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夺回巨额家产后她随军了》 第1章 重生回到七十年代退婚那天 “真是不识好歹，给你介绍这么好的对象你还挑三拣四，你知道人家有多有钱么？人家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秦小然头疼欲裂，刚一睁开眼，就看到后妈崔红艳那张刻薄的脸和恨不得戳到她眼睛里的手指。 她思绪混乱，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虚弱的身体摇摇欲坠，险些摔倒在地。 “秦小然！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想在你爸面前演戏说我欺负你是么！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到十八岁，为了你有了好将来我求爷爷告奶奶才求来这门好婚事，你要当白眼狼么？她爸，你来评评理！” “咳咳，小然啊，这事听你妈的，她也是为你好，她给你找的那个结婚对象，条件……当真是……不错。” 秦小然僵硬地转过头，看到父亲王文彬年轻了好几岁的脸，王文彬身边还站着神情打扮都还很青涩的继妹王小意。 熟悉的情景，熟悉的对话，和年轻了的‘家人’，尽管很不可置信，但秦小然知道，她重生了，重生回到1972年退婚那天。 她脑海中自动回忆起这段记忆。 这一年她刚满十八岁，崔红艳和王文彬便逼迫她嫁给一个四十岁的有钱老男人，她当然不愿意。 懦弱了十八年的她第一次反抗两人，却被两人各种逼迫，只能通过撞墙伤害自己来表明不嫁的决心。 王文彬到底还要些脸面，怕她真的自杀，不再逼迫，但崔红艳却不肯退一步，要她拿出妈妈留给她的玉镯来赔罪才答应去退掉这门婚事。 最后的结果是，她撞墙受伤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妈妈留给她的玉镯被崔红艳拿走给了王小意，崔红艳还将一切过错都推到她头上，在外四处散播这件事败坏她的名声。 这件事过后，她坏了身体和名声，还失去了妈妈留给她的最后一件遗物，是她后续一切不幸的起点。 不，她的不幸还要追溯到更久之前。 十二年前，崔红艳嫁给王文彬成为她的后妈的时候，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她的生活从那时候开始就变得艰难起来了。 十八年前，王文彬背着怀孕的妈妈秦琴出轨让崔红艳怀上王小意的时候，灾难就已经开始了。 二十年前，王文彬入赘秦家的时候，不幸的种子就已经埋下了。 秦小然一阵恍惚，但很快就恢复清明。 不管怎么说，现在一切还来得及，过去的事无法改变，但现在和以后却还可以改变。 从现在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一次，她只为自己而活！ 这一次，她要把属于她的一切全都拿回来！ 这一次，她绝不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她和秦家的人！ 她眼神坚定决绝，如宝刀出鞘，锋芒毕露。 崔红艳正喋喋不休说着这门婚事多好多好她对秦小然多用心多用心后妈有多难当多难当，试图用这种道德绑架的老办法逼迫秦小然妥协。 秦小然皱眉，一个眼神扫过去，声音瞬间停了。 崔红艳心惊不已，这小妮子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被她养废了，怎么会有如此吓人的眼神？ 那一瞬间，她感觉她看到了早死的秦老爷子。 错觉，一定是错觉。 秦小然不管崔红艳的想法，直接说道，“既然这婚事这么好，我就让给王小意了。” 这时候的王小意到底年轻，还没有以后那么深的心计，当即慌了。 “我才不要嫁给那又矮又胖又丑的老男人！” 王小意的话揭开了最后一层遮羞布，王文彬当即红了脸，默认妻子给自己十八岁的女儿找一个四十多岁的有钱老男人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虽做了亏心事，却还知道要脸，即便只是自欺欺人。 崔红艳被揭穿也有一瞬尴尬，但她没那么重脸面，很快就反应过来。 “胡说什么！荀先生没有那么老，也就才四十岁而已……而且年纪大的会疼人，人家又有钱，嫁过去就可以直接过好日子享福了……” 秦小然冷笑。 她爹王文彬也才四十岁，后妈崔红艳更是才只有三十六岁。 也就才四十岁，而已？ 到底是多厚的脸皮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门婚事我让给王小意了。爸，你不是总要我让着她么？我听您的话。” “那怎么行……” 王文彬下意识反驳，却对上秦小然清透如明镜般的眼神，接下来的话瞬间说不出来了。 崔红艳察觉出今天的秦小然有些不好对付，把王小意牵扯进来不说，还抓住了王文彬好面子这点，这样下去搞不好还真让她躲过去这一回。 这一回要是让她躲过了，下一次就多半没这种机会了。 给继女介绍四十岁有钱老男人这事闹出去，不仅王文彬没面子，她这个继母也会被人戳脊梁骨。 这事要做，就只能一气呵成，悄儿没声地把事情办了。 崔红艳眼睛轱辘了几圈，便想好了法子。 明着来不行，那就暗着来，等生米煮成熟饭了，事情也就成了。 秦小然心中冷笑，并没再给崔红艳说话的机会。 这次她不会撞墙伤害自己，也不会交出妈妈的玉镯，她会用别的方法，彻底打消崔红艳的念头。 说一千道一万，若没有王文彬的默许，崔红艳并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对她。 后妈可恶，渣爹也不遑多让。 两人想让她嫁给那个老男人，不外乎是想得到那个老男人给的彩礼钱，同时还想踢开她彻底侵占秦家的财产。 前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后者则很是隐晦，若非她经历过一次，也未必看得出来这一点。 但不管是哪个目的，她都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要让他们放弃这门婚事的利益，就必须让他们看到更大的利益。 至于这利益能不能到落到他们手里，那就不一定了。 而她恰好知道有这么一个更大的利益，也恰好，这也是一门婚事。 前世两人没少给她画饼，这次轮到她给他们画饼了，还是一张大到足以撑死他们的饼。 “爸，我不接受这门婚事，因为外公早就给我定下了婚事。” “和京城霍家。” 第2章 退婚成功！去老宅找订婚信物 “京城霍家？” 王文彬、崔红艳、王小意三人齐齐开口，语调却各不相同。 王小意这时候还根本没听说过京城霍家，也不知道从前的事，所以她根本不相信有这么一件婚约，也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只以为是秦小然为了逃避老男人的婚事随便编造的，下意识开口嘲讽。 “你以为随便胡诌一门婚事我们就会信么？你少骗人了！” 崔红艳眉头皱的很紧，她虽不知道京城霍家是什么地位，但和京城搭边又是秦老爷子定下的，怎么都不会差。 这小妮子，当真命好！ 那老东西死了那么多年了，还能坏她的好事！ 王文彬也皱着眉，却没崔红艳皱的那么紧，甚至隐隐还透露出几分兴奋和期待。 京城霍家，他从前听秦琴和秦老爷子提起过，那是个京城有权有势的大家族，就算是旁支，到了他们这里也是高不可攀的大人物。 他从前便起过攀附霍家的心思，但秦老爷子拦着不许，后来秦老爷子去世了，没了人引荐，他便歇了心思，谁知现在又看到了希望。 要是他的女儿嫁进霍家，他们家的生活还愁过不好？ 领导还敢欺负他、压着不给他升职？ 只是想想，他就激动了起来，全然忘却了刚才他还在逼秦小然嫁给一个和他同龄的老男人的事。 “小然，这是真的么？” 秦小然心中讽刺无比，面上却拿出了最好的演技。 “是真的。外公和我说过，好像还留了信物。” 王文彬这次是真的激动起来了。 有信物，那这事就成了！ 就算不成，霍家也一定会给他们补偿，他升职的事也有了着落！ 此时他紧皱的眉头已经全然舒展开，脸上写满了激动和兴奋。 “信物是什么？在哪里？” 秦小然心中冷笑，知道他已经上钩了。 “我记不清了，应该在以前的老宅里。” 王文彬迫不及待道“那我们现在就去老宅找信物！” 秦小然求之不得，“好。” 现在离开，就破了后妈的局，后妈再想开口让她嫁给老男人就难了，老男人这门婚事就算是退成了。 崔红艳当然不愿意看着事情这样发展，实际上，她刚才就想阻止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现在也不是个好机会，但是再不阻止，就真来不及了，于是她仓忙拦了一下。 “不是，现在不是在说和荀先生的婚事么，那什么老爷子定下的婚事都多少年了子虚乌有的……” 秦小然笑了，真心的笑了。 看得出来，后妈这是真的慌不择路了，竟然主动送上脸来给她打，还给了她彻底从明面上解决这件事的机会。 被拦下的王文彬皱眉，有了京城霍家在前，他现在根本看不上荀家了，何况这婚事本身也不那么妥当，他根本就不愿意承认，甚至还觉得丢人。 “还提这个做什么！” 崔红艳和王文彬在一起那么多年，怎么会看不出王文彬的态度，这一看心就凉了半截。 接下来秦小然的话，更是让她的心彻底凉了。 “和荀先生的婚事，我是不成了，小妈要么把这门婚事退掉，要么把这门婚事给王小意，反正，” 秦小然顿了顿，笑意盈盈。 “反正，荀先生没有那么老，也就才四十岁而已……而且年纪大的会疼人，人家又有钱，嫁过去就可以直接过好日子了……” 崔红艳当初说过的话，被秦小然如数奉还了回去。 崔红艳白了脸，王小意气红了脸。 王文彬则毫不在意，一心只想着快回老宅找信物。 这一局，秦小然赢了。 秦小然心里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这是她第一次反抗这家人反抗成功，但这不会是最后一次，这只是个开始。 她和王文彬先一步离开家去了老宅，崔红艳和王小意落后一步。 “妈，你说句话呀，我才不要嫁给那个恶心老男人……” “放心，妈不会让你嫁给那个老男人的，妈再想想办法。” “秦小然今天真是发癫了，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她心思这么恶毒，一个劲儿的想让我嫁给那个恶心老男人，妈你还是快点想想办法，不然这家里哪还有我们的位置。”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现在快跟上他们，去老宅。” “妈，秦小然真有这么门婚事么？那霍家又是什么情况？爸怎么这么激动？” “这门婚事我不知道，但秦小然既然敢这么说，那多半是有的。霍家，是我们这样的人家永远也攀不上的人家，但凡霍家拉我们一把，王家就会是市里数一数二的人家。” 其实崔红艳不清楚具体霍家的情况，她只知道霍家绝对差不了，这是她能想出来的富贵人家的情况。 王小意动了心思。 “妈，要不这样，让秦小然嫁给那个姓荀的，我嫁进霍家，怎么样？” 崔红艳看着王文彬和秦小然开车快速离开，只得拉着陷入幻想的王小意到街边打出租车。 她自然也是这么想的，能这样最好，但她也清楚这事要做成并不简单，京城霍家不是她能摆弄的人家，不像王文彬那么好骗，也不像秦小然那么好欺负。 她可以废掉秦小然，但无法左右霍家娶王小意。 “先去老宅看看情况再说。” 如果可以，信物的必须要掌握在她们手里！ …… 王文彬是真的很激动，一路车开的飞快，很快就到了秦家老宅。 秦小然也很激动，满眼怀念地看着老宅。 这是她长大的地方，这里有着她和妈妈和外公的美好回忆，生活在这里的那些时光，是她人生中少有的幸福时刻。 她正缅怀着过去，王文彬却一刻也等不得，打破了气氛。 “快些去找吧，东西都在里面。” 秦小然清醒过来，看着王文彬的背影眼神一片冰冷。 在原配妻子孕期出轨，在原配一家死后立刻迎娶小三进门吞并原配家产，纵容小三欺辱害死原配的女儿。 对这个父亲，她是没有一点期待了。 她一步步向前，走进了老宅。 这是她的家，她不会再让他们将这里毁掉，卖掉。 这里的一切，她都要拿回来。 所有属于秦家的一切，她都要拿回来！ 第3章 被搬空的老宅，婚约存在的证据 秦小然一路走来，记忆中温馨美好的老宅已经成了个空壳，黑洞洞阴沉沉的，了无生机。 老宅内的陈设装饰九成都不见了踪影，不必说，是被王文彬和崔红艳拿走卖掉，或者拿去送人了。 现在的老宅，留下的东西不多了，但即便不多，却也要比前世她来时多。 前世她得知王文彬和崔红艳要卖掉老宅，苦苦哀求他们不要这么做，结果当然是没用，她最后只能偷偷跑来老宅，从老宅里找到最后还剩下的几本医书。 那是外公和妈妈最后留给她的东西，是她最后的精神寄托，此后的几年，她都是靠着这些医书撑过来的。 可怜的是，那些曾被外公用心收藏的医书，被王文彬他们乱丢在角落好几年，她找到的时候，已经泛黄发霉，有些内容都不太好分辨了。 现在一切还来得及，现在她能更早找到医书，不让医书继续发霉，现在她能找到更多东西，不让他们被卖掉…… 她正想着，忽然前面的房间里传出王文彬激动的声音。 “老宅里的东西多数都在这里了，小然你快来看看信物在不在？” 秦小然收敛了悲观的情绪，一脸清冷的进了房间。 她一眼就认出这曾是外公的书房，外公不喜欢别人进他的书房，却独独喜欢带她来书房玩，她对书房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但现在这个空旷又杂乱的书房让她感到陌生，她的内心酸涩不已，但她没有哭，她的眼泪在前世已经流尽了。 她走到书房中堆满杂物的书桌旁，开始一一翻找起来。 在翻找中，心酸与惊喜的情绪在她心中来回交替。 心酸这些曾经承载了她的美好记忆的珍贵物品被暴力搜刮过来胡乱丢在这里，又惊喜他们还在这里还没有被卖掉。 她小心地一件一件翻看着这些物品，感觉伤痕累累的内心正在一点点被治愈。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王文彬又开口了。 “小然，到底记不记得信物是什么？” 秦小然一怔，抬头看向面露怀疑的王文彬。 她怎么忘了，她这个父亲曾是骗过了妈妈并在外公眼皮子底下伪装了好几年的高材生，他并不蠢笨，甚至还称得上聪明，只是他从来都看不透后妈的心机，只是他从来都看不懂她的求助，这让她产生了他蠢笨好骗的错觉。 王文彬皱了皱眉，躲开了秦小然的注视，或许是这个特殊地点的缘故，他看着女儿澄澈的眼睛，竟有几分手足无措的感觉。 好在这时候崔红艳和王小意到了，打破了父女二人间尴尬的气氛。 崔红艳一进屋就问，“信物找到了么？” 三人的视线都落在秦小然身上，秦小然的视线落在书桌上，一时谁都没说话。 王小意最沉不住气，直接开口质问。 “秦小然，你不是胡说的吧，其实根本没什么婚约……” 秦小然笑笑，看着把心思写在脸上的王小意，这个时候的王小意真好对付啊，前世的自己竟一直被这样的人欺负。 “婚约确实有。” 婚约确实有，没有的是信物。 那是在她三岁多妈妈病重的时候，外公像从前一样在书房里逗自己开心，给自己读他京城霍家老友寄来的信，信的内容她早已没了印象，但却记得祖父拿出几张男孩的照片让她选未来夫婿，年幼的她深伸出乎乎的小手选了最漂亮的那个男孩。 外公当时惊讶她的选择，说这个年纪差的太多了，让她再选一个，她却攥着那张照片不撒手，外公当时说了什么来着…… ‘好好好，就这个，就这个，以后这小子就是我们小然的未婚夫了，等小然妈妈病好了，等小然再长大一点，外公就带小然去京城找他……’ 只可惜，妈妈的病没有好，外公不久也去世了。 这门婚约和那个漂亮的男孩就这么消失在了她的记忆里。 秦小然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三个人依旧看着她，等着她拿出足以说服他们的证据来。 她并不惊慌，早已准备好了说辞。 “信物我记得是个翡翠摆件，具体是什么记不清了，但我见到一定能想起来，在这里并没有见到。” 王文彬和崔红艳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王文彬的脸色尤其难看。 老宅里的东西，值钱的能卖的卖，能送的送，他们手里也不多了，这里更是不剩什么。 “那就是……信物没了？” “那不就没法证明你说的是真是假了么？” 王小意这话一说出口，王文彬脸上动摇之色更甚，王小意见了，顿时骄傲了，挺直了腰杆，仰着头洋洋得意地看着秦小然。 秦小然才不理会这些，说再多，不如把证据拿出来最有用。 她刚才已经观察到了，书房里值钱的东西虽然都不在了，但外公收藏的书籍、誊抄的笔记、往来的书信这些虽被弄得乱七八糟的，但大多还在。 尤其往来书信，都还整整齐齐分门别类地收在专门打造的木匣里。 木匣曾被撬开过，但想来撬锁的人见到是书信便失望地丢在了角落。 她走到木匣旁，按照记忆中的时间和寄信人找到两封书信。 见到两封信的时候，她心里松了口气，打开了第一封信，老旧发黄的信封里掉出几张照片。 她把照片一一捡起来，前两张是两三岁的胖娃娃，最后一张是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 看到那张照片时，她顿时愣住了。 即便是老旧的黑白照片，也难掩照片上的人的美貌，那确实是个极漂亮的小男孩。 十五年前三岁的她一眼就从三张照片里选出了这一张。 十五年后十八岁的她依旧一眼就选中了他。 她隔着悠悠时间和空间与照片中的男孩对视，满眼惊艳，也满心遗憾。 如果妈妈和外公还活着就好了，她就会在妈妈和外公的宠爱下快乐长大，长大后会有一个漂亮的未婚夫，一切会幸福的像童话一样。 可惜没有如果，她失去了一切，连同这个本也不曾拥有过的未婚夫。 她三岁的时候他就十岁了，现在应该已经结婚了吧。 这样也好，她只是想借着霍家的名头从渣爹后妈手里拿回秦家的一切，并不是真的想嫁进霍家。 第4章 给渣爹后妈挖坑，写往京城霍家的求婚信 秦小然将两封信简单看了一遍，她以为她已经不会再哭了，但还是湿了眼眶。 第一封信就是外公当年读给她的那封信，霍家老爷子开解外公女儿重病的事，以开导劝慰的方式说要定亲，让他们的孙辈成为一家，并送来了他的三个孙辈的照片。 第二封信写的是霍家老爷子高兴地答应了外公的请求，近乎草率地定下了‘秦小然与霍念平’的婚事。 霍念平。 原来那个漂亮男孩的名字叫霍念平，是个好名字。 秦小然缓了缓，将两封信转交给了早就有些等不及的王文彬，王文彬接过两封信就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边看还边笑了起来。 “婚约是真的！婚约是真的！” 他激动地一连重复了两次，看向秦小然的眼神是无比的慈爱和高兴。 “我们家真的与京城霍家有婚约！” “小然，我的好女儿！” 秦小然宠辱不惊，只是垂下眼微微笑着。 崔红艳和王小意看到这一幕却气得不行，但丝毫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在心里生闷气。 王文彬哈哈大笑一阵，稍缓过来了些，看向秦小然。 “小然，爸爸原先不知道有这婚约，平白耽误了你这么多年，如今你年岁也到了，是时候议亲了，现在联系霍家正好……” 秦小然看着王文彬那迫不及待的模样，心中只想冷笑，面上却故作为难。 “可是，爸，当初是给了信物的，现在我们找过去去没了信物，外公妈妈又去世了，我怕霍家会看轻我们，要不还是找到信物再说吧。” 王文彬都已经看到升职后在单位耀武扬威的美好景象了，怎么可能放弃，简直一刻都等不了。 “不行，那怎么行呢，这么多年没联系，现在知道了就要尽快联系才好。至于信物……” 提到信物他顿住了，清醒了一瞬，那些值钱的东西他都卖了送了，要找回来得花很多钱，而且还麻烦。 但秦小然说的也在理，就这么扒上霍家也不是个事儿，好歹保存好信物呢。 一想到和霍家结亲的好处他就无法冷静，想着信物不过就是一件，到时候带着秦小然去卖东西的那里看一看，如果是信物就买回来就是，这个钱他还拿的出来，如果不是就不买回来。 于是他一咬牙道，“小然你放心，你先给霍家写信，在霍家回信前，爸爸一定把信物给你找回来，爸爸保证！好不好？” 秦小然看着王文彬满脸恳求的模样，又看了眼崔红艳和王小意气急败坏的模样，心情少有的愉悦起来。 “我相信爸爸。” 王文彬笑了，发自内心的笑，感觉升职已经在朝他招手，心情分外的好，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认真正眼看他这个大女儿。 认真看才发现，原来他的这个女儿已经出落得相当标致了，即便脸色苍白，衣服破旧，也难掩她的美貌。 难怪姓荀的那个老男人会盯上她，还愿意出那么一大笔的彩礼钱，她值得，甚至值得更多。 之前他会为此感到庆幸，现在却只觉得这是污点，必须立刻抹去，决不能让霍家人知道。 于是看向崔红艳，面容严厉。 “荀家的那门婚事立刻退掉，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明白吗？” 说话间，严厉的视线从崔红艳身上移到王小意身上。 崔红艳满心羞辱却不敢表露分毫，只得连连点头。 王小意人都傻了，她从来没被王文彬这么严厉地对待过，一时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心中羞愤酸涩，对秦小然恨意更深了。 秦小然只觉得痛快。 王文彬命令完崔红艳两人，又看向秦小然洗得发白的裙子，眼中闪过一抹愧疚。 “小然，你这裙子旧了，明天跟你妈去百货商店，买几条新的，多买几条。” 秦小然抬起头，故作害羞地看着王文彬。 “可是小妈明天不是要去荀家退婚么？买裙子的话，我自己去也行……” 王文彬好似想到了什么，于是立刻说道，“对对，小然自己买就行。” 顿了顿，又把话题转到了霍家上。 “小然啊，现在可以开始写信给霍家了吧？” 秦小然知道见好就收，既然王文彬已经答应了会找回信物，还表现出了一点诚意，她也是时候让他们看见一点成效了。 他们是喂不饱的鬣狗饿狼，一直吊着他们不给好处，他们是会发疯的，时不时给点甜头才能安抚住他们。 于是她点了点头，乖乖在书桌旁坐下。 “我现在就写。” 信纸和钢笔很快就被王文彬亲自找来送到秦小然面前。 “小然啊，这信你要这么写……” 秦小然无视王文彬，直接按照自己的想法写了这封信。 大意是收拾外公旧物时记起这件事，询问霍家这门婚事是否还作数，如果作数，能否尽快见面商量一下？ 王文彬见秦小然无视他的话，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但接过信细看了几眼又逐渐舒展了开。 虽然这信没按照他想的给他说好话，也没提他在单位的难处，但这信上写了想尽快见面商量婚事，这就够了。 等霍家的人到了这里，想说什么想怎么说还不是他说了算？ 他可是秦小然的父亲，是秦小然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这么想着，他又笑了起来。 他将信小心收好，很想立刻开车去邮局将信寄出去，却还是故作慈爱地和秦小然告别。 “小然啊，看你这脸白的，你先回家好好休息休息啊，有什么需要的就和爸说。” 这本只是句客套话，却没想到秦小然开口了。 “爸，今晚我想留在老宅。” 这话一出，王文彬崔红艳王小意三人又齐齐皱了眉，不知道秦小然想做什么。 不过王文彬不在意这件事，答应了之后就立刻离开了。 崔红艳也忙着去挽回在王文彬心里的形象，连忙追了出去。 王小意冷哼一声，满眼恶意地看了秦小然一眼，也追了出去。 书房里只剩下秦小然一个人，老宅里只剩下秦小然一个人。 她彻底放松下来。 第5章 激活玉镯空间！储物种田灵泉！ 虽然顺利退婚老男人，也依靠霍家婚事顺利在和渣爹后妈的相处中占据上风，但秦小然知道，这才只是个开始。 她略缓了缓，便再次认真起来，抬起右手，看向右腕上的玉镯。 玉镯种质细腻通透，墨色浓郁，品相极佳，看着就给人一种古典温婉的感觉，怎么看都是很有收藏价值的珍品。 唯一的缺点是，玉镯上有裂。 有裂对玉镯价值影响极大，甚至可以高达八到九成，大致相当于原本是一件可以在京城买个大房子的镯子，现在只能买个小蜗居了，属于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水平。 也正因如此，这玉镯才能在她手里留这么久没被抢走。 前世她只觉得这有裂的玉镯和她的身世一般，每每拿着缅怀妈妈和外公，十分感伤，最后这仅有的玉镯还被抢走，就更伤心了。 现在再看却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尤其是想起前世死前王小意到她面前炫耀的那些话。 原来这玉镯内竟有一个可以存储物品的空间？ 她回想着王小意说过的，将手指放到口中咬出血，然后按在玉镯上。 她只觉视线一阵模糊，视线恢复清明后便发现，她已不在外公的书房里，而在一片陌生的、广阔的、好似无边无际的空间之中。 尽管她还算平静地接受了重生的事，但面对玉镯内有空间这件事却根本平静不下来。 原因无它，这个空间看起来太大太大了，好像无边无际一样。 凭空出现这么大的一片空间，怎么能不让人震惊呢？ 最主要的是，这么大的空间，能囤多少东西啊！ 前世的秦小然穷怕了苦怕了，看到什么好东西就总想囤起来，生怕被抢走，但是她哪有什么藏东西的好地方呢？ 怎么藏都还是会被发现，外公藏起来了那么多的财产，最后也都陆陆续续地被渣爹后妈他们找到了。 但有了这个玉镯空间就不一样了，藏在这里面，谁也发现不了，谁也找不到。 秦小然内心一阵激动，很想现在就去外面把老宅里的东西通通都收进空间来，一张纸也不给渣爹后妈留！ 不过她忍住了，决定先探索一下这个玉镯空间。 她站在空间正中间。 左手边是一望无际的坚硬地面，质感介于水泥和地板中间，平整又干净，很适合用来存放物品。 右手边是一望无际的肥沃土地，比她见过的所有土地都肥沃，一看就能种出很好的粮食，土地间还穿插着河流，用来耕种畜牧都很合适。 有哪个华夏人能拒绝种田这件事呢？ 这些土地可以种上小麦、玉米、红薯这些粮食，可以种上辣椒、茄子、白菜、南瓜这些蔬菜，还可以种些草莓、甜瓜、西瓜这些水果，还可以养些鸡、鸭、鹅、羊等。 她只是想想，就已经满心期待了。 她往右前方走了几步，忽然发现前方还有一口小小的泉眼，和这几乎无边无际的空间比起来，这泉眼实在太小了些，只有巴掌大小，不认真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她心里好奇，这空间这么大，田地里的河流一米多宽，这巴掌大的泉眼是不是太小了些？ 但很快，她就发现了这泉眼的不同之处。 泉水过于清冽甘甜，绝不是普通的水，也绝不是普通的泉水能做到的程度。 泉水甘甜，却不会让人觉得甜腻，反而有种清透解渴的感觉，感觉身体都轻盈了许多，很是神奇。 她感觉这泉水比她喝过的所有的一切都更好喝，就算是外公的佳酿也不例外！ 她惊奇地喝了一捧又一捧泉水，小小的泉眼只剩一丢丢底儿了，好半天都没恢复过来。 她有一点点失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喝到这么好喝的泉水。 比失望更重的是疑惑，王小意当初到她面前来炫耀的时候，可没说过空间里有这么好喝的泉水啊？ 不止如此，王小意当初也没说过空间里面还可以种地啊？ 王小意当初说的是空间很大，可以储存几十辆卡车的货物…… 虽然确实不小，但是和她看到的比起来根本没法儿比啊…… 她当时已是将死之人，王小意那个性格不会在炫耀时还留有余地，所以…… 所以她和王小意得到的空间是不一样的？ 也是，这到底是外公和妈妈送给她的礼物，就算王小意卑鄙地抢走了玉镯，也得不到玉镯空间真正的认可！ 这么一想，她心情便又好了起来。 空间观察完了，她接着便想试着将东西收进空间来。 那么首先要离开这空间。 她产生这个想法的下一刻，视线便一阵恍惚，再接着她便又出现在了外公的书房里。 她拿起桌上的一本医书，脑海中产生进入空间的想法，下一刻便出现在了空间里。 她于是明白，空间进出是很简单的，想进便进，想出便出。 她把医书放在空间，随后回到书房，开始整理被胡乱堆放在一起的物品。 虽然很想把这些物品连同家具一起全部收到空间里，这都是外公的遗物，但想也知道这不现实。 渣爹后妈他们不瞎，东西少几件还好，少太多他们一定会发现的，现在她在他们眼里还没重要到那地步，所以她只能先将其中一部分收起来，另一部分等以后找机会。 她将照片、信件、医书等收起来了一部分，将剩下的那些分门别类整理好摆进柜子里，这样要是别人看出什么，她也可以借口是整理的缘故所以看起来少。 做完这些，她看看着重新整洁起来的书房，学着外公的样子坐在外公常坐的黄花梨木太师椅上望着对面的墙壁发呆，那里原本有一副山水古画，现在已不知去向。 她就那么愣愣看着，不知过了多久，忽然福灵心至，想到了什么。 当初外公坐在这里抱着她逗她玩的时候，好像和她说过老宅里藏了宝贝？ 当初她走投无路来带走医书的时候，好像书房的墙都被撬开了？ 书房里，有外公藏的宝贝？ 秦小然倏然坐直了身体，开始认真地回忆思考起来。 这一回忆，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 不止书房里，老宅里，也还有宝贝！ 第6章 寻宝！十条小金鱼！回家要钱买衣服！ 秦小然想了又想，除了书房里，她还能猜到好几处可能藏了宝贝的地方！ 书房里她暂时还不能动，但是其他的地方可以啊！ 说做就做，她立刻就去其他几处可能藏了宝贝的地方搜索了起来。 不过这事想起来容易，找起来却不容易，她接连搜索了几个地方，要么就是像花园一样早被翻过不知道多少遍，要么就是像地下室一样没有都没有。 不知道这些地方的宝贝是早就被带走了，还是这些地方根本就没藏过宝贝。 她没放弃，一直找到最后一个可能的地方。 那是她小时候和外公玩捉迷藏的时候喜欢藏身的地方，是个小狗洞，外面是砌死的，里面有个凹进去的洞，她那时候年纪小，特别喜欢这个可以正好藏身的小洞。 那时候外公笑话她说，‘总藏这里，你当这里有宝贝呢？’ 她笃定地说有，外公便顺着她，说，‘好好好，有有有，有一座金山。’ 其实这是最不可能有宝贝的地方，但她总是想起这段回忆，就算没有宝贝，她也想来看一看，来了就顺手挖一挖。 结果两铲子下去，她就挖到了东西，一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木匣子。 她麻利地将木匣挖出来，确定下面没有其他东西了之后，便将木匣打开了。 木匣里是十条小黄鱼。 小黄鱼就是金条，一根小黄鱼重老秤的1两，也就是克，十根小黄鱼就是 1972年左右的黄金收购价格在两克）左右。 也就是说，这十根小黄鱼的价值在2625元左右。 当然，如果她要出手，实际到手要比这低一些，但两千块是怎么也少不了的。 在这个三十块一个月算是高工资的年代，一个工人一年也不过赚三百六十块钱，两千块无异于是一笔巨款！ 对前世一直被崔红艳和王小意母女欺压从来没怎么摸过钱的她来说，这更是一笔巨款！ 这笔钱来的正是时候，两千块足够她采买很多东西，将玉镯空间彻底利用起来。 毕竟，这是她给自己留的后路，也是她能和渣爹后妈一家斗下去的底气。 “谢谢外公。” 她红着眼睛将墙边的土填了回去，确定没什么明显痕迹后便回了老宅。 许是这一天经历了太多事情的缘故，这天她很早就睡了，睡得格外香甜，甚至还做了个梦。 梦到妈妈和外公，他们欣慰地对她笑，要她好好生活，他们的身影越走越远，她怎么追也追不上，摔倒在地只能哭着看他们消失，然后有个漂亮的小男孩把她扶起来，还给她送花，和她手拉手一起离开了…… 真是个奇怪的梦。 秦小然醒来只觉哭笑不得，还没来得及回味梦里的什么，便觉得浑身黏腻腻的不舒服，果断起身打水擦洗身体去了。 擦洗时发现身上有些脏，她有些奇怪，怎么会这么脏，难道是这里的被褥太久没清洗的缘故？ 擦洗完身体后，她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干劲十足，还把被褥全搬出来晾晒。 房间里的被褥很厚重，她搬出后竟然没觉得累，这实在让她有些意外。 她年轻的时候身体有这么好么？ 她一直以来身体都不太好，说是娘胎里带的弱症，妈妈和外公还在的时候一直在吃药调养，他们去世后就断了药 ，过得也不好，身体就一直不怎么好，后来下乡更是彻底坏了身体。 现在还未下乡，一切还来得及。 她这么想着，抬头看了眼天，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明媚，是崭新的一天了。 肚子有些饿了，是时候回家吃饭，顺便要买衣服的钱了。 昨天王文彬说要给她钱让她好好买几身衣服，这钱不要白不要！ 这么想着，她匆匆收拾好自己便离开老宅回王家去了。 只不过，老宅和王家到底有些距离，她紧赶慢赶出了一身汗，到王家的时候早饭已经吃完了，王文彬已经出门上班去了，家里只剩下崔红艳和打扮的花枝招展正要出门去的王小意。 崔红艳道，“呦，小然回来了啊，怎么起的这么晚，都赶不上早饭了。” 王小意阴阳怪气地就更明显了，“厨房里还有些剩饭，你去找点吃吧，再不吃就要丢掉喂狗了。” 秦小然懒得理会她们，这种阴阳怪气她前世见多了，已经免疫了。 对付她们，不要顺着她们的思路来，而要快准狠攻击她们的死穴。 “我不饿，我是来要钱的，昨天爸爸说要给钱让我买几身好衣服。” 崔红艳和王小意顿时僵住了，她们又想起了昨天的情形，想起这确实是王文彬说过的话。 崔红艳脸上挂上假笑，故作和善道，“小然呀，家里最近没钱也没布票，这衣服就先不买了吧，反正你也不缺穿。” 秦小然无动于衷，“但是爸爸说过的，如果你没有，那我去找爸爸要。” 崔红艳脸又僵住了，家里当然是有钱有布票的，但凭什么给秦小然？ “小然啊，你爸爸赚钱辛苦，别去打扰你爸爸，你要缺衣服穿，先从你妹妹那里拿几件穿着，好不好？” “妈！那是我的衣服，凭什么给她！” 王小意不乐意道。 秦小然依旧无动于衷，“不用为难，我去找爸爸问清楚。” 说着她就转身要往外走。 崔红艳和王小意都愣了，没想到秦小然不像以前那么好糊弄了，竟然真的敢这么做。 秦小然要是这么做，平时肯定没什么用，但现在秦小然是他们攀上京城霍家的筹码，王文彬正重视着她，她们绝对讨不了好。 崔红艳和王小意慌忙追上来拉住秦小然。 王小意烦躁又气愤地说，“行了行了！我让你拿两条裙子穿行了吧！” “我不要你穿过的裙子！” “我还有两条没穿过的新裙子！” “那我也不要。” 秦小然看向崔红艳，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认真又严肃。 “小妈？家里有钱和布票么？” “……有。” 第7章 找后妈要钱！找渣爹要钱！ 崔红艳不情不愿地回房间取出一摞钱和布票来交给秦小然，心里恨得要死，脸上却还得装笑。 “小然啊……” 秦小然根本不理会崔红艳，只低头认真数钱。 “一百八十六块，八张布票。” 秦小然抬头，“这只够买一条裙子。” 这时候买衣服是要布票的，一件普通的衬衫需要4-5张布票，较厚的大衣可能需要20-30张布票，八张布票只够买一条裙子而已。 一百八十六块钱其实不少，可以让一个家庭省吃俭用吃一年，但在王家，王小意的一条裙子，就是这么个价码。 这不是王文彬和崔红艳能赚到的钱，他们挥霍的是秦家的家底。 崔红艳当然知道这钱不多，但她实在不愿意拿出更多来，而且家里也就这几张布票了，让她为了秦小然出门去换布票这么麻烦又憋屈的事她是不愿意做的。 买衣服么，买一件有的穿王文彬那里过得去就行了，难不成还真给她张罗一大衣柜新衣服？美得她！ 王小意也说，“你知道这是多少钱么？竟然还嫌少？这在乡下不知道能买多少东西！” 秦小然淡淡地说，“我知道。” 她曾下乡在最贫穷的山村生活过五年，最清楚那里的物价和消费，因此也更明白崔红艳他们的生活有多奢侈。 她懒得再与她们纠缠，好不容易有这种光明正大从他们身上薅羊毛的机会，一定得好好利用起来。 既然崔红艳不愿意给，正好，她可以去找单位找王文彬要钱了。 这么想着，她便径直离开了。 崔红艳和王小意气愤不已，秦小然竟然敢无视她们！ 但气愤归气愤，她们还是没叫住秦小然，怕她继续要钱。 “她信了么？” “应该信了吧，她没见过这么多钱和票，真是讨债鬼托生，气死个人。” “妈，难道我们就要一直这么被她欺压？她现在都敢这么对我们，那等她嫁到霍家还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吗？” “别吵，我已经在想办法了，放心，你是我生的，我总得为你打算，霍家的事，我会想办法。” 王小意跺跺脚，扭头出门去了。 …… 秦小然循着记忆一路打听来到了王文彬工作的机关单位，一般人进不去，她表明身份后等了一会儿才被人带了进去。 “小然啊，你怎么来了？” 王文彬看到她的时候有一瞬间愣住了，但接着就带上了慈父的假面笑着与她说话。 这是外公去世后秦小然第二次看到王文彬对她笑，第一次是在昨天。 她不想再看他虚伪的嘴脸，直来直往。 “爸昨天说要给我买新衣服，我找小妈要钱，小妈说家里没钱，只给我八张布票和一百多块钱，这只够买一身衣服。” 王文彬脸一僵，当即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崔红艳平时是怎么对秦小然的他当然清楚，只是碍于夫妻情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以为她是懂分寸的，没想到这次他都发话了，她竟然还不当回事。 她难道不知道秦小然嫁进京城霍家对王家来说有多重要么？ 女人啊，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没有大局观。 他这么想着，面上也带出了一丝轻蔑来，不过看到秦小然，心情又好了些。 没想到这个一直被他忽略的女儿竟还有这种福气，仔细看看，长得也不错，想来霍家人会喜欢，男人么…… 秦小然忍着王文彬像是看货物的目光，忍不住前一刻，有其他人发现了他们。 “呦，王主任，这位是……” 王文彬回过神来，见是同事，便随口介绍。 “这是我女儿，小然。小然，这是你李叔叔。” 秦小然转身问好，“李叔叔好。” 来人是个中年男人，有啤酒肚和轻微秃顶，看起来比王文彬要大几岁，不过从称呼来说，应该比王文彬要小。 这人上下打量秦小然一番，一脸惊讶，接着就变得色眯眯。 “这不是小意，难道是干女儿？嘿嘿。” 王文彬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脸色当即冷了下来。 “李主任慎言，这是我的亲生女儿，已经订了亲的。” 李主任本来还想问一问是哪里找的这么漂亮的干女儿，没想到王文彬会变脸，平时他们一起喝酒开玩笑的时候明明都挺好的，忽然这么不给面子，一时有些下不来台，也有些气愤。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仗着会拍领导马屁给领导送礼么！嘚瑟什么！ 心里这么想，面上却还要赔笑。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有眼无珠。额，小然找过来是有什么事吧？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么？” 王文彬本想让他直接走，但想了想，他出来上班身上没带多少钱，布票就更没有了，一时也搞不来，但李主任那里应该有，李主任是倒卖票证的。 于是他也缓和了些态度，说道，“小然订亲了想买几身新衣裳，不过家里一时没那么多布票和钱……” 都是老狐狸，王文彬一开口李主任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笑呵呵地答应了下来。 “小然长得这么漂亮，是该多买几件漂亮衣服，缺布票和钱么，李叔叔先给补上，走吧小然，跟李叔叔去拿钱和布票。” 秦小然看了眼王文彬，王文彬点了点头。 “跟你李叔叔去吧，事后爸会把钱补给他的。” 既然这么说了，秦小然就直接跟着李主任走了。 到了李主任办公室，李主任笑呵呵地看着秦小然。 “小然啊，你要多少钱和布票呀。” 这小丫头长得真不错，比王文彬常带来的那个叫小意的漂亮多了，简直不像是王文彬的种，可惜订亲了，不然…… 秦小然面无表情道，“要五百块和五十张布票。” “咳咳咳。” 李主任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差点没呛死。 “多少？？？” “五百块和五十张布票。” 反正都是王文彬还，能多要当然要多要，再说这也不算多，崔红艳和王小意一个月买衣服的钱不比这少。 “行，我给你拿。” 李主任咬牙道，反正能从王文彬那里拿回来。 秦小然从李主任手里接过钱和布票，认真清点过后转身就走。 还想多聊几句了解了解下情况的李主任…… 第8章 购物囤货！买衣服！买各种物资！ 秦小然现在一共有686块钱和58张布票，在这个年代可以买到很多东西了。 她边走边想该用这笔钱来做些什么。 首先，衣服肯定要买。 她想从王家人手里夺回一切没那么容易，需要时间，所以暂时还不能彻底撕破脸，说好要买的衣服肯定要买的，不然以后就不能再用类似的借口向他们要钱了。 只是，买多少这个完全是可以控制的。 现在是夏天，买一条贵些的连衣裙，买一身衬衣长裤，买一双皮鞋一双布鞋，再加上以前的旧衣服旧鞋换着穿暂时足够了。 这些算下来最多花掉两百块和二十张布票，剩下的钱完全可以做其他打算。 其次，食物肯定要买。 柴米油盐酱醋茶，蔬菜，肉类，鸡蛋，鱼等等食材，还有做饭的锅碗瓢盆，都得备齐。 她前世饿怕了，手里没食物总是没有安全感，必须多囤一批留着应急才行。 囤一批食物在空间里，不只可以应急，像今早这样来不及吃饭的时候，也不至于挨饿，会方便很多。 再次，粮种菜籽，还有鸡鸭鹅鱼这些牲畜也要买。 空间里既然有河有田，自然要用来种菜种粮，这样以后就可以自给自足，不用一直从外面买。 既然有河水有菜，自然可以用来养些鸡鸭鹅鱼，长大后可以吃肉吃蛋。 这么想着，她不由得笑了起来。 但接着她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她只有布票，没有其他票据啊！ 这个问题有些麻烦，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去黑市换一些就是了。 有些人会偷偷摸摸把节省下来的票据拿到“黑市”上卖掉，换成钱和其他物品。 在这个年代，倒卖票据属于“投机倒把罪”，如果被抓住会很麻烦，但这种事其实一直都存在。 比如，那个给她布票的李叔叔，就在这么做，而且还不是一般人家小打小闹的那种，做的是规模比较大的。 她前世也没少和黑市打交道，只是不是去赚钱，而是去混口饭吃。 她回过神来，百货公司门市部已经到了。 那些又漂亮又贵的衣服裙子等高档货，在一般供销社是买不到的，只能到这里买。 她对这里不算熟悉，只从崔红艳和王小意的嘴中听过几次，但并不曾来过。 她赶时间，便直接进去了。 这里卖很多东西，让人眼花缭乱，但她内心坚定，直直朝着卖衣服的地方去了。 这里的衣服很多色彩鲜艳，价格自然也很高。 她转了一圈，在这里发现了好几件眼熟的衣服，都是崔红艳和王小意穿过的，但没有她喜欢的。 贵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不合适啊。 她不满意，不远处站着的售货员也很不满意，看看她的眼神很是轻视。 看了半天，她终于发现一件还不错的，浅灰色的无袖连衣裙，布料有点像西装面料，看起来很有质感，也不会过分张扬，价格也在可接受的范围内，正好一百块。 至于女式皮鞋就比较好选了，这个有简约款的，三十块钱，不过要鞋票，她就暂时没拿。 她四下看了看，发现除了那个眼睛长在天上瞪着她的售货员，还有另一个，便带着衣服路过了那个眼高于顶的售货员走到了另一个售货员那边结账。 她顶着那个售货员愤恨的目光付了一百块钱和十张布票，带着连衣裙离开了百货公司门市部。 她不知道的是，她离开后，有个穿着浅蓝色漂亮裙子的年轻女孩从百货公司追了出来。 “莉莉，你跑什么？等等我。” “我刚才好像看到了我的一个朋友。” “啊，看到熟人了啊，在哪儿？那你喊他啊？” “……不知道，可能是我看错了，她不像是会来这种地方的人。” “害，看错了就看错了，走吧，我们继续去买衣服，我表姐说了，最近刚到了一批高档货呢，莉莉长得这么漂亮，穿上新衣服一定是学校里最漂亮的女生！” …… 秦小然不知道百货公司里发生的事，她走到一条没人的巷子里，将连衣裙收进了空间里，接着去了供销社。 供销社里的衣服比较单一，但基础款的衣服在这个年来来说差别其实并不太大，并且这里的东西比百货公司便宜很多。 她挑选了一件白色短袖上衣、一件白色长袖衬衫、一条黑色长裤、一块黄色的花布头巾，一共只花了五十五块钱和十四张布票。 她离开供销社，将衣服偷偷塞进空间，将花布头巾包在头上遮住大半张脸，任谁也认不出这是她来，这才继续前往她的下一个目的地，黑市。 她有过混黑市的经验，虽然是几年后的黑市，不过看起来变化并不大。 沿路是摆摊的小贩，有卖菜的，卖猪肉的，卖鸡蛋的，卖布卖鞋的，总之五花八门，卖什么的都有。 她看着只觉精神一震，随后便立刻开始沿路挑选起来。 反正不要票，看上什么买什么！ 猪肉一块钱一斤，来两斤！ 鸡蛋八分钱一个，来二十个！ 蔬菜几分钱一斤，看上的都来两斤！ 竟然还有卖母鸡的，六块钱一只， 买了！ 在一个地方买东西买多了，就去找个没人的角落收进空间。 收进去的时候她特地留意了一下，活着的母鸡收进空间里也依旧活着，她这才放心下来，之前还有点担心母鸡放进去会死来着。 从空间出来后她去了另一条街去上继续买买买。 不要票的布鞋五块钱一双，来两双！ 锅碗瓢盆肥皂牙刷牙膏这些日用品看着合适就都来两套！ 还有一些之前没想到的但是看到后觉得有用的小东西通通来上几件！ 这一通买下来，算算竟然才刚花了一百块出头！ 她买完衣服还剩五百三十一块，现在还剩四百多块。 其实主要是怕太引人注意，在一个地方不敢放开了买，不然肯定花的很快。 不过这不是什么问题，现在先采买一批，应急一下，更多的以后再买就是。 她接着去看了米面粮油，这些是去店里买的，一些专门做这种事的‘黑店’，不要票，但价格要贵上二到五成不等。 买米面粮油买的多，自己带不走就只能让人送上门，这很有风险，一方面是怕被人发现举报，另一方面是怕店家心黑不送货。 不过她不担心这些，她在这里有“熟人”。 第9章 继续囤货！黑市上的老熟人 秦小然站在一家隐蔽的店铺前，看着年轻了许多的熟人老板娘，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 真好，真的是刘大姐！ 前世她下乡回来后，因为身体不好被人排挤丢了工作，王家人也根本不管她的死活，她来黑市碰运气找点差事做赚口饭吃，但处处碰壁。 后来是刘大姐收留了她让她在店里做事，她才得以生存下去。 她记得聊天时刘大姐说过，很早就开了这家店，断断续续的，中间关过几回，但因为讲诚信有口碑，总有回头客照顾生意， 最后还是坚持了下来。 没想到她运气不错，这家店现在是开着的。 她走进店里，坐在桌后打盹的年轻了好几岁的刘大姐立刻站起身来热情地招呼她。 “妹子，要买点什么？我这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过两天也能给你整来！” 秦小然听着这亲切的口音，眼中流露出丝丝笑意，开始说起她要的东西来。 五十斤大米、五十斤小米、五十斤面粉、五十斤玉米面、五十斤地瓜面、五十斤麸皮…… 三十斤玉米油、五斤盐、五斤白糖、三瓶酱油、三瓶豆瓣酱…… 老板娘刘大姐见她买的这么多，震惊得愣住了，都没顾上记录，还是她又说了一遍才开始记的。 刘大姐笑的合不拢嘴，又给她推荐了很多东西，她觉得用的上的就都答应了下来。 到最后一算账 ，一共二百零三块。 秦小然靠在店门口，心不在焉地四下看着。 “老板娘，在你这里买了这么多东西，抹个零呗？” 刘大姐嘴巴笑的就没合上过，连连说道，“妹子，就是你不开口，我也要给你抹零，还负责给你送回去呢！妹子你说，送到哪儿去？” 秦小然想了想，给了老宅附近的一个地址。 老宅那一片都是豪宅，现在基本都已经空置了，没人敢住，很是荒凉，送到那边去一般不会有人看到。 之所以不说是老宅的地址，是怕万一真的有人看到，到时候说不清，说是附近的那个地址，多少还有回旋的余地。 “今天晚上七点钟送到这个地址后门，送到就可以走了。” “好好好，一定送到！” 秦小然站在原地思索了一阵，那老板娘拍了拍胸脯，又开口了。 “妹子你放心，我刘春华做生意从来都讲诚信，从来不做那坑蒙拐骗的事！这附近的人都能给我作证！你要是不信，可以先付一半定钱，另一半到了再付！” 秦小然回神，取出两百块钱交给刘大姐。 刘大姐接过钱后，舔了舔手指麻利地清点一番，果断将钱收起来，笑脸相迎。 “妹子你还有什么想要的？我可以帮你留意，或者给你推荐其他的地方，保管让你满意。” 刘大姐有自己的小心思 看大客户这么买东西，肯定也还会买别的，就算她这里没有，也可以介绍给朋友熟人，落个人情也是好的。 最重要的还是和大客户套套交情，人家一出手就是两百块的，这一笔就顶她赚了小半年的钱，说不定问一问，人家再买点什么，她这一整年的钱就赚到了。 秦小然想了想，问道，“我还需要买一批种子和票证，各种粮食种子蔬菜种子都要，各种票证都得要个二三十张。” 虽然很多东西可以在黑市买，但以后总会遇到各种来不及去黑市或者不能去黑市的时候，囤一批票证以备急用是很不错的。 种子的用处更不必说，她要拿来在空间里种地。 刘大姐想了想，说，“票证我这里倒有一些，只是没那么多那么全，我可以便宜些都拿给你。像你说的要买这么多种类数量的票据，我倒知道有个地方有，就是那边的价格比一般小摊贩要贵一两成。” 秦小然叹了口气，她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 她买了刘大姐的那些票，接着又跟着刘大姐去了那个卖票据的地方，花大几十块钱买了一箱子各种票据。 粮票、肉票、酒票、糖票、烟票、酱油票、豆腐乳票、粉丝票、布票、鞋票、肥皂票、自行车票、缝纫机票、柴油票…… 要什么票有什么票，各种她以前没听过没想过的票都有，木箱子都装满了大半。 有些票据不太贵，不过有的就贵了，而且数量这么多，一下子又是一百多花了出去。 虽然有意遮掩，但总是被人留意到了，于是离开的时候，便有人偷偷摸摸地过来问两人，要不要买些‘高档货’。 秦小然有点好奇，便问，“都有什么高档货？” 那人便神神秘秘地说，“那要看你要什么了，高档手表、高档酒水、金银首饰、高档糖果、麦乳精……什么都有。” 刘大姐看着这人贼眉鼠眼的模样直皱眉，但见‘大客户’挺感兴趣的样子，便忍着没吭声。 秦小然在想一件事，这个时代有很多金银玉石、书法字画被低价卖出，而等过几年它们的价格就会涨起来，倒是可以买一批囤起来。 不过现在的话，她手里的钱不够多了，得下次再说了。 于是她问，“糖果你现在有么？” 糖果体积小，方便携带，可以快速补充能量，而且味道好，还可以用来收买小孩子，也需要囤一些。 那人见她感兴趣，连连点头，“有有有！” “有多少？” “有三斤多水果糖和一斤多奶糖。” “价格呢？” “水果糖两块钱一斤，奶糖五块钱一斤。” 秦小然微微皱眉，“太贵了。” 就算是在黑市不要票，这价格也偏贵了些。 大白兔奶糖有票的话也才两块多一斤，水果糖有的都不到一块钱一斤，这算是直接翻倍了。 那人说着，“不贵不贵，我这东西好着呢，一点都不贵。” 其实是贵一点的，比黑市上其他家的也要贵一点，但是他看到两人刚才在那家票据点换了那么多票据，知道两人有钱，所以才这么开口的，而且也不是狮子大开口，只是贵了一点点而已，他觉得没问题。 但秦小然和刘大姐显然不这么觉得，于是经过两人一番砍价，最终以黑市的正常价格买下了这些糖果，一共花了十块钱。 小贩收了钱怏怏走了。 秦小然则跟着刘大姐去了种子铺买了种子，粮食种子几十斤几十斤的买，菜籽几斤几斤的买，见店里还有花苗树苗，也一并买了不少。 她把能带走的带走了，带不走的刘大姐表示一起帮她送过去。 她认真感谢了刘大姐，并留下了两块钱的运费。 刘大姐推拒一番收下了，让秦小然以后来黑市买东西先去找她看看，绝不让秦小然吃亏。 秦小然告别刘大姐，心情颇佳地揣着最后的三十块钱离开了黑市。 第10章 渣爹做了手脚，一周内霍家必有消息！ 这时候时间已经正午了，秦小然选择了回王家吃饭。 她不想看到渣爹后妈渣妹他们碍眼，但为了以后做事方便，所以要回去说一声以后住在老宅，不回家吃住了。 顺便还能蹭一顿饭，虽然王家人让她厌恶，但不得不说，饭菜是很好吃的，不仅专门请了手艺了得的厨娘来做菜，在食材上也很舍得，不吃白不吃。 她回到王家时，正看到王文彬崔红艳和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坐在客厅里有说有笑。 那个男孩正是两人的儿子，十二岁的王福兴。 看到王福兴，她脑海中回忆起许多，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 客厅里的人听到声音朝这边看来，然后王福兴站了起来，对她笑笑。 “大姐回来了。” 秦小然回过神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只点点头，回了句，“回来了。” 毫无疑问，她是恨王文彬和崔红艳的，恨他们伤害了她妈妈，设计侵吞秦家财产，欺她辱她害她 ，她是恨王小意的，王小意的出生就是错的，王小意一直欺负她害她。 对王福兴，她也是恨的，但恨意却没有前几人那么浓烈。 这多半是因为王福兴没有直接害过她的家人，没有直接害过她，尽管他的出生就带着原罪。 王文彬开口打破了客厅中有些古怪的氛围。 “小然啊，你去买到新衣服了么？” 秦小然在长桌边坐下，含糊道，“买了一身，其他的还在看，再看看再说。” 崔红艳险些被这个问题吓破胆，她不知道秦小然已经去找王文彬要过钱了，只以为秦小然只有她给的那一百八十多块和几张布票，那点钱票可不是就只够买一身好衣服么？ 她生怕被戳穿，于是慌忙转换话题，倒是意外解了秦小然的围。 “咳咳，老公啊，给霍家的信寄出去了么？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王文彬本就不怎么在意什么买衣服的问题，被霍家婚事这个重量级话题一引，直接被带偏了。 “信昨天就已经寄出去了。” 秦小然不觉得意外，渣爹对攀附权势这种事一向上心，但接着渣爹的下一句话却让她愣住了。 “我在信上留了单位的电话号码，他们收到信应该就会打电话过来，一周内应该就能有结果了。” 他很自信，不只是因为他看到了秦老爷子和霍家的来信，也不只是因为秦小然写的信，而是他还在信中附加了一张秦家的全家福和秦小然的照片。 只是一封信到底太单薄了，加上这两张照片分量就重多了，不管这门婚事成不成，霍家是肯定要给他们一个交代的。 不过，他并不觉得这门婚事会不成。 他看着秦小然白皙精致的脸，脸上露出了志在必得的微笑。 而除了她，在座的其他人谁都笑不出来。 王福兴面无表情，像是什么都不明白。 崔红艳的视线在王文彬和秦小然之间来回，情绪焦虑，感觉有什么失去了控制。 她发觉她低估了王文彬对这门婚事的重视，也明白留给她做点什么的时间不多了。 秦小然的情绪也不好，一周，她以为至少有半个月的时间呢。 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很紧了，现在直接缩短一半，能做的事情就更有限了。 这不免让她感到有些绝望迷茫，但摸到手腕上的玉镯，她又渐渐平复下来。 想想空间里已经囤了不少东西，就算是最坏的结果，她也不会比前世过得更差，她有余地，有退路。 更何况，就算情况不乐观，也远还不到最坏的地步，她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呢。 她平复了下心情，状似无意道，“爸，我想搬去老宅住，翻看下外公留下的东西，或许能想起什么，到时候和霍家人也有话题聊。” 王文彬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答应了下来。 崔红艳觉得秦小然这么做可能有古怪，于是拉住刚从房间出来的王小意插话道，“让小意和小然一起去吧，姐妹两个一起找，能更快一点。” “不用了，外公留下的东西不多，我一个人就可以了。而且外公留下的东西晦涩难懂，我都要靠回忆翻看，小意什么都不了解，去了也帮不上忙。” 王小意一听秦小然拒绝，便想唱反调，不过唱反调前下意识问了句，“去哪儿？” “去老宅住着。” 一听这话，王小意果断道，“我不去！” 正好这时候厨娘做好菜了，过来问要不要上菜，王文彬便点头。 “不去就不去吧 ，小然一个去就行了。” 秦小然目的达成，接下来就埋头吃饭，其他一概不理会。 还别说，饭真还挺好吃的，等到其他人都吃饱的时候，她已经吃撑了。 王文彬和王福兴一个去上班一个去学校，率先离开。 秦小然接着也要走，崔红艳叫住了她。 “小然，妈想了想，还是让小意去帮你吧。” “不用了。” 秦小然直接拒绝，停都没停一下，把崔红艳气的不行。 这还不算完，王小意又补了一刀。 “妈，我不想去那个鬼地方！” 崔红艳心累的很，苦口婆心地拉着王小意劝说。 “小意，你听妈说，秦小然身上绝对有古怪，妈想你去盯着她。” “你盯着她，别让她那边出岔子，时间不多了，妈和荀家那边合计合计，看一周内把事情定下来。” 这说的是什么事不言自明。 王小意眼睛一亮，“妈，你放心吧，我一定盯紧她！” 说着，王小意就追了出去。 第11章 国营饭店囤饭菜，空间竟然能保鲜！！！ 秦小然走出王家大门，边走边思考下午要做什么。 上午去黑市囤货，虽然数量和种类上都还有所欠缺，但解决基本的生存问题是基本够用了。 下午是拿几根小黄鱼换钱继续囤货呢？还是做点别的什么呢？ 她只有不到一周的时间了，要怎么在这一周的时间里做尽可能多的事呢？ 一周后，不管结果如何，不管霍家参不参与进来，局面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受她掌控。 如果霍家不参与进来，那她就重新回到了之前被动受王家掣肘的境地，她想要拿回秦家的一切并让王家人得到惩罚就会变得很难，但她不是当年的她了，她可以自保，要是情况实在不利于她，她会暂时离开，徐徐图之。 如果霍家参与进来，那变数就会更多更大，更不受她掌控，她只能随波逐流，顺势而为。 但总之，她有决心、有前世的记忆、有空间玉镯里的一切做底牌，她未必能赢，但一定不会输！ 她正思索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仓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王小意追了上来。 “我要跟你一起去老宅！” 秦小然瞬间明白过来王小意和崔红艳的想法，是想盯着她。 她话都懒得跟王小意说一句，直接转身就走。 王小意本来以为这戳中了秦小然的痛处，正骄傲地等着狠狠刺秦小然几句，没成想秦小然扭头就走，直接让她的算盘落了空，这让她有种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接下来一路上她一直跟着秦小然，一直试图嘲讽秦小然，秦小然无动于衷，反倒她自己气得不轻，还累得不轻，险些岔了气。 秦小然不会是故意带她绕路吧？要真这么一直走下去岂不是要累死？ “喂，你什么意思，这不是去老宅的路，这是去哪儿？” 王小意气喘吁吁地质问道。 秦小然停下来，脸不红气不喘，“我散步呢，你愿意跟就跟着吧。” 王小意又被气得不行，“你……” 秦小然却不理会她，说完就继续直直走了下去。 王小意站在原地没动，这里距离老宅还有少说三公里的路，现在她就已经感觉很累了，要是再走三公里，真是要累死了。 她心里又气又委屈，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她凭什么受这种罪？ 该死的秦小然！ …… 秦小然走出一阵后发现王小意没有跟上来便放慢了脚步。 她知道王小意被王文彬和崔红艳娇惯坏了，是不怎么肯吃苦的，所以便想用这样的方法甩开王小意。 事实比她预计的要更轻松，她原以为还要多走一阵呢，没想到到这里就不行了。 也是，毕竟刚吃过午饭，比平时更容易累，更容易不舒服。 不过，她好像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她有点奇怪，她以前的身体这么好么？ 健康的身体，真的太难得了。 被王小意破坏的心情又好了起来，正好前面是一家国营饭店，她便顺势走了进去。 以后不回王家吃饭，总要备些熟食，来不及做饭的时候吃。 她进了国营饭店，询问服务员现在还有哪些菜可以买。 服务员原本无聊的很，百无聊赖地站在出门边上，见问话的是个细声细气的漂亮小姑娘，便多了几分耐心。 “小姑娘，给家里订饭呢？” 秦小然乖巧地点点头，“家里来客人了，让我多买点回去。” 服务员想了想，报出一串菜名来。 “你来的还不算晚，这时候还有的菜挺多的。红烧小排，3毛，辣椒炒肉，3毛，炒素菜，2毛，这几个都有。饭的话，米饭半斤，3毛，炒面一碗，2毛，肉包子一个，5分，烧饼一个，5分，馒头一个，5分。你看看要点什么？” 服务员平时是不说的这么细的，因为多数人来饭店就点一两个菜，她随便报一两个菜名就行了，但见这小姑娘虽然穿着普通，但气质很不错，想来家境还行，可能会买的多些，为了避免麻烦，就多说了几句。 秦小然想了想，“红烧小排、辣椒炒肉、炒素菜这些都来两份，米饭来一斤，肉包子、烧饼、馒头都来十个，就这样吧。” 服务员点点头，“行，但你怎么带回去？” 秦小然脸不红气不喘道，“我妹妹在外面等着我，她带着篮子和碗。” 服务员于是也不多说什么，点点头让她先等着，菜一会儿就好。 一番操作下，秦小然花了三块钱带着一众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饭菜离开了饭店。 尽管她已经吃饱了，但是闻着饭菜的香味还是有些蠢蠢欲动，不过她还能控制住自己，将饭菜收到了空间里。 她在心里盘算着，这些饭菜够她吃个三四天的，接下来几天都不用担心饭菜的问题。 和前世吃不饱饿肚子的时候相比，现在的生活简直不太太美好！ 她满意地拍拍手，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万一饭菜坏了怎么办？ ……这是个严峻的问题。 秦小然皱眉一阵，叹了口气，刚重生回来得到空间获得钱财，太过顺风顺水，一时只想着疯狂弥补遗憾做些什么，有些被冲昏头脑了。 不过好在，这不是什么大问题，甚至还算是个好消息。 现在买的东西不多，损失不大，正是吸取经验的好时候，要是等到以后买的东西多了才发现这一点，那才真是损失惨重呢。 秦小然缓了过来，没心情再去做别的，选择了直接回老宅。 回到老宅，老宅门锁的好好的，说明王小意没来。 她松了口气，用钥匙打开门，进门后将门严严实实地关了好几道，确定不会有人来之后，回到做完睡觉的卧室，坐在床上，进入了玉镯空间里。 一进入玉镯空间，她心中的担忧瞬间便一扫而空！ 她半天前放进去的蔬菜一如之前青翠鲜嫩！ 她一个小时前放进去的饭菜还冒着热腾腾的白汽！ 她惊喜不已，难道这空间还有保鲜作用？ 这下好了，不仅不用担心之前买的饭菜蔬菜粮食坏掉，反而可以放开了大肆囤菜囤货，反正都不会坏！ 那还等什么？ 囤囤囤！ 第12章 进空间种菜，收到刘大姐送来的物资 秦小然激动了一阵，没多久便平复下来。 现在时间不早了，今天也走了很远的路，买东西囤货的事就放到明天去做吧，今天先在空间里种种菜。 她在黑市买的菜籽正好在空间里，先把菜种上，这样就算以后有什么变故，也可以靠空间里的蔬菜自给自足。 她翻出那一包包的菜籽，看向已经翻好的肥沃土地，想到以后丰收的景象，浑身干劲满满。 她精耕细作地种了一小包油麦菜，感觉累得不行。 照这种情况下去，种不了几包菜种，她就要累瘫了，要将买来的菜籽和粮种全种下去，得猴年马月，她别的事情就别想做了！ 她思索一番，放弃了精耕细作，决定粗略种种就行。 土地已经翻好，就省去了种田最费劲的一步，土地很是肥沃，就省去了施肥这一步，土地不干不湿，也可以省去浇水这一步。 前世她身体彻底坏了之后，她尝试着在院子里种过菜，那时候她也没多大能耐耕地浇水，都是糊弄着来的，但竟然也还有收获，靠那些菜，她撑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时间，没有饿死。 现在这土地条件这么好，收成定然也比那时候好得多，应该也能赶上一般水平，这就够了。 于是她放心地开始往田地里播撒种子，只是走来走去播种的话，工作果然轻松很多，就像在散步一样，而且还是颇为悠闲地散步。 她一边散步一边想着，这一亩是小白菜、这一亩是菠菜、这一亩是生菜、这一亩是茄子、这一亩是黄瓜、这一亩是豆角、这一亩是韭菜、这一亩是胡萝卜、这一亩是白萝卜、这一亩是西红柿、这一亩是红豆、这一亩是绿豆、这一亩是小葱、这一亩是辣椒、这一亩是香菜…… 把现有的种子全都种完后，她心情颇为愉悦地拍拍手，满足地环视着刚刚播种的那一大片土地。 菜籽都种下去了，再过不久就能发芽、成长、收获了！ 她又看向那更广阔的一大片还未播种的土地，这些土地将会种上粮食、果树和花草，以后就能看到麦浪连天、大片花海，就能有吃不完的水果了！ 她在这样的环境中陶醉一阵，然后走回原点，看了眼从外公家搬进来的钟表，钟表显示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 她将白天买来的一大堆物品分门别类存放好，方便以后取用。 反正地方够大，不管怎么都放得开。 做完这一切，已经六点钟了，她愉快地吃起了晚饭。 从国营饭店买来的饭菜还热腾腾的，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辣椒炒肉和红烧小排简直不要太好吃，还有清炒素菜解腻，她一不小心就吃了两大碗米饭，又吃撑了。 她揉着圆滚滚的肚子在空间里散步，忽然发现昨天被她喝光的那口小泉眼今天已经又蓄满了水。 原来这口小泉眼要一天才能蓄满这一泉水啊，也太慢了些。 她感慨着，正好有些口渴，便拿来一只碗，将泉水喝了个干净。 真甜。 喝完之后，她感觉浑身舒畅，感觉肚子都不那么撑了。 眼看时间已经来到了六点四十五分，距离她和刘大姐约定的送货时间不差多少了，她便离开玉镯空间，回到了现实。 走出房间，她发现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她来到大门前想打开大门，发现门栓有些松动，像是被人重重拍打过的样子。 她顿时皱起了眉头，难道有人来过？会是谁？ 不过她很快就放松下来，确定周围现在是没人的，会来这里种种敲门的人，大抵也就是王小意了，或者是王文彬，几乎不可能是其他人。 不管是谁，她都已经想好了应对措施，就说她太累了回来就睡着了没听见，任谁也不能因为这件事和她不依不饶。 这么想着，她包上黄布头巾，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这附近根本没有人住，也就没人点灯，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同时也安静的可怕，连呼吸声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她摸黑扶墙来到和刘大姐说好的那处宅子门口，刚平复完呼吸，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轻微的有人来了的声响。 她屏住呼吸，听那声音越来越靠近，越来越大。 那似乎是两辆木板车，两道粗重的呼吸声，一道较浅些的呼吸声。 “刘姐，还多久能到？能歇歇不？呼……” “快到了，就在前面了，两步路的功夫。” “到了到了，就是这家，北数第二条街第一户，就这个，门口在那边，停那儿卸货就行。” 于是他们就冲到了门口，冲到了距离秦小然不到五米的地方。 秦小然以后她就要被发现了，结果三人忙着呼哧呼哧地卸货，好像并没有发现她。 一直等到卸完货，她都没有被发现。 三人的呼吸声太重，完全把她的呼吸声压了下去，许是太累了的缘故，根本没发现他们面前还有个大活人。 “东西都卸下来了？可别漏了什么。” “刘姐你放心，都卸下来了，对数，不会差的。” “那就行，我们走吧。” “不是，我们就这么走了？万一东西给人偷拿了怎么办？” “那妹子说了，让我们放下就行，他们自己去会出来搬，而且你看着一片，哪里像是还有旁人住的样子？指不定这一片就这一家有人呢，走吧。” “那也是，走吧走吧。” 三人的声音渐渐远去，秦小然周围又恢复了安静。 她上前几步来到那堆物资面前，麻利地将物资全部收到空间里，一件不留，随后麻利地扶墙离开，回到老宅开门关门锁门一气呵成。 最后回到房间进入空间，清点刚刚收到的物资。 她并不觉得会少什么，清点的结果也证明了她的想法。 刘大姐和刘大姐的朋友都是可靠的人，这一点她前世就知道了。 将收到的物资简单分类后，她就离开空间准备睡觉了。 被褥是白天晾晒过的，上面还残存着阳光的温暖和味道，她就这么沉沉睡去，一夜好眠。 第13章 泉水的神奇作用，拿小黄鱼换钱 秦小然第二天醒来，感觉一阵神清气爽，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过了。 她利落地下床去洗漱，下意识朝镜子里看了一眼，顿时呆住了。 镜子里的她脸怎么黑糊糊的？ 她上手摸了一下，只感觉黏黏腻腻的，很脏，凑到鼻尖闻一闻，有股酸臭味。 她惊了，这是怎么回事？ 昨天好像也是这样，但没有这么厉害，她那时只觉得可能是床单被褥不干净，但昨天她洗过、晒过了呀？ 这不是床单被褥的问题。 她左思右想，这事实在古怪，唯一有可能的，就是玉镯空间里的那口泉眼了。 这或许是泉水的作用。 泉水为什么会让身上变脏？ 她边打水擦洗身体边思索这个问题，然后等擦洗过身体后，她便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她的皮肤变好了！ 她以前皮肤就挺白，但因为身体不好和休息不好总有种不健康的感觉，有些黯淡和病态，而现在的皮肤白皙光滑，一点病气也无，看着健康的不得了。 她惊喜不已 ，健康曾是她求而不得的东西，哪怕只是看起来健康都足够让她高兴好一阵子了。 高兴一阵子后，她后知后觉地将一切联系到一起。 泉水不是让身体变脏，而是在帮忙排除身体中的垃圾，所以在洗掉那些污渍后，她便会发现皮肤变好了。 而且她这两天感觉身体变好了也根本不是什么错觉，这都是真的！ 这下她是真的高兴得不得了了！ 没想到玉镯空间除了储物、种田、还能治病，真是太好了！ 这些用处对她来说一个比一个意义重大，她实在不敢相信她的运气有这么好。 这是妈妈和外公送给她的礼物，这是他们爱她陪伴她的证据。 她感觉有些心酸，但同时又觉得心里暖暖的。 整理好情绪后，她换上昨天新买的白衬衣黑长裤和新布鞋，给自己梳了两个麻花辫，镜子里的人看起来斯文又漂亮，像是还在读书的学生。 她简单吃过早饭，按照原计划出门。 她昨天想过了，一周时间是短了些，但事已至此，抱怨无用，只能想办法在剩下不多的时间里做尽可能多的事。 她必须囤积尽可能多的物资和财产，这样即便现在不能完成她想做的事情，也能为以后做到这些事积聚力量，减少困难。 物资方面，她现在手里还有十条小黄鱼，换成钱数目不小，采购物资是足够了，只是要她多跑几趟，多买一些物资。 财产方面，她可以搬空王家，虽然王家这些年挥霍的厉害，早不如前些年那么富裕，但破船还有三千钉，搜刮一下钱物还是不少的，那都是秦家的家底，她搬起来毫无心理负担。 至于如何脱身，正好几天后就有机会。 这段时间又在动员上山下乡，前世王家人为了不让下乡的事落在王小意头上，不顾她受伤直接给她报名去了最偏远最艰苦的大山里，害了她一生，这次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之身，让王小意也尝尝大山里的苦。 当然，她并不排斥下乡，她留给自己的选择也是靠下乡来摆脱王家人的纠缠。 只是她不想再去给她留下阴影的大山了，她想去草原看看，生长在城市里的她还没见过外公故事里的草原呢。 她眼神坚定，大步向前。 没多久，看到前面街道上有几个揣着手的人探头探脑像是在望风一样，她便知道她要找的地方到了。 另一个黑市。 昨天在黑市上买了太多东西了，可能有不少人都记住她了，虽然没露脸，今天和昨天打扮也不一样，但是接连两天都大肆采买，还是很容易被注意到联系到一起，怎么也要间隔个一两天才行。 所以这次她来另一个黑市，这个黑市她前世来的少，但黑市这种东西，都是差不多了。 她在别人发现她之前闪身到一个无人的巷子里，四下观察一阵后取出一件灰色外套穿在身上，然后取出一条灰色围巾蒙住半张脸。 虽然这伪装不怎么专业，但好歹也是伪装了，不近距离接触基本是够用了。 而且，她这个黑市最多来两次，这个城市接下来可能都不会待了，只要这几天不出什么岔子就行了。 做好准备，她朝那几个探头探脑的人走去，几人都朝她看来，似乎在判断她是不是‘红袖章’。 她低着头从几人中间走过，来到了黑市上。 这边的黑市明显就没有上一个黑市热闹，街边摆摊的人很少，但是躲在沿街房子里的人不少，显然这边是主要做店内生意的。 她一路走过，有好几个人低声招呼她进店去看看她都没搭理，这地方她不熟，贸然进店可不是好选择。 毕竟，黑市上，黑店可不少。 她选择来的是前世听过名号的一家店，专门做黄金首饰瓷器生意的，做的很大，很有名气，也还算公正。 她走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记忆中的那家店。 说是店，其实是个院子，还依稀能看出是个古色古香的院子，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风光，寥落了许多。 她上前轻轻扣了三下门，很快门吱嘎一声就开了，里面探出一张警惕的小脸。 她有些惊讶，那竟是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 女孩下巴尖尖的，眼睛很大，神情有些不耐烦。 “来干什么的！” 秦小然回过神来，立刻答道，“这是承中的店吧？” 这是一个类似暗号的存在，确定来这里的人都是熟人介绍的。 听到这个答案后，女孩打开了门，，拉着她进到院子里，然后麻利地栓上门，老道地问她。 “你是来买东西还是卖东西？” 秦小然说是来卖点金子。 女孩便拉着她来到半掩的门前，让她进去。 秦小然走了进去，房间里没开灯，很是昏暗。 但昏暗不影响做生意，里面是一个老式当铺的模样，柜台后坐着一个留着胡须的老人，声音沧桑。 “要当什么？拿过来我瞧瞧。” 秦小然取了三条小黄鱼给老人。 老人一番检查后说，“这三条小黄鱼儿，我们这边的死当价是两百块一条，当不当？” 秦小然当然不肯就这么松口，官方价两百六十块一条呢，到这里只两百块，这也太黑了。 于是一番讨价还价后，最后定下的价格是两百二十块一条。 秦小然从老人干枯如树根的手中接过六百六十块钱，心情有些酸涩，但没办法。 老人道“你这小姑娘年纪不大，说话倒像个大人似的，以后有好东西再来啊，给你高价。” 秦小然……还高价，她一点都不信。 不过她也知道，这一行行情就是这样，这家店能有名声能做大，可能已经是这一行里不那么黑的了。 “……我知道，以后再来您老要多照应，别压价这么狠。” 老人乐呵呵地说道，“好说好说，小黄鱼儿我一定给你实诚价。” 秦小然带着钱离开了院子，去开始了新一轮购物囤货。 第14章 空间种的菜发芽了！囤货，养鱼！ 秦小然离开当铺，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准备进空间将钱收起来一些。 她来时留意了下黑市上的情况，她能看到的那些货物，想买的必须买的东西不算太多，百来块钱差不多了。 她打算把刚才卖小黄鱼的六百六十块分开，只留一百六十块在身上，其他五百收进空间里放着，这样安全。 但她没想到的是，进了空间之后，她就被惊得忘记了这回事。 空间里田地一片绵密的绿色幼苗，像是铺了一层质地上好的地毯！ 竟然发芽了！ 她昨天洒下的菜籽竟然都发芽了！ 这怎么可能！才一天而已啊！ 但是想到那能让人变健康变美的神奇泉水，好像能加快植物生长、一夜发芽的肥沃田地也不算什么太让人意外的事情了。 她欣喜地走在田地间，看着那繁茂的、生机盎然的一片片菜苗，心中的愉悦都快要溢出来了。 看着种下的粮食蔬菜生长成熟本就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何况还是以这么快的速度。 她原本还想着，要吃上空间里的粮食蔬菜还需要时间，所以要多囤一些粮食和蔬菜，现在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啊！ 一天就能发芽，还长得这么好，这速度比外面快了要差不多十倍吧！ 蔬菜一般种下两三个月就能吃了，粮食一般种下三四个月就能成熟了，算下来也不过是七八十天、一百来天的样子。 按照空间土地里十倍的生长速度算，就是七八天和十来天。 等到霍家人的消息传来的时候，说不定她都能吃上空间里的新鲜蔬菜了！ 这还囤什么菜啊！各式蔬菜种子多囤一点才是正经！ 她想起进空间的目的和接下来的计划，没再耽搁，将五百块留下，随后便离开了空间。 她走出这个无人的巷子，去往黑市上买东西囤货去了。 路边摆摊卖衣服的买鞋的，她看到有用的就买，能穿的穿，不能穿留着做伪装，还有冬天的棉袄棉鞋，都买来囤着，以后可以用不到，但绝不能没有。 路边卖鸡蛋、卖猪肉、卖羊肉的这些也都买了，空间里可以种粮食蔬菜，但是种不出肉来，这些得多囤一点。 其实她想买些鸡鸭鹅羊这些养在空间里，下蛋吃肉什么的都方便，空间里蔬菜长得这么快也不愁没东西喂，只是这些在黑市里也不太好找。 在市里，谁会想买活的鸡鸭鹅羊养在家里啊！ 就算有也是为了买来杀了吃肉，想要养着的人是几乎没有的。 鸡鸭鹅这种体型小的好杀的倒是偶尔能遇到，猪牛羊这种体型大难杀的基本见不到活的，都是直接买肉来吃。 反正她在黑市没怎么见到过，回来这两天来了这两个黑市，别说猪牛羊了，就连鸡鸭鹅都只见到了一只老母鸡。 人家卖时说的是让她杀来炖汤，她却是想买来下蛋吃的，也不知道那老母鸡还能不能下蛋，反正昨天没见着。 还是得多买一些备着啊，不然到时候下乡了想吃回鸡蛋都不容易。 不过就这么几天时间指望黑市凭空出现卖鸡鸭鹅的也不现实，还是找时间去和刘大姐说一声，让刘大姐帮着留意留意吧。 正这么想着，她余光忽然瞥见路边有人摆了个水盆卖鱼的，顿时来了精神。 空间里有河流，当然可以养鱼！ 她便走过去查看。 卖鱼的是一对父子，男孩看着才十来岁的样子，两人坐在街边，面前摆了两盆鱼，有鲫鱼有草鱼，一盆里有两条小臂长的大鱼，一盆里有五六条巴掌大的小鱼。 小鱼比较活泼，大鱼有点要翻肚皮的意思。 秦小然看了下，都还活着，便问了问价。 “大叔，这鱼怎么卖？” 那中年人的声音有些讷讷的，看着不太有底气。 “一块一斤。” 秦小然前世过过苦日子，最知道黑市的食材价格行情，这价格绝对是贵了的。 “大叔，一等肉才八毛一斤呢，这价太贵了。这样，你便宜点，我多买点行不行？” 中年人还没说话，那个十多岁的孩子说话了。 “行，姐姐你说个价，合适就拿着吧，鱼好抓，只是带来市里不容易。” 秦小然笑笑，粗粗估算了一下这些鱼的重量，那大的得有三斤多，小的一斤半斤都有，算下来十斤应该有了。 “这些鱼一共有多少斤，我看十斤差不多吧。” 一老一少低头看了看两盆鱼，点点头。 “该有十斤。” 秦小然道“那就这样，你们把鱼连同一个盆全卖给我，我给你们十块钱行不行？算下来一斤鱼也有个八毛钱了。” 父子两人被这话惊了一惊，什么？全买？十块？ 一出手就是十块，属实让两人震惊了。 虽然两人知道全卖出去大概是这么些钱，但问题是不可能全卖出去，而且肯定会被压价的，两人之前的预期就能能卖出去两条，换点钱买点生活必需品，谁知道竟然全卖出去了，价格还不算低！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父子两人头碰头靠在一起商量着，那盆是老旧的陶瓷洗脸盆，现在买个新的大概要一块五，算下来一斤鱼肉确实有个八九毛，价格属实不低。 最主要的是，那可是十块钱啊！ 他们一个月种地都赚不到十块钱，一年能存下十块钱就了不得了。 父子二人连连点头，答应下来。 秦小然取出钱交给他们，他们将鱼倒进一个盆里给她。 钱货两讫，双方都很开心。 秦小然随口问了句，“你们明天还来么？” 父子两人对视一眼，惊喜道，“你明天还来买鱼？” 秦小然点点头，“这两天还想买一点，不过最好是别的鱼，或者虾啊、蟹啊、泥鳅啊这些，都要活的。” 那么大的河呢，怎么可能只养两种鱼。 “行，你要的话，我们明天就再来。” 秦小然笑笑，“那说定了。” “说定了。” 秦小然端着一盆鱼离开了黑市，找了个没人的巷子进了空间。 她端着这盆鱼来到空间里的河流旁，将鱼倒了进去。 鱼儿入水后，瞬间活泛起来，在清澈的河水中游来游去，就连原本两条要翻肚皮的大鱼看着也正常了。 她放心了不少，能活就好。 接着又找来一些米饭撒下去，就当是喂鱼了，鱼儿吃的很是欢快，顺便去喂了喂老母鸡，接着便换下伪装的灰色衣服和围巾，恢复了出门时的模样离开空间。 她预计着，接下来去把上次没买的皮鞋买了，顺便多买几件衣服。 第15章 买衣服， 王小意找茬，打架 秦小然走进上次那家百货公司门市部，直奔皮鞋区而去，选好皮鞋后，又扫了眼其他衣服。 裙子什么的就算了，但是外套什么的有合适的可以看看。 这时候正是夏天，没有棉衣卖，但是春秋穿的外套是有的。 的确良外套、灯绒芯外套、牛仔外套…… 有花花绿绿的新鲜颜色，也有藏蓝、军绿、灰色、黑色这样的稳重颜色。 秦小然看了一圈，综合考虑了一下，选了一件的军绿色确良外套，一件素色格子的灯绒芯外套，算上皮鞋，一共是一百零五块钱。 她去结账时，两个售货员对她的态度都很不错，其中一个还夸她。 “小姑娘这么漂亮，怎么净买些老气的衣服？不如看看我们新到的这批裙子，好看着呢。” 秦小然神色复杂，看了这售货员一眼，没说话。 上次她来时这售货员眼高于顶、满脸不屑，这次就完全变了个人一般，她怀疑这售货员根本没认出她就是之前那个人来。 她懒得说什么连敷衍都懒得敷衍，只想快些结完账走人，但那售货员却没看出来这一点，依旧喋喋不休地说着。 买衣服这片儿人不多，售货员这说个不停，旁边人都留意着这边了。 也是赶巧了，秦小然正准备离开，王小意正和几个女孩说笑着走了过来。 原本秦小然还有一丝机会不惊扰王小意直接离开，结果售货员的声音让王小意下意识看过来，秦小然和王小意两人直接就对视上了。 秦小然不想搭理王小意，但王小意并不这么想。 “秦小然！你在这里做什么！” 在这里还能做什么，当然是买衣服了，何况秦小然手里还提着刚买到的衣服。 这种废话一般的话，秦小然实在不想搭理。 王小意被秦小然无视本就已经很生气了，还是在她的一群朋友面前被无视，就更生气了，生气到有点失去理智。 “秦小然，我在和你说话！” 在愤怒地加持下，王小意的声音格外尖利高亢，这一嗓子喊出来，不仅卖衣服这边的人都看了过来，就连卖其他东西的地方的人也都看了出来。 一时间，秦小然、王小意和王小意的几个朋友成了众人的焦点。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脸皮是相对比较薄的，被这么多人盯着看多少会有些不好意思。 王小意的其中一个朋友拉了拉王小意的手臂，小声提醒，“小意，你干嘛呀，这么大声，现在别人都看着我们呢。” 王小意四下扫了一眼，发现确实是这样，门市部门口还有个花裙子的年轻女孩也在看她们，似乎是因为她们的争吵在犹豫要不要过来买东西。 几个售货员也皱眉冷脸地看向这边，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过来阻止吵闹。 王小意罕见地感到有些羞愧。 王小意的其他朋友见状，连忙站出来打圆场。 “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小意，这是你姐姐么，长得真漂亮。” “小意，你以前怎么不带你姐姐和我们玩？” 王小意皱了皱眉，她这两个朋友怎么回事，怎么看起来真的挺欣赏秦小然的？ 秦小然也不喜欢这种被别人看热闹的感觉，正好借着这话下台阶。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随意。” 王小意的几个朋友多少有些不满，不过也没说什么，但王小意就不一样了，她又被秦小然这话点燃了火气。 “站住！你太过分了！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 说着，她上来就要拉扯秦小然。 “把话说清楚，你凭什么不让我去老宅！那也是我家！你凭什么不让我进！你到底在老宅偷偷摸摸地搞什么！” 昨天王小意没跟上秦小然回了家，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跟着去，于是打车去了老宅，结果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那时候时间已经晚了，打不到车了，她硬生生走了好几里路回了家，到现在脚还肿的老高，疼得不行。 她忍不了这口气，非要秦小然给个说法。 秦小然对王小意也受够了，前世今生的怨气加起来多到无法形容！ 她每次看到王小意、崔红艳、王文彬在她面前晃都会觉得很不舒服，她搬到老宅去不见他们，不是怕了他们，而是知道现在不是报复的好时机，所以一时她忍了，眼不见为净，报复这事急不得，得慢慢来。 以前的旧账以后再翻，但他们要是现在来她面前作妖，那就不一样了，新账她可不忍！ 她能靠和霍家的婚约拿捏王家的时间不长了，怎么能不好好利用起来呢？ 现在她就算犯了错，王文彬也会因为霍家的婚约而偏袒她，就像以前他偏袒王小意一样。 更何况这次还是王小意先找事的。 既然这样 ，她怎么能不好好利用这一点报复回去出出恶气呢？ 王小意拉扯她的衣服头发，她也毫不示弱地扯回去。 王小意似乎没想到这一点，一嗓子嗷的喊了出来。 “你敢打我！” 那语气非常不可置信。 秦小然狠狠瞪着王小意，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吗！ 但这话她没说出来，说出来就真变成互殴了。 虽然现在实际上也是互殴没错，但是在众人看来更像是王小意单方面找事。 实际上也没错。 前世王小意在她返乡后没少靠着演戏欺负她，这一世的王小意还没学会怎么演戏，正好给了她反击的机会，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她一直死死拽着王小意的一撮头发不撒手，动作隐蔽，但暗中使劲。 王小意拽着她的一条麻花辫，一边拽一边打她一边叫喊。 众人一开始都愣了，呆呆地站在原地，根本没反应过来，根本没想到要去阻止。 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冲上试图拉开两人了。 “你们别打了！” “别打了！” “撒开！” 众人只见，原先的二人混战，变成了三人混战。 多出来的，是原来站在门口看热闹的花裙子女孩。 第16章 拉偏架的花裙子女孩，林莉 秦小然见有人拉架，一边遗憾不能继续揍王小意了，一边将薅下来的王小意的头发偷偷收进空间里。 她没看清拉架人的模样，只觉得头上的力道一松，是王小意扯着她的辫子的手被拍开了，接着听到了王小意的惨叫，心中还疑惑，怎么她不打了王小意还叫的更惨了？和她演戏是吧？ 但再一观察，却发现了问题。 哦，原来不是演戏，王小意的脸被那个拉架的花裙子女孩撞了一下，估计撞得挺狠，当时就肉眼可见的发靑了。 这时候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王小意的朋友们冲过来查看王小意的情况，门市部的售货员也围了过来。 秦小然本来打算趁着这个机会离开的，但是看着那个正在训斥王小意的那个花裙子女孩，她又觉得不能就这么离开。 人家好歹上来拉架还帮她说话，她不能就这么离开把人家丢在这里，万一王小意她们仗着人多欺负人家呢？ 好歹人家帮她在先，怎么也要说句谢谢。 秦小然正斟酌着待会怎么和王小意这一群人吵架，那边花裙子女孩就已经以一敌多，大获全胜了。 “你怎么能没事找事欺负人？你们怎么不拦着她一点！” “什么？你问我是谁？我凭什么管闲事？” “你们告诉她我是谁！” 王小意有些心虚，但面上依旧不服，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被她的朋友们拦住了。 王小意的朋友们都很尴尬，被众人围观着，被人批评着，一刻也不想多待，恨不得立刻离开。 “小意，快别说了，她是林莉。” 王小意一愣，顿时不说话了。 林莉是谁，她是知道的，现任市长，姓林，是林莉的大伯。 小时候，她妈不止一次让她和林莉打好关系，但林莉不喜欢她，倒是和秦小然能玩到一起去，她为此气得不得了，后来他们搬了家，这事就没了下文。 没想到这近十年过去了，两个人，不，三个人竟又见面了。 她心里愤恨，但却不敢再表现出来了。 “林莉，小意她真不是有意的，这事就算过去了吧，这么多人看着呢。” 林莉此时心心念念想着和发小叙旧，哪里在意这些人怎么样？ 只是，要走也不能让她们就这么走了。 “可以，给小然道个歉你们就走吧。” 王小意当即感到了莫大的屈辱，不只屈辱，还有委屈。 让她给秦小然道歉？凭什么？ 明明是秦小然有错在先？凭什么要她道歉？ 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向秦小然低过头？ 她把这话说出来的勇气还没酝酿出来，便被几个朋友拉着来到了一旁看热闹的秦小然面前，硬拉着她向秦小然低了头。 她知道，她非道歉不可了，她要是不道歉，不只林莉这一关过不去，就连她朋友这一关也过不去。 她忍着满心屈辱和滚到眼眶的眼泪，手心掐的生疼。 “对不起，秦小然。” 秦小然看着剧情这个进展，感到十分意外，也十分痛快。 她不喜欢欺负人，但看到曾经数次欺凌她的王小意受欺负，却只觉得心中畅快，积聚多年的郁气终于开始松动，消散了一点点。 她没有在这时候继续为难王小意，只是满脸无奈地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王小意的朋友们松了口气，又见林莉没说什么，便火速拉起王小意离开了。 而她们刚离开门市部没多远，就默契地松开王小意，或内疚或尴尬或嫌弃地离开了，只剩王小意一个人站在原地。 本就是靠吃吃喝喝靠家世利益聚集到一起的朋友，关系之脆弱可想而知。 先是找茬不成反被打，接着是被逼道歉，最后被朋友抛弃…… 王小意站在路中间浑身发抖，她一定要让秦小然付出代价！ …… 门市部里，因为闹事的人主动离开，没有热闹可看，其他人也渐渐散去，留在原地的只有秦小然和林莉。 两人面对面站着，林莉眼神飘忽，时不时看秦小然一眼，还没说什么呢，就先红了脸，一点没有刚才面对王小意众人时的骄傲。 秦小然本来酝酿好了要说的话，被林莉这反应弄得不知所措了。 她认出了林莉，就算一开始没认出来，听到林莉的名字也想起来了。 小时候外公给她找了个小姐妹，就是住在隔壁的林莉，两人年纪一样大，林莉只比她大十二天，从小一起长大，两家又是故交，所以她和林莉感情也格外好。 只是后来，王文彬搬空了老宅里的一切，在别的地方新买了房子，只有六岁的两人就被迫断了联系。 再后来，林家也搬家了，两人就没再见过。 前世她一直到死前都没再见过这个小姐妹，没想到重生后竟意外见到了。 这真是个意外之喜！ 比揍了王小意一顿王小意还要道歉更让她高兴。 秦小然的眉角眼梢不自觉的带了笑意，那温柔动人的模样直接让林莉看呆了，回过神来之后欣喜若狂，险些直接蹦起来。 “小然，你还记得我对不对？” 秦小然见状笑的更开心了，林莉的性格基本没怎么变啊，还是小时候那么活泼。 “我记得，怎么可能忘了你？” “啊啊啊！” 林莉激动地不行，直接拉起秦小然的手。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两人的动静不小，又引起周围人的一阵关注。 秦小然不想这样，便拉着林莉离开了门市部。 她拉着林莉离开，林莉一点也不反抗，顺从地跟着她走。 走出一段距离，秦小然激动降温，理智回笼，回头问林莉。 “对了，你去百货公司是要买什么东西吗？” 林莉回过神来，连连否认，“不不不，我就随便去逛逛的，没什么事。” 秦小然看了林莉一阵，点点头。 “那好，那我们找个地方说说话吧。” “好！” 林莉爽快地答应下来，接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停了下来。 “我家就在附近，不如直接去我家，我们姐妹好好叙叙旧！” 第17章 叙旧，心疼，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秦小然犹豫了一下，但看着林莉和幼时如出一辙的期待的眼神，又实在不忍心拒绝。 能让她想起幼时的美好记忆的人实在不多了。 “好吧。” 林莉很高兴，拉着秦小然便回了家。 林莉家确实住的很近，她们走了没有五分钟便到了。 秦小然一直留意着周边的情况，想也知道，能在百货公司门市部附近的房子，肯定差不了。 林莉打开门后，见到房子内部的秦小然心道果然。 房间宽敞明亮，陈设多而得当，看起来温馨富有，却并不过分奢华张扬。 到底是有底蕴的人家，和王家这样穷人乍富的就是不一样，单说房子的陈设，若是让外人来看，或许会觉得王家更富，或者两家相当，但秦小然知道，林家的这些东西能甩出王家许好几条街去。 林莉拉着秦小然进门，语气雀跃。 “正好家里没人，去我们的房间，我们好好说说话。” 进了林莉的房间，秦小然只觉得进入了浅粉色与鹅黄色的世界。 浅粉色娇柔，鹅黄色明媚，就像林莉这个人一样。 不难看出，林莉这么多年都还保持着幼时的心性，是因为她的家人一如既往地爱她。 林莉跳上床躺下，还要拉着秦小然一起，不过这次秦小然拒绝了，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她了。 最后两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椅子上。 林莉关切地问，“小然，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秦小然淡淡笑笑，“我还好。” “骗人！你肯定过的不好！王小意那家伙都敢在外面光明正大地欺负你！” 秦小然看着林莉眼中的心疼和愤愤不平，心中感到一阵触动，很久没有人为她出头、心疼她了，只是她到底不是从前那个受了委屈就哭的小女孩了。 “还好。” 林莉委屈地都快哭了。 “我爸说了，你那后妈不是个好人……她肯定要欺负你的。” 秦小然面上平静，心中却道，只怕林叔叔说的不只后妈不是好人，连王文彬也带上了吧。 她依稀记得，林叔叔和林家人似乎都不喜欢王文彬，外公也不喜欢，但禁不住妈妈喜欢，至少一开始是喜欢的。 她看着林莉委屈地快哭出来的模样 ，无奈叹了口气。 “小妈她确实待我不怎么好，但那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不是挺好的么？” 秦小然这话本意是想表达虽然过去不好，但现在好了呀，一切都过去了，是想借此来安慰林莉的。 尽管一切并没有真正好起来，但她并不想将这些告诉林莉。 但谁知林莉听了这话，关注点不是现在好了，而是过去不好。 一想到病病弱弱娇娇软软的好友从小就一直受后妈欺负，一直被欺负了这么多年，她就止不住心酸眼热，豆大的泪珠直接滑落下来。 看到秦小然看过来的诧异的眼神，林莉猛地捂住眼睛，声音哽咽。 “早知道这样，我当时一定让爸爸把你一起带走，才不让你跟着他们受欺负！” 秦小然听着这样孩子气的话，只觉得想笑，但想想又觉得有些可悲。 她拍了拍林莉的肩膀，想小时候一样安慰林莉。 “都过去了。” 林莉因为哽咽有些气喘，“这种事哪有过去了一说！被欺负了一定要找回公道！欺负别人的人一定要得到惩罚！” 秦小然笑笑，其实她也是这么想的，这点上两人还挺像，只是一个外露一个内敛。 “我会的，放心吧。” 听到这话，林莉忽然看向她，红红的眼睛里写满了惊喜与狡黠。 “小然，你想做什么？我帮你啊！” 看着林莉这模样，秦小然不禁想起了两人小时候林莉拉着她去做‘坏事’时的场景，不由得笑了起来，这次是真心的笑了。 林莉见秦小然笑了，不由得也松了口气，之前那副强颜欢笑的模样看了实在让人心酸，她拉住秦小然的手，认真地看着好友的眼睛。 “我说真的，小然，我会帮你。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秦小然看着林莉的眼睛，前世今生的遭遇让她已经不太能相信别人，但她现在却有些想相信林莉。 林莉从来不是什么心计深沉的人，她的想法和感情都直白的让人一眼能看穿。 她眼里的心疼、诚挚、真心、喜悦都表露无疑，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秦小然感觉好似回到了小时候，妈妈和外公都还没去世的时候。 秦小然移开视线，深呼吸了两次才将心中翻涌的情绪压制下去。 她可以回避林莉的注视，却不可以回避林莉的感情。 “小然，告诉我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要怎么才能帮到你。” 林莉诚恳的声音响在耳边，秦小然低头思索着什么。 从情感方面来讲，她不想拒绝林莉也拒绝不了林莉，这是她现在唯一的朋友，唯一见证着她美好童年的人，也是唯一对她好的人。 从理智方面来讲，她也不该拒绝林莉，她要做的事并不容易，她需要可信任的帮手，林莉无疑是很合适的人选，有林莉帮忙她要报复王家人会轻松很多，而林莉愿意主动为她提供帮助。 她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做出了选择，但具体要告知林莉哪些事，告知到什么程度，却是需要认真思考的问题。 计划有了林莉加入，定然会产生很多变数，她需要将变数控制在可控范围内。 她思索完，抬头看着林莉真诚的眼神，叹了口气。 “你既然想听，那我便简单说说吧。这些年我在家过的确实不太好，王小意欺负我，小妈是和王小意一伙的，父亲只当看不见，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林莉想到在百货公司时王小意嚣张跋扈的模样，那一定是平时在家里就这么做惯了，才会旁若无人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做。 她又急又气，站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连连跺脚。 “他们太过分了！小然你身体从小就不好，他们还这么欺负你！” 林莉气呼呼的，秦小然这个当事人反倒很平静。 林莉见秦小然这样，心中只觉得更心酸了，她无法怪好友软弱，只能怪那群人欺人太甚，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太难了。 “对了，今天我逼着王小意给你道歉，回去后他们不会欺负你吧？” “要不，你以后住我家吧？” “你就住在我家，他们也不敢来抢人！” 林莉左思右想，觉得自己想的很是周到。 秦小然笑笑，拍拍林莉的手。 “谢谢你，莉莉，不过不用了，我有自己的打算。” 第18章 约定帮忙，回家，三堂会审 林莉很不放心，拉着秦小然的手问，“小然，你别骗我，他们肯定要闹的，那打算怎么做？” 秦小然笑笑，“他们是要闹，不过一来这事是王小意先找麻烦，二来我现在在家里情况比较特殊，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林莉蹙眉，她并不相信一直欺负小然的家人会忽然转性，这要不就是小然为了让她放心说的谎话，要不就是背后还有别的猫腻。 “小然，到底怎么回事？我有点不太放心。” 秦小然想了想，说道，“这段时间父亲很看重我，我有把握这次他会站在我这边。你别多想，真的没事。” 林莉欲言又止，最后只说，“好吧，你有把握就好，要是遇到什么麻烦，一定记得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秦小然点头，“嗯，我会的。” 两人接下来又说了很多过去的事情，说到兴起的时候，一起拉着手哭哭笑笑，好像她们从来都没分开过一样。 临近中午，秦小然想要告别林莉回家吃饭，正处在重逢后感情最深的时候的林莉怎么肯答应，极力挽留秦小然留下来，不管秦小然找什么借口，她都有对应的解决办法。 秦小然也不忍就这么离开，又被林莉打消了一众顾虑，便选择留下来吃了午饭。 本以为要见到林莉的父母，她还有些忐忑，当年他们对她也很好，时隔这么多年再见，她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 见她忐忑，林莉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不用担心啦，爸爸出差去了，过两天才回来，妈妈去外公外婆家了，今天也不在，只有我和你两个人，你不用感到拘束。” 秦小然嘴上说着，没有拘束，心里确实松了口气。 林莉特意吩咐保姆做了秦小然小时候喜欢吃的菜，还问秦小然现在喜欢吃什么。 秦小然一时竟想不起该回答什么，只说没什么特别想吃的，有什么菜就做些什么吧，她不挑食。 这话又引得林莉一阵心疼，更加坚定了她要保护好好友的决心。 保姆的厨艺很好，两人这顿吃的很愉快。 下午两人继续叙旧，林莉讲起她这些年的情况，其实不必讲也能看的出来，她这些年过的极好，但秦小然依旧听得很认真。 聊完两人又去客厅喝茶，林莉带着秦小然在房子里闲逛，给秦小然介绍哪些东西背后有哪些有趣的事情。 就这么着，时间很快临近傍晚。 秦小然这次是非走不可了，林莉还试图挽留，但这次她挽留的理由也没上次那么坚决了。 不是她不想挽留，是她知道真的留不下来了，所以不得不不情不愿地放手。 只低头嘟囔着“不想分开”之类的话。 秦小然笑着安慰林莉，“我们能再遇到就已经很好了，以后想见随时都可以再见到的。” 林莉在心里说着现在就不想分开，忽然想到了什么，激动地抬起头来。 “那我们明天可以再见么？” 秦小然一愣，好像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看着林莉满是期待的眼睛更是无法拒绝，但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她必须利用好这些时间。 她微微皱眉，林莉看到有些伤心。 她知道林莉误会了，连忙解释，“我这几天有些忙……” 林莉立刻道，“那你什么时候不忙？我再找你？或者我可以帮忙啊？” 秦小然愣了，忽然意识到，不多不只是剩下给她做事的时间，陪伴林莉的时间也同样不多了，这让她无法将拒绝的话说出口。 至于林莉的提议…… 或许真的要再考虑一下。 “莉莉，我还真有事需要你帮忙。” 林莉瞬间激动起来，“什么事？” 秦小然摇了摇头，道，“明天我们见了面再说。” 要是今天说了出来，林莉今晚就别想再睡了。 林莉虽有些不理解，但是想到明天还能见面就没多想。 “那我明天去你家找你！” 秦小然想了想，点头答应下来。 如果是林莉的话，别说王小意和崔红艳了，就是王文彬也不会说什么。 林莉见秦小然答应了，顿时更高兴了。 因为约定了明天相见，分别的伤感就被冲淡了不少。 …… 秦小然刚到王家，就察觉到气氛不对。 进了客厅，就见王文彬、崔红艳、王小意三人坐在客厅，脸色一个比一个坏，都朝她看来。 秦小然只觉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心道，这是要三堂会审啊！ 她并不害怕，只是认真观察着三人的脸色和反应。 王文彬的神情很严肃，严肃中带着一丝不悦，显然是对这件事有些意见。 不过王文彬听到的定然是王小意添油加醋和崔红艳拱火过后的版本，在听到她的版本后，应该能消气一部分，再加上她有霍家的婚约在身，这事该没什么悬念。 崔红艳很生气，表面上看都很生气，内里都快气炸了那种，连平时那种虚伪的模样都不装了，可见是真的生气了，那眼神看着颇为不善。 王小意也是，恨意直白地写在脸上，比脸上的乌青看着还吓人。 母女两人这模样，活像地狱里的恶鬼。 秦小然并不怕她们，甚至还觉得可笑。 她还没对她们母女做什么呢，她们母女就这么恨她。 要是她将她们母女对她做过的事原数奉还，那她们母女对她的恨意 ，只怕整个地球都要盛不下了吧。 不过这样也好，她只是一点小小的反击她们就反应这么大，那她真的报复回去的时候，她们的反应会大到什么程度就很让人期待了。 只是想想，她竟觉得有几分愉悦。 沉默了一阵，王文彬先发话了。 “小然啊，你妹妹说你欺负她，你解释一下吧。” 第19章 自作自受，王小意被气倒，崔红艳道歉 这话听起来很公正，实际已经先入为主了。 也不是先入为主，是王文彬一直站在崔红艳和王小意那边而已。 即便秦小然用和霍家的婚约争取到了一定的地位和公正，但还是比不过她们在王文彬心中的地位。 不过，她也没想和她们比，王文彬心里的地位对她来说不值一提，是看都不屑于看一眼的垃圾，她只想夺回秦家的一切，让他们付出代价。 她极其平静，一点都没被这三堂会审的架势吓到。 “我倒是想问王小意要个解释。” “平时欺负我也倒罢了，今天在百货公司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打骂我。” “这么多年来，王小意欺负我那么多次，我都忍了，但这次我不想忍了，今天必须要给我个说法。” 说完，她便用那双漂亮的眼睛固执又哀怨地盯住了王文彬。 王文彬眼神闪烁，不敢直视秦小然的眼睛。 这双眼睛、这样的神情，让他想起早逝的前妻，他已经有很久没想起前妻了，这一想起，便觉得内心隐隐作痛，良心痛。 他也有过良心，不过早在过去的这十几年里消磨的不剩什么了。 “咳咳，小然啊，我们在说的是你欺负小意的事。” 秦小然声音坚定平稳。 “我们说的就是同一件事不是么？只不过她觉得我欺负她，我觉得她欺负我。爸爸你觉得呢？” 王文彬眼神闪躲的更厉害了。 他当然知道这么多年来到底是谁欺负谁，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是这次小意哭的真的惨，而且身上也有伤，总不能是小意自己弄出来的吧？ 他还是相信是秦小然心里有怨欺负了小意。 “小然啊，虽然小意以前欺负你是不对，但你报复她也是不对的，你看小意伤的。” 王文彬在秦小然的注视下几乎要说不出话来，那视线让他越发明白他说的这话理有多偏，尽管他现在已经没什么良心，但被这样谴责的目光看着，还是有些受不了。 但他不能退，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因为崔红艳和王小意这次态度也很坚决，双方都不肯退让，逼他表态。 “……小然，你向小意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我没做错事，为什么要道歉。” 秦小然态度坚决。 王文彬皱眉，他现在只想快速解决这件事，不想管谁对谁错，只要有人低头认错这事就算结束了。 崔红艳和王小意是不可能认错的，那认错的就只能是秦小然了，他本来以为一向逆来顺受的秦小然会低头认错，没想到秦小然这次竟也这么倔，他心中也来了火气，觉得秦小然不对。 “小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懂事了？你认个错就行了，又不是要你做什么多为难的事！” 秦小然早就对王文彬这个父亲失望透顶，根本不会被他说的这些话伤到，只觉得气愤。 “既然不是多为难的事，为什么不让王小意向我认错！” “我没错，不信可以去找百货公司的售货员、去找王小意的朋友、去找林莉对质，看到底是谁的错！” “我敢找她们来对峙，王小意她敢么！” 王文彬火气上来了，骂人的话脱口而出的前一刻，他想到了秦小然与霍家的婚约，于是骂人的话戛然而止。 他沉默了。 沉默中他想了许多，有一瞬间甚至想听从崔红艳的，将与霍家的婚约换给王小意， 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很清楚这是霍家与秦家的婚约，如果是秦小然，对方有大概率接受婚约，如果是王小意，对方接受婚约的概率会低不少，而且王小意没有秦小然漂亮，成功率又低一成，这种没有好处的事他才不会做。 至于现在秦小然和他对着来…… 这不是和他对着来，这是和崔红艳王小意对着来，他是她父亲这一点是改不了的。 或许，他该换一下位置了。 他偏心了王小意那么多次，或许也该偏心秦小然一次了。 毕竟接下来，秦小然才能给他带来更大的好处，以后再补偿王小意也不迟。 这么想着，他叹了口气，面上做出一副无奈妥协的样子来。 “小然，你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欺负小意，你要说没有，爸就相信你。” 秦小然看着王文彬的‘慈父’模样，这在她的预料之内，但她只觉得讽刺。 她一字一句，语气坚决。 “是王小意先骂我、先打我的，我还手了，林莉帮忙拉架了，仅此而已。” 王文彬点点头，“好，爸爸相信你。” 接着又严肃转头看向王小意，“小意，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来给你姐姐道歉。” 王小意本想着有爸妈撑腰狠狠出一口恶气，万万没想到局面竟然反转，不仅出不了气还要受气，她万万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凭什么！凭什么！就凭她这几句话！我也可以说！明明就是她欺负我！” 王小意歇斯底里的吼叫得到了王文彬一个嫌恶的眼神，和秦小然不屑的眼神，这让王小意更加接受不了，冲上去就要撕扯秦小然。 然而她刚冲出去就被拦住了，拦住她的竟是崔红艳。 在她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崔红艳说道，“小意，别闹了，给你爸爸和姐姐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王小意彻底崩溃，这一天里她受到太多打击了。 先是欺负秦小然不成被秦小然欺负，接着被迫当众向秦小然道歉，回到家想让父母帮自己做主出了这口恶气，结果一向喜爱她的父亲转头就倒戈向秦小然，就连亲妈也让她道歉…… 她只感觉这一切都不真实， 感觉整个人好像在做梦一样，恍恍惚惚。 见这情况 ，崔红艳心里着急，知道矛盾不能继续激化下去，至少现在不行，于是连忙赔笑着看向王文彬和秦小然。 “这样，我代小意道歉行不行？小然，都是我的错，我没教好小意，你原谅我和小意好不好？” 王文彬看向秦小然，他不想再在这件事上纠缠，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秦小然看着被气到恍惚的王小意和强忍着恨意和屈辱道歉的崔红艳，满不在意地移开视线不去看她们，许久才说了一句。 “就这样吧。” 不是原谅，而是就这样吧。 她又赢了一次，以后还会继续赢下去。 第20章 在空间里种田，崔红艳出手了 这事表面上便算是就这么翻篇了，但实际上谁的内心也没有将此事翻篇。 王小意气狠了，精神还恍惚着，显然是没办法好好吃饭了。 崔红艳看出这是逆风局打不赢，便退了一步，再加上自己也被迫道歉气的肝疼，便说要送王小意回房间好好教教王小意，也不在外面吃饭了。 于是这天晚上在客厅吃饭的便只有王文彬和秦小然两人。 饭菜还是一样的丰盛好吃，秦小然刚赢了王家人一次，现在心情不错，她很有胃口，吃的津津有味。 王文彬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都没找到合适地开口时机。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自己也没想好该怎么说。 说她问李主任要了五百块钱买衣服太多？好像也不是很多。 问她有没有在老宅发现什么有用和霍家有关的信息？好像显得他太功利了。 他这些天什么都做不去，每一时每一刻都在等待着霍家的消息，属实是煎熬无比。 他纠结着，饭也没吃好，也没想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秦小然当然留意到了王文彬的纠结，知道王文彬大概是有什么话想说，但想也知道对她来说不会是什么好话，于是她就装作没看见，该吃吃该喝喝，吃完就回了自己房间。 王文彬纠结了老半天，最后也要回房休息。 回主卧时不可避免地会经过王小意的卧室，于是他就又听到了里面歇斯底里的哭叫声，这让他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 他想要一个安宁的家，不希望家里吵吵闹闹互相仇恨，不管是谁对谁错，处理完之后都要安分下来，像以前的秦小然那样，但显然王小意做不到这一点。 他本就有气，一直无处发泄，于是便重重推开房门，怒目而视。 “哭什么哭！不就是受了点小委屈，也值得闹成这样！何况还是你先找的事！” 王小意一听这话更疯了，看向王文彬的眼神中带着无法置信的恨意。 什么叫一点小委屈！ 什么！叫！一点！小委屈！ 王文彬一看王小意这样子，对她便又多了几分恶感。 崔红艳看着连忙帮着打圆场。 “小意不是那个意思，她就是受了委屈，一时没反应过来，让她缓缓就好了。” 王文彬还记着王小意刚才看他的那个眼神，怒道，“她哪里是没反应过来，她是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怎么我让你道个歉委屈你了么！小然道歉那么多次都没觉得委屈，她才道歉了一次就这样要死要活的，是什么规矩！” 崔红艳心里咯噔一声，看出王文彬是对王小意真的来气了，连忙上前攀着王文彬的手臂想要补救。 但王文彬这次是真的愤怒了，一把甩开了崔红艳。 “你教的好女儿！敢这么和父亲顶嘴！” 说罢，就狠狠摔门离开了。 摔门巨大声音，震愣了崔红艳和王小意母女。 许久后，崔红艳才从地上站起来，王小意也不糊涂了，母女两人抱在一起。 王小意恨得眼泪直流。 “妈，我忍不了了，我一天也忍不了了，快点把秦小然处理了吧。” 崔红艳也眼睛通红，这么多年了，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妈知道，妈不会再让这小贱人猖狂下去了，妈明天就去找荀家人，秦小然以后再也不能挡我们的路了。” …… 秦小然也被那重重的摔门声吓到，连忙从空间里出来。 确定了好一番事情不会牵扯到她这边，并再度把房门窗子加固后才松了口气坐回床上。 原来在空间里也能听到空间外面的声音啊！ 她之前在老宅的时候，总是很安静倒没注意过这一点。 这倒也不错，以后在空间里也能留意到外面的情况。 她等了一阵确定不会再有什么事情发生后，便再度进入了空间中。 空间里，之前种下的蔬菜现在又长高了不少，长得快的甚至已经有她小腿高了，说不定等明天的时候就有能成熟吃上得了。 看着这一幕，她心情格外愉悦。 接着她继续拿起一袋小麦种子，开始边走边撒，进行播种。 她白天时间珍贵，只能趁着晚上睡前的这段时间种田，必须种的快些，这也是她以后的生活保障。 不过粮食到底比蔬菜多的多，她忙碌到很晚，也才只撒完十来亩小麦、十来亩玉米、十来亩花生，至于其他红豆、绿豆、红薯、芋头这些，都只随便弄了一点，想着到时候尝个鲜。 做完这一切，她去喂了母鸡和鱼，去把泉眼里积聚起来的泉水喝光，然后离开空间躺在床上睡着了。 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秦小然醒来，不出意外身上又是一片脏东西。 她立刻进入空间擦洗身体，一边擦洗一边感慨有空间真方便，要是去外面洗，难免不会被王家人发现，到时候可能会有麻烦，但是在空间里就不会有任何麻烦。 擦洗完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她拿起镜子仔细观察了一阵，发现她又白了一个度，脸上一点暗沉、痘印之类的瑕疵都没有了，白嫩光滑的像上好的羊脂玉。 最重要的是，她感觉身体也变好了很多，感觉身上很有力气。 直白点说，要是昨天她有这么大的力气，她能薅下王小意不止一把头发。 她现在的力气应该和正常女生的力量一样甚至稍稍强一点了，比她从前病病殃殃没什么力气的时候好了不少。 听到外面开始陆续有声音响起，知道是王家其他人起来了，便也出去了。 她想看王家人吃瘪受气的模样，也想早些去等着林莉。 不过她出去的时候，只看到了王文彬，没看到崔红艳母女，一直到早饭时，崔红艳才出现，王小意则迟迟不见。 她本不甚在意这些，直到无意中对上崔红艳那一闪而过的得意的眼神。 得意？ 昨天晚上崔红艳可不是这样的，只一个晚上而已，又发生了什么让崔红艳可以得意的事情？ 秦小然立刻看向王文彬，想从王文彬脸上看出些什么来，但王文彬和昨晚没什么两样，看不出什么来。 她视线在两人间来回一阵，又思索一阵，最后视线还是锁定在了崔红艳身上。 王文彬指望靠她攀上霍家，在情况没什么大变动的情况下不会动她，但崔红艳就说不定了。 问题是，崔红艳做了什么？ 第21章 林莉来了，渣爹追捧，后妈气疯 王文彬要去上班，崔红艳和秦小然都要去门口送别他，这是‘规矩’。 秦小然觉得无聊，直到看到了林莉雀跃地朝她招手的身影。 她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林莉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她正想着，林莉就哒哒哒朝她跑来。 刚才倒还罢了，现在这么大的动静，别人是不可能注意不到的。 崔红艳的眼睛闪过一抹惊慌，林家的林莉来了，不会坏了她的好事吧？ 王文彬的眼睛先是奇怪，接着便是惊讶！ 他这么多年都没见到秦小然有什么朋友，忽然冒出一个看起来就关系不错的朋友确实有些奇怪！ 但是当他反应过来昨晚说过这个朋友叫林莉的时候，他忽然就意识到了什么，林莉，林家。 当初从老宅搬出来时和林家闹的有些不太愉快，但不可否认，林家是个大家族，和林家打好关系好处少不了。 当初他太过年轻气盛，如今他已经知道，权势和财富才是最重要的，别的东西都不值一提。 秦小然和林莉手拉着手，面对面笑着说话。 一旁被无视的崔红艳既尴尬又忌惮，却不敢说什么，因为知道就算说了也是自讨没趣，林莉不是那种会给她留面子的小辈，她只希望林莉不要坏事。 谁知道她眼看着王文彬从车上下来也走了过来，笑着和林莉打招呼。 “这是林家的莉莉是吧？这么多年没见了，还是这么漂亮啊。” 王文彬夸赞着林莉，视线却落在秦小然白皙精致的脸上，心里暗中高兴，还是他的女儿更漂亮，还是他的基因更好。 林莉知道秦小然在家里一直受欺负后对这一家人都没什么好感，但王文彬到底是秦小然的父亲，在外面到底不好撕破脸，那对秦小然现在也没什么好处。 于是她转身对王文彬假笑一下，“王叔叔好。” 王文彬也笑笑，“哎，好久没见莉莉来找我们小然了，以后多和小然一起玩玩，我们小然平时一个人也挺孤独的。” “那当然，我们是好朋友，以后会经常在一起玩的。” 王文彬又和林莉聊了几句，笑的越发和善。 崔红艳在一旁看着，心里的不满和愤怒越来越多，几乎要压抑不住。 秦小然和林莉倒罢了，但王文彬这个样子属实戳她心窝子，他们本来是一体的，结果他转瞬就站到了相反的阵营里，指责她对付她和他们的孩子。 她为他生了两个孩子，为他筹划了近二十年，到头来他就这么对她，真让人寒心！ 她看向秦小然，怨愤少了些，怨毒多了些。 都是秦小然，要不是秦小然，事情怎么会到这一步，必须尽快处理掉！ 秦小然有了霍家的婚约有了林莉的帮忙，现在不动手，以后等秦小然成长起来就没有动手的机会了！ 这是最后的机会！ 愤怒冲昏了她的理智，让她决定铤而走险，继续原来的计划。 顺利的话，一切就都结束了。 王文彬告别两人离开了，崔红艳也一刻都等不及地回房了。 林莉看向崔红艳离开的背影一直皱眉。 “怎么了莉莉？” 林莉回过神来，“你后妈刚才的眼神好可怕，像是要吃人一般。” 秦小然还当什么事，崔红艳刚才的眼神她也看到了，只是装作没看到不想打草惊蛇而已。 同时她也确定，崔红艳大概真做了什么手脚，今天务必要小心些。 她看着林莉关切的眼神，拉着林莉往街上走。 “昨天回来，她和王小意闹了一场，但是父亲站在了我这边，她们气的厉害，所以脸色才这么难看。” 林莉结合刚才的情况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顿时笑了出来。 “这么想的话，你后妈刚才的表情还挺滑稽，哈哈哈。” 秦小然也笑了笑，“确实滑稽。” 两人手拉手走在大街上，笑的欢快。 “对了，小然你今天有没有什么事要做？” 秦小然仰起头想了想，要做的事情当然是有的，她的时间不多了，但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之前她做了很多计划，冒险的、鱼死网破的、徐徐图之的，但是每一个都有各种问题，实现起来都有各种难度。 冒险的计划最好的结果是她得偿所愿，报复王家，夺回秦家的一切，但成功的可能性极低，各种条件都不怎么具备，几乎不可能实现。 鱼死网破的计划是她搭上自己报复王家，代价是自己，夺回秦家的一切也是虚妄。 徐徐图之的计划是拉长战线，用上几年乃至几十年的时间来实现一切。 她原本想的是要徐徐图之，但随着最近的情况的变化，现在似乎又出现了新的可能。 她转头看向什么都不知道的林莉。 如果有林莉和林家的帮助，那个冒险的计划，就有可能实现了。 但，林莉和林家会帮忙么？又凭什么帮忙呢？ 秦小然仰头看向天空，天空空无一物，宽广、无尽。 林莉没等到秦小然的回答，便偏头去看秦小然。 她看不到秦小然的正脸和眼睛，只看到秦小然漂亮的侧颜，漂亮的她心花怒放，继续转过头去笑着往前走。 就这么两个人手牵手逛街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就像小时候那样。 这条街走到尽头的时候，秦小然终于想通了。 重来一次，复仇为先，既然能复仇，付出又不是大到不能接受，那还纠结什么呢？ 能利用的一起自然都要利用起来！ 她会请求林莉和林家帮助她，欠下林家的恩情她以后自会偿还。 她必须要让王家人付出代价，拿回属于秦家的一切！ 想清楚了这一点，她停下脚步，，走到林莉面前，表情认真。 “林莉，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想请你帮忙……” 话还没说完，她就见林莉看向她身侧的方向，表情从惊讶变成惊恐。 她意识到什么，下意识闪到一旁回头看去。 只见两个中年男人正拿着个麻袋再次朝她套来…… 第22章 大庭广众之下的拐卖，进局子了 秦小然愣了一下，这情况属实在她意料之外，但她到底活过一世，见过的事情多了，很快就反应过来再次躲开，然后立刻拉住林莉的手往人多的地方跑去。 这时候时间还早，这附近住着的人又不算多，这条街更是没什么人，偏又是离开的必经之路，简直是个再好不过的埋伏地点。 但这并不是绝境，往前往后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不少人。 她拉着林莉奋力奔跑，但林莉还在震惊中，虽跟着一起跑了，但速度有限，很快就被人拽住了手臂。 她见跑不掉了，又见前面正有个大爷在散步，立刻大声喊道，“救命啊！有人贩子！” 她一边喊一边和两个中年人周旋厮打，两个中年人试图捂住她和林莉的嘴，试图将她们拖走，但因为她们的挣扎一连几次都没成功。 而她们的求救声一刻不停，已经有人注意到，朝这边跑过来了。 局势逆转，两个中年男人见状不好想要逃跑，但秦小然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走他们！ “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她一边喊着，一边抓着其中一个人的手臂不放。 林莉反应过来也听她的话抓着一个人的手不放。 就这么拉扯间，街那边跑过来几个人帮忙按住了这两个中年男人。 一开始散步的大爷打着蒲扇，一边让人按好两个人，一边让人去隔壁街公安局喊人。 秦小然见情况控制住了，这才松了口气。 这一口气松下来，这才感觉刚才拉拉扯扯的身上有些疼，不过并不严重。 她并不难过，只是庆幸自己如今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如果还是之前那瘦瘦弱弱病病殃殃的身体，别说和两人周旋到其他人来了，只怕一开始就躲不过，直接就会被套麻袋绑走。 一个健康有力的身体是多么重要！ 她正想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抬头就看到了还有些恍惚不在状态的林莉。 她心中瞬间被愧疚占据，连忙拉住林莉的手安慰林莉。 “莉莉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 林莉眼神渐渐恢复清明，接着便盈满了委屈和害怕，豆大的眼泪直接滑落下来，扑到秦小然怀里就哭了起来。 “呜呜呜，吓死我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秦小然心中一阵酸涩，知道林莉这是被自己牵连了。 她已经反应过来，这是崔红艳安排的，目的就是解决自己，让王小意取代自己嫁入霍家。 林莉这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林莉不像她，活过一世，见识过、经历过世上最狠毒、最残忍的事情，林莉的世界里是不存在这些的，乍然遇到，一定吓坏了。 秦小然愧疚不已，连连安慰林莉，满心的愧疚都要溢出来了。 其他人见两个小姑娘吓的不轻，也连连安慰，安慰的同时还不忘气愤地踩两脚那两个被按在地上的人贩子，两个人贩子被踩的哎呦哎呦的叫。 林莉被众人安抚了这么一顿，情绪也稳定下来了，愤愤不平地也上去踢了几脚，还非要拉着秦小然要一起踢，出出气。 秦小然刚踩两脚，去公安局叫人的人带着两个公安来了，问清楚状况后便带着众人回了公安局。 人证物证俱在，两个中年人抵赖不了。 不管是拐卖罪还是绑架罪，都得坐上好几年牢了。 这两个人里那个年纪大些的胖些的秦小然有些印象，应该就是崔红艳想让她嫁的那个姓荀的老男人。 这样也好，能直接解决掉这个麻烦，或许，还能把崔红艳也直接拉下水，能让崔红艳直接坐牢更好，要是不能，也可以借题发挥。 她正想着，林莉忽然起身了。 “你要去哪儿？” “去给家里人打电话。” 秦小然正要跟上去，忽然隔壁房间出来个女公安要找她了解情况。 “不用紧张，就随便问几句，你如实回答就好。” 秦小然点点头，神情乖巧地不得了。 “你认识这两个人么？” “不认识，但其中一个好像有点眼熟，像常和我后妈来往的一个姓荀的人。” 女公安眼睛一亮，抓住重点，“后妈？说说具体情况。” 秦小然道，“前阵子后妈想给我介绍对象，但对面年纪太大了我不愿意，我们闹了一段时间，后来我爸也说不行，我后妈就没再提过了。这件事应该和后妈没关系吧？” 女公安坐直了身体，“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你放心吧。” 秦小然送女公安出门，看到了站在门口呆住的林莉。 林莉满脸震惊和无法接受，“小然，你怎么没告诉我这件事？” “我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 这是假话，真话是她根本就没想拿这件事麻烦林莉。 林莉很生气，“你后妈也太过分了，我以为她只是生活上小小欺负你，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过分要让你和年纪比你爸都大的老头子处对象！她还是人么？” “不行！我要给我爸打电话！不能让他们这么欺负你！” 秦小然有些无奈也有些感动，拦住了林莉。 “这不是已经没事了么？别拿这种小事麻烦林叔叔了。” “这怎么会是小事！” 林莉气愤好友的说法，但知道好友真是这么觉得的，明白这是好友吃了太多苦的缘故，又很心疼，便坐到一旁不说话了。 两人就这么坐在公安局走廊，秦小然去拉林莉的手，林莉也不躲，这便是和好了。 两人都没说话，享受着这无言的安静。 没多久，公安局大门忽然呼啦啦跑进来三个青年人，接着呼啦啦涌到两人面前。 “莉莉？莉莉你怎么样？” “莉莉！你有没有受伤！” “莉莉到底怎么回事！” 林莉被自家三个堂哥的架势吓了一跳，正想说些什么就感觉到秦小然的手在发抖。 “我们没事，你们先离远一点！” 林家三兄弟这才发现，他们的宝贝莉莉身边还坐着一个陌生的漂亮女孩。 三兄弟中有两个红了脸，立刻后退了两步。 林莉感觉到秦小然放松下来，这才和三个堂哥添油加醋说了事情经过。 三兄弟一听就炸了，气的当场就要找那两人算账，不过这到底是公安局，很快就被拦住了。 在得知那两人一定会坐牢还是好几年后，三人的火气才稍稍下去了些。 最后，林家三兄弟带着林莉秦小然离开公安局去了林莉家。 第23章 坦白，热心的林家人，老男人和后妈惨了 到了林莉家，林莉指使起三个堂哥来毫不客气。 “三哥给我们切个水果！” “二哥泡壶茶来！” “大哥……咳，大哥快请坐。” 于是那个带着眼镜的斯文青年便端坐在了林莉和秦小然对面。 林莉一屁股坐在秦小然身边，拉着秦小然的手给她介绍。 “小然，这是我大伯家的学文哥。” 秦小然于是顺从地对着林学文点点头，喊道，“学文哥。” 林学文眼镜下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很有读书人的斯文气，却也让人捉摸不透。 “小然妹妹好。” 这时候去泡茶和切水果的两人带着泡好的茶水和切好的水果回来了，林莉拿起一块切好的苹果咬了一口，口齿不清地介绍两人。 “这是学武哥和学理哥。” 秦小然一一向两人问好。 她记得林莉是有几位年纪相仿的堂哥的，不过因为是男孩子，年纪又差着几岁，所以小时候只偶尔见几次，并不怎么一起玩，故而也就没有太深的印象。 这时候见了，没什么感觉，只因为林莉的原因而感到有几分亲切而已。 林家三兄弟对秦小然的印象却要深刻的多。 三兄弟从小就是妹控，对自家小妹宠的不要不要的，对常和自家小妹在一起的漂亮娇弱的邻家小妹妹更是喜欢的不得了，甚至小时候还童言无忌地为长大后谁娶邻家小妹妹做媳妇这件事争吵过…… 只不过吵过之后就被家长揍了，后来碍于家人的耳提面命，邻家小妹妹身体不好，不许吓到她，才一直很克制着没怎么去找邻家小妹妹玩，结果谁知道后来人家就搬走了…… 这件事一直是三兄弟的遗憾，只是没想到这十多年过去了，竟然还能再遇到，属实是个惊喜。 不过再想起遇到之前听到的那乌龙消息，就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了。 这一惊一喜之间，三人情绪起伏激烈，现在谁都不想走，都想留下来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 林莉喝了口茶水缓过来之后，转头盯着秦小然，认真问道，“小然，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你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秦小然扫了一眼正炯炯有神盯着她的三位堂哥，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昨天她在王家经历三堂会审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现在在林莉家被四个人这么盯着感觉压力真是大。 但压力大也没办法，是她将他们牵扯了进来，也是他们帮了忙，她不能不给他们一个解释。 于是她斟酌一番，选择性地将事情说了一部分出来。 “前段时间我继母想给我介绍一个年纪很大的对象，我不同意，但她一直坚持，又提了好几次，后来闹到我父亲那里去，我父亲也不同意，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也没有太在意，谁知道今天……” 林莉愤愤地接过她的话说了下去。 “谁知道今天我去找小然的时候她后妈便一脸要害人的表情，后来我和小然便被那个老男人偷袭了，他们想绑走小然生米煮成熟饭，简直坏透了！大哥二哥三哥你们想想办法，千万别让那老男人出来，一定让他把牢底坐穿！” 林家三兄弟脸上也有不同程度的怒意，其中林学武、林学理怒意尤甚。 “这种败类太可恶了！” “小妹放心这种人一定会有报应的！” 林学文的眼镜反着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放心，我在公安局里的时候问过了，他们会吃十年以上的牢饭。” 林莉这才没那么气愤了。 “这就好！” 秦小然也松了口气，她原以为现在不是以后的严打期，最多不过判几年，竟也是十年起步么？ 十年牢狱之灾，对那两个和崔红艳勾结想要掳走她和林莉的人来说，是足够重的惩罚了。 两人年纪都不小了，十年后出来也五六十岁，与外界脱轨了，正好那时候赶上严打，要是再犯点什么事，只怕就要直接枪毙了！ 她感觉心里稍稍畅快了些，但接着想到作为始作俑者的崔红艳可能不会得到相应的惩罚，这畅意又稍去了些。 这时候，她听到坐到对面的林学文又说话了。 “小然妹妹，你觉得你后妈和这件事有关系么？” 被问到心事，秦小然身体倏然紧绷了一下。 被这句话提醒了，林莉和林学武、林学理也忽然反应过来。 “对啊，小然，你后妈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 “就算没有直接关系也肯定有间接关系，要不是她要给小然妹妹介绍老男人，要不是她给了老男人错觉，老男人怎么会认识小然妹妹，怎么敢动歪心思？” “就是就是，何况这件事还未必和她无关！” 他们猜测到这个地步，让本来没想麻烦他们的秦小然都不知道是该否认还是该推一把了。 当然是该推一把。 她心中怀着对几人的歉意，故作茫然地说道，“我不知道和后妈有没有关系，不知道她当初为什么要给我介绍一个比我大二十多岁的老男人，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坚持，但是这件事应该和她没有关系的吧……” 本来还在猜测的几人一听这话，当即便明白定然是有关系的！ 哪有人会给十八岁的漂亮女孩介绍四十岁的老男人？并且在人家拒绝了几次之后还依旧坚持的？ 除非有利可图，还是不小的利益！ 为了这份利益，不惜铤而走险，于是就发生了他们看到的这件事。 林家四人恍然大悟，明白过来后却更加愤怒。 “后妈的心肠真黑！这种事都做的出来！不怕天打雷劈么！” “我们现在去公安局说明情况，务必要把那个黑心后妈一起抓起来，不能让她继续害人！” “可是我们现在好像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一点……” 林学理的话一出，气氛沉默了一瞬，这确实是个问题。 这也是秦小然为难的问题，要想定崔红艳的罪怕没那么容易。 气氛低沉间，林学文推了推眼镜，再次开口了。 “不必担心，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要是真的做了什么，就一定会留下证据，我们会找到证据的。” 听了这话，秦小然感觉眼前一亮。 “真的么？” 林莉痛快答道，“别人说我不信，但大哥都这么说了，那一定就是真的！小然，你就放心吧，没事了！” 秦小然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坐在对面的林学文对她微微笑了笑，细长的眉眼中是笃然的笑意，她忽然就信了。 第24章 去林奶奶家做客，被乱点鸳鸯谱催婚？ 林学文接着提议道，“莉莉和小然受惊了，中午要好好吃一顿去去晦气，不如去奶奶家吃，奶奶以前总念叨小然。” 秦小然心中一惊，这是不是太冒昧了些？ 但接着她就听到了林莉和林学武林学理两人激动地附和。 “好啊好啊！奶奶昨天还念叨说莉莉好久没去看她了，带上小然，奶奶一定会高兴的！” “就是就是！” “好啊好啊！小然和我一起去看望奶奶吧，奶奶见到小然一定会高兴的！” 林莉一想到那个画面，真的激动起来了，拉着秦小然的手热切不已。 秦小然本想说些已经太麻烦他们了怎么好意思再去林奶奶家做客的话，但是看四人这状态也知道他们是不会接受这种说辞的，说出来了反而显得她小家子气。 小时候林爷爷林奶奶对她也是很好的，这些年没见，也是该去拜访一下。 她低着头咬了咬唇，“是该去拜访下林奶奶……” 林家兄妹四人闻言，立刻行动起来，竟是立刻就要出发。 秦小然有点不适应这样的相处方式，有点融入不进去。 她只是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们激动欢快地行动着。 她有些羡慕，羡慕他们在爱中长大，羡慕他们的这种相处方式。 林学文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对面的女孩。 女孩还像以前一样漂亮，不，长大了的女孩比以前更漂亮，还多了几分柔弱无依的气质，但眉眼间却闪烁着灵动与坚韧。 有些小心思，但心思不坏。 在那样环境中长大的女孩，要是没有点小心思，只怕早就被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吧？ 多年后的故友重逢总是给人物是人非的惆怅，但这次重逢非但不让人惆怅，反而还有几分惊喜。 林学文移开视线，看向远处打打闹闹的林莉和林学武林学文两人，脸上浮现出一个浅淡的笑。 秦小然的视线从林学文脸上扫过，她怎么有种被盯上的心里发毛的感觉？是她的错觉么？ …… 秦小然就这么被林家兄妹四人带着去了林奶奶家。 林奶奶住在一处大院子里，但没有从前老宅那样讲究与奢贵，不过条件还是很好的，能住的很舒服。 林莉拉着秦小然往院子里去，路上碰到了一个年轻美妇。 “哎呀，莉莉，这是谁家姑娘，长得这么标致？” 林莉停下脚步，脆生生朝着美妇喊道，“小婶！” 接着骄傲地拉着秦小然的手介绍道，“小婶，这是我的好朋友小然，我们小时候是一起长大的。” 秦小然乖巧地向美妇问好，“小婶好。” 美妇笑笑，“你们小时候一起长大啊，那岂不是青梅竹马？” 林莉骄傲道“对啊！我们是青梅竹马！” 美妇又笑，“不是，我想错了，你是女孩，怎么能是青梅竹马呢？小然和你堂哥他们才是青梅竹马呢！” 林莉一愣，虽然好像是这么回事，但是怎么让人这么不爽呢？ 后面不知是谁没忍住笑出了声，惹得林莉狠狠回头瞪了他们一眼。 美妇视线从几人脸上一一扫过，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来。 “好孩子，快去见见你奶奶吧 ，她一直惦记你呢。” 秦小然就又这么被拉着去见了林奶奶。 林奶奶年纪很大了，头发稀疏花白，戴着厚厚的老花镜躺在摇椅上看天。 见了林莉四兄妹，高兴地合不拢嘴，硬是拄着拐杖要站起来。 林莉几人当然没让老人家站起来，连忙围到了摇椅旁和老人家讲话。 老人家和几个孙辈寒暄了好几句，被提醒还带来了朋友来，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秦小然。 “这是哪家的闺女？长得这么俊？” 林莉笑嘻嘻地在一旁介绍，“奶奶，这是小然啊，你还记得吗？” 林奶奶笑呵呵的表情愣住了，转头去向林莉确定，“小然？是秦家的那个小姑娘？” 林莉点头，“是啊，就是那个小然。” 林奶奶当即一脸酸涩与激动，撑着身体就要站起来往秦小然这边来，秦小然和其他人哪敢劳动老人家，连忙上前扶住了林奶奶。 林奶奶一把拉住了秦小然的手，将人拉到自己面前细细打量。 “……是小然，是小然没错，这孩子和她妈妈年轻时候长得一样，可怜的孩子……” 说着，老人的眼睛就湿润了。 秦小然的眼睛不知为何也湿润了，林奶奶让她想起了早逝的妈妈，也让她想起了去世的外公。 林莉四人见两人都红了眼，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先哄哪个。 最后是秦小然先反应过来，擦了擦眼泪，笑着安慰林奶奶，说话逗林奶奶开心，气氛才重新好起来。 秦小然很想这种有慈爱的长辈挂念的感觉，和林奶奶很是相处的来，两人一直聊到吃饭的时候都很开心。 饭间林奶奶甚至说出了‘要是小然是我的亲孙女就好了’这样的话。 林家小婶婶笑着接话道，“妈您糊涂了，小然虽做不成您孙女，但可以做您的孙媳妇啊，让您孙子娶了小然不就成了？” 这话一出，众人一愣。 林奶奶一想，好像是这样，于是拉着秦小然的手问，“好孩子，你看我这三个大孙子，你看上哪个了？” 秦小然…… 林莉…… 三个大孙子…… 林奶奶误会了秦小然的沉默，于是说道，“这三个看不上不要紧，还有两个没回来呢，我那小孙子长得好，那屋里还有他的照片……” 秦小然听到这里，想起她在外公信封里找到的那张霍念平的照片，忽然就笑了。 “林奶奶，我现在还小呢，还不想这些事……” 林奶奶听出秦小然的推拒之意，便没再提，把话题引到了林学文身上。 “哎呀，小然你年纪还小，现在不提也行，但是你学文哥这事却愁坏我了，二十五岁的大青年了，还没个对象，唉……” 躺着中枪的林学文…… 秦小然也顺着林奶奶的视线看向林学文，他已经二十五岁了么？看起来还很年轻啊？ 这么说，她那个名义上的未婚夫霍念平也二十五岁，或许看起来也不会年纪很大？ 倏然，她反应过来，无奈地摇摇头，怎么又想到他了，只是一桩名义上的婚事而已，当不得真的。 第25章 林学文帮忙，后妈被抓了 午饭后，秦小然被拉着继续与林奶奶聊天。 老人家难得这么喜欢一个小辈，秦小然也乐得奉陪。 聊到午后一两点的时候，林奶奶去午睡了，秦小然想着这或许是时间离开了，但谁知林莉又拉着她在院子里到处转。 虽然她不讨厌这么玩，甚至挺喜欢的，但是在这种关键时期，她还是不太能接受的。 “莉莉，我还有事要做，我得先回去了。” 林莉很是不解地看着她，“你有什么事要做？” 秦小然…… 秦小然一时语塞，她有什么事要做？ 她能想到的都是一些琐碎的事，好像也没重要到能拿出来说一说的程度，而最重要的那件事，竟还是要靠林莉的父亲来达成…… 林莉忽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在那两个人贩子冲出来之前，小然你想和我说什么来着？” 秦小然又一次语塞。 在重新梳理了一番情绪后她发现，她只能选择对林莉和盘托出，这是最有可能也是最快能解决问题的办法。 她在心中感慨，欠林莉欠林家的越来越多了。 但即便欠的再多，她也想要尽快看到王家人得到报应。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握住了林莉的手。 “莉莉，其实那时候我是想拜托林叔叔一件事。” 林莉还没意识到什么，直接说，“拜托我爸啊，正好他今晚回来，他回来也要来先看奶奶的，那你就留在这里等着就好了。” 秦小然……好像是这么回事，又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林莉不管那么多，直接一把拉过秦小然。 “哎呀，别想那么多了，来跟我看看我在这里的新房间……” 于是秦小然就这么又在林家待了许久。 不过有些意外的是，林莉信誓旦旦地说的今天就会回来老宅的林父一直到傍晚都没有身影，秦小然还是提了要离开。 林莉努力挽留，‘再等一下我爸一定就到了’和‘不放心你回家面对后妈’两个借口都用了，最后还是没留住，不情不愿地送秦小然去了大门，拉着秦小然的手依依不舍，不愿意松开。 秦小然无奈笑着，“没事的，我明天再来找你找林叔叔帮忙。” 林莉嘟嘟囔囔不愿意，一抬眼却看到了不远处回来的林学文的车，林学文对着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她瞬间领会意思。 “我大哥回来了！我让他送你回去！” 秦小然一愣，也看向林莉看向的方向，林学文的车确实在那里。 林学文从车上下来，朝两人走了过来。 “时间不早了，距离也远，我送小然妹妹回家吧。” 林莉也在一旁附和，“对对对，不然我不放心，我要亲眼看着小然回家才行。” 秦小然只得点头，于是三人一起上了车往王家的方向开去。 路上，林莉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 “大哥，事情怎么样呀？” 秦小然奇怪地看了眼林莉，然后也看向林学文，直觉告诉她，这所谓的事情和她有关。 林学文从后视镜看了两个女孩一眼， 唇角微微上扬。 “事情已经解决了。” 林莉顿时惊喜不已，“真的吗？找到证据了？” 林学文缓缓点了点头，从后视镜去看秦小然的反应。 秦小然听到这里，自然反应过来这就是在说她的事，并且是在说找到了后妈伙同老男人想绑走她的证据的事情。 她有些惊讶，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证据，还竟然真的被找到了！ 她原先想，后妈不蠢，做这种事不会留下明显把柄，多半只是找老男人说了些什么，就算老男人在公安局将后妈供了出来，只怕最后也没有证据不了了之，想让后妈坐牢的可能性不大，最多可以借助这件事破坏后妈在渣爹心中的地位破坏后妈的名声。 没想到林学文竟然能找到证据…… 她回过神来，对着林学文郑重道谢。 “谢谢学文哥帮忙！” 林学文从后视镜中看到了那双写满了认真的漂亮眼睛，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 “不是什么大事。” 秦小然心说，这怎么不是大事，这是她苦思冥想许久都没能解决的问题，林学文竟然帮忙做到了！ 尽管在林学文那里这可能只是一桩小事不值一提，但在她这里，这是件极其重要的事！ “总之谢谢学文哥了。” 林学文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很轻，但正好能被听到，带着某种隐秘的意味。 林莉没看出两人间气氛的古怪，直接追问道，“那后妈被抓起来了么？” 林学文又“嗯”了一声，这一声比上一声重一些，没什么特殊含义。 “太好了！” 林莉很是激动地抓住秦小然的双手，“太好了！后妈坐牢了！以后就不会有人欺负小然了！” 秦小然心里也挺激动的，不过看起来还是很平静的，只是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 没高兴多久，就到了王家附近，车停了下来。 秦小然和两人道别，就要下车。 林莉在最后又拉住了秦小然的手，“小然，你爸和王小意不会欺负你吧。” 秦小然笑笑，道，“他们不会，而且我也不会乖乖让他们欺负的。明天见！” 林莉这才放心地松了手，看着秦小然离开。 林学文也一直盯着秦小然的背影看，一直看到那抹身影消失在王家大门后，才回过头状似不经意地问林莉。 “她家里出了这种事，明天还有心情和你一起玩么？” 林莉一脸傻笑，“她不是找我玩啦，她是有事找我爸。” 林学文发动汽车，“哦，什么事？” …… 秦小然刚一下车便察觉到了异常，几个邻居靠在门边街头探头探脑聊着什么 ，视线毫不避讳地直接落在她身上。 走进王家大门，院子略显凌乱，房门大开。 走进客厅，便见气愤的王文彬、气红了眼的王小意，和一脸平静的王福兴。 又是一场三堂会审，但秦小然一点也不怕。 不过，心里不怕，面上还是要装一装的。 第26章 撕破脸，怼渣爹渣妹 秦小然刚调整好柔弱无依的状态，王小意就歇斯底里地扑了过来，于是她一秒破功，敏捷地躲了过去。 而王小意则因为扑的太急，重心不稳狠狠摔在地上，还带到了一把椅子和一旁摆着花瓶的小茶几，于是各种东西落地的声音噼里啪啦响成一片，原本压抑的气氛顿时变得有几分滑稽。 王小意摔得太狠，直接摔懵了，疼的起不来，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 秦小然本来等着王小意继续发难，没想到王小意直接给自己摔废了，估计今晚上是缓不过来了。 她有些错愕，没想到一切都这么简单。 是啊，她被压迫了太久，对这些欺负过她的人太过恐惧，觉得他们那么强大，那么危险，那么难对付，可实际上，他们也是人，也是普通人，他们并非战胜不了的。 明白了这一点后，她豁然开朗，顿时感觉前途一片光明。 这时候王文彬就站了出来，高大的身影在秦小然面前投下一片阴影，挡住了明亮的灯光。 秦小然抬头直直对上王文彬的目光，从前她或许会躲闪，但现在不会了。 王文彬看到秦小然的反应愣住了，原本准备好的指责的说辞都停在了口中。 他这个一向懦弱的大女儿竟然在做了这种事之后还敢抬头看他？ 相比较被宠坏了的王小意忤逆他，这个向来被他忽视的懦弱的大女儿忤逆他更让他不可思议。 他紧紧盯着那双与前妻相似的眼睛，除却美丽的外表，那眼中的传达出来的神采却与前妻并无半点相似。 不是顺从、委屈，而是坦然、韧性与坚定，是熠熠生辉，是光明坦荡的。 被这双眼睛注视着，他忽然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好像他虚伪、肮脏的内心都被看穿了一般。 他本是要兴师问罪的，现在却只想逃走。 但他接着就反应过来，他逃不了，他无处可逃。 崔红艳是他的盟友，是他的妻子，是他孩子的妈，崔红艳出了事，他根本跑不掉，他们早就捆绑在一起，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不仅如此，只怕秦小然也不会让他逃。 他小看了秦小然。 她并非表现出来的那么懦弱无能，只怕心中对崔红艳早有怨恨，这次崔红艳被抓与她定然脱不了干系。 他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为什么她们要这样斗来斗去？为什么她们就不能让他省点心？为什么她们这么不懂事？ “小然，你小妈被抓了，你知道吧。” “我知道。” “你不想解释一下么？” 秦小然有些想笑，她需要解释什么？ 于是她果断反问了回去，“小妈为什么被抓，爸也知道了吧？” 王文彬顿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一直觉得秦小然不该小题大做，长辈就算有错也不该反驳，更不该把公安牵扯进来，这闹得太难看了，太不懂事了。 他一直选择性地忽略了造成这一切的原因。 秦小然只看王文彬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时候更是不肯放过他，直接乘胜追击。 “我和林莉白天差点被人绑架，受到了很大惊吓，爸问都不问一句。如果我和林莉真的出事了怎么办，爸想过么？” 王文彬眼珠微颤，想到了那个极坏的可能。 要是真出了事，那和霍家的婚事就铁定作废了，霍家不是傻的，临时用王小意顶上多半是不行的，而且要是林莉也出了事，林家肯定会彻查，到时候崔红艳肯定还会被查出来…… 想到这里，他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还好没成功！ 他不由得在心中暗骂崔红艳蠢货，早些年还好，这两年越来越蠢了，净干蠢事！ 但崔红艳蠢归蠢，却是不能不管的。 于是他艰难地开口，“小然，这件事是你小妈做的不对，但她到底是你妈，到底教养了你那么多年……” 说着说着，他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秦小然脸色更是冷的难看，崔红艳是她哪门子的妈？崔红艳又哪里教养过她？ “爸知道你心里委屈，但出了这事，对我们谁都没有好处，你说是不是？过两天霍家人就要来了，你也不想毁了这门外公给你定下的好婚事吧？” 秦小然看向王文彬，不敢相信他竟然拿这门婚事来威胁她。 虽然她从来没把这门婚事当真过，她不想用一门过去玩笑的婚约来强迫霍家真的认下这门婚事，但不代表她可以接受别人用这件事来威胁她。 为了这种原因用这种事威胁她，每次她觉得事情已经够炸裂了，王家人总能一次又一次地刷新她的下限。 她定定看向王文彬，眼神偏冷。 “你打算怎么做？” 王文彬被她看的有些讪讪的，知道他这么做有些过分，但他不得不这么做，只想着他是有苦衷的，她以后就会明白，就会知道他的好了。 “……这样，你和林莉说说，让她别追究这件事就成，别的我回去找人安排。” “我不保证林莉和林家人听我的。” 王文彬很是惊诧，“这事还惊动了林家人？” 秦小然冷笑，“林家心疼女儿，第一时间就赶到公安局嘘寒问暖询问情况了。” 而不是像她一样，无人问津，并且回家后还要被指责被批评被逼着向犯错的人妥协。 王文彬有些讪讪的，狡辩道，“这事你也没和我说……” 秦小然只是看着他，连一句话都懒得说。 说了有用么？ 她很意外她现在格外的平静，一点都不生气，早就知道了他们是什么东西，早就不对他们抱一丝希望了。 她看着尴尬地站着的王文彬，看着坐在地上脸色发白起不来的王小意。 “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着，转身就走回了她在这里那个偏僻的小房间，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在这里住了。 王小意缓了老半天才刚缓过来一口气就不忘告状。 “爸你看她！” 王文彬脸色也不好看，他多少年不曾这般向人伏低做小过了，更不要说对方还是他的小辈，简直丢脸！ 但他也明白让他丢脸的到底是谁，于是狠狠瞪了王小意一眼。 “你给我老实点，别像你妈那样给我闯祸！听明白了没有！” 第27章 见林叔叔，举报渣爹 秦小然回到自己在王家偏僻狭小的房间，这房间和这房子的其他地方格格不入，就像她在王家格格不入一般。 她前世看不透，挣不脱，万幸重来一次，她看透了，也有能力挣脱。 她坐在破旧的书桌前，顶着昏暗的灯光，面前摆着纸笔，开始回忆渣爹后妈的罪行。 回到最初的源头，渣爹王文彬几乎是骗婚，妻子秦琴怀孕的时候，小三崔红艳几乎同时怀孕，说明他们早就认识，早有勾结，这是其罪一。 妈妈秦琴的去世一部分因为是自幼体弱，一部分是因为生产时伤了元气，还有一部分是心气郁结，被气得，这点前世王小意也提过，秦琴是被气死的，被出轨的丈夫气死的，这是其罪二。 外公去世的太突然了，很多事情根本都没有安排，她不觉得渣爹敢谋害外公，外公出事应该是个意外，但王文彬谋夺变卖秦家财产、破坏外公遗物，用来贴补王家和崔家，大肆挥霍，买官行贿，这是其罪三。 王文彬崔红艳王小意这些年来对她的冷漠、虐待、欺凌，这是其罪四。 前世王家磋磨害她至死，这是其罪五。 这次崔红艳联合荀家人想绑架她，这是其罪六。 这六宗罪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但是能下笔写下来扳倒王家人的，却只有那第三宗罪。 准确的说，是那第三宗罪的后半部分。 买官行贿。 她在心中将知道的一切仔细推敲，确认无误才落笔将事实写下。 秦家的财产挥霍的也太快了，这两年竟就有些捉襟见肘，而王家明面上花的钱明显没有那么多，背地里一定有花费巨大的事情在。 王文彬的升迁太快了，尤其是这几年，要说里面没问题才没人会信。 其实更快是接下来几年的升迁，以及前世她隐约知道的消息，前世王文彬似乎遇到了麻烦，还是王小意去求未来婆家人才摆平的。 在她死前，王小意来炫耀的话里，也有‘用秦家的钱来为父亲铺路’这种话。 这件事已经锤死了，奈何她手中并没有直接证据。 当然，只是她推理写下的那些事情，用来举报已经足够了。 但她之前没有那么做，和王文彬有牵扯的人定然不少，贸然举报成功的概率不高，大概率会被拦下来，还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她是斗不过一群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的。 但是，如果有一个有着更高身份的值得信任的人收到了这份举报呢？ 林莉的大伯是市长，她很难接触到，但她可以通过林莉接触到林莉的父亲。 她选择林家帮忙扳倒王家，不是因为对童年玩伴林莉的过分信任，而是对外公的信任。 外公在时秦家与林家的关系很好，外公认可林家人，所以她也相信林家。 写完举报信，她反复看了两遍，确定没有问题，便将举报信收进空间，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一早，秦小然起的不早不晚，收拾好自己出来的时候，客厅还是昨晚那般的凌乱模样，显然房子的主人没有一个有心情收拾它。 她庆幸自己早在空间里吃了早饭，接着便直接离开了王家。 现在时间还有些早，但是到林莉家有段距离，走过去时间就正好了。 但她没想到的是，刚走出家门没多远，她就看到街头停了一辆车。 出于警惕她多看了两眼，却发现这车有点眼熟，再看就发现林莉趴在车窗上冲她招手。 她有些意外地小跑了过去。 林莉坐在后座上笑的灿烂，“小然！” 驾驶位上坐着带着眼镜一丝不苟的林学文。 “我们是来接你的，你昨天回去后，莉莉一直不放心，今天一早就拉着我等在这里了。” 林莉点头接道，“爸爸这会儿在家，我和他说了你有事要找他，他在等你呢。你放心，他已经答应我了，他一定会帮忙的。” 秦小然听了这话，觉得心中暖暖的。 她何德何能，能拥有林莉这样的一个朋友。 车开的很稳，车上的人心情也都很好，车内充满着宁静温情的气氛。 林学文将两人送到林莉家便离开了，他还要去上班。 林莉拉着秦小然的手进了家门，拉着秦小然去书房见林父。 站在书房前，秦小然罕见地有些紧张，但林莉截然相反，一如既往地轻松，随手就敲响了房门。 “爸，我们回来了！” 接着就推门拉着秦小然走了进去。 秦小然于是被迫在还未准备好的时候看到了井井有条、严肃认真的书房，以及比书房更严肃认真数倍的林父。 林父严肃的模样只持续了一瞬间，在看到林莉和秦小然的时候，立刻就切换出了一副和蔼可亲的慈父的模样。 这转变之快、反差之大，秦小然一时消化不了，神情略显呆滞。 这模样看在林莉和林父眼里，很是呆萌可爱。 林莉很想伸手去摸摸秦小然的脸，这个样子的小然她之前没见过哎。 不过她蠢蠢欲动的手还是被林父眼神制止了，毕竟这是书房，是谈正事的地方。 林父故作郑重地咳嗽两声。 “小然啊，莉莉说你有事要拜托我。说吧，什么事，只要林叔叔能做到，一定帮忙！” 秦小然回过神来，听到这话顿时认真起来，握紧了口袋里的举报信。 她的视线在林莉的支持和林父的鼓励之间来回几次，最终下定决心，将举报信交给了林父。 “我想请您帮忙的事，就在封举报信上。” 林父接过举报信迅速扫过信的内容，表情立刻严肃起来。 “小然，你认真的？” 秦小然郑重点头，“我认真的。” 林父眉头皱眉思索起来。 林莉有些不适应两人之间的严肃气氛，有些不知所措。 “爸爸，小然，到底什么事？你们怎么这么严肃？” 秦小然看向林莉，眼神安抚她。 林父也舒缓了眉头，看向林莉道，“没什么大事。” 接着看向秦小然道，“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这件事我会尽快去做，估计这两天就会见效，你早作打算吧。” 秦小然松了口气，答应了就好，答应了事情就成了一半。 “谢谢林叔叔。” 林父摆摆手，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秦小然道，“我打算报名下乡。” 林父点点头，沉吟道，“这倒也不失是个好去处，至少王家这边的事不会牵连到你。” 秦小然点点头，她就是这么想的。 两人的‘加密沟通’再次引起林莉不满。 “什么下乡？谁要下乡？到底怎么回事？” 第28章 林莉也要下乡？拿回老宅的所有权！ 秦小然和林父一愣，倒忘了林莉。 以林莉的性格，要她接受这件事怕是不容易。 林父看了秦小然一眼，秦小然表示一切交给她，这件事因她而起，自然要由她来结束。 “莉莉，是我要下乡。” 林莉急了，“小然，我听说下乡很辛苦的，你为什么要下乡？” 秦小然脑海中回忆起前世下乡的那些艰难日子，但不得不说，即便是被王家陷害去了最累最苦的地方，即便在那里遭受了种种辛苦，还熬坏了身体，那段经历也依旧有那么些值得怀念的回忆。 “我下乡，一来是为了避祸，二来是想换个地方开始新生活。” 林莉紧紧拉着秦小然的手，“避什么祸？爸爸不是答应帮忙了么？开始新生活也不一定要下乡啊？” 秦小然看着林莉天真的表情，知道有些事情说了林莉也不会明白。 林莉怎么能明白家人不是港湾而是灾祸的来源呢？ 林莉怎么能明白不管摆不摆脱家人都会带来灾祸呢？ 不过，林莉也不需要明白这些。 秦小然继续道，“莉莉，下乡是我的选择，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选择，并不觉得委屈。” 林莉无法理解，扭头去向林父求助。 林父轻咳了两声，说道，“莉莉啊，小然说的没错，她这时候下乡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选一下下乡的地方的话，生活也不一定会特别艰苦，你不要太担心。” 林莉委屈，“我怎么能不担心？小然身体一直不好，性子又软，下乡后受人欺负怎么办？” 林父一噎，看向秦小然，女孩低垂着眉眼，面容白皙柔美，身形纤细瘦弱，和他记忆中体弱多病的邻家姐姐的模样几乎重合了。 他微微皱眉，这倒确实是个问题。 秦小然见父女俩为难，小声解释，“我没事。” 她以前也担心过这个问题，但是经过服用了几天空间里的灵泉水后，身体渐渐康复，力气也大了许多，虽然也没有多强，但是身体已经健康不少，也已经有了正常女子有的力气，这种情况下乡就已经够用了。 并且这个情况还在继续好转，继续这样每日服用灵泉水下去，要不了多久她就能拥有强健的体魄和更大的力气，到时候干活是不成问题的，自保也不成问题。 但这些林家人并不知道，所以根本没把她的解释听进去。 于是思索纠结了片刻后，林莉两手一拍，放话道，“我也要下乡！” “啊？！” 这番豪放言论成功惊到了林父和秦小然，两人不只说的话同步了，想的也几乎同步。 林莉这千娇万宠不知世间险恶的娇小姐要下乡？ 这要是下乡不得被人欺负死、不得被人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这可万万不行！ “莉莉，你吃不了下乡的苦……” 林莉坚持道，“我吃得了！” “不是的莉莉，下乡不只是劳动，还有很多别的弯弯绕绕，要与人相处，要……” 林莉依旧坚持，“小然做得到的，我也做得到，小然吃得了的苦，我也吃得了！” 林父和秦小然不说话了。 林父皱眉， 视线在秦小然和林莉身上来回，让林莉下乡是不成的，但又劝不了，要不也别让秦小然下乡了？ 秦小然发现了林父的意图，抢在林父开口前说道，“林叔叔，我再劝劝莉莉，就不打扰您了。” 林父叹了口气，“你能劝劝她也好。” 秦小然拉着林莉走出书房，去到林莉的房间。 林莉还是闹脾气，嘴巴撅的能挂油壶了。 秦小然笑着哄她，“莉莉别生气了，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听我解释好不好？” 林莉本来就不是真的生秦小然的气，现在秦小然给她伏低做小、温柔小意地哄她，她哪里撑得住，当即就挂不住赌气的表情了。 “那你说，我听听再决定要不要生气了。” 秦小然无奈叹了口气，将事情如实说了出来。 她本来不打算说的，但林莉这么坚持，她不得不给个解释。 林莉听完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这不公平。” 秦小然表情平静，“这确实不公平。” 但她已经习惯了。 林莉眉头紧皱，“犯错的是他们，凭什么小然你要为此受到影响？” 秦小然道“因为我也是王家人。” 林莉立刻反驳，“你不是！” 秦小然笑笑，虽然她也不把自己当王家人，尽管她在王家得到的只有欺凌，但是在外人眼里，她就是王家人，王文彬行贿买官是坏人，她就是坏人的女儿，她一样要受到唾弃。 不过这没什么，只要能让王家人受到惩罚，这点代价是值得的。 何况，并不是所有人都误解她。 但林莉想想就觉得委屈地不得了。 “小然你就这么下乡走了？那秦家的财产呢？你就这么放弃了？” 秦小然敛下眉眼，秦家的财产大部分都被挥霍了，但她会把能带走的全带走，但这些就不能告诉林莉了。 林莉却以为她这反应是要放弃秦家的财产，顿时有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情绪涌上心头。 “那都是秦家的财产啊，本该都是属于小然你的，你不能将它们拱手相让！必须要拿回来！” 秦小然叹了口气，“王家人把持着这些，我很难争回来的……” 林莉道“你还有我啊！” 秦小然很感动，抬头认真看着林莉，不说话。 林莉最见不得秦小然这幅模样，尤其那双漂亮的眼睛含着真挚的感情看向她的时候。 她一把拉起秦小然，风风火火地杀回书房。 “爸， 你还得再帮帮小然，帮她把秦家的财产抢回来！” 林父…… 经过一番商讨，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林父帮秦小然拿回老宅的所有权。 秦小然在林家待到傍晚才离开。 今天一天的时间都待在林家，但这是完全值得的。 离开林家去往老宅的路上她很激动，从未想到一切会这么简单。 王文彬会受到惩罚，他会坐牢。 而她能得到老宅的所有权。 这大概是她重生回来的最痛快的一天了。 第29章 挖到老宅里的宝藏，一保险箱黄金！！！ 秦小然回到老宅，看着老宅里的一砖一石一草一木，感触颇深。 这座承载着她与家人美好记忆的老宅，终于又名正言顺地回到她的手中了。 她感动一番，随后立刻从空间里取出新锁来给老宅换上，之前就买了，现在正好用的上。 换完锁确定老宅安全后，她再次回到了外公的书房。 算下来，她重生到现在已经有五天时间了，霍家人收到信也就这两天时间了，她必须要做最后的打算了。 虽然现在已经获得了老宅的所有权，但是东西放在老宅，到底没有放在她的空间里安全。 而且，她也很想知道老宅里的宝贝到底是什么。 这么想着，她从空间里取出之前特地买好的各种工具，来到了书房的墙壁前，在前世记忆中看到的地方开始搜索观察起来。 一番摸摸敲敲后，倒真让她发现了什么，这处墙壁和别处墙壁敲击起来感觉很不一样，里面像是空的，虽然感觉不那么明显，但确实有异常。 她反复确定几次之后，终于拿起了锤子，开始凿墙。 她力气不大不小，正好能凿得动墙壁，又不至于对墙壁造成太大破坏，几次之后，她终于看到了墙壁后的东西，那是一片铁皮，应该是铁皮箱子的一部分。 看到成果，她原本有些疲累的身体忽然又有了力气，当即又拿起锤子凿凿敲敲起来。 不多时，她看到了铁皮箱子的一部分。 这是个约莫半米高、半米长、巴掌宽的铁皮箱。 她试着将铁皮箱周围的墙壁砖石全部凿空将铁皮箱弄出来，但这显然是个工程量巨大的工作。 她凿凿敲敲快两个小时都才只完成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工作量，而剩下那三分之二的工作量，比前面的要难得多。 但这时候她的手已经累得快要抬不起来了，必须好好休息一阵子才行。 她休息了半个小时，手臂还是隐隐酸痛，她知道这样不行，于是就决定退而求其次不把整个铁皮箱弄出来，而是先把铁皮箱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弄出来，这是相较而言比较简单的。 这件事其实说难不难，说不难也难，铁皮箱不一定比墙壁好打开，而且没多久她就在铁皮箱上看到了密码锁。 这是个保险箱。 看来想暴力破开是不行了，只能想别的办法。 她仔细打量着这保险箱，这是那种机械转盘式的保险箱，有密码，还有锁，想要打开需要密码，还需要一把钥匙。 她皱起眉头，陷入了思考中。 密码、钥匙、密码、钥匙、密码、钥匙…… 她的记忆忽然回到小时候，外公曾送给过她一件玩具，就是类似这保险箱的样子，有转盘锁，外公手把手教过她给怎么开，还和她一起设置了一个密码，说这是两人的秘密，不让她告诉任何人，那会不会就是密码呢？ 但有关钥匙的记忆就很多了，会在哪里呢？ 她思索许久，最后打着手电找遍了整个老宅，找出了三把钥匙。 记忆里该是有更多的，但是这么多年过去，老宅被王家人搬走卖掉了那么多东西，很多东西早就不知去向了，能找到这三把钥匙已经是意外中的意外了。 她带着钥匙来到保险箱前，最后清理了一番保险箱周边的砖石，确定保险箱的门能够打开。 接着，她对比了一番锁孔和三把钥匙，排除了其中一把明显不对的，接着选了一把尝试着插进锁孔。 在她紧张地等待着，钥匙插到一半卡住了，不是这把。 她皱眉看向第三把钥匙，这是最后一把钥匙了，如果也不是这把，那这保险箱里的东西，她就看不到也摸不着了，这大半天就白忙活了。 她闭上眼睛，在心中祈求外公与妈妈保佑。 然后睁开眼睛，将钥匙插入了锁孔中，这次插进去了，是这把！！！ 她重重松了口气，然后看向机械转盘，按照小时候的记忆，输入了和祖父共同定下的那个密码。 做完这一切后，她深吸一口气，拧动了保险箱的把手。 一阵滞涩的摩擦声后，保险箱的门在她面前缓缓打开，一道金光照在了她脸上。 她被照的下意识眯眼，但下一刻又不受控制地瞪大了双眼！ 那是满满一保险箱金条！！！ 满满一箱！！！ 秦小然不知道她愣了多久，她满心都是一个问题。 一根小黄鱼价值按两百块来算的话，这里得是多少小黄鱼啊？得是多少钱啊？ 几百条？几千条？ 几万块？几十万块？还是…… 秦小然感觉一阵眩晕，不敢深想。 她见过秦家族谱，也听外公讲过秦家历史，知道秦家传承久远，曾做过大官，也曾做过商人，到了外公这一代，更是经历了大风大浪，顺应时代而为，为国家出过力流过血，最终退回故乡做个富家翁。 只是没想到最后会落得这么个结局…… 秦小然深吸几口气，回过神来，她就说王家再怎么挥霍也不可能那么快就将秦家家底挥霍一空，而且挥霍出去的钱数固然很多，但秦家应该不止这么点家底。 原来王家人从来没有真正得到秦家的所有家底…… 想想也是，就算外公去的突然，但是之前不可能一点防范准备也没有。 原来是这样…… 秦小然闭上双眼，再次感到一阵心痛，而心痛之外，则是庆幸与欣喜。 不管怎么说，这情况已是不错，多想无益，过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她带不走嵌在墙里的保险箱，便一块块地搬运金子到空间里，一边搬运一边数数。 “一、二、三……” “一百、一百零一、一百零二……” “一千零一、一千零二、一千零三……” 秦小然搬搬停停，搬了大半夜才将所有的黄金搬完。 搬到最后她已经完全神情呆滞了，一方面是累得，一方面是惊得。 这里面大小黄鱼都有，每种都有一千多条，加在一起足有几百千克，换算成钱足有几百万！这个年代的几百万！ 原来家里这么有钱…… 她缓了好半天，直到外面传来鸡鸣声，才缓过来继续凿墙。 在她记忆中，在她刚才搜索的时候，都表明这不是唯一的一片区域…… 第30章 第二个保险箱，字画珠宝玉石第三个保险箱 等到天光大亮的时候，秦小然挖到了第二个保险箱。 这次她只挖到一半便没了力气，到底通宵干活一整夜，体力有点跟不上。 但她不想就这么放弃，于是进空间喝了一捧灵泉水。 别说，灵泉水效果真不错，喝下之后当即就感觉到疲惫得到了缓解，手臂也不那么酸痛了，喝下片刻之后，精神身体都不难受了，感觉像是美美睡了一觉一般。 她惊叹了一番灵泉水的神奇，以后累了困了可以用灵泉水提神，真不错！ 感慨完之后，她继续手上的工作，乒乒乓乓忙活半天后，终于将保险箱正面清理出来了。 她很激动，找来钥匙准备再试一次。 但结果当头泼了她一盆冷水，打开过上一个保险箱的钥匙，打不开这一个保险箱。 想也知道，不可能一把钥匙开所有的锁，是她昏了头了。 她自嘲笑笑，然后捡起了之前没打开第一个保险箱的第二把钥匙，试着插进这个保险箱，这次插进去了。 钥匙搞定了，她接着看向机械转盘区，钥匙不一样了，密码想来也不一样了，但她大概能猜到。 当初她和外公定下的那组密码，那三个数字其实各有含义 ，不同的组合方式代表也不同。 她换了一种组合方式，按下保险箱的把手，那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个保险箱也被打开了。 保险箱门缓缓打开，她眯起眼睛观察着保险箱里的一切。 这个保险箱里不是金子，而是一个又一个细长的匣子，看起来里面装的应该是书画卷轴一类的东西，下面放着的则是一些古朴的木匣，看不出装着什么。 外公很喜欢书画古籍，原本老宅里是有一整面墙的书架的藏书，现在都不见了。 至于那些摆出来用作装饰的古画，也早就没了踪影，只寥寥几幅挂在王家。 这些被外公收起来的，定然是最珍贵最喜爱的。 她心酸了一酸，伸手拿起一个长匣子，打开看了一看，果然是古画。 她将古画小心地放回匣中，然后收进空间，接着将其他的长匣子也一个个收进空间，一共有十二个长匣子。 长匣子收完，接着就是两个正常尺寸的木匣了。 她搬出来了其中一个打开，顿时被木匣里花花绿绿的珠宝玉石晃花了眼。 帝王绿翡翠、鸽血红宝石、祖母绿宝石、各色碧玺、各色钻石、 猫眼石 …… 整整一匣子全是各色宝石和各色宝石做成的首饰，随便一样都是能拿出来传家的宝贝。 秦小然看了一下手腕上的玉镯，单从外表上看，这玉镯放进其中都有几分逊色。 不过，对她来说，这玉镯才是最珍贵的东西。 她小心地将这一匣子宝石收好，接着打开了另一个木匣。 另一个木匣里的东西很简单却也很重要，里面放着秦家族谱。 她将木匣小心合上，一起收进了空间中。 缓了一阵后，她开始向着最后一处发现异常的墙壁寻找。 又是许久的忙碌后，她找到了第三个保险箱。 第三个保险箱比之前两个要小得多，约么只有前两个保险箱的四分之一大，像是个普通的铁箱子。 问题是这个保险箱的用的是类似鲁班锁的古典锁，不是用钥匙和密码能打开的，她研究了许久也不得要领，最终只得决定将这个保险箱整个收到空间里去。 也幸好这个保险箱小，将它从墙里弄出来不用像前两个那么费劲。 不过费不费劲是相对而言的，即便相对容易，也花了不少时间，直到她又感觉浑身酸痛，才终于将这个保险箱从墙里挖出来。 她很有耐心地将保险箱外围的砖石去掉，仔细观察尝试了一番确定打不开之后，才将这第三个保险箱整个收进了空间里。 做完这一切，书房里的宝贝都被收进空间了，剩下的这一片狼藉却还需要收拾，这也是个不小的任务。 秦小然四下看了看，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再次回到空间，将剩下的灵泉水全部喝光，缓了片刻，感觉浑身再度充满了力量，这才出来开始收拾残局。 大块的砖石摆回原处，细碎的砖石打扫干净，将破碎的墙面用报纸糊上，整面墙都糊上，让人一眼看不出端倪来。 等她将书房收拾干净的时候，窗外阳光已经又暗了下来。 她来到窗外呼吸了下新鲜空气，发现时间已经再度临近傍晚。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忙碌了整整一天一夜，这忙碌是值得的。 她就算有灵泉水的加持，现在也有点累了，倒是不怎么饿，就是有点累，正好可以去睡了。 这么想着，她简单梳洗一番，躺倒床上，沉沉睡去。 这一夜，她再度梦到外公和妈妈。 她感觉在梦中和外公、妈妈一起说了很多话，一起经历了许多，一起很幸福很快乐。 但是等到第二天一早醒来时，她却什么都回想不起来了，这种感觉让她在感到欣慰的同时很是怅然若失。 她得到了很多，但缺少的那部分永远无法被补足。 她惆怅了片刻，很快就振作起来。 梳洗掉身上的脏污秽物，换上干净衣服，开始朝气满满地给自己做早饭。 前世历经磨难，一手不错的厨艺是她少有的收获，更何况还有空间里顶顶新鲜的蔬菜在，稍加处理就很清爽美味，她美美饱餐了一顿。 吃过早饭，打起精神的她开始认真地搜索老宅。 之前她也搜索过老宅，但那时候时间不充裕，只能简单的看看，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她有时间可以慢慢找了。 下次回来就不知道是几年后，能带走的东西还是带在身上最安全。 她开始在老宅中认真搜索起来。 ………… 在秦小然认真搜索老宅的时候，京城霍家收到了秦小然和王文彬共同写的那封信。 第31章 京城霍家收到信，霍家的选择 京城霍家。 霍希吊儿郎当地来到传达室取信，取到自己的信正要离开，却被传达室老李叫住了。 “老三啊，这还有你们家一封信呢，你一并拿着吧。” 霍希没多想，只以为是其他家里人的心，便折返回来要取。 “说也奇怪，你家老爷子老年痴呆十多年了吧，竟然还有人写信给他。” 霍希接过信一看，可不是，信封上明明白白写的是他家老爷子的名字，这属实是奇了怪了，但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老李还在猜测着，“说不准是他的哪个多年没联系的老部下老朋友写给他的，嘶，这也不对啊，哪有人十多年都不联系一回的？” 霍希也好奇着呢，但到底是写给老爷子的信，他虽然总被说不稳重不规矩，但事关老爷子，还是要规矩一些的。 于是他匆匆和老李告别，带着这封信回了家。 这时候还不到下班时间，家里能做主的人都不在，他总不能去找痴呆的老爷子说话，但是又很想看这信里的内容，颇有几分急切地在房间里打转。 沈丽君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自家男人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顿时感觉一阵心累，这怕是在外面又招惹了什么祸事，已经做好了替他平祸的准备了。 “别走了，看的我头疼，说说吧，又惹了什么祸了。” 霍希正着急着，忽然见自家媳妇出来了，顿时豁然开朗。 要说能做主的人，他媳妇也算一个啊？ 霍家老爷子生有一女三子，霍希行三，是年纪最小的，在家中的地位也是，甚至还不如他媳妇，这主要是因为他不成熟不稳重的性格。 “媳妇，我这回没闯祸，我这回是为了这封信。你看看，这是写给老爷子的信。” 沈丽君将信将疑地接过信，看了一眼后也觉得奇怪。 “爸他痴呆了十多年了，这些年问候爸的人写信都是写给大哥的，现在写信给爸的，怕是十多年没联系过了的，想来关系也不是太亲近的。” 霍希连连点头，赞同他媳妇的话。 沈丽君又说道，“不过事关咱爸，马虎不得，这信咱俩先看，晚上再和大哥二哥说一声。” 霍希连连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 他太想知道这信上写了什么了！ 沈丽君哪能不知道自己男人的想法，这回是看在他真没惹祸的份上顺他的意一回，再说，她也挺想知道这信的内容的。 夫妻两人头对头，肩碰着肩，凑在一起小心地将信打开，取出信纸来读。 信写的不长，两人很快就看完了，但却被信上的内容惊得久久没回过神来。 霍希震惊之余就是大笑。 “哈哈，原来念平那小子还有这么一桩娃娃亲呢！我说他怎么一直不找对象呢，不会是在等这小姑娘吧！” 沈丽君却笑不出来，她想的更多。 一来她嫁进霍家二十年，从未听说有这么桩婚事，而老爷子已经痴呆，这件事很难证明真伪。 二来就算真有这么一门婚事，定下婚事的时间太早，十几年不曾联系过，谁知道那姑娘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万一长歪了…… 三来就算姑娘没长歪，从信上的内容看，两人现在的情况也不合适了。 再想到侄子霍念平的情况，她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麻烦啊。 “等大哥二哥回家再商量吧。” …… 于是霍老大霍老二回家的时候，就看到了在门前迎接他们的一脸凝重的沈丽君和一脸笑容的霍希。 本就是双生子的两人相似的脸上浮现出了完全相同的表情，就连想法也完全一样。 老三这是又闯了什么祸了？ 等回家听说不是老三惹了祸，兄弟两人都暗自松了口气。 沈丽君给两人倒了茶水。 霍老大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便开口问，“弟妹，是有什么事儿？” 沈丽君点点头，将那封信取出来递给霍老大。 “老三拿了这封信回来。” 霍老大接过信，神情严肃地看了又看，将信封也看了又看，最后递给了霍老二，霍老二重复了一番霍老大的动作，两人的表情是如出一辙的严肃。 沈丽君给两人添了茶水，问道，“大哥、二哥听爸说过这桩婚事么？” 霍老二摇了摇头，霍老大却思考了起来。 半晌后，他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接着便开始回忆起来。 “爸和秦叔关系好，当年还想让我们娶秦叔的女儿，不过阴差阳错都没成，爸很是遗憾，总念叨这回事。” 霍老二和霍老三在一旁默默点头，证实确实有这事。 “我记得大概是十五年前吧，有天爸特别高兴地和我说给念平定了门婚事，那时我还想着，念平才十岁，这定的也太早了，所以没当回事。” 霍老二和霍老三这时不点头了，他们不知道这回事。 霍老大的语气接下来变得惋惜起来。 “只可惜，爸没高兴多久，秦叔的女儿就去世了，这事就不好拿出来说了。没两年，秦叔也忽然去世了，爸一个人去参加了秦叔的葬礼，回来不到半年就忽然中风痴呆了。” 气氛一时低沉下来，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许久之后，霍老大才再次开口。 “这门婚事是有的，去找找爸那些年和秦叔来往的信件就知道了。” 说着，带着几人去书房一顿翻找往来信件，还真找到了能证明的信件，还有霍老爷子写了但没发出去的信，字字句句都能表明霍老爷子和秦老爷子之前的感情，表明霍老爷子对这门婚事的看重。 霍老大斩钉截铁道，“这门婚事，咱霍家得认。” 霍老大都发话了，其他人自然没有异议。 就连霍念平的父亲霍老二也没有。 于是这门婚事就这么被定了下来。 沈丽君心里叹了口气，问道，“这信上留了号码，我们要不要先打过去问问？” 霍老大道“不急，明天先给念平打个电话，和他说这件事，看看他的态度。” 第32章 霍念平的选择，请假回家相亲 第二天中午，远在部队的霍念平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 彼时，他刚出任务回来，受了点轻伤，正在接受医生治疗。 电话那头的霍老大“念平，你爷爷以前给你定了门婚事，女方写信来了，你找时间打报告回来去见见人家。” 电话这头的霍念平“好。” 电话那头的霍老大“……” 电话那头的霍老大懵住了，似乎没想到一直不肯找对象不肯相亲的霍念平这次会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下来，好半天才继续说下去。 “……嗯，你找时间打报告先回家一趟，有些事得和你说完，你再去见人家女方。” “好” “……” “我明天到家。” “行。” 电话挂断。 一旁偷听的医生陆知明立刻做出一副认真配药的模样，别说，演的还挺像，还真骗过了几个不知情的小护士，但骗不过霍念平。 霍念平的观察能力是他们这里最好的，什么都逃不过他那双眼睛。 更何况，两人是发小，对彼此都再清楚不过。 霍念平只扫一眼就知道陆知明是什么情况，陆知明被霍念平看一眼，就知道霍念平看破了他的伪装。 于是陆知明放下手中的药品，笑着走到霍念平身边坐下。 “行了，别再瞪我了，我不就是有点好奇么。说真的，你就这么答应了家里安排的婚事啊？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对女人避之不及的高岭之花么？” 霍念平收回视线，平淡道，“我没得选。” 陆知明笑着摇头，调侃他，“不，你不是没得选，你是能选的太多了。 我这里的小护士、住在家属院的战友妹妹、文兵团的大美人、老领导的女儿……只要你愿意，她们都愿意和你领证结婚。” 霍念平表情依旧平静，眼中毫无波澜。 “我不喜欢她们。” 陆知明来劲了。 “那你喜欢谁？喜欢家里给你订婚女人？” 霍念平敛下眉眼，没说话。 陆知明来了精神。 “不会是真的吧？所以你从小就有喜欢的人，这些年是为了她才一直单身？不是吧？你这个老冰块竟然是这么纯情的人？” 霍念平起身，径直离开，不再理会八卦上头的陆知明。 陆知明正要追出去再问几句，就见从正门进来了个小护士，他顿时恢复了斯文有礼的精英模样，也就没追上离开的霍念平。 除了在发小面前放飞自我，在别人面前他还是很要面子的。 他有点遗憾，不过想着等霍念平请假几天时间回来就能知道结果了，也就不那么遗憾了。 不知道这次霍念平能不能结婚呢？ 他真想看看那个冰块脸和女人结婚一起生活会是什么表情，真的很好奇。 不过想想，他和霍念平同岁，之前家里催婚他都用霍念平当挡箭牌，要是霍念平结婚了，他怎么应对家里催婚？ 这样想想，好像霍念平单着也挺好。 算了，不想了，谁知道能不能成呢？ …… 霍念平离开医务室，去找政委请假。 政委见到他去，乐呵呵地庆祝他这次又立功了，让他好好休息几天，直到问起他请假的原因，政委脸上的笑渐渐淡了去，眉头皱了起来。 “回去相亲？” “是爷爷早年定下的婚事。” 言外之意，不是相亲那么简单，多半是要结婚的。 政委皱眉，“怎么没听人提起过。” 霍念平没说话。 政委带了霍念平这么多年，自然看出了霍念平的态度，也知道霍念平对老领导的女儿没有意思，但霍念平对其他女人也没意思，这就让老领导还抱着几分希望，只是现在这希望破灭了。 老领导还好，最多有几分遗憾，遗憾这么好的儿郎不能成为女婿，但老领导的女儿对霍念平是动了心的，怕得难过上好一阵子了。 “罢了罢了，你去吧，替我向你爷爷、大伯他们问好。” 霍念平辞别政委，收拾行李离开部队，坐火车回家。 …… 第二天天刚亮，霍念平就到了霍家。 霍家人将老爷子的信和秦小然写来的信都拿给霍念平看，同时表明霍家的态度。 “霍家和秦家是故交，这门婚事是老爷子定下的、看重的，霍家必须认下。” “念平你要是愿意，就把人家接来，找时间领证结婚，好好待人家。你要是不愿意……” “我愿意。” 霍家人嗯？？？ 就这么答应了？？？ 霍家人全员沉默，回忆起他们之前让霍念平找对象催霍念平结婚时候惨遭拒绝的回忆，再想想刚才答应的如此之痛快的现实，一致觉得他们可能是在做梦。 霍老大到底是霍家现在的当家人，见多识广，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很好，念平你愿意就最好不过，尽快把人家接过来。” “嗯。” 霍老大见状，也没多说什么，便离开了。 霍老二紧随其后。 霍希和沈丽君倒是留了下来，一个想着八卦，一个想着提醒。 “哎，大侄子，你这回怎么转了性答应了？我们原本还打算着，要是你依旧死撑着不愿意结婚，就把那秦家姑娘带回来，认成干女儿，以后你就多了个干妹妹。” 霍念平木着张脸看着不着调的小叔。 沈丽君将霍希扒拉到一边，自己坐到霍念平对面，斟酌着说道， “念平，你愿意认下这婚事是好，只是有些事你们男人可能不太注意，听婶子和你说说这里面的门道……” 沈丽君说了很多，霍念平面无表情听着，最后说了句‘知道了’，便带着信件离开了。 沈丽君叹了口气，问一旁的霍希，“你说念平听进去了吗？” 霍希满不在意，兴致勃勃，“你说念平真的能把人家姑娘带回来么？” 沈丽君回头看了霍希一眼，霍念平听没听进去她不知道，霍希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啊！ 她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这桩婚事，难！ 不过，霍念平的态度倒是让她很意外，说不定会有意料之外的结果。 且等两天再看就是。 第33章 装满钞票的行李箱，拿到房产所有权证 秦小然在老宅搜索了好一阵子，又找到了一个没被发现的手提箱。 手提箱里有好几沓厚厚的钞票，各国的都有，有好几十根金条，还有一堆金银首饰。 秦小然之前见多了好东西，现在见了这些，倒也不怎么激动，只清点了一番大致有个数遍将手提箱收到空间里去了。 正打算对老宅再来一次搜索时，大门被敲响了。 周围安静无声，敲门叫门的声音格外明显。 “小然！小然！你在家么？” 秦小然听出这是林莉的声音，思考了一下老宅里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立刻应声前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林莉。 “小然，你在家啊，我还担心你不在呢！” 秦小然把林莉让进院子里，院门外不是说话的地方。 林莉走进院子，四下打量一番，不禁皱起眉头。 再往里走到房间里，见到那仿佛被洗劫过的几乎只剩墙壁的房间，她脸上的表情直接绷不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东西呢？家具呢？” 秦小然给她倒了杯水，加了点蜂蜜，淡然道，“被卖掉了。” 林莉立刻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气愤不已。 “这也太过分了！这是秦家老宅啊！里面的东西承载了多少记忆，怎么能卖掉呢！就缺钱缺到这地步了么！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秦小然拍拍林莉的后背，“别太生气了，喝点水消消气。” 林莉接过蜂蜜水喝了两口，正想继续吐槽，却被转移了注意。 “咦，这蜂蜜水好好喝，有加别的东西么？” 秦小然一愣，随后说道，“没有，就是加了点蜂蜜，怎么你觉得味道不对么？” 林莉咂咂嘴，又喝了两口蜂蜜水，细细品尝了一番，说道，“味道不一样，比一般的蜂蜜水要更香一点。” 秦小然侧过脸，暗中松了口气。 这蜂蜜是她托刘大姐买的，她在里面加了点灵泉水而已，因为加的不错，她是看不出尝不出什么来的，没想到竟被林莉尝尝了不同。 “卖给我蜂蜜的那人说这是野生蜂蜜呢，看来她没骗我。” 林莉恍然大悟，“野生蜂蜜啊，那怪不得这么香呢，再来一杯！” 秦小然被林莉这贪吃的模样逗笑了，又给她倒了一杯，并说，“你喜欢的话，这罐蜂蜜就送给你了。” 林莉一手接过蜂蜜水，一手连连摆手。 “那怎么行，我怎么能平白收你的东西。” 秦小然却道，“那怎么不行，你帮了我这么多，我正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呢，难得你有喜欢的东西，当然要送给你。你收下就是，我要是想吃，就再去托那人买一点就是了。收下吧。” 林莉难得陷入了纠结中，她是习惯了收家人礼物的，但是小然过的不太好，她不想给小然增加负担，但是又确实有些喜欢这蜂蜜…… 她只纠结了一瞬，接着便做出了选择。 “好吧，那我收下了，你中午和我一起去奶奶家吃饭吧，奶奶很想你，我爸也说，你托他办的事情又着落了。” 秦小然想了想，没有拒绝，点头答应下来。 林莉心情这才又好了点，看了眼空空荡荡的老宅，她不想多留，便催着秦小然现在就出发。 秦小然答应下来，接着便去取了那罐蜂蜜来，有瞬间她在犹豫要不要再加一点灵泉水，不过这想法很快就被她自己否定了。 现在就让林莉尝出来有些差别了，要是再加只怕别人也能尝出来了，那就不太好了。 就算是为林莉他们的身体好，也不能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还是慢慢来吧，不急在这一时。 她将蜂蜜罐子封好，交给林莉，林莉笑眯眯地接了过去。 “谢谢小然！” “不客气。” 两人相视一笑，手拉手离开老宅往林奶奶家去。 到林奶奶家的时候时间还早，才刚中午十一点钟，距离午饭时间还有一会儿，上班的人也都还在上班，所以林奶奶家不如上次来的时候热闹。 林莉拉着秦小然去看林奶奶，林奶奶躺在躺椅上，精神不太好，一开始都没认出两人来，被提醒了之后有气无力的和两人聊了几句。 林莉看着很伤感，却还是打起精神来和林奶奶分享今天开心的事。 “奶奶，今天小然送了我一罐很香的蜂蜜，我去冲一点给你喝。” 林莉冲了一杯蜂蜜水，喂林奶奶喝了，林奶奶说好喝，还夸林莉和秦小然都是好孩子。 两人坐在这里陪林奶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林奶奶精神渐渐好了些，等到其他人下班回来的时候，林奶奶精神头已经很足了。 林父回来，看到林奶奶精神这么好有些意外。 “妈，今天感觉怎么样？看着比昨天好多了。” 林奶奶笑着点点头，“好多了，多亏林莉和小然两个孩子来陪我说话。” 林父看向林莉和秦小然，神情欣慰。 林父陪林奶奶说了几句话，然后找了个借口叫秦小然出去了。 院子里无人的走廊里，林父从衬衣口袋里取出‘房产所有权证’交给秦小然。 “这是秦家老宅的‘房产所有权证’，你拿着，以后秦家老宅就是你的了。” 秦小然接过‘房产所有权证’，心情激动，这下老宅从各种意义上都属于她了，谁也抢不走！ 说是证，其实只是一张纸，记录了建筑面积等信息，有四邻签名的，以a市人民政府名义发的证。 这个时候的房屋是不支持买卖的，想拿到这样的证明并不容易，也就是林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拿到这张证。 秦小然将证收好，再次郑重对林父道谢。 “谢谢林叔叔，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才好，如果以后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请一定告诉我。” 林父笑笑，“秦家和林家当年关系那么好，这点小忙不算什么，不用太放在心上。” 秦小然认真道，“怎么能不放在心上？要是没有林莉和您帮忙，我现在会落到什么样的境地还就很难说了。林家对我的帮助，我不会忘的。” 林父看着秦小然认真道谢的模样，正午的阳光有些晃眼，他竟有一瞬间恍惚觉得回到了二十年前，看到了二十年前的秦琴认真拒绝他的告白的模样。 但只是一瞬间，他的眼睛很快适应了阳光，视野恢复了正常，并看到了站在拐角的林学文。 林学文正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秦小然。 他叹了口气，感觉在林学文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的影子。 他不想看到当年的遗憾再在后辈身上重演，于是决定帮他们一把。 “小然，你觉得学文怎么样？” 第34章 昏了头了，给继妹报名下乡 秦小然没想到话题会忽然转到这里，一时并没反应过来这话背后的深意。 她还在想，为什么忽然提到林学文？ 林父到底是经历过一切的人，只看秦小然这反应就知道秦小然对林学文是没有男女之情的。 秦家和林家到底是无缘做亲家，二十年前是，二十年后也是。 他知道这些，却也知道，年轻人在撞南墙之前，是没人肯主动放弃的。 于是他道，“这次的事，学文也很上心，跑前跑后，很是认真。” 秦小然察觉到似乎话里有话，但一时没反应过来，只顺着话里的意思说下去。 “我明白了，我事后会再去谢过学文哥。” 林父一噎，一时不知道秦小然是真傻还是装傻，明明是个挺聪明的姑娘，偏生在男女这件事上好似不开窍一般。 不开窍的是不会不开窍的，只是较别的更迟钝一些而已。 秦小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林父从刚才开始话里的意思。 竟是有意撮合她与林学文！ 她属实是惊讶的不行。 林莉和林家女眷说几句玩笑话倒也罢了，这话竟然是从向来稳重的林父嘴里说出来的！ 这几乎等于是敲定了这件事，似乎只要她答应这件事就会定下来一般！ 这怎么可能！ 如果是从前秦家还在外公还在的时候，林家会这么提她并不意外，那时两家门当户对，又没有那么多糟心事，倒也算相配。 但是现在，但是现在秦家倒了十多年了，外人眼里秦家的财产、秦家的势力早就被挥霍了个干净，与寻常人家无异。 只是这样倒也罢了，关键还有王家这个烂摊子，连寻常人家也比不得。 现在的她，一般人躲还来不及呢，就不要说是上赶着结亲了。 更不要说是林家这样的人家。 她实在是不能理解，林父怎么会发昏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还是说她理解错了？ 林父几乎要被秦小然眼中那犹如实质的不解刺穿。 他年近四十，却再次体会到了二十岁那年的狼狈和局促。 他将如今的林学文当成了当年的自己，将秦小然看做了当年的秦琴，如果是当年他面临这个选择，他会选择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所以他也替林学文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他实在是昏了头了。 但幸好，秦小然一如二十年前的秦琴一样选择了拒绝。 她们很清醒，她们根本就不曾对他们动过心。 这真不知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他叹了口气，又变回了那个成熟稳重的长辈。 “是我唐突了，小然就当没听过这回事吧。” 秦小然点点头， 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神情坦然，眼神坚定。 “如今我只想解决王家这烂摊子，然后下乡去开始新的生活，只想着以后若有余力，将秦家流落在外的东西一一寻回。至于其他的，暂时无暇去想，也不想去想。” 林父眼中流露出赞许的光芒。 “你是个好孩子，以后一切都会好的。” “谢林叔叔夸奖。” “行了，回去吧，该吃饭了。” 秦小然点点头，转身离开。 林父顺着秦小然离开的背影看去，那拐角处已经不见了林学文的身影，必然是听到了这里的对话，提前离开了。 只是听没听进去，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希望学文能早点走出来吧。 …… 林家的这顿午饭吃的极热闹。 林奶奶的精神极好，林家小辈们都乐的彩衣娱亲不遗余力地哄林奶奶开心，林奶奶也能回应他们，自然是再好不过。 看着林奶奶高兴的模样，别说是林家子孙，就连秦小然这个外人见了也觉得开心，只希望老人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想到这里，她看到摆在林奶奶和林莉面前的蜂蜜水，心中颇有几分欣慰。 应该会的吧？ 虽分量不大，但灵泉水对身体总归是有好处的，这也算她对林家人的一点心意。 这么想着，她心里便平衡了几分。 正欲吃点什么，却忽然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她去看时，却只发现了正慢条斯理吃蟹的林学文。 是她的错觉么？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想到之前林父同她说过的话，就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这餐饭就这么热热闹闹地结束了。 饭后秦小然和林莉他们照常一起闲话，直到林奶奶的休息时间到了。 林莉兴致勃勃地想拉着秦小然去逛百货大楼，秦小然虽不怎么热衷这些，但觉得逛逛也无妨。 临出门前林莉被人叫走一回，回来时便没之前那么高的兴致了。 秦小然觉得奇怪，却也没问什么。 可想而知，这次逛百货大楼并没有什么收获，两人都心不在此，很是心不在焉。 出了百货大楼，便在街上漫步目的地溜达起来。 正好溜达到居委会，秦小然便想去把报名下乡的事情做了。 算下来，也就这两天的事了。 见她走向居委会，猜到她要做什么的林莉顿时不高兴了。 但秦小然没留意到，径直走进了居委会，询问起报名下乡的事情来。 下乡这种事，如今是没有几个人愿意主动报名的，多数还是‘被主动’的，尤其近来，听说接下来指标会变，很多之前没下乡的人也必须要下乡去了。 居委会的人见有人要主动报名下乡，自然热情地很，主动帮着张罗。 秦小然没辜负他们的期待，当即刷刷刷填了一张申请表。 当然，填的是王小意的名字，报名下乡的地方是她前世记忆最深刻的大山。 前世王小意和崔红艳替她报名下乡，这次换她来给王小意报名，算是‘回报’了。 居委会的人看了申请表，表情有些奇怪，那么多又近又轻松的地方不去非要去这最艰苦的大山？这女娃娃怕不是脑壳不好哦？ 不过居委会的人并没有多管闲事说什么，生怕一说出来对方不去了。 秦小然不知道居委会的人想了些什么，只又要了一张申请表，这次是给自己的准备的了。 只是她刚下笔开始写名字，就听到身旁林莉赌气的声音。 “给我也来一张申请表，我也要下乡！” 第35章 和林莉坦白，我有婚约 秦小然一愣，之前已经和林莉谈过这个问题，虽然没能彻底说服林莉，但林莉应该不会这么冲动了才是，这是又怎么了？ “莉莉，别胡说，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么？” 林莉低头抿嘴，不去看秦小然，显然是不打算认之前的事了。 秦小然看到这样的林莉，顿时感到头大无比。 眼见居委会的人正要将申请表递给林莉，她连忙拦住，表示要再和林莉商量商量，接着便拉着林莉离开了居委会。 她拉着林莉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认真看向林莉。 “莉莉，看着我，你为什么改变想法了？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么？” 林莉之前已经接受了她下乡的结局，现在忽然改变，一定是有原因的。 林莉一开始还躲闪视线不想说，后来在她的言语引导之下，终于不再是一副逃避的模样了。 “我不想你下乡，我想以后经常能见到你，我想你嫁给我堂哥。” 秦小然一愣，怎么又是这事？ 林莉是任性了点，但不傻，看出秦小然似乎对这事没多大兴趣后，立刻又补了一句。 “堂弟也行！” 秦小然无奈，“不是堂哥堂弟的问题。” 林莉恳求道“小然，真的，你嫁到我家来吧，这样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玩了，就没人会欺负你了，我们一直在一起，多好！” 见林莉这样，秦小然心中的一丝丝怒气顿时消失无踪，只剩满腔无奈。 “莉莉，感情的事不是这样算的，你的堂哥堂弟都是非常优秀的人，我不讨厌他们，甚至我很感谢他们，但这不是喜欢。不管从各个方面来讲，我和他们都并不合适。” 林莉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怎么会不合适？我们两家从前那么好，小然你这么漂亮，性格又好，我家里人都很喜欢你，我堂哥堂弟也不差，而且他们也很喜欢你，怎么就不合适呢？” 秦小然无奈地笑笑，“真的不合适。而且也不是合适就可以在一起的。” 林莉听得一脸茫然。 秦小然耐心解释，“我现在根本不想男女感情的事，我想报复王家人、我想开始新的生活、我想收回秦家的一切，这些就足够我忙的了，男女感情并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林莉皱眉，“可是、可是谈感情不一定要花你很多时间啊，而且谈感情对方也可以帮忙啊，你可以不必那么辛苦。” 秦小然笑着摇摇头，“我不否认真有这种优秀的恋人存在，只是我不会去赌这种可能，我更想靠我自己。” 见林莉似乎还想说什么，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抢先一步放出杀手锏彻底打消林莉的念想。 “最关键的是，我身上有婚约了，所以不能嫁到林家。” 林莉愣了，“小然你是骗我的吧，这怎么可能呢？你什么时候有的婚约？” 秦小然在心中叹了口气，本以为这个婚约用来骗骗王家人就已经够了，没想到现在还要拉出来骗朋友，但这确实是解决问题的一个好办法。 “是真的。” 林莉皱眉一阵，着急道，“不会是王家给你订的婚约吧，那不能作数的，王家对你根本没有真心，他们给你定下的婚约……” “是外公定下的。” 林莉不说话了，表情看起来有点伤心。 秦小然叹了口气，拉起林莉的手，看着林莉的眼睛。 “莉莉，我的真心话，我不是拒绝你也不是拒绝林家，我是拒绝一切婚事，我没有多余的精力来谈感情。就算要谈，也是先从外公定下的婚事开始。你明白么？” 林莉表情有些委屈，但还是点了点头。 “明白了。” 秦小然定定看着林莉的眼睛，想判断林莉是不是真的明白了。 看起来似乎是明白了 ，但根据她小时候对林莉的了解，情况也并不十分确定。 只是眼下这氛围这情况，显然不适合她立刻再回到居委会去填一份下乡表，万一林莉在她事后突发奇想也去填一份就麻烦了。 以后再来填也不迟。 这么想着，她便带着林莉离开了居委会这个是非之地。 路上，林莉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小然，秦爷爷给你定的是谁家的婚事？我知道么？对方叫什么名字？人品怎么样？长得好不好看？” 长得好不好看？ 秦小然想起她收起来的霍念平十岁时的那张照片。 好看当然是好看的，还是非常非常好看的那种，虽然才只有十岁，但完全可以预见长大后的风采。 有谁不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呢？ 她唇角微扬，眼眉弯弯，心情很是不错。 林莉虽没得到回答，但是见秦小然这样子，也知道自己堂哥堂弟是没希望了，不由得叹了口气。 堂哥堂弟他们实在是太不争气了！竟然一个都没能赢得小然的芳心！ 还有大哥他…… 唉。 不过接着她的心情又渐渐好了起来，一部分是被秦小然感染的，一部分是自己想开了。 算了，小然开心就好，倒不一定非嫁进我家。 既然是秦爷爷定下的婚事，那一定是没什么问题的，而且看小然这样子，一定很喜欢她那个未婚夫，那就这样吧。 不过，真好奇她那个未婚夫长什么样子啊。 “小然，我能见见你的未婚夫么？” 让她来帮小然把把关，顺便看看自家堂哥堂弟输在哪儿了。 正情不自禁微笑着的秦小然乍然听到这话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见她的未婚夫？ 未婚夫？？？ 怎么就跳到这一步了，她都还没接受对方是未婚夫的身份，她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过！ 她心里根本没把这婚事当真，但其他知道这件事的人一个比一个当得真，真是有些让人哭笑不得。 但偏偏，这误解一开始是她引导的，只得硬着头皮糊弄下去。 “咳咳，他不是a市人，以后有机会一定介绍你们认识。” “啊？真的么？” “真的。” 秦小然在心中为欺骗了林莉而感到愧疚，她以为不会有这么一天。 但她没想到的是，这一天来的那么快。 第36章 王家事事不顺，渣爹渣妹倒霉了 秦小然站在街角笑着和林莉挥手作别，等到林莉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的时候，她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 她利落地转身，看向王家的方向，身上的气质从温和柔软变得坚韧强硬，毅然走向了王家的方向。 接下来要去王家打一场硬仗了。 自从她回来反击王家人开始，每次回王家都是如此。 而这次，是最后一次，也会是最猛烈的一次。 王家附近的邻居依旧聚集在周围说悄悄话，从他们时不时看向王家的视线不难猜出他们谈论的是主角就是王家。 那也是，王家最近出了那么多事，有那么多乐子可看呢。 不能小看吃瓜人的能力，给他们一点蛛丝马迹，他们能将事情扒的清清楚楚。 秦小然没为此停留，径直走向了王家。 她走进王家之后，原本的谈论顿时热闹了十分不止。 “这是王家那个大女儿吧，怎么看着比以前更漂亮了？” “就是，我刚才都没敢认，仔细一看才知道是王家老大，变化实在是大，以前虽也漂亮，但畏畏缩缩灰扑扑的，现在看着干净爽利多了。” “她怎么又回来了？她那个后妈不是要把她卖给老男人么？还和老男人勾结要绑了她？就这还回家？这是不长记性啊。” “话也不能这么说，她不回家能去哪儿啊，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还是得回家啊。再说了，后妈不当人，那不是还有亲爹呢么。” “嗤，亲爹要是有用，后妈就不敢这么猖狂了！后妈敢这么做，还不是亲爹不管用！” “也是。我以前就看出崔红艳她不对劲来着，总在我们面前显摆她对继女多好多好，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亲闺女和她继女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指望着骗傻子呢。还有老王也是，平时看着多精明可靠的一个人，竟然一点都不管亲闺女的死活，呸！什么人啊这是！” “咳咳，你们不知道吧，这老王啊，是靠他前头那个老婆发家的，他前头那个老婆家里有钱，又是独女，结果身体不好，留一个小闺女就死了，那偌大的家产就全便宜了老王。” “这个我知道我知道！我亲戚原本就住那一块儿，她以前和我说过，老王家以前可穷了，都是攀上岳家后才好了起来。” “不能吧，有钱人怎么会把女儿嫁给穷人？” “不是嫁，是入赘。” “什么，老王是入赘的？” “快说说！快说说！” …… 秦小然走进王家大门，一片寂静，气氛古怪，竟隐隐有几分衰败的气息。 正想着，王小意的身影便出现在她面前。 王小意的脸色很坏，一眼就能看出她心情很不好，而且是积聚了很多不顺心的事情的那种不好，这让她整个人显得格外怨恨，看谁都像欠了她似的，整张脸都狰狞了。 这个时候的王小意还没没有未来的心计，也不如以后会打扮自己，现在的她和几年后的她几乎判若两人。 秦小然记忆中两人的形象无法重合，永远也不会再重合了。 这一次王小意不会再躺在秦家的财富上、靠着王文彬用秦家财富换来的权势、用几年的时间成长成为未来那个懂得打扮懂得心计拥有一切的人。 这一次王小意会失去那本不属于她的财富、会失去那本不属于他们的权势、用几年的时间在艰苦的大山里的重新改造，会成为另一个截然相反的人。 这样想着，秦小然心情越发平静，甚至还微笑了起来。 而王小意本来就心有怒气，看着这样的秦小然更是怒气上头。 有些事情不必说出来，只要看到就能明白。 两人现在的状态，和从前竟完全颠倒了过来。 云泥之别，从前她为云，秦小然是泥，现在秦小然竟像是天上云，而她反而更像是地上泥。 这让她想起很小的时候，偷偷观察被秦家和林家娇宠着的秦小然时候的那种羡慕和嫉妒的感觉。 兜兜转转竟又回到了这个原点。 这个认知更让她感到愤怒。 两人这么对视了一阵，然后客厅里传出王文彬的声音。 “王小意你做什么去了，你姐回来没有！” 王小意脸色更坏了两分，竟然没有破口大骂，而是应了一声。 “回来了。” “堵着门口干什么！还不快让你姐进屋说话！” 王小意愤恨地转身进了客厅，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王文彬满面衰容却又强颜欢笑的脸出现在门口，态度与刚才截然相反。 “小然回来了？快进屋说话。” 这两天王文彬因为各种事情不顺导致心情奇差。 先是崔红艳被抓，外面都传开了，他在哪里都被指指点点，这让一向要面子的他接受不了，很想甩手不管崔红艳，但偏偏不能，他还得为了崔红艳拿钱去找人情走关系，得大出血。 这也倒罢了，原本多花些钱就能解决掉的事，这次竟一直被推三阻四没解决掉，甚至反而还要为此惹上麻烦。 他到底不是全然的傻子，知道这是有人在针对他，对方是谁也很好想，肯定是林家，毕竟这事牵扯到了林家的女儿，崔红艳那个蠢货！ 他想了半天，最终决定放弃崔红艳，去看崔红艳的时候，被崔红艳骂的狗血淋头，指责他无情无义，彻底撕破了脸，后来崔红艳想找补，他没听直接离开了。 故而对王小意这个被崔红艳一手带大的，极像崔红艳的女儿也没了什么好感，从前处处喜欢，现在只觉处处不顺眼，天天在家里摆一张死人脸，看着就晦气！ 说不定现在还没收到京城霍家的电话就是被这晦气给冲的！ 他现在总有种很不妙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和他关系最好的同事告诉他，让他小心点，上面在查他了。 他心急地不行，很怕真的会出事，他清楚他做的那些事要是被查出来，一定会坐牢。 他不想坐牢，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京城霍家身上，只要和京城霍家攀上关系，什么不好的事情就都不怕了。 所以，他一直让王小意去喊秦小然回家，王小意喊了两次都没喊到，这次终于来了。 他只觉看到了希望。 第37章 要分家产了？？？都是她的！ 秦小然不着痕迹地避开王文彬走进客厅了，王文彬那堆笑的脸僵了，但到底没说什么，也跟着走了进去，继续追着秦小然坐下。 “小然啊，这几天你在老宅有没有什么新发现？你外公有没有给你留下别的什么东西？” 秦小然感觉很不可思议，不可思议怎么会有人脸大成这样，老宅被他卖得几乎只剩个架子了，他竟然还有脸问外公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王文彬被秦小然的视线看的有些坐不住，要是前两天他就不会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但是经过这几天的煎熬，他已经学会了顶着这样的视线当不存在了。 “小然啊，这一周时间也快到了，按说京城霍家也该收到信了，怎么还不打电话过来呢？” 秦小然心道，没打电话来才好呢！ 她本就不愿意将霍家牵扯进来，只是想借一下霍家的名头而已，霍家不掺和进来，她还少操一份心。 但话却是不能这么说的。 她平静道，“这不过才刚刚六七天时间而已，许是送的迟了，也许是霍家这两天没看信。”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霍家根本不想认这门婚事，所以才没有任何反应。 这点秦小然想得到，王文彬也想得到，只是王文彬不想承认罢了。 不过，王文彬不想承认，却有人非逼着他认清这个事实。 王小意可以忍受王文彬这几天对她的坏脾气，但不能忍受王文彬一边对她坏脾气一边对秦小然和颜悦色极尽讨好，于是她爆发了。 “哼！别自我安慰了，就是人家霍家不打算认这门婚事而已，你以为你是谁，人家霍家看得上你？别白日做梦了！” 这一番话下来，秦小然表情坦然，甚至还想点个头附和一下。 但王文彬脸色却难看的紧，无能狂怒地冲着王小意吼了一句。 “一边去！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王小意气得不轻，胸口剧烈起伏，好像随时都会爆发反驳，但最终是忍不下去了，扭头就走，把地板踩的邦邦响。 托王小意的福，王文彬情绪很差，接下来没再说什么，回房间去了。 秦小然悠然在客厅坐了一阵，打量着客厅里的陈设。 这幅画在外公家见过，找机会收进空间； 这两个花瓶在外公家见过，找机会收进空间； 这个红木大书架也是外公家的，上面的书半数也是，找机会收进空间； …… 等她将客厅里的一切都审视过一遍后，也到了晚饭时间了。 保姆将做好的菜端上桌后就离开了，王文彬、王小意、王福兴陆续从房间出来坐到桌边准备吃饭。 此时三人的脸色虽算不上好，但可以说一句还算平静，至少是表面上的平静。 这一顿饭除了秦小然，其他人都吃的心不在焉。 饭后，王文彬没有像以前一样直接离开，而是发话了。 “你们三个跟我去书房，我有事要吩咐你们。” 三人脸上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惊讶之色，随后便都起身跟着去了书房。 秦小然还是第一次进王文彬的书房，从前别说进书房了，她连靠近这附近都不被允许。 她一进来便感觉违和，书房明明是办公的地方，这里却更像是一个装饰性的房间，这里不是用来办公的，只是用来供人装作办公的，好似只要坐在书房里，就是在努力办公，就可以陶醉在这种氛围中。 这是感觉上的违和，落实到实处的违和更多。 这书房里有三分之一的东西都是从外公书房里搬来的，古画、书法、摆件。 秦小然心绪起伏，这些都要带走。 王文彬和他们三人隔着书桌面对面，似乎在做着最后的思考，一时没说话。 秦小然暗中猜测王文彬这时候找他们三个来是要做什么，实在是不太好猜。 终于，王文彬纠结许久，终于拿定了主意，长长叹了口气，看向三人。 “你们三个都是我的孩子，也都长大了，咱们王家以后就靠你们了，有些事我必须让你们知道。” 他顿了顿，面上闪过一抹颓然。 “前段时间你们妈做了蠢事被抓走了，我各种方法都试过了，坐几年牢是免不了了的，这个事已经定了。”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朝秦小然看了过来。 王小意眼中是直白的恨意，王文彬眼中是复杂的情绪，王福兴眼中什么也没有。 秦小然对此很坦然，平静地回应着。 王文彬收回视线继续说道，“不只是这样，我这边最近也出了一点问题。如果运气好，我没事，或者在出事时有人愿意搭把手，安稳度过那自然最好。如果运气不好……” 他又停顿了许久，才将话继续说下去。 “如果运气不好，我可可能也要进去坐几年牢。” 这话一出，王小意顿时愣了，就连一直没什么反应的王福兴脸上都有了情绪波动。 秦小然自然也有反应，只是她尽量克制，不让人看出来她现在很想笑，不过现在其他人也无暇来看她就是了。 王文彬很狼狈，艰难地说下去。 “接下来你们可能要自己生活一段时间了，我会拜托亲戚们关照你们，钱会托付一部分给亲戚们，一部分留给你们。” 秦小然眼睛一亮，这是要分家产了？ 但接下来她的那点喜悦就变成了愤怒。 只见王文彬从书桌下取出来一个她很熟悉的手提箱放到书桌上。 这样的手提箱，不久前她在老宅刚找到一个。 不必说，这个手提箱以及手提箱里的东西也是从老宅抢走了。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凶光，但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手提箱上。 手提箱被打开了，里面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五沓钱和十根小黄鱼。 秦小然有些无语，这些都没有原本手提箱里的一半的东西多呢。 王文彬说道，“若是我出了事，你们就拿着这些钱生活，省着点花撑个几年不成问题。” 三人都没说话。 王文彬扫了眼几人，最后看向秦小然。 “小然，那老宅给了你，这钱你就少分一点，怎么样？” 秦小然没说话，只在心里冷笑。 爱怎么分怎么分，反正早晚都是她的。 第38章 搬空家底，一点不留！ 沉默中，王文彬忽的有些后悔了。 本来这摊牌的话不该现在说的，怎么也要再拖两天看看情况再说，可能事情没那么严重，可能那时候霍家人就来了，但是他在王小意的刺激下一时冲动，现在就说了，这就导致现在格外尴尬。 本来接下来就应该是分钱了，但是分下去之后呢，之后还要一起生活，想想就尴尬。 万一没事呢，万一没事，到时候岂不更尴尬，到时候再把钱要回来，就又尴尬一回。 他如今虽然丢了很多面子，但是要他继续这样丢面子是不行的，没钱更不行，这是他所剩下不多的财产了，得慎之又慎才行，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绝对不能把这钱给出去。 沉默的时间太长了，任谁都发现了不对，秦小然更是如此。 她反应过来是王文彬反悔，不想现在分钱了。 这对她来说反倒是件好事，从一个人那里拿到钱总比去三个人那里拿到钱来的简单方便。 于是她开口道，“这件事情太重要了，要不还是再等等吧，情况未必坏到这地步。” 王小意似乎对此不满想说些什么，但张了几次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王文彬似乎有了台阶，当即松了口气，无视了王小意的意思，顺坡下驴。 “也是，是我想多了，你们几个都是好孩子，时间不早了，先去休息吧，这事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说着，便往外推三人，这次分家产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三人脸上都一片木然，对王文彬的行为很是无语，只是都没有说出来。 …… 夜深了。 秦小然一直没睡，一直在空间里忙碌。 她先是喝了今日份的灵泉水，接着便开始忙着将之前收到空间里的物资进行了整理，为接下来将要收进来的物资规划地方。 她之前已经观察过了，大概清楚要收多少东西进来，需得先提前做好规划，不然事后整理要费不小的功夫。 做完这些，时间还很充裕，她便开始了种菜种田摘菜喂鸡喂鱼的悠闲生活。 刚开始种下的那些蔬菜到现在已经有六七天时间了，以空间里十倍的生长速度来算就是六七十天了，多数蔬菜都已经成熟了可以吃了。 就连西瓜都已经开花结果，想来距离吃上西瓜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她之前陆续种了很多粮食，很多果树苗，花草苗下去，都已经长得很是茂盛。 现在她一进入空间，入目就是大片的绿色，呼吸着清鲜的空气，享受着轻柔的微风，简直不要太舒服！ 她在空间里悠闲地待了大半夜，中间还不忘给自己做了顿宵夜。 等到发现时间来到凌晨三点，她便换上一身黑衣，用黑色头巾将头严严实实包裹住，只露出一双眼睛，换上软底布鞋，这样走路便不会有声音。 虽然她有很大把握根本不会被任何人看到，但为了预防万一，还是准备齐全些好，一点破绽都不能留下。 做完这一切，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一片漆黑，月黑风高夜，连老天都在帮她。 她走出门去，渐渐适应了这漆黑的环境，隐约能看清前方一米内的东西的轮廓。 自从她发现了灵泉水的神奇作用后，每天都会把当天的灵泉水全部喝掉用来改善身体。 她的身体情况也确实在渐渐好转，就比如这视力。 从前她的视力只能算一般，最近明显感觉到耳目清明，视力变好，极黑的晚上也能看到，倒是正方便了现在。 她缓缓向前走着，凭借着不错的视力和绝佳的记忆，将沿路的各种值钱的家具摆设全部收到空间里。 在外公家见过的挂画，收进空间； 在外公家见过的花瓶，收进空间； 在外公家的见过的红木书架连同上面的书半数也是，收进空间； 看起来很贵重的摆件，收进空间； 看起来值点钱的家具，收进空间； 看起来值点钱的东西，通通收进空间！ …… 秦小然在走廊、客厅来回一阵，几乎将能带走的有用的值钱的东西全带走了。 接着她又去了厨房和储藏室，将各种厨具、各种食材、各种器具、各种日常用品，通通收进了空间！ 有了王家这些东西，再加上之前买的那些，各种生活器具空间里已经完全齐备了，基本不需要再次采购，就已经完全够用，省去他再去采购需要的时间、精力、金钱。 到现在为止，整个王家已经被她搬空了一半，但是没有任何人发现异样。 接下来她去往的是最重要的地方，书房。 她来到书房前，如法炮制打开了书房的门锁。 开锁发出了一点声音，厨房和储藏室离得远没什么，书房距离王家三人的卧室的距离太近了，有些风险。 她屏息凝神细听一阵 ，确定周围除了鼾声什么都没有，便进了书房。 进了书房她直奔那放着装着钱和金条的手提箱而去，打开手提箱一看，钱和金条都在里面，这里面就是王家现在大部分的家底了。 她毫不客气地将手提箱收进了空间，然后开始将书房里的古画、书法、摆件、家具全部收起来，末了又把那个摆在角落里的保险箱整个收了进去。 末了，便出了书房。 站在书房外，也即是王文彬、王小意、王福兴三个人的卧室在，她沉默了片刻。 既然开书房的锁没被发现，那开他们卧室的锁也差不多，他们的房间里一定有很多值钱的东西，一点都不能给他们留！ 她先开了主卧的门，王文彬在里面睡得打鼾，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过到底里面睡着人，她没有马虎，没有翻找什么，直接将所有家具都带走， 只留下一张床。 去王小意的房间也一样，只是王小意睡得没有王文彬那么死，差点醒过来。 秦小然躲进了空间里，她躲进空间之后，现实里人就消失了，这也是她敢这么做的原因，根本不会被抓到。 确定王小意没醒之后，她立刻离开了，没有去王福兴的房间。 一来和王福兴没那么大仇恨，二来王福兴那里也不会有太多值钱的东西。 这时候，她已经搬空了王家家底，几乎一点都没给他们留下。 她心情愉悦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换好衣服，躺下睡了。 有些期待明早王家人看到家被搬空了时候的表情。 第39章 发现家被偷了，场面极其混乱 清晨，一声高亢的尖叫声惊醒了秦小然，惊醒了王家人，也惊动了周围的邻居。 秦小然于是知道，好戏开场了。 她并不着急，慢悠悠洗漱穿好衣服这才出去查看情况。 她到的时候，王家人已经到齐了，都目瞪口呆地站在空空如也地客厅里，仿佛还在梦中没醒一样。 她面上做出一副懵懂的模样，心里却解气的很。 他们看到空空如也的房子有多惊愕，她当初看到空空如也的老宅的时候就有多伤心，现在这些，不过是对他们的一点小小的报复而已。 王文彬穿着揉皱的睡衣、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神情恍惚，喃喃自语。 “完了、都完了……” 王福兴的脸色也很难看。 王小意就更不用说了，那简直是难看到了极点。 之前她就满肚子怨气，只是一直压抑着一直压抑着，现在这被搬空的房子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几乎要被气疯了。 昨天晚上眼看能拿到一笔钱结果没拿到，气了一晚上没睡好，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咽下这口气，结果一早上起来，房间里的东西全没了！ 别的倒还罢了，她那两衣柜的漂亮衣服、她的漂亮首饰、她偷偷攒下来的钱，全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啊啊啊！她的钱！ 怎么会有这种离奇的事发生！！！ 她浑浑噩噩的，猛然间看到秦小然平静的眼睛，她猛然意识到什么。 “是你！都是你！一切都是你做的！” 正在暗中欣赏王家人的痛苦、体会报仇的爽感的秦小然…… 她表现的太明显了么？ 她明明很克制啊？ 沉浸在痛苦中的王文彬和王福兴也被王小意忽然的声音惊动，朝秦小然看来，但眼里多是茫然和不解，并不像王小意那样愤恨。 她松了口气，王小意不是发现了什么，也没什么好发现的，只是习惯性地怪罪她而已。 她立刻做出一副茫然不解的模样。 “你胡说什么啊，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什么就是我做的？我做了什么？我能做什么？” 王文彬虽然被这残酷的现实打击的失去了应有的理智，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但也不会相信是秦小然做的这一切，因为这一切根本就无法用常理来解释。 一个晚上的时间，在没有任何人发现任何异常的情况下，家里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如果只是财物失窃，那还能理解，但是家里几乎所有的家具、摆设，值钱的、不值钱的全都被搬走了，那些重的一两个人根本搬不动的沉重家具也都消失了，这怎么可能呢？ 这不可能啊？ 但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偏偏发生了。 失去了家中的全部钱财对王家人来说都是一个极其沉重的打击，极其沉重。 但这件离奇的事情的发生，显然扩大了这打击的程度，让他们陷入了更深重的绝望中。 这种情况下，就算报告给公安，公安也不会信，就算信了，也会无从下手。 而且，这种离奇的事还附带另外一种更可怕的精神伤害。 尤其对做过亏心事的人来说。 王文彬的眼中流露出更深沉的绝望来。 秦琴死前那苍白的脸和满是怨恨的眼睛浮现在他面前…… 秦老爷子病发时朝他伸来的手和那不甘的眼神也再次出现…… 是他们不甘死去，终于回来报复了么？ 王文彬身体忽的一哆嗦，整个人毫无预兆地忽然从客厅跑开，冲进卧室猛地摔上了门。 这打断了秦小然和王小意的纠缠，王小意本身就是想发泄情绪而已，她自己都不觉得这件事真的和秦小然有关，她根本不觉得秦小然有那个能力。 她一向都能做到这一点，但这次竟然屡屡失手，不仅没打到秦小然，甚至还被秦小然打到好几下，吃了好几下暗亏。 被这突发情况一激，两人分开了，也没有了再打起来的基础。 王小意倒是还想找回场子，但是王福兴说话了。 “去公安局吧，去报案我们家被偷了。” 王小意似乎清醒了几分。 秦小然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再装傻，于是主动提出。 “我去报案吧，你们先换身衣服。” 王福兴和王小意都只穿着睡意，没有洗漱，看起来都很狼狈。 秦小然提议之后就往外面走去，王福兴和王小意并没有去换衣服，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她。 她走到大门前正要开门，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吵嚷声。 王福兴和王小意也听到了这吵嚷声，下意识地朝门这边走来。 “外面怎么回事……” 话还没说完，大门忽然从外面被撞开了，一群人吵吵嚷嚷地像泥石流一样强硬地冲进了进院子。 泥石流停下下来打量了三人一番，接着继续吵吵嚷嚷地冲进了屋子，推开踢开每一个房间搜索着什么，像强盗一般，场面一度极其混乱。 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们押着狼狈地王文彬出来了。 “怎么回事！你们凭什么闯进我们家！凭什么带走我爸！” “你们停下！” 王小意冲这群人吵嚷，甚至还想上去与这些人撕扯。 但这群人根本不想理会她，押着王文彬直接就离开了。 秦小然和王福兴站在原地没动，他们一个知道凭什么，一个可能知道凭什么。 这群人中有红袖章，也有王文斌单位的人，什么情况并不难猜。 这群人离开了，但是看热闹的邻居没离开，对着王家被撞开的大门指指点点。 不知道是谁报了案，有两个公安过来询问情况。 秦小然正和公安汇报情况，忽然林莉焦急地从看热闹的人群中挤了进来。 “小然你没事吧小然？” 秦小然对着林莉露出个无事的微笑，正想和她说句什么让她放心，却忽然注意到了人群中的一个人，顿时愣住了。 这个人是…… 第40章 一见钟情？不，他的心思不清白 有的人就是那么特别，站在人群里只一眼就能认出来，比鹤立鸡群要更显眼。 秦小然愣愣地看着人群中那个高大英俊的军装男人，对方也同样直直看着她。 两人就这样一眼万年地对视着，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但围观的人到底不是真的背景板，尤其是一直关注着秦小然的林莉。 林莉刚开始以为秦小然是被那些看热闹的人吓住了，正准备骂几句让那些人离开，没想到顺着秦小然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人群中存在感异常鲜明的军装男人。 她的第一反应是，好帅！ 她呆了两秒钟，立刻反应过来现在不是看男人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陪着小然。 于是她收回视线看向秦小然。 三秒后，她再次看向那个男人。 小然是在看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为什么也在看小然？ 林莉这次彻底清醒了。 这个男人一定是在觊觎小然的美貌，她要看好小然，不让小然被外面的坏男人骗，就算是很帅的坏男人也不行！ 这么想着，她坚定地挺起胸膛，毅然决然地站到了小然身前，挡住了那男人的视线。 下一刻，她就和那男人对视上了。 她被对方的脸晃了晃神，但最后还是抵制住了诱惑，坚定地瞪了回去。 坏男人！别想迷惑她！更别想骗小然！ 【坏男人！别想迷惑她！更别想骗小然！】 站在人群中平白被瞪一眼然后读到对方心声的霍念平？？？ 对视结束后，秦小然恢复了理智，对自己刚才竟然看一个男人走神了那么长时间感到很不好意思。 就算对方长得很漂亮，不，对方现在的长相已经完全长开了，不能再用漂亮这样的词来形容了，用英俊更为合适。 就算对方长得很英俊，是她见过的男人里最英俊的，她也不该在这种时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犯花痴。 她可以克制自己的想法，却没办法克制脸上泛起的红意，她肤色白皙，本来浅浅的红意看起来就分外明显。 但她这时候也顾不上这些，满脑子都被为什么占据了。 为什么霍念平会出现在这里？ 是的，在见到对方的第一时间，她就认出了对方是霍念平。 尽管她只见过十岁时候霍念平的照片，但是在十五年后，二十五岁的霍念平站在她面前时，她还是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霍念平这般优越的长相，只要见过一次就不会忘，尽管二十五岁的他和十岁的他模样已经有了很大改变，但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比如那完美的骨相和深邃的眉眼。 除此之外，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直觉。 她知道，这就是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笃定，但她就是知道。 从最初的慌乱中冷静下来，她不得不承认，见到他的时候她心中是有一丝喜悦的。 一部分是因为，霍家肯让霍念平来，就说明他们是重视这婚约的，就说明他们是重视与外公的约定的，说明外公没有看错人。 另一部分是因为，她终于见到了照片上那个漂亮的小男孩，虽然是十五年后版本的，但也足够了却她一桩心事。 原来真有人长得这么好看啊…… 她思绪流转，再回过神来，就发现霍念平正朝她走来，这让她刚放松下来的精神又再次紧绷了起来。 他为什么要走过来？ 林莉的想法也和秦小然一样。 他、他、他为什么要走过来？ 【他、他、他为什么要走过来？】 霍念平脚步微微一滞，视线从秦小然身上移开，扫了林莉一眼。 这个女人到底为什么对他有这么大意见？ 【啊啊啊，我就知道他觊觎小然美貌，坏男人，被我看穿了吧！识相点自己离开，别逼我骂人！谁也别想越过我林莉把小然骗走！】 霍念平沉默了片刻。 这么多年了他已经习惯了被动读心的事实，已经对一切没有感觉了，但现在他久违地又体会到了那种无奈的感觉。 人对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是无感的，只有事情与自己有关时才会有感觉，被戳中心事时感觉尤甚。 他的心思不清白。 秦小然看着霍念平顿住的脚步，感觉有些奇怪。 要不就留在原地，要不就直接过来，这停在中间算什么？ 中途后悔了？ 奇怪。 霍念平的这个举动，成功让他从部分人眼中的焦点成为了所有人眼中的焦点。 一时间，霍念平耳边充斥着所有人的心声。 【这又是谁？】 【这当兵的长的真俊……】 【这谁啊？来干什么的？】 【王家今天真热闹……】 【好帅……】 【这人没见过，朝秦小然和林莉走过去了，难道是林家人？】 【好烦，这人他到底想做什么？】 霍念平第一次不那么排斥读心的能力，甚至还有些期待，只可惜他最后失望了，他没能听到想听的人的心声。 真奇怪，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没听到，总不能是她一直什么都没想吧？ 自他记事起，他就能听到靠近自己的人的心声，不是百分百，但距离近且有对视的情况下几乎都能听到。 听得多了，他也就厌烦了，且对这种事有了天然的抵触，他不想听到这些心声，但这根本做不到，他只能麻木地无视这些心声。 这是他少有的想听到一个人的心声，但却失败了。 或许这就是造化弄人吧。 但他又想，或许听不到她的心声，反而是一件好事。 他无视掉这些杂乱的心声，像一开始想的那样，径直走到她面前。 在她仰起微微泛红的脸好奇又困惑地看向他时，他抿了抿唇，将练习了无数遍的话说了出来。 “我是霍念平，我来找我的未婚妻秦小然。” 第41章 霍念平拒绝王小意，这下有乐子看了 霍念平的声音不大，但是也不小。 秦小然和林莉都能听的清清楚楚，院子里的其他人能听个大概，院子外看热闹的人也能听到一些。 于是一时所有人都愣住了，反应过来后便爆发了一阵激烈的谈论声。 “这人是不是脑子不好啊，王家出了这么多的麻烦事，他还敢上门认亲？这是傻啊？还是真不怕麻烦啊？” “就是看秦小然长得好看被迷了心窍吧，还是年轻，这小伙子长得也不错，好看的姑娘以后有的是，干什么要早早给自己惹一身麻烦。” “那还真不一定，至少我就没见过比王家这大闺女长得更好看的姑娘。” “我也没见过，要是她是我未婚妻，让我放弃她，我也得好好掂量掂量，轻易放不下。” “说的也是。” “那这王家又有主心骨儿了？” “那也不一定，只是未婚夫妻，还不是正经女婿呢。再说，就算是正经女婿，有些事也不好办的。” “什么事不好办？” “王家和崔家那帮子穷亲戚啊……” …… 在众人已经热火朝天地谈论开的时候，处在事件中心的当事人才堪堪回神。 秦小然被霍念平的话完全砸晕了，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她是完全没把婚约当真的，所以上次林莉提到未婚夫这个称呼的时候她才会那么惊讶。 但她万万没想到，同样的话从霍念平口中说出来，杀伤力是林莉的成千上万倍，直接就把她的理智秒成了渣。 不是吧？ 霍家把婚约当真？ 她就这么多出一个未婚夫来？ 虽然好像也挺不错，但是、但是、但是…… 但是太突然了！ 她浑浑噩噩，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站在她面前的霍念平。 林莉先一步替她做出了反应。 林莉上下打量霍念平一番，震惊道，“你就是小然的未婚夫？！” 听到‘小然的未婚夫’几个字，霍念平唇角微微上扬，正要应下，那上扬的唇角就又沉了下去。 【坏了！这坏男人还有正式身份，已经骗到小然了，得好好想想办法才行！】 霍念平……为什么一直觉得他是坏男人？ 秦小然在林莉震惊发言时就已经回神，此时不得不出言应对，毕竟这一切的起源其实是她。 “你好，我是秦小然，我是你的……” 未婚妻三个字还是说不出口，秦小然抿唇，有些局促地看向霍念平。 霍念平的视线落在秦小然越发鲜红起来的脸上和唇上，最后落在她漂亮的眼睛里。 有时候眼神比语言更能准确传递情感。 秦小然一下子就明白霍念平不介意，这个有着凌厉气势的男人有一颗温和包容的心，她瞬间便放松下来。 她对着他略带歉意地笑笑。 “不好意思，现在我还有些事要做，等下我们找地方再好好谈谈可以么？” 霍念平点了点头，环视四周后重新看向秦小然的眼睛。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谢谢你，但不用了……” 秦小然话说到一半，就被中途猛冲过来的王小意打断。 “有！你是霍家人，你救救我爸，我爸被人抓走了！” 王小意冲过来就像抓霍念平的胳膊，霍念平不着痕迹地躲了一下，没让她抓到。 “你快去找人救我爸！” 霍念平皱了皱眉，他来的不早，但已经从众人的议论和心声中大致拼凑出了事情经过。 这家的主人王文彬已经因为行贿被抓走了，而且多半不是误抓，是有切实证据的。 老实说，他很厌恶这样的人，并不想掺和其中。 但…… 他看向秦小然，秦小然微微蹙眉，看起来很是烦恼，他不知道她在为什么烦恼。 她也想让自己出手帮忙么？ 秦小然当然不想，但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 林莉就是在这时候开口的。 “你爸是犯了罪进去的，找人帮忙也没用，该坐牢就得坐牢！” 【不光犯罪还让小然吃了那么多苦，还想找人帮忙？找谁帮忙也没用，这大牢他是蹲定了！】 霍念平皱眉，王文彬对秦小然不好？ 他之前确实听到过类似的心声，现在和秦小然关系不错的林莉这么说，那多半是真的了。 这样的人就更不值得就了。 王小意见霍念平不为所动，又试图上手拉扯霍念平。 霍念平身体未动，一把拽住了王小意穿着衣服的手臂，声音极其冷淡疏离。 “这位女同志，请自重。” 这态度与刚才和秦小然说话时截然不同，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刚才有多温和，现在就有多冷淡，反差要多明显有多明显。 王小意愣了。 她属实没想到她会被拒绝，明明刚才对秦小然态度那么温和，到她这里就这么不留情面，这无异于把她的脸面丢在地上踩，还是当着秦小然和这么多人的面丢到地上踩。 她的脸色一时变得极其难看，不禁在心中狠狠咒骂起两人来。 贱人、贱货…… 刚骂了两句，她就感觉头皮一阵发麻，一抬头看到眼前人的眼神，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眼神极其可怕，是她见过最可怕的眼神。 尽管只有一瞬间，王小意就出了一身冷汗，手脚发麻，说不出话来。 秦小然和林莉也愣了。 秦小然还以为霍念平是外表凌厉但内心温和的人，没想到他也有这般内心比外表更冷漠强势的一面，不过她并不讨厌，因为是王小意冒犯在先。 相反，这样的霍念平好似出鞘的剑，锋芒毕露，锐利无匹，强大且危险。 秦小然很欣赏这类人，也很想成为这类人，不过现在她距离成为这类人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林莉一开始为霍念平干脆的拒绝王小意在心中暗暗叫好，觉得这人不错，后来又因为霍念平可怕的眼神，觉得这人不行。 【这么危险的人还是得让他离小然远点，太可怕了！】 霍念平…… 霍念平垂下眼去看秦小然，见秦小然没什么厌恶害怕的反应，不禁稍稍松了口气。 事情到这里已经到了尾声，本该进入下一步，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谁知门外忽然又吵吵嚷嚷地涌进来一大批人，那架势比之前押走王文彬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霍念平皱着眉，转身将秦小然和林莉护到身后。 秦小然看着护在身前的那宽阔的脊背，心中颇受触动，很久没有人这样保护过她了。 虽然她现在也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但被人保护总是很让人感动的一件事。 不过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这群新来的人是何方神圣。 这个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这群新来的人是王家和崔家两家的亲戚们。 秦小然回忆起有关这两家人的记忆，缓缓勾起了唇角。 这下有乐子看了。 第42章 看热闹吃瓜，王家崔家狗咬狗 两伙男女老少同时冲到了院子里，有的停在院子里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围，有的冲到房屋里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围。 他们吵吵嚷嚷，最后竟还哭闹起来，闹着闹着又差点打起来。 “哎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哪个杀千刀地害我儿子……” “东西，家里的东西呢，怎么什么都没有了……” “说，是不是你们偷偷把东西都搬走了！” “胡说！我还要说是不是你们偷偷把东西搬走了！” “你们胡说！” “你们才胡说！” 两个公安见了这情况一时也有些懵，连忙喝止，询问他们是什么人，来做什么的。 两人人马都不太配合，两个公安呵斥他们好几次，才从他们断断续续地叙述与争吵中分析出事情的大概情况。 “也就是说，你们是王家的，是这家的主人王文彬的亲戚，他们是崔家的，是王文彬的媳妇的亲戚。” “对。” “那你们这吵吵嚷嚷地是来做什么？怎么又吵又闹的，还差点打起来？” 双方一时都有些语塞。 两个公安就住在附近，本就知道一些闲言八卦，更何况崔红艳当初就是被抓到他们那里去的，对这家的事他们也多少知道一点，这两家人表现的又这么明显，事情如何他们心里早有数了，这么问是故意让两家人没脸而已。 但谁知，两人家到底没那么要脸，只羞愧了一阵，就又故态复萌。 “公安同志，这我们也不想闹啊，实在是他们太过分了！” “胡说，明明是你们太过分了！” “公安同志，你们给评评理，看这事到底谁对谁错，谁过分了！” 两个公安对视一眼，换了个不累人的姿势站好。 “你们说说吧。” 林莉也一脸好奇地拉着秦小然直关注这边的情况。 至于外面的围观群众，有人都走到院子里来近距离吃瓜看热闹了。 最委屈的叫的最大声的是崔家的一个中年男人，他自爆家门是崔红艳的大哥。 “前两天红艳出事，王文彬和我们保证会给我们一笔钱，给我们做补偿，顺便拜托我们照应一下他的几个孩子，我们答应了，等着他给钱，结果就等到了这？钱没等到，等到了他们把房子搬空了？这简直欺人太甚！” 王家人立刻站出来反驳，声音不比崔家人小。 “胡说什么，崔红艳自己做错了事，文彬没和她离婚就不错了，凭什么要给你们钱做补偿？再说，还有我们王家在呢，三个孩子我们自会照应，不劳你们费心！” “对！而且什么叫我们把房子搬空了！明明是你们搬空的！还在这里贼喊捉贼！简直不要脸！贪得无厌！” 崔家一家立刻激动起来。 “我们才刚到！哪有时间搬！” “我们也才刚到！” “谁信啊！” “……” 眼见着又要吵起来，王福兴走到人群中央。 “别吵了！” “家里的东西不是王家搬走的，也不是崔家，家里是遭了贼了。” 这话一出，王家和崔家都安静了下来，声音是没了，但脸上的怒气并没完全消下去。 王福兴走到两个公安面前说了家里离奇被偷的事，两个公安面面相觑，明显是不相信王福兴说的话。 王福兴看向王小意和秦小然的方向。 “我的两个姐姐也能证明这一点。” 于是众人的视线便也转移到王小意和秦小然身上。 王小意极其难堪地点了点头。 秦小然也点了点头。 两个公安皱了皱眉，便开始询问一些具体细节，接着和王福兴一起进屋查看。 他们进屋后，原本安静下来的院子再次吵闹起来。 王家人和崔家人是典型的可以同享福不能共患难的代表。 早年王文彬一家有花不完的钱的时候，两家人相处挺和谐的，这两年王文彬一家把钱挥霍的差不多了，自己家都开始不那么大手大脚了，对王家和崔家就更节省了，于是两家人就开始常有摩擦，主要问题集中在‘就给这么点钱’和‘凭什么给他家那么多’。 本来这些只是小摩擦，两家人最多私底下骂一骂闹一闹，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但今天这事让两家人撕开了那层脆弱的伪装，再也回不到过去了，索性就都不装了。 这一不装了，那脸色就一个赛一个的难看，眼神就一个赛一个的恶毒，就像在比赛一样，你瞪我我瞪你，瞪到最后就有人被瞪出了火，于是就从眼神冲突转变成口角冲突，互相对骂起来，越骂越脏，越骂越难听，最后开始互相揭老底，什么丑事都往外说。 他们骂的酣畅淋漓，其他人吃瓜吃的也酣畅淋漓。 秦小然看着事情这野马脱缰般不受控制的发展方向，被震撼的同时也感到惊喜。 本来她还准备了后招要彻底破坏掉渣爹和后妈的名声，这下好了，不用她动手了，他们自己狗咬狗把一切都抖出来了，比她动手做的更彻底，这下就算渣爹后妈坐牢出来也没用了，他们的名声是彻底毁了。 她的视线扫过吵架吵得越来越猛眼见要打起来的王家和崔家的人，扫过眼睛越来越亮人数越来越多的吃瓜群众，扫过林莉时而兴奋时而愤怒的脸，最后落到霍念平那冷峻线条完美的侧脸上。 他皱着眉，似乎遇到了什么让他极其生气的事。 她愣了愣，下一秒霍念平就看了过来。 他看过来的时候，看着没有侧脸时那么生气，表情还算温和，但眉眼间依旧有一丝不虞。 那双深邃的眼睛似乎在问她，‘怎么了？’ 秦小然一愣，他为什么生气？ 但代入霍念平的立场想一想，现在这情况他好像确实没什么好高兴的。 一份凭空出现的十几年前长辈开玩笑时定下的婚约，一个拿着婚约要求履行约定但又有一身麻烦的未婚妻…… 她回过神来，认真看向霍念平看过来的漆黑的眼睛。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关于婚约的事情。” 霍念平沉稳地点了点头。 秦小然于是拉着林莉，带着霍念平，从后门离开了这闹剧般的现场。 第43章 确定婚事，两人都决定履行婚约 王家附近环境不错，有个公园，虽然在这个年代已经是半废弃状态，但荒凉的风景也是风景，而且人少，正适合说话。 秦小然在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开口和霍念平谈婚约的事比较好，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公园比较靠里的地方，越走越偏了。 林莉前后看看，有些担心，扯了扯秦小然的袖子。 “咳咳，小然，就这里吧，这附近没什么人，有什么在这里聊就好了。” 这地方太偏了，要是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怕是就危险了。 这么想着，颇为忌惮地看了身后的霍念平一眼，恰好霍念平也在看她，被她狠狠瞪了一眼。 秦小然停了下来，，这里确实已经有些偏僻了，除了他们三个再没别人了。 她转身看着林莉和霍念平两人，思索了一番，看向林莉。 “莉莉，我想和他单独聊一下。” “啊，行，好吧，我去那边帮你们看着，有人过来会提醒你们。” 林莉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瞪一眼霍念平。 林莉离开后，秦小然仰头看向霍念平。 她本来就因为利用婚事对付王家这件事觉得愧对霍念平，心理上矮了霍念平一头，但实际上她比霍念平矮了不只一头，仰头的姿势更强化了这一点。 她一米六也不算太矮，但霍念平估计有一米九了…… 这对比就挺让人心塞。 她不说话，霍念平就耐心地等着，看着她生动的脸发呆。 她在想些什么呢？ 秦小然没纠结太久，毕竟她没想逃避，只是有些不好意思。 “婚约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她直白地将问题问了出来，直直地盯着霍念平的眼睛，想看清他的真实反应。 霍念平在她的注视下，缓缓开口。 “我现在就站在这里，这就是我的想法。” 秦小然眯了眯眼睛，对这个回答并不很满意，她想得到更准确的表达，不想留有丝毫的误会的余地。 她不想让自己的人生出错，也不想耽误霍念平的人生。 “我想我们都坦诚一些，毕竟婚姻是件很重要的大事。” 霍念平点头。 “我也这么觉得。” 秦小然视线一直没离开霍念平的眼睛，她在霍念平的眼睛里没看到敷衍与随意，只看到认真，和她一样的认真。 “这婚约是我外公定下的，如果情况允许，我想完成外公的遗愿。但如果霍家或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们。” “不勉强。我愿意接受这份婚约，霍家也愿意。” 霍念平眼神认真，声音坚定，没有一丝的犹豫与迟疑。 秦小然没想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得到这么准确坚定的回答，一时有些不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这么快的回答多数时候会让人觉得太过草率，但秦小然却不能这么想霍念平，因为她一直注视着霍念平一举一动，她明白他是认真的，像她一样认真。 一切都指向最终的也是最初的那个结果。 秦小然心绪起伏，眼神闪烁，再次看向霍念平的时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 她像刚才一样认真地问霍念平。 “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家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这会给和我结婚的人带来一些不好的影响。即便这样，你还愿意接受这份婚约么？” 霍念平这次没在第一时间回答，眼神有些晦暗。 秦小然感觉刚才鼓起的勇气缓缓流逝掉了。 他犹豫了，她想。 虽然这个结果早在意料之中，但不知怎的，她心里竟隐隐有几分失望。 有什么好失望的呢？ 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啊。 这情况已经比其他几种可能好了太多了，没什么好失望的。 尽管这么想着，她眼中还是不可避免地流露出一丝失望。 霍念平没有犹豫，只是想起了刚才读到的其他人的心声，从那些人乱七八糟的心声中，他已经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知道秦小然生活在怎样水深火热的环境中。 失去母亲和外公后，父亲吞并了秦家财产并很快另娶新人，而过门的继母是父亲早年出轨的对象，还带了一个与她同岁并对她敌意很大的继妹，从此后她就在不作为的父亲、表里不一的继母、嚣张跋扈的继妹手里艰难地讨生活，经常被苛待…… 而最近，她的继母因为和别人合谋绑架她被关进了大牢，她的父亲因为行贿也刚被抓走，崔家和王家人因为一点利益在大庭广众之下互揭老底…… 他在得知这一切的时候很是愤怒，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是不应该的，却偏偏发生在他的未婚妻身上。 只是简单回想，他的愤怒就要压制不住。 但在她面前，他不想表现出那样的一面。 他克制着平复下来，却看到她失望的眼神，猜到她大概误解了什么，他立刻开口补救。 “这不是你的错。” 秦小然知道霍念平是想补救什么，但她其实没怪他， 因为他没错。 “谢谢，你真是个好人。” 霍念平“……我不在意这些，婚约是霍家与秦家的，是我和你的，与其他人无关。” 秦小然愣了愣，好像是这样没错。 两人一时都没再说话，就这么沉默着。 片刻后，秦小然再次鼓足勇气，抬头看向霍念平。 “那么再确定一次，你真心实意地要和我履行婚约么？” 霍念平的回答依旧坚定。 “我确定。” 秦小然笑了，迎着光笑的灿烂。 