小汤圆。”
正好她做的三色芋圆也有了用处。
西街的食客看着姜南递来的东西,又听见人的承诺,这才满意的离开。
姜南心中惦记这事,吃完东西,快速把摊子收拾好,去肉铺买了肉,一点没在县上拖沓,早早回家。
周氏卖完东西,见到从码头下来的沈贵,她试探开口让人跟着回家,自然是被拒绝了。
沈贵倒也没品出其他的意思,只当是他早晨出门早,她家老婆子担忧自己,才让周氏来劝说他回去。
可这都做了半日,他怎么都要把这一日的工银拿到,也就没回去。
周氏回去的时候,孙柳把柳双儿从地里送回来。
她跟孙柳想来直言而道,再有个把时辰,她家三个孩子也要从县上回来。
孙柳听了周氏的话,要面粉和黄豆子,这些她家都有。
正好到做午饭的时辰,她先在家把饭食蒸上,才拿着东西来沈家小院,还没把东西给人,就听见外头沈安的声音,还有板车轮子滚动的响声。
“小南她们都回来了,那我也不多打扰。”
姜南一进院子,喊一声孙婶。
孙柳笑着应声,比起姜南前些日子所见,她都能看出这笑容少了几分轻松。
出摊的东西不用她操心,沈确会收拾干净。
姜南喊了阿娘,把要走的孙柳喊住。
没说其他带着人来到厨房。
孙柳心中有些着急想回家,还有姜南做东西不避人,她神色躲避,神情纠结,她只想快点离开,可每当她要走的时候,姜南就喊住人。
她先简单揉了面,等待醒发的过程,她才得闲去跟孙柳说话。
她一针见血地提到沈虎养伤和柳双儿养胎这期间所需的银子,就算老两口紧着自己,贵叔每日去县上做工,光是沈虎腿骨的伤,只怕也是不够花的,孙婶一家人这些年来攒了不银子,可这大半早就在沈虎第一次看诊时用去。
更不用说,孙柳本就担心在码头做工的沈贵。
孙柳很清楚这些,却也不知道姜安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她昨日也确实点了点家中攒下的银子,撑过秋收不是问题,秋收之后就有银钱了。
那时候,沈虎的伤也应当好上大半,不管恢复几成,家中也不会这么艰难。
她还琢磨着呢,面前的人忽然开口:“孙婶,若是你也能在县上出摊子,家中情况可否会好些呢?”
话音一落,厨房里其他两人都惊讶地抬头看着姜南。
孙柳心中突突跳,她脸色霎白,心中似乎是想到什么,神情闪烁,嘴唇微颤,轻张,好半晌没能说话。
姜南等了等,没听见回应,才抬头,忽然听见一声带着哽咽的“对不起”。
听见没有由头的一句道歉,姜南和周氏同样的困惑,这咋还说上对不起呢,她们不是还什么都没做吗?
33. 豆浆馍馍
姜南没有着急催促,等着人思虑,她也起身把肉拿出来,准备剁肉馅。
她有自己的思量,当初分家,沈贵是第一个帮她家说话的人,算是承了人的情分,又长居一个村子,是非人心,她也是能看见。
再有,她要做属于自己的小店,单打独斗只会让自己身心劳累,沈贵一家算是一个不错的帮手。
思及此,孙柳小心翼翼地出声询问:“小南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要是能家里人都好过些,婶子哪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
这话倒是不假,孙柳也是想清楚了,她们家能有什么舍不得的,一没有银钱积攒,二没有手艺傍身,会的只有那一手勤劳种田的力气。
这几日,沈贵家可谓是悲喜交加,孙柳所烦扰的也是这两件事。
周氏常常在想,她们家要不是有小南在,只怕她会比孙柳更烦忧。
夜深人静时,她不是没想过帮孙柳,可家中能赚银子的法子都是小南想出来了,她也没有这么大脸慷他人之慨。
姜南不知道周氏在想什么,她放下手中正在剁馅的刀,面上微微笑着,声量不大,却清晰,道:“孙婶,我记得我阿娘跟我说过,您家今年种了不少毛豆子是吗?”