在霍念平的眼中，这个笑容远比阳光更明亮灿烂，占据了他所有的视线，她的声音也占据了他的听力，让他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她说，“那再次介绍一下，我是你的未婚妻，秦小然。” 霍念平也笑了。 他握住了秦小然朝他伸出的手，他的手将秦小然的手完全握在掌中。 “那就这么说定了。” “说定了。” 两人的眼神和声音如出一辙的坚定，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好像永远都不会分开。 第44章 身体接触第一次读到秦小然心声 “这边的事情结束后，跟我回家。” “好。” 秦小然没有犹豫，这边的事情结束后，她本就是要离开这里去开始新生活的。 至于这个新生活是一个人去想去的草原下乡，还是和外公选中的人结婚都一样。 霍念平也回了一句。 “好。” 在第一次见面时确定祖辈定下的婚约，决定往后余生一起生活，这实际上是件很冒险的事，但两人都已经下定了决心。 为了达成祖辈的期盼，为了兑现当初的承诺，也为了第一次见面而生出的信任与情意。 两人此时相比未婚夫妻，倒更像是合眼缘的朋友，目标一致的战友，就连这个握手，也是‘战友情’远远多于‘爱情’，所以尽管产生了身体接触，两人也并没有太多羞涩的情绪。 直到被第三个人看到。 林莉一直站在不远处，她是听不到两人说话的，但能看到两人的身影，不过出于尊重，她一开始并没有去看两人，只是耐心地等待着。 不过她越等越心急，实在是担心，担心秦小然会受欺负。 几度煎熬后，她说服了自己，只偷偷看一眼，确定小然没事就好。 结果不看不要紧，一看就收不住了。 他、他、他们在做什么？ 那家伙为什么握着小然的手？ 就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给我放开！ 她怒气上头，扯了扯袖子就怒气冲冲地朝两人冲了过去。 霍念平最先察觉到这一点，从林莉站在原地没动的时候就听到她的心声了 。 听到了林莉的心声，就忽然意识到了之前没想到的一些事。 秦小然现在是他的未婚妻了，以后还会是他的妻子。 不过即便是未婚妻，握手似乎也是一件过于亲密的事了。 尽管他一开始只是出于仪式、礼貌、与态度来与秦小然握手的，并没想太多，但现在似乎不只是这样了…… 几乎是短短的片刻间，他就感觉好似刚跑完五公里一般，心跳加快，灼热的温度从两人交握的手掌蔓延全身。 和心里的反应不同的是，他的脸越发紧绷，表情严正的不能再严正，好像在处理什么极其正式的任务一般，只是他的眼睛不敢再看向秦小然的眼睛。 秦小然发现了一点霍念平的异常，正好奇着，就听到了林莉跑过来的声音。 这变故打破了她沉浸在只有霍念平两人的世界的思绪，她立刻反应过来，刚才只想着霍念平了，忘记了还有林莉。 有些事情还没想好该怎么和林莉解释…… 该怎么和林莉解释呢，她用来拒绝林家婚事的未婚夫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 【该怎么和林莉解释呢，她用来拒绝林家婚事的未婚夫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 林莉跑到两人面前的前一刻，两人都有些慌乱地松开了手。 结果就是三人都尬住了，一时都没说话。 林莉怒气冲冲地跑过来了，跑了一路，怒气消了不少，又看到了秦小然的表情，那脸颊微红，偷看对方反应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被欺负了…… 说到底，人家两个是有婚约的，秦小然看起来也不讨厌对方，倒是她这么眼巴巴地跑过来有些没趣儿了。 倒是都跑到人眼前了，难道还能就这么跑回去？ 太尴尬了，快想想等下说点什么！ 完了，大脑空空，什么都想不到！ 霍念平能读到林莉的心声，但是他现在完全无视了林莉的心声，他满心想的都是一件事。 刚才他是不是读到了秦小然的心声？ 在松开手的前一秒？ 但是为什么，明明之前都听不到的，难道是因为刚才两人有身体接触？ 要和秦小然有身体接触才能读到她的心声？ 是这样么？ 可这一点无从验证。 这一次倒罢了，这次握手更多的是缔结婚约的确定仪式，下一次接触或许要到结婚的时候了。 ……那好像，也不会太远了。 秦小然担心如何应对林莉的同时，也偷偷去看霍念平的反应。 这两个人是她现在将在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都不能落下，要兼顾他们两个。 好在她发现，霍念平脸上看不出什么来，虽然表情冷硬中带着些其他情绪，但不是生气和讨厌，似乎在纠结什么，她看不出来，但不是生气就好。 接着她看向林莉，意外的发现林莉脸上的怒气也消失的差不多了，现在更多的是茫然和尴尬。 她忽然有些想笑，不过考虑到林莉的心情，还是没有笑出来，只帮着林莉打掩护。 “莉莉怎么过来了？是看到人了么？” 林莉看向秦小然，眼神感动，小然真是个小天使。 “……是。” 秦小然对林莉笑笑，道，“没关系，正好我们也聊完了，可以离开了。” 说着，她又看向霍念平，声音平静柔和。 “我们走吧。” 霍念平点了点头。 说着，三人就开始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林莉缓过了刚才的尴尬劲儿，见又回到了刚才的路口，继续往前走是去王家，另一个方向可以离开王家。 “小然，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秦小然停下脚步，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现在王家那边肯定还是乱着，带着两人回去不是好时机。 如果不回去，现在能做些什么呢？ 霍念平让她处理完这边的事情跟他走，他是军人，时间应该不会太多，她要利用好这不多的时间。 除了王家，她还有哪些事要做呢？ 她空间里囤够了生存物资，老宅和老宅里的宝贝也都拿到了，能从王家拿回来的都已经拿到手了，王文彬崔红艳都在牢里了，给王小意报名了下乡，还有…… 还应该要做的就是找回秦家被卖掉的那些财物。 只是想也知道，这不是一件短时间内能完成的事，她做好了用余生去做这一切的准备。 除此之外的话…… 林莉见秦小然为难，便开口提议道，“不如去我家吧，我家里人都很挂念小然，他们见到小然，也就不用担心了。” 她心里想的是，她对付不了霍念平，就把人带到家里去，让家里人替她帮小然把把关，绝对不让人轻易就把小然骗走！ 霍念平视线从秦小然身上移开到林莉身上一瞬。 秦小然和林家的关系好像很好，好到林家帮秦小然介绍过婚事…… 第45章 去林家告别，隐形修罗场 去林家？ 秦小然觉得有些不太合适。 虽然林家对她很好，但那是林家的态度，她自己是该有些分寸的，带着未婚夫去林家做客这种事，不管从哪方面看都有些不太合适。 但林莉很坚持，她不忍让林莉不高兴，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拒绝，只说不合适这种话显然是不行的。 林莉更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于是果断加码，扭头看向霍念平。 “小然家里人少，我林家算是小然的半个娘家，你要想和小然在一起，就得先过我们这一关，你敢不敢来？” 霍念平微微点头，“自然要去拜访。” 林莉便回头劝秦小然，“小然你看，他都答应了，你就别再拒绝了。” 秦小然看向霍念平，见霍念平神色自然，没什么不高兴的模样，便也点头答应了下来。 她想着，再过几天就要和霍念平一起离开了，是该正式和林家人道别一番，感谢他们一直以来的帮助。 “那好，我们便去林家拜访。” 林莉现在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高兴地拉着秦小然的手臂就往另一边走。 三人走了一阵，路过百货公司的时候秦小然想要进去买点东西做礼物。 平时去林家做客倒也罢了，但这种带人上门的偏正式的拜访，还是要带点礼物的，还不能是随便的礼物。 林莉看出秦小然的意图拦了一下。 “小然你不必带礼物，你人能到我们就很开心了，真的，不用买这些。” 秦小然微笑着摇头，“这次不一样，这次必须要带的。” 林莉正要再劝，余光就瞥到了霍念平身上，就不再开口了。 秦小然虽然知道该买些礼物，但她前世今生都没有机会从长辈那里得知到底该带些什么，只得大概估计着在那些中高档的礼物中挑选。 左右她现在有钱，挑贵的好的买，总不至于出错。 她正挑着，霍念平忽然伸手从货架上拿下来一瓶酒。 “等等，你不用破费，我来买就行。” 霍念平低头看着她，眼睛如黑曜石一般坚定，缓缓摇了摇头。 “该我来。” 秦小然被他的眼神震住，回过神来只见到霍念平的背影。 也是，两人既都承认了婚约，那接下来就是一家人，在这种小事上客气来客气去属实没必要。 最后两人选了一大堆礼物，零零总总加起来有三十多块。 这几乎是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这样的礼物绝对够诚意。 秦小然想付账，至少付她挑的那一部分，但霍念平抢先她一步，把账付了。 走的时候他主动将沉重的礼物都拎着，只留给秦小然一件较轻的拿着。 秦小然有些不好意思，林莉轻哼一声算他识相。 三人就这么着到了林家。 这时候正好临近中午，三人在门口碰到了同样刚回来的林学理。 林学理看到秦小然的时候眼睛明显亮了一下，林莉喊了他一声，他立刻颠颠地就跑了过来。 “小然妹妹来了！” 他完全把秦小然身后的霍念平当做了背景板，根本没注意到。 但霍念平无法同样忽视林学理，少年人的存在感太过鲜明，各方面都是。 【小然妹妹好像又变漂亮了！】 秦小然笑着和林学理打了个招呼，接着给两人做介绍。 “学理哥，这是我的未婚夫，霍念平。” “念、念平、这是林莉的堂哥，林学理。” 秦小然有些尴尬，对霍念平的称呼真是个问题，直接叫霍念平似乎不太合适，但是称呼念平似乎又太过亲昵，叫不出口。 好在，这时候没人计较她的称呼问题。 林学理完全呆住了。 未、未婚夫？ 小然什么时候有的未婚夫？ 林学理僵硬地转头去向林莉求证，林莉难看的脸色已经能回答这个问题了。 林学理转头看了眼霍念平，最终只能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就、挺惊讶的，完全没想到小然竟然有未婚夫，二伯和大哥他们肯定也想不到。” 林莉心中叹气，可不是么，这谁想得到啊！ 这简直是个灾难啊，尤其对喜欢小然的大哥来说。 唉，大哥单身二十五年，难得有个动心的，竟然已经有了未婚夫，真是太难了…… 霍念平抬眼看了林莉一眼，而后很快收回了视线。 林学理带着三人去见了林奶奶，告诉了林奶奶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林奶奶果然很惊讶，但在听说了这是秦老爷子在世时给定下的婚事后，便似乎接受了这事实一般，只是脸上多少有些遗憾。 她一手拉着秦小然 ，一边对霍念平招手。 “好孩子，过来让我好好看看。” 霍念平依言靠近。 林奶奶带上老花镜，坐起来凑近了打量霍念平。 打量了半晌后，林奶奶缓缓点了点头，坐了回去。 “这孩子长得比我那小孙子更俊，配的上小然，人看着正派，又是霍家人，老秦没看错人。” “孩子，你多大了？” “25。” “25，25大了点，但也不算太大。” 林奶奶没再说什么，只叹了口气。 虽然她没再说什么，但霍念平听到了她的心声。 【25，我大孙子也25，可惜。】 【罢了，当年两家住那么近，老秦都没给小然选中我家孩子定亲，现在两个孩子感情不错，就更没有我林家什么事了。】 【就这样吧……】 林奶奶拉着几人说起话来。 秦小然将过段时间将会和霍念平一起去京城生活的事说了出来，又引起了众人新一轮震惊。 最震惊的当然是林莉。 “什么！？小然你要和他一起去京城生活！？” 其次是林学理和林小婶。 “这太突然了，怎么这么忽然就要离开？” 林奶奶这个老人家反而是最平静的，在知道两人早有婚约，知道霍念平特地从京城赶来，看到两人相处的状态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这一点了，所以并不怎么意外。 但这还没完，因为这时林父和林学文正好进屋，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两人的表情在进门的一瞬间都凝固了。 第46章 林学文、林家的礼物，算作你的嫁妆 “爸，大哥，你们回来了！” 林莉的声音唤回了林父和林学文的思绪，两人调整了下表情和情绪，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进了屋。 只是有些东西是骗不了人的，自两人进屋后屋子里就弥漫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尴尬感。 林父到底年长，又是长辈，演技更到位一些，轻咳了两声，若无其事地惊讶道，“刚才我进门时好像听到说小然订亲了？还要和人去京城生活？” 林学文的反应就直白的多，直直看向屋子里多出来的霍念平，他向来是个斯文内敛的人，但此时眼中的锋芒眼镜根本无法遮挡分毫，真正意义上的锋芒毕露。 霍念平并不回避林学文的注视，直直地迎了上去，漆黑深邃的眼眸没有一丝退缩。 两人一文一武，气质迥异，但同样强势，谁也不肯退让。 周围的气氛立刻紧张起来。 当然，打起来是不可能打起来的，吵起来也是不可能吵起来的。 最后秦小然拉住了霍念平的手臂，林学理和林莉拉走了林学文，林父和林奶奶说话闲聊打岔，这个无形的风波便算过去了。 之后秦小然和林父就之前的事再次道谢，并解释了外公定下的婚约和过几天等这边的事情平息后会和霍念平去京城一起生活的事情。 林父脸上表情复杂，半晌才说了句，“原来是这样啊。” 这真是没办法，没缘分就是没缘分啊，做多少都没缘分。 林父看向不远处正看向这边的霍念平，心中再次涌起一阵无奈。 不说婚约什么的，这霍念平也不输学文，真就是无缘了，可怜学文的一片心意，唉…… 秦小然也顺着林父的目光看到了霍念平，并对上了霍念平的视线。 她顿了顿，移开视线，向林父解释刚才霍念平不是故意的。 林父摇摇头，“无妨，学文也做的不妥。” 接着想了想，又问，“你具体什么时候离开？” 秦小然道，“具体时间还没定，但就这几天，我们只等王家的事完了就跟他走。” 林父想了想，“这么急啊。” 秦小然点了点头，也知道这有点急，但是没有理由留下来，霍念平从部队从京城来找她，时间定然是不宽裕的，她不能一直耗着他的时间。 林父叹了口气，说道，“罢了，这样也好，你等下和学文也道个别吧，你家的事，他出了不少力。” 秦小然道，“我明白。” 林父沉吟了一阵，说，“你去吧，等会吃完午饭，你和你未婚夫一块来书房找我，我有份礼物送给你们。” “好。谢谢林叔叔。” 秦小然从林父身边走开，走回到霍念平身边，一起和林奶奶林小婶闲聊。 霍念平的回复通常很简短，也不会主动发起话题，但若有人提问，他都会给出回应，不会冷落人家，看得出来，他性格偏冷，但脾气不坏。 秦小然听着他回答林奶奶的问题，脸侧无意中带上了一抹微笑。 霍念平虽没有笑，但秦小然回到他身边后，他的状态明显轻松了很多。 这一切都被人看在眼里，近在眼前的林奶奶、林小婶，远一点的林莉、林学文。 林莉看着秦小然和霍念平的互动，当然看出来两人是有些感情的，可能现在还没有多深，但是绝对比秦小然和她大哥的不熟来的好得多。 秦小然可能喜欢霍念平，但大概率不喜欢她大哥。 她希望她大哥幸福，也希望秦小然幸福，这种时候就只能安慰她大哥了。 “大哥你别伤心，以后会有你更喜欢的女孩出现的。” 林学文低头看了林莉一眼，他苍白的嘴唇没动，但眼睛分明在说，不会有更喜欢的女孩出现了。 林莉被他这一眼看的心酸，自己大哥如何优秀如何努力她是知道的，自家大哥有多喜欢秦小然她也是知道的，明明那么喜欢那么努力，到最后却还是得不到，她不敢想那会有多难过。 “大哥……” 林学文又看了她一眼，她已经委屈地不行了。 林学文轻叹了口气，对她说，“把眼泪收一收，我还没怎么样呢，你倒先要哭了。我有话要和小然说，你替我去传个话。” 林莉重重点头，“好。” 林莉于是跑去和秦小然说了这话，秦小然看向已经走到院子里的林学文，点了点头，她正好也要找机会和林学文道谢。 霍念平当然也听到了两人的谈话，他只沉默着看着秦小然和林莉走远。 他来到林家后，从读到的林家人的心声中可以判断出来，林家人对秦小然确实很不错，至少比王家人待她更好更像亲人。 有人对她好照顾她，他本该替她高兴，这本是件好事，但却有一点不好，林家人都希望她嫁给林学文，这让他心中有了一根刺。 尤其在见到林学文时，这根刺更是在他心中让他隐隐作痛。 他不想她去见林学文，但他没理由阻止也不能阻止。 他只能自我安慰，她已经是她未婚妻了，而且她还拒绝过林学文，他们没什么的。 这边秦小然去见了林学文，两人在回廊中慢慢走着，气氛有些尴尬。 秦小然一开始确实没看出什么，但要说到了现在还没看出什么那就是谎话了，她隐约是知道林学文有点喜欢她的，但她并不十分确定，林学文也不曾提起过。 走了一段路，她停了下来，用斟酌了一路的话向林学文道谢，感谢他一直以来对她的帮助。 林学文脸上有一瞬间闪过一抹苦涩的笑，接着这不走心的笑就从他脸上消失了，他现在一点想笑的心情都没有。 “不用谢，这是我该做的，也是我想做的。” 秦小然抿了抿嘴，想再重复一遍感谢的话，却觉得那反而是一种冒犯。 林学文继续往前慢慢走着，她便也跟了上去。 两人就这么又走了一会儿，这次是林学文主动停了下来。 他语气比刚才平缓了很多，似乎释然了什么。 “小然，你不必感觉亏欠我、亏欠林家什么，你从不欠我们，倒是我们亏欠你。这么多年，我们该早去找你的。” 要是林家一开始就是秦家对秦小然伸出援手，他今日或许还有争取一下的可能，但现在，他别无选择，只能放弃。 长廊下，林学文站的笔直，看向秦小然的视线温暖且纯粹。 “小然，如果他欺负你，如果你在霍家过的不开心，一定要记住，你还有我们，林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秦小然心中颇为触动，缓缓点了点头。 “我和二叔还给你准备了礼物，原本想着……，现在正好算作你的嫁妆，你会喜欢的。” 第47章 拿回秦家被卖掉的财物！ 秦小然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礼物，但是林学文现在既然不说，那她也不好问，等着便是。 两人说完了话，正好也差不多到了饭点，便一起回去了。 秦小然看的出来，这次吃饭比上次她来时正式了许多，同样也少了很多随意的温情。 饭桌上秦小然再次表达了对林家的感谢、介绍了霍念平未婚夫的身份、以及接下来要离开a市的打算。 林家人对此表示了理解，祝福两人一切顺利，并叮嘱秦小然不要忘记他们，要时常写信回来，同时告诫霍念平不许欺负秦小然。 霍念平自然应下，保证以后一定对秦小然好，同时也以秦小然未婚夫的立场对林家表示了感谢。 总体而言，这是一次和和气气的饭局。 饭后闲聊一阵，秦小然准备离开之前，带着霍念平去书房找了林父。 “林叔叔让来的，说是有礼物要送我们。” 秦小然凑近霍念平小声说道。 其实这个凑近的姿势没起到什么作用，因为两人的身高差在那里，靠近一点点并不会让两人耳朵间的距离拉近。 但秦小然这种亲近的姿态却让霍念平心生暖意，表情缓和了许多，眼尾甚至带了一丝上挑的笑意。 秦小然没注意到这一点，上前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 “林叔叔，我和念平过来了。” “进来。” 得到允许的秦小然打开书房的门，带着霍念平一起走进了书房。 看到书房里的人的时候，两人如出一辙的愣了一瞬，接着才走了进去。 书房里不只有林父，林学文也在。 秦小然只想了一瞬就明白了，两人都对她提过礼物的事，想来就是一回事，那一起出现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很意外的事。 只是她有些懊恼没早想到这一点，该提前提醒霍念平一下的。 他应该会觉得不太适应吧。 事实上，霍念平适应良好。 林父看了两人片刻，不得不承认两人郎才女貌，很是登对的。 “我叫你们过来，是有礼物要送给小然。” 说着，便伸手指了指书桌上的两口大箱子。 秦小然和霍念平的视线便落在了那两口大箱子上。 秦小然看着两口大箱子，暗中猜测里面会是什么，一种种猜测闪过她的脑海，最后定格在某一种上。 她又惊又喜，还有几分不敢置信，抬头去看林父和林学文确定，两人只是对着她笑，于是她知道，这里面确实是她所想的东西。 秦家老宅里那些被王文彬卖掉的财物！ 霍念平比秦小然更早知道箱子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他在刚进门的时候就读到了林父和林学文的内心，知道里面是秦家老宅里那些被卖掉的财物。 他更知道这些东西最初是为了替林学文赢得秦小然的心而特意找回来的，现在则是打算送还给秦小然当做秦小然的嫁妆。 尽管不想，但他不得不承认，林家对秦小然确实是用了心的，秦小然也明白这一点。 秦家已经没了，林家确实算得上秦小然半个娘家。 秦小然眼眶微红，声音轻微哽咽。 “谢谢……” 林父呵呵笑着，“快别说谢了，快来看看吧，看里面还少了什么，你写下来，林叔叔帮你留意着。” 林父和林学文将两口箱子打开来，只见里面摆放着各种书法、画卷、古籍、瓷器、摆件、珠宝等等。 看着这些充满过去美好回忆的熟悉的物件，秦小然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滑落下来。 这些她本以为要用尽一生时间才能找回的珍宝，竟然一下子就出现了这么多，直接回到了她身边，这种失而复得的意外之喜来的太过突然，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她流泪的模样看在三人眼里，眼中都闪过不同程度的疼惜。 林父眼中多是叹惋和对晚辈的怜惜，以及一丝丝对秦小然不能嫁入林家的遗憾。 林学文眼中多是心疼、悔恨、与满满的遗憾，他不忍见到秦小然流泪的模样，他想为她擦干眼泪，搂着她安抚她让她不要再哭了，但他知道他没这个资格，以后也不会有，他们错过了。 霍念平眼中则是疼惜与无措，看到她流泪他只觉心中绞痛，他想尽一切所能来换她的开心，但他过往的二十五年人生中从没这么做过，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好在秦小然性格并不多么脆弱，缓过劲来后就自己擦掉了眼泪。 “不好意思，我有点激动，主要是没想到还能再看到这些东西，谢谢林叔叔和学文哥，谢谢。” 林父连忙说道，“不用谢不用谢，说了多少遍了，你这孩子，别总这么见外。” 秦小然眼睛还红着，脸上却扬起阳光的笑容。 “不是见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谢意，这谢谢是无论如何都该说的，不止要说，还要做。这些东西找回来一定花了不少钱吧……” “别别别，提钱就俗气了，我们替小然找回这些东西，不是为了钱，只是为了……” “我明白我明白，我明白林叔叔觉得对不住我，但林家并不欠我，真正欠我的是王家人。林家对我的好，我都记得，我以后一定会尽力报答林家的。” 两人互相拉扯了一阵，秦小然还是想知道多少钱，以后好归还， 林父却无论如何不肯要这钱。 在双方僵持住的时候，一直站在秦小然身后当背景板的霍念平说话了。 “谈钱确实不妥，不谈也不妥，不如记做人情，我霍家欠林家三个人情。” 秦小然和林父反应过来，连忙对此表示赞同且反对。 秦小然道“记人情不错，却不能记霍家的，记我秦家的就是。” 林父也说是，“那就记小然你的，不过三个太多了，一个就可以。” 霍念平读的到林父的内心，知道他是真正在为秦小然考虑，他也再度开口了。 “记我霍念平一个，我衷心感谢你们这样用心帮我的未婚妻，谢谢。” 林父和林学文也被他这话触动到。 “你只要真心待小然就够了。” 霍念平神情坦然目光坚定。 “小然是我未婚妻，未来会是我妻子，我当然会真心待她。你们的恩情我也同样会铭记报答。” 第48章 道别林家，两人独处，感动，心动 两口大箱子最后被林父派人直接送去秦家老宅，秦小然和霍念平再次向林父道谢后离开了书房。 走出没多久，就看到了在前面等着他们的林莉和林学武林学理三人。 林莉很是舍不得秦小然，拉着秦小然的手臂走的缓慢。 “前两天我们还在纠结下不下乡的事， 怎么这两天你就要去京城结婚了？” 秦小然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本来这两天她就该报名下乡了，结果霍念平忽然就来了，规划中的道路忽然就来了个大转弯。 她拍着林莉的手，安慰情绪不高的林莉。 “也还好，这还要多谢莉莉那天拦着我，不然我要是报名下乡，现在又是一桩麻烦事。” 要是她前两天已经报上名了，那想要取消肯定是麻烦中的麻烦，若是取消不了…… 若是取消不了，好像也没什么，左不过她下乡，等几年她下乡结束了再和霍家履行婚约，或者在她下乡的那几年里和霍念平结婚，然后过几年有名无实的夫妻生活。 她抬头去看和她隔着一小段距离让她可以和林莉说悄悄话的霍念平，他高大俊美沉默严肃。 倏然，他朝她看来，深邃的眼神中带着关切的疑惑。 她下意识地收回视线，心里想的却是，如果取消不了，对她来说或许没什么影响，但对年纪不小的霍念平来说，影响却不小。 他已经二十五岁了，在这个普遍早婚的年代，这已经算是大龄单身青年了。 这么想着，她忽然有些想笑，于是便笑了。 唇角微翘，眉眼微弯，一抹浅淡明媚的微笑便出现在她脸上。 霍念平于是放松下来，甚至被这抹微笑感染到，身上的严肃都消去很多，算作对这微笑的一个回应。 两人的互动看在林莉眼里，林莉心中无奈又无语。 完了，让这个男狐狸精得逞了，没看出来啊，浓眉大眼的一个人，这么有心机，就这么把小然从我身边勾走了，不行，不能让他的奸计得逞，我得想想办法…… 林莉低头苦思冥想的时候，没注意到霍念平朝她的方向投来淡淡一瞥。 一行人走走停停，林家再大，终于还是到了门口。 林学理林学武两人向秦小然告别。 “小然妹妹，你在京城也要好好的，要常给我们写信，打电话，林家的号码你记下了吗？” “记下了。” “小然妹妹，我明天就要下乡了，你离开的时候不能去送你了，祝你幸福。” “谢谢，也祝你一路顺利。” “小然，我舍不得你，要不，我和你一起去京城吧……” “莉莉……” 霍念平站在那里，静静看着秦小然与林家人道别，这一道就是很长时间。 秦小然想说服林莉打消这个念头，但就像上次在居委会报名下乡的事情一样，两人互相说服了半天，都没说服出个结果。 不过，这次和上次到底不一样，这次是在林家门口，还有林家人在，不会让林莉那么任性的。 最后林莉被林学文一句话劝住了，告别就这么结束，秦小然和霍念平两人就这么离开了。 从林家回秦家老宅的路有些漫长，从前秦小然一个人走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多了一个霍念平，便无端产生了这种想法。 除了在公园里确定婚约的那段时间，两人相处一直都有其他人在场，现在没有其他人只剩他们两个了，便忽然觉得不自在起来。 有这种感受的不只秦小然一人，霍念平也同样，只是他表现的更不明显，看不出来。 就这么沉默着走过了一半的路，秦小然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就到家了。 “我们买明天下午的火车票去京城吧，明天上午我还要回王家一趟。” “好，我陪你。” 秦小然本想下意识拒绝，但生生忍住了这种本能。 以后她和霍念平就是一家人，总不能一直这么生分下去，而且，有霍念平和她一起去确实能减少很多麻烦。 “好。” 又是一路沉默，秦家老宅就这么到了。 秦小然一边觉得该请霍念平进来坐坐，一边又不太想这么做，于是纠结了片刻，还是没有这么做，只回头对霍念平说了句。 “今天谢谢你，明天见。” 霍念平微微颔首，轻声回了句。 “明天见。” ……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天刚亮没多久，秦小然就听到了敲门声。 好在她起的一向很早，这时候已经吃过早饭梳妆打扮好了。 见外面是霍念平，她多少有些惊讶，还以为会是林莉呢。 这次不好拒绝霍念平，她便将霍念平请了进来。 “家里没什么东西，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秦小然有些心慌，虽然面上看不太出什么来，直到离开霍念平的视线，才表现的明显些。 倒茶水这时候太赶了些，倒白开水又显得差些意思，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蜂蜜上。 上次林莉很喜欢加了灵泉水的蜂蜜，她后来又去买了一些加了灵泉水放着，想着离开前送给林莉。 现在倒是正好能派上用场了，她往水杯里加了一勺蜂蜜，搅拌均匀后端了出去。 一出去，她便对上了霍念平温和怜悯的目光，这种温柔的像水像云一样轻柔的情感，与霍念平本身冷硬严肃的气质截然相反，但正因如此，才显得更为难得，更打动人心。 强者的温柔，最令人沉溺。 秦小然愣了愣，反应过来霍念平为什么了这样。 她没有太过伤感，因为她已经几乎拿回了一切，也向造成这一切的人做了报复。 “我没事，一切已经过去了。” 霍念平只是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头。 “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以后你还有我。” 秦小然心中很受触动。 这个人的一切都比她所想的要好上太多太多。 她仰起头，强忍住泪意。 外公，你为我选的未婚夫，我很喜欢。 许久，她克制住情绪，微笑地看着霍念平。 “我们最后去王家一趟，然后，我和你去京城。” 第49章 复仇完成！王家现状，王小意被迫下乡 秦小然和霍念平去王家的路上，正碰到了来找秦小然的林莉，于是两人之行就变成了三人之行。 林莉亲亲密密地挽着秦小然的手和秦小然一路说说笑笑，时不时还给一旁的霍念平一个挑衅的眼神。 霍念平对此无动于衷。 林莉很是骄傲，以为她打败了霍念平，殊不知她的所有心声霍念平都能听到，只是知道两人感情好，默许了而已。 三人一路走去林家，这段路不近，但一路说笑闲聊、勾心斗角，倒感觉这路不长。 只是感觉上不长，实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到了大多数人上班的时间，路上已经人来人往了。 但等他们到王家的时候，王家的大门却还紧闭着。 秦小然只是在门前站了片刻，很快周围的邻居就像雨后的蘑菇一样齐刷刷冒了出来，围观着门前的三人。 秦小然微微皱眉，感到些许不适。 她不喜欢被人这样围观打量，更不喜欢自己在意的人被这么围观打量。 她想了想，今天就是知青下乡的日子，前世她就是今天一早收到下乡通知的，然后被王家人裹挟着送去集合点，和其他知青一起下乡去了大山的。 就算不能亲眼看着王小意在大山吃苦，她也要看着王小意收到下乡通知时的表情，给她的报复画上一个句号。 于是她抬手敲了敲门。 林莉见她敲门，果断上来帮她，把门敲得邦邦响。 “有人么！快开门！” 门里很快传来中年妇女中气十足的骂骂咧咧的声音。 “来了来了！谁啊！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嚯”的一声，大门被猛地打开，门里站着一个和声音如出一辙的中年妇女。 “你们找谁！” 秦小然回忆了一番，这应该是昨天来的那群王家人中的一个。 真么快就鸠占鹊巢，以主人身份自居了？ 林莉和霍念平见状都皱起了眉头，只不过林莉表现的更外放，霍念平更内敛且情绪只一闪而过。 林莉道“你瞎了眼啊，这是小然家的房子！你是谁！” 那妇人被林莉指着鼻子骂了一句，下意识就想骂回去，但忽然看到了霍念平那身板和表情，瞬间便心凉了半截，冷静了下来。 再一看，站在前面那小姑娘，不是王文彬的大女儿么？ 她有点不敢认，但一听名字可不就是么。 这小姑娘从前灰扑扑的，没人在意，现在一下子变得这么漂亮，不特地说一声谁也认不出来。 “小、小然啊，不早说， 你三婶我还以为是那些来找茬的人呢，快进来吧。” 秦小然和林莉霍念平于是走进了王家。 王家院子里坐着几个光着膀子的中年男人，还有几个半大孩子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厨房里正冒烟，两个女人正忙着炒菜做饭。 秦小然微微挑眉，她没打这房子的主意，一来是考虑到王福兴，二来就是考虑到会很麻烦，尤其王家、崔家这两家人。 她要是拿走了这房子，过程麻烦不说，之后还会被所有人盯上，在牢里的两个，王福兴王小意两个，还有王家崔家两家人，那她就永无宁日了。 倒不如像现在这样，不管这房子，让他们所有人去抢、去斗、去狗咬狗、去彼此内耗、去互相伤害，再也没有精力去管她想她。 她懒得在这群人身上花费太多时间，只要他们过得不好，她的目的就达成了。 现在看来，一切都在向着对她有利的方向发展。 院子里的人防备地看着秦小然三人，显然很不情愿秦小然回来。 秦小然没理会他们，带着林莉与霍念平进了客厅。 客厅里，餐桌旁坐了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争吵什么，王福兴坐在一旁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几人看到秦小然他们进来，对他们视若无睹，他们不熟悉秦小然，秦小然同样不熟悉他们。 只有王福兴看了过来，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直直盯着秦小然。 “姐姐。” 这话一出，林莉瞬间紧张起来，这小孩不会打算打什么感情牌来让小然接手这么个烂摊子吧？ 霍念平也微微皱眉，便是不用读心，他也看得出这情况不对，何况他还有读心的能力。 王家人，当真过分。 他看向秦小然，担心秦小然会心软被王福兴蛊惑。 秦小然看向王福兴，脸上同样没什么表情。 她是来和王家做切割的，在这之前她就已经将那些情感那些纠葛处理的差不多了，来过之后，过去的恩怨就都过去了，本就不存在的亲情感情也从没存在过。 王福兴对她只是一个路人而已。 她都不承认王文彬是她的父亲，又怎么会承认王文彬的儿子是她的弟弟呢？ 她没再理会王福兴，而是在客厅里扫了一圈，寻找她回来要找的王小意。 王小意不在客厅。 但接着，她就听到了王小意卧室那边传来的王小意崩溃到破音的声音。 “滚出去！滚出我的房间！滚！” 接着就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婴儿的啼哭声。 “王小意这什么狗脾气！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 “就是，都是一家人，我们住进来怎么来，她还这不行那不行的给长辈摆脸色，没教养！” “这样的丫头，还是早点嫁出去的好，留在家里就是个搅家精。” 正说着，就见王小意披头散发从楼上冲下来，把一堆衣服扔到门外。 “别的房间我不管，我的房间谁也不许再进来去！” 这动静闹得不小，客厅里院子里的人都看了过来，指责起王小意来。 王小意情绪本就不好，被这么指责着、又看到了人群中的秦小然，顿时精神更糟了。 秦小然和王小意隔着人群对视，王小意满眼恨意，秦小然满眼笑意。 我要杀了你！ 你也有今天。 霍念平皱了皱眉，不着痕迹地上前挡住了王小意看过来的视线。 其他人没发现这对视，依旧不停地指责数落着王小意。 王小意崩溃大叫。 “你们滚出去！这是我家！” 多年前秦家的一切，在如今的王家再次上演。 愈演愈烈的混乱是在居委会的人上门送下乡通知的时候结束的，两家人一听要王小意下乡，早巴不得把王小意送走霸占她的房间霸占这房子，立刻裹挟着王小意给她随便收拾了点东西就强硬送她跟着居委会走了。 秦小然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只觉荒诞可笑。 这一切竟和前世王家逼她下乡时候的情景重合了。 天道好轮回。 秦小然笑着笑着就释然了，看向担心她的林莉与霍念平，语气轻快。 “我们走吧。” 第50章 登上离开的火车前往京城 回去的路上，林莉和霍念平都很关注秦小然的状态，生怕她因为在王家的经历感到难过。 但他们想多了，秦小然现在不仅不难过，反而还挺高兴。 有报复完成的畅意和满足，有挣脱束缚的开怀与喜悦，也有前路未定的茫然与忐忑。 三人漫无目的地走了半天，发现是回秦家老宅的方向。 秦小然这才回过神来，向两人解释。 “不好意思，刚才有点走神，我们打算坐下午的火车去京城，现在时间不早了，就去我家坐坐吧。” 两人当然没有意见，林莉连忙答应，霍念平微微颔首。 到了秦家老宅，秦小然请两人坐下，倒了三杯蜂蜜水，也坐了下来。 没多久她就要离开这座出生长大有着她过往所有记忆的城市，想想真是难以割舍。 更难以割舍的，是林莉这个朋友。 她看向林莉，林莉也正好朝她看来，两人眼中都满是不舍。 看着看着，林莉一扁嘴，就凑过来拥住了她，她也抱住了林莉轻声安抚。 坐在一旁全程围观着的霍念平…… 秦小然安抚了林莉好一阵，一再保证就算到了京城、就算和霍念平结了婚，也不会忘了她，也会经常给她写信、打电话之后，林莉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 秦小然微带歉意地看向一旁的霍念平，向他解释。 “我和莉莉从小感情就好，后来意外分开，刚重逢没多久就又要分开，难免有些不舍。” 霍念平微微点头表示理解，他读到的林莉的内心总结一下就是这么个情况，不过要比秦小然说的更深更癫一点。 他虽然读不到秦小然的内心，但他看的出来，秦小然对林莉的感情。 于是他思索片刻，将霍家的地址与电话写了下来，递给秦小然。 “这是我家的地址与电话，你们随时可以联系。” 秦小然接过写着霍家地址与电话的纸条，略为惊讶地看了霍念平一眼，随后转交给了林莉。 “谢谢。” 林莉接过纸条看了两眼，也抬头看向霍念平，和秦小然一样说了句谢谢，但她心里想的却是。 算你小子识相！ 霍念平…… 三人闲聊了一阵，接着秦小然便去收拾行李了，林莉要去帮忙，秦小然说没几件东西，几分钟就收拾好了，让林莉坐着别动。 林莉就真坐着没动，坐在那里一直瞪着霍念平，心里一直骂骂咧咧霍念平把秦小然拐走了。 霍念平岿然不动，淡定地喝水，像是没看到林莉那要吃人的眼神，没听到林莉那碎碎念的心声一样。 秦小然不多时就收拾好行李提着一个行李箱下来了。 就像她和林莉说的那样，没什么好收拾的，重要的值钱的有用的东西早就被她收到空间里了，老宅里现在有的东西，都是她为了生活方便些取出来的家常物品，随便收拾几件常用的带着就是，一个行李箱都装不满。 不过为了不引人怀疑，她还是从空间里取了些行李放进去，好歹把这一个行李箱装满了。 这时候已经临近正午了，吃个午饭就要去火车站了。 她带着行李箱下来，林莉和霍念平都站了起来，霍念平上前一步接过了她手中的行李箱。 她有些意外，下意识说了句“谢谢”。 霍念平动作滞了滞，没说什么。 许是两人间的距离有些近，秦小然有些尴尬，便连忙看向林莉。 “对了，莉莉，我前两天特地又买了些野蜂蜜，我去拿给你。” 说着便去了厨房，取了两罐加了灵泉水的蜂蜜出来，塞给林莉。 林莉还没回过神来，就又被这两大罐蜂蜜镇住了，很是惊喜，但又下意识想说拒绝的话。 秦小然当然不会让林莉拒绝，这是她特意留给林莉和林家的。 “莉莉你就收下吧，我又不能带着这些去坐火车，留下不就浪费了么？” 现在的她，也就只能用这种方法来报答林莉和林家了。 林莉一想也是，就美滋滋地收下了。 秦小然见状，笑着提议道，“我们一起去外面吃午饭吧。” 三人便去了附近的国营饭店一起吃了顿饭。 这顿饭吃的没什么声响，谁也没什么心情说话，全都化伤感为食欲了。 吃完饭就直接去了火车站，火车站人多，秦小然没让林莉一直跟着，只让林莉站在不太挤的地方目送他们就行。 林莉一开始是不愿意的，奈何火车站是真的人多，不愿意也不行，便答应了。 秦小然被霍念平护着，倒是没怎么被人挤到。 上车前，秦小然回头冲林莉挥手再见，林莉抱着两罐蜂蜜腾不出手来，只能一直冲着秦小然点头，秦小然笑了，然后转身和霍念平一起上了车。 林莉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两人上了车，看着火车开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慢慢往回走。 她虽然不太喜欢霍念平，但她不得不承认，霍念平身上挑不出毛病来，不管是自身条件，还是对小然的态度，都是极好的，要不是这样，她和家人也不会就这么放任小然跟他离开。 她该为小然找到良人感到高兴，但心里也确实酸酸的高兴不起来。 她别别扭扭慢吞吞地抱着两罐蜂蜜走在路上，忽然就看到了站在车前抽烟的她大哥。 她愣了。 “大哥，你今天没上班吗？” 林学文瞥了林莉一眼，从她手中接过了两罐蜂蜜。 “上车。” 林莉呆呆地上了车。 “大哥，你是来送小然的吧，你怎么知道的？” 林学文态度淡淡的，“这又不难猜。” 林莉……她觉得很难猜啊。 “大哥，我真不放心小然啊。” 林学文没说话，半晌后答道，“没什么好不放心的，你可以在去京城玩的时候顺路去看她。” 这次轮到林莉沉默了。 “大哥，我现在就想去京城玩。” 林学文面无表情。 “现在太早了，过两天再说。” 第51章 互相了解，霍家的情况，随军？好！ 火车上，秦小然和霍念平面对面坐着。 两人对视一阵，又各自移开视线去，不知道说些什么，气氛很是尴尬。 也幸好是在闹哄哄的火车上，这要是在个安静的地方，怕还要更尴尬上个数十倍。 秦小然偏头去看窗外匆匆掠过的景色，本是想着分散一下注意力，结果窗外的风景不错，她一看就看入神了。 她看着窗外的风景，霍念平就看着看风景的她。 她本就长得漂亮，五官精致，完美继承了秦家的优良基因，这段时间又一直在服用灵泉水，皮肤白皙柔嫩的像是会发光一样，没有任何一点瑕疵，再加上完成了复仇，将要完成外公的心愿，心情好的不得了，就更显得她容光焕发，美貌无边了。 在盯着她看的人不只有霍念平，还有几乎整个车厢的男人，以及女人。 霍念平感觉有些烦躁。 一方面他沉浸在她的美貌中，为这是他的未婚妻，很快会是他的妻子而高兴，一方面他又不可避免地能听到整个车厢的人的心声，那些好的、不好的羡慕、觊觎、诋毁的声音让他愤怒，并且越来越愤怒。 多年来，他已经几乎习惯了这种能听到别人丑恶心声但无能为力的感觉，也已经习惯了对此视若罔闻面不改色，但这时候，他却有些无法压抑自己心中的愤怒。 秦小然就是这时候转过头来的，她本想和霍念平分享一下沿途的风景，没想到会看到霍念平压抑阴沉的表情。 她脸上欣喜欢快的表情渐渐淡了下来。 她看着霍念平，轻声问道，“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霍念平一怔，对上秦小然温柔的眼眸，躁动的内心竟然渐渐平静下来了。 “没什么。”他说。 但接着他就注意到，那双温柔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抹受伤的情绪，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动，心中闪过一抹无措。 她在想什么？他回答错了么？她为什么伤心？ 秦小然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她只是有些失落，失落霍念平不对她说实话，失落霍念平可能并没有那么喜欢她。 人都是贪心的。 在见到霍念平之前，她只希望这个未婚夫不是坏人恶人，是个普通人就好了，她最多期望一下这个人比普通人好一点点，绝不敢期望对方优秀到霍念平这个地步。 霍念平已经优秀到远远超出她的想象了，他好到这个地步，就算有一些不足也是可以原谅的。 但她现在却为了这一点小事感到失落。 这是不对的，不应该的，不管是对她，还是对霍念平来说都是。 他们之间能产生感情最好，产生不了感情也不能强求，相敬如宾就好。 人生中除了感情，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值得追求，比如事业。 报完仇之后，她失去了目标，所以才这么患得患失，是时候给自己立一个新目标了。 先把外公的所有医术都看完吃透学着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如何？ 她前世久病成医，将外公的两本医书研究透了，若不是靠着这一手医术，只怕她前世还不能撑那么久，早就病死了。 这一世她手里有更多医书，有更好的条件，还有灵泉水这种逆天的存在，只要她想，只要她肯努力，怎么不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呢？ 这么想着，她深呼吸平复了下心情，再次抬眸时，眼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伤感，有的只是明亮的斗志。 她对着霍念平微微一笑，为她刚才不合时宜的失态。 霍念平还没想清楚她刚才为什么难过，就更弄不明白她现在为什么忽然这么开心，这么有斗志。 但这样的她比刚才更鲜艳明艳，他更喜欢看她开心的样子，像一棵生机勃勃茁壮成长的小树。 这棵小树摇晃着嫩绿的枝条对他发出邀请。 “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一起生活了，我们来聊一聊彼此的习惯爱好增进一下了解吧。” “我先来，我喜欢看医书，以后想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 …… 火车时间漫长，足够两人聊很多内容，足够两人对彼此有所了解。 了解之后，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更近了几分。 秦小然更进一步地明确了霍念平果然是个优秀的结婚对象，也知道了霍家的大概情况。 霍念平的母亲在生他时难产去世了，他的父亲很伤心，给他取名念平，因为他母亲的名字里有‘平’这个字，也或许是因为这样，他的父亲对他很冷漠，父子两人并不亲近，但好在霍家的其他人都对霍念平很好。 霍家老爷子也就是和她外公通信定下婚约的那位现在还健在，只是已经老年痴呆认不得人。霍老太太前两年已经去世了。 霍老爷子夫妻共育有一女三子，女儿年纪最大，接着是一对双胞胎儿子，然后是小儿子。 霍念平的父亲是双胞胎中的弟弟，霍念平有一个姑姑，一个大伯，一个叔叔。 霍念平的姑姑已经在前两年离婚，有个儿子跟着前夫，不怎么往来了，姑姑大多数时候一个人待着，不怎么出门的，但是对霍念平很好。 霍大伯性格圆滑和善，霍三叔性格跳脱欢快，霍三婶精明和善，都是好相处的人。 霍父性格冷淡，但不会为难人，多数时候没什么存在感，不必理会。 大伯娘性格掐尖要强、有些爱管闲事，但也不是什么太坏的人，遇上了去找霍三婶求助就行。 霍念平这一辈的，霍念平排行老大，排行老二的是大伯家早夭的儿子，接着是大伯家的两个女儿，三叔家的两个儿子。 霍大伯、霍父分别从政、从军，霍三叔在国营单位上班。 霍家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 这是秦小然根据从霍念平那里问到的情况总结、推断、整理出来的，总体来说，霍家的情况很不错，没有王家那么多狗血极品。 她多少松了口气，这样就不用在家庭纠纷里浪费太多精力了，王家人实在给她留下太大的心理阴影了。 霍念平难得聪明了一瞬，看出了什么。 “我们结婚后，你不想和我的家人一起在京城生活的话，也可以选择去随军和我一起生活，只是要辛苦一点。” 秦小然立刻表示， “不辛苦。” 比起和霍家人生活在一起，和霍念平一个人生活显然要轻松一些。 霍念平笑了笑，从深邃的眉眼到优越的下颔线都生动起来了，身上散发出一种军人特有的迷死人不偿命的气质。 说。 第52章 初入霍家，宣布婚期，霍家人都傻了 火车到站的时候已经挺晚了。 秦小然跟着霍念平下了车，在火车站看到了前来接他们的霍三叔和霍思思。 霍三叔比霍念平说的和她想的要更外向活泼，不像是长辈，更像是兄长，一边开车一边和两人嘻嘻哈哈地聊天。 “这就是小然吧，我是念平三叔，你也跟着喊我三叔就行。” “小然长得真漂亮，是念平这小子高攀了。” “小然别拘束，把这当自己家就行，缺什么就说，无聊了就去找你三婶、思思姐、念念姐一起聊天。” 秦小然一句话都没插上，霍三叔三句话都说完了，听得她有点脑壳发晕。 坐在副驾驶的霍思思听不下去了，开口解围。 “小然你好，我是霍思思，念平哥的堂妹，你叫我思思就行，缺什么告诉我就行。” 秦小然点点头，“思思你好，我是秦小然。” 霍思思从后视镜中看到秦小然乖乖巧巧的模样，心中一阵柔软，很想和她再说几句，但看到同在后座坐着的神情冷硬的二哥，顿时萎了，乖乖缩了回去，在心中感叹，这是一朵娇花插在了铁板上，怎么看怎么不相配啊。 她刚想完，就被霍念平狠狠瞪了一眼。 她被吓了一跳，对这位冷冰冰的无情大哥，她自小都很怕，吐槽他被抓了个正着，这可太吓人了。 真可怕。 霍念平收回视线，蹙眉深思。 他真的有那么吓人么？ 他和秦小然真的不般配么？ 他怎么不觉得…… 一路上，车里只回荡着霍三叔的哼唱的歌声和他时不时蹦出的几个问题，其他人都很安静。 很快，霍家便到了。 因为是晚上，秦小然对霍家并没有一个很直观的感觉，只觉得房子很气派很大。 “小然念平你们先等一下，你们三婶给你们准备了饭菜，热一下马上就可以吃了。” 霍三叔去催三婶准备饭菜了，霍思思从霍念平手里接过行李去安放了，一时只剩下秦小然和霍念平两个人。 霍念平看着灯光下眼神迷茫的秦小然，忽的心思清明。 “你不要紧张，有什么不开心的就直接说出来，没事的。” 秦小然抬头看了他一眼，这话配上他真诚的眼神，很能带给人心安的感觉。 “嗯。” 不甚明亮的昏黄灯光下，两人一个高大一个娇小，低头俯视与抬头仰望的对视看着很是深情。 刚走到不远处的霍三婶沈丽君猛地拦住了正埋头往前走的霍三叔，顺便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说话，不让他破坏这温情的一面。 两人就这么在黑暗中待了好几分钟，直到灯光下的两人不再对视了，才结束了捂嘴的姿势。 沈丽君暗暗点头，满意道，“真不错，难得！” 霍三叔揉了揉嘴巴，激动道，“我和你说，这姑娘真的漂亮，性格也温柔，念平这小子福气真不错！” 沈丽君瞥了他一眼，道，“我说的是这两孩子处得来真难得！两人连面都见过，都没怎么听说过彼此，婚事是家里老人张罗的，就这难得两人都能接受，还相处的不错，太难得了！” 霍三叔傻里傻气地点点头，“那确实，那老李家前些天还和老谢家退婚来着，念平他推了我们介绍的那么多对象，单单答应这么婚事，这确实难得，这简直是天赐的姻缘啊！老头子眼光真不错！” 他说这话的声音大了些，引得霍念平和秦小然看了过来。 沈丽君不着痕迹地踩了霍三叔一脚，然后带上得体的微笑，缓缓走了出去。 “哎呦，这就是小然吧，长得真漂亮，我多少年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了！” 秦小然被这直白地夸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三婶。” 沈丽君重重地应了一声，拉着秦小然就往侧厅去。 “坐了半天的火车饿了吧，三婶给你准备了饭菜，不知道你的喜好，就照着你们那边的口味做的，你尝尝合不合你的胃口，不合适就说，下次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秦小然看着一桌精致的饭菜，各种口味都有，明显是用了心思的。 再看霍三婶霍三叔脸上眼中的殷勤喜爱不似作假，她心中颇受触动。 在霍念平的眼神鼓励下，她尝了尝饭菜，说了喜欢。 饭间不是说话的时候，便也没说几句话，只光顾着吃饭了。 饭后几人一起喝了壶茶水，闲谈了几句，左不过是问问秦小然的情况，给秦小然说说霍家的情况，让秦小然在霍家住下，不要拘束这类的话。 这些秦小然在火车上已经和霍念平聊过一次了，再聊就显得很是游刃有余。 甚至在聊到一些和之前说的一模一样或者有所出入的地方时，秦小然还会忽然看霍念平一眼，霍念平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却有别样的情绪。 这是独属于两人的小秘密。 但这种小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所有人的眼睛呢？ 至少就没瞒过沈丽君的眼睛，她发现了两人的小互动，诧异之余只觉欣慰不已。 她原本觉得按照霍念平的一贯性格，他怕是要孤独终老了，本来她对这桩婚事也没抱什么希望，觉得最好的情况不过是把人娶回来供着面子上好看些，她万万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么个情况。 别人喜欢上霍念平她不觉得奇怪，喜欢霍念平的姑娘多了去了，但从没见霍念平搭理过谁，怎么这次就搭理了？ 不，这不只是搭理，这分明是，看上人家了。 前有八百年铁树开花，后有二十五岁霍念平开窍。 这还真是，奇妙。 这总归是件好事，霍念平是霍家小辈里最出息的一个，霍家的下一代就看他，他能娶妻生子拥有正常的幸福再好不过。 就是这件事传出去怕会惊掉不少人的下巴。 她光是想想，就觉得麻烦又有趣。 她正想着，没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霍念平已经朝她看来，并挑准这个时机抛下一枚重磅炸弹。 “三婶，我明天就会回部队打报告申请结婚。” 这下子，不只沈丽君傻了，霍三叔和霍思思也傻了。 第53章 霍家全家人都惊呆了！来见见你们未来大嫂 “明、明、明天？” 霍三叔和霍思思被震惊的根本没回过神来。 沈丽君倒是反应过来的比较快，只是脸上也难掩惊讶的神色。 “这会不会快太了？” 他们一开始知道有这桩婚事的时候，满心想着的就是霍念平能接受婚事就好，先把女孩接回家来，结婚什么的是以后的事，他们还没想到这一步呢。 都说得寸进尺，那也得先有寸才能想尺，那时候他们连寸都还不敢想呢。 霍念平能答应婚事已经是他们想象不到的事了，没想到还能有他们更想不到的事。 霍念平竟然提出明天就要回部队打报告结婚！！！ 这话说出来谁信？ 了解霍念平的怕是没人会信，只除了他们在现场的这几个。 沈丽君的视线不着痕迹地从秦小然身上掠过，落在霍念平身上。 若是她从别人口中听说了这回事，只怕她也不会信，但她亲眼所见之后，她是信了的。 尽管她亲眼所见了更不可置信的事情。 这或许就是缘分吧。 或许真的有人一直不找对象，只是因为对的人还没出现。 沉默地有些久了，她看着秦小然有些局促的表情，在心中叹了口气，主动开口缓和气氛。 “哎呀，念平你这话说的太突然了，大家都没反应过来。你说你明天要回部队打报告结婚，你和小然商量过了么？” 霍念平点了点头，看向秦小然。 秦小然看了回去，对视之后，脸上带着些许薄红，而后转回来，也轻轻点了点头。 在火车上霍念平和她谈过这个问题，他请假离开部队的时间很短，他的假期也不多，如果她留在霍家的话，他们的相处时间会很少，如果她跟着随军的话，那就要先结婚。 她当时选了后者。 沈丽君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婚约加身又双双一见钟情，难得的喜事啊！ 既然双方愿意，那她作为长辈就该送上祝福。 “好！既然你们做了决定，我们长辈自然要支持，也只会支持！你们放心吧，其他人那里这也不是问题。时间不早了，你们坐了那么久火车也累了，先去休息吧，这事等明天大家都在的时候说一说，然后就可以准备结婚的事了！” “嗯。” 秦小然被霍思思带着去了她今晚要住的地方，是霍思思隔壁的房间，房间早都收拾好了，整洁干净，不缺什么。 送到后，霍思思识趣地借口要去取床毯子来先离开了，留下霍念平和秦小然两个人。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霍念平轻声道了晚安。 “晚安，你回去吧，明天见。” 秦小然看着霍念平点头离开，还不忘冲他的背影挥手，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黑暗中，才缓缓收回手。 霍思思送来了毯子，又嘱咐了她几句，便让她早些休息，离开了。 她确实有些累了，简单洗漱后，便躺了下来。 虽然要加入素不相识的霍家对她来说有点忐忑，但从今天的经历来看，这也不是件多难的事，还有霍念平的鼓励，这让她对这件事多了几分信心。 想着想着，她便睡着了。 她睡得倒是轻巧了，知道这件事的其他霍家人倒是睡不着了，最为明显的就是沈丽君和霍三叔。 霍三叔激动地不行，根本没有睡意，甚至还想去把其他人叫醒，告诉他们这个惊天霹雳一般的消息，让他们和他一起失眠。 当然，这种想法被沈丽君严厉喝止了，于是他就只能激动地在卧室里团团转。 “他们这也太突然了！这谁想得到啊！这来得及准备么？” “结婚需要准备什么？彩礼？酒席？领证？结婚之后呢？” “彩礼来不来得及准备？二哥个大老粗这些年肯定没准备，大哥不知道给准备了没有，老爷子，嘶，老爷子应该准备了，但他现在痴傻着也不知道能不能派的上用场，媳妇，你给准备了没有？” 沈丽君正在想事情，被他这一打岔，全忘光了，气的用手抽了他一下。 “这些事有我和大哥呢，你在这急什么。” “哎呀，我这不是激动么，难得有小辈结婚，我作为长辈，不得好好出出力，帮帮忙。” 沈丽君只觉得头疼，“这些事你不用管，你就像之前思思订婚时说好的那样，拟定一下到时候要请哪些人来就是，其他的交给我和大哥。” 霍思思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年初的时候和谢家定了亲，婚期在今年年底。 这个年纪的女孩早该定亲了，只是碍于霍念平一直没结婚所以也一直等着，直到今年年初才终于决定不等了。 霍念平不结婚就不结婚吧，霍家其他的小辈总要结婚的，霍念平当时也是答应的。 谁曾想到头来，霍念平竟还是会在霍思思之前结婚，这可真是没法说啊。 霍三叔得了新任务，立刻又开始在卧室里走来走去思考要请哪些人，一个个人名像念咒一般从他嘴里说出来，还要嘀咕这个人不行那个人得请，像唐僧念咒一般。 沈丽君忍不了了，给了他一枕头才安静下来。 尽管如此，两人直到大半夜过去也没睡着。 霍思思也是一样，知道这个消息，比她当初刚订婚的时候还激动，根本睡不着。 于是第二天一早，三人就顶着如出一辙的黑眼圈起床碰面了。 但黑眼圈归黑眼圈，精神却是一点都不差的，甚至还相当振奋。 他们已经准备好要欣赏其他霍家人被霍念平主动要今天回部分打结婚报告的消息惊到的表情了。 想想就激动。 霍家的早饭人向来是齐的。 在早饭前，秦小然已经被带着去见过霍大伯和霍父了。 两个长辈就像她之前了解到的那样，一个威严和蔼，一个冷峻沉默。 其他小辈也见到了，霍大伯家的霍思思霍念念，霍三叔家的霍念国霍念军，看起来都不是难相处的。 倒是没见到大伯娘，说是娘家人生病了去照顾了，过两天才会回来。 霍三婶提前和霍大伯说了什么，霍大伯愣了片刻。 而后霍大伯在早饭开始前在众人面前郑重宣布了秦小然的身份，同时宣布了两人近期结婚婚后随军的消息。 消息一出，原本礼貌矜持的霍家人全傻了，目瞪口呆合不拢嘴。 就这么接受婚约了？这就要结婚了？还要随军？ 每一个消息都让他们惊讶，这还是他们熟悉的霍念平么？ 看着和秦小然对视时眼神温柔的霍念平，他们默默地低下了头。 不，这不是他们熟悉的霍念平，这太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早饭后，家里长辈都去工作了，家里小辈则全被留下来“交流感情”。 霍念平准备坐下午的火车返回部队打结婚报告。 在这之前，他要保证秦小然在家里过的顺心。 这么想着，他看向缩在一起的四个人。 “来见见你们未来大嫂。” 第54章 和霍家姐弟相处，霍三婶教夫妻之道 霍思思还好，在昨晚受到足够多的震撼现在已经免疫了，但是霍念念和霍念国霍念军三个不一样，他们对霍念平的印象还停留在之前那严肃冷漠不近人情的状态，早饭时候的一切已经震撼的他们回不过神了，没想到现在又下了一剂狠药。 他们一个个都反应不过来，只在心里疯狂吐槽。 霍念平其实也有些不自在，被几个小辈疯狂吐槽地更不自在了，只是他面上依旧看不出丝毫破绽来。 “小然，这是二妹思思，三妹念念，四弟念国，五弟念军。” 秦小然其实在之前的时候已经将几人记住了，但不得不说，霍念平现在再介绍一次，她记得更清楚了，面对几人时也感觉轻松了很多。 她略显拘束地一一向着几人点了点头，几人也一一向她点头示意，看着倒比她更拘束几分。 霍念平长眉微蹙，他本是想着让秦小然和他们熟悉起来，没想到他们一个比一个放不开，只知道在心里胡乱吐槽。 沈丽君忙其他的事路过这边，一看这边的僵局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即过来说有事要霍念平帮忙，让他跟着过来。 霍念平读到了她的心声，顺从地过去了。 沈丽君又招呼霍思思带着秦小然和他们一起玩，霍思思痛快地应了下来，让他们去忙，这边交给她。 霍念平离开后，所有人都重重松了口气，包括秦小然。 松气之后又齐齐尴尬了一阵，都在心里吐槽不该表现的这么明显的。 但是见其他人也都一样，就又都释然地笑了。 秦小然没想到，她一直在思考的该怎么和他们打好关系，结果因为在霍念平身边紧张这一个共同点就成功做到了这一点。 霍思思拉着秦小然在她身旁坐下，对其他人说，“你们不要拘束，你们拘束，小然更不自在了。你们就别把小然和大哥想在一起，你们就把小然当亲戚家的小妹妹就行。” 霍思思这么一说，其他人明显放松了下来。 接着霍思思又对秦小然说，“小然你也先别把我们当婆家人，只当我们本就是亲戚，还是关系很好的亲戚，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好紧张的。” 秦小然想了想，如果他们真的是秦家的亲戚…… 这样一想，确实瞬间就不紧张了。 她看着霍家四人，霍家四人看着她，又都哈哈笑了起来。 气氛缓和了下来，五人便开始说说笑笑，因着年纪相当，便聊起各自的现状来。 霍思思是四人中年纪最大的，今年二十岁，已经参加工作了，年初订了婚，年后就要结婚了。 秦小然稍稍惊讶了一番，而后恭喜了她。 霍思思笑的开心，性格开朗大方的她略显羞涩地说了谢谢，显然她是满意这门婚事的。 霍念念今年十八岁，性格内敛腼腆些，只说刚毕业，还没落实工作。 霍念国今年十八岁，长相性格都随了霍三叔，看着阳光开朗，不过到底没霍三叔那么跳脱，还是有几分霍家人的稳重和霍三婶的精明的。 他有工作，是在跟着大伯做事，平时在家的时间不多，今天是请假在家的。 霍念军今年十六岁，长相性格都更像霍三婶，看起来俊朗温柔又沉稳自持，个子只比霍念国矮一点点，完全看不出才只有十六岁，看着像是十七八的。 “我还在读高中，以后想从军，做一名像爷爷、二伯、大哥那样的军人。” 霍念军说这话的时候，微仰着头，眼中熠熠闪光。 秦小然对他小小年纪就有这种志向感到很佩服，正想说他以后一定会如愿的，就见其他几人默默离他远了些。 霍念国直接出声调侃，“真没看出来小五你还有这种志向，刚才大哥在的时候你怎么不和他说呢？” 霍念军平静温和且无奈地看着他们，“我崇拜大哥又不代表我不怕他。” 这又引起了一阵大笑，笑完，四人都看向秦小然，轮到秦小然介绍自己了。 秦小然现在已经完全不紧张了。 “我今年十八岁，大概比念念姐小一点，比念国大一点。我已经高中毕业，以后想做一名医生，之前有研究过一些医书，以后还会继续研究。” 四人都认真看着她，认真听她说话。 见她说完，霍思思率先发言。 “医生好啊，救死扶伤！” 霍念军则说道，“我记得大哥有个关系特别好的军医朋友，小然姐以后要是随军的话，可以和大哥讲一下，跟着那位军医一起学习。” 秦小然想了想，有这种助力总比一个人闷头研究医书来的强，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嗯，我以后会和他说的。” 几人继续说说笑笑，又将话题转到别的地方了。 不远处，沈丽君和霍念平正看着他们说笑。 沈丽君脸上带着欣慰的笑转头看向脸上没什么表情的霍念平。 “你放心吧，他们相处很好。” 霍念平微微点头，他在这里还能隐隐听到他们的心声，知道他们确实和秦小然相处得不错。 沈丽君看着他冷硬的侧脸线条，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像他父亲了，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愿意靠近别人，也不愿意被人靠近，难得有喜欢的人，想靠近却不得章法。 夫妻和亲人是不一样的，亲情即便不加经营，那也改变不了亲人的事实，但夫妻不同，若是不加经营，年少时的情意会渐渐消磨殆尽的。 “念平，三婶有些话要和你说，你一定要好好记着。” 霍念平低下头，看向霍三婶的表情格外认真。 “我记着。” “以后结了婚，小然就是你的妻子，你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要告诉她，有些事，你不说她就不明白你的想法，只能自己乱想，这一乱想就容易出事。” 霍念平点头。 “还有，小然年轻、漂亮、乖巧，你一定得好好对人家，你比人家大七岁，又是这么个性子，要是人家不要你了，你都没地儿哭去，知道么？” “知道。” 霍三婶没想到霍念平会这么乖乖听话，一时有了愣神，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 霍念平便主动找借口离开了。 霍三婶看着霍念平离开的背影，心里直叹气。 她是希望霍念平过的好的，霍念平太像他的父亲了，看着最是冷漠无情，实际最是深情长情。 二嫂去世后，二哥一直没走出来，只是沉默地应对一切，活的跟行尸走肉一般。 可怜霍念平一出生就失去了母亲，也不曾得到父亲的关怀。 她真心希望他能得到一个与他共度一生的妻子。 她回想起霍念平这些天来的表现，笑了。 会的，他们会幸福的。 第55章 一起去见霍老爷子，牵手承诺兑现婚约 秦小然和霍思思他们天南海北地聊了许多，不只局限于一开始的自我介绍，聊到后面真的熟络起来，就算提到霍念平也不会忽然冷场了，甚至还能调侃几句。 霍念国按捺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问。 “小然，你不怕大哥吗？” 这大哥自然就是指的霍念平。 这个问题对秦小然来说根本用不着思考，答案很明确，秦小然回答地没有一丝犹豫。 “不怕。” 霍思思等人神情略显复杂，表情一言难尽。 真不愧是大哥看上的女人！ 他们的注视倒让秦小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还特地回忆了一下和霍念平相处的几天的一些细节，怎么想都不觉得霍念平有什么好怕的。 但她也能理解一点他们对霍念平的怕，那或许就是对家里大孩子的敬畏吧。 她想到霍念平那高冷沉默的模样，一时有些心软想替他辩解些什么。 “你们都怕他么？为什么？” 这话一出口，霍思思四人齐齐点头。 霍念国对此最有发言权，撸起袖子站起身来就要激情叙述这些年来大哥对他们无形的压迫， 那真如滔滔江水一般绵延不绝。 结果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他大哥霍念平正朝这边走来，那双没有感情的眼睛正紧紧盯着他，好像将他从里到外看了个透彻，对他想说的话都了然于胸，用眼神威胁他闭嘴。 霍念国瞬间萎了，乖乖闭嘴坐下了。 其他人见状那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全都正襟危坐，做出一副乖孩子的模样来。 秦小然多少被几人这态度惊到，她转头看向正朝这边走来的霍念平。 霍念平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神态是平和的，甚至眼神中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温柔。 他这样的长相、这样的身材，就算面无表情，也依旧能迷倒一大片。 倒不如说，他这样的人，就是面无表情才最契合他的气质。 秦小然左看右看，没看出霍念平有什么不好，反倒觉得他哪里都好。 不知不觉中，她脸上浮现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霍念平也回应着浅笑了一下，但只有极短的一瞬间，转瞬即逝。 不过秦小然捕捉到了。 当然其他人也看到了，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霍念平沉浸在和秦小然的对视中，并不想那么快就清醒，但事实由不得他，这个场景就不适合谈情说爱，有一群围观群众不说，这群围观群众还总在内心疯狂吐槽，每每都能破坏气氛、让他生气。 他再次意识到一点，以后和秦小然独处的时候，一定要离其他人远一点！ 他走到几人身边，声音低沉平静。 “爷爷醒了，去见见爷爷。” 这桩婚事是霍老爷子定下的，事情成了该要去见见老爷子，告知一声。 霍思思等人一副刚回过神来的痴呆相，连忙起身就往霍老爷子房间的方向跑去。 跑到一半才想起秦小然，但见她正走在霍念平身边，顿时被噎的不轻。 不愧是大嫂！ 走在大哥这座大冰山旁边竟然还笑得出来！ 溜了溜了！ 霍念平和秦小然都看着他们跑走的背影，区别是一个板着脸一个笑着。 笑着笑着，秦小然抬头看向霍念平，好奇地问。 “他们为什么这么怕你啊？” 霍念平俊朗的脸绷紧了，线条硬朗且凌厉，各个角度看过去都完美的没有一点瑕疵。 “不知道。”他说。 秦小然一点都不计较他的回答，甚至还觉得他这种被人害怕而不自知的状态意外的带感。 两人不快不慢地走过了这段路程，来到了霍老爷子的房间外。 门没关，里面传出来霍思思和霍念国问候老人的声音。 秦小然稍微有些紧张，霍念平温和地看着她，等待她做好心理准备，然后与她一同走了进去。 见他们来了，霍思思他们给他们让出了床前的位置。 秦小然只看到病床上躺着一个干瘦的老人，老人身上满是岁月带来的衰老的痕迹，但眼睛却混沌天真如孩童。 霍三婶坐在病床前轻声解释道，“阿尔兹海默症，俗称老年痴呆。他有时候能认出我们来，但多数时候都混沌着。” 秦小然看着老人那混沌的表情，心中感觉一阵抽痛。 这就是外公的挚友，这就是和外公定下婚约的老人…… 霍念平站在床前，看着爷爷衰老的脸，脑海想起过去无数次他回家时，爷爷偷偷找到他告诉他他有个未婚妻的事，还说这是他们的秘密，让他一定把秦家的姑娘娶回家…… 如今他终于做到了。 他看向身侧的秦小然，恰好秦小然也看向他，眼神伤感地看向他，似乎他是她最信任的人，在向他寻求依靠。 这个对视给了他一些勇气，他握住了秦小然的手，秦小然顺从地任他握着。 他感觉时间好像暂停了，暂停在他握住秦小然手的这一刻。 感觉周围的世界开始抽离、周围的声音开始远去，只剩他和秦小然。 这一刻很短，又很长。 这一刻之后，世界开始恢复，声音开始恢复，各人的心声嘈杂，里面没有秦小然的声音。 他重新恢复成那个冷漠沉静的霍念平，看向病床上混沌着的霍老爷子，郑重地开口。 “爷爷，我带小然来看你了。” “这是你为我定下的未婚妻，你还记得么？” “我们就要结婚了。” 病床上的老人似乎听懂了什么，眼神混沌中出现一丝清明，猛地看向霍念平和秦小然，接着啊啊地似乎想说什么。 众人都很激动，凑过去想听清楚霍老爷子说的什么。 秦小然没刻意凑近，但她听到了。 那是几个模糊的字音，都是‘qin’，可能是在说‘秦秦’指秦家，也可能是指‘秦琴’，她的妈妈，具体无从得知。 毫无疑问，霍老爷子一直挂念着秦家。 这个认知让她眼眶发酸，原来不只她一个人还记着秦家。 手上传来温热有力的触感，她顺着看去，看到了霍念平安抚的眼神。 她有一瞬间想扑进他怀里哭一场，但很快她的理智便战胜了情绪，克制住了伤感，眼神坚定起来，冲他点点头示意她没事了。 霍念平眼中的怜惜一闪而过，而后转头看向霍老爷子，郑重承诺。 “爷爷，我会照顾好秦小然，我会对她好， 我们会好好在一起，霍家和秦家的婚约会实现的，你放心吧。” 霍老爷子情绪激动地看看霍念平，又看看霍念平身边的秦小然，最后看向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似乎放下了什么重大牵挂的心事，欣慰地躺了回去。 霍三婶看出老爷子精力不济，便告诉他们可以了，让老爷子休息。 众人便退出了房间，霍念平和秦小然也跟在他们身后离开了房间。 站在房间外才发现，两人的手依旧紧握在一起。 秦小然的脸忽然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第56章 第二次读到秦小然心声，回部队打报告申请结婚 在老人面前握手表明身份时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秦小然感觉心里乱七八糟的，脸上热得乱七八糟的，完全控制不住。 她在想，现在挣扎着从霍念平手里抽出手是不是不太好，但是一直这么握着也太尴尬了吧。 霍念平面色表情如常，但细看的话就能发现他慌乱的眼神和微红的耳尖。 不过没人敢细看，想要凑过来说话的都被他瞪走了，于是门廊外就剩下他们两个紧握双手的人呆愣愣地站在那里。 人走了之后就更尴尬了，尴尬到两人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秦小然迷迷糊糊地想着，这是我的心跳声呢？还是他的心跳声呢？ 同时她也感觉到，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的温度变得越来越烫。 好热啊…… 她这么想的下一刻，霍念平就主动松开了她的手。 两人尴尬地站在门廊外，一个仰头看天，一个低头看地，都默默地在擦拭着手心的汗水，默默祈祷剧烈的和脸上的温度尽快降下去。 当然，这种事通常是事与愿违的。 片刻后，霍念平顶着泛红的耳尖没话找话。 “我下午回部队打报告申请结婚，应该三五天就能回来，回不来的话我会打电话说明情况的。” “嗯。” “你留在家里，不要拘束，这里就是你的家。” “嗯。” 霍念平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他低下头，只能看到秦小然乌黑的发顶，却看不透她的想法。 他回忆起刚才两人握手的时候，读到的她的心声。 【霍爷爷，外公，我会和霍念平在一起好好生活，你们放心吧。】 【现在挣扎着从霍念平手里抽出手是不是不太好，但是一直这么握着也太尴尬了吧。】 【算了就样吧，也挺好的。】 【这是我的心跳声呢？还是他的心跳声呢？】 【手心出汗了，好热啊……】 想着想着，他唇角无意识上扬，眼神也温柔了很多。 不过很快他就克制住了这种柔和的情绪，转向更理性一些的方向。 这次经历证实了一点，他确实是只有在和秦小然有身体接触的时候才可能读到她的心声。 这是她不同于别人的特殊之处。 至于为什么，这不重要。 他不喜欢孤独，只是不喜欢听到别人的心声才总独来独往，以后不必了。 以后他不用强迫自己一个人独处，会有人陪着他，带给他宁静和幸福。 只是这么想着，他就感觉胸膛中充盈着他无法描述的温暖的情感。 他再次低头看向秦小然，这次秦小然没有低着头，而是正在看他。 两人视线对视上的一瞬间，都下意识想躲开，又都刻意控制着没有躲，于是就被迫对视了许久。 对视着对视着，气氛就从尴尬变成了轻松，两人都笑了，虽然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笑。 笑完了，霍念平开口道，“去饭厅吧，该吃饭了。” “嗯。” 秦小然乖乖点头，跟在霍念平身后去了饭厅，霍三婶他们确实差不多都在了。 霍家吃饭向来准时，食不言寝不语。 饭后喝茶闲坐了一阵，或许是因为霍念平在，没有聊天。 等到一点半的时候，霍念平起身，要去赶火车了。 他和秦小然认真道别完，和其他人也说了一句，顺便眼风扫了霍思思四人一番，提醒他们照顾好秦小然。 四人唯唯诺诺应下。 霍念平就这么离开了。 秦小然心里有些微空落落的，但她还没来得及伤感，就被忽然热切起来的气氛转移走了注意力。 霍念国他们开始讨论起下午带秦小然去哪里玩的话题了。 见秦小然还懵着，霍思思体贴地和她解释。 “小然难得来一趟，当然要去好好玩一玩，我们难得都有时间，一起出去转一转看一看，多好！” 秦小然想了想，这里可是京城，又是霍念平长大的地方，难得来一趟确实该好好走走看看玩一玩，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于是五人便热热闹闹地出了门。 秦小然其实是不太适应这么欢快的气氛的，但是一起的人里有同样内向的霍念念和心思细腻懂得照顾别人感受的霍思思和霍念军，就适应多了。 至于最欢快的霍念国，其实她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些林莉的影子，这么一想，也就没什么不适应的了。 他们一行人去了天安门、天坛、故宫，去了吃了特色小吃，去买了很多东西，其中大部分是买给她的。 玩的时候还碰到了霍思思他们的朋友，简单打了个招呼。 这之后时间不早了，他们便回了霍家。 霍三婶笑吟吟地等着他们，问秦小然玩的开不开心。 秦小然还是挺开心的，难得出来玩一玩，这样的体验很特别。 晚饭的时候没了霍念平在，但熟识了霍思思他们四个，她也没有觉得太拘束。 霍大伯问候她在霍家过的如何，让她不要拘束，就把这里当成她的家，霍父面无表情一言不发，霍三叔负责活跃气氛和下午的霍念国有一拼。 回到房间休息的时候，秦小然自己都有些意外，她竟然这么轻松就融入了霍家。 或者说，她竟然这么轻松就接纳了霍家，霍家也这么轻松就接纳了她。 融入从来都是双方的事，只一方努力是没有用的，双方一起努力才会这么顺利。 她裹着毯子在床上滚了两下，而后进入了玉镯空间中。 空间里一切郁郁葱葱，比外界先一步进入了盛夏，却是只有盛夏的生机盎然，没有盛夏的炎热烦闷。 她照例去收集今日份的灵泉水，除非有什么特殊需要她会留下一部分灵泉水，不然每天的灵泉水她都是全部喝掉的。 今天本来也打算全部喝掉，但喝掉前眼前忽然闪过了霍爷爷混沌苍老的脸，让她想到了外公。 时间真可怕，竟然能让那么强壮、智慧的人变成虚弱、混沌的病人。 她想为外公做些什么，想为霍爷爷做些什么。 死亡和衰老不可逆，但她不能想象曾经的强者这么浑浑噩噩的活着。 或许灵泉水能帮到他。 她这么想着，留下一小部分灵泉水，将大部分灵泉水仰头一饮而尽。 她看着留下的那部分灵泉水，思索着该如何将灵泉水不着痕迹地喂给霍爷爷。 第57章 听秦霍两家的八卦，给霍老爷子喂灵泉水 第二天早饭后，霍思思和霍念国出门去工作了，留在家里的便只剩霍念念和霍念军。 霍念军到底是男孩子，人多的时候还好，人少的时候一直陪着哥哥的未婚妻是不太合适的，于是秦小然身边便只剩了霍念念一个同龄人。 霍念念性格比秦小然还内敛，两人坐在一起，秦小然更多占据主动，霍念念倒是愿意配合。 不过，这倒正顺了秦小然的意。 于是尬聊一阵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后，她便提议去看望霍爷爷，霍念念当然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过去的时候，霍三婶沈丽君也在，正坐在病房里看账本。 见她们过来了，连夸她们懂事有孝心，拉她们坐着聊天。 若是只有霍念念在，秦小然觉得很有机会，但若是霍三婶在，这机会就一点也没有。 她暂时歇了心思，一心听霍三婶讲话。 霍三婶不愧是长辈，情商智商都在线，聊起天来很能调动情感让人沉浸进去。 霍三婶说了很多霍老爷子那一代的事，其中有不少和秦家有关。 比如，霍老爷子和秦老爷子早年一见如故，好到要拜把子的程度，这样的感情一直持续了几十年。 比如，霍老爷子和秦老爷子早就想做秦家了，早年时就有意撮合霍家三个儿子和秦家独女秦琴，结果一个也没成。 秦小然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完全沉浸进去忘记之前要做什么了。 她是真不知道秦家和霍家还有这么段过往，原来外公和霍爷爷还想着撮合妈妈和霍大伯霍父霍三叔他们？ 这要是能成功，妈妈就不会在王文彬那个渣男身上栽那么大个跟头了…… 于是她好奇地追问，“真有这件事么？为什么没成呢？” 霍三婶看着她笑了笑，接着又叹了口气。 “这事说起来也是巧了，只能说是没缘分吧。” “你霍大伯和念平爸爸的年纪比你妈妈大四五岁，你三叔又比你妈妈小两岁，年岁上问题倒都不大，比你和念平差七岁这个年龄差小的多。” “当初老爷子想着是让你霍大伯和念平爸爸其中一个娶你妈妈，甚至入赘你家也行，不过你外公一直没松口，执意要让你妈妈自己选。” “大概是你妈妈十四五岁，你霍大伯和念平爸爸二十岁的时候吧，特地写信问了你妈妈的想法，你妈妈当时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一心读书学习。” “再后来，念平爸爸就和念平妈妈处对象了，深陷爱河，非她不娶，当年就结了婚。 同一年，你霍大伯也阴差阳错娶了你大伯娘。” “当时你外公和妈妈还写信祝贺来着，给老爷子气得够呛，忙说还有第三个儿子，让他们再考虑考虑，就是你三叔。” “又过了两年，你妈妈上大学了，但你三叔那个时候不成器，是个有名的纨绔子弟，游手好闲、不学无术，你妈妈那样一心读书的女孩子是看不上他的，就拒绝了。” “因为这，当时你三叔被老爷子好一通教训，打的好几个月下不来床，直接从纨绔子弟变成了唯唯诺诺的乖孩子。” “只是，这样也没办法改变你妈妈那颗不喜欢他的心。” 秦小然津津有味地吃瓜，结果吃到最后是个苦瓜。 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除非回到过去，但这几乎不可能。 所能把握的，就只有当下和未来而已。 看出她脸上的怅然，霍三婶放下手中的账本，拉起她的手，正要好好安慰她。 这时王妈却忽然走了进来，表情有些不对。 “老爷子好像渴了，念念和小然去给老爷子倒些水来喝吧。” 霍三婶眉头微蹙，和王妈交换了个眼神，随后起身跟着王妈出去了。 王妈原是霍老太太的丫鬟，后来两人结拜成姐妹，王妈嫁给了霍老爷子的下属，但那下属去世的早，王妈便一直在霍家生活，算是半个霍家人。 王妈在霍家做事三四十年了，向来稳妥，不会犯这种冒失的小错。 “王妈，怎么了？” “你大嫂回来了。” 霍三婶脸色一变，说，“我去看看。” 王妈跟着她一起往外走，边走边说，“还带回来了她那个非念平不嫁的外甥女……” …… 秦小然和霍念念去倒好温开水回来的时候，正看到霍三婶和王妈一起离开。 这时候秦小然已经从之前听到两家往事的伤感中回过神来，意识到这正是给霍爷爷喂灵泉水的好时机。 于是她转身的时候借身体的短暂遮挡，将灵泉水掺在了温水中，借着顺理成章地喂给了霍爷爷。 她一直密切关注着霍爷爷的反应，感觉喂完一碗水后，霍爷爷的眼睛亮了一分，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但这反应并不算明显，可能别人给他喂水时也是这样的。 这时候，站在她身边的霍念念忽然开口。 “爷爷今天看起来精神不错，他在分辨你是谁。” 秦小然有些许紧张，“啊，是吗？” 仔细看，霍爷爷的眼神明显变得更有神了，神情也不再痴傻。 忽然间，他伸手拽住了秦小然的衣袖，张开嘴巴试图说些什么却没发出声音。 秦小然和霍念念一时都有些发傻，紧张地等待着霍爷爷说话。 这时候，房间外传来明显的好几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接着说话声停在外面了，但房间门被推开了，一个年轻的留着齐耳短发的女生走了进来。 秦小然被忽然进门的女生吓了一跳。 这女生在看到秦小然时也明显一惊，上下打量秦小然一番后皱眉问道，“你是谁？” 还不待秦小然回答，霍念念便出声了。 “敏敏表姐，这是我大哥的未婚妻，秦小然。” “小然，这是我舅舅家的表姐，伏敏敏。” 伏敏敏不等霍念念介绍完就忍不住开口了。 “谁的未婚妻？哪个大哥的未婚妻？” 霍念念照旧介绍完，而后顿了顿才回答。 “我大哥，霍念平的未婚妻。” 伏敏敏的表情瞬间变化万千，从茫然到疑惑到愤怒到怀疑到扭曲。 秦小然从一开始便察觉到这女生对她的态度很奇怪，联系一下说过的话，不难推测这大概和霍念平有点关系。 这就有点尴尬了。 伏敏敏缓了许久，表情才终于不那么扭曲，语气坚决肯定。 “不可能，念平哥他根本没有未婚妻！” 第58章 现场打脸，霍老爷子亲口为秦小然正名！ 霍念念皱了皱眉，努力提高了一些声音。 “敏敏表姐，我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小然确实是念平哥的未婚妻，他们就快要结婚了。” 秦小然这时觉得不能再沉默了，站了起来，看向伏敏敏，认真说道， “我确实是霍念平的未婚妻，他前两天才接我回霍家准备成婚，你有什么事情么？” 伏敏敏视线从霍念念身上移到秦小然身上，胸前起伏越发明显，脸色时红时白，显然被气得不轻。 霍念念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脸色为难，好半天才终于下定决心。 “小然，你不要误会，大哥和敏敏表姐没什么 ，是敏敏表姐喜欢大哥，但大哥不喜欢敏敏表姐，大哥甚至都没和敏敏表姐说过话，一句都没有！我可以发誓！” 秦小然……啊？ 她本来因为伏敏敏的出现有些低落，听到这话瞬间低落情绪就没了，甚至还有些想笑。 伏敏敏的反应则截然相反，本来就濒临崩溃的情绪在听到霍念念这话后瞬间炸了。 “霍念念你怎么说话的！你胳膊肘怎么朝外拐！我是你表姐，她是个外人，你竟然帮着她说话！你的教养呢！都到狗肚子里去了！” 伏敏敏这话声音不小，还不等秦小然和霍念念想清楚该怎么反驳，霍三婶就先一步推门进来了。 秦小然从没见过霍三婶这么严肃的模样，脸上笑意全无，端的是不怒自威，声音不高，却很有分量。 “吵闹什么！这是什么地方！由得到你们吵闹！” ‘们’自放轻，语速又快，听起来像没有这个字一般。 霍三婶严厉的目光，也只看向伏敏敏一个人。 ‘这是什么地方，由得到你吵闹！’ 实际上，也确实只针对伏敏敏一个人。 伏敏敏被这严厉的目光、严厉的话语劈头盖脸地砸下来，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脸倒是刷的臊红了。 霍三婶见了，话尤未停。 “这是生病的长辈的房间，哪里由得到小辈乱来，还提什么教养，我倒是要问问，在别人家生病的长辈房里闹事，教养都到哪儿去了！” 如果说刚才那话只算是私底下的针对，那这话便是明面上赤裸裸地针对了。 伏敏敏刚从刚才的打击中缓过来一点，就又被这么赤裸裸地羞辱一通，顿时不只红了脸，还红了眼眶。 伏敏敏到底是有些底蕴的家族养出来的年轻女孩，家族荣誉和自尊心是有的，被这么骂，到底有些受不了，下意识地朝站在霍三婶身后的大姨伏晓曼投去求助的目光。 伏晓曼先前在外面听到了霍念平要结婚的消息还没反应过来，进屋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妯娌劈头盖脸一顿输出，虽然没指名道姓，但谁都知道骂的是伏敏敏，她更清楚，这表面上骂的是伏敏敏，实际上骂的是她，是伏家。 “我说老三媳妇，敏敏不过是着急了些，她又不是故意的，还是家里的客人，你这么说话就太过了点吧。” 霍三婶沈丽君回头看着面带不悦的伏晓曼，语气平静，但寸步不让。 “大嫂，我说的哪一句过了？我不过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要是我说的过了，那她说的就不过了么？” 伏晓曼“你……” 沈丽君不等人回应便继续说道，“再说了，我又何尝不是听见她们在爸房里吵闹着急了些，哪里是故意的。大嫂你回娘家这么久还不知道吧，爸这几天病的厉害，哪里经得起这么吵闹？” 沈丽君说话句句在理，每一句都踩在伏晓曼之前辩解的点上，伏晓曼根本无从反驳，若要反驳，就要自己推翻自己刚才说的话，若不反驳，就承认了自己理亏，总之不管反不反驳都不占理。 沈丽君说完话，伏晓曼和伏敏敏都没话说了，这才得空去看秦小然的反应。 见秦小然表情稍愣，但没什么伤心难过的情绪，甚至在发现她的注视后朝她看来的眼神带着一丝丝崇拜后，她便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小然没因为这事心有不快，念平那孩子本就话少嘴笨，这要是解释不清楚让两人心生嫌隙就不好了。 她冲秦小然笑笑，意在赞许和安抚。 这笑被伏晓曼看到，本就不忿的情绪更加不忿了。 她不过就回了娘家半个月的时间，再回来就听说霍念平有未婚妻还要结婚了。 这消息不亚于六十老妇产子、百年铁树开花，简直是鸭子开会无稽之谈！ 但这种事不可能拿来作假，之前也有人假传类似的消息，很快就被戳穿了，因为霍念平和霍家根本不惯着胡说的人，直接澄清，不给胡说的人任何脸面。 但这次霍家没有澄清，甚至还把人接进了霍家，带到了霍老爷子面前，听说前两天霍念平也在家，这种情况都没澄清，那多半就是真的了。 她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向来对女人避之不及的霍念平怎么会就这么答应结婚了。 她是想不明白理由，而她的傻外甥女伏敏敏是根本不愿相信这件事。 她从外甥女通红的眼眶和伤心的眼神中收回视线，看向在场的那个陌生女孩。 这就是霍念平的未婚妻？长得倒有几分姿色。 但京城里的漂亮女孩多了去了，喜欢霍念平的也有不少，从没见霍念平多看过谁一眼，怎么偏就这个入了他的眼了？ 而且，霍念平作为霍家长孙，结婚的事更要格外慎重，讲究门当户对，这女孩她没什么印象，怕不是京城人吧…… 这么想着，她多了几分底气。 “老三媳妇，你还没给我介绍过，这位姑娘是谁。” 沈丽君和伏晓曼妯娌多年，暗地里别了不知道多少苗头，伏晓曼一开口她就知道伏晓曼想做什么，但她不会让伏晓曼如愿。 “大嫂，这位就是念平的未婚妻小然，秦小然。” “小然，这是你大伯娘，快叫大伯娘。” 秦小然被提醒，便顺从问候，“大伯娘。” 伏晓曼不情愿地受了这句大伯娘，看了眼一旁快要哭出来的外甥女，心中越发不痛快。 “咳，弟妹啊，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念平有这么个未婚妻呢？这里面怕不是有什么问题吧。” 这便是明面上挑刺了。 秦小然微微皱眉，这是她在霍家第一次接收到来自霍家人的排斥。 沈丽君正要站出来为秦小然正名，和伏晓曼好好掰扯一番。 谁知这时候，一道所有人都没料到的苍老却坚定的声音忽的响起。 “霍念平有未婚妻！秦小然就是霍念平的未婚妻！” 第59章 霍老爷子清醒了，伪情敌彻底出局！ 这声音一出，在场的人全都愣了。 愣住老半天之后，齐齐看向发出声音的人，表情顿时更加不可思议了。 要知道霍老爷子这两年来的情况是在不断恶化的，最近这段时间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了，这忽然间这么口齿清晰、中气十足地说出这么一句话，太难得了。 “爸！您醒了！” “爸！您什么时候醒的！” “爸！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爸……” 沈丽君和伏晓曼两个儿媳连忙凑到病床前对着霍老爷子关切询问。 有真情实感，也有故意夸张的成分在里面，但无人去计较这些就是了。 伏晓曼挤到床头，一边大声说着关切的话，一边端起床头柜上的水碗就要给老爷子喂水。 “爸你渴了没？儿媳喂你喝水。” 喂到一半才发现水碗里没水，顿时尴尬在那里不上不下，暗恨沈丽君把空碗放在这里让她出丑。 沈丽君却没心思想这些，她一开始只顾着观察老爷子的情况， 现在见老爷子真的清醒了，眼神清明睿智几乎和生病前一样，心中的大石头彻底落下，重重松了口气。 接着她就发现，老爷子的手拉着什么不放，她顺着看过去，发现那是秦小然的衣袖，秦小然也正满眼惊喜地看着老爷子。 她再原路看回去，老爷子正看着的，不也是秦小然么？ 她这时才彻底从老爷子清醒了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想起那句被他们下意识忽略了内容的话。 ‘霍念平有未婚妻！秦小然就是霍念平的未婚妻！’ 老爷子这可不是就在为秦小然正名么？ 老爷子这一句话，顶她十句百句。 老爷子说秦小然是霍念平的未婚妻，那秦小然就是霍念平的未婚妻，别管以前是不是，现在都会是！ 何况，以前本来也是。 这事妥了。 果然，最初的那阵震惊过去后，其他人也渐渐反应过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霍老爷子亲口承认霍念平有未婚妻，亲口承认秦小然就是霍念平的未婚妻。 这件事就定死了，没有其他的可能了。 沈丽君、霍念念、秦小然自然为这件事高兴，伏晓曼和伏敏敏则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伏晓曼对秦小然是霍念平未婚妻这件事并不震惊，她震惊地是霍老爷子竟然肯替秦小然出头！ 这秦小然到底什么来头！ 霍老爷子这是给了秦小然脸面，但也拂了她作为长辈的面子，更让她在沈丽君在小辈面前丢脸！ 但偏偏她什么都不能说，甚至不能表现出来不悦。 因为霍老爷子是长辈，是霍家当之无愧的掌权人，在这个家里她可以和任何人吵闹，可以和家里小辈发脾气，可以和妯娌沈丽君别苗头下绊子，可以和丈夫霍老大吵架打架，但唯独不能对老爷子有一丝丝的不敬，那会得罪霍家的所有人。 她心里委屈的紧，却只能强颜欢笑地看向刚才她还看不上的那个女孩。 “小然是吧，大伯娘一见你就喜欢得不得了，你这么漂亮，满京城都找不出几个比你更漂亮的了。” 秦小然有些尴尬，不是自己尴尬，而是看这位大伯娘刚才还看不上她现在就要装出喜欢她的模样而替她而感到尴尬。 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就只是冲着大伯娘微微笑了笑，也是装的。 这边的互动别管怎么样，好歹表面上都装的像模像样，但人群外的伏敏敏就装不出来了。 她先是听说喜欢的人竟然有未婚妻了，不可置信之下恳求姨妈带自己来霍家想问个清楚，结果没想到被当众羞辱一番，还实锤了喜欢的人确实有未婚妻还快要结婚了的事…… 她从七岁上小学时就喜欢霍念平了，一直喜欢了那么多年，被拒绝了那么多次也从没放弃，她坚信总有一天霍念平会被她打动，坚信总有一天他们会在一起，所以她可以一直等下去，但现在，霍念平竟然要结婚了…… 她心如刀割，眼泪也无声地流了下来。 那边沈丽君忙着和霍老爷子说话，和老爷子说起最近发生的事，从秦小然写来的那封信开始，到霍念平答应回家去接秦小然回来，再到两人一起回到霍家，再到霍念平回部队去打结婚报告，再到他们估计在月底结婚…… 霍老爷子听得入神，伏晓曼几次想插嘴都没找到机会。 再后面，沈丽君说完了，便把地方让给秦小然，让秦小然和老爷子说话。 老爷子冲秦小然咧嘴笑的开心，不管秦小然说什么他都这么笑。 沈丽君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然后看向一脸不甘的伏晓曼和哭的脸都花了的伏敏敏，微微皱了皱眉，拉着两人离开了。 到了房间外，沈丽君松开两人。 “大嫂，别的事你和我反着来没关系，但这件事不行。你也看到了，老爷子对小然是什么个态度，这事是定死了的。” 伏晓曼不服气沈丽君的态度，但这事确实是定死了的，也就没说什么。 沈丽君知道她没死心，更知道伏敏敏对霍念平也没死心，便又下了一剂重药。 “而且，是念平自己选择了小然，不然谁也强迫不了他。大嫂你也知道，念平随了二哥，认准了谁就是一辈子。要是有人对小然不好，念平是真的会翻脸的。大嫂要是还想挽回和念平的关系，就不要总带人膈应念平，更不要针对小然，不然……” 伏晓曼的脸青一阵红一阵，最后只说了句‘知道了’就匆匆离开了。 伏敏敏自然追了上去，泪眼朦胧地看着伏晓曼。 “姨妈，我和念平哥……” “你和念平没希望了，你死了这条心吧，以后我不会再带你来霍家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改天我和你妈说说，让她开始给你相看亲事，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第60章 霍老爷子的礼物，惊天大乌龙！ 秦小然其实没有太多和年长的长辈相处的经验。 她印象中相处过的年长的长辈，一个就是外公，另一个是林奶奶。 但外公在她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之后一直只活在她的记忆中，而和林奶奶相处的时候，通常还会有其他人在场，不需要她多操心什么，她只要顺着他们的话往下说就好了。 所以现在，房间里只剩下霍爷爷、她和霍念念的时候，她其实是有点慌的，只能硬着头皮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往下说，同时默默祈祷霍三婶快点回来。 霍老爷子则是慈爱地看着秦小然，耐心听着她说的每一句话。 他混沌了好些日子，有些时候他有过片刻清醒，但控制不了身体，只能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干着急。 就像昨天霍念平带着秦小然过来的时候，他激动地不行，急的不行，但就是动不了，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他很高兴早年前和老友定下的这桩婚事能成，并且两个孩子看起来也不排斥这桩婚事，他简直太高兴了！ 但高兴之余他又很伤感，老友早已去世多年，而他如今是这么个半死不活的样子，这么麻木如行尸走肉般活着，对他来说是极大的煎熬。 他还有很多事想做，还有很多话想说，让他做完想做的事说完想说的话再去死也好，可惜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他向来不信神佛，但那时候他虔诚祈祷老天爷给他一个机会。 谁知道这第二天，他就清醒了、能动了！ 尽管知道这可能只是回光返照，他也很激动。 他认真看着老友的孙女，从这张年轻漂亮的脸上依稀能看出老友的相貌轮廓，从这双明亮坚韧的眼睛中依稀能看出老友往日的神采。 看到这个年轻的女孩子，他能明显感觉到，老友的血脉在流淌、在传承、在延续。 他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孩子，恍惚间好像看到了老友年轻的时候。 他很高兴，很高兴能在死前以这种方式再见一见老友，也很高兴他和老友的约定实现了，他们的后辈会成为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只是这么一想，他便觉得老怀甚慰，觉得死了也值了。 一老一少，一个激动感慨，一个纠结尴尬，就这么各想各的维持着交流。 这时候房门轻响，沈丽君推门走了进来。 沈丽君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无奈笑笑坐回原处，和老爷子说话。 “爸，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请李医生来看看？” 霍老爷子回过神，视线落在三儿媳脸上，摇摇头。 他现在还不知道剩多少时间呢，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去医院检查上？ 他慈爱地看向秦小然，对三儿媳说道，“去把我和老婆子给未来孙媳准备的礼物拿过来。” 沈丽君了然，起身去里屋寻找。 霍家底蕴深厚，霍老爷子的妻子更是大家闺秀，祖上底蕴丰厚，只是动乱时那些身外之物大多贡献出去了，只一些家传之物留了下来，虽然不多，但绝对价值珍贵，意义深重。 不多时，沈丽君抱着一个古朴的木匣从里屋出来，小心地交到霍老爷子手里。 霍老爷子看着木匣满眼怀念地轻轻抚摸了一下，而后取出挂在脖颈上的钥匙，摸索着打开了木匣。 古朴的木匣里有一枚纯红如血的红宝石戒指、一对颜色浓绿的翡翠镯子。 霍老爷子抬起头，将木匣递给秦小然。 “小然，你拿着，这是给你的。” 秦小然想说这太贵重了她不能收，有些犹豫，没第一时间去接。 沈丽君看出秦小然的想法来，顿时上前一步，对秦小然笑道， “小然，拿着吧，这是老人的心意，本就是给你和念平的，快收着。” 秦小然看看霍三婶，又看看霍老爷子，上前接过了木匣。 “谢谢霍爷爷，礼物我会好好收着的。” 霍老爷子欣慰地笑了，“好孩子。” 霍老爷子又叮嘱了秦小然好几句，要她一定好好的，要她和霍念平一定好好的，在秦小然一一应下后，好似放下一桩重大心事般释怀了很多。 接着霍老爷子又看向站在一旁没什么存在感的霍念念，仔细辨认了一番后对着霍念念伸出了手。 “念念，过来让爷爷看看。” 霍念念顿时红了眼眶上前两步，“爷爷……” 霍老爷子问了霍念念几句也叮嘱霍念念要好好生活，末了又问。 “念念有人家了没有？” 沈丽君忙回道，“还没呢。” 霍老爷子便说，“那你帮忙相看着，一定要找个好人家。” 沈丽君心说，霍念念的亲娘和她不对付，她怎么做的了霍念念婚事的主？ 但这事却不能说出来让老爷子心烦，便点头应了下来。 最后霍老爷子便看向她，先问了家里最近有没有事，又嘱咐她管好家，照顾好她儿子男人。 本是温情的场面，但说着说着，气氛却伤感了起来。 任谁都听出，老爷子这话里吩咐后事的意思了。 听到最后，除了老爷子，三人几乎都红了眼，老爷子只得不说了安慰三人没事。 老爷子的面子三人定然要给，强忍着泪意哭意强颜欢笑。 沈丽君道“爸，别说了，难得今天您清醒着，我去让王妈做您喜欢吃的菜，再把大哥二哥都叫回来一起吃饭啊，您等着，马上就好。” 老爷子没拒绝，他也想好好再和家里人一起吃顿饭，尽管长孙不在，他觉得有些遗憾。 中午的时候，一向在单位吃饭不回家的霍老大和霍老二都匆匆回了家，霍老三霍念念霍念国霍念军也全都回来了，真的是只差霍念平就一家齐活了。 被叫回来的众人看着精神饱满眼神清明的霍老爷子都很激动，但激动之余又很伤感，却不敢表现出来。 饭后，霍老爷子严厉叮嘱一家人，要好好对待秦小然，不许有丝毫苛待，还强迫他们都答应下来，他们也都一一应了。 霍老爷子挨个拉着他们叮嘱了几句话，叮嘱完他们几个都不想走，被老爷子骂走去上班了。 午后老爷子觉得困了，万般不舍满是怀念的在他住了几十年的屋子里闭上了眼睛。 坐在秦小然身边的霍念念当时就小声地哭了起来，沈丽君也红了眼睛。 只有秦小然心中忐忑，她知道霍家人是误会霍爷爷去世了，就连霍爷爷可能也这么觉得，但她觉得应该不是。 至少不该是她在喂完灵泉水这么短的时间内去世了。 他多半只是睡着了。 但她要怎么告诉霍家人这一点？ 第61章 霍念平打结婚报告，领导和战友都震惊了！ 霍念平到达部队的时候，正好还在午饭时间内，他便先去了食堂吃饭。 巧的是，他刚进食堂，就碰到了正要往外走的军医陆知明。 两人一碰面，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喜笑颜开，上来就想勾肩搭背。 霍念平不着痕迹地躲开了陆知明的勾搭，径自找了张周围无人的饭桌坐下，一板一眼地准备开始吃饭。 被躲开的陆知明也不恼，来到霍念平对面坐下，就这么看着霍念平吃饭。 “我和老胡老李他们打赌你哪天回来，他们都赌还要几天，就我猜的是今天和今天之前。你总算是在我猜的时间的最后一天回来了，我赢了。” 霍念平不理会他，一心吃饭。 陆知明还笑了。 “其实你这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在我的猜测中你应该回来的更早才是。怎么，这次相亲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么？” 霍念平抬头看了他一眼，那意思是吃饭呢，懒得理你。 陆知明就这一个眼神分析起来。 “我明白了，看样子是真的有特别的事情发生，而且这件事你还不太排斥，有意思。” 陆知明自说自话，胡乱猜测着，霍念平闷头吃饭一言不发。 霍念平快要吃完饭的时候，沉默了许久的陆知明忽然开口。 “你不会是相亲成功了吧？” 霍念平抬头看了陆知明一眼，听到陆知明心里各种怀疑与反驳的声音，知道陆知明现在纠结的要死。 他向来是对这些置之不理的，但难得的，他这次不想这么做。 于是在离开前，他看着还坐着纠结的陆知明，轻飘飘地丢下一个字然后果断转身离开。 “是。” 他的余光中看到一向精明自持、以玩弄别人为乐的好友呆呆傻傻的愣在了原地，更听到了好友疯狂刷屏的怀疑人生的心声。 【他刚才说了什么？他刚才说了什么！】 【是？什么是？相亲成功了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开什么玩笑！霍念平相亲成功？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但霍念平他根本不是个会开玩笑的人啊……】 【而且他的态度看起来真的很奇怪，和以前回家相亲回来时的状态差太多了……】 【这不会是真的吧？】 【霍念平真的相亲成功了？】 【……】 【……】 【……】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陆知明从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的时候，霍念平早已不见了身影。 霍念平已经颇有效率地找政委打结婚报告去了。 政委再次看到霍念平的时候，脸上愁容散开，笑容满面。 “回来啦？相亲怎么样？” 霍念平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下，他听到了政委的心声，知道政委有为难的事，是上面来了危险的特殊任务，还点名要交给他。 “我是来打结婚报告的。” 政委心里有事，虽然一直盯着霍念平，思绪却有些跑偏，于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霍念平说了什么，只下意识附和着。 “啊，结婚报告、结婚报告好啊……” 片刻后，他忽然反应过来。 “啊！什么！结婚报告！你、你、你要结婚了？！” 霍念平认真地点了点头，郑重开口承认。 “是，我要结婚了，越快越好。” 政委用一种极其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霍念平，震惊到连烦心事都忘了。 从前他和许多人一样，认为像霍念平这样家世好、长得好、样样都好的人会很容易结婚，但霍念平用七年时间告诉他，万事无绝对。 后来他渐渐接受了霍念平可能孤独终老的事实，毕竟霍念平这个性格，对战友都不算人情，对女人更是冷淡如冰山，让霍念平答应结婚，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但现在他听到了什么？ 霍念平说要结婚？还越快越好？ ？？？ 他怕不是在做梦吧。 霍念平…… 政委缓了缓，看着表情认真严肃的霍念平，终于接受了现实。 “你先写结婚报告吧。” 霍念平开始写结婚报告了，政委还没完全缓过来，踱步到霍念平身后开始看。 看着看着，政委震惊出声。 “对方才18岁，比你小7岁？” 霍念平“嗯”了一声，手上没停。 政委噤声了，但心里吐槽个不停，直到看到最后，心里不吐槽了，表情也严肃起来。 “她的家人这里可能有点问题。” 霍念平神情依旧平静，“嗯，这点我和我家人都知道，那与她无关，也拿到了相应证明。” 政委来回踱步，“念平啊，虽然她不一定有问题，但一定没问题的女同志有很多，你就不能换个人结婚么……” 霍念平神情坚定，“我只会和她结婚，我的妻子只会是她。” 政委皱了皱眉，知道霍念平一向说到做到，这事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霍念平继续说道，“我家里人也都认可她，我爷爷、大伯、父亲都希望我们尽快结婚。” 政委叹了口气，那可不是么，这么个二十五岁大龄未婚男青年，哪有家里人不希望尽快结婚的。 “行吧，那我尽快帮你走流程。” “谢谢政委。” “你……算了，坐了这么久火车，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事我再找你。” 霍念平就这么离开了。 政委重重叹了口气，这叫什么事儿啊。 霍念平离开后就被陆知明堵了，和陆知明一起的还有老胡，他们三个是关系极好的战友。 陆知明阴测测地堵在霍念平前面。 “老霍啊，你把话说清楚，你相亲到底成了没有？” 老胡胡若愚颇有兴致地在一旁看热闹。 霍念平看了两人一眼，态度极其认真。 “我要结婚了。” 这话一出，同时惊掉了陆知明和胡若愚的下巴。 “什么？！！！” 第62章 霍老爷子病好了，小然真是个小福星！ 在霍念平忙着应对部队里对他要结婚这件事表现了莫大震惊的一波波领导和战友的时候，在霍家的秦小然也终于等到了尴尬的转机。 傍晚时分，霍老爷子醒来了。 那时候天色将暗未暗，屋里似明非明，霍老爷子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反应了好半天才喊人。 红肿着眼睛的沈丽君和王妈立刻就应了上去。 三人反应了半天，霍老爷子自己喝了一整杯水，说饿了的时候，所有人才终于哭笑不得的反应过来，下午是他们搞错了。 霍老爷子不是回光返照，只是单纯病情好转了。 于是霍家压抑悲伤的气氛一扫而空，再次欢快喜悦起来。 晚上的饭菜格外丰盛，尽管多数人都红肿着眼眶，但他们眼中的喜悦激动之情却更为明显。 秦小然发自内心地为他们高兴，并且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真的帮到了忙感到一丝丝的骄傲。 饭桌之上，饭桌之下，一家人其乐融融，温情满满，是再好不过的时候。 霍老爷子虽没中午那么精神，但还是很清醒的，能说能动能思考，看起来像是病情好转了。 霍家人于是商量，明天送霍老爷子去医院，或者请相熟的医生来家里看看。 霍老爷子不想去医院，只想待在家里和家人在一起，于是最后便定的让医生来家里检查。 他们没把秦小然当外人，是当着秦小然的面一起商量的。 秦小然于是想着，那就在明天医生检查之前再给老爷子喂一次灵泉水吧。 喂一次灵泉水想来效果有限，喂两次的效果总归会更好一些，她希望老爷子能过得好一些，活得长一些。 至于老年痴呆患者病情忽然好转这种事，就交给医生去头疼吧。 …… 第二天一早，霍老爷子罕见地跟大家一起吃早饭。 以前因为他生病的缘故，他是不和众人一起吃饭的。 现在霍老爷子出现了，能明显感觉到霍家人精神都振了一振。 霍老爷子就是霍家的主心骨儿，只要有他在，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是大事。 这让秦小然又想起了外公，外公也是这样的人，有外公在，什么都不是事儿，什么都能稳妥地解决。 她没有伤心，只是浅浅笑了笑。 以后，她也会成为这样的人，成为外公、成为霍爷爷这样的人。 早饭后，霍家人该上班的上班，该出门的出门，最后就剩下霍老爷子和几个人。 霍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秦小然，想和秦小然说话。 昨天发生了那种大乌龙，当时虽然也说了不少话，但总归还是片面笼统了些，现在既然没什么事，就自然想知道更多更清楚一些。 秦小然顺从地坐过去和霍老爷子聊了起来，这次没有上次那么拘束，要轻松地多。 主要因为这次她和老爷子熟悉了很多，不像昨天那样陌生，也因为这次老爷子会主动配合挑起话题，而不像昨天那样只是听她说。 霍老爷子问起她这些年怎么过的，在她避重就轻地叙说了一通王家的事表示一切都过去了之后，霍老爷子红了眼，痛骂渣爹后妈不是东西。 霍三婶也是，一边骂渣爹后妈，一边劝老爷子消消气。 就连霍念念和霍念军也一脸的气愤。 秦小然心里暖暖的，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是真的已经不把渣爹后妈的事放在心上了，但是有人能站在她这边，看得到她的委屈与难处，指责渣爹后妈的不对，她真的很感动。 霍老爷子和霍三婶骂了好一阵子，骂的有些口干舌燥。 秦小然抓住机会去给他们倒水喝，在倒水的时候顺便把灵泉水加进了霍老爷子的杯子里。 她端着水回来，将水递给众人，众人都没拒绝。 她看着霍老爷子将灵泉水全部喝下，脸上露出了目的达成的微笑。 霍老爷子喝完水，笑着将喝空的水杯递回给秦小然。 “我真是有点渴了，竟觉得这水甜丝丝的，喝着爽快。” 霍三婶在一旁笑道，“爸你那是真渴了，再喝一杯吧。” 秦小然点点头，又去给倒了一杯，这次只加了一点点灵泉水。 霍老爷子喝过之后点点头，“应该是刚才渴了，这次就没那么甜了。” 喝过水之后，霍老爷子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拉着秦小然继续说话。 秦小然便又讲了林家对她的帮助，这次霍老爷子和霍三婶都夸赞林家仗义，说有机会要向林家好好道谢，霍念念和霍念军脸色也好看了很多。 刚说完这个话题，王妈便进来说，约好的医生到了。 于是话题便就这么终止，敛声屏气等医生给霍老爷子查看情况。 来的李医生是霍老爷子的主治医生，在治疗这方面的疾病上很权威，但老爷子的情况并不好，只能保守治疗，几乎不可能治好，只能尽量保证不再恶化。 这次得到霍家的消息，说是老爷子忽然好转了，清醒了一天，让他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琢磨了一路也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可能啊，霍老爷子的情况他再清楚不过，不恶化就是顶好的事了，怎么可能好转？不可能啊？ 难道是回光返照？这也不像啊？ 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刚进屋，一看到霍老爷子，他愣了。 霍老爷子这情况，绝对不是回光返照！ 但他还是不能相信是真的好转了。 但检查过后，他一脸痴呆，不得不相信了这种可能。 霍老爷子的病情是真的好转了…… 但是，为什么啊！这怎么可能啊！ 看着李医生那复杂的表情，霍三婶等人都心有忐忑，只有秦小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霍老爷子耐心不多，直接问了。 “我这到底什么个情况？是好是坏给个准话！” 李医生纠结半天，终于开口。 “老爷子，您这病啊，好啦！” 这话落下，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惊喜不已。 霍老爷子本人、霍念念、霍念军、霍三婶、王妈，几人的反应一个比一个激动。 秦小然也很意外，她只是想让霍爷爷的病好转一些，结果竟然直接治好了？灵泉水的效果有这么神奇？ 霍老爷子情绪稍缓过来些，正好听到李医生问他最近有没有做什么可能对病情有影响的事。 他没有回答，只是眼神慈爱地看向秦小然，说了句。 “小然真是个小福星！” 第63章 婚礼准备，给林家打电话通知，邀请参加婚礼 李医生当然不会相信福星冲喜什么的，他再次仔细检查询问了老爷子一番，依旧没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便挠着头离开了，离开前只让老爷子找时间去医院做一次全面的检查。 李医生说霍老爷子病好了的事给霍家人带来了莫大的惊喜，他们原也只以为是老爷子的病情好转了，没想到竟是直接恢复了！ 老爷子病了好几年了，这忽然好了，对霍家当然是个天大好消息，之后霍家就又热闹地庆祝了一场。 只不过这个消息并没有大肆宣扬，甚至还特地提醒了李医生要保密，即便有人问起，也只说老爷子这两天精神不错，别的不说。 霍老爷子觉得是秦小然的到来带来了好福气他的病才会好，越发宠着秦小然，又送了秦小然很多家里的老物件。 霍家其他人虽不怎么相信这种说法，但好像又觉得有点道理，而且既然老爷子这么想，他们也不会和老爷子唱反调，便一味附和。 即便有人有些意见，但形势大过天，这时候说出来也只会自讨没趣，只能憋着。 霍老爷子身体好了精神也足，便开始插手婚礼的事，一边嫌弃之前的准备不够隆重，一边嫌弃邀请的人不够多，还让秦小然把林家人也叫来参加婚礼。 好在最后被霍三婶和秦小然劝住了，婚礼还是按老规模来办，只是多邀请了几位宾客，至于林家那边，不管人来不来，总是要通知到位的。 霍老爷子打电话催了霍念平和部队那边，得到消息说霍念平后天就能走完流程到家结婚，但是要在三天内回部队。 好在霍念平回家的第二天日子还不错，于是婚期就定在了那一天，也就是大后天。 霍老爷子骂骂咧咧一通，最后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于是霍家人就开始忙碌起来张罗婚礼的事，通知林家人的工作自然交给了秦小然。 秦小然被霍念念带着去给林家打电话，打电话之前她很是斟酌了一番措辞，想着该怎么告诉他们这个消息，又该怎么回复他们的选择。 终于准备好了，她在霍念念地指导下将电话打给了林家，经过一阵冗长的步骤等待后，电话那边终于传来她熟悉的声音，但不是林莉，是林学文。 “喂？你好，这里是林家。” 秦小然迟疑了一瞬，然后开口。 “学文哥，是我，小然。”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接着传来一阵轻笑。 “是小然啊，最近过的怎么样？” 林学文平静轻松的态度感染了秦小然，她轻松了不少。 “我过的还好，霍家人对我都挺好的，学文哥最近过的怎么样？莉莉呢？林叔叔和林奶奶都好么？” “他们都很好。” 又是一阵沉默。 秦小然稳住心态，原本以为会是林莉接电话的，没想到会是林学文，但是林学文也一样。 “是这样，我大后天就要结婚了，想着该要告诉你们一声，毕竟莉莉和大家帮了我那么多忙，如果方便的话，我想邀请你们来参加，如果不方便的话，不来也可以的。” 那边又是一阵沉默，沉默过后响起的是林学文略显低沉的声音。 “这么着急？” “……嗯。” 再次陷入沉默中，这次打破沉默的是林莉的声音。 “大哥，你在给谁打电话？我今天可以给小然打电话了么？” “是小然。” 于是下一刻电话里就传出了林莉惊喜的声音。 “小然！你终于打电话回来了！你再不打电话回来我就要给你打电话了！！！” 电话这头的秦小然下意识地笑了起来，和激动的林莉聊了几句后重新说了一遍要请他们来参加婚礼的事，让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些许的林莉再次激动起来。 这次林莉激动的久了一点，秦小然的劝说自然是没什么用的，但就连林学文的话也没了太大用处，最后还是林莉自己平静下来的。 林莉信誓旦旦地保证，“我一定会去的！” 林学文在一旁平静地给她泼冷水，“家里其他人不会有时间去的。” 林莉丝毫没有被影响到，“我一个人去就可以！” 秦小然和这兄妹俩又聊了几句，最后确定下来林莉会坐后天的火车在大后天的上午到达京城火车站，秦小然说到时候会找人去接他们来霍家。 双方就这么约定下来，挂了电话。 挂掉电话之后，一直听了全程的霍念念开口了。 “那天大家该会比较忙，不过我和念国念军三个人总能有人有时间去接他们，你就放心吧。” “嗯。” 接下来就是紧锣密鼓的婚礼准备了。 秦小然原本想着，所谓结婚不过就是去领个结婚证，然后穿身红衣服请家里亲戚朋友聚一聚一起吃顿饭就算是结婚了。 虽然听起来有些简陋，但这个年代这个特殊时候，大多数普通人家都是这么结婚的，她前世甚至见过比这更简陋更敷衍的婚礼。 但从霍家人的架势来看，他们显然没打算随便应对这一切。 虽然规模不大，虽然不许铺张，但霍家准备的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认真与重视。 这场婚礼的规模可能不大，参加的人可能并不多，但这绝对是一场精心准备的婚礼。 秦小然看在眼里，心中感动，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心意。 婚礼准备紧锣密鼓地准备了两天多，终于准备地差不多了。 现在的霍家，是一个角落都透露出喜庆的气氛。 霍老爷子终于勉强点了点头，觉得差不多可以了。 正好这天傍晚，霍念平也终于从部队到家了。 新郎官准备就绪，只等第二天婚礼开始了。 第64章 结婚了！领结婚证！ 结婚前一晚，霍三婶沈丽君拉着秦小然说了很多话。 秦小然没什么娘家人了，但有些事总要有人教她的。 为了不让秦小然过于尴尬和紧张，一起的还有霍思思和霍念念。 本来伏晓曼也在，甚至她作为大伯娘才是最该说这些话的人，但霍家的家事又多是霍三婶管着，这就导致谁来说这话都说得过去，而霍老爷子明显属意霍三婶来做这件事。 伏晓曼自然不甘心，而且做这件事又不是只能一个人，她便也过来了。 只是才说了几句就说不下去了，她虽算不上多讨厌秦小然，但也打心眼里不怎么喜欢秦小然，这几日又对秦小然和沈丽君走得近颇有意见，就算面上过的去，但要说这种推心置腹的话，那是怎么来怎么别扭。 并且，她对秦小然不亲近，秦小然也不亲近她，这点谁也看得出来。 于是气氛尴尬了片刻，她便识趣地离开了。 后半场到了霍三婶手里就温馨自然多了。 霍三婶没说太久，因为明天要结婚，要有饱满的精力，今晚必然得好好休息。 霍三婶离开后，霍思思和霍念念也表达了对秦小然的祝福和支持。 她们的鼓励和支持让秦小然原本有些紧张的情绪放松了下来。 这晚她并没有失眠，喝了灵泉水就沉沉睡去了。 …… 而霍念平那边，也得到了霍老爷子霍大伯霍父霍三叔的一致教育。 霍念平木着脸，听着四位长辈对他诸多叮嘱，教他夫妻相处之道。 这本身就已经很尴尬了，问题是他不仅能听到长辈说的话，还能听到长辈说这话时的心声，这就更尴尬了。 但不得不说，尴尬归尴尬，也确实能学到不少东西。 爷爷让他发誓一定要好好对待小然，这个不必说他也自然会这么做。 除此外，还教了他几条至理名言，不管对人生、对事业、对生活、对婚姻都颇有助益，他认真地记在心里。 至于爷爷的心声，则大多在怀念和奶奶从前生活的点滴。 大伯的叮嘱则多是在事业上的，让他时刻铭记他是霍家的长孙，是霍家的希望，不管什么时候行事都要以事业为先，家庭很重要，但搞好了事业，家庭就多了保障，更容易过上美满的生活。 但大伯的心声却是，事业最重要，但就算搞好了事业，也不一定能拥有美满的家庭，这两者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霍念平自然明白事业的重要性，但也明白秦小然对他的重要性。 至于父亲，他并没怎么抱希望，但让他意外的是父亲也给出了嘱咐。 “既然喜欢，就好好珍惜，别等失去了才后悔。” 这话成功让所有人都严肃起来，所有人都知道这话背后是多悲惨的现实。 霍父二十岁那年遇到真爱，同年就顶着长辈的反对结婚，同年就有孕产子，同年就痛失所爱，往后的二十几年一直如行尸走肉般活着。 霍念平自然也明白，他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 他会保护好秦小然，他不会失去她，他们会在一起生活很长很长的时间，直到他们的寿命双双耗尽，共赴黄泉。 最后给出建议的是霍三叔，他的建议也是最多最长听起来最不靠谱但又好像是最实用的。 比如，如何向老婆认错，如何讨好老婆，如何向老婆撒娇…… 霍念平表面上木着一张脸，实际上听的很认真。 霍家这个大家庭里，可供他参考的幸福婚姻就两段，一段是爷爷奶奶的，一段是三叔三婶的。 爷爷奶奶的他记不太清了，而且也太过久远，三叔三婶的于是就成了最合适的参考。 他有自信做到比三叔更好。 想到明天就是婚礼，他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这是他极少会有的情绪，但此时却分外强烈。 …… 天亮了，婚礼开始了。 秦小然起床后霍三婶就过来给她打扮了，她本就生的好，又有灵泉水的滋润，不必打扮已是极美。 霍三婶盯着她的脸半天无从下手，只连连感叹她的底子实在太好了。 “我知道小然漂亮，但细看才知道小然竟漂亮到这地步！比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人更漂亮！” 霍思思在一旁附和，“可不是，我第一次见小然就发现了，我们学校、单位就没有比小然更漂亮的！” 秦小然知道自己长得不错，但被这么夸，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泛起薄红，但这反倒衬得她更加娇艳。 霍三婶见了，顿时赞叹连连。 她简单帮秦小然描了描眉，涂了口脂，梳了头发，每做完一项都要后退两步看看，然后再次感叹一番，接着才继续。 等化好妆、做好头发，换好衣服，再次出现的秦小然，让霍三婶和霍思思霍念念忍不住赞叹。 “刚才就已经很漂亮了，没想到还能更漂亮！” “是两种不一样的感觉，刚才感觉清丽可人，现在感觉精致妍丽，都很漂亮！” “不知道大哥看到这样的小然是什么表情……” “还叫小然呢，今天开始要改叫大嫂了。” 在这声提醒下，霍思思和霍念念对视一眼，笑着看向羞涩的秦小然。 “大嫂。” “大嫂。” 秦小然顿时更不好意思了几分，脸上羞涩更胜，却还是应了声。 霍三婶笑着说道，“好了，先去吃早饭吧，吃过早饭就和念平去把结婚证领了，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们。” 饭桌上，所有人见到精心打扮的秦小然都愣了一愣，接着便都或明或暗地夸赞秦小然今天比往日更漂亮。 众人都如此，就更不必说霍念平了，直接愣住了。 秦小然见到霍念平也是差不多的反应。 今天的霍念平也是用心收拾过的，他本就生的一副好样貌，再配上挺拔的身材，绝佳的气质，就算披麻袋也好看，更不要说穿着军装精心打扮过之后了。 霍家人都尽力忍笑，尽力不影响到这对新婚夫妻的心情。 但这对秦小然有效，对有读心术的霍念平来说是根本没有用的。 于是这顿早饭，秦小然是在懵懂的喜悦中吃完的，而霍念平是在尴尬紧张的情绪中吃完的。 吃过早饭，两人便一起出门去领结婚证。 早就准备好各种材料手续，领证过程中并没遇到什么麻烦，一切都很顺利。 两人看着到手的结婚证，眼中有惊奇也有喜悦。 这张结婚证书到手，两人便是真正意义上的合法夫妻了。 “回家吧。” “嗯。” 第65章 热闹的婚礼，宾客们的祝福 两人回到霍家的时候，已经陆续有宾客到了。 因着不能大办，所以请的都是和霍家关系极好的人家，换句话说就都是自己人，所以并没有太多规矩拘束。 霍老爷子大张旗鼓地将秦小然介绍给宾客，并大肆夸赞秦小然，连霍念平这个亲长孙都被晾在一旁了。 宾客们本就好奇什么人能让一直不愿意结婚的大龄青年霍念平松口答应结婚，这下正好解答了他们的疑问。 “啊呀，这丫头生的真俊！” “是啊是啊，怪不得念平能答应结婚，这丫头谁看谁不喜欢啊！” “这丫头看着就是个有福气的！” “郎才女貌！实在般配！” “老秦家的闺女啊，好好好，你们两家终于是成了，喜事！” “念平可年纪不小了，之前一直操心他的婚事，这下终于可以放心了，明年就能抱上外孙了吧！” “小然丫头啊，你有没有兄弟姐妹什么的？婶子家还有几个年纪和你相仿的孩子没定亲呢……” “……” 秦小然少有被这么多人围观追问的经历，心里有些发慌身体有些发僵，只知道端着笑应对，开始还能回答几句，后面就答不上来了。 不过这种时候本也不是为了答案，只是凑热闹地调侃，又有霍老爷子霍三婶霍念平在旁帮着回答，她只笑笑倒也够了。 毕竟，旁边还站着一个不笑的霍念平呢。 她看了霍念平两眼，发现他俊美的脸面无表情，不似平时那般真的什么情绪也没有，现在的面无表情倒像是心里有气似的。 奇怪，明明回来的路上还不是这样，那时候明明还是高兴的。 她顺着霍念平的视线看去，见看的是两个正在说笑的和霍念平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宾客，她盯着两人看了一阵，没看出有什么不妥，正要收回视线，就发现其中一个男宾客发现了她的注视，朝她略显轻佻地眨了眨眼。 她瞬间移开了视线，正巧对上了霍念平的视线。 对视前她心情有些糟，但对视后，看着霍念平深邃的眉眼，她瞬间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心情好了起来，甚至还无意识地冲着霍念平笑了笑。 霍念平看到秦小然的笑，微皱的眉头舒展了些。 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不管是不是所谓的自己人。 听到所谓的自己人表里不一的恶劣心声，比听到陌生人的恶劣心声要更恶心。 这是他选择从军的原因之一，尽管那里也不能完全避免这一点，但总归比外面好了太多。 从前听到这样的心声他会无比厌烦，后来渐渐麻木，直到现在，只要在她身边，一切好像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两人的这个对视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但还是被有心人捕捉到了。 宾客们有的露出了善意的意味深长的调侃的笑容，更有那心直口快直接调侃出声。 “念平和小然感情真不错，看来老霍你要不了多久就能抱上重孙了！” 秦小然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霍念平则平静地和霍老爷子说要带小然去接朋友。 霍老爷子知道这是个借口，但是一来向宾客们介绍炫耀的目的已经达成，二来也看出霍念平和秦小然都不很喜欢适应这氛围，便笑着让他们去了，还帮他们堵住了宾客们起哄的嘴。 宾客们看着两人离开，纷纷感慨赞叹。 “原以为念平是根木头，这辈子怕是就这样了，没想到这根木头竟然在二十五岁上开了窍，瞧这模样，竟是他更在意人家小姑娘，哎呦呦，这从前哪想得到啊！” 这话引起了宾客们的阵阵大笑，霍老爷子也跟着笑的畅快。 “是啊！这从前谁想得到啊！” “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老爷子，恭喜啊！” …… 出来后，秦小然问霍念平，“我们去接莉莉么？” “不用，念军已经去了。” 秦小然点点头，于是知道刚才霍念平只是随便找个借口带她出来而已。 出来后确实感觉好了很多，呼吸都顺畅了。 “那我们现在做些什么？去帮思思和念念？” 霍念平看着她，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温柔。 “我去帮忙，你去休息。” 秦小然心说她一点也不累，哪有什么好休息的。 “我和你一起去。” 这次霍念平倒是没有拒绝。 两人一起去给其他人帮忙，但作为新婚夫妻，没有人会在今天让他们做事，到处都笑着祝福调侃他们。 没多久，去接林莉的霍念军便回来了。 林莉老远看到秦小然便眼睛冒光地跑了过来，紧紧地拥抱住了秦小然。 “哇！小然今天好漂亮！比以前更漂亮了！” 秦小然也很开心。 “莉莉今天也很漂亮！” 林莉笑的开心，放开秦小然在秦小然面前转了一圈。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看我新买的裙子！” 秦小然带着林莉进了霍家，给林莉介绍了霍思思和霍念念，三人年纪相仿，很快便熟络了起来。 临近中午，宾客多了起来，气氛也越发热闹起来，整个霍家都洋溢在欢乐的气氛中。 秦小然被动认识了霍家的很多亲戚朋友、认识了很多霍念平的朋友、了解到了很多霍家与霍念平过去的事。 当然，收到最多的，就是来自宾客们的祝福。 尽管秦小然没觉得结婚这天做了多少事，但他们一直忙碌着，等到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霍家人陆续送走宾客们，秦小然也送走了林莉。 那时正好夕阳西落，红霞满天，霍念平侧脸看她，半张脸都是美丽的霞光。 “回家吧。”他说。 秦小然这时候才多少有种结婚了的实感。 “嗯。” 她轻声应着，同样满面红霞。 只是不知，多少是晚霞，多少是脸红。 第66章 新婚之夜，新婚礼物，数钱数到手抽筋 晚饭后，霍老爷子再次找秦小然和霍念平谈话，说的无非是些老生常谈的让他们好好过日子的话，秦小然和霍念平都乖巧应着。 末了，霍老爷子拿出一串钥匙交给秦小然。 “这是城北那套四合院的钥匙，给你们了。” 秦小然不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连忙去看霍念平，霍念平对着她微微点头。 “爷爷给的，你就拿着。” 秦小然这才上手接过那串沉甸甸的钥匙。 这可是京城的一套四合院哎…… 霍三婶这时候抱着一个木箱子走进屋来，看到这一幕，笑着调侃。 “这可是老爷子最喜欢的一套四合院，风景位置都没得说，以前你大伯娘要了好多次老爷子都没舍得给她呢，小然快收着吧。” 秦小然握着那古朴的钥匙，再次道了谢。 霍老爷子笑呵呵地说没什么。 霍三婶将木箱子放在桌子上，招呼秦小然过去看。 “这里面是今天来的宾客给的礼金和礼物，还有家里人给的东西，你来看看。” 秦小然往木箱里略看了一眼，只见一堆包装好的礼盒、红包，还有一堆没包装的礼物、钱票，不小的木箱装了个小半满。 竟然有这么多！ 她漂亮的眼睛里顿时闪过惊讶惊喜的光。 霍三婶见了她这模样，也笑了。 “拿去回去，这都是你们的了。” 秦小然还未反应过来做些什么，就听老爷子也发话了。 “你们两个早点回去休息吧，忙了一天了，明天还要去赶火车，休息去吧休息去吧。” “嗯。” 霍念平点头，看向秦小然，然后走向秦小然。 秦小然愣了一瞬，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下一刻，霍念平便走到她身边，搬起那木箱，低头看她，眼神温柔。 “我们回去休息。” 秦小然心跳加快了一瞬，迎着霍念平的视线点了点头，然后跟着霍念平走了出去。 霍老爷子和霍三婶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都笑了。 霍三婶道“还以为念平要我提醒才会想起帮小然搬箱子，没想到还挺自觉。” 霍老爷子脸上带着骄傲，大笑道“念平有心着呢，只有他不想做，没有他做不到。” 霍三婶也笑，“那是当然，念平是咱家最出息的孩子，也是这一代里少有的聪明人，错不了的。” 霍老爷子点点头，“就是这孩子倔，只认他认的，他不认的再怎么样也不认，从前就是，现在能有小然已是惊喜中的惊喜了，更多就不敢奢求了。念国念军也长大了，也是好孩子，你就放心吧。” “放心，我放心着呢。” …… 秦小然跟着霍念平到了贴满红喜字的房间前。 这是他们的新房。 也是霍家最僻静的一间房，霍念平喜欢安静，不喜欢人多。 霍念平开了门，率先走了进去，不忘回头看秦小然一眼，等她跟上。 秦小然是犹豫了一瞬，但在接到霍念平看过来的目光时，她下意识地就跟了上去。 霍念平看着她英勇就义地表情，脸上罕见地出现了纠结和犹豫的表情。 他要怎么和她说她担心的那件事不会发生呢？ 他说不出口。 于是他只把箱子放过桌子上，回想着她之前看箱子时惊喜的模样，对她说，“过来看看吧。” 秦小然走了过来，看了眼箱子，又看了眼霍念平，有点搞不清楚霍念平的想法。 她是很想抱着箱子数钱、清点礼物啦，但霍念平是怎么想的呢？ 她看着霍念平，但霍念平正背对着她在铺床，没注意到她的视线。 咦？婚床不是在那边么？霍念平这是铺的什么床？ 行军床。 她看着霍念平把行军床铺好，整个人还有点发傻。 这个时候铺好床的霍念平回头看向她，那向来凌厉幽深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解。 “怎么了？” 秦小然回过神，连忙道，“没什么。” 觉得这气氛太尴尬了些，便又问，“你为什么要铺这个床？” 不过这话一出口她就反应过来，好像这么问了之后更尴尬了。 霍念平也有些不自在，但他向来是内心天崩地裂，面上也看不出分毫来的，所以看着倒很是正常。 他说，“我今晚在这里睡。” 秦小然……大概猜到了。 但是为什么？ 霍念平不愿意？ 她皱了皱眉，心思转了几转。 难得霍念平这时候想起了三叔三婶的叮嘱，这时候没有选择一贯的沉默，而是开口解释了。 “我们明天一早就要去赶火车去部队，今晚必须好好休息。” 秦小然愣了愣，这话在心里过了两遍才反应过来，霍念平这是在向她解释。 他们不睡在一起是因为明天要坐火车今晚要好好休息。 她心里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 这么说的话，确实，想要好好休息的话，分开睡最好了。 心里轻松了，她的表情就自然也轻松了，因为刚才的尴尬，她便将目光转向木箱，装作正看木箱里的东西看的入神的模样，不过看着看着就真入了神。 这个巴掌大的礼盒里装的是什么？ 这个包装里面像是一本书？ 这厚厚的红包全是钱？ 这到底有多少钱？ …… 霍念平本想再说几句什么，结果就看到秦小然看木箱里的东西看的入神，无奈地笑了笑，转身去拿了两个行李箱过来。 “时间还早，你可以挑些用的上的明天带着。” 秦小然一想也是，于是便自顾开始查看起来。 霍念平就坐的一旁看着她，偶尔帮她打开她弄不开的礼盒。 秦小然本来还顾及身旁的霍念平，比较矜持地查看，后来入迷了就顾不上了。 送礼的都是霍家人或霍家自己人，送的礼物要么很贵重要么很用心要么直接就是钱，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这些呢？ 反正秦小然是喜欢的。 秦小然乐呵呵地清点了很久的礼物，数了很久的钱，最后满意地上床睡觉了。 霍念平随之关上了灯，躺上了他的行军床。 这一晚，两人都过得很开心。 第67章 告别霍家人，随军去 秦小然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意识还不怎么清醒，打了个哈欠下意识就想先进空间去，结果就看到了房间里背对着她的高大身影，瞬间给她吓清醒了。 她一时呆愣愣坐在床上，没个反应。 霍念平醒的比秦小然稍早一点，准确的说，他这一晚都没怎么睡着，只是浅眠了一下。 秦小然没醒的时候，他就默默听着她的呼吸声不动，生怕打扰到她休息，秦小然醒来的时候，他就也顺势醒来默默地穿衣叠被。 他军人出身，这一切做的又快又好，很快就收拾好一切，把行军床也收了起来，但等他做好这一切回过身的时候，他余光中的秦小然还呆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于是便说了新婚第二天清晨的第一句话。 “怎么了？” 许是刚醒来的缘故，声音低沉磁性，比平时更有感染力。 秦小然顿时红了脸，扭过头去开始胡乱穿衣服。 “没、没什么。” 霍念平也有些不自在，便先一步出去洗漱了。 秦小然等霍念平离开才松了口气。 虽然她和霍念平已经是夫妻，虽然她有点喜欢霍念平，但共同生活的话，还是有点不太适应啊，接下来要尽快克服这一点才是。 她穿好衣服，给自己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这才去洗漱。 洗漱完，将半长的头发扎起一个低马尾，镜子里的女人看起来便多了几分温婉的气质，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觉得很是满意，这才去了客厅。 客厅里早有许多人了，霍老爷子正坐在上首和霍念平说话，霍大伯霍父也坐在一旁。 见秦小然到了，霍老爷子顿时朝着秦小然伸出手去。 “小然过来让爷爷看看。” 秦小然顺从地走了过去。 霍老爷子对着秦小然左看右看，见秦小然气色不错，这才放下心来。 “今天你和念平要坐一天多的火车，遭罪啊。” 秦小然笑笑，坐一天的火车虽然辛苦点，但想想也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不是多难的事。 “爷爷不用担心，我和念平从a市来的时候就坐了很久的火车，有念平照应着，不算太累。” 霍老爷子似乎有些欣慰，不知是欣慰秦小然的懂事，还是欣慰霍念平的懂事。 “那就好。” 早饭一如既往的安静，只除了霍三婶殷勤眼神动作示意秦小然多吃些。 饭后倒是不同寻常了。 霍家人都来和秦小然说话，叮嘱她许多事情，霍大伯霍父他们说的比较简短，说完就去上班了，霍思思霍念国两个说的又多又快，但说完也去上班了。 霍大伯娘也意思着说了几句场面话，接着便找了借口离开了，只留下霍三婶霍念念和霍念军三个拉着秦小然的手说个不停。 “小然，东北不比京城不比你老家，到了那边一定要好好的。” “我明白的。” “小然，到了那边要记得给我写信，我也会给你写信的。” “嗯，我会的。” “嫂子，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的告诉大哥，告诉我们。” “我会的。” 秦小然和霍家人很是不舍的告别了好一阵子，直到霍念平出现在客厅，无声地提醒着他们时间不早了。 便是再依依不舍，现在也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两人郑重向霍家人道了别，带着行李离开霍家，前往火车站。 霍老爷子和霍三婶只送到家门口，霍三叔和霍念军负责送两人到火车站。 路上，霍三叔像以前一样说说笑笑，调节气氛，冲淡了本就不深的离别愁绪。 有一瞬间，秦小然感觉好像回到了刚到霍家的那天霍三叔去火车站接他们的时候，没想到一眨眼就过去了这么久，现在她已经和霍念平结婚到了离开霍家的时候了。 时间过得真快。 她在心里这么感慨着，然后转过头去看身旁坐着的霍念平。 霍念平的侧脸依旧能打，只看一眼便足够让人脸红心跳。 偏这时候，霍念平还看了过来，那双深邃认真的眸子更是让人无法抵抗。 秦小然只能选择转过头去这种逃避的方法来应对。 霍念平满眼茫然，不知道她怎么了。 但好在，即便两人完全不开窍，急的前面开车的霍三叔想猛拍方向盘，但霍念平有读心术，很快便知道了霍三叔心中所想，也很快明白了什么。 刚才秦小然偷看他？还脸红了？不好意思才转过头去的？ 是这样么？ 他定定观察了秦小然一阵，紧张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 是这样吧。 于是，到火车站的时候，霍三叔和霍念军就看到了一个温和到不似从前的霍念平。 不管两人心里怎么吐槽，但到底是分别的时候，气氛还是有些凝重的。 说完该说的，霍三叔忽然问了句。 “今年过年你们回来么？” 秦小然看向霍念平，霍念平眉头微皱，想了很多，最后只说。 “不确定。” 他今年的探亲假已经用的差不多了，而且今年部队里还有些别的事，他是真不太确定今年能不能回家了。 霍三叔有点遗憾，但也没说什么。 “没事，就算今年回不来，明年再回来也是一样的！” “嗯。” “思思结婚的话，到时候你们提前写信过来意思一下就行。” “嗯。” “那就这样吧。再见。” “再见。” 火车站里人比较多，霍念平一手提着两个行李箱，一手将秦小然护在怀里，穿过拥挤的人群，消失在了火车中。 这次两人买的是卧铺票，到达卧铺车厢的时候，人明显少了很多，也不那么拥挤了。 秦小然松了口气，等到找到两人的位置，放好行李坐下来的时候，她才彻底放下心来。 两人的位置是上下铺，一个中铺一个下铺，正好不睡的时候可以坐在下铺，倒是方便。 秦小然坐在靠窗的位置，霍念平坐在靠走廊的一侧，正好将她护在里面。 秦小然缓了缓，好不容易想了个话题，打算和霍念平聊聊天，结果刚转过头，就见走廊里过来了一个挺着超大肚子的孕妇，直直朝着她和霍念平的方向走来。 在肚子快怼到霍念平脸上的前一刻，那孕妇一个转身，坐在了他们对面的那张床上。 第68章 孕妇早产，火车上生娃，帮忙接生 秦小然都呆了，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孕妇她见过，但是肚子这么大，大到需要两只手一直托着肚子的孕妇她是真没怎么见过，更何况是在拥挤的火车上见到。 怎么形容这大肚子呢，这么说吧，有的孕妇一直到生产时肚子都不会有这么大。 不只秦小然，走廊上的几个人也一副被惊掉了下巴的表情。 秦小然没愣太久，回过神来后她就去看霍念平，发现霍念平还是之前那副平静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因为孕妇的出现有什么情绪波动，即便刚才孕妇的肚子差点就碰到他了。 霍念平看着她，轻声询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 秦小然收回视线，目视前方，正好对上对面孕妇的视线。 对面孕妇腼腆地朝秦小然笑笑，秦小然一愣，便也回了个微笑。 那孕妇似乎颇受鼓舞，本就圆润发红的脸越发红了。 “妹子，你对象也是当兵的？” 秦小然一愣，注意到这个‘也’字，心想难道这孕妇也是军嫂？ 这还真是巧了。 她微微点头，“是。” 孕妇笑的便更真诚了几分。 “俺也是。” 又问，“你对象是哪里的？” 这秦小然还真不知道，便去看霍念平。 霍念平平静地说了一个县城名。 秦小然对此不怎么懂，只知道是在东北，不太北的东北，这个县城她之前是没听过的。 但那孕妇却好似知道这个县城，一阵激动后又略有失落。 “俺男人还在更北的地方，要是离得近以后还能走动走动哩。” 言外之意就是不太近了。 秦小然并不怎么在意这些，只笑笑没再说话。 过道里有几个站着看热闹的人，其中一个黄褂子的大婶好奇地开了口。 “大妹子，你肚子都这么大了，怎么不等生了再说，大着肚子挤火车出远门多危险啊！” 过道里还有几个人附和这话，秦小然也有同样的疑问。 孕妇无奈笑笑，“本来早就说好要随军咧，但是俺婆婆病了，俺又伺候了几个月，上个月婆婆去了，俺办完了丧事这就这会子了。想着生了孩子再走又耽误好几个月，到时候也不方便，还不如现在直接来了。” 周围人“哦”声一片。 “原来是这样。但你这也……” 那黄褂子大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的模样。 “虽说是……唉，但你这肚子也太大了，一个人赶路这也太危险了，你家里其他人呢，怎么都不来送你？” “家里没什么人了，公公婆婆都去了，娘家那边离得远，还有一个远嫁的姑姐两个大伯哥，也是各有各的事儿。再说来送我又花钱又耽误时间的，我一个人来就行。” 周围的人纷纷说起来话来，有说这确实难办，也有说再怎么着也不能让大着肚子的孕妇有一个人赶路的。 秦小然还没想出什么所以然来，实现余光留意到身侧霍念平微蹙的眉头，瞬间思绪便跑走了。 霍念平为什么蹙眉？ 她思索一番，觉得可能是周围太吵了？ 霍念平这样的高冷之花，确实不太适合这样接地气的环境。 不过，那也没办法，这毕竟是火车上，而且卧铺车厢已经比其他车厢人少多了。 她想了想，悄悄戳了戳霍念平的腰。 霍念平倏的转过头来看着她，她对上了他深邃的眉眼，和眼神中那一闪而过的受惊的情绪，大脑宕机了一瞬。 她看到霍念平微微俯身凑了过来，在她耳边轻轻开口，气息微洒在她的耳畔。 “怎么了？” 秦小然有点羞涩，靠的太近了。 很想给霍念平推回原处，又觉得不太好，就没动。 只低头说，“没事。” 霍念平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微微拉开一些距离，但并未完全回到远处，而是微微侧坐着挡住了过道里其他人看向秦小然的视线。 过道里的人越来越多，多数人的视线落在那孕妇的大肚子上，但还有部分人的视线落在了秦小然身上。 这一点不太明显，但瞒不过他的眼睛，更瞒不过他的读心术。 他听着那些人的心声，努力压抑着心底的怒气。 他以为他已经习惯了一切，不会再被别人的心声激怒，但他现在明白并不是这样。 他无法忍受别的男人觊觎他的妻子。 侧身挡住秦小然后，他听到的心声果不其然发生了变化，部分是遗憾，部分是谩骂。 他无动于衷，秦小然一无所知。 对面大婶已经和孕妇聊嗨了，无话不谈，大婶姓钱，孕妇姓李，两人一口一个钱婶子，一口一个李妹子叫的亲切，聊得内容也越来越深，越来越狗血八卦起来。 秦小然听得津津有味，但过道里的人却是越来越少了。 等到时间临近中午，秦小然满足地听完八卦，打算从背包里找些东西吃时，忽然听到了对面传来的姓李的孕妇的惨叫声。 “啊！好疼！我肚子疼……” 坐在李孕妇身边的钱婶子也一下子慌了神。 “哎啊，不会是要生了吧？不是说才刚八个月么？” 最初的慌乱过后，任谁都看的出来是真的要生了，便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慌乱。 有人去找了乘务员，有人吆喝着找医生护士，还有人问有没有懂接生的妇人。 孕妇的惨叫声越来越大，额上冷汗直冒，周围腥气很浓，羊水已破，就要生了。 但没有医生护士，也没有产婆站出来，来看热闹的人倒是多了不少。 好半天等乘务员终于从人群中挤进来的时候，情况已经十分危急了。 乘务员急的满头大汗，再三请求有人站出来帮忙接生，但都无人应声。 霍念平微微蹙眉，他能听到是有人符合条件的，只是不愿意多事，没有十足的把握，怕事后有麻烦，也有人正在犹豫要不要出手。 他作为军人，当然不能对这种事坐视不理，正想着该如何帮忙的时候，他身边的秦小然站了出来。 “我懂一点医术，但是没有很大把握，我可以帮忙，但万一有什么不好的事，我想请各位为我做一下见证。” 乘务员正高兴有人站出来帮忙，听到这话瞬间冷静了不少。 “这，我们会为你证明，快点帮忙救人吧。” 秦小然接着看向孕妇，对孕妇也说了一遍类似的话。 孕妇已经痛到意识不清了。 “妹子、妹子求你了，出了事俺不怪你，你帮俺把孩子生下来，俺就是死了都感谢你……” 秦小然定定看了孕妇眼睛片刻，而后回头看向乘务员、围观众人，最后看向霍念平。 在得到了霍念平的眼神肯定后，她感觉内心彻底坚定了下来。 她重新回过头看向孕妇，并开口让乘务员带其他人离开，只留下钱婶子帮忙打下手。 她决定救人并不是心头一热就做了决定的，她观察这孕妇的身体状况不错，难产的可能性不大。 她前世虽没给人接过生，但也见过几次，给产婆打过下手，知道大概的流程。 且她还有灵泉水在，这也是一重保障。 虽然还是有些冒险，但她总不能就这么看着一个生产的孕妇不管不问，真要出了什么事她会愧疚死。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毅然站了出来。 好在，在认真检查过孕妇的情况后，她发现情况确实如她所想，没有太大问题，只要按部就班地接生就行。 她松了口气，开始循着记忆给孕妇接生。 ------------------------------------- 玩了一天的ai插图，本来想多弄几张好看的图片，结果竟然没有次数了，难过…… 另外，求一求催更嗷…… 求求了…… 第69章 煎熬的等待，生产顺利，两个男孩 霍念平和其他人一起被乘务员请到过道其他地方，看不到被床单围起来的秦小然和孕妇她们的情况，但能听到孕妇的呻吟声，也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他能听到的更多，他能听到其他人担忧的心声，担心孕妇和孩子的安全，也能听到其他人看热闹的不嫌事大的心声，还能听到一些更恶劣的心声，这让他本就不怎么好的心情变得更坏了。 和坏心情同时存在的还有对秦小然的担忧之情，以及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慌与惧怕。 他自认从前没有什么能挑动他情绪的事情，现在有了，他自然从前什么都不怕，现在也有了。 回想起秦小然刚才回头看他的模样，他不禁单手扶额，心情复杂。 这时候，着急忙慌的乘务员挤到了他的身边，满头大汗地安慰他。 “放心吧兄弟，应该没什么事儿。不会有事儿的。” 霍念平瞥了这人一眼，这人的慌乱全写在脸上，心里更是没底到极点，除了嘴硬，别的都软了。 但他多少感觉到一丝慰藉，因为这乘务员不是个坏人，反而是少有的希望不出事希望所有人都好的人。 “会没事的。”他道。 乘务员当即附和道，“对对，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霍念平比乘务员有底气一些，但到底也担心着，两人提心吊胆地密切关注着临时产房里的动静。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里面传出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这哭声响亮有力穿透性极强，一时压过了车厢里的讨论声，众人瞬间便安静下来，眼睛都直勾勾地看向被床单挡住的临时产房，等着有人抱孩子出来给这件事做一个结局。 但迟迟没有人出来，产房里又没了动静。 众人沉寂了片刻，忽然又小范围骚乱了一下。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难产了？” “都生出来了还算什么难产？” “嘿，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有些女人就是生完孩子才难产死掉的，孩子没事，女的死了。” “就是就是，我那三叔家的小姨子就是这么死的，生了孩子，没多久就流血断气了。” “那这女人要死了，孩子怎么办？” …… 霍念平脸色瞬间冷峻起来，无数种想法从他心头闪过。 不管到时候情况怎么样，他一定要保证秦小然没事。 她本也没做错什么。 就在他下定决心，乘务员忐忑不安，其他人猜测不休的时候，又一道响亮的啼哭声响起。 众人又是一阵茫然。 “孩子怎么又哭了？难道是真出事了？” “多半是，那漂亮小姑娘这下怕是要摊上事了，可惜呀可惜……” “不一定吧，我听着好像是两道哭声，另一道声音轻一些，难道是双胞胎？” “不可能，双胞胎多难得，怎么可能就这么碰上了？多半是你听错了。” “别说，还真有可能是双胞胎，我看那孕妇肚子很大的。” “对对对，说是刚八个月，但我嫂子九个月生产的时候肚子都没她这么大，还真有可能是双胞胎。” “停停停，小点声，我好像真听到两个孩子的哭声了。“ “是么是么……” 是的。 霍念平听到了。 他强于常人的听力让他听到了两道啼哭声，听到了临时产房里几人庆幸的声音，也听到了产妇和打下手的婶子的心声。 【老天爷啊，还好没事……】 【谢天谢地，还好孩子没事……】 接着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被当做遮挡的床单被拉开了，秦小然抱着一个被简单包裹起来的孩子笑意盈盈地走了出来，一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霍念平也愣住了。 他知道秦小然好看，知道秦小然笑起来好看，但现在的笑又和以往不同，带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秦小然抱着孩子走向霍念平，笑的格外开心。 她做到了。 她顺利帮孕妇和孩子脱离危险，帮孕妇顺利生下孩子，现在孕妇很健康，孩子也很健康，还有意外之喜，是双胞胎，两个孩子！ 她做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无愧自己的本心，她的医术也得到了施展，能力得到了认可。 她收到了孕妇的感谢，但更多的是她对自己的感谢和认可。 她感觉现在非常棒，非常开心，很想和霍念平分享这一刻的喜悦。 她走到霍念平面前，看向霍念平的眼睛的时候，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微笑与对她的赞赏，她感觉更开心了。 两人这么温情对视着，感觉彼此间的距离又近了一点。 这时候，孩子的‘咿呀’声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视，也唤醒了愣住的其他人。 乘务员什么都顾不上了，满脸惊喜的模样好像他是孩子爸一样。 “怎么样？怎么样？孕妇怎么样？孩子怎么样？” “孕妇没事，在休息，两个孩子都很健康。” “两个孩子？？？” “嗯，两个男孩。” 短暂的安静过后，车厢里再次响起嘈杂的讨论声。 -------------------------------------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就不能用ai插图啦，大哭…… 我要奋斗！！！奋斗到能用插图的lv3！！！ 第70章 感谢与夸赞，我有个军医朋友 在声音无比嘈杂的车厢中，秦小然还是听到了乘务员那发自内心的感谢。 “谢谢谢谢，真的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乘务员的声音有些嘶哑，绝对是盖不过其他人热烈的讨论声的，或许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近，又或许是他想说的话都写在脸上眼里了，所以秦小然准确地接受到了。 她发自内心地对乘务员笑了笑。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乘务员正沉浸在没出事的喜悦中，没注意到她的这抹笑，但是一旁的霍念平注意到了。 霍念平不着痕迹地往前站了站，半挡在了两人之间。 “别站着了，坐着歇歇吧。” 秦小然只当霍念平是担心她抱着孩子累，心里感觉暖暖的，虽然不怎么累，但还是顺从地走回了原本的床位坐下。 她在抱着孩子出去之前，已经简单帮孕妇处理过了，秽物都被收起来了，现在孕妇正盖着一条不知道谁拿来的薄毯躺在那里休息，除了浓郁的血腥气和染血的衣服地面，其他并没有什么异常。 她已经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所以坦然地便坐下了，还主动给霍念平留了位置。 她看着怀里的孩子，觉得这孩子长得很特别，白白胖胖的，有点可爱。 逗完了，再抬头却发现霍念平表情有些不太对，连忙问，“怎么了？” 霍念平回过神来看向她，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 “没什么。” 秦小然想了一通各种可能也没想到原因，总觉得霍念平不会因为那些小事生气，但又确实不明白他的表现。 最后总结，真是搞不懂男人的心，她还有的学。 这时候，孕妇的视线频频看向孩子这边，秦小然看孕妇已经比刚才有了些精神，便把孩子放到了孕妇身边，孕妇表情顿时充满了喜悦。 秦小然帮着孩子找到一个合适的让母子两人都舒服的位置，随后坐回原处看着这温馨的一幕。 孕妇怜爱地看了孩子好一阵，然后转过头来看向秦小然。 “妹子，俺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才好，你告诉俺你家，俺让俺家男人给你写感谢信！” 秦小然笑笑，“你好好歇着吧，不用想这么多，我也不图这些，只是不忍心看着你们出事而已。” “妹子，你是好人啊！” 秦小然只是笑笑，孕妇却不管这些，只一味说着感谢的话来发泄她心中的感激之情。 孕妇到底刚生产完，精力有限，没说多久就有些累了，等到钱婶子抱着另一个孩子回来将另一个孩子也放到孕妇身边后，孕妇便再也克制不住疲惫和困意沉沉睡去。 去和车厢众人炫耀谈论了一番的钱婶子虚虚坐在孕妇的床沿上，红光满脸地看着盯着秦小然和霍念平，像是盯着什么宝贝一般。 “妹子，真有你的，你这么小的年纪就懂接生啊，是学医的？” 秦小然微笑着答道，“跟着家里长辈学过一些医书，也看人接生过，所以有点心得。” 钱婶子立刻道，“我就说是，一般的年轻姑娘哪懂这些，我都活了快四十年了，孩子都生了两个了，让我去干这个我也干不了，我最多就给打个下手，你是真厉害啊！” 秦小然谦虚笑笑，她一开始也没有太大把握，只是情况紧急，不得不站出来而已。 “没有婶子说的那么厉害，还得多亏了婶子帮忙才能这么顺利，也是孕妇身体好，本身没什么大问题。” 钱婶子连连点头，脸上带着些与有荣焉的骄傲，看向睡着的孕妇和孩子。 “这倒是也没错，这李妹子身体是好，能有对双胞胎，好福气啊！” 秦小然微微笑笑，“是好福气。” 钱婶子又说，“妹子你是个好人，你以后也会有好福气的。” “那就借婶子吉言了。” 钱婶子笑，“我说的是真的，我看人可准了，从没看错过。妹子你是有福气的，你对象也是，你们以后日子会过的红红火火的，生一大堆孩子的！” 秦小然虽然钱婶子是好意，但是福气和生一大堆孩子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么？ 老一代的人还是推崇多子多福的观念啊。 她虽然不这么认为，但也没有反驳钱婶子的话，只微笑着点了点头。 霍念平蹙了蹙眉，但他的性格让他不至于和一个陌生妇人说这些，最后也没说什么。 钱婶子是个人精，怎么看不出这两人对她的这番恭维没有兴趣甚至还有些不赞成，于是便立刻改了话题，重新夸起人美心善医术高来，气氛才又轻松起来。 尤其聊到医术上，秦小然的回应就会相对比较多。 钱婶子看出这一点来，就多聊了一阵，聊到实在没什么好聊了才离开。 钱婶子离开后，周围恢复了安静，只有远处还有些许杂乱的声音。 秦小然松了口气，钱婶子也太能说了，一个人顶一群人。 她是喜欢谈八卦吃瓜没错，但不喜欢这样有人一直夸她问她，总感觉有些不自在。 从前她觉得和霍念平单独相处的时候有点压力，现在才明白，和霍念平相处时的那点压力不算什么。 她缓了缓，这件事就算这么结束了，反思一下还是有些事情要说的。 她看向霍念平，没想到霍念平也在看她，好像已经看了一阵子了。 她刚想好的话瞬间忘掉了，脑海中只回想着两句话。 霍念平为什么看她？ 霍念平想和她说什么？ 霍念平也被秦小然惠然回头惊到一瞬，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看着秦小然的眼睛，神情温柔起来。 “你做的很好，我为你骄傲。” 秦小然没想到霍念平会说这话，又惊又喜，脸颊泛红，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霍念平看着秦小然微红的脸颊和赤诚的眼睛，心中颇受触动，有些扛不住这张脸这个表情的杀伤力，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声音越发低沉。 “我有个军医朋友，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你有医学方面的问题可以咨询他。” 秦小然很惊喜，“真的吗？” “真的。” ------------------------------------- 番茄真是好抽风，这个插图功能一天可以用一天不可以用的，现在又可以用了。好耶！ 随便做的ai图，不太契合女主，但是可以凑合看看。 例行求催更！求催更！求催更！ 第71章 到达目的地，草原，大山，部队！ 火车上的时间过得很慢，却也让秦小然和霍念平有了更多的独处时间，两人渐渐习惯了这样有彼此在身边的状态。 晚上的时候两人简单吃过晚饭，秦小然便上了卧铺睡着了，霍念平睡下铺，顺便负责看管行李、保证安全。 这一夜除了孩子的偶尔的啼哭声，便再也没其他事发生，就这么顺利的过去了。 秦小然这一夜睡得不太好。 床又窄又硬，空气污浊，也不安静，最重要的是颠簸的要死，如果不是实在累了困了，这种环境谁也睡不好的。 她到底是过过苦日子的，睡还是睡着了，就是做了一晚上稀奇古怪的梦，早上起来身体酸疼精神不好而已。 这种感觉在她重生之后她基本就没感受过了，这次算是久违的体验了。 重生之后她一直在服用灵泉水，每天醒来都在灵泉水的作用下精神满满，身体也好了很多很多，就算哪天没用灵泉水，也不会感觉太差。 这次经历告诉她，她现在的身体可能没什么大问题，甚至算的上不错了，但也还是一般人的水准，还是会难受的，看来这灵泉水还是要坚持服用才行。 她这么想着，，对面床上的都还睡着，霍念平也没动静，过道里也没几个人注意这边。 于是她悄悄缩进了毯子里，从空间里取出之前储存的半瓶灵泉水，吨吨吨喝完，顿时感觉疲惫难受一扫而空，变得精神抖擞，通体舒畅起来。 在连续服用了灵泉水这么久以后，现在已经基本不会有太多杂质排出来了，不会引人怀疑，等下只要简单擦擦脸就行。 略缓了缓，她披上外衣，从上铺爬了下来。 她刚下来，便见霍念平坐了起来。 两人正好对视上，彼此眼神都很清明，没有一丝困倦。 两人互相认真打量一番，都各自松了口气。 秦小然在心中感慨一句，霍念平这身体也太好了吧，这样睡一觉都没有任何问题。 霍念平原本还担心秦小然会睡不惯，他知道秦小然身体不太好，怕她会难受，看到她精神不错，没有一丝难受的模样，也没有一丝抱怨，这才放下心来。 秦小然下床来，霍念平很快地收拾好床铺方便她坐下。 她坐了下来，然后取出毛巾倒了些水上去，开始擦脸擦手梳头，然后彻底满血复活。 她做完这一切，霍念平已经将早饭准备好了，是从家里带的油桃、饼干和肉饼。 油桃正值丰收的季节，滋味微酸泛甜，很是不错，肉饼馅料足足的，是老方子，咸香可口，就算不是热的，也非常好吃，饼干香甜，可以当零食吃。 秦小然胃口不错，吃了一个肉饼，两个油桃，三块饼干。 霍念平饭量大，但早上也没吃太多，吃了三个肉饼，两个桃子。 吃到后面见孕妇醒了在吃玉米馍馍，便拿了几个肉饼几个油桃给孕妇吃。 孕妇自然不肯要，伸手推拒。 “妹子你已经帮了俺大忙了，俺实在不能再收你的东西了。” 秦小然自然有说服她的理由，不外乎是为了孩子着想，为了孩子也得多吃点。 再加上钱婶子也拿了两个包子过来，也过来劝说，孕妇最终还是接受了他们的好意。 后面乘务员和其他乘客也陆续送来不少东西，有的是一个煮鸡蛋、有的是两块糖、有的是一把枣子，总之都力尽所能地帮一把。 孕妇很是感动，带着哭腔感谢了所有人。 在这样的轻松和感动的氛围中，秦小然和霍念平要的目的地到了。 两人在孕妇不舍的感谢声中下了火车。 霍念平所在的部队驻扎在在东北不算太北的地方，地处东北平原和辽河交界，西边还邻着大兴安岭，地理位置上很是优越，物产也很丰富，就是冬天冷了点。 但现在正是夏天，这个地方可以说是几乎没有缺点。 秦小然早在火车上的时候就从窗外看到了起伏的山脉和广阔的草原，这竟和她之前想去的地方如此相似！ 这广阔壮丽的美景甚至比她想象的还要美，一下子就征服了她的心！ 刚重生的时候她还不知道霍家会认下这门婚事，她给自己选的退路就是去一个有草原的地方下乡，体验一下不一样的新生活。 在选择跟霍念平结婚一起生活后其实她心里一直有点小小的遗憾，无法去草原看一看了，没想到随军的地方竟然就是草原！ 这可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她很激动，情绪高涨。 站在她身边的霍念平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高兴，但她看起来不讨厌这里，这真是太好了。 他微微抿了抿唇，露出一个极浅的微笑来。 两人走了一段路，搭上了去部队驻地的车，接着便一路到了驻地。 秦小然一路兴致都很高，到处打量，要不是有霍念平在，她多少有所收敛，这段路只怕要走上整整一天。 她留意到这个县城有些冷清，人看起来不多的样子，不比她老家，更不比京城，这边的物资想来不会太丰富。 不过这没关系，她早在空间里囤好了，什么都不会缺的。 倒是这车让她有点意外，很气派，但想想这里有部队，便也不那么意外了。 她有心想了解更多，但车上一共就四个人，除了她和霍念平就是司机和坐在副驾驶的军人，她不怎么好意思开口，于是就一心去看车外的风景，看着看着就入了神。 看风景入神的她没留意到，司机和副驾驶的人一直在通过后视镜偷偷看她，接着就被坐在她身边的霍念平狠瞪，然后像老鼠见了猫一眼立刻移开视线。 【惊！部队单身万年的高岭之花霍营长带着一漂亮姑娘回部队了！】 ------------------------------------- 照旧是ai做的草原女主图，有些细节瑕疵，看个意境就可以啦！ 照旧求催更呦！ 第72章 一起去食堂吃饭，消息传开，家属院 秦小然观察路边的情况观察的很入迷。 汽车开了很久，早已看不到县城的痕迹，放眼望去，周围都是广袤的碧绿的草原，一望无际，生机盎然，正是她理想中的模样。 这还不算完，汽车驶向的西边的方向，隐隐还能看见远方层层叠叠的群山，近处更是也有几座山，相比远处的群山没那么高，但相对人类来说也已经很高了。 她前世曾去大山下乡，那里比较贫瘠，但即便如此，大山中也有着无数宝贝，这里物产丰富，想来宝贝只会更多。 有大山有草原还有喜欢的人，这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这么想着，她漂亮的眼中闪着希望的光，脸上的笑容越发姣美动人。 她自己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只一心看着路边的美丽风景，殊不知她也是其他三人眼中的美丽风景。 但能欣赏这美丽风景的只有一人。 霍念平被这样的秦小然迷住了心神，这样的她让看惯了的乏味的草原变得生动美丽起来，是她的注视与情感改变了这一切。 这一瞬间，他忽然想就停留在这一瞬就这么和她一起永远生活下去。 但下一刻，他的耳边就充斥着前面两人夸赞震惊秦小然美貌的心声。 尽管他们只是下意识地称赞，尽管他们没有恶念，尽管他们还没有起觊觎之心，他们看向秦小然的视线和这种想法依旧让他感到有些不舒服。 他眉头紧蹙，放在从前部队里的战士看到他这表情就会受惊不小的主动避让，但现在这两人的注意力都还在秦小然身上，倒是没第一时间注意到他的变化。 他最后只得轻咳了一声，这才将两人从失神中唤醒，连忙惊慌地收回视线，看路的看路，看草原的看草原。 而秦小然也因此回神看了过来，轻声问他，“怎么啦？” 霍念平本打算给两人一个凶狠地警告眼神，但在秦小然的注视下，却怎么也做不出这样的表情来，便只能尽量缓和表情，语调和声音都堪称温柔。 “没事。快要到了。” “是吗？” 秦小然有些意外，连忙又探出头去看向道路前方，果然已经隐隐能看到低矮的平房和走动的人了，她甚至还看到了一条波光粼粼的河流，和河流对岸那一大群白羊。 一时间她想起一句诗词来描述她所见的令她震撼的景象。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霍念平见她这样，也只能无奈地笑了。 殊不知，他这抹微笑看在车前面两人的眼里有多惊悚，惊悚地都不看秦小然了，愣的回不来神，满心都是尖叫吐槽。 【夭寿啦！活阎王大冰山霍营长竟然会笑？还是对着一个女人笑？】 【不是眼花了吧？不！应该是在做梦！】 霍念平倏然不小了，看向两人的视线锋利如刀。 两人都认识霍念平，听过霍念平的赫赫威名，一个甚至还算是霍念平手下的病，这一眼的威力自然巨大，两人瑟瑟收回视线，心中忐忑不已，再也没敢看过来。 霍念平对这一个眼神的威力还是满意的，等两人忐忑了一阵，他才开口。 “到食堂停一下。” “是。” 秦小然见快到地方了，便收回视线，乖乖坐好，等着霍念平的安排。 霍念平见她这乖巧的模样，唇角又下意识要上扬，不过上扬之前克制住了。 一部分是他真的自控力惊人，另一部分是他又听到了前面两人的心声。 两人还在心中震惊着，并盘算着要把这个炸裂的消息去告诉其他人，让他们也震惊一下。 霍念平…… 正好这时候食堂也到了，汽车停了下来。 霍念平提着行李箱，扶着秦小然下了车，隔着衣袖，两人并没有实质性的接触，也就并没有读到秦小然的心声。 但这时候食堂的用餐时间还没结束，虽然已经快要结束了，但还有那么零星的几个军人在附近看到了这一幕，都惊掉了下巴，各种震惊的心声此起彼伏。 霍念平木着一张脸，他在部队向来是很少听到这么密集这么多的心声的，上次听到这么多密集心声还是在婚礼的时候。 但这些心声到底没有太多的恶意和负面，大多只是震惊他竟然对女人这么温柔，和震惊秦小然的美貌，再不然就是夸两人般配，他不至于太愤怒，但也很紧绷。 好在秦小然只顾着四下张望，并不盯着某个人看，所以倒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霍念平带着秦小然进了食堂，食堂里只有零星几个人了，两人随便找了个干净位置坐下，随后霍念平便去打饭了。 秦小然，没想到正对上一个朝她看来的战士的视线，她下意识对人笑笑，结果那战士立刻转过头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秦小然？？？ 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么？ 她没想太久，继续看，结果又看走一个，这个还差点摔倒。 在她看向第三个之前，霍念平端着打好饭菜的饭盒回来了。 饭盒里是土豆炖肉，还有一份烧茄子，饭食米饭。 霍念平将肉多的那份递到她面前，示意她先吃，接着又去打了两份热水来。 她坐在那里，视线一直落在霍念平身上，再也没去看其他人。 霍念平打水回来，两人相对而坐。 “吃吧。这里的菜简单，可能不太合你胃口。” 秦小然尝了口土豆，菜不算难吃，但也不算多好吃，就一般大锅菜、家常菜的水准。 她前世吃了那么多年的苦，有时候这种菜都吃不上，所以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不过，重生之后，她倒是吃了不少好吃的，至于以后的话，也能吃上更好的。 她将最终的饭菜咽下，对着霍念平甜甜一笑。 “这菜不错的，但我能做的更好吃，以后我做菜给你吃啊！” 霍念平心中颇受触动，这话像一块巨石般在他心湖中带起阵阵涟漪。 “好。” 他声音沙哑，看向秦小然的眼睛好像盛满了星河。 “先吃饭，等下带你去家属院。” 秦小然听到等下要去他们以后生活的家属院，心中很是好奇，有点迫不及待想看看他们以后生活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 照旧是ai做的草原大山图，还有绵羊和女主。 求催更嗷！ 第73章 收拾家属院，军嫂们的议论，以后有热闹看了 饭后，霍念平带着秦小然往家属院的方向走去。 许是时间过了的缘故，这一路没怎么碰到其他战士，但是走到了那一排排的平房家属院附近的时候，倒是碰到了不少军嫂和孩子。 他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或闲聊，或做针线，相同的是当他们看到两人时，全都愣住了，然后便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边说边朝他们投来意味不明的视线。 秦小然感觉有些不自在，便收回了视线跟在霍念平身边。 霍念平自然也感觉到了那些视线，甚至还听到了那些人的心声，相比之前从战士们那里听到的心声，这些心声所含的揣测与恶意就多很多了，多到让他有些不适。 并且，他知道，他们不会只是想想，是会说出来的。 他眉头皱得更紧了些，脑海中飞速思考着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不让秦小然感到困扰。 还不等他想出很好的解决办法，位于平房区最后一排最后一列最角落的属于他们的家属院就到了。 秦小然原本觉得越走越偏有些奇怪，后来想到多半自己以后的家就挺偏的，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好，这里的平房都基本一个样，住哪里差别都不大，住的偏以后还清静些。 原本她还想着要和这里的军嫂们打成一片，但看刚才那情况她忽然有些犯怵，觉得其实也没必要交好那么多人，有那么一两个聊得来的就行了。 这时候，霍念平在最偏僻的一间平房前停了下来，对秦小然说，“就是这里。” 秦小然已经猜到，点点头说，“还不错，这里挺安静的。” 霍念平也很认可这个说法。 “进去看看吧。” “嗯。” 打开门，进门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约么有个二三十平，院子看起来不久前才收拾过，只长了一层脚踝高的小草。 霍念平见了微微蹙眉，道，“我前几天刚拔过，又长出来了。” 秦小然已经开始思考院子里种什么菜，这里种了菜之后，以后从空间拿菜出来吃就有了借口，以后就有好吃的蔬菜吃了，不用再去买菜了。 听到霍念平的解释，她很大度地说道，“这都是小事，这么点小草，我一会儿就拔完了。” 霍念平见她没有不满，松了口气，说道，“等下我拔。” 秦小然没和他争论这个，只是看向了房子。 房子有三间，东边最小，应该是厨房，中间最大，应该是堂屋，西边不大不小，应该是卧房。 霍念平上前打开三间房子的门，带着秦小然看了看，果然如此。 三间房看起来都打扫过了，不说干干净净，至少也看不见什么灰尘污渍，里面的锅碗瓢盆、桌椅板凳、床柜被褥都是有的，可以直接住人。 霍念平站在一旁说道，“我上次回来打结婚报告的时候收拾过这房子，你看还缺什么，有时间补上。” 秦小然扫了一圈，没看到急缺什么，一时也想不起哪里有问题。 “暂时看不出什么，等以后发现了再说吧。” “嗯，那也好。” 两人在原地站了会儿，然后反应过来将行李拿出来摆放好。 做完这一切，两人便没了事，气氛眼见着又要尴尬下来。 秦小然一时口快，问了句。 “你不用去领导那里销假么？” 霍念平一愣，他本来有些纠结把秦小然一个人留在这里会不会不太好，要不要带着秦小然去见见政委，当然，以后再见也可以。 他正想着说要带秦小然一起去的时候，就见秦小然撸起袖子，眼神炯炯地看向满院杂草，显然是打算对这一院子杂草下手了。 霍念平顿时便明白，秦小然没有跟着他一起出去的打算，而是准备开始除草了。 刚才问那句话，多半是觉得他碍眼了。 于是他道“我们唯一的邻居是我关系很好的战友李国柱一家，他媳妇刘大姐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你有什么不懂得可以向她请教。” 秦小然点了点，“李国柱，刘大姐，我记住了，有事我会请教他们的，你放心去吧。” 霍念平看了秦小然两眼，走出了家门。 他本想帮着秦小然和刘大姐互相介绍两人认识，但来时见刘大姐家门上挂着锁，便知道刘大姐不在家，只得暂时作罢，去找政委销假了。 而院子里，秦小然已经定好了今天下午的任务。 把院子清理出来，种满蔬菜！ 以后就有菜吃了！ …… 这边，闲聊的军嫂们聊得越发热烈。 “霍营长这是真结婚了呀！我还以为是他们胡说的呢！” “你什么时候听说霍营长结婚了？我怎么没听人说？” “我也不知道这回事。” “我好像听人模糊说过，但也没敢当真。” “这事儿是真的，我是从护士那里听说的，据说是陆军医和李国柱说话的时候提到的。” “陆军医和霍营长关系那么好，他都说了，这事儿就一定是真的！” “那可不是真的么！霍营长都把人带到家属院这边来了！还能有假？” “那也不一定嘛，说不定是别的战士的妻子，或者是妹妹什么的。” “啧啧，你见霍营长和哪个女人走的那么近过？你见霍营长给过哪个女人好脸色？就是文工团的台柱子，霍营长都冷着一张脸恨不得离她三米远，这还看不出来霍营长对刚才那女人的特别来？” “这么一说，霍营长确实表现的很明显了。” “不过这女人什么来头？竟然连霍营长都拿下了……” “别的不知道，漂亮是真漂亮，我看比那文工团的台柱子漂亮的多。” “这确实，就凭这张脸，很难有男人不喜欢。” “……希望是个好相处的，别闹的家属院这边一堆破事儿。” “难啊！就算这女人是个好相处的，其他人也会来闹的。” “林护士、老牟妹妹、文工团的、老领导的女儿……这几个可一个比一个能折腾。” “以后有热闹看了。” ------------------------------------- 求催更！！！ 第74章 战士们的议论，军医陆知明主动找来 却说不只军嫂那边，别的战士那里关于霍营长带了个漂亮姑娘来部队的消息也传开了。 不过战士们显然对霍营长还是很信任的，大多数都表示不相信，觉得说这话的战士是在骗人，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大都没亲眼所见的缘故。 “哎啊，是真的呀，我和小刘小张亲眼看到的！不信你们可以去问小刘小张，我骗你们还能拉着他俩一起？” “小刘小张你们来说，他说的是真的么？” “是真的。” “你们俩什么时候也和他一样不着调了？” “……” “……这件事真的是真的，我们是看着霍营长和那漂亮姑娘从汽车上下来的，霍营长还扶着人家姑娘下车来着，司机是老刘，不信你们去问老刘。” “我刚从老刘那边回来，老刘也说有这么回事，说的比他们仨说的还过分呢。” “那这事儿就是真的了？” “多半是。” “霍营长都结婚了……” “可能不是结婚，可能只是对象……” “应该就是结婚了，不然以霍营长的性格，根本不会跟一个姑娘这么亲近。” “有道理。” “真是无法想象啊，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能拿下霍营长这活阎王一样的人……” “天仙一般的漂亮姑娘呗。” “天仙，哼，天仙能有文工团的何妍姑娘漂亮么？当初霍营长可是连何妍姑娘都拒绝了。” “你还别说，那还真不好说霍营长媳妇和何妍姑娘谁漂亮。” “不是吧？” “是真的，霍营长媳妇很漂亮。” “对。” “……”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都没事做了是吧！窝在这里讨论霍营长媳妇，你们皮痒了是吧！” 严厉的训斥声响起，战士们果断跑走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 刚走到这附近的军医陆知明就看到了这一幕，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往政委那里去了。 他就是听到捕风捉影的消息来问问详细情况的，没想到来晚了，人都跑光了，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 既然霍念平已经回来了，那一定是要去政委那里的，他去守株待兔也行。 陆知明到的时候，办公室内相当安静，安静的他险些以为里面没人。 但事实是里面有人，还是两个，只是气氛格外古怪。 政委是那种情绪外露的人，现在明显很生气，但又不像是在生霍念平的气，倒像是在生自己和别人的气。 霍念平脸上情绪不显，但到底多年的朋友，还是能看出霍念平现在心情很不好的，很不好。 陆知明来了兴趣，把来意抛到一边，先开始分析起他们这样的原因来。 政委是个不错的人，和他们关系都还不错，应该不会故意针对他们，看这情况也不像是，那就应该有什么别的看不惯却又反抗不了的事了。 再联系起最近听到的一些风声，老领导退休，新领导上位，还有一些别的事，不难猜测他们是被牵扯其中了。 这么想着，他看向好友霍念平，不由得感叹。 这家伙运气时好时不好的，偏偏新婚当头摊上这种事，这可真是…… 到底有第三人在场，有些话不能说，其实也没必要说。 政委只能勉强地说几句场面话，祝福霍念平新婚快乐，一切顺利，然后就让他出去了。 霍念平走了之后，陆知明也冲政委点点头就跟了上去，正好霍念平还没走远，就跑过去勾肩搭背了。 “我说老霍你不地道啊，说结婚就结婚，一点准话也不给我们透啊，还是不是兄弟了！” 霍念平平静道，“我正打算告诉你们。” 陆知明一噎，“不是，你都和人结完婚了，都把人带回来了，这时候才告诉我们？” 霍念平瞥了他一眼，那表情好笑在说，‘不然呢？’ 陆知明再度无语，觉得不该和霍念平这块木头纠结这些。 “行吧行吧，不早说就不早说吧，现在可以带我见见你媳妇了吧，我可是很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大美人才能拿下你这块木头！” 霍念平依旧语气平平，只是提到秦小然，神情不由自主的柔和了几分。 “明天中午一起吃顿饭，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 陆知明把霍念平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心里越发好奇，哪里还等得到明天。 于是一通软磨硬泡，好说歹说，答应了诸多不平等条约，最后终于勉强让霍念平松口。 但霍念平答应下来后，他恍然大悟，“你小子竟然用这一招套路我！好好好！” 霍念平只一心走路，不理会陆知明的话。 陆知明本也不生气，反倒队霍念平的媳妇更好奇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霍念平接受家人的安排选择结婚？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霍念平二十几年如一日的性格发生改变？ 一想到即将要见到真人了，他心情就很有些激动。 两人从家属院走过的时候，不出意外又都收获了看到他们的人的关注的视线。 霍念平一如往常选择不理会，陆知明则还很有心情地冲那些人笑笑。 走过人群之后，陆知明看向霍念平。 “看来你结婚这件事影响不小啊，这么多人都关注着呢。” 霍念平蹙了蹙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结婚这件事会有这么多人关注，这让他有些困扰，更让他困扰的是他担心这回影响到秦小然。 陆知明看到霍念平的反应，主动提议道，“看你也不像是能应付的来这些的人，这事就交给我吧，我来帮你处理，保证处理得好好的。” 霍念平看着陆知明，似乎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在走过一段不短的路来到最偏僻的那间家属院前，霍念平终于点了点头，答应让陆知明帮忙。 陆知明失笑，这老半天还以为不会答应了呢。 “这事交给我你就放心吧，快点开门，介绍我和嫂子认识吧。” ------------------------------------- 第75章 陆知明震惊，结交陆知明，见邻居 霍念平推开门，正巧碰秦小然提着水桶走到门前，再差一点就要打到秦小然了，两人都惊了一惊，一时愣住了。 陆知明在看到秦小然后也愣住了。 于是大门内外就有了三只呆愣愣的傻鹅，也幸亏这地方偏僻，没什么人，不然被人就被人看到了。 说不好是谁最先回过神来了的，反正都是差不多的时间。 陆知明惊讶于秦小然的美貌，他虽然之前听别人的说过，自己也想到过，霍念平的结婚对象一定是美的，但对于人类来说，美这个字还是太宽泛了，美的人太多了，美的风格也太多了，只是美无法准确形容一个人。 他见过的美的人多了，多到让他只听到这个字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触，毕竟出现在霍念平身边的人哪个不美呢？不美都不敢往这边凑。 他总觉得能拿下霍念平的人绝对不只是靠的所谓的美，一定还有什么别的更特别的东西，所以他才这么迫切好奇地想见她一面。 现在见到了，他的想法是，有可能真的只是因为她长得美，霍念平才选择妥协的。 她是霍念平身边至今出现过的最漂亮的女人，比第二漂亮的要好太多了！ 霍念平听着陆知明的心声， 努力忍着不在秦小然面前绷表情。 秦小然本来在高高兴兴地改造新家，改造的差不多了，打算洗洗刷刷，本来空间里有用不完的水不用出门去提的，但她想着以后总要去提的，至少要做做样子，现在先去踩踩点，认认地方也不迟，就打算出门提水，没想到就碰到了回来的霍念平，还有一个陌生人。 虽然她一看这人的穿着打扮就猜到了这人的身份，霍念平和她提过的那个军医朋友。 好事！ 她挺开心，不知道是因为霍念平这么快就介绍朋友给她认识，还是霍念平这么快就介绍医生给她认识更开心一点，或许两者都有。 她冲两人甜甜一笑。 陆知明被晃了下眼睛，下一刻就察觉到不好。 一旁的霍念平眼刀子嗖嗖的朝他身上扎来，恨不得把他扎成筛子。 克制的冷冽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 “小然，这是我和你提过的那个军医，陆知明，他是我的好友，以后你有什么医学上的问题可以问他。” 秦小然感觉霍念平的表情和声音有些怪怪的，但看了一阵也没看出为什么，便只能先应下了这话，对陆知明点点头。 “你好，陆同志。” 接着霍念平就开始介绍秦小然。 “这是我的新婚妻子秦小然。” 陆知明心说，这对比差别也太大了吧，这是赤裸裸的针对他啊。 但没办法，他还是笑着和秦小然打了招呼。 “小然你好。” 霍念平在一旁冷不丁开口，“叫嫂子。” 陆知明“……嫂子好。” 秦小然这下看出来了，两人在这别苗头呢，她视线在两人间来回几次，感觉两人关系又好又不好的。 “先进来吧，别站在门口说话。” 三人进了房子，在堂屋方桌上坐下，秦小然端出一盘桃子来待客。 “刚搬过来，没有烧水，只有几个桃子，陆同志别嫌弃。” 陆知明忙道，“不嫌弃不嫌弃，这几天正馋桃子，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就拿起一个桃子吃了起来。 来做客当然不能只吃桃子，陆知明试着挑起话题了解情况。 “……嫂子和念平认识多久了？” “半个多月吧。” 陆知明……看你们这样子哪像是刚认识半个多月，感情好的倒像是多年的老夫老妻了。 “啊，这样，你们看起来感情真好。” 这句话秦小然不知道该怎么接，就只微笑不说话。 陆知明去看霍念平，示意霍念平说句话，霍念平瞪了他一眼。 陆知明无语一阵，接着又开始了下一个话题。 “对了，嫂子，我听念平说你想学医，那之前有什么基础么？” 对待学医这件事秦小然是认真的，立刻便认真思考回答了起来。 “我外公是中医，家里有很多医书，我翻看过大半，我还研究过一两年的赤脚医生手册，大概就是这些。” 陆知明思索起来，这就是说没接受过正统的医学教育了，只听这描述的话，无法准确判断水平，只能保险起见先认定是较低水平。 “那你以后是怎么想的呢？” “我以后想成为一名医生。” 秦小然说的很认真。 陆知明再度思考起来。 “现在这种情况的话，还是比较难的，可能要以后经过一些系统的学习才有可能成为医生，不过，暂时可以从护士之类的开始做起。” 秦小然很平静，“我知道。所以这是一个长期目标，我不着急，我会慢慢学习、提升的。” 陆知明一听，对秦小然越发赞赏，这性格能成大事。 “这样再好不过了。我可以帮忙留意合适的职位。” “那就先谢谢陆同志了。” “不客气不客气。” 后面陆续又聊了些别的内容，都是些无伤大雅的琐碎事情，主要是陆知明问，秦小然答，霍念平时不时应一声。 就这么聊了大半天，陆知明桃子都吃了三个了，还是口干舌燥。 他埋怨地看了霍念平一眼，霍念平置之不理，他只能继续找话题聊下去。 好在这之后没多久，隔壁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陆知明顿时像听到天籁看到救星一般，向两人开口。 “隔壁住着的刘大姐回来了，嫂子你还没见过刘大姐吧。我和念平和李国柱是很好的朋友，年纪也一样，李国柱是我们中最早结婚的，刘大姐是他媳妇，人很好，以前总照顾我们，正好这次可以一起见一见。” 秦小然也这么觉得，她实在感觉这天聊到头了，接下来没话说实在很尴尬。 而且，她也对她未来的邻居很好奇。 于是三人起身出了门，正好看到隔壁门前停着一辆小推车，小推车上放着两个装满的大麻袋，小推车旁站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和四五岁的女孩。 秦小然有些惊讶，不是说年纪一样么，邻居二十五岁就已经有两个这么大的孩子了？ ------------------------------------- 今天也是希望暴富的一天，求支持！求催更！求好评！ 第76章 结交邻居刘大姐，四、四个孩子？ 秦小然还在惊讶的时候，陆知明已经熟稔地上前和两个孩子打起招呼来了。 “木木，小竹！” 两个孩子也冲陆知明腼腆笑笑，“陆叔叔。” 接着又看向霍念平，“霍叔叔。” 视线落在秦小然身上时，就支支吾吾叫不出来了。 陆知明发现了这一点，给两个孩子介绍道，“这是你们霍叔叔的媳妇，你们要叫霍婶婶。” 两个孩子有些怯怯的，声音比之前要小一些。 “霍婶婶。” 这是秦小然第一次被这么称呼，心中有些触动，她下意识应下来，然后去摸口袋，摸出两块水果硬糖来塞给两个孩子。 这是她重生回来之后的习惯，大概是前世苦惯了，这一世就格外喜欢吃甜一点的东西，随身带几块糖果还能预防低血糖，虽然现在的她食物充足已经基本不会有低血糖这种症状了。 两个孩子看到糖果的时候明显眼睛一亮，但并没有伸手去接。 秦小然有些尴尬，陆知明笑了笑开口。 “拿着吧，这是你们霍婶婶给的，不是别人，可以拿着，妈妈不会怪你们的。” 大孩子犹豫了一瞬，然后说了句，“谢谢霍婶婶。” 接着便接过糖果，小一点的妹妹也有样学样。 接过之后似乎是害羞了，两个孩子都跑到家里去了，边跑边叫妈妈。 然后院子里便走出来一个圆脸短发穿着洗的发旧的衣裳的妇人，边走边用搭在肩膀上的汗巾擦脸。 “霍同志、陆同志，你们怎么在这？还有这位姑娘是？” 陆知明笑笑，“刘大姐，念平结婚了，这位就是念平的媳妇，秦小然同志，今天刚搬到你们隔壁来住。” 刘大姐这几天当然也听到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但也就是听听，那些东西向来不靠谱，只是她没想到，这消息竟然是真的。 “哎呀！那感情好！” 她双手一拍，上下打量秦小然一番，先前一打眼只觉这姑娘好看，细看更觉身段样貌气质样样不俗，和身旁的霍念平怎么看怎么般配，简直天生一对！ 从前那些想往霍念平身边凑的姑娘虽然也都样貌、身份不俗，但站在一起总觉得差了点什么，何况多数时候连站在一起的机会都没有。 “我一看这妹子就觉得面善，和霍同志般配。小然妹子，我姓刘，叫翠花，我比你大几岁，你叫我刘大姐就行。” 秦小然对刘大姐笑笑，“刘大姐。” 刘翠花笑的脸上起了褶子，“哎，好。小然妹子以后就在这边放心住着，有什么不懂的、缺什么东西都可以来找我。” 秦小然乖乖应下，“好，那就麻烦刘大姐了。” 陆知明也在一旁笑道，“那刘大姐，小然同志平时就麻烦你多照应照应了。” 刘大姐拍手，“你们就放心吧，有我在，绝不让小然妹子受委屈。” 几人笑笑，霍念平也认真开口。 “麻烦了。” 刘大姐连连摆手，“不麻烦不麻烦。” 正说着，忽然房子里传出一声小孩儿的哭声，接着就是第二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 秦小然觉得奇怪，刚才那两个孩子看着挺乖的，应该不会这么哭才是，而且这声音听着也不像是五六岁的孩子的，倒像是更小的一两岁左右的孩子的哭声，还不止一个。 是她听错了？ 她正想着，就见刘大姐匆忙朝他们摆了摆手，跑回房子里去了。 “小然同志去帮帮忙。” 被这么一提醒，秦小然也跟着进了刘大姐家。 刘大姐的院子里种满了菜，墙脚还围了鸡笼养了几只鸡，正对大门的堂屋们开着，能看到里面被隔成两间，放了张床，床边站着的男孩子抱着一个哭闹的小孩在哄，女孩子在拍打着床上的另一个。 秦小然一愣，四、四个孩子？ 她愣神的功夫，刘大姐已经手脚麻利地解开衣裳开始给孩子喂奶了。 她脸一红，在避与不避开之间犹豫了一瞬，还是走上前去。 刘大姐听到脚步声看过来，对她笑笑，小麦色的脸上的很有几分不好意思。 “小然妹子，让你见笑了。” 秦小然说没事，然后问有什么是她能帮忙的。 “你帮我抱会儿小林，我去给小森换尿布。” 秦小然点点头，然后等刘大姐给孩子喂完奶，从刘大姐手里接过了孩子。 刘大姐一边教她该怎么抱孩子，一边说着麻烦了抱歉之类的话。 “哎呀，家里孩子多，就常有这种忙不过来的时候。” 秦小然笑着说没事，孩子看着挺乖的。 刘大姐笑的开心，“大多数时候都挺乖的，饿的时候也是真闹腾。” 刘大姐说完，又忙着出去搬粮食。 霍念平和陆知明当然不会看着刘大姐搬，主动帮着把粮食搬了进来，然后才离开。 秦小然则先留在了刘大姐家帮忙。 秦小然抱着孩子坐在床边看着刘大姐忙忙碌碌。 烧水、洗衣、扫地、摘菜、喂鸡、捡蛋…… 她观察着刘大姐和刘大姐家中的一切，对自己的这位邻居有了较为全面的认识。 刘大姐的丈夫二十五岁，但刘大姐看起来差不多有三十岁，可能是生育过多，操劳过多的缘故，实际可能也只有二十几岁。 家里有四个孩子，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叫木木，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叫小竹，还有两个一两岁的还在吃奶的孩子，她抱着的这个叫小林，躺床上的那个叫小森。 刘大姐是个手脚麻利的勤快人，两个大孩子也很乖巧。 刘大姐的丈夫李国柱她还没见过，但是能成为霍念平和陆知明的好兄弟，想来人也不会差。 看来她运气很不错，有很不错的邻居。 这么想着，她心情愉悦起来。 不过，看到这四个孩子，她还是有些不解的。 虽然这个年代还崇尚多子多福，但二十五岁上下就四个孩子是不是多了点？ 尤其想到，李国柱和霍念平年纪一样大，一个已经是四个孩子的父亲了，一个才刚刚结婚，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 求催更哦！催更的大家都变富、变美！！！ 第77章 去打水，听刘大姐讲附近的八卦 刘大姐忙碌了好一阵子才闲下来，接过秦小然怀里的孩子哄睡了放到床上。 “谢谢你了啊小然妹子。” “不客气，小林很乖的。” 刘大姐笑，“害，难得他喜欢你没哭闹，别人抱他有时候他还不愿意呢，估计着是看你面善漂亮才这么乖的。” 秦小然笑笑。 刘大姐又说，“小然妹子，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别不好意思，以后都邻居，要常走动的，早晚都要了解。” 秦小然确实很是好奇。 “刘大姐，李同志和念平同岁，你们怎么这么早就生了这么多孩子？” 刘大姐嗐了一声，笑道，“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多数刚认识的人都会问这个，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刘大姐仰起脸，回忆起过去的事。 “我和国柱都是乡下人，结婚生孩子都比旁人更早，国柱来当兵前我俩就办了酒席结了婚，那时候就怀了李木，过了不到两年国柱回家探亲，就又怀了李竹。后来跟着随军到这里，前两年又意外有了小林小森。没知没觉的就有了四个孩子了。” 秦小然合格地扮演着捧哏的角色。 “啊，这样啊……” 这样听起来好像确实没什么问题，就是意外怀了对双胞胎才导致这个数目看起来很惊人。 不过还有一点，老大李木已经七八岁的样子了，这样算下来的话，岂不是十七八岁就生了李木？ “那刘大姐是十七八岁的时候生的李木？” 刘大姐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我记得是二十岁的时候。” 秦小然一愣。 刘大姐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说，“我比国柱大三岁，今年二十八了。” “哦哦，这样啊。” 秦小然稍稍有些尴尬。 刘大姐不怎么在意这些，反过来问秦小然。 “小然多大了？” “十八岁，快十九了。” 刘大姐一脸惊讶，“这么小？我还以为怎么也二十一二了呢。” 秦小然有些不好意思。 刘大姐算了算，更惊讶了，“那霍同志岂不是比你大七岁？” “是。” 刘大姐感慨，“这差的真不小。不过，倒也没什么，你和霍同志站在一起，般配呢，没见过更般配的，七岁，只要你们感情好，倒也不算什么。” 秦小然点点头，“嗯。” 两人又聊了些其他的琐碎事，眼见时间不太早了，秦小然便问了一开始想问的那个问题。 “刘大姐，用水去哪里打啊？” 刘大姐立刻站了起来，招呼两个大孩子看着点小孩子，然后找来水桶提着。 “我正好也要去提水，我带你去看看。” “好。” 秦小然起身回院子拿了水桶来，跟着刘大姐一起去了河边。 刘大姐边走边给她指路，边介绍周围住着的人。 “这家的媳妇性子泼辣，没理也要争三分，能避则避，别和她争执……” “这家的大姐三十四了，平时就爱说教，拉着谁都能说上一整天……” “这家的李妹子是在县城教书的，平时不怎么和这边的人来往……” “这家的媳妇性子软和，人比较害羞，平时多一个人待着……” “那家的林妹子在供销社上班，和她打好关系的话，可以托她帮着捎东西回来……” “那家的媳妇特别八卦，这边有什么风言风语八成都和她有关，平时和她说话得多当心，别被她套了话……” “那边住着的是安宁，胡同志的媳妇，胡同志和国柱和霍同志陆同志关系都很好，我们常走动……” “最那边那户住着的媳妇尤其要避开，姓姜，长脸，满面愁容，你见到就认出来了，千万要避着她，她最看不惯有姿色的年轻小媳妇，总是去给人挑刺，明里暗里给人找麻烦。唉，听说是早年她男人和个年轻小姑娘不清不楚让她受了刺激流了产，后来就这样了，也是个可怜人，总之你避开她就是。” 秦小然一路听一路记，等到了打水的河边后，已经把经过的几条街小半个家属区的情况都初步了解了。 在河边打水的时候碰到了三个在洗衣服的军嫂，她甚至还认出了其中一个就是是刘大姐最后强调的那个姜嫂子。 刘大姐一看到那人，立刻就叹了口气，拉着秦小然的手往另一边的方向靠，还挡在秦小然前面。 “等下什么都别说，打完水立刻就走。” 不过就这么点地方，总能听到声音的，总能看到的。 两人刚打好水，那边一个洗衣服的军嫂便看到她们了，和她们打招呼。 “刘大姐，来打水啊。” “啊，是啊，打点水赶着回去烧水煮饭，就不聊了。” “哎哎哎，刘大姐你身边那个是不是霍营长媳妇？” 这话一出，原本没朝这边看的另外两个军嫂也看了过来。 刘大姐无奈道，“是呢，我们真赶时间，霍营长家还需要收拾呢，明天再说明天再说啊，走了。” 说完，就拉着秦小然一路小跑，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三人正洗衣服呢，也不好追，只蹲在那里看着她们跑远。 “跑什么，早晚得见的。” “就是，好像我们会吃人似的避之不及。” 姜嫂子这话一出，另外两个军嫂一时没说话。 可不就是怕你会吃人么，这边的小媳妇哪个不避着你？ 不过到底没说出来，只顿了顿继续之前的话题。 “霍营长的媳妇看起来性子有点软啊，这要是对霍营长有意思的那几个女人找过来，也不知道她应不应付的来。” “那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事了，我们看着就行了。” “也是。不过你们说，哪个会先来闹？” “不好说，这哪说的准，反正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要我说，该是文工团那个小浪蹄子……” 气氛又沉默了一阵，另外两个军嫂加快洗衣服的速度，洗完就迅速搬着衣服离开了，只留下姜嫂子一个人还在原地恨恨地骂着什么。 ------------------------------------- 第78章 被刘大姐夸夫妻情深，做晚饭被夸厨艺 刘大姐拉着秦小然一直到走出几人的视线范围才停下来。 水重又走的快，刘大姐有些气喘，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只顾着着急，没考虑现实情况。 她这样干惯了重活儿的人都有些岔气，何况是细皮嫩肉年纪轻轻的秦小然呢？想来是累坏了吧。 这么想着，她便去看秦小然，正要安慰几句，却见秦小然脸不红气不喘，水桶提的稳稳的，一点水都没撒，看上去一点儿事也没有。 这可真是奇了。 刘大姐惊讶，“小然你不累么？” 秦小然看了眼手中的水桶，这要是她以前的身体，这样装满水的水桶，她够呛能提起来，普通人可能能提着走路，但肯定是会累的，就像现在的刘大姐一样，但她现在是真不怎么觉得累啊。 她一直坚持服用灵泉水，之前身体就有好转，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准了，她不贪心，觉得这样就很好了，之后一直服用纯粹是习惯了，没想到体质就还在变好！ 提着满满一桶水健步如飞丝毫不觉得累，这怎么也是少数人才能做到的了。 她倒是想说有点累，不过想也知道她现在的表现是不累的。 于是她腼腆笑笑，“不累。” 刘大姐也看出她是真的不累，感慨不已。 “年轻就是好！我年轻的时候，挑水抬水也是一点不觉得累，这几年不太行了。” 秦小然附和一声，两人继续往回走，然后各自回家把水倒入水缸。 秦小然打开盖在水缸上的木板正要倒水，顿时愣住了。 水缸里装满了水。 这怎么可能？ 她之前收拾家里的时候明明看了，里面只有一点点水，所以她才会想去打水，怎么现在水满了？ 这倒也不难猜，应当是霍念平刚才去打的。 刚才霍念平带着陆知明回来的时候她就提着水桶去开门，那时候他好像看了几眼她手上的水桶，他一向是个做事周全的人。 她心中欣慰，还带着一丝欢喜和期待。 和这样的人一起生活，是件很幸福的事。 她这么想着，开始琢磨起今天的晚饭来，她午饭时答应了要给霍念平做饭的。 厨房里倒是有粮油米面盐醋酱这些，也有一些鸡蛋，但没有蔬菜，要做菜还是不太行。 她想着在刘大姐家院子里看到的种的各种青菜，便打算去刘大姐家先借一点。 想什么来什么，她还没动呢，就见刘大姐提着水桶从她没关的大门走了进来。 “妹子，我想了想，要不你别去打水了，我先分你半桶，明天再说吧。” 说着说着，她就走到了秦小然跟前，也就看到了那装满水的水缸和装满水的水桶。 “呦，水缸已经满了啊，念平刚才打的？” 秦小然点点头，“应该是。” 刘大姐看着那满缸的清水，感慨不已。 “霍同志性子冷淡，没想到心思这么细腻，你们感情真好。” 秦小然被刘大姐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这点小事怎么看的出来感情好，这最多说明霍念平是个好人。 “刘大姐，今天家里没菜，可以拿鸡蛋换点菜做饭么？” 刘大姐一愣，随即笑了。 “害，这算什么事，哪里还用换的，你直接去我院子里摘就是，菜不值钱。” 秦小然当然不肯，但是她要给东西刘大姐就不让她摘菜，她只好先去摘菜。 她拔了一颗葱花，摘了三个辣椒，一把青菜，打算回去炒个鸡蛋、再弄个青菜，蒸些米饭，也算搞定晚饭了。 摘了菜，她和刘大姐道了谢，刘大姐依旧执意不肯收她的东西，她无奈只能抓了把硬糖塞给两个孩子，说这是给孩子的，不收她也要生气的，这才算完。 她做饭的时候，刘大姐还过来看过，让她不要生气，她哪里有生气，和刘大姐说开了便好了。 刘大姐看着她做饭，还夸她做的好，她谦虚地说只是一般，只是说答应了要做给霍念平吃，随便做的。 刘大姐再次夸赞她和霍念平夫妻情深。 她很无奈，刘大姐到底是哪里看出来的这一点啊，她和霍念平虽然大概彼此有些好感，但现在这情况还远不到夫妻情深的程度啊。 她送刘大姐到门口，正好看到两个高大的军装男人朝这边走来。 一个是霍念平，另一个面容憨厚，脸上带着亲切的笑，想来就是刘大姐的丈夫李国柱了。 果然，到了近前，刘大姐主动介绍道“小然，这就是我家男人，李国柱。国柱，这是霍同志媳妇，秦小然，小然妹子。” 李国柱冲秦小然憨厚笑笑，说话略带口音。 “秦同志，俺是李国柱。” 天色渐黑，打过招呼两家人就各回各家，各自吃晚饭去了。 秦小然看着霍念平栓了门，和他往堂屋的方向走去。 “今天东西少，我简单从刘大姐家借了点青菜，简单炒了两个菜，你尝尝。” 她给两人盛了饭，虽然不算丰盛，但是家常气息很浓。 两人面对面坐着吃饭，她尝了尝，感觉味道不错，发挥出了正常的水准，暗暗点头，抬头去看霍念平的反应。 霍念平也正朝她看来，视线对上，他顿了顿，而后说了句。 “很好吃。” 秦小然本来有些紧张，被他这一句很好吃逗笑了。 “好吃就多吃点。” 霍念平确实吃的不少，这顿饭一粒米都没剩下，差点惊掉秦小然的下巴。 秦小然懵懵地想，这应该是对她厨艺的肯定吧？ 她正想着，就见霍念平从口袋里掏出厚厚的一摞钱票递给她。 “这些你拿着。” 秦小然没有推拒，接过来看了看，现金有零有整，约么有百来块，存折上有一千多。 “这些都给我，你用钱岂不是不方便？” “我还有。” “真的么？” “真的。” 秦小然知道霍念平不是那种睁眼说瞎话的人，听他这么说也就放心把钱收起来了。 “我去洗碗，床已经铺好了，你先擦洗一下准备睡觉吧。” ------------------------------------- 老天啊，让我早点暴富吧！ 第79章 同睡的一夜，霍念平要出任务 最后秦小然当然没有去洗碗，是霍念平去洗的。 秦小然没有和他客套这些，只有些尴尬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去洗漱了。 洗漱完之后坐在卧房唯一的一张床上发呆。 她想了很多，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既然已经决定了一起生活，怕什么，总有这么一遭的！ 她一脸的视死如归，倒不是多抵触，主要真的是第一回，难免尴尬。 她木愣愣坐在床上等着，洗漱完的霍念平带着满身水汽进屋的时候看到这一幕愣了片刻才进屋。 两人就这么隔着一人的距离在床沿坐着，谁也没有先说话。 过了一阵，秦小然有些不满，难不成还要她主动？ 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难道不要面子吗？ 但是想想，霍念平这么高冷沉默的一朵大龄高岭之花，搞不好真得她主动。 这么一想，就有些头疼。 她把两人相遇以来经历的所有事都回想了一番，她是感激他的，也是喜欢他的，而他是个好人，也同样对她有点情义。 好不容易积攒起满心的欢喜与爱意，她扭头看向他，抿了抿唇，正要说些表白的话，就听他先开口了。 “我明天要去出任务，我们要分开一段时间。” 秦小然……哈？ 霍念平真是破坏气氛的一把好手。 秦小然花了一分钟时间生闷气，盯着霍念平清晰的下颌线与优越的侧脸线条看了两分钟，最后选择原谅他。 “你要去多久？” “这个不确定，大概十天半个月。” 秦小然点了点头，十天半个月，不长不短，倒没什么。 “那你去吧。” 霍念平听着这过于痛快的回答，一时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沉默着消化了一下情绪，而后说道，“我不在的时候，生活上遇到问题就找刘大姐，刘大姐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去找陆知明或者政委。” 秦小然点点头，“我明白。” 霍念平又沉默了一阵，没想到还能说什么，又不好做别的什么，就一直坐着了。 秦小然也坐着等。 房间里什么声音也没有，安静的都能听到他们彼此的心跳声。 就挺尴尬的，但接下来还有更尴尬的。 因为太安静了，隔壁的声音也能听个大概。 秦小然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当然知道隔壁刘大姐夫妻在做什么，当即羞红了脸。 霍念平也尴尬的身体僵硬。 两人呆愣愣好半天，最后是秦小然看不下去了，提议睡吧。 然后一个一床薄毯，一个睡里面一个睡外面，中间隔着一条清晰的楚河汉界，谁也不肯越界，直到睡着才稍稍放松下来。 秦小然一开始也睡不着，但躺下之后困意就自动上来了，坐了一天的火车，又坐了小半天的汽车，回来还收拾屋子做饭什么的，虽然没什么感觉，但实际是有些累的，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霍念平没她这么心大，睁眼大半夜，直到后面有了些困意才小睡一阵。 …… 天一亮秦小然就醒了，但霍念平早已不见了身影，起床后才在院子里见到霍念平。 霍念平见到她，对她点点头，说，“我去食堂打饭带回来给你吃。” 秦小然叫住他，“不用，那多麻烦，你等我两分钟我洗个脸和你一起去。” 霍念平顿了顿，想说什么最后又没说。 秦小然刚醒没有平时敏锐，也没多想。 等到两人到食堂的时候，看着满食堂的战士，都顿住了。 当然，满食堂的战士发现他们的时候，也都顿住了。 秦小然想的是，好多人啊，出门的时候怎么没反应过来会有这么多人…… 霍念平面无表情，耳边充斥着各种疯狂刷屏的心声，各种声音汇聚在一起，他几乎什么别的声音都听不到。 秦小然回过神来，其他人也都回过神来，不再像呆鹅一样盯着两人看，而是各自低头看饭，看地面，总之就不看两人。 秦小然虽感觉气氛有点奇怪，有些尴尬，但也没别的什么大问题，于是鼓起勇气向前走去，见霍念平停在原地，还拉了他的袖子一把。 霍念平听到的心声少了些收敛了些，但还是比平时多太多了，很影响他的听力，更影响他的精神。 但他平时就板着张脸，话又少，一般人倒看不出什么来。 两人打了饭找了个位置对坐着吃饭。 秦小然抬头看了霍念平两眼，总感觉到食堂之后霍念平心情就不太好，但又看不出什么来，也不好贸然开口问。 等到吃完饭回去的时候，霍念平只把她送了回去，告诉她中午在刘大姐家吃午饭，还有陆知明和其他一对战友夫妻也一起。 秦小然只当他是要把她介绍给他的朋友们，便点头答应下来。 霍念平便离开了，秦小然便回了院子，照着她的想法开始刨地，翻土，种菜。 她现在身体比一般人好得多，将整个院子翻完没花太多时间，也不觉得很累。 接着她从空间里翻找出来一些之前囤的各种蔬菜种子，种子当时买的很多，有些全都种上了，但有些还剩不少，什么辣椒啊、葱啊、姜啊、蒜啊、青菜啊、豆角啊这些都还能找到一些。 她便把这些都种了下去，只留下墙角一片不大的空地，暂时还没想好做什么用，就先留着。 做完这些她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多快十点了，便去敲了刘大姐家的门。 中午在刘大姐家吃饭招待那么多客人，她自然要去帮忙做事准备。 刘大姐来开门，听她是来帮忙的笑的很开心，忙让她进屋。 秦小然想起昨晚听到的声音还有些不好意思，但见到刘大姐本人一段时间后，反倒没了那种感觉。 刘大姐边忙着择菜备菜，边抽时间和她说话。 “他们几个感情好，每年都要一起吃那么几次饭，我都习惯了，本来这时候不年不节是不聚的，但这不是霍同志新婚，又赶上霍同志和国柱都要出任务，凑到一起了，正好聚一下。” “李同志也要出任务？” “是啊，国柱和霍同志是一个营的。小然妹子，你放心，没事的，他们从前也一年到头出任务。放心吧，没事的。” 秦小然笑笑，“嗯”一声。 她这时确实不怎么担心。 ------------------------------------- 暴富暴富暴富！！！ 第80章 离别前的聚餐，别扭的军嫂安宁 秦小然给刘大姐打下手，洗菜、择菜、切菜、炒菜、包饺子她样样能应付的来。 刘大姐一直夸她做得到，好像她这点家常功夫真有多难得一样。 她被夸得不好意思，红着脸让刘大姐别夸得这么过了，她知道她就是普通人的水平，最多比普通人好一点。 刘大姐却笑，“你那是不知道，能把饭做的好吃，已是一件难得的事了，就是咱们家属院里，多少军嫂做饭连好吃都称不上呢，只能是入口，更有人从没下过厨房，根本不会做饭呢。” 秦小然不太相信，“刘大姐莫诳我，便是真有这样的人，又有几个？” 刘大姐笑笑，道，“你还真别不信，这样的人不少，单我知道的，就有三五个呢。” 秦小然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刘大姐便回忆着说了起来。 “你来时有没有注意最北边第二排的那间瓦片颜色不一样的房子？那家瓦片不一样是因为起火补过新瓦，家里媳妇学做饭时不小心把房子烧了，还差点烧了两次。” “还有一户新媳妇搬来后做饭，把两人齐齐吃进医院的，后来也是，不是拉肚子就是进医院，到现在那家还是战士做饭呢。” “再有就是有军嫂四处向别人请教厨艺的，说是被丈夫嫌弃做饭不好吃，一开始军嫂们都劝她，别被男人拿的死死的，不好吃就让他别吃，别太惯着了，后来那军嫂做了次饭大家才知道，那是真不好吃。” 秦小然听刘大姐说的，渐渐也信了几分。 刘大姐最后也说累了，做了个总结。 “所以说啊，能把饭做好吃，而不仅仅是能入口的程度，就已经很难得了，更何况小然你还这么漂亮，就更难得了，霍同志运气好，才能娶到你这样好的媳妇。” 秦小然听了这话有些脸红，只顾低头择菜，听到外面有脚步声的时候，她也没抬头，只以为是木木或者小竹子。 但片刻后她察觉不对，木木或小竹子不可能过来厨房只在门口站着啊，肯定会进来或者说话，于是她抬头看了一眼。 厨房外站着的不是木木也不是小竹子，而是一个留着齐颈短发的年轻女人。 她立刻意识到这应该就是霍念平战友的媳妇，只是她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便招呼了一声刘大姐。 刘大姐正忙着包饺子，一抬头看见来人，连忙招呼。 “安宁来了！快坐快坐！你看我这耳朵，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要不是小然提醒我，我这都还没听到你来了！快坐！” 安宁勉强露出个笑容来。 “刘大姐，这位就是霍同志的新婚妻子吧？” 刘大姐在围裙上抹了抹沾在手上的面粉，拿了个马扎放在安宁面前，这才开口道， “是啊，这位就是霍同志的媳妇，秦小然，小然妹子。” 安宁看了秦小然半晌，才憋出一句话。 “真好，这样的女人和霍同志才般配。” 这话听起来像是夸赞的话，但细品却又怪怪的，更不要说，安宁无处不奇怪。 秦小然心里也怪怪的，虽只这片刻功夫看不出什么来，但她能感觉到，这位安宁和刘大姐不一样，不是刘大姐那么好相处的人。 “小然妹子，这位是胡同志的媳妇，安宁。” 秦小然压下心中的想法，对着安宁友好笑笑。 “安宁姐，我年纪小，以后就请安宁姐多多包涵了。” 安宁又露出了个似笑非笑的勉强的笑容来。 “秦同志说笑了，我哪里能包涵你，得是你要多包涵我，别生我的气才是。” 秦小然觉得这话怪怪的，好像在阴阳怪气一般，但仔细观察安宁，觉得安宁又好像不是这个意思，攻击性没有她想的那么强。 难道，这世界上真有这样别扭而不自知的人？ 许是她脸上的迷茫太过明显，刘大姐连忙帮着岔开话题。 “害，都是自家姐妹，说什么谁包涵谁，大家互相包涵就是。男人们都是战友、是朋友，我们自然也是朋友，朋友间哪有计较这些的。快来包饺子吧，包完就可以做菜了。来来来！” 秦小然给刘大姐面子，没再说什么，低头包饺子，只在心里嘀咕。 安宁不说话，也只低头包饺子。 期间刘大姐试着打开话题，引导安宁说话，安宁都闷闷的，要么不回应，要么回应一两个字，要么回应直接冷场，那效果堪比霍念平。 秦小然想到霍念平，忽然有些想笑，还没笑呢，就被刘大姐忽然提到了。 “小然，安宁就是话少，实际人还是很不错的，多相处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啊，嗯，我知道。” 秦小然扮演着一个合格的捧哏。 刘大姐看着两人，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可怎么是好啊。 后面要炒菜了，忙起来就也顾不上这事了。 忙起来的时候，秦小然还上手炒了两道菜，依旧得到了刘大姐的大肆赞赏。 她正害羞着呢，就注意到了安宁看过来的目光。 安宁见她看过来，轻轻说了一句。 “真好，我就不会做饭。” 秦小然……安宁到底是怎么做到每一句话都意义不明的别扭的？ 但好歹这话没有直接的、明显的恶意，她也懒得去揣度。 估计着差不多了，便要回自家院子去搬桌子凳子碗筷过来，这么多人，只刘大姐一家的东西恐怕不够用。 刘大姐拉住了她，“小然妹子你别去，男人们就搬了，不用你忙活这个。” 秦小然想了想好像也是，就没动。 过了一会儿，男人们回来时，果然伴着桌椅板凳，很快就在院子里将两张桌子拼起来，将碗筷板凳摆好。 这就可以上菜了。 秦小然跟着刘大姐把菜端上去，正回去拿碗筷盛饺子呢，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了。 “今天的菜这么丰盛，刘大姐又学新菜式了？” 这是道陌生的声音。 “是很丰盛，味道也和过去不太一样，这是不是秦同志做的？” 这声音像是陆知明。 借着便是刘大姐骄傲的声音。 “今天的菜小然妹子也帮了大忙，这边这三道都是小然妹子做的，闻着香不？” “香！都香！” “秦同志还有这手艺呢？老霍你福气不小啊！” 第81章 分别，真是好大一盆狗血！ 借着众人夸赞厨艺的机会，刘大姐和霍念平一起将秦小然介绍给了在场的人。 除了刘大姐家的四个孩子，在场一共七个人，四男三女。 三女不必说，就是刘大姐、安宁和秦小然。 四男就是霍念平、李国柱、陆知明，还有一个秦小然不认识的。 待介绍完秦小然，刘大姐又给秦小姐介绍了一遍其他人。 “这是我家国柱，这位是陆军医，小然你也都认识。这位是胡若愚同志，安宁的丈夫。” 其实在场的就最后两人秦小然不认识，严格意义上只有胡若愚不认识，安宁刚才见过了了解过了。 她看着胡若愚，记住了胡若愚的长相。 胡若愚同其他几人一样，都身材高大，五官端正，很有男子气概，样貌算不上多俊秀，但也是不差的，面相中颇有几分大智若愚的沉稳随和。 “胡同志，你好。” 胡若愚也看着她点点头，“秦同志好。” 这便算是认识过了。 刘大姐招呼众人坐下先吃饭，自己去把孩子也带了过来，让孩子给众人问好过后，也一并坐下了。 男人们准备的桌椅是正好的，可见之前聚会的时候，孩子也有参与。 秦小然心情不错。 她坐在霍念平和刘大姐中间，对面坐着的是陆知明，倒都是熟人，没什么好拘束的。 饭间几人偶尔说笑几句，气氛还算热烈，便是不说话的时候，也不会让人觉得冷场，反而觉得自在。 就连霍念平，都感觉更随和了一些。 秦小然看得出来，他们关系是真的很好。 但接着她的视线就落在了安宁身上，她发现安宁恰好也在看向这边，正想和安宁眼神示意一下，就发现安宁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着她的方向发呆？ 还不等她想明白，那边安宁就低下头去了。 然后她碗里就多了一块鱼肉，霍念平夹的。 她看看鱼肉，再看看霍念平，瞬间就忘了安宁，只顾着惊讶去了。 霍念平感受着其他人若有若无看过来的眼神，听着其他人内心疯狂吐槽的心声，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声音依旧平静。 “鱼，好吃，你尝尝。” 秦小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立刻夹起那片鱼肉吃了下去。 她其实不太喜欢吃鱼，前世她穷困潦倒的时候，所能接触到的肉类就是那些刺多又难吃的小鱼，且不说味道如何，她被鱼刺卡过好几次嗓子，那滋味简直了。 不过这鱼是刘大姐做的，色香味俱全，又是霍念平挑好了刺夹过来的，她觉得她可以试试。 细细咀嚼之下之后吞入腹中，味道果然很不错，也没有被鱼刺卡住。 她表情有些惊喜，给出了评价。 “好吃。” 身旁正抱着小林的刘大姐听了，当即笑了。 “小然喜欢以后我做了鱼就给送去一份。” 秦小然又夹了一块鱼肉，小心摘去鱼刺，然后吃下去，味道果然还是很棒。 她表情愉快，“那我就先谢谢刘大姐了，这鱼真的太好吃了。” “好吃就多吃点！” 秦小然确实没少吃，放开吃了个饱。 吃过饭后，几人又坐着喝了会儿茶，聊了会儿天，这聚会便算是结束了。 秦小然和刘大姐一起送别了陆知明和胡若愚安宁夫妇，霍念平和李国柱则负责将桌椅送回，然后告别秦小然和刘大姐，就去准备出任务的事宜了。 这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见不到。 院子里只剩下秦小然和刘大姐。 秦小然回想着今天安宁的一举一动和给她的奇怪的感觉，终于没忍住开口问了。 “刘大姐，安宁姐，她性格一直就这样么？还是她不喜欢我？” 刘大姐听了这话，当即心累无比，许久才叹了口气。 这问题让她怎么回答？ 不回答吧，秦小然已经看出来了，就算她不回答敷衍过去，秦小然也还是对安宁有意见，可能还会顺带着对她也有点意见。 但要是回答吧，可能更糟。 刘大姐思来想去之下，抬头看向秦小然澄澈清明的眼睛，叹了口气。 “小然妹子，大姐虽然和你没认识两天，但知道你是个明事理的好姑娘，有些事吧，不能太苛责。” 秦小然这一听就知道这里面有事，还是和她有关的事，恐怕还不是好消息。 这她一下子就认真起来了，没有贸然接刘大姐的话。 虽然这一天多的相处让她知道刘大姐不是坏人，但好人也不能全然放松警惕。 “刘大姐，这里面是有什么隐情？” “小然，大姐不想瞒你，但也不想让你心生芥蒂，你答应大姐，听完后就当是个八卦过去了行不行？” 秦小然心说这说辞怎么也不像是能过去的样子，但听刘大姐这说法，似乎她不答应就不说了。 她思索了一番，感觉她最近各方面都很顺，没有什么不好的，也没什么不好的事可以发生，就算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她的抗风险能力也很强。 于是她最后点头答应下来。 “刘大姐，你说吧，我答应你。” 她尽量保持平静吧。 刘大姐看了她一阵，确定她平静又清醒，接着编开口讲了起来。 “安宁和老胡是相亲认识的，那是两年前，安宁二十二，老胡二十三，都不算小了。老胡是因为在军营里耽误了，安宁是因为以前有过喜欢的人，这事之前就说开了，老胡不在意，只要以后好好一起过日子就行，就结了婚，随军了。” 秦小然听着听着，忽然有一个荒谬的猜测。 不会…… “安宁以前喜欢的人就是霍同志。” 秦小然……真是好大一盆狗血啊。 但要这么说的话，好像安宁那别别扭扭的表现就有了解释。 刘大姐一直留意着秦小然的表情，立刻保证道，“但是你放心，霍同志对安宁觉得没有任何想法，安宁也不会去打扰霍同志，这点我可以给你保证！” 这点秦小然自己也能保证。 她相信霍念平不是那样的人，相比这些话，她更相信自己看到的感受到的。 霍念平对安宁没有想法，安宁看起来也不像是豁得出脸面去自取其辱的人。 她不担心这个。 但有一点很奇怪，既然两个人都不会做什么，那这件事是怎么传出来的呢？ ------------------------------------- 求催更！！！ 第82章 安宁：日记不能乱写，又起波澜 刘大姐小心观察着秦小然脸色，看见秦小然没了之前温和浅笑的模样，知道她心里还是在意的，有哪个女人能不在意呢？ 就算是现在真的不生气了，心里也总会有个疙瘩。 但好在，秦小然脸色看起来好歹不是生气怨怒的，这就说明情况还没那么坏。 她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事该怎么说。 “小然你……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别憋在心里。” 秦小然正思索着这事可能是怎么被发现的，就听到刘大姐颇有歉意的这么说，她也没客气，直接问了。 “刘大姐，我就是好奇，霍念平不是会和女人不清不楚的人，安宁看着也很知书达理，他们的事是怎么被人知道的呢？” 刘大姐听了这话，顿时长长叹了口气，眼神流露出怜惜的神情来。 “安宁刚搬来的时候，当然是没人知道的，就连我也不知道，那时候老李他们四个就常聚，就这么过了半年多吧，我和安宁也熟悉了，安宁和霍同志也见了好几面了，什么问题都没有，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 秦小然跟着刘大姐的话微微点头。 她想也是这样，正常情况下谁看的出来呀？ 霍念平和安宁很久见上一次，见面也不会独处，人那么多，以霍念平的性子，估计话都说不上两句，安宁最多看上几眼，能发现这些的还都是熟人，就算发现了谁会出去瞎嚷嚷？ 所以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 她认真听着。 刘大姐的语气越发感慨可惜。 “直到去年差不多这个时候，安宁教书的时候忽然昏倒，急匆匆地被人送去医院，背包落在了学校，安宁的日记在里面，等后来安宁醒来回去找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再见到就是日记被撕成一页页的贴在学校的墙上……” 秦小然原本好奇的心瞬间平静下来，整个人也严肃了几分。 她对于一个曾经喜欢过她丈夫不知道现在还喜不喜欢、在相处中让她感到奇怪的安宁不抱有恶意，但也不抱有什么善意，她不在意这件事，也不在意这个人。 但是她没办法对一个遭遇了这种不道德的欺凌的女人抱有冷眼旁观的姿态，她怜悯安宁，至少在这个遭遇上，她怜悯她。 刘大姐一直关注着秦小然的反应，见秦小然如此，心中的大石头彻底放了下来。 她没看错，秦小然心性是个好的，恩怨分明。 她不求秦小然和安宁亲亲热热处成姐妹，那根本不可能，这两人谁也做不到，她只求她们维持住面子上的和气，这就够了。 她继续说下去。 “……这事不光彩，到最后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部队这边运作了一下，把安宁调离了那所学校，改到部队附近的小学当老师，但这种事怎么可能完全瞒得住，后来家属院这边也就知道了。” “安宁原本性子没这么别扭，这件事之前她虽然也话少，但是个爱笑的姑娘，现在，唉……” 秦小然没说什么，只认真想着一个问题。 “那胡同志知道了这件事，是怎么处理的？” “安宁承认以前喜欢霍念平，但结婚后就没再想过了，以后也不会想，会和胡同志好好过日子，胡同志也就答应了。毕竟谁都知道，霍同志不可能和安宁有什么私情，胡同志作为好友、作为丈夫，自然最清楚这一点。本来没有任何事，只因为被别人窥探了秘密并谣传了，就成了现在这样子，人言可畏啊。” 秦小然想了很多，最后也只余一声叹息。 她看着小心看向她的刘大姐，笑了笑。 “大姐，别担心，这本来就不算什么事，说开了就好，我不会介意的。” 刘大姐点了点头，“那就好。” “不过，我想我和安宁也亲近不起来，以后最多能有个面子情。” “这样已经很好了。安宁一直就是和人亲近不起来的性子，不需要多亲近，只是别针对她就行了，她太敏感了，唉。” 秦小然笑，“大姐难道觉得我会是那种为了这点小事针对人的人么？” “当然不是，只是小然比我想的还要好。” 秦小然和刘大姐一起笑笑，眼神释然，彼此都明白，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这之后，秦小然很是过了几天安宁日子，每天在空间种种田、收收菜，每天在自家院子里种种菜，去刘大姐家摘摘菜，帮着刘大姐一起带孩子，和刘大姐一起闲聊，虽不怎么出门，但也把家属院附近的情况摸了个门清。 不过一直不出门是不行的，总要去打打水、洗洗衣服，认识认识别的军嫂的。 于是在某一天，她就再次跟着刘大姐一起去河边提水了。 但她运气实在不好，选的这个时候，河边人格外多，粗粗一看竟有十来个。 而且，那个针对年轻媳妇的姜嫂子和安宁都在。 这可真有点尴尬了。 众人都朝秦小然和刘大姐看来，刘大姐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怎么今天都在呢？” 有两个军嫂零星地应声。 “就是赶巧了。” “刘姐也来打水？” 刘大姐道“是啊，来打水。” 其他军嫂们的视线都落在刘大姐身侧的秦小然身上，那视线明晃晃的，让人想忽视都不行。 刘大姐看了秦小然一眼，见秦小然胸背挺直，神情平静，便也放下心来。 “给你们介绍下，这是霍同志的妻子，秦小然同志，你们都见过了吧？” 军嫂们一阵嬉笑，有说见过了的，有说听过了的，还有嗤笑的。 秦小然这时候大大方方地站出来。 “嫂子们好，我是秦小然。” 军嫂们的反应瞬间热切起来，有好几个亲亲热热地笑着过来拉住秦小然的手。 “秦同志年纪小，我们便冒昧喊你一声妹子了。” “哎呦，小然妹子长得真标志，我那天打眼一看就记住了。” “是漂亮，我原还以为赵姐说的夸张了呢，没想到竟是真的这么漂亮。” “小然妹子别拘束，大家都可喜欢你呢。” 秦小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走向，被一群女人围着表情很是茫然。 ------------------------------------- 求催更！求催更！求催更！ 第83章 去县城买东西，草原还可以捉兔子呢？ 秦小然前世孑然一身，孤苦伶仃地活着，只有少数几个还算亲近的人，要么是对方心善，要么是抱团取暖。 重生后情况变好了很多，她找回了从前的朋友，也得到了新的亲人，被他们所接纳。 她没有太纠结就接受了这一切，因为和林家是从前的邻居，当时感情确实非常好，和霍家的婚事是外公定下的，他们接纳自己有所依据，所以她也没有多不可思议。 但是一群陌生人忽然间的善意，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这几天她想了很多可能，以后如何在这里生活，如何和这样的人相处，遇到各种问题怎么解决，全都想的差不多了才决定出门的，但众人的这个反应她是没有想到的。 她的反应慢了半拍，但没有人纠结这个，军嫂们各问各的，各说各的，还有刘大姐在旁应和着，她这个当事人不开口也没什么两样。 不过她到底是不好不开口的，于是便随便捡了几个好回答的问题参与了闲聊，于是这闲聊便热切地持续了好一阵子。 直到聊得有些久了，好聊的话题都聊得差不多了，接着没什么话好说，再聊要说到可能会冷场的话题了，时间也有些长了，刘大姐便适时开口结束了这次闲聊。 军嫂们也各有各的事做，于是也三三两两散开了。 秦小然和刘大姐去河边的水井旁打了水，和蹲在河边洗衣服的安宁打了个招呼。 安宁看着脸色不大好，比聚会那天还差上几分，对两人勉强笑了笑，就继续低头搓洗衣服了。 回去的路上，秦小然和刘大姐都沉默了一阵。 秦小然在回想刚才和军嫂们闲聊时的情况。 从当时的情况来看，半数军嫂对她是持热情欢迎的态度的，另外半数可能是性格原因、态度中立、或不喜欢她。 情况没她想的那么坏，这种比例的话，她多出去几次，和她们混个脸熟就算是融入了。 这是自然而然的事，倒不怎么用费心。 这倒是不错，少了一件烦心事，能省很多精力。 她来回打了几次水，把家里的水缸装满，这样接下来基本就不怎么用打水了。 她用水是从空间里用的，打水只是为了做个幌子掩人耳目而已，以后偶尔打一回就行了。 她看着院子里已经发芽的蔬菜，用剩下的半桶水浇了浇菜。 刘大姐感慨的声音在门边响起，“没想到这么快就发芽了。” 秦小然笑着答道“那当然，我搬过来也有七八天了啊。” 刘大姐点点头，“也是。对了小然，明天她们打算去县城一趟，我也有几样东西要去买，你去不去？” “去！当然去！” 秦小然连忙应下，她确实想去县城。 一来是想给自己光明正大地搬空间里的东西出来用找个借口，以后谁奇怪她家里的东西是哪里来的，她就说是家里寄来的，说是县城买到的，双重保险。 二来是想去买些鸡鸭羊等家畜来养，她空间里只有一只老母鸡，虽然现在每天下一个蛋，但是根本不够吃啊，还得多养些才行，养在院子里几只，多数还要养在空间里。 刘大姐笑笑，“好好，那明早八点出发。” …… 第二天清晨，秦小然早早起床，换了身朴素的军绿色衣服，吃过早饭便去找刘大姐了。 这边是部队家属院，穿这个颜色的衣服的人最多，放眼望去十个得有八个是差不多的颜色，不会惹人注意。 刘大姐托了邻居帮忙照看下孩子，然后便挎着篮子带着秦小然去找其他人会和了。 到了地方，早有四个军嫂等在那里了，见她俩来了忙招呼她俩过去说话。 等到发车时间到了，一车十多个人便出发去县城了。 刚上路的时候还有人说话，后面颠的都没什么心力说了。 秦小然感觉还好，就一心看窗外的风景，看窗外的草原，看草原上成群的羊。 有其他军嫂注意到了这一点，也好奇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却只看到了草原。 “小然这是在看什么？” 秦小然回过神，如实回答道“在看草原。” 那军嫂有些不解，“这大草原有什么好看的？” 秦小然笑道“就是好看啊，我以前没见过大草原，一直想来草原生活。” 其他人笑。 “我们在这大草原上生活了好几年了，早都看腻了，小然妹子还刚开始呢，放心吧，以后有的是机会看，天天看，非得看腻不可。” “说起来，刚来草原那两年，我也像小然这样，看什么都觉得新奇，那时候我跟着摸鱼、捉兔子呢，现在说没那个精神了。” “谁不是呢？” 秦小然听着，忽然提起了精神。 “这边还能捉兔子？” “当然，这么大片草原呢，里面有很多野兔。” 秦小然眼睛一亮，捉几只兔子放进空间里养也不错啊！ 刘大姐见她感兴趣，便笑道“王兰妹子，我记得你捉野兔很拿手，有时间教教小然妹子？” 被点名的王兰点点头，“行！不过得过两天的，这几天我事儿有点多，等过两天，后天或者大后天吧，那时候我就有空了。”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秦小然看向王兰，惊喜地道谢，“谢谢王兰姐。” 聊着聊着，县城便到了，军嫂们兵分好几路，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了。 秦小然跟着刘大姐去买东西。 刘大姐过日子很有心得，对这边也分外熟悉，买什么都能用较低的价格买到较好的品质。 秦小然很是佩服，于是跟在刘大姐身后，刘大姐买什么，她就来一份一样的，反正用不上放到空间也坏不了。 刘大姐见秦小然这么做，只是笑笑不说话。 等买完想买的东西，便带秦小然去买鸡鸭了。 ------------------------------------- 求催更！！！ 第84章 买鸡买鸭，放空间倍速养殖！ “这家的鸡是附近养的最好的，就是价格也不便宜，不过我与这家相熟，一定让他给你最公道的价格。” 秦小然自然相信刘大姐，信任地点了点头。 刘大姐继续说道“我家的鸡就是在这家买的。对了，你是想买小鸡还是成鸡？” 秦小然略愣了愣，倒是没注意过这个问题，原本她默认是买成鸡来着，还在纠结怎么多买几只带回去不会太麻烦也不会太引人注意。 鸭子也同样，鸡鸭加在一起，就更多了。 刘大姐的提醒让她明白过来，不只可以买长成的鸡鸭，还可以买小鸡小鸭，小鸡小鸭多买几只就不会引人注意了！ 而且多买几只也有合适的理由，怕养不活嘛！ 不过，在空间里养的话，是不用担心养不活这种问题的。 而且在空间里，小鸡小鸭会长得很快，要不了多久就能长大，买小鸡小鸭和直接买成鸡成鸭没什么差别。 秦小然回过神来，回答刘大姐的问题。 “买几只大的，也买几只小的。” 刘大姐笑，“也行，这样的话，我们和他讲讲价，你买几只大的，让送几只小的就是。” 秦小然点头，“好。” 到了地方，果真鸡鸭都很健康，很有生机。 秦小然一看就很喜欢，在心中考虑着等下怎么买才好。 刘大姐和卖家攀谈讲价，等秦小然做好选择回来的时候，他们也已经聊完了。 “怎么样？选好了吗？” 秦小然点点头，“我想要两只母鸡一只公鸡一只母鸭，再要几只小鸡小鸭。” “哎呦！还挺多！” 卖家大叔一阵惊讶，这边常有军嫂过来买鸡鸭，但通常就只买一两只，买四只的一年也见不到一个，这属实算是个惊喜了。 刘大姐也稍有意外，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见缝插针。 “我们买这么多，可要给我们挑几只好的，再多送几只小的。” “当然当然！” 卖家大叔连连应着，笑着去帮忙挑选起来。 最后三人一起挑挑选选，满意地选中了两只母鸡一只公鸡一只母鸭。 至于小鸡小鸭，卖家大叔一开始想着的是送两只小鸡两只小鸭，一共四只，买四只大的，送四只小的，很合适。 但秦小然提出想要八只，两只小母鸡两只小公鸡，两只小母鸭两只小公鸭。 当然，她知道这些要让人全送有些过分了，便提出补些钱拿着。 卖家大叔答应了。 最后，秦小然花了十八块钱买了四大八小共十二只鸡鸭，大的鸡鸭被装在麻袋里，小的鸡鸭被放在篮子里。 秦小然一手麻袋一手篮子，对这结果很是满意。 卖家大叔对此也很是满意，送别时随口提了句。 “我这里还有小鹅卖，以后想来再来啊！” 听到这话的秦小然顿住了脚步。 小鹅也有点想买怎么办？ 刘大姐一眼看出她的想法，无奈地提醒道，“一下子养这么多怕是顾不过来啊，不如先养几天试试看再决定要不要买？” 秦小然想了想，顾不过来是不可能顾不过来的，把他们丢进空间散养就是了。 不过现在确实不是再买的时候，等下回自己一个人来的时候再买就是了。 于是她点了点头，和卖家大叔说以后再来，然后就跟着刘大姐离开了。 回去依旧是坐车，其他军嫂很好奇秦小然都买了什么，秦小然只说买了几只鸡回去养着，她不想多说，但偏有追问的。 “这么麻袋里看着东西可不少，是几只？” “四只。” “哎呦！怎么买这么多！养的过来么！” “养的过来。” “唉，不是我说，你们这是城市里的姑娘，就是花钱大手大脚，什么都不懂还非要去做……” 秦小然微微蹙眉，这又是什么刻板印象？ 那军嫂开始絮絮叨叨说起城里姑娘的不好来，渐渐有些上头。 其他军嫂发现说的有些过了，连忙开口打断，帮着转换了话题，这一路才算是安安稳稳的过去了。 回家之后，刘大姐还特地来安慰秦小然。 “你别在意车上齐二说的那些话，她就是那样的人，总有她那样的人，对别人有偏见，我知道城里姑娘也有能干的，小然你就是，你……” 秦小然对刘大姐笑笑。 “刘大姐，别担心，我没在意，真的。” 她前世过得那么凄惨，听过的难听的话比这多多了，这些话在她这里就只算是毛毛雨。 “我只是在想事情。” 刘大姐见秦小然神情自然不似作伪，便放下心来。 她是安慰安宁习惯了，安宁总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一个眼神难过许久，还好小然不这样，这样太辛苦了。 “那行，那我先回去了，你养鸡鸭上有什么问题不懂就去问我啊。” “嗯好。” 秦小然送走了刘大姐，关上家门。 接着她便进入空间，从空间离找出一些材料，在院子里预留出的墙角给鸡鸭们搭建了简单的窝棚。 做好后，她将两只母鸡一只母鸭和一半的小鸡小鸭放了进去，至于一只公鸡和另一半的小鸡小鸭都被她收入了空间。 收进空间里的小鸡小鸭会在她空间的指定范围内活动，那里面有水有鱼有青菜还有她时不时投喂的粮食，基本就是散养，放心得很。 她撒了一把粮食到地上，看着小鸡小鸭们争先恐后地啄食，心情很不错。 又撒了一把粮食到河里，看着凑到水面抢夺的的鱼群，心情更好了。 她当初买了十来条鱼，一些虾蟹，现在都已经繁殖成群，鱼儿最多，现在少说有上百条，更不要说还有一些手指长的小鱼没法计算了，虾蟹虽不如鱼明显，但偶尔也能看到三五成群一片。 空间里植物生长速度是外面的十倍，动物生长速度虽没有十倍这么夸张，但目前看来，五倍应该也是有的。 她还发现了很棒的一点，就是不管植物还是动物，成熟之后就不会再变老了，会一只维持在最佳的状态。 蔬菜、粮食永远都不会坏，老母鸡也不会再老下去，其他的也一样，完全不用担心生长速度快老的也快这个问题，一起都会向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秦小然心情舒畅地看着鸡鸭们。 不知道它们多久能长大？多久能孵蛋？ 她多久能拥有一群鸡鸭和吃不完的蛋？ 她想，这要不了太久的。 ------------------------------------- 求催更！ 第85章 去草原上捉野兔，收获满满！ 秦小然第二天去喂鸡鸭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院子里的鸡鸭和空间里的鸡鸭的区别。 单独看并不算太明显，但一对比就很明显了。 空间里的鸡鸭要更活泼、更大一些，院子里的鸡鸭相对就没那么活泼，不那么精神。 不过她仔细观察了一阵，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 转眼就又过去一天，就到了秦小然和王兰约定好的捉兔子的时候了。 秦小然去找了王兰，王兰笑着给她开门。 “小然来了，我正要去找你呢，走吧，我们现在去草原上捉兔子！” 秦小然想象着那画面，心里一阵激动，跟在王兰身后去了草原。 其实河的这边是部队的驻地，到处都是人类活动的痕迹，河对岸是真正的草原。 这条河不算深，找到水浅的地方淌过去就能到达草原。 秦小然之前一直想这么做来着，但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河水凉凉的，最深的地方没过膝盖上一点，不会弄湿衣服。 到了河对岸，感觉空气都更清新了。 王兰站在岸边指着远处给秦小然介绍。 “北边放羊的比较多，捉野兔一般不往那边去，容易踩到羊粪，南边靠河岸的这边去的人比较多，但就因为去的人多，所以反而不怎么容易捉到野兔，一般是往西边走走，那边没什么人去，野兔多。” 说着，就带着秦小然向西走去。 秦小然也是想向西走的，向北向南都是沿着河岸走，向西才是真正的一望无际的草原。 王兰走了一阵，停下来看着草原四下张望。 “这附近就差不多了，我们在这边找找。” 秦小然也学着王兰的样子四下张望一阵，但什么也没发现。 王兰取出麻袋、套索之类的简单工具，准备开始捉野兔了。 秦小然好奇地看着，然后问了句。 “野兔好捉么？” 王兰笑笑，“没那么简单，但也没那么难，熟悉了就还好。放心吧，我捉了不少了野兔了，只要想捉总能捉到的。” 秦小然点点头，认真观察着王兰的举动。 这两天空间内外的小鸡小鸭差别越来越大，她对养些小动物这事越来越有兴趣。 从前在城市里的时候处处不方便，现在来到草原了，就方便很多，当然要尽快安排起来。 今天捉几只野兔养起来，明天再去县城买几只小鹅，以后找机会再弄几只小羊小牛小猪什么的养养。 要不了多久，空间里就会牛羊成群，她也就再不缺肉吃了。 她这么想着，越发期待地看着王兰捉野兔。 王兰凭经验判断这里是有野兔的，放了套索，拿着网兜，小心观察寻找着。 许是她们运气好，很快就有一只野兔在她们面前跳了出来。 秦小然忍住了没惊呼出声，王兰就眼疾手快地挥出了网兜，野兔想要逃跑，却一头撞进了网兜里。 这次秦小然没忍住，惊呼出声。 “抓住了！” 王兰畅快笑笑，“是啊，抓住了，今天运气还挺不错的。” 秦小然惊讶竟然捉野兔竟然这么简单，王兰好像没做什么，就收获了一只野兔，像是白捡的一样。 王兰也有些意外今天竟然这么顺利，简直算得上是开门红。 她将野兔捆好后装进麻袋里，然后看着秦小然好奇惊讶的脸，开始给秦小然教起捉野兔的关键来。 两人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学的认真，教学环节很快完成，接着就进入实战环节。 秦小然按照王兰教的方法寻找可能有野兔出没的地方并试探有没有野兔，找了好半天后，终于找到一个看起来有些可能的地方，正要下手呢，就见前面草丛一阵晃动，有什么猛地蹿了出去，竟是野兔发现了她们提前逃跑了！ 秦小然不甘心啊，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一只野兔了，怎么能就这么让它跑了，于是跟着跑了上去，往前一扑，同时猛挥手中的网兜。 王兰被秦小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见秦小然停下了，以为是没捉住，本来这只看起来就捉不住的样子，其实没必要追上去的。 “没事小然，你反应已经很快了，这只本来就不好捉，别灰心，我们再找其他的……” 话没说完，她就愣住了。 秦小然提着网兜猛地转过身来，满脸惊喜，那网兜里，赫然是一只肥硕的大灰兔子！ 抓、抓到了？ 王兰有些诧异，刚才那兔子那情况，她自认是够呛能抓到的，估计也就三成把握吧，按说秦小然这样的新手，抓到的可能应该更低才是，没想到竟然抓住了。 “做的不错！小然你还挺有天赋的！” 秦小然抓到野兔了很开心，被夸奖也很开心。 这可是她捉住的第一只野兔啊！ 捉野兔好像也没那么难么！ 她来了兴致，将这只野兔绑好收起来后，就再度开始寻找起野兔来。 王兰又跟着她看了一阵，确定她没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后，便不再跟着，只告诉她别走太远。 两人分开去捉野兔，一个用套索，一个用网兜。 秦小然接着又发现过好几只野兔，但不是每只都能捉到，傻兔子有，但聪明兔子也有。 忙碌了一上午，她最后捉到了一大两小三只野兔，王兰捉到了两大两小四只野兔。 两人一共捉到了七只野兔，收获满满。 秦小然很高兴，王兰也有几分意外，她已经很久没一次捉到过这么多野兔了。 秦小然让王兰帮忙看野兔公母，如果都是一种性别的话，想和王兰换几只。 王兰听说她想养着，便直接把自己捉到的两只小些的野兔给了她。 “我没打算养，这两只你拿着吧，不然也是要放掉的。” 秦小然向王兰道了谢，收下了这两只小野兔，告别王兰，带着一大四小五只野兔回了家。 ------------------------------------- 求催更！求催更！求催更！ 第86章 养兔子，悠闲的田园生活，又遇安宁 秦小然带着野兔回了家，路上碰到不少军嫂和她打招呼，问她拿着什么，她都回答说野兔，也有追问几只的，她就含糊说一只。 回到家，她从空间里之前囤的五金材料里找出些能用的，凑合着给大兔子做了个笼子。 做好后她看了看，感觉还行，然后便将大兔子放了进去，安置在院子里。 接着她就带着四只小兔子进到了空间里，给小兔子划定了一片区域。 有水有菜有粮有草，和草原条件相当，还没有天敌。 小野兔们这时候看起来都憨憨的，被放开后竟然没有立刻逃窜，而是好奇地四下乱嗅，有的甚至抬起前爪来四处张望，更傻的直接就地开始吃草。 秦小然看着无奈笑笑，傻点就傻点吧，不傻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抓住。 她接着又去看了小鸡小鸭们，顺便去捡这天的鸡蛋，摘了些新鲜的蔬菜，打算等下给自己做午饭吃。 空间里除了几只小鸡小鸭，还有一只很早就放进来的老母鸡。 老母鸡一开始是不下蛋的，在空间待了几天后开始下蛋，从一天一个，到天两个，再到现在的一天三个，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再涨。 她估计是很难了，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一天三个也够吃，而且味道相当不错，比买的鸡蛋好的多。 等以后小鸡小鸭成长起来也能下蛋的时候，就更好了，到时候还可以孵小鸡小鸭呢。 她离开空间，开始做饭。 炒个鸡蛋、炒个腊肉、炒个小青菜，配上米饭，简直不要太香！ 她服用灵泉水身体好了之后，饭量也随之增加不少，大概是她从前的两三倍，正常人的一倍多，所以每个菜少做一点一顿刚好能吃完。 吃完饭她躺在摇椅上欣赏着空间里的一切。 外面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空间里却过去了近一年的时间。 她当初种下的粮食现在已经成熟了快两茬儿了，种下的蔬菜成熟了快三四茬儿了，随手种下的花草已经开花，随手种下的树苗也已经长得老高。 放眼望去，无边无际，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硕果累累。 现在还多了几分生机，河里有鱼，地上有鸡鸭和野兔，再过不久或许还会有小鹅、小羊，以后或许还会有更多。 她欣慰地在桃源仙境般的空间里闭上眼睛，美美睡了一觉。 …… 秦小然养了几天鸡鸭野兔，院子里的还看不出什么变化来，空间里的却明显长大了不少，她看着开心，便去王兰和刘大姐家各送了几个鸡蛋表示感谢。 经过这两次，她和王兰的关系增进不少，王兰成了她在这里的第二个朋友，第一个是刘大姐。 不过王兰在附近的工厂有工作，多数时间都很忙，不怎么有时间在家属院这边。 秦小然多数时间还是和刘大姐在一起，和刘大姐学习一些养鸡养鸭养野兔的经验，也帮刘大姐看看孩子。 她发现刘大姐真的很厉害，把四个孩子照顾的很好的同时还能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能种一院子菜还懂养鸡鸭鹅兔，还能和其他军嫂打好关系，周围的关系八卦都记得清楚。 她夸赞刘大姐的时候，刘大姐无奈地笑了笑。 “害，这算什么厉害，这不就是生活，大家都这么过的。” “不是的，有的人就做不到这些，也不是非要做到这些，但刘大姐就很厉害。” 秦小然想到了什么，“每一个好好生活的人都很厉害！” 她前世也很厉害，能在那么艰苦的条件下活下来，还活了那么久，想想也真是很不容。 她这话说出来，刘大姐就笑了，附和着说了好几声。 “对、对、对，大家都很厉害！” 秦小然也跟着笑，笑着笑着，她就看到刘大姐看向了大门的方向，然后她也看了过去，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安宁。 她有一瞬间的意外，接着是一点尴尬，但还好，没什么太大感觉。 刘大姐热情地招呼安宁。 “安宁来了！快进来坐！正好小然也在，我们仨说说话！” 安宁矜持地走了进来，表情平静中带着一丝愁意。 三人闲聊几句，说了几个最近的八卦，互相问了问彼此的情况。 不过主要是刘大姐在说话，秦小然捧哏，安宁偶尔答几句。 到底是了解多了，倒没有上次一起吃饭时那么尴尬。 聊着聊着就聊起去出任务的霍念平和李国柱来。 刘大姐思忖，“按说现在快半个月了，也该回来的了，但是还没消息，可能这次长一点，一般是十天半个月，也可能两三个月的，这都是正常的，小然别太担心。” 秦小然点头，“没有太担心。” 只有一点点担心。 刘大姐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生活就是，该回来就回来了，闷了就来找我们聊聊天，给自己找点事做就不会多想了。” 秦小然点头，确实要好好生活。 她也确实有很多事做，她最近迷上在空间里养鸡养鸭养野兔了，每天都能看到新的变化，她打算过两天就去买小鹅。 除了这些，她其他的时间还会用来看医书，做一些心得笔记，什么都没落下。 说起来，她也该买一批药材囤起来，方便使用。 炮制好的和新鲜的都要，炮制好的可以直接用来配药治病，新鲜的可以种在空间里，就生生不息，永远不缺了。 这么想着，她打算明天就再去县城一趟。 ------------------------------------- 求支持！求好评！求催更！！！ 第87章 去县城，怼挑事的人，大获全胜 这次去县城秦小然是打算一个人去的，刘大姐很忙只偶尔去一次县城买东西，和她相熟的王兰上班去了也没时间，倒还有其他几个对她友好和她还算熟悉的军嫂，不过也还没熟悉到有什么事非要邀约着一起去的地步。 她前世独来独往惯了，也不怎么需要这种形式上的陪伴，甚至觉得一个人更自在些，而且两个人也不方便她做事。 不过，说是一个人去也不尽然，搭部队这边的车的话，定然会遇到其他军嫂的，这半个多月，她和家属院这边大半的军嫂都混了个脸熟，到时候怎么都能碰到几个脸熟的。 这时候她是想很好很轻松，但到了搭车的时候她就傻眼了。 确实是有相熟的军嫂，还很相熟，仅次于刘大姐和王兰。 是安宁。 秦小然尴尬了一瞬，看得出来安宁也是。 她脚步顿了顿，但很快就若无其事地继续走了过去，表情略有惊讶。 “安宁姐，你也要去县城啊？” “嗯。” 安宁脸上还有着一丝尴尬，敛下眉眼，并不看人，似乎这样就能将心事掩藏起来，殊不知这样只会让人将她的反应看的更明显。 秦小然暗中叹了口气，余光瞥到了其他军嫂们看过来的各种目光，总不好就这么冷了场，那就太尴尬了，也会给其他人留下话柄。 “昨天在刘大姐家我就犹豫着今天要不要来县城，今早起来决定来一趟，刚搬家就是得买很多东西，早知你也要去，昨天我们就说好了一起。” “嗯。” 安宁实在不是能聊天的人，秦小然也不太想聊，正好这时候有一个相熟的军嫂和她打招呼，她便顺势结束了对话，转和别的军嫂说起话来。 好不容易汽车来了，一行十来个人都上了车。 秦小然本以为接下来就能安安稳稳到县城了，没想到上了车也堵不住有些人的嘴。 “小然妹子，你和安宁妹子处的挺好哈。” 秦小然看向说话的牟嫂子，这话本身没什么问题，但是配上牟嫂子略有激动的语气和探究的看热闹的神情，就让人很不舒服，她微微蹙眉。 其他军嫂看向牟嫂子也是皱眉的，眼神制止牟嫂子。 牟嫂子被这么多人盯着，也退缩了一瞬，但很快就被八卦的本能驱使了。 她知道，其他军嫂最多看两眼，一般也不会替人出头，安宁是个没用的，肯定不敢反驳，秦小然也是个性子软的年轻新媳妇，比安宁强点，但也强不到哪里去，是再好捏不过的软柿子。 难得有这种两人都在场，又都不能离开的好机会，不问问清楚怎么行？ 她激动地看着秦小然，仿佛已经看到秦小然面露疑惑追问她，然后她在追问下‘不情不愿’地说出‘传言’，然后看到秦小然震惊的、备受打击的模样，然后安宁头低头说不出话来的模样。 她这么幻想着，很是陶醉其中。 秦小然看出来了，牟嫂子居心不良，想挑拨她和安宁，看她和安宁的热闹。 要是刘大姐没告诉她安宁的事，她这时候估计就会一脸懵，虽然能察觉到牟嫂子没安好心，但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多半会掉到牟嫂子的坑里去。 但是她现在知道了安宁的事，自然也能猜到牟嫂子的意图，想化解也就不难了。 她就当没听见，不给牟嫂子回应。 牟嫂子一直期待着秦小然的反应，但是秦小然竟然没了反应，好像没听到一般。 怎么可能，一定是听到了的！ 她等啊等，等到其他人都不关注了，都松了口气以为秦小然真没听到的时候，她再也等不下去了。 她是想看笑话的，不是想成为笑话的！ 她都开口了，结果没被搭理，她都能想到其他人现在在心里嘲讽她些什么。 不行，不能就这么被敷衍过去！ 于是她又重说了一遍，这次声音更大了些。 “小然妹子，你和安宁妹子处的挺好哈！” 这次没办法说没听到了吧？ 这次确实没办法用没听到无视了。 这次声音大的车厢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得到了，不只车厢里，前面坐着的司机都听了从后视镜瞥了她们一眼。 秦小然看向牟嫂子，她本不想理会，这事过去最好，但她也知道，这样的人既然挑起事儿来，就不会轻易放弃，所以她也想好了应对的方法。 军嫂们此时都沉默着，表情都有些严肃，一边对牟嫂子不满着，一边想着等下该怎么安慰秦小然和安宁。 秦小然坦然且疑惑地看向牟嫂子。 “嫂子这话为什么要说两遍？” 牟嫂子被秦小然那澄澈的好似镜子般的眼睛注视着，好似从这双镜子似的眼睛里看到了她那隐秘的私心与腌臜，好像秦小然早就将她看穿了一般。 她愣了，但接着便反应过来，那不可能。 秦小然一个年轻的新媳妇怎么可能看得穿她？ 不可能不可能。 只是巧合吧。 但局面和刚才不一样了，现在秦小然和所有军嫂都注视着她，眼神或审视或制止指责，等待她的回答。 被这么多人用不善的眼光盯着，她一时底气没那么足了，讪讪说了句。 “你听到了啊，我以为你没听到呢。” 秦小然道“我听到了，你夸我们处的好，但为什么要夸两遍，第二遍还那么强调。” 要说为什么也很简单，在场的人都知道，牟嫂子是想借着这个话题八卦翻旧账说安宁喜欢霍念平的事，找乐子。 虽然说军嫂们都或多或少有点八卦，但总也有些底线，什么事儿能八卦什么事不好八卦心里还是清楚的，这种事私下里八卦几句就是了，非得舞到正主面前，非得让人下不来台，非得挑拨人家关系，纯纯看热闹不嫌事大。 牟嫂子这样的人军嫂们也是看不上的。 此时被点出来这一点，她们对牟嫂子都格外不满，看向牟嫂子的眼神格外不善。 牟嫂子不傻，刚才还不信，现在是真看出不对来了。 秦小然这三言两语不仅化解了她的问题还让她被动起来了，再看秦小然的眼神，那可不真真是知道什么故意针对她的么？ 这问题她当然不能回答，她要是直接如实说了，那不就成找事儿的了？ 别说到时候秦小然和安宁两家闹起来饶不了她，就是这些军嫂们，家属院所有的人都容不下她了。 这个事儿只能八卦的时候引导人自己问，透露那么一点儿让人自己猜，自己起疑心，只能这么偷偷摸摸的，不能光明正大的来。 她看出来了，秦小然不是个软柿子，这回她碰上钉子了，不能硬碰硬，得先服个软。 于是她满脸堆笑。 “哎呦，小然妹子，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有什么不良目的一样，我这不就是看你个安宁妹子处的好提了一句么，以为你没听到才说的大声了点，没什么事啊，别生我的气啊。” 秦小然道“没生嫂子的气，只是实在不明白。” 牟嫂子面上讪笑，心中腹诽，你不明白？没有比你更明白的了？ 她算是知道了，她竟看走了眼，看起来年轻软和的小媳妇也不好欺负。 也是，能让一直不愿意结婚的霍念平松口结婚，怎么也不可能是个没脑子的。 “嫂子错了，别生气别生气。” 她一个年长的老资历的嫂子道歉，一个小媳妇好意思接？ 接了以后传成什么样可就不好说了。 秦小然也确实没接，“嫂子没错，是我没理解嫂子的意思，不用道歉。” 反正在场的人心里都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道不道歉都一样。 牟嫂子脸上的讪讪之色更重，知道她是彻底输了。 其他军嫂脸上都露出了放松的神色，看向牟嫂子的眼神很是畅快。似乎在说‘你也有今天’。 一直低着头的安宁抬起头来看了秦小然一眼，眼中有欣赏，有谢意，也有怅然。 秦小然对此坦然接受，大获全胜的她心情颇佳，觉得车窗外的草原分外美丽。 第88章 买小鹅，买药材，野山参？ 汽车一路摇摇晃晃到了县城。 车一停下，牟嫂子跑的比谁都快，一溜烟没影儿了。 秦小然其次。 安宁第三。 军嫂们本来下了车还想和秦小然聊几句，结果秦小然跑了，正主们都跑了，剩下她们反倒更方便了。 “咦？小然人呢？” “跑了，刚下车就跑没影儿，那叫一个动作麻利。” “嗐，跑的真快，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不见人了。” “小然没事儿吧？她应该不知道吧？” “小然看起来没什么事，精神好着呢，安宁看起来倒是不太好。” “安宁不一直这样么，看着就没什么劲儿，跟林黛玉似的天天悲春伤秋，好几年了都。” “害，别这么说，安宁也不容易。” “不过说真的，小然今天的表现真让人意外，还以为她也是个软性子呢，没想到还挺聪明的。” “就是，那样子还挺唬人的，我还以为她生气了呢，把我都吓住了。” “是的，有模有样的。” “哈哈哈，挺好，霍同志那么优秀，他的伴侣自然也很优秀。” …… 秦小然不知道军嫂们议论了什么，她此时已经循着记忆来到了上次刘大姐带她来买小鸡小鸭的地方。 也是她运气不错，刚走到附近就看到了之前的那个卖家大叔。 “大叔，我来买小鹅了。” 卖家大叔也早早就看到她了，毕竟她的长相见一次就很难忘记，本以为是小鸡小鸭养死了，没想到是来买小鹅的。 哦，这也不冲突，可能两者都有。 “妹子跟我来，小鹅在那边。” 秦小然来过一次，很熟悉这个流程，跟着卖家大叔过去很快就挑选好了两公两母四只白白胖胖的小鹅。 买家大叔见她这个买法儿，估计是养来玩的，活不了多久，也就没自讨没趣地问买来这么多养不养得了。 秦小然开开心心地提着买来的小鹅离开了。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小鹅收进空间和之前买的小鸡小鸭放在一起，看着小鹅欢快地一头扎进河里捉鱼玩水，她心情也好了很多。 她接着便去做来县城的第二件事，买药材。 她在街边随便拉了个大姐打听哪里有卖药材的，大姐很热心，以为她要看病，给她指了一家医馆和一家药店。 她先去了药店，药店里都是炮制好的药材，也有西药。 她倒是什么都想买一些，越多越好，也有钱，奈何这个年代物资不多，这么做太显眼了些，也不太好。 最后她就只借口给家里准备些常用药，把各种常用的常见的药花了几十块钱买了个十份八份的。 接着她就去了医馆，医馆里的大夫既懂中医也懂西医，看出她也是懂医的，倒是没像药馆那样奇怪她买这么多药做什么，很好说话的卖了她不少药材。 当然，她给的价格也很好让人说话。 她买到了想买的大多数药材，甚至还有一些新鲜的，心情还不错，询问起老大夫要是想种些草药该去哪里买，老大夫于是又送了她一批常见的草药的种子。 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 但秦小然赶时间搭汽车回去，不得不向老大夫告别。 临走前老大夫告诉她，这附近有个黑市，有时候能遇到一些来卖草药的农民。 东北这边物产丰富，地多山多，那些少有人去的山里经常能挖到草药，什么防风啊、细辛啊、五味子啊，甚至还有野山参，都能挖到。 不过也不是每次都能遇到，是看运气的。 秦小然听了这话，有了些心思，她想要新鲜的草药，找当地人买现挖的不就好了么？ 估么着还有些时间，她便顺路去了老大夫说的这个黑市看了看。 她本来只想着过去看看，熟悉一下地方，没打算这一回就能如愿买到草药，结果竟然误打误撞真碰到了有卖草药的，还是她觉得几乎不可能遇到的那一种。 “这是、野山参？” ------------------------------------- 第89章 收获野山参，空间中草药 秦小然有些不敢相信，但凑近了观察一番，确实是野山参没错。 她惊了，她竟然有这么好运气？ 前世她可谓是倒霉透顶，重生之后倒是越来越顺，按照重生后的势头，能碰到倒也正常。 这野山参带着部分土，茎叶也还算新鲜，只有一点点枯萎，看起来没被挖出了太久，应该就是这两天的事。 这种情况下种下去，很大可能能种活。 更何况，她还有灵泉水这个外挂在，不愁养不活。 这么想着，她来了精神，抬头打量了一下卖参人。 卖人参的是个头发稀疏花白、皱纹满面、皮肤黝黑、面容愁苦的干瘦老人。 她想了想，拉了拉用做伪装的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刻意放粗了声音。 “大爷，你这人参怎么卖啊？” 老人见有人问起，浑浊的眼珠立刻亮了起来，但接着又局促起来。 “姑、姑娘，你看这人参值多少钱？” 秦小然观察老人一番，见老人反应不似作伪，判断这大概是老人家里人意外挖到的，只知道人参值钱，但不知道具体行情，只想换一笔钱。 但问题是，她对人参的药用价值有所了解，对人参的行情价却也同样没什么了解。 唯一算作是有的，还是她刚才在药店买了一点炮制好的干参片。 但干的和鲜的，养殖的和野生的，还有年份的不同，都会导致人参的价格天差地别。 价格低的可能几块钱几十块钱一斤，价格高的可能一株就几百上千块。 她只能看出这人参是野生的，大概有个二三十年的样子，东西绝对是好东西，不便宜的，但具体说多少钱她也没个底。 让她开价，太低了觉得对不住老人家，太高了又对不住自己。 于是她又把这个皮球踢回给了老人，让老人开价，她来判断要不要买。 “大爷，我也不太懂，你开个价，或者我们就去药店问问。” 去药店就是麻烦些，她现在虽然做了伪装，但是到底刚在药店待了好一阵子，去了可能会被药店里的人认出来，好处就是药店到底比他们懂行情，虽然可能也有偏差，但总归不会像两人一样两眼一抹黑。 老人脸上的皱纹皱在一起，眼睛眯成一条线，很快又归于愁苦。 “姑娘，你看它值80块不？” 秦小然心里松了口语气，虽然八十块钱不少，在这个年代顶人两三个月的工资，但毕竟还算正常。 她出得起八十块钱，但前世过惯了苦日子，买东西总下意识想还价。 “五十怎么样？” “要不五十也行？”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然后同时愣住。 老人是怕这一上午唯一一个看着真心想买的人不买，情急之下才降价。 他一大早便被家中孙女催促着出来卖这野山参，但从清早到现在一共也就两个人问过，一个人说想五块拿下，被拒绝后就直接走了，一个人对野山参诸多挑剔，最后开价二十块。 但出来时孙女信誓旦旦这株野山参价值一百块，告诉他照着这个价格卖，可以便宜一点但不能便宜少太多，所以二十块他也没卖。 但一直到刚才，其实他心里也有些后悔的，要是之前卖了，现在就有二十块了，虽然比孙女说的少一些，但二十块其实也不少了，够他们生活很长一段时间了。 还好，这个客人看起来打算买，不管怎么说，五十块比二十块多太多了，他们可以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好日子了。 这么想着，他愁苦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笑意。 秦小然意外老人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双方都觉得可以，那便就可以了。 “那行，就五十吧。” 五十块，就算亏也不能亏多少，何况是人参这东西难得不好买，她专门托人还要麻烦，不如多出点钱直接买到。 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老人拿着钱再三查看再三比对，最后笑的满脸褶，高兴地离开了。 秦小然拿到了野山参，仔细观察一阵后，也满意地离开了。 她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进空间换回来时的衣服，在灵泉旁边随便挖了个坑将野山参种了进去，浇了点灵泉水，就算是种好了。 接着她从空间取了些之前买的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带着这些东西就往坐车的地方赶去。 她一路小跑，终于在开车前五分钟赶到了。 车上军嫂们都笑她。 “慢点慢点，不用着急，你要是没到我们会让司机等一等的。” “别着急，别跑岔了气。” “哎呦，带着这么多东西跑不累么？” “买了这么多东西啊？” 秦小然缓了缓，回了几位军嫂的话，只说是刚搬家，需要添置的东西比较多，几位军嫂都表示理解。 汽车缓缓发动，将她们送回了部队。 回到家后，秦小然又进了空间去，专门开辟出了一片药田，将药店大夫送的草药种子种了下去，期待草药早日长成。 空间里的植物生长速度是外界的十倍，草药和蔬菜差不多，有些草药是三四个月就能长成的，也就一百天左右，在空间里就是十天时间而已，十天时间她还是等得起的。 等十天后，草药长成了，野山参种活了，小鹅长大了，鸡鸭野兔都该有后代了。 她满心憧憬着这一天的到来。 为此，她都不怎么出门了，一天去空间里看好几遍。 草药很快发芽了，草药很快成长起来了。 野山参确实种活了，很鲜活，原本枯萎的茎叶再度碧绿鲜活起来，很是生机勃勃。 她很高兴，看医书都多了几分劲头。 直到这天她家大门被忽然敲响。 她很疑惑，她知道今天一大早刘大姐就带孩子去县城了的，王兰这时候应该在工厂上班。 除了她们，还有谁会来敲她家门？ ------------------------------------- 第90章 看热闹，文工团的人上门，秦怼怼上线 秦小然疑惑地前去查看，透过门缝观察外面的情况。 门缝到底狭窄，只能看个大概，她只能看出外面是个和她身高差不多的妇女，应该是这附近的军嫂，面容看不清楚。 她喊了一声，“谁呀？” 外面的人立刻回应，“小然妹子你在家啊，还以为你不在呢。” 秦小然听这声音，好像有些熟悉，应该听到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找我有事么？” “小然妹子，你先开开门，我有事儿和你说。” 秦小然心中知道这大概是附近的嫂子，但却有些不情愿，一来不熟悉，二来不自报家门，三来这种情况总让她有不好的预感。 她这边的沉默让门外的人误会了什么。 “小然妹子，小然妹子，我是你杨嫂子啊，住在你家前两条街上的杨嫂子，我还夸过你漂亮呢，我真有事儿找你，快开开门。” 秦小然这时候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个杨嫂子，她有印象，声音也对得上。 但她还是不想开门，不是怕危险，而是怕麻烦。 这杨嫂子，和牟嫂子一样，是出了名的爱八卦且没分寸，不分场合不分情况的八卦，刘大姐就曾提醒过要注意别和杨嫂子多说话。 她不想关门，但又没有好借口，不能撕破脸，就这么沉默了。 杨嫂子见秦小然忽然没了声，便提高了声音，还上门拍门，将门拍的邦邦响。 “小然妹子？小然妹子？” 秦小然还没反应呢，便听到别人家的开门声，听到一条街上隔了两户人家的邻居嫂子的声音。 “哎呦？这么多人干啥呢？” 秦小然顿时打起精神，凝神细听，便听到有其他嫂子说话的声音，但很小。 原来不止杨嫂子一个人来了？ 但其他人怎么不说话？ 让她开门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她将来到家属院后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想了一遍，也没想到有什么问题，猜不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然妹子，开开门啊。” 见迟迟不开门，终于有其他人说话了。 “小然妹子，我是你钱嫂子，我们就是来找你聊天的。” “小然妹子，是我啊，你牟嫂子。” 几个人陆续开腔，秦小然心里的担忧放下了，表情却麻木了。 原来是这几个人，那多半没什么坏事、阴谋了，是她们来看她热闹了，还得是大热闹。 但她有什么热闹可看？ 莫非又是安宁那事？ 不能吧。 她皱着眉头想不明白，正犹豫着的时候，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刘大姐的声音。 “你们这是干啥？找小然妹子做什么？” 听到刘大姐熟悉的声音，秦小然心中瞬间有了底，打开了关着的大门，走了出去。 她一出去，便见到了刘大姐和刚才喊话的几个嫂子，还有几个年轻的女兵。 再定睛一看，其中一个女兵眼眶微红，长得也漂亮，颇有几分梨花带雨的意味。 秦小然盯着这女兵，这女兵也盯着她。 秦小然于是明白过来，这女兵多半就是这次的关键了。 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会又是…… 秦小然只当没看出来，问几个嫂子，“你们这么多人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几个嫂子挤眉弄眼，最终推了最开始说话的杨嫂子出来说。 杨嫂子假模假样地表演了起来。 “小然妹子啊，你别生气啊，冷静点听我说，事情是这样……” 秦小然耐着性子听杨嫂子说完，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位文工团的女兵何妍对霍念平有意思，之前也曾对霍念平示好过，即便霍念平没有理会也一直没有放弃，直到听说霍念平结婚了，颇受打击，不敢相信，当即跑来查看情况，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秦小然很无语，很心累，很想发脾气，兜兜转转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就为了这事？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她，观察着她的反应。 刘大姐担忧地看着她，那几个嫂子们在看她热闹，那几个女兵在观察打量她。 她深呼吸几次，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平静地看向所有人。 “所以有什么事么，我很忙的，没事我就回家了。” 众人有些愣，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她直接看向那眼眶通红的女兵。 “何妍对吧？你有事么？” 何妍被问的愣住了，她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么个发展。 她当然不是刚知道消息就跑来查看的，她已经知道消息十多天了，伤心了好几天，振作起来又做了很多准备打听了很久才来的。 她还是不甘心，她喜欢了霍念平那么多年，他不喜欢她没关系，她可以等，她相信他早晚能看到她的好，他们早晚会在一起。 她从不怀疑这一点，因为她知道霍念平不会喜欢上任何人，她早晚能等到他。 谁知道他竟然结婚了！ 她一开始根本不信，霍念平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结婚呢。 但种种消息都这么告诉她，霍念平真的结婚了，娶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媳妇，据说感情还很好。 家人朋友都劝她放下霍念平，可她不甘心，她怎么能甘心就这么放弃他。 她一定要来看看，万一她还有机会呢？ 秦小然看着愣在原地的何妍，耐心一点点被耗尽，转身就往回走，走回了院子里。 眼见她就要关门，何妍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等等，我有事找你。” 秦小然看着何妍，“说吧。” 何妍心说这和她想的不一样，但都到这一步了，要是不说的话，指不定秦小然真的关门回家，那她这一趟就白来了。 于是她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霍同志是自愿和你结婚的么？” 秦小然被这个问题气笑了。 难道是她强迫霍念平和她结婚的么？ 嗯，好像还真是。 是她先拿出外公和霍家定下的婚约去找霍家来着。 但是她能确定，霍念平是愿意和她结婚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答应和霍念平结婚。 如果当初霍家和霍念平有一方反对这婚约，她都会选择婚约作废，然后一个人去下乡。 她冷静下来，认真地看着何妍的眼睛。 “他当然是自愿的，不自愿我难道还能强迫他么？” “他要是不愿意，他就会一直单身下去，他既然和我结了婚，他就是愿意的，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还是你不想明白？” 她的话简单直接，命中主题。 何妍又羞又气，转身哭着跑了。 女兵们一部分去追何妍，一部分转头怒视秦小然。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能好好说话么？” 秦小然这下是真气笑了。 “我怎么样？我在家好好的，你们上门来找事，还要我好声好气不成？你们好大的脸。” 那女兵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秦小然轻哼一声，转身摔上了门，将一切拦在门外。 门外，女兵气得不行转头就跑了，只剩下刘大姐和几个看热闹的嫂子。 几个看热闹的嫂子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走向，都尴尬地互相看看，还想拉着刘大姐一起说话。 “怎么这样？” “怎么就生气了？” 刘大姐不理会她们，也直接回了家，留下几个嫂子面面相觑。 ------------------------------------- 第91章 刘大姐的安慰，陆知明来了 回到家关上门的秦小然有点生气。 当然不是为了门外的八卦的嫂子们和跑掉的女兵们，也不是为了那个一看就存了心思的何妍，为这些人生气是犯不上的，她们也不值得她生气。 她是在生霍念平的气。 霍念平怎么就这么能招蜂引蝶呢？ 她本来还有点担心霍念平，去出任务本来估计半个月左右就能回来，结果这都一个月了也没动静。 她当然是有点担心的，结果总出这种幺蛾子，让她一点担心的心情都没有了。 安宁她忍了，但还来第二个？ 要不是相信霍念平的人品，这日子绝对过不下去！ 她气呼呼地想着，男人长得太好看太优秀了也不行啊，她现在倒是宁愿霍念平长得普通一点，至少不会有这么多人喜欢。 先是安宁，再是何妍，不会还有第三个吧？ 她想着霍念平那张条件优越的脸和高岭之花的气质，不得不承认还真的是很有这种可能。 毕竟她当初其实也对这张脸动心来着，虽然她更看重的是他的人品。 她心情平静下来，叹了口气。 她相信霍念平和这些人没有关系，甚至连暧昧也不曾和她们有过。 这并不是什么大事，被烦上头的那瞬间生气一下，很快就会好了。 希望不会有下一次了，她实在是厌烦处理这些。 她看向书桌上的医书，翻开看了起来。 这一看就是大半天，看到天边微暗她才回过神来。 她放下医书和笔记起身伸了个懒腰，原地打了个哈欠。 还没做晚饭呢，要不去空间里找几个肉包子吃？ 空间里的食物是保鲜的，甚至温度都不会变，当初发现这一点的是时候，她买了很多食物放在空间里，想着想吃了可以吃，很方便。 不过去了霍家之后她很少动这些食物，在霍家的时候用不上这些，到了部队这边也没怎么用，主要是为了适应生活也为了不让人怀疑。 这边的院子其实很不隔音，哪家吵架、哪家训孩子、哪家开火做饭隔着几户人家都能听到。 不过，她这也搬来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了，适应也适应的差不多了，而且今天下午又有人来闹了那么一场，她生气不开火做饭也很正常吧？ 这么想着，她开始思索起要吃什么来。 辣椒炒肉？香煎小排？水煮肉？肉包？烧饼？ 唔，好像都有些腻，想吃点清淡的。 要不还是摘点青菜煮个蛋汤简单吃点吧。 她正想着，忽然大门就被敲响了。 “小然妹子，我是你刘大姐，我来给你送碗汤。” 秦小然去开了门，就见刘大姐端着一大碗青菜豆腐蛋汤和两个粗粮馒头。 见门开了，刘大姐立刻看向秦小然的脸，见秦小然一如往常，没有生气赌气的模样，顿时便松了口气，也恢复了往常的状态。 “小然妹子，我听见你没做饭，就知道你是看书看入了迷忘记了，正好我做的菜多，给你匀一碗，别嫌弃大姐家吃的糙。” 秦小然闻着青菜豆腐蛋汤的味道，心情好了很多。 “怎么会嫌弃，大姐做饭好吃着呢。” 这是真话，刘大姐做饭不是大厨做的那种精致美味的饭菜，而是带着一种家常气息的美味，总能让她想起前世过苦日子时为数不多的值得高兴的那些时光。 刘大姐进屋把蛋汤和馒头放下，又从兜里摸出两个桃子放在桌上。 “我和木木小竹去县城，路上看到之前种的桃树结的桃子长大了，就摘了几个，不太甜，但胜在新鲜，你尝尝。” 秦小然笑笑，“谢谢刘大姐。” 刘大姐摆摆手，“说什么谢谢，这就生分了不是，你一天天给木木竹子塞那么多糖和饼干，我送两个桃子说什么谢，不用谢。” 秦小然只是笑笑。 说笑一阵，刘大姐斟酌一番，还是开口。 “小然妹子，下午的事你别放心上，霍同志的为人我们都知道，他和那些人绝对没有任何关系的，大家都知道。” 秦小然笑笑，“我也知道。大姐放心吧，我不会生他的气。” 刘大姐看着秦小然，似乎还是不太相信，只以为秦小然是在故作坚强。 秦小然叹了口气，她不想让刘大姐误会。 “毕竟别人喜欢他，也不是他的错，我也喜欢他呢。” 接着她神色认真了几分，“只要他拎得清，不真的和别人有什么，我就不会生气。” 要真有什么，那就不是生气的事了。 刘大姐见她认真，想想也是这么回事，便笑笑说道，“快吃吧。” 秦小然送走刘大姐，看着那碗青菜豆腐蛋汤和两个粗粮馒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又从空间里取出一份辣椒炒肉和一份米饭来，然后满意地点点头，这下就好了。 有豆腐汤不会腻，又有辣椒炒肉和米饭的绝配，这一顿饭她吃的相当欢快，把这天的不愉快通通忘记了。 这天之后，接着两天她都只闷头看医书记笔记侍弄草药，无心其他。 别说外面的风声了，就连对空间里的鸡鸭野兔的热情都少了很多。 直到有天进空间的时候她发现了小鸡幼崽，才惊讶地重新关注起它们来。 不只鱼虾和野兔，就连鸡鸭也都有后代了！ 她是真的很欣慰啊，这样下去，她空间里的动物们不用她多管以后自己就会越来越多。 她很欣慰，不过欣慰之余也想到一些问题，便重新给它们做了规划。 一部分圈养起来给她提供食材，一部分划归到广大的范围内让它们去自由地繁衍生活。 做完这一切，她满意地拍了拍手，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正陶醉呢，就又听到了敲门声和刘大姐的声音。 她从空间出来去开门，本以为没什么事，结果就看到了刘大姐身边站着的微笑着的人。 军医陆知明。 他怎么来了？ ------------------------------------- 第92章 陆知明的来意，送医学教材，考核与工作 刘大姐家里，三人坐在圆桌旁喝茶。 秦小然捧着刘大姐倒的大碗茶小口小口地喝着，对陆知明看过来的视线视而不见。 她知道陆知明是来找她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她不会开口问，她在等陆知明先开口。 陆知明一直打量着秦小然，全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两人都一副不着急的模样，在一旁看着的刘大姐有几分着急。 这两人怎么回事啊？有事说事啊？就这么着算怎么回事？ 她对两人的性格都有所了解，大概猜得到两人的想法，怕两人因此产生误会，互相不满，心中很有些着急，但也知道这时候她插话也不行，只得在心中着急着。 刘大姐的着急写在脸上，陆知明秦小然自然都看的到。 终于，陆知明结束了打量，开口说话了。 “前两天的事我听说了，想了很久还是觉得该过来一趟，老霍不在，有些事我这个朋友得帮他解释解释。” 秦小然不置可否，等着陆知明的下文。 陆知明斟酌着开口，“老霍和何妍没有任何关系，他们甚至都没见过几次，其余的接触更是一点都没有，这点你可以放心，我可以用我的人品担保。” 秦小然沉默了一瞬，这倒大可不必，她相信霍念平的人品。 “我知道，这件事不必多说。” 她本来都把这件事忘了，没想到又被提了起来，这件事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陆知明见她真的不想提这件事，心中不免产生了两个方向的猜测，一个是她真的相信霍念平没有丝毫怀疑，一个是她心有怀疑心有芥蒂。 刘大姐说她是第一个，但他却觉得可能是第二个，毕竟他生活中见到的多是第二种。 不过，他又想着从刚才到现在她的反应，觉得第一种的可能也是比较大的。 她和他见到的其他女人确实很不一样。 “你不生老霍的气就好，老霍这个人吧，长得实在招摇了点，就算总是冷着张脸不理人也总有人喜欢他，以前他单身的时候还好，他自己不在意，就什么影响也没有，现在他和你结了婚，这总是不太好，尽管他什么都没做，也没得让人心烦。” 秦小然点头表示陆知明说的对。 陆知明表情一滞，就这反应？ “……但我和刘大姐老胡他们都能保证，老霍他一定是清清白白的，除了你，他对任何人都没有心思。” 秦小然“……我知道。” 刘大姐也在一旁附和道“小然是知道的，她和霍同志感情好着呢。” 陆知明笑笑，“那最好。老霍好不容易有喜欢的人，不能因为这事就伤了感情。” 秦小然道“不至于，我不是那么是非不分的人。” 陆知明认真观察着秦小然的脸色，见她不似作伪，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那我就不用担心了。” 秦小然点点头。 陆知明接着取出一本书来递给秦小然，秦小然不明所以地接了过来，发现是一本医学教材。 陆知明道“这是我托家里人帮忙找的比较基础全面的一本教材，你先看看，想要从事医护工作的话，这上面的内容要全部掌握才行。” 秦小然打开书，把目录浏览了一遍，发现确实挺全面也挺基础，什么都囊括在内但也有不是什么太高深的东西，一眼扫过去，基本都是她学过了解过的内容。 挑了少有的几个她看着陌生的目录内容翻看过去，发现也是熟悉的内容，只是说法名称不太一样而已，也有的是不同的侧重点，少有几个是真的没怎么接触过的新内容。 见她看的认真，陆知明心中欣慰。 不管怎么说，好歹她态度是好的，是愿意学的，不是从前那些什么都不懂也不愿意学却硬要来做医生护士的，那不是害人么。 出于欣慰与欣赏，他问了句，“你感觉怎么样？看得懂么？会不会太难了？” 合上书的秦小然……这是被当傻子了么？这有什么好看不懂的？ 不过她还是认真回答了陆知明，“谢谢你的书，很有用。我看得懂。” 陆知明笑笑，“那就好，书你先看着，过阵子我来考考你。” “什么时候？” 陆知明没想到秦小然会问这，他也没想过这个问题，但见秦小然问的这么认真，只好现场想了想。 这本教材是大书，有两百多页，都是干货，内容密集，要是没基础的人，一天能看个十页八页记个大概，二十多天能看完就很不错了。 但只是记个大概是不行的，要掌握才行，那时间就没个准了，得翻个两倍三倍四倍的，至少也得三四个月。 不过，秦小然是有基础的，总会快一点。 如果她的基础有她说的一半好，又看的够认真勤奋的话，一个月的时间完全能够掌握。 如果她的基础有她说的那么好，那用不了半个月就能全部掌握。 他沉吟了一阵，说道，“半个月后吧。那时候老霍老李他们执行任务也该回来了，到时候再聚一聚，顺便就把这事做了。” 秦小然想了一下，前世她自学了近十年，重生后也一直有在看书，基础是不差的，这书的内容大多都是些基础，她早都掌握的差不多了，有些说法不一样的，纠正一下就是，少有的不知道的，记住就是，很简单。 再加上她现在记忆力很好，这本书她两三天就能看完，再花两三天时间巩固下就完全没问题了，五天完全能够全部掌握。 不过这就没必要说出来了，陆知明的提议很合适。 于是她点头答应下来，“好。” 陆知明目的达成，便要起身离开，临走前最后说了句。 “过阵子应该能有个护士职位空缺，到时候我会帮忙留意一下。” “谢谢。” 秦小然并没怎么把这话当真，但是刘大姐显然有些激动，拉着她絮絮说了很多有工作的好处。 她当然知道有工作的好处，不管有没有钱，总归是要有事情做的，只不过她不那么看重这份护士工作而已，有没有都随缘。 不过刘大姐的话倒让她想起了什么，前世后来是恢复高考了的，但那时候她身体完全坏了，吃饭都难，没有条件也没有心思去想高考的事，但现在不一样，她要不参加高考？ 她陷入了思考中。 但很快她就不想了，现在距离恢复高考还有五年时间呢，谁知道这五年里会发生什么？谁知道五年后会是什么样子？ 还是先过好当下吧。 这么想着，她翻开陆知明送来的医书认真看了起来。 ------------------------------------- 第93章 陆知明的考查，是我小看你了！ 秦小然接下来几天没什么事情要做，便待在家里认真地翻看医书。 陆知明给的那本医学教材，她只用了四天时间就看完掌握了，甚至还为此做了一份自己梳理的笔记。 她确实从中收获很多，她之前只是尽自己所能去学自己所能接触到的一切，虽也学过教材类的书，但到底不这么全面，这本算是系统性地重新给了个标准。 而且，虽然这本基础教材上的东西她已经掌握了，但是其中延伸出来的几个没讲的点她还是很感兴趣的，到时候可以向陆知明请教请教。 这么想着，她便又花了几天时间巩固了一下这本教材的内容，这才将这本书放到了书架里。 这时候距离她拿到这本教材已经快十天时间了，距离和陆知明约定好的考察时间只有五天左右了。 但这时候了，霍念平和李国柱依旧没有回来，甚至打听不到什么消息。 秦小然能感觉到，刘大姐的状态比之前焦虑了些。 到了约定好的时间，霍念平和李国柱依旧没有消息。 他们还是在刘大姐家聚了一次，不过不是庆祝霍念平和李国柱顺利结束任务，而是互相安抚。 “陆军医，胡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以前不是没出过长任务，最长半年多的也有，但那时候做任务前就会通知，任务中要延长也会有消息，这次本来说以为只是个临时任务，结果现在这么久了，还一点消息都没有……” 陆知明和胡若愚安抚着刘大姐，说出来的话虽然感情真但都是没什么实质作用的安慰。 不过即便是这样，刘大姐的情绪也还是渐渐稳定下来。 刘大姐其实什么都清楚，也很坚强，只是情绪上有些稳不住，需要发泄一下，发泄完就好了。 陆知明和胡若愚安抚完刘大姐，看向在一旁附和着他们安抚刘大姐的情绪稳定的秦小然，眼中皆有着异样的情绪。 两人本想接着再安抚秦小然的，但见秦小然不太焦虑担心的样子，这安抚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尤其胡若愚与秦小然接触少，只上次聚会时见过，想了想只说出一句话来。 “不要担心，不会有事，一旦有什么消息我们会立刻通知你们的。” 秦小然点了点头，“谢谢你们。” 要说她全然不担心是假的，她是有些担心的，霍念平对她来说，是喜欢的人，是要共度一生的丈夫，她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但她经历过太多次失去，多到让她有些麻木，多到让她习惯了在失去之后继续生活，更何况现在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她更明白，过分的担心只会损耗自己的情绪，不如好好生活，等待他回来的那天。 她足够强大与平静，能做到不被情绪左右，继续之前的生活。 胡若愚看不出来这些，但陆知明看出来了，眼中流露出一丝欣赏的意味。 没想到老霍的小媳妇外表娇弱，性格却坚韧，强大，不愧是老霍喜欢的人！ 陆知明含笑看着秦小然，秦小然看了回去，眼神平静。 “陆军医上次带来的教材我已经看完了，现在要考查么？” 陆知明稍有意外，因着这次任务的古怪，霍念平和李国柱还没回来，这次聚会的目的就是安抚，倒把这考查的事忘了。 而且，这事实在奇怪，按说不该这样的，他虽然知道这次的任务有些危险，但无论如何到现在也该结束了，不该像现在这样没有任何消息，属实奇怪，他也难免担心，平时总分神去想这些。 秦小然作为女人、作为妻子，竟然还能定下心来去做需要全副精神投入的学习任务？ 或许真的只是看完了，而不是全然掌握了吧。 他知道不同的人对完成的标准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必须要做到百分百完美才算完成，有的人觉得做到百分之八十优秀的程度就算完成，有的人觉得达到百分之六十的程度合格就好，还有的人只要去做了不管收获如何都算完成。 他和他的朋友都是要求百分百至少百分之八十的，但其实生活中认为只要百分之六十合格的人占大多数，甚至只要去做了就觉得可以的人也不在少数。 他想，秦小然或许是百分之六十这一档吧。 这样其实也凑合了，就是难免有些失望。 “你准备好了，那就现在吧。” 秦小然将早就带着放在一旁医学教材拿给陆知明，陆知明看着整洁如初的教材没什么表情。 一旁刘大姐在小声和胡若愚和安宁解释之前陆知明带书来给秦小然看的事。 这边陆知明翻开教材，开始找问题提问。 他问一个，秦小然答一个，其他人认真听着。 接连五个问题下来，秦小然都答了出来。 刘大姐几人虽然不懂医学，但只看秦小然的表现，自信从容条理清晰，也知道她是懂的，都觉得意外，没想到她真的懂，而且看起来还懂的很多。 相比他们，陆知明受到的震撼更大。 他本来觉得秦小然只要能回答对六成以上的问题就好了，别的不苛求，等之后再想办法让她提升一下就是了。 没想到秦小然回答的竟然还不错，很有条理，很严谨，回答对一两个他还觉得没什么，回答对第五个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小看秦小然了。 他认真起来，接着又问了几个问题，秦小然依旧准确地回答了上来。 他挑的这些问题，前后涉及很广，有常见问题，也有容易忽略的问题，还有故意选的刁钻问题，秦小然都答上来了，这说明这本教材她真的已经看完掌握了。 这种程度可不是什么六十八十的完成度，这是百分百的完美标准啊！ 这样看来，秦小然之前说的她的医学水平，不但没有水分全是真的，而且真实情况只可能更好！ 这样的水平在这个医生护士水平良莠不齐的年代，做护士绰绰有余，做医生也不是不行，她绝对比部分人要胜任的多。 他喟叹一声，发自内心地笑了。 “你回答的很好，是我小看你了。” ------------------------------------- 我已经把女主的孩子的名字取出来了，但是感觉还要好久他们才能出生，哈哈哈。 第94章 夸奖，工作有着落了，前相亲对象 陆知明都认可了，其他人自然更是如此。 胡若愚对陆知明是了解的，陆知明是敷衍的认可和发自内心的认可他是看得出来的，能得到陆知明认可的人少之又少，秦小然得到了，说明她真的有实力，很有实力。 他看的出来的秦小然不简单，却不知道秦小然不简单到能让挑剔苛刻的陆知明都认可的程度，这实在让人惊讶。 不过，这也是件好事，有实力总比没实力好。 这么想着，他瞥了眼身旁的安宁。 安宁正看向秦小然，那双总是带着愁意的眼睛里此时带着丝丝羡慕。 刘大姐的高兴写在脸上，夸赞也热烈直白。 “我就知道小然能行的！她这些天看书认真着呢！我就知道她能行！” 秦小然被众人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谦虚地表示这没什么，比她厉害的人多了去了。 陆知明笑笑，“别谦虚了，你已经比县城医院里的大部分人都厉害了。” 秦小然看向陆知明，努力分辨他这话是恭维还是真心的，虽然听起来感觉像是恭维，但陆知明看起来也实在认真。 陆知明被她看笑了，“我这话是认真的。” 秦小然定定看了他一阵，然后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实力和了解到的情况，觉得这是真的。 陆知明被她的反应逗笑了，想了想，“你有实力，过阵子那个护士职位十拿九稳是你的，等有医生职位空缺再做医生也行，你的实力足够通过考核。” 他语气笃定地说道。 秦小然闻言，心中很是高兴。 为工作有着落了高兴，更为有人认可她的能力高兴。 前世她一个人研究医术，更多的是为了自己逼不得已，也曾为其他几个穷苦人家看过病，得到过感谢与夸奖，但他们都只是普通人，他们的认可远不如身为医生同行的陆知明的认可有含金量。 被同行夸赞认可值得高兴，被优秀的同行夸赞认可更值得高兴！ 其他人也为秦小然感到高兴，不过他们更多的是高兴秦小然的工作有着落的事。 部队会帮符合条件的军嫂安排工作，但实际上，合适的工作岗位没有那么多，多数时候都要等，而且就算等到了，也未必合适。 像秦小然这样，很快就能有合适的工作的情况是很少的，算是运气好的。 因为知道了秦小然在医学方面很有能力和秦小然的工作有着落了这两件喜事，众人都很高兴，无形中冲淡了之前愁苦烦闷的气氛，于是这场聚会最后还是欢快收场。 甚至接下来的几天，几人心情都还是比较愉快的。 …… 这之后又过了半个月的时间，霍念平他们依旧没有消息，陆知明倒是传来了好消息，让秦小然过去找他，工作基本可以定下来了。 刘大姐知道这个消息高兴地不得了，催促着秦小然快去，要不是要照顾孩子脱不开身，她还想和秦小然一起去。 秦小然也挺高兴，不过心情倒是很平静的，她略收拾一番便出门去了。 她到的时候陆知明正在忙，让她在外面坐着稍等一会儿，或者四下转转也行。 她见陆知明实在是忙，估计还要好一阵子才能忙完，便自顾在周围转了转。 这里除了医生护士就是受伤生病的战士军嫂，一眼看去，不是白色就是军绿色，很典型的部队风格。 所以在那道高挑的红裙的身影出现后很快就吸引了她的视线。 她打量着这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红裙女人，心中疑惑。 这个年代这么穿的人是很少的，主要是贫穷和物资缺乏，也有部分其他原因。 这么穿太显眼了太张扬了。 但不得不说，确实很漂亮，看着很爽利，也很契合这女人的样貌与气质。 秦小然目露欣赏之色。 谁知，下一刻这女人就朝她看来，然后径直朝她走来。 秦小然一愣，显然没想到事情会是这种发展。 战黎明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没回过神来的呆呆的漂亮女孩，视线最终定格在那张精致妍丽的脸上。 想到传话的人说的话，霍念平的媳妇很漂亮，漂亮到见了就能一眼认出来，她原本还不信，现在信了。 确实漂亮，比霍念平还漂亮，是她见了都不得不赞一句‘我见犹怜’的程度。 见那双懵懂的眼睛逐渐恢复灵动，她适时开口做了自我介绍。 “秦小然同志你好，我是战黎明。” 秦小然沉默了片刻。 “……你好，你认识我？” 战黎明大大咧咧道，“我是听朋友说霍念平结婚了，想来看看他的结婚对象的。” 秦小然微微蹙眉，她想到了这种情况，但不太能判断战黎明的来意。 “你和念平是朋友？” “算是吧，我们认识十来年了，不过交集不多，霍念平这个人太闷了。” 这话秦小然相信，霍念平确实很闷，以他的这种性格，朋友注定不会很多，在知道他有陆知明、胡若愚和李国柱三个关系很不错的朋友时，其实她是很惊讶的。 她勉强相信战黎明是霍念平的朋友。 “你来的不巧，念平去执行任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战黎明道“我知道，我不是来找他的，我是来找你的。” 秦小然微微蹙眉，“找我？找我做什么？” 战黎明并不想掩饰也没什么好掩饰的。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来看看拿下霍念平的人是何方神圣，我和霍念平相过亲，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之后躲我跟躲阎王似的，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非得来看一眼不可。” 秦小然…… “现在看过了呢？” 两人对视着，战黎明叹了口气。 “现在看过了，彻底死心了，祝你们幸福。” “谢谢，也祝你幸福。” 战黎明笑的畅快，“谢谢！” 陆知明好不容易忙完了手上的事，让同事帮着暂时顶下班，跑出来找秦小然。 他把人家叫过来，总不好晾着人家，还是快把该说的事说了，该做的事做了。 结果他一出来就看到了秦小然和秦小然身边的红衣女，等他看清那红衣女是谁，顿时眼前一黑。 天！这家伙怎么来了！ 这段时间他真是操碎了心！ 他整理好表情，急忙跑了过去。 “姓战的，啊不是，战同志你怎么来了？” 第95章 这俩还挺般配？有工作了，明天开始上班 听到声音，秦小然和战黎明齐齐朝陆知明看去，一个神情疑惑，一个神情不耐。 秦小然看出两人是认识的，便没在这时候开口说话，把叙旧的机会留给两人，她顺便能从中听些消息。 “战同志，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难不成医院是你家开的？不让我来？” 陆知明一听这话就知道战黎明生气了，还是很生气，非常生气。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虽然他和战黎明一直不怎么对脾气，但是也不至于一见面就这么大火气啊？难道是刚才他喊姓战的被她听到了？那也不至于啊？战黎明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啊？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回复着战黎明的责问。 “当然不是，你当然可以来，只是我有些意外你会过来。” 毕竟战家离这里还是挺远的，就算是以前老领导还没调职、战黎明还没被霍念平拒绝之前，她往这边跑的也不怎么勤，后来她被霍念平拒绝后，更是一次也没来过了。 这个时间她出现在这里，不难猜到是为了霍念平结婚的事来的，是冲着霍念平的媳妇来的，这怎么能不让人警惕防备。 战黎明哼了一声，就是这种防狼一样的防备姿态让她很不爽，难道她在他们眼里就是那种会做坏事的坏人？ 认识这么多年，他们竟然这么看她？ 这让她感觉她受到了侮辱。 “人都夸你聪明，我觉得也不过如此。” 陆知明听出战黎明的语气有了软化，便继续笑着说下去。 “是是是，我确实没有别人说的那么聪明，就算有也是些小聪明，战同志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别给人扣帽子，谁怪你来着！” 陆知明松了口气，知道战黎明这一关是过了，同时他也反应过来，战黎明这性格是不会做出找秦小然麻烦这种事的。 不过这种事，就算无心找麻烦，有时候出现也是一种伤害，特别对于心思敏感的人来说，还是可能受到伤害。 这么想着，他又立刻看向一旁的秦小然，见秦小然一脸平静坦然，甚至略带好奇的模样，他便放下心来。 秦小然不是安宁，没有那么敏感脆弱，相反，她很聪明豁然，也坚韧强大，想来早已经将这件事看明白了。 不过，即便她已经看明白了，有些事他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陆知明对秦小然笑笑，给秦小然和战黎明两人互相介绍。 “秦同志，这位是战黎明同志，与我和老霍认识好几年了，以前和老霍相过亲，不过一见面就结束了，以后两人就没什么来往了，你放心。” 秦小然……倒也不必这么郑重地说出来，她放心。 “战同志，这位是秦小然同志，是老霍的新婚妻子。” 战黎明点点，“我知道，我们刚才互相介绍过了。” 陆知明心说，他还是来晚了，早知道就不该让秦小然到处乱转的，好在没出什么意外，要是出什么意外，等霍念平回来能在训练场上练死他。 “咳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早先战黎明一身红裙出现的时候，就吸引了很多人的视线，后来她和秦小然说话，注意到她们的人就更多了。 陆知明过来的时候便注意到了，但是他当时一心想着要解释清楚不能让秦小然误会，就顾不上这么多了，现在解释清楚了，当然要去个安静的地方再继续说，顶着这么多人探究的视线，实在是难熬。 三人离开后，关注着他们的病人、医护、战士等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那个红裙子的女人姓战？军区领导好像也姓战？” “就是这样，不是说有个领导的女儿看上霍营长了么？就是这个！” “啊，那这战小姐还挺漂亮的啊，霍营长为什么不愿意？” “你这话说的，文工团台柱子不漂亮么，霍营长也不愿意啊？” “那为什么不愿意？” “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呗，不喜欢呗，又不一定漂亮就会喜欢，那这世界上漂亮的人多了，不漂亮的人就不过日子了？” “霍营长媳妇好像更漂亮一点……” “对对对！” “不过她到医院来做什么？难不成是怀孕了？” “啊？怀孕了？不过算算时间倒也有两个多月了，还真有这个可能！” “怀孕了啊好，霍营长年纪不小了，和他一个年纪的不少战士孩子都两三个了。” “霍营长的是老婆孩子都有了，但陆军医还单着呢？” “别说，这战小姐和陆军医好像还挺般配？” “你们别在这里乱点鸳鸯谱了！” …… 回到办公地方的陆知明一看其他医生忙碌个不停也不好意思和两人慢慢聊天，只好长话短说。 “秦同志，你跟着小赵去把手续走一下，明天开始便可以作为一名护士来医院上班。” 秦小然虽早有准备，但真正听到这话的时候还是有几分开心。 “谢谢陆军医。” 陆知明笑笑，“不用谢，这都是我该做的，而且你很优秀，配得上这工作。” 秦小然只是笑。 战黎明在一旁听两人说话，很是惊讶。 秦小然竟然是护士？ 秦小然竟然能得到挑剔鬼陆知明的夸奖？ 这可实在少见。 说完话的陆知明和秦小然齐齐看向惊讶中的战黎明。 “战同志，你怎么了？” 战黎明回过神来，情绪复杂地看着陆知明。 “你竟然还会夸人，我以为你只会毒舌呢。” 陆知明一愣随之一笑，“怎么会，我经常夸人的啊。” 战黎明哼了一声，说道，“我说的是真心实意地夸人，不是说假话的那种夸人。” 陆知明一想，那确实，不过战黎明这种神经比麻绳粗的女人竟然能看出来这一点，倒属实让他意外。 秦小然看看陆知明又看看战黎明，果断告辞跟着小护士去办手续，把空间留给两人。 陆知明敏锐着呢，秦小然一走他就反应过来秦小然可能存了撮合他和战黎明的心思。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他不想结婚，也和战黎明这样的人处不来。 同样，战黎明也对他没意思。 不过，想到家里越发凶残的催婚，他阵阵头疼。 从前还有霍念平当借口在前面挡着，现在霍念平结婚了，压力全都来到他这边了，甚至还反噬了，催婚比以前更凶残。 他无奈地叹气，他不排斥结婚，但合适的结婚对象哪有那么好找？难不成还能凭空出现一个？ 想到这里，他就不得不感慨，霍念平这什么运气啊！ 他怎么就没有这好运气呢？ 第96章 做顿好菜庆祝一下，家属院都香疯了 走完手续，和小赵护士聊了聊需要注意的地方，秦小然没有多留，直接回了家。 刘大姐一直等着她，见她回来，立刻询问情况。 “怎么样？怎么样？工作安排下来了么？” 秦小然笑笑回道，“安排下来了，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 “哎呦！好啊！真好！” 刘大姐满脸激动，比她自己有了工作还要高兴！ “真好！今晚可得好好庆祝庆祝！正好家里还有块肉没吃！今晚咱们吃顿好的！” 秦小然看刘大姐这么高兴，不由得也笑了起来。 最近日子总有些沉闷，是该庆祝一下喜庆喜庆。 “我家里之前寄了腌肉过来，我一直没弄，正好今晚一起尝尝。” “那感情好！我去摘菜！” 两人便一个回家拿肉拿蛋，一个洗菜烧火，准备做起饭来。 秦小然搬来之后霍念平就出任务去了，家里只她一个人住着，难免冷清，就算她自己不怎么觉得，别人却都这么觉得，尤其刘大姐这样的热心肠，更是怜惜她一个小姑娘一个人待着，时常喊她来一起吃饭。 秦小然常来，每每都带些菜肉过来，量总是不少的，后来刘大姐不让她带了，说再带就不让她来吃了，她后来便收敛了些，带的少了，只是过后再给刘大姐家的孩子塞糖吃。 两人感情好，倒不计较这些，这在这个缺衣少食什么都要斤斤计较的年代是很少见的。 也有人问过刘大姐哪里有那么多粮食请闲人吃饭，刘大姐解释秦小然也送很多东西来不是吃闲饭，就又有人暗地里嘲笑秦小然不会过日子花钱大手大脚之类的。 刘大姐一开始还解释和辩解，后来也和秦小然一样躺平不管了。 多数的人都能明白两人是感情好，谁也没占谁的便宜，只有那么少数几个的人非用自己的心思去揣摩这一切，完全不顾现实和解释，这样的人没必要理会，把证据拍他们脸上他们都能继续狡辩，让他们自己在自己的世界里待着就是。 秦小然和刘大姐热火朝天地做饭，这边的房子不隔音，不管是动静还是气味都被很多人家听到闻到了。 两人的厨艺都是很不错的，而且还有很好的食材在，随便做做便是美味佳肴，即便两人有心遮掩一下味道，但也不可能全然遮掩住。 于是，不少人家都闻到了饭菜勾人的味道。 “谁家在炒肉？这味道比炒肉更香！老天！这菜是怎么做出来的！” “这是谁家的味道？怎么这么香？比饭店的饭菜都香！” “看起来该是老李家。” “老李不是出任务了还没回来么？家里做什么肉？” “不知道，可能孩子生日吧。” “不能吧，老李家四个孩子，过生日也够呛吃得上肉，再说过去两三年哪见过他们吃过几回肉，就是吃过也不是这味道啊？” “那难不成是他家隔壁霍营长家的媳妇？” “有可能，秦小然花钱大手大脚的倒有可能吃的上肉。” “怎么办？这也太好吃了，好想吃！” “你可以去和她们换一点啊。” “人家做饭怎么这么好吃，你做饭怎么就不好吃，多和人家学着点！” “人家老霍是营长是标兵，你怎么不学着点？我做饭就这样，爱吃不吃！” “不行了，我吃不上这肉今晚上都睡不好，高低今晚要换一点过来。” 于是便有人端着碗拿着家里的东西去了刘大姐家，敲门想换点饭吃。 刘大姐家这边，刘大姐和秦小然都很意外，做出的菜竟然这么香。 刘大姐都愣了，“这是我做出来的菜么？” 秦小然也有些愣，这腌肉是她在空间里腌制的，加了一点灵泉水进去提鲜，猜到会变得好吃，但没想到会变得这么好吃，这也太绝了！ 木木和小竹子一开始在院子里玩，后来都围到厨房边上扒着门眼巴巴地看着。 秦小然和刘大姐回过神来，继续做饭盛菜端饭。 一道辣椒炒肉，一道土豆炖肉，和几道炒菜，丰盛得不得了。 菜刚上桌，敲门的人便来了。 刘大姐去开的门，秦小然则偷偷投喂木木和小竹子，给两人夹了肉让两人吃，两人囫囵吞了肉，眼睛都冒光了。 “好吃！” “好吃啊，等下就有的吃了，现在先等等啊。” 秦小然看向大门的方向，刘大姐没让人进来，只自己回来了，和她商量。 “邻居们说要用东西换点肉尝尝味道，我想直接拒绝不好，就答应说改天教她们怎么做。” “这很好啊。” 秦小然很意外，她以为刘大姐会答应的说。 刘大姐性子好，虽然也不吃亏，但多数时候都偏向温和，其他人要用东西来换块肉尝尝其实没什么，就是麻烦了些，而且有的人还可能带来麻烦，她是不情愿这么做的，但感觉刘大姐会这么做，没想到刘大姐也拒绝了。 “我以为大姐会分她们几块呢。” 刘大姐看出来她的想法，笑笑说道，“要是我自家做肉吃，我可能会分一点出去，但这肉是小然你拿来的，我不能分。再说，这么点肉，我们几个可能还不够呢。” 秦小然和孩子们都笑了。 “吃饭吧吃饭吧。” 几人到桌边坐下，看着丰盛的晚饭，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这顿饭，两个大人两个孩子将所有的菜和饭都吃完了，都撑得不得了，但也满足的不得了。 其他人家只能闻着味道吃晚饭，心里期待着到时候去和刘大姐学如何做菜，到时候自己做了吃，一次吃个爽！ 第97章 灵泉水又一妙用，医院上班的日子 秦小然饭量大，刘大姐他们吃撑了，对她来说是刚刚饱的程度。 她回家看了会儿书，消化了两小时，又感觉到有点饿，想起刚才吃到的美味，便打算再吃一顿，于是就进空间做菜去了。 在空间里做菜外面不会听到声音闻到味道，很是方便，她很是放心。 她做了刚才吃过的分外美味的炒肉和炖肉，完全照着刚才的做法，做出来的菜和刚才一样美味，她一次性吃到撑。 吃饱喝足后，她便开始研究今天的菜怎么这么好吃，以前也好吃，但没好吃到这个程度。 很快她就确定下来，就是灵泉水的缘故，不加灵泉水的鲜肉做出来的菜虽然也香，但没有那么勾人。 她之前就猜到会这样了，这还是在蜂蜜里加灵泉水时候得到的灵感，所以才用灵泉水处理腌肉，没想到真的有效果，效果还出乎意料的好。 她笑笑，随后思索起来，那要是在做饭的时候加入灵泉水呢？ 想到就做，她现场又炒了两盘菜炖了一锅汤，都用的是普通食材，只是在做的时候加入些灵泉水进去，结果味道也出乎意料的好，只不过比一开始就用灵泉水处理食材的味道稍差一些。 她研究了一番，研究了加入的最佳火候，只要做菜时在合适的时机加一点灵泉水进去，就能几倍的提升饭菜的美味。 用好灵泉水，以后就能做出比寻常美味数倍的饭菜来了！ 没想到靠着灵泉水还能成为大厨！ 她高兴不已，想到刘大姐说的要教其他人做菜，又冷静下来一些。 如果用普通肉的话，虽然好吃但不会那么好吃，到时候她可以再送一块腌肉去给刘大姐做演示。 至于其他人做不出这味道怎么办，可以提前告诉他们腌肉味道会更好，而且做菜这东西，主要看人，不是学一遍就能会的。 这事问题不大。 思考完这些，想到明天还要去医院上班，她便离开空间，早早睡了。 …… 第二天一早，秦小然吃过早饭，和刘大姐打过招呼，往医院的方向去了。 路上碰到了其他早起做事的嫂子，互相打个招呼，有随口问她去做什么的，她只笑笑不说话，总归是随口问的，倒也没人在意。 她到了医院，昨天带她去走流程的小赵护士带着她熟悉工作。 工作不难，甚至她还觉得有些简单。 至于小赵护士和她吐槽的忙碌，她也觉得还好，大抵是她前世苦日子过惯了对什么的要求都比较低吧。 不管怎么说，她对这份工作还是抱了比较大的热情的。 这份工作也没有辜负她。 她学到的一切发挥了用处，协助医生救治病人，帮助病人缓解了伤痛，收获了医生的赞赏和病人的感激，同几个医生护士相处的也还算融洽。 当然，也有那么一点点不太愉快的地方，但总来的来说，还是好的地方多。 这是一种全新的生活，她还是挺喜欢的。 在医院上了四天班后，她得到了她的第一个休息日，同时这天也是刘大姐教其他嫂子们做饭的日子。 她一早便带着腌肉去了刘大姐家。 刘大姐见她带着腌肉过来很惊讶。 “你怎么带着肉过来了？哎呀不用，我已经买了。” 秦小然笑笑，“顺手带过来一点，上次做的那么好吃我也意外，想来应该有一些肉的缘故，一般的肉应该做不出那种味道。” 刘大姐被转移了话题，点头道，“确实，我以前做过差不多的做法，没有这么好吃，除了做法和调料不一样，肉腌过应该也有影响。” 秦小然点点头，“这些都告诉嫂子们就是，给嫂子们展示的得是一样的味道，不然她们以为我们藏私不肯教呢。” 刘大姐笑，“还是小然你想的周到。” 秦小然只笑笑，把腌肉放到厨房里，然后便坐下和刘大姐闲聊起来。 刘大姐对她在医院里的生活很感兴趣，一直问东问西。 “你工作忙不忙？我听说其他护士总抱怨工作忙没点自己的时间。” 秦小然知道刘大姐是关心她，便也如实回答了。 “忙倒是也还好，确实不怎么得闲，但也不算特别忙，也还应付的来。” “那有没有人欺负你？” 秦小然笑意更深了些。 “这个也没有，陆军医很照顾我，小赵护士她们也都很好。” 刘大姐这才放心了下来，“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又闲聊了好一阵子，把这几天没聊的话全部聊完，彼此都觉得畅快了许多。 临到中午的时候陆续有嫂子过来了，等到了刘大姐一贯的午饭时间的时候，一共来了四个嫂子。 四个都是平时和刘大姐秦小然相熟的嫂子，开始做饭之前几人便先聊了起来。 秦小然在医院上了四天班，便是她和刘大姐没怎么宣扬过，她们也都知道她在医院上班了，便趁着这个机会询问了起来。 秦小然这时候也不再回避，如实告诉了她们她在医院上班的事，她们纷纷祝贺她。 “没想到小然妹子还懂医术呢！真是厉害！” “小然妹子有工作了，以后自己能多挣一份钱，真好！” 几人絮絮说了一阵，刘大姐便开始教她们做菜了。 “这做法其实是小然妹子告诉我的，不然我也想不到还可以这样做。” 几个嫂子听得惊讶不已。 “小然妹子做的？” “小然妹子厨艺这么好？” “我先前便听过说小然妹子厨艺好，没想到竟然这么好，能把肉做的这么好吃。” 秦小然谦虚几句，推说是食材和刘大姐的厨艺好。 刘大姐笑笑，“小然确实厨艺好，比我做的好，要不是那天忙不过来，这菜就是小然做了。” 接着便又说起做菜的方法来，过程很简单，就是寻常家常菜的做法，只是配料多了些，顺序稍有不同，但总体还是那么回事。 几个嫂子听后更惊讶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不能吧？” “我以前做过差不多的，那味道差远了。” 刘大姐笑笑，“就这么简单，我还能骗你们不成，就是换了几个步骤，多了一些配料，还有肉是特别腌过的，再就是火候的问题了。” 几人还是有些不信，刘大姐便开始现场示范起来。 不多时，等到那勾人的香味散发出来的时候，几人都震惊不已，不信也信了。 这次刘大姐分了些肉给几位嫂子尝一尝，几位嫂子尝过之后纷纷表示太好吃了，以后有机会也要做来吃。 这次之后，家属院这边彻底流传开了秦小然精通厨艺和医术的事情，家属院这边彻底接纳了她，有了她的一席之地。 众人对她的态度多了欣赏与尊重，不再似从前那边随便，也不会再有人公然随意揣测她。 第98章 拿到第一份工资，刘大姐怀孕了 上班的日子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上班的时候觉得时间慢，一天总也过不去，但等一个月结束的时候回忆这个月，好像时间又过得很快，一个月没发生多少事，一天天都过得一个样，一眨眼一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秦小然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 她看着手里领到的这个月的工资，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她就这么着在医院工作了一个月的时间了？ 她感觉没这么久，但事实是确实有这么久了。 她已经在医院工作了一个月时间了，她已经嫁给霍念平来到家属院三个月时间了，时间过得就是这么快。 她感慨不已，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心酸，亦或者是两者都有。 她把收到的钱和票收起来，这是她两世为人第一份体面正式的工作的第一个月的工资，意义重大，这些钱和票她会好好收起来留作纪念。 她将钱和票收好并写明情况装在信封里收好存放起来。 这是值得高兴的事，不值得高兴的事也有。 三个月了，霍念平他们还是没有消息，不管去找谁得到的答复都是让他们耐心等待让他们放心。 她本来是挺放心的，但现在这样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了了。 她的担心是有分寸的，不会影响工作生活，也不会太影响情绪身体，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这一点。 比如刘大姐，刘大姐和李国柱感情很好，两人又有四个孩子，不只是夫妻更是亲人。 月初的时候刘大姐还因为她工作的事情高兴，月中月末的时候就明显再度忧虑了起来。 这事前面已经劝过多次了，该说的都说过了，没法儿再劝了，那些话翻来覆去的说也没什么用，道理都懂，只能等人自己想开。 秦小然每天都去和刘大姐说说话，陪陪刘大姐，等着刘大姐缓过这一阵来。 这天她领了工资，第一时间就想来和刘大姐分享喜悦，结果却听到院子里传来小竹子的哭声和木木的惊呼声。 这是怎么了？ 她当即紧张地推门，门没关直接被推开了，她就看到倒在院子里的刘大姐和围在刘大姐身边的两个孩子。 “呜呜呜，娘……” “秦婶婶，我娘晕倒了！” 秦小然顾不上安抚两个孩子，三两步来到刘大姐身边，看到刘大姐惨白的脸色，当即一阵心疼。 她应该更上心一点的，这几天刘大姐精神不好脸色也有些发白，她只当是忧虑太过还以为没什么问题的，结果现在竟然晕倒了，她应该早做些什么的…… 她的手搭在刘大姐的脉搏上，同时祈祷着不要是什么不好的大病。 片刻后，她瞪大了双眼，眼中的情绪不是难过，也不是开心，而是复杂，很复杂。 刘大姐，怀孕了。 秦小然缓了好一会儿才将手从刘大姐的手腕上收回来，恍然大悟地想着。 怪不得，怪不得一向乐观积极的刘大姐这段时间反常的忧愁焦虑，怪不得一向身体不错的刘大姐这段时间脸色发白，怪不得会晕倒，原来是怀孕症状。 原来是怀孕了啊…… 木木和小竹子满脸担忧地抬头看着她。 “秦婶婶，我娘怎么样了？” “秦婶婶，我娘会死么？” 秦小然这才彻底回过神来，看着一个满眼恐惧却故作坚强一个哭花了脸的两个孩子，连忙安慰他们。 “没事没事，你娘只是有些累了晕倒了而已，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休息一下就好，不会死的。” 木木似乎松了口气，眼中的恐惧消散了大半，小竹子也不哭了只呆呆地看着她。 秦小然又安抚了两个孩子几句，随后将躺在地上的刘大姐抱到了屋子里床上。 服用了很久灵泉水的她现在力气比一般男人还要大一些，抱起刘大姐对她来说再轻松不过。 她看过了，刘大姐只是孕期低血糖，只需要吃些东西，最好是吸收快的含糖食品补充一下血糖就好。 她支开两个孩子，从空间取了些麦乳精冲泡好，又加了一勺加过灵泉水的蜂蜜，混合在一起后，喂给刘大姐喝了。 这效果很明显，约么十来分钟的功夫，刘大姐就在她和两个孩子的注视下缓缓醒来了。 “娘！” “娘。” “我这是、怎么了？” 刘大姐还有些意识不清，一手撑起身子一手扶着额头，她只记得她在院子里除草，怎么躺在床上了？ 秦小然斟酌了一番，决定缓缓道来，不吓到刘大姐。 “我来的时候，刘大姐你晕倒在院子里。” 刘大姐一惊，“晕倒？怎么会晕倒？” 她有些心慌，她身体一向好，但这些年操劳下来，各种小毛病不断，她也不敢说自己身体还有多么好，可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家是生不起病的，尤其这时候丈夫还不在身边，她要是有什么事，几个孩子可怎么办？ 秦小然见状忙安抚刘大姐。 “刘大姐，你身体没事，你只是怀孕了。” 刘大姐闻言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接着反应过来那后半句话的意思，顿时也惊了。 “啊？怀孕了？” 刘大姐呆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她也没想到竟是怀孕了，她和丈夫已经有了四个孩子，三子一女，已经不像其他家庭那么渴求孩子了，甚至开始有意做避孕，只是有时难免忘记或做不了。 她想起了丈夫离开前的那半个月，好像就有次没做，竟然就怀孕了。 她有些伤感有些忧愁，但没多久就转变成了无奈的欣慰。 孩子啊，他们又要有孩子了。 这个年代没有堕胎的说法，怀上了就生下来。 第二天，秦小然带着刘大姐去医院做了检查。 刘大姐确实已经怀孕，并且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第99章 聚会庆祝怀孕，夸赞厨艺，霍念平的消息 刘大姐怀孕已经三个月，没瞒着熟悉的人，没多久大家就都知道了。 陆知明、胡若愚、安宁他们再次来刘大姐家聚了一次，祝贺刘大姐怀孕，同时也是担心刘大姐的身体，再次安慰刘大姐的情绪。 刘大姐怀着孕，之前还曾晕倒过，这次众人便不肯让刘大姐做饭，坚持让刘大姐坐着同其他人闲聊，秦小然和安宁去做饭。 安宁的厨艺一般，只能帮着打下手，帮着做些洗菜、切菜之类的事，别的便帮不上什么忙。 秦小然一个人又炒菜又做饭很是忙碌。 陆知明不知怎么到了厨房门口，站在那里看了一阵，便进来帮忙。 “我煮饭，你放心炒菜。” 他说道。 秦小然疑惑且怀疑地看了陆知明几眼，想到他平时还是很靠谱的，便将做饭的事交给了他，一心炒菜。 陆知明看着秦小然炒菜的模样，看的很是认真。 秦小然忙着炒菜，今天的食材有陆知明、安宁他们带来的，有刘大姐家里有的，也有她带来的灵泉水处理过的，有菜有肉，荤素齐全。 她动作麻利，各种菜被炒好，香味激发出来，从厨房飘散出去。 荤菜香辣勾人，素菜清爽解腻，鱼汤鲜美异常。 不说别人了，这味道她自己闻着都觉得饿了。 陆知明和安宁的视线已经落在盘子里拔不出来了。 陆知明笑道“前些天刚听说秦同志你厨艺过人，比饭店里做的还好吃，当时只觉得传说的离谱了些，没想到竟然还保守了些，确实比饭店做的好吃。” 安宁也跟着点头。 刘大姐胡若愚和两个孩子闻着味道被吸引过来，站在厨房门口咽口水。 被发现之后，刘大姐略有尴尬地笑了笑。 “怀孕之后，总是很容易饿，忍不住就想吃好吃的。” 秦小然笑笑，“放心，今天饭菜做的很多，够吃的。” 饭菜已经做好，味道如此诱人，众人无心闲聊，都埋头吃起饭来。 吃饭和打仗一样，一个吃的比一个快，好像有狼撵着一样，但这其实还是他们克制过后的结果。 秦小然还是比较克制的，因为她知道不够吃她之后还可以回到空间给自己再做一次，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而且她吃过很多次了，不像其他人第一次吃到那么惊讶。 其他几人除了安宁外，都吃了几大碗饭，即便菜量刻意做多，也都被全部吃光了。 饭后，所有人摸着吃撑了的肚子满足地不想动，静静享受着这酒足饭饱的时刻。 安宁给众人泡了大麦茶喝，解腻助消化。 众人喝了茶，这才稍稍缓过来些。 陆知明率先激动感慨。 “秦同志这手艺真绝了！在饭店高低是个大厨！” 胡若愚点头附和。 “这话说的没错。” 安宁说了句。 “很好吃。” 刘大姐很骄傲，“那是，小然妹子做饭一直都很好吃，适应了这边的情况后做的越来越好吃了。” 秦小然只笑笑，谦虚地说主要是食材和佐料的功劳。 几人当然不信，让她不要谦虚。 胡若愚道“同样的食材和佐料，别人也做出来没这么好吃，主要还是你厉害。” 陆知明更是直接现身说法。 “我吃饭挺挑的，偶尔也自己做饭，食材和佐料我都要的好的，但做出来的饭怎么说呢，以前我还觉得做得挺好的，现在见识了你做的饭，只能说我做的能吃罢了。” 刘大姐更是把秦小然厨艺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说没见过比她厨艺更好的。 陆知明听了这话，忽然想到了什么。 吃过秦小然做的饭后，他是真不想再吃食堂的饭菜了，也不想吃自己做的了，但他只能吃这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吃到这样美味的饭菜…… 要是秦小然是食堂的厨师就好了…… “你做饭这么好吃，有没有想过做厨师，部队食堂这边的待遇还可以，以你的厨艺一定能征服所有人。” 秦小然有些无语也有些无奈。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 要是从前，她什么工作都愿意做的，不过现在她有的选了。 她看着陆知明认真地说道，“我的理想是做一名医生。” 陆知明遗憾地叹了口气，要过很久才能再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了。 要是霍念平没出任务的话还好，他可以跟着霍念平去蹭饭，但霍念平不在，他是不好这么做的。 想到霍念平，他便又想起了正事。 这次聚会的目的是抱着安抚刘大姐的情绪来的，安抚情绪最好的就是任务的消息，他也真的得到了一点消息。 想到这里，他也认真起来。 “差点忘记正事，我打听到这次任务的消息了。” 他这话一出，众人立刻都严肃起来，尤其刘大姐和秦小然。 刘大姐一脸迫切，秦小然一脸认真。 “他们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 陆知明认真说道，“我了解到的消息说，他们原本的任务早就结束了，现在在做新的任务，新的任务保密程度比较高，所以才一直没有消息。” 刘大姐一脸的不放心，秦小然也微微蹙眉。 陆知明继续说道，“不过我了解到，去做保密任务的人很少，过不了多久当初做任务的其他人应该就能回来了，到时候可以通过他们了解下情况，也可能老霍老李会跟着他们直接回来。” 听了这话，刘大姐这才放松了些，“那就好那就好。” 有消息总比没消息强，有个等待的盼头总比没有强。 聚会结束的时候，秦小然让刘大姐在家待着，她去送送他们。 送别胡若愚和安宁后，只剩秦小然和陆知明两个人在路上走着。 走着走着，陆知明忽然开口说话来。 “其实我还了解到一个消息，关于霍念平的。” 秦小然抬头看陆知明，陆知明叹了口气。 “霍念平可能去执行秘密任务了。” 第100章 给霍家写信，收回回信，李国柱回来了 霍念平可能去执行秘密任务了？ 秦小然许久没说话，久久回想着这句话。 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情，好像有些担忧、有些失落，也有些怅然。 霍念平是个军人她是一早就知道的，所以她也早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他有时候可能会顾及不上家庭，顾及不上她，她能理解。 但她没想到这种事会在她刚结婚的时候就发生，还一发生就发生了个大的。 这实在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许久之后，她叹了口气。 “我只希望他好好的。” 陆知明镜片下的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忧虑。 虽然他清楚霍念平很强大，从前那么多次危险任务都全身而退，这么多年很少失手过，但这次这种情况实在少见，就连他也基本打探不到什么消息，实在让人心里没底。 他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做出一副轻松的模样来。 “放心吧，他肯定好好的！他以前也做过很多危险任务，都全身而退了，这次定然也一样！” 秦小然并没有被这话安慰到，但还是附和了陆知明一声。 不管怎么说，有消息总比没有消息好，而且这也不算是个坏消息。 她想了想，问陆知明，“我想给霍家人写封信说说这边的情况，关于他的事可以说么？” 陆知明想了想，道，“可以，但稍微注意下。” 秦小然看了他一阵，表示明白了。 送别陆知明后，她就回家开始写信。 她平复了下因为刚刚得到的消息而有些波动的心绪，尽量不让自己被情绪影响，随后才开始思索写信的内容。 离开霍家的时候，霍家人便告诉过她，等她在这边稳定下来后要常写信回去，她本也打算稳定下来就写的，但过去这三个月的时间实在算不上多稳定，写信的事就一拖再拖，一直拖到现在了。 这三个月里霍家倒是给她寄过一次钱，写过一次信，说老爷子很惦记他们，询问他们过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家里能帮忙的。 她回想着这三个月来的经历。 刚到这边还没熟悉几天霍念平就出任务去了、在刘大姐的帮助和自己的努力下适应并融入了这里的生活、通过考核有了一份护士的正式工作、得到霍念平的消息…… 她想了想，开始动笔。 她先写自己这边一切都好，就是霍念平去做任务三个月还没回来，有些担心他，但是知道这是应该的，也为他骄傲。 然后就开始写她在部队家属院这边的生活，只写好的一面。 写刘大姐对她的照顾、写她种的菜、养的鸡鸭鹅兔、写她被夸厨艺好、写她有了正式工作…… 写完之后，她问候了霍家所有人的健康，尤其是霍老爷子，还询问了霍思思霍念念的现状，最后写了结尾。 写完之后她看了一遍，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便放到一旁，而后想了想，又取出一张信纸来。 分别的时候，林莉也再三叮嘱过一定要给她写信，算下来也是时候了，便一并写了吧。 给林莉写信时的心情和给霍家写信时不太一样，没有厚重的亲情与低沉的隐忧，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她告诉林莉她在这边的生活很好，她有了喜欢的工作，她结交了新的朋友，她可以种菜可以养鸡鸭鹅兔，她喜欢这里的风景…… 最后，她询问了林莉和林家人的近况，祝福他们健康顺遂。 写完信，她在书桌旁呆坐许久，思绪飘飞。 …… 第二天秦小然就将信寄了出去，而后就照常上班生活。 工作上一如往常，和过去没有什么不同，生活上她花了更多时间在刘大姐身上。 刘大姐怀着孕，还要照顾孩子，还要做事，总归不那么方便，她便多留意帮忙一二。 除了她，安宁也常来刘大姐这边帮忙，以前可能十天来一次，现在三两天就能见到一回。 一来二去的，她和安宁倒是熟悉了起来。 不好说算不算的上是朋友，但要是让她选在部队关系最好的十个人，安宁一定在其中。 再就是陆知明和胡若愚，这两个也偶尔来一次，一个来给刘大姐检查身体顺便蹭饭，一个来接他老婆。 其他一些和刘大姐相熟的嫂子们也偶尔会来帮忙，更多的时候是一起闲聊。 因着刘大姐怀孕，整个家属院这边的气氛都好像变得融洽了。 …… 秦小然在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后先后收到了霍家和林莉的信。 霍家写信的是老爷子，字迹很有风骨，和外公的字迹有些像。 信里写让她放心，不必担心霍念平，他一定会平安归来的，然后对她的生活进行了一些好奇地探讨，夸赞她做得好，最后写家里人都很好，霍思思两个月后结婚，霍念念去了工厂工作，让她不必担心。 她给霍家寄回去了一些她用灵泉水处理过的当地的土特产，写信说是她亲自挑的做的，让他们尝尝鲜。 林莉的信内容就欢快多了，写她的工作，写她的家人，写她的朋友，写她的相亲对象，写她新买的漂亮衣服，然后浅浅的抱怨一下这么久才写信过来…… 一封信洋洋洒洒写了三大张，就连抱怨都写出了撒娇的感觉，只看信就仿佛能看到林莉在面前的样子。 她笑着看完林莉的信，返回去又看了一遍被林莉格外吐槽的相亲。 林莉信里写，家里给大哥和二哥安排相亲，结果一个都没成，一个太聪明不想结婚，一个太憨不想结婚，结果压力转移到她头上了，她被压着相了一次亲，和对方互相没看上，但是成了好朋友，还说下次要介绍两人认识。 她把信收好，也给林莉和林莉的家人寄了一些加了灵泉水的土特产。 接连收到霍家和林莉的信让她心情很是不错，接连几天脸上都是带着笑的。 这天她照常下班去刘大姐家里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热烈的喜悦的声音。 她以为又是军嫂们聚在刘大姐家闲聊上头了，便没太在意，直到她看到院子里的男人。 虽然只见过几面，但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李国柱。 李国柱回来了。 李国柱回来了，那霍念平也回来了么？ 第101章 李国柱解释任务情况，霍念平带给她的话 秦小然呼吸有些急，紧紧盯着李国柱的眼睛，害怕又期待李国柱可能说出的话。 李国柱也看到了秦小然，看到了秦小然紧张又期待的脸，看到了秦小然带着祈求的双眼。 他本性憨厚老实，被这样盯着看根本招架不住，再想到他根本给不了她想要的答案，只能让她失望，便更是承受不来，手足无措地直接移开了视线。 秦小然情绪上头的速度快，冷静的速度也快，看到李国柱逃避的模样，她自然也猜到了结果。 霍念平没有一起回来。 她强压下心中的失落与担忧，不让这些情绪影响到她，强作镇静地分析起来。 她进来之前院子里的气氛是欢快的，再加上李国柱除了躲避她的视线，脸上并没有什么悲伤的神情，说明应该没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霍念平至少还活着，可能也没怎么受伤，这就够了。 这就足够了。 她在心里这么和自己说着。 她鼓足勇气正要再次开口说话，刘大姐就笑着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然后两人对视上，她勉强笑了笑，刘大姐脸上的笑却挂不住了。 “小然妹子，这……唉。” 秦小然怎么好在他们夫妻重逢的喜悦时刻让他们为她的事烦忧，于是便说道，“我不怎么难过，刘大姐你别伤心，我只要知道他好好的就够了。” 刘大姐听着这话，心说这怎么能不难过，那滋味她尝过那么多次，她当然知道有多担心难过，只是要装着不能表现出来罢了。 她不好戳穿这些，便只能顺着演下去，也勉强笑笑。 “小然妹子，霍同志虽然这次没回来，但以后总会回来的，有个消息就好。走，先进屋坐坐，让我们家老李给你说说霍同志的情况。” 这就是秦小然的目的，她便答应下来，任由刘大姐拉着她进了屋子。 在那张熟悉的圆桌旁坐下，刘大姐冲了一壶大麦茶，一人倒了一杯。 刘大姐端着茶杯坐下，率先开口打破沉默的气氛。 “老李，你说说，霍同志没事吧？他这次不回来有没有什么话让你带给小然妹子？” 李国柱表情紧绷，明显的有些紧张。 “有！” 这斩钉截铁的一个有字让在场的两个女人成功慌了神。 “啊？” 啊？ 这个有是有什么？ 是霍念平有事？还是霍念平有话带给秦小然？ 这两种可能不管哪一种都很让人惊讶与好奇。 李国柱后知后觉地从两个女人的反应中明白过来他的话里有歧义，当即手忙脚乱地开始解释。 “不是！老霍没什么事，没受伤，好好的！我是说，他有话托我带给秦同志！” 刘大姐和秦小然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同时也都被勾起了很深的好奇。 霍念平会托李国柱带什么话？ 刘大姐是真的想不出来，那个沉默寡言不近女色的霍营长看着是不像会托人特地给女人带话的样子，但是那个沉默寡言却对秦小然百般体贴的霍念平会托人给秦小然带话却好像是情理之中的样子。 他们果然感情很好。 她这么想着，看向当事人之一的秦小然。 秦小然应该能大概猜到霍念平带了什么话给她吧？ 秦小然在知道霍念平给她带了话的时候，心中升腾起了阵阵欣慰与暖意。 他心里总算还有她，至少知道给她留句话，不让她陷入漫无边际的等待中。 但他会给她留什么话？ 她想了又想，觉得以他的性格，大概是‘抱歉’‘等我’‘我会很快回来’之类的话。 她平复下来心情，满眼期待地看向李国柱。 “他说了什么？” 李国柱有些不自在，小麦色的皮肤黑里透红。 “他说、他说对不住你，让你等等他，他很快会回来见你。” 果然，和猜想的差不多。 但就是这早已猜到的、没什么特别的话语，却让秦小然失神许久。 有些话明明没什么特别，但从特别的人口中说出来，这话便也变得特别了。 秦小然感触颇深，她以为她经历过许多，早已是个理性淡漠的人，就算有感情也不多，但现在她才明白，她一直是那个重感情的女孩，只是现实逼迫她必须坚强起来，她也要求自己必须坚强起来。 霍念平没事。 霍念平也想她。 这就够了。 她低着头，不想让刘大姐夫妻看出她此刻的失态来。 刘大姐很体贴，留给她时间处理汹涌的情绪，等她恢复的差不多了，才重新开始问话。 “老李，你们这次任务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说是没几天忽然就这么久？而且霍同志还没回来？” 李国柱半晌才开口。 “这个任务一开始确实要不了多久很快就能回来，但是任务过程中出了点意外，情况比我们预计的还要危险复杂，我们花了比预计长一倍的时间才完成任务，而且还有战友受伤了，我们被送到另一个地方去待命养伤。” “本来这时候就该让我们回来的，但有人说上次任务的意外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导致的意外，总之里面有很多复杂的事情，具体的我不知道也不能说，总之就是领导抽调了我们中的一部分人去执行其他任务去了，我没被选中，老霍被选中了。” “我们这些没被选中的被派去别的地方帮了两个月忙，不久前才被告知可以回来。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 李国柱说完，看着秦小然担忧的脸，想到霍念平托他带话时的神情，鬼使神差地又补了一句。 “但你放心，老霍他没受伤，托我带话的时候看起来状态也很好，对任务应该是有把握的， 说很快会回来也是有把握的，最多、最多到过年的时候，他应该是能回来的！” 刘大姐也说，“是啊是啊，应该无论如何都会回来过年的，小然妹子你别太担心了。” 现在距离过年还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 秦小然勉强笑笑，她没抱这么大的希望。 之前的任务都拖了三个多月近四个月，现在这个更复杂更神秘的任务怎么可能两个月技能解决回来。 但半年一年应该是可以的，霍念平说会很快，那应该不是太久太久。 这样也好，至少知道他没事，知道他也有着和她同样的心思，知道一个‘不太久’的等待期限。 这就够了。 秦小然告别努力安慰她的刘大姐夫妇，让他们不必担心她，好好享受重逢的时光。 她一个人回家想了很多，最后在空间里沉沉睡去。 第102章 冬天了，梅开二度，安宁也怀孕了 李国柱回来几天后，陆知明胡若愚他们再次聚了一次。 这次聚会的主要内容就是庆祝李国柱回来，分析霍念平情况，顺带着安慰秦小然了。 秦小然很想说她真的没什么事，她情绪脆弱只有那几个时候而已，她已经消化掉了那些情绪，现在情绪好的不能再好了，真的不需要安慰。 不过，他们的安慰也多少有些慰藉的作用就是了。 到底他们是真心的，被这么多人真心安慰着，到底能感觉到些许温暖。 入秋了，天冷了，东北的秋天很短，夏天过去后没多久就是冬天了。 她有棉衣抵御身体上的严寒，也有这些朋友抵御心中的严寒，足以度过她在东北的第一个冬天。 她这么想着，很是欣慰地笑了。 …… 冬天确实来的很快，秋天没过几天，温度就降了下来，到了要穿棉衣的程度。 秦小然每次出门都能看到冻得瑟瑟发抖脸手通红的人，但她没有这种困扰。 一来她有足够多的棉衣手套围巾，她自己之前囤了很多来应对这种情况，霍家人和林莉也都给她寄了多了，穿都穿不完。 二来她的身体服用了那么久的灵泉水后已经不那么畏惧严寒了，只要穿着棉衣，手和脸露在外面时间不长的话也不会觉得太冷，很方便工作与活动。 她依旧每天去医院上班，依旧每天勤勤恳恳认真工作，在一众抱怨天冷难受工作效率下降的医生护士中是一股清流。 原本她在医院的存在感就很强，现在就更强了，很多人都注意到了她。 多是好的方面的注意，不好的方面也有，但是她的身份、能力、人缘在那里，就算有人有不好的想法，也做不了什么。 好的方便比如有了更好的名声、结交了更多的朋友、得到领导的夸赞与认可、得到了一个以后的升职机会等等。 领导的原话是，“年后应该会空出两个医生指标来，到时候留一个给你，你的能力完全足够做一名医生。” 领导说这话的时候陆知明也在，事后陆知明恭喜她，告诉她领导向来说话算话，这件事基本就稳了。 听了陆知明的话，秦小然本就不错的心情变得更好了，干劲满满，对未来充满希望。 秦小然在寒冷的冬天活成了小太阳一般的存在，天气越冷、环境越恶劣，她生机越旺盛，越发光发热，温暖着一切。 但这样的人到底只有她一个，其他人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就算身体强悍如军人，在冬天即便不怕冷照旧训练工作，但情绪上难免也会受到影响，不会那般高昂。 更不要说是女人了。 秦小然是个例外。 不过她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她每天工作后还有精力去和刘大姐闲聊，生活很是充实有趣。 刘大姐的肚子渐渐大起来了，李国柱不能时时在家照看着，这就显露出朋友的重要性了。 但秦小然只能在下班后去，上班的时间只能靠安宁和其他军嫂们陪着刘大姐。 安宁倒是常去，不过她和刘大姐谁照顾谁就很难说了。 安宁身体娇弱，体弱多病，虽没到林黛玉那个程度，但在这过于寒冷的冬天，也差不多了。 秦小然每每在刘大姐家见到安宁，安宁都一副脸色苍白极度畏寒的模样。 就算没给安宁把过脉做过检查，她也知道安然身体不好，各种问题一大堆，就像从前她的身体一样。 但这是身体底子的问题，是出生前和出生后各种原因共同作用的结果，很不好调理，要调理必然得下大功夫。 当年外公为了妈妈的身体耗尽心血自学成医斥资众多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才把妈妈的身体调养的差不多，但却遗传给了她，外公只来得及帮她调理了几年，后来就断了。 前世她早死半是因为身体本就不好，半是因为那些苦熬的日子。 她本以为身体的问题只能花上数十年时间慢慢调理，没想到重生后有了空间有了灵泉水，竟是直接解决了她的这个问题，不只解决了，还带来了更多的惊喜。 不过，这些没法与外人说，不借助灵泉水的作用，她对调养身体这方面就只懂得那些动辄几年十几年甚至更长的调养方法了。 之前有次，她暗示安宁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调养一下身体，安宁并不很在意，只说都是老毛病小毛病，以前也看过，总是根治不了，后来觉得影响不大，便就这样放着不管了。 她与安宁的性子都偏淡，很少会在这种事上坚持太久，所以她并没有坚持说什么。 只看在安宁算是她朋友的份上，送过安宁一些她加了灵泉水的食物。 那点分量的灵泉水不足以被发现，也不足以调理好安宁的身体，但能在一定程度上有所缓解，缓解一下安宁的身体上的不适，也让安宁的身体这几年不至于出什么问题。 这天她来到刘大姐家，以及见到了对她温柔笑着的刘大姐，和裹着薄毯缩在角落里脸色苍白微微发抖的安宁。 她对着安宁点点头，然后便坐在火炉旁和刘大姐聊了起来。 安宁本就话少，又怕冷，这种时候很少参与进来，也因此两人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安宁的不对。 等两人发现安宁失去意识的时候格外惊慌。 秦小然立刻去探安宁的呼吸脉搏，准备开始做急救，结果把脉的时候愣住了。 这个脉象…… 不是吧，又来…… 刘大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着急地询问着。 “安宁这是怎么了？冻昏了？要不要紧啊？” 秦小然只木然地看向刘大姐。 “问题不大，只是晕过去了。” 顿了顿，她又说道，“她怀孕了。” 第103章 安宁醒来，知道怀孕，惊喜的胡若愚 “啊？？？” 刘大姐震惊的表情和上次秦小然震惊的表情一样，不可置信加无法理解。 安宁和胡若愚结婚三年多了，一直没有传出怀孕的消息。 刘大姐一开始也期待关注过，后来就渐渐淡了心思，觉得可能是两人暂时不想要孩子在避孕，后来又觉得是安宁身体不好不容易怀孕，所以渐渐也就不再想这件事，万万没想到现在这个时候忽然就蹦出来这件事。 她慢慢消化着这件事，喃喃自语着，“怀孕了？安宁怀孕了？” 她满是震惊担忧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惊喜的神情。 “怀孕了？是件好事。” 但接着她看向安宁苍白的脸色和窗外寒风凛冽的天气，顿时又担忧起来。 “小然，安宁怎么样？得送医院吧？这个天气路上也得挺受罪的，但不送又不安全……” 秦小然刚才便想过这个问题了，今天外面的天气实在坏，早些的时候还好，只是冷，但从刚才开始就寒风呼啸起来，风大的根本出不了门。 送医院的话，别说身体不好的安宁了，就是送安宁去的那个人出去走这么一遭都得身体不好了。 她刚才检查过了，安宁身上问题不小，但都还是她能缓解的问题。 她敛下眉眼认真思索一番后，给出了答案。 “现在外面这个天气，出去走一趟没病也病了，安宁的身体根本折腾不起。我看安宁的情况不太危急，便先在家里给她处理一下，要是等下情况还不好，再送到医院去。” 她这么说着，刘大姐立刻点头附和。 “我也这么想，这一天出去走一遭，好人都得给冻坏喽。” 她担心安宁，但也担心秦小然，家里就她们几个人，她又是这么个情况，要送去医院可不就得是秦小然去送，这一趟出去，对安宁不好对秦小然也不好，要是没什么大事的话，当然还是不出去的好。 “小然，安宁的情况，你有把握么？” 秦小然点点头，“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家里有之前去县城买的药，我回去拿些来给安宁吃。” “哎，那你小心点。” 秦小然推开门，寒风顿时灌入屋内，她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和寒风对抗关上了门，幸好她家就在隔壁，这么几步路的功夫还是很快能走过来的。 她匆匆回家了一趟，随便拿了些对症的药，便又匆匆回了刘大姐家。 这一来一回不过短短五分钟的功夫，她浑身上下却都冷透了，也幸好她现在身体比常人好得多，不然这一趟只怕就要生病。 她回来后立刻忙着给安宁煎药喂药，又帮着安宁取暖，把棉被棉衣暖水袋之类的全用上。 总之，她和刘大姐忙碌半个小时候，睡美人一般的安宁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 安宁刚醒来，满脸茫然，接着品尝动了满嘴的苦涩，那本来就带了三分弱态的脸忽然蹙起了眉。 “……我怎么了？” 刘大姐激动后怕地说道，“安宁你终于醒了！刚才你忽然晕过去了，可吓了我和小然好一跳！” 秦小然也解释道“我煎了药喂你喝了，所以你可能觉得嘴里发苦，这是温水，你喝点吧。” 安宁缓了缓，感觉除了嘴里发苦别的没什么大碍，倒比别的时候更好几分，便也放下心来，接过温水喝了两口压了压味道。 她放下水杯，神情缓和。 “谢谢你们，我自小身体就不算太好，平时稍微有点情况就容易生病，天冷的时候尤其容易这样，一般缓缓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 刘大姐听了不禁松了口气，“那就好，刚才我和小然还想着送你去医院呢，但想到外面的天气，只怕出去就要加重病情，这才没送。” 安宁点点头，“不必送医院的，没什么大碍，吃点药缓缓就好。” 秦小然此时却微微皱眉。 “你吃的什么药？” 她知道这个时候用药都不那么讲究，只要能治病，什么药都能用，有些堪称是虎狼之药，杀鸡用牛刀，大炮打蚊子，用了虽然暂时看着好了，但却伤了底子，透支了以后。 若是别的时候倒也罢了，但安宁现在怀孕了，总得多注意些。 安宁有些意外地看向秦小然，但还是回答了秦小然的问题。 秦小然听到安宁说的药名后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两种药没什么大问题，不过最好也不要多吃。 她这么告诉安宁。 安宁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更甚，她向来对别人的态度很是敏感，何况现在两人表现的这么明显。 若是从前，她可能不会问，只会在心中默默揣测，默默伤心，但现在一起相处了近半年时间后，她对秦小然和刘大姐的了解更深，也被她们影响，犹豫着开口询问。 “你们怎么了？感觉怪怪的。” 刘大姐这才想起了最关键的事情，不由得拍手大笑。 “瞧我们这记性，只顾着高兴你醒了，倒忘了关键的大事。” 秦小然看向安宁，认真说道，“你怀孕了，安宁。” 听到这话，安宁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好半天后，她茫然的脸上才浮现出一丝笑意。 “好啊。” …… 寒风一直持续着，傍晚时分也只是略小了些，整体还是很强，让人寸步难行。 胡若愚是和李国柱一起来的刘大姐家，他来接安宁回去。 刘大姐本想让安宁告诉胡若愚怀孕了的消息，但是安宁拒绝了，刘大姐只当安宁是面皮薄不好意思说，便说那就由她来说，安宁这次没拒绝。 秦小然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 安宁的情绪显然是别扭的，怀孕这件事让她高兴但也没那么高兴，安宁对胡若愚的态度也是，他们感情好但也没那么好。 无关其他人，这是安宁和胡若愚之间的问题。 安宁敏感，容易多想，胡若愚大智若愚，为人宽和，两人相亲认识，感情本就不太深，后来又出了那件事，就算真的不太在意也很难一点都不受影响。 两人间的问题该不小，但两人又都不是会主动开诚布公深入问题主动探讨的人，于是问题就被掩盖住了，就这么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生活。 这不是正确的解决方法，却是最多人采取的解决方法。 那边刘大姐已经将安宁怀孕的消息告诉了胡若愚，胡若愚原本带着微笑的表情僵住了，接着就是满脸的发自内心的惊喜。 “真的？” 胡若愚的声音大的有些失控，秦小然和安宁都朝他看了过去。 “当然是真的，回去你可要好好照顾安宁。” “当然当然！” 胡若愚说着，满眼笑意地朝安宁走来。 秦小然惊讶于想来平静的胡若愚也有情绪这么明显的时候，这惊喜的模样看着不似作伪。 安宁则更是直接愣住了，胡若愚这么惊喜的模样，她只在他们刚结婚的时候见过。 刘大姐和李国柱这对有孩子的老夫老妻对安宁和胡若愚这对第一次的怀孕的新手爸妈给出了许多建议，胡若愚眼中的笑意一直没有下去过，听得很认真。 最后离开的时候，胡若愚对他们满是感谢，惊喜地护着安宁离开了。 送走他们之后，刘大姐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看起来这个孩子来的正是时候，希望他们的关系能更好一些。” 秦小然没有说话，她看得出来，这个孩子的到来对两人的关系确实有好的作用，但不是每一个孩子的到来都会有这样的作用，这要原本两个人就有感情基础才行，要是两人没什么感情，多一个孩子也不会有什么作用。 天色已晚，她告别刘大姐回了家。 算算时间，霍思思的婚期要到了，她和霍念平显然是没办法去参加霍思思的婚礼了，只能写封信寄点东西回去。 这么想着，她坐在书桌旁思索一番，提笔写起信来。 第104章 霍家收到信和包裹，惊喜拆信拆包裹，霍思思结婚 秦小然写信祝福霍思思结婚快乐，祝福霍家人新年快乐，最后写自己一切都好，让他们不用担心。 本来该写她和霍念平一切都好的，奈何她实在不知道霍念平现在如何，便只能写她一切都好。 写完给霍家的信，她顺便又写了封给林莉和林家的，总不过那么几句问候祝福的话。 写完信她就开始想随信一起寄回去的东西。 当地的土特产榛蘑、木耳之前她买了不少，味道都很不错，这些可以寄一些回去。 她用灵泉水做的腌肉、加了灵泉水的蜂蜜，这些味道绝佳且对身体也很有好处，也可以寄一些回去。 她想了想，又给霍思思加了一条翡翠平安扣项链做新婚礼物。 本来是想送一对龙凤呈祥的金镯子的，但想想这些霍家人肯定会为霍思思准备，她再送就重了，虽然没什么不好，但也不算好，便从秦家的财产里挑了这条翡翠平安扣项链出来。 这条翡翠平安扣项链是外公众多收藏中的一件，没什么特殊含义，价值不低但又不至于高到离谱，且风格看起来很契合霍思思，用来作为新婚礼物送出去再合适不过。 写好了信挑好了礼物，她又立即开始打包，只等合适的时间就可以寄出去。 她估么着，这两天将东西寄出去的话，正好能赶在霍思思结婚前两天送到。 霍思思结婚后，就要过年了。 …… 京城，霍家。 霍思思结婚前一天，霍家收到了秦小然寄来的信和礼物。 霍老爷子和霍思思等人凑在一起满怀期待地看秦小然寄来的信。 这次的信没写太多内容，只是祝福与问候，很快就看完了，众人都有些意犹未尽。 霍三婶无奈道“小然这信写的也太短了，还不满一张信纸呢。” 霍老爷子点点头，显然也这么觉得。 霍念国并不失望还有些激动，“大嫂还寄了东西来吧，上次那种好吃的肉干还有没有？没有也行，大嫂寄回来的东西都是好吃的。” 霍三婶看着自家大儿子笑笑，“你就知道吃。” 不过她也认可自家大儿子这话，秦小然寄回来的东西确实好吃，比在这边买的好吃不是一点两点，想来东北那边还不错，至少东西好吃。 想到这里她就很是无奈，这点霍念平在那边那么久他们竟然一直不知道，还是女孩细心体贴。 霍老爷子也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让人把秦小然寄回来的东西拿来，他要亲自拆。 其他人乐的见到老爷子这么开心这么有干劲，自然不会和老爷子强，一个个配合着递东西递剪刀，期待地围成一圈。 伏晓曼就是这时候进屋来的。 其实她之前来信的时候就在，不过那时候借口去喊人出去了，等估摸着他们看完信要拆东西了才回来。 她对秦小然写来的信没什么兴趣，总不过就那么点事那么几句话，有什么好争着抢着凑过去看的呢？ 她实在搞不懂，但从老爷子到她那妯娌再到她女儿都乐呵着抢着去看，她不去，这就显得她很不合群，被老爷子看见了不好。 她懒得去演也不屑去演，不过就是一个小辈而已，还不至于让她去演戏讨好，她避开就是，惹不起她总躲得起。 眼见着其他人拆开了寄来的包裹，将东西一样一样摆在桌子上，她扫了一眼，见和上次差不多，有些木耳、榛蘑之类的干货。 她不禁嗤笑，秦小然倒是好本事，不过是些便宜家常的东西，却能哄得一家人这么开心，她花了大价钱却没人记她个好，这到哪里去说理去。 她正想着，忽然又听几人一阵惊呼。 “好香啊！这是什么？熏肉么？好想吃！” “爷爷我们晚上就吃这个吧！闻着好香！看起来就很好吃！” “还有几罐蜂蜜！” 伏晓曼被惊了一下，平复下来见只是这么点事，很是无语。 沈丽君到底是怎么教育孩子的，这么大了还咋咋呼呼，连带着把她女儿都带坏了。 她不满地开口，“思思，你明天都要结婚了，去了婆家可不能再这么咋咋呼呼的，你是霍家的女儿，行事要有大家风范，可不能小家子气。” 本来正高兴着的霍思思一听这话，脸上的笑顿时淡了下来。 沈丽君斜了伏晓曼一眼，这什么人啊，非要在这种大家都开心的时候找不痛快，还知道自家闺女明天要结婚了，偏在这时候说这些，到底谁没有大家风范。 她见霍思思情绪实在不太好，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有些不忍心。 “思思快看，这应该就是你大嫂给你准备的礼物，快拆开看看！” 霍思思被沈丽君手中红色的小礼盒吸引了视线，想起刚才在信上看到的话，顿时来了兴趣。 其他人也激动且期待地看着那小礼盒，鼓励霍思思拆开看看。 伏晓曼本想说些什么，但众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小礼盒吸引走了，她很是不痛快，心里想着，秦小然能送什么好东西，看她总往回送不值钱的东西就知道不能是什么好东西了。 “打开看看是什么，不能还是东北的特产吧？” 说着，她自己都笑了。 其他人根本没理会她，霍思思缓缓打开了礼盒，露出了里面的翡翠平安扣项链。 “哇！好漂亮！和思思姐气质很配！” “思思，带上看看。” 霍思思小心地将平安扣项链戴上，翠绿的颜色衬得她皮肤雪白、脖颈修长。 她羞涩地微笑着，“好看么？” “好看好看！” 就连霍老爷子也跟着点了点头，“当年老秦经手了一批不错的翡翠料子，盯着的人多着呢，但他谁也没卖，本以为是暗中出手了，没想到是自己留着用了，这东西不错。” 众人情绪高涨，又有霍老爷子拍板，伏晓曼就算不满也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更何况，她一眼就看出那翡翠项链价值不菲，不比她给霍思思压箱底的陪嫁差，惊得她也无话可说了。 有这么一桩事在，伏晓曼之后也没怎么说话，霍思思结婚前一天算是顺利度过了，第二天便开开心心结婚，嫁给了喜欢的人。 第105章 过年，霍念平回来了，抱抱我 年关到了。 寒冷的天气也阻挡不了人们过年的热情，家属院这边再度热闹起来。 秦小然本以为这一切与她无关，因为这向来是与她无关的，她觉得她会一个人，最多和刘大姐一家一起吃饭庆祝新年，也因此她的计划是在这个冬天学习掌握从陆知明那里借来的全面深入的医学教材。 但她万万没想到，她的计划从一开始就因为种种意外没能实现。 她先是在刘大姐那里收到了来自许多军嫂的祝福，这没什么好意外的，她怎么也有那么几个相处的不错的，但她意外的是收到的祝福格外的多，这几天出门碰到的都是笑脸和祝福，好像不曾有过任何不愉快一样。 接着收到的是各种礼物，这些多来自被她治疗过安慰过的病人或病人家属。 她很意外竟然有人会因此送礼物来，更意外送礼物的人竟然相当不少。 但礼物和祝福不一样，虽然她很开心能收到，但礼物是不能收的，她便都退回去了，能感受到心意就已经足够了。 别人送的礼物不能收，但家里人寄来的礼物可以收，她赶在邮局放假前去取了霍家人和林莉寄给她的包裹。 两个包裹都很大，也很沉，要不是她现在力气大，还真拿不动这两个包裹。 她把包裹带回家慢慢拆开来看，里面满满都是家人的爱与心意，将不大的房子装的满满的。 就这么着，过年了。 到了亲戚朋友们互相走动的时候。 一年到头这样能聚在一起放松走动联络感情的时间实在不多，学习什么的，倒也不急在这一时。 秦小然便也放松下来，自在地和刘大姐、安宁、王兰、赵小雨等人来往走动，和刘大姐一家、安宁一家、以及陆知明一起聚餐吃饭。 气氛很好，相当好，好到她有时候都会惊讶，她怎么会运气这么好，遇到这么好的一群朋友，这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不过，她也看得出来，他们在有意安抚她，让她看到好的一面而不去提霍念平，这大概是完美中的一丝瑕疵吧，但正因为这样，一切才更真实。 年夜饭过后，她同刘大姐和孩子们一起开心地闲聊了许久。 等到孩子们困了，她也顺势借口困了告别刘大姐一家要回家去。 刘大姐想再留她一阵，但孩子也是真的困了，时间也是真的不早了，只能无奈地放她走。 夜很深很黑，天上飘着大雪，地上一片白。 刘大姐送她到门口，她站在自己门口让刘大姐回去，刘大姐坚持看着她进门才肯回去。 她看着自家门前那被人踩过的积雪，心中疑惑，这脚印看着刚踩上去没多久，应该是在他们吃年夜饭那段时间踩上去的，有谁在这段时间来找过她么？ 这附近的人该都清楚她在刘大姐家才是，要是找她应该去刘大姐家啊，就算不知道也可以去刘大姐家问一问，但并没有…… 她猜测着各种可能，缓缓打开了门。 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切就和她出门时一样。 她回头告诉刘大姐，让刘大姐回去，然后自己也关上了门，慢慢朝着屋子走去。 屋子里也一切如常，她点了两盏煤油灯，一盏放在桌上照亮了堂屋，一盏拿在手里，推开了卧房的门。 她先是瞥见了挂在一旁的军装，然后看到了静静看着她的霍念平。 四目相对，她一时不知道心中浮现出的是什么情绪，只知道她有些想笑，也确实笑了出来。 在回来之前，霍念平想过无数次重逢时的情景，他想过她可能会生气、可能会哭，但就是没想到她会笑，还笑的这么开心，这么纯粹，全然没有一丝生气的模样。 这反常的举动让他早就准备好的那些应对方法通通都没了效果，他有些无措，只呆呆傻傻地看着她。 秦小然见状，笑的更欢了。 她第一次发现，霍念平除了长得好、高冷、强大之外，还有呆萌的属性。 他确实是有点呆啊。 她忍着笑意将煤油灯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坐到霍念平旁边，扭头看着他，本来想平复下来和他好好聊一聊，但一看到他的脸就想笑，没忍住笑出声来了。 霍念平从一开始的无措，到后面的沉醉，再到现在的无奈，两人见面这短短片刻时间，他的情绪波动已经快要赶得上过去几个月的情绪波动了。 反应过来后的他明白了两点，第一点是她没有因为他离开的这半年而生他的气，第二点是他更加确定了他的心意。 他想告诉她，这半年来他无数次想对她说的话。 但…… 看着笑的不能自控肩膀乱颤的秦小然，他也只能无奈地跟着她一起笑了起来。 分隔半年后再重逢的那种尴尬疏离的气氛就这么在两人的相视而笑中消弭一空，甚至，这阵笑还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 本来两人虽然双双一见钟情，又因为祖辈定下的婚约顺利结婚，看似结成正果，实际太过突然，两人都还没做好准备。 分开的这半年里，反而给了两人冷静的时间，让两人能接受已婚的事实，看清各自的心意。 而重逢后的时机正是最好的时机。 霍念平看着他心心念念了半年多的人，回想着他反复斟酌准备了半年多的话，正准备表明心意的时候，就见他面前的人说话了。 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在灯光下很是撩人，漂亮的眼睛中有着狡黠的笑意，柔软的红唇微张，好似说了什么。 霍念平感觉他向来引以为傲的听力可能坏掉了，因为他好像听错了她说的话。 见他没反应，秦小然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我有点冷。” 然后刚才呆愣的像木头人一样的霍念平瞬间动了起来，果断将棉被拉过来裹在了她身上，甚至还要起身去柜子里拿其他棉被和衣服。 秦小然喟叹了一声，指望木头人开窍是不行的。 “抱抱我。” 风雪夜，夫妻依偎取暖，无声胜有声。 第106章 同眠，再次读到秦小然内心 这夜秦小然睡得挺好，清晨醒来的时候精神奕奕。 不过，她以前也都睡得很好，每天醒来的时候都精神饱满就是了。 对上霍念平看过来的视线时，她只愣了一瞬就反应了过来。 【靠近了看才发现，霍念平的眼睛这么漂亮。】 霍念平本就僵硬的身体因为这句话变得更僵硬了。 秦小然只看还不够，还要凑近了看，感觉到她在靠近的霍念平身体绷紧了僵硬的不能再僵硬。 不能再靠近了…… 秦小然好似听到了他的心声一般真的没有再靠近，但这时两人间的距离也已经很近了，再靠近一点就能碰到彼此的鼻尖了，再靠近一点就能亲到了。 霍念平面上绷着一张脸，实际心中紧张，不敢直视秦小然眼睛，但更不敢躲避她的视线，怕被她厌烦。 就在他内心纠结到起飞的时候，秦小然主动拉开了距离，他也再次听到了秦小然响起的心声。 【他的眼睛里好多红血丝，昨晚没休息好么？我打扰到他休息了？我的睡相应该不错吧？】 霍念平敛下眉眼，浓密的眼睫扑闪着，像是不安的蝴蝶。 他确实没休息好，连续昼夜赶路两天就为了尽快见到她，见到她到又度过了甜蜜又煎熬的一夜，根本睡不着，也不想睡着。 想到昨夜，他眼神闪了闪…… 秦小然不知道霍念平在想什么，她本来是没什么感觉的，但在发现了霍念平的紧张后，她也变得有些不自在了。 不过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她又发现了霍念平的另一个隐藏特质。 【他竟然还会害羞，真是看不出来。】 霍念平…… 秦小然心情不错地从被窝出来，转过身去开始穿起衣服来。 霍念平看着她的背影，悄悄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 但等她穿好衣服看过来时，他便又恢复了那副平静的没有波澜的模样。 秦小然看了霍念平一眼，着重关注了一下他发红的眼睛。 “我去做饭，你先吃点再睡一觉吧。” 霍念平时隔半年才再见到她，当然不愿意就这么和她分开去睡觉，何况两三天不睡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 “没事，今晚早些睡就行。” 秦小然仔细盯着霍念平的脸观察了一阵，发现除了微微发红的眼睛，别的倒看不出去什么来，看不出是精神不好的样子，便答应了下来。 “那也行。” 今天是初一，等会儿可能有人来走动，可能也睡不太好，今晚早些睡也行。 “我去做饭了。” 她边走边想着，可以做饭的时候加一点灵泉水进去，这样就不会没精神了。 她走出卧房后，霍念平也立刻起床收拾好床铺，然后追着她去了厨房。 “我来帮忙。” 秦小然……虽然有些欣慰，但其实也没必要急在这一时。 不过她也没让霍念平离开，只让他帮忙打下手，然后她简单地炒了两个菜。 炒菜的时候，霍念平的视线一直有意无意落在秦小然身上，菜香味飘出来之后，霍念平的视线就不受控制地飘到了饭菜上。 他昨晚没吃饭，匆匆赶路那两天也吃的不好，再往前推，分开的这半年他都没什么胃口，吃饭只是为了补充营养不让身体垮掉。 见到秦小然他恢复了食欲，现在又有这么美味的饭菜摆在他面前，饿意汹涌而来，他感觉他现在能吃两锅饭。 秦小然看着霍念平的模样，有感觉被取悦到。 “这半年来我一直都在认真学做饭，现在厨艺已经有了很大进步了。” 霍念平从饭菜上收回视线认真地看向她。 “你以前厨艺也很好。” 秦小然想起刚来到家属院的时候给霍念平做的那顿饭，那个时候做的虽然也不错，但只能算是一般好，而且那个时候她不知道加灵泉水，所以差别还是很大的，不过霍念平说的这么认真，她还是很高兴的。 早饭是两菜一汤，主食是水饺和米饭。 正常来说只要水饺就够了，但她和霍念平饭量都大，之前放在厨房里的水饺只够她吃两顿的，她和霍念平两个人吃一顿可能不太够，她问霍念平的时候，霍念平也说不太够，于是就又蒸了一锅米饭。 今天不刮风不下雪，还出了太阳，虽然还是冷，但天气很不错。 秦小然和霍念平面对面坐在堂屋的的方桌上准备吃饭，气氛温馨美好，好似两人从没分开过一样。 两人吃饭习惯都很好，吃饭时不说话，也不出声，就只闷头吃自己的。 秦小然偶尔分神看一眼霍念平，见霍念平吃的认真，便也胃口好了些，多吃了一些，反正做的够多。 这一餐饭吃的时间比平时要长，她放下碗筷的时候霍念平还在吃，她便只收拾了自己的碗筷。 “你慢点吃，我去外面铲铲雪。” 埋头在餐桌上的霍念平抬头看向她，她立刻就从霍念平的眼神中看出他的意思来。 那意思是等下他来铲雪。 秦小然笑笑，眉眼弯弯。 “不用，这种小事我做的来，你先吃饭，吃完饭想想等下见到刘大姐陆知明他们该怎么说。” 她以前觉得霍念平是高冷淡漠，但是经过昨晚之后，她发现那可能只是表象，实际上霍念平是个有点呆会害羞的人，只是外表看起来很正经很高冷而已。 他那些板着脸的高冷时刻，实际上可能内心慌得要死。 这么想着，她不禁笑了起来，转身就去出门铲雪去了。 霍念平不知道她刚才想了什么，但被她刚才的眼神看的脸红心跳。 他加快了吃饭了速度，随后快速将锅碗瓢盆洗了出来，就要去外面帮忙铲雪。 等他来到大门外却愣了。 家门口，包括隔壁刘大姐家门口，没过脚踝的大雪都已经被铲干净了。 秦小然此时正拿着铲子，站在隔壁刘大姐家门口和刘大姐寒暄说话。 霍念平愣住了，正和秦小然说话的刘大姐也愣住了。 “霍同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第107章 众人知道霍念平回来了，惊喜，互通消息 霍念平反应慢半拍，秦小然替他回答了。 “他昨晚回来的。” “是吗？昨晚啥时候？我们咋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秦小然笑笑，再次想起了昨晚霍念平那略显呆傻的举动，眼中满是笑意。 “他昨天回来的晚，怕打扰大家休息，就没怎么出声。” 刘大姐只想了一番就就将这问题抛到了脑后，激动地询问起其他问题来。 “霍同志你这半年还好吧？这次回来要在家待多久？以后还走么？” 这问题秦小然就不好帮着霍念平回答了，便跟着刘大姐一起看向霍念平。 霍念平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平静，实际心中正与之相反。 【小然妹子这半年可担心了，虽然她极力伪装着不在意，但我能看出来她是在意的，他们感情这么好，刚结婚就分开半年多，唉，可怜……】 这么多话，他只在意那一句。 她在意他。 他看向秦小然含笑的面容，心中忽然一阵柔软，接着就是一阵酸涩。 “我还好。” 他面上依旧是那副平静的高岭之花模样。 “这次回来，不确定能待多久。” 秦小然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她听出这话的意思是不确定什么时候会再出任务再离开，也许下次分开又是半年，甚至一年，乃至更久。 刘大姐也听出来了，她在家属院住的比秦小然时间久，这种事见过很多次了，早已经成了习惯。 她在心里想着，不确定能待多久总比在家里待三天就要继续去出任务来的好，于是转换了个欢快的话题继续与两人闲聊。 “哎呀，等会儿陆军医和胡同志安宁他们会过来，他们还不知你回来了呢，到时候肯定很惊喜。” 秦小然已经从刚才那阵忽然的感伤中走了出来，想起这事，又笑了笑。 “他们确实会很惊喜。” 经过这半年多的相处，她知道霍念平和这几人是真的感情很好。 霍念平看着秦小然脸上的笑，心中颇为动容，并不怎么想陆知明几个，他们都是兄弟，默契都在，不用时时惦记着，需要时时惦记着的那是老婆。 三人说话的声音吸引了李国柱，李国柱本想出来提醒让刘大姐回屋去和人闲聊，在外面太冷了，没想到出来后会看到意料之外的人，一时惊呆了。 震惊之后就是惊喜。 “老霍？你啥时候回来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个已经回答过一遍的问题由刘大姐告诉了李国柱，四人激动一阵，终于意识到外面天冷不适合说话，一起进了刘大姐家。 四人坐着闲聊，情绪都还有些兴奋激动，杂七杂八地聊了很多。 主要刘大姐是个健谈的，李国柱是个憨厚实诚的，秦小然又是个合格的捧哏，这三人凑在一起，说上一天一夜都不带停的，就算有霍念平这个话题终结者在，也完全没影响他们聊天的热情。 更何况，霍念平看秦小然聊得这么开心，已经尽量克制情绪，配合着与他们一起闲聊了。 李国柱和刘大姐想着帮霍念平了解一下这半年来部队和家属院这边的情况，所以有很多能多说的，刘大姐尤其有很多关于秦小然的事要说。 秦小然也抱着类似让霍念平和朋友说说话，了解下这边情况的想法，顺便也想听一听八卦，有些事她都不知道呢。 霍念平也有自己的想法，他想了解秦小然这半年来的所有情况，而作为邻居的刘大姐显然是最好的了解对象。 四人就这么聊了好半天，直到外面来人了才停歇下来。 来的人是陆知明。 陆知明其实是先去找了胡若愚一家的，因为顺路，李国柱家住的太偏了。 但是他去的时候，胡若愚正在给安宁准备出门的东西，那一桩桩一件件的，细致磨蹭到不行，两人的互动更是看的他牙酸，他受不了就先走一步了。 到了李国柱家门口，就听到屋里传出热火朝天的闲聊声，他顿时找回了自在。 这才是正常的打开方式嘛，胡若愚和安宁最近那情况也太诡异了。 不过，这是谁来了，聊的这么欢？ 他这么想着，敲了敲房门，笑着准备打趣一番加入进去。 结果门开了，看着前来开门的人，他脸上的笑僵住了，整个人都僵住了。 霍念平？ 霍念平把愣住的陆知明拉进来，随后关上门就做回秦小然身边。 刘大姐招呼着陆知明过来坐，秦小然也向陆知明打了招呼。 陆知明到底是属狐狸的，很快便反应过来，摘下眼镜开始擦拭，同时笑着解释他的失态。 “老霍你回来了啊，我还以为是我看花了眼呢。回来了就好，你这半年多没个消息，我们都很担心，尤其小然，格外担心你。” 霍念平本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刚要浮起一丝笑意，就紧接着听到了陆知明的心声。 【是有点担心，但不多。这半年秦小然真让我刮目相看，这女人厉害，比大多数人都厉害，老霍到底走了什么运才能找到这么好的老婆？】 【家里催婚催的太狠了，真有点扛不住了，要是我也能遇到个秦小然这样坚韧厉害的结婚对象就好了！不知道秦小然有没有姐妹朋友可以介绍给我一个？】 霍念平……做梦吧。 姐妹倒是有一个，但绝对不是你想要的。 四人的闲聊很快就变成了五人闲聊，依旧聊得畅快热闹，就是陆知明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好在很快胡若愚安宁夫妇来了，人变多了，这种情况就渐渐缓解了。 人多了，能聊得话题就更多了，气氛也越发热闹起来。 原本计划到处去走动走动的，现在倒也不必了，今天就在家忙活吧，过两天再去其他人那里走动。 一众人热热闹闹地聊到快中午，然后开始准备午饭，打算好好庆祝一番。 打算好好庆祝，只一个厨房做饭是不够的，于是两家厨房都动用了。 秦小然和霍念平回自家厨房做饭，做好了再带过来一起吃。 因为刘大姐和安宁怀着孕，所以她们不被允许下厨房，下厨房的是李国柱和胡若愚。 陆知明也想帮忙，但是看着厨房里已经塞不下第三个男人，就想着去隔壁帮帮忙，霍念平是不会做菜的，他可以去帮把手。 结果他刚到霍念平家的院子里，就看到厨房里面其乐融融的夫妻配合的场景，霍念平竟然还笑了，笑了！ 他知道自己不适合过去，于是果断扭头就走，但心里想着等下好好和霍念平交流交流感情！ 说好一起单身，结果最后就剩他一个？ 第108章 陆知明抱怨被催婚，秦小然有没有姐妹朋友？ 厨房里，秦小然和霍念平配合默契。 与其说是默契，不如说是霍念平很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然后眼里有活儿，手脚麻利，这才配合的起来。 秦小然对多一个人帮忙这件事乐见其成，又是个不会出声打扰帮得上忙完全跟着她的步调来的，她很是享受着这样默契地配合，动作麻利地炒菜做饭，甚至有点想哼歌。 霍念平在不接触的时候读不到她的内心，这时候只能根据她的表现判断她的心情，生怕惹得她不快，好在她看起来心情不错，他这才放松了几分。 两人在厨房忙活一通，没多久饭菜就做好了，勾人的香味就传了出来。 隔壁等着的陆知明终于被这诱人的香味勾引，再次过来帮忙端菜。 等到所有饭菜都做好，所有人都聚到刘大姐家的屋子里坐着。 李国柱和胡若愚看着桌上的菜，自嘲道，“今天这桌菜，全靠秦同志的厨艺撑着，我俩做的菜只能算是凑数的。” 众人闻言都哈哈大笑，刘大姐笑道，“你们还想和小然比厨艺？快歇歇吧。” 难的人都到齐了，一对夫妻团聚，两对夫妻有孕，又有美味佳肴和酒水，又正值过年期间，这简直是再好不过的庆祝机会了。 众人其乐融融地吃吃喝喝，互相庆祝过去的一年圆满结束，新的一年即将到来。 酒足饭饱后，众人又喝酒闲聊了好一阵子。 安宁怀孕后很嗜睡，饭后没多久就困了，但还强忍着困意陪着众人一起闲聊，胡若愚心疼的不行，便告辞众人带着她先回去休息了。 送走他们夫妻后，刘大姐和秦小然感慨他们现在感情真好，这孩子来的真是时候。 霍念平对这话没什么反应，陆知明则只是笑着不说话。 接着刘大姐家的孩子也要午睡了，秦小然和霍念平便也找借口告辞离开回了家。 和两人一起的还有他们中唯一单身的‘孤家寡人’陆知明。 秦小然泡了霍家寄来的茶倒给两人喝。 陆知明喝了一口就感慨道，“嚯！好茶！” 秦小然笑笑，“我不太懂这些，家里寄来的。” 陆知明连连点头，“霍老爷子爱茶爱酒，霍家就没有不好的茶，没想到我今天运气这么好，能喝上这么好的茶。” 接着又看向霍念平，揶揄道，“我和老霍认识这么多年，根本没在他这里喝到过什么好茶？” 霍念平冷冰冰木着张脸。 “你不喜欢喝茶。” 陆知明笑笑，“我是没你家老爷子那么喜欢喝茶，但是我对茶也是很欣赏的，有人泡来给我喝，我也愿意品尝一番。” 霍念平同他认识这么多年，哪怕不读心也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懒得接他这话。 陆知明边调侃霍念平边和秦小然聊天边喝掉了一杯茶。 秦小然感觉到她在这里气氛有些怪，于是便找了个借口回屋一趟，让他们兄弟两个先聊着。 秦小然离开后，陆知明便放下了一直端在手里地茶杯，整个人没骨头一样往座椅背后一靠，那副精明斯文相瞬间退去，整个人变得生动了很多。 “老霍啊……” 霍念平抬了抬眼皮，“嗯？” “老霍你怎么就结婚了呢？” 霍念平懒得搭理这个问题，直接没理。 陆知明满脸哀怨，抱怨道，“老霍，你是不知道，我家里人知道你结婚了之后，疯了一样的催我结婚，比前两年那劲头还可怕，我差点儿没顶住……” 霍念平很平静，平静地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那就还是顶住了。” 陆知明“……当然是顶住了，不然你现在看到的就不是我一个人，而是我和我那不知名的新婚妻子了。” 霍念平“哦，那也挺好。” 陆知明一下子坐了起来，“哎我说老霍，你变了，你以前不这样的，你现在竟然会调侃我了。” 霍念平喝茶不语。 陆知明自爱自怜，又说起催婚的事来了。 “你是不知道，我家里人现在有多疯，他们甚至也学着你结婚的套路给我安排了一个什么娃娃亲，我才不信呢，根本没有这回事！” 霍念平点点头，陆知明确实没有娃娃亲，这点是确定的。 “他们真急病乱投医了，竟然还想撮合我和战黎明，真是疯了！” 霍念平稍有惊讶，撮合陆知明和战黎明？那确实是急病乱投医了。 陆知明看到霍念平的反应，知道霍念平也像他一样无语这件事，顿时来了吐槽的兴致。 “他们真的疯了，还想撮合我和你妹妹！是叫念念吧，就那个不爱说话的小姑娘，真是服了，我比你妹妹大七岁呢！七岁啊！我看着长大的小姑娘，我怎么下得去手！” 【那也太禽兽了！】 一直事不关己在旁看戏忽然被戳到心窝子的霍念平…… 他和秦小然也相差七岁。 他都一时没反应过来，陆知明这是在吐槽陆家人，还是在借着吐槽陆家人的机会吐槽他了。 他盯着陆知明看了一阵，听着陆知明抱怨满满的心声，终于听到了他想听的。 【等等，霍念平和秦小然好像也相差七岁来着……】 【咳咳，老霍真不是个人啊……】 霍念平……嗯，确定了，刚才不是在故意吐槽他，但现在是了。 他抿了口茶水，主动开口，“所以你不想结婚？” 陆知明又被转移走了注意。 “唉，是不太想，主要是没有合适的人选，我还是想找个合心意的。” 霍念平平淡地开口，“你又不去找，难道指望人从天上掉下来么？” 陆知明也知道这想法异想天开了些，但现在身边不是就有活生生的例子么，霍念平比他还懒得找，结果现在还不是有了秦小然这么好的老婆。 “但你不是找到了么？” 【我要求也不很高，有秦小然的一半好就可以了。】 霍念平气笑了。 “我是我。你的话，做梦比较快。” 陆知明反应过来，哀怨不已。 “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呢？我正伤心着呢你就这么怼我？” 霍念平表情正经，一口一口喝着秦小然泡好的茶不理会陆知明。 陆知明临走时还不死心，“秦小然真没有什么姐妹朋友？” 结果当然是被霍念平毫不留情地扫地出门了。 天色不早了，别打扰他们夫妻的二人生活。 第109章 夫妻，闲聊，红酒，同眠 霍念平送走陆知明关上门回到屋子里，秦小然已经从卧房出来在收拾茶盏了。 霍念平看着秦小然温婉的模样，心中柔软，思绪不由得飘远，但很快就被秦小然的声音拉了回来。 “晚饭想吃些什么？” “什么都好。” 他答道，但接着又觉得这样的回答太敷衍了些，便又补了一句。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想吃。” 其实他原本想说的是，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吃什么都可以，但觉得这话有些太腻味了，实在说不出口，便临时换了这一句。 不过，他接着又意识到，其实这话也不太妥当。 他有些懊恼，他想在秦小然面前表现的好一点，但似乎总是不得要领。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一件事让他这么挫败，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这么在意。 秦小然并不知道霍念平心中的纠结，她只感慨霍念平身上反差实在不小。 看着一副高冷挑剔的模样，实际上根本不挑很能吃苦也很好养活。 “那就好，家里还有些菜和肉，等下随便炒几个菜吃饺子就行了。” “好，我也可以帮忙。” 秦小然随意点点头，“行。” 现下时间说早不早说晚不晚，去做饭还早了些，但也不差多久了，不好再去做其他的事，夫妻两个就着这样的气氛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 秦小然有些好奇，边收拾着边问道。 “刚才陆医生是在抱怨相亲的事么？他是不是快要结婚了？” 霍念平想了想，很是思考了一番才回答。 “他是在抱怨，他并非不想结婚只是没有合适的人，据我了解，他可能会妥协。” 秦小然有些意外，没想到霍念平会回答，还回答的这么仔细。 意外的同时又有一点欣慰，同时八卦的心思占了上风，她继续追问。 “我与陆医生一起工作了几个月的时间，觉得他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他不愿意的话，应该不会妥协才是，你为什么觉得他会妥协？” 霍念平快速斟酌了一番，给秦小然解释道， “他确实是个不轻易妥协的人，但他家中情况复杂，长辈年老，父母体弱，叔伯长辈不睦，前两年还好，这两年不会再让他躲过去了。” 陆知明确实挺不容易的，但这种事别人根本帮不上忙。 秦小然消化着霍念平说的内容，大概明白了，这种家庭情况下，陆家人肯定会逼着陆知明结婚生子，能让他拖到二十五岁上已经是难得了。 “这样啊。陆医生没有亲兄弟姐妹么？” “没有。” 秦小然心想，那这就有些难办了。 她叹了口气，“陆医生也不容易啊。” 霍念平对此表示认同。 “对了，我刚才听你们提到，陆家人打算给陆医生和念念相亲？” 不是秦小然有意偷听，实在是家属院这边的房子太不隔音了。 霍念平怔了怔，这个问题让他微微皱眉，脸上闪过不赞同的神色。 “应该只是陆家人的想法，不会实现的。” 霍家陆家之前算门当户对，但陆家情况复杂，兄弟间闹的有些难看，一家子矛盾。 陆知明人不错，但是一直不肯结婚，拖到二十五岁，这也是个问题。 霍家兄弟一心，家里一团和气，老爷子又还在，以后发展也差不了。 霍念念是霍家老大的女儿，今年才十八岁，刚要相看对象。 陆家和陆知明的情况是很不错的，如果陆知明想要结婚，还是很有的挑的，但是和霍念念是真的不般配。 若是相差两三岁，三四岁倒也罢了，差七岁实在是大了点。 这实在是不合适，根本不会有人有这种想法的，这么提的人一定是昏了头了。 霍念平很不赞同这两人在一起，一来是出于这常识，二来是出于对两人的了解。 就像陆知明说的，是看着霍念念长大的，对霍念念根本没有任何想法。 而他作为霍念念的哥哥，也不会轻易认可妹妹将要嫁给某一个人。 即便这个人是他的好兄弟、好朋友。 他知道他和秦小然差了七岁有些人说的有多难听，他会尽力去弥补秦小然去对秦小然好，他不想再让妹妹也听到别人说的这些话。 这么想着，他看向秦小然的眼神越发柔和。 秦小然正忙着将洗好的茶杯放回柜子里，忽然瞥见了柜子里放着的两瓶酒，一瓶红酒一瓶白酒，那是她之前从空间里取出来放着备用的，但一直没派上过用场。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霍念平，正对上霍念平看过来的温柔目光。 她心神一颤，脸颊微红，险些忘了要说什么。 “你、喝酒么？” 霍念平一愣，为什么忽然问他喝不喝酒？ “能喝。” 秦小然收回视线，看向那两瓶酒。 能喝的话，那就喝一点吧。 她的话，不喝白酒，但是红酒是可以来一点的，她之前喝过一次，酒味很淡，有点酸，但很甜，味道醇厚，喝完也没什么不舒服，睡得格外香。 这么想着，她将那瓶红酒取了出来。 闲聊了一阵，时间差不多了，她便去了厨房做饭，霍念平也跟了过来，帮她打下手。 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但考虑到是过年，他们又是好久才团聚，她打算做的丰盛些，做个四菜一汤。 于是最后两人在堂屋坐下来的时候，饭桌上有肉、有蛋、有鱼，有素，有汤，有水饺，有红酒，甚至还有为了照明多点的几根蜡烛，气氛好的不能再好。 秦小然心情愉快，霍念平也同样如此。 两人愉快地吃了晚饭，这一餐饭几乎全都被两人吃光了，同样，作为佐餐的红酒也被两个人喝光了。 酒足饭饱的两人都有些晕晕乎乎的，但都没多想，按部就班地收拾好残局，洗漱完毕就准备上床睡觉。 昨晚两人同眠实在是有重逢的激动在，这晚会怎么样是很难说的。 霍念平白天纠结了很久这个问题，没想到真到了晚上要睡觉的时候这个问题根本不必纠结。 因为他已经脑子晕乎乎地没办法纠结了，而同样脑子晕乎乎的秦小然也没有纠结，直接把他当成好看的大型取暖抱枕搂着睡觉了…… 第110章 第二天醒来以后…… 混乱的一晚过后，第二天先醒来的人注定要混乱一场。 先醒来的人是霍念平。 霍念平自觉情绪稳定，这么多年来一直能听到其他人的心声都没让他发疯反而让他情绪越来越稳定，不管发生了什么知道了什么秘密他都能泰然处之，不动如山。 但是。 但是现在，他是真的情绪起伏巨大，几欲崩溃。 啊啊啊！ 他都做了什么！ 原来昨晚那不是梦…… 他捂着脸颓废地坐在床上，好半天才稍稍缓过来。 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这样了，那就得接受事实，然后想办法解决。 冷静点，冷静点，冷静点。 他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但在看到秦小然毫无防备的睡颜时，他的心理建设又瞬间垮塌了。 他真不是个东西。 他想。 但一直这样情绪内耗下去不是他的作风，他很快便真正地理清了事情，想好了该怎么应对。 他想先把混乱的卧室收拾一番，烧水做饭等秦小然醒来向她道歉求得她的原谅。 他正轻手轻脚地下床，将棉被给秦小然盖好，正准备将她脸上的碎发拂开时，意外发生了。 沉睡着的秦小然倏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抓住了刚要碰到她的那只手。 四目相对，一个满眼朦胧，一个满眼尴尬。 秦小然这次反常地醒来时不怎么清醒，她努力眨巴着眼睛想恢复清明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霍念平被秦小然紧紧抓住手腕不放，一时忘了挣脱，也不想挣脱，两人就维持着肌肤相贴的这么个姿势僵持着。 肌肤相贴的手与手腕不只交换着两人身上的热度，也让秦小然的心声不断地传入霍念平的脑海中。 【怎么回事？好困。没睡醒么？昨天睡得也不晚啊？】 【嗯？这是什么个情况？我怎么抓着霍念平的手腕？哦对，霍念平回来了……】 【不是，我干什么要抓着他的手腕，现在这样有点尴尬啊……】 【等等，昨天晚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 霍念平心如擂鼓，垂下头不敢去看秦小然的脸，闭上眼睛，眼睑轻颤，等待着秦小然的判决。 另一边，混乱的秦小然终于理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该死！我到底为什么要提议喝酒！那该死的红酒坑死人了！】 接着她又木着一张脸自我安慰。 【没事没事，合法夫妻，这太正常了……】 但尽管如此，她的脸还是不可控制的红了起来，从脸一直蔓延到耳尖、蔓延到脖颈、蔓延到全身…… 她偷偷去看霍念平的反应，看一眼就迅速移开，生怕和霍念平对上视线。 但见霍念平被她抓着手腕乖乖低头坐在床上的模样，竟隐隐有几分柔弱、娇羞的感觉…… 她连忙打消了自己这离谱的感觉，觉得自己一定是昨晚喝酒把脑子喝傻了。 【不过，看起来他是真的没生气的，这就好。】 她松了口气，她和霍念平是夫妻，她对霍念平也是喜欢的，要是因为这种事闹别扭那可真是太搞笑了。 但尽管这样，第一次总归有些不好意思。 她看向霍念平，恰好霍念平也抬起头来，两人对视上，她对着霍念平露出一个不好意思地笑来。 “你没事吧？” 【额，这么问好像不对……】 霍念平……这应该是他的词。 不过，想到刚才听到的她的心声，她没有生他的气，也没怪他，这太好了。 相反，她还在意他有没有生气，有没有事。 她是在意他的。 他的心再次柔软不已，只要她在意他，那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他的表情缓和笑来，深邃的眼睛带着笑意温柔地看着她。 “你再睡会儿，我去烧水做饭。” 就连声音也反常的低沉温柔。 秦小然被这样反常的他看的一懵，再回过神来时人就已经不见了。 不见了也好，不见了她就能一个人想些事情了。 倒是没想到霍念平还有刚刚那么温柔的一面，这也算是意外收获了。 总的来说，情况不坏。 得益于被灵泉水滋养的强健的身体，她现在并没有什么不舒服，非要说的话，就是有点累，像是没睡醒一样。 但是她看眼一旁的钟表，现在已经七点半了，放在以前她早就精神满满地在做饭吃饭了，今天却还没起床。 她叹了口气，听着厨房离刻意放轻的声音，看着紧闭的房门，随后掀起被子将自己蒙在被子里，然后进入了空间里。 她取来两碗灵泉水吨吨吨喝了下去，随后身体也不累了，精神也不疲惫了，感觉又满血复活了。 她精力满满，在空间里简单冲了个澡，随后立刻回到了房间里。 等到霍念平做好一切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她打开房门的时候，房间里已经被秦小然全部收拾好了。 他顿了顿，“饭已经做好了，在锅里热着，水也烧好了。” 秦小然点点头，“行，我知道了，先吃饭吧。” 两个人平静地一起吃早饭，气氛不算多欢快，但也绝对不坏，同昨天没有很大分别。 甚至霍念平有一瞬感觉，好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盯着秦小然的脸看时间长了些，被秦小然发现了，秦小然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下意识地擦了一把。 “怎么了？” “……没。” 秦小然的反应是真的坦然，但霍念平却有些不太能直视她了。 饭后两人照常出门走动，不是今天是各自分开的。 秦小然去和家属院这边的朋友们走动，霍念平去找他的战友们走动。 两人在家门口分别，一个去了刘大姐家，一个离开了。 秦小然看着霍念平离开的背影，心里松了口气。 虽然她接受良好，但是霍念平紧张的话，也是会影响到她的啊，这样分开一阵也好。 这么想着，她进了刘大姐家，对上刘大姐忍笑的模样，她忽然僵住了。 这边隔音好像不太好来着…… 第111章 甜蜜的婚后生活 秦小然被刘大姐调侃了几句，脸颊微红，面若桃花。 刘大姐知道秦小然的脸皮薄，只说了几句就适可而止，没有太过分。 “这样很好，你和霍同志都是顶好的人，以后好好生活，和和美美的。” 秦小然低头笑笑，“嗯。”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别的，没多久王兰等她们几个玩的好的相熟的人便都到了。 少有一群人齐聚有时间一起玩闹闲聊的时候，众人心情都很非常好，天南地北的什么话题都聊个不停。 不过聊着聊着，总不能避开感情问题，她们知道霍念平回来了，也都很为秦小然高兴，对这个问题很是关注。 秦小然简单回答了几句，却被好奇地追问个不停，刘大姐帮着打掩护才让她免于被追问那些让她无法回答的感情问题。 不追问她和霍念平的事让她们有些遗憾，但她们很快就聊起各自的感情经历来。 诸如，怎么和爱人认识的，怎么和爱人处对象的，怎么和爱人结婚的，婚后怎么和爱人相处的等等。 不得不说，秦小然从她们口中了解到了很多之前不知道的事情。 虽然她活了两世，但两世还是头一遭遇到这样的问题，远不如她们有经验。 她了解了很多，也看开了很多，很多事情就是那么回事，不必纠结忧虑，随心而为就是。 随心而为。 她记住了这四个字，整个人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她知道该如何与霍念平相处了。 于是这天中午她悠闲地做了午饭，等着霍念平回家吃饭。 霍念平回来的时间和她做好午饭的时间正好一致，巧的不能再巧了。 她微笑着招呼霍念平吃饭，笑容坦然自在。 让她稍有惊讶的是，霍念平也比早上出门时正常多了，没有出门时那么紧张。 虽然现在还隐约能从细节中看出一点紧张来，但正常多了，也温和多了。 如果说霍念平以前像冰山，那现在就像是冰块，在她面前的时候就是冰山融化成的溪流。 非但不怎么冷了，反而还有几分温暖柔和。 真是难以想象。 秦小然回忆起初见霍念平的时候，不要说是别人了，就是那个时候的她自己都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 但能有这么一天，真好。 她眉眼弯弯，笑着对霍念平说，“吃饭吧。” 这一餐饭比早上糊里糊涂紧张不已的早饭好了太多，甚至比昨晚丰盛的晚饭也好了很多，这一餐饭两人都很坦然，都明白一切也接受了一切，不必紧张，也没有任何顾虑，吃的坦然舒心。 这大概就是平淡的幸福吧。 两人淡然地吃着饭，无意中对视一眼都能发现彼此眼中的笑意，相视一笑然后继续吃。 秦小然做饭的时候考虑了两人的饭量，做的饭正好全部吃完，且都能吃饱。 吃完饭后两人一起去厨房洗碗刷锅收拾残局，配合相当默契。 秦小然早就发现这一点了，好像不论她做什么，霍念平都能完美配合上，让她怎么看怎么喜欢。 她放好洗好的碗筷，转身看着霍念平笑，问了他这个问题。 霍念平也微笑着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一直留心着。” 她又何尝不在留心着他呢？ 两人对视着，好像世间只他们两个一般。 过来给他们送饭的刘大姐无意撞破了他们的神情对视，笑着丢下一句“你们夫妻感情真好”就跑了。 两人也没有之前被撞破的羞涩与紧张，只是默契地相视一笑。 这之后两人都是同床而眠。 两人之间没再有紧张和忐忑，只有坦然与亲近，并且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关系越发亲密，感情越发深厚。 秦小然活了两世，经历了很多，很多事情本就看得开，心智坚强又有实力，也是真的喜欢霍念平，自然欣然接受这一切。 霍念平虽然也很强，但在感情这方面一张白纸，又因为幼年的经历，实际很害怕失去，容易患得患失。 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他感受到秦小然的感情和亲近，也越来越缓和。 更何况这之后两人常有肢体接触，他经常能听见秦小然的心声，知道秦小然在意他，喜欢他，便更加放下心来。 只是那心声经常让他脸红心跳，被秦小然发现，然后做一些更脸红心跳的事。 即便他们在外人面前表现的都很克制，但只要见过他们的人都能看出他们夫妻感情非常好。 秦小然很疑惑为什么，霍念平能听到别人的心声，倒是知道为什么。 他没有避免，反而还加深众人对于他们感情好的印象，他们感情确实好，没什么好隐瞒的。 而且，他也想打消一些人的心思，不管是对他的心思还是对秦小然的心思，通通都要打消，他们夫妻感情很好，谁也别想插足进来。 他们如胶似漆、亲密无间地生活了一段时间，年节假期结束了。 秦小然要去医院上班，霍念平部队里也有事做，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几乎整天都腻在一起了。 但这没有影响什么，反而让他们下班后在一起的时间感情更好。 甚至有时间的时候，霍念平还会来医院找秦小然，等她下班。 两人的这种行为让一部分对他们有想法的人很是伤心，但大部分人都乐见其成，表示祝福。 每次霍念平去医院，小赵护士她们都会笑着调侃秦小然，秦小然也会笑着回应她们，科室里一片其乐融融。 但霍念平和陆知明那里就不是这样了。 陆知明被催婚催到崩溃，结果好兄弟非跑到他面前来秀恩爱，根本不顾他的感受，让他郁卒不已，他抱怨过后，有时候也会想要妥协，但总是很快就又清醒过来。 霍念平不在意陆知明的纠结，他满心都是朝他走来的秦小然。 秦小然对他甜甜一笑，“走吧，回家了。” 霍念平脸上也带了一丝笑意，“嗯，回家了。” 两人的互动看的其他人目瞪口呆。 “霍营长居然会笑？？？” “我还是第一次见霍营长笑！” “他们感情真好……” 第112章 秦小然的心事，重伤的病人，选择 这天吃饭的时候，霍念平留意到秦小然有些许不在状态，不止一次。 于是在饭后他主动泡了茶想和秦小然聊一聊。 秦小然有些意外，接过霍念平泡的茶抿了一口，味道竟然很不错。 “好喝，没想到你还会泡茶。” 霍念平笑笑，“我不会，只是从小看家里人给爷爷泡茶，这些天看你泡茶，多少学到一点。” 秦小然喝了一口茶，身体暖暖的，唇齿留香。 “那也很好啦。”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霍念平现在给她的感觉很好，强大又温柔。 霍念平笑笑，给她添了些茶水。 “你喜欢就好，我以后都泡给你喝。” “好啊。” 闲话几句，霍念平问起她发呆的事。 “你今天感觉好像有心事？是工作上发生什么不顺心的事了么？” 秦小然猜到霍念平是有话想对她说了，不过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稍有意外。 她回想一番，她也没表现出来什么啊，难道是霍念平从陆知明那里知道了什么？ 应该也不是，陆知明不知道她在纠结什么啊？ 霍念平此时虽没和秦小然有肢体接触，不能读到秦小然的心声，但是这段时间的了解接触足够让他从秦小然的每一个微小的反应猜到她大概的想法。 “陆知明没和我说什么，是我猜到的。”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你今天吃饭时有些心不在焉，走神两三次，吃的比平时少半碗，我猜你是有心事。” 闻言，秦小然很想笑，也真的笑出来了，竟然是因为这种原因。 不过，她好像是感觉到霍念平的目光几次落在她脸上。 “原来是这样。” 她顿了顿，“我确实有点心事。” 霍念平又给她添了些茶水，没有出声，等着她想好了自发说下去。 “前两天医院来了个伤的很重的战士，两条腿都伤的很重，情况恶化很快，医院这边的意思是先保守治疗看看情况，能好转最好，不能好转就截肢……” 秦小然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战士的模样，那是个强大战士，每次换药都一声不吭，努力配合着医生和护士，积极接受治疗，但知道要截肢时整个人都绝望了，整个人一片死寂。 她是不小心撞见这一幕的，那个战士侧过身去的背影，一瞬间让她想到了霍念平。 如果受伤的是霍念平，她能对他被截肢无动于衷么？ 她不能，她做不到。 这是她动摇的点。 她知道医院的保守治疗不会有效果，最后的结果一定是截肢。 但她有别的治疗办法，就算不用灵泉水，只凭她学到的医术，她也有七八成的把握保住他的腿，如果加上灵泉水，那几乎是十拿九稳。 只是她的治疗方法与医院的正统治疗方法不一样，她直接提出的话医院可能不会允许，而且后续还可能会有麻烦，所以她在犹豫。 “我知道医院的治疗方法好转的可能性不大，最后几乎就是要截肢的，但我有别的方法，或许能帮到他，但可能有些麻烦……” 霍念平明白了。 扪心自问，如果他能救下一个人，但代价是要做什么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事，他也会犹豫。 读心术的存在，让他深知人心险恶，救人重要，但若太危险，还是自保为上。 他尚且如此，他爱重的人更是如此。 如果可以，他希望所有的危险与麻烦都由他来承担，她永远不需要做这样的选择。 但那是不可能的，她是强大的，也是自由的，不会困于谁的羽翼下。 这让他骄傲，也让他焦虑。 但他还是尽力掩饰着，做出温和的模样来继续和她交流。 也幸好她此时纠结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注意到他的这一丝反常。 他轻声道，“你觉得去做的话，可能得到的结果值得你去冒险么？” 秦小然顺着霍念平的话想了下去，如果去做的话，可能得到的结果就是治好那个战士，可能付出的代价就是…… 她认真思索起来，如果足够认真谨慎，这事其实没什么太大代价，最多事前被人质疑、不理解一阵，而且如果事先做好沟通，可能连这些也不会有。 她顿时豁然开朗。 霍念平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做出的选择是什么了，这让他心中有些骄傲，又有些酸涩。 但他还是故作大度道“想做就去做，我相信你的判断，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告诉我。” 秦小然心情不错，笑笑道“那倒是不用，这点事我能解决得了。” 霍念平心中有些失望，但看起来还是那副温和模样，“嗯”了一声。 秦小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摸了一下霍念平的脸，霍念平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 【真可爱，刚才是在吃醋么？】 霍念平…… 她柔声说道“放心吧，我有分寸，不会有事的。” 【仔细想想，确实没什么问题，具体等和领导病人沟通一下再说吧。】 霍念平放松下来，反握住了秦小然放在他脸侧的手，让两人贴的更紧了些。 【哈哈哈，他真的好乖。】 霍念平…… 这辈子没想到乖和可爱能用来形容二十五岁的他。 不过，如果是她的话，也并不讨厌。 【这样真好，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 是啊，他也这么希望。 可惜，生活总不会让人就这么如愿的。 …… 这天之后，秦小然去和领导沟通了给那个战士更换治疗方案的事情，并表示她有较大把握能让战士的情况好转，就算不好转，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差。 领导虽然知道她医术不错，但这种事还是要慎重起见的，说要考虑考虑。 领导考虑一番，询问了一番陆知明和病人的意见，陆知明表示支持，病人更是激动不已，死死抓住这一丝希望。 于是最后领导决定让秦小然试试。 秦小然心情不错，认真地投入到了治疗中。 而霍念平心情就不怎么样了，他接到了上个任务的后续任务。 第113章 感激的病人，吃醋的霍念平 “叶同志，今天怎么样？感觉好些了么？” 秦小然带着今天要换的药来到叶胜天的病房，像往常一样询问着叶胜天的情况。 叶胜天本来在发呆，听到这亲切的声音便立刻回过神来笑着朝她看去。 “秦护士辛苦了，我今天也感觉好多了。” 他年纪不过二十二岁，五官硬朗立体，面容英气俊朗中还带着几分少年气，笑起来让人很有好感，护士们闲时经常跑来看他，然后红着脸再跑回去。 护士们很喜欢他俊朗的外表，但也怜悯他的遭遇，知道他多半要截肢以后就是个废人了，看向他的眼神中总不自觉带着怜悯。 但他最不想在别人眼中看到的就是怜悯，这比身体上的痛苦更让他难以接受。 万幸，她看向他的眼神中没有怜悯。 她看向他的眼神中什么也没有。 她真的只把他当成病人，看他的眼神和看光屁股的打针的三岁小男孩没什么分别。 想到这里，他不禁又有些失落。 秦小然不知道这短短片刻时间叶胜天的思绪变化，她正盯着叶胜天的伤口表情严肃地想着什么。 为了避免麻烦，她给叶胜天治疗的时候没有用过灵泉水，所用的只有她这些年来学到的医术，这就注定了见效不会太快。 从她给叶胜天治疗开始到现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其实已经能明显看出叶胜天的情况好转了，也正因为这样领导才让她放心去做，叶胜天才对她越发热情。 但是，想要保住叶胜天的双腿，这速度还是慢了些，她得再想想办法。 叶胜天看着她认真严肃的侧脸，有心有些出汗。 “秦护士，是我的腿有什么问题么？” 秦小然回过神来，看着叶胜天紧张的模样，知道他是在担心他的腿，不由得神情柔和了几分，声音也放缓了些。 “没事，你体质不错，恢复的很好，不要担心，积极治疗，你的腿会没事的。“ “秦护士，我相信你。” 叶胜天这话说的认真，看向秦小然的眼神也极其认真，托付了所有的信任。 秦小然一愣，随后笑笑。 “你放宽心就是，好好养病，一切都会好的。” 叶胜天笑了笑，“好。” 秦小然在医院还信心满满地安慰叶胜天，离开医院回了家比叶胜天还要不安几分。 她已经知道霍念平又要出任务去的消息了。 和上次不同，上次两人糊里糊涂，这次两人清醒明白，真正懂得了彼此的感情。 这次分别会比上次来的更伤感，但分别之后也会比上次更淡然。 他们明白了对彼此的感情，也对彼此更加信任，所以不会再患得患失，只会更加的思念彼此。 秦小然最近在忙着帮霍念平做衣服，做一些他能用的东西让他带着，这能让她放心一些，也能让霍念平可以睹物思人，霍念平对此乐见其成，甚至加入进来帮着一起做。 这样平淡温馨的相处冲淡了离别的感伤，但改变不了离别的事实。 她叹了口气，但在听到霍念平回来的声音时，便打起了精神，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起身迎了出去。 “你回来了。” 霍念平看着她，轻轻“嗯”了一声。 无需多言，两人只对视一眼便知道彼此的心情如何，他们已经这么熟悉这么了解彼此，那些简单的遮掩与伪装根本无处遁形。 两人只对视着，一个对视便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秦小然叹了口气，霍念平上前轻轻拥住了他。 这便够了。 片刻后，两人情绪都好了些，便一起进了厨房，准备今天的晚饭。 两人一起做了饭，吃了饭，一起闲聊。 闲聊间，秦小然和霍念平说起了她之前的心事，她想让他放心。 “上次我们聊过的那件事，我已经去做了，现在一切都很顺利。” “嗯，具体怎么样？” 秦小然没有多想，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领导很支持，病人很配合，病人的情况也在好转，我还是有很大把握能治好病人的。” 霍念平这几天没少去找陆知明，或明或暗地从陆知明那里了解情况。 陆知明知道他担心，便告诉他，虽然他对中医了解的不算深入，但是从现有情况来看，没什么好担心的，让他相信秦小然，秦小然在这方面的判断不会出问题。 他确实相信秦小然，但他担心的是其他事情。 他这两天去医院去的多了些，去了解了医院其他人对秦小然的看法，去了解他们对秦小然这次做的事情的看法。 这一趟之后，他其实是有些欣慰的，有些欣慰这周围没有对秦小然抱有太大恶意的人，对秦小然抱有一般恶意的人也不多。 多数人对秦小然都抱有好感和善意，只是有些人的好感太过了。 不过，他并不担心，因为他知道这些人的存在并不会对他和秦小然造成什么影响。 这让他放心不少，但他还有一点不放心。 “……叶同志很坚强，换药的时候纱布和血肉长在一起了，他都一声不吭，我听说他不是你们部队的，是在执行任务时在这附近受伤就近送到这边医院的是么？” 霍念平回过神来，看向秦小然看过来的视线，缓缓点了点头。 “……他不是我们这里的，但我认识他。” 秦小然有些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睛。 “你认识他？怎么认识的？” 霍念平淡淡道“他也是京城人，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了。” 秦小然这次是真的有些意外了。 “你们早就认识？怎么没听你提过？” 霍念平微微蹙眉，很快就恢复如初。 “我们关系一般，平时不怎么来往，只是认识而已，没什么好提的。” 秦小然想起来除了在她面前，霍念平确实是个很高冷淡漠的人，和叶胜天确实可能没什么来往。 “这样啊，我还想问你要不要去看望他……” “好啊。” 秦小然有些意外，不是说关系一般么？怎么又答应去看望了？ 霍念平表情平静，“他因公受伤，我是该去看看。” “哦哦，那你明天有时间来吧，我带你过去。” “嗯，时间不早了，该睡了。” 秦小然只觉得这番谈话有些怪，但又不知道怪在哪里，迷迷糊糊地就熄灯睡觉了。 第114章 宣示主权，我是她的丈夫 第二天秦小然照常去医院上班，照常去给叶胜天换药，照常和叶胜天寒暄了几句。 叶胜天的情况一如既往地有所好转，也一如既往地好转不大，但叶胜天也一如既往地积极乐观，笑的很开朗。 秦小然很欣慰地离开了，没注意到她离开后叶胜天稍显落寞的眼神。 秦小然回去忙着处理其他的病人，一有时间就思索叶胜天的治疗方案，思索如何能尽快让他的病情好转又不会给她惹来麻烦。 就这么着，半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她想到了好的解决办法，正高兴着，霍念平就来了。 “你来了！” 她笑的开心，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霍念平被她明媚的笑晃花了眼睛，即便已经一起生活了几十天的时间，见她笑过无数次，他也还是不能对她的一切免疫。 “……嗯。” 秦小然把他的恍然看在眼里，眼中的笑意更多了一分。 “叶胜天的病房在最里面，我带你过去。” 霍念平本来正沉浸在见到她的喜悦中，听她提起叶胜天心中稍稍有些膈应，但没表现出来，只是跟着她走了过去。 “这个时候过去不会打扰他么？” “应该不会，这个时候他一般在发呆或者和其他护士病人聊天。” 霍念平顿了顿，“你也会和他聊天么？” 这时候正好走到叶胜天病房门口，秦小然听了这话笑着转过身来无奈地看着霍念平。 她又发现了霍念平的一个新属性，原来他还是个醋包啊。 从昨天一直醋到现在，明明昨晚已经…… 她忍着没有笑出声，那张漂亮的脸却已经笑靥如花。 霍念平知道被她看穿了心事，知道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了，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不敢去看她，又不想错过，还是控制着自己对上她的笑意盈盈的眼睛。 她笑了许久，缓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别乱想。” 将要转过身去的时候，她凑近他身边极快极轻地说了一句。 “我只喜欢你。” 说完，两人都红了脸。 霍念平没想到今天来这一趟还能有这种收获，他因为这话心情很是愉悦，愉悦到他可以暂时无视生活中那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看着秦小然的背影，他默默决定，对叶胜天好一点，别太他的心。 秦小然上前走了两步，推开了叶胜天病房的门。 病房里，叶胜天正在和给另一个病人换药的护士聊天。 “……秦护士很忙么？” 秦小然刚进病房就听到了这话，紧接着就对上了叶胜天微笑的脸。 “秦护士来了，我们刚聊到你……” 他接下来的话没说出口，因为看到了跟在秦小然身后突兀出现的高大男人。 他下意识皱起了眉头，这男人和秦护士靠的太近了，不知道男女同志之间要保持距离么？ 他看向那男人，眼神中带着些许不善，那男人也同样看向他。 他感觉不对，这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你是，霍念平？” 霍念平点了点头，“是我。” 叶胜天心生疑惑，他和霍念平虽然幼时就认识，后来从军后也没少听过对方的名字，但实际上两人关系并不怎么亲近，霍念平是出了名的高冷，他也同样有自己的骄傲，两人算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这种情况下霍念平该不会特地来看望他才是。 难道是陆知明和霍念平说了什么？ 陆知明倒是个礼数周全的，可能会提醒霍念平。 但他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而且…… 他的视线在霍念平和秦小然之间来回，这两人靠的太近了，给人的感觉也很亲近，让他觉得不爽。 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秦小然笑着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是很忙啊，陆医生和许医生那里都需要帮忙，我好不容易才抽出时间过来一趟。对了，这位是霍念平霍同志，来探望叶同志你的。你们先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秦小然说完，就对众人点点头离开了。 她确实挺忙，其他医生那边离不开人，叶胜天的治疗想法已经有了需要尽快完善。 而且霍念平探望叶胜天她也没什么好留下的，她知道她在场的话，霍念平会受到影响，和别人相处反而不自在，所以就直接离开了。 她离开后，病房内一时无声，霍念平径自来到叶胜天的病床前坐下。 两个同样强大的男人四目相对，气氛绝对算不上好。 护士麻利地给病人上完药巴扎好伤口迅速离开了，病人也默默躺下背过身去盖上被子当自己不存在。 两人对视许久，霍念平先打破了沉默。 这场交锋没有悬念，霍念平在各个方面都占据优势地位，败下阵来的必然是叶胜天。 而叶胜天对此一无所知。 “你感觉怎么样？” “你来做什么。” “只是来看看你。” 叶胜天显然不信，但他不肯落下风，轻哼了一声。 “我感觉还好，伤势在好转，秦护士说能治好，不必截肢。” 提到秦小然，他的语气放缓了些。 “我没什么事，一点小伤，养一阵子就好了。” 【多亏了秦护士，秦护士对我有大恩，我一定要好好报答她，不会看着她被人欺负……】 霍念平将这一切细节看在眼里，波澜不惊地回了一句。 “那就好。我听说你是她的病人，觉得应该来看看。” 叶胜天立刻皱眉，“你什么意思？” 霍念平表情平静地不能再平静。 “我是她的丈夫。” 病房内再次安静下来，这次的气氛比之前更古怪，病人整个缩进了被子里当自己不存在。 叶胜天死死瞪着霍念平，一字一句问道，“你，什，么，意，思。” 霍念平还是那副平静的模样。 “陈述事实而已。你好好养病吧，我和她都希望你能尽快好起来。” 说着，便起身离开了病房。 叶胜天的表情几度变化，最终无力地躺到了病床上，用一只手臂挡住了脸。 原来她已经结婚了啊…… 第115章 再次分别，众人惊讶，叶胜天的腿保住了 秦小然回去后忙着工作上的事，倒没有多想什么。 霍念平从叶胜天那里出来去找秦小然，见她忙碌，便没打扰她，只远远看着她，眼神温柔。 一开始秦小然没发现，但其他人发现的不少，后来发现了两人也只是打了个招呼便分开了。 霍念平本打算就这么离开，没想到陆知明忙里偷闲也要来找他搭两句话。 “哎呦呦，吃醋了，我是做梦也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一天呀！” 霍念平瞥了陆知明一眼，读到了陆知明的心声，然后精准攻击。 “没事，以后你和战黎明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陆知明当即僵硬了身体，一脸的生无可恋。 原来自从上回他和家里坚定地表明绝对不会去和霍念念相亲后，陆家人便再度开始对他和战黎明的事发力，这回可不是小打小闹，这回是来真的了。 相比较和战黎明，他觉得随便找个人结婚都行了。 但问题是不可能随便的。 霍念平拍拍陆知明的肩膀。 “放心，会好的。” 陆知明瞥了眼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 “你这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么？” 霍念平没说话，只是看向秦小然的方向。 陆知明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秦小然的方向，满眼羡慕。 “她真的没有什么姐妹么？堂姐妹也行啊？朋友也行啊？” 霍念平转头看了陆知明一眼，没想到他还没放弃这想法，决定帮他放弃。 “有。” “啊？” 陆知明一惊，接着又一喜。 “真的么？可以介绍我们认识么？” 霍念平表情略显嫌弃。 “有，但是差七岁。” 陆知明表情一僵，是啊，怎么忘了这一茬，霍念平和秦小然差七岁，他和秦小然的朋友差不多也是差七岁。 “……其实，也不是不行，我会对人家好的。” “人家喜欢年纪小的。” 陆知明“……” 霍念平再次拍拍陆知明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陆知明叹了口气，“行吧，人贵有自知之明，我不想了，再拖两个月我就回家相亲。” “等你好消息。” …… 陆知明的好消息还早的很，霍念平要离开的时间转眼就到了。 陆知明他们为这事又聚了一次，气氛强作欢笑带着离别的伤感。 相比其他人，秦小然和霍念平这两个当事人倒是平静的多。 他们不需要安慰，甚至还安慰其他人。 两人都是坚韧的性子，不会为了一点小事就要死要活，离别的那点儿感伤，两人早就在前几天消化的差不多了，现在是真的已经接受了这件事，觉得这件事不甚重要了。 几天后，秦小然送别了霍念平，重新回到了一个人独居上班的生活。 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工作的时候依旧忙碌，下班的时候同样也很忙碌，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别的什么的。 只有偶尔醒来的时候，会察觉身边少了个人，怅然一阵。 不过，这种怅然，在霍念平离开半个月后也渐渐消失了。 秦小然重新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 而正好，这时候她的工作也进入到了一个关键时期。 经过她近一个月的治疗，叶胜天的腿伤好转了非常多，就算还没经过医院的评估，她也能确定叶胜天的这双腿是保住了。 等经过医院的评估确定，再最后治疗一阵子，叶胜天就可以出院回家养伤了。 评估那天很快就到了。 这天领导和几个医生来给叶胜天检查腿伤，检查过后要么连连赞叹，要么不可思议。 “叶同志这腿恢复的很好，不用截肢了！” “何止不用截肢了，这再恢复复健一阵，甚至都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和以前都不会有什么差别！” “太神奇了！这是怎么做到的？” “这都是秦护士的功劳！” 这话成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到了站在一旁的秦小然身上。 只见几位医生和叶胜天目光灼灼，好像在看什么珍宝一般。 秦小然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领导在旁为她解围。 “秦护士，你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提到这方面，秦小然便自信平静了许多，将自己的治疗思路用通俗易懂的方式一一道道来。 领导、几个医生、包括叶胜天本人都听得认真，时不时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 “当初我们怎么没想到呢？” “绝了！秦护士的中医功底真的深！只有懂中医的人才知道她这做法有多妙！” 领导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现在这个结果，证明他当初的选择没做错。 “秦护士确实厉害！” 领导发话了，其他人纷纷附和。 “确实。” “是这样没错。” “秦护士这样的能力，只做护士太屈才了！” 领导闻言，点点头，顺势说起培训和升职的事。 “是这样没错，所以我打算让秦护士去参加接下来的培训，等培训回来后就让她升职成医生。”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 “是该这样。” “挺好挺好。” “那就提前恭喜秦护士了。” 秦小然谦虚地应和着，心中也很是高兴。 为她顺利治好了叶胜天的腿高兴，也为她得到众人的认可而高兴。 医生们都很忙，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很快便离开了。 秦小然送别医生们，回到病房看着叶胜天，给叶胜天说了很多以后的注意事项。 叶胜天听得认真。 秦小然总觉得这些天叶胜天和以前不太一样了，非要说的话就是感觉沉稳内敛了很多，好像一下子成长起来了一样，没有以前那么阳光了。 不过这也正常，任谁经历这么一遭都会成长的。 这么想着，她态度温和了很多。 “别想太多，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嗯。” 叶胜天应了声，但情绪显然不全在这件事上，他看着秦小然。 “我很快就会出院了，提前和秦护士道个别，谢谢秦护士这段时间的照顾。” 秦小然稍有意外，但很快就接受了。 “嗯，我知道了。” 秦小然本以为叶胜天只是随口说说，哪知她第二天再来的时候，就发现叶胜天已经出院了。 她去询问领导，领导只说病情稳定了，就转到别的医院去了，还说叶胜天走的时候很感谢她。 她想了想病情确实已经稳定了，该叮嘱的也都叮嘱过了，转院出院都没什么大问题，便也就不再想这件事了。 又过了几天，领导通知她准备去外地参加为期一个月的培训。 第116章 参加培训，成为医生 “什么？小然你要去参加培训一个月的时间？” 刘大姐很是意外。 秦小然点点头，手上收拾衣服的动作没停。 “年前就知道，年后才确定下来。” 刘大姐想了想，觉得这是好事，又觉得很是担心。 “一个月时间啊，是在哪里培训啊？” “在省会城市的医院。” 刘大姐想了又想，最后只化作一声叹息。 “虽然是件好事，但你要照顾好自己啊。” 秦小然笑，“放心吧，我不是什么娇小姐，照顾自己这件事我最在行了。” 刘大姐心情复杂地看着面容姣好、皮肤白皙、漂亮的不像话的秦小然，觉得秦小然对自己的认知出了偏差。 她不是娇小姐谁是娇小姐啊！ 不过，想想秦小然这半年来的表现，好像除了长相，其他的方面也不太‘娇小姐’，挑水、种菜、养家禽、做饭等这些样样都行，还懂医术！ 照顾自己这件事，她应该还是做得来的。 “那行吧。” 秦小然收拾好衣服，抬头看向刘大姐。 “安宁、王兰她们那里要是问起我，麻烦大姐和她们说一声，别让她们着急，我时间紧，就不一一去和她们说了。” “放心，我会说的。” 时间仓促，秦小然只来得及和刘大姐告个别，第二天就出发去省会培训了。 再次坐上出行的火车，看着车窗外飞驰的草原，她这才意识到，她已经在这里生活了许久了。 时间就是在不经意间缓缓流逝着，不知不觉就过去很久了。 秦小然心有感慨，时间怎么过的怎么快。 不过她也不是沉湎于过去的人，感慨完就开始思考别的事情了。 关于现在，关于未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漫长的车程过去，秦小然跟着同行的医生护士到了省会医院，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培训生活。 接下来的培训生她活过的充实。 她在培训中了解和学到了一些新东西，因为她基础很好的缘故，时常能举一反三，表现的相当好，得到了培训单位的极高评价。 但也有那么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或许是因为她表现的太突出了，导致被一些人盯上，男女都有，时不时来给她找点小麻烦，虽然她最后都完美地解决掉了，但次数多了总归是有些心烦。 好在，一个月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很快就结束了，她可以回去了。 回去那天她心情很不错，直到看到前来送别她的那一群人。 有赏识她医术的医生，“不能共事真的很遗憾，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一起探讨。” 有相处的不错的护士，“以后常联系啊，小然！” 有被她直白拒绝过好几次的追求者们。 “小然，一路顺风！” “小然，祝福你！” “秦小然，我会等你的！” 秦小然…… “谢谢大家，以后我和丈夫来省会一定会来医院拜访大家的！” 这句话的效果还是蛮大的，有人笑了有人蔫了。 总之，她顺利告别众人，上了回去的火车。 火车上，同行的护士调侃她魅力大，招桃花。 她心累的笑笑，以前没觉得什么，这一个月真的见识到了，烂桃花是真的让人烦躁。 不过好在，回去之后就好了，回去就不会有烂桃花了，说不定回去后霍念平已经在家里等着她了。 这么想着，她不禁笑了笑，看傻了刚才调侃她的小护士。 小护士尴尬地移开视线，心道，秦小然长得这么好看，怪不得有那么多人喜欢她。 秦小然不知道这些，她只是无奈地笑了笑，笑自己头脑发昏了竟然乱想，霍念平当然不可能在家里，虽然他没直说，但看那意思，这次的任务至少还是半年起步。 她真是有些头脑发昏了，不够理智，竟然胡思乱想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这段时间她确实有些不太理智，虽然外人可能没什么感觉，但是她自己的感受还是很明显的。 是忽然换了地方有些不适应？还是这段时间太忙了？ 好像都不是。 她眼神茫然地想了一阵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决定先不想了，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好了。 坐了近乎一天的火车，终于赶在天黑的最后一刻回到了家属院。 她顾不上别的，匆匆和闻声而来的刘大姐打了个招呼就躺床上休息了，她实在是有些累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容易累。 回来的第二天她照常去医院上班，领导对她在培训期间的表现很满意，对她大肆赞扬，表示她升职的事已经板上钉钉了。 秦小然对此反应平平，情绪依旧平静，脸上带着一贯的微笑，看不出有多激动和期待。 领导在她离开后一个人感慨。 “不愧是霍家的媳妇，不卑不亢，喜怒不形于色，还有能力，霍家运气真是不错！” 秦小然刚回到自己的岗位没多久，便有相熟的小护士过来和她打招呼聊天，询问她培训过的怎么样，给她讲她不在的这一个月里的八卦。 还好这阵子不太忙，才能让她们这样忙里偷闲叙旧。 后面忙起来了，众人也就散了。 直到中午下班吃饭的时候，秦小然才再度闲了下来。 刚闲下来，就看到了不远处靠在墙上看着她的陆知明。 她一愣，随即笑道，“你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陆知明从墙上起来，笑道，“有一阵子了，你还真是忙啊。” 秦小然点点头，“确实忙啊。” 陆知明满脸同情，“成为医生后会更忙的。” 秦小然“……” …… 阳春三月，秦小然顺利升职，从一名护士成为了一名医生。 第117章 忙碌的工作，让你装病，你真病了？ 确实如陆知明所说，秦小然成了医生之后更忙了，基本没什么休息时间，每天都忙的连轴转。 她有时会感到疲惫，但好在还有灵泉水能给她提神醒脑，让她随时都保持着不错的状态。 她有时会感到有些奇怪，她已经很久没感觉到累了，就算是最近变忙了，但也没有那么忙，不该会这么累才是。 但这点也不明显，再加上她实在忙，就一时没有多想。 好在她的辛苦是值得的，这么过了半个月，医院的病人、护士、医生、领导都对她赞叹不已。 “秦医生温柔耐心，从来不会不耐烦。” “看见秦医生就感觉很亲切。” “秦医生忙成那样都还细心指导我们，从不会责骂我们。” “秦医生那么忙，但从没出过错。” “秦医生，我真是没看错你！” 领导红光满面地大肆夸赞道“你是一个顶俩呀！有了你，医院的压力都轻了很多！” 秦小然有些无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病人们都往她这边挤。 她一开始还有些纳闷，真是忙到脚不沾地，三头六臂都不够用的程度，从前当护士时没感觉医生忙到这程度啊。 后来才发现，是只有她这么忙，其他医生甚至比以前更闲了。 她…… “领导，我这边实在太忙了，长期这样下去肯定不行，您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一下？” “秦医生，是你太受病人喜欢了，病人都太信任你了，这才都来找你看病，不过你说的这也确实是个问题，等我回去和其他人商量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一旁听着的陆知明轻笑一声。 “领导，你这话说的，一点准话都没有，秦同志是女同志，连轴转了半个多月，我都不敢说我撑得住，女同志肯定更难受，再这么下去真出了问题怎么办？” 领导顿时有些尴尬。 “咳咳，我一定尽快解决！一定！我现在就去找人商量这事！” 说着，领导就忙不迭离开了。 陆知明看向秦小然，在秦小然桌前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 “你就是太好说话了，其实该硬气一点，该拒绝就拒绝，你又不欠他们的。” 秦小然揉了揉眉心。 “我有拒绝啊。” 陆知明嗤笑一声，“你那拒绝哪算是拒绝。” 让小猫爪子挠了一下似的，人再求几句就答应了，跟情趣儿似的。 “你要态度强硬，说不干就真不干。” 不过他看着秦小然那精致的脸和水润的眼睛，她的气质是偏温柔较弱的，不像战黎明那样凌厉明艳且富有攻击性。 他心想长了这张脸，想要强硬起来还真有难度，就算真强硬起来了，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回事，想要拒绝别人确实很有难度。 但就这么下去显然也不行，这么忙真会拖垮身体，就算秦小然不是他好兄弟的媳妇他也不能就这么看着。 他沉吟了一番，推了推鼻梁上的银丝镜框。 “这样，先等个十天八天的看看，要是领导不拿出解决办法来，你就请两天病假好好休息休息。” 秦小然蹙眉，“这样不太好吧？” 陆知明道“有什么不好？这是你应有的休息时间。再说了，医院没了你还不转了？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照顾好自己才最重要。” 秦小然思索一番，豁然开朗。 “你说的有道理。” 陆知明笑了。 “我说的一向都很有道理。” …… 几天后，领导被秦小然和陆知明催着拿出了几个解决办法，但效果寥寥。 秦小然很无奈，于是拿了这个月的工资之后，连着两天没喝灵泉水，看起来憔悴了很多。 加上午饭在食堂吃的，可能是不太合胃口，下午脸色就难看的厉害，下班的时候就顺便请了两天假。 领导本来想让她再坚持坚持，毕竟这时候没有大事一般不会有人请假，但他抬头看了眼秦小然苍白的脸色，吓得什么都没说就答应了。 “秦同志啊，你这不要紧吧？要不找个人给你看看？” 秦小然以为领导是不同意要找别医生给她看看，她倒是不怕，她这会儿是真有点不舒服。 “我就是感觉不太舒服，自己简单看过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啊啊，没问题就好没问题就好，那你快回去休息吧。” 秦小然一愣，没想到领导答应的这么痛快，那这不是在怀疑她装病而是真的担心她身体出问题啊。 不过这样也好，省去很多麻烦。 她谢过领导，转身往外面走去。 刚出办公室，就碰到了正往这边来的陆知明。 她真的不太舒服，故而只是个陆知明点点头打了个招呼，没想到陆知明一改去领导办公室，转而跟了上来，盯着她的脸认真打量。 “看什么？” 她声音里带着几分虚弱。 陆知明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担忧。 “你没事吧？” 秦小然反应有些迟钝，缓缓点了点头。 “没事。” 陆知明心想这哪里是没事的样子。 他当时只是随口出了个馊主意，哪想到秦小然真的病了。 这样是出点什么事他怎么和霍念平交代？ “真没事吧，要不我帮你看看，有病尽快治拖到后面就难了。” 秦小然慢吞吞走着，见他真有些着急了，便停下来慢吞吞看向他。 “真没什么事，我的身体我清楚。” 陆知明见她坚决，想起她确实医术了得，也不再勉强，只叹了口气。 “我让你装病，你怎么真病了？” 秦小然笑笑没说话。 “尽快好起来啊。” 秦小然没说话，她知道陆知明大概是不能如愿了。 她这情况短期内怕是好不起来。 第118章 不是病但比病更麻烦 秦小然回家前碰到了不少和她打招呼的人，在她融入家属院后就这样了，在她成为医生后更是如此。 多数人都没细观察也就没发现她的不对，但总有人发现了。 “秦同志，你脸色不太好，是病了么？” “小然妹子，你怎么样？是不是太累了？” 秦小然身体不太舒服，加上心情复杂，这时候并没有什么心思与他们多说，只说没什么事敷衍过去便离开了。 但这些人可以敷衍，刘大姐却是敷衍不过去的，而她刚转过街角就看到了挺着大肚子坐在门口唠嗑的刘大姐。 刘大姐也看到了她。 “小然啊，今天下班比之前早些，老李在做饭了，等下到我家一起吃。” 秦小然勉强笑了笑，她今天怕是没什么心情吃饭。 等她走近了，刘大姐眯起眼睛盯着她的脸看了一阵，忽然大惊失色。 “小然你这是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白？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还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秦小然看着刘大姐惊慌的模样，略缓了缓安抚着刘大姐。 “大姐别激动，我没什么事，就是有点累。” 刘大姐心疼地看着她。 “这哪是有点累。真没事吧？” “真没事，我就是医生，我还不清楚么？” 刘大姐勉强接受了这番说辞，在秦小然的搀扶下坐回了原处。 她已经怀孕八个多月了，肚子很大很沉，行动很不方便。 秦小然看着刘大姐脸上隐隐的忧虑，继续安抚。 “别担心，我请了两天假可以在家休息两天，到时候来陪大姐说说话。” 刘大姐闻言这才缓和了几分。 “那感情好，自从你工作了就一直忙，咱们都很久没好好聊过了，等你明后天的舒服些了，我把安宁王兰她们有空的都叫过来一起玩玩，咱们都好久没聚过了。” 秦小然点了点头，“后天吧，明天我想在家里好好睡一觉休息休息。” 刘大姐点了点头，“行！” 和刘大姐说好了，秦小然便回了家。 关好大门后，她进了空间，拿出一碗灵泉水吨吨吨喝了下去，顿时感觉到精神舒缓了，身体舒服了，胃口也好了。 她呼了口气，不敢想要是没有灵泉水她这日子得多难过。 还好她有。 庆幸一阵后她听到了肚子咕咕叫了两声，顿感腹部饥饿。 之前没喝灵泉水，身体本就不舒服，没什么胃口，中午的时候更是到了极致，没吃几口就放下了，后来又高强度工作了半天。 对她这种饭量大的人来说，这是非常难熬的，也就是之前太难受了，才没感觉到饿，现在不难受了，饿意汹涌而来。 好在她的空间里有很多好吃的，她先找出之前在空间里炖的很有火候的八宝粥，香香甜甜软软糯糯，先喝了两大碗安抚了一下饥饿的肠胃。 然后找出之前买来存放在空间里水煮鱼、红烧排骨、辣椒炒肉之类的下饭菜就着吃了好几碗米饭。 又摘来新鲜的苹果西瓜一顿吃，都是之前种在空间里的，现在都已经成熟了，新鲜爽口，用来做饭后水果解腻再好不过。 最后终于心满意足，彻底吃饱了。 吃饱喝足的她躺在柔软舒适的摇椅上昏昏欲睡，但手摸着撑得圆滚滚的肚子时又瞬间清醒了不少。 她摸着肚子，有些发愁。 她这不是病，但比病更麻烦。 这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偏偏就是发生了。 其实她之前就发现了一些端倪，但最开始的时候完全不觉得有这种可能，后来端倪多了就变成了不敢相信下意识逃避。 现在好了，逃避不了了。 再过不久，肚子都要大起来了，别说骗不了自己了，就连别人也骗不了了。 怎么办？ 既来之则安之，还能怎么办。 但虽然这么想着，她还是拿不出大致的章程来，还是没能真正接受这件事。 但好在，她还有一些时间来消化这件事。 …… 休息了一天后，秦小然状态好了很多，来到刘大姐家和许久没见的朋友们闲聊说话。 她本来是想着放松一下的，结果刘大姐和安宁包括王兰她们，话题三句不离孩子。 虽然她一开始不想听这些，但见她们都对孩子的到来充满期待，也被感染了几分。 “刘大姐肚子这么大，是快生了吧？大概还有多久？” “正好还半个月。” “真好，还有半个月就能见到小宝宝了，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刘大姐豁达道“男孩女孩都一样，我已经有三个儿子一个闺女了，再来个儿子闺女都一样，其实我私心里更想要个闺女，不过儿子也挺好。” “刘大姐好福气！” “是啊是啊，儿女都一样。” “安宁也快了吧？这肚子也大的吓人，怕不是双胎？” 安宁脸色不太好，脸上没什么血色，勉强笑笑。 “我比刘大姐晚一个月多。” “那也就是七个多月了，哎呀，那这肚子有点大，是不是双胎啊。” “肚子倒不大，主要是安宁太瘦了，衬得肚子大，其实还好，是正常大小。” 几人杂七杂八的说了几句，最后看向正在发呆的秦小然。 “小然你是医生，你说说看安宁这一胎是不是双胎？” 刚回过神来的秦小然……她是医生没错，但她又没有透视眼，怎么会知道安宁肚子里是不是双胎？ 好吧，她确实能，但准确性不高。 她看向安宁的脸，接着视线移到安宁的肚子上，接着又移回安宁的脸上。 在几人的注视下，她缓缓说道，“不是双胎，只是安宁太瘦了，平时需要多加注意。” 几人闻言，便又纷纷开始关心起安宁的身体来。 秦小然看着安宁，她有段时间没见到安宁了，没想到安宁现在的情况这么不乐观，这以后必须得好好调理才行，不然生产时会出问题的。 这么想着，她不由得微微蹙眉。 便有人注意到她的反应，误会了什么，安慰起她来。 “没事的，小然妹子别着急，你现在还年轻，没有孩子也没关系，过两年再要孩子也行，你看安宁不就是结婚三年了才要的孩子么？” 秦小然……她是想过几年再要孩子的，但问题是，事实它不按常理出牌啊。 刘大姐见岔开话题，“小然谈这个话题还早，她和霍同志都忙着呢，现在顾不上，过两年再说。” 王兰等人纷纷附和，“就是就是。” 虽然中途出了这么个小插曲，但这一天整体过的还是很愉快放松的。 秦小然收拾好心情，第二天照旧去医院上班了。 第119章 工作问题圆满解决，刘大姐要生了 秦小然回到医院上班，得到了所有人的笑脸相迎。 赵护士她们满眼期待。 “秦医生终于回来了！病好了么？” 这话其实不必问，只看脸色状态就知道她现在健康的很。 “看脸色就知道秦医生现在已经好了，和前两天真是不一样了，那时候一张小脸俏白，双眼无神的我看着都担心，现在好了，现在有了刚开始那阵子活力满满的模样了。” “秦医生以后还是注意下身体，不要再那么拼了，自己身体好了才能做更多的事，治疗更多的病人。” “秦医生你知道么？你没来上班这两天医院其他医生忙的不行，手忙脚乱的，还有领导，这两天愁的头都秃了，等会儿他们估计要来找你，你想好怎么和他们说，不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了。” 秦小然心中有些触动，对她们点点头，柔声道，“我知道了。” 和护士们聊完后就陆续有病人过来了，或许是她刚回来的缘故，找过来的病人并不怎么多，她完全可以轻松应付。 在她送走第五个病人后，陆知明顶着一张有些虚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你终于回来了……” 秦小然笑笑，“你这话说的，我只是请假了两天而已，这怎么感觉我离开了很久一样。” 陆知明叹气道，“感觉起来是很久啊。” 秦小然笑笑不说话。 陆知明继续感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你没来的时候，忙是忙，但也没感觉太忙，你来了之后，我们的压力少了很多，但你走了之后，感觉这压力成倍的回来了，重的有点让人扛不住。” 正好这时候又有病人过来了，秦小然边帮病人看病边回陆知明的话。 “那你们要麻烦了，我已经听了你的话，觉得要保重身体，不那么拼了。” 陆知明笑笑，耸耸肩。 “这当然好，作为你的朋友，我当然希望你做出这样的选择，作为医院的医生，对我也没太大影响，不过对别人影响就很大了。” 两人正说着话，又有一名相熟的女医生林医生走了过来，一进来就大吐苦水。 “秦医生你终于回来了！这两天我们都可想你了！你不在的这两天医院简直太忙了！陆医生你说是不是？” 陆知明淡淡笑笑，“还好吧，就比以前稍忙了一点。” “那哪是一点儿啊！那简直是工作量翻倍了！根本忙不过来，每天都得连轴转，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你看我这脸这黑眼圈这红血丝，真是要了命了，再这样下去我得少活十年！” 秦小然淡淡笑笑。 “还好吧，我没感觉，我感觉今天人比以前少多了，我上个月一直都是这么过的，太累了，所以才病了请假休息了两天，现在感觉好多了。” 林医生也不是蠢人，一看秦小然和陆知明这态度，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这话说的不对，两人对此都有意见。 她思来想去终于明白过来。 她这两天忙的不行就到处抱怨，但秦小然之前一个月都是这么过的也没抱怨？ 她这话说的好像忽视了秦小然那一个月的忙碌只强调她这两天来的忙碌一样，好像是期望秦小然继续像之前那样忙碌为他们分担一样…… 想明白这一点，她顿时尴尬了，她只是想抱怨，没想那么多啊。 再说了，秦小然之前看着精神不是也挺好的么，怎么现在……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一向温和的秦小然也没有要解围的意思，林医生最后只得自己尴尬着找补。 “我的意思是，咱们都太辛苦了，医生不好做啊。” 秦小然正在帮病人诊治，淡淡回了一句“嗯”。 陆知明只是靠墙笑，并不看林医生。 气氛还是很尴尬。 好在这尴尬的气氛很快就被匆匆赶来的领导和其他医生打破了。 领导刚一进门眼睛就落在秦小然身上认真打量着，见她状态不错，这才重重松了口气，换上一副和气的笑脸。 “秦医生啊，你病好了？” “谢谢领导关心，已经好多了。” “秦医生啊，你请假的这两天大家都忙坏了，心里挂念着你呢。” 秦小然看向领导，没说话，不确定领导这话的意思。 领导被秦小然那满是清明的眼睛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关于你提议的事情，我和大家商量之后也有了决断，只让你一个人忙碌是不行的，要大家一起分担。” 秦小然点了点头，脸上带了一丝笑意。 领导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枉他这两天顶着其他医生的不满去沟通这件事。 他接着又说了一下详细安排，暗暗留意着秦小然的反应，见秦小然还笑着，便又松了口气。 “小然，你觉得这怎么样？” 秦小然想说还可以，但又觉得这样不够给面子，便说道，“很不错。” 确实还行，她估摸着这大概能减轻她一半的工作量，让她和其他医生的工作量大致相当。 不过这应该不容易，毕竟算是增加了其他医生的工作量，可能让他们心有不满，即便这原本就是他们的工作量，但有人不会这么觉得。 她扫了眼跟来的医生，对她显然不如之前那么友好热情，不过她也不需要他们友好热情就是了。 “那今天就开始么？” “今天就开始！” 于是，秦小然这一整天都像早上时那般‘悠闲’。 这悠闲是相对从前的，相对其他医生并不悠闲，只能说大致相当。 但她经历了一个月的连轴转，现在感觉这样微忙碌的状态也算是悠闲了。 这之后一阵子都是这样，她能游刃有余地完成工作，不会太累，身体也没有再难受，除了其他医生对她态度冷淡了些，一切都好的很。 半个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眨眼间就到了刘大姐的预产期。 这天秦小然刚到医院，没多久刘大姐就因羊水破了也被送了进来。 第120章 刘大姐顺利产女，陆知明回家相亲 因为之前的调整，刘大姐没有被送到秦小然这里，而是送去了别的医生那边。 秦小然是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才从护士那里听说了这件事。 恰好那时候她这边病人不多，她便托了其他医生护士暂时帮她招呼一下，她去看看情况。 刘大姐是她在家属院这边认识的对她最好的人，她很担心刘大姐的情况。 即便知道刘大姐身体不错，又是第四次生产，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她依然不能完全放心。 好在，她赶到没多久后，就听到了好消息。 刘大姐顺利产下一名女婴，母女平安。 她这才松了口气，去查看刘大姐的情况。 刘大姐刚生产完，脸色不太好，头发都被汗水粘在头上，脸色青白，嘴唇被咬破了，但看起来精神还行，正笑着去看被放在她身上的小婴儿，那满是血丝的眼中满是爱意。 秦小然看着这一幕，忽然停住了脚步，颇为触动。 直到好一阵子后，刘大姐才被病房其他人的声音提醒发现了站在一旁的秦小然。 “小然妹子，你咋过来了？” 秦小然笑笑，“我听说大姐要生了，有点担心，就过来看看。” 刘大姐笑的欣慰，“嗐，我没事儿，孩子也没事儿，看，多漂亮的一个小姑娘！” 刘大姐想将孩子抱给秦小然看，奈何刚生产完有些力不从心，实在是做不到。 秦小然自己凑过去看了看孩子，是个皮肤又红又皱的小婴儿。 看起来和漂亮好似毫不沾边，但又好似真的漂亮的无法言说。 这是一个小生命，一个有着无限可能的小生命。 “真漂亮。”她说。 “是吧？” 刘大姐喜滋滋地说道，“我一直就想再要个女儿，现在终于有了。这孩子长得比她的哥哥姐姐出生的时候都漂亮，以后一定是个小美人胚子，我都不敢想有个漂亮的小女儿我以后会多开心。” 秦小然想了一下那幅画面，有一个漂亮的小女孩乖乖地跟在她身边软软地喊她妈妈。 好像确实是挺开心的。 “哎小然，你给这孩子取个名字吧，让她沾沾你的福气，以后也像你一样聪明漂亮，不，有你两分的聪明漂亮就够了……” 秦小然一愣，“这怎么行？孩子的名字当然要你和李大哥来取。” 刘大姐满不在意道“我和老李早就商量过这事了，我和他已经给木木、竹子、林林、森森取过名字了，我们取名也就那样，这要是个儿子就罢了，但这是个女儿，可不能再随便了，我们想着，还是想让你取。” 秦小然见刘大姐是认真的，推拒不得，便认真想了一番。 只是给人取名这件事哪里能随意？ 所以她想了一阵还是没想出来有合适的。 “没事，不急在这一时，可以慢慢想。” 秦小然陪刘大姐坐了坐，和刘大姐闲聊一阵，便将刘大姐托付给了送刘大姐来医院的几个嫂子，回去继续工作了。 …… 秦小然绞尽脑汁，翻烂字典，终于在孩子满月的时候想出了一个名字。 木兰，李木兰。 大俗大雅，返璞归真。 一开始她想过很多高雅精致的名字，比如，珏，馨，雅，懿等等，后来又觉得实在不合适，同刘大姐家其他孩子的名字差别太大，同时又不从木，刘大姐家的孩子名字都是从木的。 不过，木兰也真的太随意了些，所以她私下也找过安宁，让饱读诗书的安宁帮着再取两个好听的名字做备选。 安宁给的名字是，李月桂，李笙箫。 孩子满月时众人简单聚在一起庆祝了一下，刘大姐和李国庆最终选了木兰这个名字。 木兰出生之后家里的气氛一直很好，所有人都很开心，不只是刘大姐一家，还影响到了他们，甚至家属院的所有人。 一个被期待的小生命的诞生确实能带来很多欢乐。 众人欢聚一堂，祝福小木兰以后幸福健康、事事如意。 不过，有聚有散，欢聚之后总会有一阵子的感伤。 没几天，秦小然就送别了陆知明。 陆知明要回京城相亲了。 “祝你相亲顺利！” “谢谢。” 陆知明无奈笑笑，“谢谢你的祝福，不过你要是祝我找到合心意的精神伴侣，我会更开心的。” 秦小然笑笑，“你现在还想这个呢？” 还想这个怕是很难相亲成功啊，精神伴侣哪有那么容易找到呢？ 当然，她和霍念平是万中无一的例外，这点让她至今庆幸不已。 陆知明苦笑，“不想了，从我答应家里相亲的时候就不想了，只希望能找到一个相敬如宾的妻子。” 秦小然没说什么，只对着他点点头。 两人沉默了一阵，而后陆知明看了眼周围，压低了声音。 “你怀孕的事告诉霍家人了么？” 秦小然一怔，倒没有太意外。 虽然她还没和任何人说过她怀孕的事，但她怀孕至今已经四个多月了，稍稍有些显怀，一般人看不出来，但观察细致又向来敏锐的陆知明能猜到她并不意外。 “我会写信告诉他们的。” 她这么说着。 闻言陆知明也放下心来。 他之前就发现过一些细节，但不能确定也没往那方面去想，直到半个月前他才确定秦小然是怀孕了，由此反推找到了更多的细节证明。 他不觉得秦小然会背叛霍念平，她没有可能去背叛霍念平，所以孩子只能是霍念平的，那算下来也该有三四个月大了。 他知道以秦小然的医术定然早就发现怀孕了，甚至从她的一些举动也能推断出她是知道自己怀孕的，但她却没与任何人说过，这有些奇怪。 所以他才借着这个机会问了出来，秦小然的反应没什么问题，他也就能放心了。 放心之余，他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霍念平都要有孩子了，他连老婆都还没有。 唉，努力吧，这次回家相亲，无论如何也该有个结果了。 两人挥手作别。 秦小然送走陆知明，回去的路上路过邮局，将早就写好的给霍家的信寄了出去。 信里写的就是她怀孕的事。 她之前不写，是因为那时候她很迷茫，这迷茫会流露在她的字里行间，让霍家人为难，而现在她已经想清楚了，满心期待着这个孩子的到来，字里行间也满是期待，这就不是问题了。 寄完信，她站在空旷的大街上仰头笑笑。 霍家人知道这个消息会开心的吧。 霍念平知道这个消息也会开心的吧。 第121章 安宁难产，秦小然表明怀孕的事 秦小然从县城回了家属院，继续每天勤勤恳恳去医院上班。 没两天，她这里就多了一个棘手的病人。 安宁。 安宁一直身体不好，怀孕本就比别人更艰难几分，现在来看也真是这样，难产的可能很大，情况危险又棘手，一个不好就要一尸两命，其他医生都没什么把握，这才被送到了她这边。 “小然，我有多大的可能能顺利生产？” 正在给安宁检查身体的秦小然顿了顿，道，“别多想，没事的。” 安宁向来是悲观的性子，怀孕又影响情绪，要真钻了牛角尖还真不容易解决。 秦小然想了想，语气平和坚定。 “没事的，你怀孕这么久了一直挺顺利的，还有我和医院的其他医生在，不会让你出事的。” 安宁侧躺在床上，面容浮肿，眼神飘忽不定，声音也飘忽不定。 “我怕，我心里总没底。” 她没少看到听到其他医生护士的反应，更没少揣测胡若愚的反应，她自己也清楚，她的情况不好。 秦小然伸手覆在安宁的头顶，安抚她。 “别怕，我们都在呢。” 安宁看了她一阵，似是被安抚到，稍稍放松了下来。 秦小然松了口气，希望这安抚效果能持续到胡若愚来的时候。 安宁的情绪反反复复好几天，秦小然的情绪也多少被波及到，她要想办法降低安宁生产的危险顺利生产，又要想办法在安宁生产之后帮安宁调养身体，心里很是疲惫。 但她也知道，安宁和胡若愚都不比她好受。 安宁承受着肉体上切实的疼痛和精神上反复的折磨，她怕痛，怕死，怕所有可能的一切，她是一切的亲历者，谁也无法真正了解她的恐惧。 胡若愚担心着安宁，担心着孩子，认真地请求她帮忙救救安宁和孩子。 秦小然从胡若愚这里了解到，之前她提醒胡若愚和安宁的注意调养身体的时候，胡若愚就带着安宁找不少医生看过，但那些医生要么说没办法，要么给的办法不可信，他们实在没办法这才求到她头上。 秦小然也知道安宁的情况有多棘手，对他们的遭遇并不意外。 胡若愚是霍念平最好的兄弟，安宁也算是她的朋友，这两人的请求她没办法拒绝。 好在，早在一开始发现这情况的时候，她就在思考研究这些了，这半年多的时间过去，虽然很难，但她也有了些头绪与把握，这才答应下来。 安宁没在医院住太久，住到第四天的时候就发动了。 不出意外的，难产。 秦小然和几个医生护士着急忙慌地抢救了大半天，各种手段方法都用上了，这才终于是保住了安宁和孩子的命。 所有人都很高兴。 医生护士们庆幸他们母子没事，胡若愚更激动他们平安，对医生护士们语无伦次地感谢着，对秦小然的感谢之情更甚。 但秦小然却没办法像其他医生护士一样坦然地接受胡若愚全部的感谢。 安宁元气大伤，以后身体定然大不如前，孩子也不太健康，以后定然遗传安宁的体质，是个体弱多病的。 她在心中感慨不已，但面上还是恭喜胡若愚和安宁。 胡若愚激动中没注意那么多，跑去看安宁和孩子了。 秦小然去洗手换掉了身上沾满安宁鲜血的衣服，和她一起的还有林医生和赵护士。 赵护士对她夸赞不已。 “秦医生，你太厉害了！要是没有你，安宁估计就凶多吉少了！” 就连林医生也是如此。 “小赵说的没错，我当医生这么多年，还从没遇到过这么危险的难产，产妇哪儿哪儿都是问题，急的我脑子一片空白，还好最后有惊无险，这都多亏了秦医生你。” 秦小然只是笑笑。 “这不算什么，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林医生这次不像以前那么好说服，情绪还是稍有激动。 “秦医生你就别谦虚了，从前领导和其他人那么夸你，我还只当水分多，现在我知道了，你是真厉害呀！” 秦小然看着林医生和赵护士闪亮亮的双眼，不禁无奈地笑了笑，知道这次是说不过她们了，便也不再说什么，只由着她们两人说下去。 换衣服的时候，赵护士眼尖发现了什么，视线在秦小然微微凸起的腹部停留了一阵，疑惑道， “秦医生，你是不是胖了？” 忽然，她意识到什么。 “啊！难道是？” 秦小然微笑着点点头，“是。” 赵护士当即呆住了，接下来一句话没说。 待到三人收拾干净出来时，又被领导叫了过去。 领导看起来也很高兴。 “秦医生、林医生你们做到很好！安宁是我们最近接过的病情最棘手的病人，没想到你们处理的这么好！” 林医生正要说什么，秦小然抢在她之前开口了。 “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林医生赶在秦小然之后开口。 “没有没有，我们没起到多大作用，主要还是秦医生厉害。” 领导见两人相处的比以前更好，顿时哈哈大笑，开始例行端水，先说秦小然厉害，再说林医生也不差。 说到最后，领导挥挥手，让两人回去。 秦小然跟着林医生回去，让林医生帮自己做个产检。 林医生震惊不已，换衣服的时候她没多想，倒是听到了几句秦小然和赵护士的谈话，但是没放在心上，这时候一想，顿时将一切联系在了一起。 “你真的怀孕了？” 秦小然笑，“你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于是林医生就晕晕乎乎给秦小然做了检查，这个年代的产前检查简单的很，就查那么几项。 这一查，怀孕四个月多了。 林医生又震惊了。 “你之前怎么不说？” 秦小然笑笑，之前为什么要说。 林医生也察觉到她这么问的问题所在，换了个话题。 “你很健康，孩子看起来也很健康。” 秦小然点点头，这她知道，所以才这么放心。 “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这次就是想表明怀孕的事，不表明也瞒不了几天了，肚子已经有些明显了，索性她直接表明了，好过以后被猜出来。 她离开林医生处，林医生还没回过神来。 消息传得比她想的快，这天下班之前，她就收到了无数人的问候。 第122章 惊讶与关心，陆知明回来，相亲成功了？ 下班前，陆续有很多医生护士带着满脸的惊讶来找秦小然求证她怀孕的事，得到确切答复后都纷纷祝福她。 “秦医生你真的怀孕了么？平时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啊！” “秦医生你怀孕了啊！那可得多注意，以后不能再这么拼了！” “秦医生以后有什么事我们能帮忙的你尽管开口，不要客气！” “恭喜你呀秦医生！” …… 就连胡若愚也顶着一脸疲惫来恭喜她。 “没想到秦医生你怀孕了，我们的事叨扰你了，你多注意休息。” 诸如此类的话秦小然听了很多，她看得到众人多是真心祝福，所以心情很是不错地回应众人。 一番热切交谈后，秦小然告别他们，回了家。 回家后她和刘大姐闲聊的时候便把这消息也告诉了刘大姐。 原本正逗孩子的刘大姐顿时把孩子放到一旁去，抓着秦小然的手激动不已。 “真的？小然你真的怀孕了？太好了！” 秦小然笑着任刘大姐拉着她。 刘大姐比她本人看起来还要激动兴奋。 “霍同志离开有快四个月了吧，你这怀了也得有四个月了吧。” “嗯。”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怀孕这事里面门道多着呢，一个不注意就会落下病根儿。” “大姐，我没事，我注意着呢。” 刘大姐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说下去。 “你告诉家里人了没？告诉霍同志了没？” 秦小然点点头，“已经给家里写信了，念平那边暂时联系不上，就没写。” 刘大姐叹了口气，“这也行，家里人怎么说？” “信刚寄出去，还没送到呢。” “没关系，还有我们呢，我们会照顾好你的。” 秦小然笑笑，虽然她觉得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但还是很感动刘大姐这话，于是答应下来。 “好啊。” 刘大姐又拉着她絮絮说了很多怀孕时候包括生产后要注意的事，恨不得把所有走过的弯路都说出来让她避开。 她也听得认真，这些有些是她知道的，有些是她不了解的，不管对不对，先了解一下事后再求证就是，总归先有个准备。 聊着聊着时间就挺晚了，刘大姐干脆留她在家吃饭。 秦小然和刘大姐一家其乐融融地一起吃饭，看着刘大姐一家的温馨互动，心里对以后充满了期待。 …… 这天之后，秦小然在医院里便受到了很多照顾。 她的工作量又少了很多，来帮她忙的护士多了两个，众人对她的态度本就温和，现在更是和颜悦色起来。 这变化让刚回家相亲回来的陆知明很不适应。 他趁空闲时间来找秦小然说话。 “我倒是没想到，大家这么照顾你。” 秦小然喝了口温水，点点头。 “其实我也没想到。” 陆知明一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 秦小然那边却已经转换了话题。 “你相亲怎么样了？” 她实在是有几分好奇，因为陆知明现在的状态，实在是判断不出来相亲成功了还是没有，和出发前没什么两样。 不算高兴，所以大概没有遇到他想要的灵魂伴侣，可能连满意的能相敬如宾的也没遇到。 但也不算失落，不像是遇到了最坏的情况，也不像是没成功的样子。 陆知明闻言，苦笑一下。 “这事，说来话长。” 秦小然又喝了一口水。 “那就长话短说。” 陆知明拉过板凳在秦小然面前坐下，俊朗斯文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无奈。 他摘下一直带着的银框眼镜，从口袋里取出软布慢慢擦拭着。 “怎么说呢，算是成功了吧。” 秦小然知道，这一句‘算成功了吧’背后包含着无数故事，她默默喝了口水，等着陆知明继续说下去。 陆知明将擦拭干净的眼镜重新带上，开始回忆起这次的回家相亲之旅来。 “我这次回家，相了四次亲。” 秦小然本打算做个安静的听众，但陆知明这一句话就让她破功了。 “你回来十天时间，相了四次亲？” 那岂不是两三天家要相一次？ 陆知明满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缓缓点了点头。 “我回家相的第一个，是战黎明的妹妹。” 秦小然没忍住笑了出来。 陆知明无奈地等她笑完才继续说下去。 “我和家里强烈地表示了只要不是战黎明谁都行，没想到他们会找来战黎明的妹妹，而且相亲的时候战黎明还跟着一起去了。” “哈哈哈。” 秦小然笑了一阵，“不好意思，你继续说。” 陆知明哀怨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说了下去。 “相的第二个是念念，我俩都没那个意思，都是被家里逼着来的，很拘束的吃完饭就完了。” 这回秦小然笑不出来了。 “念念？霍念念？” 陆知明点了点头，无奈道，“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然后他接着不吐不快一般说了第三个。 “相的第三个是个……我不太好形容，但她感觉有点疯疯癫癫的，言辞和行为不能自控，我不是精神科医生不太能确定，但大概是有些精神疾病的。唉。” 秦小然怜悯地看了陆知明一眼，这相亲是渡劫啊。 “那第四个呢？” 陆知明情绪平复了些。 “第四个算是成功了。” 秦小然笑，应该是被前三个打击之后认清现实了吧。 “第四个是叶明华，比我小三岁，我对她还算有点印象，为人处事也还算妥当，虽然性子冷了些，但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秦小然听着，也没什么好见解，只点点头。 “那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今年过年我回家的时候，我们还有半年多的时间可以写信了解。” “那还不错，祝福你。” 陆知明点点头，看到外面有病人过来了，便起身准备离开。 “也祝福你，我回去工作了。” 秦小然也放下水杯，开始给进门的病人诊治。 送走这个病人，赵护士便一脸凝重地走了进来。 “秦医生，你快来看看，安宁情况好像有些不太好。” 第123章 救活安宁，小有名气，霍家来信 安宁的情况不太好？ 秦小然顾不上别的，当即跟着赵护士去看安宁。 等到了安然病房，发现林医生和两个护士已经在抢救安宁了。 而安宁此时一脸青紫，显然已经失去意识多时了。 林医生见秦小然来了，不禁松了口气。 要是秦小然再不来，她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之前对安宁的情况就没什么头绪，这次更是如此。 在开始抢救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安宁的情况糟糕透顶，能活到现在属实意外。 即便秦小然之前给她讲解过安宁的具体情况，她也还是拿不准，这超出了她读书时所学到的范畴，她只能一边对安宁进行简单的急救，一边让人去喊秦小然。 还好，秦小然来的还算早，情况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即便情况实在糟糕，但她总觉得，只要是秦小然的话，就一定能有办法让安宁转危为安。 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有这种自信。 秦小然一边迅速检查安宁的情况一边听着林医生和护士的解释，很快就摸清了现在的情况，和她预计的一样，就是生产后的并发症。 好在她之前就针对这些情况有所研究准备，这时候并不慌乱，条理清晰地指挥着护士按她的指示去做。 忙碌了片刻后，安宁的脸色缓和下来，呼吸平稳下来，虽还没有清醒过来，但已经脱离了危险。 所有人都重重松了口气，这次之后她们对秦小然的医术又有了更深的了解，说是能和阎王抢人也不为过了。 “太好了，没事了。” “没事就好，安宁的孩子还那么小，要是出点事这可真是……” “多亏了秦医生。” 秦小然并不像其他人一样放松，她对安宁的情况是了解的，在她的诊治下，安宁的情况虽然不好，但也不该忽然出现这样危险的情况才是，应当是出了什么意外，这是值得注意的点。 她认真询问了一番几位护士今天安宁的情况，想要弄明白安宁为什么这样。 几人回忆了一番，说了几个细节。 听着听着，秦小然微皱的眉头舒缓开了，原来是这样。 她叮嘱了几个护士几句，让她们以后格外注意下安然的情况，几个护士知道厉害，都点头答应下来，保证一定做到，让她放心。 中午的时候，秦小然又过来一趟，胡若愚和陆知明也在。 两人显然是听说了上午那惊险的抢救事件，看向她的时候一个感激一个赞赏。 “秦医生又救了安然一次，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对秦医生的谢意！” 胡若愚原本精神奕奕的脸上先是憔悴，眼中也满是血丝。 秦小然温和道，“我们不是朋友，不用总说谢谢，安然是我的病人，我救她是应该的。我过来是要叮嘱你几件事，以后对安宁要格外注意这几件事，不然可能对安宁的病情有影响，再发生想今天这样的事。” 胡若愚听了，顿时着急不已，立刻浑身上下摸索起来，最后从陆知明身上薅来钢笔和纸，这才认真地看行秦小然。 “秦医生，您说，我记着呢。” 秦小然见他如此，心中欣慰，替安宁开心，便将那些注意事项一一说给胡若愚。 胡若愚也一一将那些事项记录下来，记录了巴掌大的大半张纸，记录完后还让她看一看有没有缺漏。 她看了一眼，没什么问题，便点了点头。 胡若愚松了口气，又是一阵道谢。 “秦医生，您费心了。” 最后秦小然和陆知明离开了安宁的病房一起去食堂吃饭。 “你看了安宁的情况，要是当时是我，未必能救得过来。” “各有所长么，你擅长的又不是这方面。” “虽然确实是这样，但我还是必须承认你很厉害。” “嗯，我确实厉害。” 陆知明一噎，笑笑没说话。 秦小然也没说话，对着不远处冲她打招呼的赵护士笑了笑，赵护士于是跑了过来。 “去食堂吃饭？不介意加我一个吧？” “当然不介意。” 三人会少很多麻烦。 陆知明忽然提起，“对了，霍家人没有给你打电话什么的么？” 秦小然摇了摇头，“他们往这边打电话很不方便，都是写信来往，只我们往回打过一次电话。不过我估计着这次他们的回信到了应该会让我给他们打个电话。” 陆知明点点头，“那定然。” 赵护士好奇地插进来问了几句，也跟着感慨起来。 “秦医生你也太坚强了，怀着孕，霍同志不在身边，家人也都不在身边，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每个人照应，我只是想想就觉得难受。” 秦小然笑笑，“我觉得还好，我还有那么多照顾我的朋友呢，还有你们呢。” 或许是前世经历过更糟糕的情况，她真的不觉得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 她现在有喜欢的工作，有对她不错的领导同事，有关心照顾她的诸多朋友们，还有虽身在远处但惦记着她的霍念平和霍家人。 最重要的是她有空间有灵泉，身体健康，有底气，这一切比前世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她真的不觉得难受，甚至还觉得这样的生活不错，她都能应付的来。 赵护士愣了愣，随后夸赞她坚强。 她只笑笑，没再说话。 …… 几天后，霍家的信到了，一并到的还有寄来的钱和大包裹。 陆知明去县城给家里寄信的时候顺便帮秦小然把霍家的东西取来了，秦小然怀孕四五个月了，肚子有些大，不太适合坐车颠簸那么长时间，何况还是这么多这么沉的东西。 陆知明将东西送到了刘大姐家，在医院工作的时候倒罢了，私下的时候，他是不太好和秦小然走的太近的，对两人的名声不好。 秦小然见到这么多东西有些意外，当场拆了信。 信里如她所想，写满了霍家人的激动，这次回信的不只老爷子，大伯、三婶、思思、念念、念国、念军都写了话给她，祝福她，让她照顾好自己，询问家里人能帮她做些什么。 以及，让她给家里打个电话。 秦小然没有耽搁，当即和刘大姐陆知明一起去部队的传达室给霍家人打电话了。 第124章 激动的霍家，打电话 自从信寄出去后，霍家人就数着日子在等待着。 秦小然怀孕了！ 这对霍家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是的，所有人，就连对伏晓曼这样不太喜欢秦小然的人来说也一样。 这算得上是这近十年来，除了老爷子病情好转之外霍家最重要的事情！ 从信上知道这消息的时候，霍家所有人都愣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反应过来之后就是惊喜，无比的惊喜！ 霍老爷子他们高兴地不得了，同时又心疼秦小然怎么不早说，一个人熬了那么久。 伏晓曼也高兴地不得了，埋怨秦小然怎么不早说，一点不知道轻重。 老爷子的意思一开始是要让秦小然回家来，毕竟在京城什么条件都比在东北好的多，在这边怀孕养胎好处多多。 原本去东北就是为了能让他们小夫妻俩一起生活，但谁知道霍念平刚结婚没多久就被派去出了秘密任务，到现在还没个准话更不知道以后怎么样。 他们怎么能就这么放心把怀孕的秦小然一个人留在东北？ 更何况，在知道秦小然怀孕之前，老爷子就动过要让秦小然回来的念头，现在知道秦小然怀孕了，这念头就越发强烈了。 伏晓曼也是这个意思，在外面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要是孩子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 但就在老爷子要这么写信的时候，霍老大和沈丽君阻止了老爷子。 “这事该让小然自己决定。” 霍老爷子活了这么多年，心思通透，一点就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 就是他们再关心秦小然，再为了秦小然好，也不该替秦小然做决定。 甚至不该太强烈地表达他们的心思，那同样是一种无形的‘情感绑架’与‘情感胁迫’，是对秦小然的不尊重。 他们只能陈明利弊让秦小然自己选择。 霍老爷子明白了这一点，但伏晓曼没明白，还是在说着让她回来是为她好之类的话，但没人理她。 霍老爷子思索了很久，这才下笔写了信，然后其他人也陆续写了自己想说的话。 伏晓曼也写了几句，只是其他人一看就皱眉，那话里虽没直接说什么，但大家都是人精，这话里什么意思谁都猜的到，于是让她重写了一份。 但重写的这份还是一样，只是表达的更隐晦了些。 沈丽君还想让伏晓曼再重写一份，被霍老大拦住了，便没有再写。 只是伏晓曼写的那部分内容并没有最终附在信里一并寄出去罢了。 除了信，霍家还准备了很多秦小然可能用到的东西寄了过去，怕不够还寄了很多钱过去，不管秦小然做什么选择，他们都希望秦小然能过的好。 东西寄出去之后，他们就一直数着时间耐心等待着。 就这样过了几天时间，预计着秦小然该收到信了，这天他们能在家的所有人都守在电话旁等待着，直到电话铃声响起。 霍老爷子颤抖着手接起电话，等着那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才颤抖着开口。 “喂，是小然么？” “爷爷，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秦小然温和清亮的声音，即便通过电话传输有些失真也能听出她此时状态不错。 听到秦小然的声音，霍老爷子准备了好几天的话忽然忘词了，不知道怎么开口。 “……小然，你好么？” “爷爷，我很好。这边的大家都很照顾我，家里不用太担心我。” 霍老爷子满心担忧，心想怎么能不担心。 “念平不在，你身边没个亲人照顾，又怀着孕，我们放心不下来啊，要不这样，让念念去你那边照顾你？” 老爷子这话一出，不只电话那边的秦小然震惊了，电话这边的霍家人也震惊了。 霍念念本人惊讶之余倒是没有太大想法。 她向来听家里人的话，又和秦小然关系不错，很担心秦小然的情况，想去那边照顾秦小然，也想去看看大哥和秦小然生活的地方，秦小然寄来的信里将那里描写的很美好。 至于她在这边的工作，虽然人人都觉得那工作不错，但她却总觉得不那么合适，她也和妈妈姐姐说过，但她们一个让她别挑，一个让她适应适应再说。 她很清楚，她不喜欢这份工作，但也没有勇气告诉家人要辞去工作，就这么一直拖着。 而且，最近妈妈在给她介绍相亲，她也很不喜欢相亲。 如果去东北照顾秦小然的话，这些情况就都能改变了吧？ 这样也不错。 但她妈伏晓曼不这么觉得。 “这不行，念念在京城有工作，有对象，这一去东北就得大半年，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不行不行，还是让秦小然回家来的好……” 伏晓曼话没说完，就被霍大伯和沈丽君齐齐瞪了一眼，顿时噤了声。 霍老爷子对着电话那边小心地说道，“小然啊，你别多想，家里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你……” 秦小然的声音依旧温和平稳，听不出有什么波动。 “爷爷，不用让念念过来，我这边有朋友照应呢，而且我身体很好，不需要人照顾，你们就放心吧。” 霍老爷子几次张嘴都想直接让秦小然回来，但还是忍住了，只说了句。 “……你要是想回来了，就说一声，家里随时都可以派人去接你回来。” “我知道的，爷爷。” 然后霍老爷子将电话递给其他人，其他人陆续和秦小然问好说话。 霍大伯打完，伏晓曼就要去接电话，结果霍三婶抢先一步接到了电话，然后就是几个小辈，完全无视了她。 伏晓曼很不满，正要说什么，就被霍大伯一句“别吵”打发了。 这天和秦小然通话所有人都很开心，只有伏晓曼生了一肚子闷气。 …… 电话那边，秦小然挂掉电话，刘大姐便迫不及待开口。 “小然，霍家人对你挺好，真不错。” 秦小然笑着点点头，“对，霍家的大家对我都很好。” “这样我也就能放心了，虽然我也舍不得你，但确实回京城去比待在这里好，而且你生产完也可以再回来啊。” 秦小然微笑着没说话。 她不是不想回霍家，在霍家生活和在这里生活对她来说没有太大差别，她是不喜欢麻烦。 她不觉得生产这件事麻烦到需要她回霍家一趟，回去回来这件事才麻烦。 “回不回去的，再说吧。” 刘大姐见她没什么想法，便也不再说别的，两人一起回了家，拆霍家寄来的那个大包裹去了。 第125章 怀孕六个月，可能是双胎，‘休产假\’ 霍家寄来的包裹里面东西可以说是应有尽有，衣食住行，样样都有，都是能用到的，可见霍家的用心。 刘大姐夸赞不已，羡慕不已。 在这个年代能送来这么多好东西，可见家境不错，能准备的这么齐全，可见是用了心的，有钱又有心，这就更难得了。 秦小然也觉得很暖心，送了一部分东西给刘大姐和孩子，刘大姐坚持不肯收，被她以一个人吃不完的借口堵回去了。 霍家寄来的东西太多，就算她胃口大，也确实得吃上好一段时间，不过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刘大姐和邻居们都对她不错，她也想表达一下她的善意，正好有这个借口可以送些东西给他们。 当然，送的不是霍家送来的这些，而是之前买来放在空间里的那些。 她的这一举动博得了众人的好感，众人也不好意思就这么收她的东西，纷纷回赠了她一些东西，诸如布、糖、鸡蛋、草药之类的，还都表示会照顾她生产，同她关系愈发密切。 秦小然便只笑笑，不说话。 她月份渐大，和周围人打好关系总是没错的。 …… 又两个月的时间，秦小然的月份越来越大，已经六个多月了，肚子也明显的大了起来。 同时，安宁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终于要出院了。 所有医生护士都觉得这是个奇迹，毕竟他们都知道安宁的情况有多危险，那时候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现在能保住性命，稳定病情，平安出院，实在是意外中的意外。 秦小然叮嘱了胡若愚与安宁许多关于安宁以后的疗养治疗方案，两人都听得很认真，看向秦小然的眼神信任无比。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两人俨然把秦小然当成了神医。 虽然其他人也大都有类似的想法，但都没有他们两个当事人亲历者来的认识深刻。 安宁的情况看了那么多医生，其中不乏一些颇负盛名之人，但都对安宁的情况束手无策不敢接手，唯有秦小然说有把握，也真的做到了，这便足够表明秦小然的能力比那些名医强。 胡若愚很想帮秦小然些什么，但是看到秦小然那隆起的腹部，便暂时歇了心思。 即便想做什么，也得等秦小然生产之后再说。 秦小然叮嘱完，喝了口水，告诉他们可以离开了。 还不等胡若愚和安宁说什么，陆知明就推门进来了。 “竟然赶上了，我还以为赶不上了呢。抱歉，临时来了几个病人，一时没脱开身，来的晚了些。” 来的确实不算早，胡若愚安宁已经要离开了，于是就简单和陆知明打了招呼，陆知明也叮嘱了他们几句，他们便出院了。 送走他们，陆知明看向秦小然那已经很明显的肚子，而后落在秦小然依旧纤细的身体上，目光流露出隐隐地担忧。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秦小然的肚子比其他同孕期的孕妇要更大一些，对比强烈的有些吓人。 “你最近感觉怎么样？还好么？” 秦小然知道陆知明是想问自己的孕期反应大不大，影不影响工作，这样的问题刘大姐她们之前已经问过不少次了。 “感觉还好，没什么问题。” 这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 她本来就是医生，又听过刘大姐她们的很多经验，再加上吃穿都不缺，很多孕妇孕期可能出现的问题她都完美规避了。 最重要的是，她每天都有按时服用灵泉水，身体状态简直不要太好，不仅没有任何不适，甚至感觉身体还更健康了些。 但这些别人不知道，只按照常理来想，对她自然颇多担心，尤其是对她滤镜颇厚，觉得她娇弱不已的朋友们。 就比如，刘大姐和陆知明。 陆知明颇有几分心惊地看着几个护士匆匆从身旁经过，心想这要是被不小心撞一下可怎么好。 于是他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 “你有没有想过，回家待产，暂时不来医院上班？” 秦小然有些惊讶，“我这才怀孕六个月，这可能么？” 她可不记得有这种先例，很多人都快临产了都还在工作。 陆知明认真道“你情况特殊，这事可以操作。” 秦小然认真看了陆知明一眼，判断他说的这话的真假。 陆知明看起来很认真，而根据她这一年来对陆知明的了解，陆知明这个人还是很可靠的，他说可以就是真的可以。 现在就回家待产么？ 秦小然摸着肚子，思索着这个问题。 她现在已经怀孕六个多月，肚子比一般的孕妇稍大一些，之前以为是吃得好孩子发育比较快，现在看多半是因为她肚子里是双胎不止一个孩子。 要说危险，这确实有点危险，但还是比一般的孕妇安全的多，所以她之前没怎么有要回家休息的想法。 不过，虽然她喜欢现在的工作和氛围，但为了自己和孩子考虑，现在就回家休假自然是最好的。 于是她问，“这件事会不会难做？以后会不会有麻烦？” 陆知明闻言松了口气。 “这点你放心，要是有麻烦我就不会告诉你了。” 秦小然点了点头，半晌道，“如果没有麻烦的话，我当然是愿意回家养着的。” 陆知明笑笑，道，“既然你同意，那我就去帮你办了，最多半个月就能办下来。” 秦小然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 陆知明办事很靠谱，半个月后，秦小然就被通知可以回家‘休产假’了，医院这边的职位会为她保留，等她生产完还可以再回来上班。 秦小然离开的那天，医院的医生护士都来送她，领导也来了。 “真舍不得你啊秦医生，不过你的身体最重要，还是回家休养的好。” “秦医生，回去好好养身体，等生产完我们再一起做事。” 秦小然对他们一一道谢，随后带着自己的物品离开医院回了家。 第126章 重生一年，生长速度超快的空间爆满了 回家休养的秦小然重新过回了之前的悠闲日子，每天不是去找刘大姐或其他嫂子们闲聊，就是待在空间里。 不过总的来说还是在空间里待的时间长一点，毕竟虽然部分嫂子没有正式工作，但也是有很多事情要忙的，并不能整天整天地找人闲聊。 而刘大姐有刚几个月大的木兰要照顾，林林森森也才一岁多，更是比之前忙了许多，两人能相处的时间就更少了。 为此，刘大姐感觉颇为对不住秦小然，秦小然让刘大姐不要多想，并借口说她孕期困倦没什么精力，更喜欢在家睡觉，刘大姐这才好了些。 秦小然于是有很多时间光明正大地留在家里，留在空间里。 这时候距离她重生获得空间已经有一年时间了，空间里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空间里的植物生长速度是外界的十倍，所以空间里的各种粮食、蔬菜、水果、草药、花草等等实际上都有近乎十年的年龄了。 粮食、蔬菜这些倒没太多好说的，这些基本都是一年一熟或几熟，成熟之后就等着收割了。 这一年里她倒是收获了不少粮食的和蔬菜，都存放在空间里，空间面积够大，也不会坏，存放了这么多粮食蔬菜完全没问题。 她粗略看了看，她现在已经有这辈子都吃不完的蔬菜和粮食了。 不只她一个人吃不完，再来十个几十个的人也足够吃，而且田地里还在源源不断地长出更多的粮食与蔬菜。 水果值得特地说一说的是果树，十年的果树都已经长得很粗大了，结出的果子也又多又好吃，别有一番滋味。 所以尽管当初种的水果的数量远远不如粮食和蔬菜，现在她收获的水果数量却不比粮食和蔬菜少，同样是她一辈子都吃不完的。 而且各种水果都有，味道好的一绝，平时吃完饭往空间一躺吃些水果简直再惬意不过。 花草同理，她当初随手种下的那些花苗花树现在已经长大了，开花的时候整个空间就成了一片花海，香的不得了。 那些花里还有一些名贵品种，最初的时候她还想着靠这搞钱来着，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不了了之。 那些名贵的难养活的花现在空间里一片一片的，生命力旺盛的不得了，要让懂花的人看了准得惊掉下吧，要是拿出去卖也能卖上一大笔钱。 不过，她现在根本不缺钱，也就没有卖花的心思，只是留在空间里自己欣赏。 最后就是种下时间最短的药材了，但算下来种下也有十个月多的时间了，就算增长了没有十年那么长时间，八九年也是有了的，她同样收获了一大批药材。 空间草药的产量同样不小，只要是她曾种过的药材，后面家基本不必再买，而她又一直致力于寻找那些不曾拥有的草药，所以现在她的空间里九成以上的草药都已经不缺了。 即便是人参也是如此。 那次买到一株几十年的野山参后她将野山参种了下去，没多久野山参就结了种子，她用灵泉水简单处理了一下野山参的种子，没多久就得到了众多小人参，于是到现在，她已经有了上百株人参了。 只是多数年份都只有几年，只有那一株几十年的而已，不过也暂时够用了，照这个生长速度，再过几年人参也根本不会缺。 其他的草药就更不必说了，多不胜数。 最重要的是，她还发现，空间里生长出来的粮食、蔬菜、水果更好吃，空间生长出来的草药药效更好！ 前者不需要什么证明，后者她已经在很多地方得到了验证。 不管是叶胜天还是安宁，他们能顺利转危为安，都有一部分功劳来自于空间生长出来的这些草药。 这属实是意外之喜中的意外之喜。 空间里的动物生长速度虽没有植物这么夸张，但也是外面的三五倍之多，所以空间空间里养着的鸡鸭鹅兔鱼虾等实际上相当外面的三五年了。 鱼虾就不必说了，现在河里随处可见鱼虾的身影，想吃随便拿个盆子去河里捞就好，一捞一个准。 兔子是出了名的繁殖快，一个刚出生的幼兔 ，只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完全长大了，一只母兔一年可以产下6窝兔子，而一窝兔子至少也有5只以上。 幼兔也会很快长大，也会生下幼兔，然后继续生，一对兔子一年就能生到上百只兔子。 而她当时放进空间了两对兔子，现在空间里至少有两百多只兔子。 虽还算不上是泛滥，但也已经随处可见了。 这还是在她控制的范围内，不在她控制的范围内，兔子的数量更多。 也就是说，她现在同样有吃不完的兔子肉。 鸡鸭鹅也一样，他们是孵蛋的，生产速度也不慢，也就是鹅稍慢一点，鸡鸭都很快。 同样她也有吃不完的鸡蛋鸭蛋和鹅蛋，很久很久很久都吃不完。 这么多东西加在一起，数量相当之多，尽管空间看起来无边无际，她也总有一天担心空间会爆满。 真是甜蜜的烦恼。 在这个大多数人都吃不饱的年代，拥有这么多物资实在是一件幸事。 除了物资，她还摸索明白了空间的另一个非常有用的作用，就是她可以一直待在空间里生活。 她在什么地方进入空间出来的时候就会在什么地方，同时她在空间里的时候，如果认真留意的话，是能留意到进入空间的地方的声音的。 而她进入空间后，别人再来到这个地方，是什么都不会发现的，不会发现的她的存在。 这就是说，她可以随时进入空间，在里面随意生活一段时间，在想出来的时候出来，不想出来的话一直生活在空间里也完全没问题。 这点其实她之前就有过猜测，但没想那么深，之所以现在又想起来了，是因为她在思考以后带孩子的问题。 可不可以把孩子放在空间里随身带着呢？ 是个不错的思路，很不错。 不过明面上来讲应该是用不到的，但一些特殊情况下可以用来应急。 这么想着，她的最后一丝顾虑也无，放心地期待着孩子的到来。 第127章 霍念平的安排与早就写好的信 秦小然悠闲地宅家半个多月后，陆知明来到刘大姐家。 陆知明将带来的糖果分给几个孩子，让他们到隔壁去喊秦小然过来闲聊。 在等待的期间，他与刘大姐攀谈起来。 “秦同志她在家还好么？会不会觉得无聊？” 毕竟秦小然看起来很喜欢医院的工作，也和医生护士病人都相处的很好， 刘大姐想了想说，“我一开始也担心这个问题呢，我这又忙着孩子顾不太上她，她身子重也不太愿意出来。不过我看她心情挺好的，时不时出来转转，不像是无聊的样子，这点可以放心。” 陆知明点了点头，无奈道，“念平不在，我们这些当朋友的就得帮他多操点心。” 刘大姐点点头，“是啊是啊。” 她皱了皱眉，又说道，“也不知道霍同志这次任务什么时候结束，这又半年过去了，上次是半年回来了，也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快回来了。要是这两个月回来的话倒还好，正好能赶上小然生产。” 陆知明面有戚戚，没说话。 他估计着是够呛能回来，上次能回来多半还有着过年的原因在，这一回，可能也要到过年的时候了，也可能会更久。 这可真不是个事儿啊。 秦小然就是这时候进门来的。 “陆医生，是有什么事么？” 陆知明回过神来，看向刚进门的秦小然，视线被秦小然又大了一圈的肚子吸引。 这才半个月的时间，怎么就大了这么多，看着更吓人了。 刘大姐上前扶着秦小然在桌边坐下，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两人都看向陆知明，等着陆知明回答这个问题。 她们都知道，陆知明没事很少会过来家属院这边。 陆知明沉吟一番，将来意缓缓道出。 “是这样，当初念平出任务前曾和我说过，他会争取尽快完成任务早日回来。但要是过了半年他还没回来，那就是他也控制不住任务进度，什么时候能回来就没个准儿了。” 秦小然和刘大姐听到前面的时候瞬间激动认真起来了，听到后面的时候又都难掩脸上的失落之色。 刘大姐打起精神来安慰秦小然，“没事小然，还有我们的。” 秦小然无奈笑笑，“我没事，就是有一点点失望而已。” 她看向陆知明，认真盯着陆知明的眼睛。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她不觉得陆知明特地来这么一趟就是为了让她们失望，也不觉得霍念平会只有这些安排。 她之前并不知道霍念平离开前做了安排，但现在知道了，就明白事情一定有转机。 他一向是个思虑周全的人。 她心中交替涌现甜蜜与酸涩的情绪，但很快稳定下来，看向陆知明。 “他还说了什么？” 陆知明无奈笑笑，在心中吐槽霍念平给他留的这个烂摊子，这事情可真不好处理。 “他告诉我，如果半年时间他还没回来，甚至没传回什么信息，就表明他可能以后也不会回来了……” 刘大姐惊慌道“什么？！” 秦小然也倏地按住了桌子。 陆知明知道两人误会了，立刻解释。 “不不不，别担心，不是那个意思，是说他可能不会再回这边的部队了，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意思。” 刘大姐这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秦小然反应平淡一些，蹙着眉看着陆知明。 “能一次说完么？这样一点一点的说弄得我们心里七上八下的，很不是滋味。” 陆知明立刻承认错误，然后将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念平当时说，要是他半年没消息，就让我们帮着好好安慰你，然后让你决定是回霍家生活还是继续留下。” 秦小然皱眉，回霍家生活还是继续留下？ 她来到这里生活是为了和霍念平在一起，如果像陆知明说的霍念平以后不会再回到这边，那她确实也没有留下的必要，尽管她很喜欢这边的朋友和工作，但那不足以支持她继续留下。 回霍家生活倒也没什么，只是…… 只是如果是霍念平的话，定然留下的不只这几句话，还会有其他的。 “他就只说了这些？” 陆知明笑笑。 “他还给你留了几封信。” 秦小然立刻道“给我。” 陆知明于是从口袋离取出被他小心收着的一沓书信，郑重地交给秦小然。 秦小然迫不及待地接了过来，但却迟迟没打开，只是看着。 陆知明想起当时的情况，只觉好笑又心酸。 这些信是冬天的时候，霍念平找到他，在他家一封一封写的，写的无比郑重与认真。 霍念平写信时的神情，与秦小然现在的神情几乎重合。 平静、甜蜜、心酸、期待。 他们感情真好。 他这么想着，不由得想到了这几天收到的京城寄来的相亲对象叶明华的信，他们以后也会有这么好的感情么？ 秦小然定定看了那一沓信许久，从终于从激荡的心情中平静下来，移开视线。 刘大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就只能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陆知明这时候又说话了。 “你是怎么想的？现在就回霍家还是？” 他的视线落在秦小然的肚子上，心中颇有些无奈。 霍念平当初计划的时候一定没想到秦小然怀孕这一茬儿，离开半年的时候怀孕也六个多月了，虽然能坐火车，但到底太不安全。 秦小然也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虽然才怀孕七个月，但是肚子已经赶上一般孕妇八九个月那么大了。 这种情况下挤两天火车回京城，想想也知道不现实。 “等生下孩子再说吧。” 陆知明毫不意外，点点头道，“我想也是。” 被秦小然盯着，他咳了咳，又说道，“我今天来就是想说这些顺便把信交给你，本来还有安慰和开导这一项，不过看来你状态不错，就不用我多说了。” 秦小然点点头，“我没什么事，你们放心就行，有事我会主动找你们的。” 陆知明没有多待，很快己离开了。 秦小然也没有多留，告别刘大姐带着霍念平的信回家了。 第128章 霍念平写来的十二封信，怀孕第八个月 秦小然回家关好门，坐在书桌旁，认真地查看着霍念平写的信。 一共有十二封信，每封信上写有一个日期，从这个月开始，往后每个月一封，直到明天的这个月。 信上的字迹铁画银钩、苍劲有力，是霍念平亲自写的无疑。 秦小然盯着信封上的字迹看了好一会儿，消化完了心里的情绪，平静下来的时候，才打开了这个月的那封信来看。 这封信内容不多，只写了不到半张信纸。 她一字一句地看下去，过了好久才将这封不长的信看完，看完后就是一阵很长的沉默。 信的开头就是一阵道歉，说她如果看到了这封信，那他多半是没能在半年内回去，明明承诺过以后尽量不分离，这次却又分离了那么久，而且可能还会更久。 接着又写了他对她的建议，就像陆知明说的差不多，如果他没能在半年内回去，那么以后多半也不会回到这边的军区了，让她思考一下回霍家的事。 写他可能很久不能陪在她身边了，让他的家人陪在她身边，多少可以互相照应。 信里还给出了另外两种可能，一种是她舍不得离开这边，舍不得这边的工作与朋友，那也可以留下，写陆知明胡若愚他们都是可靠的，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们帮忙。 另一种是她可以回到京城在老爷子送给他们夫妻俩的四合院里独居，写他的家人不会介意，让她不要担心这些。 再往后就是又重复写了他对不住她的话，然后写了他对她的在意与爱，写了几句情话。 最后写的是纪念他们结婚一周年，希望他们以后能在一起过更多的周年纪念。 秦小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又高兴又不高兴，又伤感又不伤感，情绪很是复杂。 本来她已经做好了霍念平会一年多不回来的心理准备，内心对此也挺平静，算是接受良好。 现在收到霍念平写的信，就好似在平静的湖泊中投入石子，湖面溅起层层涟漪，变得不平静起来，恰如她此时的内心一般。 但湖是静的，就算投入石子，也总有重新平静下来的时候，只是需要时间。 她等自己平静下来后又看了一遍这信，内心依旧有波澜，只是没刚才那么大。 因为消化了多数情绪，这次看时她更多发现了那些较为美好的点。 他为她做了周密的安排，并给了她选择，支持她的决定； 他记住了他们的结婚纪念日，表明了对她的情意，还写了情话。 她盯着那几句情话看了又看，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他不苟言笑却绞尽脑汁思索这几句话时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 等她彻底消化完这封信的内容，将信重新小心地收起来准备去看第二封的时候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她不禁有些愣，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么？ 她看了眼标有下个月日期的第二封信，犹豫了一瞬，还是将信放了回去。 照她这看信的速度，看完第二封信就过了睡觉的时间了。 她现在身子重，吃饭和睡觉都要满足，不能有一点变动，不然就会很难受。 左右霍念平也是希望她一个月看一封信的，那这封信就留到下个月去看吧。 这么想着，她将信小心收好，去空间吃晚饭去了，吃完晚饭没多久，困意如期而至，她顺从地睡下了。 …… 秦小然吃吃睡睡，时不时出来散个步串个门，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她拆开第二封信的日子。 第二封信一开始也是写了抱歉的话，抱歉他这个月还是没能回去，接下来就是表述思念爱意的情话。 难得的，不管是抱歉的话还是情话都和上一封信没有重复。 她这次是真的意外了。 不善言辞的霍念平竟然写的出这么多不重复的情话？ 要是他现在在她面前就好了，她更想听他亲自说给她听。 可惜这种想法也就只能想想而已。 她发了很久的呆，等回过神来就看到钟表上的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 她叹了口气，将信小心地收了起来。 怀孕第八个月，她的精力越来越不济了，经常会发呆，时常觉得脑袋一团浆糊，没有以前那么条理清晰。 一孕傻三年虽然是夸张的说法，但也有那么点道理在。 她现在只希望快点生下孩子早点恢复正常，每天这么迟钝傻乎乎的，她真有点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但想到这里，她看着自己大的有点不正常的肚子，心中有喜有忧。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她肚子里不只一个娃儿了，能一次生两个就省的生第二次了，这当然算是好事，但想到生的时候和生下来之后她又有点忧虑。 唉，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每个选择都有好有坏，只看各人想要什么了。 不管选了哪条路，别后悔就行。 真后悔了，就立刻止损。 她这么想着，又打了个哈欠，沉沉睡去。 …… 没两天，陆知明他们又在刘大姐家聚了一次，身体刚养好了些的安宁也来了。 不过秦小然和安宁坐在一起，还是秦小然看起来更健康一点。 安宁虽然养了许久，身体好了不少，但只是相对她自己从前的状态，相对一般人来说，她的身体还是很差，不过精神倒是好了不少。 刘大姐看着两人，表情很是欣慰。 “安宁的身体好多了，现在只等小然生下孩子了。” 她的视线落在秦小然肚子上，表情喜忧参半。 “看起来也快了，就是这么大的肚子，生起来怕是要遭点罪，不过孩子一定健康。” 秦小然心里再清楚不过，哪里是快生了，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呢。 不过这话就没必要说出来让刘大姐他们担心了。 这次的聚会和以往没什么不同，大家一起聚一聚，聊一聊，吃顿饭，然后商量好接下来要做的事。 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看好秦小然，保证她在怀孕最后的这段时间不出什么意外，能顺利生产。 这个任务被交给了刘大姐和安宁。 秦小然不置可否，这样也好，虽然她已经做好了足够多的准备了，但再多一层保障也没什么不好。 而且，也会方便很多。 这段时间，她的精神越来越不好，霍家往这边寄信寄东西来的越来越频繁，多几个人帮着没什么不好的。 这天之后没两天，霍家就又寄了信和一大堆东西来。 第129章 秦小然的决定，回霍家 秦小然看着霍家寄来的一大堆东西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然后才慢吞吞地去拆霍家的寄来的信。 和寄来的东西一样，寄来的信也和过去一样，充满了对她的关爱和担心。 她有些无奈，她真的能照顾好自己，但霍家人好像把她当成了没有生存能力的小女孩儿，恨不得事事叮嘱，事事帮她做好。 其实之前她是非常非常感动的，但许是孕期激素影响了大脑，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这次她竟觉得有些无奈与烦躁。 她将信放到一旁，躺到床上摸着自己的肚子，感觉肚子被抻到有点疼，她便转过身换成侧躺的姿势。 棉被柔软舒服，不久前刚晾晒过，还带着阳光的温暖与味道，这立刻安抚了她烦躁而愧疚的内心。 霍家人确实在意她，对她很好，她也很喜欢他们对她好，她烦躁不是对霍家人，只是对现状的无奈。 她现在和霍家人隔着很远的距离，和霍念平隔着很远的距离，她想他们，但却见不到。 这种情绪一点点累积起来，又在这么个她情绪脆弱的时候，会出现这种情况也在所难免。 虽然想明白了，但要消化情绪还是没那么容易的。 她抱着柔软的枕头在床上滚了几滚，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好，开始消化情绪。 过了半晌，情绪消化完了，人也差点睡过去。 她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想明白了，她想霍家人，也想霍念平，她现在见不到霍念平，但可以见到霍家人。 她垂眸看向大到自己都有些害怕的肚子，然后伸手拍了拍。 肚皮上立刻有小小的凸起回应她，像是小蘑菇一样。 那么就决定了，等生下孩子之后，就回霍家吧。 回霍家和霍家人一起照顾孩子，一起等霍念平回来。 至于工作和朋友，还有时间去安排处理。 打定了主意，她打了个哈欠，起身洗漱去了。 虽然才刚刚六点钟，但困了就睡也没什么问题，她现在是孕妇，要照顾好自己。 …… 秦小然美美一觉睡到第二天天亮，神清气爽地起床洗漱吃饭，然后坐在书桌前写给霍家的回信。 她在信上写她决定生产完后离开这里回霍家生活，写她肚子里是可能是双胞胎，一个人带着孩子坐火车回去可能不太方便，请霍家到时候找个人抽些时间来接她。 写完这些，她想到霍家人信里对她的关心和爱护，又感谢并问候了一下他们，这才停笔将信收到信封里，打算等下托人帮忙带去邮局寄出去。 她坐在书桌前数着日子。 等霍家人收到信的时候，她距离预产期也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她身体向来不错，自己又懂医术，还有灵泉水在，生产后不需要休养多久就可以出发。 以她现在的状态，留给她处理这边事情的时间不多了。 她思索了一阵，差不多有思路了，半个上午的时间也过去了。 门外传来刘大姐敲门喊她的声音。 “小然，陆同志和战同志来找你了！” 第130章 战黎明的到来，霍念平的消息 陆同志？ 陆知明怎么又来了？ 前两天不是刚来过吗？ 难道是又有什么事发生了？ 还有这个战同志是…… 秦小然运转着她怀孕后浆糊一般的大脑，边走边想，终于在开门前想起来这人是谁。 战黎明，一个很飒爽的姑娘，曾经和霍念平相过亲。 在她刚和霍念平结婚没多久的时候，战黎明来医院找过她，两人相处的还行，但那之后就没再见过，她都快忘记有这号人了。 这一年多没联系，战黎明忽然来找她做什么？ 带着这样的疑惑，她走进了刘大姐家。 她看到了与印象中的模样相差巨大的战黎明，不禁有些惊讶。 但从战黎明震惊到站起来的情况来看，她也与战黎明印象中的模样相差巨大。 战黎明此时剪去了一头飘逸的长发，留着齐耳短发，没有穿红色的长裙，而是一身军绿色衣裳，之前高傲自信的眼神，此时变得干练老辣，看的出来，这一年她经历了许多、成长了许多。 秦小然视线在战黎明身上停留了一阵，然后去看一旁的陆知明，得到想要的信息后她收回了视线。 从两人的表现来看，两人过来，至少不是要给她带来坏消息。 既然不是坏消息，那就是好消息了。 虽然，这多半也算不上什么好消息，只能说是不好不坏罢了。 她已经习惯了。 她任由刘大姐扶着她来到战黎明和陆知明所在的圆桌旁坐下。 期间战黎明似乎还想上前帮忙搀扶她，但是又不知所措地收了回去，那张干练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裂痕。 刘大姐忙着泡茶去了，只剩三人坐在桌旁。 片刻后，战黎明表情复杂地开了口。 “我没想到再见的时候你会是这个样子。” 秦小然抬头看向战黎明，问她，“那你觉得我会是什么样子的？” 战黎明想了想，说道，“可能会是医院里见到的护士的样子吧。” 秦小然点点头，“我有哦，我有在医院做过护士，也做过医生。” 战黎明有些意外，“真的？” “真的。” 接话的是陆知明，他还语气笃定地补了句。 “很真。” 战黎明转头看向身旁的陆知明，有些意外他会这么说，但她清楚陆知明的为人，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是真的。 她回头看向秦小然，神情中又闪过一抹复杂。 秦小然看着战黎明表情变化，怀孕后迟钝的大脑不如从前灵活，很多事情想不太明白，索性她就不想了，直接问。 “你怎么会忽然来看我？” 战黎明顿了顿，斟酌一番后说道，“我这些天刚知道你快生了霍念平任务还没回来的事，作为朋友，我觉得应该帮你们做点什么。” 秦小然认真看着战黎明，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霍念平执行的是秘密任务，正常方式打听不到消息，也不能去打听，但我尝试通过一些合法的方式去侧面获得一些信息，昨天已经有些消息了。” 秦小然表情还算平静，但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战黎明看着秦小然的眼睛，说道，“霍念平现在一切都好，他也尝试过请求联系这边，但流程一直在审批，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通过审批，到时候你们就能收到他的消息了。” 秦小然半晌后‘哦’了一声。 她当然是高兴的，但也没有特别的高兴。 因为原本就接受了霍念平可能很久都不会回来的现实，所以对霍念平回来的期待并不那么高，思念也不那么剧烈，就算知道能收到他的消息了，喜悦也不会很大。 更何况，这只是一种可能，并不是一定。 战黎明对秦小然的表现有些意外，她困惑一阵，还是问了出来。 “你看起来似乎没那么高兴。” “没有啊，我挺高兴的。” 这也是实话。 虽然她感觉现在的生活很不错，吃好喝好还有人陪，还有霍念平离开前写好的信可以看着解闷，但到底能知道霍念平的现状也是很不错的，所以高兴也是真的。 战黎明当然知道她是开心的，只是觉得不够开心。 有种‘就这？’的感觉。 “……我以为你们感情很好，知道有他的消息会特别开心，没想到你会这么冷静。” 秦小然谢过刘大姐的茶水，接过来喝了一杯润润喉。 “我们感情是很好啊，但我们都是情绪稳定的成年人，尤其我现在还怀着孕，剧烈情绪要不得。” 半晌后，战黎明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是我狭隘了。” 