孙柳不解其意,却也是肯定地点点头。
现在正是出新鲜毛豆的时候,再过些日子,毛豆稍老一些,就是黄豆了,再晒一下,储存起来,也是粮食呢。
所以姜南才会问人舍不舍得。
她没有停顿接着说:“现在地里的活也不多,贵叔每日在码头抗货,也不过百十文,辛苦劳累不说,也是有风险所在。”
孙柳自然知道姜南说的是实话,还没等她出声问,又听见姜南清清亮亮的声音响起:“我想说的是,既已经如此辛苦,不若换一个风险小的活计做。
“这事情本也是打算我自己做的,可家中实在腾不出人手,我这才跟孙婶开口说道说道这件事情,我是想再支一个小摊。”
孙柳神色一变,眼眸的震惊,都不用说话,厨房里的其他两人都感受到了,她似是没有察觉,只瞟一眼院子里正在劈柴的沈确,嘴唇张了张,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这摊子是个早食摊子,若是孙婶觉着可行,正好我有两道早食菜可以帮一帮婶子。”
话落,孙柳面露慌张,语气也变得着急:“那怎么行,我怎么可以学你的手艺呢。”
一艺可傍身,更不说是这样子实在的手艺。
孙柳不同意,她心中的猜测确实不假,可她却没办法堂而皇之的接受。
姜南倒是不觉有什么,她想出的这两道菜,其实算不得什么,也不是什么绝密的古方,更不说县上也是有的,说白了也就是煎饼的另一种形态罢了。
要说不同,可能就是她自己捣鼓的一些调料罢了,其实现在的人不是不会做,只是农家人,大多舍不得放料,有时候对付对付就是一顿,能活下去,种好庄稼就好,也没这么多时间去钻研这些,口腹之欲自然也就没那么重要。
不等姜南继续说,孙柳作势起身要走。
“婶子你且等等,我的话都未说完,咋这么着急。”
“说什么我都不能拿你的方子。”
孙柳以实际行动表示不同意,姜南失笑,她就是知道孙柳的为人,才会这么放心给人建议,还愿意教人做菜。
“既然婶子这般说,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婶子认为是您占了我的便当,实则不然,我方才话都还没说完,我教给婶子两道菜,您和家里人办早食摊子,自然是不能在清江县,而是去相邻的县选一地势,这样我们两家互不影响,再有就是,婶子每卖出两份早食,我便收取一文,这样倒是我占了您的便宜。”
姜南说完,她表情不改,这是她想的第二种解决办法,不是她不爱钱,而是她的摊子可以不断上新,能保持新鲜。
如果是固定的摊子,刚开始的新鲜劲过去,就只能靠味道留人。
孙柳思考着姜南的话,她心中不是没羡慕过人一家人出摊子,赚银子,姜南刚提议的瞬间,她不心动也是假话,要是她脸皮厚一些,她便可以一口应下,不过她做不到。
倒不是她高风亮节,学了人家的皮毛手艺又如何,窃来的,她就是用着都提心吊胆。
按照小南所说,赚来的银子跟她分,她家能缓解窘迫之境,也没有让小南损失,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办法。
周氏看人还在犹豫,也一同出声劝诫:“孙姐姐,小南说得对,你赚了银子,就是我们赚了银子,这有何不好。”
孙柳开始动摇,但最后还是说要跟家里人商量。
姜南也没阻止,农家人办小摊,家人的支持必不可少。
她临了告诉孙柳,要是觉得这方法可行,明日还是这个时间,可以割一些鲜毛豆,来家里只会一声就行。
等人走了之后,周氏看着剁馅的姜南,忍了好久才出声:“小南,你······”话还没说完,姜南手发软,放下刀,准备休息一会。
没等她动手,厨房里进来一人,沈确。
他自觉占了姜南的位置,开始剁肉。
姜南在灶间的凳子上坐下,一旁就是周氏。
她知道周氏要说什么,无非是想谢她帮了孙婶。
“阿娘,其实您说得没错,我本来是想两个摊子一起办,确实忙不来,我知晓孙婶的为人,不会白拿方子,我每日出一份摊,却能赚两份银子,何乐不为。”
好话歹话全给人说了,周氏还能说什么,她不满意地看着自己一身蛮力的大儿子,怎么就不晓得在人后头帮帮忙。
周氏自然是不知道,沈确是想过帮忙的,不过这人好像没什么做饭的能力,她先前让人看着锅里炸的肉肠,明明也是学着姜南的翻面,可最后这肠竟然给他炸得干巴得要死。
最后这肠只能让沈确自己解决掉,反倒是沈安手巧,可以帮姜南看油锅,也能帮人做其他的凉糕、汤圆,味道都很不错,姜南平时做东西,沈安也会跟在一边自己学,她没阻拦也不避人,偶尔得闲还会出声指导。
不得不说,沈安确实是会做的,他自己都能做一些简单的小吃食,前两天还缠着姜南说要学做糕点。
姜南没说话,顺势起来准备调料。
咸酱汁,自制的香油,食盐,香葱油,香菇粉,大葱,姜末备好。
肉馅剁成肉糜状,姜南把调好的料汁倒进去,放适量的清水拌匀,最后把切好的葱花末放进去,等饼胚擀好,包肉饼的时候,再拌匀。