秦小然点点头，“没关系。” 战黎明一噎，陆知明见她吃瘪，不由得笑了。 “不管怎么说，总归是好消息，秦同志，到时候你有什么想和念平说的，可以提前准备一下。” 秦小然想了想，想说的那还是挺多的。 首先得说一说她怀孕的事，其次得说一说她打算回霍家的事，最后得表达一下她对霍念平的思念与爱。 毕竟霍念平这么沉默寡言的一个人都能给她写上十二封信的情话，她也不能落后不是。 不过这信得提前准备，不然接下来她可能就顾不上了。 她这么想着，脑海中就开始思考情话了。 刘大姐和陆知明对此都见怪不怪了，自顾喝茶，战黎明倒是有些奇怪，不过也没说什么。 战黎明和陆知明两个都是大忙人，见了秦小然一面把该说的话说完了就离开了。 秦小然和刘大姐坐着闲聊了一阵，然后就回家写情书，不，写信去了。 这信要怎么写的含蓄又能表达情意，属实有些为难她现在迟钝的大脑。 但她还是坚持写下去了，时不时还拿出霍念平留下的信作参考。 就这么写了几天，写了好几版，终于写出一版她还算满意的信来了。 又几天，陆知明来取信。 秦小然问，“是能联系上他了么？” 陆知明道“还不确定，但应该就是这两天了。” 秦小然有一点点失落，还以为信送出去的时候就是收到霍念平消息了的时候呢。 这一点点小失落很快消失，距离她生产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其他的事，一心只想着接下来的生产。 不过，这种关键时候，总会发生一些意料之外的事。 第131章 霍家人来了！霍三婶与霍念军 “小然妹子！小然妹子！快开门！” 阳光明媚的上午，秦小然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就听到了刘大姐激动的拍门声。 她有些诧异，这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刘大姐这么激动？ 难道是霍念平有消息了？ 她疑惑着起身去开门。 “小然妹子，你看谁来了？” 在看到刘大姐身后的人之前，秦小然就大概知道来的人不是霍念平了。 因为是霍念平的话，应该会是“回来了”而不是单单是“来了”。 果然，刘大姐身后的人不是霍念平。 但看到人时，秦小然也依旧瞪大了眼睛，震惊住了。 她实在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霍三婶与霍念军！ “三婶！念军！” 霍三婶与霍念军看起来很激动，尤其霍三婶，脸上表情变化尤其明显，先是喜悦与激动，接着就是欣慰与心疼。 “小然……” “大嫂。” 霍三婶沈丽君上前紧紧握着秦小然的双手，一向能言善辩的她此时竟说不出话来。 几人站在门前就这么激动地僵持着，还是刘大姐出言提醒让进屋去说。 秦小然这才反应过来，带着霍三婶与霍念军进了家，刘大姐也跟着一并进来了。 一直到进屋坐下，霍三婶的视线才从秦小然身上暂时移开，打量了一番屋子里的情况。 屋子里自然无一处不好，虽然房子不大，但一看就过得舒服富足。 见此，霍三婶才松了口气，又看向忙前忙后招呼的刘大姐，连忙也起身帮忙，并诚恳道谢。 “刘妹子，可真是多谢你这一年多对小然的照顾了，这一年多小然写回家的信里时常提起你，说你对她帮助颇多，我们一直想找个机会好好谢谢你。” 刘大姐笑笑，“她三婶，别这么客气，都是邻居，互帮互助是应该的，小然妹子也帮了我很多。” 两人乐呵呵地闲聊了几句，彼此都很满意。 霍三婶心想，这刘妹子果真是个热心肠，小然信里写的多半都是真的，这样她也不用总是担心小然以前是报喜不报忧了。 刘大姐心想，这霍三婶看起来对小然是真不错，这样秦小然以后带着孩子回霍家生活她也能放心了。 两人笑呵呵地回到圆桌旁，一边一个坐到了秦小然身旁。 霍三婶慈爱地看着秦小然因为怀孕稍稍胖了些的脸，而后忧虑地看向秦小然那偏大的肚子。 她生了霍念国和霍念军两个孩子，自然看的出秦小然的肚子大的有些不正常。 “小然啊，你这肚子，是不是快生了？” 秦小然仰着头回想了一下，如实回道，“还有半个月时间。” 霍三婶看向她肚子的眼神又忧虑了几分。 这看起来随时都会生的样子啊…… “这里离着医院近么？” 刘大姐答道“近的，从这边走过去要不了半个小时。” 霍三婶这才稍稍放心些，心想着等下去医院看看，探探路。 秦小然这边终于反应过来，问道，“三婶，你和念军怎么过来了？你们过来了，家里不要紧么？” 霍三婶见是问这个，当即笑道，“你放心，家里好着呢，主要就是担心你，你好，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秦小然还有些懵懂，总觉得这好像不是她要的答案。 霍三婶继续解释道“真没什么事，大事有老爷子、你大伯顶着，家事有老爷子和你大伯娘。我和你说，老爷子吃了你送回去的药，现在精神好着呢，知道你打算带孩子回去，现在就已经在给你和孩子们准备新房间了。” 秦小然一听好像也确实是这么回事，便没再纠结。 霍三婶一脸欣慰喜悦地说道，“现在就只等你安稳把孩子生下来了。” 秦小然也看向自己的肚子。 “我也这么想。” 四人坐在一起闲聊了一阵，主要是霍三婶和刘大姐闲聊，最后结束的时候，霍三婶已经将秦小然的情况和家属院周围的情况都摸得差不多了。 要准备中午饭时，霍三婶极力挽留刘大姐，让刘大姐和孩子过来一起吃，刘大姐极力拒绝了，说下次的，这次让他们一家人一起吃。 于是定下了过几天所有人一起吃顿饭表示感谢后，霍三婶放刘大姐离开了。 霍三婶和霍念平下厨做了午饭，秦小然想帮忙，但是被执意要求坐着等，不然他们不放心。 秦小然无奈，只能一边喝着茶一边嗑着瓜子等待着。 霍三婶的厨艺不错，霍念军动作利落，两人很快就做好了三菜一汤上了桌。 秦小然难得的在这边和家人一起吃了顿饭，感觉心情很不错。 霍三婶和霍念军会在这里住下，一直到秦小然生产完养好身体后和秦小然一起带着孩子回霍家。 家里空间不大，霍三婶会睡在卧房的行军床，这样能时刻关注到秦小然的状态，避免出现什么危险情况。 霍念军会在堂屋睡行军床，也还好这时候才刚九月，天气还不太冷，睡在堂屋也没什么事。 秦小然本以为她会不习惯，但下午和晚上都倒头就睡，完全没有什么不习惯。 霍三婶和霍念军就这么在秦小然家住了下来。 霍三婶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有时间就陪秦小然说话散步，或者和周围的邻居闲聊了解情况。 后来又一起和刘大姐、陆知明、胡若愚他们聚了一次，气氛很欢快。 就这么着，时间一天天临近预产期。 但这时间说短也短，不过几天时间，说长却也长，每天度日如年一般，过得很煎熬。 所有人都很紧张，但所有人都不敢表露出来分毫，生怕影响到秦小然的情绪，还要强装轻松安慰秦小然别紧张、没事的。 秦小然本来确实不怎么紧张，被众人这么一搞倒有点紧张了，不过也只有一点点，不影响什么。 要说最紧张的，莫过于陆知明了。 他收到了霍念平传回来的消息，怕影响秦小然的情绪，他很犹豫是在这时候直接交给秦小然，还是等生产之后再交给她。 最后，他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好办法。 让秦小然先来医院住下，在医院里交给她，这样就算有什么意外也能及时补救。 第132章 霍念平视角 分别后，霍念平一直在致力两件事，一件是如何尽最大能力去完成任务，另一件是如何尽快回到秦小然身边。 但不那么幸运的是，这两件事产生了一定冲突。 他正在执行的任务不是靠努力就可以快速完成永绝后患的那种，恰巧相反，是需要无时无刻都绷紧精神漫长时间都要坚守岗位的那种。 而且，几乎没有人能替代他的存在。 他在之前曾想过一些改变现状的办法，不算是成熟的办法，只能算是有些思路，可以尝试。 但这段时间几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任务结束甚至任务暂停都看不到希望。 分别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对秦小然的思念与日俱增。 两种压力下，他的情绪愈发焦躁。 他向来沉稳，如山如海，但这时候，山石滚落，海浪汹涌，身边的人都能察觉到他的变化。 半个月前，他再次向领导提出了暂时结束任务回去探亲的申请，这已经是他被驳回的第十次申请了。 他毫不意外，去见领导时，向来冷酷威严的领导脸上写满了掩饰不住的愧疚。 所有人都明白他的不容易，但有些事注定是没办法的事。 “你的探亲申请被驳回了，不过我为你争取到了通信的机会，好好把握吧。” 领导说完，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重重叹了口气，离开了。 霍念平低下头，他知道探亲申请不会通过，也知道通信申请会通过。 他要的就是通信而已。 尽管之前已经留了写好的信，但此时的心情和当时的心情早已不同，想说的话也不同。 他有很多想对秦小然说的话，也想知道秦小然的近况。 在不能有更进一步接触的情况下，只能通过这样的办法来缓解相思。 他努力将焦躁的心情平复下来，这才开始提笔书写他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早已烂熟于心的那些想对她说的话。 信写完之后，就由他人帮忙转交。 他暂时平复下来，耐心地等待着回信。 …… 这封信最终被送到了陆知明手里。 陆知明手中有前几天从秦小然手里拿到的提前写好的信，他便顺势将秦小然写好的信交给了来人，再由来人转交到霍念平手中。 而他在犹豫了一阵是在这时候直接将信交给秦小然，还是等生产之后再交给秦小然之后，将秦小然叫到医院住下，在医院里将信交给她。 …… 几日后，霍念平得到了来信的消息。 那一瞬间，他心中激动狂喜的难以复加。 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直接离开了跑去拿信了。 信被放到领导的办公桌上，见他来到的匆忙，不似从前稳重，领导只重重叹了口气，将信推给了他。 他边谢过领导边立刻将信拆开看了起来。 信里的内容是被涂抹过的，消失了近一半的内容。 但他此时顾不上这些，一目十行地扫视着仅剩的那些内容。 本想着看完全部内容后再去推断其他内容，但只看了一半，他就愣在了原地。 秦小然怀孕了？ 这个月就要生了？ 他仿佛看不懂这几句话一般，反复看了许久，震惊得什么都没法儿去想，完全如木头人一般。 等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 幼年时从他人那里听闻母亲因生他而难产的消息时那种窒息恐惧与绝望再次笼罩住了他，他仿佛重新变回了那个年幼又无助的孩子，只能一个人缩在无人的角落里偷偷哭泣…… 从前他什么都做不了，现在他依旧什么都做不了…… 一切好像从没改变过…… 很快，他猛地清醒过来，黑曜石般的眼睛爆发出坚定的光芒。 不，一切已经改变了！ 他无法彻底保证扭转什么，但他一定有能做到的事！ 不管结果如何，他总该做些什么。 从前他无法为母亲做些什么，但现在他可以为秦小然做些什么，也必须为秦小然做些什么！ 如果秦小然因此出了什么事，他可能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了…… 领导本来不想窥探霍念平的隐私，他太明白这种因为任务和家人分别依旧骤然收到消息时的人情绪起伏有多大了，那是他也曾体会过的，所以他明白那种滋味，那种时候他绝对不想被别人盯着。 但霍念平又不是一般人，是这个任务的核心与关键，也是他看重的人。 所以他侧过身去，半留意着霍念平。 他以为霍念平是个稳重的人，反应不会太大，但霍念平的反应实在超出他的预料。 霍念平的情绪起伏实在太大了，大到根本忽略不了，大到他都被惊到了。 就算是上次霍念平来申请探亲被拒的时候，情绪起伏都没这次的一半大。 他万万没想到霍念平还有这么情绪化的一面。 他正愣着，忽然霍念平猛地抬头看向了他。 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锐利耀眼的锋芒，那是霍念平掩藏起来的锋芒。 “领导，关于这次任务，我有一点自己的想法……” 领导正懵着，又被霍念平的话再次震惊了一番。 这也太大胆了！ 但不得不说，好像这也是一个思路。 领导低头思索一阵，最终还是皱眉摇了摇头。 “这太冒险了，上面不会通过的。” 霍念平很坚持，“但是冒险才可能取得更大的成功。” 领导还是摇头，“你现在做的这个任务无可替代，相比较更大的成功，我们更需要的是这个任务继续执行下去，不能出任何问题。” 霍念平站在原地，肩背挺直，目光如炬。 “但我是这个任务中无可替代的一环，我觉得我的意见是值得被参考的。” 领导见霍念平丝毫没有退让，甚至还有几分针锋相对的意思，这才感觉问题真的棘手起来。 霍念平说的没错，这个任务对国家很重要，而霍念平对这个任务很重要，它们都是无可替代的。 霍念平的意见确实需要考虑。 如果霍念平不配合，这个任务是无法执行下去的。 “我明白了，我会向上级反映你的问题。” 第133章 医院，信，生产，一胎四宝 秦小然在医院从陆知明手中接过了霍念平寄来的信。 与紧张不已的陆知明相反，秦小然平静地不能再平静，甚至还能出言安慰陆知明。 “我还是第一次见陆医生你这么紧张，别这么紧张，就是一封信而已。” 陆知明见秦小然状态真的不错，也松了口气，不那么紧绷了，只是心里还是紧张。 他勉强笑笑，摘下眼镜来细细擦拭，借着这动作来缓解紧张的情绪。 “我怎么能不紧张，你是霍念平在意的人，怀孕生孩子又这么危险，你要是有点什么事，霍念平也就完了。” 秦小然有些意外，她以为陆知明会说她要是有点什么事他没办法和霍念平交代呢。 “首先，我不会有事，我会顺利生下孩子。” “其次，霍念平也不会有事。” 陆知明连连点头，“对，是我多想了，一切都会顺利的。” 尽管如此，但只要不是百分百确定没事，就是不可能真的完全放下心来的。 秦小然的注意力被信吸引走了，没再去关注陆知明。 她将信拆开，认真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她无意识地微笑起来，心中也柔软一片。 信的内容她大致猜到了，但是真的看到的时候，还是颇受触动。 一封不长的信她看了十多分钟才看完，看完再抬头的时候，陆知明已经不在病房里了，取而代之的是坐在病床前的安宁。 “你什么时候来的？” 安宁笑笑，脸色还有些苍白。 “我来了有五分钟了，见你看信看的认真，就没打扰你。” 秦小然已经不想去纠结孕晚期迟钝的自己了，小心地将信收了起来，放在能看到的地方，生怕忘记了。 两人刚聊了几句，去打热水的霍三婶回来了，两人闲聊就变成了三人闲聊。 她现在心情很不错。 身边有家人相伴，霍念平也恢复了联系，身体检查也一切正常…… 一切都很好，很值得期待。 …… 秦小然是在凌晨忽然发动生产的。 她睡着睡着，忽然惊醒了。 迷糊的醒来就感觉到阵阵疼痛，以及已经流出来不少的黏腻羊水。 她有一瞬间恍然，但好在这时候孕期的迟钝没有发作，她立刻喝下早就准备好的灵泉水，顿时更加清醒，体力也恢复了过来。 她喊醒了睡在一旁行军床上的霍三婶，请霍三婶去找医生或接生员过来，她要生了。 霍三婶查看了一下她的情况，顿时着急地不行，立刻就跑了出去。 虽然一早就知道生产这种事没有定数，什么时间发动都有可能，也做了准备，但真的在晚上生了，难免还是会慌张。 在晚上生到底是不如白天生安全，晚上医生护士接生员都少啊。 霍三婶慌慌张张跑出去喊人，声音在安静的夜间医院里传出去很远。 秦小然听到了霍三婶重重跑开的脚步声，也听到了霍三婶喊出回音的声音，她想说不用那么紧张，没什么事，但很快疼痛加剧，她就无暇想这些了。 在霍三婶和医生沉重慌乱的声音传回来之前，秦小然生下了第一个孩子。 这惊住了刚刚到达的霍三婶和医生，但两人很快就反应过来，开始帮忙接生。 值夜的医生四十多岁，接生过许多孩子，经验丰富，秦小然这一胎又怀的健康，没什么大问题，生产就格外的顺利。 很快，秦小然就生下了第二个孩子。 两个孩子的啼哭声很响亮，霍三婶激动不已，抱过孩子去给秦小然看。 “小然你看，两个孩子都很漂亮，白白嫩嫩的，很少见到一生下来就这么好看的孩子，以后一定也长得很好，像你和念平一样！” “听听这哭声多响亮，多健康的孩子！” 秦小然看了孩子两眼，确实很可爱。 医生站在旁边擦手看着，笑道，“真好！秦同志顺利生下了孩子，这下大家都可以放心了！” 秦小然微微皱眉，并不这么觉得，伸手摸向还隆起的很高且还隐隐作痛的肚子。 “医生，我肚子还疼……” 医生道“这是正常的，等一下胎盘排出来就好了……” 一阵剧痛袭来，秦小然眉头猛然皱紧，一阵熟悉的感觉传来…… 最后，秦小然一共生下了四个孩子，两男两女，两个好字。 生产很顺利，秦小然没什么事，只是太累了。 霍三婶和医生一开始被惊住了，后来一个过于激动，一个过于震惊，两个人忙碌了好半天才堪堪将四个孩子收拾好。 也幸好霍三婶过于热心，在前两天准备了充足的新生儿用品，被褥毯子小衣服都准备的很多，这才不至于出现孩子没衣服穿没小被子用的窘状。 收拾完孩子，给孩子喂完奶，哄孩子睡着后，劳累不已的医生和霍三婶站在一起，满脸欣慰地看着这一切。 其实两人都还未完全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们之前猜测的是双胞胎，所有人都是这么猜测的，毕竟相比起三胞胎四胞胎什么的，双胞胎更常见一点。 听说有人怀了双胞胎也不会太过惊讶，只会觉得是运气好。 但四胞胎就不一样了，谁能想到人家肚子大是怀了四胞胎？ 这种事情的概率可比双胞胎的概率小的多的多了。 但万万没想到就是四胞胎。 医生喃喃自语道“我给人接生四十多年了，双胞胎见过几次，四胞胎真是第一次见啊……” 霍三婶脸上的笑怎么也止不住，两个孩子就很惊喜了，万万没想到惊喜加了倍。 “这谁想得到，幸好小然没事，孩子也都健康，这真是难得的大喜事啊1” 医生点头，“是大喜事啊！我也是运气好，能沾到这样的喜气！” 两人简单闲聊几句，再次确定过秦小然和四个孩子的状况后，医生便回了岗位，只留下霍三婶照看秦小然和四个孩子。 这时候才刚刚三点钟，但霍三婶一点困意都没有，精神的不得了。 她想了很多，想了明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会是什么反应，想到霍家人得到这个消息会有高兴，想了很多很多。 终于，太阳升起，新的一天到了。 第134章 四个崽崽，震惊所有人！ 秦小然在天亮的时候醒来了。 许是昨晚喝了许多灵泉水的缘故，她此时并没有太大的疲惫和痛楚，有的只是终于生完了的轻松与即将见到孩子的喜悦。 她从床上起来，走到放着孩子的行军床旁，弯腰看着整整齐齐挤在一起的白白嫩嫩的四个崽崽她心都要化了。 好可爱。 她伸手摸了摸一个崽崽的脸，是比棉花还要柔软，比剥了壳的鸡蛋还要细腻的触感。 真可爱。 她再次这么想着。 这时候霍三婶推门进来，见到秦小然起床立刻迎了上来。 “哎呦，小然你怎么下床来了，快回去躺着，刚生完孩子正经要好好养着呢，你想做什么告诉我，我来帮你！” 秦小然被霍三婶搀扶着坐回了床边，无奈地笑笑。 “三婶，我没什么事，现在感觉挺好的，真的，就是想看看孩子。” 霍三婶是生过孩子的人，自然不信秦小然这话，硬是要她在床上坐好，又给她倒了杯温水。 “你且先歇着吧，要看孩子，我把孩子抱过来就是。” 秦小然闻言只能坐在原地，看着霍三婶小心翼翼地将睡着的孩子一个个抱到她身边放下。 霍三婶动作很轻，孩子也睡得很熟，并没有醒来哭泣。 秦小然再次被崽崽们白白嫩嫩的小脸吸引住了，看的认真。 霍三婶也是如此，脸上还带着陶醉满足的笑。 两人就这样看着孩子傻笑了许久。 直到秦小然肚子有些饿了，然后她抬头问霍三婶。 “他们饿不饿？我现在要不要喂喂他们？” 霍三婶回过神来想了想，看了看四个孩子。 “不着急，等会估计就醒了，等醒来再喂。” 刚生下来的时候喂过了，这还没过几十小时，晚点再喂也行。 霍三婶反应过来。 “小然你饿了不？想吃点什么？” 秦小然倒是有很多想吃的，但是她最想吃的那些霍三婶要是现在去找，那是很麻烦很麻烦的，她不想麻烦霍三婶，于是就随便说了几样食堂里能买到的。 霍三婶点点头说，“行！等会儿念军来了我就去买！” 秦小然点点头。 霍三婶又说，“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打点热水擦擦脸啊。” “嗯。” 秦小然知道医院打热水的地方挺远的，来回没有个十分钟走不完。 于是她答应的好好的，等霍三婶一离开，便进入空间取出两个暄软可口的大肉包开始吃了起来，喝了碗八宝粥，吨吨吨喝了好几大口灵泉水，感觉差不多半饱了，就迅速洗漱一番，赶在霍三婶回来前离开了空间。 霍三婶带回来了热水，秦小然简单擦拭洗漱了一番。 这时候医生护士已经陆续来到医院了，虽然还不到上班时间，但医院里人已经渐渐多了起来。 赵护士惦记着秦小然，一早便来到秦小然的病房查看情况。 她进了病房，霍三婶正端着水盆往外走，见她来了和她热情地打招呼。 她余光留意到秦小然的肚子瘪了下去，虽然还有些大，但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大到吓人的地步了。 同时，她还留意到了秦小然身旁的小襁褓，虽然被挡住了没看清楚，但看到这些就已经足够她明白过来了。 她惊喜不已，“生了？” 霍三婶笑的开怀，“生了！昨晚生的！一切顺利！” 赵护士看向秦小然，见秦小然面色健康，眼睛有神，精神颇佳地对着她笑，顿时也笑了起来。 “这就好！这就好！” 秦小然之前那情况，她还真担心会有什么意外，毕竟怀孕生孩子这事，就像是在鬼门关走一关，危险还是很大的。 现在知道秦小然和孩子都没事，她也就放心了。 她对着秦小然笑笑，问道，“孩子呢？是男孩还是女孩？” 她心想，两个孩子的话，自然是有儿有女凑成一对好字最好。 不过，能一胎生俩，不管什么性别都是大好事。 她很像看看孩子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和他们想的那样，继承了秦小然和霍念平的优点。 她刚往前走了两步，就听到霍三婶喜悦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生了四个孩子，两个男孩两个女孩，一对好字！” 赵护士惊了，还以为她起太早还没睡醒听错了！ 生了四个？这怎么可能？ 但她接着就看到了秦小然身边放着的四个小襁褓，再往前两步就看到了小襁褓里面乖巧睡着的四个小婴儿。 真可爱啊！ 她这么想着。 三人再次一起沉浸在四个白嫩小崽崽的可爱中无法自拔。 但或许是三人的目光太明显了，又或许是孩子饿了尿了，总之一个小崽崽就这么在三人的注视下扁扁嘴哭了起来。 然后，其余的三个小崽崽也都跟着哭了起来。 被惊醒的三人于是手忙脚乱地一人抱起一个哄了起来。 “这个没尿，应该是饿了。” “这个尿了。” 三人忙乱一通，喂孩子的为孩子，换尿布的换尿布，哄孩子的哄孩子，好半天才让三个孩子全都安静下来。 三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赵护士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快到上班时间了，她对两人点点头。 “那我去上班了。” 霍三婶挥挥手让她放心去。 “念军差不多就要来了，等下说不定刘妹子和安宁也会过来，放心吧，我们忙得过来。” 赵护士离开后，秦小然和霍三婶继续哄孩子。 很快病房门又被打开了。 两人本以为来的是霍念军，结果一看进来的是陆知明。 陆知明刚才碰到赵护士了，但没说上话，不过即便没说上话，他也从找护士脸上的微笑中看出来秦小然的情况不错。 但他没想到秦小然竟然已经生了！ 不过生了也好，人没事就好！ 他终于能放心了，不用再整天提心吊胆地担心秦小然出事霍念平会殉情了。 对他来说，秦小然的安全比生下来的孩子重要的多。 他重重松了口气。 他缓了好一阵，才恢复了平时的斯文平静，随口一问。 “生的男孩女孩？” “有男孩也有女孩。” 他略有惊喜，“龙凤胎？那很不错啊！” 以霍念平的性格，以后多半是不会再让秦小然冒险生二胎了，一次性儿女双全，那再好不过。 “是很不错，两男两女，两对好字。” 陆知明震惊了！ “什么？！” 第135章 四个小崽崽，震惊所有人！！！ 向来斯文精明、永远含着云淡风轻的微笑，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陆知明震惊了。 过于惊讶的神情下，就连他那代表斯文与精明的金丝眼镜看起来都有几分好笑。 “四、四个？” 作为聪明人，作为医生，他向来对自己的判断更相信，也就更坚信会是两个孩子。 四个孩子本就足够少见，表现在他这里就更为意想不到。 陆知明又缓了半天，还没完全缓过来的时候就故作正常道，“四个、四个也好、四个也好。” 秦小然和霍三婶对视一眼，笑了笑，不再理会他的窘迫，而是低头逗弄起孩子来。 陆知明自己极力调整一番，终于勉强接受了这个让人意外的事实。 他挨个看了看孩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长得都还挺不错的，看着也健康，这样我们也就可以放心了。” 他想说霍念平也就可以放心了，不过这时候提起不在身边的霍念平，似乎也不太好，就没提。 他在病房里待了一阵，等到霍念军来了，这才离开。 霍念军遵循着霍三婶的要求，从家里带了一暖壶热水过来。 刚一进病房，他就被霍三婶要求去食堂买饭，正要转身去呢，就又被一把抓回来，让他在病房里待着，她亲自去。 于是最后霍念军提着暖壶站在病房门口，看着霍三婶远去食堂买饭的背影。 霍念军缓过来，看向病房内，一看也有些愣。 这是已经生了？ 不过他向来早熟，处事稳妥，没表现的太诧异，对着秦小然点点头，放下暖壶。 “大嫂。” 秦小然看向他，对着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看孩子。 霍念军顺势走了过去，于是就看到了整整齐齐排在一起的四个白白嫩嫩的小娃娃。 这情况让向来早熟、稳重的他也震惊了。 这种事放谁身上都得好好震惊一波。 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磕磕绊绊地说道，“爷爷他们要是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正在逗孩子的秦小然听到这话，顿时想到了霍老爷子，也想到了自己外公。 是啊，老一辈的人见到孩子，定然会很高兴的。 只可惜…… 她的伤感没持续太久，很快就过去了，她继续逗孩子。 “是啊，大家都会很高兴的。” “过会儿打电话和家里说一声吧。” “好啊。” 霍念军看着可爱的孩子，总忍不住去看，甚至还想伸手去摸，不过努力忍住了。 真可爱啊。 霍三婶很快带着买好的饭菜回来了，三人简单吃了一些。 而后刘大姐和安宁也来了。 两人知道秦小然生了并且生了四个后都惊讶地不得了，围在四个孩子床前羡慕又高兴。 “哎呀，这四个小娃娃真好看啊，一生下来就白白嫩嫩的，不像我家那几个，生下来就跟没皮的小红猴子似的！这孩子长大了一定也好看！像小然和霍同志一样！” “孩子有些小，但看起来很健康，真好。” “哎呦，我终于可以放心了，前几个月光顾着担心去了，现在终于可以好好开心开心了！四个孩子啊，小然妹子好福气！” “确实是好福气，一下子有了四个孩子，有男孩有女孩，就不用再生一次，冒一次险，受一次罪了，多好。” “哎呦！这四个孩子，你们准备够了小衣服、小被子、小尿布什么的没有？这要是不够可得赶紧准备，不然到时候赶不上用了。” 霍三婶忙开口道“够了够了，知道小然怀孕，家里面欢喜着呢，什么东西都买了很多。早前猜测是双胞胎的时候，因为不知道男孩女孩，所以男孩女孩的东西都准备了两套，现在正好都用上了。而且小然那里还有不少没用的棉布，现做也够了。” 刘大姐和安宁两人听了，笑着点点头。 “那就好。” 上午陆续有和秦小然相熟的医生护士过来探望，每个知道秦小然生了四个孩子的人走时脸上都带着震惊。 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开了，中午的时候就连领导都被惊动过来看了一趟。 “秦医生你这运气可真好，四个孩子，啧啧！” 秦小然笑笑，想到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开这里回到霍家生活，觉得该和领导正式说一声。 在这生产前她就已经和领导说了要辞职回京城的事，领导当时没直接答应下来，说舍不得她，让她再考虑考虑，她态度很坚定，领导也就没说什么。 她于是在这时候又提了这件事。 领导本来正笑着看孩子呢，听了这话顿时叹了口气。 “秦医生，你是个好医生，就算不在这边的医院工作了，也希望你能在别的医院发光发热。” 秦小然笑笑，“那当然。” 领导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两人又聊了两句，领导便离开了。 霍三婶和霍念军走了进来。 “小然，我和念军商量了一下，决定让念军现在打电话给家里报个喜讯，你想想还有没有什么要和家里说的？” 秦小然想了想，道，“和家里说我都好，孩子也好，让他们不用惦记，半个月后我们就回家。” 霍三婶脸上有几分不赞成的意味。 “半个月太短了，怎么也要在这边坐完月子再走，坐月子马虎不得的。” 秦小然无奈笑笑，“三婶，我身体不错，感觉恢复的也还行，不用一个月的。再说了，坐月子也可以坐火车啊。一个月的时间，家里人该等急了。” 霍三婶犹豫了一瞬，秦小然看向霍念军，霍念军于是也帮着说话。 “我们买卧铺票的话，嫂子睡两觉就过去了。” 霍三婶最后答应了下来。 “那就半个月，到时候让你三叔和念念提前过来，不然我们三个带不了四个孩子。” 商议好这些，霍念军便起身离开医院去打电话。 情绪稍有激动的他与一个风尘仆仆的高大身影擦肩而过，走出很远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想到。 那个身影怎么感觉有些像他大哥霍念平？ 第136章 霍念平回来了！ 那个人确实是霍念平。 在霍念平的一再坚持下，领导和上级最终做出了让步，同意他暂时休假三天回去探亲。 但前提是他要能保证在他离开的这三天时间里任务不出现意外，并且保证以后任务的完成情况要比之前更好。 这是很难做到的，但霍念平答应了下来，高强度做了两天两夜的任务，才终于在第三天的时间踏上了回家的路。 三天假期听起来不少，可因为距离的缘故，想要回来探亲，至少有两天时间要在路上。 霍念平知道这一点，所以路上一刻都没耽误，坐车从一个地方快速来到另一个地方，路上什么都不做，只一心赶路。 就这么又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他本想直接回家，但按照信上说的时间，这时候距离预产期就几天时间了，也可能在医院。 医院更近一些，还有陆知明在，他能更快得到更准确的信息。 但走进医院，他就知道他不用去找陆知明了。 无数的心声汇聚成一个声音。 【秦小然生了，母子平安……】 后面的内容他根本无暇在意，从那么多人那里听到秦小然没事的时候，他只觉绷了一路的精神瞬间放松了下来。 他还是没赶在她生产前回来…… 但好在她没事，她没事就好…… 她没事就好…… 他迫不及待想见到她，心里的大石头落地后，就只剩下满心的期待和喜悦了。 但冲到她的病房前了，他却又停了下来，迟迟不敢推门进去。 他看向玻璃反光中映照出来的狼狈憔悴的几乎看不出来是他的身影，想着刚才无意中听到的不知道是谁嫌弃的心声，他难得的退缩了。 要这样去见她么？ 他是不是该先去收拾一下？ 他脑海中浮现出很多与她相处的细节，他确定她是喜欢他的脸的…… 他现在这副又脏又狼狈的模样怎么能去见她呢？ 但只要推开这扇门，他就能见到她了…… 霍念平犹豫着，忽然听到一旁传来一道惊讶的声音。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知明本来已经回到工位上去上班了，忽然想到了住院的事要过来再和秦小然他们确定一下，结果刚过来，就看到了踌躇在秦小然病房前的高大身影。 看那狼狈又风尘仆仆的模样，他本以为是秦小然家的亲戚，结果定睛一看。 是亲戚没错，老公怎么就不是亲戚了呢？ 这人竟是霍念平！ 陆知明顿时愣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一个原因是他觉得霍念平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另一个原因是霍念平现在实在狼狈憔悴与他记忆中的模样太不相符。 但不管多么不可能，这都已经是事实了。 霍念平看向陆知明，被陆知明吐槽他现在狼狈的话扎了一下心，果断做了决定要先收拾一番再去见秦小然。 “……带我去你那里。” 陆知明托人帮他暂时顶一下班，然后带着霍念平去了自己在医院的临时宿舍。 霍念平在里面洗澡擦身收拾自己，他就靠在门外墙上和霍念平搭话。 “你怎么忽然回来了？任务结束了？” “我收到了信。” “哦，你是想回来看秦小然是吧，这件事吧，唉，我们也实在是意外，你俩整出个孩子来，你一走了之做任务去了，一走就是大半年杳无音讯，留下我们和秦小然在这里，实在是……” 宿舍里面的霍念平没了声音。 陆知明后知后觉这话有点戳人肺管子的意思，偏自己这朋友是个脑子一根筋的，还真有可能把这算在自己身上，于是连忙补救。 “咳咳，你别多心，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秦小然也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我们都明白、也都为你骄傲。秦小然挺好的，你不用太担心，等下你收拾好了就能见到她了。” 许久之后，霍念平低低回了一声“嗯”。 陆知明靠在墙上想了又问。 “那你这次回来待多久啊？” “明天中午的火车。” “就一天啊。” “嗯。” 陆知明在心里叹了口气。 “行吧，一天也够了。一天你们好好说说话，一家人吃顿饭，也总比见不到人只能看信来的强。” 许久之后，霍念平又低低回了一声“嗯”。 陆知明还有很多想问的，但知道霍念平现在没什么心情，也就没问了，只耐心等待着。 霍念平很快就把自己收拾干净，换上陆知明留在宿舍里的干净衣服。 两人身形相仿，对方的衣服穿着还算合身。 霍念平从宿舍里走出来，陆知明上下认真打量了他一番。 这么一收拾，那个狼狈憔悴的流浪汉不见了，那个冷漠英俊的年轻军官再次出现了。 陆知明满意地点点头。 “就是你这头发还没干透呢，里面还有条毛巾，再擦一遍。” 【不然让秦小然看了该担心了……】 霍念平沉默了进去将头发彻底擦干。 “行了，走我带你去见她。” 两人一齐向医院走去，路上被无数人问好。 “我和你说说现在的情况啊。” 陆知明边走边和霍念平说着现在的情况，霍念平垂眸认真听着。 “秦小然今天凌晨的时候生了孩子，大人孩子都很健康，没什么事。” “不过她生了四个孩子，两男两女，这挺让人惊讶的，但也是件好事……” 陆知明扭头看着霍念平。 “你怎么这么平静，一点都不惊讶？” 要知道这个消息他当初知道的时候，可是正正经经地被狠狠惊讶到了。 霍念平怎么看着跟着没事儿人一样，好像不是他家的孩子一样，和之前提到秦小然那在意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霍念平听到了陆知明的心声，但没有对这个问题作出回应。 在收到秦小然的信之前，他完全不知道有孩子这回事，甚至他一早的计划中，并不存在孩子这种东西。 得知秦小然怀孕的消息他感到的更多是恐惧与恐慌，现在得知秦小然没事才放下心来。 对于那多出来的孩子，他暂时对他们没有什么感情。 两人一路到了病房前，站了许久。 陆知明偏头看向霍念平。 “开门啊？见你老婆这种事情当然要你来开门。” 霍念平敛下眉眼，神情认真，伸手推开了他和秦小然之间的唯一一道阻隔。 门开了。 正哄孩子的秦小然似有所感地看过来，正对上了霍念平的激动不能自抑的目光。 一个对视，两人都愣住了。 第137章 一家团聚，重逢的喜悦！ 秦小然真的惊到了。 她想到可能见到任何人，但就是没想到门开后会见到霍念平。 朝思暮想，想见却见不到的人就这么出现在面前。 曾经压制住的深切的爱意与汹涌的思念都在这个瞬间打破，剧烈的情绪波动汹涌而来。 她瞬间便感觉眼睛有些湿润，但她很快克制住，抿起唇角想笑一笑，却有些无力，看起来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霍念平更是惊讶。 他满心满眼都是秦小然，第一眼就发现了秦小然与分别前的变化。 那变化之大让他惊讶，之后秦小然的反应更让他心绪涌动。 他的心中同样掀起狂风骇浪，只是向来稳重的外表死死压住了这风浪。 但那也只是外表，实际内心早已沦陷。 他在秦小然的温柔的眼神中快步来到她身边轻轻搂住了她。 拥抱的这一刻，两人都感到了无比的宁静。 两人静静相拥，病房里的其他人堪堪回过神来，默契地没有出声打扰这一对分开许久的夫妻。 陆知明看着只觉欣慰。 作为朋友，作为发小，他当然希望霍念平好。 虽然时常说羡慕嫉妒霍念平好运能有个这么好的老婆，但也真的就只是羡慕而已，说嫉妒远远不到，缘分这种事强求不来，只希望他年底结婚后也能过上平静美好的生活。 霍三婶激动又感动。 霍念平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不是亲生的也和亲生的差不多了，她向来怜惜这孩子命苦，有什么事只能自己扛，也没个说话的人。 现在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找到了知心的爱人，还有了四个健康可爱的孩子，她也就可以放心了。 想到这里，她忽然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但是又实在想不起来，看现在这温馨的气氛，又实在不好打断，就只好绞尽脑汁苦苦思索。 拥抱在一起的霍念平和秦小然都曾幻想过许多次重逢时的场景，想过很多次该如何应对、该说些什么，但真到了这一刻，却头脑空空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想这么一直拥抱下去。 秦小然很少有这种不太理智的时候，但偏偏这一瞬间就是这样了。 她不想再和霍念平分开。 霍念平比秦小然更甚。 这一瞬间他忘记了读心术、忘记了任务、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只剩下他怀中的秦小然。 他甚至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但这是不可能的。 时间不仅没有停留在这一刻，甚至在他这么想的下一刻就结束了。 一阵响亮的啼哭声从紧紧相拥的两人怀中传出。 在霍念平茫然的时候，秦小然瞬间清醒过来，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开了霍念平，看都没看霍念平一眼，立刻低头去看怀里的孩子。 霍念平进病房的时候，秦小然怀里是抱着孩子的，只是那时候两人都太惊讶了，忘记了这回事。 刚才的拥抱，挤到孩子了。 霍念平看向正小心翼翼检查孩子哄孩子的秦小然，一脸茫然，显然还在状态之外。 秦小然就那么推开了他？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似懂非懂地明白过来一点，现在他不是秦小然最看重的了，孩子挤占了他的位置。 而这样的孩子足足有四个！ 他这时候才有种他们有了孩子的真实感。 但这感觉很复杂，夹杂着很多情绪，但喜悦大概是不在其中的。 霍三婶在孩子哭的时候就第一时间凑了过去，现在是两个女人围着孩子转，两个男人站在原地愣着。 陆知明拍了拍愣神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霍念平。 “去帮忙啊。” 霍念平上前两步，但走到面前却又不知该做些什么，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 好在秦小然很快哄好了孩子，很快想起了霍念平，便将孩子递给霍三婶抱着，抬头看向霍念平对着他笑了笑。 “别担心，孩子没事。” 霍念平他没在担心这个…… 秦小然见他依旧神色茫然，以为他还没缓过来，便握住他的手，将他拉到身边，柔声解释。 “我之前怀孕了，生下了四个孩子，现在我们有四个孩子了。他们都很健康，很可爱，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你开不开心？” 她仰头看着他，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 霍念平看着这样的秦小然，完全没办法去想其他。 但他也不想让秦小然失望，他努力给出秦小然希望的反应，但收效甚至。 秦小然很疑惑。 【他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他不高兴么？】 两人交握在一起的双手让霍念平能读到秦小然的心声，这心声让他清醒过来。 他勉强笑笑。 “我只是有些惊讶，还没完全接受……” 他听着自己没有底气的声音，感觉自己的脸僵硬无比，感觉自己的谎言无比拙劣。 但秦小然对他笑了。 “没关系，慢慢来就好。” 【没关系……】 他紧握着她的手不放，第一次感觉他是如此卑劣的一个人。 可这样卑劣不堪的他，却也被人爱着。 两人间有深厚的感情涌动，霍三婶和陆知明都是人精，默默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久别重逢的夫妻二人。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这次没有任何阻隔，没有任何担心。 两人只有彼此，不顾一切的相拥着。 在拥抱了不知多久后，两人才终于堪堪分开，却也是靠在一起，手拉着手，不肯松开。 在汹涌的情绪过后，秦小然的理智终于一点点回笼。 “你这次回来，什么时候离开？” 霍念平沉默了许久。 “……明天。” “那以后呢？” 这次霍念平沉默了更久。 “一年，一年以后，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第138章 霍念平的承诺，都听你的 秦小然很看重承诺。 她想要得到承诺，更想要看到承诺被实现。 如果承诺不能被实现，那不如不承诺。 不能兑现诺言带来的伤害很大，不如一开始就不承诺。 多数时候，她对承诺是期望又畏惧的，她希望能得到承诺，又畏惧承诺不能实现带来的伤害。 这一次听到霍念平的承诺，她心中同样闪过类似的情绪。 她希望霍念平承诺的事真的能实现，又害怕霍念平的承诺不能实现让她空欢喜一场又伤了两人间的感情。 她嫁给霍念平的时候就知道以后可能会这样，尽管现在比她当初想的还要难，但这是她的选择，是她该为她的选择承担的结果。 她已经得到的够多了，不能再去奢求更多，不能太贪心。 更何况，霍念平在做的事是正确的事，她不该也不能去阻止他。 所以，现在这样就很好，即便她会思念他，但只要偶尔能通信偶尔能见面，知道彼此过得好就够了。 这样就够了。 她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波动的情绪，心里也起伏不定，似是在说服自己。 这一切都被霍念平看在眼里，也被他听在心里。 他的内心同样起伏不定，过往二十六年的时间里，从来没有这般剧烈频繁的起伏过。 他知道秦小然对他有情，但他不确定这感情到底有多少，也不确定在分开那么久之后还剩多少，他只希望能多一点，再多一点。 现在他知道了，秦小然在意他，很在意他，比他所想的要更在意他。 他很欢喜，这样的情绪对他来说太少了，但他现在就是很欢喜非常欢喜，此前二十六年的欢喜都没有这一刻的来的多来的强烈。 他很想两人就这样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但欢喜总会淡去，尤其对他们这样理智的人来说。 欢喜退去，剩下的就是心疼。 他心疼秦小然的懂事，也心疼秦小然不该承受这样的痛苦。 他的心因此备受煎熬。 一年是他能保证的极限，实际一年也已经有些冒险，但他还有几分把握能做到。 国与家他都不能辜负，这是他为自己争取到的一个平衡。 一年时间，将这任务以特殊的形式完成，争取到回京的职位，双方皆不辜负。 这是他在过去的几天里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 本来他为这一切有了期限有了结果而高兴，以为这样能让所有人高兴，但现在看来，他做的还是太少。 他现在觉得一年时间也太长了，对不住他们的煎熬和感情，但他也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他再度抱住秦小然，用拥抱来表达他的情感。 “相信我，一年时间，我会回来的。” 秦小然被他搂在怀里，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听着他郑重的话语，心中一阵心安，之前的隐忧也随之而去。 “好，我相信你。” 就相信一次吧，结果随他。 …… 再次结束漫长的拥抱之后两人真正的清醒过来，平静地聊起过去、现在和以后。 秦小然知道有很多问题不能问，就只问霍念平过去过得怎么样，会不会太累，有没有遇到危险。 霍念平一一答了，不累，也不危险，但是心累，精神始终紧绷着，也思念她。 他也同样问起她这八九个月来的近况，尽管他不想去提孩子的事，但他不得不接受，过去的八九个月里，孩子的存在定然贯穿秦小然的生活。 “……你怎么样？孩子有没有给你带来麻烦？” 秦小然发现霍念平情绪不高，提起孩子时更多的是逃避而非欢喜。 她猜测一番，却总觉得不是这些可能，便在回答之后顺势问了出来。 “我过得挺好的，孩子月份小的时候没什么影响，月份大的时候我在家休养，有大家照顾好，过得很不错，后面三婶和念军从家里过来，就更没什么事了。你不用担心，我们都很好。特别是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大家都很开心，你为什么不开心？” 她认真盯着霍念平俊朗的脸，看着他深邃的眼睛，不让他逃避。 霍念平被她这么盯着，当然无法逃避，也不想逃避，但这个问题确实很难回答。 他抿了抿唇，揣测着她的心思，半真半假地回答她。 “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担心你，我怕你怀孕生孩子的时候出事。” 秦小然稍稍一愣，原来是这样，心中欣慰的同时也还有一丝丝疑惑。 “可是现在不是都好起来了么？我没事，孩子也没事。” “我在后怕，我一时还转变不过来，不能很好地接受忽然多出了四个孩子出来。” 秦小然代入霍念平的立场想了想，分开半年多没消息，一重逢就被告知忽然多了四个孩子，好像心里确实一下子接受不来。 “没关系，慢慢来，以后总能接受的。” “嗯。” 霍念平低低应了一声。 “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会对他们好的。” 她喜欢这四个孩子，那他也会喜欢他们，这是他们的孩子。 秦小然笑笑，又说起以后。 “你不用担心我们，半个月后我会和三婶念军他们带着孩子回京城，到时候和家里人一起生活，你放心就是。” “嗯。” “对了，你对孩子的名字有没有什么想法？” “没有。” 霍念平回答的太快了，秦小然有些懵。 “嗯？” 霍念平闷闷地解释，“太突然了，我没什么想法，都听你的。” 秦小然想了想，“我也不太擅长起名字，不过我确实有个想法。” “都听你的。” 秦小然无奈，“你还没听我说是什么想法呢。” “不管什么想法，都听你的。” 看着霍念平笃定的模样，秦小然有些感动，心安了安。 “我想让两个孩子跟着我姓秦。” 如果只有一个孩子她不会提这事，但现在说有四个孩子，就算有两个孩子姓秦，也还有两个孩子姓霍，完全不是问题。 只是，这事她之前没提过，现在贸然提出来，怕有人会不愿意。 她认真盯着霍念平，想看看他的真实态度。 他的反应和刚才没有两样，没有惊讶，也没有不喜，仿佛早就知道，又仿佛根本不在意。 “都听你的。” 不管怎么说，只要他答应，这件事就好说多了。 她松了口气，继续说道，“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爷爷那边应该也会答应吧。” 霍老爷子和她外公的情义不假，这事应该能答应，至少能答应一个孩子随她姓。 “爷爷会答应的，放心吧。” 听他这么说，秦小然确实放下心来。 霍念平看出她的担忧，还现场写了几句话让她带回霍家，上面写他同意她给孩子改姓，表明这是他们夫妻的事，不希望其他人插手。 秦小然很受触动，他本不必这么做，但他还是做了。 问了过去聊了以后，剩下的就是现在了。 “我们回家去好不好？” 第139章 打给霍家的电话，霍家人惊喜疯了 面对秦小然期待的眼神，霍念平还是坚定地拒绝了。 “不好。” 秦小然很是意外会被这么干净利落地拒绝，她真的觉得没必要住院了，但之前和霍三婶提的时候被霍三婶拒绝了，本以为霍念平会好说话一点，没想到拒绝的比霍三婶还干脆。 霍念平不忍心看到秦小然露出失望怅然的模样，又加了一句解释。 “你刚生产完，我们都担心的你的身体，在医院里我们更放心一些。” 秦小然知道他们都是为了她的身体好，但她也是真的没什么事了，完全可以出院。 不过，她想了想，确实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她要一个个去说服他们不现实又很麻烦，她不想浪费时间和精力在这上面，便只得妥协。 “其实我是真没什么事了，不过既然你们都这么想，那就先住着吧。” 也幸好医院虽然病人多，但是碍于住院费，住院的病人并不多，所以在这里住着倒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其实她想回家一方面是因为她真的没事了没必要住院，另一方面是霍念平难得回来待一天这一天浪费在医院里太可惜了。 霍念平听到她的心声，也松了口气，要是她真的特别不想住在这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还好不是这样。 想到刚才的心声，他心中更柔软。 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在哪里都一样。 两人正沉浸在久别重逢的氛围里，忽然病房门被敲响了，霍三婶抬头进来。 “这中午了，你们想吃些什么告诉我一声，我去食堂打菜，或者回家去做，再不说就要迟了。” 秦小然和霍念平对视一眼，然后一齐看向挂在墙上的钟表，竟然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两人说话说了这么久么？ 霍念平对饭菜没什么要求，转头去看秦小然。 秦小然当然喜欢好吃的饭菜，但是也不挑食，只要不太难吃都可以接受。 “三婶食堂有什么饭菜随便打些就是，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不过多打一点，难得今天念平回来，大家聚在一起好好吃顿饭。” 她说完后又想到四人以上的饭菜数量霍三婶一个人应该带不过来，便看向霍念平，心中稍有不舍。 “三婶一个人拿不过来，让念平和你一起去。” 霍念平心中也同样，他不想离开秦小然，但也知道这时候他该帮忙，于是就要起身。 霍三婶连忙叫住了。 “不用不用，你们两个这么久没见了，再多说会儿话，念军就快回来了，等下我和念军一起去，你俩好好说话，啊。” 说完就嘭的关上了病房门。 秦小然和霍念平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 霍念军从医院离开，遇到疑似自家大哥的人，没有停下。 不管是不是大哥他都没必要回去确认，如果不是就白白耽误了时间，如果是等他回来时也就能见到了。 于是他直接去给家里打电话了。 等待电话拨通的时候他格外紧张，在脑海中将早就准备好的那些话想了又想，竟然有些忘词儿。 这可是从前没有过的事，他绞尽脑汁想了好一阵子，终于赶在接通前重新将要说的话捋顺了。 “喂，我是念军。” 电话那头传来霍老爷子略微颤抖的声音。 “是我。” 电话噪音很大，却还是能听清老爷子颤抖的声音，可见老爷子的紧张。 这是很少见的，至少霍念军就没听过老爷子在现实里有这样的声音，老爷子向来都是强大的。 可见老爷子对这件事的重视，也可见老爷子老了。 霍念军深吸一口气，之前准备的话又忘记了，但就算忘了也不过就那么件事。 “大嫂顺利生下四个孩子，母子平安，家里不用担心。” 电话那头传来忽然屏气的声音。 就在霍念军担心老爷子可能被惊出个好歹来的时候，那头传来老爷子激动又不可置信的声音。 “你说什么？！” 霍念军笑了笑，又重复了一句。 “大嫂顺利生下两男两女四个孩子，母女平安，家里不用担心。” “四个孩子？！！！” 电话那头传来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大笑，持续了好久，然后其他人询问的声音隐隐传来。 ‘老霍，怎么了？’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爸，这是怎么了？’ ‘爷爷？’ 霍念军耐心等待着，电话那头重新传来霍老爷子的声音。 “好好好！你大嫂和孩子没事就行！你和你妈在那边好好照顾你大嫂和孩子，等你大嫂身体好了就快回家来，家里惦记着你们呢！” 霍念军道“大嫂说半个月后我们就回去，但孩子多我们三个照看不过来，想让我爸和念念姐提前两天过来帮忙。” 霍老爷子当然满口答应下来。 “行，我和他们说。照顾好你大嫂！” “好，我会的。” …… 霍老爷子听着声音挺正常的，实际人还懵着，挂了电话有种身在云端的感觉，还是不能相信他刚才听到的话，感觉像是在做梦。 他周围的人和他也是相似的表情。 他们听到了什么？ 秦小然/霍家的儿媳生了四个孩子？ 这怎么可能？ 但霍老爷子不是能开这种玩笑的人，这必定是真的。 四胞胎啊，这种事，真是少见！霍家这什么运气！ 霍老爷子、伏晓曼、霍念念懵了一阵，到底之前看过信有过猜测会是双胞胎，所以四胞胎消化一下倒也能接受，便都欢天喜地的回家了。 等到了晚上，便把这消息告诉了霍家其他人。 霍老大霍老二霍老三，三兄弟同样很震惊，但也很快反应过来，惊喜不已。 甚至就连常年不苟言笑的霍老二都露出了一个转瞬即逝的笑。 霍老大和霍老三分外开心，尤其霍老三，恨不得当时就买票坐火车去东北。 不过，这想法被霍老爷子和霍老大驳回了，让他先给孩子准备好住的屋子和生活需要的一系列物品，到了时间再去接人，他也只得听从。 就这么着，霍家人满怀期待地开始数着时间过日子了。 第140章 团聚吃饭，两人在一起的一天 秦小然和霍念平没有等太久，很快霍三婶和霍念军便打了许多饭菜回来了。 霍念军已经从霍三婶那里知道了自家大哥真的回来了的事情，他心中很是激动，向来稳重的面上也表现出来的不少。 真正见到霍念平的时候，他克制地喊了声“大哥”，接着便情绪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一直都以大哥为榜样，学着像大哥一样稳重地待人处事，想着有一天成为大哥一样的人，但真正到了大哥所生活的地方，真正见到了大哥，他才明白，他们之间还差的远。 大哥是他心中的高山，但大哥比他想的更高更远。 他还要继续努力。 霍三婶也很激动，之前想着先让他们夫妻叙旧，没多想太多，现在可以问问近况了。 毕竟是自家孩子，过得怎么样他们也是很担心的。 霍三婶问了一堆问题，比刚才秦小然问过的还细致。 霍念平简单回答了一番，自然是一切都好，让家里人不用担心。 霍三婶其实也猜得到这个回答，毕竟每次都一样，但总免不了担心，每次总要问一问安安心的。 问着问着就问到那个关键问题了，什么时候离开。 霍念平说出明天中午的时候，霍三婶和霍念军都愣了愣，而后面上难掩失望，霍三婶更是长长叹了口气，眼含愧疚地看向秦小然。 秦小然早已经消化掉了这情绪，反过来安慰霍三婶。 “三婶我没事，他今天能回来就已经很好了，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霍三婶听了这话，顿时更愧疚了。 秦小然这么优秀，还这么懂事，对霍念平这么好，还给生了四个孩子，但霍念平却不能常陪在她身边，以后一定得加倍对秦小然好才行。 到底是难得的团聚的时候，自然要喜庆些欢乐些，不好一直这么低沉，霍三婶于是主动挑起几个让人开心的话题。 “真好！现在念平和小然儿女双全了，还是两儿两女，这是难得的大喜事！” 提起这个，除了霍念平，所有人脸上都带了笑意，霍念平也跟着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并没到达眼底。 “家里许久没添丁了，难得一次就是这么大的惊喜，老爷子他们该高兴坏了。” “我打电话回去的时候爷爷确实很高兴。” 秦小然听了很高兴，问起老爷子的身体情况。 从写信的情况来看，该是没有恶化的，但这种事，到底还要亲耳听到亲眼看到才能真正放心。 霍三婶很欣慰秦小然能惦记老爷子的身体。 “放心吧，老爷子这一年多一直有按时吃药检查，医院医生都说他身体很好，没什么大碍。” 听霍三婶这么说，秦小然也便放心下来。 几人有说有笑的一起吃了午饭，午饭后又一起喝茶闲聊了一阵后，霍三婶和霍念军就主动离开，将相处的时间留给这对久别重逢的小夫妻。 秦小然和霍念平无奈对视一笑。 两人只有一天的相处时间，谁都不想浪费，但总待在医院病房里并不是他们想要的，秦小然便提议去外面散散步。 霍念平小心地去咨询了陆知明一番，得知没什么问题后便答应了下来，只留下被秀了一脸恩爱的无语的陆知明。 两人在医院周围散步，边散步边闲聊，确实比在医院里来的更有感觉，心情也更好。 这时候秋高气爽，天气正好，视野开阔，远方的草原与大山美的不像话，只看一眼，就觉心胸辽阔。 两人向着风景优美的草原走去，一开始说说笑笑，后面便都沉浸在美景与情绪中不再开口。 两人来到一棵大树下，秦小然很喜欢这里，霍念平便脱下外衣垫在草地上，两人坐了下来，肩并肩靠在一起，眺望远方的风景。 微风吹拂草原，带着草原的气息从两人身边掠过，去向远方。 “真美啊。” 秦小然感慨。 霍念平偏头看向她，目光温柔。 “是很美。” ……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知不觉天边就染了红霞，太阳就要落山了。 秦小然和霍念平欣赏完草原的日落，惊艳喜悦的情绪攀上一个顶峰后，接着就迎来了下落的时期。 天色渐黯，两人的情绪也都稍有低落。 “回去吧。” 霍念平轻声道。 秦小然点了点头，站了起来，霍念平将外套拍打干净挂在手臂上，另一只手拉了秦小然的手，两个人一起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两人什么都没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霍三婶和霍念军早就等着两人了，等吃完饭，霍三婶问起晚上的安排。 医院这边除了秦小然肯定还要留一个人下来陪床的，不然秦小然一个人照顾不来四个孩子。 以前这个陪床的人是霍三婶，也只有霍三婶最合适，只有她懂得怎么照顾孩子。 不过，霍念平只留一天，晚上的时间就占去了一半，让他们就这么放弃一半的相处时间显然有些不合理，而且霍念平看着显然没有要离开的样子，是打算留下的。 但病房里只有一张行军床，又不好去和秦小然一个刚生产完需要好好休息的孕妇挤，谁留下就是个问题。 霍三婶问的时候，霍念平回答的笃定又坦然。 “我留下。” “可你不懂得怎么照顾孩子。” “……我可以学。” 霍三婶纠结一阵，看着坚定的霍念平，又看着看着霍念平微笑的秦小然，只得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那我现在教你怎么哄孩子，怎么给孩子换尿布。” “好。” 霍念平虽然之前没接触过，但他学的很快，霍三婶教了两遍他就完全上手了，动作正确姿势标准，让人挑不出任何问题来。 霍念平让霍三婶放心回去，霍三婶还是有些不放心，秦小然笑着说还有她呢，霍三婶这才放心了两分，跟着霍念军一起回去家属院了。 两人走后，霍念平向秦小然保证。 “你放心睡，孩子我会照顾好的。” 虽然他现在对孩子还没什么感情，但是这是他们的孩子，是她的孩子，是她在意的孩子，不管出于对她的爱还是出于血脉责任，他都会照顾好他们。 秦小然笑笑，“你也好好休息。” 话虽这么说，实际两人都做好了睡不好的准备，但没想到一晚上竟然没出什么情况，两人都安安稳稳地好好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两人都醒的很早，天色还未亮呢，两人就相视而笑。 留给他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了，自然不能浪费一分一秒。 “早上好啊。” 第141章 分别前的半天，我会回来的，我等你回来 看到秦小然的微笑，霍念平心潮涌动，活着的感觉无比鲜明。 “早上好。” 说着，他脸上带了一丝发自内心的微笑，更衬得剑眉星目、面容俊秀。 对此时的两人来说，能住在一起互道早安就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了。 两人对视着笑了一番，霍念平去打了热水来，两人洗漱一番后，天际才微微泛亮。 若两人有闲情逸致，还能赶上看个日出，只不过现在他们是没这个心思的。 一晚上没哭闹的孩子像是商量好了般齐齐哭闹起来，两人顿时顾不上其他，手忙脚乱地哄起孩子来。 这时候就看出孩子多了的不好来了，一起闹起来的时候是真的三头六臂都不够用。 霍念平忙着给孩子换尿布，秦小然忙着给孩子喂奶和哄孩子。 霍念平好不容易给四个孩子全都把尿布换好，抬头就看到正给孩子喂奶的秦小然，他默默地移开了视线，继续给孩子擦拭身体。 等孩子全都安分下来，天也大亮了。 霍念平红着脸去打热水洗尿布去了，秦小然本来觉得没什么，一看他这反应也不由得红了脸。 直到霍三婶来时，她脸上的红意才消了些。 霍三婶一来就直奔孩子而去，见孩子尿布换过了，也没有哭，不禁放下心来。 “昨天晚上孩子没闹你们吧？” 秦小然笑笑，看向睡着的孩子的眼神越发温柔。 “没闹，他们很乖，我们睡得很好。” 霍三婶瞧着秦小然状态确实不错，不像是没睡好的，便也顺势放下心来，将提着的保温桶打开，顿时诱人的香味便传了出来。 秦小然有些饿了，也有些想念霍三婶的手艺，不禁夸赞道“好香！” 霍三婶笑的开心，“小然你喜欢就好，你喜欢我以后还做！快趁热吃吧！” 说着便拿起碗筷帮秦小然盛饭，秦小然看了几眼病房门口的方向，去洗尿布的霍念平还没回来。 她对霍三婶说，“三婶也吃。” 霍三婶摆了摆手，“不用，我在家的时候和念军一起吃过了，这是给你和念平带的。念平做啥去了？洗尿布去了？” 孩子身上的尿布是干净的，病房里又没有脏尿布，自然是洗尿布去了。 秦小然点点头，道，“去了有一会儿了，也该洗完了。” 她话音刚落，霍念平便推门进屋来了。 霍三婶问了句洗完了没，霍念平道已经洗完晾在外面了，接着就把洗干净的陶瓷盆放回原处。 霍三婶连忙招呼霍念平吃饭，按着霍念平在秦小然对面坐下，招呼两人吃饭。 “你们吃，我去看孩子。” 秦小然和霍念平对坐着一起吃了早饭，两人饭量都大，霍三婶带来的饭刚刚够吃，对于最后的两个鸡蛋两人还很是推拒了一番，最后还是一个人一个吃掉。 吃完后打扫好病房，陆续就有他们的朋友前来看望秦小然来见霍念平。 先来的是陆知明，他现在算是两个人共同的朋友，昨天忍着没来打扰两人，今天可算是到了友情叙旧的时候。 陆知明将霍念平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挑了一些重要的说了出来，他看待问题的角度和秦小然不同，所以提到了一些秦小然没提到的事。 霍念平听得认真，但是反应平平。 陆知明有点不爽。 “不是你给点反应啊，我要结婚了你就‘哦’一声？” 霍念平这回连‘哦’都没‘哦’，直接给了他一个眼神。 不然呢？ 陆知明气笑了，笑着笑着就真的笑了。 霍念平就这德行，他早就知道了，一点都不意外。 陆知明是医院医生，不能离岗太久，闲聊了半个小时就回去了。 没多久李国柱和胡若愚安宁夫妇就来了，刘大姐要在家里照顾孩子就没来。 人多了，病房难免就显得有些拥挤，所以胡若愚李国柱看过孩子后，便和霍念平到外面去聊天了。 安宁坐在秦小然床边和她一起看孩子。 两人聊了几句孩子，话题便转到以后上去了。 秦小然说起她半个月后就要回京城生活的事，叮嘱安宁以后要按时吃药，有什么情况变化要及时告诉她，写信来不及的话就拍电报、打电话。 安宁脸色泛白微微笑了笑，表情倒是宁静。 “不用，这个月之后，我也会回京城。” 秦小然稍有惊讶，“是吗？那以后倒是方便了我们走动，我帮你开药也方便一些。” 安宁点了点头。 秦小然想了想又问了一句，“胡若愚也是京城人啊，他家住哪一片儿？” 安宁摇了摇头，“他是鲁省的，我家是京城的，住的挺偏的。但总是比在这里近，我爸身体也不太好，我带孩子回去，三个人也算有个照应。” 秦小然没多问，只说，“也是，总归是方便一些。” 安宁他们知道霍念平可以留下的时间不多了，所以他们没有多留，叙旧完就都离开了。 但即便这样，留给秦小然和霍念平的相处的时间也不到一个小时了。 两人于是一起度过了这最甜蜜也最煎熬的一个小时。 相处的最后几分钟，两人的情绪起伏都很大，甚至有过不走了就这么留下来的想法。 但这样的想法终究只是千万分之一都不到的不理智，两人最后只是平静地道别。 “我会回来的。” “我等你回来。” 秦小然目送霍念平坐上汽车，目送汽车消失在道路尽头，转身往医院走去。 这一天，她从医院搬回了家属院住。 第142章 告别家属院，坐上去京城的火车 秦小然和孩子搬回了家属院住。 从前家里住着她和霍三婶霍念军便有些住不开，现在又多了四个孩子就更是如此了。 不过想到只用住十多天，拥挤一点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秦小然和霍三婶连带着四个孩子住在卧房，孩子多了，两个人互相轮着才能照看的过来。 好在孩子虽然多但都比较乖，除了饿了尿了拉了基本不会哭闹，哭了也很好哄，所以倒没给秦小然和霍三婶添太大的麻烦。 家里有霍三婶和霍念军帮忙，还有刘大姐和其他嫂子们时不时来帮忙闲聊，秦小然学到了很多照顾孩子的经验心得，十来天的时间也就这么过去了。 这天是霍三叔坐火车要来的日子，再过一天是他们一起回京城的日子，一大早霍三婶就忙着收拾起来了。 需要带回去的东西都打包好，要么寄回去，要么带回去。 不需要带回去的东西就送给附近关系好的用得到的邻居朋友，很快房子就空了大半。 霍三婶看着空旷下来的房子，又看看被打包好的几个大包裹，感慨不已。 “总感觉挺多东西的，没想到收拾到最后就这么点。” “原本是摆出来的，打包好自然要少一点，何况还送出去不少呢。” “也是。” 霍三婶没再纠结这个问题，随手提起了什么。 “这些也不好带上，我拿给隔壁刘妹子了啊。” “嗯。” 秦小然扫了眼空荡荡的房子和包扎好的包裹，东西确实是少了，有些存在感不大的东西她都收到空间里去了，不然要带回去的东西至少还要再翻一倍，那就太麻烦了，用空间带走要简单的多。 她在院子里转了转，想着一年多前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心中感慨不已。 正想着，就听到外面传来一行人匆忙的脚步声，她猜测多半是霍念军接到霍三叔回来了。 果然，接着就听到了霍三婶和霍三叔互相问候的声音。 “媳妇，小然在哪儿？孩子呢？” “你来了！念念也来了！这不是小然家，那个是小然家，跟我来！” 接着秦小然就看到了出现在门口的霍三叔和霍念念，双方都很激动，霍三叔尤甚。 “小然啊！你瘦了！” 秦小然本来心中涌动着感动的情绪，结果被霍三叔这一句话说无奈了。 虽然剩下孩子后这半个月她是瘦了一点，但是相对她怀孕前她现在绝对是胖的，不知道霍三叔怎么看出来她瘦了的。 或许在家人的眼中，只要旁的不明显，就是瘦了吧。 秦小然笑着问候了霍三叔和霍念念。 几人简单问候了一番，激动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霍三叔看到院子里晾着的诸多尿布，情绪又高昂了起来，提出想去看看孩子。 秦小然和霍三婶便带着霍三叔和霍念念去看孩子了。 卧房里，四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排成一排乖乖睡觉，看着就让人心生柔软。 秦小然每次看都觉得他们可爱的不得了。 第一次见到孩子的霍三叔和霍念念反应就更明显了，眼睛亮闪闪的，下意识就凑近了去看，都快把脸贴到孩子身上了。 被霍三婶拦住的霍三叔激动不已。 “能抱抱么？” “不行。” “啊？” “现在孩子睡得好好的，不能动他们，你要是想抱，等他们醒了再说。” 霍三叔虽有些遗憾，却也知道是这么个道理，便也不提抱孩子的事了。 几人从卧房出去，商量接下来的事。 “咱们明天一早就坐火车回京城，东西等下就寄出去一部分，只留一部分自己带着。” “我都早想好了，那边那几个包裹等下拿着寄出去，这边这两个包裹咱们带着上火车。” “这几个，行，带的了，这问题不大，主要就是孩子，得分外小心。” “放心，这个错不了。” “没别的什么事你和念念就先睡一觉，你们做了一天多火车来的肯定累了，先睡一觉养好精神。” “行。” 霍三叔和霍念念暂时睡下了，秦小然则出门去家属院熟悉的嫂子朋友们一一道别。 她舍不得这边的草原和朋友，这边的朋友同样也舍不得她。 她倒是没哭，但有嫂子没忍住哭了起来，她和刘大姐帮着劝了好一阵子。 等到把所有认识的人道别过一遍，时间也不早了。 她和刘大姐走在回去的路上，一天都很刘大姐叹了口气。 “这不知不觉也一年多时间过去了，你这忽然要走了，我这心里真是空落落的，唉，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了。” 秦小然心中也有几分伤感，但还是笑着安慰刘大姐。 “能见到的，怎么见不到，念平和李同志关系那么好，我和大姐你关系这么好，以后肯定有机会能见到的。再说，就算暂时见不到，我们也可以写信打电话啊，等我到了京城，给大姐寄京城的特产来，大姐也可以给我寄这边的特产，我和家里人都喜欢这边的特产。” 刘大姐闻言也笑了。 “那感情好。那咱就说定了。” “说定了！” 告别刘大姐，秦小然在这边的事情便算是彻底结束了。 简单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秦小然一众人便抱着孩子，带着大包小裹，在家属院一众朋友熟人的送别下，坐上部队的汽车出发前往县城去赶火车回京城了。 秦小然看着远去的朋友，对他们笑着挥手，直到他们都看不见，她便看着辽远的草原发呆。 要离开了啊，草原。 火车站很快到了，他们提着大包小裹下了车。 见秦小然情绪不太好，霍三叔便照例闲聊起来活跃气氛。 “这边的火车站人少哈，这要是京城那边都得挤得进不来人，这边好，倒是不怎么挤。” “哎小然我和你说，家里给孩子们新准备了房间，还置办了很多好东西呢，也不知道孩子们喜不喜欢。” 提到孩子，秦小然笑了笑。 “家里人准备的，当然喜欢。” 聊着聊着，几人就上了火车。 没多久，火车就发动，驶向了他们的目的地。 第143章 火车旅途，京城到了，惊喜的霍家人 秦小然一行人买的卧铺票。 他们五个大人四个孩子五张车票不全是连在一起的，但好在有三张是连在一起的，两张中铺一张下铺，不睡觉的时候可以三个人一起看孩子，另外两个人去别的铺上补觉。 他们这样的搭配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一路上收获了不少乘客的目光，甚至乘务员都被吸引过来两次，过来询问情况。 看的出来，有些乘客是把他们当成人贩子了。 他们并不生气，只觉得有些无奈，在乘务员过来询问的时候耐心配合。 这件事倒是很好澄清，四个小娃娃虽然还没长开，但是一样大小一样白嫩可爱，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说不是四胞胎也没人信。 再加上霍三叔和霍三婶能言善辩，乘务员和乘客们的怀疑很快便被打消，乘务员留下几句祝福便离开了。 倒是有不少乘客好奇地围上来攀谈，对四胞胎羡慕不已，夸赞孩子生的好，询问生孩子的秘诀。 好在和乘客交流这样的事是霍三叔和霍三婶在做，秦小然和霍念念只在一旁照顾孩子就行了，这才不至太尴尬。 一天多的路程虽然可以轮换着睡觉休息，但在火车上到底休息不好，等到旅途结束的时候几人都有些疲惫，四个孩子也有点蔫。 霍三叔看着很是心疼。 “苦了孩子了，孩子真乖，一路上都没怎么哭，这么小的孩子就这么懂事，好孩子，等到了家以后就不用再吃这种苦了。” 霍三婶和秦小然没说什么，她们也心疼孩子，好在以后不用这样了。 京城到了。 他们刚下车就被京城火车站人挤人的情况惊到了，虽然早就知道如此，但是每次看到都还是会被再次惊到。 这人也太多了！ 人多的让他们有些不敢下车，以前倒罢了，但现在他们可都还抱着孩子呢，要是孩子被挤到了怎么办？ 几人围在一起正纠结的时候，忽然看到了远处霍念国正拼命朝他们招手。 “爸！妈！大嫂！我在这里！到这边来！” 几人见到霍念国，这才松了口气向着霍念国的方向缓慢移动，霍念国也迫不及待地朝他们挤过来，脸上写满了激动。 很快他们就聚到了一起，来到了相对不那么拥挤的地方。 霍念国看到四个孩子激动不已，比霍三叔当初看到四个孩子还要激动地多。 霍三叔眼疾手快地拦住了霍念国想要去摸孩子的手，提醒他。 “先回家再说。” 霍念国立刻清醒过来，带着众人往外走。 “跟我来！大伯让我开车来的，车就在火车站外面！” 霍念国带着众人找到了车，打开车门让众人上车。 只不过车上无论如何也挤不下这么多人，霍念国则从后车厢搬出了一辆自行车。 最后，霍念军骑自行车回去，其他四人带着孩子挤上了车。 霍念国开车，虽然很激动，但是考虑到车上的孩子，车开的很稳很慢。 即便如此，霍家也很快就到了。 秦小然刚下车，就看到了前方站着的一众人，除了霍大伯霍父霍念平，霍家人都在这里了。 霍老爷子、大伯娘、霍思思和她丈夫、刚回来的霍念军，还有几个之前结婚时见到过的眼熟的亲戚朋友，十来个人激动地等在那里，等车一停稳就立刻迎了上来。 “小然……” “路上怎么样……” “还顺利么……” “孩子呢……” 一众人同时开口，话都赶到一起了，谁说了什么也听不清。 不过这种时候能说的就那么几句话，听不听得清也不要紧。 霍三婶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邻居，招呼着众人先回家。 “先回家，回家再说回家再说。” 说着，就拉着秦小然抱着孩子率先往霍家走去，其他人自然跟了上来。 在周围看热闹的邻居们好奇又遗憾的目光中，霍家人回到了家。 一到家，众人都热切起来了。 “给我看看孩子！” “真是四个啊！” “哎呦这孩子真白真俊！” “真好看，和念平小时候一个样！” “四个孩子，真是好福气啊！” “老霍好福气，一下多了四个重孙！” 霍老爷子怀里抱着一个孩子，看的根本移不开眼，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去了。 “好好好！好啊！好啊！” 霍三婶看到这一幕也是欣慰地不行，她一边迎合着众人一边留意着孩子。 霍三叔则拉着霍念军去收拾行李，等他们收拾回来，其他人还像他们离开的时候那样激动不已地看着孩子。 有个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哭了，就连哭声都被众人夸赞哭的好哭的响亮。 不过孩子的哭声到底让众人热切的情绪冷却了一点，开始坐下来说话。 霍三婶心疼地接过哭了的孩子，见孩子不是尿了拉了，便以为是饿了，便将孩子抱给秦小然。 秦小然想着不久前刚刚喂过，应该不是饿了，可能是刚才被惊醒吓到了，她就抱了抱哄了哄，孩子果然不哭了。 这一幕被其他人看到了，连连夸赞。 “这孩子真乖啊，哄两下就不哭了，这要是我家那个混世魔王，不哄上个大半天不带停的。” 霍三叔闻言便笑道“是乖，一路上都乖乖的，一点都不吵闹。” 霍三婶也附和，“是难得的乖孩子，除了尿了饿了，就没见哭过几次。” 关于孩子的话题再次被挑起，连带着秦小然也成了话题的中心。 这种惊喜一直持续到傍晚，亲朋离开，霍大伯和霍父回来。 回来的霍大伯很是高兴地问候了秦小然的情况，然后去见了孩子，每个孩子他都抱过，激动的手和声音都微微发抖，和进门时的激动完全不同。 就连板着张脸没什么表情的霍父，眼中也闪烁着不一样的情绪，走上前去似是想抱抱孩子，却又迟迟没有伸出手。 秦小然看了眼霍三婶，在霍三婶的眼神示意下，抱起一个孩子主动让霍父抱。 犹豫许久的霍父最终从她手中接过了孩子抱在了怀里。 秦小然看到了霍父眼中闪烁着的泪光，也看了不远处霍三婶红了眼眶，老爷子露出了欣慰的模样。 这一晚，因为孩子的到来，霍家在喜悦和激动中度过。 第144章 过继？改姓？ 吃过晚饭，秦小然被霍思思带着去了休息的地方。 新房还和她一年多以前离开时没什么两样，只是添置了一些东西，带回来的行李摆放在一旁，还没有收拾。 新房旁边的两个房间也已经被收拾出来了，墙上贴着多子多福的挂画，屋里摆着两张崭新的小床，桌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玩具，整个房间都喜庆不已。 区别只在于一个房间明显是男孩子的房间，另一个房间明显是女孩子的房间。 霍思思看着两个房间脸上带着笑意给秦小然介绍。 “房间是三叔张罗着收拾的，爷爷让改了好几回，这才有了现在的样子，不过爷爷总还说不够好，总想着再改一改。” 秦小然从房间中收回视线，笑道，“这已经够好了，没必要特地再改了。” 霍思思笑笑，“我们想的也是，以后住着有什么需要再改就是。” 接着她上前拿起小床上的被子给秦小然看。 “这些被褥都是洗过晒过的，孩子直接用没问题，尿布什么的也早都准备了许多，可以放心用。” 秦小然点点头，“我放心。” 霍思思见状道“那大嫂先去休息吧，今晚我和我妈帮着照看四个孩子。” 秦小然坐了一天多的火车不可能不累，但是为了打起精神来她路上喝过灵泉水，所以也没那么累。 不过犹豫了一番，她还是答应了下来。 “我就睡在隔壁，要是有什么事就去叫我。” 霍思思点头答应下来，“我会的。” 没多久，霍三婶他们就把四个孩子抱了过来，其他人把孩子送过来就走了，霍三婶留了下来，给霍思思和伏晓曼讲该怎么照顾孩子。 霍思思听得认真，伏晓曼却有些不耐烦。 “哎呀，不用说的这么细呀，我也是生养过好几个孩子的人，这些事情都是懂的，你累了就早回去休息吧，我们也要睡了。” 伏晓曼这话一出，房间里气氛就不太对了。 霍思思连忙拉住伏晓曼让她不要再说了。 “妈，关于孩子的事，当然要小心才是，多听听总错不了。” 霍三婶心里也不痛快，这就几句话就不耐烦了？就这耐心能照顾好孩子么？ “我再累，关于孩子也不能马虎一点，何况这是四个孩子！” 伏晓曼和沈丽君当了那么多年妯娌斗了那么多年，怎么听不出来对方话里的挤兑，家里添丁了她心情好，但这也不代表她愿意就这么被沈丽君挤兑。 “她三婶儿，你这话说的，难不成我就会对孩子马虎不成？” 眼见着两人又要吵起来，霍思思急的不行，安抚这个安抚那个，免不得受几句夹板气，但好在是两人到底还都有些分寸，被劝住了没有当场吵起来。 秦小然在一旁默默地喂孩子，没有参与进去。 她有些头疼，这才刚回来第一天就这样，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吵呢。 私心里，她当然更喜欢对她更友好给她提供了更多帮助的霍三婶，但到底是一家人，也不好明目张胆的偏向谁，到时候凭空落了埋怨、伤了感情。 她对大伯娘观感一般，但对霍大伯、霍思思、霍念念观感不错，还是不希望就此影响了一家人的感情。 只希望两人不要闹的太厉害吧。 她喂完四个孩子，霍三婶那边也已经叮嘱完了，两人走出了房间。 霍三婶看着她，安慰道，“放心吧，你大伯娘虽然平时有些不靠谱，但事关孩子，她还是没问题的。再说，还有思思呢。” 秦小然点头，“嗯，我放心。” 霍三婶欣慰地点点头，“行，那你快回去睡吧，你还没出月子，可得好好休息。” 秦小然笑笑，没说什么，便回了自己房间，简单收拾之后睡下了。 …… 却说这边房间里，伏晓曼和霍思思正看着四个孩子的恬静可爱的睡颜傻笑。 四个孩子确实生的好，白白净净，模样好看，加上又是四个一模一样的，就更惹人怜爱了。 霍思思看的入迷，不禁想到，要是她也能有一个这样的可爱的孩子就好了。 她结婚已经快要一年了，至今没有怀孕，虽然说她其实不太想这么早就怀孕，但是架不住婆家娘家催得紧，搞得她也有点紧张了。 但那都算是被迫的，看到这四个孩子的时候，她才算是真的发自内心的产生了一点想要孩子的想法。 要是生出来的孩子这么听话可爱的话，也不是不行…… 她正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忽然就被母亲的一句话惊醒，拉回并不美好的现实。 不，说惊醒不对，应该是惊吓。 “思思啊，你说，咱们过季一个孩子给你哥怎么样？” 霍思思吓了一跳，“妈，你怎么这么想？不是说以后我生了孩子过季一个给我哥么？” 这里说的哥不是大哥霍念平，而是她夭折的二哥，也是她的亲哥哥，她父亲和母亲的孩子。 关于过继一个孩子给二哥的事，从她订婚前就一直听母亲说，家里默许了，她接受了，她的婆家也接受了。 这件事说来轻巧，但做起来并不容易，婆家答应的也并不痛快，不过好在是定下来了，原以为不会再有波折，没想到又出了这回事。 霍思思皱着眉，“妈，这事别提了，大哥大嫂不能愿意的。” 伏晓曼满不在意，“从前你大哥没有媳妇，这事提了也白提，后来你大哥娶了媳妇，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生孩子生几个孩子，我自然不会开这个口。但现在你大哥一下子有了四个孩子，让他过季一个给他兄弟怎么了？” 霍思思一听自己妈这口气头就开始一抽一抽的疼，知道她妈认定的事很难改，很难说服她改变这想法。 “妈，这事不好提，哪个当妈的愿意自己孩子被过继出去？还这么突然，大嫂定然不愿意的，大哥二叔也不能同意，你趁早别这么想。” 伏晓曼依旧满不在意。 “过继一个孩子给你哥，这是老爷子答应的，你爸也是这么想的，就是你二叔你大哥都说不出来个不字，你大嫂不愿意有什么用？” 霍思思一阵阵头疼。 “再说了，都是自家人，过继到咱家又不是不让她见孩子，这孩子以后还能继承咱家的家产，她有什么好不愿意的？” 霍思思扶额，“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妈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大嫂不是会看重咱家家产的人。我觉得这事不成，你最好还是先和我爸商量一下再说。” 伏晓曼不满地看向霍思思。 “思思你怎么回事，你是我生的，怎么胳膊老往外拐？” “我不是胳膊往外拐，我正是因为向着你，才不希望你犯错。” “我怎么就犯错了？” “唉，总之你先和我聊聊，要是我爸也同意，那我无话可说。” “成！明天你爸下班我就和他说这事儿，晚饭的时候直接和老爷子说，让老爷子和你大嫂说，到时候就成了。” 伏晓曼边说边点头，好似真觉得这办法可行一般。 霍思思又是一阵头疼，希望她爸不要糊涂，能劝得住她妈，不然恐怕真的要伤了一家人的感情了。 其实她妈说的话也不全错，确实有的人可能会接受这种结果，但问题是她大嫂大哥不是这样的人。 而且，她也不觉得她妈能有那个脑子把事办妥帖，就冲她妈这个一开口就让人头疼的劲儿，就知道这事成不了。 偏偏想打消她妈的这个主意也几乎不可能…… 唉…… …… 这夜霍思思没睡好，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脸上黑眼圈很重。 秦小然早起喂孩子的时候发现了，问了问。 “昨晚没睡好？孩子很闹人么？” 霍思思连忙笑着解释，“没有，孩子很乖，就起了你喂奶那一次，是我自己心里有事，半宿没睡着。” 秦小然当然明白孩子昨天没闹，昨天她就只听见孩子哭了一次，她就立刻起来去喂了，之后就没听见那边有动静。 她看着霍思思有些发愁的脸，还是问了句。 “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愁？” 霍思思看着自家大嫂关切的脸，感觉头又开始疼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 她叹了口气，道，“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孩子的事，我和谢二结婚快一年了，还没怀孕，正愁着呢。” 秦小然闻言无奈地笑了笑。 “这还不到一年呢，不用着急，顺其自然就行。” “我和谢二也是这么想的，但家里和谢家不这么想。” 秦小然了然地点点头，同情地看着霍思思。 “老一辈的人确实急着要孩子，这也没办法，谢二和你想法一样就行，别心烦，这事急也急不来，只能等顺其自然。” 霍思思点点头，心想要真的只有这件事让人心烦就好了，可惜不是，还有更头疼的呢。 好在这一天伏晓曼似乎将霍思思的话听了进去，没有直白地找上秦小然说要过继孩子的事，这一天过得还算顺遂。 吃过早饭后，家里人该上班的上班，不上班的人就留在家里看孩子，一家人围着孩子闲聊说话，时不时有亲戚朋友上门，倒也热闹欢快。 期间有人问起孩子的名字，大名还不急，小名总得有个，总是大宝二宝三宝四宝的叫也不太是个事儿。 那人问的是霍老爷子，霍老爷子却看向了秦小然，问秦小然有没有什么想法。 秦小然自问对给孩子取大名没什么底气，但是孩子的小明她还是有点想法的，于是老爷子问她就答了。 “生孩子的时候，就想着安康如意四个字，拆开来给孩子取小名也好记。” “安康如意。” 霍老爷子咀嚼了一遍这四个字，然后笑着道了一声好。 “以后孩子小名就取这四个字了。” 其他人见状立刻附和着说好。 “安安，康康，小如，小意。好名字，寓意好，还好听又好记！” “是不错，小然是会起名字的。” 秦小然笑的含蓄，她哪里会起名字，不过是随便取的，竟也能被夸成这样。 但这还不是结束，霍老爷子斟酌了一番，觉得众人说的对，于是大手一挥。 “这名字好！孩子的大名也取这四个字！” 这话一出，众人都惊了一惊，心道霍老爷子对这孙媳妇真是看重，给重孙子取名这种事竟就这么拍板决定了。 不过惊讶归惊讶，这事本身他们倒没什么想法，反正给孩子起名又不是他们的事，老爷子拍板让孩子他妈起名也名正言顺，没什么好说的。 被这件事真正惊到的是秦小然和伏晓曼。 秦小然没想到霍老爷子会就这么定下了孩子的名字，她还没有和霍老爷子商量想让两个孩子跟着她姓秦的事，只定下名字倒还好，要是真的全拍板了，以后再改又是一桩麻烦事。 偏这时候家里还有几个亲戚邻居，不好说这事。 她微蹙了蹙眉，好在老爷子没继续说这个话题，她也就暂时放了心，想着等会儿人走了得尽快找时间和老爷子说这件事。 伏晓曼也没想到霍老爷子会这么‘草率’地就把孩子的名字定下来，她还想着过继了孩子亲自给孩子取名呢！ 但她同样知道这不是说话的好时候，只得期盼着时间过得快点，快点到晚上好说这事，赶在老爷子彻底定下名字告诉家里人之前把这事说了。 邻居亲戚来了一波又一波，一直到傍晚最后一波才走完。 正好这时候快到霍大伯霍父回家的时间点了，伏晓曼忙不迭出门迎着去了，霍三叔他们忙着逗孩子，霍三婶在厨房忙碌着，秦小然抓住这个机会，去找了霍老爷子。 霍老爷子早就等着她了。 “说吧，下午我就看你有心事的样子，有什么事就说，有爷爷给你撑腰，什么也别怕！” 听了霍老爷子这一番话，秦小然心里安定了许多，将想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我想，让两个孩子跟着我姓秦。” 这话一出，霍老爷子面上没有反应，秦小然一开始还心有忐忑，后来却慢慢平静了下来。 计划了那么久，现在都走出这一步了，接下来就顺着走下去就是了。 她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加重一下自己这边的砝码，就听霍老爷子说话了。 “好。” 第145章 取名改姓，霍安，秦康，霍如，秦意 秦小然心中一惊，没想到会这么简单，精心准备了许久的说辞都没用上，一时没反应过来。 霍老爷子却爽朗地大笑起来。 “好！你能这么想，我很替你开心，替你外公开心。” 秦小然回过神来，略有羞涩地低下头。 “爷爷答应就好。” “答应，怎么能不答应，这要求很合理，任谁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就是你不说，我也会提。” 秦小然松了口气，同时也发自内心地感到欣慰。 “谢谢爷爷。” “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你具体怎么想的，给我说说，咱俩把事情定下来，晚上就告知他们。” 秦小然想到刚才老爷子拍板了孩子的名字是‘安康如意’四个字，思索一番后回答。 “霍安，秦康，霍如，秦意。” 霍老爷子思索一番，点头道，“可以。” 秦小然知道霍老爷子向来一言九鼎说话算话，事情说到这一步，就是彻底定下来不会再有变数了。 她心里的大石头放了下来，然后想到老爷子说的晚上告诉其他人这件事。 就算老爷子答应了，其他人不会反驳，但难免可能会有些意见，还是要加加码才行。 这么想着，她取出了贴身带着的霍念平给她写的那封手书。 “这是念平的意思。” 霍老爷子接了过去，拿到眼前细看，看完便又大笑起来。 “这小子……” 霍老爷子几次大笑，其他人离得不远，自然都听到了。 霍三叔和霍三婶说道“还得是小然，除了知道孩子消息的时候，我都多久没见老爷子这么笑过了，小然这一会子就让老爷子大笑了两回，脸上那笑就没下去过，找个时间我也和小然取取经学一学，啧啧。” 霍三婶瞅了他一眼，“你快得了吧，你这性子不给老爷子气出好歹来就是好的了，还和小然学，你学不来，学着照看孩子倒是有你一份儿！” 霍三叔喜滋滋道“那当然！孩子可喜欢我呢！我抱着乖乖的，一点儿都不哭。” 霍三婶戳破他，“这是孩子乖，和你有啥关系，谁抱着他也不哭，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别扯了，等下大哥二哥回来了，你教教二哥怎么照看孩子，多让他抱抱孩子，和孩子亲近亲近。” 霍三叔瞅了一眼正朝这边走来的大哥二哥，连忙冲霍三婶摆摆手。 “行了行了，我知道，他们过来了，你快去做饭吧。” 霍三婶看了眼几人，拿了东西回了厨房。 霍大伯、霍父、伏晓曼三人走过来，伏晓曼拉着霍大伯到一旁去说有话要说。 霍大伯看着前方乖巧可爱的孩子，想先抱抱孩子，但伏晓曼一直说个不停，他只得皱了皱眉，先跟着伏晓曼去了外面。 霍父进了房间，孩子躺在周围的小床上，但他站在房间中央一动不动，僵硬地像根木头一样。 霍三叔看了没忍住笑了出来，霍父僵硬冰冷的眼神随之扫了过来。 霍三叔当即噤声，忘了他这个二哥虽然没什么存在感但其实也是个狠人了。 他轻咳两声，找回两分面子，然后抱着孩子来到霍父面前。 “咳咳，二哥，抱抱孩子吧，可乖呢。” 霍父的身体顿时更僵硬了，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霍三叔不管这些，甚至还想看霍父更加窘迫的样子，于是一个劲儿的把孩子往霍父怀里塞。 结果他失望了，霍父接过了孩子，虽然身体依旧僵硬，但是抱得很稳当。 他失望了一阵，很快就热心地开始教霍父怎么抱孩子怎么逗孩子。 霍父虽然反应平平，却也在认真学着记着，倒真学的有模有样。 霍三叔教了好一阵子，正为自己的教学成果沾沾自喜时，看到了霍父看向孩子时冷硬的脸上的那一抹柔情，顿时心中触动不已。 二哥…… 这么多年了，就连亲子霍念平都无法打动他二哥一分一毫，孙子的到来终于让他二哥有了几分人气…… 好事啊…… 他感悟了一阵，又带着霍父把其他几个孩子抱了个遍，看着霍父脸上的人气儿越来越多，他也越来越有成就感。 这时候，门又开了，霍大伯和伏晓曼走了进来。 霍三叔正要招呼他们过来看孩子，却敏锐地发现了两人脸上不悦的情绪，刚回来时好像还没这样，两人这是聊了什么聊崩了？ 本着小心为上的原则，他还是招呼了一声让两人过来看孩子，两人倒是也都过来了。 “大哥，你看二哥已经会抱孩子了，抱得还有模有样呢。” 霍大伯看了眼霍父，惊讶于霍父的变化，面上闪过一抹欣慰，但接着看到抱起孩子的伏晓曼，面上又闪过一抹晦暗。 他看向乖乖躺在床上的孩子，抱起那个半睁着眼睛的，孩子很乖，没有哭。 他感觉很欣慰，又有阵心酸。 这孩子他也喜欢，他又何尝不希望这是自家的孙儿，但过继这样的事，向来要早作准备，就是早作准备，也有可能出现各种不愉快，何况是这么突然的事。 这要是早知道秦小然会生下四个孩子，他定然会早作打算，但现在孩子都生下来了，再提这事就不占优势了，成功的可能就少了几分。 更何况，他太了解家里人了，了解老爷子，了解二弟，了解霍念平，也了解秦小然。 这件事也就伏晓曼觉得没问题能成功，在他看来成功的可能都没有一半，而且一说出去就必然带来各种不好影响，影响一家人感情。 他还是觉得等霍思思生下孩子过继给早亡的儿子更合适。 ‘谁知道思思什么时候能生孩子，谁知道思思什么时候能生下第二个孩子，万一是女孩呢？万一一直是女孩呢？我们就过继一个男孩这过分么？只要你开口，老爷子会答应的。’ 伏晓曼的话还回响在耳边，他只觉阵阵头疼。 霍三婶他们很快张罗好了晚饭，众人来到餐厅齐聚。 霍大伯收到伏晓曼的眼神示意，那意思是他不开口她就亲自开口。 夫妻两人正别着眉眼官司的时候，霍老爷子站了起来。 “有个事说一下，今天我和小然给孩子定了大名，就叫霍安，秦康，霍如，秦意。” 第146章 惊讶的霍家人，不满的伏晓曼，最终结果 霍老爷子这话一出，饭桌上除了秦小然其他人都愣住了。 这件事秦小然除了霍念平没和其他人说过，所以其他人都不知道，也没往这方面想过，这时候乍然听说，还是从老爷子嘴里听到，自然惊讶不已。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霍思思的丈夫谢二。 他本就不是霍家人，惊讶归惊讶，对这件事感触不深，更像是听了个八卦。 他看向坐在霍老爷子身边的秦小然，眼中闪过一抹兴味。 霍老爷子是出了名的固执，一旦他认定的事谁也劝不动。 没想到这秦小然一个新媳妇竟然能说动霍老爷子，实在让人意外！ 接着反应过来的是霍三叔霍三婶以及霍念军，三人惊讶归惊讶，但都比较看的开。 霍三婶本就喜欢秦小然，站在秦小然这边想事情，霍老爷子都答应了的事，她自然也不会有意见，再说这也确实不过分，两个孩子姓秦，那也还有两个孩子姓霍，老爷子都答应了，那事情就定了。 霍三叔本人性格就比较跳脱，这种寻常人肯定要觉得不舒服的事，在他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和霍三婶不愧是夫妻，想法都一样，老爷子都答应了，他们还能怎么办，顺着答应下来就是。 霍念军年轻且聪明，看得到老爷子和霍念平对秦小然的偏爱，知道他们定是同意这件事的，而他是老爷子和霍念平的忠实拥护者，自然也觉得没什么问题。 和这件事有牵扯的人自然反应过来的就要慢一点。 霍思思反应过来后下意识看向伏晓曼，如果说本来过继这事还有些可能，那现在孩子改姓之后这可能就基本没有了。 改姓秦的孩子不会被过继，而姓霍的孩子自然也不会被过继，除非他们愿意过继一个女孩，那还有一点点可能。 但那对母亲来说是不可能的，母亲只心心念念要个男孩。 她担忧母亲会现场失控闹起来，不由得看向父亲，希望父亲能及时制止。 霍大伯在听到老爷子的话之后的瞬间就知道过继的事彻底没戏了， 他对过继失败的事并不失望，因为本来就没抱多大希望，他只是有些意外老爷子会就这么让两个孩子姓秦。 同时他也清楚，这件事定然不是老爷子一个人或是秦小然一个人促成的，定然是两个人都有这样的心思，这才一拍即合，有了今晚这一出。 老爷子对秦家老爷子的感情不是假的，有这样的想法倒也不意外，秦小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看来他还是太小看秦小然了，她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柔弱，相反要比他想的更聪明。 他余光扫过正相视而笑的三弟妹沈丽君和秦小然，最后看到一脸震惊气愤的伏晓曼，心中不由得一阵憋闷。 为什么人人都能娶到聪明的老婆，就他不行？ 但憋闷归憋闷，都这么多年了，只能自己受着了。 他理了理思绪，平复了下情绪，微笑着开了口。 “好事啊，好事，既然爸和小然都定了，我们自然也没有意见，孩子的名字就这么定了！霍安，秦康，霍如，秦意，好名字！” 霍老爷子发话，霍大伯支持，其他人自然也都没有意见，纷纷附和着说好。 只除了伏晓曼。 伏晓曼听了老爷子的话之后感觉晴天霹雳，接着就是气愤。 凭什么霍家的孩子要改姓秦？ 这种事老爷子竟然还答应了？ 秦小然给老爷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霍家的孩子怎么能姓秦？ 她脑海中反复回荡着这几句话，但她也还没气愤到失去理智，公然在饭桌上顶撞霍老爷子，所以她只一个劲儿的朝她男人使劲，让他去和霍老爷子说。 但没想到她等来的不是她男人提出异议，而是她男人附和霍老爷子的话？ 眼见着一家人都赞成这事了，她彻底急了，狠狠在桌子底下踩了她男人一脚，换来男人一个警告的眼神，她瞬间噤声。 这一餐在欢快又夹杂着一丝古怪的气氛中就这么过去了。 饭后伏晓曼板着一张脸就蹬蹬蹬离席了，霍思思立刻追了上去。 其余人虽不知道具体因为什么，但也都看出伏晓曼不开心，只是没几个人在意而已。 霍大伯皱眉皱眉，最终还是没有理会伏晓曼，想先和老爷子谈谈。 结果霍老爷子板着脸看向他。 “先去把你自己家的事解决了再来和我谈别的。” 霍大伯只得无奈起身，追着霍思思与伏晓曼去了。 他们一家走后，众人这边的气氛就没了那分古怪，一起闲聊起来。 …… 伏晓曼刚一离开情绪就有点绷不住，张口骂了两句，被追上来的霍思思听到赶忙阻止了。 “妈，别骂人，不能过继就不能过继，以前不是都说好了么，大嫂生孩子本就是意外，和这件事无关，别纠结这个了。” “不公平！让我不过继可以！那霍家的孩子也不能姓秦！凭什么偏向她不偏向我！你爷爷他老糊涂了！” “妈！别胡说了！” “闭嘴！”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同时被女儿和丈夫反驳，伏晓曼心中的愤怒和委屈到达了一个临界点，当场绷不住哭嚎起来。 “你们霍家人一条心是吧！就知道欺负我！我有什么错！明明就是老爷子偏心！你们也偏心，宁愿偏向秦小然都不向着我！我苦啊！这么多年我嫁进霍家当牛做马……” 霍思思又一阵头疼，一边去看自己爸的反应，一边帮着打圆场。 “爸，你别太生气，妈她就是这个性格，她就是……” 说着说着她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霍大伯看了眼自己女儿，心中的火气下去了一点。 还好自己的两个女儿不像伏晓曼，是明事理的，这是他少有的一点欣慰。 但也就是因为两个明事理的女儿和早逝的儿子，让他不得不一再迁就伏晓曼。 他面上多了几分颓然。 “思思，你回去吧，我和你妈好好谈谈。” 霍思思知道这不是她能解决的问题，便识趣地离开了。 霍大伯看向哭的一脸狰狞的伏晓曼，下了最后通牒。 “当初是你坚持要过继思思的孩子，在家里闹了一通，去谢家闹了一通，我、霍家、谢家都陪着你丢尽了脸，你不是忘了吧？现在你见念平媳妇生了孩子，就想再闹一场？” “我告诉你，不可能。我、霍家、谢家不可能再陪你丢一次脸，更不可能因为这件事伤了家里人感情，你要么就乖乖歇了心思，要么就回娘家去住冷静好了再回来。” 第147章 过继后续，秦小然知道过继的事了 霍思思离开后心里总记挂着这事，一直到回到客厅才勉强让自己放下强颜欢笑起来。 但心里有事总是不可能完全隐瞒过去的，何况刚才那一出在霍家上演过过许多次了，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霍思思一回来，和大家打了个招呼，接着便开始融入进抱孩子逗孩子的闲聊氛围中，只是这次总不如其他时候投入。 谢二看出来这一点，便借口看她脸色不太好，让她先去休息。 霍三婶也附和道“思思你不舒服就先去休息吧，我们再等一会儿也要去休息了，今天我和你大嫂看孩子，你和你妈就好好休息休息吧。小谢，照顾好思思。” 秦小然也点头附和。 霍思思见大家都这么说，也不勉强，点头答应下来。 “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大家也早点休息。” “去吧去吧。” 谢二就这么扶着霍思思离开了客厅，回到了两人的房间。 谢二见霍思思脸色实在不太好，就给她倒了杯温水，打算和她聊聊，开导开导她。 “喝点水吧，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别憋在心里。” 霍思思接过水杯，温热的感觉从手心一直蔓延到心里，让她感觉好了些，但想到父母间的事，刚好了一点的心情又再度坏了起来。 她知道不管父母谈论的结果如何，父母间那本就岌岌可危的感情都会再度被再度破坏。 她无法去劝父亲，因为她知道父亲已经忍让了足够多，她也无法去劝母亲，因为她知道母亲根本看不清楚现实，不管她怎么劝母亲依旧会固执己见一条道走到黑。 她作为女儿，无法看着母亲一直犯错惹得所有人厌恶，但也无法改变这个结局，只能一步步退让，但退让只会让人得寸进尺，并不能改变什么，这让她痛苦又无力。 她忍不住流下泪来。 霍思思的反应和眼泪谢二都看在眼里，他看了许久，最终喟叹一声，上前将霍思思搂进了怀里。 “哭吧，哭出来会舒服些。” 怀中传来隐忍的啜泣声，谢二抚摸着妻子柔软的发顶，心思随着哭声一并飘远。 他知道妻子为什么难过，即便妻子没说，他也猜得到。 这并不难猜，定然与岳母有关，稍加联系最近发生的事并能推测出个大概。 左不过是岳母见大哥家生了四个孩子，起了过继的心思罢了。 而现在四个孩子里两个姓了秦，只剩两个姓霍，还是一男一女，自然是没想过要过继的，岳母的算盘落了空，自然不愿意，怕是要闹。 但妻子和岳父是明事理的，再看霍家老爷子和其他人的态度，已经很明显这事没了周旋的余地，岳父那么精明的人，也不会让岳母再闹，这件事多半会就这么了结。 说起来，这件事里受伤的只有自以为是的岳母，以及心系岳母的妻子而已。 在他看来这不算什么，但他明白妻子心软重感情，不忍心看着岳母难过也不忍心岳母被人嫌弃。 尽管他们都知道这是必然，他可以不在意，但妻子没办法不在意。 他不会和妻子一样为岳母去做什么，但作为丈夫，他会站在妻子这边。 早在结婚前他便知道以后会是这样，结婚后果然如此。 他并不懊恼，只觉无奈。 相比较当时相看的其他人家，霍家这门亲事即便有个拎不清的岳母也是极好的，更何况还有岳父能压的住岳母，就算拎不清也有个限度。 相比较能切实得到的那些好处而言，时不时被拎不清的岳母小小骚扰一番实在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何况妻子和岳父是拎得清的，每次都会及时拉住岳母不让她继续作妖，还会在事后给予补偿，这样一来，岳母的那点影响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只除了妻子心里会难受。 谢二想了很多，最后只化为一句长叹。 “别难过了。” …… 时间有些晚了，秦小然和霍三婶带着孩子回了睡觉的房间。 秦小然喂过孩子哄孩子睡下后，有些事想问问霍三婶，回头就见霍三婶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两人一拍即合，来到房间的另一侧闲聊起来。 秦小然今天虽然为老爷子答应孩子姓秦的事开心，但还远不到被冲昏头脑的地步，晚饭时的诡异气氛她还是察觉到了的，大概能猜到些什么，但有些是猜不到的，便想问问霍三婶。 “三婶，今天晚饭时大伯娘怎么生气了？” 霍三婶本也想说这些，秦小然一问，她便倒豆子一般说了起来。 “我正想和你说这事呢，其实这事有老爷子和你大伯在，应该就这么结束没后续了，不说也行，但我知道小然你聪明，看得出端倪，要是不告诉你，你多半会自己想，花些心思和时间总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你正在坐月子，不能劳心费神想这些没用的事，我便直接和你说了，也省去你费心思。” 秦小然有些惊讶，她只是有些好奇随口一问，没想到霍三婶把这事看的这么严重，难道这件事真的很重要？ “三婶你说吧，我听着呢。” 霍三婶便娓娓道来。 “念平在家里的男孩里排老大，念国老三，念军老四，排老二的是大伯家的孩子，但一出生就夭折了。你大伯大伯娘有想法给这个夭折的孩子过继一个子嗣，这事也不是秘密，你嫁进来之前刚闹过一场，你嫁过来之后又闹过一场，你大伯娘坚持让思思和谢二生一个孩子过继过来。但是……” 话说到这里，秦小然大概就懂了。 “但是我比思思早生下孩子，还生了四个，所以大伯娘想过继我的孩子？” 霍三婶点了点头，随即道，“不过你不用担心，这是不可能的。她先前闹了几次，所有人都知道她要过继思思的孩子，现在事情已经定了，不是她说换人就能换的，就是她不想过继了，也必须过继。而且，老爷子和我们都站在你这边，你大伯会把这件事解决好的，你就放心吧。” 秦小然笑笑，“我放心。” 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第二天一早，没见到大伯娘起来吃早饭，问霍思思只说是大伯娘病了，这几天要躺着养病，就不出来了，免得传染给老人孩子。 这一养病就养了小半个月，直到孩子办满月酒的时候才再见到。 第148章 满月宴，宴会上的‘熟人\’ 不知不觉中秦小然带着孩子回家已经小半个月时间了，四个孩子都已经满月了。 霍老爷子的意思是，这种大喜事必须办个满月宴来庆祝庆祝，不好大办，但该请的亲戚好友总要请来一起热闹热闹。 因着要照顾孩子还要张罗宴会，家里人多少有些忙不过来，于是‘病’了许久的大伯娘终于病好出来走动了。 秦小然和大伯娘碰面几次，感觉和以往并没有什么很大的不同，大伯娘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有时说话做事会让人觉得有些不太舒服，但也没有太大的恶意。 秦小然便也向以前一样，对大伯娘笑脸相待，给她作为长辈的尊敬，但也仅此而已。 没两天，满月宴就准备好了。 说是准备了很多，但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是一群人聚在一起吃顿饭，来的人很多都是极其相熟的亲戚朋友，之前结婚时都见过的，这次再见也算是熟人了。 满月宴这天，秦小然抱着孩子和霍三婶他们一起迎接客人。 满月的孩子比刚出生时更加白嫩可爱，五官也已经舒展开了，眼睛大大的，嘴巴粉粉的，任谁看了都喜欢的不得了。 客人们争抢着抱孩子逗孩子，有的客人抱着孩子就不撒手了，也幸好孩子多这才抱得过来，不然还真应付不来。 直到快要吃饭的时候，客人们逗弄孩子的热情这才稍稍缓解，一起去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客人们对孩子们的可爱夸赞个不停，但很快就又被美味的饭菜折服。 “这菜做的真不错！饭店里做不出来这味道！老霍，这菜是谁做的？” “是啊，这味道真不错，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 霍老爷子骄傲不已。 “这菜是小然做的，她厨艺好，家里让她好好养着，她非要下厨做两个菜。” 众人都很惊讶。 “小然厨艺这么好？这味道都能到饭店去当大厨了！” “哎呀，霍家这可是捡到宝了！小然漂亮又贤惠，厨艺这么好，还给念平生了四个大胖娃娃，老霍你们可得好好对人家小然！” “那还用你们说！” “哈哈哈，别说，这菜是真好吃！等下能和小然请教下是怎么做出来的不？” “哎呀，厨艺这种东西不是请教几句就好的了的，问了你也做不出来。” “没想做的这么好吃，就好吃一点也行啊。” “等下你问就是，小然在教她三婶呢，你跟着一起学学。” “哎，那感情好！等下我就去找小然！” “别说了，再说菜都给人吃完了！” “哎，给我留一块！” …… 饭后，客人们要么与霍家人闲聊，要么在逗弄孩子，要么围着秦小然。 秦小然刚给一群奶奶婶子辈的妇人讲了一些做菜的心得，又被嫂子姐姐辈的人拉去聊一些年轻人的话题，还要分神去兼顾四个孩子，很是忙碌。 冷不丁听到有孩子哭了，正要去看，就见霍三婶朝她摆手。 “没事没事，不是饿了，换了尿布就好。” 这话主要是为了让秦小然安心，不要太挂心，尿了总比饿了要让人放心，换尿布谁都可以换。 就算是饿了其实也不必劳动秦小然，只是孩子饿了当妈的总归免不得心里惦记。 早在两个月前知道秦小然可能怀的是双胎的时候，霍家人就在物色母羊了，回来的这半个月，家里已经试着给孩子喂羊奶和麦乳精之类的，孩子也能吃一些。 当然，最初的目的不是为了这种时候应急，而是为了减轻秦小然的负担。 四个孩子到底太多了，秦小然看起来又实在瘦弱，任谁看了都不忍心。 好在孩子很乖，吃羊奶和麦乳精的时候虽然不太开心，但也很少哭闹。 秦小然还是没忍住过去看了两眼，确实只是需要换尿布，便放下心来。 这时候她过来也过来了，便在这边同几个人打了个招呼，正想回去找其他人的时候，就看到了大伯娘正笑容满面地和一个年轻姑娘说话。 向来别扭看谁都好像欠她钱一样的大伯娘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秦小然属实有些意外，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虽然离得有些远，但她喝了那么多的灵泉水，身体素质和五感都比普通人好了太多，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些她们说话的内容。 “明华，你弟弟还没对象，婶子家的念念也还没对象，他们年纪也渐渐大了，咱们两家这么亲近，要不介绍他们认识认识？” “婶子，这事要问我弟弟和大伯母的意思，我只是他堂姐，这种事找我不合适。” “嗐，这不是还没到那一步么，先让他们见见面，两人有意思再说。就这么着吧，你结婚我让念念去帮忙，就这么说定了啊。” 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秦小然没注意大伯娘去哪了，倒是多看了那个年轻姑娘两眼，总感觉这姑娘长得有些熟悉，名字也有些熟悉，应该是个熟人，但就是想不起来。 是结婚的时候见过么？ 不太像啊…… 她正想着，就见那姑娘朝她看来，面容清淡，目如朗星，是个大气坦然的姑娘。 这姑娘缓缓朝她走来。 秦小然有些意外，但也不胆怯，带着得体的微笑和这姑娘打招呼。 这姑娘来到她面前站定，落落大方地做了自我介绍。 “我是叶明华……” 秦小然大脑高速运转，叶明华、叶明华…… 答案呼之欲出，但总还差一点…… “……陆知明的未婚妻……” 秦小然恍然大悟，她就说怎么感觉这名字很熟悉，原来是在陆知明那里听到过！ 但还是有哪里不对，她没有见过陆知明的未婚妻的模样，不应该感觉眼熟才是！ 叶明华笑了笑。 “我也是叶胜天的堂姐。” 秦小然“……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眼熟，原来是和叶胜天有几分相似。 生了孩子后，她这记忆力是大不如前了，虽然比前阵子好了些，但还是不及以前。 这事倒也真是巧，她经手的病人的堂姐是她丈夫的朋友的未婚妻，而现在她大伯娘想将女儿嫁给她丈夫的朋友的未婚妻的堂弟，这关系属实有些混乱。 不过，这事与她没有太大关系就是。 她笑着和叶明华握了握手。 “原来如此，虽然我们这才是第一次见面，但早已经是‘熟人’了。” 叶明华点了点头，“是这样。” 第149章 和叶明华闲聊，家里的争吵 秦小然对于遇到叶明华的事挺惊奇也挺惊讶，顺势和叶明华攀谈起来。 “我记得陆医生提过，你们会在今年年底前结婚，那岂不是没多久了？” 叶明华点点头，“还有一个月零八天。” 秦小然算着也差不多是这样，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啊，不知不觉就这么久了。” 叶明华笑笑，“是啊。” 秦小然又想起病人叶胜天，叶胜天离开医院时病情还未彻底痊愈。 “你堂弟的腿伤没事了吧？当时他走的太匆忙，应该再休养一段时间的。” “他恢复的很好，早就已经顺利归队了。” “那就好。” 叶明华道“他很感激你治好了他的腿，托我向你道谢。” 秦小然笑笑，“不必客气，我是医生，他是病人，救他是出于责任。” “我听他说过，当时那种情况是需要截肢的，是你治好了他让他不至于截肢，还能健康的归队，你的医术很厉害。” 秦小然没有过于谦虚，对此只是笑笑。 两人接着又聊了些别的话题，聊了孩子，聊了婚事，最后还约好了以后有时间去叶家做客，就在聊天要结束秦小然要带着叶明华去看孩子的时候，大伯娘伏晓曼拉着霍念念朝两人走来了。 “小然，明华，你们在这儿呢？让我一顿好找！” 秦小然这还是这半个多月来第一次见到大伯娘对她笑的这么真心，只可惜她知道这笑不是冲着的她来的，而是冲着她和叶明华的关系来的，或者直接是冲着叶明华来的，不由得有些心累。 叶明华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又变成了之前的那副模样。 被伏晓曼拉着的霍念念低着头，是一副不甚情愿地模样。 “小然你和明华关系不错哈！我倒是忘了，念平和陆家那小子向来关系好，那你们的关系肯定也好！来，念念过来，见见你明华嫂子！” 叶明华微微蹙眉。 秦小然和霍念念都是一脸尴尬。 霍念念不情不愿地喊了声，“明华姐。” 叶明华和陆知明还没结婚，现在还喊不上嫂子。 伏晓曼瞪了霍念念一眼，然后继续笑着和叶明华秦小然说话。 “这孩子被我宠坏了，有些怕生，不像她姐姐那样听话，不过样貌品性是极好的，这点小然可以证明，你说是不是小然？” 秦小然很是无奈，只得点了点头，“念念是个好孩子。” 从她之前听到的大伯娘和叶明华的对话不难猜出，大伯娘想让叶明华介绍霍念念和叶胜天认识然后处对象。 这本来也不算什么错事，问题就是大伯娘这么做的有些太急切了，逼得太紧了，让双方都有尴尬，好像非逼着人家接受霍念念，又好像霍念念嫁不出去了一样，这事搞的。 “对，明华你听小然都说念念是个好孩子，错不了的，我养大的孩子我知道。” 伏晓曼骄傲一番，没得到两人的回答，不禁有些不悦，但想到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了，便看向霍念念。 “那什么，念念你好好跟着你嫂子和明华，好好和两人说说话，我就先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说着，伏晓曼就丢下霍念念径直离开了。 霍念念本就是沉默寡言的内敛性子，此时被就这么丢下，难堪地羞红了脸。 秦小然连忙站出来打圆场，拉着两人去看孩子。 不得不说，有孩子做借口就是好用，等到了地方见到了乖巧可爱的孩子们，三人都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沉浸到孩子周边的温馨放松的氛围中来。 霍念念在孩子面前就没有刚才那般拘谨，熟练地抱起一个孩子表情温柔的不得了，和刚才判若两人。 叶明华很是意外，不由得多看了霍念念几眼。 秦小然在一旁笑道“念念是个不错的女孩。” 就是可惜有个不太着调的妈。 叶明华点了点头，她不答应介绍两人认识，一来确实像她说的那样她管不到这些，也不想去掺和这种事，二来就是她早听说过伏晓曼的各种‘事迹’，无意沾惹麻烦。 与麻烦的人有关的事最好不要沾手，给麻烦的人的女儿介绍对象那更是不能，歹竹出好笋的概率太低了。 不过，或许这霍念念就是个例外，好像霍念念的姐姐名声也不错？ 这样的姑娘要是在别家她或许愿意去家里说一句…… 算了，这事她不沾手，让她们想别的办法去吧。 秦小然见叶明华在发呆，也没有打断她，只在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邀请她抱一抱孩子。 叶明华眼中闪过一抹亮光，但很快克制下来，没有抱孩子，只是摸了摸孩子白嫩的脸。 “真好。” 秦小然笑笑，“以后都会有的。” 叶明华只含蓄地笑。 满月宴很快就到了尾声，秦小然和霍三婶一起陆续送别了不少客人。 伏晓曼在婴儿房里找到了正在给孩子换尿布的霍念念，语气满满的恨铁不成钢。 “你怎么不去送送叶明华？和她打好关系她才会介绍她堂弟给你认识，你懂不懂啊？” “我不想相亲。” “嘿，你不想相亲你想干什么？你还想自己找是不是？你是不是看上谁了？” “没有，我只是不想现在相亲。” “听听这是什么话，你都快二十了，现在不相亲，难道你要到二十五六了再找？男的到了这年纪都难找，女的到了那时候就只能倒贴！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 霍念念紧紧抿着嘴唇，低头不说话。 “说话！我让你说话！我是你妈！你这是什么态度！” 伏晓曼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几个孩子被吵醒，开始哭了起来。 霍念念连忙哄起孩子来，伏晓曼还要再说，霍三婶推门就进来了。 “大老远就听到这屋的声音了，怎么了这是，客人还没走完就吵吵起来了，还当着孩子的面，大嫂你养病时间长了脑子养糊涂了吧！” 伏晓曼怼自己闺女怼的顺口，但对这个妯娌却不敢那么随意，妯娌可不让着她，以前她没少在妯娌嘴里吃亏，何况这事闹起来还真是她没理。 霍三婶好不容易哄好了一个孩子，抬头看到还杵在原地的伏晓曼，心里来气。 “站着干什么！要不过来帮忙哄孩子，要不就去外面帮忙！” 伏晓曼也气的不行，扭头就走了。 家里都是人精，这事儿没多大的会儿就基本全知道了。 第150章 霍大伯一家的争吵，给出最后通牒 晚饭前，霍老爷子把霍大伯叫走说话去了，等再回来的时候，两人的表情一个比一个严肃。 霍大伯把伏晓曼喊走了。 霍思思一脸担忧，霍念念则低头逗孩子，其他人也都装作没看到继续闲聊。 隔壁房间里，伏晓曼有些心虚也有些不耐烦。 “又怎么了？板着张脸想吓唬谁？” 霍大伯面无表情，“我向来不后悔做过的事，不管是对是错都是自己做的，不管什么结果都去承担就好，唯有答应和你结婚这件事上，我后悔了。” 伏晓曼一听这话懵了，反应过来后就是歇斯底里地吼叫。 “你什么意思！霍山你什么意思！！！” “你后悔！你也有脸说后悔！你配么！” “这些年嫁给你我还后悔了呢！你还有脸说后悔！” “我嫁给你二十多年给你生了三个孩子现在你说后悔了，霍山你他妈不是人！” 霍大伯，或者说霍山早就预料到这个情况，来时已经关好了门窗，家里的隔音尚可，在客厅里的人应该听不清他们争论的内容，他只平静地等着伏晓曼发泄完。 伏晓曼发了好一阵子疯，声音都有些嘶哑了，看向霍山的眼神满是怨恨。 霍山表情依旧平静，只向来精神奕奕的脸上多了几分颓然。 “我们都后悔了，但我们都没有退路，我想好好过下去，所以我才来和你谈。” 伏晓曼被这话安慰到几分，但同时也被这话挑起了几分火气。 “你这是说我有错是吧？你大发善心来施舍我？你霍家大发善心来施舍我？” 霍山闭了闭眼，遮住眼中的疲惫。 他有时也会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时候伏晓曼还不是现在的样子，那时候的她虽然也有些不合时宜的想法，但还算在正常人的范围里，也会听从劝导，知道对错。 事情到底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呢？ 如果是以前，他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但现在他们之间早已经没有了情分，不管是爱情还是亲情都已消耗殆尽，再去想这些已经没有了意义，唯有解决问题是现在的目的。 他睁开眼睛，眼神坚定。 “你确实有错，你错的事事随心，完全不考虑可能带来的巨大后果。” “你不顾霍家颜面，不顾女儿幸福，不顾家人感情，肆意妄为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前我和家里念着往日情分给你脸面都忍着你，以后不会了。” 伏晓曼被他话里指责的意味气炸了。 “你什么意思？给人扣帽子是吧？这谁不会啊？” “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你自己也清楚你做了什么，你只是不去想，你只是仗着我们的包容肆无忌惮。但以后不会这样了，这是通知你，如果再有下次，我们就离婚。” 伏晓曼再次气炸了，但是看到霍山那张认真的脸，她那满腔的指责与怒骂忽的都消失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多年夫妻，她看的出来，霍山是认真的。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霍山说完这话，便离开了房间，还不忘带上房门。 伏晓曼一个人站在房间里，满心错愕。 她做错了什么？那么多年都过来了？为什么霍家忽然这么对她？ …… “晓曼有些不舒服，回屋歇着去了，大家不用等她吃晚饭。” 这种事霍家人习以为常，要么不在意，要么习惯了，要么没看出来，这一餐的气氛还是很不错的，其乐融融，相当融洽。 饭后霍思思找到霍念念询问情况，她还只以为是寻常的闹别扭，这种事以前也常有，她并没有多想，只是出于担心来找姐妹了解下情况。 霍念念情绪内敛，并不如霍思思一般担心，淡淡地将白天的事说了出来。 “没什么事，就是她上赶着让叶明华介绍我和叶胜天认识处对象，然后在婴儿房骂我吓哭了孩子。” 霍思思本来是担心自己母亲，听了这话又担心起妹妹来。 这种丢脸和委屈的时候她也有，她明白那是什么滋味，所以格外能体会。 “念念你别难过，妈她就是这么个性子，其实她不是真的这么想的，她、她也是为了我们好……” 霍念念没什么表情，“我不伤心，我只觉得丢人。” 霍思思没话说了，丢人确实是丢人，怎么不丢人呢？ 姐妹二人一时无话可说，气氛有些尴尬。 霍思思缓过来后安抚道“你别难过，我去和妈说，这事是咱妈做的太不注意了，我去和三婶和爸商量，以后不让她这么胡来。” 霍念念没说话，一副与她无关的模样。 霍思思又是一阵头疼，现在妹妹性格也越来越别扭，她总觉得该找时间谈谈，但要么就是没有时间，要么有时间了却发现无从说起。 根源上的问题没办法解决，去解决细枝末节上的问题根本没有意义，这次说好了，下一次还这样。 霍思思按着太阳穴，只觉头一抽一抽的疼，是真的在疼。 霍念念见她脸白的厉害，给她端来一杯水。 “你不用想太多，这是我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你已经嫁出去了，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就是，不用再掺和这些。” 得到妹妹的安慰，霍思思感觉心中好受许多，只面上依旧无奈。 “我怎么能不管呢？” 只是霍思思想去见伏晓曼，伏晓曼却关着门不见她，直到霍大伯来了让她回去。 霍思思感觉有些怪怪的，好像和以前有哪里不太一样，但具体却又说不出来。 她把这感觉和丈夫谢二说了，谢二却说是她想多了，感觉并没什么不同，让她不要再想这些，有精神不如想想家里的事，谢家近来也是一大堆糟心事。 霍思思想到婆家那一大堆事，又是一阵头疼，倒是暂且忘记了家里这边的事。 反正母亲别扭了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这次应该也一样吧？ 她没有想到，这次不一样。 霍家纵容了伏晓曼那么多次，耗尽了所有耐心，这次给出的是最后通牒。 第151章 满月宴的礼物，牛羊狗，霍家往事 和大伯家的气氛正相反，秦小然这边气氛正好，霍三婶正在和她清点孩子满月宴客人们送来的礼物。 秦小然知道霍家富贵，也知道霍家的亲朋富贵，这些早在之前结婚的时候她就见识过了，但再次见识到，她也依旧为此感慨。 客人们送的礼物很多，有金有银有玉，有珍贵的药材，有精巧的玩具，甚至还有活物。 “你李伯伯家送了两只刚下崽的母羊来，说这羊比咱们那羊的羊奶更好，更适合喂给孩子。倒确实是不一样，过两天煮了尝尝看有什么不一样。” 秦小然想起在院子里看到的那两只羊、两头牛、一只狗崽，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好好的家，现在好像变成动物园了。 霍三婶接着就说起了牛。 “你赵叔和你三叔一样没个定性，送什么牛过来，还说可以让孩子吃牛奶，我说这牛哪有奶，他说孩子现在先吃着羊奶，等半岁了再吃牛奶，到时候就有了，真是让人没话说！” 两人都笑了。 霍三婶缓了缓，说道，“这羊倒也罢了，家里用得上，体型小，养在家里就养在家里吧，但这牛不行。小然，老爷子给你留的那处四合院地方倒是宽敞，不如养在那里？或者你想怎么处理都行，总归是送给孩子的。” 秦小然倒是有些想法，她的空间里还缺一些动物来增加生物多样性呢。 “这倒是可以，改天我去看看，合适的话就送过去。” “好。” 两人接着又看向被放在纸盒里的黑白相间的小狗崽。 霍三婶笑“这是你四奶奶送的，她人年纪大了，心思倒还活络呢，说是送来陪伴孩子的，孩子不喜欢就让它陪伴老爷子，和老爷子做个伴。” 秦小然也笑，这小狗崽很可爱很温顺，乖乖趴在那里让人摸，身上毛茸茸的，眼睛亮晶晶的，她看着也喜欢。 “我看着爷爷是挺喜欢的。” “老爷子确实挺喜欢，还给取了名字呢。” 秦小然一听有些好奇，“叫什么？” “来福。” 秦小然和霍三婶没忍住都笑了起来。 “哈哈，来福，来福好。” “就叫来福，以后给霍家带来福气。” 两人又清点了一下其他的那些金银礼物，霍三婶让秦小然将礼物收起来。 秦小然将礼物记录好收了起来，算是给孩子们存的小金库。 她正要去洗漱看孩子呢，就见霍三婶还坐在原地不知道想些什么。 “三婶，你有什么心事么？” 霍三婶看向她，拉着她坐下，像是要与她长谈一般。 她疑惑着坐了下来，等着霍三婶开口。 霍三婶斟酌一番，终于开了口。 “小然，下午你大伯娘让你介绍念念和叶明华的事我知道了。” 秦小然一愣，倒没太意外，那时候周围客人挺多的，谁和三婶提一嘴都有可能。 “本来我不想说的，但是想想你以后就要在家里生活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有些事你得明白，不能总糊涂着，你是个聪明孩子，能处理的好。” 秦小然一听，便也认真起来。 “三婶您说，我听着呢。” 霍三婶回忆了一番，神情有些怅然。 “家里的人和事你也知道些，老爷子待你好，这是最要紧的，你叔伯他们自有念平平衡着，你知道些就行也不需要知道的太多，我来和你说说家里的女长辈。” “你奶奶前些年去了，她是个宽厚人，人也聪慧，她在时家里一片祥和，便是有磕碰，也不像这两年这么过分，没了她在上面压着，你大伯娘这些年才越发过分。” “你大伯和念平爸是双生子，结婚也差不多一个时候，一个娶了你大伯娘伏晓曼，一个娶了念平妈周萍，也就是你婆婆。” “妯娌间本就容易互相攀比磕磕碰碰，你大伯娘又是个爱攀比的性子，难免磕碰就多，你婆婆是个冷淡性子，懒得同你大伯娘计较，但这也让你大伯娘更恼了，以为你婆婆看不起她，两人关系实在不算好，全靠你奶奶和家里人压着，两人才没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后来两个人又几乎同时怀孕，为了不影响两个人，念平爸和你婆婆还特地搬去外面住了一段时间，两人不住在一起就闹不起来，最多小夫妻两人发发脾气，倒也安生。” “可惜后来，你婆婆生念平的时候难产去了，念平爸就此一蹶不振，整个人失了魂一般活成了木头，对念平也不上心。” “你大伯娘吓坏了，找了好几个大夫轮番来家里看病，闹的挺厉害，不过这也没什么用，半个月后你大伯娘生产，孩子刚生下来没多久就断了气，这事对你大伯你大伯娘打击也很大，直到缓了几年他们才又有了思思。” 秦小然认真听着，霍三婶缓了缓，才继续说下去。 “后来我嫁给了你三叔，你奶奶同我亲近，有意让我接手家里的事，你大伯娘自然不愿意，又折腾了一阵。后来我们两个几乎同时怀了孕，这事便作罢了，再后来念念和念国出生，因着男孩女孩的事，我也同她多有龃龉，一直到现在，我没少同她明里暗里别苗头，这些想来你也明白。” 秦小然正认真听着，没想到忽然被霍三婶提到，一时惊了惊。 霍三婶继续说道“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亲戚邻居没有不知道的。我本以为一辈子就这么吵吵闹闹的过去了，没想到这两年你大伯娘闹的越发过分，不只在家里吵，竟丢人丢到外面去了，还不止一次……” 秦小然听到这里，先是想起了今天大伯娘让叶明华给念念介绍婚事的事，接着又想起了之前说的过继孩子的事，这两件事办的确实不太妥当。 霍三婶斟酌了一番，到底没将那句‘你大伯大伯娘可能离婚’的话说出口，而是委婉地说了句。 “以后你大伯娘有什么过分的事找你，你不用理会直接拒绝就是，或是和我和老爷子说一说，我们不会让她为难你的。” 秦小然回过神来，微笑着点点头。 “当然，我会的。” 霍三婶想着刚刚的事还是有些不放心，怕伏晓曼这两天闹，便提议。 “不如你这两天去老爷子给的四合院住几天看看？” 秦小然一愣，霍三婶既然这么提议了，就自然有这么提议的道理。 那四合院送给他们了，她还没去看过，倒也有几分好奇。 “去住几天倒是可以，只是孩子怎么办？” “带两个过去就是了。” 第152章 西郊四合院，养牛，种花种草种树 秦小然和霍三婶计划了一番，将事情定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便向老爷子提出要带两个孩子去西郊四合院住两天，顺便把客人送的两头牛一并带过去。 老爷子答应了下来，只是叮嘱了许多话，还让王妈跟着一起去照看孩子。 秦小然便和王妈带着孩子，霍念军送他们一起去了西郊四合院。 快到的时候秦小然便发觉路上风景不错，想来四合院的景致会更好，结果到的时候她还是惊讶了一番。 这四合院实在是比她想的还要更好一些。 王妈在一旁给她介绍这四合院的来历，说这是早年间老爷子和老太太定情之地，从前老太太在时两人总隔三差五来这里住上一阵子，后来老太太走了，老爷子生病了就没再来过。 秦小然于是看这四合院又多了几分特殊的感情。 “原来这里还有这么个来历。” 王妈笑笑，“光顾着说了，既然都来了，进去看看不就是了。” 秦小然应下，“这是自然。” 王妈抱着孩子上前敲了敲门，很快里面便有一中年男人应声。 “谁啊？” “老李，是我，王妈。” 只听里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很快一个面带风霜的中年男人便打开了门，表情惊讶又惊喜。 “王妈？你怎么过来了？” 王妈抱着孩子笑了笑，“我们来这边住两天，散散心。” 老李看了眼王妈怀里的孩子，又看向一旁也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最后看向站在后面微笑的霍念军和两年牛，这情况属实有些复杂，一时说不清楚。 “天冷了，先进来再说。” 说着，将众人请了进去。 霍念军去安置带来的两头牛了，其他人则被请到屋子里坐着喝茶。 王妈给老李介绍了秦小然和孩子的身份，解释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后，老李惊讶不已。 “我早前听说念平结婚了，还好奇念平媳妇是什么样的人，没想到就随军去了一直没见到，没想到见到的时候，竟连孩子都有了，还是四个孩子！” 王妈和秦小然只是笑，听着老李惊讶感叹。 “这谁想得到啊，早些年还在为念平这孩子发愁，以为他要娶不上媳妇了，没想到只是晚了些，最后还是娶到了媳妇，还是这么好的媳妇！” 秦小然听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开口道，“李叔不必这么客气。” 她刚才听王妈介绍了，李叔是老爷子当年的下属的儿子，因伤退伍后就一直在霍家做事，和霍大伯他们算是一辈的人，算得上是她半个长辈。 王妈见两人一个塞一个的客气，便主动开口调和，提出要去住的地方看看。 李叔立刻起身带路。 “你们放心，这房子我和我家那口子一直按时打扫着，随时都可以住进来。” 秦小然在李叔和王妈的带领下在四合院里简单转了转，确实如李叔所说，房子一直被精心照料着，很是干净妥帖，可以直接入住。 让她惊喜的是，院子里种了一棵葡萄，葡萄藤爬满了架子，遮住了院子一角的光亮，只看一眼就可以想象葡萄结果时的盛景。 她的空间里也有几棵葡萄，按照空间里的时间比外面快十倍的算法，现在也该有十年时间了，却远没有院子里这棵葡萄来的粗壮茂盛，可见院子里这棵葡萄生长的时间要更久。 “这是？” 见秦小然惊讶，李叔立刻给她介绍了这葡萄的来历。 “这是前些年老太太亲自栽的，到现在得快二十年了吧，每年都结很多葡萄，甜的咧。” 王妈也笑着在一旁补充，“老太太很喜欢侍弄花草，当年这院子里种了很多花花草草，可好看哩！” 秦小然意外地笑了笑，但没有顺着这个话题再说下去，而是顺势进了院子的正房，也是他们要住的地方。 院子的正房有三间，卧房，堂屋，书房，里面陈设古朴大气，古色古香，又不失雅致，充满生活情趣，可见此前居住的人也是极有生活智慧的。 李叔跟在一旁解释。 “房间里贴身用的东西都是新的，一年多前老爷子派人说过把这房子给了念平，以后念平和念平媳妇会来住，那时候就都换了新的。” 秦小然看着也是，所以满意地点了点头。 几人没在房间里待太久，只略微看了看便在堂屋喝起茶来。 没多久前去安置两头牛的霍念军也找过来了，和李叔攀谈起来，拜托李叔这些天帮着照料秦小然他们，也告知李叔照顾好这两头牛。 李叔连连答应下来，别说是人了，这两头牛也保证不会少一根汗毛，让霍念军尽管放心。 几人闲聊一阵，霍念军便离开了，李叔也离开去帮着采买秦小然他们这几天需要的生活物品，秦小然和王妈则开始收拾屋子，将带来的行李找地方放好。 秦小然将屋子按照自己的喜好略加改动一番，感觉很不错，接着便来到院子里，见院子里的花坛草坪都空着，不由得也有了些想法。 空间里有不少花草，移出来一些种在院子里加以点缀正合适。 不过，今天太突然了，等过两天再说吧。 正想着，就见提着大包小裹的李叔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小然啊，我刚看了看，你们带来的那两头牛都怀了小牛了，估么着有三个来月了。” 秦小然一惊，想起霍三婶说过的送牛的人说半年后就能吃牛奶的事，牛的孕期也是九个月，这么算下来半年后这两头牛正好生产，确实能吃上牛奶了。 李叔随口问起这牛以后怎么安排。 秦小然想了想，只说让他先照顾着，她过段时间可能会找人接走。 李叔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李叔，我想在院子里种些花草可以么？” “可以啊，这院子现在是你和念平的，别说种点花草，你想拆了都成。” 有了李叔这句话，秦小然心里有了数，打算明天便从空间里挑些花草来种。 不只是花，这院子大得很，还能再种点果树什么的。 第153章 儿孙自有儿孙福，李婶的孩子李秀秀的故事 秦小然和王妈就这么在四合院住下了。 晚上她和王妈简单炒了几个菜，邀请李叔夫妇一起过来吃饭。 李婶是个内敛的人，话少，但手脚麻利，做事很利落，是个好相处的人。 四人一起吃饭，倒也热闹。 只是饭后秦小然哄孩子睡觉的时候稍稍有些不适应，有些惦记在霍家的两个孩子，虽然知道霍老爷子和霍三婶他们一定会照顾好，却也难免担心，不是自己看在眼里，终究不能完全放心。 不过她向来看的开，这种情绪没持续太久，她就哄睡了孩子，也跟着在一旁睡了。 第二天她起得早，直接进入了空间中。 昨天她查看过院子里的情况，心里大致有了些想法。 这个时候正是桂花开放的季节，在院子里种上一棵桂花可以香满整个院子，甚至香满整条街。 她是喜欢桂花的，所以去年随军的时候曾在空间里种过一些，现在都已经长得很大了，移栽一棵到院子里来正合适。 除了桂花，还可以再搬一些其他的盆栽花到院子里、房间里。 这么想着，她便在空间里挑拣起来。 这一年多时间，她前前后后往空间里种过许多花，从草原里的野花，到名贵的花卉都有，都生长的无比旺盛无比鲜活，哪一种都生机勃勃，美的耀眼。 她挑挑选选好半天，终于选出了几种花。 开深红色花朵的牡丹、开火红色花朵的山茶、还有清新美丽的寒兰。 花是选出来了，却还缺少相应的花盆来配，这需要去外面买。 这倒好说，正好她也需要给这些花一个来路，出去的时候顺便把花盆一并买了带回来就是。 她想完从空间里出来，就见躺在床上的一个小娃娃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在吃手指，显然醒来有一会儿了。 她惊了一番，她刚醒来的时候特地看过，两个小娃娃都睡着呢，没想到她进个空间的功夫就醒了。 小娃娃眼睛又黑又亮，身上盖着粉色碎花的小被子，是小意。 她连忙把小意抱起来，尿布凌晨的时候换过，还是干的，应该是饿了。 被她抱起，小意眼睛弯弯的，笑的嘴巴都张开了。 她心里一阵柔软，逗了逗小意，给小意喂了奶，顺便把小康一起摇醒喂了，小康迷迷糊糊地吃了奶，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她看着两个小娃娃好一阵，这才推门出去。 外面王妈和李婶正在厨房忙碌，见她出来招呼她。 “小然你起了？我们饭菜也快做好了，马上就能吃，你先坐着等等。” 秦小然自然是不好意思就这么坐着等的，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结果她洗漱的功夫，两人已经将早饭端上桌了，便也只能作罢，准备先吃早饭。 “李婶，李叔不来一起吃饭么？” 李婶连连摆手，“你们吃，我们早吃过了。” 秦小然自然不会就这么信了，于是坚持了几句，李婶执意不肯，坚持说他们起得早，早就吃过了，她只是过来帮忙的，王妈也笑着说他们是吃过了。 秦小然这才想起时间确实不太早了，吃过倒也正常，便只得作罢。 简单吃过早饭，她询问李婶这附近有没有卖花卖花盆之类的地方，李婶说了个地方，问她要不要帮忙，可以让李叔和她一起去，可以帮忙搬花搬花盆。 秦小然婉拒了，说她可能要挑好一阵子，一个人去就行了，到时候可以托人送回来，李婶便也没再坚持。 秦小然托王妈李婶照看孩子，就这么出了门。 院子里，王妈和李婶一人抱着一个孩子晒太阳。 王妈骄傲道“看，我说过念平媳妇人很不错吧。” 李婶点点头，“是很不错的姑娘，这样我们也能放心了，周萍妹子在地下也能放心了。” 周萍怀孕的时候就是住在这里的，李婶帮着照顾的，两人都是内敛安静的性子，关系很是不错，所以周萍去世后，李婶一直记挂着周萍的儿子。 “嗐，这些年我越发懂了一个道理，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用我们多操心，他们各有各的出路。就像念平，早前家里人为了他的事废了多少心思？愣是一点用都没有，结果到了时间，念平自己就去把媳妇娶回来了把孩子生了，现在不也过得和和美美的？所以说，少操心啊。” 李婶勉强笑笑，笑容里有一丝苦意。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只是怎么能真的不操心的？” 王妈知道李婶的难处，也知道李婶家的情况，叹了口气，问道“秀秀还是不肯放弃那陈志？” 李婶有个女儿李秀秀，喜欢小时候邻居家的孩子陈志，当初两家做了好几年的邻居，孩子又年龄相仿，感情很好，两家人也曾打趣过说以后要结成亲家之类的话。 但当时只是打趣两家大人并没当真，谁知道秀秀这孩子当了真，搬家后一直念叨着要找陈志，后来还真让秀秀找到了，便一直缠着那陈志，但现在已经三四年时间了。 李婶脸上的笑容越发苦涩。 “那陈志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听说娶的是大户人家的闺女，陈志他娘还特地上门来找我和老李说过，让我们看好秀秀不许秀秀去闹。老李这人要面子，当时就把秀秀关家里了，后来秀秀偷跑出去，我们找了好几天，才知道她住在朋友家，我们让她回来，也不听，老李气的说不管秀秀了，我……” 王妈听着也觉得没办法，这都三四年了，劝也劝了，打也打了，关也关了，秀秀那孩子就是死犟不回头，还能怎么办？ “莫急，说不准哪天秀秀自己就开窍了。” 李婶苦涩笑笑，“我只求秀秀好好的，别的也不想了。” 王妈跟着叹了几声气，气氛正低沉着，忽然怀里的孩子哭了起来。 “哎呀，哭了，是尿了还是饿了？” “尿布没湿，估计是饿了，我去给孩子冲点麦乳精。” “这么小的孩子不得喝奶？” “这孩子听话，麦乳精和羊奶都喝。” 李婶半信半疑，直到看到孩子乖乖喝麦乳精才彻底信了。 “这孩子真乖。” “是很乖，还很聪明，比念平念国他们几个小时候还可人。” 王妈最喜欢有人夸这几个孩子，脸上有着止不住的笑意。 李婶看着孩子白嫩乖巧的脸，也跟着笑。 笑着笑着就想起自己女儿小时候，也是很漂亮乖巧的一个孩子啊，怎么如今就…… 第154章 买花盆，黑市买花，巷子里的美人 秦小然不知道王妈和李婶的谈话，她出门去了李婶说的卖花和花盆的地方，找了好半天才找到地方，但地方找到了，却没见到卖花和花盆的人，她又打听了好一阵子，才打听到人家搬到哪里去了，又寻着找了过去。 好在这次找过去之后一切顺利，她见到了想买的花盆，大小都有，款式不少，其中有一些很精致美观，与四合院的风格很搭，她一眼就看上了。 见她站在门口盯着看，卖花盆的老大爷扫了她一眼。 “姑娘？买花盆？要什么样的？” 秦小然回过神来，对着老大爷笑笑。 “大爷，我先看看。” 老大爷坐着没动，这样的小姑娘他见多了，挑挑选选半天就买一两个，甚至一个也不买，他也懒得起身。 “行，你自己看吧，小心点别磕了，看好了和我说一声。” 秦小然在一众花盆里看来看去，最后的结论是都挺不错的都想要。 她心中有些无奈，重生以来她的生活过的太好了，看什么都想要，不管用不用得上，都先收到空间里囤一部分。 不过，既然她现在有这个条件，在不会有什么不好影响的情况下，这么做又何妨呢？ 她很快便打定了主意。 “大爷，我要买的多的话，能托人帮我送到家么？” “要是买的多，可以帮着送，但你打算买那么多么？” 秦小然问道“买多少能帮着送？” 老大爷表情认真了几分，仔细打量了秦小然一番，见秦小然穿着新衣模样漂亮，猜测她该不差钱，既然这么问了，很有可能是真的要买。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想办法让她多买几个。 于是他指了指那一堆堆的花盆道，“你买二十个以上我就找人给你送。” 秦小然笑笑，“二十个，这也太多了，家里用不到这么多花盆。” 她虽这么说，却也没往下砍，因为她想要的甚至更多一点，万一一砍数目老大爷答应了怎么办？ 老大爷人老成精，看她这反应就知道这笔生意多半能成，于是笑着说道，“二十个哪里多？院子里放几盆，几个房间放几盆就差不多了，实在用不完，送给亲戚朋友也成啊，我这里的花盆有陶的、搪瓷的、紫砂的，拿去送人也很有面子的！” 秦小然故作思考，“倒是也行，只是那大爷你得给便宜些，太贵了我可就不要了。” 老大爷见就要成了，连忙道“我这的东西都是物超所值的，买了绝对不吃亏，你放心好了！你看上哪几个花盆了？” 秦小然指了指那一堆花盆。 “这样直径半米的大盆来四个，比这稍小一些的来六个，再小一点的方盆来四个，那种带图案的盆来四个，那种小巧的也来两个，就这二十个吧。” 老大爷目瞪口呆。 “姑、姑娘，你挑的这些花盆可都不便宜啊……” 尤其那几个大花盆，想也知道便宜不了。 最小的最普通的花盆，几毛几分一个，这么大一个价格可不只是翻倍，而且除了几个大花盆，还有几个材料很不错的，价格也贵，摆了大半年都没卖出去过。 秦小然扫了一眼自己挑的那些花盆，其实已经刻意挑了几个普通款凑数了。 “大爷您说吧，我看看要不要买。” “这得、这至少得二十块钱。” 老大爷心里也有些没底，二十块钱在这个时候算是一个工人半个月的工钱，在京城倒是不少人能拿出来，但是愿意拿来买一堆花盆的人却是不多。 这小姑娘年纪不大，估计家里有钱，但家里能给她这么多钱霍霍么？ 秦小然倒是拿的出来二十块钱，只是习惯使然她下意识地还价。 “二十块钱太多了些，大爷你看我真心想要能不能便宜些？” 两人一个舍不得难得找上门来的大客户，一个舍不得这些漂亮的花盆，在你来我往互相周旋几番后，终于敲定了这桩买卖。 秦小然出十八块钱买下这二十个花盆，老大爷再额外送她六个小花盆，然后帮忙把花盆送到家。 秦小然从老大爷指的那一堆小花盆里选了六个自己喜欢的，其中有两个紫砂的，有些许磕碰瑕疵，但当真好看，很有意趣，她便也选了。 老大爷本想制止她，那两个紫砂花盆和普通的花盆可不一样，但一想有了磕碰，真正喜欢的人不会要这样的瑕疵货，不懂这些的人更不会花钱买，与其留着占地方，还不如让这小姑娘拿走，结个善缘。 秦小然选好花盆，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现在已经上午10点10分多了。 “大爷，这花盆今天中午前能送到么？” “送到什么地方？” 秦小然说了四合院所在的那一片的一个邮局的位置。 老大爷想了想，道，“能送到。” 秦小然放心下来，付了钱。 钱货两讫，两人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意。 “老大爷，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卖花的么？” 老大爷笑道“这你可问对人了，这我可太知道了。” 老大爷如数家珍的说了好几个地方，将哪个地方什么样的花好都说出的头头是道，不过最后叹了口气，说现在大不如前了，很多花都买不到了。 秦小然对这几个地方都不太熟悉，一细问竟都有些远，她不想跑太远，就又问了问附近有没有这样的地方。 老大爷看了她几眼，又看了看她身后的花盆几眼，纠结一番后给了她一个地址。 “去这里碰碰运气吧。” 秦小然去了老大爷给的地址，只在外围略转了转，和她想的一样，是个黑市。 她想了想，找个地方做了伪装，换了身朴素的绿色衣裳，把皮肤涂黄，长发藏在帽子里，这才重新走了进去。 刚进去没走多远，她就看到了卖花的。 她粗粗看了看，种类倒是很多，看着也不错，只是比她空间里的那些差远了，她看不太上，只选了空间里没有几种花各买了几棵小花苗。 那卖花的妇女极力推荐她买那些长成的花，她只以一句不够好拒绝了，那妇人便推荐她去巷子里头买，那里面有真正好的花。 她半信半疑地往巷子里走了走，倒真看到了几株还不错的花树，以及几个捧着鲜艳花束的学生模样的人正从里面走出来。 她放下心来，走了进去。 那妇人说的没错，巷子里确实有好花，甚至不输她空间里的那些。 她惊讶不已，一时有些看花了眼，等再回神时，就发现花丛中有人在看着她。 还是一个容貌不输百花的，美人。 第155章 在院里种桂花，取花盆，可怜的男孩 两人对视一番，美人先发话了。 “你是谁？” 秦小然回过神来，眉眼低垂。 “来买花的人。” 那美人笑笑，“买花去外面看，这里面的花是不卖的。” 秦小然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她走的已经有些深了。 “抱歉，打扰了。” 她说完就转身要走。 别管花好不好看，美人好不好看，可能带来麻烦的就一点都不能沾！ 更何况她空间里已经有很多漂亮的花，也已经有个美人丈夫了！ 唔，说起来，她还是更喜欢霍念平这一款。 她转身就走，走的毫不犹豫，片刻功夫已经快要走出巷子了。 白陌愣在原地，就这么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子里。 这么多年了，他见过许多女人，但还从没见过这一款。 明明被迷惑了，但清醒过来转身就走，干净利落地不留一分余地。 他想起刚才看到的那张枯黄的脸和与之分外不相称的漂亮眼睛，难得的笑了笑。 “奇怪的女人。” …… 秦小然走出巷子，没了什么买花的心情，就连路边有对男女吵架哭闹这种热闹都没留下来看，直接离开了这黑市。 她一路往四合院的方向走去，路上没碰到几个人，等快到了的时候，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进入空间卸掉伪装，换回原来的衣服，然后取出早就选好的空间里的花，提着往四合院走。 鲜艳的花朵、馥郁的花香让她收获了别人的注意，好在这时候距离四合院也不远了，很快她就没有了这种烦恼。 “李叔，我回来了。” 李叔立刻迎了出来，看到她手里提着的一大捆花，顿时惊住了。 “这么多花？！” 秦小然笑笑，将一大捆花递给李叔，李叔当即接过。 “呦，还挺沉。” 秦小然笑道，“麻烦李叔帮我把这些花先送到我院子里去，等中午花盆到了好种下去。” 李叔当即点头，抱着花就往院子里走。 秦小然则是转身又出了门，见四下无人，又从空间里取了株手腕粗、一人多高的桂花树，和一袋花土出来，一手一个提着就往院子里去。 她刚一进院子，就收获了李叔、李婶、王妈加两个孩子的惊讶的眼神。 天知道两个孩子为什么醒着没睡！ “哎呀，这么大一棵桂花树得老沉了吧，怎么不让你李叔帮忙！” “放着放着我来拿！” “这桂花真香，比公园里的香多了！公园里种那一片都没这一棵来的香！这是最好的那状元红吧？哪里买的？” 秦小然将桂花树递给李叔，去看瞪着大眼睛的两个小娃娃，边看边回答三人的问题。 “没事，我力气大，这树不太重，我能带过来。我对花不太了解，这可能是状元红吧，一个朋友半送半卖给我的。” 三人被这桂花和之前那一捆花吸引住了，她便顺势接过了王妈怀中的孩子，让三人能去近距离打量这一堆花。 “哎呦，这花开的真好，味道真香！” “真好看，真不错。” 三人赞叹不已，王妈问起这些花要怎么种，秦小然便回答了，桂花树直接种在院子里的花坛中，其他的花便等中午花盆送到的时候再种。 三人点点头，李叔便找来锄头铲子之类的开始挖坑种桂花树，李婶和王妈便继续就这些花和孩子的问题闲聊起来。 秦小然抱着孩子进屋喂孩子去了，喂完两个孩子并把孩子哄睡出来，外面桂花树也已经种好了。 “小然看看，有没有种歪，需不需要重新种？” 秦小然看了一眼，种的很好，没有歪，便点了点头。 “李叔种的很好，没有歪。” 李叔笑笑，“那我就放心了。” “这会儿得十一点半了吧，我去邮局那儿看看送花盆的人来了没，尽快把花种下去，这么好的花要是蔫了太可惜。” 秦小然想了想，那老大爷只说把花盆送来没说具体怎么送，就这么让李叔过去怕说不清楚，便道，“我也一起去。” 秦小然和李叔到了邮局附近，邮局外面一个人也没有，显然送花盆的人还没来，不过看时间快到十二点了，要送也差不多就这么个时候，两人便就这么等了起来。 等待的时候秦小然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发现十多分钟的时间就路过了两个人，回来的时候也是，这边的风景是真的不错，人也是真的少。 这倒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了。 等了近二十分钟，才看到有人推着一车花盆朝这边走来。 秦小然和李叔迎上去，发现推车的是个十四五岁的男孩，都有些惊讶。 男孩个子不算高，比秦小然高一点，比李叔矮一头，身材也偏瘦弱，稚气未脱的脸上还有一道伤口，看着有些可怜。 男孩的视线从两人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秦小然身上，声音闷闷的。 “赵大爷让我送这三十个花盆过来。” 秦小然点点头，“是我买的。” 男孩道“要我帮忙搬回去么？” 秦小然扫了眼他略显单薄的肩膀上，“不必了，我和李叔搬就行。” 李叔也点头称是。 两人把小花盆放在大花盆里，一盆套一盆，最后所有的花盆都被装在了四个大花盆中，然后一人一手一个就要拿起来带走。 李叔本打算让秦小然留在这里看着两个大花盆，他先把两个送回去，再回来带这两个，毕竟一个大花盆里放了七八个小花盆，都是陶的瓷的，着实挺重，但他没想到秦小然竟也和他做了一样的选择要去拿这花盆，顿时吓了一跳，摔了花盆事小，摔了人事大！ 那男孩也吓了一跳，这花盆是他一个个搬上车的，自然知道有多重，而且三大爷也和他强调过这些花盆有多贵，他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摔了碰了，本以为送到了可以放心了，结果就看到这一幕，当即下意识去接。 在两人紧张的注视下，秦小然稳稳地将两个花盆拿了起来，轻松地好像提了两袋子青菜。 “你们这是……” 秦小然一看两人这模样，顿时明白过来什么，笑着解释。 “我力气很大的，比一般男人力气都大，拿这点东西很轻松的，你们不用担心。” 两人本来是不信的，但此时亲眼所见，也由不得他们不信，只得接受了这个事实。 李叔还是叮嘱她小心点，莫要砸着脚。 男孩则回到车边，打算推车回去，回去的时候可以快一点，还得及给弟弟做饭。 秦小然看着这个半大的孩子，说了句谢谢。 男孩愣了愣，随后胡乱嗯了声，匆匆推着车离开了。 秦小然和李叔看着这个半大的孩子推着车走远，便也带着花盆回了四合院。 这时候两人都没想到，以后会与这个只一面之缘的男孩产生莫大的交集。 第156章 看似平静悠闲的生活，其实并不平静 秦小然和李叔带着三十个花盆回了家。 秦小然搬花盆的架势不出意外又吓到了王妈和李婶，秦小然只得又给她们解释一番她力气很大的事情。 解释完之后，王妈和李婶一个看孩子一个做午饭，秦小然和李叔则开始往花盆里填土种花。 很快，那几个比较大的花盆便被种上了比较大株的花，几个比较小的花盆便被种上了比较小株的花。 将花全部种完之后，那些多余的花土便被洒在了花坛里桂花旁，这些都是秦小然从空间里挖出来的灵土，如此也不算浪费。 种完花之后，李叔将剩下的没用上的花盆收到了仓库里。 秦小然则拿着剪刀对花草修修剪剪，剪掉那些挤伤了的、不合适的枝条，让它们更加美观，随后便把它们摆放到合适的位置，院子外、院子里、堂屋里、书房里、卧房里，都按之前计划里的摆上花。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退后几步认真欣赏一番。 花和花盆和四合院内原本的陈设很搭，不会很突兀又让这四合院多了几分生机，是很不错的点缀。 她很满意，王妈也觉得很不错。 “我原本总觉得这房子好是好就是缺了点什么，现在摆上这些花就好了，现在就不缺了，这些花真不错，又香又好看！老李你们说呢？” “要我说也是好！可惜我和老婆子对养花草懂得不多，这院子里原本的那些花这么多年来都养死了，也实在是可惜，现在这样正好！” 几人都挺开心，在秦小然的坚持下凑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午饭，下午也是一起照顾孩子一起闲聊一起在四合院里散步，生活看起来很是平静悠闲。 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其实生活没有看起来的这么平静美好，尤其到了晚上一切安静下来的时候，忧愁与烦恼就随之而来了。 秦小然照常哄睡了孩子，照例开始想家里的孩子，想家里发生的事情。 昨天她也想过这些，但昨天是刚在外面住的第一个晚上，没想太多，或许是今天是在外面住的第二个晚上，想的也比昨天多一些。 她知道霍三婶建议她出来散心是不想她牵扯进家里的麻烦事里，更准确的说是不想她牵扯进大伯一家的麻烦事里，所以才想让她出来避几天。 但是要避几天呢？两三天？三五天？ 事情这么短的时间内能解决完么？事情真的严重到要让她避出来了么？ 她将这些天来家里发生的事情重新理了理，思绪清晰了些。 她带着孩子回来后，大伯和大伯娘因为要过继她的孩子的事情吵了一架，这件事没有直接闹出来，但算是间接闹出来了，因为除了她家里的长辈该都看出来了。 她后来也从霍三婶那里知道了这件事，还知道了大伯娘之前因为想要过继思思的孩子的事情闹过几次。 接着就是在孩子满月宴当天大伯娘想让叶明华介绍念念和叶胜天认识谈对象的事，知道她的那层关系后便想让她帮忙牵线，后来大伯娘不知怎么的就和念念吵了起来，不少人都听到了，之后大伯和大伯娘又吵了一场。 再接着就是霍三婶找自己谈心，让自己出来散散心的事。 其实就这几件事来说，她确实有些不太顺心，但还远不到需要散心的程度，她甚至没有太放在心上，她想三婶也看得出来，那么三婶让她出来散心应该就更多的是不想她牵扯进之后的事情来了，之后的事情应该比之前要更严重。 还能有什么更严重的事呢？ 她很难想到大伯娘还能做出什么更严重的事。 那么，不是大伯娘的话，难道是家里打算做什么？ 与大伯娘有关的、让大伯娘不再胡闹的，难道是要离婚？ 她蹙了蹙眉，这个时代离婚是很少见的，大伯与大伯娘还有孩子，大伯的工作，大伯娘也不会接受就这么离婚…… 这么一想，顿时就感觉更麻烦了。 她叹了口气，驱散了心中所想。 罢了，总归不是她的事，她想这么多也无用，不如就好好休息几天，等事情结束了再回去。 这么想着，她渐渐平复下心情，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两个孩子，心情便好了起来。 她笑了笑，而后在柔软的大床上躺下，很快就在花香的陪伴下睡着了。 …… 但李叔李婶两夫妻没有这么容易睡着。 李叔皱着眉头喝酒，李婶坐在床上发呆，两人都沉默不语，房间内气氛压抑的吓人。 “秀秀半个月没消息了，明天我去她朋友家看看她，给她留几块钱……” “不许去！” “秀秀到底是我们唯一的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能不管她？” “她用得着你管么？她主意大得很！她不是说不用我们管么！那就让她去！为了个男人爹妈都不要了！我看她能翻出什么浪来！” “老李，秀秀她……” “你不许去，你去了她也不会给你好脸色，这个女儿就当我们白养了，以后不必理会她！” “老李……” 李叔愤恨中夹杂着痛心，李婶则直接掉下泪来，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了。 这是两人半个多月来的写照，看起来还会继续持续下去。 第157章 李叔李婶的故事，暴雨夜归来的李秀秀 第二天一早，秦小然起的很早，这次她不用去空间选花草，第一时间去看了孩子。 这次两个孩子都还没醒，她亲了亲他们的柔嫩的小脸便离开了房间。 王妈也已经醒了，正在外面洗漱，见她出来和她打招呼。 “小然醒了，昨天睡得好么？我昨天闻着桂花香入睡，做了个好梦哩！” 秦小然昨天睡得很好，此时心情也很好。 “王妈做了什么好梦？” “嗐，梦到以后以后孩子们都健康长大娶妻生子了还和我们聚在一起哩，大家都聚在一块儿，欢欢喜喜，团团圆圆。” 秦小然笑笑，孩子们健康长大一家团聚么，那确实是个好梦。 她心情更好了一些，但接着她抬头时这好心情便损了一分。 今天天有些阴沉，看着像是要下雨的样子，而且可能还会下的不小。 不过想想今天也没什么要出去办的事，便也没太在意。 在家里下雨也不影响什么，下雨便下雨吧，还可以赏雨呢。 她这么想着，洗漱完便和王妈一起进了厨房。 两人一起做饭，早饭并不麻烦，煮了小米粥和鸡蛋，蒸了肉包和菜包，这便算是早饭了。 早饭她照例想一起吃，不过李婶他们没过来，王妈便给他们送过去了一份。 “他们夫妻俩人生活习惯了，乍然和我们一起不太适应，昨天那是为了配合欢迎你，所以过来了，以后还是各吃各的吧。” 秦小然一想也是，便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早饭后孩子也醒来了，她便和王妈一起带着孩子在院子里散步，院子本就很美，再加上刚种的花就更美了，还有被拴在后院的牛，看着很有趣味。 不过，孩子到底太小了，好奇了一阵就困了，秦小然便和王妈带着孩子回了屋子。 孩子睡了，她则和王妈没什么目的的闲聊起来。 两人从霍老爷子霍老太太聊到霍大伯大伯娘，从霍念平的父母和霍三叔霍三婶，从霍念平小时候聊到思思念念念国念军小时候，等聊完这些的时候，都过了午饭的点了。 两人简单炒了个菜吃了午饭，正打算再带着孩子出去转转，结果就下起雨来，还下的相当不小，两人只得打消了出去转转的想法，继续闲聊起来。 这次聊的是李叔李婶的事。 王妈很早就在霍家做事，也很早就认识李叔李婶了，甚至关系还很不错，所以知道很多他们的事情。 “你李叔当年从军本可以有更好的发展，结果阴差阳错没能走更远，后来便接受了事实，退下来和你李婶和女儿秀秀一起相守相伴。这样的日子本来也不错，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生活在一起，不缺钱又有霍家照应着，算是顶好的生活。” “但后来李家祖上有地主成分，受了点牵连，那阵子过得不太好，但有霍家在，倒也没受太大牵连。本来这一难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秀秀这孩子又出了差错。唉……” 秦小然想起李叔李婶脸上的风霜与时不时显露出来的哀愁，经过这一天多的相处她对两人印象不错，加之两人与霍家的关系，她好奇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王妈叹了口气。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老李的女儿秀秀和你一般大，喜欢以前邻居家的一个男孩子陈志，从小时候就喜欢，长大了分开了还喜欢，三四年前重逢后秀秀就一直追着这男孩跑，老李各种方法都用尽了也没能改得了秀秀的想法。” 秦小然静静听着，已经大概能猜到后续了。 “要是这陈志是个好孩子倒也罢了，秀秀喜欢提前撮合一下两个人也没什么，或是让他和秀秀好好说说打消秀秀的念头，但陈志明显不是个好孩子。陈志不喜欢秀秀，但总拉着秀秀一起胡闹，总找秀秀要钱，还总让秀秀哭，但秀秀就是放不下他总去找他，这一纠缠就是三四年。” “听说这两年那个陈志越来越过分，老李越来越气，放话说不再管秀秀了，但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实际根本放不下秀秀，就是希望秀秀能回来服个软，但秀秀这孩子随他，性子倔，认准了就决不撒手，这不已经很久没回家了，一家人就这么僵着，唉……” 聊起这些的时候，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甚至还开始打雷。 闪电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闷气氛，王妈看着这么大的雨，想着这两天没法晒尿布，便准备去将洗好的尿布放到煤炉旁烤，只留下秦小然一个人还坐在原地。 良久，她深深叹了口气。 可怜天下父母心。 …… 暴雨越下越大，在晚饭后更是大到一个可怕的程度，倾盆大雨不再只是形容词，伴着电闪雷鸣，根本无法出门。 秦小然看着院子里的积水，无端的有些担心雨越下越大会淹到房间里。 雷声太大，孩子总被惊醒，总需要哄。 这种情况下，她和王妈也睡不着，只能看着窗外的大雨，祈祷雨早些小下来。 此时的李叔李婶也是这样的想法，两人难得没有像以前一样因为女儿的事相对无言各自伤心，一个担心雨太大会出事，一个因为雨太大要去检查保证安全。 李叔披着雨衣去了牛棚一趟，将牛牵进了空着的仓库里，避免牛被大雨淋出好歹来。 即便他穿着雨衣，回去的时候身上还是湿透了，李婶给他煮了姜汤，让他喝了。 正在喝姜汤的李叔忽然停下。 “你听没听到拍门的声音？” “这种天气又这么晚了怎么可能有人拍门，你听岔了吧。” “不，真的有声音，不是雨声，是有人拍门。” 李叔一仰头将姜汤一饮而尽，接过毛巾随便擦了把脸，穿上雨衣就又一头扎进了大雨里。 这时候就算真有人拍门最有可能是谁？ 是秀秀…… 想到这一点的李婶变了脸色，拿起一旁的斗笠戴上就追了出去。 也幸亏她追了出去，看到了昏倒在暴雨中大门前的女儿李秀秀。 此时她心跳的无比剧烈，要是他们没听到声音，就任由女儿昏倒在门前一晚，等第二天发现的时候怕是什么都晚了，还好发现的早，还好还好。 夫妻两人关好大门，手忙脚乱地将女儿抬回屋里，李婶给女儿擦身体换衣服，李叔给女儿煮姜汤。 本以为这就没事了，结果给女儿换衣服的李婶发现了可怕的事。 女儿的呼吸微弱的可怜，并且身下一直在流血…… 第158章 生命垂危的李秀秀，救治李秀秀 李婶生过孩子，也小产过，自然明白这不是什么好情况，甚至相当糟糕。 她身发抖，不可置信地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地滴在地上，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老李！老李！秀秀情况不好！我们得送秀秀去医院！现在就去！老李……” 歇斯底里的高音穿透性很强，在大雨声中传出很远，在另一间房刚脱掉湿衣服的李叔听到了，隔着一个院子的秦小然也听到了。 李叔很少听到李婶用这样的声音语气说话，当即明白过来事情不好，抓起刚脱掉的衣服匆匆套上来到房间。 “怎么了？怎么了？” 李婶身体还在发抖，脸上泪痕未干，颤抖地伸手指着盖着被子只露出张苍白的脸的李秀秀和李秀秀身旁被血浸透的衣服。 “去医院！必须立刻送秀秀去医院！去医院……” 李叔一看那血量也立刻慌了神，立刻就想去医院，但外面的瓢泼大雨告诉他，现在不可能去的了医院。 距离这里最近的医院走路去要一个小时，他们只有二八大杠自行车和木板车，在这样的大雨天带着一个昏迷的病人去医院，那速度不会比步行更快。 且不说李秀秀现在这样子还撑不撑得了一个小时，就说现在外面这大雨，好人出去淋上一个小时都病了，李秀秀能撑得住淋上这一个小时的雨么？ 去医院路上这一遭说不定比留在家里更危险，但这种情况留在家里很危险，万一出点什么事…… 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一旦选错了就会后悔终生的那种。 终于，李叔迫不得已做出了选择。 “去医院！我去拉板车！你去把家里的雨衣塑料布什么的都找出来盖在秀秀身上别让秀秀淋到……” 夫妻两人手忙脚乱地准备着冒雨送李秀秀去医院的需要的一切，正要把李秀秀往板车上搬时，打着伞提着药箱的秦小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李叔李婶，怎么了？” 秦小然迅速来到屋檐下，关掉了湿透了的伞丢在一旁。 只是十几米的距离而已，她打着伞过来衣服也已经半湿了，可见这雨之大。 她和王妈听到李婶急切的喊声，隐约听到了‘去医院’的字样，但这样的天气又是晚上，想也知道去医院是不可能的。 现在已经是秋天，天气已经有些冷了，要是淋上一场这么大的雨，本来没病的人都要有病了，有病的人就更不必说了。 于是她和王妈一合计，决定带着药箱过来看看。 毕竟她是个医生，还是个医术不错的医生，夜晚的医院能解决的问题，她也能解决，就算解决不了，她也能暂时帮忙保住命，保证让病人撑到去明天去医院的时候。 但从准备过来的时候她就有些纳闷，李叔李婶看着气色挺健康的，怎么会忽然病到需要去医院的地步？ 这个时候的普通人家没有大病不是实在撑不住了是绝对不肯轻易去医院的，到底发生了什么意外情况？ 这纳闷在她看到被李叔李婶抬着的脸色惨白气息微弱血腥气浓郁的年轻女孩时消失了。 不是李叔李婶需要去医院，是这个年轻女孩需要去医院！ 而能让李叔李婶这么急切这么方寸大乱的女孩，显然只有他们的女儿李秀秀。 至于李秀秀为什么生命垂危到必须立刻去医院，这显然不是现在该思考的问题。 秦小然立刻冲到女孩身边，开始查看女孩的情况。 李叔和李婶愣住了，他们想继续赶时间送女儿去医院，但下意识觉得就这么丢着秦小然不理会说不过去，而且秦小然拉住了他们的女儿，一时也走不了。 等他们稍稍回过神来，看出秦小然是在给他们女儿把脉查看情况，看到秦小然带着药箱，依稀从记忆中想起王妈曾说过秦小然是个医生的事，顿时脸上浮现出惊喜的模样。 秦小然是医生，他们的女儿有救了…… “小然，秀秀的情况怎么样？能救么？” 不能救还是要尽快送医院，不管怎么样他们就这一个女儿，无论如何都不能有事…… 秦小然皱着眉头，李秀秀的情况很危险，多耽误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就算她有把握保住李秀秀的命，想要彻底恢复健康也需要休养很久很久。 而且最主要的是让李秀秀陷入这种危险境地的原因…… 怀孕、服用过量堕胎类药物导致的流产血崩…… 听到李叔李婶的问题，她勉强抬起头冲两人笑了笑，安抚紧绷担忧的两人。 “没事，我先给秀秀看看，把情况稳定住，等明天雨停了再去医院也行。” 李婶听闻能稳定住情况瞬间松了口气，没了那口气支撑着，她腿一软险些摔倒。 “谢天谢地……” 李叔情况要好一些，虽然激动但还保有一些理智。 “情况真的能稳定下来么？” “能！放心吧。” 别的不敢说，但保命是必定能保命的。 秦小然回答的分外果断，李叔李婶听信了这话，心里有了底气，终于不再像刚才那样无措。 秦小然将李秀秀抱回房间内，指挥着李叔李婶去换衣服去烧水，自己留在房间内给李秀秀治疗。 忙活了半个小时，等水烧开的时候，李秀秀的情况也稳定住了。 秦小然松了口气，情况比她想的稍好一点，好好吃药休养一段时间的话应该不会有后遗症。 一直守在旁边的李婶见她这样，立刻小心翼翼地询问。 “小然，秀秀怎么样了？” 秦小然对李婶安抚笑笑，“秀秀的情况已经稳定了，没什么大问题，我给她开了些药，你按时喂给她吃就是。” 李婶松了口气，但脸上的苦涩并没有消失。 “小然，秀秀她是不是……” 流产了…… 秦小然听出了李婶的话外之意，她知道李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也知道这个问题并不适合她来回答，所以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 “秀秀睡一觉明天就能醒过来，到时候李婶可以亲自问她。” 第159章 王妈去看李秀秀，李叔一夜白头 叮嘱完李婶，秦小然也和李叔说了一声，让他们放心，接着便提着药箱要回去。 李叔对她连连道谢，当即帮她撑伞要送她回去。 秦小然推拒几次，李叔执意要送，便也只能随他。 李叔穿着雨衣举着伞将秦小然送了回去，这次秦小然没怎么淋到雨，全淋到李叔身上了。 秦小然叮嘱李叔回去一定要和李婶一起喝姜汤吃药，不然他们也生病的话就没人能照顾李秀秀了。 当然，要是李叔和李婶真的生病了，她和王妈是会去照顾他们的，这么说只是为了让李叔李婶记得吃药。 李叔一口答应下来。 “放心吧小然，这些事我们省的，谢谢你救了我们家秀秀，谢谢。” 秦小然看着李叔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一转身就看到王妈抱着孩子从卧房出来。 “我刚才听到老李的声音了？是你李婶生病了？” 秦小然摇摇头，“不是李婶，是秀秀。” 王妈一惊，“秀秀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早上我过去的时候还没回呢。” 秦小然想到李秀秀那湿透了的衣服和头发，如果回来的早的话，那么担心女儿的李叔和李婶不会让李秀秀的头发还湿着，所以应该是刚回来。 “应该刚回来。” 王妈很惊讶，“刚回来？这么大的雨？哎呦那可不得淋坏了。” 秦小然想到李秀秀的情况，顿时有些头疼，不想多说，便含糊地点了点头。 “是淋了雨，我给她开了点药，现在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了，没什么大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这孩子也是傻，这么大的雨冒雨回来做什么，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么？” 秦小然心说李秀秀那情况撑不到第二天，要是不去医院就这么一个人待着，时间再久一点人都可能没有了。 李秀秀这样子还坚持要回来却不去医院，说不定已经存了死志，只是想最后回来看看爹娘。 不过事情到底如何，也就只有李秀秀自己知道了。 时间不早了，秦小然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进屋哄孩子睡觉去了。 暴雨又持续了一个多小时，随后慢慢转小，变成中小雨，淅淅沥沥的雨声听着让人犯困。 秦小然哄睡了孩子，自己也上床睡了，一夜好眠。 李叔李婶那边，守着女儿一夜未睡。 ……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 秦小然起得早，想到李叔一家的情况，早饭便做多了些，还做了一份补身体的药膳。 王妈看到了，笑的欣慰，“还是小然你想的周到。” 秦小然笑笑，不是她想的周到，是她知道的多。 她将药膳和早饭送到李叔李婶住的地方，不出意外看到两人都一脸疲惫，眼下青黑，显然昨晚都没怎么休息好。 她在心中叹了口气，面上却是一副微笑的模样。 “李叔李婶，我今天起得早，多做了一份早饭，就给你们带来了。” 李叔李婶哪里不知道她是特地多做的，只是这时候心系女儿的事，没有心思在这种事上纠结。 “谢谢你了小然，我们还没做饭。” 秦小然笑笑，问道，“秀秀的情况怎么样？退烧了么？” 李婶红着眼点了点头，“退烧了。” 秦小然安抚道，“别担心，我估计着中午下午的秀秀就能醒过来，到时候就好了。” 李婶眼越发的红了，点了点头。 秦小然又叮嘱，“我煮了份药膳，等下喂秀秀喝下去，对身体好。” 那药膳里加的都是她在空间里种的草药，相当于间接加了灵泉水，对身体确实好处不小。 李婶点点头，抹了把眼泪。 秦小然见状又安抚了他们几句，便离开了。 秦小然回去后和王妈一起吃了饭，接着便是看孩子。 昨天刚下过大雨，今天院子低处还有积水，显然不适合出去，好在房间里面也很值得观赏探索，秦小然便抱着孩子在几个房间里转了转。 既满足孩子的好奇心，她自己也能从中得到一些乐趣。 等到两个孩子都睡着了，她也差不多把几个房间细细转了个遍，发现了很多之前没发现的有意思的东西。 她放下孩子去和王妈闲聊这些东西，有些王妈记得知道来处，有些王妈也不清楚，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眨眼间时间就来到了中午。 “午饭就不用做这么多了吧？你李婶午饭总是会做的。” 秦小然心中叹气，王妈只当李秀秀是淋雨生病了，实际并不是，她觉得李婶中午也未必有心情做饭，有心情吃饭。 “没事，我们顺手多做一点，也不耽误什么事。” 王妈是个通透人，秦小然这么说了，她也就不再坚持，帮着多做了一份饭。 “秀秀病的挺重？” 秦小然点点头，“比一般的淋雨重的多。” 王妈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等午饭做好，这次王妈主动提议去送。 “我去看看秀秀那孩子，毕竟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顺便去看看老李他们。” 秦小然点点头，王妈便带着饭去了。 王妈带着饭去了，她不傻，从秦小然的反应中猜出秀秀的病可能不一般，所以想着亲自来看看。 只是没想到她刚过来就被看到的景象吓了一跳。 “老李你这头发怎么白了？” 李叔还不到五十，原本黑色的头发变成一片灰白，脸上也尽显颓态，像是一下子老了二十岁一样。 听到王妈的声音，李婶从房间里出来，那双红肿的眼睛再次吓了王妈一跳。 “你们这是咋了？不是说秀秀回来了么……” 王妈反应过来。 “秀秀到底怎么了？” 李婶的表情看着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李叔声音沙哑，“进屋说。” 第160章 李秀秀醒来，她不是死了么？ 李秀秀醒了。 阳光正透过窗户照进房间，空间中浮动着若有若无的幽香，视线所及是她生活了近十年的温馨的家，一切美好的都那么不真实。 恍然如梦。 李秀秀怀念的落下泪来，天知道她有多想再回到家，可是再也没有这么可能了，能在死前看到这样的景象，也值了。 她贪婪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生怕一眨眼就再也看不到了。 但她直到看到眼睛发酸，眼前的一切都还切实存在着。 她后知后觉得意识到，这一切是都是真实的，而不是她死前看到的幻象。 意识到这一点，她猛地撑起身体坐了起来，身上的酸痛无力再次提醒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但这怎么可能？她不是死了么？ 她看着自己尚还柔嫩白皙的双手，抚摸着自己没有皱纹的脸，看着早已不存在的家中的一切，惊讶地接受了自己回到了年轻时候的事实。 惊讶之余就是惊喜。 她回来了，一切错误都还有的挽救！ 她不会再犯错！ 爸妈不会因她而死！ 她可以和爱的人相伴终生！ 对之前经历的悔恨和对现在的庆幸让她忍不住大哭起来，将所有积压在心中的情绪全部释放出来。 房间里的哭声一起，外面立刻响起了慌乱的脚步声，李婶立刻推门进来，冲到床前抱住了李秀秀。 “秀秀啊。” 李秀秀本就心中激动，这时候看到年轻的健康的母亲，顿时更激动了，想到前世母亲死去时那佝偻的模样，一头扎进母亲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母女两人相拥痛哭。 房间外，李叔捂着脸，王妈一脸着急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许久之后，房间里的哭声才渐渐停了下来。 李婶伤心不已，却还得打起精神来安慰女儿，只是还不等她安慰的话语说出口，女儿李秀秀就先开口了。 “妈，今天是几号了？” 她其实也想问这是哪一年，但这么问就太奇怪了，会有人忘了日子，但不会有人忘了年份。 李婶见女儿没有要死要活的，反而精神还不错的样子，心中的伤心去了两分。 “今儿个是七号了，十一月七号，你没睡多久。” 李秀秀飞速思考着这个时间节点和这个时间里发生的事情。 若是别的时间点她可能记不清了，但偏偏是这个时间点，她记得太清楚了。 1973年的11月6日，这个日子深深刻在她的脑海中，她终其一生都没忘。 这个时间里，陈志那个畜生要结婚了，她怀着孕去向陈志要一个说法，被陈志一家人极尽羞辱灌下了过量的堕胎药在大雨天赶出门去，她当时浑浑噩噩只想一死了之，但想到家中的爸妈，她撑着想回家再看看他们，在家门口昏了过去。 后来的事她没太大印象，只大概记得爸妈冒雨将她送到医院，她被灌了太多堕胎药伤了身体以后不能再有孩子，还差点丢了命，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几乎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 爸妈为了送她来医院淋了那么久的雨，又因为她的事情气愤不已，也都大病一场，为以后埋下了祸根。 这是她人生的一个巨大转折。 但现在是11月7日，她为什么在家里？ “妈，现在是1973年么？” 李婶本来就心中忐忑，一听这话更是愣了，不知道自己女儿为什么这么问，只得小心翼翼地回答。 “是，是73年，73年11月7号。” 李秀秀又一阵恍惚，是啊，时间没错，但这个时候她怎么可能在家里呢？ 而且…… 她下意识地摸向肚子，肚子隐隐作痛，但并没有前世那种痛的死去活来的感觉，身体也并不那么虚弱，一切好像都和前世不一样了。 但为什么？ 她有些茫然。 李婶见她摸肚子，顿时想到了什么，悲从心来却又强忍着，小心翼翼地安慰着。 “秀秀，孩子没了，以后还会再有的，你别伤心……” 李秀秀回过神来，看到自己妈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顿时心疼不已，她自己犯错却让家里人这么担心，是她的罪过。 “妈，我没事，我就是、我就是搞不懂……” 这个孩子本就不该存在，就算还在，她也要想办法打掉。 她和陈志没有任何可能，经历了前世一切之后，她对陈志彻底死心，对他只有满心的恨意，这个被哄骗着怀上的孩子自然也不可能留下。 而且这是七十年代，未婚生子还有可能被拉去挨批斗，她不可能让她和家人的人生葬送在这一个错误的孩子身上，没了也好。 但这些不能和家里人说，她现在不想去想那些仇恨和怨愤，只想好好享受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 “妈，我爸呢？我有点饿了……” 李婶见女儿没有要死要活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欣慰不已。 “你爸在外面呢，昨晚他也担心坏了。你王妈刚送了饭过来，还热着，我去端给你。” “好。” 李婶起身要去端饭，就见王妈端着饭菜进来了。 李秀秀见到王妈，从记忆中找出关于王妈的记忆，面上意外不已。 前世这之后家里情况越来越坏，王妈帮了他们很多，王妈还出钱帮爸妈办了丧事，还给了她一笔钱，也就是靠着那一笔钱，她才能活下去，后来才能开始做生意…… 她笑着向王妈问好，“王妈！” 王妈上下打量了李秀秀一番，感觉李秀秀除了气色差一点，精神还不错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得了大病的样子，她放心了些，但又心有疑惑。 李秀秀看着没什么大事，怎么老李两口子这么担心？ 但这时候不好问这个，她便只说了句让李秀秀先趁热吃饭的话。 李秀秀真的饿了，饭菜色香味俱全，她大口吃起来，边吃边让另外两人也吃。 李婶王妈意思着拿了个馒头吃了起来，饭菜大多进了李秀秀的肚子。 李婶表情欣慰。 李秀秀吃饱喝足，气色也好了些。 王妈等着闲聊问几句话，但这母女两人都没开口，她只得开了口。 “秀秀看着没什么事了哈？要不要让小然再过来看看？” 李秀秀现在已经彻底清醒了，正在思考为什么现在和前世不一样。 听到‘小然’这个陌生的名字，她立刻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 “小然是谁？” 王妈一愣，随即笑道，“小然就是念平媳妇，她是个医生，昨天就是她给你治病开药的啊，要是她不在，你爸妈就得冒雨送你去医院了。” 李秀秀懵了，前世就是爸妈冒雨送她去医院的，前世这时候王妈并不在这里，也没有一个医生小然救她。 小然、小然、念平媳妇、霍念平、霍念平的媳妇…… 霍念平前世哪有结婚？！ “我要见她！” 第161章 秦小然见李秀秀，古怪的感觉 秦小然听说李秀秀醒了坚持要见她，心中不由得有些奇怪。 李秀秀现在的状态应该是伤心难过，怎么也不该是想见医生吧？ 想见她怎么着也该是缓过去这阵情绪之后的事，那有几天就没个准儿。 不过她还是带着医疗箱去了，想着看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她刚走过来，就被李叔李婶的模样惊了一惊。 她昨晚给李秀秀治疗完离开的时候李叔李婶已经够狼狈衰颓了的，没想到现在李叔李婶的模样看起来反倒像是受到了更大的打击。 想起李秀秀的情况，她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确实，那种情况，就算人没事了，也足够糟心。 她和李叔李婶王妈打了个招呼，便走进了房间，见到了坐在床上等她的李秀秀。 两人第一时间就对上了视线，或者说，是在她进房间的第一时间李秀秀就迫切地朝她看了过来。 李秀秀的目光太刻意太有存在感也太古怪，她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脚步由不得慢了几分。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还是跟过来的王妈打破了沉默。 “秀秀，这就是给你看病的小然医生，也是念平的媳妇。” 王妈的话给了两人一个台阶，李秀秀回过神来，向秦小然问好。 “谢谢小然医生救了我。” 秦小然定定看着李秀秀的脸，那种古怪的感觉越发明显。 “不用客气，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李秀秀感受了下身体的状态，只觉得现在一切都好，比起前世遭受的那些苦痛的折磨，现在这点疼痛虚弱根本什么都算不上。 “我感觉还好。” 秦小然详细问了几个问题，李秀秀都认真答了。 秦小然道“这样的话，只要按时吃药好好休养就没什么问题了。” 李婶重重松了口气，“这就好这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谢谢小然。” 王妈在一旁安慰李婶，“这下好了，你们可以放心了。” 李秀秀的视线就没从秦小然身上移开过，听到秦小然这么说，眼神瞬间变了，语气也认真起来。 “小然医生，你是说，我身体没问题，不会有后遗症什么的么？” 秦小然察觉到李秀秀的变化，那种奇怪的感觉再次强烈起来。 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情是有可能会担心后遗症，但通常听医生说过没事之后就不会再问了，就算再次追问确定，也不该是这种奇怪的语气。 就好像，李秀秀知道会有后遗症，不相信她说的不会有后遗症一般。 但那怎么可能呢？ “不会有大的后遗症，你觉得可能有什么后遗症么？” 秦小然认真看着李秀秀的眼睛。 李秀秀察觉到什么，立刻笑笑试图掩饰什么。 “没、没什么，我就是有些担心，毕竟挺重要的。” 秦小然看着李秀秀眼神乱瞟不敢看她的心虚模样，这掩饰这反应，反倒让她确定了李秀秀有问题。 只是她暂时还不明白，李秀秀能有什么问题？ 便打算先稳住观察，事后再找王妈打听一下。 “不必担心，没有问题的，好好养好身体，以后都会有的。” 秦小然答得含糊，李秀秀的情况，这种事毕竟不好拿到面上来说。 李婶一个劲儿地向秦小然道谢，还拉着李秀秀一起道谢，秦小然只说这是她该做的，让她们不用客气。 到底人已经过来了，便顺势坐着闲聊了几句。 主要是王妈安抚李婶一家，秦小然和李婶应声，李秀秀在一旁紧盯着秦小然观察。 这种情况，别说是秦小然发现不对了，就是王妈也觉得诧异，看了李秀秀好几眼。 “秀秀啊，你以前是见过小然么？怎么总看她？” 王妈打趣着问。 王妈这么一问，秦小然敛下眉眼遮住眼中的情绪，李婶也才刚反应过来般看向李秀秀。 李秀秀一愣，似是没想到有人会提到这一点。 她表现的有那么明显么？ 她乍然遭逢大变，只关注着某一点，想的太入神，确实反应明显，只是她自己没意识到。 现在被提醒了，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她似乎是表现的太明显了。 她有些尴尬，勉强挤出一个笑来。 “我就是、就是看小然医生太好看了，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才一直盯着她看的，没什么别的意思。” 这话要是放在别的时候说出来还会有人信，但在这种情况下，听这话的人又都是人精，除了心系女儿的李婶没听出什么不对来，秦小然和王妈都察觉到了古怪与违和。 因为这，也因为时间情况都不合适，王妈和秦小然没聊太久便告辞回去了。 李叔和李婶出来送两人，几乎快将两人送到她们住的房间门口，眼中口中满是谢意，直到看到她们进了门才回去。 秦小然和王妈对视一眼，眼中都有着同样的疑惑。 不过两人没有说什么，先去看了孩子，接着从厨房取出热好的饭菜来吃。 吃过午饭后许久，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秦小然梳理完有关李秀秀的所有的细节，这才开口问王妈。 “王妈，你觉不觉得秀秀有些奇怪？” 王妈也琢磨了这事儿有一阵子了。 老李两口子不是那种一惊一乍的人，两人这反应定然是有很大的事，小然也说李秀秀病得很重，但刚才又说养好了不会有后遗症。 最不对劲的是李秀秀的反应，李秀秀的反应和老李两口子完全对不上，差别太大了，而且李秀秀对小然的反应也很奇怪，她们明明没见过，她却那么看小然，实在是不对劲。 “是有点奇怪。” “秀秀她以前也是这样的么？” 王妈回想了一下，摇头道，“不是，秀秀以前不是这样的，秀秀以前除了陈志谁也看不入眼，整天板着一张脸，苦闷的很。” 想了想，她又笑了。 “今天我看着倒是好了些，看着一下子成熟了很多，不再提陈志，也会笑了，能把我们看在眼里，看小然你还看得分外入神呢！” 秦小然听了这话，明白她想的没错，李秀秀的异常不只体现在现在，和以前也大不一样了，这变化并不是一个遭逢巨变后该有的正常变化。 但，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一个人如此反常异于从前呢？ 她心里有个答案。 会是她想的那样么？ 第162章 重生的李秀秀，真相，忏悔，报答 李秀秀这边，李叔李婶也从一开始知道女儿无事的激动中稍稍缓过来一点，发现了女儿不同以往的地方。 李秀秀现在太平静了，太温和了，太听话了，平静温和听话的不像是他们的女儿了。 平时倒也罢了，但现在这么个刚发生了极端恶劣的事情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该是这么个反应。 李婶一度怀疑自己的女儿是失心疯了，但是秦医生没说什么，坚持观察了一阵她也觉得不像，哪有失心疯的人看起来还很有理智、条理清晰呢？ 李婶看着眼前这平静温和听话乖巧的女儿，不再是以往那副倔强、苦闷、不听劝、不在意任何人的模样，心中感动不已，险些又落下泪来。 李叔没李婶这么情绪化，他昨晚的情绪波动全都化作他头上灰白的头发，这时候已经心硬如铁，能接受最坏的打算了。 他沉着那张一晚上就饱经风霜皱纹满面好似老了十几岁的脸，用一夜未睡的沙哑的声音询问。 “秀秀，到底怎么回事？” 还沉浸在前世不存在的秦小然的怎么会存在的思绪中的李秀秀闻声清醒了过来。 看到父亲的白发和皱纹满面的脸，她刚生出的那点喜悦和轻松便被绞杀殆尽。 她回来的还是太晚了，让爸妈为她这么担心。 关于秦小然的疑问被她抛诸脑后，她看着衰老疲惫的爸妈心中酸楚，眼含泪意。 “爸、妈，女儿错了！” 这句迟到了多年，前世她直到爸妈去世都未曾说过，只最后对着两个坟冢流泪，这一世终于补上了。 这话喊得发自肺腑，声泪俱下，李嫂也被感染着流下泪来。 别说是李嫂，就是自认心硬如铁的李叔也颇有触动。 对这唯一的、养了近二十年的女儿，他自然也是疼爱的，只是女儿后续走歪了，与家里处处作对，他心疼又心烦，对现状无能为力，只能自暴自弃说不管了，现在女儿认错，他便又心软了。 但他还清醒着，继续故意板着脸。 “知错了就好，哭完了就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秀秀的悲伤早在刚醒来时就发泄了大半，这时候不过是触到了泪点，没忍住又哭了一阵，很快便停了下来，恢复了理智。 对于过去的那些烂事，她无心替陈志那个渣滓隐瞒，也有心想解开与爸妈多年的心结，只是却怕爸妈气愤伤心，去找陈志的麻烦出事。 经历前世和陈志纠缠十余年，她可太清楚，陈志心有多黑手有多黑了。 她低头斟酌思索了好一番，这才开始将事情说给爸妈听。 “爸妈，我和陈志一开始并不是这个样子的，我说我喜欢他，他也是接受了的，但他说我们年纪太小了，不能让人知道，所以对外才一直装作不喜欢我，装作和我没有关系。在外人眼里，是我死皮赖脸追着他，私下里我们是在一起的。” “我只错在太过愚蠢，错在没有看透他的虚伪，错在一次次被他和他家人的谎言糊弄欺骗，错在不知道及时放手，错在不甘心，错在太天真，想靠这些年的感情和这个孩子去最后争取一次……” 错在被所谓的爱蒙蔽了双眼…… 这话李秀秀说的苦涩，心中懊恼不已。 她那时候怎么就那么蠢呢？ 怎么就一次次被欺骗、一次次被欺负、一次次被羞辱还不知道放手呢？ 陈志他算个什么东西，怎么就被他蒙蔽至此呢？ 怎么就为了陈志那个渣滓放弃自己、放弃爸妈呢？ 太蠢了…… 李叔李婶听到这话时的恼怒比李秀秀更甚，本来他们知道自己女儿一厢情愿没皮没脸追着一个男人跑就足够生气了，现在知道是那个男人蛊惑欺骗了自己的女儿，就更愤怒气愤了！ 李秀秀如今已经看开，提起这些有恨有怨也不会被冲昏头脑，看到爸妈这么生气，还在想办法安抚他们的情绪。 和陈志之间的恩怨她会亲手去了结，对于爸妈，她只想好好孝敬他们，让他们过上好的生活，不想他们在她的仇恨里陷得太深。 但李叔并不那么好糊弄，又问了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的问题。 “那堕胎药是怎么回事？” 李秀秀沉默下来，没有隐瞒。 “是我去找陈志的时候被陈志亲戚灌下去的。” 李叔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猛地拍了下桌子，发出巨大的声响。 “他们这是杀人！” 李叔的脸色坏的小人，李婶本来也气愤着，但生怕李叔一怒之下做出什么不好的决定，立刻上前拦住李叔劝阻，李秀秀也会如此。 “爸，妈，我清醒了，我对陈志彻底死心了，以后不会再犯傻了，我想和爸妈一起好好生活，咱们一家人好好的。爸，别做傻事。” 李叔并非不理智的人，只是被一时的激愤冲昏了头脑，现在有家人的劝阻，也慢慢冷静下来，只是脸色依旧有些吓人。 他曾参军数年，在执行任务时因伤退伍，是有血性的，自不可能让自家女儿白白受这么多年的欺负与委屈，更不可能知道女儿差点被杀死而无动于衷，他一定会报复。 但看着满眼担忧的妻子与女儿，他并不打算让她们知道这些去担惊受怕。 “好好好，以后咱们一家人好好的。” 李婶也说，“还好秀秀身体没事，以后咱们一家人好好的，再不想其他。” 气氛逐渐缓和下来，变得温馨平静起来。 最初的温情渐渐散去后，李秀秀问起李叔李婶秦小然的事。 “小然医生救了我的命，我要怎么报答她好呢？” 这话倒是成功问住了李叔李婶，秦小然是霍念平的媳妇，与霍念平有四个孩子，在霍家颇有地位，既不缺钱，也不缺好东西，他们好像没什么能报答的。 李秀秀看出了爸妈的为难，其实她也为难，她现在除了自己和爸妈什么都没有，并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的。 不，她还有关于以后的记忆，这个或许能帮上些忙。 但具体哪些消息能帮上忙，又要怎么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找借口说出来，这些都是问题。 李叔李婶看到李秀秀皱眉的模样，连忙开口安慰。 “你不必想这些，好好养伤就是，这事爸妈会替你做的，爸妈会替你报答秦医生的。” 李秀秀怎么可能让爸妈帮她报答，但是她也没有和爸妈争执这些，只乖巧地答应下来，自己悄悄地想办法。 这一天，经历过前期的巨大波动后，后期一家人都在温馨幸福中度过。 第二天，想到了该如何报答的李秀秀主动找上了秦小然。 第163章 秦小然：李秀秀果然也是重生的！ 李秀秀过来院子这边的时候，秦小然正和王妈坐在桂花树下抱着孩子晒太阳。 孩子睡着有一会儿了，秦小然正打算将孩子放回床上让孩子好好睡一会儿，结果正巧发现了站在院外的李秀秀。 秦小然有些意外，李秀秀这时候不躺在家里好好养伤过来这边做什么？ 李秀秀本来正犹豫着，现在见被发现了，索性便直接走了出来，大大方方地问候。 “秦医生。” 秦小然对着李秀秀点点头，客气道，“叫我小然就好。” 李秀秀便改了口，“小然。” 秦小然正抱着孩子往屋里走，说道，“我先把孩子抱进去，你先等一下。” 李秀秀连忙道“你先忙你先忙，不用管我。” 王妈在一旁见了，有些好奇。 “秀秀，你刚病了一场，怎么不在家里好好休息？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李秀秀对王妈是很熟悉亲切的，闻言笑道，“我感觉没什么事了，就想过来谢谢秦医生。” 王妈笑道，“嗐，不用计较这些，你心里明白就行，小然也不是讲究这些的人。” 李秀秀笑笑，“小然可以不在意，我不能不在意啊，她可是救了我的命。” 王妈见李秀秀像是一时不会走的样子，便起身道，“你先坐我这里，我再去搬个凳子。” 李秀秀哪肯占王妈的凳子，连连推拒，王妈抱着孩子就往屋里去了，正好碰上拿着凳子出来的秦小然。 秦小然将凳子递给李秀秀，让李秀秀先坐。 今天阳光不错，秦小然一早便将房间里的小圆桌搬到院子里的桂花树下，搬来凳子抱着孩子和王妈坐在树下喝茶嗑瓜子，实在悠闲地很。 只是刚才树下桌边坐着的是两个大人和两个娃娃，现在是在三个大人。 秦小然给李秀秀倒了杯茶水。 “这是家里老爷子喜欢喝的茶，我不懂茶，但喝着感觉不错，你尝尝。” 李秀秀接过茶水抿了一口，她也不懂茶，但感觉确实不错。 “谢谢秦医……小然，我觉得也不错。” 寒暄客套了一番，终于转入正题。 李秀秀道“我过来，主要是为了向小然道谢，感谢她救了我的命，有她在，我才能好好地坐在这里，谢谢小然。” 秦小然笑笑，“不用客气。” 李秀秀继续道，“小然让我不用客气，我却是不能真的不客气，那样我心里过意不去，就想着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过来帮把手。” 秦小然只笑笑没再说什么，李秀秀话都说到这里了，她再说不客气不用之类的话也没用，反倒把话题聊死了。 更何况，她也想多和李秀秀聊一聊，确定一下心中的那个猜测。 王妈则笑道“秀秀是个实诚孩子，有这份心就是好的，做不做事情倒是不要紧。” “还是让我做些什么吧，我也能心安一些。我可以做饭，或者帮着孩子洗尿布也行。” 王妈哪能真的让李秀秀做这些，做饭这事秦小然亲力亲为，她只帮着打下手，至于洗尿布，这种事也不好让李秀秀插手，她一个人也完全顾得过来，所以便将话题引开了来，聊起其他事情。 李秀秀现在看着和以前大不相同了，不知道以后怎么样，她想着帮老李两口子探探李秀秀的口风，要是一直这么懂事下去，那老李两口子也能放心了。 “秀秀啊，你现在懂事了，以后打算怎么办？” 李秀秀闻言脸上的笑意去了两分，笑容变得有些苦涩。 “我病了这一场，看明白了很多事，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和我爸妈一起好好生活，这些年我不懂事让他们操了太多心了。” 王妈听了这话也很是感慨，老李两口子这些年怎么过的她也知道，现在听李秀秀这么说格外替两人感到高兴。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这过日子啊，平平淡淡才是真，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的就行，没有比这更好的了，别的不用强求，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强求也求不来。” 李秀秀点点头，可惜前世她直到失去一切才明白这个道理，还好这一世一切还来得及。 秦小然这时候接了一句。 “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已经胜过许多人了，多少人终其一生都不明白，糊里糊涂地就完了一生。” 李秀秀有所触动，她前世不就是这样么？ 三人都有一定程度的感触，再加上各有各的想法，倒是越聊越深入了。 王妈想着开导李秀秀，帮着李秀秀和秦小然互相了解，所以一直在帮两人找共同话题，李秀秀想着要了解秦小然，所以对王妈的话一直乖乖回答，回答完再不经意地问几句秦小然的情况，秦小然也有自己的想法，适当回答几个问题，然后再将话题扯回李秀秀身上。 这么一通交流下来，秦小然和李秀秀对彼此的了解增进很多。 当然，秦小然对李秀秀的了解更多，李秀秀所知道的那些，只是秦小然想让她知道的。 不过李秀秀现在还没怎么意识到这一点，她只顾着激动她确定了她知道的消息能帮到秦小然。 秦小然提到想继续进修医术，但是现在要做到这一点很是艰难，首先得成为医生才行，其次进修的机会少之又少。 现在确实是这样，但以后就不是这样了，以后恢复高考后就可以上医科大学，上了大学，就有更多的进修机会。 她有些激动，开始斟酌思索着如何不着痕迹地透露这个消息出去，让秦小然加以重视的同时又不会怀疑。 但这是不可能做到的，因为这本就是秦小然出于怀疑而给李秀秀挖的一个坑而已，李秀秀再怎么小心，再怎么思索，只要开了口，不管思虑如何周全，也不过是跳坑的姿势好看一些罢了。 “小然想提升医术，虽然现在没有机会，但是以后总会有机会的，耐心等着便是，说不定哪天就会恢复高考，以小然的能力，定然能考入大学深造的！” 秦小然平静地笑着看向李秀秀，心中的那个猜测落到了实处。 李秀秀果然也是重生的！ 第164章 两人交好，感情的事，祝福他们，一起吃饭 秦小然自己便是重生而来，此时乍然间看到另一个重生而来的人，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一来惊讶，原来世上竟也有和她一样有此奇遇的人！ 二来忧虑，重生一事说来玄妙，如若把握的好，自然可以改变命运过上好的生活，但如若把握不好，就有可能给自己给其他人带来灾祸。 她认真打量着李秀秀，回想着这两天见到的李秀秀的一举一动，眉头轻轻蹙起，又缓缓放开。 从这两天的了解来看，李秀秀还有些分寸和理智，表现也不算太过出格，李叔李婶王妈他们可能发现些许不对，但也很容易就能解释过去，并不会再往深处想什么。 也就是李秀秀对她的异常明显了些，而她又同样是重生的，这才联想到这一点。 后面也是李秀秀心存报恩之念，对她没有防备，这才能被她轻松套了话。 而且她看的出，李秀秀说报恩的时候很认真，有这一点她便也能放心了。 要是李秀秀以后因为重生要做出什么可能影响到她的事，她也可以借着这个恩情劝李秀秀收手。 当然，最好不要有那一天。 秦小然沉默的有些久，李秀秀有些忐忑，她刚才说的那些话有什么不妥么？ 不过就说了‘恢复高考’‘考入大学深造’这两点啊？ 她前世经历过这一遭，也正是恢复高考的消息，让当初浑浑噩噩的她看到了新的希望，拼命抓住这一丝希望。 可惜的是，她好不容易抓住的希望，最后又被陈志生生夺走了。 她意识到自己又陷入到自己的情绪中，立刻回过神来，就发现秦小然在对她微笑。 “那就承你吉言了。我都没想过这一点，你这么一说，倒真有这个可能，若真有这么一天，自然还是想去读大学的。” 李秀秀被她的微笑感染，重重点头。 “会有这么一天的！” 秦小然笑笑，李秀秀这么笃定，想来前世该是特别关心过的，她当时只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听说了一点，并没有深入去了解，就是不知道李秀秀想考的是什么大学什么专业。 不过，这些倒也和她无关就是了。 三人这么深入聊了一阵，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到了正午时分，该吃午饭了。 三人间的气氛正好，秦小然便顺势邀请李秀秀和李叔李婶一家过来这边一起吃午饭。 今天已经是她来四合院住的第四天了，明天就是第五天。 她打算明天便回家去，这顿饭便算是和李叔李婶他们告别。 李秀秀本来就想着要和秦小然打好关系报答她，自然秦小然说什么就是什么，当即应下来。 “我回去和爸妈说一声，让他们去买些酒肉。” 难得一起吃饭，自然要多做几个菜，也好表现他们的谢意。 秦小然本想说不必准备，但见李秀秀如此激动的模样又忍住了，只说，“厨房里菜还有许多，少买一点就行。” 李秀秀连连点头，“放心吧，我明白。” 说着就转身出去找李叔李婶了。 这边秦小然和王妈对视一眼，王妈笑道，“我原本还担心呢，现在看看倒是我多想了，没想到小然你和秀秀竟然还挺处得来。” 秦小然笑笑，只要别人不冒犯她，不做什么人神共愤的坏事，她和谁都能挺处得来，只看愿不愿意处罢了。 李秀秀那些往事她无意计较，只这两天出现在她面前的这个人，在她看来还是不错，可以结交的。 更何况李秀秀与她同时重生者，又有与她结交的心思，她自然顺水推舟。 王妈不知道这些，只感慨不已。 “当初你婆婆和李婶也是，你婆婆不是个热络性子，少有人能同她合得来，偏偏你李婶就能。没想到现在到了你们身上也一样。” 正说着，李婶和李秀秀就笑着过来了，说要帮着做饭收拾。 谁也不肯闲着，最后便是王妈被派去看孩子，李婶被派去收拾桌椅，秦小然和李秀秀进了厨房。 李秀秀恨不得什么都替秦小然做，什么都拦着，洗菜切菜都她一个人做。 秦小然在一旁看了一阵，李秀秀做事倒是麻利，菜洗的干净，切得也整齐，她在旁看着暗暗点头。 随后便开始起锅烧油准备做菜，李秀秀本想继续拦着，但也知道她一个人肯定张罗不过来一桌菜，便没开口，只在一旁默默关注着，想着有什么脏活累活她先一步做了。 结果这一关注，她就注意到了别的。 “好香！小然你这厨艺厉害啊！是专门学过么？” 秦小然自然并没有专门学过，只是前世今生加起来做过太多次了，也确实有意琢磨过一点，再加上食材的加成，这才有了这令人惊艳的效果。 “算是吧。” 李秀秀羡慕不已。 “小然你真厉害，医术那么好，厨艺也这么好，人又这么漂亮，你丈夫一定对你特别好吧。” 秦小然炒菜的手顿了顿，想起不知身在何处不知在做些什么的霍念平，甜蜜与怅然的感觉同时击中了她。 距离约好的一年时间，现在还有十个月。 她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带着一丝温婉的笑意。 “他对我是挺好的。” 李秀秀没察觉到秦小然中间情绪的变化，只感觉得到秦小然说这话时的认真甜蜜，心中羡慕之余便是满满的苦涩。 真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前世未曾娶妻的霍念平娶妻生子了，但霍念平和秦小然都有恩于她，这一世两人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也是一件好事。 真好。 只可惜这样的幸福距离她太遥远了，就算重来一次她也不敢奢望。 这一世她所求的，就是父母晚年安康，是报复陈志一家子，是报答那些帮助过她的人。 至于感情…… 她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一个沉默的身影，那个一直被她当做弟弟看待的孩子，一直对她不离不弃与她相互扶持、劝她放弃陈志好好生活的、说要照顾她的人…… 她不是没有心动过，只是不敢再心动了。 在陈志身上吃过一次亏就足够了，她已经没办法再尝试新的开始了。 她无法回应他的感情，但必须回报他的恩情。 他现在应该才十四岁，还在黑市打杂吧？ 这一世她家里没发生变故，倒是可以照拂他一番，让他不至于像前世过得那么辛苦。 或者，可以让爸收他做养子？ 李秀秀乱七八糟的想着，却也知道这事急不得，必须要做好万全准备才行，便暂时搁置了。 午饭很快做好，两人端着饭菜出来，其他人连忙上来帮忙，一起吃了这极其欢快喜庆的一顿饭。 吃过饭便到了说事的时间。 第165章 回霍家，霍家的古怪，大伯娘以后不会回来了 秦小然同李叔李婶说了他们要回霍家的事，谢过李叔李婶这几天的照顾，拜托李叔李婶照看院子里的花草和那两头牛。 李叔李婶连同李秀秀对这个消息都很惊讶，尤其李秀秀，这才刚刚和秦小然打好关系说上话，正热心着呢，秦小然就要走了，这落差不可谓不大。 但想想秦小然本就是来这边住散心的，霍家那边才是她的家，要回去也没什么不对，三人惊讶之余也只能接受。 李叔李婶连连保证让秦小然放心，他们照看这四合院许多年了，不会出差错的，院子里新种的花草和后院里的两头牛他们也会好好照顾，不会出一点差错。 这些秦小然自然是放心的。 李秀秀抿了抿嘴，也跟着说道，“小然以后多来这边玩，要是缺人帮忙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不要和我客气。” 秦小然对着她笑笑，答应下来。 “好。” 李秀秀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笑模样。 下午的时候李秀秀一直待在秦小然这里，帮着做这做那，同秦小然和王妈一起闲聊，相处很是愉快。 第二天一早也是，早早便过来帮着做早饭，帮着收拾房间。 秦小然和王妈要回去，只她们两个女人带两个孩子自然不行，李秀秀想要去送送她们，被劝住了，最后是李叔去送的两人。 有李叔相送，秦小然和王妈带着孩子顺顺利利地回到了霍家。 刚一进霍家，秦小然就明显感觉到霍家安静的有些过分，气氛有些不对。 但很快，他们回来的声音便惊动了霍家人，霍三婶便出来迎接他们，接着霍老爷子也出来了，气氛便热闹欢快起来。 秦小然和王妈邀请李叔进来坐，李叔推辞几句，抵不过霍家人的热情还是进来坐了。 霍三婶忙着招呼秦小然，霍老爷子就和王妈李叔闲聊着。 秦小然同他们一起闲聊一阵，知道最近家里没什么事孩子没什么事后便放心地去看孩子了，留其他人在外闲聊。 霍念念在婴儿房里照顾孩子，见她进来，略略抿了抿唇算是笑了一下。 “大嫂。” 秦小然对着霍念念笑笑，心道怎么感觉霍念念越发内敛沉默了，像是个没有情绪的木头人似的。 “这几天还好吧，孩子没有闹你们吧？” 霍念念平静道“孩子很乖，从不闹人。” 孩子很乖这点秦小然倒是相信，但她也不太能确定她不在的话孩子会不会闹。 不过霍念念倒是从来不说谎，想来该是真没怎么闹的。 这么一想，她顿时又觉得亏欠两个被留在家里的孩子，连忙把一个孩子抱在怀里。 一两个月大的孩子正是嗜睡的时候，这时候睡得正香，被她抱起来也没有醒来，只是在她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咂咂嘴满足地继续睡，看的她心都要化了。 她盯着怀里孩子的侧脸，只觉怎么都看不够，一直看了抱了好半天，她才把孩子放下来，转而抱起另一个孩子。 这么一折腾，半个多小时就过去了，她也早就忘记了刚进房间时心里的那种古怪的感觉，同霍念念说起话来。 “今晚我来照看孩子吧，念念你休息一下。” 霍念念声音平淡无波，“我都可以，孩子并不闹人。” 孩子确实不闹人，睡前喂过奶换过尿布后，一个孩子一晚上可能也就醒来一两次，通常也不会哭闹很快就会睡着，而且可能两个孩子一起醒来，可以一起应付。 也就是说，照看孩子的人一晚上可能也就需要起来一两次，而且很快能解决问题，基本就和正常睡觉一样，累是稍微累一点，但还有人分担着，倒也不算太累。 秦小然笑笑，倒是没强求什么，她和谁一起照顾孩子都一样，反正回家第一天，她满心都是孩子，也无心其他事。 晚些时候她从婴儿房出来的时候，李叔已经离开了，霍老爷子也不在家，直到晚饭前才回来。 秦小然觉得有些奇怪，自她带着四个孩子回家之后，她还从来没见霍老爷子出过门。 老爷子之前病着，病好后也是整天在家，最后找几个亲戚朋友来家说话，怎么今天就出门了？ 这倒是有些奇怪。 不过奇怪归奇怪，老爷子出门这种事她也没必要盯着，上头还有三婶管着呢。 更何况待到吃晚饭的时候，大伯娘的位置依旧空缺，但其他人都自顾吃饭，好似这个人从来不存在一般的模样更加奇怪，她好奇的点便又多了一个。 不过除了这些，家里的一切还和以前一样，家里人对她和孩子们很好，依旧按部就班地生活工作着，她便也很快就重新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就这么在霍家生活了几天，秦小然才从霍三婶那里得知。 大伯娘回娘家了，并且以后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秦小然有些意外，便多问了几句。 霍三婶回答的很含糊，但大概意思就是，霍大伯本打算和大伯娘离婚，但遭到了除了霍家本家的其他所有人的劝阻，经过多方博弈妥协，最后做了一个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那就是两人维持着名义上的婚姻不离婚，但是不再一起生活，大伯娘会回娘家生活，对外就说病重需要静养不便见人，自然也就不能再闹事。 保证了这一点后，两家人过年过节的时候还会正常走动。 除了大伯娘，其他人的利益都得到了保障。 秦小然有些意外又不太意外，毕竟她之前也猜到了可能是类似的结果，真知道了这个结果也不过有些唏嘘，但并没太放在心上，依旧每天照常生活。 她每天忙着照顾四个孩子，忙着和老爷子、三婶、念念、念国念军、王妈他们闲聊，日子倒也过得充实有趣。 眨眼就过去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若不是陆知明上门拜访，恐怕秦小然还觉察不到这一点。 陆知明上门，实在是平静生活中极其不平常的一件事。 第166章 陆知明调回京城，回四合院取兰花 “婚期不是还有半个月么？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秦小然从叶明华那里听说过具体的婚期，还和叶明华约定了在成婚前要去拜访一次，所以记得很清楚。 军人的假期向来紧张，就算是结婚，一般也不会回来的这么早。 陆知明笑笑，“正常是没有这么多假期的，不过我已经调回京城了，倒不算正常情况。” 秦小然想了想，了然地点了点头。 “你以后就在京城工作了啊，这样也好。” 秦小然这话说的平静，陆知明却从中听出了那么一点怅然的意味来。 他婚后就能和未婚妻相守在一起，而霍念平现在依旧归期不定。 他怕秦小然会这么想，引起她的伤心事。 他上门拜访这一趟是礼节性的走动，为了来叙旧，来安慰她的，不是为了来引起她的伤心事让她伤心的。 但好在他观察了一阵，秦小然脸上并没有什么伤心的意味，那抹隐约的怅然也很快就消失不见，好似从没存在过一般。 他忽而自嘲一笑，他认识了秦小然一年多的时间，难道还不清楚秦小然是多坚韧多明事理的女人么？ 秦小然不会为了这种事伤心。 这么想着，他心情也平复了下来，继续说起这次上门做客的其他目的。 “我这次来做客，主要是想来看望一下霍家人和你过得怎么样，告诉一下我工作调动的事，以后你们要是找我也知道去哪里找。” 秦小然点点头，陆知明刚才说的他家的位置和工作单位的位置她都记下了。 陆知明继续说道，“除了这些，再就是我结婚的事。我同念平是最好的朋友，他结婚我没能参加，我希望我结婚他能参加，至少他的家人能参加。” 秦小然被陆知明注视着，神情很平静。 “我知道，我和家里人都会去参加的。” 陆知明笑着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秦小然想了想，说道，“孩子满月宴上我见过叶明华，是很不错的一个人，祝福你们。” 陆知明脸上的笑容深了些，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是吗？” 秦小然坦然地点了点头。 陆知明于是笑的更深了几分。 霍三婶恰好在这时候进来，恰好看到陆知明这开心的模样，当即笑着问道， “这是在聊什么事？笑的这么开心？” 陆知明是霍念平早年唯一的朋友，尽管来往不算太多，但霍家人也都知道陆知明的存在。 陆知明乖巧地向霍三婶打了招呼，然后回答了霍三婶的问题。 “小然说起她觉得明华人不错，我说我也这么觉得。” 霍三婶恍然大悟，“原来是说这个，你小子要结婚了这么开心。叶家那姑娘我见过几次，确实人不错，贞静端庄，是个好姑娘，你们以后要好好的，知道么？” “知道知道。” 霍三婶本想多留一会儿，奈何今天家里实在有事，便不得不又离开了，走前招呼秦小然继续招待陆知明，她等下再过来。 陆知明看着霍三婶匆匆走远的背影，而后回过头看着秦小然。 “看来你和霍家人相处的还不错。” “嗯。霍家人待我都很好。” 陆知明笑笑，他知道霍家人大多都不错，但也知道每个家族里都有那么几个不太好的人，比如霍念平的大伯娘，早年间他来做客时领教过这位大伯娘的厉害。 不过，看起来秦小然没在说谎，是觉得大伯娘不值一提，还是觉得大伯娘真的对她好，这就不太好说了。 他思索一番，决定相信秦小然的能力，便没在这开心的时候说起这扫兴的话题。 “对了，新婚礼物你有什么想要的么？或者叶明华有什么喜欢的？” 说到这个，陆知明就来了精神。 “我这边喜欢的都行可多了，腌肉，辣酱，调料，你送什么都行。” 秦小然没忍住笑了笑，单从外表真看不出陆知明这么文质彬彬这么斯文的一个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点了点头道，“这些到时候会送一份过去。还有别的想要的么？叶明华有什么喜欢的没有？” 她确实对叶明华印象不错，又有霍念平和陆知明的这层关系在，想要和叶明华结交。 提到叶明华，陆知明认真了起来，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她的话，喜欢花，最喜欢兰花。” “喜欢兰花？” 秦小然若有所思，这不是巧了么，她的空间里就种着许多兰花，长势都很不错，花开的也漂亮。 不过多数都只是普通的常见的兰花，用来做新婚礼物差了点意思，珍贵一点的兰花…… 进来帮两人添茶水的王妈听到两人的对话，笑道，“这不是巧了么？小然前阵子刚买过一批花，其中就有一盆很不错的寒兰，开的正好。” 陆知明有些惊讶，“哦？有这么巧？” 秦小然点点头，“是挺巧的，那盆兰花倒是不错，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喜欢的品种。” 陆知明笑道，“叶明华不是那样的人，送盆普通兰花她也喜欢的。” 于是就这么半推半就着，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那就送这个吧，改天我去一趟四合院把兰花取回来，过两天去看明华的时候给送过去。” 陆知明笑着道谢，“那我便先替她谢谢你的花了。” 陆知明没在霍家待太久，在看过四个孩子，等到霍老爷子和霍三婶回家同他们打过招呼后，便告别了。 晚上霍老爷子问起这事，秦小然如实说了，霍老爷子便嘱咐她，要是处得来，就多走动走动，秦小然答应了下来。 又过了几天，陆知明叶明华的婚期快到了，和叶明华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家里的事情也都安定下来，秦小然打算去四合院将那盆寒兰取回来，顺便看看李秀秀这一个月来怎么样了。 她一个人回了四合院，但似是来的不巧了，刚回来就碰上一场狗血的撕逼大戏。 十多个人吵吵闹闹，惹来十多个人围观，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四合院周围见到这么多人。 第167章 好一场狗血大戏1 秦小然下了公共汽车朝着四合院的方向走去，刚走出不远就隐隐察觉到不太对。 今天这一路才走了几分钟她便在路上看到了三个人急匆匆地从她面前跑过的 ，而且能隐隐听到一些争吵的声音，这与她对这边清净无人的印象不符。 但这时候她还没想太多，只觉得可能是有哪家吵架了，这些人去劝架或者看热闹了。 至于具体是哪家她没多想，反正不可能是她家。 又走出一段路，从她面前跑过的人又多了两个，吵闹声也逐渐明显起来。 她这时已经意识到不对了，怎么这声音和她家好像很近的样子？ 再往前几步，四合院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一同出现的还有围在四合院门口吵吵闹闹的十几个人。 同时，阵阵歇斯底里的吵闹声正从人群中传出。 她只觉一阵头大，没想到竟真是她家！ 李叔李婶都是内敛平和的性子，李秀秀也是个清醒的，怎么会出这种事？ 哦，对，李秀秀生病重生前的性子不太清醒，还有那段复杂曲折的经历…… 莫非是因为这个？ 正想着，就听到人群中再次传出歇斯底里的声音。 “陈志你说，是不是这个不要脸的破鞋勾引的你！” “陈志你哑巴了，你说句话啊？！” 很好，可以确定了，就是因为这个。 她皱了皱眉，没有贸然上前，站在原地迅速思考着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此时，人群中。 备受关注的陈志脸上顶着两个鲜红的巴掌印，比巴掌印更明显的是他满脸满身的羞愤，就连身上的衣服被扯得乱七八糟还印着几个鞋印，实在狼狈至极，再没有往日的半分风光。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以逃离众人的视线。 但这是不可能的，不仅没有地缝让他藏，就连息事宁人就此离开也做不到。 他未婚妻孔宝珠和他妈还在喋喋不休大吵大嚷着让他说话表态，他从来没觉得这么心累过，也从来没觉得这两个女人这么蠢过。 他们也不想想，这种情况下，他现在能说什么？！ 这是什么值得特地说出来的好事么？！ 给他留一点面子别把这种丢人的事闹的人尽皆知不好么！？ 但情绪上头的他妈显然理会不到他的想法，而他未婚妻孔宝珠被娇惯坏了，就算理会到了也不管不顾坚持要出这口恶气！ 他身累心累头疼不已，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天。 他回忆起这一个多月来发生的事情，只觉得像是做了场噩梦一般荒诞。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他顺利和攀上了孔家，和孔宝珠订了婚。 虽然孔宝珠性格骄纵，但他有耐心有把握哄住她，只要他成了孔家的女婿，就能借着孔家的东风步步高升，有着真正光明的前途。 至于为此需要做出的那点牺牲，在他看来不算什么。 但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李秀秀的反应。 他本以为李秀秀那么爱他，就算知道他要结婚的事，也不过闹一闹，之后哄一哄就好，到时候他们还能像从前一样私下里在一起。 但他万万没想到李秀秀竟然怀上了他的孩子，更没想到李秀秀会用这个孩子来威胁他！ 纵使他对李秀秀有几分情意，对这个孩子有几分期待，这时候也都消磨殆尽了，他不可能让李秀秀和这个孩子毁了他的大好前程，于是他默许了家里人的计划，打掉李秀秀的孩子。 但他同样没想到，家里人给的药会那么重，当时李秀秀的情况就看着不太好，更是留下绝情的话，这话让他心中的那一丝不忍也就此消散。 在他和李秀秀纠缠的这些年里，李秀秀也曾有几次说过这样的话，但总是没过几天就再次来找他和好，李秀秀爱他，他很笃定这一点，所以这次也并没有多想。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次分开之后，李秀秀竟一直没去找他。 刚开始那两天他根本没去想李秀秀的事，只是陪着骄纵的未婚妻去逛街去到处玩，等到他发现李秀秀没来找他的时候，已经过去五六天时间了。 从前便是李秀秀和他闹，也最多不过五天就会来找他和好，这次六天实在让他意外，不过他也没多想，只觉得可能是那天的药下的重了，需要多休息几天，再等几天就会来了。 这一等就过去了十天半个月，李秀秀依旧没来找他，他已经有些急了，原本想着要让李秀秀好好长长记性的那些想法全都抛到了脑后，想着只要李秀秀来找他认错，他就原谅她，只要她以后好好安分守己，以后让她怀个孩子也不是行的。 但他又等了几天，还是没等到李秀秀，他实在按捺不住便来找李秀秀。 他找了其他所有李秀秀可能去的地方，都说李秀秀一个月没回去了，他最后才找到这边，但没想到刚来就被人套了麻袋狠狠打了一顿，回去躺了四五天才好一点。 李秀秀的情况实在古怪，他刚好一点便就迫不及待地赶来查看，这次倒是运气好，正好碰到了李秀秀回家。 但他没想到的是李秀秀身边还站着一个陌生少年，李秀秀还对那少年殷勤备至，那殷勤用心的模样一点不输从前对他。 更运气不好的是，他没想到他妈和他那个骄纵的未婚妻竟悄悄带人跟着他，见他和李秀秀在一块立刻就冲出来闹了起来。 这一闹就是半个多小时，周围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 说来，他还要庆幸这不是在闹市，不然就不是这十几个人来看热闹，就是几十几百个人来看热闹了。 孔宝珠的辱骂声声声不绝，他听着都觉得头痛，却也知道劝不住她，要是开口劝了反倒是火上浇油，他只得看向李秀秀，希望李秀秀能懂事一点，让他们进院子里去说，别当真这么多外人的面再闹下去了。 李秀秀看到陈志看过来的眼神，忍不住气笑了。 她笑陈志怎么这么蠢，事情都闹到这一步了还在想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也笑曾经的自己怎么会被这样的蠢货玩弄于鼓掌中。 还好，她清醒了，还不算太晚。 “闭嘴吧！蠢货！” 第168章 好一场狗血大戏2 李秀秀这句话声音相当高，相当有穿透力，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近到孔宝珠、陈志、陈志他妈，远到人群之外的秦小然都是如此。 李秀秀刚听听了孔宝珠和陈志他妈一大顿劈头盖脸的最恶毒、最脏臭的辱骂，不仅骂了她，还骂了她的父母家人，她的隐忍早已到了极限。 如果不是重生一次让她多了几分理智，只怕她刚才就已经冲上去与他们厮打起来了。 但现在的她知道，那绝非是正确的选择。 陈志孔宝珠他们人数众多，加在一起有近十个人，打起来她绝对不占优势，自己受伤挨打倒罢了，还会连累家人朋友。 更何况真打起来，到时候她就是有理也变没理了，孔宝珠家里人再运作一番，一切就可以顺理成章推到她身上让她来背这个黑锅，前世她不止一次吃过这个亏，所以不能打起来。 但骂他们一顿出出气还是可以的。 毕竟，现在站不住脚的可是他们。 “我好好的在家过日子，这个男人鬼鬼祟祟地跟踪我，跳出来指责我，接着这一群人就跳出来疯狂骂我骂我的家人，还骂的这么脏，好像我挖了他们所有人的祖坟还把他们的祖宗都挫骨扬灰了一样！” 李秀秀喊完这么一大段话，顿了顿，满脸不屑地看向陈志孔宝珠等人。 “一群疯子！” 孔宝珠从来没被这么嘲讽、这么辱骂过，尤其骂她的还是她向来看不上的李秀秀，她被骂第一句的时候就呆住了，这一句彻底把她砸醒了。 她满脸扭曲，表情癫狂，彻底失去理智。 “你这个贱人竟然敢骂我，我要让我爸弄死你，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陈志的母亲也满脸的不可置信，从前李秀秀在她面前一直伏低做小讨好她，一直都是一副忍气吞声的小媳妇模样，从来没有忤逆过她。就算是给李秀秀灌堕胎药的那天李秀秀的反应也是委屈脆弱多于反抗怨恨，哪像现在这样全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浑身是刺的反击辱骂他们？ 饿狼咬人不意外，绵羊咬人才让人意外。 同样震惊的还有陈志，或者说最为震惊的就是陈志。 这是李秀秀？李秀秀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同李秀秀相处最久的人就是他，对李秀秀最为了解的人也是他，最能深刻发现李秀秀变化的也是他。 李秀秀那么爱他，怎么可能这么对他？ 他愣愣地看着李秀秀，李秀秀看向他的眼中只有不屑和怨恨，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意。 这这么可能？ 那边气急败坏的孔宝珠开始上手撕扯李秀秀，想要扯李秀秀的头发、扇李秀秀巴掌，李秀秀自然不会任由孔宝珠欺负，一个劲儿的闪躲。 孔宝珠气愤上头，脑子不那么清醒，动作也不怎么麻利，没打到人不说，还自己摔了一跤，坐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脑子嗡嗡的。 李秀秀站定之后立刻向着围观的人喊道“大家都看到了，可要给我作证，是她要打我，是她自己没站稳摔倒了，我可一下都没还手，就是到了公安那里我也是占理的！”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附和了一两句，这更激怒了孔宝珠。 孔宝珠歇斯底里地喊，“给我撕烂这个贱人的嘴！” 跟着孔宝珠一起来的那几个人面面相觑，她们是跟着孔宝珠一起挤兑欺负过其他人，但现在和那时情况不太一样啊，那时候都是在没什么人的地方，现在这可还有十多个人看着呢，这可不是在她们的地盘上，这里的人她们吓不住。 而且李秀秀现在也不是什么会任人宰割的人，刚才混乱厮打起来的时候，李秀秀下手可不轻，李秀秀身边的那个中年女人和那半大小子也一样，都是手黑的主儿，要不刚才他们也没那么容易分开。 更何况，这门后就是李秀秀家，谁知道李秀秀家还有没有别的人？ 看李秀秀这张狂的样子，怕是还有。 她们几个年轻女人，对付李秀秀一个自然没什么问题，但人多了就两说了，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孔宝珠又不一定管她们，她们才不会冒险。 和陈志母亲一起来的陈家人倒是想上前帮忙，他们都想巴结孔宝珠，但想来最能咋呼的陈母都没上前动手，他们也觉得古怪，就一时也没动手。 孔宝珠喊了半天都没人，本来就很丢脸了，现在更觉得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她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没丢过这么大的脸。 被看不上的人辱骂羞辱、被一向捧着她的人违抗漠视、被不认识的人看笑话，所有的种种聚集在一起，彻底压垮了她，她崩溃了，大哭起来，泪涕齐下。 “陈志，你要是还想和我结婚，就抽这个贱人两巴掌，彻底和她断绝关系！不然我们这婚也不必结了！” 陈志还沉浸在李秀秀对他的态度变化和这无法预料的事情发展中没回过神来，本来心绪就已经很复杂了，这时候听到孔宝珠的话更觉得心累无奈。 别说是这种情况，就算不是这种情况，让他无缘无故去抽李秀秀两巴掌他也下不去手，更何况现在的李秀秀也不会是让他抽的性格。 至于和李秀秀彻底断绝关系，这倒不是不可以，但不该是这时候说，因为是他自己找来李秀秀这边的…… 还有一点就是，他现在不想说这种话，总感觉说了就会成真一样，这让他无端有些心慌。 但他也不能无视孔宝珠，孔家的婚事他还是很看重的，就在他犹豫该怎么安抚孔宝珠的时候，李秀秀轻哼一声说话了。 “首先我要澄清一点，我和陈志从来就没有任何关系！” “我这一个月都好好在家哪儿也没去，是陈志和你们自己找上门来找我的麻烦！你们侮辱、打骂我和我的家人，我还没和你们计较呢，你们倒是委屈上了！” 围观的人见状纷纷点头附和。 “确实是这样，我在这边住了大半年，从来没在这一片见过这一群人。” “这群人确实太过分了，什么东西骂人骂的那么脏，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对啊一上来就给人家扣帽子泼脏水，你有理有据也行啊，在理就把证据拿出来啊，结果就只是辱骂和打人，怕不是瞎编的吧。” “就是就是，老李一家在这一片住了好几年了，从来都本本分分的，怎么可能是他们说的那样的人？” “这一群人发什么神经？怎么随便污蔑人？给人泼脏水？” “要不还是报公安吧，怪吓人的。” “对，报公安吧。” 眼见说要报公安的人越来越多，陈志等人有些急了。 不能报公安！ 这件事明显他们不占理，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就算孔家有些权势，要是闹大了想把人捞出来也要费些功夫，最主要的是丢人。 而陈家不敢惹孔家不快，唯恐失去这门婚事。 但偏偏这时候，有人喊了一句。 “公安来了！” 第169章 好一场狗血大戏3 众人齐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果真看到了两个穿着制服的公安。 这一看，有人惊恐有人惊喜，围观的人看热闹的心则更加热切。 惊恐的自然是陈家人和跟着孔宝珠来闹事的那几个人，至于孔宝珠本人现在正崩溃着，没有更多心情关注这些。 陈家人和跟着孔宝珠来闹事的人此时心里都懊恼不已，懊恼为什么要跟着来走这一遭，这要是真被抓了可怎么好，就算最后能被放出来，那也有影响啊，最重要的是吓人啊。 他们都想着指望孔宝珠指望孔家，但孔宝珠现在根本懒得管他们，甚至都她自己都自顾不暇了，更不会管他们了。 他们互相看着，互相推诿，企图证明他们没有错，他们什么都没做。 但显然李秀秀不会就这么放过他们，围观的人也不会让他们的谎言得逞。 惊喜的人自然是李秀秀和李婶，除了看到公安让她们放心惊喜之外，看到公安身边的两个人也让她们放心惊喜。 李秀秀激动地穿过人群向着他们跑去，满脸惊喜。 “爸！小然！你们怎么和公安同志一起来了？” 秦小然见李秀秀笑的真心，便知道李秀秀真的没在刚才的冲突中吃亏，甚至精神上也没受到什么伤害，彻底放心下来，回答起李秀秀的问题。 “我回来四合院取兰花，见到有人闹事，怕你们吃亏便去找了公安同志，没想到在公安同志那里碰到了李叔，李叔和公安同志听说有人在家这边闹事便立刻赶了过来。” 李叔看到刚才家人被围的那一幕便紧绷无比，此时将李秀秀上下打量了数遍这才稍放松了些。 “怎么回事？” 李秀秀本来正满心看着秦小然，想和秦小然继续聊下去，但是被李叔的话一打断，顿时反应过来，现在可还不是叙旧的时候，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于是她给了秦小然一个抱歉稍后再聊的眼神，秦小然不着急，笑着示意她先忙。 李秀秀这才放下心来，看向李叔和两位公安，脸上多了几分委屈。 “今天我出门回家，这个陈志偷偷跟了我一路，到家门口的时候忽然跳出来拉扯我，我不想理他就想快点回家，结果这时候这一群人忽然跳出来侮辱、打骂我和我的家人，一直骂了半个小时左右，我们都吓坏了。” 说到这里，李秀秀脸上的委屈已经浓郁的快要溢出来了。 “他们不仅打我，还打我妈和我朋友，看给他们打得！”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她身后的李婶和赵黎明。 李婶本来整齐的短发被扯得朝天，身上有好几个鞋印，赵黎明脸上顶着巴掌印，身上的衣服都被扯破了。 在一群人打闹混战的那几分钟，是这两人护着她，替她挡了好多下。 两个公安同志见了这些，顿时严肃起来。 这都打起来了，和单纯的骂架又不一样，这得严肃处理。 李叔见了这情况，本就严肃的吓人的表情瞬间更吓人了，看向闹事的那些人，那些人都不由得瑟瑟发抖起来。 李叔的拳头握的紧紧的，甚至肌肉骨骼都挤压出了让人牙酸的咯吱声。 两名公安和秦小然都担忧地看向李叔，生怕他做出些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但在他们开口劝说之前，李叔就自己松开了拳头，转而看向他们，请他们为李秀秀做主。 两位公安早就认识在这里住了好几年的李叔，其中一位更是才知道李叔是自家老爹从军时的战友，正是亲近的时候，更何况这件事一听看就知道谁有理谁没理，结果自然不必多说。 两位公安又找其他围观的人了解了一下情况，与李秀秀说的情况大致相当，甚至还得到了一些李秀秀没说出来的更令人气愤的细节。 于是两位公安冷面无情，要求所有闹事的人都跟他们走一趟。 陈家人和跟着孔宝珠一起来的人自然不情愿，要么就大声反驳泼脏水，要么就想试图逃跑。 但这些都没用，最后他们都乖乖垂头丧气地跟着两位公安离开了。 跟着两位公安一并离开的还有作为受害者的李秀秀李婶赵黎明三人，以及几位主动配合的围观群众。 李叔很关心这件事，也想跟着一起去，但顾及到秦小然，没有开口。 秦小然想了想她时间不紧，这件事该也不会拖太久，她也想了解一下情况，便主动提议一起去看看。 李叔松了口气，连忙锁了家门跟着一起去了。 正如秦小然所想，到了派出所，没过多久李秀秀李婶赵黎明他们三个和几个围观群众便结束事情出来了，而那些闹事的人则还在吵嚷。 李叔李婶和李秀秀对着那几个愿意为他们作证为他们说公道话的围观群众郑重道谢，那几人都表示不用谢，他们没做什么，只是说几句公道话而已。 送走他们后，李家人才放松了些。 秦小然询问他们情况如何，那些闹事的人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 李秀秀原本笑着的脸上划过一丝阴霾，但很快就恢复如初。 “大概得关几天吧。” 也就只能关几天了，孔家肯定是会捞孔宝珠的，其他人可能也会顺手一起，这件事本身又可大可小，想凭这件事弄垮陈志和孔宝珠是不可能的，只要孔家还在，孔宝珠就垮不了。 但没关系，这才只是个开始而已。 前世她和陈志孔宝珠纠缠那么久，被他们一再打击和折磨，到底也是有点收获的，她知道他们知道孔家做下的一些恶事。 坏人怎么可能只做一件坏事？只欺负一个人呢？ 不可能的。 像她一样被欺负被逼到走投无路的人并不少，她现在没有能扳倒陈志孔宝珠扳倒孔家的证据，但是其他的被害人未必没有。 她只要等等一个时机就够了，而这个时机已经快到了。 李秀秀很快就再度扬起笑脸。 “这些都过去了，不说这些了，小然你说你回来是要取兰花？” 秦小然看出李秀秀不想多说什么，她便也没再这时候多问，只笑着点了点头。 “有个朋友快结婚了，她喜欢兰花，我想送盆兰花给她。” “小然你放心，你那些花我都小心照顾着呢，现在开的正好，拿去送人正合适。” 李秀秀笑着应道，就要拉着秦小然往家走。 她随意往后面扫了一眼，就看到了欲言又止的爸妈和与众人隔着三米站在原地没动的赵黎明。 李婶赶紧提醒李秀秀。 “这孩子是？” 李叔和秦小然一齐看向赵黎明，莫名都觉得他有些眼熟。 第170章 竟然是他？这也太巧了！ 李秀秀看向狼狈的赵黎明，心中忽的浮现出一股愧疚。 她先是被陈志孔宝珠他们气昏了头，后来又惊喜遇到秦小然，竟然一时把赵黎明忘记了，这可真是太不应该了。 好不容才说服他跟她回家一趟的…… 她重重拍了两下自己的额头，发出的啪啪声吓了其他人一跳，将注视着赵黎明的目光都收回来看向她，就连一直低头看着地面的赵黎明也抬头看向了她。 李秀秀上前两步站到赵黎明身边，在赵黎明迷茫的眼神中抓住了他的手臂，向其他人介绍赵黎明。 “爸妈，小然，他是我最近刚认识的朋友赵黎明，帮过我很多次，我想把他介绍给你们认识，顺便请他来家里吃饭。” 李秀秀这话一出，李叔李婶表情都有一瞬的凝滞。 李叔本来就没完全放松的表情又再度紧绷了起来，认真严肃地上下打量着赵黎明，生怕这又是下一个陈志。 李婶的反应倒没李叔这么严重，她打量了赵黎明一番，接着便将满怀忧虑的视线投向了李秀秀。 李秀秀把人带回来是和她说过的，刚才那些人来闹事赵黎明的反应她也是看在眼里的，这让她对赵黎明没什么意见，她更多的是担心自己的女儿的反应。 至于秦小然，秦小然对此并不怎么担心，只是认真打量着赵黎明。 李秀秀是个二十岁的成年人，还是重生过一次的人，可能不够聪明，但一定不是蠢到事事需要人关心担心的程度。 李秀秀对这赵黎明态度异常，多半是因为两人前世认识，有感情基础。 就现在来看，这赵黎明没表现出太大的问题，李秀秀的表现有些明显，但也还在正常的范围内，看起来李叔李婶也都没觉得奇怪，那便不必她多心。 她现在疑惑地就是，为什么她会觉得这赵黎明眼熟。 她再三观察了赵黎明。 赵黎明看着十五岁左右的样子，是个高高瘦瘦的男孩，看着只比李叔矮半头，一直低着头，身上穿着破旧的衣裳，在刚刚还被人撕破了，看着越发可怜起来。 她总感觉差一点就要想到了，但似乎又总隔着那么一层，就是没能戳破。 这样一直沉默下去太过尴尬，李秀秀主动开口提议回家去收拾做饭，也主动拉着赵黎明一起走。 李叔李婶和秦小然自然没有反驳，就这么一起向着四合院的方向走去。 路上，李秀秀还和秦小然闲聊缓解尴尬，就这么到了四合院。 到了四合院后，李叔李婶便去收拾做饭什么的，李秀秀去找来了李叔的一件上衣交给赵黎明。 “你先把这衣服换上，你的衣服等我给你洗了补好再还给你。” 赵黎明没动，最后在李秀秀的眼神和言语‘威胁’后，不甚情愿的接过衣服换上了。 李秀秀将赵黎明换下来的脏衣服放到了盆里等着有时间再洗，而后就没再看赵黎明一眼，径直奔着秦小然就过来了。 “走吧，小然，我们去看看花。” 秦小然是现在李秀秀和赵黎明之间来回一番，轻轻点了点头，于是两人就往内院去了。 赵黎明站在原地愣了愣，最终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秦小然来到了之前住的院子，院子里的桂花已经落了，但叶子仍在，是这冬天里的一抹亮色。 她抬头看向桂花树的叶子，李秀秀笑着打开了堂屋的门，笑道， “桂花树很好，我还晒了很多干桂花，到时候你带一瓶走，做菜吃、泡水喝都很好。其他的花我都收起来了，那些怕冷的让我爸做了个小棚放了进去，不太怕冷的就只放在屋子里。” 秦小然进了屋子，看到了她要找的兰花，果然像李秀秀说的那样，开的正好。 秦小然走过去端起兰花认真打量一番，花很好，花盆也是紫砂的，用来做礼物很合适。 她满意地从花盆上收回视线，正好看到了站在门口表情局促的赵黎明。 这一瞬间，一个片段从她脑海中闪过，她忽然想了起来，恍然大悟。 “你是当初那个给我送花盆的人？” 赵黎明一愣，下意识地就想低头，只胡乱嗯了一声。 秦小然有些意外，没想到竟然这么巧。 她当初确实对那个给她送花盆的半大孩子有些印象，不过也就仅限于此了，之后她就忘记了，没想到现在还能再见到，还是以这种身份。 李秀秀和这孩子前世有交集？ 也是，毕竟这处四合院和她买花盆的地方距离也不太远，会认识倒也不那么奇怪。 秦小然和赵黎明的这番对话让李秀秀很意外。 “你们两个之前也认识？” 秦小然便把之前买花盆见过的事情和李秀秀说了，李秀秀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那真是太巧了！” 接着她又一顿，恍然道“怪不得我总觉得我爸看他的表情怪怪的，原来是这样。” 秦小然一愣，心道，李叔看赵黎明表情怪大概和这没什么关系。 赵黎明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秦小然没对李秀秀的这句话做出回应，只暗暗提点李秀秀。 “你们两个认识多久了？怎么感觉像是认识很久了一样？” 这话同时问住了李秀秀和赵黎明两个人。 李秀秀这才想起，她前世认识了赵黎明十几年，但这一世才认识赵黎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而已。 赵黎明也觉得奇怪，他不过才认识李秀秀一个月的时间，李秀秀却对他这么好，而他竟然也无意识地开始习惯这种好…… 李秀秀反应过来，这样的话，她想要爸妈收养赵黎明的事情就得先缓一缓了。 她有前世的记忆与感情，能很快接纳赵黎明，但爸妈没有，爸妈很难在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受赵黎明，更别提收养的事了。 这件事要慢慢来，等到爸妈了解赵黎明之后再顺水推舟就行了。 是她太心急了。 算了，这种事急不得，先腾出精力来收拾陈志和孔家吧。 陈志和孔宝珠的婚礼没几天了，她准备送给他们的‘大礼’很快就能见到效果了。 想到这里李秀秀想起秦小然也说朋友最近要结婚了，便问道，“对了，你那朋友几号结婚？” 秦小然如实回答后李秀秀很是惊讶。 “竟然是这一天？” 和陈志孔宝珠同一天结婚？ 这也太巧了！ 第171章 一起吃饭，赵黎明的悲惨过往，回霍家 秦小然笑笑，“其实不算巧，十二月的好日子就那么几天，又已经过去几个了，剩下那几个再往后就到过年了，那时候结婚就晚了些可能忙不过来，自然定在月中最合适，选择定在月中的人会多一些。” 李秀秀点了点头，“有道理。” 不过这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她也就没再多想什么，一手拉着秦小然一手拉着赵黎明坚决挽留两人留下吃午饭。 赵黎明早就被李秀秀说服拿下了，不然根本不会跟着回来。 秦小然虽然本没打算留下吃饭，但因为有之前那些人闹事耽搁了一下，现在确实到了吃饭的时间，这个时间公共汽车也没得坐，她只能留下来，便也没有推辞，点头答应下来就要去帮李婶一起做饭。 于是秦小然进了厨房，李秀秀也要进厨房，被秦小然和李婶一起赶了出来让她招呼赵黎明。 借口是厨房就那么大点儿挤不开三个人，实则是为了缓和李叔和赵黎明之间的气氛。 李秀秀大概是反应过来了这一点，所以也没再坚持，就留在了外面。 她左看右看，除了被她放进盆里的衣服，也没有其他要做的事，便直接打水开始洗衣服。 赵黎明则沉默地开始劈起堆在院子里的柴火。 李叔从外面进来，看到这炊烟袅袅，男劈柴，女洗衣的和谐的一幕。 他站在那里半天没动，许久才走进来，但一句话都没说。 李秀秀见她爸这样，顿时无声地叹了口气，明白想让她爸接受赵黎明这条路还很长。 不多时，午饭就做好了，五人围坐在圆桌上坐下。 李叔两边分别坐着李婶和李秀秀，李婶另一边坐着秦小然，李秀秀另一边坐着赵黎明。 李秀秀在开饭前再次认真介绍了赵黎明，重述赵黎明帮过她很多次，是她认可的朋友这件事。 李秀秀说的认真又陈恳，了解她的人最能明白这一点。 连秦小然在听过这话之后都有所触动，作为父母的李叔李婶就更能明白这一点。 所以李秀秀说完这话后，李叔李婶对赵黎明的态度有了明显缓和，席间甚至和赵黎明闲聊了起来，问起赵黎明的情况。 这一了解不要紧，以了解让几人全都沉默了。 这赵黎明的经历属实惨了点。 三岁丧母，八岁丧父，十二岁失去了唯一能照拂他的爷爷，只剩一个小他三岁的弟弟。 但就是这唯一的一个亲人，却是个智障，只有五岁孩子的心智，他从十二岁开始就在努力捡破烂和做苦力来养活自己和弟弟。 秦小然前世艰难生活过很长时间，很能体会这种不容易。 李婶更是那种心软的人，看向赵黎明的目光里含着怜悯的光。 就连李叔都不再板着脸，那种若有若无地防备与排斥也消失了。 李叔夸赞鼓励了赵黎明几句，还说以后遇到什么难处可以来找他们帮忙。 “你是秀秀的朋友，帮过秀秀那么多次，不要不好意思开口，只要李叔能做到，就一定会帮你的忙！” “谢谢李叔。” 这一餐饭就这么在温馨平和的氛围中结束了。 饭后几人争抢着收拾好残局，李叔李婶在屋里说话，秦小然和李秀秀赵黎明坐在院子里闲聊。 秦小然和李秀秀闲聊，聊过去一个月发生的事情。 李秀秀很愿意和秦小然分享过去一个月发生了什么。 先是被拘在家里养病，好不容易能出去了，就遇到了赵黎明，然后的事情就都与赵黎明有关了。 秦小然会顺着李秀秀说的话进行追问，问到很多关于赵黎明的事，李秀秀都会回答，回答不上来的会用胳膊碰一下赵黎明，让赵黎明自己回答。 赵黎明会略显局促地用几个词或一个短句回答问题。 一番闲聊过后，秦小然放心了下来。 李秀秀没什么大问题，赵黎明也没什么大问题。 既然没什么大问题，那就由他们去吧。 不过，想到那气势汹汹上门找茬的那群人，她还是叮嘱了李秀秀一句，让李秀秀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告诉她一声，她会想办法帮忙。 有些事不是重生一次就能立刻解决的了的。 她很明白这一点。 李秀秀听了她这话很感动，保证真遇到什么事一定会去请她帮忙。 秦小然点点头，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抱着兰花告辞了。 李秀秀和赵黎明一直把她送到公共汽车站，亲眼看着她上了公共汽车，亲眼看着公共汽车开走。 直到公共汽车开走两人才回过神来对视一眼。 “走吧，你今天不是还要干活么？我和你一起去。” 至于等李秀秀和赵黎明干完活儿分开后回到家等待她的李叔李婶会说些什么，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 秦小然顺利带着完好的兰花回到了霍家。 霍三婶和王妈正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在院子里晒太阳，见她回来了，便问她怎么下午才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秦小然想了想，将中午发生的有人找茬闹事的事情简化了一下说给了两人听。 即便她觉得事情已经被简化淡化许多，霍三婶和王妈两人还是惊讶不已。 “竟然有这种事？” “这也太荒唐了！” 秦小然想了想，道，“确实有些荒唐。” 两人又追问了一些细节，秦小然倒是没刻意隐瞒，都一一说了。 两人问着问着倒也逐渐冷静下来，说这事闹的不像话。 秦小然想着，这事她们知道也好，或许就能帮到些什么忙。 王妈听出她的意思，表示她过两天去四合院那边一趟看看情况，让她们不用担心。 这件事便就到这里了。 霍三婶夸赞她带回来的兰花好看。 “这花儿果真好看，我这样不怎么爱花儿的人看了也喜欢，明华一定也会喜欢的。” 秦小然笑笑，“三婶喜欢的话，以后我再找朋友多买几盆送给三婶就是。” 霍三婶笑的合不拢嘴，“那感情好。” 三人说说笑笑，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天，秦小然和霍三婶带着兰花去了叶明华家做客。 第172章 送花做客，惊喜的叶明华，重逢叶胜天 秦小然和霍三婶到叶家拜访，见到了叶明华的母亲。 叶家住在一处气派的四合院中，叶母是个面容慈祥的妇人，一见两人便热情地招呼她们进门。 “哎呦，这花养的真漂亮！我见过那么多兰花，都没有这一盆漂亮！” 叶母和霍三婶秦小然简单寒暄过后，便对秦小然抱着的兰花赞不绝口。 秦小然腼腆笑笑，“听说明华喜欢兰花，正好刚从朋友那里得了一盆，便拿来了，也不知道明华会不会喜欢。” 叶母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几分。 “喜欢！怎么能不喜欢！快先进来坐，明华在后院，我去叫她过来！” 说着，叶母便朝后院喊了几句，后院传来了叶明华的声音。 不多时，叶明华便出现在客厅里。 出现在客厅里的叶明华见到秦小然不禁一喜，见到秦小然怀里的兰花时顿时惊喜地说不出来，满脸的惊讶，满眼都是兰花。 秦小然见了叶明华这般，只觉得叶明华与上次见面时的淡然端方不同，更多了几分鲜活与生机，不禁也心生欢喜。 她站起身来，上前两步将手里的兰花塞到叶明华手里。 叶明华本来想矜持一些，但看到兰花实在喜欢，实在是矜持不起来，接过兰花后视线还一直停留在兰花上。 “谢谢小然，兰花我很喜欢。” 秦小然看得出来叶明华是真的很喜欢这兰花，便也放心了。 “你喜欢就好。” 叶明华本就不是话多的性子，现在又被兰花吸引走了大部分注意，话就越发少了，所性她一直是笑着的，倒不会让人觉得不爽。 叶母见了自家女儿这样，连忙出声提醒。 “明华啊，你带着小然和兰花去后院看花说话吧，我和你三婶在客厅聊会儿。” 本来两个不同年纪的人凑在一起也没什么好说的，更何况她们还打算瞒着小辈聊点别的，自然是找个理由将两人顺势打发出去。 叶明华明白这一点，加上本也想和秦小然去外面聊聊，顺便安置一下她新得到的这盆喜欢的兰花，便果断点头答应了下来，带着秦小然出去了。 秦小然本就是来看望叶明华的，自然也没有意见，两人于是来到了后院。 刚到后院，便看到后院里有一个一人高、两米宽、四五米长的大棚。 秦小然心有好奇，莫非叶家人还在院子里自己种菜吃？ 不过很快她就打消了这种想法，猜测这里面种的是花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叶明华打开大棚，邀请秦小然一同进去观赏。 “这里面是我养的一些花，要一起看看么？” 秦小然点点头，同叶明华一起进入了大棚中。 大棚中果然是各色鲜花，其中各式兰花居多，看得出来这些花得到了不错的照顾，在这十二月里还能开放，只是这大棚到底简陋了些，看着没有那么有生机，总有种有气无力的感觉，和她刚送来的那盆生机旺盛的兰花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看向身旁的叶明华，叶明华正对那盆兰花爱不释手，见她看过来，不由得不好意思地笑笑。 “让你见笑了，我从小就喜欢兰花，尤其喜欢有生机的兰花。” 秦小然点点头，“我看出来了。” 不是一般的喜欢，是看到喜欢的兰花后，整个人都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以前是淡然端方的姑娘，现在则多了喜悦与生机。 叶明华笑笑，“总之谢谢你，我真的很喜欢这盆兰花。” 秦小然就着这盆兰花和叶明华聊起天来，一个小时的闲聊下来两人的关系拉近很多，俨然有成为闺中密友的趋势。 聊到兴起的时候叶明华忽然想到一件事。 “对了，我堂弟昨天从部队回来了，过两天我结婚他也会参加，他应该会想见你一面向你当面道谢。” 秦小然对此倒是没什么反应，一个曾经医治过的病人而已，见不见都不是什么大事。 她正想回答，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与喊人开门的声音，那中气十足的青年声音竟然还有几分耳熟。 叶明华一愣随即笑道“说曹操曹操到。我才刚提到他，他就过来了。” 秦小然很意外，“来的是叶胜天？” 叶明华点点头，“就是他的声音，我去开门。” 秦小然跟在叶明华身后开了门，看着叶胜天走了进来，她有些意外，叶胜天变了很多，变得更成熟更干练了。 叶胜天看到秦小然后也很意外。 “秦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秦小然笑笑，“我和三婶来拜访明华。” 叶明华看着有些激动的叶胜天，拍了拍他的肩膀帮他冷静下来。 “你这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叶胜天这才冷静下来，将他的来意说了出来。 “是祖母让我来告诉你们，今晚回老宅吃饭。” 叶明华点点头，“知道了，晚上我会和妈一起过去的。” 叶母和霍三婶这时候也从客厅里出来，和叶胜天寒暄几句。 寒暄完，叶胜天本该就此告辞，却并不想走。 “秦医生，上次我离开的太匆忙，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 “不用谢。” 秦小然一句话就堵住了叶胜天接下来要说的话，他们间除了道谢也没有别的什么好说的了。 叶胜天站在那里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别的要说的话，便告了个别离开了。 秦小然没想什么，只当这是一次普通的医患重逢。 叶明华看出些什么，却也什么都没说，只拉着秦小然继续去赏花闲聊了。 客厅这边，叶母和霍三婶也在闲聊，只是她们的闲聊暗藏机锋。 两人原本在闲聊两家的事，聊叶明华结婚的事，叶胜天来过后便齐齐沉默了一阵，而后将话头转到了叶胜天和霍念念身上。 “胜天这孩子，虽然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但根本还不开窍，完全没有结婚的想法，他妈妈都气坏了，却也拗不过他，只能由着他晚点再找了。” 霍三婶笑笑，霍家的那事骗不过叶家，叶明华也不可能不和家里说，所以叶母定然知道伏晓曼想要撮合念念和叶胜天的事，所以这话不是抱怨，而是婉拒。 意思是霍念念和叶胜天没有可能。 霍三婶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所有并不意外，也不生气。 叶母一看霍三婶这个态度，便也软化了态度，转而聊起别开心些的事情来。 在叶家做客的时间总体俩说还算愉快，秦小然和霍三婶告别霍家，愉快地回了霍家。 但回到霍家后的生活就没那么愉快了。 第173章 王妈气愤李家的事，霍思思回家，惊讶 王妈去四合院看望了李叔李婶他们，回来心情便很不好。 “今天我去看他们，问起那天闹事的事，他们说那些人都被放走了，说是有人保他们，那边的公安也说没办法，这个时代竟还有这种事！” 霍三婶惊讶，“什么？还有这种事？” “就是说，竟然还有这种事，我也不太信，但是细细了解了一番，竟然还真有这种事！她三婶你知道么，来李家闹事的人就是秀秀以前追着跑的那个陈家陈志！” 霍三婶很是意外，她对李家的了解不如王妈那么多，但也听过李秀秀和陈志的事。 “不是说那陈志不喜欢李秀秀么，那李秀秀不去打扰他他们还能有什么事？” “就是说啊，秀秀病了一场后就一直在家，一个多月的时间都没怎么出去，和陈志完全没有联系，结果陈志自己找上门来了，他家里那一群人也都找上门来了，这谁想的到啊？” “这确实想不到。” 霍三婶和秦小然都出声附和。 这确实想不到，不只她们没想到会有这种事，就连当事人李秀秀都没想到她在这个时候离开陈志还会被以这种方式找上门来。 “我听秀秀说了，陈家人敢这么猖狂，闹了事会有人保他们是因为陈志的未婚妻家里有些权势，陈家人自觉攀上高枝儿了才会这样，而且陈志这两天就要结婚了，好像好像和陆家叶家是一天办喜事。” 霍三婶很惊讶，“这么巧？” 这点秦小然早知道，点了点头。 “确实是一天，这个我问过秀秀。” 霍三婶皱了皱眉，“孔家……哪个孔家？” 王妈道“不知道是哪个孔家，只知道女儿是叫孔宝珠的，说是家里有好几个人是警察。” 霍三婶皱眉想了许久，“我倒是知道几个孔家，家里有女儿叫宝珠的倒是不太清楚，应该和咱家不怎么走动。” 王妈道“这样猖狂的人家怎么会和咱家有关系？唉，我就是担心他们以后会报复老李他们……” 霍三婶想了想，安慰道，“放心吧，这年头还不至于敢这么做的，要是他们真这么做了，就一定会得到惩罚。这两天我让老三留意一下，看老李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王妈脸色这才好了些，点了点头。 但晚上吃饭的时候，老爷子还是察觉到了什么，问起了这件事。 王妈和霍三婶本不想用这种事来麻烦老爷子让老爷子担心，但老爷子既然问了，她们也不会刻意隐瞒，于是就将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老爷子听完直皱眉，“竟有这样的事。这孔家是哪个孔家？” 老爷子看向霍大伯，霍大伯看向霍三叔。 霍三叔想了想，还真想起来了，便将知道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说给众人听。 众人听得直皱眉。 “这样的人家竟然还过得风生水起，没有人管管么？” 霍三叔道“这倒也不是没有，本来前些年就快完了，但是吧这两年又让他们抓住机会起来了，嗯……” 众人便都沉默一阵，而后霍老爷子发话道“老三，这事你去盯着。” 霍三叔连忙应下，“知道了。” 这件事有老爷子发话，霍三叔兜底，到这里便几乎不会有问题了。 王妈和秦小然都放心了下来，不再担心这事，好好睡了一觉。 不再牵挂这件事，她们的精力便都放在了接下来叶明华和陆知明结婚的事情上。 这两人的婚礼，秦小然是要去参加的，霍三婶也要去参加。 原本的打算是霍三叔也去，但是霍三叔新接了这么一桩事，到时候未必有时间，不过礼数和心意到了就行，人去不去倒不那么重要。 其他长辈都不会去，小辈倒是还没定下来。 “思思作为谢家的媳妇应该回去，念国这两天都忙请不下来假就不去了，念念和念军倒是有时间，念军会去，念念……” 霍三婶顿了顿，想到之前的事，念念和叶胜天的事是没谱的事，去倒也没什么，就说可能心里面有些尴尬，念念又是那种心思细腻，有事不外说的性格…… “等会儿我去问问念念的想法。” 秦小然点了点头，心中却知道霍念念多半是不想去的。 到不一定是因为这件事，而是因为她近来发现霍念念的自闭倾向越发重了。 一开始是不愿意出门，后来是不愿意到院子里来，只在房间里看孩子，这两天越发沉默了。 她倒是也抱着一丝侥幸，要是霍念念愿意参加出来走走也好。 两人就这么边看孩子边闲聊着，结果没一会儿霍思思就进门来了。 “思思回来了？” 秦小然和霍三婶都有些意外。 秦小然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过霍思思了，自然意外。 霍三婶也同样如此，自从一个多月前伏晓曼的事情定下来后，霍思思就再没回来过。 那件事显然对霍思思的打击很大，她大概是家里对伏晓曼感情最深的人，当初她也是除了伏晓曼外反应最大的人。即便她向来明事理，感情上也不可能不受到伤害。 霍三婶认真观察着霍思思的状态，见霍思思虽脸色有些苍白，但情绪还算稳定，眼神也清明，便放心了些。 “三婶，大嫂。” 霍思思同两人打了招呼，而后在一旁坐下来，逗弄两人怀里的孩子。 “一个月不见，两个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秦小然天天见孩子，有时候也会感慨孩子长得快，一天一个样，这些天孩子圆润乌黑的大眼睛越发有神了，眨呀眨呀的，像是会说话一样，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三人聊起孩子的问题，气氛很是欢快，孩子也配合着咯咯笑了几声。 “对了，另外两个孩子呢？” “在房间里呢，王妈和念念看着。” 霍思思坐直了身体，“那我去看看他们。” 说着，霍思思便起身向着婴儿房走了过去。 霍思思进了婴儿房，果然霍念念和王妈都在，两个孩子正睡着。 王妈见霍思思来了很惊喜，寒暄几句后表示去泡茶招待她便出去了，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两姐妹和两个睡着了的孩子。 霍思思看着霍念念的脸，惊讶不已。 “念念，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第174章 两姐妹谈心，陆知明叶明华结婚当天 霍思思看着霍念念的脸，心情复杂不已。 霍念念现在比她印象中瘦了很多，瘦的下巴尖的有些吓人，脸色苍白很多，眼睛偏执无光，看着很是吓人，一眼就能看出霍念念这一个多月来过得很不好。 但霍思思知道霍家是不会亏待霍念念的，霍念念现在这个模样，只能是有心事自己憋的。 而霍念念有什么心事，那不用猜也知道。 看到妹妹这样，霍思思有些心酸。 一个多月前，刚知道爸妈的事情的时候，霍念念表现的远比她更平静，她甚至因为霍念念的平静、淡漠、冷眼旁观而在心中生霍念念的气。 她知道家里的决定是正确的，她一直知道，只是无法狠下心来这么做，也无法狠下心来接受这一切。 直到一个月之后，才终于平复下来心情，能接受能面对这一切。 这才会回家走这一趟。 只是她没想到，她走出来了，妹妹却没有。 她走到霍念念身边坐下，霍念念只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丝生气。 “念念……” 她喊了一声妹妹的名字，却说不出话来。 她本来是想着来和妹妹聊聊相亲的事，霍念念和叶胜天，其实两人还是挺般配的，只是她妈把这件事办难看了，要是妹妹有想法，这件事由霍家出面的话，还是有很大可能能成的。 但是现在见到妹妹这副样子，她就知道这事成不了了。 霍思思这样子，别说相亲了，看起来是什么都不感兴趣了，还得先让她把心里的事放下才行。 姐妹两人就这么靠的极近地坐着，但心却离得很远。 霍思思斟酌了许久，终于开口。 “念念，你别把事情都憋在心里，别想太多，还有我们呢。” 她说着，还伸手去握住了霍念念的手。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霍念念的手并不冰凉，反而比她的手还热一些。 霍念念抬头看她，音调有些古怪，像是有阵子没说话了把握不太准一般。 “姐，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三婶大嫂她们都说过，但这种事不是说说就能好的。” 霍思思当然明白这一点，她当初又何尝不是这样，道理都懂，但伤心还是伤心，只能等自己真的看开走出来。 她现在是已经走出来了，但不知道妹妹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那时候。 这件事刚发生的时候，她回家也是心情低落、食不知味，但是她有丈夫、有婆家，不能一直这么低沉下去，就算装也要装成走出来了的样子，后面渐渐地就真的好了起来。 后来月中她去舅舅家看了她妈一次，见她妈过得不错，就是总抱怨舅舅舅妈的苛待，但她知道，那远远算不上苛待，只是从前她妈过得太好了不适应这样的落差而已。 前两天的时候她又去了一次，这次她妈平静很多，看起来也已经接受了事实，只是情绪难免有些失落，她安抚了一阵，两人都接受了现实。 没想到到头来是霍念念出了问题。 “念念啊，你照顾好自己，你这样我们都会担心的。” 霍念念敛下眉眼，“我没事。” 说没事的人才最有事啊。 霍思思当然不能对妹妹坐视不管，和妹妹推心置腹地聊了很多。 聊到最后，霍思思红了眼，霍念念也面露动容之色。 “姐，你放心吧，我不会想不开，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等我想明白了，就好了。” 霍思思也知道不能把霍念念逼得太紧，能得到霍念念的这个承诺就已经很好了。 她点头答应下来，想着等下再去和三婶大嫂聊聊，托她们多劝劝霍念念。 王妈不早不晚，就是这时候来喊姐妹两个出去喝茶的。 姐妹两个缓了缓，便出去一起喝茶闲聊了。 霍思思一个多月没回家，此时回来自然有许多话题能聊，几人围坐在一起，嗑着瓜子喝着茶聊着闲话，气氛很是欢快。 在这样的情境下，霍念念看起来比之前有了些活力，尤其是哄孩子的时候，甚至眉眼间还能看出些笑意来。 霍思思这才放心些，相信霍念念是真没什么大事。 几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陆知明和叶明华的婚礼这件事上，说起去不去的事，主要是看霍念念去不去。 几人都关注着霍念念，霍念念平静地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你们去就行，我就不去了。” 几人见她反应正常，便也放下心来，继续聊起其他事情。 一晃眼就到了中午，一起吃过午饭后霍思思就离开了，霍三婶她们倒也没有强留她住下，毕竟明天婚礼上就能再见到了。 下午秦小然和霍三婶挑了挑明天参加婚礼的穿戴，又清点了一番要送的礼物，确定没问题后才放下心来。 …… 第二天是陆知明和叶明华办喜事的日子。 两家人在有名的国营饭店里办了酒席，邀请亲戚朋友去吃酒席。 霍三叔果然不得空，一大早就匆匆出门去了。 霍三婶便只带着秦小然和霍念军去了饭店。 他们不是最亲近的宾客，所以并没有特地早去，只估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去的。 秦小然提着给新人准备的新婚礼物，看着热闹异常的饭店，只看着便觉异常喜庆。 霍三婶也感叹道，“真喜庆啊！搞这么大的排场！” 霍念军仔细观察了一番说道，“应该不止一家结婚，这该是两三家结婚请客的。” “那还好。” 三人没纠结这些，直接按照请帖上说的位置找了过去，然后就见到了胸前带着大红花的陆知明和一身红衣的叶明华。 陆知明和叶明华本就都长得好，一个斯文俊朗，一个端庄淑丽，今天又格外打扮过，加之人逢喜事精神爽，更显得他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秦小然跟着霍三婶一起过去向两人送上了新婚贺礼和祝福。 陆知明叶明华开心地笑着从他们手中接过贺礼，向他们道谢。 陆知明笑的尤其开心，半点看不出一年多以前他对相亲的抵触与忧愁。 这种事，缘分到了自然就好了，倒不必太过忧虑着急。 秦小然见他们这样，也是真心为他们高兴。 同新人打过招呼，秦小然便跟着霍三婶去进去与其他宾客打招呼。 宾客中有不少陌生人，也有不少熟人。 但在她们开口前，就有人先向她们打招呼了，还是个意想不到的人。 “小然！我就猜到你会来！” 第175章 重逢安宁，再遇美人，两场婚礼，不同结局 秦小然循着声音看去，顿时很是惊讶。 说话的人竟是安宁！ “安宁！” 两人自从她回到京城后这三四个月的时间没见过了，当初分别时倒是说过安宁以后也会回京城生活，只是没说具体的时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 安宁气色不错，看起来心情也好，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看着比以前健康有活力。 安宁应了上来，两人很有几分他乡遇故知的惊喜与激动。 霍三婶发现了这一点，有些惊讶也有些惊喜，没出声只站在一旁先让两人说话。 她一直想让秦小然多多接触霍家的关系，和那些女眷打好关系，但是效果总是很一般，目前除了叶明华秦小然表现出了深入交往的意愿，其他的都是不温不火。 哦，听王妈的说法，秦小然和李秀秀处的也不错。 但就算这样，秦小然的交际圈也还是太小了些。 现在看到秦小然和这个宾客感情不错，心中欣慰不少。 秦小然和安宁寒暄几句，问了安宁什么时候回来的，安宁说是半个月前，回来病了一场，前些天才好些，这两天完全好了起来，让她不用担心。 秦小然当然不担心，安宁一直吃着她开的温养身体的药，现在的状态只看就知道很不错，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两人叙旧几句，都平静了下来，秦小然便将安宁介绍给了霍三婶。 “三婶，这是安宁，是我随军的时候认识的军嫂朋友，她的丈夫也是念平的朋友。” 霍三婶对着安宁笑笑，她本就擅长与人打交道，尤其擅长和女人打交道，不管是微笑还是说话都很让人有好感。 “安宁，这是我三婶，这次我是和三婶堂弟一起过来的。” 安宁在别人面前还是有些矜持的，但礼数不会少，笑着问候了霍三婶。 有秦小然在，安宁和霍三婶很快就熟悉起来，三人一起往酒席中间靠去，和其他宾客打招呼。 秦小然跟在霍三婶身后，见到了不少之前在她结婚和孩子满月时见过的熟面孔，显然三家人的交际圈交集很大。 也看到了其他的一些熟人，比如叶胜天和霍思思的丈夫谢二，这些倒也不意外，只是点头示意一下就行。 招呼打得差不多了，她扫视了一圈全场，视线落在角落里怎么也拔不出来了。 那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角落里坐着一个年轻男人，面容俊秀柔美，与周围热闹的一切格格不入，尽管周围热闹嘈杂，但他却仿佛置身幽静山谷一般怡然自得地喝茶。 秦小然会注意到这个人，不是因为他气质特殊，也不是因为他长得好，而是因为她见过这个人，在黑市上。 一个多月前，她刚搬到四合院去买花盆买花的时候去过那边的黑市，那时候误入了一条花巷，在花巷深处遇到了这个长得很好的男人。 当时她怕麻烦，直接转头就走，过后就把这事忘了，没想到现在在陆知明和叶明华的婚礼上会再遇见这个人。 不过，这也和她没多大关系就是了。 这么想着，她及时收回了视线。 就在她收回视线的下一刻，角落里的男人察觉到视线，倏的看向这边，但却什么都没发现。 宾客们差不多都到齐了，热闹非凡，喜气洋洋。 陆家人和叶家人象征性地讲了几句话，宣布陆知明和叶明华以后结成夫妻后，大家鼓掌叫好后，便开始张罗着上菜。 …… 与此同时，同家饭店的另一处婚宴，也很热闹，但并不怎么喜气。 孔家人都板着脸，只有陈家人还笑的出来，不只笑的出来，还大声喧闹，胡乱吹嘘，顺手牵羊，好好的一场婚礼搞得不伦不类。 孔宝珠和陈志两个新人一个满脸怨气，一个心不在焉怅然若失。 那天被抓到派出所后，他们一群人被关了一个晚上，到第二天才联系上家人被放出来。 本来他们是该要关更久的，说不定还要去坐牢，但是有孔家暗中运作，出来了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 陈家人高兴地不得了，更高兴他们攀上了孔家，但孔家人不这么想。 孔宝珠从没受过这种委屈，但那一天受尽了各种委屈，孔家人一边心疼孔宝珠受了委屈，一边觉得这件事丢人，觉得陈家人丢人，在听说了这件事的起因后，更是怪上了陈志和陈家。 但是结婚的事早就定下了，亲朋好友也都通知了，再加上女儿虽然生气，也没说一定要和陈志断了，孔家人便觉得咽下这口气，以后再好好调教陈志和陈家。 本来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压下去就是了，但这几天屋漏偏逢连夜雨，孔家好几个人的工作上都遇到了问题，甚至还被人举报了一遭，孔家人自顾不暇，就没顾上陈家的事，婚礼都没怎么顾上。 这才有了今天情况。 孔宝珠摆脸色，不只是对陈家不满，还是对家里人不满，觉得家里人对她的婚事不上心，正赌气呢。 陈家人只被提点了几句话，还没被好好谈过话定过规矩，还想着孔家人对他们好呢，这才肆无忌惮。 孔家人则深知孔家最近的麻烦，偶尔遇到那么一两件难事算正常，但一次性发生这么多事情就不正常了，定然是有人在针对孔家，但谁在针对孔家，他们一时想不到。 他们只能尽力找关系补救周旋，但一天天过去，那种不妙的感觉越来越重。 就像今天这场婚事，他们本来还邀请了很多同事朋友，本来都答应了回来的，但是临了都没来，显然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提前避嫌了。 意识到这些的孔家人脸色怎么可能好的起来，一定胃口都没有。 但孔家人没胃口，陈家人有胃口啊。 正好也到了饭点，陈家人便在吵嚷着上菜之类的话，现场更加吵闹无序了。 孔家人头疼心烦，便让饭店的人准备上菜。 于是吵嚷的众人便满心等待着饭菜上来好吃席。 在吵嚷的众人期待的饭菜被端过来的同时，还有一群穿着制服的不速之客也到达了这边。 “接到群众举报……” 吵嚷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菜盘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清晰。 “……全都带走配合调查！” 掷地有声的话语落下，为这场闹剧画上了句号，一切尘埃落定。 第176章 太巧了，孔家和陈家完蛋了，高兴的李秀秀 陆家叶家这边菜都上齐了，正在热热闹闹地吃席，顾不上其他。 坐在靠里面位置的宾客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坐在靠外面位置的宾客倒是能听到一点看到一点，但是这时候都忙着吃东西，没什么人有精力分神去关注什么。 秦小然是个例外。 她是坐在靠里面的位置的，这个位置就是认真听都可能听不到什么外面的声音，但是架不住她喝了太多灵泉水，耳聪目明，听力比别人要好上好几倍，这才隐约听到些喊声。 本来她也不在意，没打算管，但听到那些词语串联起来，却指向一个可能。 ‘举报’、‘冤枉’、‘配合调查’、‘孔某某’、‘陈志’…… 不会真有那么巧吧？ 在饭店另一角办婚礼的不会就是那天去四合院和李家闹的那些人吧？ 有没有这么巧还不确定，但这听起来是真的有些像。 秦小然思忖一番，决定出去看看。 她四下看了看，这周围的宾客多数都在埋头吃席，少数在推杯换盏互相祝福。 她碰了碰身边的霍三婶，和霍三婶说自己要出去一下，等下就回来，让霍三婶不必担心她。 霍三婶虽然心有疑惑，但也没有想太多，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秦小然的离席悄无声息，少数几人注意到看了一眼，但很快就继续低下头吃席。 也有人一直留意着，看到秦小然离开后也起身离席跟了上去。 秦小然离开这边，顺着声音去查看，正好看到最后几个被押着出来的人。 她仔细打量了一番，都是陌生面孔，只有一个隐约有些熟悉，好像是那天在四合院门前闹事的其中一员。 但她只对当时冲在闹事第一线的几个人印象深一些，这种凑数的小喽喽只扫了一眼，并没怎么关注，只凭这个实在没法判断，她便又跟了出去。 好在，也有很多其他看热闹的人，她混在这些人中，并不突出。 跟着走了一段，见到了前面被押出去的人，也见到了好几个熟面孔。 陈母、陈志、孔宝珠…… 还真是他们。 真是太巧了。 确定了这一点，秦小然没有再往前凑，只站在人群后静静地看着听着，她都不需要开口问，旁人便自动八卦起事情的始末来。 “哎呦，真吓人，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一下子抓这么多人？” “就是就是，这正吃席呢么，听说是结婚？” “是结婚。刚才抓走的新郎新娘穿着红衣裳呢。” “哎呦这可真是，结着婚给全抓走了，这是犯了什么事啊？” “不知道，吓人。” “听说是被人举报了。” “啊？举报了什么事儿能让一家人都抓走？” “我离得近，我听到一点，罪名一大长串，从草菅人命到以权谋私收获贿赂都有，罪名可多了，但凡有一条是真的，这些人都活该被抓。” “啊？真的么？” “这个时候这么大张旗鼓地抓人，多半是真的了。” “真吓人。” “……” “快别说别说了，都散了散了。” 不多会儿，那些人被押走了，也有人站出来驱散看热闹的人群。 秦小然也随着人群往饭店走。 她心知像孔家这样霸道猖狂的人家不可能只犯错一次，既然能这般逼迫李家，在别的地方就能同样逼迫其他人，甚至可能做的更过分，只要认真调查一定能查到很多罪名，若是能真的全部坐实，那孔家定然就完蛋了，李家和李秀秀也就能放心了。 这么想着，她站在饭店门口最后往孔家人被押走的方向远远看了一眼，本打算看完就继续回去吃席，结果这一眼又让她看到个熟人。 还是个与这件事有关但又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李秀秀。 秦小然皱了皱眉，思索一番后还是走了过去。 李秀秀站在一条巷子里看向孔家人被押走的方向，看的太入神了，直到秦小然走进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秦小然在李秀秀身后站了几分钟，而后轻声叫了李秀秀的名字。 李秀秀吓了一跳，回过神见是秦小然惊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小然，你怎么在这？” 秦小然定定看着李秀秀的眼神，李秀秀心里发虚眼神闪烁。 “我来这边吃酒席。” 李秀秀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对对，你说过，你那朋友也是今天结婚，没想到这么巧，他们也在这里办酒席。” 秦小然反问，“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距离李家住的四合院很远，距离霍家都不算近，走路得半天，坐公共汽车也得一两个小时。 李秀秀有些心虚，只想着如何糊弄过去这个问题，无暇多想。 “咳咳，过来这边看个同学，嗯，同学。” 秦小然看向孔家人被押走的方向，又问，“刚才被押走的是孔家人和陈家人吧，我在里面看到了几个当时去闹事的熟面孔，倒是没看到孔宝珠和陈志，你看到了么？” 李秀秀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她也明白，秦小然估计早就看到她了，也猜到她是专门来看热闹的了，所以回不回答其实都一个样。 但为了态度好，她还是回答了。 “……看到了，他们是最先被押出来的。” 秦小然收回视线看向李秀秀。 “你做的？” 李秀秀四下看了看，这周围本就没什么人，人群被驱散后整天街就没几个人了。 “我确实举报了孔家，但我敢肯定不止我这么做了，孔家这次是墙倒万人推！” 李秀秀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解气的笑。 时间太急，她准备的那些证据份量不够，整一般人是够了，但孔家不一般，这才能这么多年不出事，她只有把握让孔家退一层皮跌个跟头，彻底扳倒还是没多大把握的。 但同时她也能隐隐察觉到，在她收集证据的同时，也有别人在行动，有人同样在针对孔家！ 尽管不知道对方是谁，她还是感到很欣慰，甚至想着这次不成之后可以试着联络对方一起。 谁知道这次竟然成了！ 还这么成功！ 一次就把孔家彻底扳倒了！ 惊讶的她到现在都还没能完全接受这个事实，不敢相信造成了她前世七成悲剧的孔家和陈家就这么被收拾了！ 但事实确实如此。 解气，痛快！ 李秀秀笑的畅快，眼角眉梢都舒展开来。 秦小然见李秀秀如此，也为李秀秀感到高兴。 她能理解李秀秀的心情，就像当初她解决掉渣爹后妈时的心情一样，感觉整个世界都明媚了起来，美好的新生活就在眼前招手。 她叮嘱了李秀秀几句，让李秀秀早些回去，随后自己也转身往饭店走去。 然后她就感觉到了那道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她皱了皱眉，顺着视线看了回去。 那人也没想躲藏，就那么站在那里和她对上了视线。 见是熟人，她眉头舒展开来，同时心中无奈。 怎么就不能好好吃个席呢？ 第177章 连遇两个熟人，一个报恩，一个巧合 “叶同志，你怎么出来了？” 秦小然看着叶胜天问道。 叶胜天的视线从秦小然身上收回来，看向孔家人他们被押走的方向。 “我听到声音出来看看。” 秦小然并不相信这说法，叶胜天的位置和她一样都很靠里，应该听不清外面的声音才是，不过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听说被抓走的是孔家，犯了很大过错。叶家和孔家认识么？” 叶胜天从远方收回视线，没什么表情地想了想。 “知道，但没什么交集。” 虽然他常年在部队对家里的事不怎么上心，但是大致还是了解一些的，并不曾听说过家中来往的人家有孔家。 且同在一家饭店办酒席，家中却无人告知他要与孔家打个招呼，反倒是另一家姓陈的普通人家还让他过去了一趟，由此可见两家不仅没有来往，甚至可能还不和。 秦小然笑笑，“那就好。” 这样大好的日子，要是被孔家影响牵连，就太不美妙了。 秦小然从叶胜天身边走过，往饭店里走去。 叶胜天也跟了上来，看着秦小然的发顶那坚毅的面容罕见的有些犹豫。 “秦医生……” 秦小然有些意外叶胜天会再次开口，便疑惑地看向他。 叶胜天在秦小然的注视下，咬了咬牙，不再犹豫，将心里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秦医生想过以后么？” 秦小然一愣，这话没头没尾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想过以后么？想过以后什么？ “我知道秦医生医术很好，也看得出来秦医生很喜欢医生的工作，秦医生想过以后继续做医生么？” 听到这里，秦小然才大概明白过来叶胜天的意思。 以后，以后肯定是要继续当医生的。 “秦医生治好了我的腿，让我不至于成为一个废人，我一直很感激秦医生，朋友所在的医院有一个医生编制空缺，秦医生如果想去随时都可以去，这个职位会为秦医生预留半年。” 秦小然这才明白叶胜天的真实目的，心中有些欣慰的同时也稍有无奈。 “谢谢，但是不用了。” 叶胜天的脸顿时僵住了，而后便想说些什么再争取一番。 他真的觉得秦小然不该就这么放弃她想做的事…… 秦小然笑笑，制止了叶胜天继续说下去。 “我以后还会做医生的，只是不是现在。” 叶胜天激动的表情淡了几分，有些尴尬，但还是认真看着秦小然，听着秦小然继续说下去。 叶胜天的问题提醒了秦小然，也让秦小然真的想了一下这个问题。 她是会回去做医生的，不是现在，是以后。 但是多久的以后呢？ 现在她的孩子还太小，她放心不下，至少要等待孩子再大一点，能走会说懂事一点，不那么需要照顾与看护的时候。 毕竟照顾四个孩子，至少需要两个人悉心照顾，她作为妈妈是最适合的人选之一，如果她不照顾，那霍三婶王妈念念就必须来承担这一切，那对她们来说太辛苦了。 现在这样，有她来承担她的那部分，她们三个就能喘口气。 而等到三年以后，那时候也差不多是77年了。 1977年，是开放高考的那一年。 她之前不确定要不要参加高考，但现在打算参加，考上最好的医科学校继续深造。 那么之后必然是需要认真备考的，也不能工作。 考上大学后这又是三四年的时间，要到1980年之后才能工作。 总的来说，她现在并不需要这份工作。 不过，她还是很感谢叶胜天的，知道叶胜天是好意，这个年代的一个医生编制是相当值钱的。 于是她看向叶胜天，认真向道谢加解释。 “我接下来几年都有安排，等到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我就会重新再做医生的。” 叶胜天其实开口之前就想过可能被拒绝，还是很大可能会被拒绝，但是能知道秦小然没放弃当医生的事已经让他很欣慰了。 他不想看着她一个有能力有志向的女同志就这么困于家庭，那太大材小用了，也太屈才了。 那不该是她这样闪闪发光的人的归宿。 “那我就放心了。” 其实他还有话想说，想说以后她要是遇到麻烦随时可以来找他帮忙，但还是忍住了。 秦小然已经结婚了，霍家看起来对她也很好，这时候说这些话是多余的，而且以他的立场来说也有些过了。 有些事心里明白就好，没必要说出来徒增尴尬。 “嗯，那我们回去吧。” 秦小然提议，叶胜天点了点头，两人刚往前走了两步，就迎面碰上了正往外走的人。 又是一个‘熟人’。 这一个照面，三人都停了下来。 秦小然此时心情极其复杂，出来一趟怎么总碰见熟人，这席是不能好好吃了。 而且，怎么偏偏是这人？ 叶胜天此时的表情和秦小然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样也很微妙复杂。 怎么偏偏是这人？ 与之相反的是站在他们对面打算离开的白陌。 白陌原本没多留意这两人，叶家的小儿子和哪家的女人走在一起都和他没关系。 双方本该就这么路过，直到他看到那个女人的那双眼睛。 只凭一双眼睛认人是有些痴人说梦的，但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并非不可能。 他对一切美丽的事物都有超强的记忆力，不管是花，还是人。 这双眼睛就在他的记忆中。 而他最近几年遇到的拥有漂亮眼睛的人寥寥无几，最近一次就是那个误入黑市花巷的奇怪女人。 是她？ 这倒真是巧了。 白陌打量了一番，生的倒是漂亮，配的上这双眼睛。 叶胜天察觉到白陌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往秦小然面前站了半步，挡住白陌视线的同时也将出路让了出来，示意白陌先通过。 叶胜天的意思表现的太明显，白陌自然不可能看不出来，他还有事要做，只略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叶胜天和秦小然看着白陌的身影离开饭店，彻底消失在街道上。 秦小然回头问叶胜天，“这位是？” 第178章 孔家的事尘埃落定，临近年关，置办年货 叶胜天不是擅长撒谎也不是擅长拒绝别人的人，对认可的人询问的无伤大雅的问题向来有问必答。 但这个问题他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白陌的身份属实特别了些。 秦小然看出叶胜天的犹豫与纠结，意识到她可能问了个不太好回答的问题，便主动表示她只是随口一问，不回答也可以。 尽管她心里对这个人更好奇了几分。 叶胜天不想拒绝秦小然的难得的请求。 “……是个奇怪的无关紧要的人。” 秦小然笑着点了点头，确实奇怪，也确实无关紧要。 两人回到了婚宴上，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霍三婶自秦小然离开后便一直留意着，直到看到秦小然和叶胜天一起回来。 “外面咋了？” 她没怀疑秦小然和叶胜天有什么，只是猜测外面可能出了什么事情。 秦小然顾及这是在别人婚宴上，便只简单说道，“另一家办婚礼的被人举报抓走了。” 霍三婶一惊，倒也没有再问，只说，“先吃席，回去再说。” 秦小然点点头，拿起筷子继续吃起饭来。 这家饭店在周围乃至整个京城都很有名气，饭菜好吃且有特色，不能错过。 酒席很快吃完，陆续开始有人告辞离开，秦小然和霍三婶也挑了个时候去向主家告别，离开酒店回了霍家。 刚一到家，霍三婶就立刻拉着秦小然追问在饭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好王妈这时候也抱着孩子在客厅里，秦小然便将事情一一对两人说来。 “今天和叶家陆家在一个饭店办婚礼的就是那个欺负李家人的孔家。” 霍三婶还没什么反应，王妈先惊讶了。 “啊？这么巧？” 秦小然点头，“就这么巧。” 霍三婶追问道“之前你说被人举报抓走了的就是孔家？” 秦小然点点头。 霍三婶认真思索起来。 王妈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几遭，似是有些不明白刚才听到的。 “你们是说，孔家在今天办婚礼，结果被人举报抓走了？” “嗯。” 王妈有些激动，“那感情好啊！这样的人家就该有人收拾他们！” 又问，“当时情况怎么样？不会又让他们找到机会脱罪吧？” 秦小然想起当时在现场看到的，就连陈家人都被押走的情况，道，“看起来挺严重的，应该脱不了罪了。” 王妈顿时一脸解气，“那就好！” 又说，“这是老三做的？” 霍三婶这时候回过神来，笑道，“他哪有这本事，多半是巧了。” “嗐，也别这么说，老三还是挺有本事的。” 王妈这话说的没什么底气，霍三婶听了也只是笑，眼底却有几分严肃。 秦小然见状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总归孔家的问题解决了就行，别的怎么样与他们关系不大。 她去了婴儿房照顾孩子去了。 孩子已经三个多月大了，比以前清醒的时间多了些，也活泼了很多，有时候清醒了也不会哭，而是躺在床上自己啃手指脚趾，或者扑腾胳膊和腿，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学坐和爬了。 秦小然进到婴儿房的时候，就有一个孩子醒着，正在和霍念念大眼瞪小眼。 见她进来，一大一小都朝她看来。 霍念念朝她露出了一个隐约的笑，小的那个直接咧开嘴巴咯咯地笑出声朝她伸长了手臂，要抱抱的意思不要表现的太明显。 秦小然笑的欣慰，心中柔软，不由得上前将孩子抱了起来。 “小意想妈妈了吗？” 这是四个孩子中最小的秦意，也是四个孩子中最活泼的一个。 三个多月的孩子还不会对别人的话做出什么反应，只知道得到了想要的，自顾笑的开心。 秦小然抱着小意在抱着哄了好一会儿，直到有其他孩子醒来才去抱其他孩子。 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这么在婴儿房里度过了。 晚上，霍三叔兴冲冲地回了家，什么还没说呢就被霍三婶拉回了房间，再出来时虽然眉眼间还能看出兴奋和激动，却比之前平静多了。 霍三叔和霍老爷子汇报了孔家的事，霍老爷子和霍大伯谈了几句，随后让霍三叔处理好首尾，以后别再提此事，就当没有这回事。 霍三叔答应下来。 一家人的晚饭照旧温馨。 饭后老爷子吩咐了一些事，临近年关，很多事情都要准备起来了。 霍家人应下了各自的任务，之后便开始各自准备起来。 女眷上的应酬往来有霍三婶，秦小然主要的任务就是准备各种年货。 这点事难不倒秦小然，甚至是她的舒适区。 霍家不缺钱和票，她说要什么就能买来什么，她只要在厨房里忙碌就行。 腊肉、卤肉、熏肉、熏鸡等等肉制品她都做了很多，还做了不同口味的炸果子。 那几天霍家一直飘散出各种不同的肉香味，每一种都香的让人口水直流。 时不时就有邻居上门来和老爷子叙旧，问起哪里买的年货，这是含蓄的。 还有那直白的，直接带着钱和东西来，想要换一点回去吃。 能找上门来的邻居多是关系不错的，老爷子乐的和他们闲聊炫耀，也乐得让他们带走一点尝尝。 邻居们知道年货不是买的而是秦小然做的，都羡慕不已，却也只能羡慕，拿些礼物来换些年货回去尝尝鲜，还只能换一点，这不是馋人么这不是！ 这些事不必秦小然操心，她只负责做菜和接受夸奖。 又过了几天，年货置办的足足的，秦小然便闲了下来，主动提议要去帮忙送年货。 霍老爷子和霍三婶自然由她，就将给李家和陆知明家送年货的任务交给了她。 于是这天一大早，她便带着包裹好的年货去了李家。 她去的时候正巧，李秀秀李叔李婶都在家，还有赵黎明和一个懵懂的半大男孩。 不必说，这应该就是赵黎明那个有智力障碍的十三岁的弟弟赵晨曦。 李秀秀倒罢了，李叔李婶看起来对赵氏兄弟也很好，熟悉的像是一家人一般。 秦小然心中稍有惊讶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叔，婶儿，老爷子让我来给你们送些年货。” 第179章 去李家送腊肉，意外，惊喜，李秀秀来霍家 “小然！” “哎呀，老爷子太客气了，小然快进来坐，中午留下吃饭吧！” 李秀秀和李婶接连开口，一个拉着秦小然不放，一个盛情邀请秦小然留下来吃饭。 秦小然推拒一番无果后只得答应下来。 这时候刚好十点多钟，要说吃饭还太早了些。 秦小然简单与李秀秀和李婶寒暄了几句，接着便借口要搬盆山茶花回霍家去，便离开去收拾山茶花了。 山茶花冬天在室内也可以开花的，只是要保证一定温度。 她之前从空间里取出来留在这里的那两盆山茶花就还开放着，只是多了一些枯枝枯叶，看着没有秋天的时候那么鲜活生机了。 但这对她来说不是问题，只要浇上一点点灵泉水就能让两盆山茶花焕发生机。 两盆山茶花不大不小，要是带着去坐公交车的话，需要将枝干用麻袋扎起来，避免扎到其他乘客，也避免在路上被挤坏冻坏。 她在做这些的时候，李秀秀也过来帮她，还主动提议要帮她送回去。 “小然你一个人带两盆这么大的花兼顾不过来，我和你一起送回去，顺便去看看王妈，向霍爷爷道个谢。” 听了这话，秦小然也不好拒绝，只得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一起将两盆山茶花绑好，便坐在院子里闲聊起来。 秦小然状似不经意问道，“上次我来时李叔李婶和赵黎明还不太熟悉，现在看着倒是熟悉了很多，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李秀秀想了想，“确实发生了挺多事情的。黎明的弟弟生病了，他一个人没办法，便求到我家来，我爸帮着送到医院跑前跑后，之后黎明就一直来家里帮忙，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 秦小然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李秀秀脸上带着舒心的笑，最近一连两件好事，她高兴地不得了。 一件是孔家倒台，她特地打听过，孔家是真完了，好几个得去蹲大牢，好几个挨了批斗，就连陈志一家都被关进去了，没个三年五年的出不来！ 一件就是爸妈和赵黎明互相接纳了，继续照现在这样下去，就算不提收养的事，实际上也没有差别了。 重生以来最重要的事情解决了，她这两天一边忙着过年的事一边就在想着以后的安排，说到底就是要搞钱。 1977年恢复高考，现在过了年才是1974年，还有三年多时间，现在就开始准备高考就太早了。 这个年代要赚钱还是不太容易的，到了80年以后会好的多，现在的话，要么找份工作，要么就去黑市。 这个时候要找工作是不容易的，当然如果她坚持要找，爸妈会替她想办法，要么花掉家里这些年的积蓄去为她买一份工作，要么去请求别人替她找一份工作。 但这两种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所想的还是靠自己，走黑市的路子。 毕竟她前世就是这么一路走来的，对这事儿有经验，还认识那么几个人，虽然现在那些人都不认识她了，但是她知道他们是可靠的。 不过这种事她暂且还没开始，怎么着也得等过了年再说。 秦小然和李秀秀闲聊了几句，互相知道了现状后，问起李秀秀以后打算如何。 李秀秀顿住了。 打算去黑市讨生活这种事可不好说出来，但是她又不想撒谎骗秦小然，而且也多半骗不过去。 秦小然没等到李秀秀的回答，便看向李秀秀，看出了里李秀秀的纠结，不由得失笑。 “没想好直接说就好了，我又不会说什么。” 李秀秀尴尬笑笑，“对，还没太想好，就想着先过了年再说。” 秦小然点点头，“也是。” 看出李秀秀不想多说这个问题，秦小然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两人便去帮李婶一起做午饭去了。 李家今天大概是要招待赵黎明兄弟两个，所以准备了不少饭菜，虽然都是常见的土豆白菜萝卜，但也有肉和蛋，最后还切了秦小然带来的腊肉年货多炒了一个菜，可谓是相当丰盛了。 一起吃饭的时候所有人都盯着那咸香异常的炒腊肉，惊叹不已。 李婶擦了擦手，问道，“小然这腊肉在哪里买的？味道实在是好！” 李秀秀也激动的很，看着腊肉眼睛都要冒光了。 她感觉她看到了商机。 “对啊小然，这腊肉是在哪里买的？” 赵黎明兄弟俩的反应也很明显，只不过赵黎明反应过来后便收回了视线，而他弟弟则盯着腊肉口水都流下来了。 秦小然见到他们这样心中欣慰又骄傲，笑笑说道，“这是家里自己做的，不是买的。” 这又引起了他们的另一阵惊讶。 “自家做的？” “自家做的能这么好吃？！是小然你做的么？” 秦小然点了点头。 李婶很是意外，李秀秀很是惊喜。 自家做的好啊，自家做的成本就好控制了，也不会被人卡拿货的事了！ 就冲这个味道，以后一定能火！ 不过激动之余，李秀秀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这事现在八字还没一撇，秦小然还没答应，也可能不会答应，还是等年后她准备准备再说，现在先享受这一桌美味的饭菜吧。 这一顿饭众人吃的相当畅快，所有的饭菜都被吃完了，炒腊肉被吃的尤其干净！ 秦小然在李家休息了一阵，估摸着休息的差不多也到了公共汽车发车的时候，她便和李秀秀抱着被包裹好的山茶花去赶了公共汽车回了霍家。 到了霍家，王妈和霍三婶出来迎接。 “哎呀，秀秀这孩子来了，快进来坐坐。” 李秀秀嘴甜的问候了王妈和霍三婶，还去向霍老爷子问了好。 老爷子对李秀秀了解不多，只寒暄了几句没多说。 霍三婶已经好久没见过李秀秀了，之前只是从王妈那里听说李秀秀的事，现在见到人了，自然拉着李秀秀闲聊起来。 这一聊两人无比契合，霍三婶给李秀秀塞了不少东西，还嘱咐她以后常来玩，李秀秀答应了。 送走了李秀秀，霍三婶回到客厅，就看到了那两盆刚被秦小然收拾打理过的山茶花，山茶花此时剪了枯枝，浇了水，看着格外娇艳。 霍三婶眼睛当即亮了起来。 “这花真好看！” 第180章 爱花的霍家人，给朋友送年货，写信 王妈跟着附和，“可不是！小然带回来的花都是好看的！四合院里还有好几盆，还有一大棵桂花，开花的时候那叫一个香！我从没见过那么香的桂花！” 霍三婶看的眼睛都不舍的离开山茶花，嘴上却还回应着王妈的话。 “就是前阵子小然带回来让我们泡茶喝的那些干桂花么？那味道确实好，连老爷子这样对茶挑剔的人都赞不绝口！” “就是那些！” “小然这朋友养花真是绝了！” 秦小然在一旁听着，庆幸她们没问这朋友的具体情况，因为没有这么个朋友。 霍老爷子和霍念念也看到了这两盆开的漂亮的红色山茶花，也对这两盆花进行了夸赞。 霍老爷子说过年了家里摆上这么两盆花看着真喜庆。 霍念念出来看了这花一阵子，也说了好看，抱着孩子在外面坐了好一会儿，以前都不怎么出来的，看得出来是真的挺喜欢的。 秦小然见一家人都挺喜欢这花的，打算找个时间再从空间里搬一些花到家里，她空间里的花多到看不过来。 近来她很少有时间去空间里，里面的花都野蛮生长，野蛮盛开，但没有人观赏，不如搬出来几盆让家里人开心开心。 而且，霍念念这阵子的情绪低落她是看在眼里的，但家里人劝也劝了，她也做了一些药膳帮着调理，效果都不怎么样，还不如今天这两盆花对霍念念的影响大。 过两天她打听打听霍念念喜欢什么花，到时候送两盆霍念念喜欢的，或许能有些用处。 秦小然在家里和家人闲聊了一阵花的事，又看了会儿孩子，就又带上给陆知明叶明华准备的年货出门了。 陆知明和叶明华的新房在一处筒子楼里，秦小然是第一次来，路上找了两个人打听才找到地方。 不过这筒子楼没那么逼仄，也不太老旧，看起来感觉还行。 陆知明家在三楼，门上还贴着喜字。 秦小然敲了敲门，很快陆知明就开门了。 陆知明开门见是秦小然，顿时惊喜不已，看到秦小然带着的年货的时候，就更惊喜了。 “快进来坐！” 房子里传出叶明华的声音。 “是谁来了？” 陆知明回了一句‘小然来了’，接着将秦小然让进了屋。 秦小然稍有惊讶，没想到这夫妻俩都在家，本以为能有一个在家就不错了，要是都不在的话她还想着送到叶家去呢。 她进了房子，随意打量了一番。 这是个三室的房子，看起来约么有个五十到七十平的样子，收拾的很干净温馨。 叶明华从其中一个房间里走出来，微笑给秦小然倒了杯水。 “小然来了，没想到你今天会过来，先喝杯热水吧。” 秦小然不渴，接过水杯放在一旁，将年货递给他们。 陆知明接过年货，向来斯文的他笑的开心。 “婚礼那天你送的贺礼，我刚打开呢，就被人闻着味分走了大半，剩下那点两天就吃完了，还以为今年没口福了呢，没想到你又送了来！” 叶明华笑的就斯文含蓄很多。 “确实很好吃，我也很喜欢。” 秦小然客气地笑着说以后再多送些过来。 三人坐在一起闲聊了几句，秦小然见两人感情不错，也就放心了，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辞要离开。 叶明华没有太过挽留，陆知明则是打开柜子拿出了两袋奶粉来。 “这是我托人从外面买的，本打算拜年的时候送到霍家，既然你来了就直接带回去吧。” “这怎么好让你们这么费心？” 陆知明笑，“拿着吧，我和老霍的交情，这点东西都是小意思，你不收着我们都不好意思吃你送来的年货了。” 秦小然也没和他们多推拒，收下了奶粉。 “谢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告别陆知明和叶明华，秦小然带着奶粉回了霍家。 回到家后，王妈和霍三婶接过奶粉一阵好奇。 这个年代要买到奶粉是不容易的，尤其还是这种很专业的奶粉。 “这好像和家里买到的奶粉不一样。” “是不一样，这个看着要更正式一些，过两天等家里这袋奶粉吃完了让孩子吃吃试试。陆家不怎么靠谱，但知明这孩子是个靠谱的，他办事可以放心。” “嗯。” 秦小然路上已经将这奶粉认真检查过了，确实是好东西无疑。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快要下午四点钟了，原本她计划中还要给安宁送一份年货，但安宁住的远，时间也有些完了，不适合再出门，便暂时作罢，去婴儿房看孩子了。 这天晚上，秦小然给远在东北的刘大姐她们和远在老家的林莉她们写了信，信上写了自己的近况，也询问她们的近况，末了写上新年祝福。 除了这些，她也给她们都准备了年货，打算明天给安宁送完年货后，将信和年货一并给她们寄出去。 做完这些，她坐在书桌前仰起头，想起了不知身在何处不知在做些什么的霍念平。 许久后，她无奈地长长叹了口气。 还有八个月。 …… 次日一早，秦小然吃过早饭喂过孩子便带着年货出门了。 她先去了邮局，将信与包裹寄了出去，而后才坐上公共汽车前往安宁家。 安宁家很远，不如陆知明家和四合院近，坐一辆公共汽车到不了，得转两趟，算下来三四个小时。 婚宴上听安宁那话的意思，回来一个多月了，正好趁着新年的机会去走动一趟，这么远，别的时候多半也没时间没精力走动。 三个多小时的公共汽车坐的她浑身发酸，昏昏欲睡，好在终于是到了。 她循着安宁的说法，找到了安宁家所在的巷子最深处的破败四合院，敲了敲那扇摇摇欲坠、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大门。 她敲了三下没有回应，便又重重拍了三下，这次声音响亮。 她想着，要是这次再没人理，她就喊安宁的名字。 但没等到她喊安宁，这次就有人理会了。 只不过出来的人属实让她意想不到。 一个大着肚子的中年孕妇俨然此处主人一般上下打量她一番。 “你找谁？” 第181章 吃了个大瓜，安宁的继母怀孕了 秦小然的视线从妇女约么四五个月大的肚子上移开，看向妇女那约么四五十岁的脸，消化掉心中那抹淡淡的违和感，她平静地开口询问。 “请问安宁是住在这里么？” 那妇人打量的动作中断，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挤出一抹亲切的笑。 “原来是找安宁的啊，我说怎么会有漂亮姑娘来这穷巷子呢。快来快来，安宁在屋里呢。” 秦小然进了四合院，四合院里面比四合院外面更破败些，看起来像是废墟一般，半数都已塌了，只有边角几间屋子还算完好。 关上那用处不大的大门，妇人回头解释道，“这都是前些年被砸坏的，本来好好的一处房子，唉。” 秦小然对此没说什么，只跟着妇人走向边角上那几间房子。 “安宁，安宁，你的朋友来找你了，快出来招待一下。” 安宁从其中一个小房间里走出来，看到秦小然的时候那张淡然的脸上闪过一抹欣喜。 “小然，你来了。” 秦小然见安宁状态不错，便也笑了笑。 “快过年了，我想着应该来看看你，对了，这是我准备的年货，你收着。” 安宁受宠若惊地接过年货看了眼，很是不好意思。 “怎么好意思收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但她也知道，秦小然都带过来了，不收也是不合适的，何况秦小然想送的东西就没有收回去过。 她想了想家里可以送出手的、秦小然可能会喜欢的东西，最终竟也没想到什么合适的，只有她父亲偷偷藏起来的一些古书古物还算符合，但这时候送这些，一不小心就会害了人，倒真让她有些为难。 秦小然对安宁的性格早已熟悉，也没有说什么，只边打量着屋子里的情况，边等着安宁自己想明白。 从前她在家属院的时候便是这样，她送给安宁什么，安宁总会立刻回送价值相当的物品，找她看病也会准备诊金和谢礼，不想欠她分毫。 她倒是不讨厌这样的性格，只是有时候难免会有些替安宁心累，总是时时刻刻要思考这些。 不过这是安宁的处事习惯，她也不想说些什么，只是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这四合院依稀能看出从前的辉煌与精巧，但那已经彻底是过去式了，现在只余四间房，其中两间能明显看出是这两年新建的，有些草率，但也能住人。 从这间房间的陈设来看，有新有旧，结合一下之前了解到的一些信息，不难猜出新的那些多半是安宁回来后买的，旧的那些多半是原本的，这样看来安宁父亲的生活确实不太好。 不过，那个怀孕的中年妇人又是谁？ 她正想着，就看到那个中年妇人谄笑着端着一壶茶水走了过来。 “我泡了点茶水，你们喝。” 安宁和秦小然一起看向这妇人，安宁开口道，“朱姨，你歇着吧，我来招待小然就好。” 被称作朱姨的女人脸色一僵，随即又道，“那我去看看老安，你们喝茶。” 秦小然到现在已经大概猜出这朱姨的身份了，只是还不太确定，她看向安宁，试探着问。 “这位是？” 安宁脸色淡淡的，“这是我爸新娶的老婆。” 秦小然心想果然，她猜测也是这样，虽然挺违和的。 她之前从安宁或者别人那里了解到，安宁的父亲是个老学究，和妻子三四十岁上才生了安宁，后来妻子去世，好在家境尚可，一个人带大了女儿，后来又赶上运动，安家因为安宁父亲的学者身份和不懂变通的性格果不其然遭了殃，幸运的是提前把安宁摘出去了。 她印象中安父应该是个那种爱女儿又不懂得表达的小老头形象，没想到这小老头还搞了一出夕阳红，还搞大了人家肚子。 她留意着安宁的反应，见安宁不悲不喜，虽眉头微蹙，但也没表现出太大反感，想来是接受了这事实的，只是显然也不怎么高兴就是了。 没想到来看安宁一趟能吃上这种瓜，她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说起来，霍家这本经算是很好念的了。 她正想着，忽然安宁开口了。 “家里还有点老白茶饼，等下你带一块走吧，我记得你家老爷子喜欢这个。” 秦小然客气了两句，倒也没拒绝。 见她答应收下茶饼，安宁眉头舒展开来，神情也放松许多。 “时间不早了，那么大老远过来，就留下吃顿饭吧，我们见面这么一次也不容易。” 秦小然没有拒绝，点头答应下来。 安宁看了眼钟表，竟然已经十一点四十分了，便起身道，“你先喝会儿茶，我去做午饭，吃完午饭我们再好好聊聊。” 秦小然哪能就这么干坐着，当即也起身要帮忙，两人谁也说不过谁，便就这么开了火。 然后就见朱姨扶着枯瘦的六十岁小老头安父从房间里出来了。 朱姨将安父扶到桌边坐下，迅速小步走到厨房，抢下安宁手里拿着的菜刀。 “我来吧我来吧，哪能让你们动手，你们且去坐着聊会儿天吧。” 于是刚才的两人推拒变成了三人推拒，最后是屋子里传出来的孩子的哭声制止了她们三个，安宁立刻回屋去查看孩子的情况，秦小然和朱姨则开始合作做饭。 等到安宁哄好孩子将孩子交给安父抱着，秦小然和朱姨已经把饭做得差不多了，安宁只得捡了个盛饭盛菜的活儿。 两人炒了四个菜，两荤两素，炒土豆片，炒白菜，炒鸡蛋，炒腊肉，煮了一个白菜汤配杂粮馒头，也还算是丰盛。 最后四个人坐在一起吃饭，气氛倒也算融洽。 秦小然留意了一阵，安父性格并不强势，是符合她想象中的那种迂腐慈爱的老父亲形象，朱姨性子不弱，但在安父和安宁面前伏低做小，处处主动照顾二人，而安宁对这件事不喜不悲，平淡接受，看起来到也算是和谐。 这么想着，她便放心了下来。 饭后朱姨抢着收拾了饭桌，安父抱着孩子在院子里溜达，秦小然和安宁坐在一起闲聊交流感情。 两人闲聊了一阵便没什么好说的了，秦小然便提出帮安宁把脉，查看下现在的身体状况，用药要不要调整什么的。 安宁伸出手让秦小然查看，查看中忽然想到了什么，纠结一番后才道， “能不能帮我爸也看看？” 秦小然当然没问题，不过这一家查了两个，第三个不查有些说不过去，便连同朱姨一起查了。 这一查，秦小然脸色便凝重起来。 安父年纪大了，一身毛病，情况不算好。 朱姨大龄孕妇，情况也不算好。 第182章 给安父朱姨看病，古书古物做诊金 见秦小然表情凝重，安父和朱姨心中都有些忐忑，猜测着情况。 安宁却是个聪慧，也了解秦小然，当初秦小然给她把脉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么个表情，这就说明情况很不好，而且是两个人的情况都不好。 于是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安父也大概明白过来，制止了面有惊慌之色想要问些什么的朱姨，自己看向秦小然，豁达道， “姑娘，不用为难，是个什么情况你直接说吧，我的身体我自己有数，我这把年纪了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能再活几年就再活几年，都是赚的，你说吧。” 安父心中倒没这么坦然豁达，但是在妻女面前，他总要做出一副坦然豁达的样子来。 只是这副样子没能骗过秦小然，甚至也没能骗过熟悉他的妻女。 朱姨当即便湿了眼眶，有些慌乱无措，犹如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般看向秦小然。 “姑娘，我们治病，你给开点药吧，我这孩子就快出生了，我一个人怎么把孩子拉扯大啊……” 秦小然猝不及防地被朱姨一手拉住，不禁有些惊吓。 她在门外第一眼见到朱姨的时候，朱姨还是个强势的形象，后来又是殷勤的，现在又是脆弱的，人果然是多面的。 她心中有些触动，但更多的是遗憾。 有问题的不只是安父，还有这个孩子。 她略想了想，安父的问题主要是年纪大了，早年没注意保养的人的通病，这些都已经是多年的问题了，想要彻底根治是不太可能的，但想要缓解病情，减轻痛苦是完全可行的。 问题在朱姨和肚子里的孩子上，安父年纪大了，朱姨年纪也不小，大龄有孕，对孕妇对孩子都是一道坎儿，出现问题的概率本就大，现在果然如此也就不让人意外了。 朱姨这情况，要是什么都不做继续放任下去没有好的可能，比较好的情况是产下死婴，朱姨的命能保住，不太好的就是一尸两命。 这种情况去医院检查多半检查不出来，只会让保胎，或者检查出来了，让人工流产。 她看向一旁，安父满眼怜惜地看向朱姨的肚子，朱姨小心地搂住肚子的模样，就知道他们不会放弃这个孩子。 如果不放弃这个孩子的话，倒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 她正想着，就对上了安宁看过来的视线。 安宁的视线一贯的平和中带些哀愁。 半晌后，安宁道，“朱姨，去拿我爸的存折取两百块钱出来吧。” 朱姨脸上还淌着泪，听到这话，一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高兴是高兴她终于得到了安宁的认可和信任，可以去拿家里的存折，可以去取两百块这样一大笔支出。 难过是难过安宁都这么说了，那多半是真的有什么情况，可能真的病得很重。 她心中也闪过诸如秦小然是骗子之类的想法，但在之前安宁已经说过，秦小然也是军嫂，还是军区医院的医生，治好了安宁还帮安宁调养好了身体的事，她不敢也无法质疑秦小然是骗子，只能抹着眼泪去拿存折去取钱了。 朱姨离开后，安宁才再度看向秦小然，叹了口气。 “小然，是我爸有问题还是朱姨有问题？” “都有。” 安宁并不意外，又叹了口气，“能治么？” 紧接着又补了句，“治不好也没关系，减轻些病痛或者多活两年就行。” 秦小然微微点头，“别担心，还没差到那地步。” 安宁似是松了口气，“那就好。” 被两人忽视的安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想要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宁看向安父，道，“爸，我和你说过，小然是医术很好的医生，她会为你和朱姨治疗。” 安父对秦小然的医术是深信不疑的，他最清楚女儿之前的身体有多差，他找了差不多半个京城的名医给女儿调养身体，结果都收效甚微，他前些年一度担心女儿在寒冷的东北撑不下去，结果女儿不仅撑下去了，还给他生了个外孙，自己也健康地回来了。 就这些，足够让他对秦小然的医术深信不疑了。 想明白这一点，他那原本有些绝望的心忽然又有了希望。 虽然他们可能病的很严重，但有秦小然这样医术高超的医生在，说不定真能治得好呢？ 谁不想健健康康的呢？谁不想活的久一点呢？ 他刚和女儿团聚，又有了外孙，继妻还怀着孕，很快他就会有第二个孩子，他当然不舍得死。 他眼巴巴地看向秦小然。 “姑娘、秦医生，我们还有救么？” 秦小然点点头，“您放心，情况没坏到那地步，有救的。” 安父这才重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安宁在一旁说道，“小然，我知道你是不肯收钱的，但我们也不能让你白白为我们治病，我知道你喜欢古书古物，我爸当年偷藏抢救下来几件，想用这个当做诊金和谢礼。” 秦小然有些无奈又毫不意外，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到安父开口了。 “秦医生也喜欢这些东西？那倒是感情好，喜欢就都拿去吧。我那些东西以前老值钱了，可惜几乎都被毁了，就留下了这几件。最后落到个喜欢这些东西的人手里，也总比烂在我手里强。” 秦小然同安父客气了几句，没想到安父和安宁是一样的性子，她不收东西就不让她看病，安宁也极力劝她收下。 “小然，你就收下吧，除了这些，我们也没有别的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你不收下我们于心不安啊。” 她想了想，便也没再纠结，就答应收下了。 安宁便去把古书等物品小心地取来，包裹了一层又一层，最外层是一个麻袋，麻袋上面还装着黄豆和棉花，任谁也看不出原本是什么。 “小然，这东西你要小心收好，别被人看到了，被人看到恐怕会有麻烦。” 安宁收拾好东西，这般小心地提醒道。 她会支开朱姨也是因为这一点。 秦小然正给安父检查身体，闻言只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她离开的时候就会将东西收到空间里，以后不会有别人再找到这些东西的。 第183章 治病，感谢，安宁什么都明白 秦小然先给安父认真检查一通，制定了初步的治疗计划，给开了一些市面上能买到的药。 这些药是能有效果的，但也就是正常的效果，不会太过神奇。 她也开了效果更好的药方，但配药抓药会有些不易，但想到安宁病了那么久，抓药一直都是自理的，想来也有这方面的门路，便把这药方也留给他们了。 安父捧着两份药方凑近了仔细查看，然后抬头满眼希望地看向秦小然。 “姑、秦医生，这药吃了我就没事了么？” 秦小然笑笑，“安伯伯，你放心吃药，治病的事急不来，但你吃药一段时间，就能感受到效果了。” 安父颇为信任地点点头，将两份药方交给安宁，安宁接过药方收了起来。 正这时候，被支出去取钱的朱姨回来了。 “我取完钱了，给。” 朱姨小心地从怀里将一个布包掏出来，将里面的存折和一摞大团结交给安宁。 安宁接过存折和现金，没有数，只淡淡说了句，“朱姨辛苦了，让小然也给你看看吧。” 朱姨看向秦小然，又看向安父，犹犹豫豫地在秦小然面前坐了下来。 秦小然开始给朱姨把脉，朱姨还是有些犹疑。 “姑娘，我们家老安怎么样？” 秦小然看了她一眼，道，“安伯伯的情况还算稳定，我已经给开了药，坚持吃一段时间就能看到效果。” 朱姨忙道，“那就好那就好。” 秦小然给朱姨把了脉，又问了几个问题，眉头松松紧紧，给朱姨吓得不轻。 朱姨原先只想担心安父出了问题她一个人带着孩子没有依靠没法儿生活，即便有继女可以照拂一二，但到底家里没有顶梁柱没有男人就是不行，现在一看这情况，顿时便更紧张了，吓出一身冷汗来。 莫非她和孩子也有问题？ “姑、姑娘啊，我这情况没什么事儿吧？” 秦小然看了她一眼，见她吓得够呛，也没有说实话继续吓她，只让她别担心。 朱姨不傻，自然明白这就是她情况不太好的表现，只忐忑地去看安父与安宁。 安父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安宁一惯的没什么反应。 这边秦小然收回手，开始思索该如何治疗，既能保全大人又能保住孩子。 思索片刻后，她有了决断，开始动笔写起药方来。 同样也是两份药方，一份简单易得的常规药方，一份需要配药抓药的高效药方。 这两份药方的效果加起来，按时服用没什么意外的话，她有八九成把握能保住朱姨和肚子里的孩子，但这个孩子可能像她和安宁一样，从胎里就带着体弱。 想要改变这一切，就不那么容易了。 她低头思索一阵，末了叹了口气。 安宁请她帮忙看病，还给出足够有诚意的诊金，她自然要尽力才行。 何况，她也不忍心看到有个孩子从一出生就在重复走她的老路。 她不知道看不到就罢了，现在她明明能做到，却就此不管的话，她也过不了自己这关。 于是她抬头看向安宁，道，“按照这些药方去抓药吃，情况会慢慢好起来的。” 朱姨接过两份药方，对她千恩万谢。 安宁点点头，“放心，我会叮嘱他们按时吃药的。” 秦小然沉吟一番，道，“我家中有一瓶药酒，或许对他们的情况有帮助，过年走动的时候，我给你们送一点来。” 安宁道，“那怎么好再麻烦你，到时我们上门去拜访求药。” “也好。” 秦小然又叮嘱了他们几句，安抚了他们一番，便要离开。 安父朱姨等得知有救了都感激不已要去送她，被她和安宁拒绝了，最后只安宁一个去送她。 安宁家住的偏，距离公共汽车站也挺远，安宁执意要送到汽车站再走。 这么长的路不聊点什么是不太可能的。 秦小然斟酌了一番，问道，“胡同志什么时候来京城和你们过年？” 安宁答“我们约定是过年前一天他到京城，但具体也看情况，可能会提前一两天，也可能回不来，都是有可能的。” 秦小然点了点头，这种情况她也明白。 “你现在的身体状态不错，继续保持好心情，按时服药就好。” 安宁也点点头，“我明白，我现在很好。” 秦小然想了想，这半天的相处下来，安宁的状态确实还不错，便也没有多问。 但她没问，过了片刻安宁便自己说了出来。 安宁是那种喜欢把事情憋在心里的性格，向来不喜欢倾诉，但许是她对秦小然的信任使然，也许是她实在别了太久，这才选择将事情说出来。 “朱姨和我父亲的事，我看的很开，并不怎么难过。我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将我拉扯长大，虽然他有些地方做的不够好，但毋庸置疑他是爱我的。我有心照顾他，却难免有顾及不到的时候，这时候有个人陪着他照顾他自然是好的。” 秦小然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我也明白，以我父亲的为人，不太可能主动示好小他二十岁的寡妇，他的条件也留不住人家，多半是朱姨带着目的主动靠近的。但一番相处下来，朱姨对我父亲不坏，对我也亲切，我父亲愿意这样生活下去，那便这样下去吧。” 秦小然听到这里稍有意外，没想到安宁也想到了这一层。 既然安宁想到了，也不必她提醒了。 “这样也好。” 安宁点点头，“是啊，这样也好。” 公共汽车站到了，两人挥手作别，秦小然带着装有古书的麻袋上了车，安宁目送公共汽车开远。 秦小然在这一班车到站后转车的时候找机会将装有古书的麻袋收进了空间里，随后继续若无其事地转车，回到了霍家。 她回到霍家的时候家里很安静，四个孩子都睡着，老爷子在和串门的邻居下象棋，霍三婶和王妈在准备晚饭。 她便先回自己的房间，查看空间里安宁父亲收藏的古书和古物。 第184章 查看古书古物，收获空间里的水果蔬菜粮食 秦小然打开层层包裹，将最里面的古书和古物取了出来。 一共是六本古书，两本厚的，四本薄的，其他的古物有四件，笔墨纸砚的墨和砚，还有一幅古画，和一块墨玉。 秦小然对这些东西没有研究，但凭借她见过不少好东西的经验也知道这些东西价值不菲。 便是现在这些东西还不能现世，但等再过几年，环境宽松一些就会好很多。 又或者，在更远的以后…… 她停止想法，就算在更远的以后这些东西可以现世了她也没打算出手，她又不缺钱，好东西当然还是留在自己手里最好。 她将这些古朴的物件好生收好，随意扫了眼空间里的其他位置。 一段时间没来空间查看，空间变化还挺大。 原本种下的花草树木都比以前繁茂了很多，半年的时间对空间里的植物来说就是五六年的时间，树木明显粗壮了起来，枝繁叶茂，有些花苗甚至长成了花树，她甚至还看到了一棵辣椒树！ 还有那些果树、蔬菜、粮食，此时全部都已经彻底成熟了，她便顺手将能收获的都收获了，于是获得了一大堆水果、蔬菜、粮食。 用意念控制着收获了这么多东西，她很是疲惫，喝了两碗灵泉水才恢复过来。 估计着时间差不多快要到晚饭时候了，她也没有在空间里多待，便离开空间去婴儿房看孩子。 王妈正给一个孩子喂奶粉，见她进来不由得笑道，“我正要去找你呢，安安，小如，小意都饿了，康康等下醒来也该吃东西了，我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怕他们等急了会哭呢。” 秦小然连忙去冲奶粉，冲好后便回来给孩子喂奶。 对秦小然来说，这天又是平常且温馨的一天。 接下来也同样如此，是期待过年的温馨的日子。 但对别人来说不是。 安宁送走秦小然后，顺路去了常去的药房拿药。 她自小体弱多病，是附近几家药房医院的常客，每家药房医院里都有那么几个熟人，她自己也是久病成医，抓药对她来说没有任何难度。 为了避免麻烦，她将几份药方里的药重新组合，不打算都在一个地方买。 药房里抓药的大姐见到她见怪不怪，但是听说她要的数量的时候却愣了愣。 “这么多？” 安宁点了点头，脸上的愁苦之意更重了些。 “这药是拿给我们一家人的，我爸年纪大了，朱姨怀着孕这两天也不舒服，还有我自己的药也快吃完了，快过年了，我想着多买一些。” 抓药大姐脸上立刻露出一丝怜悯的模样来，麻利地把安宁说的药都拿了出来，还干巴巴地安慰了安宁两句。 安宁利落地取出二十几块钱，拿了药转身就走。 待到安宁的身影走的看不见了，药房里的其他几个人才凑到刚才那人身边八卦起来。 “安家那小病秧子又来买药啊？这次怎么买这么多？我看她气色还行啊，难道是吃药堆出来的？怕不是回光返照了吧？” “别这么说人家，人家也不容易，说是她爸和后妈都病了要吃药，所以才拿的多些。” “刚才我看见了，那一大堆药得二十块钱吧，啧啧，这是吃进去一个月的工钱啊，娶了她的那个当兵的可算是倒了大霉了，往这么个填不满的窟窿里搭钱。” “别这么说，安宁现在看着挺好的，安老爷子和朱嫂子都是可怜人，搭伙儿过日子也没什么不好。” “哈，朱寡妇傍上安老头谁知道安的什么心，说不定那个孩子根本不是安老头的，就是给肚子里的贱种找个便宜爹养着而已。” “……” 这话说的实在难听，没人再搭话，人便渐渐散了，只剩下抓药大姐和一个相熟的人还站在一起。 “吕婶子家里最近出什么事儿？怎得她说话越来越刻薄了？” “这我还真听说过一点，她女儿儿子的婚事好像都出问题了，儿子已经离了，女儿还在掰扯，据说闹得很难看，住的近的都知道。” “真的？儿子女儿都要离婚了？我都没怎么留心这事。” “我也没留心，不过我家住的离她家近一点，能听到些风声，街坊们传的厉害，随便听一耳朵都在说这个。” “哎呦，那吕婶子家可真是倒霉。” “嗨呀，倒霉什么呀，还不是她自己作的。她一直就很刻薄，她那女儿更是随了她的性子，嫁出去了也作天作地，她那儿子倒不像她，但是个懦弱的应声虫，娶了媳妇也事事听老娘的，听说刚结婚就催着媳妇怀孕，结婚一年多没怀上就到处说媳妇有问题不能生，磋磨了媳妇三五年，这才离婚的。” “啊，那三五年了，也没怀上？” “没怀上，不知道是谁有问题。那媳妇离婚的时候说她去医院做过检查她没问题，是吕婶子她儿子有问题，被吕婶子好一顿骂，那骂的才叫一个难听呢。听说那姑娘已经开始相亲了，还相好了一个，过了年就要结婚了。吕婶子的儿子也在相亲，不过因为女方总要求她儿子去医院查一查，一个也没成，吕婶子最近气着呢，看谁都不顺眼。” “原来是这样。” “可不就是这样。吕婶子的女儿和安宁一般大，她的女儿婚姻一地鸡毛，怎么见得安宁过得好？非得贬低人家两句她才舒心呢。” “吕婶子说话实在难听，安宁心思重，听到这些肯定难过，唉……” “我看安宁最近挺好的，朱寡妇我前两天也瞧见来着，看着也挺好的，说不定只是感冒了没什么事。” “但愿吧。” …… 安宁分三次去了药房和医院，还去了一趟黑市，这才将所有的药买齐。 她回到家后，按照秦小然的医嘱熬药给安父和朱姨服用。 安父和朱姨倒是都听话的吃了好几片药片，还喝了苦苦的中药，只是吃完后眼巴巴地看着安宁。 “这药真的会有效果的对吧？我们都会好起来的。” 安宁点了点头，“放心吧，会好起来的。” 两人这才再度放松了下来。 安宁明白他们忐忑不安的心理，也做好了接下来几天继续回答这个问题的准备。 但她没想到的是，接下来几天两人都没再问这个问题，反而精神越来越好，面色越来越健康。 她于是明白，这是秦小然给开的药起作用了。 这比她想的要更快一些，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他们一家人可以好好过个年了。 腊月二十九，胡若愚到了京城。 第185章 过年了，霍家的欢乐喜悦，霍念平远方的思念 秦小然在过年前从空间里找了一批合适的花草弄出来，说是特地托朋友买的，过年的时候图个喜庆。 她找的都是些喜庆的花儿，那旺盛的生命力看着就让人欢喜，别说是喜欢花儿的霍三婶与王妈了，就连霍三叔霍大伯霍老爷子都开口夸了几句，淡漠的霍父和霍念念也对此颇有触动。 她将精心挑选的两盆蓝色洋桔梗送给霍念念，霍念念脸上浮现出了难得的浅淡笑意。 “谢谢大嫂。” “不用谢，你喜欢就好。” 有专门送给霍念念的，自然也有专门送给其他人的。 霍老爷子、霍大伯、霍父、霍三叔、霍三婶、王妈、霍念国、霍念军都有一盆专属的花草，是她根据这段时间来对他们的了解专门挑的。 这些是送给他们个人的，更多的那些大盆的则是送给家里做装饰的。 收到的鲜花将家中装点一新，看着就喜庆，他们收到了花，心情也格外好，发自内心的高兴，自然就更喜庆了。 在这种喜庆的气氛下，时间一天天过去，过年这天就这么到了。 霍家人难得齐聚在一起，气氛很是温馨。 虽然霍念平不在，但往年过年的时候他也经常不在，众人都已经习惯了，也都能理解。 和去年比起来，今年过年时多了秦小然和四个孩子，对霍家人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欣慰了，再不会强求更多。 他们只会对秦小然和孩子更好，以此来缓解他们心中对秦小然不能见到丈夫、孩子们不能见到父亲的愧疚。 秦小然自然感觉得到他们的愧疚，对此她感到有些无奈。 这一切是她的选择，霍家人并不欠她什么，没必要感到愧疚，看到他们愧疚她也有些难受。 她也知道所有人都在努力，知道来年他们就能团聚。 霍念平答应过她的一年时间只剩七个月，下一次过年的时候，她们就能真正的一家团聚了。 但这些现在还不能说出来，她只能尽力地表明她很开心，然后也对霍家人加倍的好。 一开始是有些刻意，但是到了最后大家都融入了喜庆欢乐的新年氛围中，真正地幸福快乐起来。 过年了，霍家欢聚一堂，其乐融融，再幸福不过。 到了这天晚上吃年夜饭的时候，欢乐的气氛到达了顶峰！ 为了有仪式感，这晚上四个小娃娃也被放在婴儿推车里推到了桌边，象征性地给他们喂了一点奶粉后，众人便开始吃年夜饭。 结果四个小娃娃着急了，竟然往桌边爬了几步然后扶着婴儿车的围栏坐了起来，还不止一个小娃娃！ 先是小意，接着是安安和康康！ 最后连小如都勉强做到了！ 看到这一幕的霍家人惊喜不已，围着四个小娃娃打了很久的转，吃过年夜饭后守岁的时候一直争先逗几个小娃娃再次爬一爬坐一坐，直到小娃娃们累了睡去他们都还激动着。 毋庸置疑，过去的一年对他们来说是极其美好的一年，新的一年对他们来说更是充满期待。 这一夜，霍家在欣喜欢乐中度过。 这一夜，远方的霍念平在寒风中遥望家的位置，思念他的爱人、家人和孩子。 在他的努力之下，任务有了很大的进展，他可以比预计更早地回到他们身边。 三个月，只要再过三个月他就可以调回京城，从此再不用劳燕分飞。 三个月…… 这么短，又这么长。 他在期待中久久遥望着家的方向。 第186章 过年了，幸福的家庭和不幸的家庭 过年了，幸福温馨的家庭有，一地鸡毛的家庭有，但更多的还是不那么幸福也不那么吵闹的普通家庭。 安宁一家这一年算是以往几年里过得最幸福的一年。 前年过年的时候，安宁和胡若愚刚结婚没多久，是两个人在家属院过的。 那时候两人感情并不算好，只算是相敬如宾，她自己心态也不好，和陌生的丈夫亲近不起来，来自父亲的信看了又让人难受凄凉，那个年自然过不好。 去年过年的时候，她怀孕了，和胡若愚感情有了进展，也有了几个贴心的朋友，心态好了很多，只是还有些挂念留在京城的父亲，那个年过的算是不错，但也难免有所记挂。 今年倒是好了，她有了孩子，和丈夫朋友乃至家人的感情都好了起来，自己的身体家人的身体也都好了起来，一家人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地团聚在一起过年，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对安父来说也是同样如此。 前年刚送女儿出嫁，虽然庆幸女儿不必和他一起留下受磋磨，但也担心女儿的身体，担心女儿的丈夫会不会好好照顾她，担心女儿能不能适应东北的环境，想写封信去问问，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己还一身病痛，过年也只是自己吃了顿饭而已。 去年过年他收到女儿的来信，知道女儿一切都好，还怀了孕后他很高兴，但又同时担心女儿的身体，怀孕很危险，他在高兴和担忧中忐忑了半天，想要吃点好的庆祝庆祝却发现家里没什么好东西了，只得和邻居朱寡妇拼了一顿饭，这一年过的还算可以。 今年好啊，今年女儿健健康康的带着外孙回来了，女婿也跟着来了，是个对女儿很好的小伙子，女儿的事他就可以放心了，他的身体吃了药后感觉好了很多，朱寡妇也这么说，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一家人聚在一起，人丁兴旺的，家里人精神头足，气色好，街坊邻居看到了都惊讶的不行。 有些对安家人态度还行的，或者是对此事实在好奇的邻居忍不住询问些什么，安父和朱姨并不藏着掖着，笑着都说出来。 “你说那个大个子啊，那是我家女婿，宁宁她男人，前两年没时间，今年这不特地来这边过年么！” “啊？这就是宁宁男人？以前总听说没见过，还有人说是老男人哩，现在看着真好，高高大大的！” “那可不是！人也好！带了一大堆年货回来！还说要帮家里整整院子，把那几间屋子再盖起来！” “啊，那你家这可真是要好起来了！” “我家本就不错么！好了，不说了，我得回去帮忙了！” 朱姨骄傲地挺着大肚子回了安家，安家那形同无物的大门已经被修好贴上了福字，再也看不出一丝破败的气象，同其他喜庆欢乐的人家没什么区别。 街坊们就安家的情况闲聊了很久，以前安家是这附近地位最低的人家，安老头早年挨过批斗，安宁病病殃殃，两个人都是活不长久、没什么依靠的，欺负就欺负了，死了就死了。 后来安老头把安宁远嫁出去了，也不再挨批斗了，但也没人看得起他们，朱寡妇和安老头搭后更是有不少人嘲讽过他们，甚至于当面嘲讽。 这种情况直到安宁带着孩子回来才好了一点，安宁竟然没死在外面，还有了孩子，看起来也不再病病殃殃了，这让街坊们都选择了观望。 这一观望就观望到了年前，观望到了现在。 “嘿，没想到老安家还有这种造化，跌到底了还能起来，以后可不能再小看安家了。” “应该有说没想到安宁还有这种造化，找了个这么可靠的男人，听说还是当兵的，还是个官儿，安老头怎么搭上这条线让人家答应娶安宁的呢？” “安宁长得好看呗？” “嘁，再好看有什么用，再好看也不过是个病秧子，还有个挨批斗的爹。” “那你还别说，当时看上安宁的人还真不少，就是有几个想娶的就不知道了。” “我知道吕婶儿她儿子就想过安宁。” “呦，还有这回事儿呢。” “有呢，我和你说……” “滚滚滚，乱嚼什么舌根，说这种胡话也不怕烂心烂肺，大过年的就在这里胡乱喷粪……” “呀，吕婶子怎么过来这边了……” “快走快走……” 街坊们散开后，只剩下吕婶子站在原地，看向安家的方向，狠狠呸了一口。 安家人对此毫不知情，他们正聚在一起准备年夜饭，其乐融融，欢声笑语。 …… 同样其乐融融的还有李秀秀一家。 对李父李母来说，只要他们唯一的女儿李秀秀好，就一切都好。 而现在的李秀秀在他们眼里无疑是好的，好到不能再好了。 李秀秀不再追着陈志跑，彻底放下了陈志，李秀秀开始亲近他们，也懂得他们的辛苦，体贴他们，李秀秀自己也很勤快，在家里做事，在外面做事，他们很欣慰。 至于李秀秀非要带回来的那两个男孩子，他们虽然一开始不怎么接受，但是对于李秀秀的要求，不那么过分的他们总是愿意纵容。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后，他们发现赵黎明兄弟确实是不错的人，和陈志那种渣滓不一样后，便也接受了这种相处方式。 赵黎明无疑是个很吃苦耐劳，品性坚韧的人，即便是只有五六岁孩子智商的赵晨曦也知道帮忙干活。 赵黎明兄弟没有好的住处，没有父母亲人照拂，吃了上顿没下顿，总受人欺负。 住处和照拂对李家来说不算什么，李家可以将这些带给赵黎明兄弟，只是希望赵黎明兄弟长大后可以照拂李秀秀。 这些是李父李母在过年前就想好了的事，和李秀秀说了。 李秀秀对这件事很惊讶，没想到爸妈能接受。 惊讶之后就是惊喜与感动，她将这事告诉了赵黎明与赵晨曦。 赵黎明稍有犹豫，赵晨曦却是拍手叫好，高兴地不得了，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赵黎明兄弟得到了家的庇护与温暖，李家得到了两个养子，李秀秀多了两个兄弟。 李秀秀高兴，这次她终于能帮上赵黎明，能回报赵黎明前世对她的照顾与恩情了。 他们前行路上的最大磨难陈家和孔家已经消失，也有了安全温馨的生活。 这次他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 …… 同安家和李家不一样的，这年过的一地鸡毛的家庭，不必说有刻薄的吕婶子一家和蹲监狱的孔家和陈家。 吕婶子儿子的又一次相亲失败了，整个人自暴自弃没有任何活力，整天窝在家里，整个一蓬头垢面的懦夫。 吕婶子恨其不争，又恨外面的人说话难听，大过年的在家里骂个不停，结果这时候大门被砸响了。 “哪个糟心烂肺的玩意儿大过年的砸人家门，怎么不冻死在外边呢！” 她骂骂咧咧地去开门，结果发现门外是她的女儿，顿时一阵心梗。 “妈，那个混蛋他和我离婚了，呜呜……” 吕婶子当即感觉一阵透心凉。、 “他要离婚你就和他离婚啊！他是制衣厂的小组长，工资高，不离婚有的是好处，你他么傻啊！你是我生的么！” “他说，他说，不离婚，就去举报我和强子的不正当男女关系……” “强子是谁！” “强子是送报的……” “我他么打死你这个不长脑子的蠢货……” 这一夜，吕婶子家鸡飞狗跳，其余守夜的邻居们都伸长了耳朵听吕家的热闹。 他们平时没少受吕婶子的气，这时候看吕家的热闹也算是出气了，让他们这个年过的更开心了几分。 …… 至于孔家和陈家，这时候多数都还在蹲大牢，过年和平时也没什么两样，不过说互相抱怨互相谩骂而已，两家互相都觉得对方式丧门星。 至于孔宝珠和陈志，两人本就没什么真感情，没了权势和财富的托举，两人的感情迅速破灭。 孔宝珠怨恨陈志毁灭了她从前的富贵生活，陈志则怨恨孔宝珠将他牵连拖进监狱，回想起李秀秀的好，想着出狱后好好挽回，但出狱至少是半年后的事了。 至于没被关起来，或者已经被放出去的孔家和陈家人，也都和家里闹得不可开交互相抱怨，这个年过的一地鸡毛，真正意义上的一地鸡毛。 …… 不过，大多数的家庭过年还是有欢乐也有吵闹的，欢乐居多，吵闹占少。 陆知明和叶明华回家就碰上了家里亲戚吵架，但小两口都懒得管，只当不知道，不掺和。 陆知明这么多年来的名声在那里，也没人敢主动找他的不痛快，这年便就这么不痛不痒地过去了。 谢家过年的时候也因着谢大的婚事再次吵了架，霍思思作为霍家的媳妇不能不帮着调和，结果被挤兑了几句，心情不太好。 但到底是过年，霍思思只得压下心中的委屈，继续操持过年的事。 也幸好谢二是个明事理的，一直站在她这一边，事后也宽慰了她。 第二天更是要回霍家拜年，霍思思这才心情好了些。 第187章 大年初二，霍思思回娘家，惊喜与委屈 大年初二，出嫁的女儿要带着丈夫回娘家。 霍思思一早便和谢二准备起来了。 昨天她在婆家受了点委屈，虽然本来不是针对她的，也有被丈夫安慰，她的理智上知道不该生气，不该在意，但情感上还是觉得受到伤害，有些难过。 她本以为睡一觉就会好了，没想到醒来还是这么难受，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但难受就是难受。 谢二出门前看到她这模样还问了句她怎么了，她也说不上来。 但大过年的，总不好顶着这么张脸出去，她只得强颜欢笑，心里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身体也有些不爽利。 好在很快就到了霍家，看到霍家的大门和春联上熟悉的字迹，她感觉好了些。 春联是霍老爷子写的，多少年了一直保留着这个传统，看着就让人无端生出一种安全感。 霍思思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推门走进了霍家。 这一进去便愣住了，好多花！好多鲜艳漂亮的花！ 就连跟在她身后进去的谢二也愣住了。 冬天不是没有人养花，只要室内比较温暖，照顾的比较用心，很多在春天夏天开放的花也可以在冬天开放，但很少能开得这么生机这么热烈这么美！ 霍思思说不出话来，完全沉浸在这些花中，来时路上的伤感烦恼通通都被遗忘，一时眼里心里就只有这些花。 谢二倒是回神的快一点，感叹这些花好看同时也在感慨，不愧是霍家，能在这时候弄到这么多生机又好看的花。 这时候听到两人进门动静的霍三婶和王妈迎了出来。 “哎呦，是思思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进来烤烤火，外面冷着呢，别冻着了。” “快进来坐，一大早就在等着你们了。” 霍思思这才回过神来，和谢二一起被招呼着进了客厅烤火。 客厅里，霍家人基本都在。 霍思思和谢二按顺序每个人都问候一遍，霍家人也每个人都关心两人几句，这样一番下来，两人的身心都暖了起来。 客厅里放着两辆婴儿车，四个小娃娃躺在婴儿车里被众人围观逗弄着，就连向来威严的霍大伯和向来沉默寡言的霍父都在其中，这让霍思思和谢二都有些疑惑。 这四个小娃娃很得霍家人的喜欢他们是早就知道的，但这两人之前表现的没这么明显啊？ 许是两人脸上的疑惑太过明显，霍三婶主动给两人做了解释。 “安安康康他们昨天会爬会坐了！今天大家都稀罕着呢！” 两人都很惊喜，“是么？” 霍思思脱下外套，也笑着凑过去加入了逗弄四个小娃娃的行列。 也幸亏是有四个孩子，不然霍家这么多人还真是分不过来。 谢二也围过去看了会儿孩子，他对这四个孩子也是很有好感的，谢家的亲戚里不乏年龄差不多的孩子，但都没有霍家的这四个乖巧可爱，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他看了四个小娃娃一阵，而后看向正抱着其中一个小娃娃笑的开心的霍思思。 现在的霍思思完全看不到在家里在路上的那种若有若无的忧愁了，有的只是纯粹的欢喜与温柔，温柔的让人心醉。 到底不能一整天都守在四个小娃娃身边，在逗弄了四个小娃娃大半个上午后，男人们来到桌边喝茶谈事，女人们则带着昏昏欲睡的四个小娃娃回了婴儿房闲聊。 四个小娃娃很快就睡着了，秦小然和霍念念主动留下来照看孩子，霍三婶和王妈则拉着霍思思到了隔壁房间说话。 “思思，你刚才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是不是在婆家受欺负了？” 霍思思本来都已经忘了这回事，被这么一问，自然又想起来了，这一想起来，眉间脸上就不由得再次带出了一丝委屈的情绪来。 霍三婶和王妈都是人精，只看霍思思这反应就知道她们猜得没错。 霍思思是两人看着长大的孩子，平时最懂事最识大体不过，就算有什么委屈只要不闹的过了她都不在意，这次能让她这样，怕是不小的委屈。 “思思，你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我们不会不管的。” 霍思思本没想让家里人知道这件事，毕竟就是小口角而已，没必要闹的人尽皆知，但家里人知道了追问，她也不会不说。 何况，她心里也确实有些委屈，或许说出来会好很多。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几句口角，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这么计较……” 霍思思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霍三婶和王妈听了之后，先是放松了下来，接着又认真了起来。 放松是因为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事，甚至起因都不是针对霍思思，牵扯到霍思思的时候也确实只是几句口角，而且谢二还站在霍思思这边安慰霍思思，问题不算太大。 认真是因为这件事里表现出来的背后的东西。 谢家在着急给谢大相亲找合适的结婚对象，其中一个相看对象家和霍家还有些关系，但有想和之前退婚的李家重新订婚的想法，谢家人内部对这件事态度不一，这是一个问题。 另一个问题，就是霍思思的婆婆对霍思思这个儿媳不够尊重过于轻视。 霍思思到底是霍家的女儿，霍家从各方面来看都不输于谢家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要强于谢家，谢母这么对待霍思思是不合适的。 霍思思并没有什么错处，只是去劝架，结果被在气头上的谢母迁怒了几句。 “多管闲事”“谢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管”“结婚一年肚子一点动静没有”…… 这事可大可小，也就是霍思思脾气好，顾全大局忍了下来，要是换个脾气爆的，谢家今年就别想过年了。 霍三婶和王妈安慰起霍思思来，这事她做的没错，让她不要为此伤心。 霍思思点点头，“其实我也觉得没什么好伤心的，婆婆只是在气头上，谢为又站在我这边安慰我，我没什么好伤心的，以前我都不在意这种事的，这次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就是不太舒服，不过说出来后就好多了。” 霍三婶道“思思你是个好孩子，这事是你婆婆不地道，改天我借着串门打听你大伯哥的婚事的事去和你婆婆好好唠唠替你出气，我不会说出你来，你放心就是。” 霍思思点点头，她知道霍三婶做事一向可靠，并不担心，甚至有些解气。 她作为儿媳不好和婆婆顶嘴争执这些，但是三婶作为霍家人，作为婆婆的同辈人还是可以和她婆婆好好唠一唠的。 两人笑了一阵，心情都好了许多。 王妈这时候说话了。 “思思啊，虽然说你们现在还年轻不着急，但你和谢为结婚一年还没有动静，是不是也该早找人看看？” 第188章 没问题？再查查！查出问题了，怀孕了 霍三婶想说这事不急在这一时，正过着年呢，就该开开心心的，想这些做什么。 霍思思的情绪倒是没受到什么影响。 “我和谢为都去医院查过，我们都没什么问题，医生说我们年轻，不必太担心这个，顺其自然就行，时候到了自然就有了。” 霍三婶连忙道，“就是说，顺其自然就好。我也是和你三叔结婚大半年后才查出怀孕的。你们也才刚结婚一年，再过个一年两年的要孩子也不迟。” 霍思思点头道，“我和谢为也是这么想着，我们两个倒是不急，但是婆婆很急。我婆婆这个人是个急性子，她又着急大伯哥的婚事，又着急我和谢为要孩子的事，见了面总要说几句。我也不想总挨她说，便想着早早怀孕也好，就是肚子一直没动静。” 王妈听了，道，“你们两个去医院查着都没有问题，那怎么可能一年了都没有动静呢？是不是有什么没查出来？要不之后再换家医院查一查？” 霍思思想了想，这话好像很有道理。 霍三婶见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便索性提议，“小然不是做过医生么？要不让小然看看，省的惦记心事。” 秦小然刚嫁过来的时候，霍家就了解到她懂些医术，不过那时候霍家人都不怎么当真，直到后来秦小然从东北写回来信，说是在那边军区医院做了医生，他们这才意识到秦小然医术是当真不差。 秦小然带着孩子回来以后，家里人有些头疼脑热的或者有些小毛病，秦小然都会主动帮着看看，或是帮着推拿，或是做些药膳，或是开药，见效都很快。 王妈也是恍然大悟，“瞧我这记性，对啊，小然医术就很好，上回秀秀出事就是小然帮忙看好的，找别人不如找小然来看！” 霍思思嫁出去了半年里来虽回来的挺勤，但到底没有霍三婶和王妈了解的这么清楚，只知道秦小然医术不错，不确定秦小然能不能看这个。 “请大嫂帮忙看？这行么？” “行啊！当然行！你们两个先在这坐着，我去叫小然过来。” 霍思思和霍三婶坐在原处看着王妈匆匆出去，不多时又拉着秦小然匆匆回来。 “小然，你给思思看看，她和谢二结婚一年为什么一直没怀上孩子。” 秦小然有些无奈，却也笑着坐到了霍思思身边。 霍思思看着有些无措也有些紧张。 秦小然让她把手伸出来并安慰她，“其实没什么，这种事不一定是谁有问题，可能只是时候没到。” 霍思思闻言刚放松了几分，就见给她把脉的秦小然的表情僵了一瞬，瞬间她又紧张起来了。 霍三婶和王妈看着也跟着紧张起来了。 片刻后，秦小然放松下来放开霍思思她们才担忧地追问。 “小然，怎么样？思思没什么问题吧？” 秦小然一看三人这担忧的模样，反应过来三人大概是误会了什么，顿时笑了。 “放心吧，思思没事，不仅没事，还有好消息呢。” “好消息？什么好消息？” 秦小然笑笑，“不用担心思思有什么问题了，思思已经怀孕两个多月快三个月了！” 霍思思愣住了，霍三婶和王妈则惊喜不已。 “什么？！思思怀孕了！” “思思已经怀孕快三个月了？！” 秦小然笑着点了点头。 霍思思确实已经怀孕两个多月快三个月了，只是怀相稍微有点问题，不过问题不算很大，比起朱姨的问题来简直小的不能再小，都用特地吃药扎针，只要吃点药膳食补一下就行。 两人惊喜地看着霍思思，霍思思也后知后觉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 原来她竟已经怀孕了么？ 她抬起头来，看到三人都高兴地看着她，她也很高兴，高兴到有些不太敢相信。 “我真的怀孕了？可是我都没什么感觉……” 秦小然笑笑道，“每个人的反应都不太一样的。” 霍三婶和王妈也附和道，“是这样没错。” 秦小然等霍思思接受的差不过了，便提议道，“思思第一次怀孕，不如在家里多住两天，让三婶和王妈教你一些怀孕要注意的事，正好是过年，想来你婆家不会在意。” 霍三婶和王妈当即对这个提议表示了赞成，霍思思一听对她和孩子好，当即也决定留下来住几天。 秦小然笑了，“等下我做几道拿手菜，庆祝这个好消息。” “好！” 四人都很开心，开心了一阵子，她们想起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霍家其他人以及孩子的父亲谢为。 正好这时候也快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了，四人便离开房间去了客厅，打算告诉其他人这个好消息。 霍老爷子和霍家人以及谢为正在喝茶，该说的事情已经说完了，气氛难免有些沉闷，不如刚才女人们和孩子在的时候欢快。 正想着，就见女人们从房间里走出来了，笑的格外欢快，瞬间照亮了沉闷无光的客厅。 霍老爷子见几人笑的这么开心，不由得也跟着开心起来。 “这是又有什么好事了？” 男人们便都朝她们看来，等待着她们说出什么值得高兴的消息也跟着高兴一下。 谢为本来没太在意，只想着跟着听听，霍家的好消息，他作为霍家的女婿也能跟着沾一点光。 谁知道，霍三婶接着说出的消息会让他那么震撼。 “老爷子，好消息啊，思思怀孕三个月了！” 第189章 惊喜的霍家人和谢为，暂住霍家，回谢家报信 霍三婶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讶了。 此前根本没人往这方面想啊！ 男人们很少会关注自己老婆之外的女人怀没怀孕这种事，何况霍思思之前一年多都没传出消息，就更没必要时时关注着了，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霍老爷子等霍家长辈只在一开始了解过，后来就不太关注了，怀孩子这种事，也是要一点运道的，急也没用，所以他们也就不那么想着这件事。 霍家的小辈们就更不会整天关注姐姐有没有怀孕这种事，这种事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里。 他们听说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惊讶一阵后便回过神来，惊喜不已。 “好好好！” 霍老爷子连说三个好字，笑的畅快。 霍大伯他们也紧随其后反应过来，对着霍思思笑。 “好事啊好事！” 谢家老二谢为的反应最为明显，别人都反应过来了，他还愣着没彻底消化完这个消息。 不过没人责怪他的迟钝，毕竟他是霍思思的丈夫，是霍思思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好半天谢为才反应过来，心中的喜悦与激动根本压制不住，只知道站在原地看着霍思思傻笑。 最后不知道是谁推了他一把，他才上前两步拉住了霍思思的手，眼睛闪着激动的光定定地看着霍思思。 他是想要孩子的，特别想要孩子。 正因为这样，之前霍思思提出一起去医院查查的时候他才没有拒绝，痛快地答应了下来，他太想尽快要一个孩子了。 但之后一直没有好消息传出来，他只能强压下心急，劝自己接受医生的话，劝自己顺其自然。 渐渐地，他好像也真的接受了。 但直到现在这一刻，他才明白，他不是接受了，他只是暂时欺骗住了自己。 霍思思看得到谢为眼中的激动，也感觉得到谢为手上的温度，心中很是触动也很是羞涩。 他们有孩子了。 两人都是喜欢孩子的人，很能理解彼此此时的心情。 霍家人本来也想拉着霍思思好好追问一下情况，但是见到小夫妻俩这样，便都识趣地没有打扰两人，让两人到客厅角落里的小沙发旁坐着说悄悄话，他们一群人则拉着霍三婶她们问话。 “思思的情况怎么样？详细些说给我们听听。” 霍三婶早已将所有的情况都了解到了。 “思思已经怀孕两个多月快三个月了，小然给思思把了脉，说思思的情况很好，没有问题，好好养着就行。” 其他人很是欣慰，追问道，“还有呢？” 霍三婶看着这一群大男人有些无奈，还有什么，只这样不是很好么？ 但她还是顺着说了下去。 “思思想留在家里住几天，正好我和王妈小然也好教她一些孕期要注意的事情，她在家里也好放松放松。” 霍老爷子霍大伯他们都觉得没什么问题，纷纷点头。 霍老爷子道“思思想回来住就回来住，正好家里备的年货多，小然专门问过家里人的口味，思思喜欢吃的备了一大批，能吃上很久。” “正好思思也很久没在家里住了，趁着过年住几天就住几天。” 于是这边霍思思要在霍家住下的事情就定了下来。 众人消化完了霍思思怀孕的事，便都开始恭喜霍大伯，他要有外孙/外孙女了。 霍大伯难得发自内心地笑了。 霍三叔则敲着霍念国的脑袋，让快些讨个媳妇回来，也给他生个外孙/外孙女，霍念国抱着脑袋跑到霍三婶身后躲着。 霍老爷子点点头道，“念国也快二十了，是时候相看一下了。” 霍三婶连忙应下道，“爸说的是，我也琢磨着差不多是时间了，既然爸也这么说了，那年后我就开始张罗这事。” 霍老爷子点了点头。 事情就这么被敲定了，霍念国发出哀怨的声音，但脸上并不怎么排斥，只是习惯性地耍宝而已。 另一边，霍思思和谢为窝在客厅角落里的小沙发上，两人甜蜜地依偎在一起，周围再也融不进第三个人。 两人就这么靠在一起就感觉很幸福了，完全不想分开，感觉不到时间和空间的约束。 没人打扰他们，他们一直这样持续了很久，直到午饭时分才被饭菜的香味吸引。 主要是吸引了霍思思。 霍思思不知道怀孕的消息之前在家里吃饭一直没什么胃口，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怀孕之后的心理暗示的作用，这时候忽然感觉很饿很想吃东西。 霍思思饿了，谢为当然不可能饿着她，于是两人就手拉手来到了餐桌旁。 走到餐桌旁才意识到还拉着手，又慌忙松开。 霍家人见了只是笑，并不说什么。 他们是看着霍思思长大的，自然希望霍思思过得好，看到小夫妻两人感情好，现在又有了孩子，都很是欣慰。 霍思思被家人看到和丈夫牵手难免有些害羞，但见家人都没说什么，很久就被香气四溢的饭菜吸引走了注意。 秦小然笑着边摆盘边解释。 “思思，我记得你喜欢吃鱼，这两道鱼都是我特意照着你以往的口味做的，要多吃一点啊，还有这道烧腊肉，也是最近家里百吃不腻的，你也尝尝。” 霍思思只是看着就口水横流，连连点头，只等老爷子发话开饭后，便果断去夹了一筷子鱼肉。 味道果然很棒！ 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立刻又夹了一筷子，满足地吃了起来。 见她吃的开心，其他人也都开心地吃了起来。 霍三婶、秦小然和谢为一直在给霍思思夹菜，直到霍思思的饭碗堆得冒尖才停手。 秦小然看着那半数进了霍思思碗里被霍思思吃光光的药膳，放心下来，开始认真吃起午饭。 今天中午她做饭时心情很好，做出的饭菜感觉比以往更香，她当然要多吃一些。 午饭的气氛很好，饭菜很香，几乎所有人都吃撑了，尤其是霍思思。 霍思思在满是鲜花的房子里散步消化了大半天才稍稍缓解一点，而后才想起来和谢为说想在霍家多住几天的事。 谢为现在满心是霍思思和孩子，对霍思思说的话自然是无所不从，何况他也觉得在霍家多住几天更好，于是立刻点头答应下来。 “好，我现在回家说一声，很快就赶回来陪你。” “路上小心些。” “哎。” 谢为一路紧赶慢赶，在傍晚之前回到了冷冰冰的谢家，一回家就挨了亲妈一句阴阳怪气。 “还知道回来啊，怎么不留在霍家吃了晚饭再回来？” 第190章 谢母阴阳怪气，失了人心又被怼 谢为是满心欢喜地回来的，就算吹了一路冷风，也没有吹灭他心中的激动与兴奋。 他有了孩子很高兴，也想让家里人一起高兴高兴，毕竟是过年，就该高兴一些，家里因为大哥因为孩子的事情，已经压抑了太久。 他迫不及待想将霍思思怀孕的消息告诉家里人，让家里人不用再因为孩子的原因那么焦虑，也能为大哥分担一部分压力。 但他没想到刚进门就被亲妈泼了一盆冷水，浇的透心凉。 谢母这一整天都过得不顺，昨天的事还气着，今天又被妯娌气了一回，还因为老大谢有的婚事吵了一次，简直要气炸了，偏今天没人劝着安慰着，一腔怨气无处发泄，谁撞到她面前算谁倒霉。 但她能发泄怒气的人并不多，好脾气的儿媳霍思思就是最好的人选，偏这个人选今天不在家，她等了大半天也没见到人影，这才口不择言脱口而出指责的话。 她本来觉得她占理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但见到自己的二儿子刷的变了脸色，冷冷地看看向她的时候，也下意识反思了一下。 大过年的，她可能说的是有些过了，但也就是语气有些不好而已，又没真说什么难听的话，怎么做儿媳的还要挑婆婆这些理么？ 尽管这么想着，她还是有些心虚，下意识看向二儿子身后，想看到二儿媳的身影，二儿媳向来贤惠，会帮着主动打圆场的。 但她一直看啊看啊，就是没看到二儿媳的身影。 二儿子一直冷脸看着她，气氛很尴尬，她只得主动开口询问。 “老二，你媳妇呢？” 谢为这时候才不冷不热地开口，“思思要在娘家住几天，我回来和家里说一声。” 谢母一愣，“什么？” 她心中的不满再次翻腾起来，这叫怎么回事，过年就回娘家住下了？这不是在打婆家的脸么？ 若是平时，她肯定自觉占理说几句什么，但这时候她看着二儿子难看的脸色，识趣地没有说什么。 她一边打量着二儿子的脸色，一边旁敲侧击地问， “你和思思吵架了？她怎么忽然要回娘家住？之前也没提过啊？” 谢为从来没有这么深刻地意识到他的母亲和他的妻子之间的摩擦和矛盾很严重。 在这之前，他清楚他的母亲性格上有一些问题，也清楚他的母亲不是个坏人，没有太大的坏心，只是有些普通人常有的性格瑕疵，他感念母亲的养育之恩，也希望有个温馨美满的家庭，所以他希望妻子能和他一起面对这一些，在有些时候让着母亲一点，不要把事情闹的太难看。 他的妻子也很好地做到了这一点，从不用他提醒，从不曾出错过，有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是母亲咄咄逼人，觉得妻子就算生气也是正常，但妻子每次都自己默默消化情绪，懂事的让人心疼，也让他心疼。 所以他尽力护着她，尽力在她受委屈的时候为她说几句话，在她受委屈后安慰她宽慰她。 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够好了，但现在看来，还远远不够。 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为了妻子，为了孩子，为了婚姻，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谢为站在原地，表情几经变换，眼神最终坚定下来。 谢母看到谢为这样，心中对谢为不由得也多了几分不满。 谢为这是干什么，给她这个当妈的脸色看？ 他从前可从来不会这样，他是次子，向来内敛温和，最能体贴她这个母亲，就是她做错了什么他也能包容，主动为她遮掩打圆场。 怎么她现在就说话语气差了点他就给她摆脸色？ 她难道有说错什么么！ 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那霍思思看着是个好的，表面上恭敬懂事，背地里竟存着这样的心思，实在是有心机！ 母子俩在外面站了这一会子，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这时候谢父走了出来，看了谢为一会儿，又看了谢母一会儿，最后看向谢为身后。 “老二，你媳妇呢？” 谢为看向谢父，道，“思思想在霍家多住几天，我回来说一声。” 谢父对儿媳妇回家住两天的事没什么特殊看法，只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那你是要跟着一起去？” 谢为点了点头。 谢父看了眼已经要开始变暗的天色，道，“行，那我们早知道了，你快点回去了，等会儿天黑了不好走。” 谢母才和谢父吵了一架，这会儿看两人都不顺眼，见两人跳过她直接沟通，正是不顺眼，正想说些什么，谢为就抢在她之前开口了。 “爸，我回来还想告诉大家一个消息，思思怀孕了。” 谢父是个对家事不怎么感兴趣的人，尤其近来因为老大的婚事和家里闹的很不愉快，本来对谢为的消息不怎么感兴趣，想着随便听听，但没想到竟真听到一个好消息，向来沉默的他脸上露出一个惊讶的笑。 “思思怀孕了？多久了？” 谢为点点头，“两个多月了。” 谢父满意地笑了，很快将谢为说的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是在霍家发现的？所以霍家人留她住几天？” 谢为点了点头。 谢父直接发话，“那你们住吧，随便住，想回来了再回来。” 他知道怀孕需要好的环境养胎，尤其刚怀孕的时候，比起谢家，自家最近实在不是个适合养胎的好地方。 “好，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路上小心点。” 父子俩说完话，谢为转身离开了。 谢母回过神来的时候，谢为已经走出家门了，她只能跟上正要进屋的谢父。 “不是，老二这什么态度？大过年的给我摆脸色看是吧？” “你消停点吧，大过年的，你少给人摆脸色了？还有脸说别人。” “不是，老谢你什么意思？” “我就这个意思，让你消停点，别一天天火气那么大，以后也别拿儿媳妇出气，儿媳妇脾气好，霍家可不是好惹的，你当霍家是傻子？你以为他们为什么留儿媳妇在家？” 第191章 彻底醒悟过来的谢为，大年初三热闹迎客 谢为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回到了霍家。 刚进门，他便看到霍家亮着温暖的灯光，听到霍家传出来的欢声笑语，温馨的气氛扑面而来，与谢家的冷清压抑截然不同。 他竟有些羡慕起霍思思来，羡慕霍思思生在这么一个和谐温暖的家庭里。 王妈端着菜盆出来，看到谢为站在外面发呆，连忙招呼他，让他快进屋去暖暖身子。 谢为回过神来笑着应下，进了屋。 霍家的长辈们坐在圆桌旁喝茶，霍念国和霍念军两个小辈正在下棋，霍念国一再悔棋，霍念军只平静地看着他，霍三婶从旁边经过，敲了下霍念国的头，让他好好下棋，不下就去厨房帮忙，别捣乱欺负弟弟。 谢为想起他和哥哥小时候的事，虽然兄弟两人现在兄友弟恭，但小时候也没少吵闹。 他们吵闹的时候，母亲永远只想和稀泥冷处理，希望哥哥能让着弟弟，希望弟弟能懂事不和哥哥争，但这并不解决真正的问题，反而会让两人都不开心，但没人在意他们开不开心，只想要一个安静的没有争吵的家。 谢为在这一刻忽然真正地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小时候家里人对待孩子间的矛盾和稀泥，长大后他对妻子和母亲的事情和稀泥…… 问题从来都没有被解决，只是堆积在了别人看不见的角落，感情确实是好的，但伤害也确实是存在的。 他回想着霍思思嫁给他之后的这一年里在家里经历过的那些摩擦，她心里一定是很委屈很难过的吧？ 可笑他还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了…… 霍思思本来在婴儿房逗孩子玩，霍三婶说差不多要吃饭了她就先出来等着，结果一出来就看到了呆呆站在客厅里的谢为。 她有些奇怪，她丈夫向来温和自持，怎么现在是这样的表情？ “谢为，谢为？” 谢为回过神来，看到妻子正站在他面前疑惑担忧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家里不愿意我们在霍家住么？” 霍思思只能想到这种可能，以婆婆这两天的心情，乍然提出要在娘家住确实可能不愿意，但她已经答应了家里人，也是不想就这么回去的。 谢为看到霍思思的表情变化，连忙笑道，“不是，没有那回事，爸说了我们开心就好，可以多住几天，我发呆只是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 霍思思定定看了谢为一阵，相信了他的话。 “那就好。” 两人还想说些什么，厨房就开始上菜了，两人便都去帮忙了。 不必说，这顿晚餐也相当丰盛。 霍老爷子发话这一顿饭是专门庆祝霍思思怀孕，希望霍思思和谢为有了孩子以后好好生活。 霍思思很是感动。 谢为心中也很是触动，并且真正地下定了决心，以后要好好顾好小家，不再为了虚假的安宁温馨去纵容母亲。 晚饭间的气氛欢乐温馨，所有人又都吃撑了，一起闲聊玩乐消化地差不多后，才各自回各自的房间休息。 在霍家温馨欢乐的气氛中，多数人很快就睡下了，只有要照看孩子的霍三婶和秦小然睡得比较晚。 婴儿房里，秦小然给四个小娃娃搭配好明天要穿的衣服放在一旁，然后就坐在床边开始思索起今天的事情来。 今天的事情不过就是霍思思怀孕的事，两顿加了灵泉水的药膳下去，霍思思身上的那点小问题就不再是问题了，更别说霍思思还会在霍家多住几天，还能多吃几顿。 关于霍思思在谢家的生活，听起来是受了些委屈，不过不管是她所听还是所见，谢为这个人都是问题不大的，尤其两人看起来感情是很不错的，那就是谢家的问题了，这一点霍三婶表示会去谢家解决，以霍三婶的能力，想来问题也不大。 那思思这边就没什么问题了，至于念念，这两天看起来是比以前好了些，但变化也不太明显，这个急不来。 再就是老爷子说该给念国找媳妇的事，这也不用她操心。 这些事情想完了，她就开始想明天的事情了。 明天就是大年初三，当初说好安宁初三来拜年，到时候她把治病的药酒交给安宁。 陆知明和李秀秀可能也会来拜年，就是不知道是明天还是后天或者初五初六初七这些日子。 不过倒是在闲聊的时候记得霍三婶提过明天也会有亲戚过来走动，霍家是亲友众多的大家族，之后要走动的亲戚更是不少。 秦小然前世一个人生活惯了，稍微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生活，但想想其实也还好。 不管是在家招待客人还是外出走亲戚，她都不会是主力，还有老爷子和霍三婶他们在呢，她就是个捧哏的小辈而已，再不济她还有孩子可以当借口躲避。 她正想着，霍三婶就洗漱好进来了。 “小然想什么呢？” “在想接下来亲戚走动的事，有点不太适应。” “嗐，没什么，你放宽心怎么自在怎么来，都是自家人，不是自家人都不会带你去见，随便就打发了。再说了，还有我们呢，你觉得不舒服和我和随便谁说一声去休息就行，有我们这么多人在呢。” 秦小然笑笑，重重点了点头，感觉心中的压力散去不少。 霍三婶笑道，“快睡吧。” 秦小然点点头，“嗯。” …… 第二天一早，霍家人起床美美吃了早饭，没过多久，差不多九点多的时候，就有人上门拜年了。 秦小然知道安家离得远，来不了这么早，猜测来的可能是霍家的亲戚，便和霍三婶一起去迎接着。 结果到了一看，来的不是霍家的亲戚，却也是她的熟人。 陆知明和叶明华。 “哎呀你们两个真是，来就来吧，还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快进来快进来！” 霍三婶热情地招呼着，提着大包小裹的陆知明和叶明华笑着走进了霍家。 第192章 叶明华夫妇、安宁夫妇来拜年送礼 “秦同志过年好！” “小然。” 陆知明和叶明华都笑着和秦小然打了招呼，秦小然笑着回应了他们，心里既惊讶两人间情意绵绵的默契，又惊讶两人带来的东西之多。 两个人四只手都提着东西，每只手里提着的东西看起来还都不轻！ 秦小然看清了陆知明其中一只手里提着的是两袋奶粉，另一只手里提着的是茅台酒和名贵的烟。 众人一起往屋子里走，很快陆知明和叶明华就看到了屋子里那开的正盛的花。 陆知明愣了愣，随后立刻惊喜地看向叶明华。 “媳妇你看，花！” 他知道叶明华喜欢这个。 叶明华比陆知明更早看到屋子里的花，也更早看清楚，更早被惊讶到，这时候陆知明的喊声让她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她对着陆知明微微点了点头。 “我看到了，很漂亮。” 霍三婶把两人往喝茶地桌边引，笑道，“是小然托朋友买回来的花，家里人都很喜欢，冬天少见这么好看的花。来，快坐下喝杯热茶暖暖身！” 秦小然主动帮着沏茶，霍老爷子喜欢喝茶，回家这段时间，她也有意无意地跟着王妈和霍三婶学了一点沏茶的手艺，不说沏的多么好，总归是合格的。 她沏好茶给每人都倒好茶水了，那边霍三婶和陆知明还在推拒要不要收下年礼。 霍三婶说你们这带的东西太多了我们不能收，快拿回去，陆知明说之前收了霍家那么多年货空手都不好意思上门说这事他们的一片心意，让收下。 推拒了老半天，最后是霍三婶让步，收下了陆知明他们带来的年礼。 “小陆你这孩子能说会道的，婶子说不过你，那你们等下走的时候多带些腊肉回去吧，家里做了不少。” 陆知明这时候也没有客气，点头答应下来。 “哎，那感情好，谢谢婶子了！” “哎呀，不用谢不用谢，我先去把东西放下，你们先喝茶聊天，不用等我。” 这边陆知明坐下，端起茶水就抿了一口，他刚才和霍三婶拉扯了得有十分钟，这时候茶水刚好温热可以入口，他正好也渴了，这时候喝上一口甘爽清冽的茶水，简直不要太美妙。 他喟叹一声，无比畅快。 一杯茶水下肚，他主动去给自己倒了第二杯，结果就看到叶明华和秦小然都看着他笑，他也跟着笑。 “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花不成？” 两人便都忍笑转过脸去不看他了，不过他也不在意，他看向一旁的花，饶有兴趣地问道， “秦同志，明华喜欢花，这些花我看着也喜欢，你看能不能帮着把卖花的人介绍给我们？或者你帮我们买一批行不行？” 叶明华听到这话，眼中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秦小然有些意外陆知明会说这话，不过陆知明这话问的很有分寸，也给了她选择，她略想了想。 “我帮你们问问吧，要买些花出来该不难，就是价格可能会偏高一些。” 陆知明忙道“价格问题不大，我与明华家境都尚可，工资又都不低，我们两个也算小有积蓄，买几盆喜欢的花还是负担得起的。” 叶明华也说道，“放心吧小然，我以前买过很多花，其中不乏一些珍贵的花，只要不是高到承受不起的价格我们都能接受的。” 秦小然点点头，“那就好。” 三人坐着一起喝茶叙旧，正聊着呢，就听到外面又传来有人来拜年的声音。 秦小然让两人先坐着，她出去帮忙招呼一下。 陆知明和霍念平熟得很，霍家也常来，没有什么客人的觉悟，把自己当半个霍家人，就一起跟了出去。 结果这一出去收获还挺大。 “老胡！你也来拜年了啊！” 这次来的正是胡若愚和安宁，两人同样也大包小裹地带了很多东西来。 霍三婶是知道胡若愚的，知道他是霍念平的战友和好友，也曾见过胡若愚两次，不过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这两年是没见到的。 至于胡若愚的媳妇安宁，她则只是听说过，知道好像身体不太好，没有见过。 “哎呦，你们大老远来还带这么多东西，路上不好走吧，看这脸和手冻得，快去屋里坐着喝茶暖暖身子吧。” 胡若愚和安宁看起来确实比陆知明和叶明华来的时候狼狈些，尤其安宁，脸和手都冻得通红，胡若愚的眼中能看到明显的心疼，不过安宁的眼中确实笑着的，看起来精神很好。 秦小然思忖着，估计是她给安父和朱姨开的药见效了。 一行人回到客厅里，喝茶叙旧，等身体从寒冷中缓过来了，彼此之间也都熟络了起来。 陆知明和胡若愚两个闲聊了一阵现状后便去向霍老爷子霍大伯他们问好去了，只留下女人们在这边。 霍三婶该说的都说了，该了解的也都了解了，便也主动离开，将空间留给了秦小然她们朋友三个说话。 安宁眼睛亮亮地看着秦小然。 “谢谢你小然，我父亲和朱姨现在身体好多了，要不是朱姨身体不方便，他们还想亲自来谢你，真的谢谢了。” 秦小然做医生那段时间听过很多类似的感谢，早已经习惯了，让安宁不必再谢，她收了安家的诊金，自然要尽力医治安家人，说完还起身去取了早就准备好的药酒交给安宁，嘱咐安宁回去让安父朱姨每天喝一点。 安宁接过药酒，郑重点了点头。 叶明华在一旁看着两人互动，只觉很是新奇。 她听陆知明讲过他的朋友们的故事，其中有霍念平和秦小然的故事，也有胡若愚和安宁的故事，此时见到她们，却觉得和听说中很不一样。 亲眼见到真人，就是比听说中更能了解一个人，更容易心生亲近。 三人坐在一起喝茶闲聊，彼此都熟络了起来，尤其是叶明华和安宁两人，两人都不是热络的性子，但是这时气氛正好，又有秦小然在，她们也很快熟悉起来，算是成了朋友。 这一聊就聊到了临近正午，午饭自然是要在霍家吃的，两人只是简单客气了几句便答应了下来。 秦小然眼看时间来到了十一点四十，都到了要准备午饭的时间了，便去问了霍三婶两句，亲戚是不来了么？ 霍三婶擦了擦手，蹙了蹙眉。 “不知道，说是要来的，难不成是下午来？” 两人正说着，外面就来人了，霍三婶一眼看出这就是说好要来的亲戚。 第193章 招待客人，清点三家人送来的礼物 霍三婶连忙去招呼亲戚，秦小然也跟了上去充当背景板。 她看着听着霍三婶与亲戚们寒暄，也暗暗打量着这次来的亲戚们。 这次来的亲戚们一共有五个人，一对年纪很大的老夫妇，一对中年夫妇，还有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 听霍三婶介绍，这是霍老爷子的表弟一家子，姓赵的。 简单寒暄几句，赵老爷子颇有几分不好意思。 “家里出了点儿事，耽搁了点时间，不然早该到了。” “瞧您说的，咱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早啊晚啊的，快进去坐着喝茶暖暖身子吧，我家老爷子早就惦记着了。” “哎哎。” 时间不早了，霍三婶和秦小然带着五人去了霍老爷子和霍大伯他们那里，而后便回到了厨房继续忙碌。 叶明华和安宁也主动来帮忙，也幸好霍家的厨房宽敞，不然还真呆不下这么多人。 今天中午一起吃饭的人多了些，但好在霍家存粮充足，年货腊肉咸鱼之类的准备的也多，所以这倒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午饭很快就做好了，饭菜陆续被端上桌。 霍家的长桌霍家人一起吃饭倒是还能有空余位置，但来了九位客人，是怎么也挤不下的。 好在霍家不缺桌子，从别的房间里搬来两张桌子拼在一起，便坐的开了。 一共十几近二十人坐在一起，便是不说话都热闹，何况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不说话，互相认识、问好、打招呼、寒暄就是一大通话了。 好在饭菜香气四溢，很快众人的心思就不在说话上，而在吃饭上了。 霍老爷子今天见到亲人很高兴，见到他们被秦小然做的菜吸引更高兴，他乐得让人知道秦小然有多好。 “别拘着了，就当这是自己家一样，放开吃吧，饭菜是老三媳妇和小然做的，好吃着呢！” 霍三婶适时谦虚道“我厨艺一般，主要是小然厉害，饭菜能这么好吃多亏了她，快尝尝吧！” 在霍家人的招呼下，众人开始吃起饭菜来。 霍家人对秦小然的厨艺早已经习惯，每次吃到都觉得很美味，但也不会太过惊讶，只会觉得好吃幸福。 陆知明胡若愚安宁他们此前也吃过秦小然做的饭菜，这次再吃到只觉得久违了，终于又迟到了，埋头苦吃，生怕少吃一口。 赵家人则是第一次吃到秦小然做的菜，虽然刚才闻到香味的时候就意识到很好吃了，但是真的吃到嘴里才知道到底有多好吃，本来还想吃一口夸几句表示礼貌的，但是一吃就停不下来，生怕被别人抢光了吃不上，颇有些狼吞虎咽的意味。 霍老爷子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景，只是看着笑。 到了他这个年纪这个身份，只喜欢看这样家和万事兴的场面。 “别着急，慢点吃，厨房还有。” 吃喝过半的时候，赵家的老爷子才缓过来略显尴尬地开始夸赞饭菜好吃。 “老哥哥，你家这饭菜是真不错，比那国营饭店的大厨做的还好吃！这两天过年，我也算是没少吃好东西，但现在才知道真正的好东西吃起来是什么滋味！” “哈哈，东西也就是寻常，主要是小然是手厨艺难得！” 赵老爷子点点头，“小然这厨艺真是不错，念平娶了这么个媳妇真是走了大运了！” 霍老爷子哈哈大笑。 赵老爷子见状端起酒盅敬了霍老爷子一杯。 “老哥哥，我敬你一杯！” “好！来！喝！” 长辈那边开始敬起酒来，小辈和女人这边就一心吃饭。 中途霍三婶和王妈又添了一次菜，众人都吃了很久，撑到不行。 饭后就是喝茶闲聊，互相说起过去一年里发生的事情，或者聊一聊接下来一年打算做的事情，又或者说聊起其他亲戚朋友们的现状。 吵吵嚷嚷，说说笑笑，不知不觉中，半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霍家人和秦小然陆续送别了赵家的亲戚们、陆知明夫妇和安宁夫妇。 这一天就这么忙碌又充实地过去了大半。 送走客人们，霍三婶和王妈开始收拾家里，让秦小然和霍思思去清点客人们带来的礼物，记录好方便以后走动回礼。 两人按照收到礼物的顺序开始记录，先是陆知明和叶明华带来的。 两袋两斤重的奶粉、两瓶茅台酒、两条中华烟、一斤大白兔奶糖、二十尺藏蓝色的的确良布，还有一堆布票。 霍思思边记录边惊讶地感叹，“这些礼物也太贵重了！陆大哥怎么送这么贵重的东西来！” 秦小然在一旁估计了一下，这些东西脱不开大几十上百块，就算是两家家境都不错，关系又好，这么送也确实过了些。 “以前的时候他都怎么送？” 霍思思想了想，道，“去年陆大哥没回来，前年的时候也送了烟酒糖，不过好像没那么多，之后大哥也回送了相当的谢礼，前些年好像也都是差不多的样子。” 秦小然点点头，也就是说，这回多了奶粉和布匹，奶粉送的可以理解，还送这么多布和布票就没必要了，这显然是有别的想法。 她想了想，觉得这一部分该是为着腊肉熏肉，一部分该是为着她之前送给叶明华的那盆花，是他们在表达谢意，表达的有些过了。 不过这也好办，之后走动的时候再多给他们送些腊肉熏肉，还有叶明华喜欢的花就是了。 记录完陆知明叶明华夫妇送的，接着便是安宁和胡若愚送的。 安宁和胡若愚送的东西就接地气多了。 两条冻鱼、两斤冻肉、两条大前门烟、一斤水果糖、一桶麦乳精、半块精心包裹起来的老茶饼。 秦小然拿起茶饼细细检查，估计这也是好东西，不然安宁不会拿过来，放在一旁等下拿给霍三婶和老爷子瞧瞧，上回安宁给的那块白茶茶饼，老爷子就很喜欢，这应当也是差不多的东西。 安宁送来的东西若论价钱不比陆知明他们送来的，但是若论心意却绝对不差，最为年礼，这也绝对是丰盛过头了的。 她想了想，回报安宁家的办法，不外乎是替安宁一家治病，既如此，那接下来就多留意下安宁假那边，多去看看就是。 最后统计的是亲戚赵家送来的礼物，同样也是差不多的东西，烟酒糖茶，只是档次稍低一些，但也很有诚意，作为寻常过年走动的年礼是绝对够了的。 两人刚统计完，霍三婶便过来了，两人便将统计结果拿给霍三婶看。 霍三婶一看惊了一惊。 “呦！这么多东西呢！我原就看着东西不少！没想到竟是这么多！这……” 霍三婶管着霍家的人情往来这么多年，自然一看就知道这情况不对，多半是有求于他们。 别说是前面那两份明显太过贵重的年礼了，就连赵家送来的东西都比以前稍多一点，她都感觉赵家可能是在铺垫求帮忙，这两家就更不必说了。 但她想了想，这两家能求霍家什么呢？ 怕是求的是秦小然吧。 她略带担忧地看向秦小然。 “小然，他们送这么多东西来你心里有章程不？” 秦小然点点头，“放心吧三婶，我知道该怎么做。” 霍三婶道，“你知道就好。” 第194章 三家人回家看回礼，失落？惊喜！ 赵家人离开霍家回到家后，也忙着清点霍家的回礼。 赵老太太和儿媳妇一起点了点，没吭声。 儿媳盯着正散发着勾人香味的熏肉和腊肉，止不住地咽口水，想把这些拿回自己屋里吃。 但她也知道，这是不太可能的，婆婆肯定会留在自己手里全家一起吃，那这一斤的肉每个人可分不了多少。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怀念在霍家吃饭的时候，那真是鱼啊肉啊菜啊随便吃，要多少有多少，而且那是真好吃啊，她一辈子都没吃过那么好吃的菜。 她只心里陶醉着，面上并不敢表现出来，因为家里这时候正为别的事发愁。 “爷爷，为什么白天不请霍家帮帮我们？他们过得那么好，一定能帮上忙的。” 正在抽烟的赵老爷子看了眼满脸不解的孙子，又抽了好几口烟，才开始说话。 “这么点事儿不值当地跟霍家开口动这么大的人情，我们熬一熬，过段时间的苦日子就过去了。” 见孙子还是满脸不解，赵老爷子看向儿子，儿子连忙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对视。 赵老爷子便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不禁叹了口气。 “你们糊涂啊，只看到霍家能帮我们这一次，却看不到这用了霍家的人情，我们不过遇到一桩小麻烦就向霍家开口求助，以后真遇到大麻烦了可怎么开口？” 孙子很是不解，“爷爷您和霍老爷子是兄弟，你们感情那么好，就一点小忙而已，怎么就上升到人情了？而且就算这一次帮了，难道我们以后真遇到大麻烦霍家会坐视不管不成？” 赵老爷子的表情更加无奈，连连摇头，却还是解释。 “我与老哥哥是兄弟，他不会见死不救，但等我死了，你们谁还能像今天这样上霍家的门？” 没人说话，上次他们一家去霍家拜年还是五年前的事，而且也就是简单走动了一下，并没有被这么热情地招待。 赵老爷子语重心长地说，“我和老哥哥只是表兄弟，我们的父辈关系也不算好，在你看来我们的感情不错，是我恪守本分，是他顾念旧情，若我三番五次去麻烦他，这点感情剩不了几分。” “我一直不曾开口求过霍家什么，就是想着在我死前拜托霍家照看一下你们，你们要是现在就开口求了霍家，等我死的那天，我是没脸再和霍家开这个口，你们自己想想吧。” 赵家人互相看看，最终没再坚持，各自散去了。 …… 陆知明和叶明华回到家同样也迫不及待地打开霍家的回礼，看到回礼中的熏肉和腊肉，两人都很激动。 “好！又能吃上肉了！” “我们计划着吃，吃个三五天不成问题！” “好！” 至于其他的回礼，两人只看了一眼就收了起来。 陆知明兴奋地拉着叶明华问，“媳妇今天开心么？和秦同志安宁同志都说了些什么？” 叶明华回想了一番，挑了聊得多的几个话题说给陆知明听。 “……我们差不多就说了这些。我发现小然和安宁都是很不错的人，能多这么两个朋友，我很开心。” 陆知明听她这么说也很开心。 “那当然，我们三个是好兄弟，选媳妇的眼光总归不会差，你们处得来最好，处不来就当一般朋友处也行。” 叶明华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但是没想到处下来感觉还挺好的。 “安宁家住的离霍家远，我问了问，距离我们家倒是近一些，过段时间我想去安宁家那边看看。” “那感情好，你们多走动走动，回想帮衬帮衬。” “嗯。” …… 安宁家离得远，安宁和胡若愚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两人带着霍家的回礼走回家，一路上遇到了很多街坊邻居询问。 “安宁啊，这是走亲戚去了？走的哪家亲戚呀？” “安宁呀，这是亲戚给的回礼？哎呦，看起来都是好东西啊！” “安宁，和你男人来我家坐坐呗，咱们也那么多年没好好说过话了。” 对于这些询问，安宁只是点点头随便回个一句半句的，并不停留。 她清楚地记得她家落难时候每一个人的嘴脸，她不怨恨他们，却也不可能亲近他们，这样保持距离再好不过。 胡若愚只跟在安宁身后，他来的第一天无意中听到过这些街坊怎么议论安家，那些话让他冒火，但安宁告诉他没必要生气，和这种生气是不值得的，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 回到家，安父和朱姨立刻迎他们进了屋。 安宁不等他们追问就将这次去霍家的事情一一说来，并取出了药酒嘱咐他们按时喝。 安父和朱姨两人都激动不已，一是为了药酒，二是为了丰厚的回礼。 在见到过秦小然开的药的效果后，他们已经完全把秦小然封为神医了，秦小然让他们吃什么药他们都会照做。 至于那些年货和回礼，对他们来说更是好东西。 胡若愚对这些倒并不在意，他只是看着安宁，不舍道，“我再过三天就要回部队了，有什么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若是我帮不上忙，一定要去向霍家求助。” 他不是相信霍家，而是相信秦小然。 安宁点点头，“你放心，我都懂。” 胡若愚看着安宁平静坚韧的模样，精神矍铄的安父和精力满满的朱姨，笑着点了点头。 “我放心。” 第195章 大年初四，李秀秀一家来拜年，机遇 大年初四的时候，周围就没那么热闹了，因为家里有工作的人重新都去工作了，更有甚者直接没有假期没能过年。 霍家的情况好一点，好歹霍家的其他人都能用各种方式凑到假期好好过个年。 秦小然对这一切接受良好，家里热闹的时候她很适应，家里没那么热闹的时候她也很适应。 但王妈和霍三婶稍微有些感慨，前两天还热热闹闹那么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呢，今天就只剩下她们几个了，要想要有前两天的那种热闹，要再等上一年了。 不过王妈和霍三婶没感慨很久，很快就有人上门来拜访了。 这天的天气不算太冷，有太阳还算暖和，于是秦小然就抱着安安跟着一起出去看了。 来的是李叔李婶和李秀秀。 王妈和霍三婶都高兴起来。 “哎呀，你们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们也好早准备着。” 李叔李婶就只是笑，李秀秀笑的格外甜，嘴也很甜。 “年前就想着该来拜年，看望一下老爷子和三婶王妈，也该来和小然好好道谢叙旧，但是年前忘了说，年后犹豫了好几天生怕打扰到你们，到今天才决定来看看，过年好啊。” 霍三婶和王妈都没有女儿， 对嘴甜的李秀秀完全没有任何抵抗力，笑的合不拢嘴，连忙招呼几人进屋去说话。 霍三婶和王妈招呼着让李家三口坐下喝茶嗑瓜子吃糖，询问起他们最近的现状来，主要是问那些人有没有再去找他们的麻烦，他们以后打算怎么办之类的。 李叔的话比较少也比较简短，李婶被问到都会回答，但回答的很模糊，有些事她显然并不很清楚，回答的最多的是李秀秀，口齿清晰，逻辑在线，将事情解释的很清楚。 秦小然早就知道李秀秀是重生的，知道孔家和陈家的事是李秀秀一力主导的，所以对李秀秀现在的表现并不意外，但其他人不知道。 霍三婶是个精明的，谈话间多看了李秀秀好几眼，心想这姑娘看着是个聪明的，怎么之前干的事儿那么不聪明？ 可见沉迷所谓的爱情是真的耽误事儿。 不过，醒悟过来就好，现在这样子看着就挺好的。 几人的闲聊惊动了在另一房间里的霍老爷子，霍老爷子见是李家人来了也很意外。 李家人向霍老爷子问好，霍老爷子连连道好，照例问了几个刚才问过的问题，李叔简单答了。 霍老爷子便带着李叔去隔壁房间喝茶聊天了，这边便只剩下女人们闲聊。 李秀秀和霍三婶王妈聊得风生水起，而后又追着秦小然到了婴儿房说话。 秦小然倒是也有些话想和李秀秀说，就顺势和李秀秀在婴儿房坐了下来。 霍念念还是不喜欢见生人，和李秀秀点点头打了个招呼便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秦小然、李秀秀和四个孩子。 李秀秀看着坐在有围栏的婴儿床里的孩子，惊讶不已。 “这才多久！就已经长这么大了！都会坐了！” 提起孩子，秦小然笑的温柔。 “已经三四个月大了，会坐会爬是正常的。” 李秀秀前世虽然获了三十多岁，但伤了身体也伤了心，并没有孩子，也就无从知道这些。 “原来是这样。” 她点点头，从孩子身上收回视线看向秦小然。 “现在孩子是吃奶粉吧，家里奶粉够么？不够的话我可以帮忙买一些。” 秦小然有些意外，不过还是点点头。 “谢谢，不过不用了，家里奶粉和麦乳精都够的。” 霍家有门路买奶粉，陆知明前两天来的时候带了一些奶粉并且把他的渠道也告诉了霍家，所以现在不缺奶粉喝。 其实就是真缺了也没什么，霍家现在有牛奶羊奶，麦乳精、鸡蛋、小米这些都是足足的，更不要说她还有灵泉水了，孩子怎么也不会饿着的。 李秀秀看起来有点失落，但很快就恢复如初。 “那就好。” 秦小然笑笑，问起她以后的打算。 李秀秀挠了挠头，回答道，“年后我打算去我家附近的一个裁缝那里去做学徒，虽然赚的不多，但是总归是有份工作。” 这也是她告诉爸妈的说辞，实际只是个借口。 她原本是有工作的，她妈的工作给了她，但是她那时候被陈志那个渣男迷了眼，干活儿不积极，从领导到同事全都对她有意见，总是有意无意挤兑她，她怀孕之后异想天开以为能和陈志结婚，就半推半就地卖了工作。 这事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愚蠢到不能直视，就算卖也得好好卖个高价才行，就算卖再高的价格也不如把工作还给妈妈。 但这件事已经没办法挽回了，就只能向前看。 她已经决定了以后要走黑市的路子，但是现在她还是需要一个明面上的工作，不只是为了应付爸妈，还是为了避免下乡，这个年代没有工作的未婚女青年是要下乡的。 工作是不好找的，但她毕竟重生了一回，这点儿能耐和人脉还是有的。 她要找的那个周裁缝前世两人认识挺久了，八十年代后还一起合作做过一点小生意，周裁缝的女儿很喜欢她，她那时候无家可归，周裁缝那里是她常去的地方，她们关系很不错，所以她知道周裁缝的喜好和周家的一些事，稍微操作一下让周裁缝收下她还是不难的。 而且，以她对周裁缝的了解，周裁缝不太会限制她的自由，她的那点裁缝手艺做个学徒也绰绰有余了，不必真的花太多时间在这上面，她可以放心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说起来，她年前还在黑市大赚了一笔，算是赚到了重生后的第一桶金。 这第一桶金来的比前世可早太多了，轻松地像是在做梦一般。 她有点想继续做下去，但她控制不了，因为她做出来的腊肉没有那么好吃。 是的，她在黑市的第一桶金是靠腊肉赚到的，秦小然做的腊肉。 肉在黑市上的价格本就高，腊肉更是，好吃的腊肉就更没准了。 而且，她还碰上了不差钱的大户，放话说这样的腊肉有多少收多少，钱不是问题。 她犹豫了许久，还是不能就这么放过这个机会，打算来问问秦小然的意思。 第196章 合作？生意，长久的利益 李秀秀看了看周围，房间里只有她和秦小然，便斟酌着将话问了出来。 “小然，你做的腊肉很好吃，我送了一点给朋友，朋友一家吃过后上瘾了想再买些来吃，价钱高点也无所谓，这样的朋友还不止一个……” 虽然李秀秀说的遮遮掩掩，但是秦小然还是一下子就听出了李秀秀的意图。 这是将腊肉卖到黑市去了？黑市反响还很不错？所以想继续做下去？ 这…… 秦小然略略低头，敛下眉眼开始思考这件事。 平心而论，她并不排斥黑市交易。 一开始她也在黑市囤过货，出售过东西，后来就很少这么做了，主要是她已经拥有了很多，没有太大的需求要去黑市，而且还有些风险。 不考虑风险的话，黑市本就利润大，腊肉的质量在那里，要赚钱确实不难，赚大钱可能不容易，但绝对能赚的比一般工人多的多。 没有人会嫌钱多，她也想赚钱，以前觉得她有的够多了，现在看看四个孩子，又觉得还远远不够。 不过，就算要赚钱，这件事也要从长计议才是。 在她沉默的这段时间，李秀秀等的很是煎熬，已经又找补了好几句话，就差直接把黑市交易说出来了。 秦小然抬起头看向李秀秀，故意做出忧虑的模样。 “秀秀，私自买卖是犯了投机倒把罪，被抓到是要去坐牢的。” 李秀秀松了口气，秦小然终于回话了，看起来也没生气，这事有的谈。 “我知道，大家都知道，但是黑市里的人从来不少，去黑市的人也从来不少，我们都被裹挟着。” 秦小然叹了口气，听出了李秀秀的意思，李秀秀是铁了心要这么做了。 “你想过万一出事会怎么样么？” “我想过。” 李秀秀回答地认真，让秦小然都为之一愣。 李秀秀继续说道，“我想过。最坏的结果我能够承受，而且在我们这里，最坏的结果几乎不可能出现。” 她前世走投无路之后有相当一段时间都和赵黎明在黑市小打小闹混口饭吃，混了一段时间生活刚要好起来，被陈志和孔宝珠举报被抓了，那是那个黑市第一次有人举报被抓，她就是那个倒霉蛋。 那时候她几乎绝望，但黑市老大偷偷让给人去找她，告诉她会帮她周旋，她被判了五年最后只坐了三年就被放了出来，在黑市还得到了一定的照顾，后来的生意能做的顺利也有这一层缘故。 这一世她提前将陈志和孔宝珠送了进去，不会再有不长眼的举报她，那个黑市又安全，这种最坏的结果几乎不可能出现。 这也是她敢选择走这条路的原因之一。 秦小然看着李秀秀坚定认真的模样，有些意外，但又不太意外。 或许，李秀秀前世就曾在黑市里讨过生活，有过经验，所以才能这般笃定。 既然李秀秀已经决定了，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沉吟一番后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不劝你，只是你想要我做什么呢？” 李秀秀心中一阵惊喜，面上极力克制。 “嗯，我想，我想我们可以合作，你来提供腊肉，我来出售，你不会有任何风险，利润我们七三开，不，八二开，你八我二！” 秦小然…… 看得出来，李秀秀诚意是有的，分钱的比例足可以看出这一点，但这种形式却是不行的。 一来她来提供腊肉这一点限制了她，二来这一点也会给她带来麻烦和危险。 李秀秀看到秦小然的表情就知道她提的合作计划有问题，但她实在不知道问题在哪里，难道是分成？ 那九一？这可实在有点苛刻了。 不过，倒也不是完全不能做，就是赚得少了点，但腊肉的利润不低，可以预见的市场广阔，以后定然是能赚大钱的，分成少一点其实也不少。 “小然，你有什么想法么？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 秦小然抬头看了李秀秀一眼，道，“我不能提供那么多腊肉，我在霍家生活，要是定期制作提供大量腊肉，所有人都会知道。” 李秀秀身体一僵，这倒是，家大业大的霍家不会看得上这些钱的，而且更不会让秦小然去冒险，是她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抱歉小然，我没想到这一点。” 秦小然笑笑，“不必这么失落，只是这个办法行不通而已。” 李秀秀立刻又精神起来，“还有别的办法？” 秦小然点了点头，“我可以把腊肉的做法教给你。” “啊？？？” 李秀秀惊了，她想了很多种可能的情况，就是没想过这一种。 这种秘方是可以随便教给别人的么？ 秦小然看出了李秀秀的惊讶，笑着拍了拍李秀秀的手。 她当然不是随便教给别人，但李秀秀经过她这几个月的考察，已经不算是‘别人’，是值得信任的人了，至少这种程度的信任是有的。 何况，她的腊肉方子并不复杂，得来的也并不困难，给出去能赚到钱再好不过。 给出去一个腊肉方子，随后什么都不用再做就可以源源不断地有收入，这简直再好不过。 李秀秀看了秦小然一阵，看出秦小然是认真地，顿时间感动不已，拉住了秦小然的手。 “小然，我没想到你这么相信我，竟然愿意把秘方交给我，你放心，我发誓一定不会把秘方泄露出去，如果做不到，我就不得……” 秦小然制止了李秀秀接下来的话。 李秀秀也意识到大过年的说这话不吉利，也怕引来其他人，便压低了声音。 “小然，你放心，你出方子我出力，赚到的钱我们五五开。” 秦小然笑了笑，“好。” 秦小然现场找来纸笔，将制作腊肉需要的流程与材料写了下来，交给李秀秀。 “你可以试着回去先做一些，不熟悉的话味道可能没有那么好。” 李秀秀如获至宝地接过秘方，“小然，你放心。” 秦小然点点头，她放心。 李秀秀一家在霍家吃了便饭便离开了，离开时秦小然多送了几块腊肉，李秀秀频频回头，很是不舍。 霍三婶站在秦小然身边看向李秀秀一家离开的背影，笑道，“你们两个感情倒是好。” 秦小然只是笑，“还好。” 霍三婶想了想道，“春天的时候可以去四合院那边住一阵，那边的春天很是不错。” “嗯，会去的。” 第197章 去四奶奶家拜访，哀怨的姑姑 霍家接下来几天都没什么客人，霍三婶倒是出去走动了两次，但也都很快就回来了，没有多留。 直到正月十五过后，霍三婶才提出要带着秦小然出去走动一趟。 “这次去的就是你四奶奶家，就是你结婚和孩子满月宴都来过的那个四奶奶，她的儿子年前刚调回京城，以后就会在京城安定下来，我们按说该去走一趟。” 秦小然脑海中回忆起了那位笑的慈祥心态欢脱的白发老太太，点了点头。 “这自然是该去好好拜访的。” 霍三婶点头道，“我和你简单说说四奶奶家的情况，你大概有个数。” 秦小然认真道，“好。三婶你说吧，我听着。” 霍三婶回忆一番，便开始说了起来。 “你四奶奶原是老爷子兄弟的媳妇，你该叫四爷爷，但是你四爷爷去的早，两人刚结婚三年有一个女儿你四奶奶就守了寡，你四奶奶的家里人都叫她改嫁，但你四奶奶坚持留在霍家守寡，把自己当成霍家人，将女儿抚养长大。” “霍家人都认你四奶奶的情，把她当成亲人看待。她女儿你得叫姑姑，你姑姑长大出嫁后没几年，你四奶奶遇到了现在的丈夫，在霍家的张罗下嫁了过去，又生了两个儿子。” “虽然四奶奶嫁给了现在的丈夫，但她和霍家的感情不是假的，所以这些年来也一直都有走动。” “你四奶奶现在的丈夫人不错，她的大女儿早年间脾性软和，是个不难相处的人，她的两个儿子一个脾性像你大伯，一个脾性像你三叔，也都不难相处。” “至于小辈，你姑姑有个女儿，和你差不多大，但自小就瘫着，你两个叔叔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最大的十一二岁，最小的还在吃奶。” “这些你知道就行，人情往来什么的交给我，你就多陪你四奶奶说说话就行，她挺喜欢你的。” 秦小然点点头，她看的出来四奶奶确实挺喜欢她的，她也挺喜欢这个四奶奶的。 听霍三婶说的四奶奶家的情况，好像也还不错，没什么大问题。 “三婶放心，我知道的。” 霍三婶点点头，“那我去准备一下明天送给你四奶奶家的年货，明天九点我们过去。” 秦小然道“我和三婶一起。” 两人一起给四奶奶收拾了很多年货，挑着四奶奶喜欢的放了很多。 比如，腊肉、腌肉、人参酒、炸果子等等还有很多常见年货。 第二天一早，秦小然简单打扮一番就跟着霍三婶霍念军带着年货去四奶奶家拜访了。 四奶奶家住的挺远，和安宁家有一拼，但不在一个方向上，四奶奶家这边更热闹繁华一些。 四奶奶家住的也是四合院，看起来和霍家那处不太一样，但是大小是差不多的。 霍三婶上前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人出来开门。 开门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媳妇，显然认识霍三婶，顿时便高兴地和霍三婶寒暄起来。 “呦，三嫂，我们多少年没见了！快请进快请进！” “哎呀，金梅是你啊，咱们那可正经三五年没见了！” 霍三婶和秦小然霍念军三人进了门，那媳妇关了门，笑着盯着三人打量。 “哎呦，这个是念国还是念军啊？几年没见，都是大青年了啊。” 霍三婶笑道，“这个是念军，念国现在工作了，抽不出空来。念军，这是你金婶子，小时候还给你买过糖呢，快给你金婶子问好。” 霍念军听话地问好，“金婶子好。” 金梅笑得合不拢嘴，连连夸赞霍念军懂事。 接着她又看向秦小然，视线在秦小然身上来回几次，眼神有些犹疑。 “三嫂，这个标志的媳妇是……” 她看的出这不是霍家的两个女儿，那就只可能是霍家的媳妇了，只是是哪个的媳妇她不太确定。 霍三婶连忙笑着介绍，“这是小然，是老大念平的媳妇。” 金梅惊讶了，“念平的媳妇？念平真的娶了媳妇了？” 霍三婶笑道，“那还能有假不成？念平不只娶了媳妇了，还有了孩子了，还是四胞胎！” 金梅更愣了，有些恍惚，笑道，“三嫂你这么一说更像是假的了，我不信你，我等下去问问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了，别在门口站着了，快进屋吧。” 几人于是说说笑笑地进了屋。 堂屋里生着炉子，也有炭盆，并不冷，甚至有些暖意。 满头银发的四奶奶坐在主座上喝着茶，她下首坐着个面容愁苦的中年女人，屋里角落里还有几个孩子在玩。 “妈！大姐！你们看看这是谁来了！” 屋子里的人便都朝这边看来，看到了前来做客的霍三婶三人。 四奶奶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瞬间笑出了一脸褶子。 “哎呀，是老三媳妇和小然来了！” 霍三婶立刻迎上去，笑着和四奶奶说话，秦小然也跟在一旁时不时搭两句话。 说着说着，就变成四奶奶拉着秦小然的手来到桌边坐下，亲切地谈起话来。 金梅见这情况，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拉过霍三婶在一旁小声说话。 “三嫂，这怎么回事，我妈咋这么喜欢这小媳妇？” 霍三婶笑，“何止，我们全家都很喜欢这个小媳妇。” “真的？” “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假话？” 金梅看向将她婆婆逗得笑的满脸褶子的小姑娘，不得不承认至少这姑娘是真的讨她婆婆欢心。 “是不错，长得好，性格也好，这么多人喜欢倒也正常。三嫂我这几年都在外地，你得给我好好讲讲这些年京城这边发生的事儿。” “那是自然。” 这边霍三婶和金梅两人闲聊起来，那边霍念军和两个十多岁的小男孩玩了起来，屋子中间四奶奶和秦小然也聊的开心。 秦小然见到四奶奶确实挺开心的，只是坐在一旁的那个满脸忧愁的中年女人一直看着她，让她稍微有些困扰。 她一边分神和四奶奶聊天，一边暗暗猜想着。 这位应该就是四奶奶和四爷爷的女儿吧。 她们之前也没见过，怎么这位姑姑这么看着她？ 还是说，这位姑姑看谁都这样？ 四奶奶年纪虽然大了的，但是精神还好的很，眼神尤其好使，很快便看出了秦小然的走神，顺着秦小然的视线看了过去。 看到坐在那里忧愁哀怨的女儿，她脸上的笑意不由得也淡了几分。 末了，她叹了口气。 “小然，这个是我大女儿，霍微，你该叫她姑姑。” 第198章 吃瓜，退婚？给瘫痪的女孩找对象？ 秦小然看向霍微，微笑着问候，“姑姑好。” 霍微看着她，面上带着固有的愁苦，就连笑容里都满是愁苦。 “好，你也好。” 秦小然有些不太习惯，只得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血缘真是奇妙。 有的人能生下和自己样貌、脾性几乎一模一样的孩子，有的人却能生下和自己完全不同的孩子。 前者诸如霍父和霍念平，霍三叔和霍念国，后者诸如大伯娘和思思念念姐妹，四奶奶和霍微。 从四奶奶的经历来看，四奶奶是个相当坚强有韧性的人，从亲眼所见的相处中也不难看出，四奶奶很积极乐观也很有生活的智慧。 但霍三婶形容的霍微的和亲眼所见的霍微却是个柔弱低沉哀怨无助愁苦的人，和四奶奶完全不同。 如果不是两人眉眼间依稀有那么几分相似，秦小然都要开始怀疑是不是有抱错了孩子的嫌疑。 霍微给她的感觉，就好像她最初见到的安宁年纪大了之后的模样，倒也不完全一样，安宁更多的是敏感和自我怀疑，霍微更多的是哀怨和无助。 她想起霍三婶在家里说过的话，霍微有个瘫痪的女儿，或许这就是霍微变成现在这样的一部分原因吧。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想起了她的四个孩子，不知道她的孩子们长大了会是什么样子，会像她还是不像她。 有了孩子之后，她也不太能接受孩子出现这种情况。 于是她看向霍微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柔和。 许是察觉到这一点，在接下来的谈话中，霍微的也少参与了一些。 秦小然于是了解到，霍微的女儿许鹿也跟着一起回到了娘家，就在西厢房里休息。 “鹿鹿有些怕生，经常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霍微解释道，只是眼神的闪烁显然表明并不是这样。 秦小然作为客人并没有说什么，但四奶奶好似想到了什么，看了眼秦小然，欲言又止一番，但并没有说什么。 三人间的谈话平淡下来，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 此时，在堂屋另一侧的霍三婶和金梅却正聊得火热。 霍三婶将秦小然的事完完整整地告诉了金梅，金梅的惊叹一声接着一声。 “什么？这姑娘和念平有娃娃亲？” “什么？念平是真的很喜欢这姑娘？” “什么？这姑娘给念平生了四胞胎还是两儿两女？” “什么？这姑娘厨艺比饭店大厨还好还是军区医院的医生？” “哎，你们家这运气真好，能找到这么好的媳妇，我们家刚子长大了不知道有没有这运气。” 霍三婶就笑，“有的，都会有的。” 金梅就摆摆手，“ 咱不敢多想这好事儿。” “你呀，你家刚子才多大，十一二岁的年纪想这个做什么，我才是该发愁，我两个儿子都快二十了，该考虑这个问题了，这两天愁的我都睡不着就，整天想哪家有合适的姑娘。” 金梅笑，“这我可帮不上忙，我年初才刚回到京城，对这边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 霍三婶只苦笑，“嗐，这我当然知道，咱们难得聚一聚，哪里能登门就找你帮忙呢？” 金梅看了堂屋中间的几人一眼，略压低了声音。 “这话倒是说不准，说不得是我们要找你帮忙呢。” 霍三婶也是个人精，只看金梅这模样便猜到这背后有什么事儿，便也压低了声音问。 “怎么了？” 金梅眼神示意了一下坐在那边的霍微。 “大姐这回是带着鹿鹿回来的，已经在家里住了三天了，还没说要走，这两天妈心情不大好……” 金梅给了个‘你懂’‘你自己琢磨琢磨’的眼神。 霍三婶纵横吃瓜界那么多年，懂得自然不少，就琢磨了起来，很快也猜到了什么。 “微微姐这是打算让家里给鹿鹿找个对象？” 金梅点了点头。 霍三婶有些惊讶，“可不是说，那边早年间就给鹿鹿定了婚事么？” 这个那边就是指霍微的夫家许家那边。 其实霍家和许家有些不对付，当初霍微和许家人谈对象霍家也是有意见的，虽没旗帜鲜明的反对但也是表明了态度的，只是霍微最终还是和许家人在一起了，结果就是这些年来和霍家保持走动的只有四奶奶一个人，霍微基本不怎么走动了。 霍微和许家的孩子许鹿，婚事自然是许家那边定，这个霍三婶早有耳闻，听说是定的白家，不过白家倒了，这是不打算履行婚约了？ 但是不打算履行婚约的话，许鹿这条件也不太好找人家啊…… 门当户对的人家当然不愿意找一个瘫痪的女孩，要是找条件差一些的人家那还不如白家呢，白家虽然落魄了，但到底曾经风光过，以后也未必起不来…… 现在这么和白家悔婚，没有什么好处啊，平白得个坏名声，许家不至于这么头昏吧？ 霍三婶疑惑着，看向金梅，但金梅又没必要在这种事上胡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可能许鹿订婚的那个人被牵扯的太深了太麻烦了，又或者白家不愿意履行这婚约了，以许家的立场来看，许鹿要么嫁白家，要么不嫁留在家里，可以存个好名声，但以一个母亲的立场，自然还是希望女儿有个好归宿的。 所以霍微带着女儿许鹿回了娘家，希望娘家能帮忙给女儿找一个好归宿。 这样一来，倒是勉强能解释的通。 只是，这事儿难度不小啊。 霍三婶想给她健全的儿子找对象都很头疼，要给一个瘫痪的女孩找一个可靠的人好的对象就更难了。 但这种事，霍微作为母亲是不能不管的，但娘家也不能不管霍微，所以这件事最终还是四奶奶一家的事，怪不得金梅这么个态度。 霍三婶想明白了这件事，只能无奈笑笑。 金梅也不在意，这事她一个弟媳犯不上操心，何况她刚从外地回来，就算婆婆和大姐要找人帮忙，这事也落不到她头上，但她猜测有可能会落在霍三婶头上，所以提前给个准备。 两人聊了一阵，也不好一直在角落里说悄悄话，便回到堂屋中央，加入了其他三人的谈话。 加入进去闲聊一阵之后，霍微果然提起了给许鹿找对象的话题。 第199章 请求，答应，古怪的许鹿，许鹿真的需要么 “我想给鹿鹿找户好人家，不用多好的条件，只要人好，能好好待鹿鹿就行，丽君，你认不认识这样的人家？” 这话一出，周围一片安静。 霍微眼神飘忽，表情羞愧，左手无意识地揪着身侧的衣角。 她也知道这事有些难办，但她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现在许家的意思就是不让鹿鹿出嫁，一辈子养着鹿鹿，但这话也就是听着好听罢了。 这些年她和鹿鹿在许家受了那么多委屈，难道还要继续这么委屈一辈子么？ 她可以，但鹿鹿不行，她必须要给鹿鹿找个好归宿。 她也知道这么做让人为难，但为了女儿必须试一试。 “我、我这些年也存了些钱，早年间出嫁时候家里给的嫁妆也还有一些，这些我都可以拿出来给鹿鹿，钱不是问题，只要对鹿鹿好就行。” 霍三婶看着这样的霍微，很是无奈。 一个想为女儿做些什么，却又无从下手，急病乱投医的母亲而已。 秦小然听到这些有些惊讶，但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惊讶。 她本以为只是寻常来做客，没想到还能吃到这样的瓜。 霍微想给瘫痪的女儿找人家？ 不要求条件，只要人好、对女儿好就可以，还会给钱给嫁妆？ 可即便是这样，也很难办啊，‘人好’本身就是一个很难的条件啊。 秦小然看了下霍三婶，然后和霍三婶一起看向在场能做主的四奶奶。 四奶奶表情平静，似是无奈又似是悲悯。 “丽君，你要是能帮就帮一把，要是帮不了就算了，这是微微和鹿鹿的命。” 四奶奶没有只说许鹿，连霍微也提到了，她对霍微的婚姻情况很清楚，这些早从很多年前霍微执意出嫁的时候就能看出一二了。 霍微当初执意嫁到许家，伤了霍家和四奶奶的心。 霍微也清楚这一点，所以这些年来都不怎么回霍家，即便婚姻不幸也很少和娘家诉苦，都是默默忍受着，只是这次牵扯到女儿，她才不得不回娘家求助。 四奶奶虽然对女儿失望，但到底是自己的亲闺女，不能真的不管，到底还是要帮上一把的。 霍三婶听了这话，也明白了四奶奶的立场。 若是没有四奶奶这话，霍微私下找到她让她帮忙，她多半会拒，但四奶奶开口了，这事她便得出几分力。 于是她斟酌一番，大概有了想法。 “这事不太好办，但我最近在给念国念军相看合适的姑娘，也可以顺便帮着鹿鹿看留意一下，要是有合适的，我一定帮着介绍。” 要是没有，那就算了。 这后半句话虽然没说出来，但在场的人都能听出这言外之意。 四奶奶和金梅都不意外，霍微点了点头也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这种事人家愿意沾手就已经不错了。 “谢谢了丽君。” 霍三婶笑笑，“都是一家人，别这么客气。” 四奶奶也说，“麻烦你了，丽君。” 气氛刚缓和了些，就听到一个孩子的声音。 “鹿鹿姐，你出来了怎么不叫人呢？我推你进来。” 众人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刚被男孩打开堂屋门外是一个坐着轮椅的女孩。 不用猜都知道，这就是刚才提到的霍微瘫痪的女儿许鹿。 需要猜的是，刚才他们的谈话许鹿听到了多少。 几人眼神闪烁。 霍微担忧地直接站起来走了过去将女儿推了进来，关切小心地询问。 “鹿鹿你怎么出来了？是有哪里不舒服么？” 秦小然一直好奇地看着许鹿。 许鹿扎着两个麻花辫，衣着整洁，皮肤很白，遗传了霍家的基因，长得很漂亮，只是气质稍显病弱，以及有些若有若无的阴郁感，被推到堂屋中间的时候，她一次都没有抬眼看人。 秦小然正好奇许鹿的眼睛是什么模样，就和忽然抬眼的许鹿对上了视线。 那是一双漆黑的好似黑洞一般没有任何光亮的眼睛，里面充斥着绝望、不甘与恨意，没有一丝光明。 秦小然愣了愣，许鹿就已经移开视线看向其他人了。 “外祖母。” 秦小然回过神来，没想到有着那样一双眼睛的许鹿竟然有着这般灵动如黄鹂的声音。 “鹿鹿过来，外祖母给你介绍今天的客人。” “好。” 四奶奶慈爱地转过许鹿的轮椅，让许鹿靠在她身侧，随后一一指着众人介绍给许鹿。 “这位是你婶婶。” “婶婶好。” “这位是你嫂嫂。” “嫂嫂好。” “那边那个是你弟弟。” “弟弟好。” 在简单介绍过后，许鹿甜甜一笑。 “我在房间里觉得无聊，就想着来和外祖母聊聊天，没想到家里来了客人，大家都在聊什么呢？” 这听着天真的话，让众人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随后才开始找借口解释说她们是在闲聊过去一年的有趣的事。 许鹿听着像是信了，没有一点怀疑，反而还追问是什么有趣的事。 唯有秦小然静静地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许鹿。 这个许鹿，不简单啊。 虽然身体上有残疾，但绝不是个简单人物，要小心应对。 闲聊的时候许鹿表现的就像是一个乖巧的听话的好奇的柔弱女孩，知道什么都很好奇，让人无端有些心疼。 但秦小然心疼的情绪还没酝酿起来，就在许鹿接下来的一句话里消失干净了。 “外祖母，我喜欢这个嫂嫂，我能和嫂嫂到院子里转一转么？” 第200章 许鹿：我很喜欢嫂嫂 众人这时候正怜惜着许鹿，就算许鹿提出什么稍过分的要求也会答应下来，更何况是这种随口提及的小要求了。 得到允许的许鹿笑的眉眼弯弯，那张病气又苍白的脸看着灵动了许多。 秦小然知道许鹿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要求，现在这样要么就是有话要对她说，要么就是打算做些什么，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她答应下来。 霍微愁苦的脸上有些欣慰，耐心地教她如何推轮椅，如何过门槛，院子里有什么风景可以看，一遍又一遍，说的极其细致。 秦小然认真听着，余光中瞥到了许鹿漆黑眼睛里的一丝不耐烦，不是对她的，而是对霍微的。 秦小然只当没看见，上前推着许鹿的轮椅，将许鹿缓缓推出屋子，来到院子里。 霍微跟着两人出了屋子，目光殷切地落在两人身上，又出声叮嘱。 “外面冷，别待太久。” 秦小然觉得霍微似乎有些关心太过了，但想想霍微作为一个瘫痪孩子的母亲，这么做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于是点点头答应下来。 许鹿开口道“嫂嫂，我们快过去吧，我想看梅花。” 声音没有之前那么灵动甜腻，多了几分淡漠。 秦小然便和霍微点点头，推着许鹿往后面有梅花的院子去了。 直到过了一道门，秦小然才感觉一直落在身上的视线消失，心中竟隐隐松了口气。 随即她看向后院，打量着后院里的一切。 后院里种着四株红梅，此时正开放着，红梅的树形都是特地修理过的，看着很有古韵，本身就像是艺术品，此时红梅花开，就更美了。 她不由得暗暗点头，心道这梅花不错。 不过她随即就想起了空间里的那些梅花，空间里的那些野蛮生长的梅花也很美，美在蓬勃的生机，更粗壮的枝干、更美艳的花朵、更馥郁的香气…… 想到这些，再看院子里的梅花时，便觉得少了些什么，不够有生机。 她正想着，就听到许鹿开口了。 这时候许鹿的声音没有和其他人说话时的甜腻乖巧，好听还是好听的，但多了几分狡黠，也多了几分捉摸不定。 “嫂嫂喜欢这些梅花么？” “喜欢。” “撒谎！嫂嫂明明就没那么喜欢！” 秦小然一噎，没说话。 许鹿自己转着轮椅来到梅花前，仰头去轻嗅前方盛开的梅花，面上带着些许陶醉。 姣好的容颜与火红的梅花辉映在一起，再配上古朴的四合院背景，看着美好的如一幅画一般。 秦小然静静看着。 但这美好的一幕没持续太久，睁开双眼的许鹿眼神晦暗，利落地用左手将那红梅枝条折下，动作看起来竟有几分凶狠。 接着她将红梅递向秦小然，脸上带着甜甜的笑，眼中一片晦暗狡黠。 秦小然没动，就这么静静看着许鹿。 现在一切都很清楚了，许鹿在其他人面前的乖巧都是伪装出来的，本质上许鹿并没有那么柔弱无害，这一切许鹿在她面前并没有刻意遮掩。 但，为什么？ 她就这么看着许鹿，等待着许鹿给她一个回答。 两人对视着，没有人认输。 但有所求有目的的人总会先一步退让。 许鹿面上有些遗憾，眼中却看不出什么遗憾的意味。 “嫂嫂不喜欢梅花，也不喜欢我，真可惜，我很喜欢嫂嫂。” 秦小然想说既然都已经不装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别扭地说话。 许鹿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接着就解答了她的疑惑。 “不好意思啊嫂嫂，我很少遇到嫂嫂这么特别的人，所以不太知道该怎么和嫂嫂这样的人相处。” 秦小然看了她一眼，“我这样的人有什么特别的？” 许鹿笑笑，这笑倒是发自内心，并不温柔乖巧，但胜在足够真实。 “我喜欢嫂嫂看我的眼神，嫂嫂在防备我而不是怜悯我，好像我是强者而不是一个需要照顾的瘫子。” 秦小然听了这话，心中有些意外，也有些不是滋味。 许鹿笑了。 “嫂嫂不用可怜我，就像嫂嫂看到的那样，我并不是一个值得可怜的乖孩子，我性格并不好，只是擅长伪装，这是我的生存之道。” 秦小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片刻才想出回答。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她们只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许鹿笑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是太喜欢嫂嫂了吧。” 可能是见到秦小然的那一刻第一次切实感受到光明与希望，可能是秦小然没把她当弱者怜悯可怜，可能是秦小然真的太漂亮也太温柔。 她想要逃避一切人，却唯独有想要接近秦小然的冲动。 秦小然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情，只抬头去看梅花。 许鹿看着秦小然，许久之后也转去看梅花。 今天的天气算不错，有太阳，不刮风，但毕竟温度在那里，在室外待久了还是会有些冷的。 秦小然倒是不觉得冷，不是因为她穿的厚实，而是因为她的体质早已不同常人。 但她知道别人和她不一样，尤其是久病缠身的许鹿，在外面待久了怕是会生病，于是看向许鹿提议。 “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许鹿看向她，视线有些发冷。 “我不想回去，我宁愿在外面受冻，也不想回去那令人窒息的地方。” 秦小然没说话，许鹿继续说了下去。 “我知道你们之前在聊什么。我可怜的母亲还在做梦找个可靠的人照顾我一辈子，这怎么可能呢？” “就算是个健全女人都别想找个人家嫁了被照顾一辈子，我这种需要照顾又不能生育的残废怎么可能找得到呢？” “想要巴结许家的人不会对我好，许家的长辈虚伪，许家的小辈与我和母亲不和，只会折辱我讨许家欢心；想要巴结霍家的人有更好的选择……” “为了钱财而来的人是不会甘心照顾我得到的那一点点小钱的，只会想着榨干所有的钱去过好日子……” 又是一阵沉默。 秦小然许久后开口，“你很聪明，很清醒，只是没有健全的身体。” “是啊，但凡我有健全的身体，生活绝不会是这样。” 许鹿这话说的坦然，好似早已接受现实，但坦然中又能听出一丝隐隐的不甘。 秦小然想了想，说道，“你很聪明，这一点就比很多身体健全的人强的多了。不要太悲观，你可以改变你的生活。” “嫂嫂，不要说了，你再说下去我要不喜欢你了。” 许鹿声音柔柔的，但秦小然听出了她的不高兴，于是便没有再说了。 两人无言地看向院子里的红梅，而后等到了来找两人回去吃饭的霍微。 第201章 吃瓜，许鹿是怎么瘫痪的？许家的秘密 秦小然主动推着许鹿往堂屋去，霍微下意识上前想从她手中接过轮椅。 秦小然没什么想法，霍微想推她就下意识要让开，结果许鹿说话了。 “我喜欢嫂嫂，想让嫂嫂推我。” 霍微有些尴尬地愣在原地，随后让开了位置。 秦小然推着许鹿回到了堂屋，饭菜已经准备好摆上餐桌了，四奶奶和金梅招呼几人快些坐下准备吃饭。 “我喜欢嫂嫂，我想和嫂嫂坐在一起吃饭。” 金梅一愣，四奶奶则笑着说好。 于是吃饭的时候，秦小然一边是霍三婶，一边是许鹿，许鹿的另一边是霍微。 这种安排对秦小然来说没什么影响，吃饭的时候许鹿也没再开口说话，这顿饭吃的还算欢快。 饭后闲聊的时候许鹿也在，扮演一个乖巧柔弱懂事的女孩。 秦小然为许鹿的演技赞叹不已，要是她不知道许鹿的真实模样，怕是也会被许鹿误导过去，即便她知道许鹿的真实模样，她也对许鹿多了几分恻隐之心。 他们没有在四奶奶家待太久，下午两点多的时候便要告辞离开。 霍微殷切到近乎祈求地看着霍三婶，无比希望霍三婶能帮她找到能托付女儿后半生的人，但是碍于女儿在场，没有说出来。 许鹿则殷切地看着秦小然，用她不太灵活的左手去拉秦小然的手。 “嫂嫂你以后还会来看我么？我以后去找嫂嫂玩好不好？” 秦小然还没回答，其他人就都看了过来。 有欣慰，有惊讶。 “鹿鹿今天看着开朗很多，话也多了，没想到鹿鹿和小然这么合得来。” “都是年轻姑娘么，当然比和我们这些中年妇女合得来了？” “哈哈哈，也是。” “鹿鹿放心吧，我们两家关系这么好，以后自然会经常走动的。” 这话明显是客套话，里面水分多的很。 许鹿的傻白甜人设让她做出惊喜的模样，但看向秦小然的时候就不这样了，且也一直拉着秦小然的手不放，执拗地要秦小然给出回答。 秦小然看向许鹿，点了点头。 “以后会再见的。” 她有这个预感。 秦小然跟着霍三婶和霍念国离开地时候，许鹿一直停在门口看着他们。 路上，霍三婶提起这件事，很是唏嘘。 “我看你姑姑家这个鹿鹿倒是个不错的孩子，就是身体不好可惜了。” 秦小然看向霍三婶，问道，“三婶，鹿鹿是怎么瘫痪的？” 霍三婶四下看了看，见周围没人才开口。 “对外说是小时候生病没得到及时的救治就瘫了。” 秦小然消化了一下，小孩子生病得不到及时救治确实可能演变成大问题，变聋、变傻、瘫痪都有可能。 但既然这是对外的说法，那事实肯定不是这样。 “实际上一生下来就是瘫的。” 果然，但这件事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许家有这样的遗传病史，哪一代都有那么几个瘫的瘸的，这事对许家了解多些的人家都知道，只是许家不肯接受现实，选择自欺欺人，经常把不健全的孩子送走，鹿鹿是在你姑姑的极力坚持下才保下来的。” 秦小然…… 霍三婶面露感慨，“许家人本就不喜欢这个来自对头家的媳妇，加上又出了这事，对你姑姑越发不喜，你姑姑和你姑父的感情也受到了影响，在许家过的不算好。” 秦小然没想到还能吃到这种瓜，吃瓜之余也开始思考起来。 她原本猜的许鹿是后天瘫痪，这样的话，治好的可能会大一点，但如果是先天瘫痪的话，治好的可能就要小一些。 不过，这些不那么重要就是了，‘医不叩门’，如果有人求医她自然会帮忙，如果没人提起她也不会主动提起。 …… 三人就这么回了家。 这是正月里最后一次走亲戚，这之后霍家的生活就彻底回归了正轨。 秦小然忙着照顾孩子，孩子一天天长大，会坐会爬的，每天运动量都在变大，她和其他照顾孩子的人运动量也跟着变大，最最重要的是是四个孩子，不是一个孩子。 她难得的感到有些累，身体和精神上都是这样，不过是累并着欣慰，看着孩子们茁壮成长她是很高兴的，累一点没什么。 她这样的体质都累了，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霍老爷子、王妈年纪都大了，霍念念身体不太好，三人都吃不消了，霍三婶忙着到处做客联络感情好给家里适龄男女找对象，一时也顾不上。 于是秦小然让他们好好休息，她自己承担起了照顾四个孩子的大部分事情，剩下的小部分由霍念军和王妈他们一起承担，倒也忙得过来，只是无暇顾及其他了。 …… 霍三婶这些天也忙得很，她先是按照之前说好的，去了霍思思的婆家谢家一趟，和霍思思的婆婆谢母好好掰扯了一番。 这事倒是没什么难度，一来霍家和谢家，霍家更强一些，底气就足，二来霍思思和谢母，霍思思并无一点错处，反倒是谢母站不住脚，三来霍思思现在还怀着孕，底气自然更足，四来谢母谢家都还要些面子。 总之，这次拜访霍三婶大胜而归。 不仅替霍思思怼了谢母出了气，还替霍思思要了谢父谢母的保证，以后谢家若是再让霍思思受委屈，霍家可不会再像现在这么好说话，必须要看到谢家的诚意才行。 霍思思谢过霍三婶，在霍家又住了三天后，和丈夫谢为一起回了谢家。 霍三婶则继续忙着和她的亲朋好友们联络感情，打听她们家有没有待婚配的男女，收集了解判断这些人的信息。 就这么跑了半个多月，正月过了，到了二月份上，终于有了些收获。 不，不能说有了些收获，准确来说收获相当不错。 不仅找到了七个和霍家相差不太多、名声没有太大问题的女孩，还有三个初步符合条件的男孩。 “小然，你来帮我看一看。” 第202章 相亲人选，七个女孩，三个男孩 秦小然不能说对这种事完全不感兴趣，但也绝对算不上太感兴趣。 奈何这段时间来她一直忙着孩子的事，生活实在无聊，霍三婶一喊她，她就果断抱着孩子过来了。 霍三婶取出一个红皮笔记本，从里面撕下来七页纸，每一页上都写着一个女孩的基本信息，有几页上还贴着女孩的照片，看得出来工作做得相当到位。 “我这半个多月少说打听了十多个姑娘，去掉了几个明显不合适有问题的之后，就剩下这七个了，这七个再细想想肯定也还有不合适的，但我这几天跑的脑子发昏，怕遗漏了什么，小然你和王妈帮我一起看看，也好随时提醒一下我。” 秦小然点头答应下来，眼睛已经落在那几张纸上移不开了。 一共七张纸，记着七个女孩，其中四个有照片。 从照片上来看，都是漂亮的，不说顶顶漂亮，至少也都是五官齐整的。 再看年龄，从十七到二十二岁都有，跨度倒是不小。 还有性格喜好，有喜欢读书的，有喜欢乐器的，有喜欢养花的，还有喜欢做菜的。 还记录了工作，工会干部，医院护士，学校老师，工厂女工，下乡知青等等。 再就是家庭情况和要求了。 秦小然刚将七张纸上的内容大致看完，就见霍三婶随手拿掉一张折了起来。 “才想起来，这姑娘家里有个烂赌的舅舅，早前儿犯事被抓还曾求到霍家这里，这两年怕是要放出来了，这个就算了。” 秦小然点点头，接着看其他六张。 王妈在这个时候抱着另一个孩子也坐了过来，霍三婶连忙招呼王妈帮着一起看。 王妈虽不算是正经的霍家人，但霍家人都早把王妈当成了自家人，霍家的一些亲朋也都知道这一点，所以尽管王妈不怎么打着霍家的名头去交际，却也和霍家不少亲朋有联系交情不错，有些情况她也知道，给建议什么的还是很可靠的。 王妈刚坐下看了一阵，便指着其中一张照片上的女孩。 “我眼睛不太好，怎么感觉这照片上的姑娘有点像那谁呢？” 秦小然凑近了看了一眼，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霍三婶凑近了看了好一阵子，发出了恍然大悟的‘哦~’的一声，然后也把这一张拿掉折了起来。 “他们家是有点亲戚关系，那这个也不行。” 三人于是继续对着剩下的五个姑娘发呆思考。 不过，只靠这样简单的信息想筛选掉谁难度还是大了些，所以很久了依旧还剩五个姑娘。 正好这时候霍三婶看到了霍念念，便招呼着霍念念过来一起看。 “念念你看看，我想给念国念军找对象，你看看这五个人怎么样？有没有不合适的？没有的话我过两天就给安排相亲了。” 霍念念脸上没什么表情，她不想参与这种事，但事关霍家，她也不能坐视不理。 于是在简单扫了一眼那五个人的信息后她指着其中一张。 “这个人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喜欢拉帮结派欺负人，我和魏玲玲都被欺负过。” 霍三婶一看，有些惊讶，“还有这事？” 说着，便拿起记录着这女孩信息的纸张折了起来收在一旁。 霍念念点点头，没说什么便回屋了。 剩下三人对着四个女孩的信息看了一阵，再没看出什么来。 霍三婶于是小心地将记录着这四个女孩信息的纸张收了起来。 “虽然我看这四个女孩都合适，但也保不准可能还有别的什么问题，或者念军念国看不上她们，或者她们不上念军念国，反正就先挨个联系试试吧。” 秦小然和王妈都点头认可这话。 接着霍三婶又从红皮笔记本里面撕下来了三张纸放在桌上，这次上面记录着的是男孩的信息。 霍三婶看着这三张纸表情有些发愁。 “我这回不光打听了女孩，连男孩的也一起打听着了，但合适的男孩比女孩难找太多了，一共就打听到八九个，还多数都问题不小，最后就剩了这三个，其实也不太合适。” 霍三婶叹了口气，看向霍念念刚才离开的方向，声音低了些。 “念念也已经二十岁了，虽说她现在不想找对象，养好身体最重要，但以后总得考虑这个问题，等年纪再大两岁，就更不好找了，我还是想着先找个差不多的定下来，结婚可以以后再说。” 秦小然对此没发表意见，这确实也是个问题，但霍念念最大的问题还不在这上面，这种事根本急不来，急也没用，只能顺其自然。 霍三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她刚才没有叫住霍念念，也没有问霍念念的想法，只是随口抱怨两句。 “这个庞家的小儿子和念念算是门当户对，念念没想法，也就算了。” 霍三婶说完，就将这张纸折起来放在一旁，只剩另外两张。 秦小然早已将纸上的信息看完了，剩下的两张条件很相似。 ‘成绩优异’、‘性格温和’、‘踏实能干’、‘多个兄弟’、‘家境一般’、‘家里人好相处’、‘可能答应入赘’…… 不必说，这是替许鹿相看的。 霍三婶表情更愁了。 霍念念倒还算了，到底是自家人，彼此都了解，沟通也方便，操心也就操了，事情办好办坏，都能过下去。 许鹿就只算是亲戚，还是隔着好几层的亲戚，了解也不怎么了解，沟通也怎么方便，弄不好就得落埋怨伤感情。 但又不好不答应，答应了尽力就是了，能不能成全看运气。 “这两个人的情况我仔细问了，暂时没发现什么大问题，你们帮着看看呢？” 秦小然和王妈一人拿起一张认真看着，看了一会儿还交换了过来。 “如果只看这上面说的这几条的话，那好像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只这些信息也太少了，真要说的话，还是得见了人再多了解多了解才行。” 霍三婶点点头，“当然，这些我后续都会继续了解的，等到没问题了才会最后告诉他们准备相亲。” 王妈道“那就没什么问题了，丽君你做事一向妥帖。” 秦小然也点点头。 有两人的认可，霍三婶底气也足了些。 “那好，我今晚就先让念国念军看看喜欢哪位姑娘，我好定一下了解顺序安排相亲。” 第203章 念国念军：我不相亲！相亲成功 这天晚上霍念国和霍念军回家后就被霍三婶叫到一旁说话去了。 那时候秦小然正坐在客厅哄孩子，以她的听力，在客厅里不管离得多远，声音压得多低，只要她想听都能听得到，于是他们母子的对话她便被动听完了全程。 其实听不听完都一样，家里人都知道这回事。 要给霍念国相亲的事是老爷子在吃饭时提出来的，霍三婶答应下来还带上了霍念军也是大家都知道的，霍三婶这阵子走动也没刻意瞒着，不久前更是还询问了秦小然王妈霍念念的看法，相当于半公开。 对话内容大概是，霍三婶说给他们找了相亲对象，让他们看看喜欢哪一个，她好去走动安排。 然后就是霍念国那全家都能听到的声音。 “我不相亲！” 全家安静了一瞬，坐在秦小然身旁的霍老爷子都看了过去。 霍念国不知是尴尬的还是怎么着，说完这话就跑开了，只剩下其他人面面相觑。 霍三婶皱眉，“这是又怎么了？之前说要给他介绍对象的时候他不也没说什么？” 霍念军站在那里平静道，“可能是最近发生了什么让哥改变了主意。” 霍三婶对自己这两个儿子是了解的，小儿子不会乱说话，大儿子不会无端不听话。 所以，是她大儿子在过年到现在的这一个多月时间里遇到了喜欢的人？ 至于为什么不是猜她大儿子找到了对象，是因为她清楚以她大儿子那不开窍的脑子，短时间内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想到这种可能，她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担忧。 高兴他有了喜欢的人，担忧他喜欢上的可能并不是良人。 “妈，哥还是有分寸的，不用担心。” 霍三婶听了，看了眼自己的小儿子，欣慰地点了点头。 小儿子说话她是信的，小儿子可能知道些什么，他说不用担心那可能确实没什么。 这么想着，她放松了下来，暂时不去想跑掉的大儿子，而是认真看向小儿子。 “那就先不管你哥了。念军啊，这四个姑娘你看你喜欢哪个？妈帮你去安排。” 霍念军…… “妈，其实我也不着急相亲。” 霍三婶看着自己的小儿子，“你也有喜欢的人了？” 霍念军“……没有，我就是觉得自己年纪还小。” “不小了，都十八了。” 霍三婶继续说道，“再说了，就是介绍你们认识认识，要是你们感觉还行，就先处着对象，过个一两年再订婚结婚也行，又不是真的见了就要结婚，哪有那么急？” 霍念军在思考，他并不排斥处对象与结婚，但一来他接下来想参军，没有那么多时间精力去做这些，二来他见过好的婚姻也见过坏的婚姻，不想随随便便就结婚。 霍三婶看出自己儿子的犹豫来，也猜到他在犹豫什么。 “念军，这几个姑娘都是妈仔细找的最合适最好的姑娘，你再外面要碰到这样合适的是不可能的，你且就去见见她们，要是真的不喜欢也没什么，妈也不会强迫你，但说不定你会喜欢呢？” 霍念军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见面的事。 霍三婶很高兴，随后让他四选一，选最喜欢的一个。 霍念军选了，霍三婶才放过他。 晚饭的时候霍三婶还感慨了一番，没想到一开始是为霍念国准备的相亲，霍念军是顺带的，最后竟然颠倒了过来。 霍念国听了，只是低头扒饭，霍念军则正常吃饭。 霍家人对此接受良好，没说什么。 晚饭后大家关注的事情依旧是四个小娃娃今天又爬了多远，又咿呀了什么，以及会说话了没。 答案也和以往一样，四个小娃娃的爬行距离与日俱增，咿咿呀呀的时间也更久了，但口齿清晰的发音说话暂时还做不到。 不过这倒也正常，一般一岁左右才能说话呢，叫爸爸妈妈也是七八个月的时候的事，现在才五个月左右，倒也不必着急。 相比较四个小娃娃说话的事情，倒是霍念国和霍念军的事情可以先期待一下。 结果也确实如此。 霍三婶去了解了一下霍念军选的那个叫安婵的女孩，对安婵很是满意，也了解了下安婵那边的态度，安婵那边对霍家和霍念军也很满意，但就是提了一句年纪的事，安婵比霍念军大三岁。 但这在霍家这边不是问题，于是很快便安排了霍念军和安婵见面相处。 见面的后续是两人互相交换了礼物，都愿意继续相处下去。 并且在这之后保持着每周见一面的节奏，不是一起去公园散步，就是一起去逛街吃饭，一起去广场看露天电影。 从霍念军和霍三婶的反应不难看出来，他们都对安婵极其满意，这事基本算是成了。 霍家人都挺高兴。 但霍三婶高兴了没多久就有些不高兴了，因为她知道了她大儿子霍念国看上的女孩是谁。 倒不是她所想的最坏的那种情况，但也够麻烦的。 霍念国看上的女孩不是什么坏女人，甚至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完全符合她对未来儿媳的标准。 她之所以不高兴，觉得麻烦，是因为这个女孩最近在和另一家相看，而且已经基本定下来就差公开了。 并且，这个女孩相看的另一家还是霍家的熟人。 但是现在这情况么…… 就很麻烦。 霍三婶找到秦小然说了这事，询问秦小然的意见。 “念国喜欢的女孩好是好，但是和谢家相看了半年多，都快要定下来了，念国他又陷得不轻，我真是发愁……” 谢家，就是霍思思的婆家那个谢家。 这个女孩相看的是霍思思的丈夫谢为的大哥。 秦小然了解到这情况，不禁在心里感慨这世界真小，兜兜转转竟然牵扯到熟人身上去了。 “三婶不妨先把事情挑明了问问念国和这女孩，听听他们的想法。” 从霍三婶说的那些细节来看，霍念国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女孩，而这个女孩也对霍念国有些意思，两人经常见面接触不少，彼此感情是有的。 而女孩和谢家那边的事拉扯了半年之久，一般来说要是事情顺利，不说订婚，至少会放出两家孩子在处对象的消息，就像霍念军和安婵那样，接触了一个多月就放出消息了，这么点儿事拖了半年还没个准话，多半是成不了了。 霍三婶想了想，道，“好。我明天就把人约出来问问清楚，小然你和我一起去。” 第204章 吃瓜，去见霍念国喜欢的人 晚饭后霍三婶叫住霍念国，让霍念国明天把那女孩约出来一起见个面。 霍念国先是有些扭捏，接着又有些防备。 “这不太好吧？” 霍三婶恨不得敲敲霍念国的脑壳看那里面是不是真的空空如也。 “你和人家处了这么久，咱家里人差不多都知道了，你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你是不还以为你隐藏的很好？” 霍念国……其实他真的是这么以为的。 霍三婶趁热打铁，继续说道，“你既然认定了人家姑娘，早些让我们认识也是对人家姑娘负责，有些事儿总得弄明白，不能糊里糊涂地就这么处着，你说是不是？” 霍念国向来是有些憨的，在动脑这方面他比不过霍三婶，于是糊里糊涂地答应下来明天问一问。 结果和预料中一样，姑娘答应了，约在茶馆见面。 霍三婶那时候正和秦小然一起看孩子，得到消息后笑了。 “我就知道那是个聪明孩子。小然，你陪我一起去看看，现在事情还没个准，我一个人去见人家姑娘，怕人家误会什么。” 秦小然倒是想去，但是女儿小意这会儿正扒着她的衣服不放，怎么也不肯从她怀里离开。 四个孩子里女儿小意是最小的，也是最活泼好动的，自然也得到了秦小然和霍家人最多的宠爱。 秦小然不舍得强硬地将小意从怀里扯出来，霍三婶也见不得这样，于是提议不妨就带着小意一起出去，反正现在天气也没那么冷了，茶馆儿又离得不远，就当出去玩儿了。 秦小然一想也是，便答应了下来。 于是最后是三个人带着一个小娃娃一起出门的。 霍念国越靠近茶馆越紧张，一路上都在碎碎念让霍三婶不要为难清欢。 他喜欢的那个姑娘的名字叫齐清欢。 霍三婶一路听的不胜其烦，最后干脆让他闭嘴，少说话。 秦小然在一旁抱着女儿轻笑。 看得出来，霍念国是真的喜欢齐清欢，他太紧张了，也看得出来，霍三婶也很喜欢这个未来儿媳，也有些紧张。 她不紧张，她和女儿只是来充当背景、缓解尴尬的，顺便喝茶吃瓜就好了。 这么想着，她低头看向乖乖窝在自己怀里的女儿小意。 这孩子在家里活泼的不得了，出门了反倒安静了下来，窝在她怀里里，只一双圆溜溜黑漆漆的大眼睛转来转去到处看，看着乖巧又可爱。 她看的心中一软，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女儿立刻扬起脑袋看她，圆圆的大眼睛里全是她，看的她心都要化了。 这边三人一娃就这么晕乎乎地进了茶馆，刚坐下，那边齐清欢也到了。 这时候距离他们约好的时间还有十多分钟，看得出来双方都挺重视，都提前到了，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在简单的互相介绍问好后，秦小然就抱着女儿小意充当起微笑背景板来，看着霍念国紧张不已，听着霍三婶和齐清欢的对话。 霍三婶旁敲侧击地询问了两人的感情情况，霍念国脸红不已，几次想开口打断都被霍三婶制止，霍念国这情况不用开口都知道他陷得不轻。 齐清欢倒是爽快，承认她想和霍念国在处对象，这下子霍念国直接成了煮熟的大虾。 在场的人见了，除了霍念国本人其他人都笑了，五个月大的小意也跟着咯咯笑。 霍念国狼狈地表示茶馆里太热了要去了外面透口气，结果往外走的时候差点摔跤，引得其他人又是一阵哄笑。 霍念国走了，霍三婶和齐清欢继续聊了下去。 霍三婶提到了齐家和谢家相看的事，询问这事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齐清欢闻言认真起来。 “伯母，我家去年的时候让我与谢家的谢有相看，我和谢有接触过几次，我对他没兴趣，他对我也没兴趣，本该早就一拍两散的，但我们家里对撮合我们很有兴趣，这才一直拖下来。” “过年的时候我已经和家里人说过了，我不会和谢有处对象的，前些天我也和家里说了在和念国相处的事，家里也默许了。” 霍三婶闻言多少松了口气。 这样看来，两个孩子和两家人都是有这个意思的，那就剩下把谢家这事了了，两家趁早接触，尽快把两个孩子的事定下来。 霍三婶这么想着，也挑了些能说的和齐清欢说了。 齐清欢心里同样松了口气。 一开始家里让她和谢有相亲的时候她就不太愿意，谢有虽然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但是谢有足足大她六岁，她实在有些嫌弃，后来知道谢有和他前未婚妻的事，她就更嫌弃了。 但那时候两家人都已经谈的差不多了，她说了这些也没用，家里人觉得这都是无伤大雅的小问题，不值得为了这些放弃已经谈好的一门好婚事，就连她妈都劝她，让她先和谢有处一处。 她和谢有在家里人的逼迫下一个月见了两次面，相处的不好不坏，谢有确实算是个青年才俊，但不怎么喜欢她也是真的，还不如谢父对她的喜欢多，他们要是结婚了，最多最多一个相敬如宾。 后来又有谢母和谢有前未婚妻李嫣儿掺和进来，连个相敬如宾都混不上了，也是这时候她彻底放弃了这门婚事，她决不能嫁给谢有搭进去自己的一辈子。 她必须尽快找到另外一个更优秀更合适的对象，以此来说服家里，恰好这个时候，她遇到了霍念国，又恰好两人都对彼此有好感…… 齐清欢回过神来，看向坐在她对面笑的和善的妇人，以及坐在一旁抱着孩子的温柔女人，也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霍念国比谢有好了太多，霍家人比谢家人好相处太多，就连家世霍家也比谢家好，该怎么选根本不必犹豫。 “我会回去和爸妈好好谈谈解决谢家的事情，伯母请放心。” 第205章 齐清欢反抗家里的安排，和谢家的约定取消 齐清欢告别霍家人，在霍念国依依不舍的眼神中离开了。 她今天是请了半天假出来的，就算现在时间还早，也不必回工厂，可以直接回家。 她本就不想让谢家的事再继续拖下去了，现在见过霍家人后，更给了她快速结束这一切的动力和底气。 回到家时，她正好碰到她妈在和她小姑吐槽谢家。 家里虽然想撮合她和谢有，但是谢家那边麻烦不断，一拖再拖，拖了这么久，她家里人也早就有意见了。 只是他们有意见归有意见，想的却是借此让谢家退步，借此拿捏谢家，而不是取消婚事。 她叹了口气，重新振作起来。 “妈，小姑，我回来了！” 她的声音惊动了正闲聊的两人。 “清欢，你们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 “清欢，你是不是有事要说？” 齐清欢点点头，认真道，“我是有事要说，我在和霍念国处对象。” 这话一出，齐母和齐小姑都愣了。 齐母是知道自己女儿最近和一个男孩走的挺近的，但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竟就到了处对象的程度，更没想到对方竟然是霍家人。 齐小姑也是愣了，她只知道齐清欢和谢有拉扯了半年多也没个说法，刚才还和齐母一起抱怨谢有不识好歹来着，结果转头自家侄女就和别人处上对象了？ 齐清欢不管两人怎么想的，继续说了下去。 “我已经见过霍念国的母亲了，她对我很满意，希望能和你们聊一聊我和霍念国的事，顺便把谢家的事尽快解决。” 齐母和齐小姑刚回过神来就被这话又砸晕了。 “什么？你见过霍念国他妈了？” “嗯。” 齐母和齐小姑表情复杂地对视一眼，许久没说话。 半晌后，齐小姑道，“我和沈丽君还算熟，她在霍家挺有话语权，她认定了就是认定了。” 齐清欢点点头。 齐母对沈丽君不怎么熟，但是对霍家稍有了解，齐霍两家算是小有交情，前些年过年时还走动过，她那时候接触的是霍家老大的媳妇伏晓曼，不过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印象了。 她只在犹豫，霍家当然也是不差的，霍家的孩子应当也是不差的，但这不是差不差的事，她女儿当然不是非谢家不可，但是已经和谢家说定了，再贸然改换，这个事才是麻烦所在，一个弄不好结亲不成反结仇那就得不偿失了。 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霍家已经牵扯进来了，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只能继续往下看。 “这事得和你爸你爷爷商量，我说了是不算的，清欢，你……” 齐清欢一早就知道靠不上她妈，只是过来和她说一声让她不用担心而已。 晚饭后，齐清欢主动找上她爸和她爷说了这事。 齐老爷子和齐父闻言沉默了很久，齐父脸上浮现出一丝恼怒，齐老爷子倒是没什么反应。 齐清欢现在有几分底气，于是鼓足勇气开口争取。 “我们和谢家拖了半年多都没有个说法，这段时间更是彻底了淡了下来，我和谢有也都不喜欢彼此，反而谢家和李家，谢有和李嫣儿他们走动的更频繁，既然这样，不如我们退出，谢家和李家结亲，皆大欢喜。” 齐父抬头，怒道，“这算什么皆大欢喜？这事是我和你谢伯伯定下来的，你谢伯伯很喜欢你，谢有又是难得的人才，他李家算什么？凭什么让给李家？” 齐清欢看了眼依旧没什么反应的齐老爷子，决定再下一剂猛药。 “谢伯伯喜欢我有什么用？谢伯母和谢有都不喜欢我，都更喜欢李嫣儿，就算最后我们争赢了李家，我嫁过去又能怎么样？我是和谢伯伯过日子么？！” “爸！我是你的女儿！我是个人！我不是个只能代表齐家嫁人的东西！” 这药确实猛，齐父当即像是沸腾的开水一样猛地站了起来，可以预料接下来会是一番狂风暴雨。 但狂风暴雨在落下之际猛地刹住了，齐父猛地摔门离去，那声音响的整条街都能听到。 齐清欢胸口剧烈起伏，情绪也激动的不行。 她虽然聪明要强，不管读书还是工作都争强好胜，但在家里，她还是一个听话懂事顺从的好女儿，刚才那话，太过了。 她知道，可她也知道，这是她的心里话，这次要是不说，她以后就未必有勇气再说了。 她花了很长时间才平复下来心情，看向还坐在原地的齐老爷子。 齐老爷子看着自己最疼的这个孙女，想说些什么却先叹了口气。 拖到现在，他也觉得谢家这门婚事不合适，孙女和别的人处对象的事他也知道，本也打算这阵子和谢家说清楚，没想到孙女会提前一步提出来，还是用这么激烈的言辞。 这话说出来，和谢家的事肯定是不成了，但也伤感情啊。 “清欢啊。” “爷爷。” 齐清欢尽量平静地说话，但这掩盖不住她不平静的内心。 “清欢啊，你也不要有负担，和谢家的事这两天家里会处理好，过阵子也会和霍家联系，你放心吧。” 齐清欢点点头，尽管伤害了感情，和父亲会不到从前，但到底她得到了她想要的。 齐老爷子拍拍齐清欢的肩膀。 “这两天好好休息休息，不要想太多。” “嗯。” 齐清欢这夜睡得不踏实，反反复复做了好几个梦。 接下来几天齐家的气氛都很压抑，她的心情也很不好，好在工作的时候她能暂时忘记这一切，还有霍念国一直想办法逗她开心，她的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 五天后，家里给了她准信儿，和谢家的事彻底作罢了，让她找个合适的时间约霍家人一起谈谈。 她很高兴，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霍家人，霍家人也很高兴。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高兴的，比如谢家这时候就很不高兴。 第206章 惊讶的谢家，气炸了的谢母 谢家收到了齐家放弃撮合齐清欢和谢有的消息，还很正式地请人做了见证。 谢家人很懵，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发展。 谢父算是家里最想促成谢家和齐家婚事的人，事情忽然有了这么大的转变他自然也最为关心，当时还追问齐父到底是怎么回事来着。 尽管这件事两家一直拉拉扯扯拖了大半年，但是一直到过年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大变数，按说该继续拖下去才是，他已经准备好年后逼着家里人做选择了，怎么忽然间齐家放弃了，态度还这么坚决，这里面发生了什么？ 他与齐父关系很不错，但这次齐父什么都没说，只冷着一张脸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谢父完全摸不着头脑，齐家这样也倒罢了，齐父和他多年交情，不该这样才是，他最近也没做什么惹到齐父啊，怎么着看起来像是生他的气一般。 谢父只得找见证人询问情况，那见证人和谢家齐家关系都不错，见谢父是真的迷惑，便将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老谢啊，这个事吧，半年了怎么也该给个说法，成就成不成就成，一直这么拖着算怎么个事儿？” “是是是，这是我家的问题，我本打算过了年让谢有给个说法，就这两天的事儿了，我是没想到齐家怎么就在这两天前提出要退了，还看着很生我家的气。” “这也不全是拖得久的事，还有你家谢有和李嫣儿，那元宵的时候，我家孩子看到他们一起逛街来着。” 谢父听了这话脸色一变，扭头瞪了眼一旁的谢有。 “这事儿我不知道，谢有，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谢有皱了皱眉，有些心虚，但很快又释然了。 “我那天是见了李嫣儿，但那是李伯父病了，她不知道去哪里抓药，我才带她一起去的。” 谢父气得不行，“别人都死绝了，非得你带她去买药！你的脑子呢？你还在和清欢处对象啊？！” 谢有皱了皱眉，“爸，我和齐清欢从来没有在处对象，我们只是按照你们的要求见面相处而已，我们并没有什么感情。” 见证人笑了笑，他虽是两家的朋友，但也不看好这事，这两个孩子一看就没看对眼，强凑在一起搞不好两家连朋友都没得做，不如趁早分开。 “老谢啊，两个孩子没缘分，就别互相耽误了，你家谢有今年快二十七了吧，耽误不得了，趁早找个合适的把事情定下来吧，清欢丫头正当好年纪也得多接触接触别的青年才俊才是。” 谢父知道，齐家私下里找他提这件事还好，正式找了见证人提那就是认真的了，这件事是真的没有希望了。 他叹了口气，接受了现实。 “清欢是个好丫头，是我家谢有没福气。” 但他接受了现实，其他人还没能接受。 谢有虽然对齐清欢没什么喜爱之情，但并不讨厌齐清欢，这半年多的接触了解下来，两人甚至有了一些朋友间的默契。 齐清欢长得漂亮、能力强、工作好，两家又知根知底、门当户对，单从这些来看，齐清欢甚至比他的‘前未婚妻’李嫣儿更适合他。 但他曾对李嫣儿心动过，对齐清欢却从未有过类似的感觉，一丝一毫都不曾有，这也是他犹豫的点。 李嫣儿背叛过他，现在家境也不行了，但他就是无法完全拒绝她。 母亲支持他选择李嫣儿，父亲主张他娶齐清欢，他摇摆不定，这才拖了这么久。 现在不用犹豫了，现在只有一个选择了。 尽管他一直更偏向李嫣儿，但是齐家真的放弃了他的时候，他还是感到一丝不爽，选择该由他来做，而不是齐家来放弃他。 但他并不能说什么，因为他也明白这事他不怎么占理，只能烦躁地憋在心里。 谢母也是一直想放弃和齐家的约定的，但是她现在也并不高兴，齐家这么做，很不给谢家面子，也很不给她面子。 “这也太盛气凌人了，都是朋友，好好说话不行么，板着张脸好像我们欠他似的。” 见证人笑笑不说话，可不就是欠人家的么，成不成的也不给个说法，还背地里又和李家来往，硬拖了人家半年，也就是两家关系好，这要是换个关系没那么好的，早就翻脸了，还能等到半年后？ 谢母很愤愤不平。 “都相看了半年多了，说放弃就放弃，这不耽误人时间么？” 她原本是不太喜欢齐清欢的，所以才会默许大儿子和李嫣儿来往，相比较齐清欢，她还是更喜欢李嫣儿一点，但没了齐清欢，她好像也没那么喜欢李嫣儿了，想想都是问题，条件也远不如齐清欢。 “齐家不会有了更好的选择所以才这么着急地和我们划清关系吧？” 谢父是一力促成这事的人，这事没成他很遗憾，也感觉有些对不住齐家，自然不会坐实谢母这么揣测人家。 “别乱说！这件事拖了这么久没给人家一个说法本就是我们家理亏，再说谢有和清欢也没处对象，就算齐家有在相看别的人家，也不是什么错处。” 谢母还是心有不甘，正要和谢父继续掰扯。 谢父便一句话制止了她。 “齐家都没计较李家的事，你也少说几句。” 若真计较起来，他们是更不占理的那一边，真要互相计较这些，那两家的交情也就彻底玩完了。 谢母不至于没脑子到这个地步，便不满地哼了一声，带着一肚子怨气回屋去了。 谢有也跟着回屋了。 至于谢为和霍思思，早在看完戏后就回去了。 谢父和见证人寒暄几句，想要让这件事不那么尴尬的结束。 见证人是知道一点什么的，谢家和齐家这事办的实在不是个事儿，于是他斟酌一番，和谢父暗示了齐清欢和霍家小子走的近的事。 谢父何等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齐家确实有了更好的选择，这本无可厚非，但对方是霍家多少有些让人扎心。 不过，即便是这样，谢家也没立场生气。 谢父苦笑着送走了见证人，颓着脸回了客厅。 “老大的事我不插手了，我只要在六月前看到老大结婚就行了。” 谢父这话里有赌气的意味，谢母心里憋着气，也同样赌气。 “行行行，没有你拦着，我过几天就去找人和李家订婚！” 然后，谢母就在找媒人的时候，意外得知了齐家和霍家见过面，准备定亲的事，一下子就气炸了。 第207章 谢父怼谢母谢有，霍家齐家订婚 谢母气冲冲地回到家，看到谢父、谢有、谢为都在，大发脾气。 “我就说齐家怎么说然说这事算了，原来是有了更好的选择，这才迫不及待地踹开我们家啊！” 谢父知道情况，一下就猜到这是谢母在外面从别人那里知道了这件事，顿觉头疼。 谢有什么情况不知道一脸懵。 谢为降低存在感纯好奇看戏吃瓜。 谢母见父子三人这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齐清欢在和霍念国处对象，已经在找人相看日子订婚了！他们早就搞到一块儿去了，就把我们当傻子骗蒙在鼓里呢！简直是把人当傻子骗！岂有此理！” 这话一出，谢父还算平静，但谢有和谢为都惊得不轻。 谢为没想到他就单纯吃个瓜还能吃到自己身上，齐清欢竟然和霍念国在一起了，两人倒确实更般配，不过这么一来，母亲和大哥肯定对霍家有些意见，他和媳妇以后得多注意一点。 谢有则是懵了一懵，完全没想到这种可能。 齐清欢和别人在一起了？这么快？怎么可能？她不是那样的人…… 但随即他就想到了什么。 过年的那段时间父亲压着他去和齐清欢相处，他虽然不怎么情愿，但还是去找了齐清欢，齐清欢却拒绝了他的邀请，说她有事不方便，他当时还想着不方便好啊，不方便还省了他的时间，就直接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好像是看到了霍念国的身影。 他弟弟娶了霍思思，他和霍念国见过几次但并不那么熟悉，当时他也没有多想，现在想想，怕不是那时候就…… 这种想法让他从心中生出一股怒火来，他感觉到被背叛、被欺骗、尊严受损…… 谢母还在说个不停。 “这齐家和霍家什么意思，就这么耍着我们家玩儿是么？这事他们必须得给我们家一个说法！” 谢有沉默着赞成谢母的说法。 谢为去看谢父的反应，希望谢父能解决这个问题。 从私心上来说，他的媳妇就是霍家人，家里人针对霍家他夹在中间会很难做。 从大局上来说，针对霍家和齐家可不是什么好事，只会让谢家失去两个交好的家族，多两个强大的对手，没有好处，全是坏处。 谢父当然也明白这一点，于是将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 “你想要什么说法？” 不等谢母开口，谢父便严肃地继续说下去。 “你想拿齐家在和我们家相看的时候背地里还和霍家相看说事？” 谢母和谢有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谢父这么一说，谢有立刻明白过来谢父想说什么。 “趁早别这么想，你要是拿这件事说事，齐家就会搬出李嫣儿的事，别想解释什么，我不想听，齐家也不会听，事实在那里，去追究这件事只会让谢家更丢脸。这种自揭老底的事做了会被人笑死的。” 谢母被噎住了，谢有则低下了头。 谢父继续说道，“这件事有什么好追究的呢？追究到最后，我们失了名声，让人看了笑话，少了两个强大的朋友，多了两个强大的敌人。” “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不，要是这么做了，那就是杀敌一百自损一千。” “你们是嫌日子过得太痛快了么？” 谢母和谢有彻底说不出话来。 谢为在心里暗暗为父亲鼓掌，没想到想来稳重寡言的父亲能说出这么讽刺的话。 这话说的够透彻明白了，去追究这件事没有意义，也无从去追究，只能在家生闷气。 谢母硬生生被气病了，卧床好几天。 谢有也低沉失落了好一阵子。 谢为和霍思思一直低调着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直到谢父让他们去霍家走动一下，看看霍家的态度。 于是阳春三月，谢为带着已经怀孕四五个月有些显怀的霍思思回了霍家。 霍家和他们上次来的时候一样，依旧是欢乐温馨的。 他们来的时候霍三婶恰好不在家，霍思思便去找秦小然了解情况。 “小然，最近家里有发生什么事么？” 秦小然略想了想，笑笑，“你是说念国和念军处对象的事吧。” 霍思思点点头，“我听说了，但外面听得总归不准，得回家问问才放心。” 秦小然笑笑，“是真的，念国在和齐清欢处对象，念军在和安婵处对象。” 霍思思抿了抿唇，“处的挺好的？那家里是怎么个看法？” “处的挺好的。家里自然是支持。安婵本就是三婶精心挑选的，齐清欢也是个好孩子，自然都是支持的。三婶的意思是，能定下来就尽快定下来。” 霍思思懂了，便没再开口。 她想起家里婆婆时不时抱怨的话，只能感叹感叹是婆婆和大伯哥没福气。 她其实还挺喜欢齐清欢的，尤其和李嫣儿对比起来就更喜欢了，一想到以后可能要和李嫣儿做妯娌，她就头疼。 但从别的方向想，齐清欢能和霍念国在一起也是件好事，尤其两人两情相悦的话就更好了。 谢为这边也从霍念军这里得到了差不多的信息，同时霍念军也从谢为这里了解到了一些谢家的看法，两边达成一致，都放下心来。 谢为和霍思思难得回来一趟，被挽留小住几天，霍思思哪拒绝的了这个，谢有也想轻松几天，于是便答应下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霍三婶回家了，同时宣布了一个消息。 霍念国和齐清欢这个月六号订婚！ 霍思思和谢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惊讶和无奈。 惊讶是惊讶订婚速度之快，这一共才多久，一个月？ 不过仔细想想，在这个年代这种事情并不少见，相亲结束看上了就结婚打证的不在少数，像谢家和齐家之前那样拖了半年没给个准话的才是少之又少。 两人在霍家一直住到了霍念国和齐清欢订婚的那天。 事情定下来了，两人才回了谢家。 没想到，这一回家，就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谢有的前未婚妻，李嫣儿。 第208章 谢有李嫣儿订婚，许鹿来霍家做客 谢为回过神来，惊讶的表情变成得体的微笑。 “爸，妈，我们回来了。” 谢父原本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变得好看了两分，谢母原本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两分。 谢有低着头没动，倒是李嫣儿仰起头冲他们笑了笑。 谢为看了一圈，猜到这也是在商量订婚的事，不想掺和进去，便借口霍思思累了要回房休息离开了。 谢父谢有对此没什么反应。 谢母对此却越发不忿，感觉二儿子越来越不和她一条心了，二儿媳也露出本来面目针对她这个婆婆了，是时候该让二儿媳知道，谢家不是她一个人作威作福的地方，得再娶一个媳妇进来了。 谢母看向李嫣儿，尽管李嫣儿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现在除了李嫣儿也没有其他选择，李嫣儿别的不行，好处就是听她的话。 罢了，李嫣儿就李嫣儿吧。 谢为霍思思离开后，他们继续了之前的谈话，关于谢有和李嫣儿订婚的事。 尽管谢为霍思思没有传回来霍念国齐清欢订婚的消息，但谢家还是从别处听到了这消息，这也促进了谢有订婚的进度。 本来谢母和谢有还想习惯性地再推一段时间，结果齐清欢和霍念国转头就订婚了，像是在打他们的脸一般，于是他们决定直接应回去，谢有也尽快订婚。 既然要尽快，那人选就没别人了，只能选早有纠缠的李嫣儿了。 今天请李嫣儿来，就是为了这事。 原本李家和谢家也算门当户对，李嫣儿和谢有算是青梅竹马，所以才会给两人定下婚约，本来两人年纪到了该履行婚约了，结果李家一拖再拖，再就是李嫣儿退婚，转头和别人订婚，再就是李家出事险些被批斗…… 再就是李家人四处奔走喊冤，现在李家的情况被证实是被冤枉的，不会再受惩罚挨批斗，但是李家也元气大伤，大不如前了。 李嫣儿主动找到谢家寻求帮助，表明当年并不是有意退婚，只是为了保全李家，也为了不牵连谢家，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因为这，谢家算是重新接纳了李嫣儿，但到底回不到从前。 其实若是事情正常发展，谢有和李嫣儿是绝对没有可能了，但架不住中间出了齐清欢这件事，阴差阳错的，谢有和李嫣儿竟又有了可能。 这件事里面最高兴的莫过于李嫣儿了。 李家已经失势，她又有一个攀高枝退婚的名声在，以后能找到的男人的条件注定不会有多好，肯定各方面都不如谢有，可以预见以后只能过普通的生活，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水准。 她倒是有重新勾搭谢有的想法，但也知道这事难上加难，谢有不好糊弄，谢家更加不好糊弄，她原本想着生米煮成熟饭，怀上谢有的孩子，这样谢有和谢家就不会不管她。 手段是下作了点，名声是难听了点，但她的名声已经够坏了，也不怕更坏一点，她怕的是过不上好日子。 但她没想到，她现在竟然要重新和谢有订婚嫁给谢有了？ 这简直是做梦一般的好事！ 别的不管，这件事必须要快落实，不然等谢有和谢家清醒过来就成不了了！ 最好明天就订婚！这个月就完婚！ 不过，尽管李嫣儿心里着急地不行，但表面上却看不出来什么，只要乖巧与懂事。 “我父母病重，订婚的事一切听伯父伯母安排就好。” 谢父木着张脸没说话，谢母拍板敲定了三天后的好日子订婚，至于结婚则定在了四月。 李嫣儿面上高兴心中激动。 只要订了婚这事就成了一半，谢有这个年纪已经不能再退一次婚了，而且，一个月的时间里，她有把握彻底拿下谢有！ 但除了李嫣儿，在场的人谁也高兴不起来。 谢母虽觉得这么快订婚结婚打了齐家和霍家的脸，为她为谢家争回了几分面子，以后也能有个人帮她打压霍思思的嚣张气焰，但不知怎么的，心里还是有几分不满，憋的人不上不下的。 谢有心里闷闷的，不知道在闷些什么，总是很不舒服。 谢父对这桩婚事不看好，已经懒得管了，直接起身离开。 ……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谢有和李嫣儿顺利订婚了。 订婚时，谢有心不在焉，李嫣儿笑的开心，谢父闷头喝酒，谢母大肆宣扬。 很快，这个消息就被好事之人传到了齐家人耳中。 齐家和谢家撮合齐清欢和谢有半年多一点儿消息都没有，结果两家刚公开不撮合了，一个月时间不到，齐清欢就和霍念国订了婚，谢有就和李嫣儿订了婚，并且这两对定下的结婚时间也很近，都在四月，这事儿也真是够有意思的。 不少人都在八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齐家人并没让八卦的人如愿，什么都不肯说。 齐清欢和霍念国订婚结婚的时间是齐清欢一力促成的，她已经和家里人闹翻了，虽然家里人对她和以往并没有太大不同，但是有些东西已经回不去了，她再在这个家里呆下去已经没有太大意义了。 相比较在这样沉闷压抑的家里生活，她更愿意去和霍念国这个傻乎乎的阳光男孩生活在一起。 至于那些传言，谁爱在乎谁在乎。 …… 这阵子霍念国过得相当开心，每天都笑的跟傻子一样，说话更是三句不离‘清欢’，说起与齐清欢有关的事情来更是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一说就说上很久，家里人对此都很无奈。 但看到霍念国真的开心，他们也都为霍念国感到开心。 作为母亲的霍三婶尤甚，接连好几天都在为霍念国的婚事忙前忙后。 霍三婶忙碌了好一阵子，好不容易闲下来两天又开始忙另一件事。 许鹿的事。 正月里答应了霍微要帮许鹿相看合适的人家，这都两个多月了，也是时候给一个说法了。 好消息是，确实找到了合适的人，还是两个。 霍三婶本打算去四奶奶家找霍微，没想到那边传来消息说，许鹿想见秦小然，四奶奶会带许鹿来霍家，到时候顺便把这事解决了。 于是没两天，秦小然就在霍家见到了前来拜访的四奶奶与许鹿。 第209章 许鹿的请求，救救我，我会死的 秦小然抱着女儿小意出来的时候，正看到许鹿坐在轮椅上满脸惊讶地打量着霍家的花花草草。 从寒冬腊月到阳春三月，花草们生机更盛，再加上霍家人的悉心照顾以及她时不时浇一点灵泉水，花草们的生机像是要满溢出来一般，只是看着便让人心生喜悦。 秦小然原本看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见到许鹿惊讶成这样，多少感觉有些不妥。 她轻咳一声，走上前去。 “鹿鹿来了。” 许鹿瞬间回过神来，从花草上移开视线看向秦小然，满眼欣喜。 “嫂嫂。” 一个多月未见，两人都变了许多，许鹿的变化尤其明显。 秦小然仔细观察着许鹿，发现她刚才可能想多了。 她刚才感觉许鹿看着花草惊讶太过，情绪和以前太不相同，现在看来，那不全是惊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许鹿的情绪本身发生了变化。 许鹿骨子里还是阴郁的，但是比上次见面时好了一些，多了一些正常的积极的情绪。 如果说上次见面时许鹿给人的感觉是阴郁绝望的黑夜，那么现在许鹿给人的感觉就是黑夜中出现了几颗星星。 这种变化对普通人来讲并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但是对许鹿这样极端消极的人来讲，这变化很不同寻常，不是随便一件小事就能产生的。 秦小然一边猜测着是什么让许鹿发生了这样的变化，一边带着许鹿来到小客厅说话。 霍家人多，客厅虽大，能同时安置很多人，但时常会有人来往，虽然不会靠的很近，但是对于那些敏感的人来说，还是其他的不会被打扰的小客厅更合适。 比如许鹿。 秦小然也喜欢有安全感和不会被打扰的小地方。 进入小客厅之后，秦小然感觉到许鹿比刚才更放松了些。 她笑了笑，“有花茶和蜂蜜水，你想喝点什么？” “蜂蜜水。” 秦小然于是起身去冲了两杯蜂蜜水，回来一人面前放了一杯。 两人面对面坐着，气氛还算不错。 许鹿先开口，“这是你的女儿？” 秦小然看了眼窝在她怀里却一直悄悄偷看许鹿的女儿小意，笑着点了点头。 “是，这是我女儿小意。” 许鹿看着那白嫩可爱的小女孩，漆黑的眼睛中闪过一抹晦暗。 原本正偷看许鹿的小意忽然扭头靠在了秦小然怀里，不到处乱看了。 秦小然轻柔地拍了拍小意的背安抚她，同时和许鹿说笑。 “我有四个孩子，小意是最黏我的。” 许鹿点点头，“她很漂亮。” 虽然说得是事实，但这句夸赞并不走心。 两人都没继续这个话题，秦小然转而问起许鹿这一个多月来发生的事。 许鹿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没发生什么事，我和母亲在外祖母家住到二月，然后就回了许家，前两天三婶传信回去，外祖母便带我过来了。” 这话里实在听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猜不出许鹿是什么原因发生的变化。 只现在这些，猜测也无从猜测，反正许鹿总不可能是因为霍三婶说的找到了合适的对象而高兴。 许鹿看向秦小然，颇有兴致地问道，“嫂嫂呢？这一个多月里都做了些什么？” 秦小然被问住了，仔细回忆了一番。 “我这一个多月也没做什么，主要就是在家里照看孩子，再就是因着弟弟们的处对象的时候出门几次，别的也没什么了。” 许鹿听完也是一番索然无味的感觉。 “我一直在外祖母家等着嫂嫂，但嫂嫂一直没来找我。” 许鹿控诉的话语让秦小然稍微有些心虚，但很快就想到许鹿并不真的是个天真等待着她的孩子，而且也不是真的伤心，所以就平静下来。 “是我不好，我以为三婶能很快为你找到合适的人选，我们能很快再见到，没想到这事这么复杂，还好现在终于是找到了。” 她知道霍三婶对这件事是很认真的，亲自去了解过很多次那两个相亲人选家里的情况，本来两个都没什么问题，但是半个月前查到其中一个有些问题，立刻又找了一个凑齐了两个，为的就是让许鹿有的选。 提到这些，许鹿的情绪淡了些，叹了口气。 “嫂嫂知道，我不在意这些。” 秦小然当然知道，但有时候在不在意，其实不那么重要，因为没有别的选择，不过她没有说什么。 沉默一阵，许鹿打定了主意，认真看向秦小然，猛地前倾身体，用她还算灵活的左手一把抓住了秦小然的手。 秦小然微微一惊，低头看向许鹿，许鹿漆黑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 许鹿身体瘫痪，全身只有左手还算灵活，可以吃饭和转轮椅，其他部位基本控制不了，不靠着轮椅椅背，这种前倾的姿态根本控制不住，一倾身整个身体就伏了下去，但脖颈又是极力往上仰的，于是就成了这种极力仰头从下往上死死盯着的诡异姿势。 被人用这样的姿势这样的眼神盯着可不是什么美妙的感觉，但看到许鹿艰难维持身体的模样，秦小然没有选择直接甩开许鹿的手。 “你怎么了，许鹿？” 这个姿势的许鹿有些支撑不住，说话有些艰难。 “嫂嫂，救救我好不好？我会死的……” 第210章 给许鹿诊治，可以治疗，激动的许鹿 秦小然被许鹿的表现吓了一跳，先是去看女儿小意，生怕女儿被吓到，见女儿小意只是懵懂的眨着大眼睛并没有受到惊吓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再去看许鹿。 看着许鹿艰难的模样，和仿佛溺水时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般祈求的眼神，秦小然心中虽然觉得许鹿可怜，但并没有全然被许鹿迷惑住，只是平静地看着许鹿。 “许鹿，你有什么难处可以说出来，若我能帮得上忙我自然会帮，若我帮不上忙不管你做什么我也不会帮，没必要做这么一场戏，为难你自己也为难我。” 许鹿听了这话，面上的可怜去了几分，多了几分平静与清醒。 “嫂嫂别生气，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但凡我还能有别的法子，我都不会来求嫂嫂，我何尝愿意让人看到我这残废的样子……” 秦小然虽然对许鹿的做法很不喜欢，但也能明白几分许鹿的心情。 “先起来吧，有事说事。” 说着，她将女儿小意暂且放在沙发上，随后伸手去扶许鹿坐回轮椅上。 两人重新回到一开始的位置上，秦小然重新抱起女儿，两人面对面坐着。 “说吧，什么事。” 许鹿低头看向自己尚算有力的左手，缓缓说道，“我想请嫂嫂帮我治病。” 秦小然一愣随即回神，也是，能让许鹿这么郑重地放下尊严的求她的事情，也不过就是这件了。 她放松了些，帮人治病倒不是不行，何况许鹿还算是处得来的亲戚，帮许鹿一把倒也没什么，只是许鹿这个样子，看着像是抱了很大期待，这个心态不太好…… 于是她沉吟一番道，“我是个医生没错，但也只是个普通医生，你不要把我想的太厉害，也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许鹿向来聪慧，身体不好的她自小就比别的同龄人更敏感、更擅长察言观色、更擅长分析别人的意图，但她现在却有些混乱，不明白秦小然的意思，不知道秦小然这是答应了她还是拒绝了她，不知道她到底还有没有的救…… 她在喝了秦小然送给外祖母的药酒的感觉到身体上的变化的时候有多激动，现在就有多忐忑。 她瘫了这么多年，本来都已经绝望了，现在忽然有了好起来的希望，怎么可能不拼尽全力抓住？ 她看向秦小然，满眼祈求之色。 “嫂嫂，我明白的，我这病是遗传来的，那么多医生看过都没什么办法，我本来已经绝望不抱任何希望了，但是前两天我喝了嫂嫂送给外祖母的药酒，我才再次感受到希望，嫂嫂，求你帮帮我……” 秦小然此时才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原来是她送出去的药酒的缘故。 那药酒是她根据古方用各种珍贵药材酿造的，方子确实好，用的药材都是在空间里用灵泉浇灌长大的，品质年份都没得说，最重要的是里面还直接加入了灵泉水，是滋补养身的万用药酒，服用后效果确实很显着。 她知道药酒效果有多好，所以送出去的药酒里都掺水稀释了很多倍，效果还是有的，只是不明显，身体会好转，但一般感受不出来，只会觉得舒服些，这便是她想要的结果。 之前她便给家里人寄过一些药酒，都说喝了有效果，别的也没什么，她这次过年才送了些给四奶奶，本以为也没什么，没想到引来了许鹿。 她暗暗想着，就算许鹿把那一瓶药酒都喝了，效果应该也不会太明显才是，但看许鹿这样子必定是有了好的效果才会这么大动干戈，那么或许许鹿的情况没她想的那么坏？是有可能能治好的？ 她这么想着，心里有了些计较。 “我可以帮你治病，只是能治到哪一步我也不能保证，你明白么？” 许鹿连连点头，“我明白！我明白！我现在这样子，反正也不会更差了，只要比现在好一点我都会万分感谢嫂嫂的！” 瘫了这么多年，她早已经不做能像正常人一样彻底好起来的梦了，只要好一点，她就万分满足，只要她的双手能有力量，她就能生活自理，她就能有别的出路！不会任人宰割！ 秦小然定定看了许鹿一阵，确定许鹿真是这么想的后点点头。 “伸出手，我先给你把个脉。” 许鹿立刻伸出她最灵活的左手，满眼期待地看着秦小然。 秦小然平静地给许鹿把脉，迅速进入医生的状态，开始询问许鹿平时的一些情况。 许鹿渐渐也平静下来，如实回答秦小然的所有问题，同时还将秦小然没问到的她从小到大所有医生的诊断都说了出来，包括虚假其他瘫痪残疾的成员的情况也都说了出来。 那些许家无比想要隐瞒的秘密，在许鹿口中就像是家常一样，没有任何值得隐瞒避讳的，甚至还能隐隐听出许鹿对许家的不满和怨恨。 秦小然知道许鹿需要发泄，便也没有阻止许鹿继续说下去，而是认真听着，时不时还能从中得到一些有用的讯息。 许鹿将这些年埋藏在心底的话全都说了出来，心中的包袱放下，心情好了很多，理智也渐渐回归了。 “嫂嫂不好意思，我说了很多废话。” “没什么，你要养病的话，就不能思虑太重，心情不能太压抑，这对养病没有好处，可以试着培养几个爱好转移注意力，平时要注意少动气。” 许鹿叹了口气。 “我住在许家，便是我不想动气，也会有人来惹我生气的。” 这一点秦小然从刚才许鹿的叙述中已经猜到了，但这是许家家事她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斟酌着给出建议。 “如果有可能的话，暂时避开那些人，或者去四奶奶家住一阵子，又或者搬出来住，这对你的治疗是有很大好处的。” 许鹿闻言认真起来，正月在外祖母家住了半个多月二月刚从外祖母家回去，家里阴阳怪气了很久，这次要是再去外祖母家住上几个月，许家说的有多难听她能想到，说不定还会去外祖母家找不痛快。 外祖母虽然喜欢她，但舅舅舅母并不是这样，去外祖母家养病不是不行；，但终归不是长久之道。 或许，她结婚的事可以稍微利用起来…… “我明白了，这个我会和家里提的。嫂嫂，我的情况怎么样？能治么？” 她满心期待地看向秦小然。 秦小然点点头，道，“你的情况比我想的稍微好一点，能治。我虽不能保证你以后能完全像正常人一样，但治疗个几年生活自理是没什么问题的。” 许鹿听了这话几乎要落下泪来。 终于，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很快，她就不会是个人人可欺的瘫子、废物了。 很快，她就会让那些欺负她和母亲的人付出代价，夺回属于她们的一切，过上她想要的生活。 这么想着，她看向秦小然，眼中是之前所没有的近乎狂热的亲近与信任。 “嫂嫂，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第211章 诊金是一套房产，许鹿选了糙汉相亲对象 秦小然抱着女儿小意，许鹿又平衡不好身体，不敢大动作推拒，只得任由许鹿将东西塞到了她的手中。 依稀能感觉出是个比手心大不了多少的东西，又不像金玉那般冷冰冰的，倒像是邮票，或者纸张叠在一起的质感。 她低头一看，果然是被认真叠成小方块的纸，最外层用薄薄的透明塑料袋封着，看着也是很精细的物件。 这是什么？ 她心中闪过几个猜测，抬头看向许鹿，许鹿正坐在轮椅上，用那种满是亲近与信任的眼神看着她。 “这是什么？我不能收。” 许鹿抿了抿唇，眨了眨眼。 “房屋所有权证。” 秦小然猜测也差不多是这个，她在老家处理老宅的时候见过这东西，说是证，其实就是一张纸，老宅的证现在还在她的空间里。 “我不能要这个。” 许鹿没什么反应，似乎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一般。 “嫂嫂，这是我对嫂嫂的一点心意。嫂嫂要是不喜欢，我下次就换成别的再送来。” 秦小然想说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就听许鹿接着说了下去。 “许家每次给我找医生治疗都会花很多钱，嫂嫂的医术比他们好，药酒也很有效果，是我请求嫂嫂帮我治病，不可能就这么让嫂嫂帮我白看病，我肯定要给诊金的。嫂嫂要是不喜欢房子，那我就把房子卖了换成钱再给嫂嫂。” 秦小然眉头皱起，这个时候房屋买卖很麻烦不说，价格也不高，卖房很不划算。 许鹿见状笑道，“嫂嫂收下吧，一套房子而已，许家哪次请名医给家里人看病都没少花钱，嫂嫂比那些名医医术好的多，收一套房的诊金怎么了？” 秦小然算是看出来了，许鹿是铁了心想把这套房给她。 这要是换个没什么关系的人她就坦然收下了，这换成认识的亲戚，倒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思来想去，倒也没什么大差别，告诉两家长辈一声过了明路就是了。 “我收下可以，只是要和老爷子和四奶奶说一声。” 许鹿有些意外，但想了想也点了点头。 “好。” 两人刚说到这里，外面就传来脚步声和孩子的咿呀声，接着王妈敲了两声门推门进来。 “小然，你们两个唠嗑唠完了没？你三婶她们那边喊你们过去呢。” 秦小然和许鹿对视一眼，道，“我们聊完了，这就过去了。” 秦小然一手抱着小意，一手推着许鹿的轮椅，往客厅那边去了。 她们几人刚一到客厅，便被客厅里的四奶奶、霍三婶热情招呼了。 “小然鹿鹿快来坐，正说到你们两个呢。” 秦小然抱了小意大半天，现在有点累，便把小意放到一旁的婴儿床上了，小意被放下有些不满，追着秦小然的方向迅速爬了几下，还伸手要抱抱，但见秦小然没再有抱她的意思，这才撅了撅嘴，朝一旁的兄弟安安爬了过去，爬到一起拱来拱去。 其他见到这一幕的人都笑了，四奶奶笑的尤其开心。 “哎呦这两个小宝贝，真是讨人喜欢。” 霍三婶附和着，“可不是，他们比念国念军那时候乖巧多了，我看了也喜欢的不得了。” 几人夸了孩子几句，很快便转入正题。 四奶奶斟酌一番，语气和蔼，“鹿鹿啊，今天是来给你相看对象的，你表舅妈给你找的这两个人我看了，都很合适，你也看看有没有看中的，要是有，中午正好一块儿见一见。” 众人都留意着许鹿的反应，生怕许鹿不满意或者生气。 但许鹿的表现很平静，平静地接过记载着对方情况的那两张纸，平静地看了起来，平静地抬起了头。 “外祖母，我更喜欢这个人。” 四奶奶、霍三婶、秦小然都朝许鹿拿着的那张纸看去，只见那张纸上写着‘秦六子’，还附有一张黑白照片，上面是张英武憨厚的面孔。 四奶奶和霍三婶脸上露出不同程度的意外之色，她们都以为许鹿会选另一个书生气更重更斯文些的，没想到选了这个看着就粗野的糙汉子。 不过也就意外了一刹，毕竟能过的了霍三婶和四奶奶两人这一关的，这两个人都不差，样貌也都不差，只是风格不同而已。 许鹿这么简单地做了选择，霍三婶和四奶奶都松了口气。 霍三婶接的这本就是难办的差事，这时候见许鹿答应下来，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半，剩下的只等着见面就行了。 四奶奶则是知道许鹿没表面上那么乖巧，也感觉得到许鹿对成婚一事的抵触，担心许鹿会不愿意不配和，没想到现在看起来是真的愿意了。 或许这就是儿女福气吧，之前只是缘分未到。 这件事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只看许鹿态度，现在许鹿答应了，自然就可以继续下去了。 霍三婶便去通知人安排了中午的见面，留下其他人在客厅里继续闲聊。 没什么好聊的，秦小然便和四奶奶说了许鹿要给她一套房产请她看病的事。 “四奶奶你说说鹿鹿，我怎么好收她的东西。” 四奶奶一开始听到这话很是愣了一下，她原先喝过一次秦小然给的药酒，感觉身上舒服了不少，所以这次才会把药酒留给许鹿，希望许鹿也能好一些，许鹿确实好了一些，她本以为许鹿这次来是想要多要一些药酒，没想到许鹿直接找了秦小然帮忙看病，更没想到的是许鹿给出的诊金竟是一套房。 不过她到底是见识过大富贵和大风浪的，很快就明白过来，要是真的能治好不瘫了，别说是一套房，就是三套房十套房也值得！ 秦小然的药酒是好东西，霍家也常夸秦小然的医术，想来是有些把握的，许鹿也认可，那便就这样吧。 于是她点头笑道，“鹿鹿要请小然你给她治病啊，那给诊金是自然，你就收着吧。” 几人推说几句，气氛很是不错，最后还去和霍老爷子知会了一声，霍老爷子问了几句没说什么。 霍三婶很快回来，告诉众人已经安排好了，男方已经在茶馆里等着了，他们可以带着许鹿去相看了。 第212章 许鹿的相亲对象秦六子家的情况 一大早，秦六子便在母亲的吆喝下收拾的利利落落，等待着媒人那边的消息。 刚剪了头发，梳洗干净，换上崭新衣服鞋袜的秦六子看起来很是精神，挺拔得像是高大的白杨树。 秦母看了很是欣慰，“好，好，不愧是我儿子。” 秦六子没什么感觉，只是坐不住，总想干点什么。 秦母压着他的肩膀不让他起来，“你坐着，今天不用你干活，等相亲的时候好好表现就行。” 秦六子抿了抿嘴，坐着不动了。 …… 秦家穷，很穷，秦父秦母都是普通人，没什么能力，家里孩子又多，拼尽一切也只能保证孩子不饿死，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一家十来口人住在不到五十平的筒子楼里。 秦六子上了初中，但成绩一般，也不算聪明，胜在长的健壮，运气也不错，赶上了钢厂招工，考进了钢厂当学徒，到现在已经两年多了，再有一年就能转正成一级工，从一个月18块钱的津贴涨到30块钱，但就算这样也改变不了家里穷的叮当响的现状。 从名字里就能看出来，秦六子是家里第六个孩子，上头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已经结婚生子，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下乡去了。 早年里秦父拼命干活儿伤了身体，现在身体常有病痛，已经卧床两三年了，需要人照顾也需要按时吃药，秦母本就没有工作，她的工作就是操持一家子的生活，下乡的哥哥姐姐们生活很艰难，出嫁的姐姐在婆家过的也辛苦，大哥接过了秦父的工作，大嫂刚生了第二个孩子…… 也就是说，这一大家子全靠着大哥和秦六子的工资过活，日子过的很是紧巴。 秦母每天都很忙也很愁，愁丈夫的身体，愁出嫁的女儿被婆家欺负，愁刚出生的小孙子没奶吃，愁当知青的孩子在乡下吃苦，更愁他们年纪都不小了却找不到对象结婚…… 不只是现在找不到，照这个情况看起来以后也都找不到。 秦母很是发愁，给下乡的孩子写信让他们有合适的人可以先处对象，不管是知青还是村里人都行，只要合适人好就行。 这也确实是有用的，一个儿子已经在乡下结婚了，女儿好像也有了对象，她能暂时放心一些了。 她的心思便全放在了留在身边的小儿子秦六子身上。 虽然秦六子生的高大健壮，又有工作，但是秦六子性子木讷，秦家这条件也实在是差，托了不少人相看，但就是没女孩愿意嫁过来。 倒是有寡妇问过让秦六子入赘的事，但那寡妇三十了还带俩娃，还要求婚后秦六子工资全上交，好处是寡妇有个三十多平小房子，以后有地方住，也答应以后给秦六子生个孩子。 但秦母咬碎了牙也接受不来这条件，秦六子也不喜欢那寡妇，便拒绝了。 只是这两年下来，秦母看自家儿子年纪越发大了也无人问津，有时候都开始考虑起当时拒绝那寡妇是不是太绝对了些。 再加上街坊邻居的奚落嘲笑，秦母越发觉得对不住秦六子，拖累了他。 于是有媒人找上门询问秦六子考不考虑入赘的时候，秦母一把拦住了想要拒绝的秦六子，表示想先了解了解情况再说。 媒人说出来的条件让秦母和秦六子都愣了，直说要考虑考虑。 实在是这条件从没听说过，有些离谱。 女方年轻漂亮，家里条件好，愿意拿出一套房子来给秦家人住，愿意帮秦家人找一份工作，还愿意给一笔‘彩礼钱’帮秦家改善生活。 这简直天上掉馅饼一般的好事，好到会让人觉得是骗子的地步。 但当然没有这么好的事，有好的条件就有不好的条件，不好的条件就是女方瘫痪，一辈子都需要人照顾，并且多半生不了孩子。 但就算是这样，这样的好事也该落不到他们头上，那么好的条件，肯定有无数人打破了脑袋愿意入赘。 秦母问了，媒人说，当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就是看中了秦六子人品好、踏实勤快、耐心照顾病人这几点才来的说的。 这么说秦母就信了大半了，她儿子的条件真不错，就是被家里的条件拖累了，不然决不至于找不到媳妇。 秦母实在是纠结，这么好的条件，这种好事人家看中了他们的孩子自然该当即答应下来，照顾人家一辈子这没什么，就是不能有孩子这一条让人接受不了。 秦母朴素的价值观不在乎入不入赘，只在乎能不能有孩子养老送终。 秦六子倒是不怎么在乎这一点，他只在乎能不能过上好日子，他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家里人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女方难不难相处，看起来这几点都能满足，他就没什么意见。 秦母没想到她还纠结着，自己儿子倒是痛快答应了。 “六子啊，入赘了以后你就不能有孩子了，以后你老了可怎么办？” 秦六子身强体壮，很小的时候别的孩子还需要家里人照顾的时候他就不需要照顾就能帮家里做事，他不太能想象那种他老了需要照顾的情况，他觉得就算他老了也能照顾自己。 秦母看他这样，更愁了。 “不能生的话，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过继个孩子，你大哥家两个儿子……” “算了，你是入赘，人家给了这么多好处，怕是不愿意过继我们这边的孩子，过继那边的孩子倒是也行，总归得有个人养老不是？” 秦六子觉得他妈想的太多了，人家有钱老了总不会不早做打算的，何况现在只是他们答应了，人家还不一定真的看得上他。 他自认长的不怎么样，踏实勤快，会照顾人这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这样的人一抓一大把，人家多半看不上他。 母子二人纠结了一天多，第二天达成一致，还是决定接触试试。 于是媒人就带秦六子去拍了张照片，后来又送来了两套新衣服，母子两人一人一套，让秦六子去剪个头洗个澡收拾好等着相亲那天。 几天过去，秦母和秦六子以及其他秦家人都接受了现实，甚至觉得这样也不错。 就算街坊邻居嘲讽倒插门，嘲讽秦家‘卖儿子’，秦家人都不放在心上。 他们苦日子过了那么多年，这些嘲讽根本不痛不痒，过好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终于到了要见面的这天，秦母和秦六子便早早等着媒人了。 媒人一来，便眼前一亮。 “六子这收拾起来还真不赖，像是个当兵的。行，不错，走吧！” 秦母和秦六子便就这么跟着媒人去了约好的茶馆。 第213章 相亲，一见钟情，就这么定下来？ “等下见了人家，你们就微笑就行，少说话，人家让你们说再说，人家不让你们说话，你们就听着，我帮你们说。” 秦母和秦六子有些拘束地点点头，低头打量着茶馆四周。 这茶馆是稍微有些档次的，茶馆里面干干净净、亮亮堂堂，用屏风隔成小包间的模样，茶馆里面人不多，但都穿着体面、谈吐文雅，和他们的生活相差甚远。 秦母和秦六子来的路上还存着可能是被骗了的想法，但见了这茶馆，不由得又信了几分，心中忐忑也又多了几分。 就这么忐忑着一阵子，半刻钟等的像是半天那么长，终于把人等到了。 秦母和秦六子先听到的是一个中年女人笑着说话的声音。 “你们等久了吧，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一些。” 媒人笑着说，“没等久，刚坐下你们就来了，真是巧了！” 秦母和秦六子抬头匆匆扫了一眼对面，只见对面有老有少来了四五个女人，衣着光鲜，一看就知道日子过得不错。 秦母有些底气不足低下了头，秦六子本也要如此，却忽然对上了那轮椅上的女孩的眼睛。 他本就是更关注相亲对象轮椅上的女孩，所以只看了那个女孩，没想到就和女孩对上了视线。 那一瞬间他愣住了。 谁都知道媒人的话不能全信，媒人的嘴骗人的鬼，这点他在上次相亲的时候就体会过了。 这次媒人说女孩年轻漂亮，年轻做不得假，但漂亮就说不准了。 他原本想着，人家条件那么好，只要不是太难看就行，但他没想到会这么漂亮！ 比他读书的时候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同学还漂亮，比钢厂里的厂花还要漂亮上许多许多倍。 尤其那双眼睛，漂亮到他心坎里去了。 秦六子原本对娶媳妇这件事没什么感觉，娶不娶都行，家里的情况他知道，早就做好了一辈子打光棍的准备，但这一刻，他想娶媳妇的心到达了顶峰。 但和那双漂亮的眼睛对视多一秒，他便自惭形秽起来，狼狈地低下了头。 他这种条件怎么敢肖想这么漂亮、条件这么好的姑娘？ 人生第一次，他觉得他以前太不努力了，他要是再努力一点，是不是现在就能更有底气一点？ 秦母看到了来人就知道女方家里确实是不错，比他们这些在温饱线上挣扎的好太多了，虽然早就知道这样，但真见到了难免也觉得很不好意思。 再看到轮椅上坐着的女孩，漂亮体面，眉眼清明，看着温温柔柔的，更是意外，意外过后就是感叹，这么好的姑娘，竟是个瘫的，实在是可惜了。 但接着她就想到，这么好的姑娘，要不是个瘫的，哪能轮的上她儿子？ 不过说实话，这么好的姑娘，就算是个瘫的，她儿子也算高攀了。 唉…… 她往旁边看了眼她儿子，知子莫若母，怎么看不出她儿子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只怕这会儿就算人家一点好处不给，她儿子也愿意倒贴入赘。 这倒没什么，本来就是为了儿子，就算不给好处，儿子愿意也行。 就怕人家没看上她儿子，她儿子这心却丢人家姑娘身上了。 唉…… 秦母和秦六子这边满意且忐忑着，四奶奶许鹿这边也还算满意。 四奶奶见了这母子二人，感觉和霍三婶说的一模一样，秦六子人长得精神，看着是个憨厚老实的，秦六子他妈看着也是个明事理的，她六七十了，看人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于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去看许鹿的态度。 霍三婶也是，见四奶奶满意了，便去看许鹿的反应。 许鹿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和路上来的时候一样，平静且温和，看不出什么。 但只要不是明显的抵触和拒绝就好，相亲就是这样，不讨厌就能成，喜欢这种事不在相亲的考虑范围内。 霍三婶和媒人招呼着众人坐下，随后就一直在说话暖场，走相亲流程。 霍三婶和媒人是这方面的老手，很快气氛就热起来，没有一开始那么尴尬了。 再加上四奶奶和许鹿的温和表态，秦母和秦六子也渐渐放松了些。 一番谈话下来，隐隐有要现场敲定事情的迹象。 秦母和秦六子都很愣，这桩婚事真的要成？ 秦母不敢相信，但听人家的意思看人家的态度确实是这样，这简直像是做梦一样！ 秦六子比秦母更不敢相信，愣愣地抬头看着那个漂亮的姑娘，惊讶错愕惊喜的意味写了满脸。 许鹿原本对这场相亲没报什么期望，她只想找到一个能顺理成章让她从许家搬出来住的借口，找一个工具人来结婚，一个工具人而已，随便是谁都无所谓。 当初选中秦六子，也不过是因为他姓秦，仅此而已。 不过现在看来，这秦六子倒是不错，以后会是个合格的工具人。 她这么想着，对着秦六子笑了笑。 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秦六子的脸腾地红了起来，然后蔓延至耳尖脖颈。 其他人见了都不由得发笑，在众人的欢笑声中，最终敲定了两人的婚事。 因为是入赘，所以不打算大办，便敲定了半个月后去领证。 半个月后是三月底，算下来要比霍念国他们还早，倒是正好能错开。 事情定下来后，众人便约着去一旁的国营饭店一起吃了顿饭庆祝这事。 许家霍家不差钱，点菜自然是极其大方的，各种大鱼大肉点了很多，所有人都开心地吃了个饱。 秦母和秦六子本来还想给人家留个好印象吃的克制，但是后来被殷勤劝着多吃点，便也放开了吃了。 最后吃完了，四奶奶还又点了两份肉菜打包让他们带走回去吃。 这次相亲就这么在欢快的氛围中结束了。 第214章 相亲后，满意的秦母与秦六子，街坊的闲话 相亲后，媒人和秦母秦六子提着打包的饭菜一起走在回去的路上，一路上都在说许家霍家的好话。 秦母红光满面地一一应和着，秦六子低着头闷不吭声。 等到了家附近要分开的时候，媒人停下笑着对秦母说道，“秦嫂子，以后你家发达了，可不要忘了我，以后我们多多走动啊！” 秦母连忙道，“大妹子，我家能有这一遭全都靠你帮着说了这一门亲，怎么会忘了你，你不嫌弃我们就好了。” 媒人笑道，“怎么会嫌弃，一定常走动啊！” “好好！” 两人互相谦虚客套一番，都很满意对方的答复，便就此分开了。 秦母和秦六子走向家所在的筒子楼，很快就遇到了熟悉的街坊邻居，就被熟悉的街坊邻居们拦住问话。 “哎呦，这不是秦嫂子和六子嘛，穿的这么光鲜我都没敢认！” “这提着的是国营饭店里打包的红烧肉吧，还打包了这么多份，这得两三块钱吧。” “贵是贵，但香也是真香啊！馋死个人！” “秦嫂子，你家这是发财了啊？” “嗨呦，这话说的，不是六子要相看对象么，六子相看对象，当然要拿出点诚意来啦。” “这才只是相看呢，就这么花钱，以后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大柱结婚那时候都没这么气派。” “柱子是小儿子，自然要气派一点。” “秦嫂子，你们就不怕你家大儿媳有意见？” “你们在说啥呢？六子不是要入赘么？” “啊？这可使不得呀，日子虽然穷点，但入赘可不行啊。” “对啊，宁愿打光棍也不能入赘的，好好的男儿哪有倒插门的。” “是啊秦大嫂，你家六子这么好个大个子，又有份钢厂工作，慢慢找总能找到媳妇的，怎么就至于去入赘了？” “六子，你说句话啊，别什么都听你妈的，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能去入赘？” “入赘就是吃女人饭，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六子你得好好想想啊。” 秦母和秦六子被街坊邻居围着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很久都没插上话，那些带着嘲讽带着看戏意味的话，放在以前秦母和秦六子会被这些话刺伤着急反驳他们，现在倒是沉得住气没什么感觉了。 那时候他们没底气，别人说的不管是胡说的还是真的都能直接伤害到他们脆弱的内心，现在他们有底气了，这些话就不怎么能伤害到他们了。 入赘是不好听，但没有什么比过上好日子更重要。 女方家不仅条件好，人也漂亮好相处，就算不能有孩子但是答应可以过继，不用担心养老问题，这就够了，这已经比多数娶媳妇的人过的还要好了。 要是不入赘，六子绝不可能遇到这种好事，以后可能要打一辈子光棍，或者去和同样条件很差的寡妇凑合，也不一定能有自己的孩子。 这么一看，入赘不是好的多？ 而且那姑娘确实不错，她很满意，六子也喜欢，除了不能生，瘫痪在她眼里也不是什么问题，不过不能生这一点被其他条件补齐了，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说到条件，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女方家给出的条件真的让他们没办法拒绝，给一套房子、一份工作和一笔钱，这三个有一个都能极大地改善秦家现在的情况，三个一个起能直接让秦家的生活上一个层次。 一套四合院的作用是最直观的，即便是最小的四合院，也有十几间房，足够住的开一家十来口人，不用再拥挤在五十平的小房子隔开的四间房子里。 一份工作也很不错，能源源不断地有钱入账，秦家人多，但是穷，不是因为懒，是没有工作，要是再多一份工作，秦家再多一份收入，家里的情况就能好一些，别的不说，至少全家吃饱饭是没问题的。 一笔钱也好，现在家里确实缺钱，有钱就能带老头子去医院看病，就能还上之前从亲戚那里借的钱…… 唉，相比起这些，一点微不足道的名声不算什么，街坊们说就说吧，反正他们也很快就要搬走了。 街坊邻居们多是来看热闹找乐子的，见秦母和秦六子这反应，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坏了，这秦家不会真的攀上好人家了吧？ 这看起来底气足得很啊？ “秦嫂子，六子对象什么条件啊，得很好吧？” “对啊秦嫂子，大家都是街坊，说出来听听呗？” 秦母看着众人，心中感慨万千，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又一句都说不出来。 “家里人还等着我们带饭回去呢，就不说了，我们要回家了。” 但围着的人群显然没有让开的意思，还是再堵着他们继续问下去。 秦母挤不开这些人，但秦六子高高大大的，这些人可拦不住他。 于是母子两人就这么直接挤开人群回家去了，留下一群街坊邻居面面相觑。 “嘿这个秦六子，平时闷不吭声的，现在要去做上门女婿倒是神气了，神气什么呀神气，一倒插门儿的，呸！” “嗐，消消气儿，不值当得生气，他们乐意入赘就入赘呗，乐意被人戳脊梁骨咱有什么办法？” “说起来，到底是入赘哪家？我打听了好几天也没打听到咱这块儿哪家要招上门女婿，难不成是别的地方的？” “我记得前两年有个寡妇要找秦六子入赘来着，怕不还是这个？那秦家可真是没治了。” “不能，那寡妇条件也就是比秦家强一点，实际也不怎么样，不可能能出得起钱给两人扯一身新衣裳，还给打包这么多肉菜带回来的，这回这个别的不说，但条件估计是真挺不错的，有钱。” “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倒也不错了，毕竟秦家这条件，不入赘估计也娶不上媳妇了。” “肯定娶不上啊，这两年除了那个寡妇看上了秦六子还有别人看上他么？” “有倒是有，秦六子还是不错的，就是他家太穷了。” “哈哈哈，那和没看上还不是一样。” …… 秦母和秦六子提着打包的饭菜回到他们五十平的小家，刚才因为街坊的话而产生的那最后一点不快也烟消云散。 “你爸和你大嫂估计还没吃饭，把饭菜热一热让他们好好吃一顿，再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第215章 满意的秦家，许鹿的打算 秦母叫出了正在给孩子喂奶的大儿媳钱芳芳和孙子石头，秦六子则将瘫在床上的父亲抱了出来。 钱芳芳见两人笑着还带了好几份肉菜回来，那张麻木的脸上也难得的带上了惊喜的笑意。 “妈，这是成了？” 她早就知道有钱人家看上了小叔子想让小叔子去入赘的事，想着这事要是成了家里能过的轻松点，不过也没敢抱太大希望，有钱人家又不傻，怎么会随便找人结婚，但现在看起来竟是成了，成了好，成了好啊。 她忙着想追问人家给了什么条件，秦家这日子实在难熬，吃了上顿操心下顿，外面还借了一些钱，她娘家那里也是，这日子苦啊。 秦母看出她的着急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急，先吃饭吧。” 秦六子去把红烧肉热了热，和家里的白菜汤、粗粮馍馍一起端上了桌。 这饭菜一端上桌，钱芳芳顿时无暇顾及其他，看着桌上的红烧肉根本移不开眼。 她都多久没吃上肉了？ 今年过年家里还欠了别人钱，只割了二两肉，一大家子人吃还没尝出味儿来就没了，真要说起吃肉还是去年过年和她怀老大的时候了。 “吃吧。” 秦母发话了，钱芳芳便克制不住蠢蠢欲动的筷子，先夹了一筷子给秦父，接着又想夹给秦母，秦母推说他们吃过了，让她吃。 钱芳芳放下心来，给自己儿子也夹了一筷子，随后便自己放心大吃了起来。 一入口，她就快被香哭了，没想到闻着香，吃起来更香。 肉真好吃，国营饭店的肉真好吃，这么好吃的肉她还是第一次吃到！ 钱芳芳没忍住吃了好几块肉，然后又给儿子夹了几块，便不再吃肉了，只一心喝汤吃馍馍。 秦母见了，暗暗点了点头，这个大儿媳妇她没看错，是个懂事的。 于是她便将碗里所剩不多的肉给三人平分开，一人碗里多了两块肉。 “吃吧，还有两份，晚上明天都有的吃。” 婆婆发话了，钱芳芳也不矫情，连忙把碗里的肉都吃了。 吃完饭，秦母把相亲的情况说了。 “人家满意六子，我和六子也满意人家姑娘，事情定了，就在三月底。” 秦父问道“许家怎么说？那姑娘怎么样？好相处么？” 秦母知道秦父的顾虑，笑着说道，“这个不用担心，那姑娘是顶顶好的，长得好，脾气也不错，六子中意着呢，许家人也都是好说话的，放心吧。” 秦父看着松了口气，没再说话了。 钱芳芳一抹嘴，忙问，“那人家怎么说？安排工作的事儿？” 她没好意思问钱的事，便问了工作的事，工作就是钱啊，她一直没有工作，要是有份工作，家里这日子能好过不少，她在家里说话也能硬气一点。 秦母道“放心，都和人家说好了，给你在制衣厂找份工作，人家还说可以把四子弄回城，让四子接六子钢厂的工作。” 钱芳芳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哎呦，那感情好！这人家真是厚道！” 秦父也是点点头，脸上愁苦的模样散了几分。 这家人愿意帮他们做这些，可见人是真的不错，这样的话，他们也能放心了。 秦母想了想，把许家要给一套四合院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这次钱芳芳和秦父惊讶到直接失声，好半天才缓过来。 钱芳芳满脸惊喜到说不出话来，秦父也欣慰地笑了。 “六子，好好待人家，人家这么好，咱不能亏待人家。” 秦六子认真点了点头。 秦母提醒众人别到处说，免得生出事端，众人都点头表示知道。 秦家的欢乐氛围一直这么持续了下去。 秦家大哥秦大柱回家的时候便被家人满面笑容的模样惊住了。 就是过年都没见家里人这么笑过，这笑得实在是有些太离谱了。 不过他也是高兴的，他辛苦工作不就是为了让家里人开心么？ 不管怎么说，现在家里人很开心这就够了。 “弟弟的事成了？”他问。 秦六子本人点了点头，随后就低下头继续洗衣服，那低头的表情略带羞涩。 秦大柱不确定有没有看错，便看向自己妈。 秦母笑着说道，“成了，一切都好，姑娘漂亮也好相处。” “那感情好。” “是很好。” …… 相亲结束后，秦小然许鹿等人再次回到了霍家。 四奶奶霍三婶和王妈她们聊起这次相亲时的事，也聊以后的种种事情，聊得很是投入。 秦小然和她们打过招呼后，推着许鹿到她的药房去给许鹿做进一步的治疗并开药。 秦小然在药房里踱步思索衡量着许鹿的治疗方案，许鹿的情况，要怎么来既能好的彻底，又不会太过突兀。 许鹿满眼期待地看着秦小然，好似秦小然是她往后余生的全部依赖。 秦小然选好药准备配药的时候看到这一幕，不由失笑。 “我原还想问你对相亲的看法，你那时候平静的看不出喜恶，现在看你这样子，倒是不用问了。” 看得出是不太满意了。 许鹿的注视收敛了些，主动说道，“我对这次相亲没什么看法，秦六子是个不错的结婚人选，我还算满意，就这样。” 秦小然没说话，一心配药。 许鹿看着秦小然配药，继续说道，“结了婚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搬出许家在外面生活了，我打算搬到外祖母家附近的那处四合院里住，要是有什么事也能有人帮忙。” 秦小然点点头。 “这样也好，时不时见见亲人放松下心情对你养病也有好处。” 当然这个亲人只包括处的来的亲人，处不来的就不必见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秦小然很快就把药配好了，也把许鹿的治疗方案定了下来。 “这药是半个月的量，回去每天煮一副来吃，这瓶药酒也是半个月的量，早晚各喝半杯，再就是经常让人给你按按身体，活动活动。” 许鹿认真点头。 “先躺下我给扎一次针，过半个月看看恢复情况再决定要不要继续。” 秦小然将许鹿搀到一旁的沙发上，开始给许鹿扎针。 扎完她抬头一看，许鹿竟然哭了。 她惊了一瞬，“我扎疼你了？” 但一想，许鹿这种情况，腿脚不该有感觉才对，难道这么巧一次就扎对了？ 许鹿边哭边笑边抹眼泪。 “我有感觉了。” 还真是这么巧。 第216章 好运，许鹿有知觉了，惊喜，小意会说话了 这就有感觉了？ 秦小然都不知道这是她运气好还是许鹿运气好了。 许鹿生下来就是瘫痪的，又治疗了那么多次那么多年，都没什么效果，已经放弃了很久了，结果现在刚开始尝试治疗就有感觉了，这情况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但偏偏这就是事实。 秦小然想起之前许鹿也是只喝了一点药酒便有不小的反应，这么说来，很有可能之前给许鹿治疗的医生里也有能力不错的，已经替许鹿调理好了很多，走了九十九步，有那时候打下的基础，现在她才会稍做点什么效果就这么好。 这么想着，她取出刚收好的银针，再次下了几针，询问许鹿的感受。 许鹿有的没感觉，有的感觉很轻，有的感觉明显。 秦小然皱眉仔细分析思索了一番，大概弄清楚了许鹿现在的情况。 面对许鹿湿漉漉的满是期待的眼睛，她解释道，“这是好事，你的情况比预期稍微还好一点点。照现在的情况看来，你按时吃药配合定时针灸，推拿按摩和积极复健，说不定一年的时间你就可以摆脱轮椅了。” 许鹿又哭又笑，白皙漂亮的脸上一片混乱，看的人心疼。 秦小然好生安慰了许鹿一阵子，自己心里也很是感慨。 这种事谁想的到呢？ 本以为终身瘫痪再没希望了，结果找了医生一看还能治好？ 安抚好许鹿，时间也不早了，四奶奶家距离霍家还是挺远的，这时候就要告辞离开了。 秦小然将开好的中药和药酒交给许鹿，约定好了半个月后再见面后，便和霍三婶王妈等人送别了四奶奶和许鹿。 送走她们，霍三婶很是感慨。 “这件事终于是过去了，还好，过去的还算圆满，我也可以彻底放心了。” 秦小然也笑着点点头，这事确实完成的还算圆满。 许鹿能借机离开不喜欢的许家，看起来对秦六子印象也不错，最重要的是许鹿很快就能恢复健康。 这确实很圆满。 霍三婶了结了一桩心事，整个人格外轻松，去看孩子了。 晚上霍家人一起吃饭，霍老爷子问起许鹿相亲的事，霍三婶笑着将事情一一说来，并说已经圆满解决了。 霍老爷子点点头，“那就好。” 霍大伯倒是皱了皱眉，说了句。 “这事儿许家那边怕是会有意见。” 许家很像那种古时候的大家族，最是重脸面，不然也不会将家里有遗传病的事一瞒再瞒，许鹿这种情况是有可能会要求招赘，但想也知道这件事会由许家本家人去做，而不会交给外人。 不过想也知道，霍三婶沈丽君这样的人不会主动给自己招揽麻烦事，这事一开始就是四奶奶那边的意思。 许家对霍微母女不好的事不是什么秘密，四奶奶想帮女儿外孙女一把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件事里有四奶奶有霍家插手，就算许家心有不满，也不会拿到明面上来说，许鹿这事能成，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摆脱许家的控制。 霍家都是人精，这点当然看的明白。 到底许鹿身上也流着霍家的血，这种事能帮还是要帮一把的。 霍老爷子接着又问了秦小然许鹿的具体病情，大概能治疗到什么程度。 