面醒发好了,姜南拿出另一个木制案板,先撒上一层干面粉,醒发之后的面团用刀切成适量的小剂子,先揉压排气,再擀皮。
擀成薄薄的饼胚,再把肉馅铺平在饼胚上,而后用另一块饼胚盖上,按压紧实,把多余的部分擀平整,一张饼就做好。
同样的做法,重复几次,姜南做出四张大肉饼子。
好在没买多少肉。
她今日还拿回了先前定制的小平底锅,其实就是一块稍向里凹的小圆铁块块。
正好能在平时砂锅放的小灶上用。
用来煎饼,炸肉肠会便利很多。
姜南把砂锅拿下来,把简易平底锅安上去,从灶间取了烧着的柴火,等锅热,放一点点油,把包好的肉饼放到锅中,小火煎炸,一面煎个几息的时间。
饼一放到锅中就开始滋滋作响,油炸着的饼也冒出香气。
姜南掐着时间,灵活地夹着肉饼翻一个面。
煎炸的金黄的饼面映入眼帘,偏红印在饼面的锅巴印,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还泛着油光,薄饼胚被炸的一面熟,里头的肉馅都能隐约瞧见,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姜南等着锅中炸,听见好大一声咽口水的响声,抬头看去,沈安不好意思,红了脸跑开。
还引得院子里的周氏喊了一声:“小安,你跑这么急做甚,一会摔了,有你哭的时候。”
姜南也没出声逗孩子,第一块饼煎好了,她加了一点油,放第二块饼。
火小,慢慢煎。
她到厨房,把炸好的饼,对角线切块。
一块大小合适的饼,至少可以分成六小块。
“阿娘,小安来尝尝肉饼,刚出锅的,可热乎了。”
“好,就来就来。”
姜南趁着时间,把其他的饼如法炮制,同样放进平底锅煎。
沈安闻言,也顾不上害羞,他兴冲冲地跟在周氏后头,进到厨房,乖乖等自家阿娘拿了一块之后,他才猴急地上手。
拿到一块还烫手的饼,油香肉香,还有葱香齐刷刷地往他鼻子里钻。
沈安甚至都没听见他阿娘让他给他大哥拿一块。
咬一口,满嘴肉香,油汪汪的,饼皮酥脆,一咬还能听见响声,混着里头的肉馅,软乎咸香,唇齿间,口感争先恐后地浮现,一口不够,沈安还要接着咬几口。
“哎呀,我说你这孩子哪有这般猴急,让你给你大哥拿一块。”
周氏见着自家小儿子那模样,哭笑不得,真是越来越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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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片刻,沈安就吃完一块,伸手又拿一块。
沈确收拾好,从厨房门口进来,他没有先尝,用干净筷子给姜南留了一块,又才卷巴一块肉饼,走到外头,低头小声说着什么,又见姜南拿筷子指了指锅中,嘴唇一张一合,而后就进屋了。
姜南自然而然地拿起沈确放好的一块,她只当是自己习惯性地给自己放的。
吃了一嘴的香,味道还不赖。
盯着锅的沈确,自然知道这饼子的味道,比县上的肉饼,馅多了很多,大小差不多,能切很多块,一股子的香味,引诱的人一口接一口。
他是买过县上的肉饼,很大一块,面多肉少,咬到中间才勉强能看到一点肉糜,想到这里,他卷着最后一点全塞进嘴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锅里。
姜南饼做的实,晚上也没做其他的饭食,煮了点清粥,配着肉饼,一家人也吃了个肚圆。
翌日清晨,前一晚下了一点雨,路上沾湿不少,好在沈确推车稳当,到了镇上,刚摆好摊子,西街的主顾就慢悠悠出现在摊前。
姜南昨日应言准备了汤圆,不仅是汤圆,三色芋圆也做了不少。
她远远瞧见人来,给人下了芋圆和汤圆煮着,化了红糖水,才开始烧锅热油。
那人也是自觉,来了就坐到后头等着吃。
他不过是出门一趟,这清江小县就出了一位会做吃食的娘子,他刚从外头回来,书院的李老头就开始在他跟前滔滔不绝说道,他错过了什么好吃的玩意。
他偏不信,清江县要说会吃,他自然也是能排上名号的,无论是负有盛名的福仙楼,还是街头巷尾的杂食小吃,哪样他没尝过。
只怕是这只会死读书的李老头,不服气自己可以去任何地方,尝试新鲜玩意,才说这话来呛他。
他抱着怀疑的心来到小摊。
第一次来,他看见这小摊前,人不算少,生意算得上好,他把摊上的吃食都点了一个遍。
都是简单的食材,但做出来的味道却不差,冲鼻呛人的辣子味,可以用甜味的凉糕压下去。
不得不说这小娘子用料舍得,心思也巧,他最爱的,就是那肉肠,弹牙糯口,炸得酥酥脆脆的,一咬还爆油,香得很,烫得舌头疼都不想吐。
他如愿尝到红糖小汤圆,颜色各异的,肯定比李老头吃到的要好,他家的小囡囡应当也很喜欢。
他当即订下剩下的三色芋圆,不给老李头留。
开门红,一单顺利,单单顺利,姜南收摊比昨日还早。
三人心满意足地回家,院子里传来孙婶和双儿嫂嫂的声音。
“阿娘,婶子,双儿嫂嫂。”
“小南你回来了。”
院子里三人都有些激动。
姜南看这样子,也知道孙婶是同意了昨日的提议。
孙柳带了青豆来家里,她看了一眼,品相不错,个个都饱满,食材好,做出来的吃食自然也好。
姜南转身跟家里说,她就起身跟孙柳两人一起去到孙家小院。
一行人到达院子的时候,沈贵正在剥毛豆。
姜南先让孙婶舀了几两大米磨成粉,再把青豆加水磨好。
不用她动手,沈贵就能把这些磨好。
磨好之后,她上手做,孙柳也在一旁看着,绿油油的青豆浆,加入米粉拌成米糊,粘稠不稀,再加入一点糖粉,增添一点甜味。
新鲜的青豆打成浆也散发出一股子清香。
她来的时候就装着桑叶来的。
桑叶两张叠一起,舀一勺青豆米糊,桑叶包着米糊上下一捏,自动就粘住,这一个豆浆馍馍就算做好。
简单易做,孙柳也不是个手笨的人,包几个找到手感,越做越熟练。
包的超不多就可以生火烧水。
把包好的豆浆馍馍放进锅中,蒸煮一刻钟。
姜南还有两道吃食,一道是昨日家中吃的简易版香河肉饼还有就是豆浆。
豆浆好做,她问了孙婶家还有储存着一些黄豆。
黄豆大米,小米,三种食材就能做出最经典的原味豆浆。
孙柳看了姜南教她的法子,这青豆都能给人做出馍馍来,她没有不应的。
当即拿出食材,同样用石磨磨,微黄的豆浆磨好,姜南让人加了几块冰糖进去,添点甜味。
她开始教人做肉饼。
时间有些长,锅中的豆浆馍馍先出锅。
一掀锅盖,淡淡的植物叶子清香,混着青豆蒸煮的绵密香甜味道,沁入鼻腔。
34. 三鲜汤
孙柳心中本还害怕浪费了新鲜青豆,毛青豆摘早了可惜,再晚些日子,就是黄豆子。
她好似被分成两半,一半是相信姜南的,一半是担忧忐忑。
可当她尝到那豆糊糊做成的馍馍时,她就知道,她是捡了个大便宜。
担忧都消散一大半。
青豆浆馍馍制作的时候加了糖粉,吃进嘴里的味道带着丝丝甜,不同于她们平常吃的偏硬的馍馍,而是蓬蓬松松的,特别是刚出锅腾腾热气,飘散而来的是淡淡的豆子清香。
馍馍是用桑叶子包着蒸的,同样还能闻到桑叶子的蒸过的味道。
“双儿,给虎子拿两块去。”
孙柳自己先吃了一块,口感比她想象的好,忙不迭咽下,赶忙又招呼着其他人吃。
沈虎知晓今日姜南会来家中教自己阿娘做吃食,他很想出来看,但他阿娘和娘子都严厉地不让他乱动,好好待在屋里养腿,别去外头捣乱。
他伤腿刚固定好,确实也不易多动,他也是知道的,可院子里热闹的交谈声,钻入他的卧房,听得他心痒痒。
尤其是他阿娘豪迈的笑声,定然是做出好东西了。
若是只是听听响闹声,倒也就罢了,可他偏偏能闻到一点似有若无的吃食味道,淡淡的,扑上来,等他仔细去闻,又没了。
沈虎正可惜地想着,卧房们就被人从外面推开,柳双儿拿碗给自家相公装了四个豆浆馍馍。
“双儿。”
沈虎循着声音把眼神从窗户口收回来,开门的正是柳双儿,他抬头看去,柳双儿也笑意盈盈地端着碗进屋。
沈虎也立马高兴起来,他一眼就看见人手中端着的碗,稍显激动地双手撑床起身,一心就想快点吃到碗里的东西。
“大虎你做甚啊!”
柳双儿看着沈虎一撑一扯的动作,心里突突一跳,生怕人一个没稳住,又摔了。
这一着急,就是两个人一起,沈虎看着柳双儿阔步向前,同样被吓到。
“双儿你慢着些,我没事,我就是馋了。”
柳双儿骤然变快的动作,把沈虎也吓得不轻,生怕人磕着碰着。
他娘子有了身孕,早知道他就慢着些了,免得人为自己忧心。
若是双儿磕碰着,他肯定不会原谅自己。
柳双儿不知道沈虎在想什么,见人慌了,嗔怪一声,又被沈虎的话逗得忍俊不禁。
她把碗放到房里的桌上,不放心地到床边看看沈虎的腿,推上绑着的固定板,没有因为沈虎的动作马虎而移动,确认好几眼,还好没事,她才放下心,伸手给人拿一个豆浆馍馍。
“娘还是真是没说错,伤了腿也挡不住你馋嘴。”
柳双儿推开沈虎企图喂食儿的手,媚一眼人,还说着逗弄人的话。
方才在外面,馍馍刚蒸好,小南正好在教阿娘做什子豆浆。
锅里蒸好,她阿娘也停手,要先试试馍馍,这一家人都尝了个遍,而后她阿娘才想起屋里还有个人,还调笑着说,赶紧给家里的大馋小子拿几个去,不然一会该自己起来了。
当真是没冤枉人,可不是要起来了嘛。
沈虎不知道自家阿娘是怎么说自己的,但这馍馍是真好吃,软软乎乎的,就是味道甜了点,但胜在清新,一点也不想他以前吃的馍馍。
“好了,你不要乱动,东西也给你拿来了,吃完你就······”好好休息······
话还没说完,外头响起咚咚咚的响声。
“这是怎的了?”