秦小然想了想，最后还是给了一个偏保守的回答。 “许鹿的情况比我想的要好一点，我觉得她认真配合治疗，一切情况顺利的话，大概一年时间四肢可以恢复知觉，两三年可以摆脱轮椅靠拐杖行走，至于以后能不能摆脱拐杖，这个不太好说。” 但即便是这么一个偏保守的回答，也让霍家人很意外。 竟然能摆脱轮椅靠拐杖行走？ 那就是基本可以生活自理了？ 现在许鹿的情况是只能依靠轮椅，只有左手可以使用，右手能动不能用，胸腰腿脚都是完全没有知觉的，生活完全不能自理，需要人贴身照顾。 所有人都觉得，许鹿会一辈子这样下去，一辈子这么瘫着，一辈子生活不能自理，毕竟但凡有可能，许家都不会让许鹿这么瘫着。 现在忽然听说许鹿有的治，并且以后还可以摆脱轮椅，生活可以自理，他们当然惊讶。 霍三婶问出了所有人想问的问题。 “小然，你说的是真的？这真的有可能做到么？” 秦小然认真点了点头。 “是真的，很有可能。” 霍家人皱眉纠结了一阵，最后霍大伯开口问道， “是只有小然你能做到，还是别的医生都能做到？” 秦小然想了想道，“没那么容易做到，但也没那么难，多数的医生可能会受局限发现不了，但应该是也有别的医生能做到的。” 霍大伯又问，“那其他和许鹿一样的瘫痪病人，小然也能让他们恢复到可以靠拐杖走动的程度么？” 秦小然想了想，摇了摇头。 “这不一定，还要看病人的具体情况，许鹿的情况是看起来很坏，实际上是有转机的，别的病人不一定这样，有可能能治好，也有可能治不好。” 霍大伯若有所思。 最后霍老爷子发话了。 “这事不必说出去，小然好好给许鹿治就是，最后怎么样就看许鹿的造化。” 这天晚饭后，关于许鹿的事情在霍家就翻篇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回到家里的四个小娃娃身上。 四个小娃娃一天天长大，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精力也一天比一天旺盛，每天爬来爬去的，让秦小然和霍家人又累又爱。 本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没想到很快就出现了令人惊喜的转机。 转机出现在某天秦小然忙着处理其他事情没顾上四个小娃娃求抱抱要一起玩耍的请求。 于是向来被有求必应向来最受宠爱的小意委屈巴巴地扁了扁嘴。 “妈妈……” 秦小然手中的杂物砰然落地，整个人愣在原地。 一同愣住的还有赶着接替秦小然来帮着看孩子的霍三婶和王妈。 “小意会说话了！” 第217章 小娃娃会叫人了，霍家人高兴坏了！ 于是秦小然、霍三婶、王妈全都忘记了要做的事，凑到小意面前满眼期待地盯着小意。 “小意刚才叫妈妈了是吗？再叫一声听听？” 小意听不懂她们的话，但是看到她们都凑过来看着她，不由得眯起眼睛咯咯笑了起来，露出她米粒儿一般的小牙。 秦小然三人心中着急激动，也被这一个笑容安抚下来。 秦小然等小意笑完了，认真看着小意柔声说道，“小意，再叫一声‘妈妈’。” 小意睁着又黑又圆的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和秦小然对视了许久，然后忽然笑了起来。 “麻麻……” 如果说刚才那声是意料之外，那这一声就是彻底确定下来了。 小意确实会开口叫妈妈了。 小意都会开口叫妈妈了，会开口叫爸爸、爷爷、奶奶也是早晚的事，会开口说话也是早晚的事。 小意成长到一个新的阶段了。 秦小然心中很是感慨，有欣慰也有感动更有高兴，种种情绪，无法言说。 霍三婶和王妈也很是感慨，小意是她们帮着从小带到大的，从小婴儿那么一点，带到现在这么大，她们也很有成就感，很是高兴。 三人刚从激动高兴的情绪中缓过来一点，一旁被忽视的安安就爬了过来，咿咿呀呀地拍着栏杆吸引三人的注意。 三人于是又都看向安安，都眼前一亮。 小意会开口说话了，那安安、康康、小如定然也会说话了！ 就算暂时不会，稍微引导一下也会了！ 于是三人便都看着安安，开口引导。 “安安，叫‘妈妈’，‘妈~妈~’。” 安安看着凑过来的几个人，似乎有些紧张，低头吃起了手指，并不吭声。 秦小然摸了摸安安的小脑袋，安安抬头看向她。 母子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安安也不吃手指了。 秦小然笑，安安也跟着笑。 秦小然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便也像刚才一样，温柔地看着安安，温柔地引导安安喊妈妈。 一开始安安只是茫然地眨眼睛，并不懂这是怎么回事，后来才慢慢跟着张嘴巴，慢慢喊出‘妈妈’。 虽然等的久了一会儿，但秦小然和霍三婶王妈依旧感觉到了和刚才一样的欣慰和高兴。 一旁的小意不甘心被忽略，便也在一旁跟着喊了起来，妈妈妈妈的叫个不停。 秦小然怎么能忽略她，于是便一手一个将两个孩子搂在了怀里。 秦小然尝试教他们妈妈的含义，喊一声‘妈妈’，指指她自己。 安安小意懵懵懂懂，似乎理解了，又似乎没理解。 不过一番教导下来，他们的‘妈妈’是喊得越来越标准了。 康康和小如还睡着，就暂时没折腾他们起来，不过他们很快也醒来了，于是三人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流程，教会两个人喊妈妈。 这事说难倒是不难，晚饭前四个孩子都学会喊妈妈了，虽然康康喊得一直不标准，但也是会喊了。 要说简单那也不简单，四个孩子教了大半天才学会。 秦小然有多激动和高兴就不必说了，本身孩子会叫妈妈了就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更何况她有四个小娃娃，四份快乐！ 霍三婶和王妈对四个小娃娃也是非常疼爱的，看到他们长大了也很是高兴。 尤其后来她们也尝试教小娃娃们喊其他人，比如‘太爷爷’，‘三奶奶’，‘王妈妈’这些，虽然效果没有喊‘妈妈’的那么好，但勉强也算那么回事。 她们也没打算一天就让四个小娃娃学会喊这些，只要有点样子就行。 晚上她们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霍家其他人，其他人也很激动很惊奇，围着四个小娃娃逗弄个不停，想听小娃娃喊他们。 四个小娃娃最后喊得最多的就是‘妈妈’，勉强算是喊出了‘yeye’的音。 至于其他的什么‘大爷爷’‘太爷爷’‘三奶奶’‘王奶奶’这样稍微复杂些的称呼，则都没有成功。 不过即便这样，霍家人也都很激动。 霍老爷子吃饭的时候一直抱着安安，饭后霍大伯霍父霍三叔等人也一人抱着一个小娃娃逗他们陪他们玩。 本来要照顾孩子们的秦小然她们倒是得了一丝空闲的时间可以休息休息。 秦小然休息了一阵，被霍老爷子叫到了书房。 霍老爷子一边抱着安安，一边打开保险箱，取出一把古朴的黄铜钥匙交给秦小然。 秦小然接过黄铜钥匙，表情疑惑。 “爷爷，这钥匙是？” 霍老爷子看着黄铜钥匙，神情感慨，似是回忆起了什么。 “这东西是你奶奶留下的，说是给霍家子孙留下的一点家底。” 秦小然有些意外，感觉手中的黄铜钥匙更沉重了几分。 “这我怎么能收？这……” 霍老爷子逗着安安笑道，“你怎么不能收，你是念平的媳妇，是安安康康他们的母亲，你是霍家重要的一员，这些东西是留给你们的，你收着再合适不过。” 秦小然在霍家生活了这么久，早已经把自己当霍家人，也知道霍家人都把她当自己人，但这时候这么听到霍老爷子的认可，还是很开心。 她明白霍老爷子的意思，也就没有再推拒。 “那我就替孩子们收着。” 霍老爷子点了点头。 “孩子们这么乖，长大了会孝顺你的，我会说说念平，让他以后想办法调回来，不能总这么不着家。” 提起这事，秦小然一瞬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该委屈还是该高兴。 有时候她确实会很思念霍念平，无比想念他，希望他能在他身边，但是他不在，这种时候确实会感到委屈。 不过大多数时候她都很平静很理智，能明白他体谅他。 就像现在她就很平静，甚至有些高兴。 上次分开的时候霍念平向她保证过，一年之后他就会回到她身边，再也不离开，现在距离那时候已经过去了八个月左右的时间。 也就是说，再有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就到他们约定的时间了，到那时候，霍念平就会回来，并且不会再离开。 只有不到四个月的时间了。 她以前和霍家人提过一次这件事，不过当时并没有提具体多久，霍家人只知道霍念平承诺过以后会回京城，但具体什么时候不知道，都觉得可能要过几年甚至十几年。 她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万一到时候霍念平没回来，让家里人空欢喜一场就不好了。 时间不早了，她和霍老爷子在书房没待多久，拿完黄铜钥匙说完话便回到了客厅。 回到客厅的时候客厅里也快到散场的时候了，秦小然抱着打瞌睡的小如回婴儿房，霍父抱着小意跟她一起。 本以为霍父把孩子送到就会离开，没想到霍父放下孩子后站在原地没动。 秦小然有些疑惑，霍父向来独来独往，除了和四个小娃娃，其余基本不怎么和人有交集，要有也是和霍老爷子霍大伯，和她这个儿媳妇更是从来没说过几句话，现在这样子看起来像是有话要说。 她不禁有些好奇，霍父会和她说什么？ “爸有事要和我说？” 第218章 霍父给存折，小娃娃学说话，霍家人的礼物 秦小然看着霍父，等待着霍父的回答。 霍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眼中也没什么情绪，只是细细观察就能发现，他现在其实有些局促。 局促的霍父终于做出反应，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存折交给秦小然。 秦小然看着递到面前的存折愣了愣，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看向霍父。 霍父皱了皱眉，把存折又往秦小然的方向递了递，坚持让她收下的意思不言而喻。 秦小然不是会故意与人拧着来的性子，便顺势接过了存折。 见秦小然接下存折，霍父的眉头舒展开来。 秦小然看了眼存折，又抬头看向霍父。 “爸，这是？” 霍父板着脸硬邦邦道，“这是给孩子们的，你给收着。” 秦小然一时有些语塞，这要是说是给她和霍念平的，她还需要考虑推拒一下，但说这是给孩子们的，就不必推拒了。 孩子的爷爷留给孩子的钱，她收着便是。 于是她点头道，“谢谢爸。” 霍父依旧面无表情，但是看得出来现在比刚才心情好得多。 他也点了点头，接着便离开了婴儿房。 秦小然目送霍父离开，接着打开存折看了一眼。 存折上是一万块钱。 她细眉微扬，很是惊讶。 一万块，是很大的一笔钱。 现在普通工人的月工资不过三十块一个月，一年就是三百六十块，一万块钱要普通工人不吃不喝攒上二三十年。 不过她也知道，霍家家境很不错，霍父在军中职位不低，工资也不低，存这一万块要不了那么久，但即便如此，这一万块也得存上好几年时间。 她心中很受触动，看向熟睡着的四个小娃娃，微笑起来。 霍家人对他们真的很好，即便是看起来沉默寡言的人也在深深爱着他们。 她心情很好，凑过去挨个亲了亲小娃娃们的脸，然后去了自己的房间将今天收到的黄铜钥匙和存折都小心地收进了空间里。 她看着空间里的诸多财产，略略点头。 她原本觉得她有的已经够多了，但是随着孩子慢慢长大，她渐渐觉得还不够多，还需要继续努力，甚至有些焦虑。 她有四个孩子，她想给他们最好的。 今天收获的黄铜钥匙和存折是意外之喜，在一定程度上帮她缓解了这种焦虑。 不过，这还不够，她还需要继续努力！ 这么想着，她又回到了隔壁婴儿房，在四个小娃娃旁边的床上睡下了。 …… 秦小然本以为小娃娃们会叫人那天霍家人对小娃娃的热情很快会散去，没想到并没有。 那之后霍老爷子霍大伯霍父霍三叔等人依旧以超高的热情陪伴在四个小娃娃们身边，教小娃娃们叫人说话，于是秦小然霍三婶王妈霍念念等人便有了空闲，可以好好休息，所有人都对此乐见其成。 就这么过了几天后，四个小娃娃在全家的倾情教导下，逐渐学会了叫‘爷爷’‘太爷爷’‘大爷爷’‘三爷爷’‘三奶奶’‘王奶奶’‘姑姑’等，甚至还学会了叫‘爸爸’。 霍家再次进入了一个高兴激动的狂潮中。 谁能抵挡四个聪明可爱的小娃娃乖乖看着他们喊他们的名字呢？ 谁也不能。 于是他们感动地纷纷送上各种礼物，并且花更多的时间来陪伴四个小娃娃一起玩耍。 秦小然替四个小娃娃收礼物收到手软，礼物有的贵重有的实用，都是家里人的一片心意，而且因为有四个小娃娃，所以从一个人那里就能收到四份礼物，所以一共收到了二三十份礼物，足足堆满了空间的一个角落。 除了这些，另一个让她和霍家人都很高兴的点就是四个小娃娃表现出来的聪明。 四个小娃娃能在几天的时间学会这么多称呼，并且能理解每个称呼代表的含义和人，这明显要比别的孩子学的快的多。 再加上四个小娃娃平时表现出来的活泼机灵，也能看出他们的特别。 霍家人对此很欣慰也很高兴，想着孩子这么聪明学的这么快，学会说话也是很快的事情，学会走路也是很快的事情。 于是霍家人越发热情地开始陪伴教导四个小娃娃。 秦小然依旧每天花很多时间陪伴四个小娃娃，但是相比以前，她确实也多了很多空闲时间，可以放松一下，思考和去做一些自己的事情。 在全家人的共同努力下，到三月底的时候，四个小娃娃进步巨大。 四个小娃娃学会了简单的字句，比如‘要妈妈’，‘吃’，‘困’，‘睡觉觉’，‘抱’，‘乖’等等。 四个小娃娃还学会了扶着东西走路，这让他们的活动范围进一步扩大，他们的运动量也一进步变大，好处是他们晚上因此睡得更香了。 秦小然和霍家人对他们努力半个月的成果很是满意。 但霍家人其实很忙，花这多时间陪伴孩子会挤占他们的其他时间，比如休息时间，长期下去是不行的，于是这种高强度的教导就暂时告一段落了。 三月底是许鹿结婚的日子，秦小然和霍三婶商量着要去走一趟看看许鹿。 第219章 去参加许鹿婚礼，许鹿恢复的很好 许鹿不是正经结婚，是招赘婿，再加上许家那边不怎么看重许鹿，对婚事也不怎么满意，所以没有帮着张罗，一切放手不管不问。 许鹿自己也并不怎么看重这件事，所以就只想简单把结婚证领了再请亲朋吃顿饭，就算是结婚了。 霍三婶是霍家的女眷代表，在这件事里又算是媒人，自然要去祝贺一番。 秦小然是许鹿的医生兼朋友，自然也要去走一趟。 秦小然本来还想着在许鹿结婚前一天去一次先了解下情况换换药，然后结婚的那天再去吃次席，免得只在结婚那天去太忙碌又不太圆满。 但霍三婶告诉她没必要这么折腾，不是所有人结婚都会大办很忙碌热闹，许鹿结婚根本没有大办的想法，只是领个证一家人吃顿饭而已，不会很忙，也没什么仪式，自然也就没什么提前准备的说法。 秦小然一想也是，便没再提。 第二天，秦小然便和霍三婶带着送给许鹿的新婚贺礼出门前往许鹿家祝贺。 许鹿的新家和四奶奶家只隔着一条胡同，同样也距离霍家很远，尽管秦小然和霍三婶八点多就出门，到达的时候也已经快要十一点了，在路上花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这是坐公共汽车花费的时间，如果坐车的话只要一个小时左右，霍家倒是有配车，不过这天恰好不方便便没用。 两人到了许鹿的四合院，刚到便听到四合院里传出热闹的吵嚷的声音。 秦小然心道，倒是比她想的热闹一点。 两人进了四合院，见到了四合院中忙碌的众人，也看到了在正堂里坐着的四奶奶和许鹿等人。 四奶奶见两人来了，站起身来迎接两人。 霍微更是直接迎出来迎接。 霍三婶脸上带着笑和霍微他们寒暄祝福，边走边说一路进了正堂坐下。 霍三婶和霍微四奶奶坐在一起，秦小然则坐到了许鹿身边。 正堂里除了他们几个，还有秦六子和一个同样坐在轮椅上的看起来饱经风霜表情局促的老人。 不难猜出，这老人是秦六子的父亲。 四奶奶将屋里屋外的人都介绍了一番，外面的忙碌的人除了她的大儿媳，就是一个许家的寡妇，再就是秦母、秦大嫂、秦大柱、秦四子。 然后又向这些人介绍了霍三婶和秦小然，双方都了然彼此的身份后互相打了招呼。 秦家人感叹许鹿的亲戚都是体面人，霍三婶和秦小然则感叹秦家人看起来确实淳朴本分。 简单打过招呼寒暄过后，其他人继续忙碌手上的事，霍三婶便被四奶奶和霍微拉着一起闲聊，秦小然则被许鹿拉着来到了隔壁的房间。 到了隔壁的房间，在外面一直微笑着的许鹿眼中带上了深切的纯粹的笑意。 秦小然一看许鹿的样子就知道，许鹿这半个月来恢复的情况很不错。 果然，许鹿开口说的情况确实如此，甚至比她想的恢复的还要更好一些。 她有些意外，但检查过后证实许鹿没有撒谎，许鹿恢复的确实很快。 秦小然检查过后便陷入了思考中，许鹿就在一旁睁着湿漉漉黑漆漆的大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秦小然思索一番后又问了许鹿几个问题，许鹿一一回答了，还补充了一些细节。 秦小然点点头，大概明白了。 许鹿对恢复健康抱了非常大的期待，付出了非常大的努力去配合治疗，在精神和肉体的双重配合，再加上一点点巧合和运气，这才有了现在的结果。 秦小然看向许鹿满是期待的眼睛，点点头。 “你做的很好，恢复的比我想的更好一点。” 许鹿笑的很甜。 “都是嫂嫂医术好。” 秦小然笑笑没说话，她的医术和给出的药确实是其中很重要的一环，但许鹿的配合也必不可少。 她笑笑，道，“我给你稍微调整下治疗方案，或许能比预期恢复的更快些。” 许鹿重重点头，“嗯！” 秦小然斟酌一番，调整了一下各种草药的用量，让许鹿继续煮来按时吃，这次她送来的贺礼之一是两瓶药酒，也让许鹿照常服用，这次是一个月的量。 除了这些，她还让许鹿每天推拿按摩身体不能动的部分，并且经常试着锻炼身体能动的部分。 许鹿都答应的很好。 秦小然很喜欢积极配合的病人，吩咐完这些后感觉时间还来得及，便取出银针要给许鹿扎一次针，许鹿欣然配合。 考虑到许鹿恢复的不错，秦小然这次下针更有力度，对一些穴位的刺激更强，也明显感觉到许鹿的反应比上次好一些，原本没有反应的肢体这次稍稍有些反应了。 秦小然对这情况很满意，抬头去看许鹿的表情，发现许鹿左手紧紧握拳，额头汗涔涔的，表情隐忍，她立刻反应过来，她没考虑到许鹿的感受，许鹿觉得疼！ 意识到这一点，她受伤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连忙安抚许鹿。 “不好意思，我太过投入了，忘记询问你的感受了，稍等我把针取出来会好一些。” “不！” 许鹿黑色的眼睛里满是坚定，声音也同样如此。 “不用，嫂嫂继续吧。” “相比较没有知觉的麻木，我更喜欢有知觉的疼痛，那让我觉得我真切地活着。” “这点疼痛对我来说完全可以忍受。” 秦小然看着许鹿固执的模样，最终只叹了口气，决定继续给许鹿治疗。 “那你要是受不了了一定要如实告诉我，不然出事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 秦小然于是继续给许鹿扎针治疗，这一治疗就是半个多小时。 半个小时后，秦小然把银针从许鹿身上取下来收好，然后帮许鹿将衣服穿好，帮许鹿擦汗喂水。 “感觉怎么样？要不要休息一下？” 许鹿就着秦小然的手喝掉了整杯水，然后摇摇头。 “不用休息，我现在感觉很好，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 秦小然观察了一下许鹿的状况，还不错，精神状态非常好，眼睛奕奕有神，看起来很是兴奋，于是便答应下来，推着许鹿离开房间去了外面。 外面，其他人已经准备好一切，只等新娘子就位了。 第220章 喜怒两重天，许家人上门找茬儿 秦小然推着许鹿从房间里出来，立刻获得了所有人的热切关注。 当然，更准确的说，众人关注的是新娘子许鹿。 许鹿今天穿了一身红色的衣服，衣服上绣了梅花，她皮肤白，样貌好，这一身红衣更衬得她肤白貌美，秀丽动人。 但比这些更引人注目的是许鹿脸上的笑容和她那双满是笑意的眼睛。 秦六子直接愣了，呆呆站在原地看着许鹿的眼睛，好似要溺毙其中，没有一丝挣扎，也丝毫不想挣扎。 秦家人也愣了，他们早就知道许鹿漂亮，但从没这么鲜明这么强烈地感受到这一点。 这是真好看啊！ 这么看秦六子能和这么好看这么有钱的姑娘结婚真是走了大运了！ 四奶奶和霍微也很惊讶，她们很少甚至几乎没怎么见到过许鹿这么开心的样子。 但惊讶之余就是欣慰，看来这婚事没办错。 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但不管怎么说，至少许鹿比以前开心多了，这就够了。 众人欢欢喜喜地欢迎新娘子，四奶奶作为现场辈分最高最受敬重的人讲了几句话，大意是以后两人就是夫妻了要好好过日子之类的，然后就让众人坐下吃饭，吃好喝好。 食材是早就买好的，许家不差钱，买的都是顶好的，随便一处理味道就很不错，更何况做饭的还是厨艺本就不错的人，这一餐相当丰盛美味，众人吃的很是开心。 酒足饭饱后，大家一起坐在院子里喝茶嗑瓜子闲聊。 不必说，闲聊的话题中心就是许鹿和秦六子本人。 秦家人对许家对许鹿有太多的好奇，但是碍于两家地位的差距，秦家人很有些拘束，并不怎么敢开口挑起话题，只能顺着已有的话题应和，或者说些恭维的话。 四奶奶今天很高兴，于是对秦家人越发和颜悦色了起来，其他人察觉到这一点，自然也对秦家人越发示好，秦家人便也放松了些，开始更活跃地参与进闲聊中。 闲聊中霍三婶提到了秦小然也姓秦的事，说真是巧了，两家确实有缘。 秦家人很意外，看向秦小然。 “没想到这个漂亮姑娘也姓秦！是巧！是巧！” 四奶奶笑道，“鹿鹿性子平，很少喜欢什么，偏偏爱和她这秦嫂嫂亲近，和六子也亲近，可见她是和秦家有缘。” “是是。” “六子也是，一眼就认准了鹿鹿，可见是真有缘。” “哈哈……” 许鹿秦小然这边，许鹿给秦小然介绍了那个许家寡妇。 “嫂嫂，这是我堂姐，许红，以后会陪着我一起住在这里。” 秦小然看向许红，对着许红微微点头。 许红看起来三十岁左右，高高瘦瘦，得有一米七多，脸上没什么表情，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坚忍中带着苦意，一眼就能看出是生活不顺颇有磨难的。 想也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寡妇，不管是丧夫还是离婚，都是件很不好的事，更不好的是，不管是一直没有孩子，还是孩子不在身边，都同样让人为难。 何况许红还会搬出来和许鹿一起住，但凡家庭相处和谐一些父母对许红重视一些，都不会有这样的安排，多半许红的父母对她也不怎么样。 秦小然想到这些，看向许红的视线不由得柔和了几分。 许鹿看向许红，语气平静。 “红姐，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霍家嫂嫂，秦小然。” 许红微微点头，脸上带着一丝略显勉强的笑意，算是对秦小然喜欢的表示。 许鹿继续说话。 “嫂嫂，红姐懂按摩，这些天都是她在帮我按摩，所以我才能好的这么快。” 秦小然意外，“这样么？红姐还懂按摩？” 许红脸上划过一抹局促和伤感。 “是懂一点，以前学过一点。” 许鹿笑道，“红姐懂得很多，以前经常帮人按摩。” 秦小然想了想，道，“鹿鹿的后续治疗少不了要按摩推拿，但是我又不放面经常过来这边，有个人能在身边帮鹿鹿你按摩再好不过。就是后期的话，按摩要有针对性，随便按按就不行了……” 许红听了，有些忐忑地看了许鹿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个问题。 她的按摩技术是以前给丈夫和孩子按摩时练出来的，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只是有过被嫌弃的经历在，她心里总是没什么底气，怕别人嫌弃她。 许鹿倒不这么认为，她对秦小然很了解，大概猜到了什么。 果然，秦小然接着说道，“等下我能看看红姐是怎么帮鹿鹿按摩的么？我可以帮着指导调整一下。” 许鹿笑笑，许红也松了口气。 “当然可以。” 秦小然笑着点点头，这样许鹿的病好就又多了一层助力。 院里院外正热闹着，忽然四合院大门被敲响了。 坐在靠外面位置的秦六子和秦六子的大嫂两个人去开门。 刚一打开门，便见打扮的光鲜靓丽的一男一女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 那女子很年轻，五官看着和许鹿有几分像，却远不如许鹿那般精致协调，最不同的是神情和气质，再漂亮的皮囊也顶不住傲慢、浅薄、虚伪的内里，何况她还没有那么漂亮。 那男子看着要更年轻一点，可能才刚十八九岁，右手拄着拐杖，走路有些吃力，看起来一条腿瘸的很厉害，五官同样和许鹿有几分相像，神情同样高傲、浅薄、阴郁。 不难猜出，他们是许鹿的堂兄弟姐妹。 许鹿的母亲霍微见了两人，立刻起身迎了过去。 “小鑫、小艺，你们怎么来了？” 许鑫许艺谁都没把这个迎上来的大伯娘放在眼里，一个站在原地无动于衷，一个径直绕过霍微来到了许鹿面前，颇有优越感地打量着许鹿和这一院子的人。 “许鹿啊许鹿，我真没想到你就这么认命了，随便找了个什么人就打算这么将就着过一辈子，还找了个这么上不得台面的。” “哼哼，也是，你是个瘫子，就是想靠嫁人翻身也翻不了，只能随便找个人凑合了。” 在场的人都听出许艺挑事的意图，都变了脸色。 四奶奶和秦六子脸色尤其难看，秦六子双拳紧握，眼中满是怒意。 许鹿倒是没什么怒意，表情平静，只一双眼睛乌沉沉的，宛如深渊一般。 “你来有什么事？” 许艺也不傻，挑衅贬低两句出出气就够了，一直挑衅下去怕情况控制不住，便收敛了几分，傲慢道， “要不是爷爷让我们走一趟，我才懒得来。” “小鑫，把爷爷给许鹿的东西拿给她。” 第221章 许家的贺礼，嘲讽，走着瞧吧 许鑫拄着拐杖来到许艺身旁，和许艺一样高高在上地看着许鹿，扭曲的脸上有着异样的满足。 他生来右腿残疾，性格扭曲暴躁，极度自卑又极度自负，不愿意见到其他身体健全的同龄人，不愿意与人相处，总觉得他们都在嘲笑他的残疾，慢慢地越来越自闭，越来越暴躁。 唯有在许鹿这个残疾的比他还厉害的瘫痪堂姐面前，他才能找回几分满足与自信，觉得自己还是很不错的，至少比许鹿这个真正的残疾要好不是么？ 许艺许鑫姐弟两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许鹿，好似他们是打败了许鹿的胜利者一般得意洋洋。 “虽然你执意要和个穷人结婚爷爷很不高兴，但你到底是许家人，你结婚家里还是要表示一下的，这是爷爷的贺礼，是家附近的一套七十平楼房，过两天你们就搬回去住。” 许鑫手里拿着一个比巴掌略大的木盒，做出往前递的姿态，但却只有个姿态，要是想接过木盒，就只能起身来到许鑫身前。 许鹿坐着轮椅，又和许鑫之间隔着一个石桌，她想要去接这个木盒是很不容易的。 许鑫可以选择往前走两步将木盒递到许鹿面前，可以选择将木盒递给一旁离得近的许红，可以选择直接将木盒放在桌上，但他都没有，只是站在原地，脸上带着讽刺的笑等着许鹿过来拿，刻意为难的意图表露无疑。 四合院里所有人都不满且愤怒地看着许鑫许艺两人，气氛越发冷凝。 许红尴尬着，有一瞬犹豫着要不要帮忙把东西接过来，结果被许鹿一个眼神制止了。 许鹿没想着过去接，许家的东西，给了，她就收着，不给，她也不会要。 许老爷子说给她的东西，那就是给了她的，不管她接不接都是她的，许鑫许艺想用这个为难她实在是无稽之谈。 从前在许家的时候被他们姐弟俩欺负也倒罢了，没道理出来了到了她自己的主场还要被他们两个欺负。 双方就这么僵持了着，最后落败的是许鑫许艺姐弟。 这两姐弟以前在许家的时候欺负许鹿母女所依仗的是他们背后靠着许家长辈，他们有自信就算事情闹出去，许家长辈也不会为了残废的许鹿而惩罚健康的两人，尤其许鑫是许家这一代少有的男丁，没有人会站在许鹿那一边，他们对上许鹿在各方面都有绝对的优势。 但现在不一样了，这里不是许家，许鹿并不弱势，这里有着霍家人，还有着不畏惧许家的秦家人，这些人不会任由他们欺负许鹿，甚至还可能会对他们出手。 许鑫许艺看出许鹿想和他们拖下去，这样拖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但是对他们两个外来人更不利一些，他们也从不是沉得住气拖得下去的人。 于是许鑫黑着脸直接将木盒丢在石桌上，随后冷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这本来该是个很有气势的举动，但碍于他右腿不方便，拄着拐杖走不快，所以看起来有些滑稽。 许艺站在原地，不甘心来这么一趟什么收获都没有，没看到许鹿的热闹，便放下狠话。 “得意什么呀，不过一个瘫子而已，还真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走着瞧吧！哼！” 许艺放完狠话，得意洋洋地扭头就走，三两步追上了许鑫，一起离开了。 两人离开后，四合院中的气氛稍缓和了些，但还是很奇怪，很尴尬。 发生了这种事，怎么可能不奇怪、不尴尬呢？ 许鹿看了许红一眼，许红立刻便将桌上的木盒拿了起来，接着许鹿看向秦小然。 “嫂嫂，我们回屋去吧，我有点累了。” 秦小然点点头，便推着许鹿的轮椅回屋去了，许红也拿着木盒跟在后面一起去了。 霍微在许家经历多了这种情况，很快便反应过来帮着缓和气氛、转移话题，霍三婶也是这方面的能手，有两人在，气氛逐渐正常起来。 只是正常归正常，发生过的事情不可能像没发生过一样，就算面上不说什么，心里也难免犯嘀咕，只不过那就不是人能改变的了。 这时候已经没有什么闲聊的气氛了，时间也不早了，证也领了，饭也吃了，天也聊了，到这里就可以分开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 秦家人向霍微和四奶奶告别，表示要回家去了。 霍微给他们准备了很多东西让他们带着回去，然后一路将他们送出大门口，依依不舍地和他们告别。 走出很远的距离后，秦母严肃着一张脸让其他人不要多想不要多说，许家的事他们只当不知道，他们只认秦六子和许鹿，别的人都和他们没关系。 秦家人对许鹿的印象是极好的，最后出来那两个人找茬儿的时候他们都很气愤，那时候要是有人发话，他们都会冲上去把人揍一顿丢出去。 现在想想，还好没那么做，这是许家内的事儿，许鹿明显也不想起争端，想遮掩下去，要是真打了起来反倒不好说。 不过这也让他们看明白，果然没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 许鹿看着什么都好，漂亮，有钱，但身体不好，家里还有针锋相对的奇葩亲戚，这也是麻烦。 不过就算这样，许鹿配秦六子还是绰绰有余的，只希望他们过得好吧。 …… 霍微回到四合院，面对脸色不好的亲妈和略显尴尬的霍三婶，也自觉尴尬便借口收拾家里瞎忙去了。 四奶奶赵文福见霍微这样更气了，眼神有些恍惚，看向一旁的霍三婶。 “丽君你说，当年我要是坚决不同意霍微嫁进许家，现在情况会不会好一点？” 许家的两个小辈敢这么趾高气扬地在外面作践霍微欺辱许鹿，可以想象在许家两人过得是什么日子。 就算她早就知道这点，亲自见到又是另一种感受。 恨啊！许家人真不是东西！这么作践她的女儿和孙女！ 这情况霍三婶没法儿说，只跟着叹气。 “这谁说的准呢？当年您也是劝过的，是选了对霍微最好的选择的，您尽力了，当年的事改不了，现在倒是还能做点什么……” 四奶奶性子坚韧有智慧，自然明白霍三婶的意思，眼神清明，点了点头。 “是该做点儿什么……” 第222章 许鹿：走着瞧。许家一代不如一代了 房间里。 许鹿接过许鑫许艺送来的木盒打开来看，里面是一张房屋产权所有证和一串钥匙。 就像之前许鑫许艺说的那样，这是一套在许家附近的七十平的房子。 许鹿看了两眼，轻笑了两声，眼神中满是讽刺，随意将木盒合上放到一旁。 在许家二十多年她早已经对许家彻底失望，许家人现在再做什么都不会改变她的任何看法，也不会改变她的任何决定。 从前她以为恢复无望要瘫一辈子的时候都没想要放过他们，现在她有很大可能能恢复健康了，就更不可能放过他们了。 许艺，许鑫，许文长，许家…… 走着瞧吧！ 许鹿看向跟着一并进屋的秦小然和许红，她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很是平静，甚至还有几分乖巧。 “嫂嫂，现在让红姐给我按摩一下你看看？” 秦小然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许家内部的事和她无关，她要做的，就是治好许鹿的病，别的不用管。 许红于是开始给许鹿按摩，秦小然在一旁认真看着。 秦小然看了一阵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原本还以为许红会按摩只是随便学了一点，不成气候，没想到已经很标准了，标准到与医院诊所的推拿不相上下的程度，这种程度是完全够用的。 她再次感慨，在许鹿治病这件事上，真的是一帆风顺了，所有的消息都是好消息，都是有利于许鹿尽快恢复的消息，真不错。 她认真看许红给许鹿从头到尾按摩了一次，然后叫住许红，给许红讲解一些改进可以改进的点，一些对许鹿恢复更有帮助的穴位等等。 许红学的很认真，秦小然教了几次后便彻底记住了，能做的很好。 秦小然对此很满意，最后叮嘱了两人一些注意事项，便跟着霍三婶离开了许鹿家。 …… 回去的路上，霍三婶感慨了一下这次的事。 “许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秦小然没说话，但点头表示同意。 照正常人来说，便是亲戚家间关系不好，结婚这种大场面上，也要做足姿态，哪怕冷淡些也要意思着祝贺一下，实在不行哪怕就不去呢，也好过这样在人家结婚的时候来闹事嘲讽为难人。 霍三婶叹了口气，“许鹿爷爷这一支算是许家的分支，就许鑫一个孙子，早些年大张旗鼓地求医问药给许鑫治腿， 最后还是瘸着，当年就有人说这一支即将没落，许家人反驳说还会有健康的孙子出世的，结果这十多年了，并没有孙子，只有一个孙女出世。” “这两年许家已经转变了口风，说有一条腿不方便也一样能撑起家族，还拿许家本家的这任主事家主腿脚也不好说事，说人家腿脚比许鑫更不好，却依旧把家族管理的很好。” “这怎么能比？许家家主许昌只是腿脚不好，许鑫可不仅是腿脚不好啊，他最主要的是脑子不好啊。” 秦小然没忍住轻笑出声，霍三婶也跟着笑了。 “我这可不是冤枉他，小然你今天也看到了吧，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做不出来这种事。” 秦小然点了点头。 霍三婶又道，“能养出许鑫许艺这样的孩子，可见许家人也不怎么样，难为你姑姑和许鹿了，这些年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 霍三婶叹了口气，又道，“不过现在也还好，许鹿结婚搬出来了，你姑姑也能时常从许家出来去看她，总不会再像以前一样那样呆在许家受委屈了。” “现在就等着许鹿的身体好转，等许鹿和秦六子感情稳定下来，看着收养个或者过季个孩子，那时候他们的生活就真的好起来了。” 秦小然点点头，道，“会好的，那一天不会太久的。” 许鹿的情况不算太坏，还有那么多有利条件在，许鹿自己又积极配合治疗，恢复的只会比预期更快。 她原本预计许鹿一年内可以摆脱轮椅，靠拐杖行走，现在看来这个时间还会更短一些，具体短多少时间不确定，但可以确定的是，等到一年后，许鹿的状态绝对要比现在好上数倍！ 以她对许鹿的了解，到时候变化的不会只有许鹿的身体，更重要的是许鹿的生活上的变化。 许鹿和许鑫许艺互相敌视，水火不容，许鑫许艺会主动找许鹿的麻烦，许鹿有机会也绝不会放过许鑫许艺。 而许鑫许艺虽然身体上比许鹿强健不少，但是比脑子，许鑫许艺加在一起都比不过许鹿。 事情具体会怎么发展她不知道，只希望一切顺利吧。 回到霍家后，许家的事情就被她抛诸脑后，她再度忙碌于照顾四个小娃娃、教四个小娃娃说话、教四个小娃娃走路的事情上。 这样忙碌而充实的生活很容易让人忘记时间的流逝，一眨眼就过去了好几天时间。 这天秦小然会意识到时间的流逝，是因为这天发生了和以往不同的事。 陆知明和叶明华夫妻上门做客了。 两人来霍家做客只是正常走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简单寒暄闲聊一阵后，陆知明便被四个小娃娃吸引了注意，知道小娃娃会喊人了之后，便致力于教会四个小娃娃喊叔叔，尽管看起来并不怎么成功。 陆知明努力了半天，也没能教会四个小娃娃喊叔叔，听着小娃娃们熟练地喊妈妈喊爷爷喊奶奶，他不禁有些气馁。 王妈抱着一个小娃娃安抚他。 “小孩子学不了那么快，多教两天就能学会了。” 陆知明想了想也是，便恢复了精神，接着想到了什么。 “孩子会叫爸爸了么？” 不会叫叔叔没什么，也不会叫爸爸的话就能多少安慰到他一点了。 不过他注定要失望了，因为秦小然抱着小意回答了这个问题。 “会。” 接着刚才被陆知明怎么逗都不开口的小意从秦小然怀里探出头来，糯乎乎地喊道，“爸爸！” 陆知明…… 第223章 承诺很快给叶明华带花，搬去四合院 陆知明无奈的表情让众人都笑了起来，四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也跟着笑了起来，气氛很是欢乐。 陆知明是真的很喜欢这四个小娃娃，留下来逗他们玩了很久，直到傍晚时分才依依不舍地告别离开。 秦小然抱着孩子将他们一路送到霍家的大门外，说完送别的话后还和他们说了一件事。 “过年的时候明华想托我买花，我前段时间联系上卖花的朋友了，他说这段时间会有，过几天就可以拿花，明华你确定还要花么？” 叶明华很是惊喜，“要！当然要！” 其实他们夫妻俩这次来霍家也存了询问这事的心思，只是一开始没好意思问，后来没找到机会问，再后来直接忘记了这件事，直到现在才再次想起。 叶明华很喜欢花，尤其喜欢兰花，为了喜欢的兰花付出时间和金钱对她来说是常有的事，所以她根本没把这两个月的等待放在心上，只担心不能买到兰花。 而陆知明现在已经成了宠妻狂魔，对妻子叶明华的爱好自然是不遗余力的支持，希望叶明华能得偿所愿，他也惦记这事点惦记了很久了。 秦小然看一眼两人表情就知道两人的想法了，于是点点头道，“行，我知道了，那我下次有时间去找他把花取来。” 叶明华更加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麻烦小然了。” “不麻烦，举手之劳而已。” 双方欢欢喜喜地分开，叶明华和陆知明回去满心期待兰花的到来，秦小然则笑着回到家开始思考卖花的事情。 她其实是把这件事情忙忘了，年后这么多事，一件接着一件，她就忘记了给叶明华买花的事，现在想起来了，觉得很是不好意思。 她想着，叶明华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不能让人家继续等下去了，要尽快把花给叶明华送过去。 但是花好说，她空间里有的是，随便挖一株就好，就是要把花名正言顺地交给叶明华麻烦了一些，需要一些安排。 像她最近这样，都在家里忙着照顾孩子，好几天都不会出门一次，这种情况下她要说哪天搬回来几盆花会很奇怪，就算霍家人不会计较这些，她却不会主动留下这样的破绽。 思来想去，她决定再去四合院那边住上一段时间。 现在四个小娃娃已经会叫人了，也已经能扶着东西蹒跚学步了，在家里四个孩子一起，时间长了也有些应付不太来，大家都很累，分开一段时间缓一缓也好。 现在三月底四月初，天气已经没那么冷了，四合院那边环境更好一点，对孩子也有好处。 在四合院那边会自由很多，她可以把给叶明华买花的事处理了，顺便去看看要了她腊肉方子的李秀秀的近况如何。 除此之外，四合院那边距离安宁家和许鹿家都比霍家要近不少，虽然也不是特别近，但走动起来无疑会方便很多，她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顺便去给两家人看病。 这么想着，她和霍三婶霍老爷子说了这件事。 霍三婶和霍老爷子向来不怎么会拒绝她的请求，何况她说的这些也很有道理。 霍三婶想了想，道，“下个月念国和清欢就要结婚了，我实在是走不开，你看这次是让王妈跟你一起去？还是念念跟你一起去？” 秦小然原本没想过这个问题，谁跟她一起去都行，但霍三婶此时提起了，她就想了想。 霍三婶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这个，既然提了想来有什么缘由。 她想了想，觉得可能是霍三婶想要留王妈在家里帮忙准备霍念国婚礼的原因。 确实，霍念国要结婚了，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她本来也该一起帮忙准备的，但是因为孩子的事一直脱不开身，家里人都不怎么能脱开身。 她想了想，道，“我倒是没什么，谁同我一起去都行，念念愿意的话就行。” 霍三婶笑道，“我瞧着天气暖和了以后念念的状态好了很多，她喜欢这些花花草草，正好可以跟着你一起去四合院那边散散心。” 秦小然点了点头，“那好。” 霍老爷子叮嘱了秦小然很多事情，让她在外面住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孩子，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就找老李，解决不了的就回家，家里帮着解决。 秦小然很是感动，一一应下了。 这时候霍三婶带着霍念念出来，笑着说道，“念念答应一起去四合院。” 秦小然看了眼霍念念，见霍念念状态确实不错，看着比以前精神很多，便点头答应下来。 “那我们今天明天准备一下，后天的时候就搬去四合院住上一阵子。” “好。” 其实没有太多东西需要准备，秦小然的所有东西空间里都有备份，就算不小心少带了什么也完全不是问题，霍念念的东西很少也不需要怎么准备，需要准备的是让家里人和小娃娃告别，让小娃娃适应离开的生活。 小娃娃们看起来适应的还好，但是霍家人很不舍，虽然知道这样的安排没什么不好，但是真要到了要分开一段时间见不到，心里还是很不舍的。 不过，再不舍也是要接受的，以后这样分开的时候还多着呢。 第三天，秦小然和霍念念带着安安和小意去了四合院。 两人两孩子到达四合院的时候，李婶很是惊喜，连忙将她们迎进来，倒茶招呼她们。 李婶很是高兴，“这次打算在这边住多久？” 秦小然想了想道，“这倒不确定，可能会多住一阵子。” 李婶表示知道了。 秦小然看向院子里劈柴的痴傻少年，没看到李叔李秀秀和赵黎明的身影，便询问李婶他们近来的情况。 李婶没有隐瞒，全都如实回答了。 “我们过得挺好的，朝阳两兄弟都是听话的孩子，晨曦在家里帮忙做家务，朝阳在外面找些临时活计，秀秀在裁缝店做学徒，都挺好的。” 李婶说着，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 “对了，秀秀今天说要回来吃饭，正好等下我们可以一起吃。” 第224章 惊喜！李秀秀的腊肉生意很红火 秦小然倒是没和李婶客气，笑着答应下来。 “好。” 李婶笑的眼角皱眉都舒展开了，连声道，“好好，那我这就去准备！” 秦小然不可能只让李婶忙碌招待她们，于是她带着霍念念和孩子回到正房先把行李简单放下，让霍念念暂时照看孩子，接着便去厨房帮忙做饭了。 等她们饭菜做的差不多了，李秀秀和李叔赵黎明也回来了。 李秀秀刚一进门便循着饭菜的香味来到厨房，看到秦小然的时候惊喜不已。 “好香！小然！果然是你来了！我就知道！” 秦小然看到精神奕奕、眼中满是希望与斗志的李秀秀，心中也很高兴。 李秀秀现在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她已经走出了过去的阴影，开始了全新的生活，而且这全新的生活看起来还相当不错。 或许，李秀秀说的腊肉生意进展的也很不错？ 秦小然脑海中闪过这样的想法，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饭菜已经基本做好，李婶笑着让两人去坐着说话，这里她一个人收拾就好。 秦小然和李秀秀当然没有这么做，现在快要吃饭了，先帮着做好饭菜一起吃饭才是正事，叙旧什么的可以等到饭后再说。 三人一起将饭菜做好端出来，七个人加上两个小娃娃，坐满了整张桌子。 李婶的厨艺很不错，秦小然的厨艺更是神奇，她们两人做出来的饭菜味道当然没的说，所有人都吃的津津有味，这一餐饭吃的很是热闹欢快。 饭后简单收拾好残局，霍念念和李婶帮着照看孩子，秦小然和李秀秀则到了正房去说悄悄话。 “小然你终于来了！前些天天气刚暖和过来的时候我就想去找你来着，但是听说你家那个时候很忙就没去打扰，后来我也忙起来了，就没顾上这件事，现在我们终于又见面有机会说话了！” 李秀秀很是高兴，颇为激动，眼睛亮亮的。 秦小然也挺高兴的，不过没有李秀秀这么外露。 “前阵子确实事情挺多的。” 其实现在，包括以后事情都挺多的。 现在她要帮叶明华弄来兰花，要帮许鹿和安宁一家治病，要不了多久要参加霍念国的婚礼，再后来霍思思就要生孩子了，再后来一年之约就要到了，霍念平可能就会回来……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她回过神来，微笑着看向李秀秀。 “你怎么这么激动？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么？” 李秀秀重重点点头，“当然是好消息！很好的消息！” 秦小然心中便有了猜测，想来是那个腊肉生意做得不错，很不错。 她高兴的同时也有些意外，她那个腊肉方子虽然不错，但是不是她亲手做的，也缺乏了灵泉水的加成，味道想来不会那么惊艳，也就是比普通腊肉好吃一些的水平，是有市场的，但市场应该不会太大，能赚到钱，但不会赚太多。 可李秀秀怎么看起来像是赚了不少钱的样子？ 她没有开口问，只是笑着等着李秀秀自己说出来。 在她平静的微笑注视下，李秀秀心情渐渐平复下来，理了理思路从头开始说起。 “年前我便卖过一点小然你给的腊肉，赚了一笔小钱，年后小然你给了我腊肉方子，我便立刻去买了肉买了材料来做腊肉。” “我第一次做腊肉，确实不那么好吃，远远没有小然做的那么好，不过黎明说还是很好吃的，比在别处买的腊肉好吃一些，我爸妈也这么说，还好这次抱着试试的想法，也没投入太多钱，没做太多，就在黑市上用普通腊肉的价格都卖了出去，没有亏钱还小赚一些。” “第二次做腊肉的时候我想最坏也不会比上次更差了，便把赚到的钱全投了进去，我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注意了很多细节，做出来感觉确实比上次好吃了不少，但还是比不上小然做的，这次我们卖的贵了一点，不过也有人买账，没多久就全卖了出去。” “后来就这么一直花钱买腊肉材料、提升制作腊肉的手艺、加价卖腊肉，就这么过了差不多一个月，一切都很顺利。” “我算了算，这一个月赚的钱扣去成本，利润大概有个五六十，我和小然五五分一人三十，剩下的我和黎明分一分，一人二十一人十块，倒是也还不错。我想着出了正月可能生意就没这么好了，不过怎么也能有点收入，也还不错，但我没想到的是，出了正月才是生意真正起步的时候！” 说到这里，李秀秀笑了，秦小然也跟着笑了。 秦小然所预想到的情况就是李秀秀目前说的这种情况，能赚一些钱，但不会很多，对普通人来说是不少了，但是对她来说不算很多。 但听李秀秀的意思，显然是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她意料之外的奇遇，让李秀秀赚到了更多。 “之前我不是和你说过有个大客户愿意出大价钱买小然你做的腊肉么，我做出的腊肉卖给他他很不满意，就算我要的价格只比普通腊肉高一点，比之前的价格低了太多他也很不满意，宁愿高价买之前的，甚至还开出了更高的价格，但没办法，只有这些，他便付钱买了一次，之后就一直没再出现过。” “我本来以为他对我做的腊肉失望了，所以不会再来了，没想到一个月之后，他又来了。这次他看起来很是无奈，再次商量想要开高价买好吃的腊肉被拒绝后看起来更失望了，我让他尝了我做的腊肉，没想到他竟然尝出我做的腊肉味道好了很多，说‘有点之前的样子’了，然后一次买了二十斤，还说以后都会来买。” “后来他也确实都来买了，成了稳定的顾客。除了他，其他的回头客也有很多，生意不比正月差，甚至还比正月的时候隐隐多一些，所以这两个月赚的不少。” 李秀秀满脸期待地看向秦小然，像个急着炫耀自己100分成绩的小女孩。 “小然猜猜这两个月的利润有多少？” 秦小然笑笑，猜测道，“一百？三百？” 李秀秀一直笑着摇头，最后骄傲地宣布了答案。 第225章 利润巨大，未来可期，四合院的平静生活 “是五百块！” 这话说完，李秀秀很是喜悦，秦小然很是惊讶。 两个月的纯利润有五百多块，一个月就是两百五十多块近三百块钱。 三百多块这个数目在这个工人普遍工资三十块一个月的年代算是很多了，很多人工作辛苦一年也不过就三百多块的收入，更不要说还有大量一年到头收入只有百多块甚至不过百的农民了。 秦小然一瞬间想了很多，质疑和忧虑并存，但见李秀秀喜悦期待的模样，还是暂时压制了下去，笑着夸赞李秀秀做的好，肯定李秀秀这三个月来的收获。 “很不错！没想到能赚到这么多！” 李秀秀被夸了很激动，连连点头。 “对的！我也没想到能赚这么多，真的是意外之喜！” 秦小然笑容淡了些，开始不着痕迹地询问关于腊肉生意的一些详细情况。 李秀秀对秦小然没有防备，问什么就说什么，很快就把腊肉生意的大概情况都说了出来。 秦小然对腊肉生意的大概情况有了了解之后，心中的质疑和忧虑淡了不少，听起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不过这种时候偷偷摸摸做生意，还是要小心一些。 她提醒了李秀秀这一点。 李秀秀一愣，随即认真了起来。 “小然你放心吧，我小心着呢。” 她好不容易才过上想要的美好生活，怎么可能会让这一切出岔子。 她熟悉黑市老大的为人，早在一开始就去和管理黑市的人拉了关系，也在黑市结交了不少人，就算真有什么问题也会有人通知她、庇护她。 何况她在黑市做什么都很小心，把前世摸爬滚打十余年的经验全都用上了，要是她能在黑市里出事，估计那个时候整个黑市都完蛋了。 但这是不太可能的，黑市上暴利的生意多了去了，她卖点腊肉一个月赚个两百三百的根本不算什么，没必要太过担心。 秦小然见李秀秀很有把握，便也没再说这些，转而问起别的来。 “那你接下来的想法呢？就这么一直卖腊肉么？” 李秀秀点头，兴致勃勃地计划起来。 “我现在在裁缝店做学徒，那边基本不怎么限制我，我有很多的时间，黎明也是，我们两个在外面租了房子做腊肉，继续这么做下去，规模越来越大，估计半年多就能买下一间房子了。” 她前世活到了八十年代，知道到了那时候什么都快速涨价，金子、房子都是，现在赚到了钱如果没什么好路子，可以多买些金子、房子囤着，到时候一出手就能赚不少，就是这时候买这些东西也挺麻烦的，但赚钱么，哪有不麻烦的。 秦小然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前提是一切顺利的话。 “总之小心些。” 李秀秀重重点头，随后又笑着说道，“小然，我们现在分红吧，我把属于你的那份分给你。” 秦小然道“不用，我不缺钱，但你生意上用得到，分红等到年底的时候再说吧。” 李秀秀本想坚持一番，但一想秦小然说的也有道理，便很快自我说服了，没有再坚持下去。 “那好，到时候我们的生意规模应该很大了，就能有更多的钱来分红了。” “嗯。” 接下来两人没有再聊生意上的事，转而聊起其他的一些日常琐事来。 李秀秀说起她与赵黎明日常相处的小事，其中很多都温馨好笑。 秦小然则说起霍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起四个小娃娃的事。 两人这段时间以来过得都很不错，所以聊起来的日常都是开心的事情，越说越开心，颇有几分收不住的意味，最后还是霍念念抱着小意过来打断了两人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的闲聊。 “小意吵着要妈妈，我实在没办法，便把她抱过来了。” 霍念念怀里的小意像是在证明霍念念的话一般，当即对着秦小然伸出手，口里嘟囔着。 “妈妈抱、妈妈抱……” 秦小然根本拒绝不了小意的请求，当即便从霍念念怀里接过了小意，轻拍着小意的身体安抚着。 “小意乖，妈妈抱。” 小意乖乖趴在秦小然怀里，也不吵闹了，小脸贴着秦小然脖颈，咧开嘴露出米粒大小一排小牙齿咯咯笑着。 李秀秀在一旁看着很是羡慕。 “小然，上次你带着孩子来住的时候，孩子还是小小的一只，只知道睡觉，这才过了多久，就这么大了，都会说话了。” 秦小然听了李秀秀的话，心中也很是感慨。 “是啊，不知不觉就长大了。” 李秀秀前世伤了身体，一直没有孩子，见了小孩子总想多看几眼、抱一抱，现在见了小意也是如此。 片刻后，她终于按捺不住心中蠢蠢欲动的想法。 “我能抱抱她么？” 这时候秦小然已经将刚才见不到妈妈委屈巴巴的小意哄好了，小意在她怀里拱来拱去，想和她一起玩，听了李秀秀这话笑了笑。 “当然可以。” 秦小然将小意转向李秀秀的方向，柔声对小意说道，“小意乖，让秀秀姑姑抱抱你好不好？” 小意是四个小娃娃里最小最活泼也最会撒娇的孩子，霍家人和做客的亲戚朋友们见了她基本都要抱一抱哄一哄她，所以她根本不怕生，也习惯了被别人抱，更非常熟悉这个流程，于是听懂了之后便咧开嘴对着李秀秀笑了，还主动伸出了小手要抱抱。 李秀秀感动的不行，当即小心地接过小意抱在了怀里，轻轻拥着柔软可爱的孩子的时候，她感觉一股奇怪的感觉击中了她的内心，那是一种好似触电的感觉，让人心中柔软。 她果然是喜欢孩子的。 她试着和小意说话逗小意，小意多数时候都不搭话，只是冲着她笑，没多久便频频看向秦小然的方向，一副归心似箭的模样。 三个大人当然看出小意的意思，这是不想玩了想回妈妈怀里。 李秀秀于是便将小意还了回去，看着秦小然和小意互动母女情深的模样，她很是羡慕，但接着就是迷茫与失落。 有了前世的经历，她对男人是没什么想法了，但是她确实想要个孩子，爸妈也想要她有个孩子，这又该怎么办？ 她的迷茫很快结束，她现在腊肉生意的事还忙不过来呢，哪有时间和精力想这些，就算要想，也得等腊肉生意走上正轨、赚到大钱了再说，现在还不着急。 秦小然和霍念念便就这么带着小意安安两个孩子在四合院住下了，一切都很好，这里的生活很平静，很温馨，很适合散心、度假。 但秦小然到底不是为了来度假的，来到四合院住的第三天她就出门，打算把该做的事做了。 第226章 去黑市查看行情，给叶明华送兰花 秦小然安顿好孩子，随后便出了门，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简单换了下装，接着便往上次去过的黑市去了。 她要卖给叶明华的花昨天已经选好了，现在要做的就是简单了解一下黑市卖花的行情，到时候含糊着说给叶明华听的时候也好有个参考，不至于太离谱一下子就被人听出错漏来。 如果可能的话，她希望能把卖花这个生意好好发展一下，这对她来说是比腊肉生意更简单、更暴利的生意。 谁会嫌钱多呢？ 能多赚还是要尽量多赚钱。 这么想着，她很快来到了上次来过的黑市。 她小心地走在黑市上，感觉这个黑市比她上次来时人多了一倍，人多了很多。 她略观察了一阵，随后便找到卖花的地方，认真观察起来。 这边卖花的小摊贩不少，相当有规模地占了近半条街，这些多是常见的平价花草，还有她上次去的那条卖贵价花草的街巷。 她去过四五个黑市，这是唯一一个有这么多卖花的人的黑市，甚至可以说，花草是这个黑市的主要交易物，虽然也交易别的东西，但没有一种东西的规模比得上花草。 她猜测这里附近原本应该是有个花鸟市场，这附近该是有花圃专门养花的，不过想也知道现在应该是废弃或者半废弃了。 她在外面的半条街上逛了许久，时不时在某个摊贩面前停下来，询问花怎么卖，并打听一些相关信息，一般来说她买上几棵花苗一两盆花，摊贩都很愿意解答她的问题。 她花了三五块钱，买了三盆花、十二棵花苗、各种花种，得到了黑市卖花的各种各样的信息。 比如，这附近确实曾有花鸟市场，还不止一个，当然现在一个也没有了只能偷偷摸摸地卖，这附近也确实曾有好几个花圃，现在多半都废弃了，这附近还有几个黑市卖花，只是都没有这个大，没有这个安全。 比如，普通的花种、花苗、花树，价格都不怎么高，几分几毛的比较多，几块的比较少，至于几十块，那只有巷子里那些品种和品相都很好的花才有可能。 秦小然回想起上次误入的巷子里看到的那些花，那些花确实养好，打理的也好，没有一处不好，卖的贵也可以理解。 总的来说，花的品种要好、花的品相要好、花的年份要高、花要好好打理，这才有可能卖上几十块上百块的高价。 这生意不是谁都能做的，但恰好，她可以做。 花的品种要好，就是说要种那种本来就比较贵价的花，这个比较好说，买花种或花苗的话价格也不会太贵，她不缺钱，这点成本出的起，她刚才就买了一些兰花、茶花等的花种花苗，这些价格都不算太便宜。 花的品相这一点，在空间里用灵泉水养出来的花，品相就算不是顶级的，也不会差，这点毋庸置疑。 花的年份就更不必说了，空间里花草的生长速度是空间外花草生长速度的十倍，在空间里种上一个月，就是一年份了，在空间里种上一年，就是十年份了。 而且，在空间里生长的花草生机很旺盛，一株很快就会长成几株几十株，要是那些结种子多的花草，一段时间后甚至可能长出几百株，这都是有可能的。 对她来说，这几乎是无本生意，能做起来再好不过！ 为求稳妥，她又去之前去的那条巷子里看了看，特地留意了下那些卖出大价钱的花的种种细节，想着到时候也参照着给自己空间里的花收拾一下。 不过这次她没走的太深，就在中间靠外的位置转了转，往里面看了看，得到了想要的讯息就离开了，没碰到之前的那个花巷美人，也没有横生什么枝节。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还没离开黑市的时候，就有人把她出现在黑市的事告诉了黑市老大。 “老大，今天有个脸生的女人来花市这边转了好半天，买了一些花，问了很多和花有关的消息，还进了花巷一趟，不过就在外面看了看，感觉有些奇怪。” “就这些？还干了什么别的没？” “就这些，别的倒是没什么了。” “那你觉得哪里奇怪？奇怪到值得你特别来告诉我一趟？” “……倒是好像也没别的特别奇怪的地方，反正就留意了她挺长时间的。” “行了，让下边的人这两天警惕一点，别出什么岔子就行。” “哎，好嘞。” …… 秦小然离开黑市，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换回出门时的衣服，这才好好松了口气。 现在这时候不管买的还是卖的，在黑市做生意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抓住，要是被抓了，轻的罚款丢人，重的坐牢，甚至可能挨枪子，怎么可能不小心。 她去逛了一圈，她打量别人，别人也打量她，压力实在不小。 好在，她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她从空间里取出了昨天给叶明华选好的两盆兰花，按照刚刚确定的标准又仔细看了看，觉得哪哪都不错，没有太大需要改动的地方，便满意地点点头，带着这两盆兰花去叶明华家了。 到达叶明华家的时候，差不多十一点半多，这个时间一般人也快工作下班回家吃饭了，不会白跑一趟。 秦小然刚到叶明华家楼下，就看到了提着一兜蔬菜往这边走来的陆知明。 陆知明见到抱着两盆兰花的秦小然很是惊讶，也很是惊喜。 “这么快？前两天才说了这事，今天就把花拿到手了？” 秦小然有些不好意思，笑笑道，“早前我就和那朋友说过让他帮着留意一下了，只是后来我忙忘了，没去取，这不，有时间我就去问了问，花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陆知明笑，“明华知道了一定开心，快上楼，明华在家呢！” “好。” 秦小然抱着两盆兰花跟着陆知明一起上了楼。 陆知明敲了敲门，开门的正是面带微笑的叶明华。 见到秦小然和秦小然怀里的兰花，叶明华先是瞪大了双眼，接着便惊喜出声。 第227章 卖花一百块？这也太暴利了！ “蝴蝶兰！” 叶明华惊喜的不能自已。 陆知明看着这样的叶明华笑的开心。 他的妻子向来是个恬静淡然的人，除了对她喜欢的花，平时少有这么柔软开心的时候，他一直想让她更开心一点，现在做到了，他心中很是欣慰。 秦小然见了叶明华的反应，心中高兴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她答应了要送花，晚了那么久总感觉很对不住叶明华，现在知道叶明华喜欢她送的花，这种感觉就轻了很多，没那么愧疚了，总算没让人白等。 叶明华惊喜了好久才在陆知明的提醒下回过神来，热情地招呼着秦小然进屋说话。 进了屋，陆知明进了厨房，叶明华拉着秦小然来到客厅里坐下，眼睛就没从秦小然抱着的那两盆花上移开视线。 秦小然知道叶明华是真的喜欢花，便主动将将其中一盆花递到叶明华手里，叶明华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视线落到花上后便再也移不开了。 秦小然看着叶明华这样，感觉有些好笑也有些不解。 这两盆花是很好看，喜欢花可以理解，但是怎么会喜欢到这地步？ 这是她所不懂的。 但她没说什么，只是将另一盆花暂时放到了一旁，耐心等待着叶明华回过神来。 陆知明端着泡好的茶水出来给她倒茶，同她寒暄聊起四个小娃娃和霍念国即将结婚的事，气氛很是欢快。 叶明华好不容易从获得这盆花的激动中回过神来，转而又陷入了获得另一盆花的激动中，好半天才真正回过神来。 “小然，真的太谢谢你了，能找到这么好的花！” 秦小然捧着茶水笑笑，“你喜欢就好。” 叶明华重重点头，“喜欢！我很喜欢！” 叶明华的视线在那两盆花上流连一瞬，随后想到了什么。 这么好的花，远超她的预料，估计价格会比她预计的数目翻倍，那不是一笔小钱。 不过尽管如此，她也没动过少要一盆花的想法，这么好的花可遇不可求，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这价钱咬咬牙她还是出得起的，就是以后不能这么做了。 这么想着，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对了，小然，这花多少钱？” 叶明华问到了问题的关键，秦小然顿了顿，这花多少钱？ 秦小然在来之前想过很多，特地去黑市打探行情也是为了这个，按照她的估计，这两盆花都是能卖到十块钱以上的，甚至还能更高一点。 但叶明华和陆知明是她的朋友，这也是她的第一次卖花尝试，所以没想要太高的价格。 于是她便笑道，“我这朋友没说具体多少钱，我对这方面懂得又不算多，明华是懂花的，看着给就好。” 这话把叶明华和陆知明说愣了，两人对视一眼，陆知明问道，“你这朋友……” 秦小然早有预料，笑道，“我从前帮过他一次，他总想回报我，不肯告诉我到底多少钱，我想着明华是懂这些的，应当知道这大概的价格。” 叶明华、陆知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叶明华没再多想什么，只是看向那两盆品相极好的珍稀蝴蝶兰，思索片刻，道， “蝴蝶兰有很多不同的品种，大多数品种价格不贵，少数珍稀品种价格不便宜。这两盆花就都是珍稀品种。更难得的是，这两盆珍稀品种还长得这么大、品相这么好，这价格就更高了。” 秦小然一边听一边记，想着这些话以后做生意的时候可以用得到，她听了这些话感觉叶明华说的很有道理，这么一听好像这花确实该有个比较贵的价格。 就是不知道她所想的比较贵的价格和叶明华所想的比较贵的价格一不一样了。 毕竟有人觉得买盆花几块钱就很贵了，有人觉得几十块才是很贵，不同的人看法不一样的。 秦小然等着叶明华给出价格，叶明华还在最后思考。 像珍稀蝴蝶兰这种名贵花草的价格向来没有定数，只能说大概是个什么价位，尤其现在这个年代，不能光明正大地买卖，很多人为了生活会低价卖掉品相很好的花，这两年这种情况才少一点。 她做不出为了买花故意说低价的事情，要真是那么做了，以后和秦小然和霍家也处不下去了，为了几十块钱做出这种事得不偿失。 她思考了许久，最后给出了一个不高不低的价格。 “市场上，这种品相的花，得五十块钱。” 秦小然听了，心中稍惊，但很快就平复下来。 五十块两盆，一盆就是二十五块，比她所想的十块二十块贵一点，但还在可接受的正常范围内，看来她的估价也没有太离谱。 但接着她就知道她的估价离谱了。 叶明华道，“一盆五十块，两盆就是一百块。” 陆知明和秦小然都惊了惊。 秦小然没想到刚才说的五十竟然只是一盆花的价格，一盆花十块和五十块中间的差距可就有些大了。 她看向被她随意放在一旁的两盆花，感慨道，这生意可真是暴利啊！ 陆知明也惊了惊，知道这些花贵，但没想到这么贵，都抵得上他两个多月工资了。 不过他想到叶明华刚刚高兴的模样，便笑了笑，继续喝茶了。 他妻子是什么样的人他清楚，平时生活也是朴素节俭的，就这么一个爱好，他当然要支持，又不是买不起，又不是天天买。 秦小然缓过来，故作惊讶道，“有这么贵么？我还以为就十多块钱……” 叶明华笑笑，“是这样的。不玩花草的人不懂这些，确实会觉得贵，但在玩花草眼里，这些都值得。” 秦小然道，“这也太贵了点……” 叶明华笑笑，起身去柜子里取了放在那里备用的钱，数出一百就要交给秦小然。 秦小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主要她没想到价格竟然这么高，但前面话都说出去了，不接也不行。 “明华，这价格没错吧？我不懂这些，我那朋友也不会跟我说，你可别给多了。” 叶明华笑笑，“小然，你放心吧，我不会做那种事，这两盆花就是这个价，我又不傻，怎么会多给钱。” 陆知明也在一旁附和，“小然你就收下吧。” 秦小然只得收下这一百块钱。 叶明华和陆知明又笑着挽留秦小然留下吃饭，秦小然这次拒绝了，收下钱她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哪里还有心情留下吃饭，于是借口还有事匆匆离开了。 第228章 高兴的叶明华，李秀秀的腊肉手艺 送走秦小然后，叶明华便没再说吃饭的事，坐会沙发上端起两盆花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见她这样，陆知明也不忙着去厨房做饭了，在她身旁坐下，和她一起欣赏着这一百块钱买到的两盆花。 别说，这两盆花还真挺好看的，就连他这样不怎么爱花的人，要是碰到了说不定也愿意掏个十块二十块的买。 这么一想，懂花爱花的人愿意花一百块买也就没那么不能理解了。 叶明华沉浸在这两盆珍稀的蝴蝶兰就这么完全属于她自己了的喜悦中久久不能自拔，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她身旁看着她笑的陆知明，心中顿时一阵柔软。 在她从小到大见到的爱花的人的圈子里，夫妻恩爱的同道中人有，但很少，多数人都会因为家里人花大价钱去买一盆没用处的花吵闹，所以她从小就很羡慕那些能拥有包容体贴的爱人的人。 但她也清楚，一个包容的恩爱的爱人，比珍贵美丽的花更难得，她不敢奢望。 但这一刻她觉得，她或许已经拥有了。 她笑了，笑的比刚才更开心。 她不只得到了两盆喜欢的花，还得到了一直想要的爱人，怎么能不高兴呢？ 陆知明本来正高兴着，忽然被叶明华这么看着，心中高兴的同时还有些羞涩。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忽然发现了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什么高兴的事？” “秘密。” …… 秦小然从叶明华陆知明家里出来，快到四合院的时候才彻底平复下来心情。 今天确实值得高兴，不光想做的事顺利完成了，还赚到了意料之外的一百块钱。 这可不止是一百块钱，这实际上是一条能源源不断赚大钱的路子。 这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大概将卖花赚钱的路子规划了一遍。 现在的规划不一定准确的，以后具体如何还需要慢慢摸索，但方向有了，这些都不是问题。 她收回这些思绪，整理好心情回到四合院，刚一进内院，就看到霍念念和赵晨曦正在院子里陪着安安、小意两个小娃娃玩。 看到两个小娃娃蹒跚学步、摇摇晃晃追着赵晨曦玩，咧开嘴笑的开心的模样，她也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 两个小娃娃听到站在一旁的她的声音，立刻朝她这边看了过来，发现是她之后，立刻咯咯笑出声来，也不追赵晨曦了，转而向着她的方向伸着小手就跑了过来。 小意跑的快，在前面，安安离得远，在后面，两个小娃娃一前一后，摇摇晃晃地冲了过来。 秦小然不敢马虎，眼睛紧紧盯着他们，生怕他们一个不小心摔倒，蹲下张开双手等着抱住他们。 好在两个小娃娃虽然走的不太稳当，但最后还是有惊无险地抱住了秦小然的胳膊，没有摔倒。 秦小然将两个小娃娃搂在怀里，狠狠亲近了一番，这才放开他们。 这时候，身后传来李秀秀的声音。 “小然回来了？那可以做饭了，我带了一些腊肉回来，也让小然尝尝我的手艺，看有没有进步！” 秦小然贴了贴两个小娃娃柔嫩的小脸，然后太抬起头来看向手里提着一块腊肉的李秀秀。 “好啊！等下我看看尝尝你的手艺！” 两人间有独特的默契，笑容里有特别的含义，别人都不知道。 秦小然陪着两个小娃娃说了说话，玩了一会儿，然后就把他们交给霍念念和赵晨曦看着，自己去了厨房。 到了厨房里，李婶和李秀秀正在忙碌，李婶忙着做饭，李秀秀忙着炒菜，她进去和两人打了个招呼，接着便拿起切了一半的腊肉观察起来。 李婶见了笑道，“这是秀秀从外面买的，我之前尝过，没有小然做的那么好吃，但味道也还不错，比自家做的好吃一点。” 秦小然点点头，她的判断也是如此，李秀秀的手艺尚可，但还有不小的进步空间，就算没有灵泉水加持，这个方子做出来的腊肉也可以更好吃，但那就要看做腊肉的人对方子的把握和手艺了。 这个不着急，可以慢慢来。 她帮着两人做了最后几道菜，又帮着两个小娃娃做了蒸蛋，这才出了厨房。 两家人一起吃饭，人多就显得很热闹。 尤其李秀秀相当活跃，一直在询问众人她的厨艺怎么样，李叔李婶乐的配合她，还有赵晨曦这个六岁智商的孩子，以及秦小然，都很捧她的场。 秦小然在霍家呆了那么久，已经习惯了这种热闹，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吃饭的时候留意到霍念念比较安静，才想到有些不妥，觉得或许该找个时间和霍念念聊聊。 不过这个时间不好找，吃完饭李秀秀并没有去裁缝店，说是和那边请了半天假，可以留在家里休息。 李秀秀留在家里，陪着秦小然闲聊，陪着赵晨曦和两个小娃娃玩耍，四合院里整个下午都洋溢着欢声笑语。 晚上再次一起吃过饭后，秦小然便和霍念念一人抱着一个小娃娃回到了内院。 小娃娃们来到四合院后疯玩了一天，天色一暗就昏昏欲睡了，秦小然没怎么哄他们就睡着了。 把他们放在小床上，给他们盖好被子，她见时间还早，便想着趁这个时间和霍念念聊一聊。 霍念念帮她照顾孩子，她很感谢霍念念，也希望霍念念过得开心。 她看向坐在床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霍念念，斟酌了一番，开了口。 “念念觉得四合院这边的生活怎么样？会不会觉得太吵了？” 第229章 和霍念念谈心，散步赏景，一起吃饭 霍念念回过神来，看向秦小然，僵硬的脸上牵起了个同样僵硬的微笑。 “我觉得挺好的。” 秦小然认真留意着霍念念的表情，怕霍念念不说真实想法勉强自己，但她观察了一番发现，霍念念好像确实不怎么勉强，她便松了口气，在霍念念一旁的床沿上坐下。 “秀秀是比较热情，晨曦那孩子也是，我是怕你会不太习惯。” 毕竟霍念念在家的时候就是个不喜欢热闹总喜欢一个人待着的性子。 虽然霍三婶王妈她们都说该让霍念念多见见人，不说变得活泼开朗，至少也别这么孤僻阴郁，好歹正常一点。 不过相比较这些，秦小然更在意霍念念的心情。 霍念念之前一直是很正常的没有任何问题的，她的变化出现在被频繁催促相亲、以及父母的婚变之后，除了变得孤僻沉默不爱说话之外，她并没有别的什么变化。 秦小然是医生，但并不是无所不能的医生，她的主场是人的身体，但对于这种精神上的事，她所能做的并不多。 她只能尽力让霍念念吃的好一点，吃一些药膳，让霍念念的心情好一点，有一些情感寄托。 这些她从之前就开始做，也能明显的感觉到这段时间霍念念好转稳定了不少。 这次带着霍念念一起来四合院住，本来想的也是让霍念念来一个人少风景好的地方散散心，至于李秀秀和赵晨曦，这是稍微超出意料之外的，原本他们没有那么外向热情来着。 她不着痕迹地提起这两人，告诉霍念念要是觉得不舒服可以直接说出来。 霍念念是心情不好，不是智商不好，明白秦小然的意思。 “大嫂你放心吧，我并没有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好，我觉得挺好的，只是没办法给出同样的回应而已。” “这样吗？” 秦小然见霍念念说的认真，心中更放松了些。 “这样就好，我还怕你会不习惯他们的热情，这样我就放心了。” “嗯，大嫂不用多想，他们很热情，但并不打扰我，这没什么。” “这样就好，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我很喜欢安安康康小如小意他们，我喜欢照顾他们，不辛苦。” 秦小然见霍念念说的真心，心中很是欣慰，也很是高兴。 “念念……” …… 和霍念念谈过之后，秦小然对霍念念的事越发上心，第二天一早就起来给霍念念做了加了不少灵泉水的药膳，两个小娃娃的吃食自然也没少加。 她看着三人认真吃饭的模样，心情很是不错。 三人本来就生的好，长期服用灵泉水和灵泉水养大的蔬菜粮食，现在个个都白白嫩嫩漂漂亮亮的，让人看着就心生欢喜，想要亲近，只是看着就觉得很幸福了。 早饭后，秦小然和霍念念两个小娃娃跟着赵晨曦去四合院周围转了转。 这时候正是春天，周围的景色很是不错，两个小娃娃一路咿咿呀呀一惊一乍，就连霍念念也很有兴致。 秦小然见他们这么高兴，心中欣慰，这一趟没白来。 她看向周围青翠草和树，脸上也不由得带上了笑容。 看惯了空间里郁郁葱葱浓密繁茂的景色，看看外面这清淡的景色也还不错。 四合院外面的风景很不多很不错，几人一直逛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才往回走。 正经在外面逛一上午要走不少的路，更不必说多数时候她们还要抱着两个二十多斤重的小娃娃了。 不过秦小然和霍念念都喝了不少灵泉水，体力方面这完全不是问题，就连两个小娃娃精力都很好，一上午都没怎么犯困。 说起来，秦小然早就发现了四个孩子和别的孩子不同的地方。 四个孩子比别的孩子更聪明，从很小的时候就很乖，后来学说话学走路更能看出这一点来，还有孩子们的身体都很健康，精力更充足。 不用说，这多半是灵泉水的功劳。 她很高兴。 外公和妈妈留下来的玉镯里的灵泉水帮到了她很多，现在又帮到了她的孩子们，这种无形中的血脉亲缘的联系让她更为欣慰。 她抱着孩子，看向老家所在的南方。 或许，等霍念平回来之后，他们该带着孩子回老家看看了。 …… 秦小然和霍念念带着赵晨曦和两个小娃娃在正午前赶回了四合院，再次碰上了提着腊肉从厨房出来的李秀秀，不禁有些惊讶。 她听李婶说过李秀秀所在的裁缝店距离这边是有些距离的，平时一般不回来吃午饭的，昨天就是特地请了半天假才回来了的，没想到今天又回来了。 她没掩饰脸上的惊讶，李秀秀看出来了，冲她眨了眨眼睛。 “我想回来和大家一起吃饭就回来啦！黎明也一起回来了！” 李婶这时正好从厨房出来，听到这话又笑又无奈。 “走路半个小时回来吃饭，吃完又得走路半个小时回去，这一来一回就是一个小时，你也不嫌累得慌。” 李秀秀笑道“不累不累，这么点路就当锻炼身体了，再说又不是天天回来嘛。” 几人说笑几句，该做饭的做饭，该看孩子的看孩子，该闲聊的继续闲聊。 吃午饭的时候赵黎明也在，变化很大，整个人白了些胖了些乐观了些，现在看着是个再积极不过的青年人，不再是从前那般又瘦又穷又消极的少年人了。 秦小然还发现，李家是真的把赵黎明兄弟当成了自家人，赵黎明兄弟看起来也是如此，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不知道实情的人只会觉得这是感情很好的一家人，不会想到赵家兄弟是几个月前才被李家收养的。 她再次看了眼李家人，还算欣慰地点了点头。 虽然她当初不怎么看好李秀秀的决定，但是现在看来，情况还不错。 她接着又看向霍念念，见霍念念正平静地吃着饭，没有什么不适应的模样。 再看自己怀里乖乖喝牛奶的小娃娃。 一切都好，她可以放心了。 午饭吃的很开心。 午饭后，秦小然陪着两个小娃娃玩了一会儿，刚哄着两个小娃娃睡下，李秀秀便找来了。 “小然，去看看我们做腊肉的地方吧。” 第230章 腊肉作坊，指点李秀秀做腊肉，三头小牛犊 “去我们的腊肉作坊看看，顺便指点指点我们。” 李秀秀挠头，面色有些发愁。 “我这几天做的腊肉感觉和前些天没什么两样，味道上没什么提升，本来还想着继续做下去会慢慢不断进步，没想到到这里就没什么变化了。要是这样的话，以后很难赚大钱的，愁死了。” 秦小然听了倒是不怎么发愁，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李秀秀太焦虑了。 厨艺这种东西，不是说努力了就能有进步的，何况这努力的时间也太短了些，看不到提升也正常，这时候稳住心态继续努力就好。 不过，看李秀秀这样子，只说几句这种话显然是不会有太大用处的，不如她去一趟更能安李秀秀的心。 而且，说不定她真能提出什么建议改变一下现在的情况。 这到底也是她的生意，不能就这么只让李秀秀一个人发愁。 “好，我跟着你去看看。” 秦小然和霍念念说了一声，接着便跟着李秀秀和赵黎明离开四合院去了他们的腊肉作坊。 腊肉作坊的位置选在李秀秀工作的裁缝店附近，平时李秀秀往返两个地方很方便。 从四合院到腊肉作坊的距离不远不近，走路半小时，没有路线很合适的公共汽车，这个时间也坐不到公共汽车，平时都是走路去的，这次也不例外。 秦小然和李秀秀边走边聊起腊肉制作和售卖的一些事情，赵黎明默默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等半个小时后到达腊肉作坊的时候，秦小然已经将腊肉生意的各个流程各种细节了解了个七七八八，也大概知道了哪里还有改进的余地。 腊肉作坊在一处偏僻的巷子深处的小四合院里，周围没多少人家，这个时候过来，一共也没见到两个人。 “这地方人少，房主长久不在这边，在这里做腊肉相对没那么容易被发现。” 李秀秀取出钥匙打开院门，将秦小然和赵黎明放了进去，随后立刻关好门。 秦小然打量了一番院子里的情况，院墙是很高的，正房和东厢房门窗残破，房顶上还缺瓦，显然是没人住的，只有西厢房有人住的痕迹，外面还晾着不少正在风干的腊肉。 赵黎明一进来便立刻忙碌去了，李秀秀则拉着秦小然进了厨房，开始讲述她在做腊肉的时候的一些感触，以及感觉做的不好的一些地方。 秦小然进了厨房，一边听一边看，时不时还上手摸一下尝一下，很快就最终确定了可以改动的地方。 李秀秀见了，满怀希望地看着秦小然。 “小然，你发现问题了是不是？” 秦小然点了点头，然后说了两个点。 一个是关于制作手法，另一个是关于晾晒的。 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李秀秀和赵黎明原本的做法做出的腊肉也是好吃的，比一般的腊肉好吃不少，但一般美味和极致美味之间，差的就是这些微小的细节。 李秀秀听了秦小然的话，立刻重重点头。 “我明白了，马上改，黎明！” 李秀秀立刻喊来赵黎明，让赵黎明按照秦小然说的去把做了一半的腊肉处理一下，赵黎明点点头去了。 李秀秀又追着秦小然问了好几个问题，秦小然都一一认真解答了。 李秀秀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我那时候就不太确定这些，有时候这样试试，有时候那样试试，但感觉没什么差别，原来还是有差别的啊。” 秦小然点点头道，“是有差别的。” 差别就在那些多数人都忽视的琐碎的细节里。 弄清楚了这些，李秀秀便迫不及待地动手尝试做起新的腊肉来。 秦小然不好意思在一旁干看着，便也跟着一起动手。 简单弄完一批后，李秀秀擦了擦手，看着放在一起的三批腊肉，满怀期待。 一批是前些天做的，一批是她根据指点刚刚改的，还有一批是秦小然刚才做的。 “等过些天这些腊肉做好了得好好尝一尝，看有没有进步。” 秦小然想着刚才看到的李秀秀的做法，是没问题的，照着改进之后的做，腊肉的味道能更好一些，等过段时间李秀秀腊肉做的多了，也还能更好一些，做到明显比一般好肉好吃，这样就足够能赚钱了。 “会有进步的。” “嗯。” 在李秀秀这里待了半个下午，李秀秀和赵黎明要去黑市卖之前做好的腊肉。 秦小然意外得知他们去的黑市就是她之前去过的卖花的那个。 这有点意外，但也没那么意外，这里确实距离那个黑市比较近，而且她也多次听说那黑市是附近最大最可靠的。 她没跟着李秀秀他们一起去，而是直接回了四合院。 她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安安和小意早已经睡醒，被李叔霍念念他们带着在后院玩。 她一路找过去，早早就听到了两个小娃娃咯咯的笑声，可见玩的很开心。 知道两个小娃娃玩的开心她也就放下心来，同时也有些好奇他们是在玩什么这么开心。 后院的话，除了种了点花草，就是养了两头牛吧。 哦，对了，那两牛不久前刚下了崽子，所以这两天才有牛奶喝！ 所以，两个小娃娃是在看小牛犊？ 这么想着，她跨过了院门，来到了后院。 刚到后院，她就看到了被拴在牛棚里的正在吃草料的两头母牛，视线下移，就看到了三头小牛牛犊和两个小娃娃。 三头小牛犊一只黄白花的两只黑白花的，正憨头憨脑地站在院子里任两个小娃娃摸来摸去。 两个小娃娃摸一摸这只摸一摸那只，满眼惊奇，时不时哦哦啊啊几声。 秦小然在一旁看了一阵子，直到小意发现了站在一旁的她，也不管刚才还喜欢的不了的小牛犊了，张开小手就啊啊啊地朝她扑了过来，被小意惊动的安安也是如此。 两个小娃娃一起朝她扑了过来，刚才还被围住的三头小牛犊停在原地，憨憨地“哞”了两声。 秦小然笑着蹲下来抱住了两个小娃娃，正在夸夸他们时，小意抢先一步说话了，还伸出手指指着一旁的小牛犊，兴奋地给她介绍。 “妈妈，牛！” 第231章 学会走路，学会跑，安宁的继母临产 秦小然顺着小意指的方向看向那三头憨憨的小牛犊，笑着道，“嗯，小牛，妈妈看到了，小意真厉害！” 小意笑的更欢快了。 安安在一旁来回看看，也学着小意的样子喊‘牛’、‘牛’、‘牛’，秦小然也夸了他。 得了夸奖的两个小娃娃在秦小然怀里撒了一阵子欢，然后又摇摇晃晃跑过去玩小牛了。 秦小然和其他人在一旁看着，防止他们摔倒哭泣或者被小牛拱倒。 不过这种事并没有发生，三只小牛犊很乖很憨，不怎么走动，两个小娃娃走的也稳稳当当的，甚至小意还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小跑。 安安倒是不小心坐倒了一回，但还不等众人着急忙慌地扶他起来，他就自己摸索着爬起来了，没有哭，继续去摸着小牛玩儿。 两个小娃娃的表现让秦小然等在旁边围观的人很是骄傲与高兴。 李叔一直在夸安安和小意，说没见过这么乖巧、这么聪明的孩子，没教几句就学会了说‘牛’，自己和小牛玩，摔倒了也不哭，这可太乖了。 李婶听了也很惊讶，本来有些不信，但见了安安和小意，又信了，也惊喜不已，夸两个小娃娃聪明，说起别家的孩子都没这么聪明。 只有六岁智商的赵晨曦也对这两个弟弟妹妹夸赞不已，不停地说着好乖好乖的话。 不必说傍晚回来的李秀秀也是这么个反应。 秦小然听着李家人夸两个小娃娃夸了大半天有些不好意思，只说大概是遗传好，她和霍念平小时候也挺聪明的。 她和霍念平那时候聪不聪明不知道，反正也没法儿求证了。 李叔李婶听了她这话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于是又说了些霍念平小时候的事和李秀秀小时候的事，话题就这么被扯开了。 …… 次日一早，秦小然刚洗漱完，两个小娃娃就醒了。 秦小然给两个小娃娃冲了奶粉，两个小娃娃乖乖捧着奶瓶喝了起来。 她看着两个小娃娃乖乖喝奶的这一幕很是欣慰。 真乖啊。 她的四个孩子一直都挺乖的，从最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没让她费太多心力，不然一下子照看四个孩子，就算有家里人帮着带她也轻松不了，但现在孩子就快八个月大了，她竟没怎么有感觉，真是难得。 两个小娃娃喝完了奶，冲她举着奶瓶摇晃，示意已经喝完了。 她回过神来，笑着接过奶瓶去洗刷，洗刷完就回来就听到两个小娃娃在说话。 “妈妈，牛！” “妈妈，要、牛！” 她于是明白，两个小娃娃这是想去看小牛犊和小牛犊玩了。 她不禁有些失笑，在家里的时候，四个小娃娃都喜欢和家里的小狗来福玩，不过来福只有一只，小娃娃却有四个，根本玩不过来。 原本她还担心带着两个小娃娃来到四合院，两个小娃娃会因为没有小狗来福闹呢，没想到他们乖的很，并没有闹，安分了一天多，然后转头就看上有了新的玩伴小牛犊。 这倒是也不错，小牛犊有三头，倒是够他们两个玩。 不过，以后要是四个小娃娃都过来这边的话，三头小牛犊就不够分了呀。 这么想着，她不禁有些头疼。 她想对四个孩子一碗水端平，就算端不平也要尽力端平，方方面面都端平，她希望四个孩子都能过得好，所以她还需要赚很多很多的钱。 她回过神来，带着两个小娃娃去后院看小牛。 李叔正在后院喂大牛，见他们过来了不由得笑出了一脸褶。 “安安和小意想看小牛？” 安安和小意见到了正在吃奶的小牛犊，当即咿咿呀呀个不停，算是对这个问题的回答。 他们虽然会简单说一些字词了，但是更多的还是不会的，多数时候会用咿咿呀呀呜呜啊啊表示心情。 秦小然见他们这么激动，便笑道，“是啊，喝完奶就吵着要‘牛’。” 李叔也笑，“小孩子嘛，都是这样的，等先让小牛吃完奶，我再给它们擦擦身子弄干净一点再让安安和小意来玩。” “好。” 秦小然蹲下身来，和安安小意认真解释了一下现在还不能去找小牛玩，要等一下的，安安小意似懂非懂，但没有再吵着要过去小牛那边了，而是和她咿咿呀呀地说起话来，她也正好趁这个时候教他们说话。 “看，那是牛，大牛，小牛。” “牛，大牛……” “牛……” 等到李叔把三头小牛犊擦洗干净后，安安和小意都已经学会‘大牛’‘小牛’了，小意还额外学会了‘玩’‘找小牛玩’，安安的发音不太标准，就不知道懂没懂这个了。 “好啦，安安和小意去和小牛玩吧。” 得到允许的安安和小意迈着激动的小步子跑向一旁的小牛犊，三头小牛犊吓了一跳，走了几步又停下了。 李叔和秦小然站在一旁看着，说道，“小然你不用担心，这两头母牛我养了半年多，三头小牛是我看着生下来的，都温顺着呢，小娃娃和它们玩没事的。再说，还有我看着呢，你就放心去吃饭吧。” 秦小然笑道，“我放心呢，就是想多看看他们。” 看安安和小意一会儿摸摸小牛，一会儿拽拽牛耳朵，一会儿追着小牛跑，她不由得笑了起来，心里想着，让安安和小意多和小牛玩几天，练一练走路，现在看着比在家里的时候走的稳当多了。 她看了一阵子，霍念念吃完饭过来了，说给她留了饭让她尽快去吃，她便离开去吃饭了。 接下来的几天也都和这两天一样，秦小然不是带着小娃娃去外面散步，就是带着小娃娃在后院和小牛玩，日子悠闲又开心。 几天下来，安安和小意不仅走的稳当了，甚至还学会了小跑！ 秦小然很是欣慰，同时也在想，不知道在家里的康康和小如怎么样了，不过要不了几天就能见到了，倒也太过惦记。 再过几天就是霍念国和齐清欢结婚的日子了，她是肯定要在结婚前一天带着孩子回家帮忙的。 眼见着住不了几天了，她便打算趁着这最后的几天去把该做的事做一做。 她现在还负责着两个病人，一个是许鹿，一个是安宁一家。 许鹿半个月前刚看过，而且霍念国结婚许鹿可能也会去，就不用现在特地走一趟了，但是安宁一家已经有几个月没走动了，是时候去看看情况怎么样了。 她年前去安宁家的时候，安宁的继母就怀孕四个多月，应该四月底就要生产了，距离现在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第232章 去安宁家，变化很大，身体恢复的很好 秦小然在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托霍念念照顾好孩子带着药箱去了安宁家。 安宁家离得远，从霍家出发要赶路小半天，从四合院出发也一样。 秦小然到达安宁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她循着记忆找到安宁家的位置，发现安宁家外面大变样了。 原本破旧的大门换了新的，一看就很结实、很有安全感，原本缺角的墙壁已经垒好，巷子打扫的干干净净，一看就是一种认真生活的全新面貌，显然安宁家近来过得很不错。 她上前敲了敲门，很快里面便传出朱婶子的声音。 “哎！来了！谁呀！” 秦小然应了一声，“婶子！是我！秦小然！” 然后里面便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和热情的招呼声。 “哎呀！是秦医生来了！秦医生你稍等，我马上开门！” 几乎是声音刚落下，大门就被打开了，朱婶子圆润的脸和身体直接撞进她的视线中。 秦小然下意识后退半步，拉开距离打量了朱婶子一番。 从朱婶子的脸色上看，朱婶子现在身体还算健康，比年前见面的时候好多了，尤其现在精神状态也很好，整个人看起来很是不错。 视线下移落到朱婶子圆润的肚子上，不必说，生产定然就在接下来一个月了。 不过，朱婶子现在的情况不错，这孩子应该能顺利生产，健不健康、有多健康不好说，但至少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朱婶子热情地招呼着秦小然进门，嘴里有说不完的话。 “哎呀秦医生你可算是来了，我们都惦记着你呢！” “安宁年后在学校上班当老师了，没怎么有时间，我和老安又是这么个情况，不然早去拜访秦医生你了！” “秦医生你先坐，我去给你倒茶喝！” “安宁中午就回来吃饭了，正好昨天买了鱼还没做，今天中午我做鱼给秦医生你吃！我去给你做鱼！我做鱼可好吃了！” “哎！老安！秦医生来了，你先出来招呼着！我先去做饭！” “秦医生，你先和老安坐着喝会儿茶，我先去做饭，等会儿安宁也很快就回来了！” 秦小然一路被裹挟着来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每次想开口都被朱婶子的话压下去，直到安父出来她才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 安父脸色看起来也不错，精神矍铄的，不像上次见面时那般衰颓。 “秦医生来啦？” 秦小然笑着点点头，“是，好久没来，过来看看你们，了解下你们的情况。” 安父满脸的皱纹舒展开来。 “多亏了秦医生给开的药，我们吃了都好多了，老头子我现在腰不酸腿不疼的，精神也好多了，还有我这老婆子也是，这都多亏了秦医生你啊。” 安父的话虽然没有朱婶子那么密集，但也更让秦小然不好意思。 秦小然听了安父讲了好一阵子话，两人的谈话才回归正题，她问起安父近来的身体情况，并给安父简单检查了一下身体。 安父很是配合，她也很快就得到了结论。 安父现在状态不错，在同龄人中算是中等偏上、状态较好的，可能时不时会有些小毛病发作，但是大毛病这两年没意外的话是不会有的，这对安父这个年纪这个经历的人来说，算是不错的结果了。 她略想了想，提笔给安父重新开了一个药方，最难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多数药都可以去掉，只要好好养着，问题不大。 她把药方交给安父，让安父等安宁回来照着这个药方抓药。 “现在有的药可以继续吃，吃完后照着新的药方抓药就可以了，平时注意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多运动、少抽烟喝酒就行。” 安父看着药方听着话点点头，笑道，“好好好，我现在就是这样，没问题。” 秦小然给安父看完了，便看向正在厨房里忙碌的朱婶子。 正好这时候房间里的孩子哭了，安父去哄孩子了，秦小然便走进厨房帮朱婶子搭把手做饭，边做饭边询问朱婶子近来的身体情况。 朱婶子也是知无不言，一一回答，在有关孩子的问题不敢有一点马虎，甚至还主动说出了一些秦小然没问到的细节，主动询问孩子的情况。 秦小然仔细听着分析着，还上手给朱婶子摸了摸脉，结论也是一样，没什么大问题，这一胎正常生产的话没有太大问题。 她给出这个结论，朱婶子脸上的紧张才渐渐舒展开来，说起这些天的担忧来，又说终于可以放心了。 秦小然叮嘱朱婶子还是要事事小心，不能掉以轻心，一般人生孩子也都很不容易的，朱婶子连连称是。 饭做得差不多了，就剩下最后一点收尾的事，朱婶子说什么也不让秦小然在厨房待了，让秦小然回去坐着等着吃饭，秦小然看确实没什么好弄的了，便坐回了桌边，顺便把朱婶子的新药方给开了出来。 开完之后她又想了想安宁的药方，安宁在回京之前情况就已经基本稳定了，那药方基本就是温养滋补的作用，倒是没什么需要大调整的，安宁的孩子的药方也是，他们没什么大毛病，就是需要慢慢调养，不怎么需要改动。 这次来主要改了安父和朱婶子的药方，去掉了他们要吃的半数药，不用吃那么多药心情会好一点，开销会少一半，朱婶子生了孩子之后他们的生活也能轻松一点。 她正想着，朱婶子便端着做好的饭菜上桌了，她便起身帮忙摆碗筷，刚摆好碗筷坐下，大门就又被敲响了。 安宁回来了。 第233章 安宁现状，小娃娃是不是吃的太多长得太快了 听到安宁的叫门声，朱婶子忙不迭去开门，把秦小然来了的好消息告诉了她。 安宁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一愣，随即露出一抹惊喜的微笑来。 “小然来了？” 秦小然站起身来笑着看向安宁，“是，我来看看。” 安宁看着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似乎没以前那么瘦弱了，身形没以前那么单薄，脸上也看不见愁容，可见是真过的不错。 “我还想着有时间去看看你，没想到你倒先来了，快坐下吧。” 朱婶子也在一旁附和，“快坐下吃饭，先吃饭再说话。” 桌上饭菜冒着热气，有鱼有肉有蛋有菜，很是丰盛的一餐。 秦小然在安家人的热情招待下同安家人一起吃了午饭，然后一起喝茶闲聊。 秦小然和安宁说了安父朱婶子两人的现状让安宁放心，然后又说了给安父朱婶子两人减少药量的事，让安宁留心些。 安宁点头说她也想到这些了，只是不敢随便改变药方药量，现在倒是可以放心改了。 两人闲聊的时候，安父朱婶子就在一旁的院子里教安宁的儿子学走路，两人边看边聊。 秦小然的视线在安宁的儿子和朱婶子的肚子上来回几次，犹豫着询问了安宁的生活压力大不大。 安宁聪明，自然明白秦小然这话里的意思，若是以前有人这么问，她肯定会多想，现在她没有以前那么敏感，被问到也觉得没什么。 “还好，压力不算太大。刚回来那阵子我手里有点存款，我们家老胡也一直寄钱回来，生活是没问题的，现在我也有了工作，就更没问题了，你不用担心。” 秦小然点点头，“那就好。朱婶子的情况现在看着是不错，但是她生孩子的话，一定得尽快送去医院，要顺利生下来才好。另外，这孩子顺利生下来怕也会有些先天体弱，需要好好照顾着。” 安宁点点头，“我明白。” 这些她早就有预料了。 秦小然继续说道，“孩子出生后记得告诉我一声，要是有什么不妥的我就找时间过来看看，要是没什么大问题我就等孩子满月的时候过来一趟。” 安宁笑笑，“好，我会的。” 秦小然又和安宁聊了一阵子，然后一起逗了会儿安宁的儿子。 安宁的儿子起了个小名叫小石头，小石头现在一岁出头，看着瘦瘦弱弱的，刚开始学走路，话也还说不太清楚。 秦小然还是第一次这么直观地看到自家的四个小娃娃与同龄孩子的差别，这差别未免太大了些。 更何况，小石头比四个小娃娃还要大上好几个月！ 她借着逗小石头的机会给小石头大概检查了下，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体弱，只能好好养着，别的倒也做不了什么。 她问起小石头的一些情况，说小石头好像轻了些。 但安家人都觉得正常。 安父道“不轻，还好，安宁一岁多的时候比这还轻，小猫儿一样，我那时候总担心她养不活，这不也健健康康长这么大、都有孩子了！” 朱婶子也道“我看着还好，邻居家的小闺女也和石头差不了两个月，两个孩子差不多重，不过他们家那是奶水不够，咱们家石头是胃口不大，喂了麦乳精也不怎么喝。” 安宁摸了摸石头的小脸，淡淡笑道，“身体不好没什么胃口吧，我以前也这样。” 秦小然见状点点头，“也是，等大一点身体养好一点应该就好了。” 安宁下午要回学校上课，秦小然也没多待，和安宁一起走了。 回去的路上秦小然一直想着小石头，想着自家的四个小娃娃。 小石头的情况可能在同龄人中算是发育的偏慢的，那么自家的四个小娃娃就绝对算是发育的偏快的，可能还不是快了一两点的那种，只不过她是第一次养孩子又天天看着没怎么往这方面想过而已。 家里的其他人要么就是没生养过孩子、要么就是生孩子都是十几几十年前的事了、要么就是纯粹的没关注没往这方面想过，所以不觉得有什么，或者就算觉得有什么，也只觉得这是正常的，孩子吃得多长得好是件好事，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但是她作为孩子母亲想的难免多些，尤其是她还知道孩子这长得这么快多半有灵泉水的缘故，不是正常情况下多吃多喝能长成的。 这么想着，她难免有些发愁。 难道以后不让孩子喝灵泉水了？ 但以后不喝灵泉水就能正常起来么？ 她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一回到四合院就匆匆跑去找孩子了。 两个小娃娃正在前院吃东西，李婶和霍念念正一勺一勺喂孩子吃蒸蛋。 见她回来了，本来乖乖吃蒸蛋的两个小娃娃立刻便举着手就要朝她跑过来，她连忙出声制止，让两个小娃娃好好把蒸蛋吃完，两个小娃娃倒也乖乖听话，懵懵懂懂地继续吃着蒸蛋，只是眼睛依旧看向她这边。 她看着两个小娃娃一人吃掉半碗蒸蛋，不由得笑了，然后又笑不出来了。 “李婶，你觉得觉得两个孩子一天吃的东西太多了些？” 两个小娃娃一天早上要喝一次奶或者奶粉，上午中间喂一次蒸蛋或辅食，中午再喝一次奶粉或麦乳精，下午中间喂一次蒸蛋或辅食，晚上再喝一次奶粉，睡前还要再喝一次。 并且这每一次的分量都不算少，喂奶基本一次都是两百毫升，一天得喂个七八百毫升，还有那两份蒸蛋辅食分量也不少。 她觉得安宁家的小石头一天也就能吃这一半，她家的这四个小娃娃可比小石头还小好几个月呢。 现在孩子还小这还不太明显，要是继续这么下去，等孩子再大一点…… 她兀自发愁，那边李婶看着刚吃完饭的两个小娃娃，脸上笑的欣慰。 “不多，哪里多了，不是一直都这么吃的么？” “孩子健健康康的，想吃就让他们吃吧，撑不坏就行。” 秦小然……得了，李婶是完全没明白她的点。 “……我今天去朋友家，朋友家的孩子比安安小意还大几个月，但是看着比安安小意还瘦小一点，吃的也没这么多。我学医的时候，有在书上看过，这个阶段的孩子，正常是吃不了这么多的，安安小意他们吃的是比同龄人多不少。” 李婶道“那是孩子早慧呢，聪明能干，当然吃的多长得快，这是好事呢，不用担心这些。” 秦小然一想，好像除了比其他孩子长得快点和其他孩子不一样，这确实也不是什么坏事，喝多了灵泉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她略想了一阵，便想通了，这么一味担心没什么意义，就算真有人发现了什么，就推说是遗传和吃得好的缘故，反正这两点都是切实的，不是胡说的。 难道谁还能想到是灵泉水的作用不成？ 这么想着，她放下心来，高兴地和两个小娃娃玩耍起来。 放下一桩心事，秦小然很高兴，没想到傍晚回来的李秀秀比她更高兴。 “小然！我们成功了！” 第234章 腊肉手艺变好，腊肉生意变好！回到霍家 李秀秀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看向她，但除了秦小然，其他人都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李婶皱了皱眉，但看见李秀秀高兴的模样又舒缓了些。 “小声些，孩子还在呢，别惊着孩子。” 霍念念看了眼李秀秀、又看了眼秦小然，便提议孩子估计饿了，她先带着孩子到堂屋去冲些奶粉喂一喂。 李婶也跟着一起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秦小然和李秀秀两个人。 李秀秀也意识到她刚才的行为有些不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太高兴了，没留意到孩子，以后不会了。” 秦小然知道李秀秀不是故意的，李秀秀刚进院子就开始喊了，那时候还隔着一段距离，声音是有些大，但其实也还好，两个小娃娃看起来也没被吓到，这便行了，不用再提。 不过，李秀秀到底是重生的人，性子一向稳妥，这次这么咋呼，想来是真有什么大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让你这么激动？” 一提到这个，李秀秀立刻又激动起来，但这次吸取了教训，开口之前先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才凑近秦小然小声说了起来。 “小然，上次我们一起去作坊做的那些腊肉晾好了、卖掉了！” 秦小然差不多猜到了，李秀秀能带给她的好消息也就是和腊肉有关的了。 想来应该是李秀秀经过她指点后调整的那批腊肉的味道有提升、然后有顾客愿意花大价钱买？ 好像这还不足够让李秀秀这么开心，但还能有什么呢？ 她想不出来，便直接看向李秀秀，等着李秀秀自己说出来。 李秀秀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慢慢说来。 “昨天那些腊肉就晾的差不多了，我和黎明尝了尝，小然你做的一如既往的好吃，这不用说，主要是我照着你说的改了做法的那些和以前做的那些，我俩一尝，果然味道有了变化，改了做法的那些明显要好吃不少！” 李秀秀眼冒精光，“虽然还有些差距，但我感觉味道和小然你做的越来越像了！” 秦小然只是笑，问，“然后呢？” “然后我们今天拿去黑市卖，涨了一点价，虽然有不少老顾客抱怨，但是抱怨归抱怨，他们还是都掏腰包买了！” “还有上次我说的那个姓王的大客户，这次他也来了，把小然你做的那部分腊肉全都高价买了，还把我们剩下的腊肉全都包圆了！” “今天一天赚的钱是往常一天的两三倍！利润更是比之前翻了几番！” 今天一天就入账了两百多！利润更是过百了！这是第一次一天赚这么多！ “而且王老板还说了，以后他都按这次的价格收，只会涨，不会跌！以后估计一个月赚的钱能翻倍！” 现在一个月就二三百的利润，翻个倍一个月就是五六百的利润！ 就算分成一半又一半，也还能拿到一百多块钱！一个月顶熟练工人三四个月！ “等以后我能把腊肉做的和小然做的一样好吃，那赚的钱又能翻几倍！到时候再扩大规模……” 李秀秀说话间，眼睛一直亮亮的，像是已经看到了那辉煌的未来一样。 秦小然听了李秀秀说的这些，也觉得很惊喜，但更多的是惊讶。 她原本没指望李秀秀能把这腊肉生意做多大，只想着能赚多少算多少，赚不到也不亏。 现在这个环境她也是知道的，没有门路没有能力去黑市偷偷摸摸只能做点小生意，偶尔去个几次赚个百八十的是有可能的，但是要长期稳定地赚下去就不太可能了。 没想到李秀秀把这生意做得不错，才几个月就赚了不少钱，而且看起来像是能长期做下去的。 这点李秀秀就比她厉害，虽然她手艺更好一点，但让她去做这腊肉生意，她未必能有李秀秀做得到，她就处理不来黑市的那些关系，或者说没把握处理好。 这些是李秀秀前世的经验而她并没有，她的性格同样也并不很适合做生意。 她回过神来，夸赞李秀秀做的好，同时再次提醒李秀秀注意安全问题。 李秀秀表示她知道，一切都没问题，让她放心。 晚饭的时候李婶又问起李秀秀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秀秀只说是裁缝铺里的好消息，说她技术进步了，给家里人画以后能转正的大饼，还说要给他们亲手做新衣裳。 李叔李婶就这一个女儿，听了这话自然高兴，也顾不上询问别的什么了，高兴地给李秀秀夹菜吃饭。 这一餐饭众人都吃的很开心。 秦小然带着两个小娃娃在四合院这边又住了两天，眼看着后天就是霍念平结婚的日子了，便带着霍念念和两个小娃娃离开四合院回了霍家。 临走的时候两个小娃娃对后院里的三头小牛犊很是不舍，还是秦小然告诉他们以后家里也会有小牛，他们才肯撒手离开。 回到霍家，这才离开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但霍家却变化很大，虽然最红火的那些还没摆出来，但是已经能看出红火的意思来了，有心人见了都知道这家是就要办喜事了。 秦小然回来后没见到霍三婶，王妈也忙得风风火火，她和家里人简单打了个招呼，接着就去看孩子了。 安安小意是跟着她一起出去的，康康小如留在了家里，这小半个月没见，心里真是想得慌。 她来到婴儿房，一眼就看到康康小如站在那里正在和家里的小狗来福玩，她喊了两人一声，两个小娃娃猛地回过头来，然后嘴巴一扁就摇摇晃晃地朝她跑了过来。 “妈妈……” 第235章 陪四个小娃娃玩耍，和霍家人叙旧 秦小然心中一软，张开双手任凭康康小如两个小娃娃冲进她的怀里，紧紧拥抱着他们。 “哇，妈妈……” “妈妈，想妈妈……” 秦小然听着康康小如两个小娃娃带着哭腔的童言童语，心中不由得也涌上了一股酸涩。 同时想到，以后再也不要和孩子们分开了！ 她和康康小如紧紧拥抱在一起的时候，霍念念也带着安安和小意进到了婴儿房，看着抱在一起的他们歪头疑惑，但没多久也都跑了过来要她抱，她便张开双臂，将安安小意也搂在怀里。 安安小意开心地笑了，康康小如得到了安全感，又被他们的情绪感染，也慢慢由哭转笑，最后就是他们母子五个人抱在一起笑了起来。 秦小然很感动也很欣慰，能有四个这么乖巧可爱的孩子，是她的福气。 康康小如不肯离开妈妈，一直跟在秦小然身边，连小狗来福都不能再吸引他们丝毫的注意力，只是围着妈妈转圈，妈妈去哪里他们跟到哪里。 安安小意也被他们感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也不想离开妈妈身边。 于是母子五人在婴儿房待了很久，说了很久的话。 久到王妈都抽空过来看了两眼，见他们母子五人温馨相处的画面，欣慰地退出去颇有感慨地和守在外面的霍念念说了几句话。 “总算是团聚了，这两天康康小如可想妈妈了，一开始还会哭着找妈妈，这两个孩子倒是乖，被好好哄哄就不哭了，但是总也没有以前活泼，总是偷偷往门外看，偷偷喊妈妈，吃的也少了，看的我们也都心疼，又想让孩子别那么依赖小然，又不想孩子这么难受，唉……还好现在都好了。” 秦小然是早上从四合院出发回来的，回到霍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哄了两个小娃娃陪四个小娃娃说话了一阵子，不知不觉地就到了十二点了。 她一看时间吓了一跳，本来还想着出去帮着做饭来着，没想到这下子做饭是做不了了，吃饭时间都要耽搁了。 她连忙和四个小娃娃说了一声，要带着他们出去吃饭。 四个小娃娃乖乖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出了婴儿房。 刚走出房间，就见王妈迎面走来。 “我刚要去叫你们呢，快来吃饭吧，刚做好。” 秦小然点点头，“嗯，正要带着孩子去吃饭呢。” 又说，“王妈刚才怎么不叫我，家里忙我还想着要去做午饭呢。” 王妈笑，“害，也没忙到那程度，这些天都是我做饭的，哪里需要特地等着你来做饭？你好好陪陪孩子就行。” 两人说说笑笑地带着四个小娃娃一起去了客厅吃饭。 客厅里老爷子、霍三婶、霍念念都已经在了，正等着他们。 霍三婶笑容满面，“小然回来了？哎呦！康康小如这下子开心了！安安小意真活泼！快来吃饭了！” 秦小然认真和老爷子、三婶打了个招呼，然后拿过霍念念早就冲好奶粉的四个奶瓶试了试温度，随后一个小娃娃分了一个，让他们捧着奶瓶坐在旁边小饭桌上喝。 安安小意乖乖过去坐下，康康小如则慢吞吞地不太情愿。 秦小然坐下乖乖和他们说妈妈不会离开，妈妈就在一旁吃饭，说了好一阵子，他们才乖乖去小桌上坐下。 秦小然回到饭桌上坐下，还冲他们眨眼，他们这才放下心来。 老爷子也欣慰地说了几句话，接着便示意众人可以吃饭了。 秦小然吃饭的时候留意了几次小娃娃那边，竟然几次都看到小娃娃在看她，这更让她心软和愧疚，一顿饭吃的有些心不在焉，匆匆扒完饭就不吃了。 饭后老爷子留了霍三婶在客厅说话，秦小然想带着四个小娃娃回婴儿房去，也被老爷子叫住，让她带着孩子在客厅玩会儿，她便留了下来。 老爷子和霍三婶说的不外乎是霍念国结婚的事，询问安排的怎么样，顺不顺利之类的，霍三婶都回答了，一切都顺利。 问完这些，老爷子便放心了，让霍三婶可以去忙了，不过霍三婶没离开，说是这会儿没什么事，可以在家里待一会儿，晚些才要出门去，于是两人的注意力便都放在了秦小然和四个小娃娃身上。 许久没见，两人问起秦小然在四合院那边的生活，秦小然挑了些能说的说给两人听。 别的事都是一句带过，主要说了两个小娃娃很喜欢那边的三头小牛犊的事，跟三头小牛犊玩了一阵子走路都更稳当了，还学会了小跑。 老爷子和霍三婶听了都很惊讶，转头看向安安和小意看了好一阵子，然后说感觉确实走的比康康和小如更稳当一点。 他们没说的是，安安和小意看着比康康和小如看起来也更活泼一点，而原本他们是一样活泼分不出来的。 三人又闲聊了几句别的，然后把四个小娃娃叫过来逗他们。 四个小娃娃虽然话还说不利索，但是配合着肢体语言已经大概能表达清楚他们的意思，可以进行简单交流了。 老爷子和霍三婶逗了逗四个小娃娃，看着小娃娃笑着回答问题的模样很是欣慰。 他们长大了啊。 晚些时候霍三婶有事忙着出门了，客厅里便只剩下了霍老爷子和秦小然以及四个小娃娃。 霍老爷子要屋去午睡，秦小然起身送了送，客厅中间的康康和小如的视线立刻看了过来。 霍老爷子让秦小然不要送了，然后看着客厅中那比安安和小意敏感了许多的康康和小如，冲他们笑了笑，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孩子还小，以后还是不要分开这么长时间，至少等孩子大一点再说。” 秦小然点点头，她明白，她这次回来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了。 霍老爷子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法儿多说什么，因为他孙子霍念平现在就没陪在孩子身边。 唉，可怜的都是孩子。 秦小然将霍老爷子送回屋，回到客厅陪着四个小娃娃玩了起来。 这一玩就是一整个下午。 傍晚时分，霍家众人陆续回家，笑的和傻子一样的准新郎霍念国也回来了。 第236章 婚礼前一天，高兴的霍家人和其家人 秦小然有阵子没见到霍念国了。 她记得她带着两个小娃娃离开霍家搬到四合院去住的时候霍念国就已经很乐呵了，没想到这小半个月过去霍念国乐呵的情绪不仅没有过去，反而还愈演愈烈更加乐呵了。 也是，前阵子是还有半个月就能结婚了，现在是还有一天时间就能结婚了，怎么能不乐呵呢？ 就是本来就看着不怎么聪明的人，再这么一乐呵看着就更傻了。 不过，傻也有傻的好处，傻人有傻福啊。 霍念国真挺有福气的，生在霍家不愁吃喝，父母又都是性格不错的人，从小到大读书工作一路顺风顺水，谈对象结婚也顺顺利利，真挺好的。 她看着乐呵呵和众人说话的霍念国，忽然就想起了霍念平。 霍念平和她结婚之前也这么高兴过么？ 她陷入了过去的回忆中，回忆着当时的种种细节。 但想想那已经是一年半以前的事了，有些细节还真记不太清楚了。 而且那时候她也紧张羞涩的很，很多事情并没有留意，想来想去，也只能从一些模糊不清的细节中分析出那么拥有一些模糊的甜蜜回忆。 她其实也挺幸运的。 只是想到不知道霍念平现在在哪，就又有些惆怅。 再想到上次分开时霍念平的承诺，一年之期， 现在还剩三个多月，差不多一百天的时间。 一百天啊，不长不短。 她回过神来，就见霍念国乐呵呵的有些傻气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大嫂，回家了， 我来找看看孩子。” 说着就蹲下身来逗四个小娃娃。 秦小然见了他也替她高兴，说了几句喜庆的祝福话，霍念国听了笑的更开心了。 四个小娃娃喜欢这个总是乐呵呵还总抱他们玩的二叔叔，一个个也笑的很开心。 秦小然看着霍念国和四个小娃娃一起玩耍笑的很欣慰。 这天晚上睡觉前，霍三婶还特地来抽空看了眼四个小娃娃。 “我这阵子忙，没怎么过来陪着他们一起睡，这次你回来了，我该来看看他们四个。” “三婶不用客气，孩子们有我照顾着呢，三婶先帮念国把媳妇娶进来是正事。” 霍三婶笑的开心，“说的是，忙过了这阵子我就有时间帮着看这四个小娃娃了。” 两人说了几句霍三婶就要离开，秦小然叫住了霍三婶，交给霍三婶一个巴掌大的木盒。 霍三婶一愣，随即意识到什么，就要还给秦小然。 “这我不能收……” 秦小然不让霍三婶拿回来，压低了声音和霍三婶说话。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思思结婚的时候我也给了的，三婶就替念国收下吧。” 两人拉扯了一番，最终霍三婶还是收下了。 “那我就替念国清欢收下了，谢谢你了啊小然。” “不客气，一点心意而已。” …… 秦小然和四个小娃娃一觉起来，便觉得霍家的气氛更加喜庆了。 她带着四个小娃娃一起帮忙装点霍家，为明天霍念国结婚做准备。 康康小如经过昨天一天一夜的相处，已经没有那么黏她了，恢复了往日的精神，现在和安安小意看不出太大区别，也乐呵呵地跟着跑来跑去。 秦小然心情不错。 霍三婶一家心情更不错，整个霍家都乐呵呵的，还有熟悉的亲朋邻居上门道喜。 虽然不是今天结婚，但今天热闹的也不比寻常人家结婚差。 晚上吃饭的时候，霍老爷子和霍大伯还特别叮嘱了霍念国几句，说他结婚以后就是大人了，要和媳妇好好过日子，过两年生两个孩子什么的。 霍念国红着一张脸笑着都应了下来。 …… 齐家。 齐家的气氛也是欢乐喜庆的，但比起霍家来就差了点意思。 饭桌上，齐家老爷子同样对齐清欢有所叮嘱，让她嫁到霍家去后孝敬公婆、友爱家人、好好和霍念国过日子、再尽快生个孩子。 齐清欢表情有一瞬没绷住，但很快就又恢复平静，含糊着答应下来。 齐父闷头喝酒，并没说话。 自从上次大吵一架后，两人的父女关系至今没有修复，平时见了彼此只当没看见，就是这结婚前一晚，也只是做了他们该做的，面子上好看些而已。 齐父虽态度软和了些，也给了齐清欢结婚该给的表示，但也就是这样了。 齐清欢也同样如此。 父女两人未必没有爱，但两人都太自我，中间隔着的东西也太多，无法完全和解，无法心无芥蒂，能做到面子上的和解已经很难得了。 晚饭后，齐清欢告别家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很快齐母和齐小姑也跟了进来。 “清欢啊，你明天就嫁人了，有些事妈和小姑得和你好好说道说道……” 齐清欢心中有些郁闷，但表情依旧平静。 这是她结婚前一天，她不想闹出什么不愉快。 她也知道家里人是为了她好，只不过是站在他们的角度上为了她好而已。 “妈，小姑，你们说吧，我听着呢。” 齐母和齐小姑便开口说了起来，先说的是齐清欢的嫁妆。 这个时代的很多人多半没怎么有嫁妆的说法，就事有也和以前不一样了，但齐家多少有些地位，即便不是什么大富之家，也是有点儿家底的，家里孩子不多，即便是女孩也能分到一部分。 尤其和齐清欢结婚的是霍家的人，霍家的礼数都到位了，他们齐家也不能差，齐清欢的嫁妆准备的相当不少，就连十多年前出嫁的齐小姑看了都很羡慕。 两人说完了嫁妆，就开始说夫妻相处之道、婆媳相处之道等等这些。 齐清欢听得耳朵快要起茧子了，真的是一点都听不进去。 她想说时代变了，但又觉得说出来会得到两人的一致反驳，便忍着没有开口。 齐母和齐小姑如何看不出来这一点，但除了多说几句让她好好听听别的也说不出来什么，她的性子家里人早就清楚了。 该说的说完了，齐母和齐小姑离开齐清欢的房间，回去的路上齐母叹气。 “清欢还是没听进去，再过几年她就知道我说的对了，现在是听不进去的。” 齐小姑安慰道，“嫂子你放心吧，清欢聪明，能处理好这些的，那霍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家，霍念国对清欢也是真的有心，他们日子会过好的。” 齐母表情欣慰，“这倒是，我原还不怎么满意，接触了才发现霍家是真不错，比谢家合适的多，还有念国那孩子，脾性好，对清欢也是真的好，就是因为这我才放心的……” “他们以后会过好日子的，嫂子你就放心吧。” “我放心，我放心。” 第237章 冷清的谢家，谢有后悔了，要抢婚？ 和热闹喜庆的霍家和齐家不一样，谢家这两天气氛很是压抑冷清，究其原因，也是结婚的事。 谢家老大谢有和李嫣儿的婚事也定在这几天，只比霍念国和齐清欢晚两天，最近也开始走流程准备起来了。 这本来多少也算是件喜事，但谢家谁也欢喜不起来。 谢母本来对李嫣儿也没多少喜欢，当初只是想着让李嫣儿来气一气家里的二儿媳妇，和不把谢家放在眼里的齐清欢，让齐家和齐清欢后悔，现在看来，二儿媳妇没被气到，齐家和齐清欢也没被气到，倒是她被气得不轻。 有个词儿叫‘远香近臭’，不怎么和李嫣儿来往的时候她总念着李嫣儿的好，这个月和李嫣儿频繁来往的时候她就总想起李嫣儿当年放弃婚约让谢家成了笑话，想起李嫣儿没落的家族，想起李嫣儿的种种心计，只觉得李嫣儿处处不如齐清欢，心里很是不顺。 谢父本来就被谢母和谢有搞砸了和齐家的婚事、伤了谢齐两家的和气气到，不打算管谢有的婚事了，这些天家里的压抑冷清对他有影响，但不大。 但要说家里压抑冷清的气氛对谁的影响最小，那必定就是谢为霍思思夫妻了。 两人和这件事牵扯最小，也看的最清楚，从一开始谢有和李嫣儿赌气订婚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必定不是一件好事，谢家以后定然会后悔，谢有和李嫣儿就算成了也多半是怨偶。 但没有办法，当时两人要是这么说，不仅不会有人信，还会怪他们不说好话不盼着大哥点好，谢有和李嫣儿能不能成两说，反正他们夫妻是会和谢母谢有心生嫌隙，被嫌弃怨恨。 不仅改变不了什么，还会平白给两人带来麻烦。 若是别的时候倒也罢了，就算会被家里人埋怨一阵子也不能就这么看着亲大哥在不理智的情况下做错选择娶一个不喜欢的人，但现在他们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他们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成长在一个被怨恨的环境里。 谢母和谢有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他们一时可能想不明白，但时间一长总会想明白的，希望那时候还来得及。 别的不说，婚期临近，他们看着就快要想明白了。 谢有是想明白了。 他后悔了。 不做选择是因为有选择，是因为有恃无恐。 做了选择就会后悔，不管选谁都会后悔，只是后悔的程度不同而已。 现在他知道了，他做了错误的选择，李嫣儿早就成了过去，他喜欢的人是齐清欢。 但现在知道已经太迟了，他已经做了选择，齐清欢也已经做了选择，婚期临近，他们没有可能了。 他总是忍不住懊恼。 要是半年多前父亲介绍他们两人认识的时候他就能认清自己的内心，明白自己喜欢齐清欢，早早表明自己的心意，说不定两人现在早就结婚了，孩子都怀上了。 要是几个月前齐家和齐清欢逼他表态的时候他勇敢一点没有含糊过去，现在他们也该要结婚了。 要是一个月前齐家来一刀两断断绝关系的时候他能认清内心、表明心意、坚定挽回，或许现在要结婚的就是他和齐清欢了。 要是前几天他能鼓足勇气去找齐清欢，或许也还有机会…… 但现在，现在是齐清欢结婚前一天，他结婚前三天，现在他能做什么？ 太迟了…… 太迟了…… 何况他也清楚，就算他去挽回，齐清欢也未必还愿意接受他。 失去齐清欢他很痛苦，更痛苦的是他发现即便不能和齐清欢在一起了，他也不愿意和李嫣儿在一起。 他和李嫣儿的感情在李嫣儿退婚的时候就已经彻底结束了，后来之所以还愿意和李嫣儿接触，就是想看李嫣儿后悔的样子而已，并没有什么感情。 两人再次订婚之后的每一天看到李嫣儿他都很烦躁。 他很清楚，即便他不能和齐清欢在一起了，他也绝对不愿意和李嫣儿在一起生活一辈子！ 还好，还有三天，退婚还来得及。 只不过这次是他要退婚！ 谢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没出来，白天的时候还好，到了晚上还不出来，谢母担心谢有可能出事，便一直在外面敲门，好声好气地哄谢有出去吃饭。 谢有在里面喊了几句说他没事让他们不用担心不用管他，让他一个人静静就好。 谢母怎么可能听得进去，继续在外面喊让谢有出来吃饭，谢有就不再出声理会了。 谢母一直在外面说个不停，埋怨了谢有几句没得到回应后就回到饭桌上开始埋怨齐清欢和齐家。 谢有是她儿子，李嫣儿是未来儿媳，就算不满也不是说的太过，但齐家和齐清欢就不一样了，齐家和谢家现在关系没有以前那么好了，谢家在这件事上做的也不多地道，有能让人攻击说道的点，那肯定得狠狠说上几句。 谢母在饭桌上抱怨不停，谢为和霍思思不敢开口吸引火力，谢父沉默不语只当没听到，但谢母一直抱怨了半顿饭的时间都没停下，并且还越说越激动越说越难听，什么脏的臭的都骂了出来，众人终于绷不住了。 霍思思怀孕月份大了，一开始就没什么胃口，后来听到谢母骂的这么难听就更没什么胃口，后面就放下筷子不想吃饭了。 谢为看到媳妇不吃了也有些无奈，那些话他听了都觉得心情不好，就更不要说他怀孕六个月的媳妇了。 谢父也听不下去了，重重放下碗摔了筷子。 “说一句两句就行了，说了半个多小时还没完了是吧！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会说话就闭嘴！” 谢母情绪正上头着，忽然被这一盆冷水泼下来整个人都蒙了。 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想要反驳，就见谢父率先起身离开了饭桌，谢为霍思思也紧随其后，饭桌上就剩下了她一个人。 “……我说错了吗？我受了这么多委屈还不能说说了？” 谢母委屈地不行，但这时候没人顾及她委不委屈。 “一群没良心的……” 但她不知道的是，更没良心的还在后面。 第二天是霍念国齐清欢结婚的日子，谢为和霍思思一早便准备好了出门参加婚礼。 两人出门没多久之后，谢有从房间里出来，也跟着去了。 第238章 霍念国齐清欢结婚，谢有被发现 谢为和霍思思先去了霍家。 路上夫妻两人聊起这几天家里发生的事，很是感慨。 “大哥这两天看着很难过，都连接三天没去上班了，真的不要紧么？” 这两天谢有的状态很差，任谁都看得出来谢有低沉失落，稍微了解一点详情的人都看得出来谢有后悔了，但那有什么用呢？ 一点用都没有。 和谁都看得出来谢有后悔了一样，谁都看得出来齐清欢现在过得很好很开心，是绝对不会再回头选谢有的。 谢为也很无奈，作为兄弟，他和大哥一直关系不错，希望大哥过得好，但在这件事上他也无能为力。 早在之前大哥和齐清欢拉扯的时候他便提醒过大哥了，要是齐清欢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尽快定下来，要是齐清欢有什么问题的话，就尽快换一个，一直这么拖着算是怎么回事？ 但是大哥那时候说心里有数让他不用管这些，他就没管，只在两个月后又提了一次，大哥依旧是这个回复，还有些不耐烦，他就没再提过了。 现在再提也没什么用了，大哥怎么想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齐清欢怎么想，反正两人是彻底没戏了，想也没用。 “不要紧，媳妇你不用担心这些，上回李嫣儿和大哥退婚的时候，大哥也消沉了好一阵子，最后也撑过来了，这次不会比那次更难熬的。等明天我找个机会和大哥谈谈心，会好的。” 霍思思想了想，也确实没什么好办法，便只点了点头。 眼看前面霍家到了，两人便结束了这个有些消极的话题，开开心心地往霍家去了。 霍家人正忙着招呼亲友，还没去接亲，见霍思思和谢为来了，也是一番热情招呼。 两人很受触动，他们在霍家看到的感受到的一切和在谢家时截然不同，对比未免太过明显。 谢为心道，这别说是齐清欢了，就是他现在也不想在谢家多待，却想在霍家多留一阵。 霍三婶忙前忙后，顾不上霍思思谢为这边，便只招呼他们随心来，反正是到了自己家，不用拘束。 霍思思表示明白，让霍三婶不必记挂他们，他们去找大嫂和孩子玩就行。 霍三婶这才放心忙碌去了。 霍思思带着谢为去了婴儿房，见到了秦小然和四个小娃娃，顿时眼前一亮。 “哎呦，这才两个多月没见，小娃娃就长得这么大了？” “长得真快！” 秦小然见到霍思思和谢为，听到两人的问题，不由得笑了起来。 “小孩子就是这样，长得很快，几乎一天一个一样。” 又看向正看着霍思思和谢为迷糊着的四个小娃娃，招呼他们。 “安安康康小如小意，这是你们的大姑姑，来，叫大姑姑。” 四个小娃娃当然不记得什么大姑姑，但是妈妈的话他们一向是听的。 “大姑姑。” “大、姑姑。” “哒姑姑……” “……姑姑……” 四个乖巧可爱的小娃娃叫出了四种不同的称呼，相同的是都很可爱。 霍思思和谢为再次被惊讶到了。 “他们已经会说话了？” 秦小然笑着点头，“是的，会说话了。” 半个多月前刚会喊人，半个多月后的现在已经能说简单的短句子了。 虽然这进度好像是快了点，但大家除了惊叹惊喜也没别的什么反应。 霍思思和谢为的反应也是同样。 “学的这么快！真厉害！” “宝宝们再叫一遍大姑姑好不好？还有大姑父？” 霍思思和谢为惊喜地过去逗孩子，想让孩子们学会喊他们。 四个小娃娃对这两个陌生人没什么印象了，只茫然地去看站在一旁笑的妈妈，在得到妈妈的点头认可后他们便也放松了下来，自己玩的自己玩，学叫人的学叫人。 最终到最后，霍思思还是如愿听到了几个孩子喊大姑姑，谢为也听到了几声含糊的大姑父。 没办法，四个小娃娃姑姑没少喊，但是姑父真的是第一次喊，喊得多少有些咬字不清，但即便这样，谢为也已经很高兴了。 谢为激动地抬头去看霍思思，霍思思也激动地笑着看着他。 两人都很高兴，乖巧懂事的孩子谁不喜欢呢？ 更何况他们很快就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了。 这怎么能让他们不高兴呢？ 本来只是霍思思打算留下，这下子谢为也不舍的走了，他出去问了一下，霍家去接亲的人够用，都安排好了，他们去不去都行，于是便选择和霍思思一起留下来在霍家逗孩子了，等着霍家人去接亲回来再一起去饭店吃席。 他们两个多月没有回霍家，和霍家人正是有说不完的话的时候，等待中也很开心。 他们的等待开心，谢有的等待并不开心。 谢有早上一冲动来到了齐家外面，到了又临阵退缩，看着自己皱巴巴的衣裳，摸着三天没刮过的胡须，想也知道有多狼狈，便先去找了个招待所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 等再次来到齐家外面的时候，正赶上霍家人热热闹闹地来接亲。 这个年代结婚不可能办的太大，但霍家在这个时代允许的范围内办到了最大最热闹的程度。 谢有站在角落里看着，明白他彻底输了。 即便他自认为谢家不输霍家什么，他不输霍念国什么，但他不得不承认的是，不管是谢家还是他，在这之前都没想过会举办一场这样的婚礼，会为这场婚礼做到这一步。 是他输了，输得彻底。 可是他真的很不甘心。 他一路跟着，看着齐清欢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笑靥如花地跟着霍家人离开，他一阵恍惚，不自觉地跟了上去。 …… 迎亲队伍里有人注意到了谢有，不过没太当回事，只随口和霍念国说了一句，结果霍念国立刻警惕起来。 怎么着？想抢亲？ 齐清欢老早就发现了谢有，但是只当没看到，她太了解谢有了，说难听点，谢有就是个永远需要别人主动的懦夫。 这次会跟上来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谢有绝不可能做出抢婚这种事，最多跟着黯然神伤自我感动一阵就会消停的。 但霍念国不是这样的人，他是想到什么就会去做什么的。 为了不让结婚这天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她喊来霍念国，阻止了霍念国的打算，只让人去找谢为说这件事，让谢为来劝谢有回去。 婚礼流程继续。 第239章 和亲朋闲聊孩子的话题，让谢为去劝谢有 霍家里，秦小然霍思思等人正在招呼陆续到来的亲友。 男客在老爷子那边，女客和孩子就在两人这边。 就算这样分流开了，人也依旧不少，好在都是关系极好的自家人，倒也不怎么挑理，还有四奶奶这样的长辈帮着招呼，倒也不算太忙。 秦小然和四奶奶说了几句话，问起许鹿的情况。 四奶奶面色很好，笑的爽朗。 “鹿鹿挺好的，本来还说打算来参加婚礼来着，但是一想今天来参加的人很多，就不来添麻烦了，过几天再来走动走动，也顺便让你再给她看看。” 秦小然笑笑，“这样也好。” 两人又闲聊几句，直到其他人来招呼，便才回到人群中去。 女客这边的话题聊得最多便是家长里短，再细一点便是孩子。 “哎呦这四个小娃娃真是可人！这么多年了我就没见过比这更乖巧可爱的孩子！” “宝宝乖，再喊一声大姨，大姨给你吃好吃的。” “这四个小娃娃长得真好看，像年画娃娃一样，谁看了不喜欢！” “那是！他们爹妈都长得标致，孩子自然差不了！” “这倒是，念平那孩子小时候就长得好，念平媳妇更是差不了，现在这四个小娃娃更是不差！” “哎，人家这才叫孩子啊，我家那两个只能叫皮猴子，天天上蹿下跳弄得一身脏，我每天净跟在他们后面收拾烂摊子了，一点空闲都没有。” “谁说不是呢？我家虽然就一个孩子，但也一点都走不脱，就这，家里还催着我再生一个呢，生了怎么照看的过来啊！” “这说的也是，一个孩子就够缠人的了，两个三个真的是要忙死，不过霍家看起来不是很忙？” “霍家也忙，前两天就是忙着照顾不过来，所以小然才带着两个孩子出去住了一阵子，不过多数时候都还好，四个小娃娃一样大又都乖得很，照顾起来不算太费劲。” “我看这四个小娃娃也乖的很，这四个在一起，比我家那两个好带。” “哎，思思你怀孕也六个多月了吧？感觉怎么样？” 霍思思回过神来，摸着肚子回答。 “还不到六个月整呢，最近没什么感觉，挺好的。” “哎呀，霍家这两年真的是好事连连啊，看这四个小娃娃，看思思怀孕了，再看念国现在也娶了媳妇，我听说念军也有对象了是吧？” “是的，安家的那个小闺女，叫安婵的，在学校当老师。” “真好，真好。” 秦小然和霍思思在场的亲戚朋友闲聊了很多，谢为这个大男人在场有些格格不入，便想去外面院子里透透气。 结果他刚走出去，就见外面有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往婴儿房那边去了。 他觉得奇怪，莫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于是一把拉住了这人打算问问情况，他没想到的是，这人一见是他，便也拉着他不放了。 “哎呀！谢为！我正找你呢！快跟我来！有事要你帮忙！” 谢为心中奇怪，问，“怎么了？什么事？” 来人，压低声音说道，“我们迎亲的时候看到你哥了，怕他可能会做些什么，所以喊你去劝劝他。” 谢为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这事可真不是个什么好事。 这之前他也担心够可能会发生这种事，但后来考虑到大哥的为人，考虑到父母不会让大哥做出这种事，他便没有多想，没想到这种事情还是发生了。 “好，我跟你去，等下我和思思说一声。” “行，快点。” 谢为回到婴儿房，看到霍思思正在和人说话，赶时间拉住霍思思往外走，说有事要和她说。 霍思思自然顺着他的意思外走，和其他人说了声不好意思，两人便到了房间外。 “怎么了？” 谢为压低声音把刚才那人说的话又说了一遍，说他得去看看，让她等下和霍家人一起去饭店，小心些。 霍思思一听这消息也有些犯愁，忙让谢为快点去帮忙，不用担心她。 两人说定了，谢为便点头离开了，霍思思站在原地一直看着谢为离开才转身回屋。 屋子里其他人早注意到两人的举动了，猜测两人说了些什么，有的说他们夫妻感情好的，有的说气齐清欢和谢为大哥的事，都有。 秦小然也留意了一番，以她那过人的听力，隐约听到了一些。 知道谢有来了，可能是要抢婚，就算不是要抢婚，谢有出现就挺让人尴尬，所以喊谢为过去控制下场面。 她想了想，霍念国和齐清欢的感情很稳定，两家人也都认可这桩婚事，到了这一步了，这婚事不可能被人搅和散，就算谢有真的来闹了，也只不过是以后多一桩谈资罢了，别的也改变不了了。 霍思思回来之后心里一直牵挂着事，有些心不在焉的。 秦小然忙着招呼众人，忙忙碌碌的，大半个上午就这么顺利过去了。 眼见着时间不早了，她得了老爷子那边的消息，带着女客和孩子们一起往饭店去了。 这个时间上基本所有人都去了饭店，霍三婶霍三叔他们也在，有他们招呼宾客，秦小然终于得到几分清闲。 她先是看了眼四个小娃娃，老爷子抱着安安，王妈抱着康康，霍念念抱着小如，四奶奶抱着小意，确定四个小娃娃都在，她便放下心来，去关注其他的情况了。 她扫了一圈，发现霍思思和谢为在角落里说话，霍思思看起来松了口气的样子，谢为看起来也很放松，显然谢有的威胁应该已经解除了。 和秦小然一样在看着霍思思和谢为的人还有齐清欢。 秦小然要招待客人照顾孩子很忙，齐清欢作为新娘倒是不怎么忙，就是处处受限制，不能去了解情况，只能趁现在这样从侧面确定一下。 好在结果和她预想的一样，谢有回去了，麻烦解决了。 她笑了笑，一开始里面夹杂着不屑，后来就是纯粹的笑意。 她和喜欢的人结婚了。 真好。 第240章 热闹的婚礼，还来？大哥你回来了！ 饭店里，一切顺利进行着，现场热闹又喜庆。 齐清欢和霍念国这对准新人一起给宾客敬酒祝福，走到哪里都被夸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霍念国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齐清欢脸上的微笑也越发真诚。 两人敬完了长辈的那一桌，来到了秦小然霍思思她们附近，笑容便更真心实意了许多。 秦小然和霍念国关系不错，和齐清欢见过三五次，印象很不错。 她不喝酒，便只走了个形式，两人很快便越过她去向其他人敬酒了。 下一个敬的人是霍思思。 和之前欢快轻松的气氛不太一样，这次的气氛有些尴尬。 毕竟齐清欢差点成了霍思思的妯娌，现在又成了霍思思弟妹，尤其刚刚还出了谢有跟来的事，尴尬是肯定尴尬的。 好在霍念国很会暖场，霍思思和齐清欢性格都不错，所以尴尬了片刻便相视一笑恢复如常。 霍思思照常表达了祝福，霍念国和齐清欢便笑着接受，然后继续敬下一位。 下一位敬的是霍念念，霍念念话少，很快便说完了。 再接着就是安婵，安婵也对两人表示了祝福。 安婵正在和霍念军处对象，两家人也已经接触过了，打算找时间给两人订婚，所以齐清欢和霍念国的婚礼安婵也来了。 齐清欢和霍念国给所有的宾客敬完酒，两人都有些累了，但看到站在身旁的彼此，相视一笑，又都觉得不累了。 和两个人在一起比起来，这点累算什么？ 两人笑笑，来到留着两人位置的桌上坐下，开始吃饭，刚吃了没两口，就见外面急急忙忙跑进来一个表情纠结的亲戚，做贼一样摸到霍念国身边，小声道。 “念国，你出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霍念国一看这亲戚的模样，这可不就是之前发现谢有时候的状态么，难道谢有去而复返了？ 他当即警惕起来，下意识看向坐在隔壁桌的谢为。 谢为也警惕着，从这人进来的时候就留意到了，这时候霍念国看向他，就更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 还来？ 他也以为是他大哥又回来了。 虽然觉得这种情况不太可能，他大哥被劝回去了应该不会再回来才是，但是想想他大哥能来就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再回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这么想着，他下意识站起身来，做好了再去外面劝一次的准备。 霍念国也要起身往外走，齐清欢也想跟着一起，霍念国连忙让她坐在吃饭，事情交给他去处理就行。 霍念国和谢为三人就这么往饭店外走去，霍家其他人也多少注意到了，但是想着三人应该就够用了，再多人就太惊动了，也没必要，便没开口。 霍念国谢为快步走出饭店，麻利地四下扫了一圈，没发现谢有，又扫了一圈，也没发现，再扫一圈…… 一连看了好几遍谢为也没发现他大哥的身影，主要饭店外面就没几个人，三五个女人孩子，就两个男的，身形还都对上不上，一个太老了，一个太高了还穿军装拄拐杖，怎么也不可能是他哥。 他再三确定了一番，然后看向喊人的那个亲戚和霍念国，最后顺着两人的视线看向那个拄拐穿军装的高大男人，反应过来他猜错了。 亲戚着急喊人，不是他哥又来了，而是霍念国他哥回来了！ 这时候再看那个拄拐穿军装的高大男人，不正是霍念国那个在外当兵的大哥么？ 霍念国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意识到了什么直接愣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一回过神就直接冲着那道身影冲了过去。 “大哥！你回来了！” 第241章 霍念平回来了！【男主重新上线】 谢为只见霍念国一米八五的大个子猛地朝拄拐穿军装的高大男人扑了过去，顿时心惊胆战起来。 人家可是还拄着拐呢，显然是腿上有伤，霍念国这没轻没重地扑过去，不会摔到人家伤上加伤吧？ 他下意识上前一步，想着等下要是真的要摔他就拉一把，大好的日子，不管是摔了新郎还是摔了新郎刚刚归家的大哥都不好…… 他正担心着，就见霍念平稳稳当当地用一只手止住了霍念国往前扑的趋势，原本激动地看起来不能自控的霍念国就像个乖宝宝一样，虽然还是激动，但明显克制了很多，而且还带上几分乖巧几分畏惧。 他不由得一愣，想起许多关于这位霍家大哥霍念平的事情来。 谢家和霍家两家之前关系只算一般，有来往走动，但并不是太过亲近的人家，他们作为孩子也仅限于认识的水平，他在和媳妇相亲之前就没什么来往，但对霍念平不一样，在很早之前他就有所了解。 霍念平是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到大什么都好，是其他同龄孩子学习的榜样。 父母们多数都欣赏霍念平，希望自家孩子成为霍念平这样的好孩子，孩子们多数都不怎么喜欢霍念平，没有人喜欢被比较，没有人喜欢被和太过优秀的人比较，不论怎么努力都赢不了，那种感觉太无力了。 他还好，他比霍念平小三四岁，倒是少有人拿他和霍念平比较，不过他大哥就没他运气这么好了，和霍念平同龄，小时候被打击的老惨了。 直到后来霍念平去参军，一去好几年，这股比较之风才渐渐散去。 不，其实也没完全散去，只是被比较的人的范围缩小了，缩小成和霍念平年纪相近的参军的人了，比如叶胜天。 霍念平参军了也是一样，处处都优秀，表现突出，屡屡立功，军衔职务提升的很快，依旧是同辈人中的佼佼者。 除此之外，他对于霍念平的了解便基本来自于霍家和霍思思。 在霍思思口中，霍念平是个威严沉默的好大哥，他们崇拜他，敬畏他，却也惧怕他。 这一点在霍念国身上倒是表现的淋漓尽致。 再然后，他知道的便是霍念平的媳妇秦小然和那四个乖巧可爱的小娃娃了。 他回过神来，那边霍念国和霍念平已经简单叙旧完，正朝他们看过来。 他立刻反应过来，笑着跟霍念平打招呼。 “大哥回来了。” 霍念平看着谢为，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霍念国还一副兴奋未退的模样。 “大哥，进去吧，都是自家亲戚朋友，大家见了你都会很高兴的！” 霍念平无动于衷，“我就不过去了。” 霍念国还在努力，“来吧来吧，大嫂见了你也会很高兴的！四个小娃娃也在他们都很想见你！” 霍念平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有了一丝波澜，那双漆黑的眼睛中似乎闪过了一抹犹豫，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不了，晚上就能见到了。” 霍念国有心再提一提，但是他骨子里对霍念平这个大哥的敬畏阻止了他，能开一次口就消耗了他多数的勇气，没有勇气与胆量再开一次口了。 而且想想也是，大哥会回家的，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到晚上就能见到了，也不会等太久。 而且，他可以等下悄悄告诉大嫂大哥回来了的消息，大嫂就会提前去找大哥。 嗯，他真聪明。 一时无话。 霍念平给了几人一个眼神，示意他们不用管他，继续回去吃饭就行。 霍念国则坚定地不肯先回去，想看着他大哥走了再回去。 霍念平看出了这一点，沉默了。 他是从家里过来的，只是想来偷偷见那个日思夜想的人一眼，不想搞得人尽皆知，现在看来这想法是实现不了了，要么见不到人，要么搞得人尽皆知。 他在两者中犹豫了一瞬，什么都没选，选择解决霍念国这个阻止他达成目的的罪魁祸首。 他一个眼神过去，霍念国立刻抬头挺胸收腹心里颤悠悠的。 “回去。” 霍念国这时候不敢再坚持，夹着尾巴回了饭店。 霍念国都回去了，谢为和那个亲戚自然也跟着回了饭店。 霍念平站在饭店门口，上前两步，出现在饭店门口，很快就从喧闹的大厅里一众吃席的人里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 她看起来过得很好。 这就好。 带着这样的心情，他退后两步，随后转身离开。 正在吃饭的秦小然心有所感，抬头往饭店门口的方向看去，但那里空无一人，什么也没有。 刚才有人看她？ 她擦了擦手，回想着刚才的感觉，觉得有些不对。 她想了想，拖霍思思暂时照看下小意，随后起身就要去饭店外看看。 她总有种预感，觉得不出来好像就要错过什么一般。 她正往外面走着，霍念国就激动地朝她走来。 “大嫂！” 秦小然这时候没太有心情和霍念国说话，不过还是打起精神来敷衍他。 “念国，怎么了？找我有事么？” 霍念国没看出秦小然的心事，乐呵呵地说道，“大嫂，你这是要出去？你看到我大哥了？” “嗯……嗯？” 秦小然随后应了一句，听到霍念国的后半句话却愣了。 什么意思？ 看到大哥？ 霍念平回来了？ 霍念平回来了！ 她一直觉得她的理解能力还行，现在却有些理解不了这短短一句话的意思。 “……大嫂，你要去找我大哥吗？我刚才想让我大哥进来一起吃饭来着，但是他不肯进来，说是晚上在家里能见到，哎呀，那晚上在家里和现在能一样吗，他这个人就是固执己见，谁也说服不了他，大嫂要不你去问问，我觉得他可能会听你的……” 秦小然恍惚了好半天才彻底消化完这个事实。 霍念平回来了。 霍念平提前回来了。 一时间，她的大脑全被这个消息占满，霍念国后面的话她全都没听进去，只想快点见到霍念平。 霍念国絮絮叨叨一阵后，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有些着急。 “啊，大嫂，大哥现在应该还没走远，你现在去追的话应该能追到。” 秦小然这句话倒是听到了，于是点点头，迫不及待地从霍念国身边绕了过去。 “我去找他。” 霍念国看着秦小然风风火火消失在饭店门外的身影，摸了摸脑袋，有些不确定。 他这是做了件好事吧。 大哥事后不能找他麻烦吧。 虽然大哥说了现在不能把他回来的消息告诉别人，但是大嫂怎么能算是别人呢？ 他这憨憨的样子引来了齐清欢的注意，齐清欢走到他面前，轻声询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霍念国被喜欢的人这么看着这么问着，心里一阵激荡，然后就把刚才的事说了出来。 齐清欢听后愣了愣，她还以为是谢有来了呢，没想到来的竟然是霍家大哥。 她很快就把事情弄清楚，明白霍家大哥这是不想让他们的婚礼变成认亲大会，不想抢这个风头这才不让这时候说出来，不禁有些触动。 但既然来走这一趟，那必定是有想法的，联想一下之前听到的霍家大哥大嫂感情很好的话，她大概明白了什么。 “既然大哥不想让人知道，那我们就先别把这个消息说出去了。” “嗯，我不会说出去的。” 齐清欢……你已经说给大嫂和我两个人听了。 不过她对霍念国还是了解的，知道他不会真的口无遮掩地说给更多人。 “……我们去照看小意吧，大哥大嫂见了面估计有话说，可能顾不上这边了。” “嗯，听你的。” …… 秦小然追出饭店，街道上已经没有了霍念平的影子，只有零星的几个女人孩子。 她有些着急，她绝对不想在这时候和霍念平错过。 他们都离得这么近了，绝不要错过等下一次。 她左右看看，选了回霍家的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追出这条街，她就看到了站在拐角处的那个熟悉的穿着军装的身影。 是他！ 她再也移不开视线，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随后便不顾一切地朝他跑了过去。 霍念平站在发愣，听到这声音瞬间转过头，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正奔向他，身体瞬间僵住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下一刻，秦小然冲进了他的怀里，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第242章 夫妻团聚，不走了，以后都不走了 寥寥无人的街道上，一身军装的高大男人和娇小的女人紧紧拥抱在一起，时间像是在两人周围停止了一般，好似两人会一直这么紧紧相拥下去。 但这是不可能的，这条街上人是少，但并不是完全没人，时不时还会有那么几个人路过，也有那么几个人看到了拥抱在一起的两人。 这个年代男女在大街上搂搂抱抱还是很不体面的行为，也很少有人会这么做，所以看到他们的人都多少关注了他们。 不过也许是男人身上的军装和不好惹的气质，也许是两人看起来实在般配、两人间的感情实在让人动容，倒并没有人上前来打扰，也没有人上前来说闲话，甚至没有人用不好的目光看两人。 两人感觉上好似已经地老天荒过去了许久，但实际上现实里不过才过去了不到十分钟。 久别重逢的激动与惊喜缓缓褪去，两人也逐渐恢复了一丝理智，不舍地放开彼此，保持一段距离。 两人，对着不远处正看着他们的人点点头，随后一起离开了此地。 说不尴尬那是不可能的，只是这时候有比尴尬更重要的事。 举办婚礼的饭店距离霍家不算太远，平时走路走个十几分钟也就到了。 两人走在回霍家的路上，心都跳的很快，思路都转的很慢。 秦小然接受了霍念平回来的事实，又还没完全接受。 她有很多话想说，很多话想问，但又好像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问，只想这么一直和霍念平静静地走下去。 霍念平也同样，他回到家又从家里出来就是想看一眼秦小然。 他幻想了很多和秦小然重逢的事，想了很久该怎么做、怎么说，结果真到了这一刻，他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大脑和身体一样僵硬，只被动的凭本能对秦小然的一切做出回应。 两人心脏跳的很快，心跳声很大，彼此都能听到，但分辨不出到底是谁的心跳声。 两人越走越慢，想让这一刻停留的更长一些，但这条本就不长的路还是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霍家大门关着，霍家现在没人，但两人身上都有钥匙。 两人都下意识去看门，伸出去的手碰到了一起，下一刻两人的视线也碰到了一起。 碰撞产生火花，火花变成熊熊大火，两人都被这火灼伤，收回了手，也收回了视线，只是都红了脸。 最后是秦小然取出钥匙开了门，执意让霍念平先进霍家，霍念平拗不过她只得先进了门。 她这时候才清楚地看到霍念平受伤打了石膏的左腿和拄着的拐杖，之前也看到了，只是重逢的喜悦在前，顾不上这些，现在才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 他受伤了。 霍念平进门之后便转过身看向秦小然，等待着秦小然进门。 秦小然看着霍念平的脸，心中的酸涩与伤心褪去，笑了笑进门关上了大门，牵住了霍念平对她伸出的手，两人都笑了，一起走进了霍家。 两人去了秦小然的卧室，也是他们两人的卧室，结婚时的新房。 刚一进屋，两人便再度紧紧拥抱在一起，尽情的发泄着重逢后的喜悦与激动。 这个拥抱是之前那个拥抱的延续，持续了许久许久，直到将久别重逢的喜悦与激动彻底发泄完，直到两个人的清醒与理智全都回笼，这个拥抱也没有结束。 他们只是想拥抱彼此，只是想确认拥有彼此。 直到又过了很久，两人才分开，拉着手来到床边坐下。 秦小然认真看着霍念平的眼睛，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到了熟悉的情感，她不由得笑了起来，霍念平也跟着一起微笑了起来。 霍念平生的好，不笑都招蜂引蝶，笑起来更是让人难以招架。 眼中真挚的情感再加上一张漂亮的脸更是让人难以招架。 秦小然很是心动，但强行压制下了心中那蠢蠢欲动的情感，将视线缓缓下移，打量起霍念平的身体来。 比起别的，她现在更想知道霍念平的一切。 她想知道霍念平的伤势到底如何，想知道霍念平为什么会提前回来，想知道霍念平以后还会不会离开，想知道很多…… 霍念平追逐着她的视线看去，明白她在看什么之后顿时有些局促，他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最后先开口的是秦小然。 秦小然从刚才的接触所见所感一路分析下来，大致确定霍念平伤的不太重，应该是养一养就能好起来不会有后遗症的那种。 但即便如此，她也还是很心疼，声音微颤。 “这伤……疼么？” 听到这话，霍念平内心微颤，声音也不怎么平稳。 “……不疼。” 秦小然向来是很信任霍念平的，但这种时候是她少有的不会相信霍念平的时候之一。 她拉起霍念平的手，开始给霍念平把脉查看情况，同时询问霍念平各种细节，霍念平全都乖乖配合。 片刻后，秦小然松了口气，松开了手。 确实只是普通的伤，好好养上一个月左右就能彻底恢复。 要是让她来治疗的话，这个时间还会更短。 霍念平看着被放开的手，心中不禁有些失落，但想起刚才接触间听到的她的心声，心情又慢慢好了起来。 她在意我。 她和我一样思念我。 这便够了。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现在距离约定的一年之期还有三个月多，这个时候回来，是临时回家一趟看看，还是提前回来了以后就不走了？ 秦小然期待着后者，很不愿意接受前者，她的表情也在无意识中这么表达着。 霍念平向来心细，在关于秦小然的事情上更是如此，他看出秦小然的担忧，心中不由得为自己的决定高兴。 “不走了，以后都不走了。” 这话他说的很认真，这是事实，更是他将要践行一生的诺言。 第243章 治伤，霍家人知道霍念平回来了，惊喜 秦小然听了霍念平的话很受触动，两人再度拥抱在一起，只是这次抱得不久，很快就分开来。 秦小然惦记着霍念平身上的伤，分开后便看向霍念平受伤的腿，让他脱了鞋裤让她看看。 她一心记挂着这些，也就没有留意到刚分开时霍念平脸上那抹转瞬即逝的遗憾。 他还想多抱一会儿。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如常，他以后都会留在京城，留在家中，他们以后会有很多很多的相处时间，很多很多。 听了她的话，他乖乖脱下鞋子，然后就伸手去解裤子，解到一半他又忽的住了手。 秦小然本来正凑近了看他受伤的左小腿，见状也忽的想到了什么，脸颊微红。 “不用脱了，把裤腿挽上去就好。” 霍念平受伤的是左小腿脚踝到脚踝往上两公分的地方，石膏覆盖了这地方了，正常的裤子可能要穿不上或者穿得很紧，他外面穿的这裤子是特地找了稍大码的裤子，能套上，但石膏不能完全遮住。 秦小然为了遮掩心虚，开始给霍念平认真检查起伤势了，看着看着，倒真静下心来，开始用心斟酌治疗方案和用药了。 霍念平看着为他低头思考查看伤口的秦小然，心中一阵柔软，很想伸手去摸摸她的头，又怕惊扰了此刻的美好。 秦小然没多久就给霍念平选了最佳的治疗方案，起身去给霍念平取药了。 这里虽然是卧室不是她的药房，但卧室里那些珍贵的常用的药她也都备着，所以很快便取了几瓶药，叮嘱霍念平记得吃记得用。 霍念平很认真地接过药答应下来。 秦小然正想着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一并说出来，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禁失笑。 “我忘了，你要是留在家里的话，倒没必要专门把药拿给你，我会记得提醒你吃的。” 霍念平刚才也没想到这一点，一时拿着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边想着吃药这种事不用麻烦她，一边又怕这么说了她就真的不管他。 正想着，就听秦小然又问。 “你说你以后不会离开，是……” 是退役转业么？ 这样倒也没什么不好。 不过，她感觉霍念平的状态不像是这样。 霍念平见她提起这事，认真答道，“我以后会在京城的保密部门工作。” 他想多说些什么，但发现只能说这么多。 秦小然并不多问，只这一句就足够让她明白霍念平现在的情况了。 她点点头，“那还挺好的。” 他们以后不用分开了，他们一家人以后可以在一起了。 霍念平听她这么说，心中很是欢喜。 有她这句话，他之前为了早些回来做过的那些努力、受过得那些磨难都是值得的。 有这些就够了。 秦小然彻底放下心来，然后便想起了孩子们和霍家人，她不禁笑了。 “你回来的很是时候，孩子们已经学会叫爸爸了。” 霍念平一愣，他对孩子的事向来不怎么关心，不知道多大的孩子会叫爸爸，他愣住单纯是因为秦小然忽然提起了他意料之外的孩子的事。 分开的这半年多里，他想念的最多的人是秦小然，其次是霍家其他的亲人。 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想过孩子，他想到过，只是次数确实要比其他人要少。 这半年多时间里，他的想法也改变了很多，逐渐接受了孩子们的存在，只是还没能做到对孩子倾注太多的喜爱。 “……哦，是么？” 秦小然听出霍念平话里的一丝不自然，不过并没有多想什么。 “你很久没见到孩子了，他们和以前有了很大变化，不知道还记不得你，等下我去接他们回来让你见见。” 霍念平含糊着点了点头。 关于孩子的话题，他暂时确实有些应付不来。 秦小然说到这里，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念平，你回来的事家里知道么？” 霍念平摇了摇头，“没有。” 他任务结束的突然，受伤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本来那边是让他养好伤处理好任务后续事宜再回来的，是他坚持要现在回来。 养伤可以回来养，任务已经完成，任务后续基本不需要用到他其他人完全可以胜任，所以这话站不住脚，在他的坚持下，领导只能提前放他回来。 秦小然听说霍家人还不知道这个消息，顿时想起她从饭店出来的时候霍念国和她说的那些话，她那时候太激动了，没想到这一茬儿。 霍念平那时候不让霍念国说，想来是不想在霍念国结婚的时候引起太大轰动，让婚宴不圆满，大家也吃不好，想等到婚礼结束之后再说。 想明白这一点，她倒也不着急了，等婚礼结束霍家人回来自然就知道了。 只是她有些担心四个小娃娃，还是想去看看，亲自把他们接过来。 她抿了抿嘴，想着四个小娃娃，又看了看乖乖坐在床上拿着药看着她的霍念平，心里很是纠结。 霍念平见不得她这样，便轻声问她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 秦小然笑笑，将事情说给他听了，他脸色便淡了淡，别过脸去说让她去接孩子吧，他没关系。 虽然这么说，那话听起来却不是完全没关系的样子。 秦小然见他这样不禁失笑，说不去也行。 婚礼前怕四个小子出事每个孩子归谁照看早已经定下，都能保证孩子没事，只有小意是归她照看的，她出来前托付给霍思思了，霍思思也是可靠的，不会把孩子丢下的，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 两人坐了一阵，没过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吵吵嚷嚷的人声，是霍家人回来了。 两人听力都很好，听到声音后便准备出去迎接，结果两人刚出房门，霍家人便满脸喜悦风风火火地赶到了他们面前，显然是早就知道霍念平回来的消息。 从哪里知道的也不难猜，要么是站在人群中笑的最欢的霍念国，要么就是附近的街坊邻居，这些都不重要。 霍老爷子、霍大伯、霍父、霍三霍三婶等人将霍念平团团围住，脸上的喜悦、心中的激动比之前知道霍念国结婚时还浓烈。 “念平！你回来了！” 第244章 霍念平和霍家人交谈，见四个小娃娃 霍家人激动地将霍念平团团围住，你一句我一句地询问着各种问题。 秦小然笑着让开霍念平身边的位置，站到一旁去笑着看着这一幕。 她前世未曾不曾有过这般一家团聚的亲切热闹的记忆，这一世和霍念平结婚后倒是时常看到，每次看到都觉得很是感慨。 秦小然身边站着霍思思霍念念和齐清欢，四奶奶他们一些亲朋还在更外一层的位置。 秦小然从霍念平身上收回视线，看向身边的几人，又看向外面的亲友们，看到被别人抱在怀里好奇地朝这边探头探脑的四个小娃娃，她不由得发自内心地笑了。 这时候还出现在霍家的亲友都算得上是霍家自己人，都或多或少地知道一些霍家的事情，这时候都为秦小然为霍家感到开心。 “念平一两年没回来了，难得回来一趟，好事啊！” “是啊，正经得快两年了，上回回来还是和小然结婚的时候呢！” “哎呀！你不说我还没想到呢，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小然也是辛苦，嫁进霍家虽然事事都好，但就这点不好，夫妻不能长相厮守，孩子也长久见不到父亲……” “大好的日子别说这丧气话，念平是在保家卫国呢，小然和孩子们会理解的。” “理解是一回事，过日子又是另一回事，唉……” “别管怎么说，人回来了就是好事，小然和孩子们都能开心开心。” “念平这次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 “我看着念平好像伤了腿，说不定是回家养伤的，应该能在家里多住一阵子，正好多陪陪小然和孩子，也多陪陪家里人。” “这样倒也好。” “……” 秦小然听着亲友们的谈话，倒没怎么放在心上，只留意着霍念平那边的情况。 那边霍家人已经将霍念平的情况大致了解清楚，知道霍念平在部队那里一切都好，知道他伤的不重没有大问题，知道他这次回来会在家里养伤小一个月的时间后便恢复了些理智，没那么激动了。 霍三婶招呼着让霍老爷子霍大伯他们先带着霍念平去书房说话，她去招待那些亲友们，晚些再一块儿带着霍念平见见亲友们。 霍家人都觉得这安排不错，点头答应了。 霍老爷子和霍大伯霍父等人带着霍念平要去家里书房说话。 霍念平回头看了秦小然一眼，告知秦小然此事，秦小然笑着对他点了点头，表示她知道了，他去吧。 霍念平于是跟着霍老爷子去了书房。 霍三叔也想跟着一起去，被霍三婶拧了一把，瞪了一眼，略有不情愿地留下来一起去招呼外面的亲友了。 霍三叔夫妇于是招呼着众人来到客厅，喝茶嗑瓜子吃点心闲聊，将众人都安顿下来。 秦小然去将四个小娃娃都领了回来，暂时带回了婴儿房。 霍思思和霍念念很快也跟了进来，这姐妹两个一个身子重一个性子孤僻，都不太适应那种太过热闹的场面，便跟着进了屋子来照顾孩子。 秦小然心情很不错，面上也是如此，任谁都看得出来。 小孩子本就心思细腻，一心都扑在最亲近的妈妈身上，自然感觉得到这变化。 不过他们到底还太小，懂得太少，话都说不明白，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心情。 “妈妈？” “妈妈，笑。” 安安和小意最先表达了他们的情绪，一个很疑惑，一个很开心。 康康和小如则只是好奇地看着秦小然，想往秦小然身边凑。 秦小然心情好，挨个抱了抱、亲了亲他们，他们被她的情绪感染，也都笑了起来。 秦小然看着他们笑的开心，也更开心了几分。 “真乖，你们爸爸回来了，等会儿就能见到爸爸了，开不开心！” 四个小娃娃并不怎么理解这话的意思，依旧乐呵呵地看着她笑，倒是小意茫然了一瞬，但接着也继续笑了起来，加上那茫然的表情，看着很是可爱。 看着四个可爱的小娃娃，秦小然心中柔软，再想起霍念平，更是软的一塌糊涂，眼神温柔地不像话。 霍思思和霍念念在一旁看着并不出声打扰陷在自己思绪里的秦小然，都在心里默默羡慕着。 霍思思摸着自己已经显怀的肚子，身上的些微不适已经散去，只余满心期待。 她以后也会这样幸福么？有乖巧的孩子、体贴的丈夫？ 会的。 这么想着，她沉浸在那幸福的幻想中。 霍念念的反应平淡一些，但也很受触动。 她也是时候该考虑一下她的以后了。 从前她只想逃避，逃避一切，家人没有强迫她走出来，而是给了她时间去思考去适应，现在她已经有了大概的答案了。 她有时会怀念小时候的母亲，但每当这时候她就会想起母亲后来令人憎恶的模样，她觉得母亲可怜又可恨，她爱她又恨她。 她想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变成后来的模样，但她绝不愿变成那个样子。 她不恨父亲，但也不想嫁给一个父亲这样的男人。 这样的想法让她的思想陷入了死局，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一切，只能逃避。 现在她大概明白一点了。 以后如何是以后的事，过好现在才是最重要的，她不能逃避下去了，她要清醒地活着，而不是被动的逃避一切。 而至于那让她畏惧的婚姻，好像也并没有那么可怕。 这段时间她见到了很多，见到了霍念国和齐清欢之间纯粹炽热的感情、见到了霍三叔和霍三婶之间始终恩爱如一的感情，见到了大哥和大嫂之间久别重逢却依旧真挚令人动容的感情…… 就算她未必能遇到这样好的感情，但也没必要对婚姻太过焦虑悲观。 她还有她的家人可以依靠，一切都没有什么好怕的。 这么想着，她脸上不由得也带上了一丝浅淡的微笑。 婴儿房中，三个女人，四个孩子，各有各的欢喜。 这时候，婴儿房的门忽然打开了，进来一个让几人都惊讶的人。 “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第245章 四个小娃娃认爸爸，霍家全家团聚了 来的人正是霍念平。 霍思思有些意外霍念平怎么会这么快就过来这边，按说和老爷子他们谈话不会这么快就结束，就算结束了应该也是先去招呼一下亲友们，直接过来这边…… 她很快便想通了，直接过来看孩子也不是不行，毕竟已经快要一年多没见孩子了，肯定很想念孩子，想要先看看孩子也无可厚非，亲友们也不会在意这点。 霍念平进门先看到的就是和四个小娃娃在一起的秦小然，然后才闻声看向站在一旁的霍思思霍念念两个妹妹，对她们点点头算是打招呼，而后便再度看向秦小然和孩子。 秦小然也反应过来霍念平是过来看孩子的，对他笑笑让他过来。 霍念平走到秦小然身边，视线从秦小然身上移到四个孩子身上，微微笑笑，态度是少有的温和。 四个小娃娃并不怕生，只是好奇地看着这个从没见过的陌生人。 秦小然给霍念平挨个介绍了四个小娃娃，从名字到性格。 霍念平听得很认真，秦小然介绍到哪个孩子他就看向哪个孩子，对着孩子微微点头，叫一声孩子的名字。 四个小娃娃甚至没怎么觉得奇怪，他们被带着认识了太多人了，只是如往常一般好奇地看着这个陌生人。 秦小然给霍念平介绍完四个小娃娃，接着就给四个小娃娃介绍霍念平，告诉他们，这是他们的‘爸爸’。 四个小娃娃还不太能理解‘爸爸’这个词的含义，但是早已经学会了喊这个称呼，秦小然一引导就争先恐后地喊了起来。 “爸爸。” “爸爸。” “爸爸。” “爸爸。” 霍念平本以为他对这四个孩子的感情很淡薄，一直都怕被孩子被家人被秦小然看出来这一点，但没想到他听到这四个孩子喊他爸爸之后，心中竟产生了陌生的亲近感。 他看向四个孩子的目光柔和了很多，下意识地伸手将离他最近的孩子抱在了怀里。 被他抱起的孩子是安安，安安乖乖地任他抱着，并不害怕也不抵触，只是好奇地看着他，还想伸手摸他的脸。 他感受着怀里孩子柔软的身体，对孩子再次有了切实的感触。 这是他的孩子。 这是他的孩子们。 霍念平的变化近到秦小然，远到霍思思霍念念都看在眼里，她们也都为之触动。 霍思思后来拉着霍念念出去了，把空间留给这久别重逢的一家六口，让他们好好交流感情。 婴儿房，久别重逢的一家六口在感情的渲染驱使下拥抱在一起，久久没有分开。 …… 霍思思和霍念念离开了婴儿房来到客厅，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她们作为小辈在家里有亲友们的情况下并不好一直躲懒。 但来到客厅发现并没有什么她们能做的，刚才和霍念平去书房的长辈们这时候都在客厅待客，客厅里气氛相当好，其乐融融，时不时还能听到某位长辈畅快的大笑声。 两人对视一眼，想去霍三婶那边帮着打打下手，结果被霍三婶按下喝茶听人闲聊。 两人于是就从闲聊中拼凑出了霍念平这次回来的各种情况。 回家养伤一个月、以后会转到京城工作、会常住家里不再分开…… 两人听了这消息，很是惊讶也很是高兴。 她们两个都这么高兴，就更能理解家里其他人、以及秦小然的高兴了。 不只他们高兴，霍家的亲友们也挺高兴的。 霍念平一直是霍家人的骄傲，后来去了部队，虽然还是霍家人的骄傲，但动不动半年一年没消息两年不回家，就算传回来什么立功的消息，那也只能高兴一段时间，远没有能常在家里见到陪伴来的好。 而且，他们都很相信霍念平的能力，就算是离开部队回到家这边，也一样能做出让人骄傲的功绩来！ 当然，等他们知道霍念平是在保密单位工作就算有什么功绩也不能大肆炫耀之后是什么心情就另当别论了，反正这时候还是挺高兴的。 亲友们本来在婚宴后就该各回各家的，但是知道了霍念平回来的消息后就都跟着回霍家了，这时候知道了霍念平的消息，目的也了了大半，另外一半在看到霍念平秦小然一齐出来和大家打招呼之后也达成了。 秦小然和霍念平在和四个小娃娃相认后陪着四个小娃娃玩了一会儿，哄着他们睡了午觉之后便立刻出来招呼亲友们，亲友们多半都是冲着霍念平来的，霍念平不出去招呼一下说不过去。 两人出去招呼了一阵，亲友们已经从霍家人那里知道了大半想知道的信息，又熟知霍念平的性格，所以并没有多缠着两个人，多数只打了个招呼、问了问话、祝福几句便放过了两人。 等到三四点钟的时候，亲友们便陆续离开了。 霍家不再喧闹，但并不冷清，反而处处充满了喜悦的气息。 不管什么时候，一家团聚就是最幸福的事。 这天晚上，霍家的晚餐格外丰盛，气氛格外好。 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笑，老爷子和霍三叔一家就不必说了，就连向来没什么表情的霍父，向来情绪淡薄的霍念念脸上都有些微笑意，四个小娃娃更是在家人的感染下笑的欢快。 这顿饭既是庆祝霍念国结婚，也是庆祝霍念平归来，更是庆祝霍家一家团聚，自此不再分开！ 这一夜，霍家所有人都带着美好的梦境入睡。 …… 次日一早，霍家人在生物钟的驱使下早早醒来，新的一天开始了。 秦小然在厨房见到了满面红光眼角带笑的齐清欢，两人对视一眼，脸上的笑意都更浓了些，随后便默契地移开视线，开始忙碌起来。 没多久，霍念平和霍念国也来了厨房帮忙，早饭很快就准备好了。 早饭的气氛也很好，和昨晚不一样的是，这次带着平淡的日常的幸福。 吃过早饭后该上班的上班，留在家里的也各有各的事做。 秦小然和霍念平要做的事情就是照顾四个小娃娃，让四个小娃娃彻底熟悉‘爸爸’的存在。 以四个小娃娃的聪明劲儿，想来这一天要不了太久。 第246章 霍家的温馨日常，谢家谢有要退婚！ 这一天秦小然和霍念平在家里度过了温馨的一天。 她和霍念平一起照顾四个小娃娃吃饭、一起教四个小娃娃说话、一起陪四个小娃娃玩耍、一起哄四个小娃娃睡觉。 他们还一起做饭、一起闲聊、一起晒太阳。 这样的日子温馨又美好，是霍念平此前梦了无数次的，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了。 这同样也是秦小然所向往的生活，平淡的幸福。 霍家人见两人如此，很是感动也很是欣慰。 更让人高兴和欣慰的是，这样的幸福生活此后会一直持续下去。 秦小然适应性很强，本以为需要适应几天时间，结果不需要，这天晚上的时候她就习惯了霍念平的存在。 毕竟经历过数次分别，孩子都快一岁了，感情深厚，有老夫老妻的意思了，了解了所有安心下来之后，做完该做的之后就只剩下好好过日子了。 …… 谢为和霍思思在霍家住了两天，见识到了霍念国齐清欢的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也见识到了霍念平秦小然的相敬如宾妇唱夫随，很是感慨地告辞回了谢家。 谢有和李嫣儿结婚就在明天，两人必须要回家帮忙了。 本来一天都不该住下的，但是大哥霍念平回家这确实是件大事，好不容易一家人齐聚一堂，霍思思这时候提出要回家不一起吃一顿团圆晚饭是说不过去的。 而霍思思也想要留下来一晚，于是便留下来一起吃了团圆晚饭，住了一天。 结果晚上霍思思太激动了拉着谢为说了很久的话，第二天果不其然地起晚了，加上月份大了肚子又有些不舒服，让秦小然帮着看了看，只说要休息，就又休息了大半天，到了傍晚舍不得霍家这么好的气氛，磨蹭了一阵天就要黑了，就又留了一晚上。 结果就到了这第三天，这天是真留不了了，夫妻两人就赶在中午前离开霍家回了谢家。 两人进谢家前做好了会被骂被阴阳几句的准备，这阵子家里的气氛一直很差劲，这也是他们舍不得霍家那种气氛的原因。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一进家门就察觉到家中气氛很不同寻常，走到客厅见到爸妈谢有李嫣儿面对面坐着对峙的时候，就更不寻常了。 沉闷的气氛，黑着脸的父亲、愤怒的母亲、颓废的大哥、哭泣的李嫣儿…… 这怎么看也不是结婚前一天该有的状态。 谢为一看这情况就心道不好要糟，他想让霍思思先回他们房间待着，他去客厅探探情况。 结果霍思思还没动呢，客厅里的谢父谢母便看到了他们夫妻两个，谢母更是猛地站起来喊他们两个进去说话。 两人对视一眼，无奈地进屋了。 谢为已经猜到大概是谢有和李嫣儿的感情出了问题，婚礼怕是不会办了，但还是装作不知道硬着头皮发问。 “爸妈，这是怎么了？” 谢父冷哼一声，别过头去谁也不看。 谢母将两手拍的啪啪响，满脸愤恨不满，唱作俱佳地控诉起来。 “老二，你劝劝你大哥，他要退婚！你说说这叫怎么个事儿……” 谢母虽然这阵子对李嫣儿越来越不满，但并没有萌生过换个人选的想法。 不是不想换，是没有更好的人选，也折腾不起了。 谢有二十七岁了，最开始李嫣儿退婚后谢有那么多年没再找，一方面是谢有真的被伤到暂时无心再找，另一方面也是没有更合适更好的人选愿意和谢有接触。 再后来好不容易有个齐清欢，是那几年里遇到的综合条件最好的，结果没成不说，还让名声更坏了，这时候再退了李嫣儿，又得被别人看好一阵子笑话。 等这阵子过去了，谢有不得二十八了，那时候就更不好找，更找不到合适的了，趁早别折腾了。 谢父的想法更直接，他已经懒得管谢有了，只想让他们少生事端。 但谢有执意要退婚，这才有了这四人对峙的压抑场面。 谢为和霍思思进来客厅之前就知道这情况怕是有大事要发生，结果现在一听，这果然是发生了大事啊！ 他们还以为是明天婚礼的细节没谈妥呢，结果这直接是要退婚！ 这个时代，涉及到婚姻都是很认真严肃的，不管是悔婚还是离婚都是少有的事。 上次李嫣儿退婚，让李家和谢家同时成为了京城圈子里的笑话，当时那两年出门随便碰见几个人，至少有一半都在说他们的小话。 那两年真是处处都不方便，直到这几年才好了些，但也依旧时不时会有人拿这件事来取笑。 他们完全能想象到，继上次李嫣儿退婚之后，这次谢有再退婚一次，到时候京城圈子里会怎么传这件事。 或许直到他们的孩子出生、长大、结婚、生子，直到他们老了，都还能时不时听见外面的人说这件事。 说这事对他们没有影响是不可能的。 不管从哪个方面哪个角度出发，都是直接结婚不退婚的好。 但话又说出来，他们都是成年人了，要是谢有执意退婚，谁也改变不了这结果。 谢为看着颓废的谢有心中纠结。 他和家里其他人一样都不希望大哥退婚，但作为大哥的兄弟，他希望大哥过得好，尽管他也不知道大哥是退婚能过得好，还是结婚能过得好。 “……大哥，你到底是什么想法？” 谢有抬起头，神情颓废，眼神坚定。 “退婚。” 一旁擦眼泪的李嫣儿当时就没忍住哭了起来。 “谢有？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你要退婚，你对得起我吗？” 谢有木着一张脸，声音呆板又坚定。 “上次退婚是你提的，你退一次我退一次，扯平了。” 李嫣儿愣了，寒意从骨子里渗透全身，心冷无比。 其他人也愣了，没想到谢有能说出这样的话，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最后谢父重重拍了下桌子。 “胡闹！” 第247章 退婚，最后还是要退婚，李嫣儿的条件 “什么你退一次我退一次！这是什么儿戏么！胡说八道！” 谢父是真的生气了，想来儒雅的一个人将桌子拍的邦邦响，指着谢有的鼻子怒斥。 “谢有，你二十七了，不是七岁小孩，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想怎么样！” 谢有被谢父的怒骂骂醒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到了之前麻木的模样。 “我要退婚。” 谢父被气得眼前一黑，一时喘不上气，也说不出话来。 谢母又急又气，想骂谢有几句，又担心谢父的情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 谢为也是头疼，关注这个又关注那个，想开口劝一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再次打破这沉默气氛的人还是谢父。 谢父稍微缓过来一点，整个人身上也带了几分颓废，又有几分愤怒，更多的是认命了的无力。 “行，退婚，退婚。” 谢父一连说了两遍退婚，然后不再看谢有，直接起身做出要离开的模样。 谢母和谢父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对谢父是了解的，知道谢父这样子是对谢有彻底失望了，以后怕是不会再管谢有了，她很恐慌。 谢有毕竟是她的孩子，还是她偏爱的大儿子，虽然这段时间一直在让她生气，但是怎么可能真的不管他？ 但谢父这人真有可能不管孩子。 谢有虽然已经成年了，但是不管是能力还是地位都远不如谢父，要是没了谢父的帮助，以后的发展会差很多，基本没有多少出路，这怎么行？ 谢母着急地想劝谢父再想想，但是也知道谢父现在气狠了，要是想不出好的理由只会火上浇油让谢父更生气而已。 她飞快思考着有什么理由能为谢有开脱，有什么理由能让谢父心软，但还不等她想出来，谢父就已经给事情下了最后定论。 谢父看向谢为，给这个行事稳重有章程的二儿子下了任务。 “谢为，你大哥退婚的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在谢家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把事情办得低调一点，尽量别闹大。” 说完，谢父头也不回地直接离开了家，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这可怎么搞？ 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谢有也直接起身离开。 谢母和李嫣儿都喊谢有的名字，谢有只是顿了顿，然后没再理会，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将自己封闭了起来。 客厅里只剩下谢为夫妇和谢母李嫣儿四人。 李嫣儿低头擦眼泪，霍思思和谢母都看向谢为，谢为一阵头疼。 但事已至此，头疼之后，还是得思考该怎么办。 他大概思考了一番，然后来到李嫣儿的对面坐下，无比平静。 “抱歉李嫣儿同志，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来谈一下退婚的事情吧。” 李嫣儿只是低头捂着眼睛，并不说话。 谢为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要求李嫣儿一定现在就要开始谈这些，只是叹了口气，看向霍思思和谢母，示意两人也先坐下。 霍思思来到谢为的身边坐下了，面带安慰地握住了谢为的手。 谢母则是一脸不满地在原本的位置上坐下。 李嫣儿心情很坏，又怨恨又伤心又绝望，谢有让她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谢有即便退婚，也还有家庭，还有工作，还有钱，还有立足之地，即便这两年会被人嘲讽取笑，但过两年依旧可以找对象结婚。 但她呢？ 她没有家，没有钱，却有需要照顾的伤病的亲人，和一份工资微薄的辛苦工作。 她是女人，本身处境就更难几分，年纪不小，又两度退婚，名声狼藉，想再找对象就难了，但凡好一点的人家都不会找她，能看上她的都不会是什么好人家。 同样的劣势下，总是女人的情景比男人更难一些，更不要说她的情况比谢有差多了。 谢有是她能遇到的最好的选择，但现在这个最好的选择亲自将她打入地狱。 她是对谢有有爱的，正是因为这样，现在她才会更恨谢有。 但她同样很清醒，知道这时候不是伤心的时候，谢有执意退婚，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了退路，她只能接受这个现实并尽可能地从谢家获得最大的好处，为她以后的生活谋求一份保障。 她缓了缓，大脑飞速转动，开始思考着该如何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在四人对坐无言十多分钟后，李嫣儿终于红着眼抬起了脸，做出了准备谈判的姿态。 谢母早就等得心烦意乱，正要开口讽刺几句李嫣儿装模作样，却被谢为提前拦住了。 “李嫣儿同志，我们来商量一下退婚的事吧，看如何将退婚的不利影响降低到最小。” “那你们想怎么做？” 谢为道，“就说最后还是觉得不合适，就和平解除婚约，以后各自婚嫁，各不影响，不再谈起此事。” 李嫣儿道，“你觉得这话会有人信么？” 谢为心中无奈，但面上依旧带着得体的微笑。 “会有人信的。” 虽然有掩耳盗铃的意思在，没几个人会真的相信这说辞，但是总比直接闹翻说退婚，然后双方在外互相诋毁来的体面一些。 这么说了可能短期内还是会被说闲话，但是时间长了，当时细节模糊不清了，再加上别的一些操作，相信这说法的人就会多些。 这确实也算不上什么很好的方法，但已经是现在这个稀烂局面中少有的能走的路了。 李嫣儿低头沉默了一阵，道，“我可以配合，但我需要补偿。” 谢为道，“这当然。李同志想要些什么？” 李嫣儿思忖良久，郑重道， “第一，我要谢家帮我找相亲对象，直到我结婚为止。对方的条件不要求和谢有一样，但不能太差。” “第二，我要一份清闲的工作。” “第三，我要五千块钱。” 李嫣儿话音未落，谢母便愤恨出声。 “你怎么不去抢呢？你这是敲诈勒索！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劈头盖脸被骂了好几句的李嫣儿很是平静，与暴怒的谢母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段时间她早已经感受到了谢母的不满，只是为了嫁给谢有一直忍着而已。 现在双方差不多闹掰了，她也没必要一直哄着敬着谢母了。 “伯母，我现在是在和谢为谈条件，不是和你，你闭嘴行么？” 第248章 各退一步，协商完成，给李嫣儿找到对象了 “你说什么？” 谢母被李嫣儿冒犯的话气了个仰倒，她还从没被小辈这么冒犯过，当即红了脸，伸出手指颤抖着指着李嫣儿。 谢为头疼不已，但还是得硬着头皮去协调这件事。 他一边拦住就要破口大骂的谢母，拦住矛盾进一步激化。 “妈，你消消气。” 一边看向李嫣儿，给了李嫣儿一个警告的眼神。 “李同志，希望我们可以友好地协商。” 这是提醒，也是警告。 谢家为了面子为了降低影响想要协商，但并不代价就要无底线地求着李嫣儿，毕竟要是谈崩了闹开了，谢家无非就是名声上受点影响，实际上他们有钱有工作照旧可以生活的很舒服，但是李嫣儿就一无所有了。 李嫣儿只是想出口恶气，并不想放弃谢家的补偿，所以缓和了态度。 “当然，我也希望能友好地协商。” 谢为点了点头，又看向谢母。 他看得出来谢母不打算就这点继续闹下去了，但并不是愤怒消失了，而只是暂时压制下去了，心里对李嫣儿还是憋着气的。 暂时压制下去也勉强够用了，只要能撑到协商结束就好说。 为求稳妥，他认真看向谢母，语气严肃。 “妈，我和李同志协商的时候你就别掺和了。要是能保证的话，你就坐在这里继续听，要是不能保证的话你就去和我爸我哥说说话。” 谢母今天一天就没顺过气，看谁都是一肚子气，之前被长子气，被丈夫气，被李嫣儿气，现在又被次子气，刚忍下来的一肚子气差点儿没憋住当场爆发。 但是看到次子严肃的没有回旋余地的眼神，她又清醒过来，明白现在不是生气胡闹的时候。 要是她生气胡闹搅和了协商到时候闹翻了，谢家就真成了京城的笑柄了，到时候难受的还是她。 她心气泄了。 谢为见她如此，态度也便软了下来。 “妈，放心吧，不是什么大事。” 说完，谢为便坐直身体，看向李嫣儿。 李嫣儿这时候已经不哭了，只是眼睛还红着。 “李同志，协商是要有诚意的，不能狮子大开口，你的条件未免太过了些。” 李嫣儿半低着头，“我们是在协商，这是我的条件，如果你觉得哪里不合适可以提。” 这话又将皮球踢回了谢为这边，谢为也并不发怵，逆风局并不是绝对无法翻盘。 “首先，清闲的工作这一条我们可以答应，这是合理的诉求，但五千块的赔偿就太多了些，至多一千块。” “不可能，至少三千。” “一千五。” “……” 最后两人达成一致，赔偿两千块钱。 这个时代的工人工资大概三十块一个月，一年就是三百六十块。 两千块是有一个工人工作六年左右的全部工资，是一笔不小的钱，可以保证一个普通的小家庭过上两三年较为滋润的生活。 如果节省一点的话，过上十年不成问题。 这笔钱对一般人家来说不少了，对谢家来说就还好，能拿的出来，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在这两个条件上达成一致后，气氛就比之前好了很多。 李嫣儿提着的心落下了一半，有了清闲的工作和这两千块钱，至少能保证她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生活不会太差，不至于真的走投无路。 但还有一半心提着没落，她要的可不止这些。 谢为在刚才和李嫣儿的交锋中大概摸清了李嫣儿的心里底线，李嫣儿会让步，但不会让步太大。 这也就说明，她不会放弃要求介绍相亲对象的想法，只可能稍微降低一些要求。 但这依旧难办。 谢家和之前的李家在京城都算得上是中上水平，但现在的李家已经没落，勉强能算得上是一般家庭，要找对象自然也只能在一般水平的家庭里找。 再加上有这两次退婚，李嫣儿的名声又会更差一层，要找到好的对象就更难一些。 李嫣儿虽然嘴上说着不要和谢有条件相当的，但肯定也不会要条件太差的，要条件不错又要合适，这样的人怎么会好找呢？ 谁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来办这件事呢？ 谢为思索一番，最后说道，“我可以答应给你找对象，但是一直找到让你满意的人选直到你结婚不行，最多帮你提供三个人选。” 李嫣儿当然不答应。 谢为让李嫣儿不要着急拒绝，又补充了几句。 “你不用担心我会随便找几个人糊弄你，你可以对相亲对象提要求，我尽量找符合这些要求的人，不符合要求的不算数。你好好想想该提什么要求吧，一直找下去反正是不可能的。” 李嫣儿眼睛转来转去，想了很多，最终接受了这个条件。 “可以，但三次不行，至少十次。” “五次。” “好。” 谢为心中松了口气，面上不显，道，“那你说条件吧。” 李嫣儿便开始掰着手指数了起来。 “第一得有正式工作工资不能少于一个月三十块钱。” “第二要长相周正个子要高至少得一米七五。” “第三家里人口要少，不能有太能折腾的亲戚。” “第四最好读过中学，至少读完小学。” “第五要差不多年纪的，最多差三岁。” “第六最好是京城人。” 李嫣儿这一个个条件数下来，谢母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这是做梦许愿呢。 谢为听得也有些头疼，这些条件吧，一条条的看倒也不太过分，但是加在一起就难了，这样的人京城一共才多少？ “要求太多了，不好找。” 又一番拉扯之后，李嫣儿不甚情愿地去掉了第三条人口的要求，放宽了第五条年纪的要求到上下七岁。 最后李嫣儿和谢家协商达成的条件就是，谢家给李嫣儿找份清闲工作、赔偿李嫣儿两千块钱、给李嫣儿介绍五个符合条件的相亲对象。 两千块钱当场就去银行取了给李嫣儿，工作和相亲对象则承诺半个月内落实。 协商完之后，李嫣儿带着两千块钱离开了谢家。 李嫣儿一走，谢母便绷不住了，在客厅大骂李嫣儿。 “她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要求一个接一个的，她也不看看她配么？她配个屁！什么都不是的玩意儿，给她几分脸面她还真装上了……” 谢为别过脸去不听谢母骂人的话，看向站在他身边的霍思思，眼神柔和地询问霍思思要不要回房间去休息。 霍思思是有些累了，从霍家回到谢家，又紧接着经历了吵架和协商，现在身体累心也累，确实想回房间休息，但是她又不忍留下谢为一个人 在这里应对谢母。 谢为看出这一点，心中欣慰。 “你怀着孕快回去休息吧，我很快过去陪你。” 谢为都这么开口了，霍思思也不好再坚持，便先回了房间。 谢为看着她回了房间，然后才转头看向气呼呼的谢母。 和李嫣儿协商的事情，谢父已经表明态度全交给他去做了，谢有已经摆烂显然是不会管这件事了，但是谢母还是有可能管的。 但不管她管不管，这件事都要提前说清楚，避免后面再出什么岔子。 这件事已经够让人心烦的了，要是再出什么岔子他真是扛不住。 “妈，这件事你要管么？” 谢母被这么一问，停下了骂人的话，脑子里闪过这个问题。 她管这事？ 她管给李嫣儿找清闲工作？管给李嫣儿找相亲对象？ 那怕不是要气死她！ 再说她选的李嫣儿肯定也看不上，说不定还要故意找茬儿！ 她很愤怒很看不上李嫣儿，但理智告诉她都已经闹到这一地步了，要是这时候和李嫣儿闹翻就太划不来了，之前那些气就白受了。 于是她只能压下心中对李嫣儿的不满。 “……我才懒得管！” 谢为点点头，“那好，妈那你以后就别插手这事，也别再提李嫣儿了。” 谢母一噎，“……行。” 谢为点点头就要转身离开，谢母又开口叫住他。 “……别给她找太好的，太便宜她了。” 谢为微微点头，什么都没说，就这么回了房间。 …… 之后的几天，谢为都在忙这件事。 找一个清闲稳定的工作好说，以谢家的人脉和能力，不管是托人留一个还是买一个工作都能搞定，难得是相亲对象。 谢有和李嫣儿该结婚的那天没结婚，虽然采取了冷处理的方法，李嫣儿也没有出去乱说什么，但还是有些不好听的话传开了，针对谢家，也针对李嫣儿，这是必然，是没有办法的事。 为此，谢有选择了主动申请去外地出差，前两天就离开了。 谢父很生气，谢母也很生气，家里气氛很差。 谢为想了想，把霍思思送回霍家暂住，自己一个人忙碌这件事。 大概在协商完之后的第十天，他凑了三个符合李嫣儿要求的相亲对象去找了李嫣儿。 “这是我忙碌了这几天找到的三个符合你要求的人，你看看哪一个合你的心意，或者你想先见哪一个。” 李嫣儿接过谢为的笔记本，一个个看着笔记本上三个人的信息。 笔记本上记录了三个人的各项条件，都是按照她的要求一项项写的，有的还有额外的备注。 比如父母都有工作，比如父母去世，比如独生子。 还有一个人有照片，但长得很一般。 她将三个人来回看了又看，最后放下笔记本。 “第一个工资只有二十六块钱一个月不能算是一次吧。” 谢为道，“他的工资是只有这么多，但他是独生子，家里还有几间房收租，这怎么不算呢？要是挑这种细节那可不地道。” 李嫣儿皱眉。 她当然知道这么做不太地道，她只是不满意这几个人而已，这要是都算上，那她就只有两次机会了，万一接下来的两次也这样呢？ 但是这也勉强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在试探过后知道谢为不会惯着她后她只得接受了。 “那我要见这第二个。” 第一个就是家里有房间出租但工资二十六块钱的，个子一米七五，只读过小学，和她同岁，但离过一次婚。她不愿意要离过婚的。 第三个是有照片的那个，她实在不怎么喜欢这张脸，眼睛很小，眯缝着，看着有些讨厌，其他条件也就那样，她看不上。 第二个是个当兵的，据说是个排长，个子一米八，读过初中，比她小两岁。 她想了想，感觉从各方面来说这个在三人中都算是好的，就是不知道长得怎么样了。 谢为听了李嫣儿的选择，道，“他刚回京城没两天，你随时可以见他，你要愿意，我就帮你们约在明天。” “行。” 李嫣儿也受够了外面的风言风语，没有心情慢慢挑，要是有合适的她也想快点定下来结婚从原本的住处搬出去。 谢为答应下来，随后便找时间约了南方，第二天就带着李嫣儿去见了男方。 男方长得不错，浓眉大眼，李嫣儿看着有几分娇羞。 谢为看到双方的反应，心知这事多半能成。 果然，这天之后，见面之后，李嫣儿表示这个就很好，但同时分开之前她又表示如果这个不能顺利结婚的话还要再继续帮她介绍。 谢为打发走她便身心俱疲地回了家，一个人躺在房间里孤零零地睡了。 过了两天他一个人实在待不下去了，这才去了霍家接霍思思。 一到霍家，见到他思念的媳妇，感受到霍家温馨的氛围，他才感觉他再度活了过来。 霍思思见到他，连忙招呼他过去说话，贴心地关切他一阵后，询问起李嫣儿的事情来。 正好霍三婶秦小然她们也在一旁，他便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已经解决完了，给她找了个相亲对象，她挺满意的，没有意外的话能成。” 霍三婶询问了一句到底为什么又退婚了，谢为只说是两人真的不合适。 霍思思让霍三婶不必担心。 霍三婶笑笑，她不担心，齐清欢都已经成了她的儿媳了她担心什么，就是纯粹有些好奇而已。 了解了情况之后几人也不再纠结这件事，转而聊起其他的八卦来。 聊着聊着，秦小然就提起想要带霍念平和四个小娃娃去四合院住一段时间的想法。 她四月份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搬到四合院住一段时间能方便一点。 第249章 去四合院住，介绍霍念平和李秀秀认识 秦小然接下来一段时间需要去许鹿家看看，霍念国结婚的时候许鹿就让四奶奶带话让她去看看了，结果霍念平回来这半个月便没能过去，接下来无论如何该找时间去看看了。 再有便是安宁那边，安宁的身体状态是稳定了，但是安宁的孩子还不行，还有安宁的继母这个月底便要生产了，她也得留意着。 再有便是李秀秀这边，她当初回来的时候，李秀秀便说让她常去看看…… 这些都是不太好说出来当做是理由的理由，但没关系，能说给霍家人的理由她也有。 这个理由就是，安安和小意想四合院里的小牛了，想带着四个小娃娃一起去四合院看小牛。 她和四个小娃娃都去了，作为丈夫和父亲的霍念平当然也要一起，一家四口一起搬出去住一阵子，当然也很合理。 确实很合理，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没人拒绝，甚至都很支持他们这么做。 霍念平已经回来半个月了，霍家人也都已经和霍念平亲近过习惯了霍念平的存在了，不存在舍不得霍念平搬出去的话，反而更想看着霍念平和秦小然和孩子多亲近亲近，虽然现在就已经挺亲近了，但这种事当然是能有多亲近就有多亲近的好。 这次就是个好机会。 是以秦小然提出这件事的当天就得到了全家的支持，并且第二天就开始准备，第三天就动身搬到了四合院。 去的时候是霍念国开的家里的车送秦小然霍念平和四个小娃娃去的。 路上四个小娃娃很是激动，嘁嘁喳喳说个不停，一半是因为坐车，一半是因为将要见到小牛犊了。 秦小然看着四个小娃娃笑，一抬头发现霍念平也在看着她笑，她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也冲着霍念平笑了笑。 然后她就发现霍念平脸红了，一直红到耳朵尖。 他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这么想着，她笑的更欢了。 开车的霍念国一心开车，余光看到了这一家的甜蜜互动后心里羡慕得不行。 他和清欢以后也要这么幸福！ 小汽车一路摇摇晃晃终于到了四合院。 秦小然和霍念平一人牵着两个小娃娃往院子里走，霍念国则搬着两人的行李跟在后面。 听到声音的李婶立刻迎了出来，见是秦小然和孩子们当即激动起来，而后视线定定落在霍念平身上直接愣住了。 “念、念平？” 路上霍念平已经听秦小然提过住在四合院的李叔李婶李秀秀一家的事，知道李婶和他母亲关系很好，也很惦记他，便主动问好。 “李婶，我是念平。” 李婶已经许久没见过霍念平了，只是早就知道霍念平有好的家庭好的媳妇和孩子，现在亲眼见到霍念平本人，才彻底放心下来。 “念平回来了，好，好啊，快进来吧！” 秦小然和霍念平带着四个小娃娃和李婶进屋坐下聊了一阵子，而后便要回了正房去收拾行李。 李婶给他们送了一暖瓶热水，并和赵晨曦一起带着四个小娃娃去了后院和小牛犊玩。 秦小然和霍念平留在正房收拾他们带来的不多的行李。 此前秦小然带着两个小娃娃在这里住过，上次带来的东西基本都留下了，所以这次并没有带太多来，主要就带了一些小娃娃和霍念平的东西，很快就收拾好了。 秦小然看着霍念平认真收拾东西的模样，心中柔软。 “你感觉这里怎么样？喜欢么？” 霍念平看着她点点头，“喜欢。” 秦小然看着他的眼睛，觉得他好像是喜欢的，又好像没那么喜欢。 “李叔李婶和李秀秀都是很好的人，你和他们相处一段时间就知道了，赵黎明赵晨曦兄弟也是可怜人，看着也是好的，李家人也把他们当自己人，你自己把握一下和他们相处的度就好了，把握不准的就来问我。” 霍念平低低道了一声“好”，听起来就有几分乖觉的意味，让秦小然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不过也就是看看了，四个小娃娃在后院看小牛犊呢，她也得去看看。 她想去，霍念平自然也要跟着一起去，于是两人便又一起去了后院看四个小娃娃和三头小牛犊玩。 秦小然到的时候四个小娃娃正满院子追小牛犊呢。 这半个多月的时间过去，小牛犊肉眼可见的长了不少，也比以前欢快了不少，不会乖乖站着让小娃娃撸了。 不过这没什么，四个小娃娃这半个多月也成长了，跑的更稳更快了，可以追着小牛犊跑了。 秦小然拉着霍念平在后院门口看着四个小娃娃欢快地追着三头小牛犊跑来跑去，最后还在赵晨曦的帮助下摸小牛犊摸了个爽，笑声银铃般响个不停。 小孩子对时间是没什么感知的，秦小然看小孩子玩耍也对时间没了感知，直到四个小娃娃玩腻了小牛犊有些饿了朝她扑过来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妈妈，饿。” “妈妈，奶。” 秦小然身边围了两个小娃娃，一人拉着她的一只手，另外两个小娃娃也想往她这边凑，但已经没有空闲的手给他们拉了，他们只能转而去拉霍念平的手。 回过神来的秦小然看了霍念平一眼，两人相视一笑，而后便带着四个小娃娃回了正房，给小娃娃们冲奶粉了。 李婶和赵晨曦看着一家六口的背影，一个无比欣慰，一个无比羡慕。 因着刚到这边，还没买菜的缘故，中午是和李叔李婶他们一起吃的饭。 正好在饭桌上再次正式介绍了霍念平，也说了霍念平以后会留在京城工作的事情。 李叔李婶听了都很欣慰，尤其曾经当过兵的李叔，对此有很深的感触。 “回来了好啊，保家卫国重要，家里人也很重要，在京城工作就能两者兼顾了，这样好这样好！” 李叔难得遇到当兵的后辈，喝了点酒拉着霍念平说了很多，霍念平听得很认真。 秦小然一直观察着霍念平，见他和李家人相处的不错，接受了李家人的存在，便放下心来。 霍念平确实接受了李家人的存在，不只是通过谈话与观察，还通过他们的心声。 他们是真正的好人，他自然会接受。 这是很难得的事，也是很让人高兴的事。 霍念平很高兴能遇到李家人，至少这个时候是很高兴的。 …… 下午的时候四个小娃娃依旧乐此不疲地要和小牛犊玩。 秦小然和霍念平看着他们玩了一阵，见他们玩的实在开心实在不需要两人陪着，便拜托李婶照看一番，两人出去散步了。 秦小然带着霍念平去附近风景好的地方闲逛散心。 四月多了，万物复苏，郁郁青青，风景很是不错，和三月的时候和在家里看到的风景是不一样的，各有各的美。 秦小然看的很是舒心，转头去看霍念平的表情，见霍念平表情也很放松，她便开心地笑了起来。 回来这半个月的时间里，霍念平几乎时时刻刻闷在家里，和家人和孩子们待在一起，少有自己的时间。 她这样生活习惯了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但她记得霍念平是个蛮孤僻喜欢独处的人，在某种程度上和霍念念有些相似，怕他会有不自在又不肯说出来，所以想带他出来放松放松。 现在见霍念平脸上微带笑意的放松模样，她便放心了。 霍念平确实挺开心的，他回家之后一直很开心，不管是什么样的生活都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 尤其，还有她陪着，这就是最好的生活。 至于现在，他格外开心一点，因为是在和她独处。 两人在公园里走走停停，赏景闲聊，说说笑笑，很是开心。 转折出在他们在公园里陆续遇到了几个遛弯儿的大爷，霍念平的情绪便没那么好了。 秦小然看出来了，心里想着，他果然喜欢独处，不喜欢被其他人打扰。 但事实上并非如此，霍念平只是不喜欢在心情好的时候听到令人作呕的心声。 秦小然拉着霍念平绕开人群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没走一会儿又碰到了几个大妈。 这附近虽然说是住的人少，但也并非是没有人住，走的远了还是能见到几个人的。 两人这时候都没了什么好兴致，时间也不算早了，便准备回四合院。 回去的路上没怎么见到别人，两人的心情重新好了起来。 秦小然体贴地询问霍念平腿疼不疼、酸不酸。 若是以前，不是疼死酸死的程度霍念平绝对不会开口说什么，但是现在，霍念平知道秦小然是担心他的伤势，更因为问的人是秦小然，所以他并不说谎，只如实说出他的感受。 “不疼，但有点酸。” 秦小然听了，放下心来。 这半个多月里，她给霍念平换了伤药，又时不时喂他一点灵泉水，他的伤势恢复的很快，前两天就已经拆了石膏，能够自如走动了。 这恢复速度在一般人眼里算是很快了，不过想到霍念平的体质，以前也有类似的事情，秦小然又是医生，所以霍家人倒也没觉得有什么意外的。 拆了石膏之后霍念平在房间里扶着墙走动了一天多，而后便基本适应了过来，就没有再用拐杖了。 秦小然知道他骄傲，如果不是必要，不想在人前用拐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知道他好的差不多了不用拐杖也没什么，所以也没有勉强他，只多留意他的状态。 两人进了四合院，去后院看了看小娃娃们，同他们玩耍休息了一阵，便去外面采买食材了。 今天的食材要买，以后几天的食材也要买。 等两人买完菜回来，老远就听到了李秀秀和孩子嬉戏的笑声。 秦小然笑着给霍念平介绍李秀秀。 “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李叔李婶的女儿李秀秀，她和我差不多大，我们两个关系还不错，算是朋友，她人不错的。” 霍念平路上已经听秦小然说起过几次李秀秀了，知道能得到秦小然认可的人定然是好的，何况他也已经和其他李家人接触过了，好的家庭养不出太坏的孩子。 两人放下将采买来的食材放好，去了正不断传来嬉笑声的后院。 刚到后院，便见到了正在和四个小娃娃一起玩捉迷藏的李秀秀。 四个小娃娃笑的开心，李秀秀笑的更开心。 其他见了的人，也没有不开心的。 秦小然一早便知道李秀秀喜欢孩子，不过见他们一起玩的这么欢快也是有些意外。 李秀秀见秦小然和霍念平来了，便停了下来，便哄着四个小娃娃先去和小牛玩，她要和他们爸妈说说话。 四个小娃娃倒也乖，没有缠着李秀秀一定要玩，乖乖去找小牛犊玩了。 李秀秀看着他们的背影好一阵，而后才向着秦小然走来，脸上的笑很是畅快。 “小然。” 秦小然也笑着同李秀秀点点头。 李秀秀接着看向霍念平，脸上的笑就没那么走心了，甚至很是僵硬。 一来是她不擅长对男人这么笑，二来是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男人。 李秀秀看着霍念平，笑不出来索性不笑了。 秦小然给两人简单做了介绍，两人互相道了句你好便算是认识了。 两人之前就曾听说过彼此的存在，就差见个面而已，现在见上了，就算是熟悉了。 不过这气氛怎么看怎么古怪。 秦小然好奇地看看李秀秀又看看霍念平，怎么也想不到两人见面竟会是这样的气氛。 这两人之前应该是不认识吧？ 没听两人提起过啊？ 她思绪转了一圈，想遍了各种可能，最后又一一全都排除掉了，实在想不，只能继续看着两人。 李秀秀是早就知道霍念平，前世知道，这一世也知道。 只不过前世未曾这般被介绍认识过，只从别人口中听说过这个人，她对他知道的不多，印象也没多深刻，只是这一世遇到了秦小然后才再度想起来这么个人。 但问题就在这里了。 霍念平前世是没有老婆、没有孩子、自己也早早死了的啊？ 现在见到活着的霍念平，心情总归是有些复杂。 第250章 霍念平听到了李秀秀的心声，重生？前世？ 李秀秀想不通霍念平两世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难道霍念平也是重生的？ 这可能吗？ 李秀秀纠结着，没注意到霍念平的表情， 霍念平此时眉头紧皱，向来表情淡漠的脸上带着错愕与震惊。 他听到了什么？ 【霍念平前世是没有老婆、没有孩子、自己也早早死了的啊？】 【难道霍念平也是重生的？】 什么前世？ 什么重生？ 什么没有老婆、没有孩子、早早死了…… 霍念平听到过很多人的心声，其中很多都非常荒谬，说出来根本不会有人信，但他往年听说过的最荒谬的心声，都没有这次带给他的感觉荒谬。 这荒谬是两方面的，一方面他不明白李秀秀这心声的意思，什么叫前世？什么叫重生？李秀秀是魔怔了么？信佛信魔怔了？ 另一方面，尽管前世、重生这种事他并不觉得真的有，但涉及到秦小然和孩子，他总会思虑周全，不留一点隐患。 如果李秀秀的心声是真的，如果真的有什么前世，如果他的前世真的没有秦小然、没有孩子…… 他刚这么一想，便觉心脏一阵绞痛。 秦小然的视线一直在李秀秀和霍念平之间来回，她前一刻还在看李秀秀，后一刻看向霍念平的时候便发觉了不对。 霍念平表情怎么这么坏？脸色怎么这么白？ 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秦小然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不再想霍念平和李秀秀之间有什么，而开始担心起霍念平的身体来。 她凑到霍念平身边仔细观察他的脸色并搭住了他的脉搏，关切地询问， “你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么？” 霍念平从那可怕的幻想中回过神来，看到近在咫尺的满眼关切的秦小然，心中的绞痛渐渐消失，他缓了缓，对秦小然轻声说，“我没事。” 只是那低哑的声音、发白的脸色、不同以往的表情还是让秦小然看出了什么。 现在的霍念平满心满眼都是秦小然，秦小然也差不多一样，两人完全没有了寒暄说笑的心思，只想好好独处一番，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为旁观者的李秀秀刚回过神来看到两人凑得那么近眼神都要拉丝的模样又是一阵懵。 他们感情这么好的么？ 也是，从之前的那些细节就能看出来他们确实感情很好。 就是眼前这个霍念平和前世了解到的那个淡漠疏离高冷孤独的霍念平差的实在太多了些，这真的是一个人么？ 她正想着，就见霍念平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眼便让她彻底僵住，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冷意将她整个冰冻了起来，只能僵在原地，什么都做不了。 秦小然一心都在霍念平身上，想回房间问问霍念平是怎么回事，便找了个借口就要带着霍念平回房间，离开的时候她看了眼李秀秀，也发现了李秀秀的不对，顿时心中古怪的意味更浓了，想从霍念平口中知道答案的想法也更迫切了。 李秀秀就那么看着秦小然和霍念平的身影消失在四合院里，好半天她才彻底找回自己的感觉。 太可怕了…… 霍念平这个人果然是她想的那种强大又可怕的人…… 但是他在秦小然面前又完全是另一副模样，让人无从分辨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还有，霍念平到底是不是重生的啊？ …… 回到正房，秦小然从收拾好的行李中找出了她之前制作的‘万能含片’，取出一片让霍念平服下。 霍念平乖乖张嘴含住药片，整个人看起来乖巧又温柔。 秦小然看着，不由得松了口气，脸上带上了一丝微笑，但想起刚才的反常，她又认真了起来。 “念平，你刚才怎么了？脸色怎么忽然那么差？” 霍念平脸上的表情有瞬间凝滞，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他如实回答的话，那就要先解释他为什么能听到李秀秀的心声这件事。 而这件事，他在很久之前就发誓不会告诉任何人。 或许某天，他会选择将这件事告诉她，但那一定不是现在。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他并不想对她撒谎。 两人间有了片刻沉默。 霍念平不知道该怎么说，秦小然许久没等到答案内心渐渐平静下来，也有一点点受伤。 霍念平回来之后两人的相处一直是非常融洽的，这让她觉得他们已经是那种无所不谈的亲密无间的夫妻了，现在她在霍念平这里碰了个软钉子，情感上确实有些难受。 但这同时也让她清醒过来，没有什么绝对亲密无间的夫妻。 霍念平有不好和她说的事情，她也同样有不好和霍念平说的事情。 有些事情确实没必要刨根问底，有时候还是需要给彼此留一点空间的。 秦小然呼了口气，将心情平复下来，再度看向霍念平。 “你刚才是身体不舒服吗？” 她刚才观察他的面色给他把了脉，没看出什么大问题，只大概判断出他刚才可能是情绪剧烈变化引起的心绞痛。 但她实在想不到，霍念平见李秀秀心情有什么好变化的。 她之前在李秀秀面前提过霍念平，也在霍念平面前提过李秀秀，两人的反应都很正常，不像是有交集的模样，怎么见了面就…… 如果只有霍念平的反应就罢了，但现在想想刚才李秀秀的反应也很奇怪，这种情况真的很难让人不多想。 秦小然的脸上表现出了她的一部分情绪，就像她刚才发现霍念平的反常一样，霍念平也发现了她的反常。 霍念平看出她不太高兴了，这是他们重逢以来他第一次见到她不高兴，而且还是因为他，这让他有些心慌。 不应该这样的…… “我……” 秦小然看霍念平这样，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别着急，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还有一点奇怪你和李秀秀见面时的反应。” 霍念平拉着秦小然在他身边坐下，秦小然并没拒绝，顺着他的力道坐在了他身边，这让他放松了许多，开始回答刚才的问题。 “我身体很好。” “我和李秀秀……” 霍念平开了口，却又顿住了。 这到底该怎么说？ “……我和李秀秀在这之前并没见过，我也不认识她，只隐约记得王妈和家里人提起过她，再就是之前你提起她，我才记住了这么个人。” 秦小然看着霍念平的侧脸，微微点了点头。 这就是她原本所想的，也是原本霍念平和李秀秀表现出来的。 但之后呢？ 霍念平抿了抿唇，好看的眼睛流露出迷茫和纠结的情绪。 “……我和她没什么关系，只是刚才看到她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非常不好的事情。 秦小然看着霍念平的脸，听着霍念平的回答，刚才心中受到的细小的伤又渐渐被抚平了。 霍念平确实有事没说出来，但并不是有意隐瞒，只是确实不知道怎么说。 她知道了想知道的，确定了这个问题对她现在的生活没有影响后，倒也不那么好奇了。 她拉过霍念平的一只手轻轻覆在上面，对上霍念平看过来的视线，微微笑着。 “我只是有些奇怪，现在听完你说的已经不怎么好奇了，你不用纠结了。” 霍念平听了这话，纤长的眼睫颤了颤，乌黑的眼睛里愧疚更多了，几乎不敢直视秦小然的眼睛。 秦小然见了笑意更浓了几分。 “以后想告诉我了再告诉我就行。” 霍念平轻轻点了点头，“嗯。” 两人就这么手拉手坐了一会儿，心思各异。 秦小然摸了摸下巴，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你们两个之间没有问题吧？下次见面还会这样么？” “不能的话以后你就别过去李叔家吃饭，我也和李秀秀说一声让她别到正房这边来，大部分时候都能避开。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去别处住也行。” 霍念平摇了摇头。 “我和李秀秀之间没什么，好的坏的都没有，这次是意外，下次不会这样了。” 这次是他听到李秀秀的心声太过意外、想到的事情太过绝望了，这才会让人发现。 最意外、最坏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他已经有了准备了， 以后再发生什么都有准备了，绝不会再像这次一样表现这么明显。 秦小然认真看着霍念平，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没什么吗？ 这样倒是省事了很多，不过她还要找时间问问李秀秀的看法才是。 两人继续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然后秦小然听到外面传来了隐约的烧水做饭声，便说要去帮着李婶一起做饭，让霍念平一个人在房间里再休息会儿。 霍念平本想一起跟着去，但想到刚才前世重生的事，在秦小然的推拒下还是没有坚持，留下来继续思考那两个问题了。 秦小然从正房出来进了厨房。 李秀秀正在洗菜择菜，看起来有些出神，择菜择得很随意。 “秀秀？秀秀？” 秦小然伸手在李秀秀面前晃了好几下李秀秀才回过神来。 “小然，你来了。” 秦小然认真看着李秀秀，问道，“你和念平刚才怎么回事？两个人脸色都不对劲？” 李秀秀确实正在想霍念平的事，一下子被秦小然这么看着这么提问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她还是想不明白霍念平两世的变化怎么会这么大，想不明白霍念平到底是不是重生的，也想不明白要不要提醒秦小然。 “啊？我们两个脸色都不好么？我当时在想事情，没太注意。” 秦小然站到李秀秀身边开始和李秀秀一起择菜。 “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我就是觉得有些奇怪，你们两个以前真的不认识吧？” “不认识！绝对不认识！这是我俩第一次见面！” 李秀秀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般信誓旦旦的话又似乎太过了些，反倒更容易让人怀疑。 但秦小然没这么想，她没那么多疑，她更相信她经年累日里看到的、感受到的，而不是那一时一刻的三两句话。 李秀秀的反应让她明白，两人间确实没什么别的事，这确实是个巧合。 这么想着，她不由得笑了。 “那你当时是在想什么啊？” 李秀秀见秦小然没有生气怀疑的模样，这才松了口气，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我当时在想什么……也没想什么吧，就是见到霍念平有些意外，我印象中他应该是个冷面军官，但现实中见了他比我想的更……” 李秀秀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来，见到霍念平的时候她确实很意外，霍念平长得太好，比她前世见到的所有人都更英俊，当时霍念平脸上的温柔也更加强了这种英俊，但…… 但后来她还是见识到了霍念平冷酷的一面。 她纠结的点在于要不要提醒秦小然霍念平可能并没有他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温柔，他背地里还有冷酷狠厉的一面。 以及，他前世并没有老婆、没有孩子、死的也很早的事。 纠结一番后，她还是选择将前者说出来。 “……他看起来比我想象中更温和，但这只是我的错觉，他抬头看我那一眼让我觉得害怕。小然，他平时也这样么？” 秦小然想了想，“他平时挺温和的，他和念念差不多，性格有些孤僻，不太熟悉他的人可能会被吓到。” 李秀秀“……小然你知道他这样啊。” 秦小然点点头，“知道啊。” 李秀秀“……那他平时对你不这样吧，不会欺负你吧？” 秦小然看向面带担忧的李秀秀，笑道，“不会，我们感情还不错。” 李秀秀转回头去继续洗菜，她猜也是两人感情不错，但作为朋友，还是难免担心，但因为不能说出那个秘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问些什么。 两人都了却了一桩心事，又都还没完全了却，不过却也不再提起，开始认真做饭。 晚饭很快就做好了，所有人齐聚一堂坐在一起准备吃晚饭。 秦小然有留意霍念平和李秀秀，两个人全当对方是透明的，根本没有互动过，连对视都没有，反应一切正常，就是都有些拘束的感觉。 一切正常。 到现在为止都还一切正常。 第251章 霍念平做了个梦，梦到了前世 晚饭后，秦小然和霍念平带着四个小娃娃告别李叔李婶他们，回了正房。 四个小娃娃今天先是坐车搬家，接着又在后院和三头小牛玩了半天，还和李秀秀玩了好一会儿的老鹰捉小鸡，一早就困了，秦小然都没怎么哄他们他们就睡着了。 四合院的正房很大，很宽阔，多摆一张床也完全不显得拥挤，为了方便照顾孩子，婴儿床是放在正房里的，两间正房都多摆着一张婴儿床。 秦小然哄睡了孩子，便和霍念平洗漱一番，也打算睡了。 往常两人睡前还会说一阵悄悄话，今天却都没什么心情。 秦小然躺了一会儿，只轻声说了句。 “睡吧。” 这句话落下，两人都闭上了双眼，没多久便睡着了。 这夜霍念平睡得不好，向来少梦的他做了个梦。 梦里，他重复了一遍出生以来的生活，那些早已被他遗忘的痛苦细节再次浮现在他的面前，那种久违的怅然与痛苦再度缠上他。 他像是坠入深海的人一般拼命想要游上去，却怎么也游不到。 但他没有放弃，他本来就不是容易放弃的人，更何况他知道游上去后有最好的一切在等待着他，他必须游上去。 于是他游啊游啊，等啊等啊，终于上了岸，却发现并没有他等待的一切。 他眩晕、他茫然、他不解。 为什么会这样？ 不应该是这样。 应该有人在等他的。 他想要去寻找，想要去求证什么，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像是提线木偶一样按部就班地做着该做的一切。 家里依旧催他尽快结婚，却并没有让他回家和早有婚约的女孩结婚； 他在爷爷病重时回过家一次，被迫和某个面容模糊的女孩见了一面，但并没有结婚，爷爷在他离开回部队的时候去世了； 他回了部队，过着刻板又千篇一律的生活，最后在某次不一样的任务的死去，终年二十九岁。 然后就是漫长的黑暗和无边的恐慌…… 怎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 他有深爱的人，他深爱的人也同样爱着他，他们有孩子，他们的亲人都健在…… 不该是这样的…… 但那一切又无比真实，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他在混沌中重新开始了梦境轮回，开始一次次地经历梦中那无趣又绝望的一生，然后越来越绝望…… 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迫一次又一次地经历这绝望的一切。 …… 秦小然这一夜也睡得不安稳，倒是没做什么梦，但就是睡得不安稳，睡眠质量不好，情绪也不太好。 中间惊醒过一次，发现身边的霍念平睡得也不好，眉头紧皱的，还有出了一身汗。 她起身找了块手绢给他擦汗他也没醒，这让她有些意外，他一向觉轻，随便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都会醒来，这次她都擦了这么久了竟然没醒过来。 不过没醒就没醒吧，难得他能睡得着，就让他多睡会儿吧，前半个月他都没怎么睡好。 秦小然侧身看了霍念平一阵，而后也再度睡着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天亮。 秦小然起床之后发现霍念平还没醒，伸手试了试霍念平的额头，没有发烧一切正常，只是睡着了。 她猜测他可能是太累了，想让他多睡儿，便一个人起床去照看孩子，准备早饭了。 但霍念平一直到早饭时间了、一直到四个小娃娃都起床了还没起，秦小然这时候便知道不对了，于是把四个小娃娃托付给李婶和赵晨曦后，便回了正常认真查看霍念平的情况。 她给霍念平把脉、查体温，得到的结论都是没什么大问题，她松了口气，没什么大事就好。 但身体没什么问题怎么会一直睡着不醒呢？ 她趴在床边看了霍念平好一阵，看了眼一旁的钟表，已经八点半多快要九点钟了，终于决定将霍念平摇醒。 她拉着霍念平的手臂边摇晃边喊他。 “念平，霍念平，醒醒……” 在她的努力摇晃下，霍念平眼睑微动，似乎挣扎着就要醒来。 而他也真的很快就睁开眼睛醒来了。 霍念平猛地坐起来，视野中天旋地转，耳朵里嗡嗡乱响，脑海中一片混乱，好像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一般。 秦小然被霍念平这忽然的醒来吓了一跳，仔细观察后又觉得霍念平的状态不太对，便轻声询问霍念平。 “念平，你怎么了？做噩梦了么？” 这声音让霍念平浑身一震，身体僵硬地缓缓转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在梦里追寻了无数次都没见到的人，现在好好地出现在他身边，关切地询问着他。 他一时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梦境。 但是不是梦境都不重要，他定定看着眼前人，而后将其紧紧拥入怀中，再也不想放开。 秦小然忽然被霍念平那么注视着，忽然被霍念平紧紧拥抱着，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后，她便也回抱着霍念平，同时轻轻拍打着他的脊背出声安抚他。 “好了好了，没事了，我在呢，没事了，没事了……” 她回想着刚才霍念平看向她的眼神，那里面有她不曾见过的脆弱、依赖、与深爱。 那一眼深深击中了她的内心，消弭了他们昨天产生的一点裂痕，让他们的感情重新回到最深最纯的时候。 两人紧紧拥抱了好一阵子，还是秦小然觉得抱了太久了才示意霍念平放开，不然怕是能就这么抱一整天。 分开之后秦小然感觉身体都有些微微僵硬了，看了眼时间竟然已经十点多了，他们抱了近两个小时！ 秦小然看了眼霍念平，霍念平的视线一直没离开她，一直紧紧盯着她，好像生怕一眨眼她就会消失掉一样。 秦小然见他这样心中柔软不忍心指责他，仍是轻声询问。 “怎么了？你做噩梦了么？” 霍念平点了点头。 “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第252章 霍念平说他的噩梦，安抚霍念平 两人手拉着手，脸对着脸，坐在床上靠的极近，浓厚的情感好似有实体一般笼罩在两人之间。 秦小然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听完了霍念平讲的他的噩梦。 在他的噩梦里，他们不曾相遇，他不曾结婚，更没有孩子，死在几年后的一次任务中…… 秦小然听着听着便有些走神，霍念平所说的这一切与其说是噩梦，倒更像是他前世的经历。 前世她被渣爹后妈所害，凄惨一生，不曾想起这门儿戏般的娃娃亲，不曾给霍家写信更不曾前往京城，与霍家、与霍念平并无交集。 这种情况下的霍念平的一生是怎样的呢？ 是不是就像霍念平现在所说的这样，他不曾结婚，更没有孩子，死在几年后的一次任务中…… 经历了这一世的一切后再去看前世的一切，当真如噩梦一般。 但是为什么霍念平会梦到前世？ 前世今生…… 她心里有些乱，只是下意识地安抚着霍念平。 “不要怕，只是一场梦而已，一切已经过去了……” 两人又在房间里待了近一个小时，说了很多话，才彻底恢复如常。 秦小然理了理衣服重新梳了头发，霍念平穿好衣服洗漱过后，两人一起去院子里看孩子。 四个小娃娃在后院里和赵晨曦、小牛犊们一起玩，李婶在一旁看着，热闹的很。 见两人来了，四个小娃娃便向他们扑来，‘爸爸妈妈’的叫个不停。 秦小然让四个小娃娃陪着霍念平玩，帮霍念平快一些从噩梦的阴影中清醒过来。 这一招看起来效果还不错，霍念平肉眼可见的状态好了很多，逐渐恢复了刚来四合院时的状态。 她在一旁看着，不禁松了口气。 其实知道霍念平只是因为一个没有她的噩梦就如此失控如此害怕的时候她是有一丝感动的，没想到他这么爱她，她又怎么能不爱他呢？ 前世的一切已经是过去式，这一世他们有着美好的未来。 她看着和四个小娃娃玩的热火朝天的霍念平，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随后加入了进去，和他们一起玩耍嬉闹。 这一天，他们一家六口一直在一起玩耍，很累，也很开心。 李秀秀晚上回来的时候看到一家人这么个状态不禁有些意外，连带着对霍念平的害怕也去了几分，询问他们都玩什么了怎么这么开心。 秦小然只是笑，说没玩什么，只是一家人在一起而已。 李秀秀没有再说什么。 李秀秀没说什么，李婶在饭桌上笑着调侃了他们一句。 “小然念平感情真好！” 李叔也笑，“一家人在一块儿当然好！” 这天秦小然和霍念平晚饭后依旧没有多待，早早就带着四个小娃娃回了房间。 这天晚上四个小娃娃依旧睡得很早，秦小然一个睡前故事还没讲完他们就都睡着了。 秦小然看向坐在她身旁的霍念平，给了他一个无奈地微笑。 霍念平从噩梦中醒来之后，就一直不肯离开她身边，做什么都要和她一起。 她站起身来到他们的窗前，扯开被子，温柔道，“我们也睡吧。” 两人和衣躺下，却都久久没睡着。 秦小然难得的失眠了，也可能不是失眠，只是因为枕边人还没睡着而已。 于是她侧过身体，看向同样侧身看着她，甚至还搂着她一条手臂的霍念平。 因为她侧身的动作，霍念平无法继续搂着她的那条手臂，便在她侧过身后换了一条，那急切的模样，好像生怕一刻没看住她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她刚侧过身来便有些无奈，也有些想笑，她没有制止霍念平搂着她的手臂的动作，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并询问他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 秦小然轻叹了口气，“我也睡不着。” 两人四目相对，向来聪明的他们现在竟然都想不出一个好办法，只能躺在床上这么看着彼此。 就算有办法，他们现在还要照看孩子也做不了什么。 凌云最后找了助眠的药片出来，一人吃了一片。 这药片是她自己配的，药量比较轻，也尽可能的避免了副作用，吃了影响不大，主要就是个心理作用。 吃完药片后，她凑过去在霍念平脸上亲了亲，声音略带蛊惑的意味。 “睡吧。” 她看着霍念平闭上眼睛，随后自己也闭上了眼睛，一开始只是强迫自己睡着，后来竟真的睡着了。 霍念平睡不着，闭上眼睛也不行，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会想起昨晚做的那个梦，就会睁开眼睛再确认一次秦小然还在不在他身边。 就这样重复了很多次，直到凌晨的时候，他才强迫自己浅眠了一阵，不然第二天会没精神。 第二天天亮，秦小然刚醒来，便惊动了一旁的霍念平。 “早，昨晚睡得好么？” “早，好。” 霍念平声音略显沙哑。 秦小然知道他睡得大概不怎么好，想着白天让他午睡一会儿，晚上睡前再煮些助眠的汤喝。 当然这些治标不治本，心病还须心药医，她多陪陪他，让他尽快走出噩梦的阴影就好了。 这么着，她一整天都陪着霍念平，陪伴他的时间连四个小娃娃都比不上。 午睡和助眠汤是有效果的，也可能是陪伴是有效果的，这天晚上霍念平终于好好睡了一觉，第二天也不再那么没有安全感到缠着秦小然了。 秦小然松了口气，结果这天和李秀秀聊天的时间长了些，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霍念平略显哀怨的脸色，好像她是个负心汉一般。 哀怨这样的神色是不好看的，但是出现在霍念品脸上却并不让人讨厌。 秦小然没忍住笑了出来，霍念平脸上的表情就更多了惊愕与无措，这天晚上哄睡了孩子之后，她又哄了霍念平许久答应了霍念平很多条件才让他也乖乖睡觉。 这样导致的结果之一就是秦小然第二天去看许鹿的时候，要带上霍念平和两个小娃娃一起。 不过秦小然本也不怎么抵触就是了，她带着药箱和霍念平，霍念平带着康康和小如，将安安和小意暂时托付给李家人照管，随后一家四口去了许鹿家。 第253章 去许鹿家给许鹿看病，读到许鹿心声 秦小然在去许鹿家的路上给霍念平说起许鹿家的情况。 “许鹿是四奶奶家的霍微姑姑的女儿，你记得她么？” 霍念平思索了一番后略略点头。 “有点印象，知道有这么个人，但没见过。” 秦小然也点了点头。 “许鹿身体不好，一直靠轮椅活动，平时不怎么出门，你确实可能没见过她。” 霍念平点头。 秦小然继续说道，“许鹿比我小一点，年前的时候霍微姑姑托三婶帮许鹿一道找个人家，年后相看很满意，前两个月结婚了。” 霍念平对这些没什么感触和了解，只是点头表示他有认真在听。 “我有在帮许鹿治疗身体，她的情况不算太坏，好好治疗的话还是有机会摆脱轮椅正常生活的，这次去也是看看这个月的治疗情况怎么样，给她开新的药和治疗方案，顺便去看看四奶奶他们。” 霍念平看着她，眼神温柔，微微点头。 “嗯。” 两人认真说着话，两个小娃娃也认真听着，很是乖巧，一家四口成了一路上的一道醒目风景线。 快到许鹿家的时候，就见到了迎出来的红姐。 许红原本见了霍念平已经移开视线去了，看到秦小然才忙转回视线，笑着上前搭话。 “鹿鹿原本和我们在门口闲聊等着你们呢，听街坊说街头来了一家四口漂亮人鹿鹿就猜是你们来了，让我先来迎一迎。” 秦小然笑着和许红打了招呼，然后给许红和霍念平做了介绍。 “红姐，这是我丈夫霍念平，最近刚回到京城。” “念平，这是红姐，许鹿的堂姐，现在和许鹿住在一起，帮着照顾许鹿。” 两人都是不善言辞的性子，对不熟悉的人尤其如此，便只含糊着打了个招呼。 打完招呼，一行人便继续往许鹿家的方向去，很快就见到了在门口推着轮椅的秦六子和坐在轮椅上的许鹿。 两人看起来都比之前圆润了些，气色都很好，眉眼间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一看就知道过去一个月来他们过得很不错。 秦小然有些意外，她想到许鹿会过得不错，没想到许鹿会过得这么不错。 看来，许鹿这是真的接受了秦六子？ 这样倒也好。 一行人热闹地互相招呼着进了许鹿家的院子来到客厅坐下，许红立刻端出点心瓜子来给几人吃，又立刻忙着去烧水泡茶。 这边秦小然和许鹿互相寒暄过后，秦小然才找到时间介绍霍念平和他们认识。 “鹿鹿，六子，这是我丈夫霍念平，你们姐夫，最近才刚回到京城。” “念平，这是许鹿和秦六子，两人前阵子才刚结婚。” 许鹿和秦六子看向霍念平，表情不一。 “姐夫好。” “姐夫好。” 霍念平微微点头，算是应下。 秦六子在这种场合下插不上话，也觉得许鹿不愿意他在这边待着，便主动带着孩子去院子里玩。 客厅里只剩下许鹿、秦小然、霍念平三人。 许鹿的视线时有时无地落在霍念平身上，明显是有些什么想法。 秦小然感觉到了，霍念平也感觉到了。 秦小然知道许鹿心思深，想得多，但对她没什么坏心思，便开口询问起许鹿近来的情况。 “鹿鹿最近感觉怎么样？有感觉到恢复么？” 许鹿从霍念平身上收回视线，看向秦小然，笑的温柔。 “我最近感觉很好，手臂更有力了，腿脚有时候会有一点感觉。” 秦小然点点头，这都是意料之中的变化，又问了几句更细节一点的情况，许鹿也都一一答了。 两人聊起病情又聊起日常，慢慢地把坐在一旁的霍念平忘记了。 霍念平不恼也不开口，就坐在那里静静喝茶，听两人闲聊，回想刚才听到的心声。 他很少会去在意别人的心声说了什么，多数时候都选择忽视恨不得从没听到过，但不得不说，在认识新朋友的时候，这是一个用来判断对方是否值得深交的好方法。 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可以做到知心。 他本来不在意四奶奶家的霍微姑姑的女儿这房远亲有什么想法，他所在在意的最多只四奶奶一人，其余的都没怎么有联系了，但他们既然和秦小然搭上了关系，他就不得不认真起来了。 刚才短短片刻的照面招呼，他听到了那个许红和秦六子的几句心声，都是惊叹类的心声，没太大意义，确定不了什么，但大致可以判断两人都是踏实本分的人。 至于这个许鹿…… 不管是看起来还是感觉起来，都不像是是个简单的，心声听起来更是如此。 【这就是嫂嫂的丈夫？看起来倒是个厉害的。】 但只这只言片语的，也分辨不出更多。 秦小然和许鹿聊了一阵后便开始给许鹿改药方，然后将许红叫进来叮嘱按摩推拿的要点。 许鹿将秦六子叫了进来，让他跟着一起听。 秦小然视线在几个人之间来回几次，露出了一抹了然的微笑。 联想起许鹿和秦六子的亲近，想来按摩这种事已经交给秦六子来做了，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听吧。 秦小然认真将该叮嘱的都叮嘱完，这才松了口气喝了口茶水。 刚喝完茶水放下茶杯，她便对上了从一开始就被忽视在角落里的霍念平的视线。 她这才想起还有霍念平的存在，顿时有些心虚，冲着霍念平笑笑。 许鹿看向秦小然，然后顺着秦小然的视线看向霍念平，那双幽黑的眼眸中盛满了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不好意思啊表哥，我和嫂嫂聊得太投入忘记了你，你不会生气吧？” 第254章 许鹿的心声，四合院的幸福生活，牵手 霍念平看出许鹿面上的挑衅，心声更是听的直白，但做不出和许鹿呛声的事来，也不屑这么做，便没有回答。 秦小然看出两人眉眼间的官司，适时开口化解，改换了话题。 没多久四奶奶和其他人便到了，院子里再度热闹起来，这事便揭过去了。 秦小然借着起身和其他人打招呼的间隙握了握霍念平的手，眼神安抚他。 霍念平接收到了她的安抚，心中柔软，但面上看不出分毫，甚至细看眼中还有几分委屈。 当然是只有熟悉他的秦小然才能看懂的那种委屈，旁人看他只道他是面无表情。 别人看不出两人间的互动，但却躲不过许鹿的眼睛。 许鹿抿嘴看了一眼，在两人对视上的时候移开了视线。 嘁。 虽然霍念平看起来人不错，但配嫂嫂还是差了点，便宜他了。 【虽然霍念平看起来人不错，但配嫂嫂还是差了点，便宜他了。】 和秦小然结束对视的霍念平顺着听到的声音看向许鹿，只看到了许鹿的后脑勺。 霍念平收回视线，表情放松了些。 许鹿人怎么样还不能确定，但对秦小然是没有恶意的，这便够了。 秦小然和四奶奶、金梅婶子等人闲聊了好一阵，和他们说了霍家、霍念平、四个小娃娃的近况，又哄着跟着来的康康小如向长辈们问好，末了还让他们和四奶奶家的小孩一起玩。 这么一通忙碌下来，时间就来到了中午。 四奶奶他们留秦小然一家吃了饭，饭后又闲话玩闹了一阵，直到三点多的时候，秦小然他们才告辞离开。 回去的路上，两个小娃娃昏昏欲睡，霍念平抿着嘴不说话，只秦小然精神饱满。 秦小然看向霍念平，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轻声和他说话。 “你不高兴？” “没有。” 没有不高兴，但是不算高兴。 两人夫妻那么久，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秦小然笑着低声和霍念平说话。 “别不高兴了，许鹿是性子有些奇怪，但她人不坏，她也是可怜，从小身体不好，又在许家那种压抑的环境中长大，性格稍微有些奇怪，有些喜欢伪装……” 秦小然絮絮和霍念平说了一路，一开始说的是许鹿的事，后来说的就是他们以后的计划了。 霍念平也从一开始的压抑着委屈到后来舒展开来。 一家人开开心心出门，做客的时候稍微别扭了点，但最后还是开开心心地回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都在四合院没出门，一家人其乐融融，非常开心。 秦小然确实很开心，住在霍家有住在霍家的开心，住在四合院有住在四合院的开心。 四个小娃娃也是，他们虽然有些疑惑为什么不住在家里了，为什么爷爷姑姑不和他们一起玩了，但是有爸爸妈妈和新的玩伴在，他们很快也就忘记了这些，在新的家里过得很开心。 霍念平也很开心，在霍家的时候他虽也能和秦小然独处，但不可避免的会受到一些限制，但在四合院里这种限制就少的多了，甚至有时候他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和她待在一起，这让他很是满足。 一家六口这么在四合院开开心心地过了好几天，而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秦小然决定去一趟安宁家。 算算日子，安宁继母朱婶子的预产期就在这两天了。 到底事关一个孩子，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决定去看看。 她本打算一个人去，毕竟可能会赶上接生，带孩子不方便，想让霍念平留在家里带孩子。 孩子没意见，但是霍念平有意见。 霍念平从部队回京城后在霍家住了半个月，又搬来四合院住了十多天，他那一个月的休整期已经不剩几天了，再过几天他就要到新单位报到，开始上班了。 虽然新的单位在京城，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分隔两地一年半载见不到一次，但一旦开始上班，相处的时间肯定就不多了。 他很珍惜现在这仅剩不多的相处时间，无论如何也不想因为这种原因分开。 于是他找了一些理由，让秦小然答应他跟着一起去。 至于孩子，就交给李叔李婶和后院的那几头牛了。 于是安顿好孩子后，小夫妻两个就一起出了门，坐车去安宁家。 不带孩子出门和带孩子出门的心情是完全不一样的。 上次带着孩子去许鹿家的时候，秦小然只觉得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一次出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这次没带孩子只她和霍念平两人，这感觉就不一样了。 她看向坐在她身旁的霍念平，这个角度看过去，霍念平的侧脸线条流畅锋利，漂亮的不像话，连带着让她的心跳都快了几拍。 她和霍念平从相遇到结婚到生子到分开再到现在，算下来是在一起两年了，但刨除分开的时间，真正相处的时间不足一年，直接从一见钟情快进到恩爱夫妻，现在有了孩子，感情直接快进到亲情了，很少再有刚见面时的心动。 但并不是没有，比如现在。 霍念平察觉到她的视线，茫然地朝她看过来，脸上还带着面对她的时候独有的笑意。 “怎么了？”他低声问。 秦小然只是看着他，脸上也牵起一抹温柔的笑。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霍念平看着她脸上的微笑，看出她是真的开心，但他是真的茫然。 现在和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有什么联系？ 是怎么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去的？ 他想不到，但是他也跟着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下了火车一路找到王家，发现王家外面围了一群人，王家里面乱成一团，他一眼就看到了混乱中的那个女孩，一眼就知道那就是他要找的人，那就是他未来的妻子。 算起来，他对她是一见钟情。 那她对他呢？也是这样么？ 他开始回想起那段时间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记忆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他回忆了好一阵子，而后无声地笑了。 这些记忆就是证据，能证明他和她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梦中的一切都是虚假的站不住脚的，他竟然还会被一个梦困住那么久，实在可笑。 他现在有的这一切才是真实的。 他喜欢的人就在他的身边，并且她也喜欢他，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霍念平无声地笑着，悄悄牵住了秦小然的手。 秦小然稍有惊讶，但接着便笑着回握了回去。 两人这么一路牵着手，直到一个多小时后公共汽车到站，下车的时候才松开，那时候他们的手心都已经汗涔涔的了。 第255章 到安宁家，情况不太好，去医院吧 秦小然和霍念平一起去了安宁家，经过安宁家前面那条街时遇到了一群站在街口闲聊的大妈，当中一个一直盯着秦小然看。 “哎，你是来找安宁的吧，你就是那个给安宁治病的医生？” 秦小然看了眼这大妈，还算面善，但其他几个就不好说了，看过来的眼神透着探究和算计，闪着精光。 她还没回答，便被人抢先了。 “就是她！前阵子我才见她来过安家一回！” “是她，我年前也见她来过。” “那个，医生啊，我这总是肚子疼你给看看是怎么回事？” “真是她么？不是说是一个医术很好的老中医么？” “是中医吧，总看到安家熬药，但没说是老中医啊，不一定年纪很大。” “没看到有医生上安家门，应该就是她。” “年纪轻轻的，给人治病能行么？安家也真是……” “朱寡妇是不是快要生了？” “是快了，就这两天了，这两天她都没出门，安宁也请了假在家照顾她。” “嘿，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四十多了怀孕，老蚌含珠，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我看悬，啧啧……” “……” 秦小然只是因着有人喊她下意识停顿了一下看了过来，没想到竟有这么多话在后面等着她，顿时觉得那时候不看那一眼好了，停下来听了这么多真是让人头疼。 霍念平听到的心声比秦小然听到的这些话更不堪，但他早已习惯，拉着秦小然直接离开了。 大妈们正说的畅快，慢了半拍才发现人竟然走了，有的愕然有的愤怒。 “就这么走了？这怎么个意思啊！” “嘿，现在的年轻人……” “真是没教养，一点都不懂得尊重人！” “这样的人也能当医生？安宁找这样的人来给朱寡妇看病不是想一尸两命吧？” “说不准……” “……” 秦小然和霍念平转过街角，来到了安宁家所在的那条街，这条街更偏一点，没什么人。 听不到那些议论的声音、看不到那些议论的人，秦小然心情好了许多，看向把她从那里拉走的霍念平笑了笑。 “真是太可怕了，下次不是熟悉的人我绝对不会停下来搭话了。” 霍念平的侧脸线条还有点紧绷，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高冷严肃。 他的回答也有些高冷，只是一声“嗯”。 不过秦小然和他已经是老夫老妻了，知道这是他在外面心情一般时的惯常回复，没有太在意，调整好心情后便去敲了安宁家的门。 敲了几下门喊了一声后，院子里很快传来了脚步声。 “来了！” 来开门的正是安宁。 安宁见是秦小然，面上带笑。 “小然你来了。” 【小然来了，真好。】 秦小然笑着点点头，道，“我想着婶子这两天差不多要生了，还是放心不下你们，正好有点时间，就过来看看。” 霍念平看着两人互动不由得一愣，又来一个？ 他对安宁印象不深，只记得是个多愁善感身体不好的瘦弱女人，现在看着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而且看起来和秦小然关系很不错。 就像之前的李秀秀、许鹿一样。 他看向秦小然跟着安宁走在前面的背影，不知道他不在的这半年多秦小然怎么和这么多人有这么好的关系。 这当然是件好事，在他不在的时候，她也有相处的很好的朋友陪在身边，只是心中多少有些酸涩。 进了安宁家，秦小然简单介绍了一下霍念平，简单打了个招呼，便跟着安宁进房间去给朱婶子检查去了。 朱婶子躺靠在床上，精神有些恹恹的，脸色也不太好，见秦小然来了，勉强提起个笑容来。 “秦医生来了。” 秦小然只看一眼就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但谨慎起见还是认真检查了一番，并询问了一些细节。 朱婶子回答了几个问题，安宁帮着在一旁做补充。 “三天前朱姨肚子不舒服去了医院一次，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还不到时候，让回来等几天再说，这两天朱姨胃口精神都不太好，我还想着明天带朱姨去医院再看看，没想到小然你就来了。” 秦小然看了看朱姨的情况，有点问题，好在现在还不太晚。 “小然，朱姨的情况怎么样？” 秦小然擦了擦手，平静道，“没什么大问题，现在送医院吧，应该就快要生了。” 安宁一愣，随后点点头，“好。” 两人出了房间告诉了外面的安父等人要送医院的事。 “人没事吧？危险么？” 秦小然再次解释了一番，没什么大事，送去医院方便些。 于是安父放下心来，开始帮着收拾去医院要带的东西，因为上次去过医院一次，很快就收拾好了。 上次去医院就是全家齐上阵，还托了一个女邻居帮忙，这次有秦小然和霍念平在，就不必再拜托其他人了。 于是秦小然和霍念平以及拖家带口的安家人一行六人就这么离开了安家去往医院。 这么一行人走在路上还是很引人注目的，走到街头的时候在周围聊天的人都看了过来。 “哎呦，这是怎么了？要生了？” “哎呀，这可得小心点。” “安宁……” 秦小然这次吸取了教训没有看过去也没有搭话，只当他们不存在。 霍念平妇唱夫随，也不理会。 安宁也不理会，任凭别人直接喊了她的名字都不理会，直接扶着朱婶子带着一行人往医院那边去了。 一行人很快走出一段距离，将街头和街头的人远远甩在身后，不听，也懒得听他们在说什么。 秦小然有些意外，她不住在这附近，所以不在意这里的人的说法，但是没想到安宁也这样？ 安宁留意到了秦小然的视线，猜到了秦小然的想法，解释道， “我原是很在意他们的说法的，听到一次我就要回去想上很久，难过很久，就算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只是看到，我也会回去想很久他们说了什么，每次都让自己很难受。现在我不听了，我只当他们不存在，心情好了，日子也好过了许多。” “是这个道理，没必要理会无关紧要的人说了什么。” 安家距离医院不太远，不到一公里远的地方就有个医院，正常人步行个十分钟就差不多能到。 一行人带着朱婶子走走停停，走了近半个小时，终于看到了医院的招牌。 还不等他们松口气，就听到朱婶子哎呦哎呦的叫唤声。 “我肚子疼、怕是要生了……” 第256章 朱婶子生了，男孩女孩？ 秦小然低头一看，确实是羊水破了。 知道运动有助于生产，但是没想到这么巧走了这么一会儿就破了羊水要生了。 好在医院到了，也不耽误什么事儿，直接送进医院里，让医生接生就是。 秦小然给朱婶子检查的时候确定问题不大，现在关朱婶子的状态尚可，应当不会有大问题。 朱婶子被医生和护士带走，安宁跑去交了钱，秦小然霍念平则和安父小石头在病房外面等着。 安父满心都在病房里正在生产的朱婶子身上，秦小然主动接过小石头抱在怀里，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待着，霍念平坐在她的身边和她一起等待着。 病房里传出朱婶子的呻吟声，所有人心里都有些不安。 不过听了一阵后，秦小然逐渐安定下来，她从声音大概判断了产房内的情况，目前该是顺利的。 秦小然安定下来后，霍念平也跟着安定了下来，因为他听到了在场之人的心声。 秦小然的，朱婶子的，医生和护士的。 他们都觉得问题不大，想来问题是真的不大。 夫妻两个都放松下来，下意识看向彼此，见彼此都很放松，便更放心了几分。 秦小然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石头，小石头比安安康康他们大半岁，现在已经一岁出头了，正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 秦小然对着小石头笑笑，小石头也羞涩地对她笑笑，露出嘴里刚长的几颗小牙齿。 也只有从牙齿上才能看出小石头是真的比安安康康大几个月，从别的方面上看，任谁都会觉得小石头和安安康康差不多大，甚至还要更小一些。 秦小然摸了摸小石头的小脑袋瓜，看向霍念平，示意霍念平看小石头。 霍念平一直留意着秦小然的动作，早就将她和小石头的互动收归眼底，这时候也只是配合地看向小石头，对着小石头露出了一个自认温和的微笑。 小石头的反应是偏过头，往秦小然怀里缩了缩。 看起来霍念平并不讨家里的四个小娃娃之外的孩子的喜欢。 霍念平脸上的微笑僵住了，秦小然却笑得开心。 不过笑完了，还是要安抚一下的，要安抚一下内心受伤的霍念平，也要安抚一下疑似受了惊吓的小石头。 这点小插曲没有惊动安父和安宁，两人正一心关注着病房里的情况。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半个小时，又或许一个小时后，病房里女人的呻吟声淡了下去，接着响起的就是一道婴儿啼哭声。 这代表着什么无人不知！ 孩子顺利生下来了！ 众人心中的大石头放下了一半，在医生抱着孩子从病房里出来宣布母女平安后，众人心中的大石头彻底放下了。 “太好了。” “老天保佑！” 安宁明显松了口气。 安父更是满脸激动，干枯的手不停地抚着胸口，想要以此让因为激动过于快速的心跳慢下来。 众人来到病房看望刚生产完的朱婶子和刚出生的小婴儿。 朱婶子还清醒着，只是满头大汗，灰白的头发粘在脸上，看着有几分狼狈，不过精神倒是比来时看着更好了些。 她枕头边上放着一个小襁褓，里面包着一个小小的婴儿。 她正努力支撑起身体坐起来想看看这小婴儿，但她刚生产完，有些力不从心。 安宁和秦小然连忙上前让朱婶子躺好，随后安宁抱起小婴儿让朱婶子看。 朱婶子看着襁褓中的小婴儿，怎么看都看不够。 这是她的孩子。 她终于又有孩子了。 看着看着，她脸上就流下泪来。 众人见了，连忙开口哄她，她自己也觉得这是喜事不该哭，连忙抹起了眼泪。 “我就是太高兴了……” 安父坐在床边，看着也是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眼睛里却满是笑意。 安宁将小婴儿递给安父，安父小心地接过小婴儿抱在怀里，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 秦小然看着这一幕脸上也不由得带了几分笑意。 她刚才看了那孩子一眼，孩子一看就体弱，但也没看出有别的大毛病。 是件值得高兴的喜事。 这时候有护士进来病房看到一家人高兴不已的模样，也跟着笑了。 “难道这小女娃你们喜欢，也是她的福气。” 安父忙说，“能得这个孩子，是我们的福气。” 护士笑的更真心了几分。 “不管是谁的福气，总归是件好事，这孩子生下来正好六斤，可见是有福的。” 这话让众人都有些惊讶，这孩子看着这么小，竟然有六斤？ 也由此，这孩子得了个顺口的小名，就叫‘六斤’。 众人在医院待了一阵子，等见产妇和小婴儿这一阵的激动过去后，才发觉午饭时间已经过了。 秦小然和安宁到医院食堂买了十个肉包十个菜包并六个煮鸡蛋回到病房，一人一个鸡蛋几个包子分着吃了。 吃过饭后众人商量了一番住不住院的问题。 朱婶子坚决不住院，浪费钱又没必要。 安父和安宁倒是想让朱婶子住两天院，到底稳妥些，这点钱也不是出不起，但想想确实不方便，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安排谁来照顾都不合适。 最后还是决定不住了直接回家，问了问秦小然的意见，秦小然说问题不大，可以回家好好养着。 于是安宁回家一趟，借来一辆三轮车，带来两床被褥来接朱婶子回家。 被褥一套铺在车斗里，一套让朱婶子披在身上遮风。 朱婶子抱着小六斤上了车斗，安父在前面骑车，安宁在后面抱着小石头。 秦小然和霍念平走在后面，看着安家人欢欢喜喜地回家。 第257章 安家生女，惊讶的街坊邻居们 安父喜气洋洋蹬着三轮车，三轮车后是裹着被子只露一丝透气孔的朱婶子和孩子，再后来还跟着抱着孩子的安宁和秦小然霍念平，这样的配置便是在没怎么有人认识他们的医院附近都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等到了他们家附近的时候注意的人就更多了。 自从他们进入安家所在的街区之后，一路上碰见的人就没有不朝他们看来的，有的人惊讶不已，有的人窃窃私语，还有的人直接搭话。 先前在街头闲话的那群大妈一见当即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甚至还回去喊了别人来看。 安父年纪大了，又为了照顾车后刚生产完的朱婶子和孩子、为了让车后的安宁跟的上，骑得并不快，所以很快围观的人就来了一大群。 那架势大概周围没上班的在家的人都出来围观的，上到和安父一般大的六七十岁走路不利索的老人，下到三五岁到处疯跑的孩童，还有一些壮年的男人女人。 他们站在道路两边看，或者直接跟在后面走，人多了说话都不带掩饰什么的。 “这是怎么了？车上坐的是谁？怎么还裹着棉被？” “你看老安和安宁石头都在，车上还能是谁，肯定是朱寡妇呗。” “朱寡妇为什么裹棉被？” “那肯定是生了孩子呗，生了孩子不能见风。” “朱寡妇生了？？？” “是生了吧，刚才我看到他们带着朱寡妇去医院来着，现在回来了这不是生了是什么？” “我也看到了，上午那会儿。” “所愿意是真生了？看这情况是顺利生下来了？” “应该是吧。” “不是说这一胎生不下来么，这看着不像是死胎的样子啊……” 这话没人接，当着人家的面这么说，属实是有点过了，周围闲聊的人都有些无语。 另一边有个和安家关系还不错的中年男人笑着大声问道， “老安叔，我朱婶子这是生了？” 安父看向这人，是少见的他们还有来往的街坊，虽然不算太过亲近，但总还有些走动，于是笑着回了这人的话。 “是，生了，生了一个六斤的小姑娘！” 安父的回话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包括问话的那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愣了一愣，随后笑道，“那恭喜老安叔和婶子了！” 安父只是笑着点点头，随后继续瞪着三轮车往家走。 这一路上被围观了这么一阵子，也快到家了。 眼见着安父拐进了自家的街道，其余人也不好再跟上去，便只在街头说话。 眼看着安家人进了家门，他们说话也不再小声不再那么小心翼翼。 “看起来这是真的顺利生下来了啊，真是没想到啊。” “是没想到，这谁想得到啊，四十多岁的寡妇和六十多的老头子搞到一起还生了个孩子，真是没皮没脸，他们倒也好意思，不怕别人说闲话。” “就是就是，朱寡妇四十多了还老蚌生珠……” “给自己积点德少说几句吧，他们就算不搞到一起不生孩子也没见你们少说他们的闲话，就真这么闲怎么着？” “……” “嘿，你怎么说话呢？” “就是就是，有你这么说话的么？我们说什么了你就这么说我们？” “……” “哼，你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自己清楚，给不给自己和子孙后代积德是你们自己的事。” 说完，这人便离开了人去，接着陆续也有几人离开了人群。 剩下的人互相看看，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羞恼和愤怒。 “他这什么意思啊？帮着安家说话？