埋头苦吃的沈虎听见声音,猛地抬头从窗户口看去。
“应该是阿娘在剁肉。”
她端着东西进屋的时候,刚好听见小南说还有一道吃食要做。
好像叫什么香河肉饼,现在这动静肯定就是在剁肉馅了。
“好了,你不要操心这些,你好好歇着。”
沈虎神色有些可怜,他受伤之后,除了必要的行走,多数都是坐着躺着养伤。
他觉着自己是能走的,他自己尝试过几次,虽然走的时候,牵动着腿有些疼。
为了快些好起来,让家里好过些,他也只能乖乖听话,点点头,让自家娘子去忙。
孙柳本就是干活的一把子好手,剁起肉馅来也利索得很。
肉糜剁好,姜南先把各种调料摆放整齐,开始教人怎么调好吃的肉馅。
孙柳学得认真,很多佐料县上就能买到,还有一些是姜南自己做的,葱姜蒜末剁得细的很。
一把野葱,切成葱花。
一切备好,姜南先给人做了一遍肉饼怎么包,剩下的就是孙柳自己完成的。
煎出来的肉饼,卖相还不错,同样切成六等份。
叠在一起,轻轻一按,肉馅里的油脂混着酱汁汩汩下滑,诱得人眼睛都舍不得移开。
“婶子,贵叔,双儿嫂嫂你们快尝尝,看看好不好吃。”
除了第一块是姜南做的,其他的都是孙柳自己做的。
肉饼不用很多技巧,小火煎不怕糊,最重要的就是里头的肉馅。
其他人一听,手上也动起来,拿一块尝。
一口就是馅,不仅冒油,还混着被油浸过葱香,方才豆浆馍馍的甜味立马被冲散,全都被咸香的熟肉占据。
“唔~”
柳双儿咬了一大口,嘴小没包住,油沾在嘴角,她赶紧用手擦一下。
“小南,阿娘,这饼好香,好好吃。”
孙柳看着吃得香的柳双儿,她还怕人害喜吃不消,原来这肚里的也跟她爹一个馋样。
“老婆子,我都不敢信这是你做的。”
沈贵卷巴卷巴一块饼,三两口就吃下去,意犹未尽地又拿了一块,嘴里还不忘记感叹。
孙柳心中泛起一种异样的满足感,她不是没听过夸赞,成亲的数年间,她也是听过沈贵对她的夸赞,她心中自然也是高兴的,可一想到,她要是去邻县支一个小摊,是不是也有不认识的人吃到她做的饼,会得到一句真心的赞叹呢。
她微笑着说道:“还不是小南的料汁调得好,你们就享福吧。”
闻言,柳双儿自然是上前跟姜南亲亲热热地道谢。
姜南没说其他,嘱咐着出摊要用的东西,这些都要她们自己去做,这几道吃食倒也不用一次性都端上桌。
摊子也要一步一步来。
孙柳听着姜南的建议,全都应下。
她就先做最简单的豆浆馍馍和甜豆浆,这两样原料家中都有,不用去县上购置,动作快一些,明日就能出摊。
姜南带着孙柳给的肉饼回家。
“阿娘,我回来了。”
院子里,沈确正在用蛮力榨汁,周氏在煮紫苏饮,沈安小不点拿着一根新鲜的大丝瓜,院子里还有周氏上山捡的菇。
正好今日回家的时候,她割了半斤肉。
几样食材,可以做一个三鲜汤。
“嫂子!”
沈安洗好丝瓜,正准备做晚食。他知道嫂子是去虎子哥家里,他阿娘把饭蒸上了,他从地里摘了丝瓜,想做一个丝瓜蛋汤,再做一个炒肉,嫂子回家,就能直接吃饭。
他跟在姜南身边,学了些皮毛,菜做熟有味道至少是没有问题的。
“小安,拿着瓜准备做什么菜呢。”
周氏看一眼,沈安没说话,她先回了姜南的话:“小安说他今日要做菜给我们吃呢,我就把小砂锅给他安好,随他折腾。”
姜南一听,脸上略显的惊讶,但没说其他,看着神色羞赧小心看着自己的沈安。
她先出声:“那今日让小安做菜。”
“嫂子,可是我······”做得不好吃,沈安不自信地吞吞吐吐道,半晌没说出来。
“嫂子教你,你还怕吗?”
她看出沈安脸上瞬间的退却,能看出来,沈安是喜欢做吃食的,只是没有信心。
“好,嫂子教我。”
院子里榨汁的人,动作一顿,神色莫名地抬头看一眼正在喜滋滋跟姜南说话的小孩。
片刻又恢复自然,只是榨汁的动作更加用力了。
另一头说话的两人自然没有注意到院子里这小小的异动。
姜南拿出买来的肉,回声跟沈安商量:“小安,嫂子给你把肉切成片,你把蘑菇菇洗干净,撕成条。”
肉不太好切,姜南怕沈安不小心切到手,就没让人上手。
“好。”
姜南动作比沈安快,又给人把丝瓜削了皮,切了片,放着备用。
沈安撕完蘑菇,进到厨房。
“小安,去橱柜里拿一点嫂子先前做的木薯粉,舀一小勺在肉片里。”
沈安听话去拿木薯粉,嘴里还在问:“嫂子为什么肉片里要放木薯粉呢?”
姜南看着一脸困惑的沈安,出声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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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薯粉有粘性,能锁住肉质里的鲜嫩,煮的时候不会让肉变得散。上次嫂子做的芋圆也是这个做的,弹弹的,加了木薯粉的肉片也会有这样的口感。”
沈安似懂非懂,但他知道加了木薯粉的肉片煮汤会更好吃,他记住了。
他按照嫂子的话,洗手抓揉,加盐,胡椒粉,还有用干虾皮干香菇做的天然味精,再次拌匀。
“嫂子,我不会切丝。”
沈安皱眉看着自己切成块的姜丝,试了好几次,他才下定决心向姜南求助。
听到这话的姜南,立马站起身帮人切丝。
沈安转身去做葱姜水,倒入肉片中,往着一个方向搅。
这是他看着姜南做东西时学会的。
最后姜南告诉沈安,加一点生油进去,可以让肉片锁住水分。
沈安神色有些茫然,水分,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嫂子说的一定是对的。
砂锅换了一个大号的,姜南说一句沈安做一步。
切好的姜丝,葱头,还有干虾皮,热油煸香。
第二步加入丝瓜和撕好的蘑菇,翻炒至表面微微金黄。
倒入适量的清水,中火转大火,蒸煮至锅中的水沸腾。
“小安,慢慢放肉片,小心着手,别被烫着。”
“好。”
沈安用筷子夹肉片,动作略显笨拙地往锅里放,虽然慢,但很好地放进去了。
沸腾的水,表面浮着一层薄薄的金黄的油光,肉片放进去,沸腾的力度变小。
盖上盖子,焖煮一息,起锅开盖,加调味料,盐,胡椒粉,撒葱花。
美味的三鲜汤就做好了。
尽管在备菜的时候,姜南帮了忙,可大多数还是沈安自己完成的。
做出来的三鲜汤闻着味道还是不错,清淡又有营养,不仅解暑还清热。
“嫂子,我做出来了!”
沈安是一激动的。
“阿娘,你快来看!”
恨不得昭告天下的喊声。
周氏手中的活正好做完,她听见喊声,饶有兴趣地走过来。
姜南帮着人把汤盛起来。
鲜嫩的肉片,缀在蔬菜的中间,浮在表面的油,因着丝瓜的点缀,显得不那么腻,蘑菇也吸了一部分的油,葱花是最后撒上去的,热气把葱花的味道洇出来,很香。
“小安真厉害。”
她丝毫不吝啬地夸奖沈安,就连一向看着淡然的沈确都跟过来,看这碗三鲜汤。
没说话,只是紧皱着个眉。
他不是很能懂,他不过是给人看一下摊子,就把土豆炸糊了,但他小弟,就这么听人一说,这菜就给做出来。
沈安不知道自家大哥心中正在腹诽自己,她心里正高兴着呢。
饭也蒸好,三鲜汤很大一碗,还有孙婶给的肉饼,沈家小院忙碌一天的晚食也开始了。
饭桌上,周氏好奇地询问了姜南,孙柳一家今日学得怎样。
“阿娘不必担心,孙婶手可巧了,教一次就学会了。”
“我走时,孙婶还说今日就把食材备好,明日先去邻县试一试,要是卖得好,她也像咱们这样交钱租一个固定的摊位。”
“那就好,那就好。”
晚食吃过,天色都还没黑下来,姜南干脆拿着换下来的衣服到河边洗。
皂角子搓好几下才起一点点沫,味道也是淡淡的,姜南有些想念现代的肥皂。
夏日一到,易出汗,衣服也换得勤,皂角子洗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看来她得尝试一点其他的东西。
洗完衣服,一家人还在院子里乘凉,等着天色暗下来,才进屋休息。
第二日卖完东西,姜南买了猪板油,引得沈安发问:“嫂子,家里要熬油了吗?”
姜南确实也是准备熬一点油,但更多的是做另一样物件。
身后推车的沈确同样好奇,若是说这是熬油的话,这么一大块猪板油,有些多了。
方才他注意到沈安问完,姜南先点头又摇头。
那就说明,这猪板油确实要用来熬油,但不是全都用来熬油,他心中隐隐有些期待,姜南这次又会做出一个什么新鲜的吃食来。
前头的沈安还在叽叽喳喳追问姜南。
前头的人挽着发髻,梳得整齐,身着的素布,回应人的声音也是柔柔的。
沈确推车的动作顿了一瞬。
35. 饺子三吃
回到家之后,姜南放下猪板油,她准备上山摘些艾草叶。
她打算做艾草皂。
夏暑愈烈,家里会采艾草来驱蚊,姜南在县上出摊子,也会点着放一旁。
艾草皂用来洗衣,净身可以驱蚊,最合适不过。
“嫂子,我也要跟着你上山。”
沈安放好东西,喝一口凉白开,又听见院子里的响声,他着急忙慌地从堂屋跑出来,一抬头就看见在院门口背着篓子的姜南。
听见喊声,姜南停下脚步,院子里一大一小两个人,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她颇有些无奈。
不过考虑到做皂需要其他的东西,她沉思后出声:“小安,今日你就不跟着嫂子上山,我有另一件事情交给你。”
沈安闻言,一脸高兴,适才还因为不让跟着去失落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明媚上扬。
“嫂子,我一定能做到的。”
姜南失笑,她都还没说是什么事情,这小孩就一脸的自信坚定。
她也没有卖关子,抬手揉一把小孩的脑袋,才说道:“一会你跟着你大哥去河道边上,看看有没有小蚌壳,要是有的话,你就给嫂子捡回来,有多少捡多少。”
“蚌壳?”
沈安心生困惑,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
年年夏日,河道的水都会退一些,露出河滩,上头有不少这东西。
既然是嫂子要的东西,那肯定是有大用处。
“好,我一定给嫂子捡回来。”
姜南说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后头的沈确自然也是听见的。
他回家的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跟着姜南一起上山,亦或者是自己独自一人上山。
骤然改了平时的活计,他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姜南说完,也没有再耽误时间,背着篓子,回身嘱咐沈确,在河道边要把沈安看好,不要让人掉下去,也不要让人下水玩。
话落,转身就走。
姜南这次上山,没有像往日那般探寻,夏日的林间,阳光洒进来,被密林分割成斑驳的树影,耳边嗡嗡嗡的声音,实在是烦人。
她先摘艾草,再看有没有野菜野果。
沈确自然是带着沈安到河道。露出来的河滩上,确实有不少蚌壳,他跟着沈安一起弯腰捡。
抬头看去,太阳已经往西走,河道两旁陡起的山峦遮住了灼热的日光。
潺潺流动的溪水,清澈见底,还能瞧见底下自由摆动的鱼儿。
沈确看一眼蹲在河滩捡蚌壳的沈安,而后脱掉鞋子,又挽起裤脚,下到河溪。
他拿过木桶,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在下游,及其有耐心又小心地往上靠近。
那只肥美的鱼儿尚不知危险来临,下流的溪水,让它自然而然地游入木桶可以网住的范围。
只一瞬,溪水绽起,桶里出现一条小鱼。
瞧着不算大,不过小臂算上手掌二分之一大小。
但沈确不嫌弃小,他喊了一声沈安。
沈安猛地回头看向站在河溪中的大哥,他兴奋地跑过来,眼神里满是跃跃欲试。
不消一刻,直接被沈确制止。
“捡多少了?”
沈安又蹬蹬蹬跑过去把桶提过来,铺了个底。
沈确想应当是够了。
他给桶里灌水,又把网住的鱼放进沈安的桶里。
沈安都来不及拒绝,他大哥转身又去抓鱼了。
等沈安两人到家,姜南和周氏已经开始准备第二日要出摊的食材了。
桑叶凉粉还能做一段时间,不过已经开始减少份量,转而增加凉糕的量。
姜南把熬油的猪板油分出来,她就开始处理艾草。
先切成碎,然后加水继续用圆木棍捣碎,最后过滤出艾草汁。
“小安,你们抓到鱼了!”
姜南刚把艾草汁做好,她见人回来,上去接过沈安手中提着的木桶,里头居然有鱼。
“大哥下河抓的。”
“那今天可以做鱼丸了。”
“哇,鱼丸,有鱼丸吃了!”
这是姜南第二次做鱼丸,沈安想到鱼丸的味道,沾一点辣子,可以做汤面吃,光是想想,他都觉着肚子在叫。
沈确耳朵一动,心里对鱼丸也好奇,他看一眼,姜南正在看蚌壳,他提着鱼,去处理。
院子外,沈确还能听见沈安说话。
“嫂子,蚌壳你用来做什么啊?”
“一会你就知道了。”
姜南从杂物间找出一个破烂的铁火盆,她先用泥巴堵住漏洞,放置在院中藤架子前侧,她倒出火炭。
第一步先把蚌壳烧制一下,才容易捣碎。做出来的粉末就是生石灰,制皂的主要成分。
做凉粉的草木灰也需要一些,过滤出碱液,用于皂化反应。
把碱液和生石灰粉混合在一起,二次过滤,静置沉淀一夜。
食用猪油熬好,姜南把碱液放在藤架子下头,盖上盖子,进到厨房,开始熬做艾草皂的猪油。
油熬到一半,外头传来孙婶喜气洋洋的喊声。
“周妹妹,小南。”
“二郎也在啊。”
孙柳和柳双儿进到院子,沈确端着处理好的鱼也跟着进来。
“孙姐姐,双儿,你们怎的有空过来。”
“周妹妹,小南呢?”
“婶子,双儿嫂嫂。”
姜南退出火灶里的柴块,剩下火星熬煮,她才出来。
孙柳一脸神秘地拉着人去到堂屋。
周氏当然没有拒绝,跟着一起去,几人刚坐下。
孙柳就拿出钱袋子,拿出一串串好的铜板,瞧着不算多,约莫二三十文。
只听孙柳道:“这是二十五文,是今日出摊的银钱。”
“这么多?”
“孙姐姐,你们今日也去出摊了!?”
周氏很震惊,这不是才学,立马就能出师了吗?
孙柳点点头,又继续说道:“还是小南有办法,她让我们先用豆浆馍馍去试试,看看能不能摆起来。”
“豆浆馍馍比香河肉饼好做,小南昨日走后,我又做了些,做出来,虽是形状不太好看,但味道却是不差。”
“还有豆浆,我和老头子早起准备好,又带着去邻县,推着板车,倒也方便。”
“正好家里有个瓦炉子,也是好运,第一次去,没交市金,我还怕被人赶呢,哪知道那位置没人,倒是便宜我家了。”
姜南和周氏都没有说话,就听孙柳一脸喜色地说着她刚到县上,把瓦炉子,小铁锅,不算大的蒸屉,木柴拿下来的时候,旁边摊贩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们,不知道说什么。
“哎呀,你是不知道,我把东西摆好,开始上火蒸的时候,他们更惊讶。”
孙柳和沈贵到镇上,心中其实是害怕不安的,但人都已经到这一步了,退缩已然没有用。
孙柳也不是那半途而废的人,她招呼着沈贵架起火,就开始热火朝天地蒸馍馍。
刚开始蒸好,两人都不好意思喊,但街道上卖包子的摊子,吆喝声一声盖过一声。
孙柳似乎也被激起斗志。
开始吆喝,慢慢迎来第一个食客。
买了豆浆馍馍,三文钱两个,比皮厚肉少的包子多一个,很多人都被这份量吸引。
第一个买好,就退到摊子一旁,撕掉桑叶,直接开吃,想来也是因为第一个食客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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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刚吃一嘴,就惊讶出声,他只以为这跟他平时吃的馍馍差不多,可咬一口才惊觉,这是软的,而且还有点甜。
这几声喊的,立马吸引来不少客人。
后头来的只买到豆浆,脸上都挂着笑,就这干馍馍,也是不错的。
孙柳说完,姜南想到自己第一次出摊的时候,其实哪有这么简单,无人问津的时候,心中也是害怕的。
几人寒暄好一会儿,姜南还告诉孙柳,明日不用增加量,慢慢来。
孙柳当然相信姜南。
人走之后,姜南把熬好的油盛起来,第二天用。
时辰尚早,她把鱼肉处理出来,开始做鱼丸,又让周氏揉面。
一家人都以为今天要吃鱼丸面,但姜南炸好鱼丸之后,开始剁肉馅。
姜南感受着越来越热的天气,她就想到一句民谚:“头伏饺子,二伏面,三伏烙饼摊鸡蛋。”[1]
伏日容易食欲不振,人也会比常日清瘦些,俗谓苦夏,这饺子正好是开胃解馋的食物。[2]
姜南剁好肉馅,调料,发好的面团,开始擀皮。
周氏看两次姜南包,她也就会了。
一人擀,一人包,也不算费时间。
很快,圆嘟嘟的肉饺子就包好了。
姜南准备做一个饺子三吃,所谓三吃,就是三种形式的吃饺子法。
这第一种,酸汤饺子,蒜末,葱花,干辣椒面,还有之前买的白芝麻,然后淋热油,再加入油辣子,酱汁,醋汁,和半勺糖粉。
第二种,就是一样的酱料,用来凉拌,跟红油小馄饨差不多。
姜南先下锅煮饺子,水开,舀一勺热饺子汤冲散,辣子的味道也被冲出来,拌着葱花,汤底很香。
沈安拿着一个鱼丸,边吃边看。
孙柳刚才提来的鸡蛋,姜南打了三个,加一点点食盐,打散,又让周氏看着锅中,饺子浮起来就可以舀起来了。
她架起厨房外头的小砂锅,从火灶里取一块烧着的木柴引火。
砂锅热后,倒一点油,整齐的把饺子摆放进砂锅,煎制底面金黄,再倒入小半碗清水,小火慢煮,直到水分收干。
等到九分熟,打好的蛋液从四周倒入,直至包裹住饺子的底部,等到蛋液煎煮凝固,起锅撒上葱花和芝麻。
第三种便是这抱蛋煎饺。
姜南把拌水饺做好,一起端上桌。
每人面前一碗酸汤饺子,桌中间是拌水饺和抱蛋煎饺。
“快吃,看看好不好吃。”
姜南话落,其他三人也开始有动作。
沈安先尝了一个酸汤饺子。
吸满了汤汁的饺子,一咬就尝到酸辣开胃的汤汁,咬破,里头的肉馅咸淡合适,再沾一点辣烫,吸溜一下就吃掉一个。
一双亮闪闪的星星眼望着姜南,“嫂子,酸酸辣辣的,好好吃,好香。”
因为加了点油辣子,闻着确实很香。
周氏同样尝了一个,自然也是被这味道俘获。
姜南又招呼着他们吃其他的。
抱蛋煎饺,一夹,连带着煎蛋一起夹起来,还没吃进嘴,就能闻到煎饺的油煎香,而且蛋煎得一点不老,很嫩,一咬,轻微冒油,配着煎蛋,混着肉馅,还有酥酥脆脆的口感。
姜南看着对面的沈确吃到煎饺的瞬间,眼睛都忽然睁大,再看一旁的沈安,一模一样的神情。
她笑着让两人多吃些。
饺子宴吃过,周氏在收拾厨房,姜南在院子里削竹筒。
日落西沉,时不时还能听见鸟叫声。
这边沈安还在缠着姜南,不放弃地问:“嫂子,什么时候再吃饺子啊,明天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