安家给了他什么好处？” “安家以前是有些家底的，后来抄家时多半都抄走了，说不定安家还有留下的，他就是奔着那些东西来的。” “很有可能！” “还有可能是冲着安宁来的，安宁男人不在身边，她这个年纪……” “……” 他们说话间，又走了不少人，最后还留在街头的人寥寥无几。 “怎么今天他们都不怎么说话了？往常一说起安家得说上大半天呢。” “不知道……” …… 街上的闹剧安家里的众人不知道，他们现在正忙碌着呢。 安宁和安父忙着铺床收拾房间，努力给朱婶子和小六斤一个舒适的环境。 然后扶着朱婶子抱着小六斤来到房间躺下，接着又去给朱婶子煮各种补汤。 秦小然则坐下给朱婶子和小六斤认真地检查诊治了一番。 朱婶子大龄有孕，身体有亏，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好好调养一阵子能恢复个七七八八，正常生活是不受影响的。 小六斤有些胎里带来的体弱病症，不过比小石头那时候还好一点，性命无忧，现在还太小，不能服药调理，要等以后再说了。 总的来说，就是都没什么大碍，有问题但现在问题不大，暂时不能治疗。 秦小然只叫来安父和安宁认真叮嘱了一番，在照顾朱婶子和小六斤要注意哪些事情，两人都听得很认真，点头答应下来。 这时候时间也不早了，秦小然和霍念平便赶时间匆匆告辞，去坐公共汽车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霍念平一直想着今天亲自见证朱婶子生产前后的一众事宜，心中被浓浓的亏欠感占据了。 当初秦小然生产的时候他不在她身边，他是在她生产完的第二天才到的。 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 秦小然察觉到霍念平回来的路上有些怏怏的，不由得有些担心。 “怎么了？情绪这么低落？” 霍念平心有亏欠，对她的问题有问必答，便如实回答了。 “当初你生孩子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感觉很对不住你。” 秦小然闻言，只觉心中一软，愣了一瞬才笑笑。 “不用觉得对不住我，那时候你有任务在身，我都明白，再说，那时候三婶和念军在陪着我，我并不孤单。” 霍念平顿了片刻才“嗯”了一声。 她并不难过，这让他欣慰又懊恼，他欣慰她不难过，懊恼他没能参与。 傍晚了，四合院周围草木风景很好，看晚霞也是一绝。 两人肩并肩一起回了家。 第258章 霍念平开始工作，秦小然去找李秀秀 四月剩下的几天，秦小然和霍念平以及四个小娃娃在四合院度过了温馨美好的一段时光。 四月底他们便要搬回霍家去住，因为霍念平就要去单位上班了，秦小然一个人在四合院带四个小娃娃住不方便。 搬家的时候和来的时候一样，不带多少行李，只等着霍念国开车来接走他们一家六口。 他们在四合院门口等车的时候，李秀秀一直拉着秦小然说话，那依依不舍的模样让霍念平看了直皱眉。 当然他皱眉也不只是因为两人说的话，还因为读到的李秀秀的心声。 什么腊肉生意？ 什么离不了秦小然？ 还不等他听到更多思索出个所以然来，霍念平便开车到了。 秦小然匆匆结束和李秀秀的叙旧，表示接下来半个月她一定找时间过来一趟，接着便跟着孩子们一起上了车。 李秀秀站在门口同他们招手作别，汽车载着秦小然一家很快开远了。 路上，霍念平热切地逗四个小娃娃说话，半个多月没见他们，他这个做叔叔的实在想的厉害。 回到霍家后情况就更是热切了。 这时候正是中午，几乎所有人都在家等着吃饭，听到他们回来了，一大家子人都出门来迎接他们，然后将四个小娃娃抢着抱了回去。 半个多月不见他们，实在是想的厉害。 秦小然和霍念平见到孩子这么受家里人喜爱，相视一笑，一起走进家里。 他们先把行李放下，然后一起收拾了下他们的卧房，再出来的时候，家里人对四个小娃娃的那过度的稀罕劲儿已经过去的差不多了，对两人也稀罕起来，拉着两人问东问西问过得好不好。 回答自然是好的，但只回答好还不够，还要说出一些细节一些小事件来佐证，说完这些再问问家里的情况，问问家里最近有没有什么事发生。 秦小然就这么和三婶和王妈和念念聊起天来，霍念平则被霍老爷子霍大伯等人拉去谈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最后自然是其乐融融地一起吃了顿饭，这便顺利归家了。 回家后的第二天，霍念平便去上班了。 秦小然看着霍念平和大伯三叔他们一起出门，心情有些别样。 从前随军和霍念平住一起早上霍念平去部队的时候，好似和现在也不一样，但具体有什么不一样，又说不太出来。 非要说的话，是现在有种平淡安稳的幸福感。 秦小然在门口多站了一会儿，还是霍三婶拍了拍她的肩膀，喊她一起回去，她才回过神来回家去。 中午霍念平没有回家吃饭，多数时候霍大伯他们中午也不回来，来回一趟有些折腾，没什么必要的事情的话他们都会在单位食堂吃饭。 晚上霍念平和霍大伯霍父他们一起回来了，一大家子人一块儿吃了顿晚饭，算是庆祝霍念平第一天在京城单位上班，也确实值得庆祝一番。 不过庆祝完了霍念平就和家里人坦白了，这工作有时候可能会三五天不回家，让他们不用担心，习惯就好。 霍家人当然习惯，三五天而已，以前一两年都习惯了，三五天算什么。 秦小然也觉得还好，上次分开了八个月左右，上上次也分开了半年左右，三五天确实不算什么。 见秦小然和霍家人接受良好，霍念平这才松了口气。 他很怕秦小然会失望，因为他承诺过以后一家人不会再分开，但现在看来还是会分开，只是短暂一些，好在她看起来是真的不太在意。 霍家人坦然地接受了霍念平的工作特点，这之后也真的适应良好。 霍念平刚工作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有两次加班三天没回家的记录，霍家人和秦小然也接受良好，除了四个小娃娃一开始叫着要找爸爸，再没有别的人有意见，并且在霍念平第二次加班后，四个小娃娃也不再嚷着要找爸爸了。 霍家人的生活都回归正轨。 霍念平工作去了，又有霍家人帮着照看孩子，秦小然找了个时间去了李秀秀那里一趟。 之前住在四合院的时候，李秀秀总想找她谈生意的事儿，但那时候霍念平在她身边，她抽不出时间来。 而且她也不太想在霍念平在的时候和李秀秀谈这些，总感觉会被霍念平发现。 现在有时间了，是该来李秀秀这边看看了。 她是上午时分去的，直接去了上次李秀秀带她去的那腊肉作坊。 她敲了敲门，好半天里面才传来很轻的脚步声，以及低声的询问。 “谁呀？” 也幸亏她听力灵敏，没有忽略过去这声音。 她仔细辨别了一番，勉强听出这是赵黎明的声音，想来是为了安全才故意这样的，还挺有警惕心的。 她，答道，“是我，我来找你秀秀姐。” 听到她的声音，里面立刻传来开门声，很快大门就打开了。 赵黎明让秦小然进去，然后四下看了看才再次将门关上，回头和秦小然说话。 秦小然将他的举动看在眼里，问道，“最近出什么事了么？这么谨慎？” 赵黎明摇头，“没出什么事，只是秀秀姐叮嘱我多小心些，等到出事的时候就晚了。” 秦小然点点头，那确实。 “你秀秀姐不在？” “嗯，秀秀姐还没过来，以前这个时候是会在的，但也有时候不在，可能裁缝铺子那边来了生意，她不方便走开要留下帮忙，也是有这种情况的。不过中午秀秀姐是一定会过来找我一起吃饭的。” 秦小然点点头表示明白，她出门时和霍三婶说过了，中午不回去吃饭，下午才会去，让他们不用担心，所以她可以在这里留到中午的时候。 她看了手表，现在才刚过十一点，距离吃饭还有好一阵子，不过既然来了就不能闲着。 “你们最近生意上有什么困难么？做腊肉的时候遇到什么不懂的地方没？” 赵黎明想了想，“生意上还好，没什么大问题，做腊肉的时候确实有些不懂的，小然姐你等等，秀秀姐把问题写了下来，我拿来给你看。” 秦小然和赵黎明研究了半天李秀秀写下来的问题，都不是什么复杂问题，只是有些琐碎，秦小然便写下回答，并亲自拿了几块腊肉做例子教给赵黎明，让赵黎明到时候再告诉李秀秀。 做完这些时间已经十二点了，但是李秀秀还没来。 秦小然看了眼时间，问赵黎明，“她一般什么时候过来？” 赵黎明皱着眉，“一般十一点五十多的时候就过来了。” 两人又等了十分钟，十二点十分了，李秀秀还没来这边。 两人对视一眼，这有些不对劲，怕李秀秀那边出什么事，便决定一起去裁缝铺子那边找李秀秀。 第259章 李秀秀不见了！寻找李秀秀遇陈志 秦小然和赵黎明来到裁缝铺子找李秀秀，却被告知李秀秀十一点四十的时候就已经离开裁缝铺子了。 赵黎明皱眉，语气有些着急，“可是秀秀姐没有去找我，以前她都会立刻去找我吃饭的。” 秦小然思索了一番，询问裁缝李秀秀今天有没有不对的地方。 裁缝想了想，说道，“今天她本来九点半就说要走，结果走了不到十分钟又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看，说是不走了。” 秦小然和赵黎明对视一眼，问题应该就出在这里了。 秦小然继续问道，“那李秀秀除了脸色有些不好看之外，有没有说什么？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奇怪的地方？” 裁缝想了想，摇了摇头。 “她回来后就一直干活，没说什么，要说有什么奇怪的话，就是干活儿格外卖力，像是表现给谁看似的。” 秦小然皱眉，表现给谁看？ 李秀秀说过在裁缝铺子的学徒工作只是遮掩，肯定不是表现给裁缝看，那就是表现给裁缝铺外面的人看？ 难道是李叔李婶来裁缝铺外看李秀秀有没有好好在裁缝铺做事李秀秀发现了做戏给他们看？ 但裁缝又说李秀秀回来后脸色不好，那应该不是见到李叔李婶了才是。 不是李叔李婶，那又会是谁呢？ 从裁缝铺离开，秦小然问赵黎明有没有想到什么，赵黎明摇了摇头，眉头紧皱。 “我想不到秀秀姐为什么这样。” 两人想了一阵子，最后决定回院子去看看，说不定他们就是和李秀秀错开了，但回去看过后两人沉默了。 李秀秀没回去。 难道是回四合院了？ 两人都不太相信，李秀秀不是这种没谱的人，就算有急事要回去，也该先和赵黎明说一声，不会让赵黎明担心空等，那花不了多少时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李秀秀不能回去找赵黎明的事。 两人都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可能。 “小然姐，你有事就先回去吧，我跑回四合院问问。” 赵黎明担心是黑市那边出了什么情况，不想让秦小然牵扯其中，打算自己快跑去找人帮忙，他知道李秀秀有多看重秦小然，就算真出事了，也绝对不想让秦小然牵扯其中。 秦小然眉头微皱，也想到了这一层，但让她就这么离开她也做不到，她得帮他们做些什么，她能做些什么呢？ 她正想着，忽然远远看见前方闪过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好像正是李秀秀。 她一惊，难道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于是抬脚表朝着那个方向追去， 赵黎明刚才只顾着盯着秦小然让秦小然先离开倒是没往前看，也就不知道秦小然看到了什么在追什么，但他也跟着追了上去。 秦小然看到的时候隔得就挺远的，还是在街头拐角的地方，任凭她跑的再快，到了拐角的地方也没再看到那身影了。 她，别说疑似李秀秀的身影了，就连个女人都没看见，只看见几个男人，距离她最近的还是一个有些邋遢的男人。 她没有放弃，她不觉得她看错了，便决定继续寻找，先找人问问，这附近人那么少，应该很容易问到才是，于是她追上了那个邋遢男人。 “同志你好，你有没有看到一个……” 秦小然跑到那有些邋遢的男人面前，开口询问到一半时忽然说不出话了。 这个男人，她好像见过…… 忽然被人拦下的陈志也很心烦，他正忙着追李秀秀，再不追上去就要追丢了，偏偏这时候跑出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拦路…… 这女人长得真漂亮。 “同志，你有什么事么？” 陈志变了脸色，态度殷勤备至。 秦小然看着这人没说话，这时候赵黎明追上来了，看到了陈志的脸，顿时认出了陈志。 “陈志！是你！” 赵黎明对陈志印象很深，那时候他第一次被带着去四合院，高高兴兴的，结构就被陈志跳出来搅和了，不只搅和了，还打闹起来险些吃了大亏，他怎么可能忘记陈志这张脸！ 赵黎明一喊出陈志的名字，秦小然也便想起来了。 这陈志不就是之前传闻中的李秀秀曾痴迷的那个人么？ 就是那个曾带着家人来到四合院闹事被她碰上叫了公安来抓走的那个？ 可那个陈志她记得是在年前的时候陈家孔家就被一并抓走坐牢去了啊？ 她记忆中这个人是在坐牢应该不会出现，所以没怎么往这边去想。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邋遢的像是老了十岁的陈志。 现在这难道是坐牢出来了？ 这才半年啊…… 也是，如果不是什么大罪，半年确实差不多了。 陈志见到一青年愤怒的喊出他的名字，以为是碰到熟人了，当即看过去，但看过之后却一脸茫然，他并不认的这么个人。 “你谁呀？” 半年的时间，陈志在牢里磋磨成了邋遢狼狈老了十岁的模样。 同样是半年，赵黎明在李家吃得好过的开心，十五六岁的少年快速抽条长肉有了青年人模样。 赵黎明还深深记得那个伤害过李秀秀伤害过李家伤害过他的陈志，陈志却早不记得在李秀秀身边见过一面的那个瘦弱的半大男孩了。 陈志没傻透，看出这气氛不对来，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几次，看出两人是一伙儿的，立刻就往前走。 赵黎明自然不会就这么让陈志走了，上前一把拽住了陈志。 “陈志你说清楚！秀秀姐呢！” 现在赵黎明和秦小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多半是李秀秀在裁缝铺子外面见到了陈志，不想被陈志纠缠才没有去腊肉作坊到处躲着陈志。 陈志被拽出当即就想挣脱，但尴尬了，挣了两次都没挣开，只得大声和赵黎明吵嚷起来。 两人吵嚷的功夫，秦小然四下观察，想要找到李秀秀的去向。 陈志不是关键，找到李秀秀才是关键。 “说！秀秀姐在哪里！” 第260章 找到李秀秀了！和陈志对峙，恶心的话语 秦小然联系了刚才的细节想了想，陈志应该只是在追李秀秀，不是将李秀秀藏起来了，而她刚才远远看到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李秀秀没错，李秀秀就在这附近，只是看不到了。 她思索了一番，顺着刚才陈志前行的方向跑了一段，边看边喊李秀秀的名字。 这么喊了一两分钟，便见李秀秀从一条巷子里跑了出来。 “小然！” 秦小然见到李秀秀当即松了一口气，再细看李秀秀脸上一切如常，还像以前见面时脸上带着高兴的笑时便彻底放下心来。 李秀秀见了秦小然也放下心来，她今天一大早碰到陈志别提多膈应了，后来陈志竟还一直跟着她，实在是晦气，她本想甩掉陈志，但陈志跟的紧竟一直没甩掉，这才一直没回去。 刚才她隐约听到了赵黎明的声音，但不太能确定就没出来，现在听到了秦小然的声音这才确定是两人来找她了，便放心出来了。 她先是激动地看了眼秦小然，而后看向了正和陈志拉扯的赵黎明，见赵黎明在拉扯中不落下风甚至还隐隐占了上风，顿时便底气足了起来。 秦小然拉着李秀秀的手，询问李秀秀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秀秀也不隐瞒，将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她今天本打算照常去腊肉作坊的，结果刚离开腊肉铺子就感觉好像有人跟着她，这一片儿人少，她略转了转就发现确实有人跟着她，还是她最不想见到的人，于是便转头回了裁缝铺子。 她当时心里很乱，陈志不是坐牢去了么？怎么现在就出来了？ 她现在的生活一切都好，正朝着更好的生活努力，但偏偏陈志在这个时候出现，简直是个祸害！ 后来她想清楚了，决定和陈志谈一谈，看陈志到底有什么目的，知道了陈志的目的再针对性的对付他，解决问题。 她本来想着和陈志在裁缝铺子里谈，但陈志一直没去找她，只在铺子外面晃悠，直到她中午离开的时候才又暗暗地跟了上来。 这一看就没打什么好主意，她便改变了想法，想先避开陈志，想办法联系赵黎明再说，便就带着陈志兜圈子想甩掉陈志。 再然后就遇到了出来找她的秦小然和赵黎明…… 秦小然边听边点头，这和她想的差不多。 既然这样的话，接下来就该想想要怎么解决这问题了。 陈志从牢里出来，显然过得不如意，现在找上门来，是要报复，还是索要好处，亦或者是有什么别的目的，总得先了解了再说。 两人对视一眼，大概明白彼此的想法，接着便一起向着缠在一起的陈志赵黎明两人走去。 现在赵黎明已经完全制住了陈志，陈志已经蔫了。 李秀秀看着很是解气，没有让赵黎明放开陈志，就这么问陈志。 “你跟踪我做什么？” 陈志被揪着领子勉强抬头看向李秀秀。 之前只是远远看着，就觉得李秀秀似乎比以往更漂亮了也和以前不太一样了，现在近距离看更是如此，李秀秀确实变漂亮了，也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 从前的李秀秀从各个方面来看都是小家子气的，不管是穿衣打扮还是行为性格，所以尽管有几分姿色，但显不出多少来，李秀秀没什么钱，性格也扭捏，唯有在喜欢他这件事上大胆直白，眼里心里只他一个人。 现在的李秀秀从各个方面来看都是明艳大方的，比从前的孔宝珠更胜，还没有孔宝珠身上那股子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高傲，更多了几分平易近人的温和，让人一看就新生亲近。 他在牢里的时候就后悔了，当初为什么要想不开给自己找罪受，上赶着去巴结孔宝珠那么个神经病，他和李秀秀两个人都有工作，两个人好好过日子不比现在强，当初真是猪油蒙了心了。 所以出来以后他第一个想到便是来找李秀秀复合，当初李秀秀那么喜欢他，甚至还为他怀过孩子，他现在知道错了，想和她好好过日子了，好好认个错李秀秀会原谅他的，就像以前一样…… 他这么想着，偷摸着在这附近打听观察了好几天才得到李秀秀的消息，但真到了这一步上，他却又迟迟不敢去找李秀秀，只能继续这么偷摸的跟着，没想到就差了这岔子。 他被人揪着，还是在李秀秀面前，越发感觉丢人，挣扎了一番没挣扎出来，顿时更气愤了。 “放开我！” 赵黎明才不管陈志，依旧死死揪着陈志的衣领不让他动弹。 李秀秀微蹙了蹙眉，再次正色道，“陈志，我问你话呢，你跟踪我做什么？不说清楚我们就只能把你扭送公安局了！” 陈志本来觉得丢了脸面不想回答，这时听到公安局三个字却稍变了脸色。 他先前被抓到公安局又去做了小半年牢，那段记忆对他来说不可谓不深刻，他是绝对不想再到那个地方去了，这时候李秀秀这么说，他惊惧之下，只得开了口。 “不去公安局、我就是来看看你、看看你……” 李秀秀和秦小然都一直观察着陈志的反应，见陈志这一副畏缩的模样，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看陈志这样了，要对付想来并不太难。 李秀秀横眉冷对，“你明明就是在跟踪我，一直跟踪了一上午，别想撒谎，快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陈志有些蔫，当着李秀秀的面被人制住，又被李秀秀这么责问，他来时的那些想法都化作了飞灰，但他还不认命还想再试一次。 “我就是、就是想来看看你，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秀秀、我这几个月时常想起我们以前、我们以前那么好、那么恩爱、秀秀、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好好对你、秀秀、原谅我吧、我会娶你、我们好好过日子……” 三人听着陈志这话，都一脸无语。 李秀秀尤其无语，她是听的最认真的，本想看看陈志有什么目的好针对性解决，没想到陈志竟说了这么一通酸话，每一句都让她无比恶心。 前世今生两遭，她已经深刻认识到陈志是什么烂人了，完全不对陈志抱任何一丝期待了，这个时候陈志来她面前说这些话，除了让她感到恶心再没别的感觉。 别说她了，就连秦小然也觉得有一丝反胃。 赵黎明脸上的厌恶与愤怒更直白，甚至克制不住的紧了紧拽着陈志衣领的手，生生将陈志勒的说不出来。 还是最后秦小然和李秀秀注意到了让赵黎明放手，赵黎明才松开被勒的脸色难看的陈志。 第261章 打破陈志的痴心妄想，彻底一刀两断 陈志只觉得他险些被勒死，被放开后立刻狠狠瞪了一眼赵黎明，正要骂几句，就看到了赵黎明比他更狠的眼神，像是恨不得要用眼神在他身上戳个血窟窿一般，他立刻就萎了，移开了视线。 他讪讪地看向李秀秀，希望在李秀秀脸上看到动摇、怀念、甚至激动的情绪，李秀秀能扑过来抱住他最好，那样他就不必这么尴尬了。 但让他失望了，李秀秀看着他的表情不比赵黎明好多少，甚至比赵黎明还更多了一种更尖锐深刻的恨意，让他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李秀秀注意到了陈志的颤抖，不由得冷笑一声。 这就是前世她那么爱又那么恨的人，就是个这样的货色！ 这更让她清醒了几分，陈志没什么好的，也没什么好怕的！ “陈志，你来找我就为了说这些？” 陈志不敢直视李秀秀的脸，他感觉到有什么脱离他的掌控了，他不情愿这样的情况发生，但又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他不想说话，但现在连不说话的权力也没有，只得勉强回答。 “是、是……” 李秀秀笑了笑，表情却让人觉得阴冷。 “当着他们两人的面我和你说清楚，陈志，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我现在见了你只觉得恶心，只想把你扭送到公安局，想让公安局把你关到死，再也不想见到你！你明白了吗？” 陈志没想到会听到这么绝情、这么恶毒的话，一时愣住了。 李秀秀继续说了下去。 “别再让我看到你，否则我一定让公安把你抓走关起来！你来一次抓一次！” 听到这威胁，陈志又因为恐惧回过神来，他这时候才真的信了几分李秀秀说的话，但同时又因为这话感到更加不可置信。 她说要扭送我到公安局？假的吧？ 她明明那么爱我、她为我那么多、她还怀过我的孩子想要嫁给我…… 想到这里他顿了顿，主动忽略含糊了他全家人给李秀秀灌下大量堕胎药、在雷雨天将李秀秀赶出家门让她自生自灭的事。 那不是他做的，是他的家人做的，而且李秀秀这不是也没事么，这件事过去了。 他这么欺骗着自己。 “秀秀、我知道我们之间有误会、但我可以解释……” 他刚开口，就被李秀秀不留情面地直接堵了回来。 “我不想听任何解释！任何解释都与我无关！我不想再听你说任何一句话！不想再见到你！” 陈志又被李秀秀这坚决的话伤到了，这次李秀秀的态度过于坚决，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李秀秀还爱着他了。 即便她真的对他还有情意，这么说话也实在让他生气。 他来找李秀秀是存着复合好好过日子的想法，不是想来李秀秀这里找虐被李秀秀骂的，何况还是在别人面前丝毫不留情面的一次又一次的责骂。 “李秀秀！我已经够给你脸的了！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不过是一个被我玩烂的……啊！” 陈志恼羞成怒开始对李秀秀破口大骂，刚骂了个开口，就被赵黎明一拳狠狠捣在腰上，瞬间整个人脸色惨白，身体弓成虾米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赵黎明脸上的愤怒还未完全褪去，但看向李秀秀的时候却勉强笑笑，眼中带着歉意和担忧。 “对不起啊秀秀姐，我实在没忍住。” 李秀秀也被赵黎明忽然间动手打人的举动吓了一跳。 前世赵黎明可不是会动手打人的人啊，他是个老老实实沉默寡言但总被欺负的人啊？ 难道是因为这次她救了赵黎明和赵晨曦让他们没有被那么多人欺负从而改变了性格？ 这倒也是件好事。 她缓了过来，表情变得轻松。 “没事，你做的好，我也想揍这个满嘴喷粪的恶心家伙。” 赵黎明见她真的不在意甚至还觉得他做得好，顿时也放松下来，脸上甚至还带了一丝笑意。 秦小然站在一旁将李秀秀和赵黎明的互动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抹惊讶的光，随即变成释然的笑。 这两人…… 也好也好。 李秀秀和赵黎明回过神来，看向还没完全缓过来的陈志，都是满脸厌恶。 李秀秀决定快刀斩乱麻，思路清晰地开始威胁陈志。 “陈志，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再来找我，也不要说我的坏话。” “你敢来我就敢把你送到公安局去，你知道，我家和这边的公安局有点关系，先关你个十天半个月的，就算放出来了我也有的是法子教训你，你明白么？嗯？” 威胁么，真真假假，都是往狠了说，实际怎么样可能完全是另一回事。 李秀秀当然做不到她说的这些，但只是用作威胁也够了。 陈志确实被这威胁吓到，他原本就惨白的脸色更参白了几分，难看的像是得了什么大病一样。 他眉头紧皱，眼神惊慌，快速地思考着现在该怎么办。 他没有怀疑李秀秀说的话，上次他和家里人就被公安抓进公安局去关了几天，孔家人捞了好几次都没把他们捞出来，这次他也是真的被打了，他不怀疑李秀秀真的会这么做。 从前他有恃无恐是因为觉得李秀秀爱他，尽管表现出来的是不在意但是李秀秀心里还是有他的，但现在他不确定了。 尽管他不想放弃李秀秀，李秀秀是他现在能有的最好的选择，但…… 但想想李秀秀说的话，看着赵黎明青筋绽起的拳头，他还是慌忙做了选择。 “我明白了、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听到这话，李秀秀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吓住了陈志就好，这样事情就好办多了。 尽管心里这么想着，她面上还是凶巴巴地没有丝毫放松。 “大点声再说一遍！” “我明白了！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陈志屈辱地说道。 “还有不许说我的坏话。” “我不会说的。” “哼，你最好不会，要是让我知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陈志表情更屈辱了。 李秀秀居高临下地审视了一番陈志屈辱的表情，将积郁心中的浊气彻底吐出。 从这一刻起，陈志在各种意义上都与她无关了，甚至连对手和敌人都算不算上。 “你滚吧。” 第262章 陈志跑了，庆祝，陈志下乡了 在李秀秀的眼神和话语的示意下，赵黎明稍稍松开了攥着陈志衣领的手。 陈志感觉到被放开后，立刻便捂着肚子手忙脚乱地跑了，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赵黎明看着陈志跑掉的方向脸上还是有些不甘，眼中有些忧虑。 “秀秀姐，要是陈志不听话怎么办？” 李秀秀刚才已经看开了，现在豁达的很。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陈志不听话，不外乎是继续来跟踪她，又或者到处说她坏话。 这些在半个小时之前她是很害怕的，怕陈志找她麻烦总来纠缠她，怕陈志四处散播他们的过往败坏她的名声。 但是现在她不怕了。 现在她知道赵黎明完全能对付的了陈志，陈志就算再来纠缠也不能对她造成什么伤害，而且她见识到了陈志到底有多怂多懦弱，轻易就被打怕被吓住，这样的人怕是不会再来纠缠她了。 至于败坏她的名声这件事，嘴长在陈志身上她管不了太多，但是仔细想想，其实陈志也败坏不了她的名声。 陈志现在不同以往，他因为那种事坐过牢，现在怕是人人避之不及，这才会找上她，更何况两人之前在一起的时候，陈志一直不承认，他们一直是私下来往的，现在陈志忽然改口承认，又有谁会信呢？ 当初的熟人现在对陈志避之不及，就算听了也不会信，不认识的人听了又怎么样呢？ 她现在在意的、熟悉的人就更不会信一个坐过牢的狼狈男人的胡言乱语了。 这么想想，这也不算什么事。 她现在还是要多多赚钱，多多发展生意。 自己强大了，别人怎么做都伤害不到你。 她再次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满脸轻松地看向秦小然和赵黎明。 “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吃饭吧。” 折腾了这一番，现在十二点半多了，确实该吃饭了。 李秀秀表示今天要好好吃一顿庆祝庆祝，于是带着两人来到了附近的国营饭店，好好点了几道硬菜。 红烧肉、水煮鱼、炒猪肝、炒素菜，还有一道豆腐汤。 李秀秀心情好，热情地招呼着两人吃饭，还一直给两人夹菜。 秦小然婉拒李秀秀的热情后，李秀秀就把全部的热情倾注到了赵黎明身上，给赵黎明夹了满满一碗肉菜，堆到碗里冒尖。 赵黎明红了脸，想拒绝又不好意思拒绝。 秦小然在一旁看了一眼，而后默默低头吃饭。 这一顿饭三人都吃的很饱很满足。 吃完饭后三人在周围逛了一圈散步消食，确定没人跟着他们了之后才去到了做腊肉的院子里商量事情。 秦小然知道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谨慎起见建议道，“这两天你们还是小心些，先不要做腊肉生意了，黎明你每天接送你秀秀姐，免得陈志再来找麻烦。” 赵黎明立刻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李秀秀想法不太一样，但是两人都这么个态度，她也只得顺从。 “那好吧，这些天做好的腊肉就直接卖给黑市那边，让黑市那边自己处理。” 秦小然见李秀秀答应了，便点点头。 “至少半个月的时间先别这么做了，小心些总没错。” 李秀秀心中有些无奈，却也知道是得小心些。 她想着这半个月既然不能大量做腊肉了去卖了，那就趁着这个机会把陈志这个威胁踩死了吧。 她有前世的记忆，知道她所在的这个黑市的老大很有势力，能做很多事。 前世她没能搭上这条线，但这一世她因为腊肉的关系在黑市有些地位，虽没结交什么大人物，但是小人物却是结交了不少，找几个人盯着陈志、知道陈志的近况是完全可以的。 原本她并不打算这么做，但现在的话，这么做也未尝不可。 秦小然见李秀秀答应下来了，便又和李秀秀说起做腊肉的事情来，将上午教给赵黎明的那些简单说给了李秀秀听。 李秀秀听了立刻回过神来，缠着秦小然再教一次，她也要学。 秦小然没拒绝，便又给两人讲解了一次。 李秀秀听得认真，听完之后很有干劲，打算趁着这两天好好琢磨琢磨，务必要把腊肉的风味再提升一个档次。 秦小然见他们这样便也就放心了，再次提醒了他们要小心行事后便离开了。 却说接下来几天李秀秀和赵黎明每天几乎形影不离，李秀秀去裁缝铺子赵黎明送，李秀秀离开裁缝铺子赵黎明去接，从来不让李秀秀落单。 这样过了好几天一直没出什么事，也没再遇到陈志。 直到五月底，李秀秀从黑市找来盯着陈志的人送来消息，两人才松了口气。 陈志下乡了。 这是个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的消息。 陈家跟着孔家胡闹被牵连，家里不少人都坐了牢，没坐牢的也都不想再和他们来往。 陈志没了亲戚的帮扶，因为坐牢丢了工作，没了养活自己的手段，可不就只有下乡这一条路了么？ 也幸亏他和孔宝珠是婚礼当天被抓走的，还没来得及领结婚证，不然连下乡这条路他也走不了。 李秀秀知道这个消息后还挺开心。 下乡对于陈志这个被陈家人惯坏了的读书人来说定然是苦的，而陈志又没有家人帮扶，没有人帮着运作，没有人给钱，自然更是苦上加苦。 陈志这一苦就得苦上三年回不来，三年后能不能回来就看陈志能不能抓住恢复高考的机会考上大学了，如果考不上，那就得再苦上两三年，才能回城。 到那时候，她早已经彻底站稳脚跟，陈志是死是活在哪里都不重要了。 李秀秀很开心，让赵黎明以后不用那么紧张地接送她了，陈志不会再来捣乱了。 但赵黎明坚持要接送她，说已经习惯了，她也没有说什么。 在腊肉生意中断小半个月后他们重新开张，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手艺变好了的缘故，重新开张之后腊肉生意好的不得了，销量比以前翻了好几倍。 两人立刻便将精力投入到生意中去，将陈志什么的彻底抛在脑后忘得一干二净了。 第263章 霍念军安婵订婚，重逢叶明华叙旧 秦小然得知陈志下乡和腊肉生意反季火爆的时候，是在霍念军和安婵订婚的前两天，算是喜上加喜。 李秀秀这边的问题解决了，她也能放下心来，不再挂念这边的情况，专心自己这边的事情。 转眼间的工夫霍念平已经开始上班一个月的时间了，霍家上下全都习惯了这新的生活节奏，感觉起来倒也很不错。 霍念平能正常回家的时间还是比较多的，就是隔三差五会加班那么几天，习惯了倒也没什么。 眼看六月就要到了，霍念军和安婵也要订婚了。 霍念军年纪不大，还不怎么用着急结婚，但安婵比他大三岁，家里比较在意这件事，再加上霍念军打算参军，所以事情就更要早定下来给安婵和安家一个交代了。 上次霍念国订婚的时候秦小然没帮上什么忙，这次怎么也要好好表现一番，再加上霍念国的媳妇齐清欢的帮忙，霍念军订婚的事情很快就准备好了。 有了上次霍念国订婚的经验，这次霍念军订婚顺顺利利妥妥当当。 订婚当天，两家人齐聚，很是热闹。 到来的宾客都对霍家大加恭维，夸赞霍念军和安婵郎才女貌无比般配。 霍家人都很高兴，霍三叔霍三婶尤其高兴。 两个儿子一个已经结婚一个已经订婚，人生大事都已经有了着落，以后就不用他们操心了，他们怎么能不高兴。 就是高兴着高兴着，也多少有些伤感。 不知不觉，孩子就长大了，结婚了，他们都老了。 秦小然也挺感慨，不过还是欢喜居多，安慰了霍三叔霍三婶一阵后，便去和霍念军安婵说话。 霍念平的这两个弟弟，霍念国性子明朗热烈性子单纯，霍念军温和妥帖心思缜密，几年的相处下来，她早已将两人当成了亲人，现在自也格外为两人高兴。 她看着不远处的正娴静笑着和亲朋说话的安婵，看向霍念军的眼神带着笑意。 “恭喜念军得偿所愿了。” 当初霍三婶找了几个女孩给霍念军相看，安婵不是其中条件最好的、也不是条件最合适的，但安婵是霍念军主动选的。 尽管当时霍念军找了一些无伤大雅的借口敷衍了过去，让旁人都以为是其余几个女孩真的不合适，只有这最后一个勉强没什么问题，是霍念军太懂事了不想再多麻烦母亲，这才答应与安婵处处看看。 至于之后两人感情升温，真的开始处对象了，也多是觉得两人性格相合，又都是听话的老实孩子，这才能成。 但秦小然不这么觉得，她足够了解霍念军，但对霍念军没有那么重的滤镜，看事情就比霍家人更清醒几分，尤其她现在对感情的事格外敏锐，稍稍回忆一下从前的一些细节就明白过来了。 霍念军分明是早就喜欢上安婵，早就对安婵势在必得了！ 怕是这么早就订婚，背后也有他自己的推波助澜！ 想明白这一点，秦小然不禁失笑。 霍念军站在她对面也跟着笑，显然已经明白她看出了什么了。 不过聪明人之间的交流不需要太多话，只一句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便足够了。 秦小然表明了她的祝福，看到安婵朝这边走来，也朝安婵露出个祝福的笑，接着便不打扰两人的独处，去一旁招待亲朋去了。 安婵平时素雅寡淡的脸上今日多了几分娇俏的红，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笑意，本就姣好的面容看着清新妩媚、颇为动人。 霍念军眼中的笑意深了深。 安婵看向秦小然离开的身影，有些好奇地问道，“大嫂刚才说了什么？” 霍念军只是笑笑，“大嫂祝福我们得偿所愿。” 安婵虽觉得这祝词有些少见，但想想也是好寓意，得偿所愿，得到所想要得到的，她现在可不就是得到想要得到了吗？ 两人站在一起，眼中都有着深深的笑意。 秦小然来到一边招呼亲朋。 她今日一直是陪着老爷子和看孩子的，招待亲朋这工作前期被分配给了齐清欢，所以她还不是很清楚到底来了那些亲朋，刚同几个亲戚打过招呼后，转头就看到了有日子没见的叶明华，顿时很是惊喜。 “明华！你也来了！” 叶明华比秦小然更惊喜，笑的很是开心。 “是，我来了！” 两人快速打量对方一番确定对方近来都过得不错后，欢欢喜喜地一起在沙发上坐下闲聊起来。 秦小然随口问了几句叶明华和陆知明的现状，叶明华回答一切如常。 两人的工作都是早就定下来了的，朝九晚五按部就班，没有意外的话确实不会有什么大变动。 叶明华也问了秦小然霍念平回家后的情况，秦小然也把大概的情况告诉了叶明华，表明他们现在也过得挺好的。 叶明华今天脸上一直带着笑，不似平时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们家老陆老早就说要来找老霍聚一聚了，只是上次来的时候你们搬去四合院住了，错过了没碰上，这个月又有点忙，本来他今天说要来的，结果临时被拉去帮忙了，不过十号那天他应该有空，可能会上门做客，那天老霍会在家么？” 秦小然说不准，霍念平什么时候‘加班’是个没准的事，便说过几天有时间的话会带着霍念平去看陆知明。 叶明华笑笑，“那样也好，反正我和老陆平时中午都在家。” 聊完这些家常琐事，秦小然正思索着还有什么话题能聊的时候，就听叶明华先她一步开口了。 “对了小然，上次你拿来的那两盆花我的一个朋友非常喜欢，想托我问问还能不能再买几盆差不多的花来，钱不是问题。” 秦小然听到这话一愣，她先前是想过卖花的事，不过后来事情太多渐渐忙忘了，现在叶明华乍然提起，实在有些意外。 意外只是一瞬的事，她很快便将这件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而后做出有些为难的模样。 “应该是能买的，不过，你这朋友可靠么？” 叶明华重重点头，“可靠！很可靠！” 可靠到不能再可靠了。 第264章 交易达成，做客，霍家又要添丁 秦小然四下看了看，秦家人现在正忙着招呼亲朋，倒没怎么有人注意她们两个，现在时间还早，两人又都不是什么不可或缺的，便默契地出了客厅去别处说话。 两人去的是秦小然的药房兼书房，秦小然是个医生，霍家便为她准备了这么一个房间，她用的很是习惯。 药房里，秦小然表情略带犹疑。 “这么做不是不行，就怕惹来麻烦，除了极可靠的人我是不愿意搭这个线的。” 叶明华当然明白，她要不是真的喜欢花，她也不愿意冒险的。 “小然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坑骗你的，我那朋友也是极可靠的，这是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你就只当是送花给我，我再转赠朋友。” 秦小然自然是相信叶明华的，但是对叶明华的朋友就隔了一层，不过叶明华这么说，倒也省去了许多麻烦。 她没有答应的太痛快，又和叶明华周旋了几句才答应下来下次再送两盆花过去。 叶明华很是高兴。 一来是为了不久又能看到两盆好花了，二来是为了她完成了长辈兼好友的嘱托成功买到了花。 想起她那被扣住的两盆花，她稍有埋怨，还是长辈呢，竟然用这种方法‘胁迫’晚辈做事。 不过想到那人，她更多的还是高兴和欣喜，反正事情办成了，皆大欢喜就是了。 她看向秦小然，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伸手从怀里取出一沓大团结塞给秦小然。 眼见秦小然要拒绝，她连忙开口。 “这是我那朋友预付的钱，以此来表明他买花的诚意，他爱花成痴，一向都是这么干的，小然你就收下吧。” 秦小然有些意外，听了叶明华的话信了几分，只觉得爱花之人真是古怪。 她接过钱看了看，一共有两百块。 两百块，两盆花，较上次还翻了一倍。 嗯…… 爱花之人真是古怪。 “这太多了吧？” 叶明华看出秦小然的疑惑，主动解释道“我那朋友说这些花值这个价钱，一盆花在不同的人心里价钱是不一样的，早年间爱花之人愿意为了一盘好花一掷千金，这不算太多。” 算不算多是相对而言的，相对从前爱花之人的疯狂，相对他们的家底来说，这两百块钱确实不算多。 但要是相对别的，这就很多了。 秦小然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价钱不是她要的，是人家主动给的，而且她的花是灵泉水浇灌长大的，确实比别的花更漂亮，卖个高价也不稀奇。 宰大户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没什么。 于是她收下钱点了点头。 “我会找时间把花送去的。” 两人说定了，便没在药房多留，出去和亲朋们闲聊去了。 …… 过了两天，秦小然和霍念平找趁着霍念平难得的没有被加班的一天休假去了叶明华和陆知明家做客。 叶明华陆知明夫妇对他们的到来很是热情，陆知明尤其热情，热情地不像话，拉着霍念平就到角落里叙旧去了，将客厅留给秦小然和叶明华两个人，正好他们各自都有话要说。 陆知明和霍念平从小算是发小，后来又一起从军，算下来有十余年没怎么分开过，结果从前两年开始就频频分开，先是霍念平去执行任务，后来又工作调动分隔两地，许久未见之后乍然见面，自然有许多话要说。 霍念平朋友不多，陆知明算的上是最好的一个，即便他向来沉默寡言，但这久别重逢之后也有些话想对陆知明说。 两人这边如何交流感情就不提了，总之是一起待了很久才交流完。 比起他们，秦小然和叶明华之间的交流就简单的多。 两人照常叙旧问好之后，秦小然便主动表明花的事已经有着落了，过两天她就给送来，叶明华笑着说好。 两家人难得聚一次，叶明华和陆知明准备了好酒好菜留秦小然和霍念平吃饭。 饭前的时候，陆知明眼眶便微红着，霍念平看着也颇有触动，只是叶明华和秦小然装作没看出来。 饭桌上两人喝了两杯酒，远不到醉酒的程度，只是感情到了。 告别叶明华陆知明后，秦小然和霍念平回了家。 霍念平一路上都非常乖，到了家之后也非常乖，乖的不同寻常，乖到秦小然觉得不太对的情况。 “念平，你怎么了？见到陆知明太激动了？还是喝了酒身体不舒服？” 此前她几乎没见过霍念平喝酒，结婚的时候霍念平喝没喝酒她已经不记得了，反正她没见过霍念平喝醉的样子，也不知道霍念平喝醉的反应，只能这么猜测着。 霍念平实在是太稳定太难以动摇的一个人了，除了在有关她和孩子的事情上，她很少见到他有这么大的反应，只能往醉酒的方向去猜。 霍念平拉着她的手，将脸贴在她的手上，然后环抱住她的腰身。 秦小然笑着摸着霍念平的脑袋，他的发茬儿短且硬，但她心中的感觉却柔软且绵长。 “你怎么啦？” 她声音温柔。 霍念平的脸贴在她的腰身上，说话听起来闷闷的。 “我没事。” 只是和陆知明兄弟见面感触很深，他们做了这么多年兄弟了，以后也会一直是兄弟。 而后从陆知明身上想到了秦小然身上，从兄弟之情想到了夫妻之情，再借着一点点酒精的催化，让现在的他格外感性而已。 秦小然和陆知明就着这样拥抱的姿势闲聊了几句，知道霍念平没事，知道霍念平的想法后便也放下心来，就这么和霍念平一起拥抱了许久，直到外面的人喊他们吃饭才分开。 这天之后，霍家人都能明显感觉到两人感情变得更好了，就连刚结婚两个月的霍念国齐清欢和刚订婚的霍念军安婵都比不了。 霍三婶和王妈私底下偷偷猜测，霍家是不是又要添丁了？ 秦小然无意中听到后很是无奈，霍家即将添丁那是板上钉钉的事，但不是她和霍念平打算再要孩子，而是说霍思思快要生了。 第265章 买花人的身份，霍思思顺利生产 秦小然在空间里综合她的审美和叶明华的审美选出了两盆最好的兰花，用漂亮的花盆装点起来，又用纸盒将两盆花放起来，随后找了陆知明不在的时间送到了叶明华家。 叶明华笑着将秦小然迎进来，关好门进屋看到那装在纸盒里的两盆花时直接愣住了，好半天都没有任何反应。 秦小然现在对这种情况已经有所熟悉，所以什么都没想，只等着叶明哈自己反应过来。 片刻后，反应过来的叶明华喜形于色，像是个得到了心爱之物的小女孩。 虽然这么说也没错，叶明华刚过二十岁刚结婚半年多，确实还算的上是个小女孩，但她平素平静安稳的性子并不让人这么觉得，除了在这种她极其高兴的时候。 叶明华将纸盒里的花小心翼翼地捧出来举到阳光下仔细观察，接着又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在盛开的花朵旁轻嗅，最后脸上流露出惊喜的神色。 这一盆走完这个流程后，第二盆也接着走了一遍这个流程。 末了，叶明华将手中捧着的花小心地摆放到木桌上，而后认真地看向秦小然。 秦小然早已从叶明华的反应和表情中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但还是微笑着又问了一遍。 “这两盆花你觉得你那朋友会喜欢么？” 叶明华笑着点了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喜欢，我很喜欢，他也一定会喜欢的。” “那就好。” 到这里交易便算是完成了，气氛轻松了一些。 叶明华看着那两盆花说道，“这两盆花比上次那两盆更出色，看的我都险些想将它们占为己有了！” 她虽然这么说着，不过秦小然知道她这么说开玩笑的意思居多，并不是真的会将它们占为己有。 一聊到花，叶明华的情绪就比平时高涨的多，话也比平时多得多，两人又一起聊了许久。 叶明华问起一些关于卖花的人的情况，全被秦小然搪塞过去了。 而后秦小然也问过这次买花人的情况，叶明华没有搪塞过去，沉吟一番后说了出来。 “我这个朋友身份还是有些特殊的，一般没人知道他，不过他爱花成痴，愿意为了花做一些妥协，这次他说过想让你们看到诚意，我也相信小然，就告诉你吧。” “我这朋友叫白陌，其实也是我的长辈，他是我爷爷辈儿的人，年纪只比我大几岁，以前家境很好，但前些年受了波折，如今过得大不如前，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现在也过得还不错，我们一直还保持着联系。” “前些天他去我祖父母家做客，看到了我放在那里的一盆兰花，就找上了我，非常恳切又有诚意地表示想买花。” 秦小然有些不好意思，她没如实表明身份，对方如实表明了，还表明的这么多这么有诚意，让她有些过意不去，不过也就仅限于如此了。 她思索着叶明华所说的话，心情有些复杂。 白陌啊，她又一次听到了这个名字，明明只是一次意外的偶遇，后面竟接二连三地见到听到这人。 这么看来，他们还真是挺有缘的。 不过，如果是白陌的话，她又可以更放心几分了。 白陌就是在黑市做贵价鲜花生意的人，两人在某种程度上算是同行。 而且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似乎也是个不错的机会，一个做大做强的机会。 不过她现在并不打算抓住，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候，一切都还需要观望。 秦小然和叶明华聊了一阵子便要告辞回家陪孩子，叶明华送她离开，告别的时候依旧带着满脸的激动。 秦小然回家后忙着陪伴丈夫、孩子和家人，日子过得充实又忙碌，很快便将这事忘记了，直到半个多月后她再次见到叶明华。 这次见面是巧合中的巧合，是在医院中意外遇到的。 秦小然陪着霍思思来做产前检查，叶明华和陆知明一起来查怀孕，都是让人高兴的好消息。 霍思思的产前检查一切正常，叶明华怀孕两个月了。 双方互相恭喜一番后，聚在一起说话。 叶明华看着比平时高兴的多，几乎快要赶上送花那天了，见到秦小然也是过来热切地打招呼。 陆知明看着也很高兴，细长的眼睛笑的眯起来，像只偷到鸡的狡猾狐狸。 叶明华提前说朋友很喜欢上次的花，想要再买几盆，秦小然则笑着婉拒了，说近来怕是不行，过一阵子才有。 叶明华有些遗憾，说那就过一阵子再说。 双方就此分开，秦小然和霍思思回了霍家。 霍思思快要生产了，距离预产期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前两天刚搬回霍家住，用的借口是霍家离医院更近一点，霍家人多照顾霍思思更方便。 即便这借口都是真实存在的，谢家也还是不太高兴。 哪有这么干的呢？快要生产了跑到娘家去，让外人看了怎么会怎么说？ 难道说谢家苛待儿媳妇才让儿媳妇临产了往娘家跑？ 还是说儿媳嫌弃谢家？ 霍思思也想过这些问题，若是刚结婚没多久的时候的她，绝对不会这么做，绝对老老实实地留在谢家待产，但现在她嫁过去快两年时间了，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她了，一切以顺心为主。 更何况，她的丈夫谢为也觉得她回娘家待产更好些，不是说谢家真的有苛待她，而是谢家的环境真的没有霍家好。 再加上霍家人也希望她能回家来养胎。 既然如此，当然顺心而为。 她的回来让霍家人都很高兴。 老爷子年纪大了，就喜欢看到子孙满堂的画面，对霍思思和霍思思肚子里的孩子满是期待。 霍家其他长辈也是如此。 至于同辈的兄弟姐妹，感情也向来很好，期待着她生下可爱的后辈。 更有她的丈夫谢为，每天下班后都来霍家陪她，期待着他们的孩子的到来。 就这么，在众人的期待中，霍思思在预产期前一天有了发动的迹象，被送到医院，顺利生下了一个男孩。 第266章 大喜事，霍家谢家添丁，谢家的争吵 霍思思在医院顺利生下一个男孩，母子平安。 跟着一起来到医院的霍家人高兴不已，得到通知匆匆赶来的谢为更是欣喜若狂。 霍家常来这家医院看病，医院里从院长到护士都认识霍家人，也为霍家人高兴，纷纷恭喜祝福。 秦小然给霍思思喂了些加了灵泉水的蜂蜜水，霍思思喝完之后精神好多了，也和霍家众人一起欢欢喜喜地看孩子。 刚出生的孩子都不太好看，但孩子的爸妈和亲人眼里自带滤镜，对着孩子夸个不停，眼中的喜爱几乎要溢出来。 “六斤六两，好个大胖小子！” “大哥知道了怕是要高兴坏了！” “这孩子看着有些像思思小时候，眉眼倒有些像他爸。” “哎呦，这孩子真招人喜欢，快让我抱抱。” “给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好？” “……” 霍家人在单人病房里热闹地讨论一番，几乎将这孩子的所有事都说过一遍后，谢家父母匆匆而来。 霍老爷子面色稍有不虞，霍思思刚发动生产的时候他就让人去通知了谢家人，谢为很快就到了，谢家父母却迟了一个多小时，可见确实是不上心。 但见谢父行色匆匆，额上有汗，眼神惊喜，这不虞又消解了几分。 罢了，谢父这个年纪这个职位临时要走怕不容易，要些时间安排也正常。 至于谢母，他只看了一眼就没再看。 谢父知道他们到的实在晚了些，霍家人有意见也正常，他赔着笑和霍家人打了招呼，询问情况。 霍老爷子没计较这些，将事情告诉了谢父。 谢父虽然看情况早就猜到了，但是得到了确定还是很高兴。 他走到床边，对着霍思思说了几句辛苦了之类的话，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放在一旁的包裹在襁褓里的孩子抱了起来。 看着孩子沉睡中的脸，他的心情很是激荡，双手微微颤抖，像是回到了多年前抱自己刚出生的长子的时候，那时候他也是这么激动。 不，他现在要更激动几分，这是他儿子的儿子，是他的长孙。 谢父抱着孩子久久未动， 谢母等着想看孩子等的有些着急了，想凑过去抱一抱结果被谢父抱着孩子躲开了。 谢母一愣，捶了谢父肩膀一下。 “让我看看孩子。” 谢父这才回过神来，抱着孩子往谢母面前放了放，但是没有要撒手的意思。 “看看就行，别上手，声音小些，当心吵醒他。” 谢母有些不悦，刚进来病房霍家人的态度就让她不高兴，现在谢父又这个样子，不过碍于孩子，她并没有发作，只是看着孩子夸赞。 “哎呦，这孩子真精神，看着和谢为小时候一模一样！” “小点声说话。” 谢母瞪了谢父一眼，想伸手去摸摸孩子的脸，被谢父抱着孩子躲了过去。 谢父抱了孩子好一会儿，才将孩子小心地放回表情疲惫的霍思思身边。 “思思困了，睡会儿吧，谢为，你陪着你媳妇。” 谢为点点头，在霍思思窗前的凳子上坐下。 “爸妈，爷爷三叔三婶，你们就先回家去吧，这里有我照顾就行。” 霍家人和谢家人对视一眼，都默默地离开了病房。 离开病房后霍念念留了下来，表示和姐夫轮换着照顾姐姐，省的忙不过来。 谢母连忙说她也留下来，不过被婉拒了，最后留下来的是霍念念。 两家人就这么先回家去了。 谢父是请了半天假出来的，这时候快下午四点钟了，也没必要再回单位了，索性就和谢母一起回了家。 路上谢母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谢父都没怎么搭理她，任凭她一直说下去，结果后面越说语气就越不对了，抱怨居多，有些刻薄。 “给孩子起什么名字你想过没有？这是咱家长孙，孩子必须得咱家来起，你听到没有？” 谢父点了点头，“这是当然，霍家也没说他们要帮孩子起名。” “哼，他们是没说，可不代表他们不想这么做，他们霍家多厉害，还能强按着人过继孩子呢，起个名字而已，说不准他们真能这么做。” 谢父皱了皱眉没说话，谢母不依不饶继续说下去。 “第二个孩子随他们霍家姓就随霍家姓吧，这长孙必须随谢家姓，取名必须我谢家做主！” 谢父听得烦了，“别说了，肯定是我们做主！” “那可不一定，你那好儿子现在可满心都是他媳妇，完全不把我们这做爹娘的放在眼里，要是他媳妇说几句什么，说不定他就答应了。” 谢父烦不胜烦，搞不懂为什么会有人听不懂人话，一件事要翻来覆去地说，还说的这么难听。 今天刚得到长孙出生的好消息，他不想和她争吵，索性就板着脸不说话了。 两人一路回家，路上碰到几个街坊问起他们今天怎么这时候就回家了，两人便笑着说是儿媳生了个孙子，众人纷纷恭喜他们。 别管怎么说，两人笑着回了家，虽然这笑容一回家就消失了。 本来接下来就该是一人去书房一人去客厅待着，结果客厅里走出一个人来让两人都愣了愣。 客厅里走出来的是瘦的厉害的谢有。 谢父很快板起了脸，严肃问道，“你怎么回来了？出差结束了？” 谢有在齐清欢结婚后颓废了几天，而后主动申请出差去了，一走就是一个多月没有消息，现在又忽然出现在家里。 谢母也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而后快步上前去上下打量着谢有，眼中有气愤也有心疼。 “怎么瘦的这么厉害？” 谢有眼神淡淡的，不似一个月前那般死寂，但也满是荒芜。 “我没事。爸妈去医院了？弟妹生了么？” 谢父神情缓和了些，“难为你倒还记得家里的事。” 谢母则更宽容，道，“生了，生了个男孩。” 谢有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话虽这么说着，但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有多高兴。 一家三口说完话，就各自回屋了，直到晚饭时才再次齐聚在客厅一起吃饭，全然没有亲情的温暖。 而此时，还在医院的霍思思三人收到了霍家人送来的丰盛的晚饭。 第267章 霍思思出院，给孩子取了名字 霍思思在医院住了三天，养的差不多了该出院回家了，但出院回哪个家又是一个问题。 她先前是在霍家养胎，现在想回的也是霍家。 但谢家也不是死的，在她生了孩子之后，盯的很紧，不会像之前一样好说话。 即便她也想好了‘理由’，但理由有没有用，其实全看对方给不给面子，她之前有把握谢家给面子，现在把握真不怎么大。 霍三婶见不得她产后忧思，询问她到底愁什么，她如实说了。 霍三婶一听，有些无奈也有些好笑。 “你不用操心这事，好好养好身体照顾孩子是正经，这些交给我们，我们去和谢家说。你放心，这事保管给你办妥当了。” 第二天，霍思思便被霍三婶笑眯眯地告知，事情办妥当了，可以收拾收拾回家了。 霍思思有些意外也有些高兴，当时便开始收拾起来，搬出医院之前谢父谢母还来看过她，并没对她的这个决定表示反对，甚至看起来还有几分赞成，虽然并没有多走心，但也已经很难得了。 公公倒罢了，只要不是太过分面子上的事都会处理的很周到，婆婆却不一样，这几年了脾气越发的差了，不会这么平和地接受。 她事后询问谢为，谢为告诉了她背后的事。 谢家给孩子取了名字，霍家支持谢家取得名字。 于是谢家也不介意霍思思出院后前几天带着孩子去霍家的事，只要求孩子的满月宴在谢家办，霍家对此也是赞成的。 霍思思了解了这些，也就没再纠结，只询问谢为谢家给孩子起了什么名字。 谢为见霍思思没有不高兴的样子，便如实说了出来。 “谢鹏程，小名鹏鹏。” 霍思思点点头，“鹏程，鹏鹏，不错的孩子。” 接着她又看向襁褓中的孩子，轻笑着和沉睡中的孩子小声说话。 “以后你就是小鹏鹏啦。” …… 霍思思带着孩子回了霍家住。 谢为几乎是算住在了霍家， 每天下了班就往霍家跑，只隔三差五回谢家一趟。 谢父谢母则是隔三差五来霍家一趟看望霍思思和孩子。 谢父当初得知霍思思想在霍家坐月子的时候虽然能理解但心中总归是有些不悦的，但是在亲自来了霍家几趟，亲自了解到霍思思和孩子到底在霍家过得什么日子之后，这一丝不悦便彻底消散了。 他不得不承认，霍家确实比谢家更能照顾好霍思思和孩子。 霍家没分家，人口多，且彼此相处都很和谐，没什么龃龉摩擦，不会勾心斗角，甚至平时连拌嘴都没有。 这点谢家比不了，谢父自己有一个姐妹两个兄弟，他对这三个血亲没什么感情，他们对他也一样，他们的伴侣就更是如此了，没分家的时候就吵闹个不停，分家之后吵闹的机会少了，但每次见面后都会背地里互骂。 人多了能更好地照顾霍思思和孩子，但一个和谐的环境更为重要。 再有便是，霍家确实提供了比谢家更好的照顾，从各个方面上来说都是。 谢母倒是很有些不愿意，但不是对霍家的照顾不愿意，而是外面有些传言很不好听，说是他们苛待儿媳、儿媳不尊重他们之类的。 一开始她和谢父说的时候谢父还会好声好气地说让他们说去吧，他们说的难听的话哪里少了，她也知道确实是这样，只是这样的话听多了难免还是会对霍思思和霍家产生怨怼，只是她知道不能表现出来而已。 霍思思不知道谢父谢母的想法，她在家里得到了无微不至地照顾，饿了有美味的饭菜和药膳、累了有人帮她照顾孩子、无聊了有人和她唠嗑解闷，很快她就从生产过后的伤痛郁闷期缓了过来，变得容光焕发、精神饱满起来。 和她一同发生变化的还有孩子鹏鹏，才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鹏鹏便肉眼可见的白皙圆润起来，从皱巴巴红彤彤的‘小丑猴子’变成肉呼呼白嫩嫩的‘小雪团子’，招人喜欢的紧。 不只霍家人和谢家人对鹏鹏很是喜欢，同样对鹏鹏喜欢不已的还有安安康康小如小意四个小娃娃。 四个小娃娃总是喜欢来到鹏鹏睡着的摇篮床附近看鹏鹏，想和鹏鹏一起玩，被告知鹏鹏不能和他们一起玩后很遗憾，但只是乖乖地让人抱着看看默默鹏鹏，并不吵闹，霍家人很乐于见到他们兄弟友爱的一幕，经常这样逗他们。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眨眼就过去了。 霍思思带着鹏鹏回了谢家，很快谢家就开始着手为鹏鹏举办满月宴。 谢父对小鹏鹏很重视，邀请了很多人来参加鹏鹏的满月宴。 霍家人自然也是要参加的。 秦小然本打算不带孩子，只自己跟着霍三婶去一趟，结果四个小娃娃都吵着要去见小弟弟鹏鹏，被四个小娃娃拽着裤脚可怜巴巴的请求，她实在有些抵挡不住，于是和霍三婶商量了一番，决定带着四个小娃娃一起去。 现在四个小娃娃稍大一点了，会说话也有点记事了，想再分开他们只带两个去的办法行不通了，要带便只能一起带着去。 霍三婶说这不是问题，便安排了几个人一个照看一个孩子。 结果到了满月宴前一天，霍念平说他请了假，也跟着他们一起去。 多了霍念平这个大活人，要照看四个小娃娃就简单多了，于是霍家人浩浩荡荡地去了谢家满月宴。 看的出来谢家对满月宴是上了心思的，满月宴上人很多很热闹，看得出谢家对霍思思和鹏鹏的重视。 秦小然只大略看了看，没看的太仔细，因为四个小娃娃一直缠着她问东问西，一会儿问起鹏鹏，一会儿问起宴会，看起来很是羡慕。 她刚忙着回答完鹏鹏的问题，接着关于宴会的问题便随之而至，让她头大。 刚交际回来的霍三婶替她回答了宴会的问题。 “不用羡慕鹏鹏的满月宴，你们很快就要一周岁了，到时候家里会给你们举办周岁宴，到时候也会有很多好吃的会有很多人参加。哦，你们到时候还要抓周呢！” 第268章 满月宴，四个小娃娃被夸赞，惊人之语 四个小娃娃成功被霍三婶的话转移了注意力，开始满眼期待地围着霍三婶开始询问起来周岁宴的事情来。 “周岁宴是什么？” “也会、也会有这么多人吗？” “和今天一样么？” “一个月是多久？” 四个小娃娃一齐发问，霍三婶也体会到了秦小然刚才的烦恼，甜蜜的烦恼。 霍三婶快速挨个回答了他们的问题，结果刚回答完一拨就又有更多问题涌了出来，根本回答不过来。 霍三婶这下是真忙不过来了，一旁的秦小然便插话帮着回答问题。 两个大人应付四个好奇心旺盛的小娃娃，这才堪堪应付的过来。 好不容易回答完四个小娃娃的问题，便有早就注意到他们的宾客们来与他们搭话。 “这几个小孩长得真可爱！白白胖胖的，真讨人喜欢！” “小孩子说话真顺溜，懂得真多，多大了？” “这四个小孩一样大？长得真像，是家里几个妯娌姐妹一起生了孩子？” “嗐，你们不知道，这是四胞胎，两男两女！” “什么！四胞胎！两男两女！哎呦！这什么好福气！” “我之前也听说过，霍家媳妇生了四胞胎，我家姑婆天天说，那叫一个羡慕啊，不过我不怎么来京城，倒是没见过，没想到这次运气好碰上了，确实是好福气啊！一下子得了四个孩子，还都这么聪明！” “是啊，这几个孩子真是聪明，说话说得那叫一个顺溜！” “我记得那是去年的事吧，这几个小孩子今年应该才一岁多，才一岁多就能把话说得这么顺溜，真是难得！” “那可不是，我舅家那孩子，两岁了都不见得嘴皮子有这么溜！” “孩子说话是有早有晚，说话早确实聪明，说话晚也不用太担心，可能是贵人语迟。” “说的是说的是……” “……” 几个宾客围了过来，对四个小娃娃大加夸赞。 自家孩子被夸赞，秦小然和霍三婶都很高兴，霍三婶更是与几人攀谈起来。 一番寒暄攀扯关系后，发现多少都沾亲带故，于是谈话越发热切起来。 霍三婶和几人混熟了，将秦小然介绍给几人，几人对秦小然也很热切，在知道秦小然是医生后，便热切地询问起秦小然有没有生男生女、生双胎的法子。 秦小然有些无奈，她是个医生，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能够左右生男生女生几个的问题。 在听到秦小然不能之后，几人明显有些失落，不过也还算是热切。 几人又聊了几句，本来快要结束的话题又因为周岁宴的话题热了起来。 “什么？这几个孩子还不到一周岁？” “啊？不能吧，这应该是一岁多了吧？这个头、这口齿、这明显就是一岁多的孩子啊？” “要不是我记得是去年出生的，怕是都要怀疑这是两岁大的孩子了。” 霍三婶笑着解释，说确实还不到一岁，下个月就会办周岁宴。 几人不能相信，正好这时候谢为和霍思思抱着鹏鹏经过，便被拉住询问了这个问题。 被拉住的谢为和霍思思一开始有些懵，听了几人的问题后笑着回答。 “确实还不到一周岁，下个月才到。” 几位宾客满脸地不可置信，蹲下身来仔细打量着几个小娃娃，明显比同龄孩子要高的身材、胖嘟嘟的笑脸、大而有神的眼睛，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不满周岁的孩子。 他们的表情看起来太过惊讶，秦小然在一旁打哈哈。 “可能是吃的好吧，他们出生的时候太小了，照顾的时候就格外尽心，各种好吃的东西、补品紧着他们吃，可能补的有点过了。” 霍三婶本来不觉得四个小娃娃有什么不对，见了几个宾客的态度也重新打量了一番四个小娃娃，他们确实是长得好又长得壮，比同龄孩子更大一点，但是好像也没有太大差别。 秦小然继续笑，看向霍三婶，笑道，“而且可能有一些遗传，霍家的叔伯兄弟们都是大个子，孩子自小就比同龄人壮实一点也正常。” 她这么一说，许多人都恍然大悟。 “那确实，孩子大小和爹妈也有关系的。” “是的，我邻居病病殃殃的，夫妻俩都是小个子，生的孩子也跟小猫崽子似的，生下来不到四斤，差点没养活，我叔一米九大个，我婶也一米七，生了个七斤半的大胖小子……” “对对对，我家……” 秦小然见话题成功被引开，不禁松了口气，果然就像她想的那样，问题不大。 她成功揭过这个话题，又成功将话题引到了今天的宴会主角鹏鹏身上。 “鹏鹏看起来真精神，是刚睡醒么？” 霍思思看着怀里抱着的孩子笑的温柔，声音也很温柔。 “是，刚睡醒吃了奶，现在正精神着。来，鹏鹏，看看大舅妈，还记得舅妈么？” 刚刚一个月大的孩子当然是记不住什么的，只不过有些本能罢了。 秦小然在之前照顾过鹏鹏，鹏鹏刚回家两三天，对秦小然还没全然陌生，所以不排斥秦小然的接触，也没有哭。 在众宾客看来这很难得，在秦小然的带头夸奖了鹏鹏一句后，宾客们也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夸奖起鹏鹏来。 由此这满月宴开始走上正轨走向高潮，最终圆满结束。 秦小然他们是最后离开的，因着他们是关系最近的亲戚，也因着四个小娃娃舍不得鹏鹏这个弟弟，想和鹏鹏多待一会儿。 回去的路上四个小娃娃还有些不开心的样子，询问为什么鹏鹏弟弟不和他们一起回家。 秦小然仔细解释过几遍后，四个小娃娃虽然不吵着要和鹏鹏弟弟在一起了，但看起来还是有些怏怏的。 而后性子最活泼的小意出人意料地开口。 “鹏鹏弟弟是大姑姑的孩子，所以不能和我们回家。” “那妈妈你再给我们生个弟弟吧，妈妈生的弟弟就能和我们一起回家了。” 秦小然…… 第269章 关于生孩子的问题，给孩子找玩伴 秦小然和霍念平暂时都是没有再生孩子的想法的，可能以后也不会有，但这个问题要和四个小娃娃解释有些困难，孩子的思维和大人不太一样，一不小心就会被绕进去。 霍三婶听了小意的话哈哈大笑，给小意解释了他们现在是要不了新弟弟了，但是他们兄弟姐妹四个可以一起玩啊。 小意有些遗憾地追问了几句为什么，霍三婶只说反正现在不会有，但是等过几年可能会有，让他们再等等。 小意看向爸爸妈妈，见爸爸妈妈没有反驳，明白大概真是这个样子了，只能遗憾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晚上睡觉之前，小意还不死心地又拉着秦小然问了一遍，得到了秦小然亲口说的不会有之后这才彻底死心，乖乖睡觉去了。 秦小然看着睡着的四个小娃娃，心里想的是四个小娃娃玩伴还是太少了所有才会有这种想法，还是要多给他们找几个玩伴，这样他们就不会想着要找小弟弟玩了。 她想了一通亲戚家的孩子，有些遗憾的发现好像并没有合适的玩伴。 秦家就不说了，基本没人了，霍家本家这边霍念平是老大，只有他和霍思思有孩子，霍思思的孩子才刚出生，这个也指望不上。 其他的住的近的有来往的亲戚就是四奶奶那边有几个孙辈，小的有个三四岁，大的十一二岁，算是勉强合适吧，但是两家的距离虽不说太远却也不算近，带着孩子来往总归不那么方便，只勉强能算一个。 再就是朋友，有孩子的朋友，京城有安宁一家，小石头比四个小娃娃大几个月，倒是年龄相仿，但是小石头身体弱，瘦瘦小小的，住的也远。 至于说邻居，霍家同附近的不少邻居都保持着相对友好的关系，倒是有几户人家有年纪相仿的孩子，而且邻居的话，距离就不怎么是问题了，来往也方便。 她仔细回忆起几家有孩子的邻居家的情况。 在霍家这一年多时间，她在霍三婶和王妈的提点下了解到了不少信息，其中就有这附近的邻居家的情况。 她很快想起了很多信息，而后开始逐一分析排查。 赵家有个两岁半的女孩韶韶，很是乖巧，赵婶子有段时间总抱着她来家里做客； 周家有个一岁半的男孩浩浩，性格活泼，周奶奶性格也很宽和； 王家有个七个月的男孩明明，前阵子刚开始学走路…… 这些是比较合适的，可以让四个小娃娃多多来往。 其实附近的孩子还有一些，但是都有一些不太合适的地方。 比如，林家有个四岁的女孩和六岁的男孩，年龄就差的大了些，又都很活泼好动。 比如，吕家有个三岁的女孩，但是性格别扭，孩子妈妈性格也别扭，经常和别家的孩子产生摩擦。 再比如，杨家两岁大的儿子大宝，一家人娇惯着，是附近有名的小霸王，附近的孩子都被欺负过。 秦小然思来想去，决定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带着四个小娃娃和她看好的几个孩子认识认识。 除此之外，她想着还要再帮四个小娃娃找几个宠物玩伴，伙伴毕竟不能天天在一块儿，但是宠物可以，就像家里的狗狗来福，四合院的小牛一样。 霍家地方挺大的，不过住的人也多，养牛什么的勉强了些，但是养几只猫猫狗狗还是可以的，家里已经有一只狗了，那就再养一只猫吧。 她这么想着，翻了个身，在霍念平怀里沉沉睡去。 霍念平本来就迷迷糊糊地没睡着，秦小然拱进他怀里，他习惯性地伸手搂住了她。 本来就下来就该是两人一起睡着，美美一觉睡到天亮，但是肌肤触碰在一起的那一刻，他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以后养只猫吧……】 霍念平本来昏昏欲睡的眼睛渐渐清明，看向怀里已经睡着的人，那不是她说的话，那是她的心声。 她想养只猫么？ 那就养只猫吧。 他想了好半天，想起单位食堂后面的院子里有几只野猫，长得很可爱，平时做饭的厨师经常用剩饭投喂，单位里的同事有时也会带些吃的去喂猫，那几只猫…… 他仔细回忆那几只猫的模样，有狸花猫、有橘猫，他听到过不少人夸这些猫好看可爱的心声，想来应该是挺好看的。 她应该会喜欢吧？ 他这么想着，不久也睡去了。 …… 两天后，秦小然和霍三婶王妈带着四个小娃娃出门散步，在不远处的公园里碰到了同样带着孩子出门来的赵婶子，大人们一起闲聊打招呼，孩子们就在一旁玩耍。 赵婶子的孩子赵韶韶今年两岁半，是个很乖巧的小姑娘，见到四个小娃娃很是好奇，看的移不开视线，但也只是站在原地看着。 四个小娃娃也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个比他们高一点点的小姐姐，想上去和姐姐一起玩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秦小然和赵婶子他们见他们这样，不由得笑出声来，帮他们互相做了介绍。 “韶韶，这是霍家的弟弟妹妹们，你小的时候妈妈还带你去霍家玩过，那时候你说很喜欢他们，你还记得么？” 韶韶抓着赵婶子的裤腿，略显羞涩地点了点头。 大人们见状笑的更明显了，转而又问起四个小娃娃。 “你们喜欢韶韶姐姐么？” “喜欢。” “喜欢。” 四个小娃娃齐齐说道。 于是在大人们的提议下，两岁半的韶韶带着四个不到一岁的小娃娃到草地上玩去了。 明明只是在草地上跑来跑去互相追逐，他们却玩的相当开心，笑声传出很远去。 大人们在一旁边闲聊边看着他们玩耍，也跟着笑了起来。 秦小然带着在外面玩了大半天的四个小娃娃回家，询问他们玩的开不开心，明天还要不要再出来玩，四个小娃娃齐声回答“要”。 于是接下来几天她都带着他们出来玩，不只碰到过韶韶，其他住附近的孩子也碰到过不少。 四个小娃娃玩的很开心，并且还交到了朋友，约定了以后一起玩。 秦小然也很开心，四个小娃娃再没有提过生弟弟的话了，并且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时时缠着她，她渐渐能有一些时间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这个变化让她心中有些酸涩，但更多的是欣慰。 孩子总是要长大的。 她虽然明白这一点，但有时候难免心里会有些空落落的。 霍念平发现了这一点，于是提前将他的打算告诉了秦小然。 “小然，我工作的地方有野猫生了一窝小猫，你想养一只么？” 第270章 去霍念平单位看小猫，可爱的小猫们 秦小然听到霍念平的话很意外，也很惊喜。 她之前确实想过要养只猫，但是还没和别人说过，这几天不是带孩子出去玩就是在书房里看书发呆，更是忘记了这回事，没想到会被霍念平提起。 霍念平也喜欢猫吗？ 这种猜测让她心中有种莫名的惊喜，驱散了之前心中的失落。 是该养只猫了。 他和霍念平都喜欢，孩子们也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可爱小动物，那就养吧。 于是她笑着点了点头，“好啊。” 霍念平没错过秦小然脸上的每一丝变化，见秦小然开心起来他也笑了。 “那明天中午，你来单位找我。” “好。” 秦小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但接着又想到了什么。 “我可以去吗？你的单位不是涉密……” 霍念平表情平静。 他刚回到京城那段时间从事的工作保密程度确实很高，但是这两个月以来他调整了一次工作，换了一个单位，相应的工作的保密程度也下降了很多，没有那么严格，单位里有一些普通职员，比如食堂的厨师，也偶尔会有同事的家属来送饭。 工作调整的事他没有提过，所以家里人并不知道。 “不用担心，这种程度不是问题。” 秦小然知道霍念平不是随便的人，他这么说就是真的没问题，于是放心地点了点头。 “好，明天我会去的。” 霍念平告诉了秦小然地址，之后就一直心情很好地等待第二天中午的到来。 秦小然在中午的时候准时去了霍念平说的位置，有点偏，有点远，但不算特别远，比安宁家近一点，比四合院远一点，这样的程度。 她到了地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等着她的霍念平。 周围时不时有人路过，但她还是一眼就从人群中看到了霍念平，他很醒目很耀眼，和其他人截然不同。 同样发现了她的霍念平立刻朝她走来，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默然，变成了隐隐的期待。 “你来了。” “嗯，我来了。” “我先带你去吃饭，吃完饭我们再去后面看小猫。” “好。” 秦小然乖乖应下。 霍念平于是带着她去了单位食堂，这时候正是饭点，食堂里有二三十人正在吃饭，好在空着的位置也约么有二三十个，不难找位置。 霍念平先带着秦小然去窗口打饭，询问秦小然想吃什么。 秦小然在几个窗口看了下，食堂的饭菜种类还挺丰富，肉菜有三个，素菜有五个，还有两个鱼和蛋，还有两个汤，主食有米饭和馒头。 看起来让人挺有食欲的，味道也比一般的食堂好得多，大概和一般的国营饭店差不多，比他们平时在家吃的稍差一点。 不过这不是什么问题，只要不是太难吃，秦小然都不挑食。 秦小然点了一份梅菜扣肉、一份炒鸡块、一份清炒卷心菜、一份紫菜蛋花汤，和一份米饭。 她的饭量蛮大，这些也就吃个七分饱，今天来这里是有正事要做，不是来吃饭的，可以回去再吃。 霍念平要了和她一样的饭菜，只是多要了一份米饭。 两人端着打好的饭菜来到一张附近没怎么有人的桌上坐下开始吃饭，偶尔视线交汇，默契地笑笑而后继续低头吃饭。 有其他的人认出霍念平，有些意外他竟然在和一个女人吃饭，还是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 不过碍于霍念平冷漠的性格，倒并没有人上前来搭话，只是对他们点了点头，而后和身边的朋友八卦几句。 吃完饭后，霍念平带着秦小然来到了食堂后面的院子里。 院子很大，很多地方都空置着，堆满了各种杂物，成了野猫们的家园。 秦小然刚一进院子，就发现了三只野猫。 两只橘猫凑在一起吃被装在饭盆里的剩饭，还有一只原本在墙头上晒太阳，一见人来立刻窜到杂物堆中消失不见的狸花猫。 她一看到就下意识去看霍念平，眼中满是惊喜之色。 霍念平抿唇一笑，他就知道她会喜欢。 两人来到正在吃饭的两只橘猫旁边，其中一只橘猫防范性地后退几步想要逃走，但或许是见两人没有敌意，又或许是舍不得吃的，最后无视两人继续埋头大吃。 秦小然看着两只橘猫油光水滑的皮毛，没忍住上手摸了摸。 两只橘猫继续吃东西任她摸。 她有些惊讶，这也太亲人了吧！竟然让摸！ 霍念平将她惊讶的模样看在眼里，眼中的喜悦之色更深了些。 等秦小然撸完两只橘猫后，他主动带着秦小然去找其他的猫。 这两天他来过几次这里，也和喂猫的厨师说过话，了解到了这些猫的一些习性，和这些猫也算熟悉了，所以这一切他做的很顺手。 秦小然跟着霍念平又见到了好几只猫，有橘猫，有狸花猫，有奶牛猫，还有一只狼狈的白猫，每只都很好，每只都想要。 还见到了一窝橘猫小奶猫，萌的她的心都要化了。 她痴迷地看着院子里的猫，霍念平痴迷地看着她。 经常喂猫的胖厨师带着没卖完的一些剩菜来到后院，发现了在这里的夫妻俩，欣赏了一阵后开口。 “霍同志，带你媳妇来看小猫了？有看上的吗？” 秦小然抬起头来，霍念平和胖厨师都看向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她笑笑，“这些猫都很可爱。” 想都带走。 但那是不太可能的。 她心中叹气，略想了想，再次抬头。 “我想带走两只可以么？” 第271章 领养两只小奶猫，蛋黄和蛋白 胖厨师还以为这是在询问霍念平的意见，但接着见霍念平一直没答话，那小媳妇一直看着他，这才反应过来是在问他，忙说道， “可以，当然可以，你想带走几只都成。” 得到准许，秦小然唇角上扬，露出个开心的笑来。 胖厨师也跟着笑了，这小媳妇真好看。 他正想这么夸一句，就对上了霍念平冷酷的脸和刀子般的眼神，瞬间就把这话咽下去了。 那边秦小然正打量着小奶猫们，犹豫着要带哪两只走，这一窝有五只小奶猫，每一只都很可爱。 胖厨师反应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了，顿时感觉有些好笑。 霍同志这独占欲还挺强，不过媳妇这么漂亮也可以理解，他年轻那会儿也这样，不过没这么厉害…… 听到心声的霍念平身体僵了僵，意识到反应有些过了，这才正常起来。 胖厨师见秦小然看了好久也没选出来，以为是没太看上这些，便主动说道， “其实还有一窝，那一窝比这一窝大一个月，已经能到处乱跑了。” 秦小然随口问道，“那一窝也是橘猫吗？” 胖厨师摇头，“那是一窝狸花。” “狸花也好。” 胖厨师看了看在墙头上打盹的其他几只大猫。 “那只白猫也揣崽了，估么着再有一个月也要生了，这个漂亮，你要是喜欢到时候可以来抱一只。” 这话成功让秦小然好奇了，她站起来看向胖厨师说的那只脏兮兮的白猫，这只白猫相对橘猫相对几只大狸花来说要瘦弱一些，她还真没看出来这只白猫揣崽了。 白猫啊，纯白的羽毛，淡蓝色的眼睛，乖巧的性格…… 这个也想要。 秦小然郁闷了。 她哪一只都想要，但…… 胖厨师见她这样，还以为是她都不太满意，一时有些着急。 “这些猫挺可怜的，去年冬天冻死饿死了一批，别看现在挺好，我们有时候能喂一喂，但也就是让它们有口吃的，我们也顾不过来这么多猫，还是找个人抱回家养是正经，不过愿意养猫的人不多，从春天到现在也就有三只小猫被抱走了。” 说到这里，胖厨师叹了口气。 “能有三只被抱走也不错了，活下来一只是一只。” 秦小然听了这话也觉得伤感，再度看向这一窝小橘猫。 末了她终于做出了选择，从这一窝小橘猫中选了两只。 一只全身都是橘白纹的，另一只上面是橘纹肚子和爪子是白色的。 见她打算带走这两只小猫，胖厨师笑的开心，一个劲儿地夸赞。 “你放心吧，这些猫都很乖，不会抓人，会捉老鼠，带回家养着保管你满意。” 秦小然点点头，她当然很满意。 胖厨师知道霍念平职位不低，又见秦小然穿着体面，知道他们家境不错，养两只小猫绰绰有余，为两只小猫有了活路感到高兴，主动在杂物堆中翻出一个破旧的纸盒帮秦小然装小猫。 “这一窝小猫已经一个多月了，能养得活了，你回去给它们泡点饭吃就行，它们是野猫，不挑的。” “嗯。” 秦小然从胖厨师手里接过纸盒，抱着纸盒给霍念平看。 “时间不早了，念平你去工作吧，我这就带着两只小猫回家了。” 霍念平看着秦小然，轻轻道，“不急，我送你去坐车。” 于是两人一起走出了食堂后院。 胖厨师看着两人并肩走远的背影，心中颇为感触，这小夫妻感情真好啊。 霍念平将秦小然送到公共汽车站，亲眼看着秦小然上了清澈，看着汽车开远消失不见，这才回到单位上班。 秦小然坐车带着两只小猫回了霍家。 她回家的时候霍三婶和王妈刚带着四个小娃娃出去玩，家里没什么人，她先找来温水给两只小奶猫洗澡。 两只小奶猫有些排斥洗澡，一直喵喵叫着，奈何根本挣扎不了，很快就被彻彻底底洗了个干净。 秦小然很快将两只小奶猫擦干，而后给两只小奶猫准备了一些羊奶，怕它们适应不了，还在羊奶里加了一丢丢灵泉水。 两只小奶猫喝的相当欢快，很快就把小碟子里的羊奶都喝完了，碟子也舔的相当干净。 洗过澡喝完奶的小奶猫相当可爱，在原地四处看，试探着走出几步，而后喵喵叫个不停。 秦小然看着心都软成一团，对它们又撸又吸，过足了瘾这才去给它们做窝，将它们安顿起来。 等到下午四个小娃娃回家看到这两只小奶猫的时候，都惊呆了。 小意最快反应过来，拉着秦小然询问个不停。 “妈妈妈妈这是什么？” “这是小猫。” “小猫是什么？” “小猫是一种动物，和小猫小牛一样。” “妈妈我可以摸摸它们么？” “可以啊，要轻一点，它们还小。” “好。” 小意满眼期待地摸了摸两只小奶猫的头，而后惊喜地看向秦小然。 “妈妈，它们好乖！” 小如安安康康他们也反应过来，一起跑过来摸小猫，惊得两只小奶猫喵喵喵地叫个不停。 秦小然叮嘱了他们几句，要轻轻地摸，不要挤到小猫，而后就在一旁看着他们和小猫玩。 看了一阵霍三婶和王妈也过来了，见到这两只小奶猫很是意外，问是怎么来的，知道是霍念平单位抱回来的后也没太过意外，霍念平对秦小然一向特别。 三人就这么一起看了好一阵子小娃娃和小奶猫一起玩。 晚饭的时候秦小然告诉了霍家人家里多了两只小奶猫的事，霍家人对此倒是都不怎么在意，养就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霍老爷子甚至还挺高兴，说着该给两只小猫起个名字。 在一旁的小矮桌上吃蛋羹的小意听到了这话，顿时自告奋勇要帮两只小奶猫取名字。 霍家人都笑着看着她。 “那小意说说，要给小猫取什么名字？” 小意站的直直的，骄傲地挺起胸膛。 “就叫蛋黄和蛋白！” 第272章 周岁宴，四个小娃娃抓周 于是两只小奶猫就这么得了名字，全身都是橘色的那只叫蛋黄，一半橘一半白的那只叫蛋白。 自从家里多了蛋黄和蛋白，前两天还天天嚷着要出去玩的四个小娃娃也不嚷着要出去玩了，一醒来就要来摸小猫，吃完了饭就全围在小猫身边。 原本秦小然和霍三婶还担心他们四个太小了没轻没重伤到小猫，但是观察了两天后发现他们想多了，完全没有这么回事。 四个小娃娃虽然年纪小，但是很乖，也很听话，只是凑在一起排队轻轻地摸小猫，一个接着一个地摸，不争抢也不抱小猫，更不会伤害小猫，比对待小狗来福和小牛们的时候小心多了。 秦小然见了很欣慰，但也有些担心小猫会被摸秃了，便不让他们时时摸小猫，时不时带他们出去散步找小朋友玩。 四个小娃娃本来一开始就是因为新奇才时时留在小猫身边，后来没那么新奇了，又有妈妈带着一起玩便不那么着迷了，但还是很喜欢小猫，经常和小猫一起玩。 蛋黄和蛋白来到霍家的日子，霍家人都很开心。 日子就这么过了小半个月，四个小娃娃的周岁宴该准备起来了。 按照霍家人的想法，周岁宴该大办一场，但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太铺张，最后便决定只在霍家摆几桌宴请亲朋好友聚一聚。 虽然不打算大办，但还是要用心操办的。 霍家不差钱，也不差人，周岁宴很快就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了。 各种吃的喝的礼物通通备齐，家里的花草装饰该换的换该打扫的打扫，霍家整个焕然一新。 周岁宴很快到了。 四个小娃娃穿着红色的新衣服，白白胖胖，喜笑颜开，一亮相就吸引了所有宾客们的注意。 宾客们原本在夸赞霍家的花草，四个小娃娃一出来便都变成夸赞四个小娃娃了。 “真好啊，一下子多了四个这么可爱的孙子孙女。” “这四个小娃娃看着真喜庆！” “哎呦哎呦，这四个小娃娃真讨人喜欢，白白胖胖的和雪团子一样。” “跑的真稳当，说话也说的好，简直不像是刚一岁的孩子！” “真好看，安安，来让伯伯抱抱，还记得伯伯不？这是安安还是康康？” “时间过得是真快，不知不觉这就一年了，孩子长大了，我们也老了。” “以前看不太出来，现在这孩子长得真像念平小时候啊！” “是很像，也挺像霍家老大老二小时候。”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哈，霍家老大老二是双胞胎，安安康康也是双胞胎，嘿，还别说，真是像！” “霍家真是有福气，我家大孙子比念平小两岁，前两年我们两家还一样呢，孙辈都没结婚，结果这才两年过去，霍家就有了五个重孙辈的孩子，我家还是一个没有，唉……” “你家也可以了，不是说你长孙也已经结婚了？过两年你也就抱上重孙了，早晚的事儿……” “希望吧。” “来乖宝，给婶子抱抱。” “……” 秦小然一边听着一边留意着四个小娃娃一边欢迎着宾客们，整个人忙到不行，直到十一点多宾客们都到齐了她才稍稍能喘口气休息一下。 她略缓了缓，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又去张罗抓周的事。 抓周就是在红绸布上摆放刀、剪、弓、笔、书、算盘等等各种各样的小东西，让一周岁大的孩子去选去抓，抓到不同的东西有不同的寓意。 多数都是些好的寓意，比如抓到刀弓就表明以后会在武力方面有所成就，可能会从军；抓到书笔就表明以后会在文才方面有所成就，可能会做老师做科学家；抓到算盘就寓意以后会在经商方面有天赋，可能会做大商人等等。 也有一些不太好的寓意，比如《红楼梦》中贾宝玉抓周的时候抓到了胭脂，被认为以后会是酒色之徒，一直不得父亲喜欢。 当然了，这只是一种习俗，并不一定准确，只是讨个好彩头而已。 家里有四个小娃娃，所以抓周的东西都备了很多份，一个小娃娃抓完了之后下一个再抓的时候可以补上。 一切准备齐全后，宾客们便都来到了摆满各种各样小玩意儿的红绸边上，等待着观察等下的抓周礼。 四个小娃娃也分别被人抱着来到了这边。 霍老爷子抱着安安站在了红绸边上，另外三个小娃娃都在人群外，看不到这边儿的情况，抓周要一个一个的来。 霍老爷子宣布了抓周开始之后便将安安放在了红绸边上，告诉安安去选一个他最喜欢的东西拿回来。 安安站在原地想了想，然后走上红绸，拿了一本书出来。 他经常看到妈妈看书，他也想看，虽然他现在还看不懂，但妈妈说他以后就看得懂了，这本书很小，正适合他。 见他拿了本书回来，霍家人和宾客们都挺高兴，纷纷夸赞他是读书的料，说这孩子以后定然会好好读书，说霍家以后要出一个读书人了！ 霍家人都很高兴，秦小然将安安抱起来放到一旁的沙发上，让安安先看书，喝点麦乳精等一等。 第二个开始抓周的是康康，同样的流程同样的叮嘱，康康默默抓了个小算盘回来。 宾客们再度欢笑鼓掌，夸康康以后是算账的好手，能做个大厂长！ 第三个开始抓周的是小如，小如抓了一把小刀。 宾客们的欢笑声鼓掌声再度掀起一阵高潮，夸赞小如以后说不定要像太爷爷、爷爷、父亲一样从军，做个厉害女军官！ 最后一个开始抓周的是最聪明机灵的小意，霍老爷子照旧让她选一样的东西拿回来。 小意站在原地没动，大大的眼睛咕噜咕噜地转了好几圈，狡黠又灵动。 “只能拿一样么？” “对，只能拿一样。” 小意点点头，弯腰拉起红绸的一个角，然后跑到另一边拉起红绸的另一个角，接着继续这般拉起了红绸的四个角，将红绸四个角攥在手心，将红绸提了起来，连带着里面所有的东西一起。 “我选好了！” 第273章 聪明的小意，乖巧的孩子，冬天了 宾客们都愣住了。 还能这样？ 小意骄傲地用红绸包着所有的选项站在那里接受众人的视线，丝毫不怯。 片刻后，反应过来的霍老爷子最先鼓掌，而后其他人也都跟着鼓起掌来，掌声雷鸣。 霍老爷子大喝一声，“好！” 其他宾客们纷纷开始夸赞小意聪明机灵，说她这么小就这么聪明，以后定然有大出息！ 小意见到众人如此，顿时笑的更开心了，咯咯笑着跑过去撞进霍老爷子的怀里。 抓周就这么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午宴了。 霍家的菜一向好吃，有秦小然到来之后更是让霍家菜凭空上了不只一个档次，好吃的让人恨不得将舌头都吞下去，吃饭的时候众人都狼吞虎咽，吃完饭后都赞不绝口。 饭后宾客们要么散步赏花、要么三两闲聊，气氛非常融洽。 周岁宴就在这种融洽的氛围中结束了。 晚上秦小然帮着四个小娃娃整理今天抓周抓到的东西。 小意抓完周一直不肯松手，还是秦小然说帮她看着绝不动里面的东西她才放心叫出来，而且刚吃完午饭就跑出来找了个角落窝进去很是好好清点了一番红绸里包住的各种东西。 抓周准备了十多样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还有一些糖块水果糕点之类的，东西不少。 秦小然想了半天该怎么平衡，四个小娃娃的东西，她向来都是准备四份的，人人有份，尽量一碗水端平，这次小意得了这么多东西，其他三个小娃娃要不要补一份呢？ 补吧，好像对小意不太公平，这是小意凭本事得到的。 不补吧，四个人的差别又太大了点，小意这么多，他们三个就一样又怕他们会不平衡。 她思考了一阵，还没思考出什么来呢，就见四个小娃娃已经独自解决了这个问题。 小意将她喜欢的东西挑了出来，然后将她不太喜欢的东西拿出来让其他三个小娃娃挑他们喜欢的，这样他们四个就每个人都有四五样喜欢的东西了。 分的过程中他们还按顺序谦让，并没有出现争夺哭泣的情况。 秦小然很是感动，她都没想到她教的东西四个小娃娃竟然能这么好的践行，他们还这么小…… 她挨个抱了抱四个小娃娃夸奖他们做得好，随后将那些留作备用的抓周小物件也都取出来，让他们继续选，算作他们的奖励。 小孩子都是喜欢玩具和礼物的，高高兴兴地又选了一次，然后抱着到一边玩去了。 秦小然陪着他们玩了半天，到晚上的时候又教导他们将自己的玩具认真地收好存放起来，这才哄他们去睡觉。 她回到卧房的时候都还很高兴，高兴地和霍念平分享今天的高兴的事。 她夸小意出乎意料的聪明，夸小意出乎意料的懂事、懂得分享，夸安安康康小如不争不抢懂得礼让和感谢，夸他们听话懂事…… 这四个孩子远比她所想的要更好！ 她心中涌动着丰沛的柔软的情绪，漂亮的脸上满是高兴之色。 霍念平很少见到她这么开心的时候，感到高兴的同时也感到一丝嫉妒。 为什么她这么高兴不是因为他呢？ 也可以是因为他…… 他盯着那双仿佛盛满星子的漂亮眼睛，这样想道。 于是，继白天度过了高兴的一天后，他们又度过了一个高兴的夜晚。 往后的日子也是温馨顺遂，欢声笑语，从夏末到秋初，从秋初到到秋末，而后冬天来了。 秦小然坐在书桌前写信，抬头时看到窗外飘扬的细雪，心中感慨不已。 时间过得真快，一年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她感慨了一番，继续低头写信。 她今天要写两封信，一封写给东北的刘大姐，一封写给老家的林莉。 在这个年代，分隔两地，联系会很不方便，很多慢慢断了联系。 她这一年来不过给两人写过两三封信，收到两人的两三封回信而已，算算上次联系，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现在到了年底，自然要再好好联系一番，仔细想想，还是有很多话想对他们说的。 昨天晚上她和霍念平聊过一些，她说起要给刘大姐写信的事，霍念平则说了一些和刘大姐的丈夫李国柱有关的事，让她一并写在信里。 她回忆着自己这一年来的情况，也回忆着刘大姐上次写来的信说的情况，而后开始提笔写信，没一会儿就写了满满两大张信纸。 她检查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后，便将这信折好放进了信封里，然后开始写给林莉的信。 这次她思考的时间比上次长了许多。 和林莉上次联系是更久以前的事了，而且那次林莉也没写很多内容，字里行间看得出来当时不是很有心情写信。 她仔细回忆着林莉上一封信，感觉林莉那时候可能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但是林莉没说，而林莉这边的事霍念平就更不知道了。 她思考了半天，斟酌着将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询问林莉最近的情况，顺便问候了一下其他人，让林莉收到信后尽快给她回信，而这封信便算是写完了。 写完信她便暂时把信收了起来，打算过两天把年货弄好了再一起寄出去。 说到年货这些，她又想起上次见面时李秀秀让她务必在年前过去那边一趟的要求，想了想，决定等雪停后先去李秀秀那边看一看。 这么想着，她再度抬头看向窗外纷扬的细雪。 这场雪断断续续地下了两天，她等了两天下雪，又等了两天化雪，这才去找了李秀秀。 李秀秀找她做什么她也猜得到，不外乎是年底了，是该做个总结，分红一下了。 她也有些好奇，这生意做了一年整了，到底赚了多少钱。 第274章 腊肉分红，有这么多？分红分配 秦小然直接去了腊肉作坊找李秀秀。 腊肉作坊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原本破旧废弃的房间都已经修补好可以使用了，院子里挂着的正在晾晒的腊肉也比以前多了两倍，处处干净整洁，一看就很正式。 给她开门的是赵黎明的弟弟赵晨曦，生意扩大后只李秀秀和赵黎明人手有些不够用，便把赵晨曦也叫来帮忙了。 赵晨曦虽然智商停留在六岁，但很听话，身体也算是个大孩子了，能帮上不少忙，有他在也能更轻松些。 秦小然在院子里打量着，就见李秀秀穿着围裙擦着手从厨房里出来。 “我猜到来的人就是小然你！快进屋来坐！” 秦小然笑着跟着李秀秀走进了堂屋，说道，“作坊看着比我上次来的时候又好了很多，你们辛苦了。” 李秀秀发自内心地笑着。 “还好还好，都是摸索着一点点弄的。” 秦小然坐下，赵晨曦拿来装着热水的暖瓶，李秀秀泡了壶茶倒给秦小然喝。 “我想着你这些天该过来了，没想到还真让我等到了，你来的也正是时候。” 两人寒暄几句，李秀秀便将话头引到正题上。 “从开始做腊肉生意到现在也一年整的时间了，我们来算算账，算算分红吧。” 秦小然就是为了这个来的，自然点头答应。 李秀秀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本账册和一支笔，来到秦小然身边坐下，摊开账册和秦小然一起看。 “你看，这是每个月的收入、支出、利润， 我都记了下来。” 秦小然大略扫了一眼账册，支出平稳上升，收入和利润前期都是波动的，后期都是上涨的。 这些没什么好意外的，让她意外的是具体的数额。 前半年的某个月李秀秀和她说过那个月的利润格外高，有五百多块，她以为最高也就这样了，没想到后面还有更高的。 她看着那个数字，很是愣神了一阵。 李秀秀知道她为什么发愣，抿唇笑的开心。 秦小然回过神来，看了眼账本上记着的上个月一千二百二的利润，再看向在她身旁笑的欢快的李秀秀，知道这不是假的，也跟着笑了。 “一个月的利润竟有这么多，实在是让人意外，你做的比我想的好太多了。” 得到秦小然认可的李秀秀笑的更开心了。 “生意能有这么好也在我的意料之外，主要还是小然你的方子好，做出的腊肉好吃，这才能卖的这么好，不然单卖腊肉赚不了这么多。” 两人互相夸赞了一番，而后开始商量分红的事。 李秀秀说道，“我算了算，这一年十二个月的利润一共有四千八百六十多块，我的想法是，分红四千块。” 这个年代四千八百六十块是很大一笔钱，八百六十块也是不小的数目，她正要再解释一番为什么这八百六十块不分，是要留作接下来生意的本钱和应急，就听到秦小然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好，就照你说的做吧。” 李秀秀笑了笑，是了，秦小然不是那种需要她解释的人。 于是两人就这么敲定了分红，接着便去银行取了四千块五五分红，一人两千块。 拿到分红两人都很高兴，李秀秀本想再和秦小然讨论一下接下来一年的发展计划，但秦小然表示相信她，一切凭她做主，说完便离开了。 秦小然离开了，李秀秀拿着钱，很是感慨了一阵子。 两千块钱啊，虽然她前世后来也赚到过不少钱，但这个年代的两千块钱还是让她动容，这真是不小的一笔钱了。 她早就盘算过这两千块的用途。 这两千块拿出十分之三也就是六百块给赵黎明，这一年离不开赵黎明的帮忙，这是他应得的。 这两个月赵晨曦也没少帮忙，便意思着也分她一百块。 赵家两兄弟前世对她有莫大的恩情，这世自然也要互相帮扶一起发财。 剩下一千三拿两百块给爸妈说是裁缝铺子一年的学徒工钱，不是不想多给，给的多了爸妈一定会问，与其让爸妈担心，不如不说。 剩下一千一百块，拿出一百块采买一番快过年了要庆祝庆祝。 最后的一千块便先存起来。 根据她知道的前世的走向，以及现在的腊肉生意行情，以后只会越赚越多。 现在才是七四年，等到八零年的时候，她差不多就能存够一万块，就能买个四合院了。 虽然现在住的地方挺好的，也可以一直住下去，但是到底不是属于他们的房子，不管住不住，总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才是。 更何况，以后房子涨价涨的很快，买套房子比把钱存银行里来的更划算。 她这么想着，回头将一千块存了起来，然后带着另外一千块回了腊肉作坊。 赵黎明时不时朝大门的方向看一眼，看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后，大门终于被打开，他挂念的人走了进来。 “秀秀姐回来了，小然姐回家了么？” 李秀秀点了点头，“她还有事就先回去了，黎明你跟我进来一趟，我有话要和你说。” 赵黎明果断放下手中的事，擦擦手跟了上去。 到了屋子里，李秀秀从口袋里取出那一叠钱，数了六百递给赵黎明。 “早前我便和你说过要给你工钱的事，那时候不确定能赚多少，便没说实数。刚才我和你小然姐商量了分红的事，这六百块是你过去一年的工钱，收下吧。” 想了想，又把给赵晨曦的那一百也抽了出来。 “这一百是给晨曦的，你帮他收着。” 赵黎明只是看着李秀秀，一眼都没看那一叠钱。 “……秀秀姐给了我和弟弟一个家，我们愿意帮家里做事，只要给口饭吃就行了，不要钱。” 李秀秀一愣，接着想道，这倒真像是赵黎明能给出的回答，前世这样，这一世也这样，相比钱财，他更看重感情。 “我们当然是一家人，但该是你的钱就是你的钱，一家人也要明算账，你快拿着。” 赵黎明还是不肯接。 两人别扭一阵，最后赵黎明见李秀秀有点生气了，这才退步服软。 “好，这钱我收下了，但是请秀秀姐先帮我保管着，等以后再给我。” 这是一个折中的做法。 赵黎明做出了拖鞋，李秀秀也不好逼得太紧，便也顺着答应下来了。 “那好吧，我先替你收着，等过几年你长大了留着给你买房子娶媳妇。” 赵黎明低着头，眼中平静。 “我不要媳妇。” 李秀秀只当他年纪小，便只笑笑不和他争辩。 “等再过几年你就知道了……” 第275章 进空间存钱，霍念平带来了什么？ 秦小然带着分红到的两千块钱回了家。 她进了书房，将门窗关起来，而后带着那两千块钱进了空间里。 她没有把钱存起来，是因为她在银行已经有了很多很多的钱了，她自己的钱、霍家给的钱、霍念平给的钱，几本存着零零总总加起来已经有了数万块钱。 所以这两千块钱她没打算再存进银行，而打算收进空间里。 鸡蛋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样万一哪一边出了事她还有另一边有钱可以用。 这种想法她很早以前就有了，空间里也已经存了不少钱了，当然没有在银行存的那么多，大概只有一千多。 她找到空间里放钱的地方，那是两个箱子。 一个箱子里放着整整齐齐的一沓钱，是一千块。 另一个箱子里则是各种比较旧的零钱，几分几毛的有，五块十块的也有，看起来很多，装满了大半个箱子，整理一下估计能少一半，算钱数估计也就小几百块。 她看了一阵，找来第三个箱子，将这两千块放了进去。 放进去之后她看了一眼这三个箱子，感觉成就满满。 好了，现在她在空间里有三千多块钱了，保障又上了一层！ 高兴之余她收回视线，回想着李秀秀做生意这回事，倒算是个意外之喜，没想到能做的这么大，也没想到能有这么好的收入，当初只是想给李秀秀找个事做来着，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不过这样也好，李秀秀有事情做，他们都有钱赚。 多了一个来钱的路子，总归是件好事。 想到来钱的路子，她不由得又想到了别的，看向空间里繁茂的花草树木。 外面时间过去了两年多，空间里的花草树木的时间过去了二十多年，都不用她做什么，这些花草树木靠种子靠根系，原本的几株几十株长成了几百株几千株，连绵成片、源源不断。 原本只是树林规模，现在竟隐隐朝着森林规模开始发展了。 她一开始还有心控制一下，现在直接放任自流，任由它们发展了。 不过这森林只向着一个方向蔓延扩散，并不会影响她存放物品的这一片区域，也不过影响她种粮食种菜种草药的那片区域，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她看着空间里生机繁茂的花草树木，继而又看向草药田，心里想着许多。 卖珍贵花草固然是一条路子，卖草药也是，卖水果蔬菜粮食也是。 真要卖出去，她空间里的这些花草草药水果蔬菜粮食能让她分分钟赚个几千几万的，不过碍于现在的年景，这种情况几乎不太可能实现。 或许以后会好些，但这两年想靠这个赚大钱是不太行了。 也就能偶尔卖几盆花，聊胜于无吧。 她在空间里转了转，随手摘了个皮薄多汁的梨子吃。 罢了，反正她现在也不缺钱，这些生意早些做晚些做都没差。 这么想着，她将今日份的灵泉水收集到玻璃杯中，带着离开空间回到了书房。 她将装着灵泉水的玻璃杯放到柜子里收好，而后便出去和四个小娃娃玩了。 近来天气冷了，家里人不怎么带四个小娃娃去外面玩了，偶尔出去一次就是去别的小孩家里做客，那样不会太冷，但是做客不能天天去，隔三差五去一次，轮流着来的，便有不少时间要在家里。 四个小娃娃越来越活泼了，不出去玩在家里的话很缠人，她总是要看着才放心。 她离开书房，没走几步就见到小意在院子里追着来福跑来跑去，来福已经是只大狗了，聪明的很，还时不时停下来看看小意跟上了没，等小意跟上它再继续跑，一人一狗玩的不亦乐乎。 她在一旁看了一阵，见他们玩的欢快，小意热的小脸通红，笑容满面，便没出声打扰。 后来小意发现了她，不再去追来福转而向她跑来。 “妈妈！” 秦小然蹲下身来抱住朝她跑来的小意，询问玩的开不开心，要不要回屋里去玩。 现在是冬天，虽然还不算太冷，但也已经接近零度了，小意到底还太小，一冷一热怕会生病，虽然他们很少生病，但不得不防。 小意乖乖点头，她已经和来福玩了好一阵了，已经有些热了有些累了，也想休息一下。 何况和来福一起玩哪里有和妈妈一起玩好玩呢？ 秦小然抱着小意去了儿童房，儿童房里传出霍念念平淡的念故事的声音。 推开门，就发现霍念念坐在地毯上拿着一本故事书在讲故事，康康小如两小只围在她身边听故事，安安在角落里摸两只小猫玩。 见秦小然抱着小意进来，便都向她看来，三个小娃娃还向她跑了过来。 “妈妈。” “妈妈。” “妈妈。” 秦小然蹲下身来将小意放下，而后摸摸这个问问那个，每一个小娃娃都照顾到。 “妈妈你现在可以和我们一起玩了么？” 面对四个小娃娃殷切的目光，秦小然点了点头。 “好耶！” 四个小娃娃欢呼不已。 秦小然在他们的欢呼声中加入了他们，陪他们在儿童房玩了一下午。 傍晚时间她出来透透气，想着正常这时间霍念平该回来了，不知道今天他能不能正常下班。 她这么想着，就站在那里等了片刻，结果没想到还真让她等到了。 远远的，她就看到霍念平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离得近了，她发现霍念平好像抱着一个纸箱。 嗯？霍念平以前下班可是从来没有带东西回来过啊？ 这次带了什么回来？ 第276章 好多小猫！救治小猫！ 霍念平走的越发近了，秦小然迫不及待往前迎了几步，两人脸上都带着不甚明显的笑意，心情都很不错。 “这是什么？” 秦小然看着被霍念平抱在怀里的纸箱问道，甚至还想踮脚探头去看，只是她的个子虽然不矮，但较霍念平确实矮了不少，不踮脚眼睛还不如纸箱伤沿高呢。 霍念平见她这样，立刻便将托着的纸箱往下放了放，放到她能轻松看到的高度。 秦小然在看到纸箱里的东西之前，先一步听到了微弱的猫叫声。 她马上便反应过来，这里面装着的是小猫！ 也是，她就说这个纸箱的感觉怎么有些熟悉，说不定她上次去霍念平单位食堂后院的时候见到过。 她低头一看，果然是小猫，但不止一只小猫！ 纸箱里挤得满满当当一共有七八只猫，并且不只是小猫，大猫也有！ 她顿时呆住了。 霍念平一直留意着她的反应，判断着她的心情，确定她只是太惊讶了，但情绪还是高兴的之后，唇角不由得上扬半分。 上次领养了两只小奶猫后，不仅四个小娃娃很喜欢它们，秦小然乃至整个霍家对它们都是喜欢的。 他看的出来秦小然是很喜欢猫的，上次选小猫的时候就很纠结，回来后有次读到她的心声也是想再养几只。 他无意提过可以多养几只都被她拒绝了，但他知道她不是不想养，只是碍于某些原因不能养而已。 这次带这几只猫回来是顺势而为，天气冷了，就算在食堂后院给搭了窝，时不时给喂些吃的，前两天下雪也还是冻死饿死了几只猫，食堂朱厨师和其他几个常去喂猫的人一人抱走了一只回家养，但还是剩下了很多。 他想了想，便全带回来了。 他想秦小然和家里人会喜欢这些猫的，如果他们喜欢，那再好不过，如果他们不那么喜欢，那就养过了这个冬天，再送人或者送回去。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秦小然脸上，见她从呆愣中回神，眼中逐渐流露出惊喜和心疼的情绪后，便知道他没做错，她喜欢这些猫。 “天冷了，这些野猫在外面冻坏了，朱厨师便想找人将它们带回家去养，我想起家里人喜欢猫，便带回来了，总归要帮它们度过这个冬天。” 秦小然看着被冻的恹恹的小猫心疼不已，听了霍念平的话重重点头。 “是啊，怎么能看着它们冻死。” 接着回过神来，看向霍念平道，“外面冷，快进屋来吧。” 夫妻俩一起进了家门，却没去客厅没去婴儿房，而是来到了家里用来放杂物的房间，将装着小猫的纸箱放下，纸箱里的小猫都恹恹的，就算被放下了也没有小猫出来，只有两只小猫探头看了看，又缩了回去，怪让人心疼的。 霍念平在杂物房里找一些废弃的木板、纸盒和旧衣服，想要给猫做猫窝。 秦小然则去了她的书房兼药房拿了药箱，看到放在柜子里的灵泉水，想了想也带上了，接着又去取了几个磕碰的不用的碗碟，便回了杂物间。 杂物间里，霍念平将一块旧毛毯铺在地上，将小猫从纸箱里一只一只地抱出来放在毛毯上，小猫有的趴在原地不动，有的四处观望喵喵叫个不停。 秦小然进屋看到这一幕，心中很是感慨。 她关门开灯，而后将碗碟放下，先倒了些灵泉水进去给几只小猫喝。 她刚才大概看过了，这几只猫里面有好几只状态相当差，是那种多半救不活的差，另外几只也算不上多好，得好好养一阵子，灵泉水能帮到它们。 她将盛着些许灵泉水的碟子放到几只较为活泼的大猫中间，三只大猫像是嗅到了什么一般，立刻蹭过来急切地喝起水来。 还有一只小奶猫也扑腾着小短腿过来想要喝，但是碟子本就浅没盛多少水，早就被那三只大猫喝的差不多了，它过来的时候水基本没有了，只能伸出粉色的舌头一下一下的舔着碟子底。 秦小然看着，没忍住笑了起来，但接着看到一旁只是抬抬头，动都不动一下的几只猫，又笑不出来了。 她往这个碟子里又倒了一些灵泉水，让小奶猫也能喝到，接着又拿起另一个碟子盛了些灵泉水，放到了另外几只不怎么动的小猫面前，主动将小猫的头按到碟子里。 这样的做法是有成效的，被按头喝水的没什么活力的小猫都开始主动喝水了，并且有几只越喝越起劲儿，到最后劲头不输刚才的几只大猫。 秦小然见了，放下心来，神情温柔。 这些猫不会有事了。 她看着小猫，霍念平看着她，王妈和四个小娃娃看着他们俩。 他们俩都是听力灵敏的人，很快便发现了门外的王妈和四个小娃娃。 四个小娃娃见被发现了，便想过来和他们一起玩。 “爸爸，妈妈，猫猫！” “好多猫猫！” 秦小然开口不让四个小娃娃过来，四个小娃娃听话的站在原地，表情茫然。 “小猫病了，妈妈要给小猫治病，等小猫病好后才能再和你们一起玩，你们现在先去和蛋黄蛋白一起玩吧。” 四个小娃娃懵懂地站着，最后被王妈带出去了。 秦小然看向霍念平，让霍念平去厨房找些清淡的食物来。 霍念平点头去了，带回来一些米饭和煮熟的鸡蛋。 两人将米饭和鸡蛋挤碎，加了点灵泉水拌了拌，放到小猫面前，这次不用强按头了，小猫们闻着味道自己就过来了，就是之前那几只病怏怏的小猫，都爬到碟子旁大口大口吃起来。 秦小然这才有心情观察这几只猫猫。 一共有八只猫，三只大猫，两只一般大的猫，还有三只小奶猫。 大猫有狸花猫、橘猫，还有一只白猫，就是她上次去看到的那只据说怀孕的白猫。 两只一般大小的猫都是黄白色的橘猫，应该和家里的蛋黄蛋白是一窝，只是看着比蛋黄蛋白要小一些。 三只小奶猫就不是一窝了，有一只纯白小猫，一只黑白奶牛，还有一只小狸花。 每一只猫都有自己的特点，每一只猫都很可爱。 秦小然看着看着，脸上就不自觉地带了笑意。 真好。 霍念平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真好。 这时候快要吃晚饭了，两人没在杂物间待太久，给小猫们简单做了猫窝，又给碗碟中加满了水，确定小猫们没什么问题后，便关门离开了杂物间，去洗手吃晚饭了。 第277章 小猫脱离危险，家里热闹起来 两人到客厅吃饭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基本都在餐桌边坐着了。 见两人来了，连忙招呼两人坐下吃饭。 霍三婶想着刚才听到的四个小娃娃提起的好多猫猫的事，再想起两人刚才一直在杂物间不知道鼓捣什么，便随口问了句。 “念平是带回来一窝小猫吗？” 霍念平平静点头。 “是。食堂后面的野猫，不带回来就冻死了。” 霍三婶点点头。 “哦哦，那是该带回来，一条命呢。” 霍家其他人也因霍念平的话看过来一眼，不过只是一丝好奇，总体他们并不怎么在意这回事。 霍家有家底，霍家人又都有不错的工作，收入很可观，别说养几只猫了，养几个人都不会对他们有太大影响，而且他们也没少花钱资助别人，对这种事并不很上心。 于是这些野猫们便在霍家过了明路，成功在霍家住了下来。 尽管霍家人现在还不清楚是有八只，但对他们来说，两三只和八只区别也不大，这是不重要的事。 晚饭后秦小然再次去看了杂物间看了一下，八只猫都蜷缩在简易猫窝里，只是东一只西一只，少有几只抱团取暖的。 不过总体来说问题不大，杂物间总比外面院子里好，而且霍家有暖气，虽然不在杂物间里，但也总比别处没有暖气的房间暖和一些，杂物间的温度不会让人感到温暖，但也不至于冻死猫了。 她给碟子里加了些水，又把碟子往猫窝旁放了放，便关门离开了。 她接着去了儿童房，霍念念正在给四个小娃娃讲故事哄他们睡觉，一见她来，本来安静的儿童房顿时热闹起来。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的声音此起彼伏。 四个小娃娃都眼睛亮晶晶地看向秦小然，并试图从床上起来往她身边凑。 秦小然早已习惯，告诉他们不要下床，待在床上就好，她和他们说几句话再挨个道晚安。 四个小娃娃听话地坐着不动了，只是眼睛依旧亮晶晶地看着她。 霍念念将故事书收起来，也跟着一起看向秦小然。 秦小然看着他们，把猫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你们爸爸从单位带回来了八只野猫，冬天野猫在外面会冻坏，所以带回家来养一段时间。” 说完，就见四个小娃娃眼冒精光，霍念念眼睛也微微瞪大了些。 八只？ 秦小然见了，继续说道，“现在我正在给猫猫们治病，等它们好一些了再给它们洗洗干净，才能和它们一起玩，现在只能看看，知道么？” 四个小娃娃都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很乖巧地用力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知道。” “知道。” “知道。” “知道。” 秦小然笑了笑，夸赞道，“乖孩子，那就快睡觉吧，晚安啦。” 她来到每个孩子的床前，挨个亲吻他们的额头，给他们盖好被子，最后离开了儿童房。 从四个小娃娃周岁开始，儿童房里陪睡的大人便从两个减为了一个，其实现在在儿童房里陪睡已经基本不需要做什么了，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 留在儿童房陪伴四个小娃娃睡觉的人多数时候都是霍念念，王妈次数也比较多，霍三婶、齐清欢、秦小然的次数相对少一些。 霍三婶他们有意减少秦小然陪四个小娃娃睡觉的次数，一方面是为了让四个小娃娃不那么依赖妈妈，另一方面是为了让秦小然有更多的时间陪伴霍念平。 秦小然回到卧房，霍念平已经上床，正靠在床头看一本书，见她回来，便将书放在床头柜上，目光柔和地看向她。 “回来了。” 秦小然笑着关好房门，同样目光柔和地看回去。 两人在一起生活的时间久了，一些细节表情越发相似。 秦小然本来没怎么察觉到这一点，但之前听霍三婶说过一次，她便有心留意了。 比如，她比前段时间更平静理智了，不会像之前一样，整天围着孩子打转。 比如现在，霍念平从前脸上可不会出现这么温柔的神情，这其中有她的影响。 再比如，霍念平将野猫带回家来养，这也是从前的他不会做的事。 她回过神来，笑着走向床边。 “谢谢你把它们带回来，我很喜欢。” 霍念平面上染上一层薄粉，心间微颤，低下头不去看她，但接着又因为想看她而抬起了头。 “……我猜到你可能会想这么做。” 秦小然笑着坐到了他身边，“我确实想这么做，谢谢。” 说完，她轻轻亲在了霍念平的脸侧，亲眼看着他白皙如玉的脸染上薄粉再变成殷红。 “晚安。” …… 第二天，秦小然比平时起的晚了些。 去厨房帮忙做早饭，被霍三婶和王妈劝了出来，让她去看看孩子，这里不需要她帮忙。 她去儿童房看了看四个小娃娃，四个小娃娃不需要起这么早，现在还睡着，睡得相当香甜，她看着看着就不由得微笑起来。 她从儿童房出来就去了杂物间，给八只猫添了水，加了两滴灵泉水进去，八只小猫立刻都从猫窝里爬出来，围到碟子边大口大口喝起水来。 她观察了一阵，八只猫状态看起来都比昨天好了很多，就连那几只病怏怏的小奶猫也自己爬出来喝水了，看起来性命无忧，不会死了。 她松了口气，等它们喝完了水，便将那几只病弱的捉来看了看，大概判断了一下它们的情况，斟酌着给它们配了药。 吃过早饭后，她便带给准备好的两份猫饭来到了杂物间，将八只猫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不需要吃药的，一部分需要吃药的，让它们各自吃饭。 她在一旁看着，阻止有猫吃错饭，也阻止大猫去抢小猫的饭。 吃过饭的猫活泼了一点，开始试探着探索杂物间，也开始喵喵叫。 虽然一只猫叫的不多，但是八只猫加在一起，那就很多了。 再加上家里的蛋黄和蛋白也跟着喵喵叫凑热闹，于是家里就真热闹了起来。 第278章 家有十只猫！送养小猫 四个小娃娃匆匆吃过早饭就吵着要来看猫猫。 秦小然叮嘱过他们只能远远看一看不能摸后，便带着他们来到了杂物间。 王妈、霍三婶、霍念念也跟着一起来到了杂物间，她们也对霍念平带回来的野猫们有些好奇。 于是杂物间里就多了三个大人四个小娃娃的身影。 被围观的八只猫一下子见到这么多人有些紧张，有两只‘嗖’的躲到了杂物后面，还有一只跑到了猫窝深处藏了起来，剩下的五只要么是行动迟缓没来得及躲，要么是不怎么怕人，还对人很好奇。 一下子见到这么多只猫，三个大人和四个小娃娃都很惊讶。 “好多猫猫！” “这是带回来了六只猫？还真不少来着。” 秦小然笑笑，道，“其实是八只。” “八只？” 霍三婶她们这次是真的惊讶了，四个小娃娃则是手舞足蹈地高兴不已。 “那可真是不少。” 半晌后王妈这么说道。 即便被秦小然叮嘱了不能上手摸只能在一旁看，四个小娃娃也依旧兴致盎然，在杂物间待了大半个上午才离开，而且下午也依旧嚷着要看猫猫，还把蛋白蛋黄也抱着一起来看。 反正有人看着他们，不会让他们和那八只猫接触，秦小然便也没说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也差不多都是如此，四个小娃娃每天都要过来看猫猫，一看就是大半天。 这样大概过了五天，八只猫身体都恢复了健康，最瘦弱的那三只小奶猫也彻底活泼起来。 秦小然先将三只大猫捉住洗了个澡，然后给它们搬家搬到了蛋黄蛋白的房间。 经过几天观察，这三只大猫里面，白猫性子乖巧软弱，想摸就摸，大橘只要给吃的就能想摸就摸，大狸花行动敏捷迅速，不太亲人，但目前也没发现攻击人的情况，它们就算通过考核，可以和四个小娃娃一起玩了。 于是这一天，四个小娃娃基本都和三只大猫待在一起，撸撸摸摸，很是开心，家里到处都洋溢着他们的笑声。 接下来的几天，和蛋黄蛋白一窝的两只半大的猫也洗过澡搬了家，四个小娃娃的玩伴就又多了两个。 然后是三只小奶猫。 到最后，家里一共有了十只猫。 这十只猫被安排在儿童房旁边的房间里，里面有暖气，很温暖。 这房间原本是打算等四个小娃娃再大些给他们做成活动室，现在倒是正好合适了，十只猫都被安排在这个房间里，可不就是活动室么。 四个小娃娃很喜欢待在这间房间里和猫一起玩，乐此不疲。 霍念念看着也很喜欢。 这是件好事，不过，问题也慢慢凸显出来。 养十只猫和养两只猫还是不太一样的，要喂猫，要给猫铲屎，要给猫洗澡，本来不算什么，数量一上来就有些难办了。 四个小娃娃主动表示可以帮忙喂猫猫，秦小然想着可以锻炼他们培养他们的责任感，便教了他们如何喂猫，将一部分喂猫的工作交给了他们。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他们做的竟然还不错，一连几天都没忘记，还做的有模有样。 不过尽管这样，秦小然也开始思考送养的事情了。 她喜欢猫，觉得一切还能接受，但是霍家其他人不这么喜欢猫，生活中觉得有些影响，她必须要考虑霍家人的感受，将猫的数量控制在所有人都觉得合适的范围内。 她把这个想法和霍三婶王妈一说，两人当即表示赞同，说十只真是太多了，送走几只吧。 她一点也不担心送养不出去，因为送养并不是唯一的出路，她还可以将猫猫收进空间里，这也是她本来的打算，送养只是一个表面上的借口而已。 和王妈霍三婶谈过之后，她去找到家里喜欢猫的一些人，询问他们有没有特别想留下的猫，没有被选择的猫她会考虑找人家送养。 四个小娃娃很伤心，拉着她的手问可不可以都留下。 她看着很是心软，但心软归心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最后四个小娃娃一起选了六只猫，最早养的蛋黄和蛋白，大胖橘，大白猫，还有小白猫和小奶牛。 霍念念选了那只大狸花，齐清欢选了小狸花。 于是最后算下来，只有两只猫要送走，就是那两只和蛋白蛋黄一窝的橘猫。 秦小然有些无奈，但暂时也只能这样，且看这两只猫的送养情况吧。 正好这时候到了年底，她借着给朋友送年货的功夫，顺便询问一下有没有想要养猫的。 她先后去了李秀秀家、叶明华家和安宁家。 李秀秀表示还算喜欢猫，家里爸妈偶尔也会喂养附近的野猫，送来的话也可以养，说她要是没处送可以送过来。 叶明华表示他们现在住楼房不太方便养猫。 安宁表示他们家正需要养一只猫来捉老鼠，家里好像有老鼠有点吓人。 秦小然想了想，最后带着两只半大的小橘子出了门。 路上她将两只小橘猫放在了空间里，等快到安宁家的时候才抱着被装在纸盒里的一只小橘猫敲响了安宁家的门。 早就期待着的安家人开了门，见到小橘子的时候都很开心，安宁的儿子小石头尤其开心。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正是喜欢玩具和伙伴的时候，小橘子长得又萌又可爱，没有人会不喜欢。 朱婶子也乐呵呵地夸道，“这小猫长得还挺俊！” 秦小然在安家待了一阵子，确定安家人都很喜欢小橘子后，叮嘱了他们几句养猫常识便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她从空间里取出一些年货，顺路又去了许鹿家一趟，送年货的同时顺便问一问许鹿的想法。 许鹿对她的到来表现出了莫大的欢迎和莫大的惊喜，言笑晏晏地指挥着秦六子端茶倒水上点心。 秦小然让他们不用忙碌，坐下喝了口茶水，而后询问许鹿有没有养猫的想法。 “养猫？” 许鹿眼睛转了转，“霍家有多余的猫想要送人么？” 秦小然点了点头。 许鹿了然地笑了。 “那嫂嫂就送给我吧，我喜欢猫。” 第279章 送猫给许鹿，许鹿能走路了！ 秦小然和许鹿两人已经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没见过了，这次见面很是寒暄了一阵子，互相询问了对方这两个月来生活的变化。 秦小然回想了一下近两个月，感觉生活里好像也没发生什么很大变化。 真要说的话，就是四个小娃娃又长大了一些，有了新的朋友和玩伴，不那么依赖她了，她有了比较多的自由时间，再有就是家里养的那十只小猫的事了。 她将这些告诉了许鹿，许鹿很是惊讶。 “十只猫？嫂嫂还真是喜欢猫啊！” 秦小然有些无奈，“我是很喜欢，不过家里人没那么喜欢，觉得多了些，也确实多了些，稍微有些影响生活，所以才想着找你们几个问问要不要养猫。” 许鹿笑着点点头。 “我喜欢猫啊，嫂嫂想送多少只来都可以，我家人少，都不介意这些的。” 秦小然看着许鹿，心中无奈。 她看的出来许鹿可能真的喜欢猫，但是也没有那么喜欢，会这么说多半还是存了帮她的心思。 她也没有点破许鹿的心思，道，“嗯，等下我给你送只小橘猫过来，等以后要送的话，也先来问你。” 许鹿目光柔柔地看着她。 “好。” 秦小然又询问了许鹿的近况。 “你呢？我看你精神不错、气色也好，过去两个月过得也不错吧？” 许鹿笑笑，移开视线。 “是，我过得不错，六子和红姐都顺着我，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妈和祖母他们也常来看我，送些我喜欢的东西来，自然是一切都好的。” 秦小然又问，“那恢复情况呢？” 从她开始给许鹿治疗已经有快一年的时间了，治疗效果一向很好，有时候甚至比她预料的还要好些。 四个小娃娃周岁宴之后她来检查过一次，那时候许鹿的双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双腿恢复的差一点，但是也可以动也有知觉了，那次许鹿第一次颤巍巍地被人架着离开轮椅，尝试用拐杖自己走路。 虽然那次到最后也还需要别人在一旁辅助着，但是许鹿已经能靠着别人靠着拐杖靠着自己双腿在地上走了。 秦小然当时想着，这种情况下吃药、按摩、练习不断的话，两三个月时间足够能让许鹿能自己靠着拐杖行走了，足够让许鹿摆托轮椅过年了。 现在么…… 她看着许鹿脸上逐渐扩大的笑容，看着许鹿眼中闪烁的微光，就知道现在的情况一定比当时更好。 果然，接下来就听许鹿说道，“恢复情况也很好，我现在已经可以自己靠拐杖走路了。” 秦小然并不意外，但高兴还是很高兴的。 她是知道许鹿为了恢复有多拼的，也知道许鹿这一年的变化有多大，她为许鹿恢复健康而感到高兴，也为自己又治好了一个病人而感到高兴。 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直到最后哈哈大笑起来。 秦小然过来的时间就不早了，又说了一会儿话，就正好到了饭点，秦六子和红姐便端着午饭进来了。 许鹿道“嫂嫂难得来一次，尝尝六子的手艺。” 秦小然也没太客套，她们这关系太客套了反而尴尬，于是便顺着说了下去。 “好啊，我记得以前好像也吃过六子做的菜，就六月那会儿，好像是做的红烧肉？” 正在上菜的秦六子动作一顿，小麦色的皮肤泛红，颇有些不好意思。 “那时候做的不好吃，让嫂子见笑了。” 秦小然笑，“没有，我觉得还挺好吃的，像模像样的。” 上次吃秦六子做的红烧肉她已经记不清楚味道了，只记得看起来还不错，味道其实不怎么样，只能说不太难吃，但也算不上好吃。 秦六子脸红的不行，放下饭菜转头就又跑去了厨房。 许鹿也笑，道，“他现在做的菜还不错了，不过比嫂嫂还是差远了。” 正在端菜的红姐也笑着附和道，“六子学做菜是有点儿天赋的，这半年多进步很大，我已经教不了他什么了，过了年他要还想继续学的话，得去正经找大厨拜师学了。” 秦小然道，“这么厉害啊，那我可得好好尝尝。” 许红和秦六子很快将六菜一汤上齐了，四个人一起坐下吃饭。 秦小然尝了一下秦六子做的几道菜，眼神一亮，连连点头。 “可以啊！做的确实不错！” 接着又喝了一口汤，继续点头，“好喝！不错不错！” 见秦小然如此，在座的其他三人都笑了。 许红招呼秦小然，“好吃就多吃些，难得来一趟，大家都欢喜。” 秦小然笑着点头，她饭量大，就算正常吃个七分饱在别人看来都是吃了不少了。 何况秦六子现在这厨艺是真的不错了，不比去国营饭店吃差什么。 四个人热热闹闹地一起吃了饭，然后又泡了茶一起喝茶闲聊消食。 许红话少，但是和秦小然的话，也能说上几句。 秦六子性子内敛，有些害羞，但很听许鹿的话，秦小然问他就答，不问他就不说。 不过有秦小然和许鹿在，这场聊天还是挺愉快的。 秦小然没待多久就说回家去拿猫送来，正好今天时间还来的及。 秦小然走后，许鹿立刻让秦六子给她按摩身体，扶着她开始练习走动。 她现在已经能自己用拐杖走一会儿了，就是走之前要先热身准备一段时间，不然会不太舒服，也走不了多长时间。 趁着秦小然不在的时间好好热身一下，等秦小然来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 秦小然不知道许鹿打算给她一个惊喜，她没有回家，只是在外面逛了下百货大楼，从头逛到尾，看上什么合心意的就买什么，反正她现在也不差钱。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去付了账，离开后找了个地方将买来的东西收进空间，将空间里的小猫取出来，带着去了许鹿家。 刚到许鹿家，她就感觉有些不对，怎么红姐和秦六子有点怪怪的。 她带着小猫一直走到堂屋，看到了左手拄着拐杖从一侧走出来的许鹿，瞬间瞪大了眼睛，也明白了什么。 “你已经能单手拄拐走路了！？” 第280章 许鹿能走了！许鹿要回家过年！ 秦小然上次来见许鹿，那时候许鹿还需要别人外力帮助下，才能双手用腋杖勉强走几步，和现在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现在的许鹿是左手单手拄着手杖较为轻松地随意走着，就像、就像当初许鹿结婚时来这里耀武扬威的许鑫那样！ 只能依靠轮椅，和能用腋杖勉强走路，和能用手杖轻松走路，这完全是三个不同的概念！ 秦小然认真地围着许鹿绕了两圈观察一番，然后让许鹿再走几步让她看看。 许鹿笑笑，听话的往前走了几步。 她走的不算平稳，但摇晃也不算太大，比许鑫当初被激怒时稳当多了，可能比许鑫平时走路时都要稳当一两分。 虽然和正常人没法儿比，但是在需要拐杖才能走路的人里，许鹿这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秦小然知道许鹿最初是什么样子，看到许鹿现在的样子，很是欣慰。 “太好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许鹿也笑，眼中盛满了喜悦和耀眼的光。 “是啊，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秦小然将怀里抱着的装着小猫的纸盒放到一旁，瞬间医生附体，来到许鹿身边上下打量着许鹿，示意许鹿在房间里走走转转，观察许鹿的一举一动，询问许鹿的感受，并开始思考接下来的治疗计划。 许鹿的恢复情况比她想的更好一点，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许鹿以后还能恢复的更好，或许有一天真能彻底摆脱拐杖独立行走。 不只是这些，这些只是外在，还有内在的脏腑也需要调理。 许鹿瘫了那么多年，需要治疗恢复的不只是四肢躯体，还有五脏六腑。 这些她在过去也有帮着治疗，但治疗的主要方向还是在四肢躯体上，接下来可以稍微转换一下重心。 不过这些不着急，等明天再开始也行，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想办法让许鹿的肢体恢复的更好一些，让许鹿行走的更稳当一些。 秦小然给许鹿检查了一番，仔细了解了一番许鹿现在的病情，和许鹿商量着将接下来的治疗计划定了下来。 “所以，我调整了一下你接下来要吃的药，按摩和练习还是继续，甚至可以适量加倍一些，记得要分开来，不要一次做太多，过犹不及，累了就休息，明白么？” 许鹿点头，“明白。” 秦小然知道她向来听医嘱，便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久纠结，只是将写好的药方交给了一旁的许红，然后看着许鹿的腿开始畅想未来。 “恢复的好的话，早晚有天你会摆脱拐杖，那一天要不了太久了。” 许鹿只是笑，她知道会有那么一天的。 秦小然想着想着，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今年是不是要回许家过年？” 许鹿脸上的笑容淡了淡，道，“是。” 虽然这一年自从结婚搬出来住之后就只回过一次许家，其他时候许家人也没再上门来找她，但许家是那种特别传统的大家族，过年还是必须回去的，如果不回去后面会很麻烦。 她虽然讨厌许家，但是过年也是打算回去的，不只是怕麻烦，更多的是和许家的纠缠她还不想就这么断了，她想要报复回去，她想要得到更多！ 而现在的她也有这个能力。 秦小然想了想许家的情况，许家真正有话语权的长辈们古老思想严重，但不至于针对欺负许鹿，会欺负挤兑许鹿的多是那些没什么能力的同辈人。 许鹿聪明，脑子好，心狠，但碍于从前瘫着，未来没什么希望，身边又没有人能立得住，这才会被欺负。 现在许鹿能走了，又有霍如许红秦六子在，再加上许鹿脑子好，就算回许家也不会被欺负。 相反，倒是上次来闹事的许艺许鑫知道许鹿能走了估计要气的够呛，这是他们唯一有优越感能贬低许鹿的地方，现在这唯一的一点也没有了。 这样看来，许鹿过年回家不是件坏事，甚至可能是件好事，只不过可能烦人也真是烦人就是了。 秦小然和许鹿各想各的，许鹿看了秦小然许久，而后开口。 “嫂嫂，我回家他们估计会问我谁给我治的病，我要告诉他们么？” 秦小然一愣，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低头思索起来。 这个问题她之前还真没考虑过，现在考虑一下的话，也没什么好考虑的，她给许鹿治病这事没刻意宣扬但也没刻意瞒着，稍微打听了解推断一下就能知道，没什么好隐瞒的。 “不用瞒，也瞒不住。” 许鹿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那要是他们也想找你治病呢？” 秦小然想起之前听霍三婶说过的话，许家有遗传病的人并不少，每一代都有那么一两个，有严重的，也有不那么严重的，就被藏起来自生自灭的，也有还在许家生活的。 就比如，上次来耀武扬威的那个许鑫一条腿就瘸的很厉害，离不开拐杖。 再比如，好像说许家有个掌权的也坐轮椅。 要是这些人想来找她治病的话…… 对她来说，只要不是太坏的人，请她治病她都是愿意的，考虑到许鹿的话…… “我没什么关系，病人么，只要不给我带来大麻烦，我都是愿意给他们医治的。” 接着她看向许鹿，“要是你想让我给我治病你就带他来，要是你不喜欢的人你就不用告诉我。” 虽然知道是她给许鹿治了病，但要想请她治病的话，要么她愿意主动接下来，要么就得走霍家的路子找她，后者霍家能帮她挡下八成不合适的人选。 许鹿眼中的紧张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感动和喜悦。 她说，“好。我会给嫂嫂介绍好的病人，不好的病人我根本不会理他们。” 两人相视一笑，而后一阵‘喵喵’声打断了她们的对视，两人这才想起来这次见面的最初目的小猫来。 秦小然笑着过去将小猫从纸盒里抱出来，交到许鹿手上。 “出门前我刚给它洗过澡，不脏的，它很乖，你抱抱看。” 许鹿接过小猫，放在腿上，轻轻抚摸着。 “真好，这是我第一次养小猫，谢谢嫂嫂。” 第281章 给小猫取名，准备年货，迎接新年 秦小然笑道“不客气，你喜欢就好，能帮小猫找到一个好归宿，我也是开心的。对了，给小猫取个名字吧。” 许鹿看看小猫，又抬头看向秦小然。 “嫂嫂觉得取什么名字好？” 秦小然笑，“我取名字向来没什么天赋，你是它以后的主人，还是你来取吧。” 许鹿低头思索一阵，左手轻轻抚摸着小猫背上的皮毛。 “那就叫宝宝好了，简单好记。” 秦六子在一旁附和，说宝宝好听。 许红也同样附和，只是表情有一丝不自然。 她有些伤心，觉得是许鹿不能有孩子，所以才给小猫取名宝宝，虽然现在看起来一切都在变好，但难免还是有些遗憾。 许红的情绪没有人留意到，或者有人留意到了也没在意。 秦小然在许鹿家多待了一阵，教他们该如何养育小猫，又陪着小猫玩了一会儿，直到四点多才告辞离开。 许鹿拄着手杖亲自送她离开。 秦小然离开后，许鹿回头看向被秦六子抱在怀里的小猫，让秦六子去给小猫做个猫窝，秦六子听话的去了。 许红想要搀扶许鹿，被许鹿制止了，坚持一个人拄着拐杖回屋。 许鹿走的有些慢，但很稳当，许红看着很是欣慰，也放下心来。 回到屋子里，许红忽然想到了什么。 “鹿鹿，你现在的情况要不要和你妈你外祖母她们说一声？” 许鹿现在的情况除了他们三个和秦小然外，其他人都还不知道，只知道许鹿能在别人的帮助下用腋杖勉强走两步的程度。 即便只是这样，当初她们知道的时候也感动到热泪盈眶，感动到好几天睡不着觉。 要是让她们知道现在许鹿已经能只靠自己只靠手杖稳稳当当地走路，还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许鹿听了许红的话动作顿了顿，而后说道，“先不告诉她们，等过年的时候好好给她们一个惊喜。” 许红一想也是，反正距离过年也就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了。 在这种不怎么重要可早可晚的事情上，她向来都听许鹿的。 许鹿坐下喝了会儿茶，而后起来继续练习走路，务必要在过年之前走的更稳更快。 她要让对她好的人高兴，要让欺负他的人惊掉下巴，她要拿回属于她的一切，她要得到更多！ …… 秦小然赶在傍晚之前回了家，正好碰到下班回家的霍念平，两人边走边聊。 秦小然说起已经送走了两只小猫，心情有些失落，但是想到它们以后会过上不错的生活就又释然了，只要它们过得好，倒不一定非要她亲自养。 霍念平只是温柔地看着她，轻轻附和她的每一句话。 秦小然和他聊了几句心中就没了失落。 回到家，四个小娃娃倒是有些失落，她和霍念平便一起开导四个小娃娃，四个小娃娃向来懂事，倒也没太纠结，只是提出希望暂时不要再送走别的猫猫了。 两人自然答应下来，都快过年了，大家都忙着呢，等过完年后再说吧。 两天后一切回归正轨，四个小娃娃们忘记了送走小猫的那一丝伤感，每天照旧开开心心和小猫一起玩，有时候还要请朋友来家里一起玩，总之玩的不亦乐乎很是开心。 临近年关，家里大人也很忙，上班的忙着上班，不上班的忙着准备年货过年。 霍家准备年货的主力是秦小然，她的厨艺是家里最好的。 王妈和霍三婶是另外两个主力，其他的诸如齐清欢、霍念念、霍念平霍念国他们有时间都会来帮忙，所以尽管霍家要准备的年货很多，倒是也并不算特别的忙碌。 有了去年准备年货的经验，今年准备的时候甚至有几分悠闲。 除了有经验不慌张的原因，更多的还是今年家里人多了缘故。 多了齐清欢这个新媳妇，也多了霍念平。 四个小娃娃也长大了一岁，可以自己玩，最多找个人留意一下，不需要时时抱着看着。 过去的一年时间里，家里的一切都在变好，到了这年的终点，更是好到了极致。 想也知道，这年过年霍家会有多热闹多欢乐。 第282章 过年了，新的一年，许家的‘热闹\’ 热闹欢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小年、腊八很快过去，新年如期而至。 过年了！ 霍家过年比秦小然想的要更热闹更喜庆。 所有人都穿上了崭新的衣服，四个小娃娃更是穿红袄戴红帽，又精神又喜气，比年画上的娃娃都好看，谁看了都喜欢的不得了。 四个小娃娃嫩生生奶呼呼地左一句“过年好”右一句“过年好”让整个霍家一直洋溢在欢笑声中。 这次过年霍家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家团聚，并且以后还会继续一家团聚下去，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团团圆圆，岁岁今朝。 …… 今年过年李秀秀家气氛也格外好，比去年更好。 去年的时候虽然也很好，但那时候李家夫妇还并不打心底相信女儿真的改好了，心中总有那么几分忐忑，一年的时间过去，足以打消他们的怀疑，让他们真正放下心来。 他们也真正接受了相处近一年时间的赵黎明兄弟，长时间的相处是让人放心的最好方法。 李家夫妇收到了女儿给的一年份的工资，让他们替她收着，他们很感动，女儿是真的长大了，有定性了，他们也能放心一些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李秀秀的开心比爸妈更甚，过年前的这一个月腊肉卖的特别好，利润超出上个月很多很多，还和黑市老大谈了进一步合作的事，可以预见以后只会赚更多，一切走上了正轨，怎么能不开心呢？ 至于赵黎明和赵晨曦兄弟，两人有了家有了亲人有了钱，亲人高兴，他们自然也高兴。 李家原本就一家三口过年，今年变成了一家五口，热闹和欢喜也成倍增加了。 …… 类似情况的还有安宁一家。 安宁一家今年的情况也比去年好了不少。 去年的时候安宁刚带着孩子回到京城破旧老家，要和年迈的父亲和陌生的继母一起生活，一起磨合一起搭伙，家里人身体都不太好，钱也紧巴巴的。 今年一切都好了起来，经过一年的磨合，已经成为了真正的一家人，家里人身体都好了起来不说，还增加了人口，多了一个叫福宝的女孩，还多了一只叫咪咪的小猫。 安父和朱婶子的身体都好起来了，照顾小石头和福宝两个孩子完全没问题，日常的家务事也完全没问题。 安宁的老师工作也稳定下来了，收入不错，更有胡若愚寄回来的津贴，够他们生活还能小小存下一笔。 年前几天胡若愚请到了假回到京城和他们一起过年，一家人聚在一起其乐融融，日子越过越好，以后只会更好！ …… 陆家和霍家一样，都是大家族，过年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 陆家和霍家不一样的地方在于，陆家人更多一些，却没霍家那么团结，不一条心，经常因为一些琐事吵闹，就算到了过年这天，也多是面和心不合。 不过这一切和陆知明叶明华两人关系不大，陆知明向来不是被亲人束缚的性子，别说亲戚了，就连亲爹亲妈都管不了他的事，也不会没事找不痛快，所以他和叶明华在陆家过年倒也没什么大事。 甚至因为叶明华怀孕七个多月的事，他一直守在叶明华身边，和叶明华闲聊，不去搭理那些亲戚们。 两人在一个嘈杂的大家族里，专心盘算着他们小家庭的未来。 两人伸手抚摸着叶明华隆起的小腹，对这个即将到来的孩子充满了期待。 新的一年，会是新的开始。 …… 不过，要说过年这天哪家最‘热闹’，那还要数许家。 许家同样是大家族，还是那种规矩贼多的大家族。 过年这一天一大早就忙活起来了，等到晚上的时候，几个分支几个主家五六十号人就全聚在一个大四合院里了。 许家重规矩，一家人在一家人的地方，可以串，不能乱串，不能太吵闹。 许鹿和秦六子许红一早便被接了过去，等在属于自家人的那个房间里，地方不小，不至于憋闷，但多了某几个人之后，便闷得很。 霍微许红都是内敛善良的性子，说白了就是怯弱，这么多年在许家养成的性格一时难以完全改变。 秦六子本身性格也不强势，属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那种，又是入赘本着不给媳妇添麻烦的原则，虽然个子不小，但看着也有几分怯弱。 几人中唯一不怯弱的就是许鹿了，但因为她坐着轮椅，没有人将她看在眼里。 许艺许鑫来的更早，但是先前去和别的房间的亲戚们闲聊了，直到这会儿才回来，见到许鹿。 两人从前欺负许鹿欺负惯了，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就会找许鹿发泄，这次也是一样。 许家重规矩，但并不是所有人都重规矩，许艺许鑫这样的人不在少数，许艺许鑫看不上许鹿欺负许鹿，自然也有人看不上他们欺负他们。 这不，他们在别人那里受了气之后就来找许鹿了。 两人大摇大摆地来到许鹿面前，肆意地打量着许鹿，将许鹿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回头上。 许鑫在许鹿的腿脚上看了很久，许艺则在许鹿脸上看了很久。 周围的霍微许红秦六子等人都知道他们来者不善，但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怕贸然开口劝阻反而会激怒两人，这种事之前不是没发生过。 他们忐忑着，但许鹿并不忐忑，这种事情她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也幻想过无数的解决办法，幻想中最后总是不作为，因为她没有本钱去做些什么，但现在不一样了。 许鹿直视着许艺，脸上没有从前的不甘怨愤与畏缩，取而代之的平静骄傲与势在必得。 这眼神深深刺痛了许艺，让许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与许鹿拉开了距离。 拉开一段距离后，许艺从整体打量着许鹿，这才发现许鹿变了很多。 不只是眼神，整张脸、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变得更让她厌恶了。 “打扮的再好，也不过是一个瘫子而已。” 许艺的声音不大，但许鹿和周边几人都能听清楚，甚至远一些的几个大人也能隐约听到，只是听不听得到，都装作没听到而已。 许鹿面沉如水，秦六子下意识攥紧了拳头，表情愤愤的。 许艺接着看向了秦六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秦六子之后表情稍有意外。 她记得许鹿找的那个入赘的男人是个粗鄙不堪的穷人来着，怎么这家伙看起来挺文气长得还不错？ 不过，长得不错又怎么样，还是个穷鬼，要钱没钱要能力没能力，也就配许鹿这样的废人了…… 她以后可是要嫁给门当户对的家庭，到时候和许鹿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许鹿永远也追不上她。 她这么想着，不由得轻蔑地笑出了声。 “许鹿你看起来过的还不错，看着比之前好多了，怎么也不常回家看看？不是嫁人了就忘了家里人吧？哦，看我这记性，你是自己找了赘婿来着，唉，知道你年纪大了，有些想法，但也不能给家里丢人啊，没的说出去让人笑话……” 许鹿很平静，这样的话她以前没少听。 “不劳你操心，我身体不方便出门，一直在家里养病，没来得及多出门回家是我的不是。不过说到给家里丢人，我没怎么出门，却也没少听说你许艺追着人家有妇之夫跑的事儿，这不能是真的吧？” 许艺用来攻击许鹿的话只是许鹿身体的残缺以及一些莫须有的内容，而许鹿回敬的却是事实。 最伤人不是谎言，而是事实。 许艺当即变了脸色，声音一时失控。 “你！” 许鹿笑笑，将许艺过去无数次说过的话回敬许艺。 “我只是随口说说，没有别的意思，你怎么生气了？脾气这么坏啊。” 许艺口不择言。 “你个瘫子神气什么！你……” 许艺还要发飙，一旁看热闹的许艺母亲立刻过来将她拽走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于是许鹿面前就只剩下一个许鑫了。 许鑫一直看着许鹿的腿，许鹿也同样看向许鑫的腿，而后看向许鑫的脸。 “我的腿已经好很多了，你的腿呢，有好些么？” 许鑫当即脸色发青，这是他的死穴。 “不用你操心，我不管怎么样都比你强的多，等你能走了再来找我说这话吧。” “是么？” 许鹿意所有指，越过许鑫看向院子外同样坐着轮椅的在家中很有话语权的堂叔，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 第283章 震惊许家人，许鹿不瘫了？？？ 许鹿期待了这一天很久很久，关于这一天的每一个安排每一个细节她都想过无数遍，预设了无数种可能，每一种可能该怎么应对她都想过很多次，每一个结果她都想到过。 现实里发生的这一切不是她预想中最好的结果，但也不是最坏的结果，这是一个比一般要稍好些的结果。 看起来，她运气不错。 她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喜悦的畅快的笑。 她很少这么笑，在许家这些人面前更是从没这么笑过。 这一笑配上她精致漂亮的脸妩媚又明艳，让人根本想不到她腿脚不方便，这和许家人印象里阴郁易怒厌世的瘫子许鹿完全是两个极端。 站在许鹿面前的许鑫愣了，那些即将说出口的攻击许鹿是个瘫子是个废物的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怎么回事？这还是那个废物许鹿么？ 房间里站在别处只当不知道的亲戚们也愣住了。 他们从前从来不在意许鹿怎么样，因为都知道许鹿是个瘫子、亲妈是个立不住的、这辈子是没指望的，所以许鹿被欺负他们懒得管，甚至时不时还踩上几脚落井下石。 但现在的许鹿看起来很有底气，不再是过去那个可以任人欺负的存在了。 但为什么？许鹿的底气来自哪里？有谁会为许鹿撑腰？ 房间里的亲戚们满腹疑惑，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院子外的坐着轮椅恰好经过的下一任家主许洛白本只是随意一瞥，此时却停了下来。 负责推轮椅的青年，没发现什么情况，便低头开口询问。 “小叔，怎么了？” 许洛白转动轮椅，让他能正对那个房间，以最合适的角度观察。 “腊梅开了，我在这待一会儿。” 院子里种着不少腊梅，是请人专门设计的，风景很好。 青年，这里确实是个赏景的好地方，只是今天天气有些冷，而且过年事情还挺多，怎么看都不适合赏景。 不过这是他小叔说的话，他不敢反驳，便道，“那我去给小叔拿件厚外套来。” 得到允许，他匆匆离开去取外套。 许洛白抬头看去，再次对上了让他驻足的那道视线。 他现在能确定，这不是意外，就是视线的主人故意的。 有意思。 故意让他看到有人贬损坐轮椅的人，想借他的手来惩罚说话的人么？ 他眯起眼睛，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眼神，他认真了起来，家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人？ 许家是个大家族，人多，但有能力的人不多，多数都是些没脑子没能力却还自视甚高的庸才，聪明人太少了…… 他仔细回忆着这个房间里安排的是哪个叔伯家的人，半晌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四叔家的人，是他最看不上的，少有的竟然没有一个能用的人，都是废柴。 刚才骂人的那个是许鑫，是这个四叔家孙辈唯一的男孩，腿脚不太好，智商更不行。 刚才被骂的那个是许鹿，是这个四叔家唯一的瘫痪后辈，少有的瘫的这么严重，只有一只左手勉强能用，连写字都写不清楚。 本来这种程度的残疾是会被家里人丢到乡下老家去自生自灭的，但是许鹿的母亲是霍家人坚决不同意这一点，便作罢了，也由此引发了这家人对许鹿母女的不满。 这个许鹿…… 他回忆起脑海中为数不多的关于许鹿的记忆，却发现他印象里的许鹿只是个满心怨恨的无能狂怒的阴暗小女孩，有些小聪明但用不上实处。 他对许鹿印象不深，感情上倾向于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两人的处境相似，许鹿的处境更难一点，却并非完全没有改变的余地，但许鹿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怨恨上了。 当然，这不能怪她，他有些怜悯她。 所以在知道她要搬出许家去招赘婿的时候，他和其他的长辈不一样，他是赞成的，还阻止了想要找她麻烦的许家长辈。 现在看来，让她搬出去住倒是对的。 不过，搬出去一年的时间而已，真的能让人有这种近乎脱胎换骨的变化么？ 院子里的许洛白陷入了深思，房间里的许鹿正在怼许鑫和站出来充当‘和事佬’的亲戚们。 许艺许鑫辱骂她的时候，这些人都装死，她怼许艺许鑫的时候，这些人就站出来了，真是可笑。 她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以前也能想到很多怼人的话，更恶毒更扎心，却也会让所有人厌恶她，现在她视野开阔，怼人更切中要害同样扎心却不那么恶毒，不相关的人听了甚至会想笑。 她以前将愤怒憋在心里不敢真正反抗，因为激怒别人会导致变本加厉的欺负，挨饿挨打，她没有能力反抗而长辈也不会站在她这边，求助无门，现在她不用担心会挨打，也不担心许家的控制，许家已经控制不了她了。 她以前总想着和欺负她的人同归于尽，现在她的生活有了希望，报复欺负过她的人有很多方法，不必把她自己搭进去就能实现报复。 现在，她的报复正式开始了。 轮到他们家去给主家的长辈拜年问好了，那些被她怼的哑口无言的亲戚们终于找到了能反击的办法，率先走在前面愤愤不平地说着话。 “不过是个瘫子，再伶牙俐齿又怎样？还能反了天不成？” 被气得最厉害的许鑫心里气顺了很多，跨出房间门槛的时候还挑衅地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他愣在了原地。 许鹿站起来了。 许鹿站起来，握着手杖，又快又稳地朝门边走去，面带微笑，甚至还眨了眨眼。 眨眼间许鹿就走到了许鑫面前，愣住的许鑫慌不择路往外走，结果一个没注意被门槛绊倒摔在地上。 这动静吸引了走在前面的人的注意，他们回过头来，就看到了这让他们无比震惊的一幕。 许鹿不瘫了？？？ 许鹿能走了！！！ 第284章 震惊许家长辈，打脸许艺许鑫 所有见到这一幕的人都无比震惊，发自内心的震惊。 他们认识许鹿二十年了！ 他们确定过去的二十年里许鹿都是个瘫子，完全离不开轮椅需要人照顾的那种瘫子！ 现在他们看到了什么！他们看到一个瘫子拄着手杖走的稳稳当当！ 这怎么可能！！！ 有一瞬间，他们觉得他们在做梦！ 但随着许鹿稳稳当当地走出房间，绕过摔倒在地上的许鑫走到院子里，他们便都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真的，他们不是在做梦。 有聪明些的人已经反应过来，许鹿刚才之所以敢和他们叫板，大概就是因为她已经不瘫了。 最聪明的人莫过于坐在一旁的轮椅上‘赏景’的许洛白了。 他瞬间便明白过来，这一切不过是许鹿用来引诱猎物的‘陷阱’罢了。 许鹿做的很好，猎物顺利被引诱到掉进了陷阱中。 他就是那个‘猎物’。 他看透了陷阱，但还是主动走进了陷阱。 他对许鹿给出来的康复的诱饵很感兴趣，对许鹿这个人也很感兴趣。 一个瘫痪的人，一个有野心的瘫痪的人，怎么会对恢复健康这样的事不感兴趣呢？ 许洛白笑笑，在一众震惊的慌乱的许家人中，他是唯一一个笑着的人。 许鹿看到了许洛白脸上的笑，也看到了许洛白的眼神，于是她明白，她的计谋奏效了，许洛白上钩了。 拿下许洛白，她的报复就实现了大半。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按照她所预计的方向进行。 她收回看向许洛白的视线，看向满脸不可置信和满脸闪躲的许家人。 “怎么不走了？不是说要去给太爷爷拜年么？” 接着又看向摔在她面前的许鑫。 “许鑫你怎么还不起来？” 许家人被她提醒了，这才开始慌慌张张地上前扶起许鑫拍打许鑫身上的脏东西。 许鑫看向许鹿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样。 许鹿面带微笑的看了回去，她心情很不错，一来是很好地回敬了许鑫，二来是她发现她竟然和许鑫差不多高。 她的笑容本就只是表面好看，里面藏满了恶意，许鑫是最直观能发现这些恶意的人。 就像许鹿恨许鑫一样，许鑫同样也恨着许鹿，在现在这恨意到达了顶峰，许鑫身体恨得发抖，但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能做，就像以前的许鹿一样。 许家人都看不顺眼许鹿，但这个时候什么也做不了，还是得装出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和许鹿一起去给许家长辈拜年，甚至还要劝许鑫消消气别让长辈看出来。 许鹿很想笑，不过她的演技比许鑫比许家人好多了，就算是笑也不会让人看出什么来。 站在她身后的霍如许红秦六子等人很高兴，但都没笑，怕惹来麻烦。 许鹿看着许家人浩浩荡荡进了正房，自己也挪动手杖跟了上去。 “走吧。” 许鹿带着自家人进入正房时，前面的许家人刚刚问候过许家长辈让到一边去了。 也就是说，许鹿他们就要重新问过，也因此成了正房内众人视线的焦点。 许家长辈们见到许鹿，都面露疑惑，一时有些不太敢认。 这是谁？ 几位长辈中对许鹿相对最熟悉的许鹿的爷爷反而是最不敢认的那个，他最清楚许鹿的情况在，知道许鹿是根本不可能好起来的人。 许家这个遗传病一代代传下来，每一代都有人付出了无数努力尝试了无数办法想要治疗，到最后都效果寥寥，甚至有的根本没有效果，许鹿也接受过数次治疗，最后还不是老样子，他早就已经放弃了许鹿。 但现在许鹿竟然能站起来了？这怎么可能？这是怎么做到的？ 几位其他的长辈这时候终于想起了这是谁，其中一位长辈带着不甚确定的语气开口。 “许鹿？” 许鹿乖巧应下，并借着这个机会向几位长辈问好拜年。 为了这一天她早已准备了许久，拜年词别出心裁，在其他人千篇一律的拜年词中很是亮眼。 几位长辈听了很开心，又见她如此乖巧温和，自然对她多了几分好感，笑容更深了些。 许洛白就是在这时候被推着进入正房的。 于是原本集中在许鹿身上的视线便都集中到了许洛白身上。 那视线里有亲切、有敬畏、有审视、有忌惮、也有恐惧。 许洛白平静地和几位长辈打了招呼，并在几人身边坐下。 这几位都是许家的长辈，年纪都在六十岁以上，头发都花白着，只有许洛白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 这同样也是他在许家的地位。 如果不是他坐着轮椅，他得到的会更多。 许鹿敛下眉眼，遮住了眼中的野心。 有许鹿和许洛白之前在院子里的默契在，这场拜年问候成了许鹿的主场，出尽风头。 在许洛白的刻意引导下，许鹿成功讨得几位长辈的欢心，并顺便给欺负过她的许家人上了眼药。 许艺许鑫恨得牙都要咬碎了，偏偏许鹿的话让他们无从反驳也不能反驳，只能生生受着。 一直以来都冷眼旁观和拉偏架的许家人也跟着受了牵连，脸色都不怎么好。 拜年的时间是有限的，后面还有一家人要进来拜年，所以许鹿他们最后还是离开了正房。 走出正房许艺许鑫他们就要找许鹿麻烦，被他们家里人拦住让回房间去再说，在外面闹起来到时候被长辈看到了就没办法遮掩了。 于是他们憋着一肚子气回了房间，等着许鹿回去好好和许鹿‘说道说道’。 结果他们憋气憋到肚子疼，也没等到许鹿回房间，甚至没等到许鹿的家人回去。 许鹿刚走出正房没多久，就被同样从正房出来的许洛白叫住了。 许洛白邀请许鹿到他的书房去谈话。 许鹿答应了，只是要求许洛白给她的家人们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不想回原本的房间去了。 这对许洛白来说当然不是什么难事，于是霍微许红秦六子便被暂时安排到许家主家的房间去了。 别的不说，许家主家的人至少比分家的人懂礼貌，不会随便挤兑欺负别人。 许鹿放心地跟着许洛白去了书房，接下来又是另一个重头戏。 第285章 许鹿和许洛白的交易，引荐 许洛白的书房和他这个人一样，干净整齐到一种病态的地步，没有一丝多余的存在。 “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许鹿收回视线笑笑，“小叔说话真是不近人情。” 许洛白淡淡道“想要人情我们就出去说，进了书房就只说正事。” 许鹿脸上的笑收敛了几分，思索着该如何应对现在的情况。 在过去的一年时间里，她已经通过多种办法去了解许洛白，但许洛白这个人太谨慎也太敏感，她找的人能了解到的信息很有限。 在这有限的信息里，就有不近人情和行事果决这一点，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沉默对峙间，许鹿轻轻叹了口气，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想做什么，小叔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许洛白平静道“你想要我帮你报复你的家人。” 许鹿笑笑，“不，我不要你帮忙报复，我只要你什么都不管，我自己会报复他们。” 许洛白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外之色，重新打量着许鹿。 许鹿任他打量了一阵子，然后没忍住笑了。 “小叔觉得很意外？” 许洛白倒是没隐瞒，点了点头。 “确实意外，你今天已经让我意外很多次了。” “那还真是我的荣幸。” 两人脸上都带了些笑意，气氛融洽了些。 许洛白道“我答应你。说说你的诚意吧，你的病是怎么治好的？” 谈到这个，许鹿认真了起来。 许洛白答应了她的条件，那她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我的腿是霍家嫂嫂帮忙治好的。” 许洛白微微眯起了眼睛，开始回忆霍家有关的信息。 许家和霍家不对付，算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利益不一致，而后彼此看不上，又因为种种摩擦，就此断绝来往。 这些年许家和霍家唯一的来往，就是许鹿的母亲霍微嫁到许家了，但实际上霍家从没接纳她们，而她们也没办法再回到霍家了。 不过在这方面霍家做的比许家好些，至少许鹿做出态度还可以和那边走动来往，而在许家就只能被当成透明人，甚至是任人欺负的小可怜。 霍家那边的长辈都是老狐狸，只有一个霍三还算好接触，霍家的小辈他只了解一个霍念平，是霍家这一代着重培养的未来继承人。 许鹿说是霍家嫂嫂，那必定就是霍念平的妻子了。 关于霍念平的妻子…… 他绞尽脑汁，也只想到美貌、四胞胎这两个关键词。 还是太懈怠了，该要多多了解才是。 许鹿给了许洛白思考的时间，见许洛白的表情逐渐缓和过来，知道他已经想完了，便继续说了下去。 “霍家嫂嫂曾是军区医院的医生，医术很好，我喝过她送给外祖母的药酒，意外的发现身体有了些知觉，便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请外祖母帮忙请求霍家嫂嫂帮我医治。” “我看得出来霍家嫂嫂不太情愿，但我不肯放弃，总之后来她答应帮我治疗了，还说，” 许鹿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喜悦之色。 “还说我的情况是能治好的。” “虽然我当时并没有完全相信这个说法，但是治疗过那么多次每次都是失望的回答，好不容易听到一个好的结论，就算是骗我我也是开心的。” “但是我没想到，她没骗我，我是真的在一点点好起来。” 许洛白听得认真，时不时拧眉思考。 沉吟一阵后，他道，“所以，你会请她治好我。” 许鹿微微一笑，道，“不，我会介绍你们认识。至于嫂嫂要不要治你，你的情况能不能治好，我保证不了。但是那也不需要我保证，小叔自己能做到不是么？” 就像她不要许洛白帮忙报复，只要他坐视不理一般，许洛白其实也不用她保证什么，只要能证明秦小然确实有医术能医治，然后介绍他们认识就行了，许洛白自然有能力让秦小然答应救治。 两人对视一眼，相似的眼睛中有着如出一辙的强势的锋芒。 “成交。”许洛白说。 “成交。”许鹿重复道。 交易达成，两人都轻松了些。 许洛白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介绍我们认识？” 许鹿笑笑，“过两天我会去霍家拜年，顺便感谢嫂嫂对我的救治。” 许洛白神情更放松了几分，三五天时间么？这点时间倒是等得及。 不得不承认，在知道可能有人能治好他，让他不再需要借助轮椅生活后他确实很激动，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对方，想要听到对方说他的情况是能治好的，想要尽快开始治疗尽快恢复健康。 他的人生中很少这么迫切地期待过一件事。 但就算心中再怎么迫切，他面上也几乎看不出什么。 许鹿一直仔细观察着，也只发现了一些微弱的、不太能确定的细节。 “我会在见她的时候提一提家里还有人想求她医治的事。然后等到正月十五之后她来我家给我检查情况的时候再介绍你们认识。那天就请小叔早些准备好足够的诚意到我家等着。 许洛白身体微僵，他确定许鹿刚才是在试探他，尽管这试探不含什么恶意，但也让他稍感不适，身体上的残疾让他对别人的目光和用意格外敏感。 不过对方是他欣赏的人，他倒没有太过生气。 这一场交谈让他明白，许鹿正是他所期待的那种聪明人，能和他一起治理许家让许家走上辉煌的那种聪明人。 更重要的是，许鹿或许能让他重新站起来，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 “那我就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了。” 第286章 许鹿去霍家拜年，礼物，求助 秦小然在霍家过了一个堪称完美的团圆年。 年后便是按部就班的等待各家来拜年、而后去各家拜年，和去年一样，忙碌又喜庆。 大年初六的时候，四奶奶带着许鹿来霍家拜年，带着丰厚的拜年礼，还给了四个小娃娃一人一个大红包。 霍家人知道这是感谢霍三婶给许鹿秦六子做媒，以及感谢秦小然治好了许鹿，于是推拒一番后便也收下了礼物。 许鹿穿着崭新的红衣服，拄着手杖走来给霍家人拜年，漂亮又精神，秦六子长得高大板正，和许鹿一起生活了半年养的体面又温文，两人站在一起看起来很是般配。 听着两人的拜年词和感谢的话，霍家长辈都笑着应了。 “鹿鹿这也好了，以后好好过日子。” 见过长辈拜过年之后，秦六子便被安排到霍三叔和霍念平、霍念国、霍念军那一边，被霍三叔和霍念国拉着问个不停，许鹿则是去找了秦小然。 彼时秦小然正和霍念念带着四个小娃娃和小猫玩，许鹿进来后很是惊讶。 “这么多猫。” 秦小然笑着回头和她搭话，“是啊，很多。” 许鹿站在门口和两人四个小娃娃都搭话问好了一番，而后秦小然便和几人说了几声，随后带着许鹿去一旁的书房说话了。 “你有事要和我说？” 秦小然对许鹿还是有些了解的，她一看许鹿刚才的状态便知道许鹿大概是有心事。 她关上书房的门，让许鹿在小沙发上先坐下，随后便倒了两杯蜂蜜水来到许鹿对面坐下。 就算没看出来这一点，她也知道许鹿会想找她聊一聊。 许鹿从只能靠轮椅生活到现在能自己靠着手杖独立行走，这样的变化在许家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许鹿能得到想要的反应，但得到了之后呢？ 许鹿或许需要倾诉。 她将蜂蜜水递给许鹿，许鹿接过抿了一口润唇，随后便笑了起来。 “嫂嫂，我现在很开心。” 秦小然也笑着喝了口蜂蜜水，耐心听着许鹿说下去。 “我回到许家过年，怼了以前欺负过我的那些人，看到他们吃瘪错愕的表情我心情很畅快，他们也有今天！” 这才只是个开始，以后还有更多等着他们。 “家里的长辈对我和善了很多，亲戚们也是如此，我在许家老宅过了还算舒心的五天，这也是我在许家过得最舒心的五天。” 因着许洛白的关照，这几天许艺许鑫没来打扰她和她的家人。 秦小然笑笑，“这样很好啊，你终于得偿所愿了，恭喜你。” 许鹿听到这恭喜，脸上的笑意更多了几分。 “这都是嫂嫂的功劳，多亏了嫂嫂治好了我，我才能有今天，谢谢嫂嫂！对了，我还特地给嫂嫂带了份礼物！” 说着，她便在上衣内侧的口袋里翻找起来。 秦小然嘴上说着不必客气的话，实际心里也是有些好奇的。 许鹿翻找许久，终于找到了，她带着满脸的笑意将找到的东西塞给秦小然。 那是一个精巧的巴掌大的紫檀木盒，只一个木盒便价值不菲，更何况是木盒里的东西了。 秦小然在推拒中没推过许鹿，只得叹了口气。 “鹿鹿，你已经付过诊金了，没必要再这么一直送贵重东西给我。” 许鹿歪着头笑笑，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几分狡黠。 “诊金是诊金，礼物是礼物。嫂嫂也常给我送东西，我自然也要送些东西回敬嫂嫂的心意，嫂嫂就收下吧，嫂嫂要是不收下我心不安。” 秦小然微微皱眉，思索着反驳许鹿的话，好不容有了些思路，就听许鹿又开口了。 “何况这次，我是有事要请嫂嫂帮忙，所以嫂嫂一定要收下。” 许鹿按住秦小然的手，狡黠地眨了眨眼。 秦小然微微蹙眉，她和许鹿认识这么久，除了治疗的事情，许鹿还从来没有开口请求过她的帮忙。 “什么事情？” 许鹿道“嫂嫂收下礼物我再说。” 秦小然看着许鹿那双漆黑坚定的眼睛，明白许鹿认定的事没有转圜的余地，思索一番后收下了礼物，大不了以后再回礼就是了。 “我收下了，你说吧。” 许鹿听她收下礼物，略显扭捏的笑了笑，很有小女孩情态。 “就是，许家有人想请嫂嫂帮忙治疗。” 秦小然一愣，“就这事？” 许鹿点了点头，“是我的堂叔，他的情况和我差不多，也是只能坐在轮椅上生活，我希望他能好起来。” 秦小然认真思考起来。 “帮他治疗没什么问题，我会尽力，只是能不能治好，还要看他的具体情况。你能恢复到现在的水平，除了我的医术、你的配合、再就是你的情况只是看起来糟实际上没那么差，其他的就是运气了。” “他的实际情况不一定有你的好，他也不一定有你的运气，总而言之就是，他未必能有你恢复得好。这一点我希望在开始治疗之前我们都能明白。” 许鹿点点头，“这是自然，嫂嫂放心吧。他之前接受过很多治疗，都收效甚微，已经被打击习惯了，只要能恢复一点点，比以前好一点点他都会感激的。” 秦小然微微点头，也明白这一点，只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这样就好。” 她不能保证一定能治好，但是能保证定然会比现状好。 这点把握她还是有的。 “那你让他有时间来找我吧，还是说我去找他？” 许鹿笑笑，“怎么能让嫂嫂去找他，但是他来霍家找嫂嫂也不合适，我想的是十六号的时候，嫂嫂给我治疗的时候顺便给他看一看就行。” 秦小然点点头，“这安排可以，没什么问题。” 许鹿笑的越发亲切，“好，那我就等着嫂嫂了。” 这个话题聊完，两人又聊起了其他话题，从小猫聊到丈夫，从过去聊到以后，蜂蜜水都添了几次，直到中午了有人来喊她们吃饭才结束这次对话。 霍家留四奶奶和许鹿他们一起吃了午饭，饭后又好好聚了聚聊了聊才让他们离开。 他们离开后，秦小然便回书房重新整理了药箱，将十天后去给许鹿治疗可能用到的和给许鹿堂叔治疗可能用到的药材和物品准备好放在一起，这才坐到一旁打开了许鹿留下的紫檀木盒子。 精巧的紫檀木盒里是六个玻璃种翡翠的无事牌吊坠，一个便价值不菲，更何况是六个。 秦小然将紫檀木盒合上，有些头疼。 “许鹿啊……” 第287章 告知许洛白消息，去秦家做客 许鹿和外祖母等人离开霍家，先将外祖母送了回去，在外祖母家和外祖母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才和秦六子回了自己家。 到家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过了四点了，但她还是让秦六子去跑一趟找许洛白，告诉许洛白定下了正月十六来她家看病的事，并叮嘱许洛白带好诚意。 许洛白在许家有现在的地位，为人处世的能力自然是不差的，该准备的都会准备，只是她就是要为自己人多争取一些好处，让许洛白时时记得，多多准备。 秦六子传话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家里已经做好了晚饭只等着他回来吃了。 他回来的时候看到家里留的灯光，看到满桌子未动的饭菜，看到妻子温柔的笑脸，那一路上紧赶慢赶的疲惫便都一扫而空了。 “堂叔说了，他会准备好东西按时来咱家的，还说让你费心了。” 许鹿笑笑，许洛白说话做事她是放心的。 她看着秦六子认真传话的模样，少有的觉得他有几分可爱，声音不由得柔和了几分。 “坐下吃饭吧。” 秦六子乖乖在桌边坐下，等着许鹿发话动筷子了才跟着一起吃饭。 晚饭是许红做的，还有几道菜是去国营饭店买的，份量不大不小，三人里许鹿许红胃口都不大，秦六子倒是吃的多，所以八道菜吃到后面差不多还剩一半。 许鹿吃过饭后坐在小桌旁喝茶，看着许红和秦六子忙碌着收拾桌子，想着接下来的事情。 下次治疗是十天后的事，治疗前两三天再做详细准备就是，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左不过就是去外祖母那边坐坐，等母亲来家住几天，也还很空闲。 她看着秦六子忙忙碌碌的高大身影，一时想的有些出神。 当初招赘婿只是想摆脱许家，过后只想着花些钱打发掉，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的光景。 秦六子实在是个不错的，就算以她那严苛的标准来看也是很不错的，能招到一个这样的丈夫，她运气实在是不错。 至于以后…… 原本她是没想过以后的，但现在想想，继续像这样过下去也不错。 “秦六，你过来一下。” 秦六子正想再找点儿什么事干，就听到了许鹿的招呼，立刻放下手上的事情走了过来。 别看他走过来的利索，说话的时候却不利落了，吭哧了半天才喊出许鹿的名字。 “有什么事儿？” 两人刚结婚那阵子，许鹿在家不愿意说话，说话也不喊名字，但家里就这么几个人，不喊名字也知道是叫谁。 后来许鹿恢复地越来越好，心情也好了起来，说话客气了，但彼此有了默契，也不怎么喊名字。 再后来许鹿能靠自己走了，也不再天天闷在房间里了，时不时去外面走走转转，这时候就需要喊名字了。 许鹿喊秦六子的时候多半会去掉那个子，直接喊秦六，听起来清爽些。 她让秦六子直接喊她许鹿，两人处的不错，但感情也没到可以喊小名的时候，再说喊名字多半都是喊给外人听的，叫许鹿正好。 只是即便是不那么亲密的名字，到了秦六子嘴里也千难万难，平时说话利索的人喊这两个字怎么也利落不起来。 每到这时候，许红都笑着躲到一边去，许鹿也只觉得无奈和好笑，还好秦六子在外人面前没掉过链子。 现在听着秦六子这别扭的称呼，许鹿没忍住脸上带了笑意。 她本就生的好，现如今心情也好，笑起来漂亮的紧。 秦六子当即脸上一热，不敢看她，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许鹿笑笑，道，“接下来两天没什么事做，我想着和你一起去秦家一趟。” 因着是入赘，两家差距过大，住的又远，所以结婚后他们和秦家很少联系。 婚后这一年里秦六子就回家看过两次，第一次是刚结婚秦家搬到许家给的新房子里去的时候，第二次是中秋的时候，算下来也三个多月了，每次都是坐坐就走，没待多久，许鹿更是没去过秦家。 秦六子对许鹿没什么意见，但他也是想回秦家的，只是不太好意思开口。 现在许鹿主动开口让他回去，他很惊喜，更惊喜的是许鹿要和他一起回去！ 虽然是入赘，但是他也想让家里人知道他和许鹿过得很好，虽然以前他也和家里人这么说过，但是口说无凭总没那么好的说服力。 他是真的想让人知道他和许鹿现在过得很好，非常好。 许鹿看的出来秦六子挺激动的，便笑着让他去准备了。 秦六子做事向来认真妥帖，现在更是带着满腔热情去准备，很快就把事情办妥了。 第二天，秦六子便将这个消息先一步送回了秦家。 第三天，许鹿便和秦六子去了秦家。 秦家现在住在许鹿给安排的一处小四合院里，或者说是大杂院更合适。 不过杂归杂，收拾的却很干净，让人生不出恶感来。 秦家人更是对许鹿和秦六子很是欢迎，亲切的过分了些。 秦家当初有了许家给的帮助，日子已经渐渐走上正轨，过年也好好置办了年货，只是听说许鹿和秦六子要回来，便又去重新置办了些，房子也重新打扫过了，无不表现出他们对这两人的重视。 许鹿和秦六子给秦家人带了很多礼物，在秦家吃了午饭，和秦家人一块儿待了半天才离开。 这次拜访可以说得上是宾主尽欢。 许鹿对秦家人的了解更深了些，知道秦家人品性都不错，也放心高兴了几分。 秦六子更高兴，他看得出来家里现在的日子过好了，也让家里人知道他现在的日子过得不错，这样他们就都能放心了。 他最高兴的还是有人夸许鹿，夸许鹿漂亮，夸许鹿没什么问题，本来就该这样。 至于秦家人，他们也很高兴，很高兴秦六子过得好，也很高兴看到小夫妻感情好，这比什么都重要。 第288章 正月十六，给许鹿许洛白治病 正月里时间过得很快，正月十六转眼就到了。 这天许鹿一如既往地起了个大早，早早吃过早饭，喂过猫，在家里用手杖练习走路，练习了还不到半个小时，大门便被敲响了。 许洛白到了。 准确的说，是许洛白和许闲到了。 许洛白坐着轮椅，许闲推着轮椅将许洛白推到了许鹿家正堂。 许洛白没来过许鹿家，这是第一次来，一路观察了一番许鹿家，到了正堂，视线在正扒拉许鹿裤脚的小橘猫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后对着许鹿微微点头。 “这房子收拾的不错，很有生活的鲜活气，比许家好的多。” 许鹿很认可这话，这里确实比许家好的多，她原本是不觉得她有家的，现在想想如果哪里是她的家的话，也就是这里了。 “谢谢小叔夸奖。” 又问，“小叔来的这么早，吃过早饭了么？” 从许洛白住的地方到这里有段距离，这么早过来，怕是起的也早，不过早饭该是吃了的，她只是随口一问。 许洛白当然是吃过早饭了的，“我吃过了，你们呢？我来的早了些，没打扰到你们吧？” “我们也吃过了。小叔过来自然不算打扰，只是嫂嫂要晚些才能过来，怕小叔等的着急。” 许洛白笑笑，“那有什么，是我来的早。” 许鹿和许洛白寒暄几句，便将视线转移到许洛白身后的许闲身上。 “堂哥。” 许闲微微点头，“堂妹。” 这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两人同辈，爷爷辈是亲兄弟，到了他们这一辈便不那么熟悉了。 更何况许鹿是个女孩，早年还一直瘫着不见人，两人甚至都没见过几次。 这次过年之前，就算两人在路上碰见了，都未必认得出来彼此的那种。 也就是这次过年许鹿出了个大风头，又和许洛白走的近常常见面，两人这才对彼此多了些了解，但也就仅限于多了些了解了。 打过招呼后，许洛白在一旁喝茶看书。 许闲也跟着喝茶看书，外带留意许洛白的一举一动，照顾许洛白。 许鹿则继续在房间里练习走路，时不时停下来喝茶休息逗逗小猫，倒是过得惬意。 就这么过了两个多小时，到十点多的时候，外面再度响起了敲门声。 许鹿面上一喜，也不摸小猫了，立刻站起来拄着手杖就要去迎接。 许洛白也不看书了，看向院子里，也想转着轮椅去看看。 许闲心中诧异，从过年开始就觉得小叔变化很大，本来感觉已经习惯了，现在一看这哪习惯的了？ 也是，毕竟那人有可能治好小叔，就像治好许鹿一样。 小叔……是很希望好起来的吧？ 谁不希望有个健康的身体呢，就算小叔能做到很多身体完好的人都做不到的事，也还是希望身体健康的吧。 希望来的人真的能治好小叔，让小叔好起来。 许鹿拄着手杖匆匆去了院子里迎接。 她现在已经走得很稳当了，秦六子和许红都不担心她会摔倒的那种程度，甚至他们都相信再养上一年半年她就可以摆脱手杖独立行走，所以他们都对秦小然发自内心的尊重。 秦小然进门就被这么多人热切地欢迎，脸上也不由自主地带了几分笑意。 她将手中带着的东西递给迎在前面的许红，道，“上次鹿鹿来霍家我见她喜欢这些年货，便给她多带了些，你们也尝尝。” 许红道了谢接了过去，秦六子问了好关上了大门，许鹿拉着秦小然的手往正堂去。 秦小然走了两步就看到了正堂前坐在轮椅上的人，那人也看到了她。 两人这一个对视，便都愣住了。 秦小然意外许鹿这小叔竟然这么年轻，她原本想着该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没想到这人看起来竟和他们差不多大，最多三十岁，或许还不到。 许洛白意外秦小然比他想的更年轻漂亮，他的身份能力让他见过很多漂亮的姑娘，却都没有秦小然出挑，但也仅此而已了。 他几乎和秦小然同时回过神来，略略点头示意，接着便让许闲将他推回正堂。 许闲慢了半拍才动手将他推回正堂内。 好在秦小然也不急，许鹿简单给秦小然介绍了一下。 “坐轮椅的那个就是我和嫂嫂说过的想要治病的小叔许洛白，后面推着他的是我的堂哥许闲，一直是他照顾小叔。” 秦小然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我先给你检查身体。” “好。” 秦小然先和许鹿进了正堂旁边的卧室给许鹿做例行检查，结果自然是没什么大问题，她简单给看了看，然后按照之前就大略计划好的方案给开了药方，并叮嘱了一些细节。 这些都没什么好说的，许鹿找她治病已经一年了，虽没到久病半成医的地步也差不多了，这些许鹿许红他们都很熟悉，略提一提他们就知道该怎么做。 开好了药方，两人没有急着出去，而是在卧室里就聊起外面的许洛白。 许鹿道“嫂嫂要是有什么问题随时和我说，一些不方便的检查可以让秦六去做，这一年来他也懂的不少，我懂得他基本都懂。” 秦小然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些，实际上简单的把脉问诊就能确定八九成的为，另外的一成检查只是为了精益求精而已，实际并不那么重要，她只是在想其他的事。 两人又说了几句，接着便离开卧室回到了正堂。 正堂里，许洛白正等着她们。 秦小然不耐听那些大家族你来我往的客套话，只寒暄几句便要给许洛白诊脉。 许洛白是个懂得变通的，也不扭捏，当即便伸手让她诊脉。 秦小然接着开始询问起许洛白从小到大的情况来，许洛白一一道来，许闲时不时也补充几句。 秦小然询问的很细致，这个过持续了约莫半个小时。 询问完后，秦小然陷入了沉思。 许洛白和许闲都肉眼可见的有几分紧张。 许洛白听到过太多扫兴的话了，这次他抱了最大的希望，如果这次也得到否定的答案，那他以后可能都没有勇气再寻医问药了。 许闲跟了许洛白很近二十年的时间，自然明白许洛白的心思，也替许洛白担心。 终于，他忍不住开口问道，“秦医生，我小叔有希望恢复么？” 秦小然正好思考完，接上了这句话。 “当然有。” 第289章 惊讶的众人，给许洛白治疗 秦小然的话瞬间让在坐的许家三人都瞪大了眼睛。 他们都在等着这个好消息呢！ 许鹿算是三人中反应最小的，却也还是有反应。 她算是三人中把握最大的，却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直到现在听到秦小然的话，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许洛白的情况有救，这样她就可以继续计划以后和许洛白的深度合作了。 许洛白的反应在三人中居中，没有许鹿那般早有预计，也没有许闲那般咋咋呼呼，他心中波涛万丈，面上却只略有激动。 来之前他早已调查思考过很多，确定这件事是可靠的，但具体能不能行不确定，现在虽然只是听了秦小然的一句话，他却就已经认定事情是能行的了！ 但他这样的人，是不会百分百信任一件事的，就算有极大的把握，也不过说是百分之九十，永远给自己留有一份余地，多做一份准备。 他平复了下心情，这才谨慎地开口询问。 “秦医生说的有希望恢复是指恢复到什么程度？” 三人都看向秦小然，希望秦小然给个准话。 秦小然被三人这么看着，低头思索起来。 她来之前也想过各种情况，最坏的情况莫过于许洛白的情况很差没太大的治疗余地，不过现在看来这一点不用担心了。 许洛白的情况不仅不差，甚至很不错。 非要说的话，和许鹿的情况相差不多，都是难得的有很大治疗余地的情况。 不过要细说的话两人的情况也有不同，许鹿是先天条件更好一些，只是没得到合适的治疗，许洛白是有足够的治疗做底，只是差最后那一步。 从现在她掌握到的这些情况来看，许洛白治疗的过程要是和许鹿一样顺利的话，恢复到摆脱轮椅靠手杖走路也是没问题的。 至于能不能恢复的更好，最后摆脱手杖实现真正的独立行走，这点倒不好说，只能到时候再看了。 她斟酌一番，抬头看向略显紧张地等待着她的答案的三人，给出了她的答案。 “许先生年纪比鹿鹿稍大，病情也与鹿鹿稍有不同，就目前检查到的这些情况来看，如果治疗得当恢复得好，最后是可以恢复到和鹿鹿一样，摆脱掉轮椅的。” 她这话说的保守，但听到话的三个人却不这么觉得。 好似心中的大石头最高处落入湖中，溅起巨大的波浪，久久不能平息。 许鹿有些意外许洛白也有恢复到她现在的状态的可能，她之前觉得最好也不过就是恢复到她这样了，多半到不了她这么好，但是嫂嫂说能那就一定能。 确实挺让人意外的，她是不受宠的女孩，从小到大虽然治疗过很多次，但是很多时候都很敷衍，和在家族里备受重视得到更好的治疗的许洛白是不一样的。 她之前没治好现在治好了可以理解，本来家族对她也不太上心，可能之前找到本就不是最好的医生，但许洛白得到过那么多那么好的医治，要是能治应该早就治好了才是。 不过，反过来想想，许洛白接受过那么多的好的治疗都没什么效果，到了嫂嫂这里却能被治好，是不是说明嫂嫂的医术比她想的还厉害？ 她满眼崇拜地看着秦小然，若有所思地想着。 许闲的心思在同龄人中算是缜密的深沉的，不然也轮不到他来照顾许洛白，但是在在场的这三人中他这点心思却是不够看的。 他现在满心沉浸在小叔能恢复的喜悦中，无暇去想别的。 许洛白的想法和许鹿相似，他接受过那么多好的权威的治疗， 都说他的情况这辈子只能这样了，现在秦小然却这般轻松地说他的病有的治，他能恢复到许鹿这般能靠手杖独立行走的程度。 到底是他从前看的医生医术不行，还是秦小然在说谎？ 向来火眼金睛、慧眼如炬的他这次判断不出来。 在经过一阵气氛奇怪的沉默后，许洛白终于平复下心情再度开口。 “既然秦医生觉得我的病情有的治，那就烦请秦医生为我治疗了，这是诊金。” 他对着身后的许闲点了点头，许闲立刻将早就准备带着的黑色公文包取来双手奉上。 秦小然没接公文包，只是看向许鹿。 许鹿立刻站出来说道，“嫂嫂不在意这些，心意到了就好，这些先放一边吧。” 许闲看了下许洛白，许洛白示意他听许鹿的，于是装着诊金的公文包被暂时放在了一旁。 秦小然开始斟酌着给许洛白开药方，边斟酌边重新检查询问。 就这么又过了约么半个小时，秦小然停了笔，药方开好了。 许洛白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罕见的有些紧张。 秦小然开药方的时候认真，这会儿开完了就放松很多了。 有了给许鹿治疗的经验在前，现在给许洛白治疗她很有几分得心应手的感觉，比之前轻松多了。 或者说，她现在对许家人的这种遗传病的治疗有了经验，在治疗相似的病症的时候都会很顺手。 或许，以后可以试着多治疗几个相似病症的人？ 她正想着，无意中看到许洛白认真又紧张的眼神，顿时便回过神来。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还是先把现在的事情做好要紧。 她低头看了眼药方确定没问题，便要将药方递给许洛白，结果许鹿从中伸手先将药方接了过去。 她看向许鹿无奈笑笑，由着许鹿去了。 许鹿低头扫了眼药方，顶着许洛白的眼刀扫了一眼就递了出去。 “和我那时候的药方差不多嘛。” 秦小然笑笑，“你们两个情况确实有些相像，再者刚开始治疗都是差不多的，后面就不一样了。” 许洛白这时候已经听不到两人的谈话了，一心都扑在面前的药方上。 这就是能让他好起来的药方？ 他久病半成医，对中医西医都有所涉猎，但了解不深，只能看懂个大概。 他看出里面的多数药物都是他能在外面买到的，还有一样药酒是没有写明的，便抬头询问。 秦小然从药箱中取出一瓶药酒交给许洛白，“是这个，按时喝。” 许洛白有些意外，接过药酒仔细观察，郑重道谢。 秦小然笑笑，让他不必这么客气。 许洛白又询问了一些治疗的细节，他生活中要注意的事项，秦小然都一一回答了，许鹿也时不时从中插话。 等到他们将问题都解决的时候，也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了。 第290章 皆大欢喜，许洛白的诊金，又一套房 午饭是许红和秦六子做的，许洛白也让许闲去帮忙打下手了，但也真的就只是打打下手而已，许闲确实有能力，但在厨艺这方面能力一般。 因着有贵客在，这一顿饭许红和秦六子准备的无比用心，更添了两个秦小然带来的年货做的菜，让这顿饭整个上了一个档次。 饭菜上齐的时候许闲直接愣了，许洛白的反应要好一点，但也看得出来他的惊讶。 他看着许鹿，略带调侃地说道，“你这日子过得倒不比家里长辈差。” 这说的是实话。 他和许家长辈吃的住的已是极好的了，但这一桌菜水平着实不差。 以前在家的时候没太听说许红有过人的厨艺，或许做的不错，但距离饭店大厨的水准应该是还有段距离的，那么就是秦六子了。 他的视线从秦六子身上扫过，没想到许鹿招的这个赘婿还是个有能耐的。 随即他又想到这些天来对许鹿的了解，他对许鹿有所改观，许鹿从来就不是个蠢人，在选赘婿上自然是下了功夫的，秦六子有些能耐不算什么让人意外的事。 想到这里，他又想到以后，不禁心中感慨。 许鹿显然是有野心有抱负的，四叔一脉的人斗不过她，要不了多久许鹿就能控制四叔一脉，成为四叔一脉的代言人，再有两人的交易在，许鹿完全能在接下来一年多的治疗时间里借着他的势挤进许家核心，而他并没有什么阻止的想法。 对他而言，只要对许家好，家里做事的人是主家是分家是男是女并不那么重要。 不过对其他人来说，可能就说有些难受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笑了笑，那关他什么，有能力的人说话才有分量，没能力的人谁管他说什么呢？ 这一顿饭几人吃的很开心。 许闲真的是开了眼，没想到在许鹿家的一顿家常饭竟然这么好吃，尤其那道炒腊肉，味道简直绝了，他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炒腊肉！ 其他的菜也都很不错，不比国营饭店的味道差。 一顿饭下来，他难得的吃撑了。 许洛白饭前就知道饭菜很不错了，吃过之后更是验证了这一点，惊讶到没有太惊讶，只是心情也很不错，难得开口夸了秦六子几句。 秦六子颇有几分受宠若惊，现场气氛无比融洽。 许洛白和许闲饭后又在许鹿家多待了一个多小时才告辞离开。 许洛白很忙，为了治病抽出多少时间来都可以，但是为了别的不行，现在已经拿到了药方了，该问的问清楚了，该闲聊的闲聊过了，就不该再继续留下去了。 许洛白一走，许鹿家的气氛明显缓和了许多。 许红和秦六子松了口气，做事也随意多了。 秦小然想着刚才和许洛白闲聊时的场景，不由得笑道，“你这个小叔，是个厉害人物。” 许鹿抱着小猫笑的更深了些，“他确实是个厉害人物。” 不过她以后会更厉害！ 秦小然想起和许洛白相处这半天时间里，许洛白多数时候都是一个合格的病人，但偶尔有那么几个瞬间，让她感觉到了在霍老爷子和霍大伯身上才感受过的压迫感。 是个厉害人物，不过谁家没有几个厉害人物呢？ 许鹿取来许洛白留下的公文包，“嫂嫂我们来看看小叔给的诊金吧。小叔不是个小气的人，说不定会有些惊喜呢！” 秦小然好奇心倒不是很重，许洛白不是个简单人物，许家又是和霍家相当的家族，只看许鹿出手多大方就知道了，许洛白给的诊金自然不会少。 不过，尽管好奇心不重，该看的还是要看的，至少得知道许洛白给了些什么。 见她点了头，许鹿便打开了公文包。 里面是一本红宝书，书里面夹着一张房屋产权所有证明。 许鹿一开始眉头有些皱，拿起这张房屋产权所有证仔细看了看眉头才舒展开来。 “一套三进的四合院啊，还不错，出手还算大方。” 这个年代房屋不能买卖，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各地行情不完全一样，有时候‘灵活’一点，还是能办的，只是不能放到台面上。 秦小然有些意外又不那么意外，许鹿将房屋产权证明夹回书里递给她，她接过来认真查看了一番，确定了一下便又放回去了，也没说什么。 许鹿在一旁一直观察着秦小然的表情，看得出来秦小然挺高兴的，只是好像没有她想的那么高兴。 “嫂嫂不满意小叔的诊金？” “满意。” “那为什么嫂嫂看起来不太开心？” “我哪有不开心？” “是不太开心。” 秦小然想了想，“那也没有吧，就这么多了一套四合院我当然是开心的，只是……” 许鹿坐直了身体，认真等着这个只是。 秦小然看着她，微微叹了口气。 “只是觉得有些受之有愧罢了。” 不过也只是有些就是了。 许鹿歪头笑笑，有些意外。 “嫂嫂怎么会这么想？嫂嫂治好了我们，我们心甘情愿送上诊金和礼物，还生怕送的不够多不能表达我们的诚意。” “那是你们有心。” “嫂嫂不用多想，从前那些给我和小叔看病的医生多了去了，我们花的钱也多了去了，但治疗的效果却寥寥无几。” 秦小然想的不多，只是一闪而过的情绪而已，被许鹿这么一说，也就清醒过来了。 “我不受关注，接受的治疗少一点，我小叔那可正经没少看病，我敢说他这些年来在看病上花的钱绝对比一套四合院多，可他还不是坐轮椅？” 秦小然点点头，“我明白的。” 许鹿还是笑，“其实我觉得，嫂嫂要是心大点骗骗我小叔，说不定小叔愿意为了治病将大半的家底都交给嫂嫂。” 秦小然也是笑，“我要你小叔的家底做什么，收这些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两人在一起说说笑笑聊了很多，而后时间不早了，秦小然告辞离开。 回去的路上，秦小然将装着书和房产证明的公文包收到了空间里。 她相信这事做不得假，便也没有去检查的心思，也就因此错过了里面的惊喜，直到几年后才发现。 第291章 关于工作的事，一月后给两人复查 秦小然回家后时间就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她去和四个小娃娃玩了一会儿，然后就和霍三婶王妈一起去准备晚饭了。 晚饭的时候她提了一下她给许洛白治疗的事，算是报备了。 许洛白和许鹿不一样，许鹿算是自家亲戚，帮许鹿治病更多的是帮自家亲戚，和霍家许家两家之间没有太大关联，帮就帮了，治就治了，在大局上没什么影响。 但是许洛白不一样，许洛白不算是自家亲戚，而且许洛白算是许家的核心人物，霍家和许家又不太对付。 虽然之前许鹿提出想让她帮许洛白治病的时候她就和老爷子提过，老爷子没说什么，但是进度什么的该和家里说一声还是要说的。 老爷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没说什么，倒是霍大伯开口询问了几句。 “许洛白的腿能治好到什么程度？” 秦小然如实回答，“治疗顺利的话，一年后能到鹿鹿这样靠手杖行走的程度。” 霍大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这件事重要也不那么重要，他们和许家虽不太对付，但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许洛白是坐轮椅还是拄手杖对许家影响不大，对霍家影响就更小了，霍家没必要在这件事上做文章，知道这件事就行了。 倒是霍三婶感慨了句。 “许洛白那样的地位，肯定什么医生都找过了，没想到最后是小然有把握治好，小然这医术想进什么医院怕是都能进得去了。” 这话倒是引来不少附和，家里人都这么认为。 霍念平听得到家里人的心声，知道家里人都是这么想的，家人都认可秦小然，他心情难得的不错。 秦小然见霍家人这般，心情也很不错，谦虚了几句说主要是运气不错。 霍家人自然不会相信她运气不错的这种说法，一来她早前就是军区医院的医生，二来她回家后也时不时在药房看医书，三来她还帮家里人治好了一些困扰许久的小毛病，家里人都知道她医术好。 家里人夸赞着她，让她不必太过谦虚。 霍三叔更是询问她要不要找个医院去上班，他可以帮忙打听一下，以她的医术绝对能胜任。 秦小然一时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现在的她的想法和一开始的想法有些不太一样了，接下来该怎么做还没有定论，好像这么做可以，那么做也可以。 看出她的纠结，霍三婶在一旁打圆场。 “倒也不急在这一时，工作机会是时时都有的，小然想好再说吧。” 秦小然松了口气，点点头。 “嗯，让我再想想。” 于是便没人再提这个话题。 晚上秦小然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现在孩子大了些，虽还离不开人，但对她没那么依赖了，以后这个趋势会越来越明显。 再过半年多就可以上育红班了，那时候她的空闲时间就更多了，等她和孩子都适应了变化后的新的生活后，找个医院上班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可以继续精进自己的医术、提升自己的经验、救助更多病人、充实自己的人生。 这样想想，也很不错。 在综合考虑过其他方面后，她最终确定下来，明年开始工作。 当然，那是一年后的事情，眼下她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日常要陪伴家人、陪伴孩子，每个月还都有那么几件事要她出门处理。 就比如，给许洛白治疗前期需要一个月见一次面检查一次，后期也需要两三个月见一次，一年后如果需要后续治疗自然还是要继续见面。 再比如，叶明华的预产期在二月底三月初，以她和霍念平与叶明华陆知明的关系，他们必定是要去帮忙的，之后孩子的满月宴也要去。 再往后，思思孩子的周岁宴，四个小娃娃上学总要忙碌个一两个月，年底她还打算回老家一趟怎么也要在那边留半个月…… 这些是已经定下来的事情，还有没定下来一大堆事呢。 诸如，许家可能有更多的人要找她治病，李秀秀那边也可能时不时联系她…… 这些都是这一年里她需要忙碌的事。 她想了一阵子，忍着头疼将事情大概顺了一遍，捋顺了才上床睡觉。 不管忙不忙，生活都要按部就班地过下去。 ……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秦小然都在忙着陪四个小娃娃熟悉附近的邻居。 四个小娃娃和年龄相近的孩子玩，她就和孩子的家长闲聊。 有霍家和之前打好的基础在，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四个小娃娃交到了好几个朋友，她也交到了几个朋友。 熟悉之后，就不必她每天带着四个小娃娃出去找孩子们玩了，王妈、霍三婶、霍念念都可以。 有时候，孩子家长还会带着孩子来霍家找四个小娃娃玩，一切都很和谐。 一个月的时间到了之后，她按照约定带着药箱去了许鹿家，去检查许鹿和许洛白的恢复情况。 她到许鹿家的时候，许鹿和许洛白早已经等待着了。 她一进门，两人都笑着迎接她。 许鹿的笑里满是高兴，但也夹杂着一丝丝的焦躁。 许洛白的微笑很是克制，但是不难看出他眼中的激动。 只这一个照面的时间，她就知道两人这一个月的情况大概是什么样的了。 问题不大，和她预想的一样。 她平静地走进许鹿家，挨个给两人检查。 第292章 恢复很好的许洛白，差点早产的叶明华 检查过后，结果果然和预想的一样。 “鹿鹿你的情况一切正常，你恢复到现在变化已经很大了，接下来短时内是很难看到较大的变化了，但是不用担心，按时吃药按时复健保持良好心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许鹿点点头，“我都明白。” 只是眼中到底有一丝的不情愿。 人都是贪心的，从前瘫在轮椅上没什么知觉的时候想着有知觉就好哪怕瘫着，有了知觉之后就想能控制四肢，能大概控制四肢之后就想四肢更有力，四肢更有力之后就想能摆脱轮椅，摆脱轮椅能靠手杖走路之后又想摆脱手杖独立行走…… 达成前面那几条她用了一年时间，达成后面这一条或许也要用到一年时间。 但管关系，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只要能好起来，她等多久都行。 许鹿平复了下心情，想清楚了这一切， 急躁和不情愿便从她眼中消失了。 秦小然见许鹿这样，便放心下来，接着看向许洛白。 “许先生的情况也正常，恢复的挺快，具体的效果想来许先生自己已经感受到了。” 许洛白点点头，“这一个月我的腿明显有知觉了。” 他的情况比许鹿最开始要好，他接受了那么多的治疗，双手都能用，所以他能正常读书、做事，甚至他瘫掉的双腿也有丝丝知觉，不过很轻微，需要触碰才会有感觉，不碰就基本相当于不存在。 但是服药一段时间后他就明显感觉到双腿的知觉变强了，原本没有感觉的轻微触摸也能感觉到一点了，甚至不触摸的时候也会有抽筋般的又麻又酸又痛的感觉。 这对正常人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对许洛白来说，确实一件值得惊喜的好事！ 这意味着治疗是有效果的！意味着他的身体在好转！意味着他距离恢复又近了一步！ 秦小然看着许洛白略显激动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头。 “这是正常的，如果感觉难受的话，可以找人帮着推拿一下，会舒服些。” 许洛白觉得没有必要，他并不难受，没有必要这么做，不过…… “这么做对治疗有帮助么？” “有一点。” “好，那我以后会找人推拿。” 秦小然点点头，随后便开始低头给两人确定接下来的治疗计划。 许鹿的治疗计划基本没怎么变动，只调整了几个小细节，她的情况基本稳定了，接下来主要就靠时间了。 许洛白的治疗计划需要调整的地方比较多，但是有许鹿的经验在前，倒也不复杂，十多分钟就完成了。 秦小然写完后分别交给两人，并切实叮嘱了他们一番。 这次秦小然赶着回家，在许鹿家简单吃了个午饭，约定了一个月后再见后便匆匆离开了。 一向忙碌的许洛白这次倒是不怎么忙碌了，没有赶着离开。 许洛白让许闲去跟着许红秦六子学推拿，自己则坐在院子里和许鹿喝茶闲聊。 “老实说，我没想到她真的能治我的病。” 许鹿摸着小猫柔软的肚子笑笑，头都没抬一下，她当初又何尝不是呢？ 许洛白本就只是想倾诉，得不得到回应无所谓，许鹿也知道这一点，两个聪明人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许洛白继续说下去。 “我能感觉到，她给我治疗这一个月的效果比我过去接受的名医的三个月的效果更好，我现在相信她是能真的治好好，让我能和你一样站起来走路了。” 这次许鹿回了。 “那当然。” 语气很是骄傲，也很是笃定。 许洛白笑笑，仰头看向天上的太阳，眼睛被刺激的有些想流泪，脸上的笑意却无限扩大。 真好，他做了那么多年想站起来的梦，在他二十九岁的这一年，终于看到希望了。 他能站起来，他就能做的更多，他就能实现他的抱负…… 他脑海中闪过无数想法，又一一归于沉寂。 最后的最后，只剩一个想法。 要不要请秦小然帮其他许家人治疗呢？ 当然是要的，但是不是现在。 …… 秦小然从许鹿家回家没几天，就听说了叶明华差点早产住院的消息，作为叶明华夫妇的好朋友，她得到消息后便立刻去医院看望了叶明华。 她到医院的时候叶明华正清醒着，已经脱离危险了，看起来状态不错，有个堂妹在医院里陪着，陆知明倒是不在。 “没事吧？怎么回事？” 叶明华躺靠在病床上，脸色略显苍白。 “医生来看过，说没什么事。” 在一旁削木瓜的堂妹却不同意了，小脸当即板了起来。 “医生是说现在没什么事了，但医生也说安全起见让你最好生产期都在医院住着。” 话外的意思是，这哪算是没事了？ 这点秦小然也看出了个大差不差，大危险没有，不代表没有危险。 “既然医生说让住院，那就住吧，左右距离预产期也就只剩个十天八天的了。” 对一般人家来说住院的钱是一笔不小的支出，要考虑钱的事情，但是对叶明华家来说，这笔支出微不足道，不必考虑这些。 叶明华点点头道，“是要住院的，这不请了我三妹妹明玉来照顾我。” 秦小然点点头，道，“这样挺好的。” 又问，“陆同志上班去了？” 她是今早刚收到消息的，据说是昨天出的事，在陆家老家那边，今天赶着今天午饭后的时间来的。 叶明华和陆知明感情好，中午陆知明应该会来看望，说不定能碰上，结果没碰上，不好说是陆知明离开的早，还是根本没来。 叶明华脸上闪过一抹纠结，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叶明玉倒是不纠结，一脸的不忿。 “姐夫没去上班，去和陆家的亲戚掰扯这件事去了，害的我姐姐差点早产出事，这件事怎么都要他们家给个交代！” 秦小然知道叶明华是和陆家人起了冲突这才差点早产的，只是具体怎么回事是不知道的。 她虽然有些好奇，但这事却也不太好开口问，她便没开口。 叶明玉看得出来秦小然脸上的好奇，想着这是姐姐姐夫的好朋友，说了也没什么，便将早就不吐不快的话说了出来。 “是陆家那些人欺人太甚，他们……” “明玉。” 叶明华叫住了叶明玉，对着秦小然歉意笑笑。 “还是我说吧，不是什么大事，意外的成分比较多。陆家爷爷过七十大寿，我跟着知明去参加寿宴，和几个亲戚闲聊时他们说的话过分了些我不想听，便要起身离开，他们拽了我两下，我没站稳摔倒了……” 叶明华想起昨天的事，声音越说越轻，脸色越来越白，心中后怕不已。 要是她运气差一点，那一摔就是一尸两命。 第293章 叶明华在陆家的经历，陆知明来了 叶明华说完，三人想到那场景都一阵后怕，没有说话。 叶明华是经历这一切的人，感触最深，许久都没从后怕的情绪里缓过来。 叶明玉和堂姐感情一向好，又是爽利护短的性子，这件事听一次气一次，这会儿又气上了。 秦小然之前只知道个大概，现在知道的比之前多了一点，受到的惊吓可大了不只一点，这件事的惊险程度也不只一点。 她本来觉得叶明华的情况没什么大问题了，听了叶明华讲了事情详细的经过后又开始担心起来了，从叶明华的脸看向叶明华隆起的肚子。 “……我再给你把把脉吧，不然我有点不太放心。” 叶明华勉强笑笑，嘴里说着没事，但还是将手伸了出去。 叶明玉在一旁催促，“对对对，让秦姐姐帮忙看看，也好放心些。” 秦小然帮叶明华把脉，叶明华和叶明玉两姐妹都期待地看着她，一个内敛一个外露。 秦小然认真把脉之后松了口气，“确实没什么大问题，这几天好好养着，情绪不要有剧烈起伏就好。” 叶明华和叶明玉都松了口气。 “这就好。” 秦小然在医院陪两姐妹闲聊，安慰叶明华的低落的情绪，也安抚叶明玉暴躁的情绪，从她们嘴里知道了很多陆家的八卦。 正八卦到关键时刻，陆知明带着一兜补品回来了。 见秦小然在，陆知明惊喜道，“秦同志，你来看明华了！” 秦小然点点头，道，“我听到消息就过来了，还好明华没事。” 陆知明也一副后怕的模样，“是啊，还好明华没事，还好没出事，明华和孩子是有福气的。” 叶明玉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说话，叶明华脸色还有些发白对着陆知明勉强笑笑。 陆知明将买来的补品放到床头的小柜子上，仔细观察了一番叶明华的状态，轻声询问。 “感觉怎么样，现在还难受么，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叶明华轻声回道，“医生和小然都说没什么事，我感觉也还好，你放心吧。家里那边怎么说？” 陆知明确定叶明华一切还好便放了心，听到叶明华提起家里脸色便变得有些难看，声音也生硬了些。 “你放心，家里的事我已经解决了，以后他们不会再找麻烦了。” 叶明华听着微微蹙眉，什么叫已经解决了？以后不会再来找麻烦又是什么说法？ 叶明华没问，叶明玉却忍不住。 “姐夫，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解决的，他们差点害死我姐姐，这事怎么也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秦小然看着他们，不说话。 陆知明脸上没什么表情，低头思考了一阵，而后叹了口气。 “我和明华结婚的时候户口就迁出来了，算是分家了，这次出了这种事，我和家里半断亲了，以后除了过年的时候走动走动见见长辈，其他的亲戚都不用理会了。” 这话一出，叶明华和叶明玉都愣了一下，一时没说话。 “但他们差点害我失去妻子和孩子，这事也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我请家里老爷子主持公道给个说法 。” 说到这里，陆知明语气缓和了一些，似是有些无奈。 “但喊打喊杀是不行的，最多只能训斥他们，压着他们道歉赔钱。” 叶明玉噘嘴，显然对这个情况不满，但也知道确实想再进一步追究是不可能的，便也没说什么。 叶明华躺在床上半闭起眼睛没说话。 陆知明继续说下去。 “这件事昨天我就和老爷子提了，也和亲戚们放话了，今天我又去走了一趟，已经定下来了。” “当时拉着明华说话的那六个亲戚，一人赔一百块，上手拉扯明华的那两个，一人赔三百块。” “已经定好了，明天给钱，道歉。” 叶明玉小声嘟囔了几句，也不说话了。 作为受害者这边的亲人，情感上她自然觉得这样不足以解气，她姐姐可是差点死了，就赔点钱道个歉就完了？她家里难道缺这一百三百的钱么？ 但理智上她也明白，这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没办法要求更多了。 叶明华睁开眼睛，微微叹了口气。 “就这样吧，已经不错了。” 陆知明点点头，又问，“你想让他们过来道歉么？” 叶明华摇了摇头，“我不想见他们，让明玉作为我娘家人跟着去一趟吧，先别惊动我爸妈他们。” 老人年纪大了，激动了对身体不好，再闹起来对两家人都不好，等事情过去了孩子顺利出生了再告诉他们吧。 叶明华这么想着，但其他人都不这么认为。 叶明玉不想瞒着家里人，也瞒不住，她请假来医院照顾怎么瞒得住她爸妈呢，她爸妈必然会逼问她，然后将事情告诉她伯父伯母的，到时候没个准备反倒不好。 还有秦小然，这消息是霍三婶告诉她的，她得到消息就来了。 霍三婶能知道，肯定也有其他人能知道，就是不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告诉叶明华父母了。 瞒一天两天有可能，但三五天、七八天，叶家父母应该怎么也能听说了。 陆知明比秦小然更不看好这一点，他在陆家的时候虽然说了不让他们传出去，但是效果如何不好说，更何况出事那天他们一行人匆匆赶往医院的时候不少人都看见了。 秦小然都听到消息过来了，叶家父母也晚不了多少。 与其到时候让两家老人慌里慌张担惊受怕地往医院跑，不如直接坦白来的好一些。 陆知明抬头看向叶明玉和秦小然，眼神交流一番，确定他们的想法大概一致后，他叹了口气，再度开口道， “明华，爸妈那边是瞒不住的，事情外边已经传开了，他们早晚会知道。我明早去把事情告诉他们，好过他们从别人嘴里听到担惊受怕。你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叶明玉也跟着点头，“是啊姐，瞒不住的，不如趁早坦白，他们也能放心。” 叶明华看看两人，最后只得点头。 “那好吧。” 第294章 和霍念平一起去医院看望，叶明华生产 秦小然在医院陪叶明华聊了一阵，等到叶明华有些疲惫打算午睡的时候告辞离开。 陆知明出来送她，表示希望她接下来的几天有时间的话能来医院多看看叶明华，她答应了。 秦小然回到家，霍三婶向她询问了叶明华的情况。 “还好，事情挺惊险的，但好在人没出什么事，现在在医院住着，生产前会一直住医院。” “没事就好。” 霍三婶感慨道，“小陆那孩子也不容易，好不容易娶了媳妇过上好日子了，结果临到头来出这种事，还好人没事，也是福气大的，以后都会好的。” 秦小然点点头，确实是福气大，快要临产的人摔那么一下，九成都是要出问题的，能稳住现在的情况已是极少的情况。 她和霍三婶聊了几句便回屋去了。 晚上霍念平回家来，她和霍念平说了这事，询问霍念平接下来几天哪天有时间，两人一起带些东西去医院看望一下。 霍念平想了想，“后天应该可以，不过也不太确定，如果后天不行的话，我就请一天假和你一起去。” 秦小然想了想，“你的工作要紧，如果实在没时间，我自己去也行。” 霍念平面容平静，“最近不是很忙，没什么大事，偶尔请个假是可以的。” “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 两天后，霍念平正常休假，夫妻两人带着礼物去医院看望叶明华。 叶明华的脸色比那天见时好了很多，正躺靠在病床上，吃着陆知明削的木瓜，叶明华的母亲也坐在一旁和两人说话。 见夫妻俩来了，连忙起身招呼。 秦小然将带来的礼物递给叶母，和叶母陆知明叶母打招呼寒暄，陆知明从一旁搬了凳子来让两人坐下。 朋友见面总是高兴的，尤其现在叶明华状态稳定好起来了，心情也不错，聊得就更开心了些。 秦小然问了问叶明华的现状，问了预产期在三天后，又问了叶明华缺不缺什么。 霍念平则和陆知明聊了几句工作的事，又问了问需不需要帮忙。 叶母在一旁笑着看他们聊天，时不时插几句话，时不时抱怨几句。 气氛总体是欢乐的，众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因着是和霍念平一起来的，这次秦小然没有多待，只待了一个小时便告辞离开。 离开前表示接下来几天她都会来看叶明华的，叶明华和叶母笑的都很开心，叶母连说三个好，让她一定要来。 秦小然答应了，和霍念平一起离开了医院。 回去的路上秦小然和霍念平感慨了几句叶明华这次的遭遇，庆幸霍家的亲戚没有这么拎不清的。 霍念平只静静听着，时不时嗯一声。 路过一家百货商店，秦小然停了脚步，正想问霍念平要不要进去逛一逛，难得两人都有时间，霍念平的脚步就自发向着百货商店去了。 两人就这么默契地一起改了方向走进了百货商店，一个对视都没忍住笑了。 秦小然心情很好。 “仔细想想，我都好久没和你一起逛过商店了。” 记忆中他们上次一起逛商店，还是刚见面没多久买东西去拜见林家人的时候。 想到林家人，秦小然看向霍念平，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年底我想回老家一趟，回去给外公和妈妈上坟，也顺便去看看林家人。” “好。” 见霍念平答应了，秦小然笑的更开心了几分，但接着又问。 “你能有时间么？光是来回就要三五天时间，我是打算在那边待上半个月的，你能有三五天的时间，还是半个月的时间？” 她想着至少是要有三五天的时间，陪她去祭拜一下外公和母亲，见一见林家人，这之后霍念平就可以回京城了，她自己在那边多待一阵就行。 霍念平动作顿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有时间。” 虽然工作性质特殊也比较忙，但挤一挤时间总还是有的，大不了攒一下之前的假期再预支一下之后的假期，如果那个时间段不很忙的话，还是可以的。 秦小然扭头看向霍念平，见霍念平表情平静，知道他向来不说假话，便信了这话。 “那就好，等到年底看看什么时候合适，回去一趟。” “嗯。” “你看这衣服怎么样？好不好看？要不要试一下？” “好。” “这件衣服呢？给爸和大伯三叔买一件怎么样？” “……” “给爷爷买顶帽子吧，这顶好看还是这一顶？” “……” “这条裙子适合我么？我穿上好不好看？” “好看。” “来都来了，给家里人买点东西吧，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 秦小然和霍念平痛痛快快地逛了一趟百货商店，买了一大堆东西，心情更加不错了。 两人带着一大堆东西回家，收到礼物的霍家人心情也很不错。 霍家欢欢乐乐，日子平淡且舒服。 接下来的几天秦小然每天都去医院看叶明华，陪叶明华聊天安抚叶明华的情绪。 在预产期的那天叶明华并没有发动，所以有点焦虑，秦小然帮着检查了一番，告诉叶明华用不着焦虑，就是这两天了，这是正常的。 然后就在这天晚上，叶明华发动了，熬了一整个晚上，在早上六点多天刚亮的时候，生下了一个六斤重的女孩。 秦小然第二天中午去医院的时候，医院里聚了很多人叶家陆家的亲戚，一向斯文精明的陆知明在人群中抱着孩子笑的像个傻子一样。 她在人群外站了一会儿，真心地替叶明华和陆知明高兴。 过了一会儿，给叶明华带饭来的叶明玉发现了秦小然，招呼秦小然到前面去坐。 “小然姐你去前面坐，和我姐说说话，她愿意和你说话。” 秦小然推辞不下坐到了前面，和刚被唤醒要吃饭的叶明华说话。 刚生产完半天的叶明华有些疲惫，但眼里有光，声音有些沙哑地说了几句话。 秦小然让她先别说话，先吃饭养好身体再说，在场的亲戚们也都这么说。 叶明华吃过东西，抱了抱孩子，便又睡去了。 亲戚们没待太久陆续离开，秦小然和陆知明叶明玉聊了几句，也离开了。 第295章 去照顾叶明华，被正式介绍认识白陌 “明华生了个女儿，六斤重，母女平安。” 秦小然将这个消息带回了家里，霍三婶和王妈都很为叶明华和陆知明高兴。 “好好好，母女健康就好！” “六斤重啊，是个小胖墩。” “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 “小陆这孩子快三十了，终于有孩子了。” “是个女孩啊，女孩好，感觉这两年身边认识的人生的孩子都是男孩，有个女孩也好，以后小如小意也多几个朋友。” “挺好的，等我收拾收拾，改天等他们出院了去他们家拜访拜访。” “……” 等到晚上霍念平回来，秦小然也和霍念平说了这个好消息。 霍念平看起来也挺高兴的，回到家在京城工作的这一年里，他身上有了较为明显的变化，从前高冷淡漠，现在多了几分人气儿，温和了很多，也会笑了。 “挺好的。”他说。 秦小然笑，“确实挺好的。” 又说，“我这几天都要去医院帮忙，等他们出院后你有时间也再去一趟，满月酒的时候你不一定有时间。” 霍念平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轻轻点头，“好。” 之后的几天秦小然就像她说的那样，经常去医院看望叶明华和孩子，并且和叶明华他们交流照顾孩子的经验。 一交流才发现，原来有些经验并不通用，很多孩子的情况都是不同的，甚至是天差地别的！ 不过好在有些基础经验是通用的。 陆知明为了叶明华的孩子的安全，坚持要叶明华和孩子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才出院，为此他没少挨说，但没有人真的觉得他做得不对。 之前陆家那事已经解决了，陆家人赔了1000多块，并且当着很多陆家亲戚和叶家亲戚的面给叶明华父母和陆知明道歉。 虽然不管是叶家亲戚还是陆知明都没有完全满意，但是确实出了气，都勉强接受了这个结果。 这件事便算是过去了。 叶家亲戚没有因此迁怒陆知明，但心里总归是有点芥蒂，现在看到陆知明这样为了叶明华和孩子打算，那点芥蒂便也消失了。 叶明华和孩子回家之后，秦小然也依旧是经常去看她，只不过不是每天都去，可能两天去一次或者三天去一次。 叶明华的母亲暂时住在叶明华陆知明两人家里，帮两人带孩子，照顾叶明华，叶明华的妹妹也经常去看望。 眼见着孩子快满月了，陆家人是指望不上，便打算在叶家这边办。 如果办满月宴的话，肯定不能在两人这个不到百平的小家里便打算在叶明华父母家的四合院里办。 于是叶母这几天便都忙着准备满月宴的事，叶明华不愿意看到母亲这么大年纪还两边来回跑，便让母亲安心准备满月宴的事不必回来这边。 叶母不放心他们，担心照顾不好孩子，叶明玉便住了进来，说有了叶明花母亲之前那半个多月的教导，基本的事情他们都明白的，又有秦小然这个医生在，不会出问题的。 叶母这才放下心来一心筹备满月宴。 因此秦小然满月宴的前几天，每天都去陪叶明华，一直都没什么事情。 直到满月宴的前一天， 满月宴的前一天，秦小然在叶明华家里发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 白陌。 白陌也发现了她。 两人四目相对，而后谁都没移开视线，就这么一直对视了下去。 陆知明忙着照顾老婆孩子，也忙着招呼客人，一脸的疲惫劳累，见到这一幕愣了片刻，惺忪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但接着他就又恢复成之前的样子，抱着孩子给两人做介绍。 “白爷，这位是明华的朋友，也是我战友的媳妇秦小然。” “秦同志，这位是明华的长辈，也是明华的忘年交，白陌白爷。” 两人脸色正常了些，互相点了点头，算是认识了。 这反应很正常，但是在陆知明这样的眼里，这反而是不正常的。 陆知明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两人的视线也在彼此身上来回。 算起来，两人虽然在此之前就已经见过很多次，听说过彼此很多次了，但这是两人第一次这样正式的见面。 秦小然第一次见白陌是一年半前误入黑市的时候，那时候她只觉得白陌是个漂亮危险且麻烦的男人，主动避开； 后来在叶明华和陆知明的婚礼上见到了白陌，被叶胜天告知白陌的一些底细，知道白陌的一些出身和经历，知道这确实是个危险且麻烦的人物； 再后来是在霍念国和齐清欢的婚礼上、霍念平回来的那天，她也见到了白陌。 这几次的经历都告诉她白陌不简单，最好远离，她也一直在这么做。 白陌也同样。 他听说过秦小然很多次，一开始是作为霍家霍念平的媳妇，霍白两家从前有些交集，即便家族没落了他也经常留意相关家族的一些消息，比如霍家。 他知道霍家对这个媳妇很是满意，知道这个媳妇生了四胞胎，知道这个媳妇厨艺很好，知道这个媳妇是个医生…… 不过相比这些，他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她那双漂亮的眼睛。 第296章 紧张，和叶家姐妹一起和白陌闲聊 尴尬的气氛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被小婴儿的哭声打断。 叶明华和陆知明已经给小婴儿取好了名字，大名叫陆叶蓁，小名叫兰兰。 大名里包含了父母双方的姓氏陆和叶，蓁字取自‘桃之夭夭，其叶蓁蓁’，意在希望女儿活泼生机，美满幸福。 小名则简单的多，因为叶明华喜欢兰花，所以给女儿取名兰兰。 兰兰的哭声打破了沉默尴尬的气氛。 正抱着兰兰思考问题的陆知明瞬间变回奶爸，手忙脚乱地开始哄孩子。 房间里传出叶明华的声音，“孩子怎么哭了？饿了还是尿了？” 接着传出一阵脚步声，叶明玉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孩子没事吧？” 场面一下子变得有些混乱，但秦小然却轻松了下来。 她看向白陌，白陌也看向她，但是彼此都轻松了很多，没有刚才对视的那种紧绷审视的感觉了。 两人再次微微点头，算是一种默契。 陆知明手忙脚乱地看孩子，最后发现是孩子尿了，于是又手忙脚乱地准备给孩子换尿布。 叶明玉知道孩子尿了后，主动回房间取了干净的尿布来，又帮着把脏掉的尿布拿到厕所去。 忙活一通换好尿布后，小兰兰终于不哭了。 叶明玉抱着小兰兰边哄边和秦小然说话，拉着秦小然进房间去和她们聊天。 秦小然扫了眼陆知明和白陌，答应了，跟着叶明玉去了叶明华房间。 房间外，陆知明从抱着孩子的叶明玉身上收回视线，看向坐在对面悠然品茶的白陌。 他忽然就想起刚才白陌和秦小然对视的情景来，那对视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但要说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总之就是不对劲。 智商归位的他开始琢磨这事，时不时看白陌一眼。 白陌一开始还能专心品茶，后来被陆知明盯得实在坐不住了，便抬眼看向陆知明。 “你有事儿？” 陆知明想起面前这位白爷的那些过往事迹，默默移开了视线。 “没事，就是想问问，白爷你要不要留下来吃午饭？” “好。” “啊？” 陆知明这一声‘啊’成功让白陌再次看向他，他懊恼自己出了这声，而后立刻思索补救。 “我的意思是，啊，那我这就去准备，您先坐着喝会茶儿啊。” 说着，陆知明就起身去了厨房查看。 他本来只是随便找了个话题，没想到白陌竟然答应了下来，这下倒是轮到他骑虎难下了。 这位白爷不只是出身经历传奇，性格也古怪的很，平时很少与人交往，不怎么出门见人，今天会来家里也是提前给孩子送礼，明天满月宴就不参加了，实在没想到他会答应留下吃饭。 不过既然他答应了要留下吃饭，那就留下吧，说出来的话没有反悔的道理，何况只是一顿饭。 陆知明在厨房查看一番，家里熏肉腊肉还有不少，咸鱼腌菜也够，米面粮油也不缺，蔬菜么，也有那么几样，对付一下做个六个八个的菜也可以。 不过最好还是出去买些新鲜鱼肉和蔬菜，那样更显诚意一些。 最重要的是，叶明华很重视白陌这半个长辈，若是她知道的话，定然会拿出最大的诚意来招待白陌。 陆知明明白该怎么做了，于是敲了敲叶明华房间的门，打算进门告诉她们一声，找个人去买菜。 总不好晾着白陌，所以要么他去买菜，让别人陪着白陌，要么他陪着白陌，别人去买菜。 他敲了敲房间门，而后推开了门。 房间里，秦小然和叶明华叶明玉刚寒暄两句，还没聊开呢，陆知明就进来说了白陌要留下吃午饭，想找个人去买菜的事。 叶明华听了很是惊讶，“白爷要留下吃饭？” 陆知明点点头，面上笑着心里别扭。 “我挽留了白爷一声，白爷便答应了下来。” 叶明华知道陆知明不会说谎，既然他这么说了，那白陌肯定是会留下来吃饭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向来淡漠疏离的白陌会答应，但这总归是件好事，确实值得好好采买招待。 叶明华下意识就要起身，“现在快十一点了，那你快去买菜吧，记得多买些回来。” 陆知明一噎，他的本意是让妹妹叶明玉去买菜，他留下继续招待白陌，秦小然留下陪着叶明华，没想到叶明华直接激动地喊他去买菜。 他倒不是不能去买，只是他去买菜了，谁来招待白陌呢？ 畏惧白陌的叶明玉？ 该卧床静养的叶明华？ 还是见到白陌反应奇怪的秦小然？ 都不太合适。 陆知明还想挣扎一番，再次开口道，“我去买菜不太合适，我还要招呼白爷呢。” 他刚说完，叶明华就再度开口了。 “没事，买个菜很快的，再说家里还有我们呢，我去和白爷说说话。” 叶明玉抱着孩子在陆知明和叶明华之间看了几次。 “姐夫，你怎么还不去？还有什么别的事么？” 陆知明“……没有。” 于是陆知明便无奈地出门买菜去了。 叶明华从床上下来，穿好外套和鞋子，理了理头发戴了顶帽子，照了照镜子确定没什么不妥后，便从叶明玉怀中抱着孩子去了客厅。 秦小然和叶明玉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于是四个大人一个孩子便都在客厅中坐下开始喝茶。 气氛有些尴尬，但又不那么尴尬。 白陌和叶明华在聊天，偶尔喝口茶水，秦小然和叶明玉在喝茶，偶尔眼神交流。 秦小然其实一直有在暗中观察白陌。 同叶明华聊天的白陌，和刚才给她的感觉完全不同，这时候的他好似真的是个年轻的长辈，平和淡然又不失慈祥。 两人聊天的内容主要是孩子和兰花，但是聊得都不深入，只能知道个大概情况，没办法详细分析。 不过她还是从中窥探到了什么，由此想到了一些事情。 叶明华之前从她这里给朋友买过兰花，那个朋友不会就是白陌吧？ 很有可能啊，想想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在黑市花巷里。 白陌显然是喜欢花的，尤其是品相好的花，兰花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倒也没什么。 秦小然正想着，忽然发现白陌朝她看来，她的心立刻提了起来。 但接着，白陌就看向了她身边地叶明玉，叶明玉瞬间低头、眼神飘忽、喝茶。 看到叶明玉这么紧张的反应，秦小然瞬间不紧张了。 有叶明玉的反应在，就算她刚刚反应的有些不自然，对比之下也看不出什么问题了。 叶明华也顺着白陌的视线看来，发现了不自在的两人。 她无奈地笑了，心中想道，白陌得视线还是这么有压迫感…… 从前她也是会被白陌的注视影响到的人，但是后来和白陌熟悉了就没有再这样了。 不过她还是很能理解她们的紧张的，于是开口打圆场，将白陌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到孩子身上，聊起孩子的话题来。 没多久，出门买菜的陆知明带着买好的食材回来了，秦小然和叶明玉得以解脱，回到了卧室里。 第297章 叶明玉对白陌的印象，一起吃午饭 “天哪！终于不用再面对他了！太吓人了！” 刚回到房间，叶明玉便一脸庆幸地拍着胸脯这般说道。 秦小然虽然也有类似的情绪，不过没有叶明玉这么明显。 她笑笑，问道，“你很怕他么？为什么？” 白陌这个人，若是只看外表，那是极其俊美，极其讨人喜欢的，他看起来至多三十出头，相貌俊美，气质出尘，温和的时候极其温和，淡漠的时候极其淡漠，但远不至于让人这般畏惧。 除非，叶明玉知道见到过这外表之下的一些事情。 叶明玉早前便常听堂姐提起秦小然这个好友，对秦小然印象不坏，这段时间秦小然又常来陪伴，两人也早已熟悉，成了朋友，这时候听秦小然这么问，她没什么防备，看了眼房间门已经关上了，便凑过去小声说给秦小然听。 “小然姐，你不要被白陌的外表骗了，他这个人……” 说到这里，叶明玉顿了顿，似是在思考该如何形容。 “他这个人，我也说不出来，总之他这个人挺可怕的。” 秦小然当然知道白陌这个人不简单，只是看叶明玉不像有这种心计能透过外表看到内里的人。 “我看得出来，白先生没他表现的这么温和。” 叶明玉道“何止是不温和，他简直……冷血，对，就是冷血！” 秦小然大概猜到了些什么，白陌不简单是定然的，骨子里冷漠疏离也是有的，很多事情在叶明玉这样天真年轻的人眼中看来确实是冷血的，不能理解的，甚至叶胜天也对白陌有些微词。 不过她也相信叶明华和陆知明，这两人同白陌关系不错，那白陌身上定然也有值得认可的地方。 于是她笑笑，道，“我是觉得白先生有些难以接近，好像我从前读书时的老师一样，一见到便令人畏惧，难以接近。” 叶明玉连连点头，“可不是么，要不是姐姐要出去见他，我是不情愿出去的。还好他一般也不怎么到我家来，我很少见到他，不知道他这次怎么就答应了在姐姐家吃饭。等下还要和他一起吃饭，我真是想想就头疼。” 秦小然笑着说了几句安慰叶明玉，两人又聊起别的来。 没多久，叶明华抱着孩子从外面开门进来，请她们两个先照看一阵孩子，她要和陆知明一起准备午饭。 本来她想的是让她和陆知明忙午饭，让两人先帮着招待白陌一下，但是想到堂妹向来很怕白陌，秦小然又是女客不太方便，而且陆知明也不知道为什么也不赞成，便只说让白陌先坐着喝茶赏兰了。 叶明玉连忙上前抱过孩子，道，“姐你放心去吧，我和小然姐一定照顾好孩子。” 叶明华笑笑，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只是点点头出去了。 秦小然关上房门，回来坐到叶明华身侧，探过身去和叶明华一起逗弄小婴儿兰兰。 差一天就满月了，小婴儿兰兰五官已经舒展开了，皮肤白皙，不哭闹的时候很是乖巧可爱。 秦小然看着兰兰，就想起四个小娃娃这么大的时候，感觉那还是不久之前的事，但是现在四个小娃娃却已经能跑能闹了，时间过得真是快。 叶明玉也很小喜欢这个小外甥女，所以这一个月来也狠耐的下心来照顾。 兰兰不久前刚吃过奶，换过尿布，这时候还精神着不想睡，两人便一起逗弄她。 许是兰兰乖巧，也许是兰兰喜欢两人，两人逗了她好一会儿，她不仅没哭，反倒笑了。 于是两人也跟着笑了，这样的好气氛便一直持续到吃午饭的时候。 对上白陌，叶明玉还是有些紧张，虽然比之前好多了，表现的不怎么明显，但是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叶明玉的紧张瞒不过他们。 秦小然只当看不见，白陌显然也是这个想法。 叶明华和陆知明很无奈，却也只能装作看不见，只当没有这回事，热情地招呼他们吃饭。 陆知明的厨艺不错，加上食材很好，做的饭自然也好吃。 为了缓解饭桌上的奇怪氛围，陆知明和叶明华夫妇没少说话活跃气氛，在夫妻两人的努力下，气氛稍微缓和了些。 待到饭后，陆知明泡了茶水，邀请众人喝茶。 这时候房间里传出小婴儿轻微的哭声，叶明玉如蒙大赦一般放下茶杯跑回房间，让他们继续喝茶，说她去照看孩子，让他们放心。 叶明华跟了上去，不多时便从房间里出来了。 “只是尿了，没什么事。” 陆知明便松了口气，而后招呼叶明华坐下喝茶，同时又提起了新的话题聊天。 秦小然端着茶杯坐在一旁默默喝茶听着他们闲聊。 听着听着她就无意识抿起唇角露出了一个浅淡的微笑。 这种感觉，有点熟悉啊，有点像以前霍念平在家时其他人聊天时的感觉，都是其他人说很多句，他才说一句，这一句也就两三个字，让人很是无奈，但无奈也要继续聊下去。 没想到她这抹笑被叶明华捕捉到了，于是叶明华便将她也拉入了谈话中。 “快要春天了，小然家的花可还好？” 这话成功将白陌和陆知明的注意力引到了她身上，她只得微笑着回答。 “家里人将花照料的很好，春天到了会和往年开的一样漂亮。” 叶明华满脸羡慕，“真好，到时候我一定带孩子去你家看花。” 秦小然也笑，“好啊。” 这个话题没有深入下去，很快就被陆知明转移了话题，但是白陌的视线却在秦小然身上停留了不短的一段时间。 待到喝完不知道几壶茶，秦小然留意了一下时间，已经下午两点多，她今天出来前答应了孩子要早回家的，所以在斟酌告辞的话。 白陌的视线从她的脸上一扫而过，说出了他很久前就想说的告辞的话。 秦小然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思绪在紧跟着告辞，和避嫌等一会儿再告辞之间犹豫瞬间，果断选择了前者。 避什么嫌？有什么嫌好避的？ 两人同时告辞让叶明华和陆知明惊了惊，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妥，便也没有强留，告别了两人。 两人像是两个陌生人一般从陆知明家离开，走出去一条街，正要分道扬镳的时候，白陌忽然开口了。 第298章 白陌：我们聊聊。白陌到底在想什么？ “我们聊聊。” 秦小然脚步顿了一下，而后继续向前，步履缓慢，没有改换方向。 虽然没有开口答应，但这反应已是答应了。 只是她现在正疑惑白陌为什么要这么说，一时想不明白，便没有开口。 白陌精明，自然明白这一点，继续悠然前行，缓缓开口。 “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想必你也不是第一次听说我，就像我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你，就不必讲那些客套话互相介绍了。” 秦小然又是一愣，虽然事实确实是这么个事实，但是从白陌口中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白先生之前在别人那里听说过我？” 她没有问见面的事，因为那说出来两人都尴尬，算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相比较现在就把情况闹僵，她更想听听白陌到底想和她聊些什么，他们可没什么好聊的啊。 她侧脸看过去，在白陌近乎完美的侧脸上看到了一抹转瞬即逝的笑。 白陌有一副好样貌，是她见过的男子中最好的样貌之一，甚至在她见过的女子中也是一样。 说起来白陌的样貌和霍念平还有那么三两分相似，只是霍念平更俊朗，阳刚，有锋芒，而白陌更精致，阴柔，更阴狠。 只有在他们都处于平和状态下，这几分相似才能看的出来。 白陌笑了笑，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若不回答这个问题，他开口叫住她的举动便没了意义，所以这个问题要回答，也不难回答。 “你是霍念平的妻子，你们的事，我多少有所耳闻。” 秦小然有些意外，没想到白陌会提到霍念平，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因为她是霍念平的妻子而知道她么？ 想到霍念平，她对白陌的目的忽然没有那么好奇了。 “所以白先生想和我谈什么？” 白陌听得出她话里失了继续谈下去的兴趣，竟放弃了试探开门见山了。 他有些诧异，从之前的情况来看，她该是想与他谈的才是，怎么现在不想谈了？ 因为他提了霍念平？ 思绪几转，他脸上忽而又牵起了一抹笑。 “你们感情很好。” 秦小然没有否认，也没什么好否认的。 “是，我们感情很好。” 所以呢？ 白陌没有接话，两人慢慢走出了不远的一段距离，走过一条人多的街道，又走入一条没什么人的街道，白陌才再次开口。 “我对你一直有些好奇，不是因为你是霍念平的妻子，而是因为我们的几次见面，你实在是个很……特别的人。” 秦小然不语。 “第一次见面时你果断地离开，我自认长得不至于难看到如此地步，甚至还算有几分姿色，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这么嫌弃。不过那时我只当你是个寻常妇女，并没怎么在意。” “后来在明华的婚礼上遇到，我才知道原来我们还算有些渊源。” 秦小然听他好似话里有话，便直言问道，“什么渊源？” 白陌笑笑，“我家与霍家有些渊源，算起来，霍念平还要叫我一声‘叔叔’。” 秦小然“……啊？” 白陌的话实在让她摸不着头脑，他的每一句话都和她猜测预想的不一样，她全然无法按照他的话来猜度他的意图。 这个人，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古怪莫测。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秦小然皱眉思考，白陌不知道想到什么又轻笑出声。 两人又走过一条长街，秦小然估量了一下距离，决定再次开口。 “白先生，你叫住我到底有什么事能直说么？我不喜欢猜来猜去。” 这话她说的很认真，如果白陌继续这么敷衍她，她就不和他继续走下去了。 白陌短短沉默了一阵，而后发出了一声轻叹，像是长辈在面对晚辈时无奈的叹息。 “没什么事，只是想和你聊一聊。” 秦小然才不相信，但是显然白陌也不打算说更多了。 两人沉默着走过了最后一条街，而后分道扬镳。 秦小然去了附近的公共汽车站，坐车回家的时候一路都在思考白陌的目的。 白陌为什么要叫住她呢？ 白陌原本想和她聊什么呢？ 白陌说的那些话到底什么意思？ 她想了一路，将她和白陌的几次见面翻来覆去想了无数遍，但一直到家了都没能彻底理顺思路。 但关于白陌的事里面又有很多不好与外人说的细节，让她不能轻易与别人商讨…… 思来想去，这天晚上她还是和霍念平说了这事。 当然，只是选择性地说了一部分。 “念平，你认识白陌白先生么？” 当时正俯身铺被的霍念平动作一顿，而后将手上的被子铺平整，这才起身回头看向霍念平，漆黑的眼眸中涌动着让人看不分明的情绪。 “……认识。” 秦小然对霍念平再熟悉不过，知道这不是一般的认识，多半里面还有些过往。 不过，她思考了那么久，既然话已经开口，便料到了这种情况。 “今天我在明华家碰到白先生了，还一起在明华家吃了饭，和白先生聊了几句。” 霍念平眉头微蹙，有些想不明白。 白陌向来不愿意在人多的地方久留，若非必要，更是不会与外人一起吃饭…… 但很快他表情便平和下来，满眼都是他面带疑惑的妻子。 “我感觉白陌先生有些奇怪，他说若论辈分，你还要叫他一声叔叔，念平，他是霍家很近的亲戚么？” 霍念平刚才舒展开来的眉头再度皱起，并且比上次皱的更紧。 白陌他到底在想什么？跑到小然面前去说这些？ 秦小然将霍念平的反应看在眼里，知道叔叔这事多半是真的了。 白陌确实是霍家比较近的亲戚，霍念平也确实要喊他叔叔。 但她还是不明白，白陌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和她说这些。 她看向霍念平，希望能从霍念平这里得到答案。 “你说，白先生到底在想什么？” 第299章 霍念平说白陌的事，叶家满月宴 白陌到底在想什么？ 霍念平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思考了一阵后，他得出了结论。 他不知道白陌到底在想什么。 于是他抬头看向同样深思中的秦小然，给出了他的答案。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这种人就喜欢让人捉摸不透，不用理会他。” 秦小然回过神来，这回答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她回到霍家这一年多，从来没见过白陌与霍家有来往，也从来没听霍家人提起白陌，说不定这两年霍家人和白陌的交集都没有她和白陌的交集来的多，霍念平猜不到也正常。 她本也没指望霍念平能给她一个准确的答案，她只是想得到一点线索或启发，又或者是想要倾诉一番。 霍念平的回答已经很不错了。 她不再纠结白陌在想什么，而是问起‘叔叔’的问题。 “白陌是你叔叔的话，他是哪一家的亲戚？怎么之前逢年过节都没走动过？” 霍念平拉着她来到床上坐下，眉头微蹙，似是开始回忆什么。 “爷爷早年有个不受重视的堂兄弟，入赘了白家，当年的霍家长辈本就不重视他，又是入赘，觉得有辱门风，便口头将其逐出家门。” “后来经历动乱，长辈们陆续离世，便又开始逐渐来往。再到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这件事便又被人刻意忽略，不再来往了。” “两家彻底不再来往的时候白陌已经五六岁记得事了，他大概有来霍家做客的记忆。” 秦小然听霍念平讲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 “就是这样。” 秦小然想了想，这关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不走动也不算什么大事。 她想了想，又问，“白陌多大了？” 霍念平道，“比我大五岁。” 秦小然有些意外，“比你大五岁，那就是比我大十二岁，那他今年三十三了。” 白陌看起来年纪不大，但也不是二十几岁的模样了，三十出头倒是和她想的差不多。 “你和他来往过吗？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 霍念平不太想浪费时间去想白陌的事，但是是秦小然想知道的话，就想一想吧。 “我和他来往不多，但这么多年也有过那么几次。最近的一次是我们结婚，他送了贺礼和祝福。” 秦小然很意外，“我们结婚他有送东西来么？” “有的，不过被三婶退回去了。” “哦哦，哪还有呢？” “再之前就是我要去参军的时候，他来见过我一次。” “再之前就是我在学校读书的时候，意外碰到过他几次。” 秦小然托着腮，“那你们接触也不算多啊，这么多年才见过这么几次。” 她这一年多的时间都见了白陌好几次了，虽然不是两人有意见面，只是意外碰到的。 霍念平点点头，“确实见得不多。” 但是了解不少。 他能读心，白陌的内心比他说出来的话要丰富的多。 但这不是关键，他抬头看向秦小然。 “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好奇？” 不知道是不是秦小然的错觉，这话她听着竟觉得有几分委屈。 看着霍念平俊朗的脸，她觉得她似乎该解释一下。 “不是好奇他，主要是他说是你的小叔叔我才好奇的，是因为你，不是因为他。” 霍念平的脸肉眼可见地好看了几分。 “不用在意他，他估计是又闲了，他下次再找你你就告诉我，我去解决。” 秦小然发现了霍念平的小变化，这时候心里正偷着笑呢，连连点头。 “好。” 两人没再耽搁时间，利落地洗漱躺下，早早关灯休息了。 霍念平搂着秦小然，这才感到几分心安，眉目舒展开来，但想到刚才和秦小然说的那些话，眉头又渐渐皱起。 白陌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要是白陌找的是其他人倒罢了，偏偏找的是他媳妇，看来他要找时间见见白陌了。 …… 第二天是叶明华和陆知明的孩子兰兰的满月宴，秦小然和女儿小意以及霍三叔夫妇一起去了叶家的四合院参加满月宴。 本来是不打算带孩子的，但是临走前小意忽然说要跟着一起去，并且很坚持，便只能带着她了。 出发前还去问了问其他三个小娃娃，想着要是他们想去就一起去，不过他们三个想去的意愿不强，便就没去。 一行人到了叶家，叶家院子里已经到了不少人，气氛已经有些热闹了。 他们的到来引来了叶家人的热情欢迎，秦小然和小意都得到了很多夸奖，霍三叔夫妇笑呵呵地与众人寒暄着。 秦小然没同他们聊太久便去找叶明华叶明玉了。 叶明玉见到小意很喜欢，还主动抱了小意，将小意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小然姐这就是你的女儿么？长得真可爱！这妥妥是个美人胚子啊！以后会长成小然姐这样的大美人！” 秦小然听到叶明玉夸小意很开心，替小意谦虚几句。 “小意还小，这个年纪的孩子哪有不可爱的，你夸得太过了。” 叶明玉那实诚性子听不了这样的话。 “我哪里有夸过！小意就是很漂亮啊！她以后不管像小然姐你还是像她爸，都差不了的！霍家那几个姑娘也都长得很漂亮不是么？” 叶明华也抱着兰兰笑道，“小然你就别谦虚了，小意确实是长得好，说不定以后比你还漂亮呢！” 秦小然说不过她们姐妹两个，便只是笑。 “害，说什么漂不漂亮的，我只希望小意他们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 这话说到叶明华心坎里去了。 “是啊，我也希望兰兰能顺顺利利地长大。” 三人没在一起闲聊太久，很快便都出去帮忙准备满月宴了。 满月宴上叶家的亲戚居多，再有便是叶明华和陆知明的朋友同事，没有几个陆家人，不过举办的很热闹喜庆，倒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 小意在兰兰的满月宴上得到了很多夸奖，开心的小脸红扑扑的，看着很是高兴，更惹人喜欢了。 秦小然和小意是最后离开的那一批人，离开后小意说宴会热闹，以后都要跟着妈妈一起出门。 秦小然本以为小意只是说着玩玩，没想到小意是认真的。 又半个月后，秦小然要出门去给许鹿和许洛白治疗的时候，小意抱住了她的腿，想要和她一起去。 第300章 给小意定规矩，带小意去许鹿家治病 秦小然带着药箱要出门，小意抱着她的腿非要跟着去。 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了小意好一会儿，小意有些松动，但还是没有松开她的腿，只是委屈巴巴地噘着嘴看着她。 她对四个孩子向来宽容，小意又是四个孩子里她最偏爱的一个，见小意这样，她便有些不忍心，开始思考起能不能带着小意一起去。 好像没什么问题，带着一个孩子出门从霍家去许家的路上很安全，许鹿家也没什么问题，许洛白的话，也没什么大问题。 总之就是，带着去也行。 但除了这些，还要考虑到的一点就是，以后如何。 上次就带着小意出门了，这次又带小意出门，那下次呢？ 要一直这么纵容小意么？万一别的孩子也想出门呢？ 这么想着，她看向小意，表情认真了起来。 她看着笑意圆润漂亮的眼睛，认真说道，“小意，妈妈这次可以带着你去，但是我们要先定好规矩。” 小意只听到前半句可以跟着去，顿时很开心，圆圆的眼睛弯成月牙，笑出了她白白的小牙齿。 “好。” 秦小然一看就知道小意这是还没完全明白这话的意思，不过明不明白的，该说的还是要说的，该定地规矩还是要定的。 “这次带你出门，下次也要带你的哥哥姐姐出门，下次你就不能再这样了，知道么？” 小意皱了皱她颜色浅淡的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秦小然也不着急，她知道小意聪明，只耐心地等小意想清楚。 小意小脸皱巴巴的，“下次就不带我出门了么？” 秦小然点头，“对，下次就带你的哥哥姐姐们出门了，就像这次只带了你出门没带他们一样，等都带过他们出门以后，再带你出门。” 小意仰着头圆润如琉璃珠一般的眼睛骨碌骨碌转了好几圈，最后重重点了点头。 “好！” 秦小然笑笑，“那说好了，下次出门不带你你不许再像今天这样闹了，不然妈妈要生气了。” “好。” 于是秦小然便和王妈说了一声，带着小意去了许鹿家。 和以前一样，她刚到地方，开门就见到了早就等在那里的许洛白和许鹿，以及两人脸上的笑容。 看得出来，过去的这一个月他们恢复的也不错。 她不意外看到一切，但许鹿和许洛白很意外看到的一切。 看到小意，许鹿漆黑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扶着桌子就站了起来。 “这是……小意吧？” 秦小然有些意外许鹿分得出小如和小意，不过想想许鹿向来心思缜密，认出来倒也不那么奇怪。 “对，这是小意。” 接着她又看向小意，给小意介绍其他人。 “小意，这位是姑姑，叫姑姑。” “姑姑。” “这是姑父，叫姑父。” “姑父。” “这位也叫姑姑，这位应该叫……就叫爷爷吧。” “姑姑……” 许洛白是许鹿的堂叔，论辈分确实是爷爷辈的，不过其实这关系已经很远了，不这么叫也可以。 小意看着许洛白，那声爷爷迟迟没叫出口。 秦小然看了眼小意，又抬头看了眼许洛白，很快就明白过来小意为什么不叫了。 许洛白辈分虽高，但年纪确实不大，才刚二十九岁，也就比霍念平大了一岁，看起来不像是爷爷辈的人。 果然，小意接下来便迟疑着开口。 “可是他看起来不像爷爷啊？妈妈以前教我，和爸爸差不多大的要叫叔叔伯伯啊？” 听小意这么说，在场的人都笑了。 许洛白脸上也有着明显的笑意。 “我年纪要比你父亲大一岁，叫伯伯吧。” 小意抬头看向秦小然寻求答案，秦小然点了点头，“就叫伯伯吧。” 得到确认的小意放心了，看向许洛白，乖乖道，“伯伯。” 许洛白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这么聪明的小姑娘，心中少有地出现了喜欢的情绪。 他摸了摸口袋，想找点什么送给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但是这个年代崇尚简朴，他并不会像年轻时候那样带一些金玉戒指胸针之类的东西，摸了几个口袋，只摸出来了两块带在身上预防低血糖的糖果。 于是他便将这糖果递给了这小姑娘。 “小意是吧，来伯伯给你吃糖。” 小意再次抬头向秦小然寻求答案，秦小然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点了点头。 “拿着吧，记得谢谢伯伯。” 小意乐颠颠地跑了两步上前从许洛白手中接过糖果。 “谢谢伯伯！” 秦小然给小意打开了一块糖果，让她吃糖先去一边和猫猫玩，自己则和许鹿许洛白进了正堂，给两人看病。 这次两人都恢复的比上次明显。 许鹿已经能短时间什么都不靠站一下了，但是走路还不行，会忽然脱力倒下。 许洛白的腿脚已经有了明显知觉，可以转动脚踝和脚趾，当然抽筋酸疼的感觉也越发明显。 看的出来，两人都很高兴，也很激动，等待着秦小然宣布结果。 秦小然在思考。 许鹿的情况没什么需要说的了，以后只要继续复健早晚能好起来，这个时间说不太准，可能两三个月，也可能半年一年，要是配上加了灵泉水的药酒，这时间还能再短一点，总之要不了太久了。 许洛白的情况就要复杂一些，和许鹿以前有些像又不完全像，照现在这个治疗进度的话，吃药配合推拿按摩复健，再有两三个月差不多就能站起来，半年多差不多能达到许鹿之前那样自如地依靠手杖行走。 也就是说，这一年年底的时候，许洛白就能脱离轮椅靠手杖行走了。 而那时候，许鹿就能脱离手杖彻底地实现独立行走了。 这是大概估算的时间，实际还有提升的余地，不过再提升就太过了些，这样慢慢恢复不会太突兀，也让人有缓冲接受的时间。 她想完这些，和两人说了一下他们大概的情况，又给两人说了一下他们接下来的治疗方案，这一次的治疗便算是完成了。 结束治疗，三人刚松了口气，就看见小意抱着猫朝他们走了过来。 第301章 大家都喜欢小意，没有人不喜欢小意 小意抱着猫站在正堂门口向房间内张望。 许鹿养的猫已经一岁多了，油光水滑，很有分量，被小意抱在怀里一动不动，看着又呆又萌。 小意看到房子里的三个人都看向她，顿时脸上带上了开心的笑。 “妈妈你们忙完了吗？可以和我一起玩了么？” 面对这样一个可爱小姑娘的请求，三人的心都很受触动，表情都柔和了几分，何况他们确实也忙完了。 秦小然温和地对小意说道，“忙完了，小意想玩什么？” 小意一听，当即更欣喜了几分，跨过门槛便进了屋颠颠跑到她身边。 “妈妈妈妈，你看这只猫猫和家里的蛋黄蛋白都不一样。” 秦小然看着小意将怀里里的猫高高举起来，那猫顿时变成了长长的一条。 她立刻出手接住了猫，用尽量不让猫不舒服的手法将猫抱在了怀里，摸了两下猫脑壳以示安抚后看向小意。 “这只猫和蛋黄蛋白哪里不一样？” “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啊。” “嗯，那你说给妈妈听听。” 秦小然温和地引导着小意。 小意开始掰着手指头认真细数起来。 “它的皮毛花纹和蛋黄蛋白不一样，它是这样的纹纹，蛋黄蛋白是那样的纹纹。” “它也更活泼，到处乱跑，我差点都没抓住它。” 秦小然问，“那你最后是怎么抓住它的？” 听到这个问题，小意骄傲道，“是姑父帮我抓住它的！” 听到这回答，秦小然没忍住笑了，许鹿和许洛白脸上也有着明显的笑意，在外面的秦六子直接红了脸。 秦小然继续问，“还有什么别的不同么？” 小意又开始低头掰起了手指。 等到小意好不容易回答完这个问题，许鹿和许洛白已经忍不住把小意叫过去和小意说话了。 秦小然抱着猫在一旁看着听着，心里很是欣慰。 既觉得小意长大了、聪明又懂事，又为小意能得到别人的喜欢而高兴。 许鹿和许洛白确实很喜欢小意。 两人都不怎么喜欢小孩，但却意外的很喜欢小意。 想多和小意说说话，想逗小意笑，想摸摸小意的脸和头，想给小意些小礼物。 许鹿承认她一开始喜欢小意是因为爱屋及乌的心思，但是现在她发现她竟然因为和小意说话而将秦小然晾在一旁十多分钟完全没想起她，这显然超出了爱屋及乌的范围。 不过这两人是一对感情很好的母女，倒也没必要分的那么清楚。 许鹿发现了自己的变化，为自己感到高兴的同时也在分析。 她是开始喜欢小孩子了么？ 她是在期待会有自己的小孩么？ 她……能拥有自己的小孩么？ 这么想着，她不禁看向秦小然，想着等下找机会询问一下。 许洛白一开始对小意的关注也是爱屋及乌，只不过这爱屋及乌又和许鹿的不一样。 他对秦小然并没有太大的偏爱，只是将她视作恩人，而对这个恩人他能报答的部分比他想报答的部分远远不足，那么将多余的部分报答给她的孩子也是可以的。 但是等到他和小意两个人聊了十多分钟后，他忽然醒悟。 他刚才竟然除了眼前这个小孩完全没想到别的事情，完全没留意在这十多分钟里他身边地许鹿和秦小然做了什么。 这实在是很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呢？ 他要是会犯这种错误，他怎么可能活到现在、有现在的地位？ 但这一切偏偏发生了…… 许洛白精神一阵恍惚。 “许伯伯？” 耳边传来女孩儿灵动悦耳的疑惑声，成功将许洛白从恍惚中唤醒。 许洛白看向面前满脸疑惑的小女孩那双大大的眼睛，忽然觉得他找到答案了。 就算她不是他的恩人的女儿，这样的小女孩也是能讨他喜欢的，她就像一个闪闪发光的小天使一样。 这孩子…… “许伯伯，你为什么发呆？” “许伯伯在想，小意长得这么可爱，一定有很多人喜欢你吧。” 小意听到这话，白皙圆润的小脸顿时笑开了花。 “那当然，很多很多人都很喜欢我的！” 许洛白笑笑，伸手轻轻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 “许伯伯也很喜欢你。” 小意嘻嘻笑着，“小意也很喜欢许伯伯。” 一旁的许鹿和秦小然看着两人的互动，互相对视，无奈又好笑。 秦小然习惯了小意这样，小意好像能讨所有人喜欢，和所有人都聊得来，这点不管是她还是霍念平都做不太到的，这点更像是霍三叔或者霍念国。 许鹿则是意外许洛白竟然能和一个二三岁的小女孩聊这么久这么认真，还笑的这么欢快，这实在不能想象。 要是许闲在这里见到这样的许洛白一定会吓一跳！ 不过看一大一小聊得开心，两人都没有多说什么，让一大一小能开心地聊下去。 按照之前的习惯，他们是要一起吃午饭的。 秦小然问了小意中午想吃什么，便主动去厨房帮忙做饭。 而后许闲也带着帮忙买来的食材到了。 等秦小然和秦六子许红他们做好午饭端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正堂里许洛白、许闲、许鹿三人和小意聊天了聊得不亦乐乎，也不知道他们四个年龄相差这么大的人聊了这么久到底聊了些什么，反正看着是高兴就是了。 午饭的时候小意很乖巧的吃饭没说话，乖乖把她的蒸蛋吃了，也吃了不少秦六子和许红做的菜，还夸他们做的好吃来着，引得秦六子和许红都微红了脸。 饭后下午，众人坐着喝茶消食，小意也捧了一杯淡茶跟着一起喝，喝的有模有样有滋有味。 许鹿猜错了，许闲并没有惊讶许洛白对小意的态度，因为他自己在惊讶之前就也被小意吸引住了，也就不会觉得许洛白的行为有什么让人意外的地方了。 秦小然看着他们三个和小意的互动感慨，带小意出门这一趟，成功帮小意收获了五个大人的喜爱，其中三个喜爱尤甚。 她要带着小意离开的时候，五个人都很不舍，一直将她们送到公共汽车站。 她看着车外招手作别的五人，心中若有所思。 以前没太注意，现在这么看小意还真是讨人喜欢。 第302章 和孩子们讲道理，奇怪的黑衣女人 下车后秦小然将小意抱起来，和小意面对面，鼻尖对鼻尖，眼睛对眼睛，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小意，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小意也发现了她的目的，也睁着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母女两人都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但又不完全一样。 两人就这么一直大眼瞪大眼，直到小意没忍住眨了眨眼睛，然后吃吃地笑了起来。 “妈妈，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我好看吗？妈妈。” 秦小然也没忍住笑了。 “好看，很好看。” 不管是不是从母亲的角度来看，小意都绝对是个漂亮的讨人喜欢的小姑娘。 小意笑的更开心了。 “妈妈也好看，很好看。” 秦小然喟叹一声，将小意抱进怀里，往家的方向走去。 这样的小意，怎么能不讨人喜欢呢？ 就是她也很喜欢啊…… 不过喜欢归喜欢，定好的规矩是不能破坏的。 又过几天到了三月底，京城到处春意盎然，到了一年中景色最好的时节之一。 秦小然此前便接到李秀秀的通知，打算去四合院一趟，去看看四合院的风景和李叔李婶，也去看看李秀秀和腊肉生意。 本来她是不打算带孩子去的，结果上次小意回家后绘声绘色地讲述了在许鹿家的快乐经历，这几天四个小娃娃都紧盯着她，想跟着她一起出门。 但之前一直没找到机会，直到这天。 秦小然看着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她的四个小娃娃，在和他们的对视中败下阵来，叹了口气。 罢了，一个月她也不一定出远门一次，难得他们想去，就带他们去玩一次吧。 不过四个肯定是带不过来的，最多两个。 于是她蹲下身来，认真看着他们四个。 “你们都想跟着我出门么？” 四个小娃娃齐齐点头。 他们是四胞胎，安安康康两个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得几乎完全一样，小如小意虽然不是完全一样，但也有七八分像，他们四个整体也是很像的。 这时候四个穿着相似、表情相似的两岁大的孩子做出相似的动作，看着就让人想笑。 但秦小然知道这时候不能笑，相反，她还故作严肃地板起了脸。 “可是妈妈最多只能带两个小孩一起出门，你们想想谁最想这次和妈妈一起出去？” 四个小娃娃便都开始思考起来，但看起来他们一时半会儿是想不明白了，秦小然便再度开口引导他们。 “这次是去四合院，特别想念小牛的可以去。” “我想！” “我也想！” 安安先举起了手，康康紧随其后。 秦小然扫过他们两个，看向小如和小意。 “你们呢？” 小意眨着大眼睛，“妈妈我也想去。” 秦小然不吃她这一套，“可是上次的时候我们说过了，那次带你，下次就带你的哥哥姐姐们了，这次你去不了，要等再轮到你的时候才行。” 小意的大眼睛里瞬间盛满了失望，只余一丝祈求的微光。 “真的不行么？” 很难有人拒绝这样的请求，但秦小然除外。 “真的不行。” “规矩就是规矩，说好了就是说好了，没有大事不能更改。” 小意蔫了，不说话了。 秦小然知道小意这是看起来放弃了实际上没放弃，还在想着赌她最后一丝心软的可能，不过心软是不可能心软的。 她接着看向小如，柔声问道，“我知道小如也想跟着，但实际上没那么想跟着对不对？” 小如犹豫着点了点头。 秦小然笑笑，继续道，“那这次妈妈带两个哥哥去，下次妈妈去许鹿姑姑家带着小如好不好？” 小如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秦小然见状笑了，她就知道是这样。 以前他们都不缠着要跟她一起出门的，就是上次小意说了去许鹿家玩的经历之后才格外缠着，其实他们主要向往的是小意去许鹿家玩的经历，而不是跟着她出门，那最多算次要。 于是她对着小如笑笑，“那下次妈妈带着你去许鹿姑姑家，这次你就先待在家里了。” 小如乖觉地点了点头。 秦小然摸了摸小如的脑袋，然后也摸了摸噘着嘴的小意的脑袋，然后将她们交给不知道在后面看了多久的霍念念，接着带着安安和康康出了门。 她一手牵着一个，带着他们走了一段路去坐公共汽车。 京城的公共汽车都很拥挤，但霍家附近的这一趟不算很挤，三次里有两次她都能正好找到空位，就算没有空位，也不太会出现别处那种人挤人的情况。 今天她的运气不错，一上车就发现了两个空位，两个空位中间坐着一个穿着黑衣的中年女人。 秦小然让安安和小意在两个位置上坐好，两个位置隔得不太远，倒是也能兼顾地过来。 本想着就这么坚持一路，没想到开出去两站后那个黑衣女人打量了他们一番，便开始和秦小然攀谈。 “你是霍家的那个小媳妇是吧？” 秦小然低头看了这黑衣女人好一阵子，实在记不起来是不是见过这个人，便应了声。 “我夫家是姓霍，不知道婶子你是？” 那黑衣女人道，“我姓李，和霍家住的隔了两站路，你没听过我也正常。” 秦小然确实没听过，看这女人的穿着，像是个寡妇。 她前阵子为了让四个小娃娃和附近邻居的孩子打好关系自己也和邻居打好关系，天天聚在一起闲聊，听说了不少附近的八卦。 关于寡妇的八卦有，但是好像都和面前这人不怎么搭边。 她心里存了三分警惕，便只对这人笑笑，没再说话了。 这人看她这般，也歇了闲聊的意思，没再说话，只是又坐了几站下车后将位置留给了秦小然。 秦小然记得这一站附近有个副食品商店，霍三婶带她去买过水果蔬菜。 难道真是住在附近的认识的人？ 她疑惑着，打算等这趟回去之后问一问霍三婶和王妈这人的事。 公共汽车走走停停，摇摇晃晃，晃得人昏昏欲睡。 在安安和康康睡着之前，四合院终于到了。 第303章 四合院到了，小牛变大牛了 秦小然一手牵着一个，边走边给他们介绍路边的花草树木。 安安和康康很乖也很聪明，很多东西提过三两次他们就能牢牢记住了，聪明的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 一路到了四合院，就见到了在院门口和两个婶子坐着乘凉闲聊的李婶。 李婶一见他们母子三个过来，立刻激动地站起身来。 “小然来了？我想着春天到了你们该回来住一阵子的，今天终于等到了！” 秦小然对李婶笑笑，道，“麻烦李婶了，我今天带着安安康康来这边玩玩。” 李婶听说不在这边住，不禁有些失落，不过这失落很快消失，住不住的，人来了就好。 “那跟我来吧，老李也在家，自打天热了老李天天给小牛冲凉洗澡，收拾牛棚，就是想着有天孩子们来和小牛玩方便。” 秦小然笑笑，“辛苦李叔了。” 安安和康康听到小牛，眼睛都亮了。 “小牛！” 李婶看他们那模样没忍住笑了出来。 “安安和康康又长大了不少！” “李奶奶。” “李奶奶。” 李婶很是触动，连忙道，“嗳嗳，快进来吧。” 不过这一转身，李婶就看到了刚才和她闲聊的两个老姐妹正看着这边。 “李妹子，这是？” “大妹子，这就是那霍家媳妇和孩子？” 李婶刚见到人有些激动，现在转头给双方介绍起来。 “老姐姐，这就是念平媳妇和孩子，这是安安康康，是四胞胎，还有两个女孩。” 又看向秦小然，“这两个是住附近的邻居，赵姐姐住东边靠近邮局那个院子，钱嫂子刚搬到北边公园旁的院子住。” 秦小然微微点头向两人问好，“赵婶子，钱婶子。” 又示意安安和康康叫人，安安康康早在家附近玩的时候就习惯了问候刚认识的陌生人，于是乖乖叫人。 “赵奶奶，钱奶奶。” “赵奶奶，钱奶奶。” 两个婶子见到两个白白胖胖的可爱小娃娃乖乖叫人，都笑的牙不见眼。 “哎呦，这两个小孩儿真乖！” “就是！我那大孙子，除了熟人是不带乖乖叫人的，非得熟了才叫，不熟别想听他开口！” “你那大孙子已经很好啦，不叫生人你们多教几遍就好了，算什么大事。” “也是。这两孩子多大了？看着得有三岁了吧。” 秦小然看了一眼两个小娃娃，实际上两人还不到两周岁，但是按照民间算法，现在他们确实三岁了，于是点了点头。 “我看着也是三岁了。” “三岁了？上育红班了没？” 秦小然道“还没呢，打算九月过了生日再送去。” “也行，九月也差不离。” 秦小然李婶和两位婶子聊了几句便进了四合院，院子里劈柴的李叔一见两个小娃娃来了，当即放下斧子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和李婶刚才一样的激动。 不过李叔话少，不管面上多激动，最后说出来的就俩字。 “来了？” 秦小然道“李叔，好久不来这边了，带孩子过来看看。” “不在这边住两天？” 秦小然苦笑，“孩子太多，来来回回太折腾了，今年事儿多，就不过来住了，来看一看玩一玩就行了。” 李叔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 秦小然接着说想将两个小娃娃留在四合院让他们看一下，她去找李秀秀玩一玩，李叔李婶答应的相当痛快。 李叔道“我去后院收拾收拾牛棚，给牛冲洗冲洗，你先带孩子在别的院子里转转。” “好。” 李叔去后院忙活去了，李婶则进了厨房给孩子蒸蛋吃。 秦小然带着安安康康在院子里转悠，院子里种着她之前弄来的不少花草，这时候该长叶的长叶，该开花的开花，很是雅致漂亮。 她带着安安康康一个一个逛下来，逛完的时候刚好看到李叔从后院出来。 安安和康康看向李叔身后正在狂甩身上水珠的小牛，激动的眼睛闪闪发光。 “哇！好大的小牛！” “这是大牛吧！” 李叔憨厚笑笑，“这就是那三头小牛。” 秦小然看过去，那三头小牛比大牛还矮一个头，算不上是大牛，但也绝对不是小牛了。 李叔在一旁解释，“放心吧，这几头牛温顺着呢，我会好好看着他们的。” 秦小然点点头，这点她是放心的。 于是她蹲下身来和安安康康说她要离开一阵让他们乖乖听话在这里玩小牛。 安安康康已经被小牛迷住了心神，连连点头。 “那妈妈你要早点回来哦！” “妈妈中午会回来和你们一起吃饭。” “好！” 于是秦小然看着安安康康在李叔地带领下奔向小牛，她笑着转身离开了四合院，去找李秀秀了。 第304章 去裁缝铺找李秀秀，腊肉生意合作 秦小然先去了李秀秀工作的裁缝铺子，并不意外见到了正在裁缝铺子认真工作的李秀秀。 两人一个多月前打电话的时候李秀秀就提到过，现在开始专注认真地学做衣服了，不仅给家里人人人都做了一身新衣，还打算给她和四个小娃娃也都一件，让她尽快来这天一趟，好为她量体裁衣。 而李秀秀之所以能这般有心情有时间专注学习做衣服，是因为腊肉生意有了新进展。 是的，腊肉生意有了新进展，他们赚的更多了，但也更悠闲了。 李秀秀找了人合作。 秦小然在裁缝铺子外站着观察了一阵，而后才走进了铺子里，表示要做一件裙子。 李秀秀见到她，顿时满脸惊喜。 “小然，我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你了！” 见到来客刚迎出来的裁缝见是李秀秀的朋友，便又坐了回去，只是招呼李秀秀好好招待。 李秀秀应了一声，接着就拉着秦小然进了她的工作空间。 李秀秀脸上激动的笑意就没下去过，太久没见了有很多话想和秦小然说，一时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秦小然一眼就看出了李秀秀的激动，不由得笑笑。 “我想做件藏蓝色的裙子，春夏都能穿的那种。” 李秀秀本来还想着别的，一听秦小然这么说了，那当然要满足，于是一口答应下来，当即取出软尺就要量尺寸。 秦小然自然配合着。 量完尺寸便是选布料、沟通具体细节这些，花了约么二三十分钟的时间。 两人说起裁缝的一些事情，聊着聊着有些上头，李秀秀带着秦小然参观了很多，说了很多裁缝相关的事。 因着秦小然来的时候时间便十一点左右了，聊了一会儿便十一点半多了。 秦小然提了下希望一起回四合院吃饭的事，李秀秀表示明白，当即起身和裁缝说了早走一会儿，裁缝点了头。 走出裁缝铺子，秦小然道，“你和铺子里裁缝关系真是不错。” 李秀秀笑笑，“当初就是看中这一点才选择来裁缝铺子的嘛，不然我干嘛选这里。” 秦小然笑笑没说话。 李秀秀，见周围没人，便拉近了和秦小然的距离，凑近了低声说话。 “小然，腊肉生意合作的事你说让我做主，我和黎明商量了很久还是觉得合作更好。” 秦小然听出李秀秀是想得到她的认可，便开口道，“秀秀，相信你的选择就行，我既然选择让你做主，就是相信你，你也要相信你自己。” 李秀秀叹了口气，道，“好，我相信自己。” 接着又认真起来，“我相信自己，觉得合作更好。” 秦小然点头，“嗯。” 李秀秀感觉秦小然这个人真的很特别，一种让人说不出的感觉。 “虽然合作方是可靠的人，但我没和她提你的身份，只用了提供秘方的人代指，合作方那边都不知道你是男是女，这点你可以放心。” “二月中开始合作，到现在已经两个月左右了，利润有了明显增加，照这个趋势，以后只会增加到更多，赚大钱……” 秦小然相信这话，但不那么在意。 她在腊肉上已经赚到了远超预期的钱，接下来就算不赚钱了也没什么，只要不出大问题就好。 她对李秀秀的信任来源于两人都是从未来重生回来的，都对未来有着一定了解，都有着两世为人的经验，也来源于她和李秀秀相处的这一年多时间来对李秀秀的理解。 这件事交给李秀秀去做错不了。 秦小然无条件的信任让李秀秀很感动也让她有些挫败。 她想了很多论点来证明她这么做以后一定能赚大钱，结果她一个论点都还没说呢，秦小然就直接说相信她，还是真的相信她，这让她很没有成就感。 不过，能被人这么信任也是一件很难得的、很让人感动的事，综合起来来看，那点儿挫败感就也算不上什么了。 但想到秦小然这么信任她，她也不想辜负秦小然的信任，就想着等到了家之后一定要把这几个月来的收入账本拿给秦小然看，让秦小然知道没有信错人，腊肉生意在她手里越变越好了。 两人边走边闲聊，就这么一路回了四合院。 第305章 看账本，合作方姓白？ 两人回到四合院的时候，李叔李婶已经做好了六菜一汤等着她们了。 不同的人做饭有不同的特色，李叔李婶厨艺虽比不上大厨，但也是温馨美味的家常菜，别有一番风味。 李叔李婶李秀秀和秦小然安安康康六人一起吃了一顿温馨的家常饭。 饭后安安康康嚷着要去后院喂小牛吃午饭，李叔便宠溺地笑着带他们两个去了。 秦小然和李秀秀则和李婶一起收拾碗筷。 期间李秀秀看着李叔和安安康康两个相处时脸上那宠溺的表情感慨道， “我从来没在我爸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今天真是开了眼了。” 李婶从后面经过，用还没用的干净抹布轻轻抽了李秀秀后背一下，嗔怪道， “怎么没有，你小时候你爸也是这么看你的。” “是吗？我不记得了。” 李秀秀从十几年后重生到十九岁的时候，幼时对她来说不是十几年前的记忆，而是三十几年前的记忆，本就模糊的记忆就更模糊了，很多原本有记忆的事情都记忆模糊了，就更不必说本就没有印象的事了。 李秀秀耸了耸肩，没有再想这件事，洗完碗筷后，便拉着秦小然去了她的房间。 一进房间，她立刻关上门窗，从柜子里翻出账本拿给秦小然看。 “小然你看，这是今年的账本，一月二月三月四月，每一天我都记着，你看看，从二月中旬开始合作，每天的利润在不断变高……” 秦小然认真翻看着账本，根据账本上的细节推算合作的情况。 从现在的情况看来，一切确实像李秀秀说的那样，一切都很顺利一切都在慢慢变好，以后会越来越好。 但这只是根据账本上表露出的情况推断出的结果，实际上可能还有很多没表露出的问题。 她边看账本，李秀秀边在一旁解释着。 “我和白先生的合作是，借着他的能力扩大生产销售规模，最后利润我们八二分成，我们八，他二，你觉得怎么样？” 秦小然缓缓从账本上抬起头来，缓缓看向李秀秀，眼神中有一种不可思议的荒谬的光。 李秀秀立刻就察觉到了秦小然的不对，顿时有些紧张起来了。 “怎么了小然？有什么不对么？” 难道是小然对八二分成不满意？ 可这个分成已经是她结合前世记忆、找很多人打听过、和黑市那边拉扯了好多次才最终达成的结果。 合作已经开始，想要改变已经基本没有可能了。 在李秀秀想到头皮发麻，无比纠结时，秦小然终于恢复正常说话了。 “你刚才说白先生，和你达成合作的人是白先生么？” 李秀秀听着秦小然的口气，仔细打量着秦小然的脸色，终于暗暗松了口气。 听秦小然这么说就知道她刚才想错了，秦小然刚才的反应不会是因为分成的缘故，她向来不在意这些。 但不是因为这些的话，那就是因为、白先生？ “是的，合作方是姓白，有什么问题么？” 秦小然脑海中闪过许多记忆。 有她在这边黑市的巷子里偶遇白陌时的场景、有李秀秀在黑市卖腊肉时的场景、有她和白陌在陆知明家一起吃腊肉的场景、也有白陌说想和她聊聊时候的场景…… 她忽然有个猜测，难道白陌那时候想和她聊的是这件事？ 第306章 合作方的名字，霍念平去找白陌 秦小然沉默着思索了许久，而后问道，“他叫什么？” 李秀秀虽然疑惑，但还是回答了。 “白康。” 不是白陌。 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可能这是白陌的化名，也可能是白陌的亲朋手下，他们可能还是有关系。 他们必定有关系。 秦小然幽幽叹了口气。 李秀秀有些紧张，问道，“小然，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秦小然抬头，看着李秀秀忐忑的模样，摇了摇头。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一个姓白的远房亲戚好像就住这附近，应该没那么巧。” 李秀秀想了想，道，“其实也不一定，这附近姓白的人还挺多的，说不定白先生就认识你的那个远房亲戚呢？” 秦小然不用说不定，是必然认识。 她想了想，说道，“我那个远房亲戚喜欢花，对种花很有心得。” 李秀秀一拍手，“那就更对了，这附近倒腾花草的人不少，姓白的我也认识几个，你这远房亲戚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还认识他呢！” 秦小然笑了笑。 “叫白陌。” …… 霍念平某天下班后去了白陌的某处房子里找了白陌。 “稀客啊。” 白陌坐在摇椅中，靠在花丛里，对着进门来的霍念平遥遥举杯示意。 霍念平板着脸，大步走到白陌的摇椅前，深邃的眼眸锐利而有锋芒，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白陌。 白陌自下而上对上霍念平的目光，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带霍念平进来的人悄悄退下，心中暗道两个狠人！ 殊不知，这只是表面现象。 实际上，霍念平将两人的心声尽收耳底。 表面上淡然神秘的白陌，实际上内心戏非常足。 【霍念平来了？】 【这可真是稀奇，为了他老婆来的吧。】 【我当初就看出来了，这小子喜欢他老婆喜欢的不行。】 【或许我还是低估了他老婆在他心里的地位……】 【那他知道了多少？他老婆告诉了他多少？】 【秦小然那个女人心思深，怕是不会将事情全告诉霍念平……】 霍念平表情一凛，眼神锐利许多。 白陌没办法再像刚才那样装模作样，便只得坐直了身体，邀请霍念平坐下。 霍念平没有立刻顺势坐下，而是定定盯了白陌好一阵子，盯得白陌心里发毛，这才慢悠悠地在白陌对面坐下。 白陌心中吐槽霍念平神经，面上却笑眯眯的。 “大侄子怎么有心情来看我？” 【这可是这么多年来霍念平第一次主动找他，难得！】 霍念平懒得和白陌瞎掰扯，直接道，“小然回家提到了你这个怪叔叔，我想着该来看看你。” 白陌眼睛转了转，笑道，“我想也是，不是因为碰到侄媳妇，怕是这辈子我都等不到大侄子你主动上门的一天。” 霍念平不接他的话，直接问道“你想和她谈什么？不妨直接和我谈一谈。” 白陌笑的眯起了眼睛，神情像是狐狸一般狡黠。 “那可不行啊大侄子，那是我和侄媳妇的事，你想知道，你回去问她啊？” 【她才不会告诉你！】 第307章 霍念平去找白陌，白陌被迫坦白 【她才不会告诉你！】 这话成功刺激到了霍念平，让霍念平沉默了。 霍念平知道秦小然有事情瞒着他，不过她不说，他就不问，也不愿意用接触读心的方法去刻意了解。 他爱她，喜欢她，尊重她，但并一定要清楚她的每一件事，尤其那些她不想让他知道的事，他不会刻意去窥探，他想让她亲自告诉他。 当然，理智上是一回事，实际上又是另一回事。 实际上他想到这些的时候还是会有些不舒服，比如现在。 他都不知道的事情，白陌竟然知道！ 他不愿意生秦小然的气，难道还不能生白陌的气么！ 他瞪着白陌，眼神越发幽深。 白陌这么被霍念平瞪着，悠然自得的模样有些维持不住，渐渐败下阵来。 他看着霍念平冷峻严肃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感慨。 【大侄子现在真是出息了，这气场不比那些老家伙差。】 【还有许家那许洛白，最近也是走运，要不了多久，就是他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了。】 【哎呀呀，老了老了，只能种种花喝喝茶了。】 霍念平听着白陌的心声，眉头又皱紧了一些。 许洛白？ 白陌没事提许洛白做什么？ 说来好像最近小然也在给许洛白治病，这两件事有关系么？ 霍念平眯起眼睛，死死盯着白陌。 白陌对上霍念平的视线坚持了一会儿，最终败下阵来。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他这个前浪是该避让一下了，还是别逗他了。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能说的我一定说。” 霍念平收敛了两分，认真问道，“你那天想和小然谈什么？” 白陌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要说这个。 但这个怎么说呢？不好说。 “让我想想啊……” 【让我想想该怎么骗你……】 霍念平…… “你和小然结婚快三年了，孩子都快两岁了，我还没正式见过小然，难得在陆家见到，想多和小然聊几句怎么了？” 霍念平死死盯着白陌，白陌对视片刻再度败下阵来。 “好吧好吧，我说实话，我是想和小然聊一聊我们的朋友的事。” 霍念平死死盯着白陌，“哪些朋友？” 白陌无奈摊手，“许洛白和李秀秀。” 真的是和这两人相关，但事情么就不一定了。 “我只能说这么多了，想要听更多，你回去把我这话和你媳妇说一说，她要愿意告诉你，你自然就能知道了，她要不愿意告诉你，我又何必多说呢？” 霍念平敛下眉眼，薄唇轻抿，神情有一瞬纠结，但也只有一瞬。 他很快便抬起头来，眼中锋芒依旧。 “我会回去和她说的。我来找你，主要是想来看望一下‘叔叔’你。” 白陌笑笑，“现在看完了？” 霍念平起身，高大的阴影将白陌笼罩其中。 “看完了，再见。” “在家，大侄子。” 【一点都没有过去可爱，真怀念两三个月大的时候那雪团子一般的模样啊，现在这个样子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霍念平…… 霍念平大踏步离开了白陌家，回了霍家。 第308章 李秀秀震惊秦小然认识白陌 “白、白陌？” 李秀秀的震惊的语气让秦小然明白，李秀秀认识白陌，还不只是认识，还定然对白陌有些了解。 这让她很是意外，世界也太小了吧，到处是朋友、要么就是朋友的朋友。 但仔细想想其实也没那么意外，李秀秀和白陌都在这片区域活动，李秀秀和白陌都靠黑市讨生活，只是一个靠腊肉，一个靠花。 就算现在这样看起来好像还是没什么交集，但李秀秀也是重生的，而且应该是从很多年后回来的，在她重生之前，可能已经和白陌有交集了。 至少也是听说过白陌的事迹。 思绪流转间，秦小然很快平静下来，盯着李秀秀还有些意外和慌乱的双眼。 “是他，你认识他？” 李秀秀还没完全从刚才的惊讶中回过神来，这时候正慢慢平复着心情，理智还没完全归位，神情略有呆愣地点头。 “对，我认识他。” 前世的这个时候她还不认识白陌，甚至不知道白陌的名字，只隐约知道黑市有个神秘老大，有他坐镇，这黑市就不会出问题，后来做了几年生意才知道这个神秘老大就是白陌。 这一世因为她重生，也因为秦小然的缘故，她更早开始尝试做生意，还将腊肉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赚了不少钱，和黑市的人打好关系，前阵子有人来找她谈合作，就曾暗示过她什么，她那时候就猜到背后可能是白陌，所以才放心答应合作。 没想到，白陌竟然是秦小然的远房亲戚？ 这是什么惊天巧合？？？ 李秀秀回过神来，看向秦小然，表情很是不可思议。 “白陌真是你的远房亲戚？” 秦小然点点头，“是。” 是啊，怎么不是呢？ 白陌亲口承认的，霍念平也承认了。 李秀秀语气万分感慨，“这也太巧了吧！兜兜转转你们竟然是认识的！” 秦小然笑笑，“怎么巧了？你认识白陌？” “我认识啊！” 李秀秀重重点头，还不是一般的认识，两世都认识。 “你们是多远的亲戚啊？还走动么？” 秦小然想了想，道，“其实是有点远了，大概是爷爷辈是堂兄弟。” “那确实有点远了。” “平时不怎么走动，但是碰到还是会打个招呼的。” 秦小然想了想，又继续补充。 “前阵子我还在一个朋友家碰到过他，一起吃了顿饭，聊了几句。” 她刚说完，就见李秀秀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那样子实在有些滑稽，她不禁失笑，问道，“怎么了？” 李秀秀表情好半天才慢慢恢复过来。 “……只是很惊讶，你竟然真的和他是远房亲戚，还能一起吃饭闲聊。” 秦小然顺势问道，“怎么了？白陌有什么特别么？” 说完，她自己想了想，又道，“除了长得好了点，气质好了点，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吧？” 这是故意引导着李秀秀往下说。 李秀秀情绪正激动着，又对她不防备，哪里发现的了这些小心思，精准踩进她的陷阱里大说特说起来。 “我和你说啊，白陌很厉害的，他是……” 第309章 李秀秀知道的关于白陌的消息 秦小然从李秀秀那里得到了一些关于白陌的消息，对白陌的了解又加深了几分。 李秀秀说白陌是这一片黑市的老大，说是有白陌这一片才能好好做生意，说白陌很擅长养花，说白陌身世大有来头，说白陌疑似有好几个情人…… 其实还说了很多，但那些都太不靠谱了，并且李秀秀自己都没什么底气的样子，都是捕风捉影、胡乱推断的，她便没有太在意。 她其实在和白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猜到白陌和这个黑市有关系，可能是黑市的管理者之一，不过知道白陌是老大，还是很有能力的老大之后她多少震惊了一下。 白陌的长相看起来更像她对他的第一印象，一个相貌阴柔的长着一双深邃眼睛的神秘男子在京城偏僻幽深的院子里摆弄那些和他同样漂亮妩媚的鲜花。 要说危险确实危险，但要说老大，确实不太像老大，更像是军师一类的人物。 不过，她能从李秀秀的叙述和态度中判断出来，白陌确实是老大没错。 而且，李秀秀说的其他的内容，再结合她从别人那里了解到的白陌的消息，白陌可能确实是老大没错。 要是这样想的话，那白陌那天找她，难道是想和她聊李秀秀和腊肉生意的事？ 李秀秀在白陌的地盘上做了这么久的生意，最近又和姓白的人达成了合作，赚的钱不说很多吧，但也绝对比黑市上九成的人赚的多了，所以白陌定然是知道李秀秀的存在的。 另外就是腊肉的味道，现在李秀秀做的腊肉和她做的腊肉味道有八九分相似，和一般腊肉只有五六分相似，只要吃过李秀秀做的腊肉和她做的腊肉，就能尝出来什么，进而产生一些联系和推测。 一般人可能想不到那么多，但那是白陌。 白陌定然能想通这一切，甚至还能想到更多。 秦小然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被这样的聪明人盯上真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上次白陌没能和她顺利地谈话，白陌还会再找她么？ 就算是因为李秀秀和腊肉生意的事找她，又到底有什么好谈的呢？ 难道真的就只是想‘谈谈’？ 搞不懂。 两人多聊了一阵，而后一起去了后院陪安安康康一起和小牛玩。 这一天安安康康玩得很开心，秦小然心中有事，开心不太起来。 母子三人在傍晚时候回了霍家，小如小意跑出来迎接他们。 秦小然被小如小意两个分散了精力，便先带着她们去玩了。 等到玩完出来，才发现霍念平今天回家的时间比以往要早一些，正坐在那里和老爷子一起喝茶，侧脸看过去绷得有些紧，眉头有些皱，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她视线落在他皱起的眉峰上，也跟着下意识地皱起眉来。 他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么？ 但接下来她一直没找到很好的机会询问他，便只得一直等待着，等到晚饭过后回屋休息的时候才开口询问。 “你今天脸色不太好，是工作上遇到了麻烦？” 第310章 霍念平不开心，你去见过白陌了？ 霍念平抬头看向秦小然温柔的脸，心中的复杂与纠结顿时去了大半。 “工作上没什么。” 秦小然见霍念平这反应，便明白不是工作上的事，也不是大事，她也不由得松了口气，决定坐下来慢慢说。 “那是因为什么心情不好？” 霍念平其实回家后就已经想通了，现在看到秦小然这么关心他在意她更是几乎彻底放下，不再纠结。 “……其实没什么事。” 秦小然知道霍念平向来不擅长倾诉，也不愿意倾诉，但如果她愿意好好引导倾听，霍念平会愿意说的，于是她便耐心地问了。 果然，霍念平思忖了片刻也认真答了。 “我去看了白叔。” 秦小然一愣，心情好似坐过山车一般剧烈起伏一瞬。 霍念平去见白陌了？ 他们会说些什么？ 霍念平为什么心情不好？ 一瞬间，她脑海中闪过无数猜测，多数是不太好的猜测。 她的脸色微微发白，心脏跳得咚咚的，有些发慌。 但很快她便平复了下来，面色如常，心情平和。 “是么？那你为什么不太开心？” 霍念平看着秦小然，往她的方向靠近了一点。 “没有不开心，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秦小然给了他一个眼神。 ‘什么事情？’ 霍念平思考了一下。 “在想白叔的事。” 秦小然点了点头，等霍念平捋顺了思路自己说下去。 霍念平确实在斟酌着捋思路。 “我和白叔其实关系一般，我去见他，一来是出于多年未见拜访一下，二来是你上次和我说的事，我想去找他问明白。” 秦小然……忘了霍念平是个多有执行力的人了。 “……然后呢？问明白了么？” 霍念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这让别人看来摸不着头脑的表达，秦小然却准确领悟了其中的意思。 这是说，问明白了，但没全问明白。 这和她想的一样。 霍念平较真的性格让他必须得到一个结果才会回来，白陌的聪明狡黠让他必定不会乖乖地全盘托出，他们博弈的结果必定是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所以，霍念平会得到一个结果，是正确但又不那么正确的结果，白陌会说出一部分答案，但不会说出完全的答案。 而他们彼此都明白这一点。 这样一来就能理解为什么霍念平刚才看起来会有些不开心了。 被白陌气的。 这么想着，她竟然有些想笑。 不过到底没笑出来，她抬头认真地问下去。 “所以白先生那天找我想聊什么？” “他说想和你聊聊你们的朋友许洛白和李秀秀的事情。” 秦小然被惊讶到，微微瞪大了眼睛。 “啊？” 李秀秀她猜到了，但是许洛白是怎么回事？ 还有这两个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霍念平将秦小然惊讶的模样看在眼中，低落的心情彻底回归正常，甚至还变好了一些。 她惊讶的样子真的很让人心动，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一样。 只要看到她，他心里的芥蒂就全消失了，一切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他怎么会生她的气呢？ 不会。 永远不会。 第311章 可许洛白和李秀秀有什么关系？ 秦小然属实惊讶了一番，片刻才回过神来，刚回神就看到了霍念平浅笑的模样。 不得不说，还真挺好看，有种不同以往的魅力。 那种感觉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温和的‘人夫感’吧。 这正是从前的霍念平，和外人眼中的霍念平所不具有的气质，是只有在她面前时霍念平身上才有的气质。 她再次回过神来，让自己关注现在的问题，关注那个不可思议的问题。 “可是，我虽然认识许洛白和李秀秀两个人，但他们两个应该是不认识彼此的，根本想不到什么和他们有关的事啊？” 她想到其实这可能就是白陌的意图，故意将两个不相干的人联合在一起，引导他们的猜测走进死胡同，但实际上，未必是两个人一件事，可能是两个人两件事。 霍念平点点头，“确实想不到，不过不用多想，他要是下次找你的话他就说会说是什么事了，他要是不找你，你就当没这回事。” “也只能这样了。” 秦小然说道。 其实还有一种方法，就是去找白陌提到的许洛白、李秀秀这两个当事人问一问。 她才刚从李秀秀那里出来，显然李秀秀那边是没什么特别的事的，再去许洛白那里问问就基本能确定是怎么一回事了。 倒也不用刻意去问，半个月后去给许洛白复诊的时候顺便问一问就行了。 到这里，这件事就算结束了。 小夫妻结束了睡前谈话，互相道了句晚安便拉灯睡觉了。 这件事就这么告一段落。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秦小然都留在家里，带着四个小娃娃时不时出门去找小朋友玩，或者是留着家里做好吃的帮着招待四个小娃娃的小朋友们。 她没再怎么出远门，最远的就是坐公共汽车去买了两次水果蔬菜，其中一次又碰到了那个自称姓李的黑衣服中年寡妇。 这次她记得回去问了霍三婶和王妈，霍三婶和王妈想了一阵回答了她。 霍家和这李寡妇确实有点关系，不过是姻亲关系，这李寡妇早死的男人姓伏，和前大伯娘伏晓曼是堂亲，算下来霍思思和霍念念还要叫一声舅母。 不过从前伏晓曼还没离婚的时候，霍家便不怎么和李寡妇来往，只是碰到了会问候一下，后来离了婚，再加上不怎么碰到，就基本忘记了这个人。 霍三婶想了想说道，“以后见到，问个好就行了，她要是有什么要求，不合理就不用理会她，或者你回来和我说，我去解决。” 秦小然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她只是好奇这个人的身份，现在知道了也就过去了。 日子就这么悠哉悠哉地过了一阵，期间霍念平问过一次白陌有没有再找她的话，她说没有，他便没再问过了。 就这么着，不知不觉就又到了给许鹿和许洛白复诊的日子。 这次根据定好的规矩，她要带着小如一起去许家。 但是临走前小意可怜巴巴抱着她的腿仰头看她的模样还是让她心软了，于是她最后带着小如和小意两个一起去了许家。 第312章 许洛白请求给更多许家人医治 秦小然带着小如和小意到了许家，许家人一见到这情况，先是愣了愣，接着本就惊喜的表情顿时变的更惊喜了。 “小意，小如也来了！” 秦小然笑着摸了摸小如小意的脑袋，示意她们问好，于是便响起了一叠声又一连串的柔软稚嫩的问好声。 “姑姑好，姑父好，大姑姑好，许伯伯好……” “姑姑好，姑父好，大姑姑好，许伯伯好……” 被问候的人脸上笑开了花，连连应着好，立刻将她们迎了进去。 秦六子和许红没什么事，他们完全被小如小意两个漂亮乖巧的小娃娃的迷住了，眼睛看着她们喜欢的很。 许鹿也很喜欢，于是直接拄着手杖过来说要带两个小娃娃在院子里玩，让秦小然不用在意她，她的情况很稳定，三两个月查一次就行，让秦小然先给去许洛白检查。 许洛白坐在正堂内微微探颈朝两个小娃娃看去，见秦小然朝他看来，他便矜持得体地点头示意了一番，实际眼神还往小如小意的方向看去。 秦小然笑笑，带着药箱先去给许洛白检查。 许洛白虽然心思在院子里玩耍的两姐妹身上，但是对身体的担忧和为人的品性让他将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秦小然身上，乖乖配合秦小然的检查。 很快，秦小然便检查完了。 “你恢复的很好，接下来就可以配合高强度的推拿按摩开始做复健练习了，好好练习上几个月，你就可以正式摆脱轮椅靠手杖行走了，就像许鹿之前那样。” 秦小然说着，看向院子里正和小如小意两姐妹嬉笑玩闹的许鹿。 许鹿现在比一开始好多了，她甚至在拄着手杖奔跑，十多秒甚至一分钟都用不到手杖，或许要不了多久，许鹿就能真的摆脱手杖独立行走生活了。 这也是许洛白可能拥有的未来。 许洛白看着许鹿，也这般畅想着。 早晚有一天，他也能像许鹿这样，恢复的越来越好、越来越快，直到摆脱手杖，彻底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快乐的生活。 秦小然回过头来开始写药方写医嘱，许洛白坐在那里看院子里玩闹的人。 就这么着，直到秦小然写好药方递给许洛白，许洛白才回过头来，看向秦小然，然后说了句让秦小然意外的话。 “秦医生，我能请你给许家的其他人治疗么？” 秦小然有些意外，但又不那么意外。 这个病是许家的遗传病，许家每一代都有那么几个不健康的孩子，只是多数被隐藏了起来，就是没隐藏起来的，她也听说还有那么几个。 作为医生来说，有病人她当然是要医治的，而且她也不是白治，能收获诊金，也能得到许洛白的人情，于是她答应了下来。 “当然可以。” 许洛白笑笑，他并不意外这个结果，但还是为她答应了而感到高兴。 “那么，下个月我带他们一起过来。” “好。” 秦小然答应下来，接着又简单询问了几句，诸如会带几个人来、每个人的具体情况等。 许洛白都一一答了。 第313章 更多需要治疗的许家人，整整二十个 “下个月我大概会带两个人来，一个十六岁，两条腿都有问题，一条小问题一条大问题，能勉强靠手杖缓慢行走，但走的很难看，一个二十岁，一条腿畸形完全无知觉，另一条腿也有严重问题，需要坐轮椅。” 秦小然斟酌了一下这两人个人的情况，判断下次过来时要在药箱里放些什么药放多少。 这两个人年纪都不算大，恢复力应该不错，一个还能勉强靠手杖行走，想来情况应该不太差，另一个暂时判断不出什么，要等见到人再说了，但总之想来不会比许鹿和许洛白当初更差了。 于是她点了点头，“没问题。” 而后又问了句，“除了这些还有么？” 许洛白笑了笑，“当然还有。” 许家也算是个大家族，主家分家旁枝末节一大堆。 许洛白的父亲有六个亲兄弟，两个没成年就夭折了，剩下四个开枝散叶，每人都有三个及以上的子女，最少的三个，最多的有七个。 也就是说，单他的堂兄弟堂姐妹们就有十六七个，活到成年的有十二个。 他是其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也已经快三十了，其他的都已经三四十甚至五六十了。 他的子侄辈，也就是和许鹿同辈分的许家人，至少有三四十个，这些人小的还在上小学，大的已经结婚生子孩子都上小学了。 这些人加上他们的对象至亲少说有一百人，这还没算那些姻亲关系。 并且，这还不是全部，这只是算了他父亲那一辈的亲兄弟，他爷爷那一辈的亲兄弟的后代还没算进去呢。 他的祖父有三个兄弟， 所以真要论的话这个数字还要再乘三…… 而许家人患这项遗传病的概率还是很高的，严重到必须坐轮椅的每十个出生的孩子里能有一个，只是腿脚有问题但能勉强靠手杖行走的又是十分之一，只是跛脚不需要手杖能行走的怕有十分之二，许家的孩子只有一半的可能是健健康康的。 好在许家有钱，可以在一开始就请医生帮忙医治，那些不太严重的会被治好，那些稍微严重的也能好一些，大多数孩子经过治疗后都能维持还算体面的生活。 比如许鑫这种，能靠着手杖正常走路的。 而像许鹿这样问题严重的，一般为了家族名声，都会送到乡下老家去，或者送去别的地方，不留在家里。 这是自祖上流传下来的规矩，虽然觉得不合适的人不少，但也一直没有很好的废除契机，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这件相比起来，是很微不足道的，不值一提。 或许，等到他们的病都治好后，他便有能力腾出手来解决一下这个问题了。 “许先生？” 秦小然的声音让许洛白回过神来，他意识到自己愣神了太久，连忙抱歉。 “不好意思，我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 秦小然只是笑笑，并不介意。 许洛白也不纠结这些，将他刚才想到的需要治疗的人数说了出来。 “我想了想，需要治疗的大概一共有二十人。” 第314章 关于诊金，和孩子一起放松的玩耍 二十个人。 实际上需要治疗的人数当然只会比这个数目多不会比这个数目少，但是那些情况不太严重的只是稍微跛足的人不被算在这个人数里。 如果把稍微跛足这样病情较轻的人也算进去的话，那这个人数需要翻一倍，那听起来就太多了。 而这些稍微跛足的人病情较轻，就算不接受治疗也能生活的不错，接受治疗的话需要的时间也比较短，最后治疗完其他人再给他们顺便治疗一下就好了。 秦小然不知道许洛白的想法，单纯斟酌了一番二十个人这个数字。 这个数字不多不少，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说少吧，二十个人确实不少了，许家一个家族就出了二十多个有问题的人。 说多吧，二十个人也不算多了，以前在医院工作的时候，一天何止要治疗二十个病人。 于是她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并说道，“其实方便的话可以一次多带几个人过来，我只是给他们诊治开药的话，一次四五个人也不会花费太长时间。” 许洛白对此很欣慰，“麻烦你了，秦医生。” “不麻烦。” 许洛白只当这是秦小然客气，对她的印象更好了。 他想着，难得遇到个医术高超能治许家的病的医生，性格品性还这么好，帮他治疗身体不说，还要给那么多许家人治疗，当然要好好感谢人家。 但什么样的感谢才最能体现他的诚意和谢意呢？ 钱、房子…… 给多少合适呢？ 这个问题他之前和许鹿谈过，许鹿给出的答案是房子。 但现在这个时候，想动房子是有难度的，偶尔几次就算了，太多了绝对不行。 直接送钱的话又有些太俗，该怎么办呢？ 他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和第一次一样，再送一套房子，在房子里存放足够的诊金，一起送出去。 两套房子的，也还在偶尔的范围内。 不过这个问题秦小然没提，他也没主动提，只是说了句后续的诊金会跟上。 许洛白之前给的那套房子已经足够让很多人治疗了，所以秦小然并没太在意他说的这些。 后续再给诊金的话她就收着，后续就算收不到诊金的话她也不亏。 治疗结束，她收好药箱，转身看向院子里玩闹的许鹿和小如小意笑了。 随后她和身边的许洛白打了个招呼，便起身去和院子里的几人玩了。 许鹿看到秦小然过来了，有些意外。 “这么快就给小叔检查完了？情况怎么样？” 秦小然点头，“检查完了，恢复的不错。” “这就好。” “你呢？最近感觉怎么样？有什么变化没？” 许鹿笑得开心，“和之前一样，可能稍好一点。” 秦小然点点头，“看出来了。” 又道“你小叔说下次会带其他亲人过来找我治病。” 许鹿点头表示知道，“我知道，小叔和我说过。” “那就好。” 两人的忽略引起了小如小意的不满，两个小姐妹一左一右跑过来拉着两人和她们一起玩耍。 正事已经完成，自然要满足她们。 于是秦小然许鹿便和小如小意在院子里疯玩了一通，到最后秦六子许红也加入了进来，甚至是许洛白。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放松！ 放松到秦小然久违地再次感受到了一丝童年的欢乐。 有这样感觉的不只秦小然一个，还有参与进来的其他人。 第315章 询问许洛白知不知道李秀秀和白陌 玩的太开心的结果就是他们都有些累了，吃饭吃的比平时晚一些，而且菜式简单一点，但玩的开心的他们并不在意这些就是了。 饭后秦小然想起了她这次来见许洛白还有另一个目的，了解白陌的事。 于是在饭后消食的时候她没有跟着许鹿去和小如小意一起玩，而是坐在桌旁和许洛白一起喝茶。 在喝了一阵子茶后，她终于开口询问起来。 许洛白早就看出她有话想说，所以一直等着她开口。 “许先生，你认识李秀秀么？” 许洛白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他知道秦小然有话要和他说，但他以为那会是和许家和治疗有关的事，至少是和她自己有关的事，没想到她会提起一个他从没听过的女人的名字。 因为疾病，他生活不便，日常需要人照顾，也因为这样，他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做出更大的成绩来获得家族家人的认可，他每天都非常忙碌，几乎没有休息。 忙于工作，没有休息，连休息都没时间，更遑论交友了。 他所能接触到的女人，要么是亲戚，要么是工作上的人。 和他来往较为密切的女人，除掉许家人外，第一个能数到的就是秦小然了。 “……我想我是不认识的。这个人是谁？” 秦小然一直留意着许洛白的反应，看出他大概没撒谎，是真不认识李秀秀，这更印证了她之前的猜测。 白陌是故意胡说的。 于是她叹了口气，重新发问。 “许先生，你认识白陌白先生么？” 这次许洛白的反应告诉她，许洛白认识白陌。 有了前一个问题做预警，许洛白早有心理准备，但这个问题还是再度惊住了他。 片刻后，他才平复下来心情反问。 “我认识白陌，秦医生你也认识白陌？” 秦小然点了点头，“前段时间白先生想和我聊聊许先生你和李秀秀的事，我当时没能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离开了，这次便想问一问你，看你知不知道什么。” 许洛白当然不可能知道什么，他不知道李秀秀是谁，上次见白陌已经是半年多前的事了，甚至完全不知道秦小然还和白陌有联系。 不过他可以根据已知的这些消息做一些简单推测。 白陌那老狐狸做事从来都是有目的的，更擅长将一些不相关的信息联系在一起迷惑他人。 比如这次的要和秦小然聊聊他和他不认识甚至都没听过的李秀秀的事。 但是白陌从来不会提起不相关的信息，也就是说，这件事真的和他有关。 和他有关，和李秀秀有关，也和秦小然有关。 和他又和秦小然有关的事情，就是秦小然在给他治疗的事了。 白陌在关注这件事？ 他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那么白陌是从秦小然那边观测的？还是许家其他人那里？ 白陌想和秦小然就这件事聊什么？ 白陌又想和秦小然谈论李秀秀的什么事？ 难道秦小然也在给李秀秀治病？ 还是别的什么？ 最后，许洛白只是笑了笑。 “我不知道。不过秦医生你要是想再和他谈一次的话，我可以帮你约他再谈一次。” 第316章 决定再和白陌聊一聊，请许洛白帮忙 再和白陌聊一次？ 秦小然陷入了思索中。 自从上次白陌提出聊聊两人没聊出什么结果来之后，她就没有再见到过白陌了，所谓的聊聊也就一直没能继续。 现在她大概知道白陌是想和她聊有关许洛白和李秀秀的事，大概知道是她给许洛白治病和她和李秀秀做腊肉生意的事。 但是这之后的目的呢？ 白陌到底想和她聊什么？ 想提醒她什么，还是想威胁她什么？ 她想不明白。 白陌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从来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白陌这么做一定是有目的的。 她确实应该再找机会和白陌聊一聊。 而通过许洛白联系白陌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回过神来，抬头看向许洛白，轻轻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许先生了。” 许洛白笑了笑，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秦医生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笑完，他又认真起来，询问道，“秦医生想什么时候见他？这两天？还是一个月后？” 秦小然想了想，距离他们上次聊天已经过去了挺久的了，这件事还是不要再拖下去的好。 “就这两天吧，这两天我都有时间。” 许洛白也利落点头，“那好，我回去就让人找白陌，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和你见面，尽快把这件事定下来。至于地点么……就定在这里如何？” 秦小然想了想，定在这里的话，就能避免很多问题，也很安全，不用担心被别人发现，于是点了点头。 “好。” 许洛白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 “那到时候定好了时间，我让许红去霍家一趟借口找你取药告诉你约定好的时间，到了时间你来这边就是。” 秦小然不得不承认许洛白确实很厉害，考虑地很周到。 “好。” 两人对视一眼，而后相视而笑。 在这天的后半段，两人也起身加入了小如小意的玩闹中，这一天就这么在欢乐的气氛中结束。 秦小然带着玩嗨了的小如小意回家，两人脸都红扑扑的，眼睛里闪着激动的光，表示希望下次还带她们一起去，她笑着答应了。 只是一件小事，就能让孩子这么开心，何乐而不为呢？ 这天回到家后，除了两个亢奋的小娃娃引起了霍三婶和王妈的注意外，别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回到霍家后的第二天下午，秦小然便接到了许红送来的消息，说是已经约好了，白陌明天中午会在许鹿家等着她。 她在心里惊讶许洛白动作之快的同时，告诉许红她明天中午会按时到达。 许红就此离开了。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她收拾好一切准备出门，这次四个小娃娃再次缠上了他，不过这次缠她缠的比较厉害是安安康康两个。 想到是去许鹿家，带去就带去吧，问题不大，她便带着安安和康康一起去了。 安安和康康路上满是期待，眼睛亮闪闪的，她路上也心有期待，也很心急，一路都在想着该怎么应对接下来要面对的老狐狸白陌。 第317章 在许鹿家里再次见到白陌 秦小然从前总觉得霍家和许鹿家的距离远了些，每次去许鹿家都需要花上近两个小时的时间，这实在有些耽误事，但是这次她少见的感觉这两个小时间的时间有些短了，她还没完全想好路程就已经结束了。 不过她已经想了很多了，所谓的还没完全想好只是出于焦虑对自己的高要求而已，实际已经完全够用了。 安安和康康两个小男孩这个年纪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之前又听小如和小意将这边说的多么多么好，现在分外好奇，睁着大眼睛到处看。 她边思考还要边顾及两个孩子，剩下的这段路也很快走完了，三人来到了许鹿家门前，她敲响了门。 很快许红就来给他们开门请他们进去。 许红的视线在看到她牵着的两个长得一模一样虎头虎脑的两个小男孩时便移不开了，惊喜的神情怎么都掩饰不住。 “从前只是听说你生了四胞胎，上次见了你的两个女儿，这次见了你的两个儿子，真好，都是顶顶好、顶顶讨人喜欢的孩子！” 秦小然对许红的夸奖表示了感谢，随后请许红帮忙带一下两个孩子，许红欣然答应。 她和两个孩子说过后，两个孩子便乖乖跟着许红到一边玩去了。 她看着他们走远，而后收回视线看向房子正堂的方向，就看到了站起来迎接她的许鹿和许洛白，以及坐在那里看着她的白陌。 她注意到的第一点是，许洛白恢复的不错！现在都能站起来了！ 她注意到的第二点才是白陌。 见到白陌本人的那一瞬，一路上的纠结焦虑阴谋论都消失了。 有些事只有去亲自面对了，才会发现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之前总会因为种种原因妖魔化、错误地理解解读，进而产生一些错误的猜测。 现在她知道，事情并不坏，白陌或许真的只是想和她“聊聊”。 她走到三人面前，同他们一一打了招呼。 “鹿鹿，许先生，白先生。” 许洛白作为中间人，承担起了主持和活跃气氛的工作。 “秦医生来了，快坐下喝茶，我们刚才正聊到你呢。” “哦？聊我的什么？” 许鹿在一旁轻笑着回答，“我们在说你给我们治病的事，夸你医术好。” 秦小然笑笑，对这个回答不意外，毕竟他们三个凑在一起，除了这个应该也没有别的好聊的了。 三人坐在一起的气氛很好，茶水颜色也偏淡了，看起来已经坐在这里聊了一阵子了，要是这个时候贸然让许鹿和许洛白避开有些刻意，也没必要。 她想和白陌谈的就是白陌说的许洛白和李秀秀的事，许洛白的事就是她给许家人治疗的事，这事没必要瞒着许洛白和许鹿，也瞒不住。 另一件事是李秀秀和腊肉生意的事，这件事她不想让更多人知道，但如果是许鹿和许洛白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许鹿和许洛白都是聪明人，也是值得信任的人，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何况这件事就是两人促成的，她要在这时候让两人避开，反倒显得她小家子气。 她略想了想，而后直接抬头看向白陌。 “白先生，上次我们没聊尽兴，这次继续吧。” 第318章 和白陌继续那天的聊天 茶桌上气氛正好，所有人脸上都带着得体的笑，完美的就像假面一样。 白陌抿了口茶水，看向秦小然。 “上次本是兴致上来想要和你说说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其实不必这么在意。” 谁信。 三人心中都闪过类似的想法，吐槽白陌太虚伪了，但表面上他们都是微笑着的。 秦小然回答道，“我原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白先生你当时说的话有些奇怪，我一直没想明白，所以才一直记着，想要问问别人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见面。” 这算是回敬。 白陌感觉心中了两箭，一箭是霍念平去找她的时候，另一箭是许洛白去找他的时候。 说到底，他当时是想逗逗她，结果没逗成功不说，他还接连被两次扎心，真是得不偿失啊。 他忍着想吐血的冲动，继续维持着脸上的微笑说话。 “秦同志说笑了，你有哪些不懂的？说出来我告诉你。” 秦小然倒也不客气，直接道，“首先是白先生你提到了许洛白许先生，这是想聊什么呢？我和许先生就只有最近治病才有了些许联系，难道是要聊我给他治病的事？白先生您也对医术有了解么？” 许洛白脸上带着笑意看了白陌一眼。 白陌感觉到一种无言的尴尬。 他当初话里的意图被秦小然领悟到就罢了，竟然还被话里的当事人听到了，属实是有些尴尬。 但他又知道这不能全怪秦小然，主要还是怪许洛白和许鹿不肯主动离开，当然，也怪当时这么说话的他。 不过他的特长之一就是厚脸皮，这点问题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很快他的尴尬感觉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怡然。 “是，我当时听说你在给许洛白治病挺意外的，就想问问你。” 这话秦小然听着没什么反应，许鹿和许洛白则齐齐意味深长地看了白陌一眼。 秦小然给许鹿和许洛白的事虽然有那么一些人知道，但这些人都是不可能宣扬出去的，那些不相关的人知道这个消息定然是有心打听来的。 白陌别有用心打听这些做什么？ 秦小然作为医生不那么在意这些，但许鹿和许洛白作为病人和病人家属就很在意了。 两人都是聪明人，短短片刻时间已经想到很久之后的某些延伸内容了，看白陌的眼神也逐渐奇怪起来。 对此，白陌只能无奈笑笑。 秦小然还要接着补刀，“那白先生当时想问我些什么呢？现在可以问了。” 白陌……现在这让他怎么问？这两个许家人都快用视线把他戳成了筛子了！ 许洛白开口道，“没关系，问吧，我们也挺想知道的。” 有些人能很神奇地同时做到语气好和不好，就比如许洛白。 白陌无奈笑笑，好，这都是你们要听的，别怪我。 “没想问什么，只是想知道洛白你能不能真的好起来而已。所以，能么？” 秦小然和许洛白对视一眼，再得到许洛白的认可后点头道，“能。” 第319章 和白陌继续那天的聊天2李秀秀 这次轮到白陌意外了。 竟然真的能？ 许洛白今年快三十岁了，治疗就治疗了快三十年，中医西医巫医都看过，但依旧是坐在轮椅上的状态，结果秦小然说能治好？ 这真是个让人意外又让人不那么意外的答案。 说不让人意外，是因为他早就听过秦小然在军区医院的名声，知道是秦小然让叶胜天免于被截肢的命运，也知道在秦小然的帮助下霍家人身体都恢复了健康，包括许家的事他也了解那么一点。 但亲自听到秦小然这么说，看到许洛白这么配合，他还是惊了一惊。 他看着秦小然，眼神无比认真。 霍念平那小子运气真是不错，不仅娶到了一个漂亮媳妇，漂亮媳妇给他生了四个孩子，这漂亮媳妇甚至还懂医术，在别人那里没治的疾病到了她手里竟然能治好！ 真不错！ 这种好事怎么让霍念平一个冰块脸碰到了，明明他长得比霍念平更好，他怎么就没遇到这种好事！ 尽管心里这般吐槽着，白陌面上看起来还是很稳重的。 “哦？竟然真的能治好？那我就要提前恭喜洛白你了。” 许洛白虚虚一笑，“不必提前恭喜，等过阵子好起来了再恭喜也来得及。” 在许洛白这里碰了个软钉子白陌也不恼，转而看向秦小然。 “秦同志你的医术真是厉害！竟然连许洛白这样瘫了近三十年的人也能治好！” 秦小然也只浅浅笑笑，谦虚道“之前给许先生治疗的医生已经做得很多了，只是没能走到最后一步，这才让我得了便宜。” 许鹿就在一旁笑，“嫂嫂别谦虚，嫂嫂医术确实厉害。” 几人哈哈一笑，这个话题就算是过去了，进入了下一个话题。 秦小然问道，“那许先生的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白先生当初你说的是要和我聊聊许先生和李秀秀的事，许先生的事已经说过了，那李秀秀的事呢？” 白陌脸上的笑容微僵，他就知道霍念平把他说的话回去告诉媳妇了！ 这个没出息的家伙！ “咳咳，当时主要是想和你聊聊洛白的事，李秀秀的事就是顺便的，不过你要是想聊的话也可以聊一聊。” 这是在暗示秦小然别提了，除非想在这两个许家人面前一起聊。 秦小然多少领会到了这意思，虽然她本来确实不太想在许鹿和许洛白面前谈这些，但是白陌要是这么说了的话，那她倒觉得说说也没什么不好的，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于是便直接装傻了。 “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就一起聊聊吧，我有些好奇白先生你是怎么认识秀秀的，我和秀秀关系不错，但从没听她提起过白先生你。” 说着，她还故意做出好奇的模样看着白陌。 当然，这是假话，不久前她才和李秀秀提过白陌，李秀秀还给她提供了不少白陌的信息。 但是这也不全是假话，这个时候的李秀秀和白陌应该确实是不认识的，只是可能听过知道彼此的存在而已。 第320章 和白陌继续那天的聊天3结束 白陌又是一愣，秦小然和他之前以为的还是有不小差别的，他之前就没看出秦小然这么有恶趣味，这么的不怕事，他以为她会小心遮掩避免谈论这件事来着，没想到这么放得开，这么坦然，反而让他难做了。 不错不错，这样的性格很不错，至少不会被欺负。 赞许地看了秦小然一眼，他开始思考起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来。 就算秦小然真的不在意被许鹿许洛白察觉到什么，他却也是不能直接大大咧咧地将事情说出来的。 一来那不是他一贯的处事风格，二来那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所以略做思考后，他避重就轻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和李秀秀家住得近，生活工作区都比较重合，我们认识不是自然而然的事么？” 然而这话能骗过一般人，却骗不过在座的三个人精。 秦小然再清楚不过白陌和李秀秀的认识绝对不是这样，许鹿和许洛白则从她的反应和对白陌的了解上推断出白陌在说谎，所以他们都木木地看向白陌，那眼神好像在说，你们看我们有这么好骗么？ 当然没有。 白陌笑笑，“好吧，我和她认识还要再多加一点点巧合，非常巧合也非常偶然，没什么好说的。” 接着又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转移话题。 “已经十一点三十分了，我有些饿了，能开始准备午饭了么？” 都看得出来白陌在逃避，但这件事只有秦小然能继续追究下去，许鹿和许洛白再没有插话的余地，就算太闷开口了白陌也未必搭理他们，或者直接糊弄他们，他们都听不出来。 许鹿明白这一点，只得道，“我去和他们说让他们开始准备午饭，白先生有什么喜欢吃的或者不能吃的东西么？我让他们注意一下。” 白陌笑笑，“我没什么忌口的，只是喜欢吃腊肉。” 许鹿察觉到他这该是话里有话，但是不知道问题在哪里，只是装作不知道地答应下来。 “好的，家里正好有腊肉。” 白陌微笑着看着许鹿离开。 秦小然确定，白陌是故意提起腊肉的，白陌知道她和李秀秀的腊肉生意的关系。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坏消息，果然暴露了，好消息，对方有分寸不会闹得人尽皆知。 白陌看了眼秦小然，知道秦小然也已经妥协了，他们两个在这件事上达成了共识，便微笑着看了眼许洛白，而后不理会他直接看向在院子里玩耍的安安和康康，看的还挺投入。 许洛白看向秦小然，从秦小然和白陌的反应判断两人谁占上风谁占下风，对此态度如何，结果自然是两人互相妥协，没有谁输谁赢，属于和平状态。 这种情况下他就没办法也没必要掺和了，于是也和两人一起看向正在院子里玩耍的两个孩子。 去通知秦六子和许红做午饭的许鹿更直接，没回来客厅，直接在院子里和两个孩子一只猫玩了起来。 他们玩着玩着，白陌坐不住了，也起身直接去了院子里跟着一起玩了起来，让坐在一旁的许洛白和秦小然大跌眼镜。 白陌你竟然…… 第321章 白陌的另一面 许洛白和秦小然就这么坐在客厅里看着白陌和两个小孩子玩上了。 说是玩上了也不尽然，主要是白陌过去后两个小孩都乖乖听他说话，还时不时被他逗笑，这就很让人意外。 没想到白陌竟然还会逗孩子玩儿呢？ 两人坐在客厅里，白陌和两个小孩在离客厅有些距离的院子里说话，说话声音不大不小，在客厅里听不太清，只能看到他们脸上都带着笑。 许洛白听得模模糊糊的，不确定白陌到底说了什么才将两个孩子逗的这么开心，也不确定白陌为什么也笑的这么开心。 白陌除了假笑还能笑的这么开心呢？ 秦小然倒是能听到白陌在说什么，她的听力在服用了诸多灵泉水之后变得越发灵敏。 她听到白陌在夸安安康康漂亮可爱，听到白陌在问安安康康问题然后夸他们聪明，然后问他们喜欢爸爸还是妈妈，为什么…… 听到这里，她脸上的微笑就要裂开了，迫不及待就要起身过去阻止他们，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身边还有个许洛白，于是和许洛白示意了一下，把许洛白一个坐轮椅的留在房间里总归不太礼貌。 许洛白不是在意这些的人，于是笑着冲秦小然微笑，示意她想去就去吧。 秦小然点点头，直直冲着白陌和安安康康去了。 安安康康正在思考，虽然很想直接说最喜欢妈妈，但是也喜欢爸爸，总觉得这个问题有古怪，这个伯伯也怪怪的。 眼见秦小然走了过来，白陌不禁有些遗憾，不能听到两个小孩的答案了。 没想到这两个小孩子还真的挺聪明的来着，竟然能察觉到不对没有回答问题。 秦小然将安安和康康拉到面前，认真地看着他们的眼睛告诉他们。 爱就是爱，爸爸妈妈和家里人都很爱你们，没有必要给爱排位，最爱谁最不爱谁，那是很复杂的事情，等到他们长大就能理解了，现在只要知道家里人都很爱他们就好了。 安安康康懵懂地点了点头。 见秦小然说完，白陌才在一旁笑道，“这两个孩子真的挺聪明的，一般的孩子这么大的时候可不会这么聪明。” 秦小然不想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便选择了不回答。 白陌也不尴尬，转而面向安安康康，继续说话逗他们笑。 秦小然不得不承认，白陌确实还挺有料的，真的能逗人开心。 同时，她也有些意外，白陌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一个油嘴滑舌会笑着逗小孩开心的一面，这是她以前所了解猜测到的白陌所不可能做到的事。 看来她对白陌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白陌和安安康康一起玩了不到二十分钟，安安康康已经彻底熟悉了这个‘长得很漂亮’的伯伯，已经答应下来以后要和伯伯一起玩了。 虽然按照辈分他们该叫白陌爷爷，但是白陌没提，秦小然也没提。 约定完没多久，许红和秦六子已经做好了午饭，开始上菜了，他们几个便回了客厅准备吃饭。 第322章 开心的午饭，夸赞秦六子厨艺 因为白陌提过喜欢吃腊肉，所以午饭八道菜中有两道腊肉，一道是辣椒炒腊肉，另一道是蒜薹炒腊肉。 秦六子厨艺又有精进，这两道菜做的色香味俱全，总之四个字相当不错！ 当然，其他的菜也相当不错。 不错到让白陌这样挑剔的人吃过之后都夸了一句，“不错！” 许洛白最是知道白陌有多挑剔的。 白陌从前没家道中落的时候有好几个专门给他做饭的大厨，每一个拿到外面去都是厨师界鼎鼎有名的人物，是别家人花大价钱请去做一顿饭都难的，就这，他还时不时抱怨人家做的饭味道一般、吃腻了。 后来家道中落了，没那么条件了，也有一两个厨子留在他身边照料他的生活，他常去国营饭店吃饭，多数国营饭店他去过一次就不去了，就那么一两个饭店是他常去的，常去是常去，却说那饭菜味道只是凑合能吃，从来没听他夸过一句。 今天秦六子能得到一句‘不错’，就说明在白陌心中，秦六子的厨艺已经比外面的不少大厨都强了。 不过秦六子不知道这些，要是知道的话他会很高兴的。 但白陌知道，白陌早就知道，也是知道有这一遭，才决定将地方选在许鹿家。 除了是为了秦小然方便，也是为了惊讶一下白陌，拉拢一下白陌，方便以后办事，同时，也算是帮了许鹿秦六子一把，算是一石三鸟。 饭桌上他们都是话少的人，几乎不怎么说话，全都认真吃饭，但即便这样，也能看得出来饭桌上的氛围很好，他们都吃的很欢快。 安安康康是小孩子，小孩子饿了就吃饭，秦六子饭菜做的好吃，他们又从来不挑食，于是乖乖吃了很多饭菜，一直到吃饱了才停下来。 秦小然一般会控制饭量在正常男人饭量，也就是她的饭量的七分饱的状态，这个状态在别人看来她已经吃的不少已经完全吃饱了，这次也是一样。 许洛白和许鹿吃的也不少，两人都有高强度的复健，不吃饱饭没有力气复健，何况秦六子做的饭菜真的挺好吃的，他们也是真的挺喜欢。 秦六子和许红也不是饭量小的人，尤其一起生活了一两年时间，知道家里不缺粮食，知道剩饭不好吃，所以他们现在也是直接吃到饱，吃了很不少。 让他们意外的是，白陌吃的也相当不少，那数量都赶上秦小然和秦六子了，比许洛白吃的更多一点。 尤其是两盘腊肉，有近一半都是白陌消灭的。 许是秦小然和许洛白的目光太明显，白陌不好意思再忽视，便轻咳了一声，道， “秦六厨艺不错，比陆知明那家伙强，以后要是想找厨师工作，可以联系我。” 秦六子被这么正式地夸奖，脸腾地就变红了，很是不好意思。 他有些高兴上头，看起来憨憨的。 “我这厨艺不算什么，秦嫂子的厨艺才是真的好！和秦嫂子比，我还是差远了。” 第323章 白陌：很快就能再和你们一起玩了 秦六子说的真心实意，他吃过一次秦小然做的饭菜，明白他们之间的差别巨大，虽然他现在已经能做饭做的很好吃了，但还有人能做的比他更好吃，所以他一直很谦虚。 白陌看的出来秦六子是真的这么认为的，再加上他之前也听说过秦小然厨艺了得这件事，所以并没有怀疑，只是略显期待地看向秦小然。 “哦？是么？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吃到秦同志做的饭？” 秦小然笑笑，“以后有机会的话当然可以。或者，白先生来霍家做客，我一定会亲自下厨招待的。” 白陌脸上的笑淡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如初。 “那倒是好，我期待着那一天了。” 话说到这里便没有再继续下去了，白陌将视线转向正在发呆的安安和康康两个小娃娃，许洛白的视线也转向他们两个，看的认真，看着看着还笑了，看得出来他们两个是真的很喜欢安安和康康。 秦小然多少有些意外，尽管以前也有很多人喜欢她的孩子，不只是安安和康康，还有小如和小意，但那时候多数有孩子的年纪稍大的长辈，她觉得他们会喜欢孩子们是因为想到了自己的孩子，以及一些来自长辈的客套。 但许洛白和白陌没有孩子，他们的身份也让他们不必做出这样的客套的举动，以她对他们的了解，他们是不该这么做的。 然而事实是，他们不仅这么做了，还做的相当认真，相当真诚，让人觉得他们是真的很喜欢安安和康康。 他们和安安康康闲聊，讲故事逗孩子们开心，这次讲的都是正经故事，不会故意带坏孩子们。 后来许洛白更是转着轮椅陪孩子们到院子里去玩，要一起玩的决心非常大。 秦小然和许鹿本来想跟上去来着，但是一想就在院子里，坐在客厅里就能看到，还有白陌和许洛白在和孩子一起玩，她们再跟上去就没什么必要了。 而且，许鹿看向秦小然，她还有话想说，于是他们便没跟上去。 “嫂嫂对这个白陌是什么感觉？是重要朋友？还是一般朋友？还是不怎么重要的人？” “嗯？” 秦小然从两个孩子身上收回视线看向许鹿，确定许鹿是认真的，她也认真思索了一番。 “白陌算是比较重要的人吧，不是因为我在意他，而是因为他很神秘，和他相处需要小心和谨慎。” 许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明白了。” 秦小然笑，这是明白了什么啊？她自己都不怎么明白呢。 但白陌是聪明人，许鹿也同样是聪明人，许鹿说明白了，大概就真的是明白了。 两人一起看向院子里玩耍的两个男人和两个小男孩，他们玩耍了多久，她们就看了多久。 直到时间到了他们不得不分开的时候，许洛白和白陌都对安安和康康很是不舍，安安和康康也有些不舍，告别高的黏黏糊糊的，安安康康还问了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他们和他们一起玩。 “很快，很快就能再和你们一起玩了。” 白陌这样说道。 第324章 取空间果蔬来吃，白陌上门拜访 很快就能再次一起玩了？ 这话要是别人说的，秦小然只会把这当成客套话不会当真，但这话是白陌说的，秦小然不能不当真。 但按照她接下来的计划，她下次出门会是一个月后再次来许鹿家，那时候她会带小如和小意一起，不会带安安和康康，白陌应该是见不到安安和康康的。 又或者，白陌打算来霍家做客？ 这样的话，白陌倒是很快就能见到安安康康了没错。 要是这样的话，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白陌来霍家的话，轮不到她来招待，她最多就帮着做做饭什么的。 这么想着，她带着安安和康康告别许家人，坐上公共汽车回霍家。 在距离霍家还有两站的时候，她还顺路下车去附近的副食品商店买了一些应季的水果蔬菜，樱桃、西红柿、南瓜、青椒等。 买菜的时候她忽然想起，空间里也有水果蔬菜，都已经好久没怎么摘过了。 或许该找机会拿一些出来吃，种了不就是要吃的么？ 回家后她将樱桃洗了分给家里人吃，家里人都说樱桃味道不错，她也尝了几个，感觉味道确实还行，不难吃，有点甜，但也就那样，滋味有些寡淡，不是太好吃，不过家霍家人和孩子都很喜欢吃就是了。 她边吃边想着下回可以在买菜的时候掺一部分空间里的果蔬进来给家里人吃，空间里的果蔬可比外面的果蔬好吃多了。 她之前也这么做过，不过冬天之后就没怎么这么做了，正好现在天气也热起来了，果蔬种类也多了，这时候这么做不那么容易被发现。 这么想着，两天后她主动替王妈出门买菜，买了很多水果蔬菜回来，其中的樱桃和西红柿都是从空间里取出来的。 家里人立刻就尝出来了这次的味道比上次好得多，四个小娃娃的反应尤其明显，高兴地蹦蹦跳跳的。 她特地多带回来了些，有五斤樱桃和五斤西红柿，一天下来，樱桃全被吃光了，西红柿倒是还剩一半，但是按照这个消耗速度，这些西红柿也撑不过第二天。 王妈和霍三婶问了她好几次这些樱桃和西红柿是在哪里买的，都被她糊弄过去了，她表示她对果蔬有特殊的辨别技巧，以后家里买菜的工作就交给她了。 王妈和霍三婶对她很信任，根本没有起疑，表示那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一早过去，西红柿就又少了一半，霍家人早饭后人手一个西红柿吃着。 就在秦小然思索要不要今天就出门“买菜”一趟的时候，一个既在意外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客人上门拜访了。 白陌。 准确的来说，只有她在意料之中，其他霍家人都在意料之外，听到白陌来了的时候都愣了一下。 白陌已经几年不来霍家了，怎么这次忽然过来了？ 霍三婶是知道白陌的身份的，第一反应是白陌出了什么事想来霍家求助，或者白陌知道了什么重要消息来通知霍家。 于是立刻严肃起来，让秦小然先去招待，她去和老爷子说一声。 第325章 白陌：几年时间，霍家变化很大 霍三婶去和霍老爷子说了白陌前来拜访的事，霍老爷子拿着报纸愣了好一会儿，才放下报纸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霍三婶想上前扶一下霍老爷子，被拒绝了。 “你去帮着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我这里没什么事。” 霍三婶点头答应下来，先去客厅准备了一下，确定一切妥当。 这个时候，秦小然已经见到了白陌。 白陌还和她之前见过的那样，穿着体面，表情温和，眼中带着令人迷惑的神秘。 她心情略有复杂地走到白陌面前，“白先生。” 白陌原本正在眺望霍家院子里盛开的花草，听到声音向她看来，微微一笑。 “秦同志。” 秦小然心道，那天白陌说的话果然不是随便说的，这就来了霍家。 “白先生请进吧。” “好。” 白陌悠然走进了霍家，边走边打量霍家的花草陈设，自在地像是在自家一样，还边走边点评。 “许多年没来了，霍家变化还挺大的，这些花草养的着实不错，是秦同志你的手笔吧。” 这问题秦小然没法儿接，便只呵呵一笑，没说什么。 白陌也不在意这些，依旧是边走边看，边走边点头表示对花草的认可。 走着走着，前面的花架上跳下来一只白猫，接着是一只橘猫，接着又是一只。 三只猫忽然出现，油光水滑、憨态可掬，对着他们一通喵喵叫，看着可爱的紧。 当初霍念平带回来的那八只猫，只在年初的时候送出去两只，后面的那些在家里养了一阵子，很听话很温驯很聪明，后来霍家人见它们实在可爱，养它们没那么麻烦，便全都接受了。 现在加上最初带回来的那两只，加上后来没送走的那八只猫，霍家一共有八只猫，只不过有几只生性不喜热闹，平时不怎么出现，经常出现比较亲人的就只有四只，这里出现了三只。 秦小然正想着，就见小意抱着那活跃的第四只大狸花咯咯笑着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白陌眼前一亮，喊道，“小意~” 小意抱着猫寻声看来，发现了白陌，顿时也很惊讶。 “白伯伯！” 小意抱着狸花猫跑了过来，仰头看向白陌。 “白伯伯，你来我家做客啦！” 白陌笑眯眯地看着小意，弯腰摸了摸她的脑袋。 “对呀，我来你家做客了，你欢迎我吗？” “欢迎！当然欢迎！” 小意重重点头，接着举起怀里的狸花猫。 “伯伯摸摸猫猫！” 白陌听话地摸了摸狸花猫的头顶，狸花猫舒服地喵了几声。 接着小如安安和康康也都跑了出来，见到白陌同样很惊讶，便都跑过来和白陌打招呼，嘁嘁喳喳地很有几分吵闹。 白陌一直笑着，蹲下来很有耐心地和每一个孩子说话，孩子们都很开心。 秦小然站在一旁看着孩子们的笑脸和白陌微笑的侧脸，第一次感觉白陌也没那么可怕，不那么需要被忌惮防备。 这么想着，她抬头看到了站在客厅里朝这边看来的老爷子和三婶。 两人也正看着白陌和孩子们，他们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意外。 最后老爷子和秦小然对上了视线，示意秦小然让白陌快些进屋说话。 秦小然点头，让白陌和孩子们进屋说话。 白陌笑笑，带着孩子走进了客厅。 第326章 令人意外，白陌的来意 霍老爷子和霍三婶都对白陌对四个小娃娃的态度感到惊讶，印象里白陌可不是喜欢小孩子的性子。 哦，也不对，在二十多年以前，还是个孩子的白陌还是挺喜欢小孩子的，逗过还在襁褓中的霍念平玩儿。 但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后来就再没见过听过这样的事，直到现在。 关键白陌逗孩子就罢了，还一下子逗了四个，公平公正的，还笑的那么开心，看起来不像做戏。 但是以他们对白陌的了解，白陌绝不是一个这样的人。 这实在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秦小然倒还好，因为之前已经在许鹿家见过这样的白陌了，所以没有什么太惊讶的，只是一直在想白陌来霍家的目的。 总不可能真的是因为他答应了孩子要很快再找孩子们一起玩吧？ 不可能。 就算这是目的之一，也不可能只有这个目的。 她更倾向于相信，白陌是有别的事要来霍家，陪孩子一起玩只是顺带的。 这么想着，白陌已经在客厅坐定，四个孩子坐在他的身边，气氛欢快地不行。 与之相比，老爷子略显严肃的表情，和霍三婶认真的模样看起来就有些古怪了。 秦小然帮着倒了茶水，又取了点心和水果出来。 昨天买的樱桃都吃完了，她便取了几个苹果和几个西红柿凑数。 没想到刚一摆出去，小意就殷勤地向白陌推荐起来。 “白伯伯，这个西红柿可好吃了，你吃一个尝尝？” 说着，小意就拿起一个西红柿递给白陌，白陌笑着接了过去，咬了一口。 小意满眼期待地看着他，满怀期待地问道，“怎么样？” 白陌的动作顿了一顿，而后眼睛亮了亮，点头道，“果然好吃！” 小意骄傲地挺了挺胸，“那当然！妈妈买的菜是最好吃的！” 于是白陌便笑着向秦小然看来。 秦小然…… 然后就是白陌笑着边吃西红柿边和四个小娃娃互动，老爷子和霍三婶和秦小然三个看起来就像是不存在一般。 最后还是老爷子轻咳了两声，打断了白陌和四个小娃娃沉浸式的对话。 “咳咳，白陌啊，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么？” 老爷子选择了开门见山，他看出白陌这个状态不像是有大事的样子，既然不是大事，那就直接说吧。 白陌笑笑，对着老爷子态度恭敬了几分。 “大伯，我这次来主要是最近得了株人参，想来看看您，顺便看看孩子们。” 老爷子沉默了片刻，“就这？” 白陌笑眯眯道“就这样。” 老爷子再次沉默了。 霍三婶也沉默了。 秦小然也沉默了。 白陌则没皮没脸地继续和四个小娃娃说笑。 最后没皮没脸的白陌还很自觉地要留下来吃午饭。 霍家自然不会有人赶他，甚至秦小然和霍三婶还去厨房做了丰盛的午饭招待他。 午饭的时候白陌对饭菜赞不绝口，吃的也相当欢快，再次惊讶了以老爷子为首的一众霍家人。 而后白陌在霍家和四个小娃娃玩了一整个下午，直到傍晚时分才带着霍家给的大包小裹的腊肉熏肉炸货离开。 离开前还和四个小娃娃告别，说以后还会再来看他们。 秦小然有种不妙的预感，白陌以后不会成为霍家的常客吧。 第327章 白陌的到来对霍家的影响 白陌以后会不会成为霍家的常客现在还不知道，现在可以知道的是，白陌的到来确实给霍家带来了很大的影响。 首先便是对四个小娃娃的影响。 四个小娃娃对白陌的印象都还不错，这大概要归功于白陌那完美的并且和霍念平有几分相似的长相，以及白陌那近乎天衣无缝的伪装，或许其中也有几分真的对孩子的喜爱在。 总之，四个小娃娃对白陌的这次来访很高兴也很激动，白陌离开前他们玩的很开心，白陌离开后他们依旧很激动，玩着白陌之前和他们玩的游戏，还时不时提起这个很喜欢的白伯伯。 其次便是是对霍三婶、王妈的影响。 霍三婶和王妈都是家里的老人，对白陌和白家的事多少知道一些，两人对白陌这次来拜访的表现很意外。 一是意外她们印象中的白陌并不是这么温和这么孝顺这么懂礼貌这么喜欢孩子的人。 二是意外四个小娃娃对白陌的亲近，他们虽然不怕生，但也不会这么亲近陌生人，白陌能讨得他们的欢心，属实让人意外。 不过意外归意外，她们也有几分欣慰和感慨。 欣慰白陌长大了，现在看起来是个性格不错的成年人了，感慨白陌以前如何、白家以前如何，但不管怎么说，现在白陌性格变好，又主动向霍家示好，这是件再好不过的事了。 最后便是对霍老爷子的影响。 霍老爷子算是对白陌和白家的事知道最多的人，他对今天这事的感触也很深，但同时也最疑惑。 霍家人都犟，不撞南墙不回头，白陌身上流着霍家的血，也继承了这一点，白陌从小到大的经历也能证明这一点。 所以他不相信白陌会忽然之间有这么大的转变，这要么是装的，要么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但从白陌今天的表现来看，不像是装的，那么就是白陌身上发生了什么大变故了。 会是什么大变故呢？ 早已退休在家一心带孩子的老爷子并不知道，但霍家的其他人可能知道。 于是等到傍晚之后，霍家在外工作的人都回家之后，晚饭开始之前，霍老爷子将他们聚在一起，同他们说了今天白陌来家里做客的事，并询问他们最近有没有听说什么关于白陌的消息。 霍家男人们听老爷子说完不是陷入沉思就是愣住了，只有霍念平反应平平。 霍念平看了眼秦小然，秦小然朝他眨了眨眼。 霍大伯已经回过神来，道，“最近没听说什么关于白陌和白家的事，不过白陌的反应确实反常，明天我找人问问。” 霍父没说话。 霍三叔嘟囔着，“白陌那小子啊，这小子心眼多着呢，谁知道他想干什么，一肚子弯弯绕绕，大哥你多留心着点啊，我怕他坑我们。” 霍大伯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到这里，霍老爷子点了点头，这话题便过去了，一家人便开始吃晚饭。 晚饭后，霍念平和秦小然默契地早早回了房间。 第328章 白陌的到来对霍念平的影响1 秦小然和霍念平早早回了卧室。 两人都是早睡早起的性格，一般晚饭后收拾一下，和家里人一起喝喝茶聊聊天，陪孩子玩一会儿，然后就会回房间了，回房间看会儿书收拾收拾什么的就睡了。 今天两人回的格外早一些，因为什么两人也早有默契。 因为白陌的到来。 霍念平心里很在意。 秦小然知道这些，她也没打算瞒着他，便跟着一起回来了。 回了卧室后霍念平在床边沉默地坐下，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侧脸认真且忧郁。 秦小然来到他身旁坐下，静静看着他，打量着他近乎完美的侧脸。 仔细看就会发现，白陌虽然像他，但和他还是差了太远。 她还是喜欢霍念平这样的，他脸上的身上的每一个细节都恰到好处地长在了她的心尖上，完美的不可思议。 在她的注视下，霍念平缓缓转过头来，表情渐渐放松了下来。 看着她的神情让她想到了家里养的猫，那是想凑过来蹭蹭她，但是又有所犹豫的模样。 看的她心里痒痒的，很想伸手将他搂进怀里，摸一摸他的头发。 但也只能是想一想，接下来两人还有话要说呢。 有些事还是当天解决的好，过了夜就变了味道。 于是她笑笑，轻咳一声。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都会告诉你的。” 霍念平看着她的表情有一丝腼腆，只是类似的情绪，而非真的腼腆。 “你知道白陌为什么要来家里做客么？” 秦小然认真地摇了摇头。 “这我也不知道。只是前些天带着孩子去许鹿家的时候他也在，还和孩子玩的很开心，孩子们挺喜欢他的，分开的时候他说很快就会再和孩子们一起玩……”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觉得他那时候可能就决定要来家里做客了。我觉得一部分原因可能是这个，但他应该还有别的目的，不会只是为了和孩子一起玩，但那是什么目的我就不知道了。” 霍念平听着她说话，眉头微微皱起，接着又缓缓放松。 “他很喜欢孩子们？孩子们也喜欢他？” 这一点秦小然也觉得有些奇怪，但事实确实是这样。 “是。他看起来很喜欢孩子，四个都挺喜欢，孩子们也确实挺喜欢他的。” 霍念平眉头再度皱起，缓缓转头看向表情有些迷糊的秦小然，轻声开口。 “孩子们很喜欢他，那你呢？” 秦小然一时没察觉，下意识开口回答。 “我？我一开始对他挺防备的，这阵子接触下来感觉也还好，他确实是个有秘密的聪明人，但好像对我们也没有太大恶意，至少我确实感觉不到他的恶意……” 随后她意识到了什么，抬眼看向霍念平，霍念平的漆黑的眼睛里闪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这对现在的两人来说是很少见的。 她不禁有些担忧，“你怎么了？” 霍念平缓了一阵才渐渐恢复正常。 秦小然也冷静下来，再次问道，“你刚才想到了什么？” 第329章 白陌到来对霍念平的影响2 刚才想到了什么？ 霍念平有些难以启齿。 面对秦小然，他没有办法把那些担忧愤怒的情绪表露出来。 他不能说他担心白陌会抢走她和孩子，从精神上抢走，再到生活中抢走。 在之前家人的反应中，他能明显地看出，白陌很轻易就获得了他们的部分认可，只要白陌想，只要白陌继续这么做下去，白陌完全可以真正得到霍家人的认可。 家人、孩子、妻子。 他不想白陌抢走他们太多的注意，更不能接受白陌切实地抢走他们。 但他不能表现出来这一点，因为这和他一贯的形象是不符的。 他是一个强大淡漠的人，他是骄傲且无所畏惧的，他可以在意家人、在意孩子、在意妻子，但他不能是一个在阴暗内心中担忧恐惧家人孩子妻子被抢走的被害妄想患者。 他是个强者，他不能有软弱的内心。 但他确实有软弱的内心，那就更不能让人知道了。 秦小然例外，他想让她知道，也不想让她知道，这又是另一重的纠结。 他正纠结了，就感觉脸上多了一双微凉的小手，这双手轻轻抬起他的脸，让他能和她对视着。 “你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事？为什么表情那么……奇怪？” 秦小然最后只用奇怪这个词来形容霍念平的表情，实际悲伤可能更准确一点，但又不完全是悲伤，她找不到准确的词来形容，她只觉得心里不舒服，她不想看到霍念平这个样子，所以她出手阻止了他继续这样下去。 被‘强制’对视的霍念平看着秦小然的眼睛，心中的软弱悲伤的情绪像风一样悄无声息地溜走了，他重新变成了那个冷静强大的存在。 被她这么看着，他心中甚至有几分雀跃，尽管这并没有表现在他的脸上。 秦小然感觉霍念平心情好了些，这才放开他。 “白陌可能带着什么不好的目的接近我们么？如果这样的话要不要和家里打个招呼？” 刚才霍念平那个模样绝对不是没事的模样，她思来想去也只有白陌是坏人，但是骗过了所有人，只有霍念平一个人知道真相，但是可能会被其他人不信任这样的可能。 但其实细想想就知道这个说法也说不太过去，应当不是这样，但不是这样又没有更合适的说法了，所以她就直接问了。 听到秦小然这么说，霍念平心中有几分欣慰，但没有表现出来。 “白陌确实应该带着某些目的，但具体是什么目的还有待商榷，等我了解了解再说。” 他得找时间再去找白陌几趟了。 秦小然“哦”了一声，霍念平这个态度是说，白陌可能有目的，但未必是那种很坏很坏的目的，可能是那种不算好也不算太坏的‘灰色的目的’，需要再确定确定。 霍念平回过神来，看着她的脸，再度开口。 “能说一说你和白陌之前几次见面白陌的反应么？我想先分析分析。” 秦小然完全没有怀疑，直接将在陆知明家、许鹿家、霍家三次见到白陌时白陌的反应详细地说了出来，在这种事情上她完全没有瞒着霍念平。 霍念平看出这一点，眼中的笑意越发明显。 第330章 白陌第二次来霍家做客，白陌的目的 秦小然将前几次遇到白陌的事都讲给了霍念平听，同时她自己也在分析着这几次相遇。 陆知明家那次、许鹿家那次、霍家这次…… 仔细想想，白陌的动机确实不明，有些莫名其妙，但要说危险性，却是一次比一次低了。 今天这次之后，她虽然对白陌还带着一丝防备，但那不是因为觉得白陌危险，纯粹是觉得这个人莫名其妙。 以及，因为霍念平的影响，对白陌天生抱有一定的防备心。 但坦诚来讲，她觉得白陌是没有太大危害性的。 霍念平为什么对白陌有防备心呢？ 这么想着，她不禁看向霍念平，这个时候的霍念平正在认真思考，看上去有种别样的魅力。 霍念平和白陌从前打过交道，被白陌坑过或者见识过白陌坑人？ 很有可能。 以及，霍念平说有时间要去找白陌聊聊？ 秦小然想着这些，有些出神。 等她再次回神的时候，发现霍念平正看着她。 夫妻俩对视一眼，她便把她心中的疑惑问出来了，霍念平看起来不仅没有生气，甚至还有几分高兴，接着他便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知道很多白陌的事，他身上的一些经历、他做过的一些事情，他确实是个很聪明的人，也是个不怎么有原则的人，很多时候都让人捉摸不透，让人猜不到他想做什么。” “我觉得他最近的行为有些反常，不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他不是那种重感情的人……” “我和他关系一般，找他谈话也是公事公办，能聊几句，但不多。” “我过两天可能有时间，到时候去找他谈谈。” 聊完白陌的事，气氛正好，夫妻俩又聊了阵别的，而后才双双躺下睡觉。 …… 两天后，霍念平打算去找白陌谈话的前一天，秦小然出门去买果蔬的当天，白陌再次来霍家做客了。 和上次一样，四个小娃娃对白陌的到来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主动拿家里美味的水果来招待白陌，白陌也不客气，边吃边和四个小娃娃玩成一团。 秦小然和其他霍家人看着这样欢乐的一幕，表情古怪却又无可奈何。 白陌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次白陌依旧带了礼物来，是四块茶饼，送的很合老爷子的心意。 他这么有诚意，霍家也不好赶他，反倒还挽留了他，想让他留下来吃晚饭，住一天。 这样就能等到霍家的其他人下班回家来好好地和他谈一谈，问问他到底为什么总来家里做客了。 白陌答应了。 晚饭后的谈话秦小然没参与，那时候她正在哄四个小娃娃去洗漱睡觉。 等她哄完孩子回来，谈话也已经谈完了。 不过没关系，她可以等回屋后问霍念平，霍念平总会告诉她的。 回屋后，她问了霍念平谈话的结果。 “白陌说了他为什么这么做么？” 霍念平表情稍有复杂，顿了一顿才说道，“他说，他喜欢家里的孩子，想要重新和家里走动起来。” 怀念亲情，想要和不怎么联系的亲戚重新走动起来？ 这怎么都不像是白陌会做的事，但问题是这竟然是真的。 真是不可思议。 秦小然也很意外，“真的么？” “真的。” 霍念平说话秦小然天然信三分，更何况她之前就有这种猜测了，现在更是证实了。 “这样也好，孩子们还挺喜欢他的。” “嗯，这样也好。” 如果白陌没有什么别的坏心思的话，这样确实挺好的。 第331章 许洛白了解许家族人患病情况 那天从许鹿家离开后，许洛白回去很是认真地整理了一份家族中得遗传病的族人信息。 这份信息包含得病族人的各项基础信息，诸如年龄、性别、受教育情况、工作、家族身份、家族地位等等，也包括得病族人的详细病情，诸如治疗情况、病情严重程度。 这样一整理他才发现，他之前对家族中这些患病族人的了解根本不够，受遗传病影响的人远比他想的要多的多，需要治疗的人也比他想的多的多。 他们是家族中的隐形人，平时家族对他们多有忽略。 他重新分析统计，发现家族一共有二十个瘫痪到要靠轮椅生活的族人，一共有二十九个严重跛脚靠手杖生活都不利落的有族人，至于轻度跛脚能勉强正常生活的则有六十余人。 他按了按眉心，有些头疼。 那些患病严重生活不能自理的族人当然是需要治疗的，但轻度跛脚的族人也需要。 许家是极其注重脸面的家族，许家人也都是出了名的心气高，跛脚会带给他们极大的痛苦。 只是这么多人…… 他倒不是担心诊金的问题，他担心的是这么多人秦小然会觉得麻烦。 这也确实是个不小的麻烦。 该怎么处理才好呢？ 他用手轻轻敲着实木书桌，大脑飞快思考着最佳解决方案。 首先，秦小然那边诊金不能少，这个好说。 其次，许鹿那边要打好关系，让许鹿帮着维系和秦小然的关系。 最后，合理安排病人，不让秦小然感觉到压力。 最后的最后，只是治疗一两个人倒还罢了，治疗几十上百人，长时间的密切联系，就必须和霍家那边打招呼。 秦小然帮了许家这么大的忙，许家必然要拿出足够的诚意来。 但要多有诚意，诚意怎么送过去，这都是需要仔细考虑的。 最后的最后，家族这边…… 他完全能想象到，一旦族人们知道困扰了他们半辈子的疾病是能治好的会有多激动多兴奋，那种心情是完全抑制不住的，迫切想要得到医治恢复健康，冲动是必然的。 但他们是不能冲动的，这样会给秦小然带来困扰，而想要让族人都能得到救治，就不能让秦小然受到哪怕一点的困扰。 所以这件事要暂时保密，一步一步来。 这个消息暂时不能公开，只有即将得到医治的人才能得到消息。 他低头看着整理好的族人情况，那上面有两个人的名字被圈了起来，那是他和秦小然说过的，下次治疗时会带着一起去接受治疗的人。 许克，十六岁，正在读高中，两条腿都有问题，一条小问题一条大问题，能勉强靠手杖缓慢行走，但走的很难看。 许青，二十岁，高中毕业，在工厂当会计，一条腿畸形完全无知觉，另一条腿也有严重问题，需要靠轮椅生活。 这两个人都算是他的本家侄子，他们的家人甚至他们自己都是家族的核心成员，关系很是不错。 治疗先从这些最能影响家族，也最能保守秘密的人开始。 第332章 悲催的许青，失恋 许青从工厂下班回家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沉默地待着。 许父和许母看着他的背影直叹气。 许父沉默了一阵，道，“他这些天到底怎么了？这都几个月了……” 许母叹了口气，“厂里有个他喜欢的小姑娘，就以前咱们有事去接他晚了送他回来的那个小姑娘，以前一个月我总能见个四五回，这一两个月都没见到了，应该是闹掰了……” 许父沉默了一阵，脸上有着深深的自责和无力。 他们家家境不错，就算不是许家里最富有的第一梯队，也算是第二梯队了，他们夫妻都有工作，大学老师和工厂技术骨干，工作体面，收入不低。 许青高中毕业，在工厂当会计，收入不错，遗传了许家的优点，长相俊朗，温文尔雅。 这样的条件加持下，绝对是相亲市场上的香饽饽，想在工厂里找个对象绝对是十拿九稳的事，没有几个小姑娘能拒绝。 但这是有前提的，前提是他不是个坐轮椅的。 许青患有家族遗传病，一条腿畸形完全无知觉，另一条腿也有严重问题，需要靠轮椅生活。 再加上这一条的话，至少会有一半的姑娘拒绝他。 根据家里的要求，许青本该被送回乡下老家生活，不出现在人前，默默无闻地活着，但是他们夫妻两人不忍心，坚持将许青留了下来，为此家族对他们很生气，给出了一些惩罚。 他们不在意那惩罚，只希望许青能好好长大。 许青没让他们失望，从小到大都是个乖孩子，听话、懂事、聪明，知道体谅他们，知道帮他们做事，学习上更是从来没让他们操过心，是个再好不过的孩子。 他们也竭尽一切地对许青好，想帮许青找到最好的医生治病，为此花了很多钱、求了很多人，但效果寥寥。 不管是他们还是许青，都已经放弃了这条路，决定继续现在的生活。 但是…… 但是看到儿子因为这个病而不能和喜欢的小姑娘在一起，他们实在是不忍心…… 许母心如刀割，欲言又止一阵后下定决心说道，“要不，我们再去求求家里，许鹿那个孩子都被治好了，说不定许青也能好起来，到时候再去找那个小姑娘……” “妈。” 许青的声音出现在许母身后，许母愣了愣转过身去，发现儿子就在她身后。 刚才他们想的太入神，竟然都没听到儿子转着轮椅出来的声音。 “妈，别多想，不是那么回事，我的腿……” 他顿了顿，过年的时候知道许鹿竟然摆脱轮椅好起来了的时候他也曾激动过，就像在漆黑的夜里忽然见到了一束光，但那道光很快就熄灭了。 他试着联系过许鹿，也试着向别人打听过，但最后得到的反馈都是否定的。 许鹿不想将好起来的细节告诉他，也不愿意替他引荐医生，家里不希望他贸然去联系和家族不对付的家族的人…… “妈，别想了，我没事 ，洛白叔说过让我们别打听这事……” 正说着，门铃响了。 第333章 许洛白来访，好消息！ 说曹操曹操到，敲门的人正是许洛白。 准确的说，是许洛白和许闲。 许母看到门外的许洛白，一时愣住了。 许洛白可从没来过他们家。 不对，也不是从没来过，但二十多年来，来过的次数绝对一只手都能数的清，还多是和其他人一起来的。 许洛白每次来，为的都是和许青有关的事。 一开始是和家族的族老劝说将许青送回老家，后来是在许青的几个生日或重要节点和其他人一起来过，每次都是有关许青的大事。 许母不明白许洛白为什么在这里，有些担心地看向自己的儿子。 许青坐在轮椅上看到许洛白的时候也很惊讶，但他并不担心害怕，只是意外。 洛白说那么忙怎么会来家里找他？ 他最近没遇到什么需要做选择的大事啊？ 哦，不对，或许是有的…… 他脑海中闪过了活力满满的许鹿拄着手杖的模样，也闪过了一个姑娘哭泣的脸。 会是为了这事来的吗？ 会是，好消息么？ 尽管知道不应该，许青心中还是浮现出一抹希望。 许父面对前来的许洛白同样愣了一阵，然后很快便反应过来，招呼许洛白和许闲进来说话，还吩咐呆愣中的许母去泡茶。 许闲推着许洛白进屋来到客厅桌边，许父想要去推同样坐着轮椅的许青，许青避开了，自己转着轮椅来到了许洛白一旁的桌边。 许父也不勉强，说着客套话招呼许洛白，询问许洛白的来意。 许洛白和许父寒暄客套了几句，许母已经泡好茶回来了。 茶气茫茫中，许洛白说道，“我这次来，是为了阿青治疗的事。” 这话无异于是块巨石，狠狠砸在许家一家三口的心上。 为了阿青治疗的事？ 是好事还是坏事？ 是想彻底打消他们的希望，让他们不要去找霍家人？ 还是…… 许父许母惊疑不定，想从许洛白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是许洛白一脸平静，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什么都看不出来。 许青的反应比许父许母平静很多，他失望了太多次，早已心如止水了。 就算是最坏的那种可能，对他来说也只不过是无数次失望中的一次罢了，没什么特别，他早已经习惯了。 最后是许母忍不住开口询问。 “他叔，你直说吧，阿青是不是有救了？” 尽管她觉得另一种不好的结果发生的可能更大，但作为母亲她更希望是好的结果，尽管希望渺茫。 所有人都看向许洛白，等待许洛白给出答案。 许洛白沉吟一番，道，“虽然不能确定到底能不能治好，但总归是会有好转的。” 许洛白的话再次让许家人陷入了沉默。 他们不敢相信竟然真的是好消息！ 许洛白竟然真的带来了好消息！ 许青的病有治了！ 至于什么能不能彻底治好什么的他们根本不敢指望，只要有一线可能他们都愿意付出一切！ 他们不贪心，只要能好转就行。 只要有一点看得到的好转，他们就愿意为之付出一切！ 这话无异于是块巨石，狠狠砸在许家一家三口的心上。 为了阿青治疗的事？ 是好事还是坏事？ 是想彻底打消他们的希望，让他们不要去找霍家人？ 还是…… 许父许母惊疑不定，想从许洛白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是许洛白一脸平静，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什么都看不出来。 许青的反应比许父许母平静很多，他失望了太多次，早已心如止水了。 就算是最坏的那种可能，对他来说也只不过是无数次失望中的一次罢了，没什么特别，他早已经习惯了。 最后是许母忍不住开口询问。 “他叔，你直说吧，阿青是不是有救了？” 尽管她觉得另一种不好的结果发生的可能更大，但作为母亲她更希望是好的结果，尽管希望渺茫。 所有人都看向许洛白，等待许洛白给出答案。 许洛白沉吟一番，道，“虽然不能确定到底能不能治好，但总归是会有好转的。” 许洛白的话再次让许家人陷入了沉默。 他们不敢相信竟然真的是好消息！ 许洛白竟然真的带来了好消息！ 许青的病有治了！ 至于什么能不能彻底治好什么的他们根本不敢指望，只要有一线可能他们都愿意付出一切！ 他们不贪心，只要能好转就行。 只要有一点看得到的好转，他们就愿意为之付出一切！ 这话无异于是块巨石，狠狠砸在许家一家三口的心上。 为了阿青治疗 的事？ 是好事还是坏事？ 是想彻底打消他们的希望，让他们不要去找霍家人？ 还是…… 许父许母惊疑不定，想从许洛白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是许洛白一脸平静，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什么都看不出来。 许青的反应比许父许母平静很多，他失望了太多次，早已心如止水了。 就算是最坏的那种可能，对他来说也只不过是无数次失望中的一次罢了，没什么特别，他早已经习惯了。 最后是许母忍不住开口询问。 “他叔，你直说吧，阿青是不是有救了？” 尽管她觉得另一种不好的结果发生的可能更大，但作为母亲她更希望是好的结果，尽管希望渺茫。 所有人都看向许洛白，等待许洛白给出答案。 许洛白沉吟一番，道，“虽然不能确定到底能不能治好，但总归是会有好转的。” 许洛白的话再次让许家人陷入了沉默。 他们不敢相信竟然真的是好消息！ 许洛白竟然真的带来了好消息！ 许青的病有治了！ 至于什么能不能彻底治好什么的他们根本不敢指望，只要有一线可能他们都愿意付出一切！ 他们不贪心，只要能好转就行。 只要有一点看得到的好转，他们就愿意为之付出一切！ 这话无异于是块巨石，狠狠砸在许家一家三口的心上。 为了阿青治疗的事？ 是好事还是坏事？ 是想彻底打消他们的希望，让他们不要去找霍家人？ 还是…… 许父许母惊疑不定，想从许洛白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是许洛白一脸平静，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什么都看不出来。 许青的反应比许父许母平静很多，他失望了太多次，早已心如止水了。 就算是最坏的那种可能，对他来说也只不过是无数次失望中的一次罢了，没什么特别，他早已经习惯了。 最后是许母忍不住开口询问。 “他叔，你直说吧，阿青是不是有救了？” 尽管她觉得另一种不好的结果发生的可能更大，但作为母亲她更希望是好的结果，尽管希望渺茫。 所有人都看向许洛白，等待许洛白给出答案。 许洛白沉吟一番，道，“虽然不能确定到底能不能治好，但总归是会有好转的。” 许洛白的话再次让许家人陷入了沉默。 他们不敢相信竟然真的是好消息！ 许洛白竟然真的带来了好消息！ 许青的病有治了！ 至于什么能不能彻底治好什么的他们根本不敢指望，只要有一线可能他们都愿意付出一切！ 他们不贪心，只要能好转就行。 只要有一点看得到的好转，他们就愿意为之付出一切！ 这话无异于是块巨石，狠狠砸在许家一家三口的心上。 为了阿青治疗的事？ 是好事还是坏事？ 是想彻底打消他们的希望，让他们不要去找霍家人？ 还是…… 许父许母惊疑不定，想从许洛白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是许洛白一脸平静，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什么都看不出来。 许青的反应比许父许母平静很多，他失望了太多次，早已心如止水了。 就算是最坏的那种可能，对他来说也只不过是无数次失望中的一次罢了，没什么特别，他早已经习惯了。 最后是许母忍不住开口询问。 “他叔，你直说吧，阿青是不是有救了？” 尽管她觉得另一种不好的结果发生的可能更大，但作为母亲她更希望是好的结果，尽管希望渺茫。 所有人都看向许洛白，等待许洛白给出答案。 许洛白沉吟一番，道，“虽然不能确定到底能不能治好，但总归是会有好转的。” 许洛白的话再次让许家人陷入了沉默。 他们不敢相信竟然真的是好消息！ 许洛白竟然真的带来了好消息！ 许青的病有治了！ 至于什么能不能彻底治好什么的他们根本不敢指望，只要有一线可能他们都愿意付出一切！ 他们不贪心，只要能好转就行。 只要有一点看得到的好转，他们就愿意为之付出一切！ 这话无异于是块巨石，狠狠砸在许家一家三口的心上。 为了阿青治疗的事？ 是好事还是坏事？ 是想彻底打消他们的希望，让他们不要去找霍家人？ 还是…… 许父许母惊疑不定，想从许洛白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是许洛白一脸平静，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什么都看不出来。 许青的反应比许父许母平静很多， 他失望了太多次，早已心如止水了。 就算是最坏的那种可能，对他来说也只不过是无数次失望中的一次罢了，没什么特别，他早已经习惯了。 最后是许母忍不住开口询问。 “他叔，你直说吧，阿青是不是有救了？” 尽管她觉得另一种不好的结果发生的可能更大，但作为母亲她更希望是好的结果，尽管希望渺茫。 所有人都看向许洛白，等待许洛白给出答案。 许洛白沉吟一番，道，“虽然不能确定到底能不能治好，但总归是会有好转的。” 许洛白的话再次让许家人陷入了沉默。 他们不敢相信竟然真的是好消息！ 许洛白竟然真的带来了好消息！ 许青的病有治了！ 至于什么能不能彻底治好什么的他们根本不敢指望，只要有一线可能他们都愿意付出一切！ 他们不贪心，只要能好转就行。 只要有一点看得到的好转，他们就愿意为之付出一切！ 这话无异于是块巨石，狠狠砸在许家一家三口的心上。 为了阿青治疗的事？ 是好事还是坏事？ 是想彻底打消他们的希望，让他们不要去找霍家人？ 还是…… 许父许母惊疑不定，想从许洛白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是许洛白一脸平静，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什么都看不出来。 许青的反应比许父许母平静很多，他失望了太多次，早已心如止水了。 就算是最坏的那种可能，对他来说也只不过是无数次失望中的一次罢了，没什么特别，他早已经习惯了。 最后是许母忍不住开口询问。 “他叔，你直说吧，阿青是不是有救了？” 尽管她觉得另一种不好的结果发生的可能更大，但作为母亲她更希望是好的结果，尽管希望渺茫。 所有人都看向许洛白，等待许洛白给出答案。 许洛白沉吟一番，道，“虽然不能确定到底能不能治好，但总归是会有好转的。” 许洛白的话再次让许家人陷入了沉默。 他们不敢相信竟然真的是好消息！ 许洛白竟然真的带来了好消息！ 许青的病有治了！ 至于什么能不能彻底治好什么的他们根本不敢指望，只要有一线可能他们都愿意付出一切！ 他们不贪心，只要能好转就行。 只要有一点看得到的好转，他们就愿意为之付出一切！ 这话无异于是块巨石，狠狠砸在许家一家三口的心上。 为了阿青治疗的事？ 是好事还是坏事？ 是想彻底打消他们的希望，让他们不要去找霍家人？ 还是…… 许父许母惊疑不定，想从许洛白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是许洛白一脸平静，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什么都看不出来。 许青的反应比许父许母平静很多，他失望了太多次，早已心如止水了。 就算是最坏的那种可能，对他来说也只不过是无数次失望中的一次罢了，没什么特别，他早已经习惯了。 最后是许母忍不住开口询问。 “他叔，你直说吧，阿青是不是有救了？” 尽管她觉得另一种不好的结果发生的可能更大，但作为母亲她更希望是好的结果，尽管希望渺茫。 所有人都看向许洛白，等待许洛白给出答案。 许洛白沉吟一番，道，“虽然不能确定到底能不能治好，但总归是会有好转的。” 许洛白的话再次让许家人陷入了沉默。 他们不敢相信竟然真的是好消息！ 许洛白竟然真的带来了好消息！ 许青的病有治了！ 至于什么能不能彻底治好什么的他们根本不敢指望，只要有一线可能他们都愿意付出一切！ 他们不贪心，只要能好转就行。 只要有一点看得到的好转，他们就愿意为之付出一切！ 第334章 激动的一家人， 终于等到了！ 许家人很是激动了一阵子。 老成稳重的许父、多愁善感的许母、以及看似沉稳的许青都明显地激动了起来。 许洛白看到这一幕，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很愿意看到家族越来越好，看到家族里的人越来越好，这会让他感到满足。 许青是他看好的有能力的族人，许青的病治好之后，许青能为家族做更多贡献，也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他看着许青，感觉好像看到了之前的自己。 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他在好转，许青也会好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许家人缓了一阵子终于找回了理智，都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见到许洛白微笑的模样，惊异之余便知道许洛白没生气，便也放下心来。 许母心中又喜又急，急切地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好消息，儿子的病到底要怎么治…… 但在她开口之前，许父先一步开口了。 夫妻俩对儿子的关注都不少，只是表现形式不太相同。 “洛白啊，你说阿青治疗可以好转，是又找到了什么厉害医生么？什么时候开始治疗啊？” 许家从很久之前就一直在寻找各种厉害医生给家里的患病的人治病，有的时候有些效果，有的时候没有效果。 许青小时候接受过很多次家族找来的医生的治疗，但都没什么大效果，等许青长到之后家族就渐渐没再这么做了。 倒不是针对许青，家族所有人都一样。 一方面是能找到的厉害医生找遍了，另一方面是家族失望了。 家族失望了，他们夫妻没失望，也不能失望，继续用自己的努力找医生，结果搭进去了很多时间金钱精力，效果却寥寥无几。 但即便是这样，他们也没有放弃。 现在家族这边又有说法了，他们当然要牢牢抓住。 许洛白也没想隐瞒，说道，“首先说好，这件事要对外保密，在我允许之前，不能告诉其他任何人，明白么？” 许家三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但都点头答应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严肃，但是许洛白说保密就保密好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许洛白接着道，“去年过年的时候想来你们都注意到许鹿了，她的病情好转了。” 说到这里，许家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当然注意到许鹿了，他们当时就想过要去询问许鹿是怎么好起来的，后来也去旁敲侧击过，从别人那里也听到过一些，知道许鹿是找了霍家的一个人给治疗的。 他们想过联系这人来给许青也治疗，但许鹿明显的拒绝配合，对谁都一样，家族又很快发话，禁止家里的人私下联系霍家的人，这事便不了了之了。 一来他们不能和家族对着干，二来他们和霍家关系不好。 贸然求上去别人不会答应不说，家族也会对他们有意见，什么好都落不着。 要是儿子的腿治不好，他们以后的生活都要指望家族，所以他们不敢做什么。 也还好他们当时没做什么，现在家族又注意到了他们。 第335章 满怀希望的许青一家，许青好起来后…… “我已经和许鹿的医生说定了，她接下来会陆续治疗许家的病人，只是要循序渐进慢慢来，也不要弄得满城风雨，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许父许母连连点头，只要许青能得到治疗一切都好说。 许青坐在轮椅上，心激动地快要跳出来，面上却是茫然的、不敢相信的。 许洛白笑笑，继续说下去。 “下月中旬我会去接受治疗，那天上午九点前你们把许青送到我家，我会带他一起去。” “哎哎哎，好好好。” 许母激动地答应道。 许父也很激动，虽然有些好奇为什么是下月中旬，但这不是关键，所以就没问出口。 许洛白看向许青，道，“不用太激动，平常心对待就行。” 许青看着许洛白，“谢谢洛白叔。” 许洛白目的达成，和许家人闲聊几句，而后就找借口要离开。 许母极力挽留许洛白留下吃饭，没能成功。 最后一家三口目送着许洛白和许闲一起离开，直到他们走没影儿了，才怅然若失地关门回家。 回到家，刚才还说要做菜招待许洛白的许母坐在沙发上，表情一会儿激动一会儿失落，情绪起伏极大，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但没人说什么，因为许父和许青也是差不多的状态。 他们现在都在想两件事。 一件是下个月中旬许青去接受治疗要提前准备好的各项事宜，时间安排，谁去送许青，还有最重要的诊金的事…… 另一件是治疗会不会有效果的事，如果治疗和以前一样没有效果怎么办，如果治疗真的有效果会怎么样…… 许母想着，如果许青能恢复到许鹿那个样子，就是精神满满，能靠手杖走的板板正正，那就算是生活可以自理了，和正常人也没什么不同了，到时候就能像是其他同龄人一样结婚生子了…… 许父想的是，如果许青能恢复到许鹿那个样子，那以许青的能力和性格 ，以后升迁就会顺利很多，以后也就不再需要有人无时无刻地照顾着，他们做父母的就算老了死了也能放心了…… 许青作为当事人，是其中想的最多的一个。 他想到了父母，这些年父母为了他付出了太多太多，多到他心酸到难以言喻的程度，如果不是为了他，父母本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如果他是个正常人，父母就可以不用再这么劳累，不用再这么费心，他也能更好地回报父母…… 他想到了那个哭泣的姑娘，他知道她喜欢他，他也喜欢她，但他不能喜欢她，他是个残废，不能耽误人家…… 他不是个懦夫，但凡他能自己行走，他都会去追求她，去争取她父母的认可，和她在一起，但事实是他就是个残废，他照顾不好她，也得不到她父母的认可，所以他拒绝了她。 她哭泣的脸，和那句‘如果我愿意照顾你呢’还深深烙印在他的心里。 如果他真的能好起来，如果他真的能站起来，那他一定会去追回她！ 如果那时候还来得及的话！ 第336章 前往许克家告知消息 许洛白和许闲从许青家出来，接着去了许克家。 送消息这种事当然要一次性送完，分开两次送就太耽误时间和精力了。 很快，许闲便开车将许洛白送到了许克家。 许克家周围的环境比许青家好很多，许克家的条件比许青家好很多，许克的情况也比许青好很多，所以可以预料这次会比上次更顺利一些。 许洛白敲响了许克家的门。 很快许克家的门便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 许洛白记得，这是许克的妹妹许宁。 许宁认出了许洛白，很是惊讶。 “小叔叔！” 许洛白对着许宁笑笑，聪明漂亮的小姑娘总是讨人喜欢的。 “宁宁。” 许宁一边打开大门请许洛白进门，一边扭头朝房子里喊话。 “爸，妈，洛白叔叔来咱家了！” 房子里热闹的气氛停顿了一瞬，而后很快混乱起来，先是跑出来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再接着是他们的父母，最后是拄着拐杖的许克。 许克父母见到许洛白都很惊讶。 “洛白，你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许洛白点了点头，有关许克未来的事当然是要紧事。 许克父母见他点头，当即严肃起来，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边请他进屋，一边训斥几个孩子，让他们回房间去。 许克已经十六岁了，作为家里的大孩子，也是最懂事的孩子，算是半个大人了，于是没被强制要求回房间。 许克母亲倒是想让他回去来着，但是看到许洛白和许克先聊起来，便打消了这份心思。 五人来到客厅坐好，许克母亲匆匆泡好茶水就回来桌边坐下。 许克父亲父亲严肃又着急。 “洛白，家里出什么事了？” 许洛白正在询问许克在高中的课业和对以后的安排，听到许克父亲这宛如大难临头的一句话，两人都聊不下去了。 许洛白微微叹了口气，平静道，“家里没出什么事，不必担心。” 听他这么说，许克父母多少松了口气，但接着便奇怪，既然家里没出事，许洛白刚才为什么那么说？ 许洛白解释道，“我说的要紧事，是关于许克的。” 听了这话，许克父母彻底放下心来。 关于许克的要紧事，再要紧也没有多要紧，不会是让他们如临大敌的事。 许克父亲缓了缓，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唇，这才好奇开口。 “关于小克的要紧事？家里对小克以后有安排？” 许克已经十六岁了，再有一个多月就高中毕业了，以后是拿推荐上大学，还是直接工作，亦或者是别的出路，是早就该考虑的事。 许克父母此前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也早就有安排了，不过要是家里对许克另有安排，他们也不会拒绝就是了。 许洛白沉吟一阵，说道，“不是工作上的事，是关于许克的病的。” 许克父母一愣，关于许克的病？ 两人齐齐看向许克畸形的腿，许克一条腿勉强还算正常，另一条腿萎缩反弓，朝外翘起，拄拐走路的时候歪歪扭扭，不走路的时候也是肉眼看得到的畸形。 经历过数年的无效治疗，他们早都放弃了，不觉得能治好了。 现在又提起这个是做什么？ 第337章 冷淡的父母，期待治疗的许克 许洛白很精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皱眉，继续说了下去。 “我找到了一个可靠的医生 ，能治疗许克的病，接下来要带许克去看病，在这件事需要保密，不能有其他人知道。” 听到这些消息，许克和许克父母都愣了一下。 许克愣住是因为听到了这个好消息， 他是激动的高兴的，但又不敢太高兴怕最后会失望，也不敢表现的太明显，怕父母会不高兴。 许克父母的表现则更多的是意外。 许家这几年已经没怎么再找过医生给族人治疗遗传病了，就算有也是小范围的，各家私自的行为，或者是给刚出生的年纪小的孩子看一看，像许克这样早已被判了‘死刑’的已经没人问津了，没想到现在又开始了，由不得他们不惊讶。 不过惊讶之余也就那样吧，许克的情况不好不坏，没坏到需要人照顾，当然也并不好，只是生活能自理，不需要他们付出太多也能正常生活。 他们还有另外两个健康的孩子，许克能不能治好，能不能恢复，能恢复到什么情况，对他们来说不是特别重要的一件事。 夫妻两人思索了一阵，而后许克父亲说道，“既然洛白你都准备好了，那就让小克去吧。” 许克母亲也点了点头，“我们是想小克毕业后直接工作的，已经给他找好了单位，可以和那边说说晚几个月，问题不大的。” 许洛白敛下眉眼，平静道，“这倒不必，治疗的事一月抽一天时间出来就行了，不影响他工作。” 许克父母看起来都松了口气，“那就好。” 许克也很是松了口气。 他很怕爸妈会说什么让小叔叔生气，也很怕爸妈不让他去治疗，以前就有过这样的事情，治疗了很久花了很多钱和时间，但效果寥寥无几，他听到过爸妈抱怨，说早知道就不让他去治了，还好没发生那种事。 他想去接受治疗， 即便只有一点点可能，即便只能好转一点点，那也想去。 他不敢奢求太多，只要能好一点就好了，只要能正常一点就好了。 还好，爸妈答应了。 许洛白扫了眼许克父母，又扫了眼许克，在心里默默叹气。 世间百态，面对患病的孩子，有的父母如许青父母那般不肯放弃，砸锅卖铁也要给孩子治病，有的父母如许克父母这般做好退路生下健康的孩子，忽视患病的孩子，更有的父母直接放弃孩子，将孩子留在乡下老家，任由其自生自灭，数年不回去见一次…… 孩子是没办法选择父母和出生的，但可以把握现在和未来。 许青和许克就是少见能把握住现在和未来的人。 他们都没有因为患病就自怨自艾，没有放弃自己，一直尝试让生活变好，他们都很努力，也都很优秀，都有很大的价值，所以才会被选中。 许洛白同样没在许克家多留，说完治疗的时间后便告辞离开了。 许克拄着拐杖，艰难却认真地送许洛白离开。 “谢谢小叔叔，我不会让小叔叔失望的！” 第338章 煎熬地等待，备受期待的治疗 许洛白离开了，但许洛白带来的消息在两家人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影响，直到他离开那影响也不曾散去。 许青和许青父母无比期待地等着治疗那天的到来，全家都进入了度日如年的状态中。 许克一家当天对此事表示了意外，但整体也都是支持许克去治疗，希望许克能治好的，尤其是许克的弟弟妹妹，对此很有兴趣。 不过他们到底年纪小，兴趣并不持久，只是几天时间就不再提起这事。 许克从小便习惯了不麻烦别人，所以也没再提起这件事，只在心里翻来覆去地想着，翻来覆去地期待着，直到到了约定好的前两天，他才再度开口提前这件事，希望父母那天不要忘记准时送他去接受治疗。 许父许母有些意外时间过得真快，答应了他那天会准时送他过去。 他的弟弟妹妹也再次想起了这件事，祝福他治疗顺利， 妹妹甚至还给他留了两块糖让他治疗的时候感到疼的时候吃，他很感动。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定好的治疗的那天。 一大早，许青和许克的家人就将他们按时送到了许洛白家。 两家人都是准时来的，一家怕来早了被嫌弃，另一家就是正好卡着时间来的，于是就碰上了。 两家人碰面的时候都有些意外，但又都不那么意外。 意外是没想到竟然还有别的人一起去治疗，因为是让保密的，所以他们还以为只有他们一家，没想到还会有另一家。 不意外是两家情况差不多，都是认识的，知道彼此家是什么情况，出现在这里也正常。 两家父母寒暄了一阵，说了些希望孩子好的话，许克的父母频频看手表，最后借口还要去上班先走了，许青的父母则多留了一阵，直到许洛白开口让他们先回去等消息他们才离开。 许洛白见两人都有些拘束，便给两人讲了一下接下来的情况。 “给你们治病的医生就是治好了许鹿的医生，叫秦小然，想来这一点你们已经知道了。” 许青许克都点了点头，许克听人说过几句，许青甚至还主动打听过秦小然。 许洛白继续道，“我们等下会去许鹿家，在那里一起接受治疗，然后一起吃一顿午饭。” “秦小然很好相处，她问什么你们如实回答就是，她不问话的时候，你们沉默或者聊聊天都行。” “你们是第一次治疗，一般就是询问你们的具体情况，给你们做个检查，然后开些药回去吃，你们不用太紧张。” 许青许克听他这么说完，确实松了口气。 知道了接下来的大概流程，心里就有了准备，就没那么忐忑和紧张了。 没有了忐忑和紧张，就只剩下满心期待了，迫不及待地想要接受治疗。 许洛白也是如此。 三人频频看向时间，在时间到了后，便在许闲等人的帮助下上车前往了许鹿家。 三人到的很准时，许鹿给他们开了门。 见到许鹿的那一刻，三人都愣了。 许鹿是自己站在那里的，没用轮椅，也没用拐杖。 许鹿彻底康复了！ 第339章 震惊！许鹿彻底康复了！ 许洛白、许青、许克三人是了解许鹿的情况的，远比他们了解许鹿这个人本身更了解许鹿的病情。 他们都是患病比较严重的同时又留在京中没有被送走没有被藏起来的人。 单独符合这两项条件中的一项的人很多，家族里起来有很多族人和他们病情差不多或者比他们病的更厉害，但那些人大多都没有出现在人前。 出现在京城中有正常的身份还能正常生活的，同时年龄还相近的，也就那么四五个人而已，他们不可能留意不到。 许青经常被亲戚拿来和许鹿比较，因为两人年纪一样，又都患病必须依靠轮椅生活。 比较的结果通常都是亲戚夸赞许青运气好，爹妈都疼他，他自己也上进，成绩好，能赚钱，也懂得体谅爸妈，由此来夸奖他和他爸妈一番，表示他们的福气在后头。 同时也会踩一下许鹿，说许鹿就没他这么命好，虽然有个疼她的妈，但是她妈自己都管不好自己，说她生活不能自理，也不能上学，脾气还很坏，以后没什么指望，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找个看脸的老头嫁了。 听到类似谈话的时候，许青并不会觉得高兴。 两个苦瓜非要比一下哪个更苦么？ 他比许鹿好一点他该高兴么？ 不会。 他只希望他能过的好一点，爸妈能过的好一点，也希望别人口中那个过的不好的许鹿能过的好一点。 只可惜他们两家并不算亲近，住的也不近，没什么交集，许鹿又不出门，所以尽管他对许鹿了解不少，但实际上他们并没有真正说过话。 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没想到第一次正式见面许鹿就给他来了个震撼的。 同样被震撼住的还有许克。 许克也同样常在亲戚口中听到许鹿的名字，被拿来和许鹿许青作比较。 亲戚们告诉许克，你比许鹿情况好多了，振作起来，以后好报答你爸妈。 又或者说，你要好好学习，像你许青哥那样，有份好工作，赚钱养家，你可是比他们都幸运多了。 他脾气软，向来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只是尬笑不说话。 但心里总在说，他会努力的。 真的见到许青的时候，他知道他并不如许青优秀，即便他的病情比许青要轻一些。 真的见到许鹿的时候， 他知道亲戚们都大错特错了，他也大错特错了。 他们对许鹿各方面的印象都错的离谱！ 至于许洛白，他是震惊最轻的人，也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 他知道许鹿的近况，知道许鹿恢复的很快，但他没想到许鹿这么快就彻底恢复了！ 这是个让人震惊的消息，也是个让人惊喜的消息！ 许鹿恢复了，那距离他恢复的那天还会远么？ 这让他切实看到了近在眼前的希望。 许鹿看着几人的脸色，心中得到了满足，笑得格外开心。 “快进来吧，等会儿嫂嫂就要到了！” 回过神来的几人连忙进门，激动地等待着接下来的治疗。 没多久，许鹿家的大门就再度被敲响了。 第340章 激动，见面，秦小然来了 许洛白、许青、许克、许闲在许鹿的带领下来到客厅坐下，过来的途中他们的视线都或明或暗地落在许鹿身上，准确的说是许鹿的腿上。 许鹿走的还不太好看，有点像六七十岁的老妇人的走法，算不上漂亮，算不上流畅，算不上有美感，但是很稳当 ，很稳当，不会摔跤，也不会太引人注意。 对几人来说，这就是最优美的姿态，这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可能。 一直到秦六子给几人倒好了茶水，他们都还没能完全从许鹿刚才走的这一段儿路中回过神来。 许鹿很开心，坐了那么多年轮椅了，现在终于恢复了，怎么能不好好分享分享、炫耀炫耀呢？ 这还是才刚好，还没恢复完全，要是等彻底恢复好，与常人无异的时候，她就要走出家门，走到所有人面前好好地展示一下，尤其是她的那些‘老朋友’那些亲戚们，她得着重走一趟，好好‘感谢’他们过去的‘照顾’。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现在她只想好好复健，争取尽快恢复如常。 许洛白在喝了半杯茶水后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开始和许鹿攀谈起来。 许青和许克则没有这么好的心态，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心情去聊天。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许鹿家的大门被敲响。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大门的方向，所有人都期待着盼望着门后的人。 去开门的是许鹿，她很激动，迫不及待想将成果展示给想展示的人看。 她走的有些快了，于是步态上的一些问题也就显露出来，看起来就没那么稳当了。 但她还是顺利走到了大门前，顺利打开了大门。 大门后的人确实是秦小然，也只有秦小然。 许鹿很是激动，顾不上询问秦小然没带孩子来，只迫不及待地向秦小然展示她现在可以彻底摆脱手杖独自行走了。 秦小然当然发现了这一点，也给出了许鹿想要的惊讶的反应。 秦小然确实有几分惊讶，因为根据她的预计，许鹿彻底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才是。 她观察了一阵许鹿，又让许鹿走了几步看了看，这才了然。 预计这种事，很难有完全准确的，何况许鹿已经不是第一次让她意外了，现在她都已经有些习惯了。 “恢复的不错！” 得到夸赞的许鹿笑的尤其开心，像是倏然盛开的艳丽花朵，美得让人心惊。 不过秦小然很能免疫这种美丽，和许鹿挽着手走回了客厅中。 再次见到秦小然，许洛白其实也很激动，只是他的表现比许鹿内敛的多。 他对着秦小然微微颔首，道一声，“来了。” 秦小然也对他点点头，然后将视线投到了未曾见过的两张新面孔上。 被她看着的许青和许克有种没由来的紧张，不敢直视她的眼睛，都低下了头。 见秦小然看向他们，许洛白适时开口给他们做介绍。 “秦医生，这就是我上次说过的那两个病人，许青、许克。” 第341章 介绍，脸红，检查 “秦医生好。” “秦医生好。” 虽然紧张，但许青许克还是没有掉链子，在关键时刻控制住了自己，得体地向秦小然问了好。 “你们好。” 秦小然也回应了他们。 她其实有些意外，许青许克的身体状态和许洛白说的一样，但精神状态却比她想的要好太多了！ 不像她见过的大多数病人那样消极悲伤，也不像她刚认识许鹿的时候那样自怨自艾，他们很积极很乐观，很坚强。 这点和许洛白很像，如果她遇到的是这么大年纪的许洛白，许洛白的反应大概也和他们两个一样。 说来血缘真是奇妙的东西，他们竟然这么相像。 就算是许鹿，刚见面的时候，许鹿虽然消极极端，但也是没有放弃自己的，虽然走了极端的路子，但不可否认，许鹿也很坚强，很坚韧。 她喜欢坚韧的、积极的、乐观的人，尤其能在生活的高压下还能保持这样心态的人。 她脸上露出个发自内心的微笑来。 “要先给你们看一看么？” 她这一笑来的突然，许青愣了愣随后移开了视线去看脚尖，许克当即红了脸，磕磕巴巴道， “不、不用，先给小叔叔他们治疗吧。” 许鹿在一旁没忍住笑出声来，上前挽住了秦小然的手臂。 “嫂嫂，他们两个第一次来，有些紧张，先给我和小叔看看吧。我这两天虽然能走了，但还有些问题想问问嫂嫂。”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许鹿向来是最会哭的那个，也是吃到最多糖的那个。 秦小然见状，点了点头，跟着许鹿到隔壁房间去了。 两人离开后，许青许克都松了口气。 他们因为残疾的缘故，本就不怎么和外人接触，缺少和陌生人相处的经验，何况还是这种段位的陌生人，一时应付不来倒也可以理解。 许青正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克偷偷揉了揉发热的脸颊，在心中极力想控制不要脸红了，但这种事情显然不是他控制的了的，不仅脸颊越来越红，就连耳朵也跟着红了起来。 他更加着急了，但越着急，脸上的热度越下不去，滚烫得像是要烧开水一样。 他心中懊恼不已，不知道怎么会出这种岔子。 他也不是没见过漂亮的姑娘，以前也没这样啊，虽然秦医生比他见过的那些姑娘都漂亮，但他绝对没有不好的心思。 比起外貌，他更重视的是秦医生的医术，这才是他最看重的，但为什么会脸红呢？ 许克自我怀疑起来。 最后是许洛白让许红找了条湿毛巾来，让许克擦擦脸。 许克用湿毛巾捂了捂脸，降了降温，等到秦小然和许鹿从隔壁房间出来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基本恢复正常，只能看到因为毛巾摩擦而产生的淡淡的粉。 不过没人注意这一点就是了。 秦小然给许鹿检查完，许鹿没什么大问题，按照指示正常复健就是。 她接着看向许洛白，在许洛白对面坐下，开始检查询问许洛白的情况。 许洛白很是配合，检查很快就结束了。 第342章 许青许克的具体病情 意料之中，许洛白恢复的也很好，没什么大问题，按部就班地吃药复健就是。 许青和许克全程目不转睛地观看了秦小然为许洛白检查诊治的过程，感到很不可思议，这治疗似乎过于简单了！ 他们两个从前也是接受过很多次治疗的，有的治疗简单有的治疗复杂，秦小然的治疗就算在他们接受的那么多次治疗中，也显得过于简单了些。 但他们心中没有任何怀疑，只是惊叹！ 因为许鹿这个现成的例子就活生生地摆在他们面前，因为他们无比信任的许洛白完全地信任她，因为他们也对她有着某种莫名的信任，相信她不会骗他们。 而她下一刻就看向了他们，再度对着他们笑了笑。 “你们两个谁先来？” 眼看许克的脸又有泛红的迹象，许青先一步开口。 “我先吧。” 秦小然对此当然没有异议，开始给许青把脉，同时开始询问许青的情况。 许青不敢有丝毫隐瞒，事无巨细说了个清楚。 秦小然一边进行各种检查，一边倾听，最后还切实查看了一番许青的双腿的情况，这才若有所思地在随身的笔记本上写了什么。 许青很是好奇，很想询问他的情况到底怎么样，还有没有的治，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 秦小然接着看向了许克。 许克的脸还是红了起来，他挺胸抬头，好像就要英勇就义一般重重点了点头，示意他没问题。 秦小然看着，只觉得这孩子有些太紧张了，她又不是老师，也不是老虎，怎么就紧张成这个样子。 她笑着摇了摇头，将刚才给许青诊治时的流程又在许克身上走了一遍，而后同样认真记下了结果。 检查过后许克反而放松下来了，他也和许青一样，对自己的检查结果很好奇，但也不敢问，只眼巴巴地看着那个记录了什么的笔记本。 秦小然整理好思绪，一抬头就看到两人期待又不敢问的模样，顿时有些失笑，开口解答了两人的疑惑。 “不用担心，你们两人的情况我已经初步了解了，都还不算太坏，就算最后不能恢复到许鹿这样，也能恢复到能靠手杖正常生活的状态。“ 许青许克听了，都重重松了口气，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们不敢奢想能完全好起来，他们只敢想情况能比现在更好一点，能让他们生活的更轻松一点，不要成为家人的累赘。 秦小然等两人彻底放松下来才继续说下去。 “许青，你有知觉的那条腿能完全恢复正常，略微畸形但没知觉的那条腿问题也不大，不敢说也能完全恢复正常，但是恢复个七八成没问题，以后摆脱轮椅是肯定的。” “许克，你的情况也差不多，现在完好的那条腿没问题，畸形的那条腿有知觉，也能恢复正常，但得矫正，有些麻烦，怕是要多花些时间。” 许青许克听她这么说，心中担忧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能治好就行，别的都不重要！ 第343章 医嘱，开药，如获至宝 听完秦小然的话，不只许青许克两个当事人激动了，其他人也多少有些激动。 许洛白的欣慰算是表现的明显的，在许家年轻一代的人里，他很看好许青和许克，这两个人都足够坚强，足够优秀，足够细心，经历过疾病的他们比同辈人要成熟的多，也坚韧的多，是他看好的人选。 如果他们的身体能健康一些，以后在家族里就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做事情也会方便很多。 同时，除了为家族考虑，作为亲人，作为同样饱受疾病困扰的人，他也希望他们能过的好。 现在这个结果，是他预料中的最好的结果，所想的一切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家族能多两个栋梁之才，未来能发展的更好，他们两个以后也能过上更好的生活，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许闲也同样很欣慰。 许鹿也差不多，只不过她更多的是欣慰这两个人的情况不棘手，不会让秦小然太麻烦就是了。 检查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制定治疗方案和开药了。 这一步在刚才检查和思考的过程中也已经完成了，已经治疗过两个类似病情的病人的秦小然对此颇为熟悉，刷刷刷很快就开出了两份药方递给许青许克两人。 许青许克两人恭敬地双手接过药方，小心翼翼地认真观察着，看完便立刻抬头认真看向秦小然，等待着她可能说出口的各种医嘱。 秦小然为了保证治疗效果，将药方上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同时边说边从药箱中取了两瓶药酒出来，叮嘱他们这是治疗的关键一步，务必按照药方服用。 两人如获至宝般双手接过药酒，重重点头表示一定按照医嘱服用。 秦小然再度笑了笑，告诉他们不必太过紧张，只要照做就行，没事的。 两人有些尴尬地笑笑，身上的紧张和拘谨散去了些，但还是有些放不太开。 秦小然也不勉强他们，到这里他们的检查诊治就算是完成了。 正好时间也不早了，厨房已经听得到乒乒乓乓的动静，是开始做饭了。 许鹿见秦小然忙完了，第一时间拉着秦小然喝茶聊天。 许洛白在一旁边喝茶边听，时不时接话插话，两人聊天慢慢就变成了三人聊天。 这种时候许闲一直都很敬业地充当背景板，从不参与谈话。 至于许青许克两人，他们都还沉浸在刚才的诊治和医嘱中，疯狂回忆着刚才的交谈，生怕忘记一点细节，根本顾不上其他。 就算缓过来一些后，他们也不好意思插入谈话，便也一直在旁边充当背景板。 许青紧紧抓着医嘱和药酒不放手，好像这是他未来的人生一般。 许克也紧紧抓着医嘱和药酒，他还留意着那边聊天的动静，时不时看看这个，时不时看看那个，只是多少有些做贼心虚，看两眼就偷偷移开视线，等下再看两眼。 这种情况没持续太久，很快厨房里便传出诱人的菜香，美味诱人。 第344章 吃午饭，厨艺又精进了 “六子和红姐的厨艺又精进了！” 秦小然闻到厨房里传出来的香味，这般夸奖道。 许鹿笑容骄傲，“秦六最近有在跟着饭店的大师傅学做菜，确实做得比以往好了些，红姐也跟着学了不少，他们现在做饭很好吃，我饭量都比以前大了不少。” 秦小然视线在许鹿圆润了不少的脸颊上停留了一阵，笑道，“那我可要好好尝尝。” “好啊好啊，嫂嫂要是喜欢的话，就多多来找我玩吧，我平时在家也挺无聊的。” 秦小然笑笑，却没有应下。 四个小娃娃现在虽然不需要她时时刻刻的照顾了，但是对妈妈的精神需求还是蛮高的，需要她时不时陪着玩耍，至少是陪伴着他们，而且为了秋天四个小娃娃去上学的事，现在有很多事情要提前教给他们，她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出门，于是只能无奈笑笑。 那边许洛白接话了。 “你要是觉得寂寞的话，家里的姐妹还是很多的，你舒姐姐和明婶婶和你年纪相仿，性格也都不错，你们可以多多来往。” 这两个人可不止是年纪相仿、性格不错那么简单，这两个人同样很优秀，在许家有不低的地位，也各自有负责的事宜。 和这两人打好关系，不止是交朋友不寂寞，好处只会更多，以后打入许家核心也会更方便。 许鹿是个聪明人，当然听得出许洛白话里的意思，接下了许洛白的好意。 “谢谢小叔提醒，以后我会多多和舒姐姐和明婶婶来往的。” 她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接下来确实该走下一步了。 打入许家核心，在许家彻底站稳脚跟，然后，让那些欺负过她的人好看！ 正说着，饭菜就端上桌来了。 许鹿他们习惯了这样美味的饭菜，所以没受多大的影响，照旧闲聊。 但是许青许克不一样，他们平时吃的饭菜只是家常饭菜而已，就算下馆子也不经常，何况不是所有的饭店饭菜都真正有水平，多数只是舍得放材料不难吃而已。 本来早上心里着急就没怎么好好吃饭，现在闻到这么诱人的味道，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个不停，视线落在桌上的饭菜上根本拔不出来。 秦小然他们注意到了，笑了笑便不说话了，耐心等待着吃饭。 终于，所有饭菜都上齐了，所有人都坐好就位了，便宣布可以吃饭了。 饭菜确实比之前好吃了不少，看的出来两人厨艺进步很大，在厨艺这方面都是有天赋的，不然学不了这么快。 秦小然问了句他们两人以后是打算做厨师么，这厨艺找个饭店当厨师绝对能混得开。 许鹿笑了笑说两人还没想好，现在还有的学，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秦小然听出来了便没再说什么。 许洛白则说如果两人打算找工作的话，可以优先联系他，许家有合适的工作安排给他们。 秦六子和许红两人谢过了他，但是都说暂时没打算。 至于许青和许克两人，他们一开始还拘谨着不好意思大吃大喝，后来见其他人都放开了吃，他们也受到了感染，放开吃了起来。 一桌饭菜风卷残云般很快被吃了个干净。 第345章 闲聊，孩子怎么没来，白陌 “多谢招待！饭菜很好吃！” “饭菜真的太好吃了！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饭后，许青许克揉着吃撑了的肚皮向许鹿秦六子他们道谢。 许鹿很高兴有人夸秦六子或许红，秦六子和许红也很高兴被夸，尽管有些不好意思。 这一顿饭成功拉近了几人的距离，许青许克知道了许鹿话很多总是笑着，知道了秦六子许红擅长做菜，知道了秦小然饭量很大性格很好…… 总之，吃过一顿饭后，几人是彻底熟悉了下来。 饭后，吃撑了的众人坐在一起闲聊喝茶。 许鹿忽然问起，“嫂嫂，你这次怎么没带孩子一起来？我还挺想他们的……” 许洛白也认真倾听着这个问题，他也挺想那几个孩子的，只是这样的问题不适合他来问，所以便一直憋着没问。 许青许克竖起了耳朵听他们聊天。 说到这个问题，秦小然一直笑着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就在几人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的时候，秦小然将事情娓娓道来。 “孩子们在家里，没什么事，就是近来他们有了新朋友，都留在家里陪新朋友玩了。” 许鹿和许洛白同时道，“新朋友？” 秦小然无奈地点点头，“对，新朋友，其实也算不上是新朋友，说老朋友也行。” 听她这么说，许鹿和许洛白大概猜到是什么情况了，但是又有点不敢置信。 不会是白陌吧？ “白陌。” 秦小然的话肯定了他们的猜测。 “上次见面后，白陌来家里拜访，留下来陪孩子玩过一次，后来就经常来家里拜访，孩子们也习惯了和他一起玩。” 所以今天她本来该带两个孩子一起来，但是白陌今天去了霍家，孩子们都被吸引去和白陌一起玩了，没人缠着她要一起出门，所以她就一个人来了。 她对此倒没什么想法，难得不用带孩子出门，轻松了很多，但是孩子们和白陌关系太好，又让她有种很微妙的感觉，好像孩子们被白陌抢走了一般。 不过她的这种微妙感觉并不强，只有一点点，倒是霍念平对白陌的侵入表现的很敏感，每次白陌来过之后他都会询问清楚，然后以一百二十分的态度，做上一些类似的但做的更好的事情，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对面白陌，霍念平真的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随着白陌来霍家拜访的次数增多在渐渐减弱，霍家人早已习惯了白陌频繁地拜访，霍念平看起来也在渐渐习惯。 就目前来看，这是件好事。 秦小然的态度很平和，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所以许鹿和许洛白也松了口气。 他们和霍念平一开始的反应差不多，对白陌常去霍家拜访的事很敏感，认为白陌是存了什么心思带着什么目的去这么做的。 出于保护秦小然的目的，他们要想办法尽可能地降低不好的影响，但从秦小然表露出来的话语和态度来看，这件事好像和他们想的又不太一样。 实在很奇怪。 第346章 回许家，许洛白的话疗 不过奇怪归奇怪，这到底是霍家的事，他们也不好多打听，而且秦小然和霍家人也不是傻子，真有什么不对他们也会发现的，不用他们两个许家人担心什么。 许鹿和许洛白转换了话题，聊起了别的事情。 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聊什么话题既能让人开心又能拉近彼此间的距离。 在他们的有意拉扯和秦小然的有心关注下，许青和许克和加入了下午的谈话中，虽然他们还是说的比较少，但到底参与进来能聊几句了。 就这么着在许鹿家待了小半个下午，到了时间后秦小然便告辞离开了。 送走秦小然，许洛白也带着许青许克离开了。 许闲开车将三人先送回了许洛白家，这时候距离定好的两家人来接两人的时间还有近一个小时， 许洛白便让许闲去准备了茶水和点心来，打算和许青许克两个人好好聊聊。 许青许克也看出来这一点，乖乖坐好，等待着许洛白的教导。 许洛白让他们放松些，不用这么紧张，都是一家人。 两人都有些讪讪的，他们今天确实紧张了些，平时不是这样的。 许洛白接着说他知道他们平时不是这样的，只是今天第一次治疗难免有些激动，面对的医生又有些特别，所以有些放不开，他没有怪他们，只是告诉他们可以试着放松些。 这话确实有效果，两人当即放松了不少，不管是身体还是内心。 见两人放松了下来，许洛白轻笑一声，随后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许青许克便知道他心情不错，他们从前一年到头都不一定见他笑一次，但今天见到他笑的次数，比过去一年都多。 或许，比过去三年都多也说不定。 尤其在许鹿家的时候，他一直都是放松状态，时不时便会笑一下。 他们当时那么紧张，也有一些被这情况惊到的原因在。 不过现在想想，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们知道腿有的治了也很高兴，要是治疗见到了效果那更高兴，恨不得时时笑。 许洛白放下茶杯，对两人道，“治疗的事别告诉别人，自己知道就行。你们今天也见到许鹿了，我的情况也大好了，要不了多久，你们也会好起来的。” 两人听到这里，脸上都带上了笑意，眼中都亮起了光。 二十岁上下的青年人，正是朝气蓬勃的年纪。 许洛白再度笑笑。 “你们都是我看好的人才，不要因为生病的事有顾虑，想做什么就去做，想做多好就做多好，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也可以来找我，我会帮你们解决，明白么？” “明白！” 两人刚接受治疗回来心情本就比较好，又得到了敬重的长辈的安抚与鼓励，过去的伤痛将要成为过去，美好的未来正在向他们招手，顿时感觉生活美好，未来充满希望！ 他们在这样的状态下说笑闲聊了许久，直到他们的家人来接他们，他们才依依不舍地互相告别，跟着期待已久的父母回家。 第347章 吃药治疗，激动的家人 “阿青，治疗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回去的路上，许青的父母迫不及待地询问起许青治疗的情况来。 虽然他们能从许青的脸上看出许青情绪不错治疗应该是挺顺利的，但过分担心这件事的他们还是想听到许青的亲口确认，这样能让他们更放心一些。 许青清楚这一点，所以顺着他们说道，“医生说可以治疗，只要好好遵医嘱吃药就行。” 许青父母听了这话，心中很是慰藉。 给许青求医问病的这么多年来，他们很少听到这样的好消息，难得听到一次也多半是骗人的假消息，但这次不一样，这次是家族帮忙牵头的，又得到了许青的认可，多半是真的。 “那就好那就好。” “有得治就好，慢慢来，不用太着急，缺什么就和我们说。” “就是就是，有什么用得到我和你爸的就直接说，我们一定帮你办好！你放心养病就是！” 许母这话说的不只是日常生活的一切，也意有所指别的事情。 比如，许青工厂里的那个姑娘。 许青聪明，自然听出来了。 “爸妈，你们放心，治疗的事问题不大，前期我按时吃药简单按摩就行，我可以自己来。至于别的事，我也可以自己解决。你们为我的事费心了这么多年，也该多想想自己。” 许父许母听了这话，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欣慰他们的孩子长大懂事了，也心酸他这么多年吃了很多的苦。 至于说为自己想想，他们操劳了半辈子了，都习惯了，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孩子过得好最重要。 不过许青既然这么说了，别管他们心里怎么想，面上总要答应下来，不让许青烦心。 “阿青你放心吧，我和你爸好着呢。” 一家人就这么欢欢乐乐地回了家，许父许母两人一起下厨，正经置办了六个菜，庆祝许青的病治疗有望。 许青吃了饭，打开药酒按照医嘱吃了三瓶盖，不多一滴也不少一滴。 吃完之后，他细品了品，感觉除了有草药味和酒味，还有一股特别的味道，喝起来感觉有些厚重，又有些清爽，很是独特。 和他以前吃过的药丸、喝过的中药不太一样，细品竟有些好喝。 或许是他的心理作用吧，他这么想着。 将药酒小心收好，他按照医嘱上说的开始泡脚，按揉腿上穴位。 虽然麻烦，但他做的无比认真，充满希望。 …… 跟着家人一起回家的许克也在经历着类似的事情。 在回答过父母和弟妹们的问题后，他带着药酒回屋喝药泡脚按摩，暗暗期待着腿脚以后会好起来，幻想着那时候的一切。 但他和许青不一样的是，他还有弟弟和妹妹。 他们溜到他的房间玩，在他身边问东问西，一会儿要帮他按腿，一会儿想尝尝他带回来的药酒。 若是别的事情，他们求一求他就答应了，但这两件事情不行，他认真告知了两人这一点，两人似懂非懂地答应了。 两人离开后，他小心地药酒藏好才躺下睡觉。 这才是第一天，他就迫不及待地期望时间过得快一点，想要快点看到治疗的效果，想要快点到下次治疗的时间…… 第348章 一个月时间，见到效果，无比激动 在许青和许克的期待中，时间一天天过去。 在回来后的第一、二天，他们便能隐约察觉到一点身上的变化，但碍于那变化实在是不明显，他们觉得是心理作用的可能性比较大，怕自己失望也怕家人失望，便没有说什么。 然后又过了几天，他们基本能确定那不是幻觉，而是真真切切的变化！ 这让他们很是激动！ 这么快就见到治疗效果了，怎么能不激动！ 虽然他们知道现在治疗效果还很小，甚至基本看不到什么明显效果，但是有变化就是好事！ 许青将腿部知觉明显的事告诉了他父母，他们都很激动，甚至激动到落泪，这之后的每一天都主动来帮许青按摩，主动询问许青的感觉，有没有更好一些。 他们从前也问过这些，那时候许青为了让他们放心，每次都说好一点了，但这次是真的好一点了。 这之后的每一天，许青一家人都无比高兴，充满期待。 许克身上也出现了类似的变化，但是他没有告诉家里人，因为他的家人已经差不多忘记了这件事，他没有因为这件事再打扰他们，只是一个人默默地享受着这份喜悦。 就这么着，大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他们身上的感觉已经很明显了，能明显感觉到双腿都有了知觉，对双腿的掌控增强，隐隐能看到未来恢复的希望。 越临近下次去治疗的时间，他们就越激动。 终于，那一天到了。 许青和许克再次被送到许洛白家，然后再次跟着许洛白一起去往许鹿家。 有上次来的经验在，也有切实看到了治疗的效果恢复的希望的原因在，这次两人没有像上次那么拘束，两人都是温和且期待的。 这次他们比上次早来了半个多小时，要等挺长一段时间的，许洛白和许鹿边引导他们一起闲聊。 聊着聊着，许鹿和许洛白就到一旁去说正事了，关于许家的正事。 许青和许克则聚在一起交流病情和感受，两人情况相近，能交流的地方非常多，越说越开心，越说越激动，渐渐地找到了感觉，忘记了时间，也不再着急。 他们一起互相安慰，一起聊起未来，一起看着许鹿自由地走路，看着许洛白用手杖练习走路。 看着看着，许克也有些跃跃欲试地走动起来。 他本就是可以走的，只是走的有些慢，有些难看，但是在过去的一个月里，他尽力地去纠正，尽管效果寥寥，但确实是有效果的。 他走给许青看，许青点头认可了他的进步。 他则回到许青身边坐下，表示许青也早晚会有能站起来的一天的。 在他们激动的交流过后，他们热切期盼着的人终于到了。 敲门声响起的一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许鹿放下手中的事情，快步走到大门前去开门。 许洛白和许克也都站了起来，期待地看向大门的方向。 在他们的注视下，秦小然牵着两个可爱的扎着满头小揪揪的小女孩走了进来。 第349章 惊讶！许洛白恢复的好快！ 许家人见到秦小然很是激动，但极力克制住激动，避免吓到她和孩子。 许鹿依旧第一个迎上去，和秦小然打过招呼后，又利落地蹲下去和那两个可爱的小女孩打招呼，动作流畅自然，完全看不出她一年前还是个要靠轮椅生活的病人。 许鹿引导两个小女孩跟着许红去和院子里的橘猫玩，两个小女孩眼巴巴地看着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地橘猫，转头询问秦小然可不可以去玩。 秦小然自然答应了，于是小如和小意便跟着许红去找猫玩儿了。 秦小然则跟着许鹿一起，走向许洛白和许青许克他们。 她先是认真打量了一番他们的脸色与状态，见他们状态都不错，这才放松下来微笑着和他们一一打招呼。 三人也一一回应她。 “都过来坐下吧，我给你们看看。” 于是几人便都围着客厅里的圆桌坐下，按次序让秦小然给他们检查。 许鹿第一个伸出了手。 其实她的情况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没必要一月一检查，只看看就知道怎么样。 不过她每次要检查秦小然也都依着她，多检查一次就都安全一分，何况也不费什么功夫，给她检查一共用不了五分钟。 很快就检查完了，没有任何问题，正常生活就是。 许鹿开心地收回了手。 下一个检查的是许洛白。 许洛白已经接受了半年的治疗了，效果已经挺明显了，但距离彻底恢复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不过情况倒是也挺稳定的，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要继续按部就班地慢慢恢复。 “现在已经可以用拐杖慢慢走一段路了是么？还是很慢的那种速度么？最长能走多长时间？” 在给许洛白认真检查过后，秦小然这般问道。 许洛白认真思考了一番说道，“走的能比上次稍微快一点了，最长能走十五分钟。” 秦小然的问话和许洛白的回答让桌边的其他几人都惊讶地看向许洛白的方向，那眼神仿佛在说，‘原来他已经恢复到这一步了’！ 许鹿想着，许洛白恢复的也挺快，看来她要加快速度尽快在许家站稳脚跟了，不然等许洛白彻底恢复，一定会扶持其他人来分她的权，比如眼前这两个弟弟。 这么想着，她心中甜蜜又忧伤。 嫂嫂医术太好了也是件让人发愁的事啊！ 许青和许克没察觉到许鹿的变化，他们只是看着许洛白，惊讶于许洛白恢复的速度之快！ 在半年前，他们一直都知道这位能力出众的小叔叔生活需要完全依赖轮椅，没有任何站起来的可能，没想到这才半年多，他竟然就已经能够靠着手杖走路十五分钟了！ 变化如此之大！治疗效果如此之好！ 他们不由得联想到了他们自己身上。 等他们也接受半年的治疗之后，也能有这么好的治疗效果，到时候…… 两人沉溺于那美好的幻想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许鹿看着他们发呆的模样失笑。 “喂，别愣着了，快过来检查！” 第350章 第二次治疗 秦小然笑着看向紧张局促的许青许克，感觉看到了之前的许鹿和许洛白。 那个时候的他们也差不多是这样的，激动、紧张、期待，不过，许鹿和许洛白的激动期待更多一点，也更懂得克制。 许青和许克…… 还是孩子啊。 她微笑着示意他们不必紧张，而后开始给他们检查。 简单的询问和检查后， 她点了点头，他们的情况与她预计的大致相当，只在细节上稍有出入。 总的来说，恢复的不错。 秦小然笑着将这情况告诉了两人，得到认可确定的两人都松了口气。 秦小然边写医嘱药方边和两人说道，“接下来一个月继续喝药酒，我会再开一些别的药，你们按照医嘱买来吃，顺利的话下个月开始我就可以给你们做针灸了。” 许青许克认真听着，正要问些什么，就听到一旁的许洛白说话了。 “相关的药物我上次采购了一批，去我那里领就是，没有的也都告诉我，我统一采买。” 这话一出，许青许克都松了口气，他们刚才想问的问题就是这些，怕买错了药或是买到假药，现在不用担心了。 许青许克平静下来后，又问了一些其他问题，都是他们拿不准的。 那些问题都不用秦小然回答，许鹿和许洛白两人都能轻松回答，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他们心中没有底气而已，需要有人给予他们认可与肯定。 许鹿和许洛白看出了这一点，说了很多类似的话，他们作为长辈、作为治疗进度高的病人，说的话很有说服力。 当然，说话最有说服力的还是医生秦小然。 秦小然也吝惜夸赞和肯定的话，安抚病人情绪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在他们的安抚下，许青和许克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看病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接着就是难得的团聚时光了。 许鹿很珍惜这点相处的时间，毕竟一个月她们也就见这一回，不好好珍惜怎么行，于是果断缠着秦小然去院子里和小如小意一起玩。 许洛白看着她们几个的背影，俊秀的脸上有一丝丝遗憾。 一个月不见的还有他，他也很想和她们好好聊聊啊。 但是在别的事情上还好，在这件事情上许鹿根本寸步不让，他……争不过她。 现在就只能看着，只能等到午饭和午饭后才能坐在一起聊一聊。 这么想着，他幽幽叹了口气。 他取过手杖，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开始日常锻炼用手杖走路。 许青和许克闲聊一阵，一个也开始在院子里练习走路，一个则开始给自己按摩腿部。 就这么着各做各的，很快就到了午饭时间，一行人重新聚在一起，一起等待午饭。 坐在饭桌旁，小如小意两个小姑娘一边和许鹿许洛白搭话，一边好奇地看着桌上两个她们并不认识的人。 秦小然看到她们的视线，主动给他们做了介绍。 “他们是许伯伯许鹿姑姑的亲戚，你叫他们叔叔或者哥哥就好了。” 接着又抬头看向许青和许克，微笑道，”她们两个是我的女儿，小如和小意。” 第351章 秦医生竟然有两个这么漂亮的女儿！ 许青许克刚才就留意到了这两个漂亮的小姑娘，现在听说是秦小然的女儿，就更惊讶了。 “秦医生竟然有两个这么漂亮的女儿！” 这话的惊讶点有两个，一个是漂亮的女儿，一个是秦医生竟然有女儿，但因为表达的原因，后者没怎么表现出来。 不过仔细想想，这两个点都不太值得惊讶。 秦小然就长得很漂亮，生的女儿漂亮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还有就是，虽然秦小然看着年轻，但年纪定然是比他们要大一些的，怎么也二十多岁了，这个年纪有两个女儿也正常，何况这两个小姑娘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一眼就能看出是双胞胎来。 秦小然笑着接受了许青许克的夸赞，小如小意也很喜欢这两个刚认识的叔叔，张开花朵般的小嘴咯咯笑了起来。 有了小如小意两个小姑娘的加入，这次午饭吃的格外喜庆热闹。 美味的午饭再次让所有人吃撑，饭后他们没有去院子里玩耍或锻炼，而是一起聚在客厅喝茶聊天。 许洛白抱着小如，小意则自己跑到一旁去和许青许克玩。 几人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主要还是许鹿和秦小然聊天，天南海北的聊，想到什么聊什么，什么家长里短都聊。 许洛白在一旁听着，能搭上话的时候就跟着一起聊几句，搭不上话的时候就低头跟着小如玩。 聊着聊着，聊到许鹿口干喝水缓解不怎么说话的时候，他才正式聊起他想聊的话题。 秦小然也乐得和他们一起聊天，每次来许鹿这里给人治病，她都能得到很多之前没听到过的新消息。 不过这段时间没有以前那么激动了，因为这段时间常去霍家的白陌也没少给她带来新奇的消息。 她刚想到白陌，那边许洛白就提起了白陌。 “白陌近来还常去霍家么？” 秦小然点了点头，脸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无奈的笑意。 许洛白判断了一下，觉得这是大概接受了白陌的存在只是有些无奈的证明。 果然，白陌这人只要想做什么，就没有做不到的，现在已经成功混进霍家，还得到了霍家人的认可了。 不过白陌到底想做什么？ “他偶尔去霍家几次看望老人和孩子我能理解，但说常去霍家能做什么，他住的离霍家还挺远的……” 秦小然以前也疑惑过这个问题，现在已经懒得疑惑了。 “他租了霍家周围的一处房子，现在来霍家很方便。” 于是就几乎天天来。 对此，她也很无奈，但是也习惯了。 除了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之外，白陌其实是个不讨人厌的客人，非要说的话，还很讨人喜欢。 霍家人一开始也有些排斥白陌，现在都已经彻底接受了，并且接受良好。 除了霍念平还有一点别扭外，别的都没什么了。 像是四个小娃娃这样的，甚至还很喜欢这个常来陪伴他们的‘白爷爷’。 这个问题暂时无解，他们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聊起别的事情来。 第352章 回家，下棋，霍念平赢了 ，白陌输了 从许鹿家离开，秦小然带着小如小意回霍家，路上顺便买了一大堆新鲜蔬菜和水果。 小如小意主动要求帮她提一些，她只是笑，买的水果蔬菜有点多，她们这样两三岁的小萝卜头是绝对提不动的，不过为了不打击她们的好心，她还是给了她们一小兜果蔬。 小如拿着一小包辣椒，小意拿着一小包桑葚。 秦小然则带着提着大半麻袋各式果蔬，但凡换个人都不能像她这般轻描淡写地提起这么重的一堆果蔬，不过对她来说这都是小意思。 刚回到霍家，王妈便迎出来，想要帮秦小然提东西，被秦小然避过了，让王妈先带着孩子进去。 王妈以为东西不重，便也没坚持，转而去拉起了小如小意的手往里面走。 秦小然听着今天家里安静的很，有些意外地问，“今天白叔没来？” 王妈随口道，“来了。” 秦小然有些意外，白陌在的时候家里向来闹腾，现在这么安静不像是他在的样子。 “他带着孩子出门遛弯儿了？” “没呢，在屋里，在屋里下棋。” “哦。” 秦小然了然，原来是在下棋啊， 那确实会安静一点，和老爷子下棋的话，有老爷子在，没有敢太放肆的大声嚷嚷的。 她没再多想这些，从小如手里接过辣椒，和她们分开自顾去了厨房收拾这些果蔬。 把水果挑出来放在一边，把晚上要吃的蔬菜放到一边，把暂时不用的蔬菜收到另一边。 然后清洗水果，擦洗干净装在好看的盘子里，端去客厅给下棋的人和看棋的人吃。 到了客厅，看到坐在那里对峙下棋的两个人的身影，她顿时愣住了。 在那里下棋的不是她想的老爷子和白陌，而是霍念平和白陌。 这一幕有太多让她惊讶的点了，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 霍念平竟然在家？上午还不在的啊？怎么下午忽然回来了？单位放假了？ 霍念平在和白陌下围棋？他们还会下围棋呢？ 她从呆愣中回神，推开客厅的门走了进去。 她推门的声音和走动的身影都很小，但客厅里专心下棋的两个人都朝她看了过来。 霍念平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沉稳平静中带着柔和的深情，每次都会让她为之心动。 白陌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带着略显轻佻的笑意和神秘的色彩，充满着似有似无的诱惑。 她在两人的注视下放缓了脚步，将水果端到两人下棋的小桌子一旁的桌子上，随后回到两人所在的两桌侧面，和孩子们一起围观他们下棋。 看起来他们已经下了很久了，快到了结束的时候，即便是她这种不太懂围棋的人也看得出来，黑子占上风，几乎已经赢了。 霍念平执黑子。 秦小然看着他们又互相落了几子，最后尘埃落定，霍念平赢了。 几个小娃娃开始欢呼起来。 “耶！爸爸赢了！” 秦小然也高兴霍念平赢了，笑的比刚才更开心一点。 小娃娃们欢呼完就跑去吃水果了。 白陌看了眼面前眉目传情的霍念平和秦小然两人，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也跑去和四个小娃娃抢水果吃了，把相处的机会让给他们夫妻两人。 第353章 你这时候怎么会在家？ 白陌离开前那戏谑的笑让秦小然有些不好意思，她低头看着那黑白兼有，胜负已分的棋盘，一时没有抬头去看霍念平。 等到她差不多平复下来心情抬头去看他的时候，就发现他也和她一样，在低头看着棋局。 而后察觉到她在看他，便缓缓抬起头来看向她。 两人对视上的一瞬间，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看着那双漆黑深邃但满是温柔的眼睛，她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像是回到了心灵港湾一样。 她笑着问，“你这时候怎么在家？早上不是去单位上班了么？” 霍念平的工作特殊，从来只有加班晚归，没有迟到早退的事。 这种早上去上班，下午回家的事之前没有发生过。 霍念平声音低沉地解释，“单位工作变动，接下来一个月我可能都会比较清闲。” 秦小然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多问他工作的事，那些都是保密的。 只是他接下来都比较清闲的话，那倒是件好事。 其实她之前就有这种感觉了，霍念平工作太忙了些，在家里的时间太短了，还主要都是晚上的休息时间。 孩子们需要父亲的陪伴，家里人需要他，她也想要和他多一些时间相处。 当然，之前那种状态其实就已经很好了，尤其是相对她随军的那段时间来说，简直是非常好，但人心总是不满足的，总是想要更好的。 好在现在他们就有了一个多多相处的好机会。 “那很好啊！你也能多在家陪陪我们了。” 霍念平看着她细腻如白瓷般的脸，缓缓点了点头。 “嗯。” 两人坐了一阵，孩子的欢声笑语在周围响起，无法说更多私密的话。 秦小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我买了很多应季的水果回来，有你喜欢的樱桃，我去拿给你。” 她转头看了眼放着果盘的桌子，发现里面已经被瓜分一空，基本不剩什么了。 而桌子周围的白陌和四个小娃娃，每人连吃带拿，兜里还塞着不少，见她看来，要么茫然要么狡黠地笑。 她看到了，只能无奈笑笑，回头拉着霍念平往外走。 “厨房里还有一些，我们去洗来吃。” “嗯。” 两人一起去了厨房，洗了很多樱桃，还洗了一些苹果和梨子。 两人带着洗好的水果来到院子里的凉亭里坐下来，周围是正盛开着的栀子花、茉莉花、以及三叶堇，在花香中享受水嫩清甜的水果和这难得的独处时光。 霍家人也都默契地没来打扰他们，让他们悠闲地待了几个小时，一直到傍晚结束，赏完日落才结束独处，一起去厨房准备晚饭。 秦小然早上和晚上一般是会做饭的，午饭一般是其他人做。 她今天心情不错，便想着晚上做顿好吃的让大家都开心一下，主要也是让自己开心一下。 她做饭的时候霍念平一般会和她一起做，于是就变成了两人一起。 霍三婶和王妈也要来帮忙，但是考虑到人太多也没必要，秦小然便让她们去煮面和切冷盘。 白陌也要来帮忙，结果直接被厨房里的四人赶了出去，让他一边儿陪孩子玩去，别来添乱。 第354章 不能打我们妈妈的主意！ 白陌被人坚决且默契地赶出了厨房，他无奈地走回四个小娃娃身边。 “不是我不想帮忙，是他们不让我帮忙啊。” 小如叹了口气，水润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怜悯。 “没事，白爷爷你厨艺不好我们也不会嫌弃你的。” 白陌“……啊？” 虽然他确实厨艺不如厨房里那四个人，但也不至于是厨艺不好，顶多就是厨艺没那么好。 不过两三岁的小孩，就算再聪明有些事情也是说不通的。 他便无奈地应下了。 “好好好，我厨艺不好，以后给你们做一次饭，让你们们尝尝我的厨艺！” 四个小娃娃噘嘴的噘嘴，无视的无视，依旧看向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白陌也跟着他们一起看向厨房里一起忙碌的两道身影，心中很是感慨。 没想到啊没想到，霍念平这小子真有坠入爱河的一天啊！ 还真让他遇到了打针灯笼都难找的真爱啊！ 这可真是……太让人生气了！ 白陌看的入神了些，再回过神来就发现几个小娃娃正蹲在他身旁看着他。 小小年纪，神情却很老成，看的他心里毛毛的。 “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么？” 他说着，还伸手摸了把脸，但什么也没摸到。 接着他就看见，几个小娃娃摇了摇头，眼中怜悯之色更胜。 最古灵精怪也最聪明的小意开口道， “白爷爷，你没有老婆很可怜，但是不能打我们妈妈的主意啊，妈妈是爸爸的。” 其他三个小娃娃跟着一齐点头。 四个小娃娃做出一个表情一齐点头的动作，这一幕看着其实还挺有喜感的，如果他们说的话不是关于他的话，那就更有喜感了。 白陌现在只觉得无奈，无比无奈，以前都是他让别人吃瘪，现在轮到小孩子让他吃瘪了。 “……不是，你们是怎么会觉得我在打你们妈妈的主意啊？” 虽然他最初来霍家有一部分原因是秦小然，但他完全没有这种想法好吗？ ……为什么两三岁的小孩子会有这种离谱的想法啊？ 四个小娃娃四双漆黑圆润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真的吗？” “……真的。” 四个小娃娃好像还不是很相信，看了他很久才一副勉强相信的表情。 小意眨了眨眼又问，“那你怎么总是看妈妈？隔壁姐姐说，总是看谁就是喜欢谁。” 白陌前面被搞得有点破防，这个问题又问的正中红心，他实在无奈脱口而出。 “我是在看你爸爸！” 许是声音大了点，又或许是这话有歧义，总之四个小娃娃就这么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白陌不动。 白陌说完这话也意识到他冲动了些，不该这么说的，这话说的好像他对霍念平有什么想法一样。 但是见到四个小娃娃呆愣的模样，他心中又有不好的预感。 他们不会误会了什么吧？ 应该不能，他们还只是小孩子啊。 那他们这个样子不会是…… 白陌缓缓转头，看向身后厨房的方向。 然后，他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秦小然…… 第355章 尴尬的局面，以及更尴尬的局面 白陌僵住了。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尴尬的感觉了，更何况是这种程度的尴尬。 他不确定秦小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他身后的，也不确定她听到了多少，但是他没有太侥幸，刚才说的那些话不管听到多少都够尴尬的了。 就算不幸中的万幸秦小然刚走过来还没听到什么，那她等下稍微问一问四个小娃娃也就知道了。 四个小娃娃从来不对他们的妈妈说假话。 到时候结果还是一样的，早晚要直面这样的尴尬。 白陌不是个懦弱的人，更不喜欢逃避，相反，他喜欢解决问题。 所以，他顶着巨大的尴尬，大脑飞速运转，快速思考着缓解尴尬的办法。 终于他好不容易有了点思路，想到了该怎么解释，正要鼓足勇气对秦小然解释的时候，他又发现了一件更让他尴尬，尴尬到崩溃的事情。 那就是，秦小然的身侧还站着霍念平。 现在，这对夫妻正用一模一样的审视的眼神看着他。 白陌…… 以为还有挽回的可能，仔细一看原来没有可能。 这一下子，就算是自认不懦弱不喜欢逃避的他也懵了一下子，有了一丝逃避的想法。 这也太尴尬了！ 比起被秦小然发现的尴尬，被霍念平发现更让他社死。 这也太丢脸！ 白陌自暴自弃，转过头去仰头望天，放弃解释了。 在他身后，秦小然扭头去看霍念平，霍念平回头看她，表情还是绷的很紧很严肃，但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情绪并不是那般。 于是她便明白霍念平这是和她一样在装腔作势。 确实，在听到白陌和孩子们说的那些话时她有一瞬间很生气，但也就只是那一瞬间。 她那一瞬间里想了很多，生气是没用的。 孩子们为什么这么说？ 白陌为什么那么回答？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之后要怎么解决问题？ 这些问题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她就清醒了冷静了，甚至还觉得有几分好笑。 不过表面上，她还是摆出了一副很严肃的模样，和霍念平一起严肃着出来了。 再就是现在，她差点笑出来，她确定霍念平也是一样，这就更好笑了。 难得看到白陌吃瘪啊，感觉心里出了一口恶气…… 霍念平和她对视的那一眼也明白了她的想法，知道她没放在心上的时候他也狠狠松了口气。 听到白陌和孩子们说话，让白陌不要打秦小然主意的时候，有一瞬间他是真的相信了白陌在打秦小然的主意，他一瞬间联想到了很多细节都能证明这一点，这让他很生气。 后面白陌说的是在打他的主意在他看来就是白陌一贯的处事风格，让他更气了。 走过来的时候要不是想起秦小然在他身边孩子在他面前他真的想好好和白陌去没人的地方‘谈谈人生’，然后狠狠揍他一顿，但是现实不允许。 再接着，他就反应过来，冷静下来了。 再接着，他就听到了白陌的心声。 他花了很长时间去接受外人眼里老奸巨猾机关算尽的白陌其实是个极其不靠谱的人…… 他自我质疑了很长时间，现在不得不接受这可能就是事实。 “带孩子们去客厅玩去吧，晚点我们谈谈。” 霍念平这般对白陌说道。 第356章 尴尬后的晚饭 最尴尬的时候结束了。 秦小然和霍念平回到厨房继续做晚饭。 白陌则带着四个小娃娃回了客厅。 在回客厅的路上他和四个小娃娃说了几句话，提醒他们暂时不要再说刚才说过的那会让人误会的种话。 四个小娃娃问他为什么，他说等吃过晚饭之后再和他们解释，这段时间里一定不要再说了。 四个小娃娃虽然不理解，但是也点头答应了。 他们回到了客厅，客厅里老爷子和霍念国以及齐清欢都在。 他们对着四个小娃娃招了招手，四个小娃娃便都笑着都朝着他们跑过去和他们一起玩了。 当然他们也没有忽略白陌，但也没有过分的在意。 过去的一个多月时间里，他们都已经习惯了白陌这个人的存在，明白白陌和他们一开始想的也是不太一样的。 白陌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的不可接近，相反那层疏离淡漠的外表下是一个很好接近的人。 白陌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边聊一边想着等下要怎么解决那个尴尬的话题。 就这么着，没过多久，厨房开始陆续上菜，这是要吃晚饭了。 白陌从来没有觉得霍家人做饭这么快过，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那么多人的饭都做完了。 而他还没有很完美的解决刚才那个话题的办法，实在是头疼。 但头疼也没用，因为那勾人的饭香，让他没有办法沉浸思绪去想更好的解决办法，他肚子里的蛔虫被勾动了，现在只想尽快吃饭。 那就吃饭吧。 没有什么比吃饭更重要。 就算是要判他死刑，也得先让他吃一顿好的断头饭。 他有些自暴自弃的想着。 正在上菜的霍念平这时候经过白陌的身边眼神奇怪的看了白陌一眼。 白陌的注意力全在刚才上好的炒腊肉上完全没有留意霍念平的眼神。 饭菜很快就上齐了。 霍大伯和霍二伯等人也很快都到齐了。 所有人齐聚一堂，在老爷子的宣布下开始吃饭。 一家人其乐融融，吃得很是欢快。 吃着美味的饭菜，感受着美好的氛围，白陌心中很是感慨。 这样的生活相比较他从前的生活确实是更让人向往，他能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向往这样的生活了。 真正体会过之后，就连他也是向往的啊。 但这样的感慨只在一瞬间，很快他就继续沉浸进去和其他人奋斗夹菜中了，不然好吃的菜都要被其他人吃完了，霍家人的饭量可都是很大的。 吃过晚饭后还有饭后水果，霍家的水果也是相当好吃的，于是本来就吃撑了的他更撑了几分，当然不只是他，其他霍家人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霍三叔还调侃说他这半年来至少要胖了10斤，要成为胖老头了。 霍三婶嗔怪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让他别瞎说。 霍建国和霍念平则开始说起工作上的一些事。 秦小然在一旁和四个小孩玩耍。 白陌在在一旁期待着，就这么忘了他吧，不要让他想起那么尴尬的事。 但这是不可能的。 第357章 霍老爷子催婚白陌 霍念平和秦小然自然没有忘记白陌。 霍家的其他人也在关注着白陌。 霍老爷子今晚已经注意白陌很长时间了，只是白陌一直沉浸在尴尬和对霍念平和秦小然的防备中，忽略了霍老爷子的视线而已。 “白陌啊，你也三十多了，有没有考虑找个人成家？” 白陌顿时身体一僵，万万没想到啊，今天先对他发难的竟然不是他防备了很久的霍念平和秦小然，而是霍老爷子。 霍老爷子可不比霍念平和秦小然好对付啊！ 霍老爷子活了那么久，身份地位为人处世的智慧在那里，那是相当不好应对！ 白陌很快调整过来状态，呵呵笑着道，“我一个人单身惯了，没有什么想法。” 霍老爷子眉头一皱，沉声道，“那怎么行？” 白陌心道，那怎么不行？ 但却是没有说出来的。 霍老爷子继续道，“你说你喜欢有亲人的生活，喜欢霍家现在的生活，这当然很好，这就说明你还是向往这样的生活的，但是只是向往是不行的，你要自己拥有这样美好的生活。” 白陌决定剑走偏锋，于是叹了口气，“老爷子，您是不是嫌我烦了，想要赶我走啊。” 这法子对别人可能有效，但是对霍老爷子来说是没效的。 霍老爷子眉头一皱，道，“别和我用这些鬼心思，别扯开话题，你就好好说说你到底有没有想法。” “你要是有想法我就帮你找，一定找到你合适的，绝不是随便给你一个人就让你结婚。” “你要是没有想法，你就直接告诉我，我以后再也不提这事了。” 白陌知道这问题没有好的回答，彻底的拒绝会损伤他在老爷子这里好不容易挣来的感情分，但是不拒绝，那后续就会有很多麻烦。 他确实是一个人生活惯了，不习惯生活里多一个女人，还是作为他妻子生活在他身边的女人。 但若让他坚定地说，他完全没有这种想法，也不尽然，他只是不相信他会遇到他喜欢的，想要让其成为他妻子的那个人。 这个问题很复杂。 他需要认真思考思考。 在他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霍家的其他人都在注意着他，其中就有霍念平和秦小然。 两人都在分析他的想法。 霍念平的读心能力让他能了解的更多。 他也第一次了解到白陌对于另一半的想法，原来是这样的。 他原以为白陌是那种完全没有择偶想法，想要孤独一生的人。 其实他们还是挺像的。 都不愿意随便接受一个女人出现在他们身边，哪怕那个女人在世俗的目光里的各方面可能都是合适的。 但他们也并非是完全的不婚主义，他们有幻想过一个相爱的人存在，尽管他们自己可能都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只有那个人真正出现了，他们才会明白。 而他们的不同之处在于，他等到了这个人，白陌不知道能不能等到这个人。 这么想，他对白陌的意见少了些。 但是不管怎么说，白陌还是不能打秦小然的主意。 不管是哪方面的主意都不能打！ 第358章 霍念平：我有话和你说 最终白陌抬起头来，认真看向霍老爷子说道， “老爷子，我是有想法的，但不是现在，或许等过几年我会求您帮忙找一个结婚对象的。” 霍老爷子轻哼一声，但却没有太过生气的意味。 “那就是说现在不想找了？” 白陌无奈笑笑，“现在确实不是最好的时候啊，让我再缓两年，那个时候我一定就想找了。” 霍老爷子板着脸道，“让你再等两年，你就35岁了，那个时候你能找的就更少了。” “少不少的，最后也只能和一个人生活，有合适的就好。” 霍老爷子和其他人知道，白陌不是他们家的孩子，不是那些十几岁二十出头的孩子，白陌经历了很多事，白陌已经三十三岁了，白陌足够有主见。 如果白陌下定决心，其他人是没有办法左右他的想法的。 霍老爷子微微叹了一口气，“行，那我过两年再问。” 白陌立即喜笑颜开，“好嘞老爷子，谢谢老爷子。” 这个话题结束，霍家其他人也开始讨论起其他话题。 白陌刚松了口气，觉得逃过一劫，结果就见霍念平走到了他的面前。 “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白陌心中哀嚎一声，刚跳出了一个陷阱，又要跳到另一个更难办的陷阱，他真惨。 霍念平听到了他的心声，在心中冷哼，惨不惨的，还不是你自己作的！ 两人来到院子里。 天虽然黑了，但是院子里点着灯，看起来还是很明亮的，影影绰绰，景致不错，没有人，很适合说话。 白陌抬头看着这些优美的植物，他平时最喜欢这些，但是现在面前站着霍念平的时候，感觉也不那么喜欢了。 他有些自暴自弃的说道，“你说吧。” 往常都是来找他说话的人有这种情绪，现在风水轮流转变成他这样了。 霍念平转身看着他，板着脸。 “孩子们为什么会说那种话？” 白陌有气无力道，“我也想知道啊。” “我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这么说。他们说的那个喜欢什么的，可能是邻居告诉他们的。至于他们怎么会联想到我们身上，我是真不知道啊。” 这一点，霍念平其实已经从白陌哀嚎的心声中确定了，白陌说的是真的，没有说假话。 但是就算知道，他也要借着这个由头唬一下白陌，毕竟白陌有口难言，先让白陌处下风，局面就能由他掌控。 “那你是说你没有做出让孩子怀疑的事情了。” 白陌无比冤枉，“我哪里有啊？” 最多就是多看了几眼，但那是出于观察，而不是喜欢啊，是观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霍念平有些生气，观察也不行！ 他语气阴沉了几分，“是吗？” 白陌无奈了，“真的。” “那你盯着我媳妇做什么？” 白陌这次是真有口难言。 半晌后有些自暴自弃道，“反正我对秦小然真的没有意思。” “你为什么要观察我和小然？” 霍念平这话一出，白陌震惊了，霍念平怎么会知道他在观察他们？ 但他憋了老半天最后说出一句。 “霍建平你疯了吧！” 第359章 和孩子们聊天，喜欢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念平找白陌谈话，秦小然找孩子们谈话。 秦小然早早将四个小娃娃带到了儿童房，自己一个人和他们聊天。 她让四个小孩子和她围成一个圈坐在一起，坐在一旁问他们。 “你们是从哪里听到的关于喜欢的话呀？” 四个小娃娃最相信她，如实说了出来，是从邻居姐姐那里听到的。 “哪个邻居姐姐呀？” 她又问。 “隔壁邻居家的赵姐姐。” 秦小然想了想，隔壁邻居确实有一家是姓赵，如果说是姐姐的话，那就是在读小学的10岁的女孩赵曼曼了。 “赵曼曼姐姐是这么说的吗？” “是啊。” “那曼曼姐姐当时是怎么说的呢？你们还记得吗？” 四个小娃娃回忆起来，然后各自用自己的语言描述了当时的情况，四个人有真有假，有时候还会有冲突的地方，但事情并不复杂，拼拼凑凑大概能拼凑出当时的情况。 张曼曼说这话的本意估计她自己也不清楚，应该是其他人和她说的很笼统，但是对小孩子来说，一句话他们可以有不同的解读，所以才会出现之前那样尴尬的局面。 秦小然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开始认真思考起来该怎么给四个小娃娃做正确的科普。 四个小娃娃很聪明，大概察觉到了什么，仰着头看向她。 “妈妈这不对吗？” 秦小然回过神来，看向他们，温柔地笑了笑，认真道， “这对，但也不完全对。” “喜欢确实是这样子，但也不全是这样的。” “广泛来说，家人之间、朋友之间都是喜欢的，妈妈喜欢你们、喜欢家里所有人。” “但在某些时候，喜欢只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像是我和你们爸爸。” 四个小娃娃仰着头一副似懂非懂的懵懂模样。 “那妈妈喜欢白陌白爷爷吗？” “不对，妈妈喜欢爸爸。” “可白陌爷爷也是我们的家人啊。” “按妈妈前面说的她是喜欢白爷爷的，但是按妈妈后面说的她只喜欢爸爸。” “好复杂……” “搞不懂……” 秦小然看着他们努力思考想搞明白一切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 “这不是你们现在需要搞明白的问题，你们以后会有很多时间慢慢体会搞明白这一切，只要知道就好了，在搞明白之前，不要说太多。” “好。” “我们以后不说了。” 四个小娃娃似懂非懂，但最后还是答应下来，保证以后不会再说这种话了。 他们可能很多事情都不懂，但他们是最听妈妈的话的。 秦小然和他们很是聊了一阵子，陪他们一起玩了会儿，最后给他们讲了个故事，直到他们睡着才回到卧室。 她回到卧室的时候，霍念平早已经在了。 她笑着问霍念平和白陌谈的的怎么样？白陌怎么解释的？ 她实在有些好奇。 白陌应该确实是不喜欢她的，也肯定不是喜欢霍念平。 但是白陌的视线确实很多时候都落在了她身上，那让他感觉到被窥探被监视，总之不太舒服。 她有时候也感觉到白陌的视线这样落在了霍念平身上，所以四个小娃娃才会有那种白陌是喜欢妈妈还是喜欢爸爸的问题。 这确实是个问题。 第360章 夫妻夜话，白陌的改变 霍念平回过神来看到秦小然，示意她坐到他身边来。 秦小然于是坐到了霍念平身边，两人靠坐在一起。 霍念平顿了顿，才开口道，“白陌说这是他的习惯，他只是在观察我们。” 秦小然好奇，“为什么要观察我们？” “对我们有兴趣。” “啊？” 秦小然一时难以理解，霍念平其实也难以理解，这已经是他消化了一阵子的结果了。 “他确实有这种习惯，会观察一切有意思的事情，其中也包括人。” 秦小然微微皱眉，“他一直这样吗？给人的观感不太好啊。” 霍念平点头，“确实不太好，我已经警告他不许再这么做了。” 秦小然有些想笑，“那他会听吗？” 霍念平想到临走时听到的白陌的心声，笃定道，“他会的。” 秦小然虽然不知道霍念平为什么这么笃定，但是只要是霍念平笃定的事就一定是能成的，所以她也不太担心这件事。 如果这件事真的能成的话，那自然是一件好事，她生活里的烦恼就能少一件了。 这么想着她轻松了很多，放下了这个问题，转而想起其他的事。 “我和四个孩子谈了谈，他们现在大概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说这种会让人误会的话了。” 接着她又叹了口气，道，“孩子还小，真的时时处处都要教导啊，不然就会出现今天这样的乌龙。” 说什么白陌喜欢她、喜欢霍念平，让别人听到真的是要笑死，也太尴尬了些。 霍念平点点头的，“是的，需要好好教。” 接着又道，“没关系，正好我这段时间有时间在家，我会尽力去教导他们的。” 秦小然笑着看着他，“我们一起教他们。” 两人坐在一起靠在一起，手拉着手，享受着难得的温馨生活。 两人又聊了生活中的一些琐事，即便只是琐事，但是因为身边人的缘故，也很温馨的。 …… 第二天的时候，白陌没有来霍家。 霍念平在家陪着四个小孩玩。 秦小然远远看着他们，觉得很是温馨。 下午的时候白陌倒是来了，再次和霍念平下起了围棋，四个小娃娃围观。 这次还和上次一样，又是霍念平赢了。 然后他们继续下棋。 整个下午一共下了三局，白陌只赢了一局，输了两局。 秦小然偶尔出来和孩子们玩的时候看到的。 不过看这一天下午的表现，霍念平确实是改变了白陌，她没有再感受到那种让她不适的目光了。 白陌确实有了变化。 霍念平做了什么？竟然真有效果。 不止这一天，接下来的几天也是一样，白陌在霍家的存在感弱了几成，但是还是存在的，只是更加深入地融入了霍家，说不准这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秦小然没有在这件事上花费太多精力，而是和霍念平一起将更多时间和精力用在和四个孩子们相处，也和他们彼此相处上。 这样一来，日子过得很是温馨和睦。 就这么着，大半个月的时间过去，秦小然开始准备下次去许鹿家给许家人治疗的事情。 第361章 带着霍念平和白陌一起去许鹿家？ 秦小然在收拾东西的时候，霍念平就坐在她的书房角落里看书，看着她收拾，两人自然而然地就聊起了许家的事。 霍念平问道，“你给他们治病会不会很辛苦？许家人恢复的怎么样了？那些病是真的能治好吗？” 霍念平难得一次问这么多问题，秦小然耐心地一一解答。 “我不会辛苦，每个月才去一次，就那么三四个病人，这工作量比我以前在军区医院的时候少多了。” “许家人恢复的还不错，许鹿已经彻底恢复了，许洛白现在也能靠着手杖勉强走路了，过年的时候应该就能用手杖正常走路，其他的两个新病人也恢复的不错……” “许家的人的病多数都是能治的，至少是能恢复到一定程度的。” 霍念平若有所思地思考了一阵，问出了一个很多人都心有疑惑的问题。 “那他们之前找的医生怎么没能治好” 这个问题秦小然早就有了答案，只是对待不同的人，她会给出的答案也是不同的。 “我觉得有几种可能吧，一种是那时候医院的水平发展有限度，我了解到许家大肆寻求医治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国家的很多事务都还没有发展好，医院也是一样，另一种是当时医生的治疗是有效果的，治好了很多，但是还有一部分是实在无能为力的。” “最后一种就是，他们的病恰好是我擅长的方向。” 这几年来，她的医术是在不断进步的，让几年前刚穿越过来没多久的她来治许家人的病她是治理不了的，甚至之后一段时间去随军的她来治也是不行的，只有现在的她才是最合适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巧合的。 她顿了顿，看向若有所思的霍念平，问道，“你想要一起去吗？” “好。” 秦小然一时兴起的问话，霍念平认真答应了下来。 想想是有些惊讶的，也有些惊喜。 带着霍建平一起去见她的朋友啊！ 想想也是挺有意思的。 于是她放下手上的事，开始思索起到时候的细节来，霍念平笑着帮着她完善。 想着想着秦小然想到霍建平时是不太擅长和陌生人交流的，霍家和许家又有一些不太对付，不是很熟悉，要是就这么带他去的话，他到时候可能会有些无聊，于是问起要不要带小孩子一起。 霍念平觉得可以，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带着小孩子一起活动的机会。 但是那带哪两个孩子呢？ 上次带的是小如和小意，许家人也要她再带她们过去，但是按照公平原则，这次带的应该是安安和康康了。 在他们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霍念平忽然说了一句，“要不就全带吧。” 秦小然也有一瞬有过这个想法，但是全带的话，只有他们两个人怕是有些难办，很难照顾周全。 霍念平平静说道，“还有白陌。” 秦小然噗嗤笑出了声。 “真的要带着白陌一起吗？” 那到时候就可有意思了。 霍念平也笑了，“可以带。” 第362章 出发，去许家！ 秦小然认真想过后拍板决定。 “那就带着吧，四个孩子三个大人。” 霍念平点头，“可以让白陌开辆车。” “好啊。” 两人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然后去和白陌说这件事的时候，白陌惊讶地看着他们，最后果断答应了。 “既然你们俩夫妻俩都答应了，我有什么好不答应的，去就去，我也有些想许洛白了。” 该担心的是许家那些人才对，又不是他，他脸皮可厚了。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四个小娃娃知道他们要一起去许鹿家的时候很激动，提前两天就开始激动了，每天都问为什么不能今天去。 秦小然只能告诉他们这是说好的，让他们再耐心等待两天。 四个小娃娃便去和没去过许鹿家的爸爸介绍徐璐家的一切，并告诉他该怎么做客。 他们都很期待的去许鹿家。 所有人都很期待。 就这么着，最后两天时间过去，他们一行七个人坐着白陌的车，浩浩荡荡的去了许鹿家。 …… 许鹿这时候还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一如既往地期待着接下来的见面，和家里人一起买菜，准备着迎接这次的客人。 完全不知道这次的其中一方客人给他准备了多么大的惊喜。 完全不知情的另一方客人此时也在满心激动的期待着，不知道这次治疗会面临什么样的惊喜。 就这么着，他们齐聚在了许鹿家。 许洛白和许青许克许闲一如既往地早来了半个小时，和许鹿打过招呼后，就开始各自交流起病情来。 这一次他们的病情都有了较大的进展，所以比以前要更激动几分。 一向沉稳的许洛白也不例外。 之前他虽然就已经能摆脱轮椅靠着手杖走路了，但是很勉强，走的很慢，也很难坚持太久，基本就只能在家里自己走一走，要是有什么事情还是要靠轮椅。 但这次不一样了，这次有了质的突破。 他走的稳了很多，快了很多，也持久了很多，已经能做到日常靠着手杖正常生活了！ 这可是一个大进步！ 他已经能摆脱轮椅了！ 一个能站起来的人，比一个只能依靠轮椅生活的人能做的事情要多得多！ 尤其在他这个位置，能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他现在心情很激动，很想和人分享这一点。 先前在他家的时候，他已经‘无意’给许青许克展示过了，现在想要给许鹿和她的家人展示一下，当然最想的还是想给秦小然展示一下。 许青许克在过去的这一个月里恢复效果也很明显。 许克明显走得稳当多了，残疾严重的另一只脚也明显有了知觉，可以控制，家里人已经有阵子没提他走路难看的事了。 许青则是在家里人的帮助下，尝试着站立了一次，虽然只站住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但到底也是站起来了，这是个好兆头。 所有人都很激动，期待着新一次的治疗的到来。 在他们激动的期待中，许鹿家的大门被敲响了。 第363章 见到白陌霍念平震惊了的许家人 许鹿家的大门一打开，许鹿笑着的脸僵住了。 许鹿看到了很多人，比意料之中的人要多。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有几个不该出现在这里出现的人出现了。 白陌。 霍念平。 这两个人怎么会一起出现在她家门外的？ 饶是许鹿自认聪明，也没想明白为什么。 但是当着秦小然和四个孩子的面，她没有发呆太久，果断切换了微笑表情，邀请他们进来。 四个小娃娃开开心心地和她打招呼。 “许鹿姑姑好，我们又来了，这次我们四个人都来了！” 许露不想败坏四个小娃娃的心情，也不想让人看出她慌乱的内心，于是她脸上带上了几分完美但虚假的微笑。 “你们好，姑姑很高兴看到你们都来了，欢迎你们！快进来吧！” 招呼他们的同时，她让秦六子和许红来接应四个小娃娃，这么多小娃娃，肯定要有人带着他们一起玩的。 许红和秦六子出来接过四个小娃娃，带着他们到一旁的院子里去玩。 许鹿则带着秦小然，霍念平，白陌三个大人来到了客厅。 客厅里，等待着的许洛白、许青、许克、许闲四人刚才也已经看到了进来的人比之前要多很多，他们也很惊讶。 最震惊的是许洛白。 许青许克根本就不懂出现在这里的霍念平白陌这两个人到底意味着什么，他们只觉得可能是秦医生带了亲人来，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意外的。 但许洛白不一样，许洛白知道这两个人同时出现在这里的概率相当于陨石撞地球，或者说比陨石撞地球的概率还小。 这两个人怎么可能会一起出现呢？ 白陌向来对霍家敬而远之，对霍念平对白陌更是如此。 前段时间白陌一反常态常去霍家做客，现在更是和霍念平一起来到了这里。 这代表着什么？ 许洛白还没想清楚这代表着什么，两人就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秦小然给他们做了介绍。 “这是我的丈夫霍念平，这个是我家的亲戚白陌，白先生。” 许洛白和许鹿一样维持着虚假的笑容，“你们好，霍先生，白先生。” 许青许克和许闲也跟着他一起打招呼，“你们好，霍先生，白先生。” 秦小然接着给霍念平和白陌也做了介绍，“这是我的病人们许洛白，许青，许克，那个是许家人许闲。” 白陌脸上同样也带着虚假的笑，“我们当然认识。” 霍念平脸上没什么表情，微微点了点头。 这样就算是互相认识打过招呼了。 许鹿笑道，“别干站着了，坐下来说话吧。” 几人自顾找位置坐了，白陌霍念平秦小然三个人按顺序坐在了客厅的圆桌旁。 许鹿借着泡茶的功夫出去一阵，回来时正好听到秦小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话。 “难得他们都在家，我想要带他们一起出来玩一玩，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也就是她觉得和许鹿足够熟悉了才会这么做，如果是去其他地方的话是断然不会这么做的。 第364章 古怪的气氛，震惊，白陌竟然…… 许鹿当即笑道，“当然不会打扰，怎么会打扰呢？我很喜欢嫂嫂你带着孩子来玩。” 又说道，“我和白先生也很久没见了，上次见面我们也聊的很开心呢。” 白陌假笑，心道开心什么开心，哪里开心了。 许鹿不理会白陌，她接着看向霍念平。 “我也一直想再见见霍大哥，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难得这次见到了。” 许洛白也跟着说道，“难得这次能见到白先生，霍先生两位，平时少有这样的机会，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 霍念平和白陌，一个微微点头，一个满脸假笑。 看起来是一副其乐融融的和谐场面，但实际上气氛有些古怪。 许青许克许闲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也发现气氛也没有他们之前所想的那样正常、温馨，猜测这里面应该是有什么问题，但是他们又不太察觉得到到底是什么问题，便只能沉默着祈祷不出错，慢慢观察到底有什么问题。 许鹿给众人倒了茶，让众人尝一尝她家里收藏的茶叶。 秦小然喝了一口，夸茶叶不错。 霍念平和白陌也陆续喝了一口，一个点头一个微笑。 霍念平道，“这茶确实不错。” 许家人跟着端起了茶杯，尽管他们并不是很想喝茶。 秦小然稍微感觉到气氛有点尴尬，转头看向霍念平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不要这么板着脸，感觉大家都不敢说话了。 霍念平冲她眨了眨眼睛，看起来竟有几分委屈。 他的意思是，这不是全是他的问题，不说话的是白陌，是他们两个人的反应让气氛变得古怪的，他已经开口说话缓解尴尬了，主要是白陌的问题。 秦小然觉得有些道理，于是看向白陌。 白陌… 霍念平妥协了，白陌也妥协了，许洛白和许鹿最懂得看场合说话，再加上秦小然，气氛便顺理成章的热络起来。 众人闲聊了起来，只是聊的都是没什么营养的场面话，勉强不冷场而已。 虽然这样，但是聊起来之后气氛却是慢慢的好起来了，而且随着闲聊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慢慢说完了，聊的虽然还是比较冠冕堂皇，但到底接地气了不少。 秦小然和许鹿致力于将古怪的话题带回到正常上来，就这么聊了几轮后，话题到渐渐正常了起来。 四个小娃娃在院子里有许红和秦六子陪着一起玩，时不时传来他们的欢笑声。 没多久，就传出了他们喊‘妈妈’‘白爷爷’‘爸爸’‘出来一起玩’的声音。 秦小然刚要说些什么，就听到外面又传来‘爸爸妈妈不方便的话白爷爷来也行’。 然后白陌便起身告辞，出去陪孩子玩了。 这一切让客厅里的人愣住了，尤其是许洛白和许鹿。 许洛白和许鹿震惊了，霍家的四个小孩子竟然这么亲近白陌！ 秦小然和霍念平两人竟然就这么任由四个小孩子亲近白陌！ 白陌到底是怎么得到霍家人和小孩子的信任与亲近的！ 第365章 许洛白几乎彻底恢复了 震惊之余，两人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看来白陌这段时间来确实改变了霍家人对他的看法，确实融进了霍家，就连秦小然和霍念平都接受了他。 白陌这个人着实可怕。 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许鹿看了眼秦小然想得更深，会不会对秦小然不利，会不会对四个孩子不利，会不会对霍家不利？ 理论上是不会，不然秦小然和霍念平以及霍家是不会允许各种事情发生的，但万一呢？ 还是要多想想。 许鹿思索一番起身道，“我一个多月没见孩子们了，难得能见到他们四个一起来，我也去陪着他们一起玩玩，你们聊吧。” 其他人对此当然没有什么意见，于是在白陌起身去和四个小娃娃玩之后，许鹿也起身去和四个小娃娃玩了。 反正许鹿现在已经彻底恢复了健康，检查不检查的问题不大。 于是桌上就剩下了秦小然，霍念平，许洛白，许青许克许闲六人。 秦小然看着他们挠了挠头的，“要不我们现在就开始看病。” 没有人有意见，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 秦小然按照顺序先给许洛白看，简单检查一番，简单问了几句。 很快就得到了的结论，她点点头说道。 “你恢复的很好，现在正式进入下一个治疗阶段了，接下来就是按时吃药，按时按摩，多多练习。继续这样下去或许要不了半年就能恢复到许鹿之前的状态了。” “你现在已经算是治疗过半了，接下来没必要一个月一次治疗了，两个月一次，三个月一次都可以，不过为求稳妥能一个月检查一次最好还是检查一次。” 许洛白在检查之前就已经确定了这一点，但是听到秦小然的亲口确定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心中更有底气了些。 他是真的要好起来了！ 再给他一个月时间，他甚至有把握能练习到和秦小然去年过年时出现的那种状态一样！ 而让他一直练习到过年，他甚至有可能做到彻底摆脱手杖！ 等到今年过年时，一切就不一样了！ 他心中豪情万丈，眼中有光，正欲干一番大事业。 事后看向秦小然的时候，眼中更是满是感激之情。 “谢谢你秦医生，真的谢谢你。” 秦小然笑着说不客气。 她做医生治病救人的原因之一，就是想帮助更多人。 能得到病人的感谢，对她是一种认可。 更何况许家还给了丰厚的诊金。 她笑的温和，看在别人眼里好似天使一般。 霍念平在一旁看着她，像是守护自己宝物的恶龙。 许洛白轻笑一声，看来这对夫妻感情确实挺好。 这样也好。 他感激的医生能过得好最重要。 秦医生改变了他的一生，改变了他的亲人们的医生，这种恩情永远难以还清。 所以他会和秦医生打好关系，和医生的丈夫打好关系，和医生的家人打好关系。 是时候改变许家和霍家的关系了，这么多年了，没有必要弄得这么僵。 就从秦小然和许鹿开始改变吧。 第366章 许青许克治疗完成 霍念平察觉到许洛白的视线看向许洛白，许洛白也毫不避讳地回看回去。 许洛白和霍念平的对视没持续待久，因为秦小然很快就着手开始给另外两人治疗了。 另外两人的治疗进度没有许洛白这么高，需治疗需要的时间要更长一点，治疗要更多一点。 秦小然给两人简单查看情况，询问病情确定没有意外之后又一个一个地进行了深度检查，并且取出银针，准备给他们扎针。 他们的治疗正进行到关键地步，接下来就是彻底帮他们疏通经络穴道，修正畸形的骨骼，是最关键最重要的一步，也是最复杂的一步。 霍念平和许洛白就这么一直看着他们。 不知道是看着治病的人还是看着治病的过程，又或者两者都有。 秦小然神情认真动作利落，治疗的同时还不忘安抚病人，这样的她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美，但是又带着另一种美。 秦小然被两人盯着，回头看了两人一眼，冲他们笑笑，“你们两个可以聊天啊，不要这么一直看着我，我也会紧张的。” 霍念平看了许洛白一眼，一向听秦小然话的他什么也没说，大概也实在是无话可说。 许洛白笑了笑道，“不好意思秦医生，看见许青和许克这么紧张，我们也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了。就不给他们增添心理负担了，秦医生你快给他们治疗吧。” 秦小然没说什么，继续给两人治疗了。 中间外面院子里的孩子们又开始喊霍念平一起出去玩，霍念平不想出去玩，只想在这里看着他的老婆。 孩子们见喊不来霍念平之后便开始喊许洛白一起出去玩，许洛白也不想出去，并且立刻被霍念平盯着，竟有些出汗的感觉。 于是他将视线投向了坐在角落里的许闲，让许闲去去和孩子一起玩。 许闲向来听许洛白的话，许洛白让他去他就去了。 于是房间里就剩下他们四个人，四个人都不说话，一直到治疗完成。 治疗完成后秦小然额头上出了一些细密的汗水。 其实她并不很累，这种出汗的情况也是很少会有，就是这次一个多小时治完了两个病人多少有一点累。 霍念平从衣袖口袋中取出了一块细腻干净的手帕，给秦小然擦了擦汗。 刚治疗好的许青许克正沉浸在自己治疗的腿上的酸痛感中，沉浸在治疗完成的激动中，没有多注意这些，就算注意到了也没有多想，完全沉浸在自己身上，但是许洛白不一样。 许洛白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挑了挑眉，没想到霍念平宠妻的传言竟不是假的，冰山一般的人，竟有这般温柔如春水一般的时候。 两人感情是真的好。 这也是件好事。 可惜了，他不会有这么一天。 并非是说他不会娶妻，而是他不相信他会遇到这样的人。 许洛白自嘲地笑笑。 治疗完了之后，秦小然让许青许克两个人先缓十分钟，然后起来走动走动，回去遵医嘱吃药按摩就可以了，今天的治疗到这里就算是完成了。 第367章 许洛白和霍念平的谈话 秦小然叮嘱完许青许克，看了另一旁的两人一眼，坐在那里的许洛白和霍念平也对着她点了点头。 她正想说些什么，外面就传来孩子喊她出去一起玩的声音。 于是她便被孩子叫走，出去和孩子们一起玩了。 许洛白和霍念平的视线便追随着她的身影，一直看着他走到院子里去和孩子们一起玩。 现在她又给人另一种感觉，身上散发着慈母的光辉。 两人看了很久都没说话，然后对视了一眼。 许洛白说道，“秦医生是个好人。” 霍念平不知道许洛白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心道，他的妻子是个好人，还用别人说，他早就知道。 【秦医生真是个好人。】 许洛白看了霍念平一阵又道，“我真的很羡慕你。” 霍念平看了许洛白一眼，面上没说话，但心中很多吐槽。 羡慕就能去找，别想和我抢，抢也抢不走！ 许洛白全然不知道霍念平心中的吐槽，也在心中吐槽霍念平。 【凭什么这么一个冰山木头能有一个这么好的妻子，这什么运气啊？为什么他有我没有？】 霍念平心道，你就是没有，这是我的运气，那是我的老婆，你不要多想。 不过他到底受不了别的男人在心里想他的老婆，于是决定与予以反击。 “她确实是个好人，能娶到她是我的运气。” 许洛白转头看向他，眼中意味不明，“……是的。” 他看出霍念平眼中的独占欲以及对他的防备，不禁有点头疼。 “没有必要对我这么防备，我对秦医生是无比尊重的，不会生出那种不好的心思。” 霍念平垂眸，最好没有。 然后许洛白对着霍念平伸出手，“许家和霍家就算不交好，也不要再这么僵持下去了，以后可以正常来往吗？” 谈到正事，霍念平认真起来，微微皱眉。 “你能代表许家么？” “当然。你能代表霍家么？” 回答是两人握在一起的两只手。 这一握就意味着，霍家许家关系正式破冰，虽然还不算交好，但是至少不敌对漠视了。 其实从之前开始就已经这样了，不然霍家不会默许小然给许家人治病，就算会给也只会有许路一个，而不会有后面的其他人。 只是现在才是彻底地说开了。 两人正要松手，就听周围响起一声轻微的轻挑的口哨声。 循声看去，白陌走了过来。 “我刚过来，就看到你们两个握手了，这种情况是我之前怎么也想不到的。” 两人松开手，许洛白笑着回应，“我之前怎么也没想到白先生你会和霍念平一起出现在许鹿家门口。” 三个人都是老狐狸，深谙互相伤害的道理，尤其是许洛白和白陌还是同类型的老狐狸，互相伤害分外有一手。 “咱们三个难得能凑起来，何止难得，在此之前谁敢想呢？” “是啊，这之前谁敢想呢？” 许洛白白陌正想说什么，院子里就传来许鹿的声音。 许鹿早就关注着他们三个，一见情况不妙就开始喊白陌一起做饭。 第368章 白陌做饭，一起吃饭，真好啊 “听四个孩子说白先生在做饭上很有见地，还曾说过要给他们露一手，不妨就今天吧。” 许鹿说着，就不容拒绝地拉走了白陌。 剩下许洛白和霍念平顿了顿，看向彼此后继续面对面喝茶，只当无事发生。 霍念平是秦小然不动，他也不动。 许洛白只要在许家，就不会有人让他做饭。 于是两人就这么一直坐着喝茶，看着院子里的秦小然和孩子们玩。 到了后面，孩子们注意到他们没事做，还要拉他们一起玩，两个人倒都没有架子，起身和孩子一起玩去了。 只有白陌真的在厨房做饭。 许鹿把他骗到厨房之后，并没有像说的那样想让他做饭，而是让他处理一些杂事，因为真正做饭好的有许红秦六子。 许鹿在厨房帮了一会儿忙就去找孩子玩了，只留下他们三个在厨房里忙碌。 白陌倒是也想走，但许鹿刚才喊他来做饭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喊的，他也不好离开，只能留下来做饭，这是个阳谋。 行，许鹿是吧，他记住了。 厨房里在做饭，外面一群人在一起玩。 等到饭菜做好了，许鹿又进去帮忙端饭菜。 饭菜上桌之后，许鹿还不忘提一下白陌。 “白先生也一起做饭了，大家来一起尝尝白先生的手艺。” 白陌原本忘了，被这一提醒意识到了什么，许鹿这次这是格外针对他，但是为什么？ 因为他和几个孩子亲近，许鹿吃醋了？ 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白陌一时也没有想太多，因为这家的饭菜也很好吃。 再加上有四个孩子，孩子们吃的很香，他们看起来就更香了，于是一起吃的很香，大家争着抢着饱饱地吃了一顿饭。 吃完饭后收拾的时候，秦小然和霍念平他们一起帮忙，很快就收拾好了。 四个小孩子吃撑了要动一动，众人便陪着他们一起活动消化。 许克也鼓起勇气和孩子们一起玩，许青倒是想，但他的腿实在不太好。 只能坐在轮椅上看着他，看这些孩子，好像看着他的未来。 过去的一个月里他已经再次见到了他喜欢的人，这次他没有再逃避，主动找对方聊了聊，说他已经在接受治疗，治好的可能性很大，如果三个月后对方还喜欢他，如果三个月后治疗真的有了进展，他希望他们能在一起，女孩儿哭着跑走了。 他知道那不是拒绝，而是感动和心酸。 一切都会好的。 许洛白拄着手杖在院子里看孩子们玩耍，情不自禁道。 “这样的生活真美好，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霍念平站在一旁语气平静，“这样的生活你也会有的。” 许洛白但笑不语，他向往这样的生活，但不确定会不会有这样美好的生活。 尽管不确定，但有一点说的没错，生活确实是会越来越好的。 秦小然站到了他们身后，和他们一起看着孩子们玩耍，心情很好。 真不错。 他们都这么想着。 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他们便回到房间里聊天了。 秦小然给许鹿补了一次检查，询问了许鹿几句近来的情况。 许鹿有些意外问怎么了嘛？ 秦小然说没事。 许鹿虽有些奇怪，但许鹿的话她从来不怀疑，便没有多想什么。 但霍念平留意到了秦小然细微的表情变化，知道事情大概不是没事。 第369章 疑似有孕 回去的路上，霍念平和秦小然走在后面，看着白陌带着孩子在前面走着。 霍念平轻声问了秦小然，最后给许鹿看病的时候表情有些奇怪，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秦小然有些意外，“我表现的很明显么？这你都留意到了？” 霍念平微微摇头，“你表现的不是很明显，只是我在留意着你罢了，放心别人应该都没发现。” “那就好。” 秦小然松了口气，末了道“没什么大事，就是鹿鹿的脉象有一点奇怪，我觉得她可能是怀孕了，只是时间还短，不太好确定，我就没说。” 怀没怀孕这种事，向来都要慎重对待，如果说感觉怀了，但最后没怀，那不是白让人担心激动一场，那样不好。 更何况许鹿和秦六子现在的关系，她也有点拿不准。 两人现在的关系自然是极其亲近的，许鹿和许红都拿秦六子当亲人处，这是毫无争议的。 但许鹿和秦六子的夫妻关系，咳咳，这个她一个外人就看不出来了。 总之这种事没有把握还是别说的好。 再等一个月好了，再等一个月，月份够了，她就绝对能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霍念平听了秦小然的话，也明白过来了秦小然那时候为什么要扫秦六子一眼了。 “原来是这样。” “就是这样。到底怎么回事，下个月就知道了。” “嗯。” 前面孩子们回头喊他们两个，让他们两个跟上，两人便没有再说话，快步上前去一人拉着一个孩子的手一起回家去。 到了霍家，霍念平去和老爷子说今天和许洛白谈的两家的事。 秦小然则和白陌一起陪着孩子和家里的猫猫玩，家里的猫很多，性子又可爱亲人，玩起来很热闹。 那边霍念平和霍老爷子也是边说话边看着他们玩。 霍念平说了许洛白说的那些话，霍老爷子听得直点头，说这是好事。 “这两年家里的情况是越来越好了，家里人成家的成家、添丁的添丁，白陌回家了，和许家又恢复了关系，这都是好事啊！” 霍念平跟着点头附和。 霍老爷子继续感慨道，“霍家交给你们啊，我放心，以后霍家就看你们了。” 霍老爷子说着，伸手拍了拍霍念平的肩膀。 霍念平感觉那只手很重很重，知道这是个沉重的担子。 “爷爷放心，我会做好的。” 霍老爷子哈哈大笑，道，“我放心，我从来都放心你。” 霍老爷子的笑声引起了院子里和猫玩耍的小孩子们的注意，孩子们立刻向着霍老爷子跑过去，笑嘻嘻地询问霍老爷子有什么开心的事，和他们分享分享。 见小孩子们被吸引了视线，秦小然笑了笑收拾了一下他们刚才玩耍的地方，接着便回书房去看书了。 直到傍晚时分她想出来做晚饭，被霍三婶和王妈打发去和齐清欢霍念念一起聊天。 霍念念住家里，平时不怎么出门，她是常见霍念念的，也常一起说话。 齐清欢忙着工作，时常会住在单位外的那套小房子里，平时又总是很忙，倒是不怎么见到。 不过她们关系都是不错的。 秦小然刚进门，两人便都笑着朝她看来，齐清欢笑的尤其明媚，还向她伸出了手。 “大嫂，她们都说我胖了可能是怀孕了，你帮我看看！” 第370章 齐清欢霍念国，腻歪的一对 秦小然笑着拉过齐清欢的手，边给齐清欢把脉边问。 “怎么，你是想怀孕，还是不想怀孕？” 齐清欢笑道，“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只是遇到的人都这么说，我觉得很好笑罢了。” 秦小然道，“那你现在可以开始想想了。” 她这么一说，齐清欢也真的开始思考起来了。 要说想不想怀孕，那大概是没什么想法的。 她刚结婚还不到一年时间，日子过得正舒服着呢，工作上也事事顺利，说不准明年就能升职，一切都很好。 这个时候忽然有个孩子实在太意外了。 她和霍念国在一起一直有措施的，但也不敢说次次都不松懈，再加上现在的计生用品也不敢说百分百防得住，要是他们真的有了孩子…… 要是真有了孩子，多半也是会留下来的。 两人感情不错，家里人又和睦，婚后一年有个孩子再正常不过，就算有些勉强，也不会太过勉强。 但对她个人来说，心里总是有些不得劲儿的。 真这么一想，好像没什么好笑的了。 秦小然看着齐清欢脸上微妙的变化，也明白了好什么。 但这不是件坏事，因为齐清欢是没怀孕的，就是单纯的胖了。 她看齐清欢刚才那样子，还以为齐清欢是高兴怀孕的，还想着怎么安慰齐清欢，不过现在看来齐清欢暂时是不打算要孩子的，那这就是件好事了。 “怎么样？想好了没？” 齐清欢尴尬笑笑，“大嫂，别逗我了，快告诉我结果吧。” 秦小然见她笑的有些不自然的样子，没再逗她，说道，“你没怀孕，你只是吃胖了。” 齐清欢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这才重新自然起来。 “哎呀，我最近确实吃的多了些，念国总是想方设法地让我多吃些，说我太瘦了，我不想吃他就在一旁馋我……” 这就是小夫妻的恩爱日常了，秦小然和霍念念都暗笑着听着给齐清欢捧场。 晚上一起吃饭，霍念国对齐清欢很殷勤，一直在给齐清欢夹菜。 秦小然多看了两眼，然后碗里也多了两筷子腊肉。 霍念平夹过来的。 她有些失笑，她不是在羡慕齐清欢啊，她…… 她正要说什么，碗里就又多了两筷子。 这下轮到其他人偷偷笑她了。 她无奈，只得低头吃饭，不再多看什么。 霍念平见她低头吃起他夹得菜，眼神很是欣慰，然后扫了眼朝这边看来的白陌，眉头微挑。 感受到霍念平眼中微微挑衅之意的白陌很是无奈。 好好好，炫耀你有媳妇是吧！ 炫耀到我这里你算是炫耀对地方了，我是真没有！ 算了，不和你计较。 白陌低头狠狠吃饭。 霍念平听完白陌的心声，也心满意足地吃起饭来。 霍家的日子向来都很温馨，以前如此，以后也是如此。 就这么又过了一个月，又到了去霍家的日子。 这次霍念平没空了，但是四个小娃娃还是吵着想一起去。 最后秦小然还是答应了，这次是让白陌和霍念念一起帮忙去的。 第371章 许鹿真的怀孕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许鹿家。 许鹿这次的欢迎比上次真诚热心多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打底，这次就算来的还是那些人她也能笑着接受，何况这次来的是霍念念了。 霍念念和霍念平不同，是完全能够处理得来的存在。 虽然还有一个比较碍手碍脚的白陌，但是也可以借着孩子安排白陌，问题不大。 孩子们已经来过许鹿家很多次了，一进门就熟门熟路的自己找地方玩去了，让妈妈能和姑姑叔叔们做正事。 秦小然例行给许洛白许青许克三人做了检查，三人的情况都恢复的不错。 许鹿刚洗好水果正要给孩子们拿过去就被秦小然叫住了。 “鹿鹿你过来，我给你也再看看。” 许鹿有些意外，她已经恢复了几个月了，前几个月都没太有必要检查了，只是顺便而已，这次怎么忽然主动要给她检查，莫非是有什么不对的情况？ 许鹿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最后定格在上次检查的时候，那个时候好像是有些不太对，但是当时没太在意。 她瞬间严肃起来，莫非，是她的情况有什么不好了？ 许鹿顾不上别的，当即将洗好的水果放到一旁，来到秦小然身边坐下。 “嫂嫂，是不是我的情况有什么不好了？” 秦小然看着许鹿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当即有些头大，许鹿怎么想到这方面去了？ 她一边开始给许鹿检查，一边出言安抚许鹿。 “别担心，不一定是坏事，让我看看……” 许鹿听着秦小然的话，看着秦小然认真的模样，心情真的放松了几分。 确实，应该问题不大，她的身体这阵子都很好，没理由忽然出什么事。 但不是这个原因，又是什么原因呢？ 她正想着，就见秦小然的表情又变了，变得有些……玩味？ “嫂嫂，我到底怎么了？” 秦小然微微靠近了许鹿一些，低声道，“你怀孕了。” 许鹿一惊，下意识等到了那双漂亮幽深的大眼睛。 她怀孕了？ 她…… 她想说这怎么可能，但是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很久之前秦小然说过的她的身体会彻底好起来的话，以及不久前的夜晚秦六子满是汗水的脸。 天…… 她真的怀孕了。 这是件在她意料之外的事，原本她接下来的计划该是在许家站稳脚跟，争权夺利来着，现在怀孕…… 没关系，现在怀孕也没关系，怀孕不会对她的计划有多大影响，之前能做到的事，她现在也一样做得到！ 至于这个孩子…… 她虽然不太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但是有人很期待的这个孩子的到来。 她看向院子里和四个小娃娃玩的正开心的秦六子，又想到了远在许家的母亲，和秦六子的家人。 有一个孩子，他们都会很高兴，以后也会方便很多。 有一个孩子，也算是件好事。 秦小然看着许鹿的表情几经变化，最后定个位一个算是喜悦的模样。 “怎么样，要不要告诉其他人这个消息？” 许鹿点点头，“要告诉的。” 第372章 怀孕消息公开，众人激动恭喜 于是秦小然喊了秦六子和许红过来，真要说的话，这里面和许鹿最亲近的就是他们两个了。 秦六子和许红一脸茫然地来到秦小然和许鹿面前，不知道两人要和他们说什么。 “怎么了么？有什么事要吩咐？” 秦小然笑着看向许鹿，这种事还是让许鹿自己来说的好。 许鹿平复了一下心情，看向秦六子和许红，缓缓将自己怀孕的消息说了出来。 “嫂嫂说，我怀孕了。” 秦六子和许红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都懵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这消息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茫然地站在那里。 反应过来之后的第一瞬间就激动地失了声。 什么！许鹿怀孕了！ 这是天大的好消息！ 不管对秦六子还是对许红来说都是。 秦六子喜欢许鹿，也很想要和许鹿有个孩子，但是一开始就知道不可能，所以也从来不敢有这种奢望，现在一时梦想成真，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们有了孩子，就更不可能分开了，就会一直在一起了，这相当于给了他一块定心石，他怎么能不高兴。 他们要有一个融合了他们两人血脉的孩子了…… 许红对许鹿的感情介于母女、姐妹、好友之间，她是个传统的女人，总觉得有了孩子人生才是真正地圆满，有了孩子一切才会更好。 她的孩子是不能在身边了，但是许鹿的孩子能在身边，她也为许鹿高兴。 秦六子和许红好不容易从失语中恢复，激动地有些胡言乱语。 许鹿只是笑着看着他们。 其他人被他们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了。 许鹿笑笑道，“没什么事，就是我可能怀孕了。” 其他人也愣了。 许鹿怀孕这件事实在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四个小娃娃想不到、白陌想不到、许洛白许闲许青许克也都想不到。 谁能想得到呢？ 许鹿不久之前还要靠手杖走路，再久一点还瘫痪在床，这才多久啊，就彻底摆脱了轮椅和手杖彻底恢复了健康，现在都能怀孕了？ 这谁能想得到啊！ 但再想不到，这看起来也是事实。 于是众人反应过来后，陆续向许鹿道喜。 “恭喜你了，许鹿。” “恭喜许鹿姐。” “恭喜许鹿姐。” “恭喜。” 几个大人陆续恭喜完许鹿之后，四个小娃娃也纷纷反应过来，开始恭喜许鹿。 “恭喜许鹿姑姑。” “恭喜许鹿姑姑。” “……” “……” 四叠儿声的恭喜一连串响起，听得众人脸上带了真心的笑意。 作为被恭喜对象的许鹿也是如此，她摸着小如小意毛茸茸的脑袋说着谢谢他们的话。 “姑姑收到你们的恭喜了，快去玩吧。” 但是四个小娃娃现在不想玩了，全都围着许鹿不动，开始询问起各种问题来。 几个问题停下来，众人一阵头大，连忙让秦小然他们先带着孩子到一旁去玩，顺带给孩子好好解释解释怀孕的问题，让孩子不要问出什么惊人之语来。 这个巨大的责任就交给了秦小然和白陌。 第373章 许洛白和许鹿的谈话 秦小然早有预料，自从上次给四个小娃娃解释喜欢的时候她就猜到有这一天了，所以早就在准备着，甚至关于怀孕这个话题，她不久前还想过，不过那时候想到的不是许鹿怀孕就是了。 白陌也是差不多的情况，自从上次吃了那么个哑巴亏后他便一直准备着了，绝不可能在同一件事上吃第二次亏。 这件事交给他们两个算是找对人了。 两人拉着四个小娃娃就一起到了角落里去窃窃私语，说起这个‘小秘密’来。 他们离开后，许鹿身边就只剩下许家自己人了。 许鹿从秦小然和四个小孩子的背影身上收回视线，看向围在她身边的许家人，一时有些无奈。 “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呀。” 许闲许青许克识趣地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了。 秦六子许红则依依不舍地去调整午饭准备去了。 许鹿看向最后留在她身边的许洛白。 许洛白没有离开，而是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我没想到你会怀孕，真的很意外，但这也是件好事，对我们来说都算是。” 许洛白说道。 许鹿心道，对你来说当然算是件好事，你觉得这样就能在一定程度上遏制我的野心，而又不用你特地去做些什么。 不过，你要真这么想，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许洛白又道，“我知道你会有些不甘心，但是好好养胎为上，我答应你的一切不会变，你想要的早晚都会得到，你不用这么着急。” 许鹿根本不为所动，许洛白这话可以拿去骗任何人，但唯独骗不了她。 她想要什么，她太清楚了，别人欺瞒不了她。 “小叔，我才只是刚查出怀孕，什么感觉都还没有呢，你这说的好像我已经快要临盆动不了了一样，我现在还好着呢，不用计划那么多。” 许洛白听出许鹿话里对他安排的反抗，微微挑了挑眉。 也是，要真那么容易就认了命的话，那就不是他认识的许鹿了。 他笑笑，道，“我只是关心你的身体，你若觉得我说的不对，那当没听到就行，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许鹿点头，“确实，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比较好，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计划太早了难免跟不上变化。” “确实。” 两人在一起坐了会儿，又说了几句话，不是很投机，便没有再说下去了。 许洛白拄着手杖在院子里练习起走路来，他现在用手杖走路已经走得很快很稳了，比许克还要好一点，独自生活出行都没有任何问题。 这位一直坐在轮椅上的病重的许家掌权者要站起来了，这对许家内、外都会带来巨大的影响。 许鹿的视线跟着许洛白，她要在许洛白彻底好起来之前搞定一些事情，不然之后就很难了。 至于这个孩子…… 她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什么都看不出来的腹部，然后又抬头看向在院子角落里和几个小孩子说话的秦小然，脸上露出了一抹轻松的微笑。 至于孩子，嫂嫂会有办法的。 第374章 许鹿的求助 吃饭前，许鹿找到秦小然，询问孩子好不好，有没有办法让孩子更好一些。 秦小然笑道，“你这才刚怀孕，还看不出来这些，你正常生活就是，不用太担心。” 想了想许鹿可能担心的几个原因，她又一一解释道，“不用担心，你的身体以前是不太好，但是治疗了这两年多的时间，已经都恢复好了，不会有什么问题，你就正常心态应对就是，不要太过担忧。” 许鹿哪里是太过担忧，只是正常地想再多上一层保险而已。 她想要将更多的精力用在别的事情上，孩子这边只想确保不会有事。 两人对视了一阵，许鹿给秦小然说了说她的想法，秦小然陷入了沉思。 没想到许鹿是事业心这么重的女人。 也不是完全没想到吧，主要是没怎么往那方面去想。 这么想了之后，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正常的工作是可以的，只要吃好喝好休息好就行，就照你现在的生活状态来是不太可能出事的，你可以放心。” 听秦小然这么一说，许鹿确实放心了很多。 “这就好。” 犹豫了一阵，她才笑着说，“我总担心不好好养着孩子会不健康。” “没有那回事。不过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可以给你开点药吃一吃。” 秦小然说道。 许鹿想都没想连连点头，“那就麻烦嫂嫂了。” 秦小然给开的药，就算没有效果，心理作用也直接拉满，吃完了就放心了。 秦小然略想了想，“这次来没带合适的药，这里还有一瓶药酒你先喝着，下个月我来时给你把药带来。” 许鹿接过药酒点点头，经过这两年来的治疗，秦小然的药酒在她这里也相当于神药了。 “好！” 秦小然又教了许鹿一些孕期的注意事项，并安抚许鹿的心情，两人一直在隔间说话，直到外面的人喊她们两个出来吃饭。 两人出来吃饭，饭菜早已摆上桌，和以往饭菜风格不太一样，这次的饭菜口味要明显清淡很多，还多了两份补汤，一看就知道是为了什么。 许鹿看了秦六子和许红一眼，微微叹了口气。 “我就算是怀孕了，口味也不必这么清淡吧，嫂嫂没说忌口要这么厉害啊。” 秦小然在一旁开口附和，“确实没必要做的这么过，稍微忌口些就行，许鹿平时是有分寸的，不必一定吃的这么清淡。” 秦六子连连点头，“明白，以后不这样了。” 他扫了眼桌上的饭菜，似乎意识到他之前做的过了些，想了想，说，“要不我再去做两个口味重些的菜来？” “不用。” “不用。” 许鹿和许洛白几乎同时开口，而后许洛白微笑着示意许鹿说。 许鹿道，“难得吃清淡些倒也不错。” 秦小然依旧点头附和。 四个小娃娃眼巴巴地盯着饭菜，这些饭菜虽然口味偏淡，但是也好吃啊。 许鹿笑了笑，招呼大家吃饭。 许洛白以茶代酒，敬了许鹿一杯，恭喜她怀孕。 这次聚会同样很顺利地结束了。 第375章 告知霍四奶奶许鹿怀孕的消息 秦小然回家后就给许鹿配好了安胎的药，准备下个月聚会的时候给许鹿送去。 许鹿这边，送走客人们之后，秦六子和许红便都不拘束着心里的举动，在家里笑的跟傻子一样。 许鹿看着他们，看着看着也没忍住笑了。 真有这么高兴么？ 秦六子和许红用实际行动告诉她，真有这么高兴。 三个人在家里高兴一阵，才稍稍缓解了兴奋激动的情绪。 许红先开口说道，“这么好的事情，得告诉你妈你外祖母，还得和秦家说一声。” 这倒确实，这么好的消息，是该让他们都高兴高兴。 许红说完，就和秦六子一起满脸期待地看向许鹿，等着许鹿发话。 许鹿想了想，其实从她答应告诉院子里的这些人她怀孕的这个消息的时候，就等于是她答应将这个消息告诉其他人了。 她点了点头，道，“是该和他们说一声，不过让他们不要太激动，现在月份还小呢。” 许红秦六子重重点头，为许鹿答应了他们而很是激动。 许红道，“那我回许家一趟和霍婶子说一声。” “行。” 许红脱下身上的衣服换上外出的外套正要出门，却忽然想起了什么回来叮嘱秦六子。 “我不在的时间你看好许鹿，等我回来你再出门。” 秦六子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许鹿笑了，“不用这样，我和秦六先去外祖母家，你告诉我妈后如果她要来看我也去外祖母家，今天的晚饭在外祖母家吃。” 许红一想，这也是个好安排，便点头答应下来。 三人同时出了门，一个去许家，一个去霍四奶奶家。 霍四奶奶家离得近，许鹿和秦六子很快就到了。 见来的是两人，霍四奶奶有些惊讶，她知道许鹿最近忙，没想到今天许鹿会过来。 “快进来坐，鹿鹿怎么过来了？” 许鹿在外祖母身边坐下，心情很是不错，对待这位帮了她很多的老人，她是心存亲近和感激的。 “外祖母，我怀孕了。” 这话一出，霍四奶奶立刻愣住了，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鹿鹿，你说什么？” 许鹿笑了笑，正要说什么，就听到一旁的大舅母金梅的大嗓门。 “妈，鹿鹿刚才说她怀孕了。” 霍四奶奶刚才还以为她听错了，现在知道金梅也是这么听得，知道是她没听错，许鹿确实是这么说的。 她激动地看向许鹿，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又看向许鹿身旁的秦六子求证。 秦六子也激动地点了点头确定这一点。 霍四奶奶这才相信了这一点，激动地看着许鹿。 “鹿鹿，你的身体恢复到可以怀孕了？怎么之前没听你说？” 许鹿笑的开心，“之前霍家嫂嫂说已经给我治好了，我以为只是治好了我的病，这就让我激动地不敢想了，哪里还敢想更多。” 霍四奶奶点了点头，那倒确实，许鹿从前那情况，能摆脱轮椅正常生活就已经是莫大的惊喜了，确实不敢要求更多。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莫大的好消息。 第376章 告知霍微，一家三代，母女情深 现在许鹿真真正正彻彻底底是个正常人了，能自己照顾自己，有丈夫，有孩子，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霍四奶奶很是欣慰，欣慰到落泪。 “好好好，现在我和你妈能彻底放心了。” 许鹿和霍四奶奶抱在一起互相安慰，两人都有些流泪。 秦六子坐在一旁看着，有些手足无措。 好在祖孙二人没有抱在一起哭太久，很快就安抚住了彼此的情绪，开始说起日常中的一些事情来。 又有大舅妈金梅搭话，聊天氛围慢慢好了起来。 霍四奶奶发话让他们夫妻俩今天留下来吃饭，还让秦六子去把许红叫来一起吃。 许鹿笑道，“红姐不在家，回许家和我妈说这个消息去了，我和她说了，要是我妈来的话，直接带到这里来。” 霍四奶奶一想也是，“我倒是忘了这一点，反正大家一起吃饭就是了。” 接着又说让儿媳去买菜，多买些鱼啊肉啊的庆祝庆祝。 许鹿则开口让秦六子去，说秦六子是厨师，这些懂得多。 大舅母金梅笑着答应了，秦六子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大舅母一起出门买菜去了。 他们离开后，霍四奶奶笑着和许鹿说，“六子这孩子不错，当初没想到你三舅母能给你找到这么好的孩子，霍家实在是上心了。” 许鹿点头道，“确实，所以我想过段时间去霍家一趟好好道个谢，这还需要外祖母帮忙说一说。” 霍四奶奶说，“这没问题，你放心吧，这是应该的，我会和那边说一声的。” 许鹿笑笑，“那就谢谢外祖母了。” 她笑，许家现在要和霍家握手言欢了，她有霍家的这一层身份在，许洛白想刻意压她都不行，以后且等着看吧。 她继续和霍四奶奶说话，祖孙两人有说有笑，温馨异常。 没多久，许红便带着霍微来了。 霍微一脸激动，气喘吁吁，一看就是着急地跑来的。 一见到许鹿，她就着急地过来抓着许鹿的两个手臂上下打量，最后视线落在许鹿尚还平坦的肚子上。 “……鹿鹿，你真怀孕了？” 许鹿点了点头，同时轻抚着霍微的背帮她顺气。 “我怀孕了，嫂嫂看过了，我和孩子都很健康，没事的。” 霍微听了，这才松了口气。 秦小然治好了许鹿的遗传病，让许鹿不再瘫痪，她相信秦小然的医术，既然秦小然说没问题，那就一定没问题。 “那就好。” 霍四奶奶对这个女儿疼爱自己孩子的举动表示理解，连带着对她也亲近了几分。 “坐下说吧。” 于是一家三代女人坐在一起说起话来。 霍四奶奶和霍微一起教授许鹿一些怀孕要注意的问题，说到最后还说起了养育孩子的经验与记忆，三人说的认真，听的入神，无人打扰。 这一番话说完，三人的关系无形中又亲近了几分。 晚饭是秦六子和大舅母一起做的，菜式丰富，美味异常，所有人都很满意。 晚饭后，霍微和许红许鹿秦六子一起回了许鹿家，接下来她会在那里住下，照顾怀孕的女儿。 第377章 告知秦家人，误会的秦母 霍微就这么在许鹿家住下了。 许家的亲戚都通知到了，接下来就是秦家的亲戚了。 许鹿抽了个时间，和秦六子一起回了秦家一趟。 两人和秦家的走动并不频繁，上次走动的时候，许鹿还拄着手杖，这次已经完全用不到手杖了。 两人买了不少好东西提着去了秦家。 秦家在这个新院子里住了也一年多了，和周围的邻居处的都不错，但是总有那么些出不太来的，会说秦家是卖儿子什么的。 这天秦家人正在家里忙碌着，忽然听到外面有人说他儿子回来了，还带着一个漂亮姑娘。 秦母一听，很是高兴，以为是儿子儿媳回来了，正忙着收拾家里好生招待呢，就听到邻居又犹犹豫豫地说话了。 “……秦婶子啊，我听说你那儿媳是有残疾的啊，是坐轮椅还是拄拐杖的，但是这个姑娘，她不坐轮椅也不拄拐杖啊，这怕不是你儿子在外面偷偷养的小老婆哦……” 秦母一听这话就怒了，“你胡说什么呢！你儿子才养小老婆呢！我知道我儿子的为人，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别一天到晚在外面胡叨叨！” 秦母的话吓跑了邻居，她自己心里也不太有底。 邻居虽然没个正形，但这种事上也没必要说谎，是邻居眼花了没看清楚儿媳的拐杖，还是儿子真带回来了别的姑娘？ 秦母一合计，屋子也不收拾了，跑到外面去看是什么情况了。 要是她儿子真做了什么错事，那她也只能揍儿子一顿压着儿子去给儿媳道歉了。 结果刚跑到街上，她就看到了儿子熟悉的身影，接着就在儿子身边看到了儿媳的身影。 至此，她彻底地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她儿子没做错事。 放松下来之后，她就开始生气邻居胡说八道，准备去找邻居的麻烦。 但是儿子儿媳喊了她，她只能站在原地，笑着和儿子儿媳打招呼，然后她就发现了儿媳是没拄拐杖自己走过来的，然后她就明白了邻居为什么那么说。 所以，儿媳的腿好了？ 看着秦母震惊地盯着许鹿的腿和手看，许鹿和秦六子都笑了。 “这这这……许鹿，你的腿好了？” 许鹿和秦六子对视一眼，都笑的欢快。 秦六子道，“娘，鹿鹿的腿好了，以后可以自己走动了。” 许鹿就在一旁点头。 秦母笑，但又有点笑不出来。 儿媳的腿好了当然是好事，但是儿媳的腿好了还看的上她儿子吗？ 她可看得出来，她这傻瓜儿子完全陷进去了，要是人家不要他了，他可怎么活啊…… 她有些心酸，不敢让两人看出来，连忙转身，说道，“你们回来了好啊，快跟我回家，快来！” 两人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奇怪，但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便跟了上去。 到了秦家，秦母的状态还是有些不对，许鹿和秦六子观察一阵后，大概猜到了些什么，于是对视一眼后，决定将他们回来的目的告诉秦母，不让老人家继续担心。 “娘，我们这次回来，是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第378章 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秦母说，“我知道啦，是许鹿的腿好了！” 秦六子很激动，“不只是这样！” 秦母看着自己的傻儿子，无奈道，“那是什么消息？” 秦六子更激动了，“鹿鹿怀孕了！我们有孩子了！” 秦母瞬间呆住了。 “什么？！” 她前一刻还担心儿子会被抛弃，下一刻儿子孩子就都有了，这差别实在太大，让她一时有些接受不来。 幸亏她向来身体还算好，不然这一下怕是要激动地抽过去。 反应过来的她惊喜不已地抓着儿子的双臂再三确认，“认真？” 秦六子也很激动，“真的！是真的！我要当爸爸了！” 许鹿坐在一旁笑的甜蜜且含蓄。 秦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见儿子的喜悦发自内心，儿媳的表情不似作伪，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哎呦哎呦，这是天大的好事呦……” 秦家现在日子好过一点了，秦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秦六子这个小儿子了，虽然走大运有了个好媳妇，媳妇也慢慢恢复健康了一切都在变好， 但是她就是担心儿子没有孩子的问题，这下好了，媳妇怀孕了，她也可以放心了。 秦母虽然高兴，但是对着这个小儿媳妇还是有些‘犯怵’的，毕竟不是自己儿子娶了人家，而是自己儿子‘嫁’了过去。 她有心想多问几句，又怕说错了话媳妇不高兴。 许鹿看出了秦母的顾虑，主动开口和秦母搭话。 和秦六子结婚这些年，她和秦家也见过几次面，了解过不少，知道秦家不是那种胡来的人家，所以她也乐得和秦家人亲近。 许鹿和秦母聊得开心，秦六子在一旁看的欣慰，没多久其他秦家人也都回家了，知道了许鹿怀孕的消息也都很高兴，凑在一起问东问西。 问的最多的问题就是许鹿怎么这么快恢复健康，又怎么这么快怀孕的。 许鹿倒也没隐瞒，说是有个亲戚是做医生的，请她帮忙治疗的。 许家人倒也没有追问太多，只激动地说着那人家可真厉害，那可得好好感谢人家。 这话说的对许鹿的胃口，许鹿听着开心，就和他们多聊了很多。 这天是秦六子下的厨，置办了一大桌子菜，很是惊讶了秦家人一次。 秦六子以前在家的时候也做饭，但做的仅限于能吃。 结婚后回家几次也做饭，虽然好吃，但也还算正常。 但这次这一桌的质量实在是太高了，色香味俱全，一看就是大厨水平。 “六子这手艺可以啊！这比我前阵子和领导在国营饭店吃的可好吃多了！妥妥的大厨水平！以后不愁找工作了！”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夸赞秦六子。 秦六子和许鹿对视一眼，憨憨笑着，“本来是想去找个工作，不过鹿鹿怀孕了，还是先照顾鹿鹿，找工作的事以后再说。” “也好，鹿鹿和孩子要紧，反正你们也不缺钱，倒不一定非得找工作。” “你们小两口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 两人没在秦家待太久，饭后待了一阵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携手而行。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我都喜欢，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喜欢。” “那你知道我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我不知道，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我也不知道。” 许鹿摸着平坦的小腹说道。 第379章 孩子两周岁生日，去上幼儿园 八月了，天气很热。 草木旺盛，猫狗蔫蔫。 霍家的四个小娃娃的状态介于这两者之间，时而精力旺盛，时而蔫蔫嗒嗒。 但不管他们处在什么状态，霍家人都处在精力旺盛地教导他们的状态。 因为他们在九月新学期开始的时候，就要去幼儿园上学了。 他们年纪还小，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尽管幼儿园里也会教一些，但有些生活常识，越早学会越好。 霍家人全家出动，教导效果相当可观。 这一半归功于他们教的认真，一半归功于小娃娃们聪明、学的认真。 不过即便是喜欢的亲人，这么高强度教了近一个多月，四个小娃娃也学累了，想休息休息。 本来本着在开学前尽可能多学的原则，是不能让他们好好地放松一阵的，但是凡事都有例外。 四个小娃娃的生日恰好就在开学前几天。 于是霍家人在四个小娃娃生日前一天还照常教导他们，到了生日这天就只陪着他们玩，不教什么了。 有了前半个多月的经历的对比，四个小娃娃对这久违了的自由表示了莫大的喜欢，在疯玩了一天后，得到了丰盛的饭菜庆祝，以及得到了他们想要了许久的玩具。 四个小娃娃开心地不能自已，甚至主动表示可以继续学习，只要能再得到礼物。 秦小然和他们解释了礼物不是因为他们学习了半个多月表现良好获得的，而是因为今天是他们的生日。 四个小娃娃接受了一番生日和礼物的关系， 在知道他们可以放松地玩一整天后，就去和玩具一起快乐玩耍了。 秦小然和霍家人只是笑着看着他们。 他们还小，也就只有在这么个童真的年纪他们才能放松地玩耍了。 这次是四个小娃娃的两周岁生日，比起上次周岁宴的时候，这次没大办，只一家人在一起庆祝了一番。 那些熟悉的亲朋好友还是送了礼物来，霍家人已经记好收下了，能用的就先用着，不能用的就先收着。 四个小娃娃在生日后本以为又要继续天天学习，都已经接受了现实，没想到却被告知不必天天学习，只是过几天要去幼儿园学习了。 他们早就被告知过以后要去幼儿园学习的事情，甚至还在之前跟着大人到幼儿园去看过，对幼儿园很是好奇，现在霍家人一提，他们都有些期待。 当然，也有一些忧虑，不过被霍家人一开解，就好多了。 就这么着，四个小娃娃开开心心地度过了八月的最后几天，在九月初被秦小然和霍家人一起送进了幼儿园。 四个小娃娃之前就表现的比同龄孩子聪明成熟的多，这次也同样如此，在进幼儿园的时候并没有哭泣，也不好奇为什么其他孩子哭泣，因为来之前他们就已经被告知解释过了。 在分开前，秦小然最后确定了一次，她要离开了，四个小娃娃像平时一样向她道别，并没有哭着要她留下。 她像平时出门一样和他们做了告别，并告诉他们，她中午会再来看他们。 “知道了妈妈，你快回家吧，我们在幼儿园会乖的！” 第380章 四个小娃娃第一天上幼儿园 秦小然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幼儿园。 她每次回头都能看到四个小娃娃笑着和她挥手告别，这让她有些感觉怪怪的，好像她才是那个不想分开的孩子一般。 不过到底还是分开了。 她和霍三婶一起回了家。 尽管知道四个小娃娃在幼儿园不会有什么意外，回去的路上他们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情绪低落。 回家前，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然后打起精神来进了家门。 她们告诉孩子们上学只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没必要为此不开心，那他们自己就要先做到才行。 霍三婶去忙她的事情了，但总是发呆，时不时朝院子里看去。 秦小然去了书房看医书，但半个上午都没看进去多少。 白陌在客厅和老爷子下棋，被老爷子血虐一局又一局。 老爷子也时不时叹气，看向院子里几个小娃娃常玩耍的地方，而后再回过头来血虐白陌。 就这么着，大半个上午过去了。 后面的半个上午，秦小然和霍三婶他们在给四个小娃娃准备零食，好中午带给他们吃。 霍老爷子和白陌则坐在院子里发呆，怀念四个小娃娃在家玩耍的日子。 “这是必经的一遭，习惯就好。” 秦小然和霍三婶中午一起去给四个小娃娃送零食。 四个小娃娃对她们的到来很惊喜，热切地给她们讲述着之前在幼儿园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她们交到了哪几个新朋友，完全没有一点不适应的模样。 秦小然和霍三婶都很欣慰，将零食交给他们，告诉他们可以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吃。 四个小娃娃欢欢喜喜地接过了，然后和她们告别，跑回幼儿园去了。 秦小然和霍三婶站在外面看了一阵，发现四个小娃娃和幼儿园的其他小孩子处的是真的不错。 他们比同龄的孩子看起来要大一岁，不管是体型上还是智慧上都是。 他们四个在同龄的孩子中一站，毫无疑问是最显眼的那四个，很多比他们大的孩子看起来也没有他们大。 明明是小班新生的他们看起来反倒比 大多数中班的孩子更像中班的孩子。 他们健康又聪明，还是四个一起行动，要受欺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更何况这个幼儿园从老师到孩子基本都是互相认识的，正常来讲是不会发生那些不好的事情的。 秦小然和霍三婶在幼儿园外看了一阵就离开了，这次离开比上午那次离开要平静的多，虽然还是不舍，但是比之前好多了。 人的适应性是很强的，事情就是这么一点习惯的。 傍晚，秦小然和霍念平一起去接了四个小娃娃回家。 晚饭前霍家人就齐聚一堂，认真听四个小娃娃讲述他们在幼儿园第一天的经历。 四个小娃娃很高兴，说到激动处还手舞足蹈起来。 说他们在幼儿园学到了什么，说他们在幼儿园玩了什么，说他们在幼儿园交到了多少朋友等等。 他们很高兴，霍家人当然也很高兴。 不过，对于他们说交到了三十个朋友的事，霍家人持保留意见，因为他们还数不到三十，三十对他们来说只是个约数，说三十可能是表示很多的意思。 只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四个小娃娃就打翻了他们的看法。 第381章 第二天上幼儿园 秦小然第二天送四个小娃娃去幼儿园的时候已经很熟练了。 四个小娃娃也很熟练，一到了地方就主动和她挥手告别，让她快回家去，路上小心。 这话说的老成，一时让人分不清楚谁是妈妈谁是孩子。 秦小然一时都忘了她该叮嘱的那些了。 等到四个小娃娃跑到幼儿园教室里去了，周围才有家长笑着调侃。 “这孩子真听话啊！我家孩子要是有这么听话就好了！” 秦小然回过神来，看向说话的女人，果然是个陌生面孔。 这附近的人多数都是她认识也认识她的，类似的话早都说过许多遍了。 她对着这女人笑着点点头，这女人微微一惊，也对着她点点头，算是回应。 “我看这四个孩子长得很像，是两对双胞胎么？” 秦小然笑笑，“不是，是一对。” 这女人惊讶了，“一对？四胞胎？” 秦小然点点头。 这时候，一旁另一个听完她们对话的男家长笑道。 “是呢，妹子你是刚来这边的吧，霍家这一对四胞胎在这一片儿很有名呢！” 女人惊了，“真是四胞胎？这可真是太难的了！还都这么听话，就更难得了！” 男家长跟着笑道，“谁说不是呢！” 秦小然笑着和这一男一女两个家长聊了几句，互相报了名字，约好以后一起带着孩子聚一聚，接着便离开幼儿园回了家。 霍家的气氛和昨天差不多，都安静了很多，让人有种孤独和怅然的感觉，但没有昨天那么明显。 霍老爷子在屋里带着老花镜看报，白陌在院子里认真地看花浇花。 霍三婶在房间里做衣服，王妈在厨房忙碌。 秦小然回了书房，开始去研究总结医书。 不管生活发生了多大的变化，生活都是要继续下去的。 这天照着和昨天相似的轨迹发展了下去。 秦小然依旧和霍念平一起去接四个小娃娃回家，在幼儿园门外碰到了早上碰到的那个女家长，还和人家多聊了几句。 四个小娃娃指着女家长怀里的小女儿，说这是他们朋友，还叫出了小女孩的名字。 “花花。” 小女孩也回应了四个小娃娃，这让秦小然和女家长都有几分意外。 不过这总是件好事。 回去的路上，秦小然问起四个小娃娃今天在幼儿园过得怎么样，四个小娃娃依旧回答他们在幼儿园过得很好，今天又交到了三十个朋友，一共有六十个朋友了。 秦小然和昨天一样，还是不太相信的，但是对四个小娃娃能说出一共有六十个朋友了很意外，问他们是怎么知道六十个的。 “老师说的呀，我们问老师，三十加三十是多少，老师说是六十。” “然后你们就记住了？” “对呀！” 秦小然看着四个小娃娃激动的模样，不忍心让他们继续再错下去，决定用委婉的方式告诉他们。 “第一天交到的朋友，第二天就已经是朋友了，不能再交一次了哦。” 四个小娃娃疑惑地看着她。 “妈妈，昨天交到的是小班的朋友，今天交到的是中班的朋友。” 第382章 上幼儿园一个月后 秦小然于是意识到自己想错了。 四个小娃娃没有搞错交朋友和数数的事，是她太想当然了。 也对，四个小娃娃平时那么聪明，没道理一上幼儿园就变笨了。 是她想错了。 “不好意思宝宝，妈妈想错了，抱歉。” 她给四个小娃娃道了歉，四个小娃娃则大度地原谅了她。 “没关系，谁都会犯错的。” 秦小然松了口气，然后重新问起他们在幼儿园里交朋友的事，引导他们多说一些，她好来判断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最后，结论是四个小娃娃确实结交了六十个朋友！ 这让秦小然和霍念平很惊讶！ 将这件事回家告诉了霍家人 ，霍家人也都很惊讶！ 所有人一致决定让四个小娃娃将一切再说一次，于是四个小娃娃就将他们在路上告诉秦小然的那些话又说了一遍给霍家人听。 霍家人听完后惊讶了许久。 惊讶之后，当然是大声叫好，夸赞四个小娃娃聪明能干，才上两天幼儿园就交到了六十个朋友，那以后还得了？ 事实证明，以后确实不得了。 这天之后，四个小娃娃每天回家都会告诉他们交到了更多朋友，甚至为此开始学习了数数，努力学会了数十以上的数字，还在努力学习加法。 四个小娃娃完全迷上了上幼儿园，休息在家不上幼儿园的时候有一半时间都在期待上幼儿园，另一半时间在和家里人疯狂玩耍。 四个小娃娃已经完全接受了上幼儿园这件事，甚至还无比期待。 霍家人也慢慢接受了四个小娃娃要上幼儿园这件事，开始恢复正常生活。 就这么着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四个小娃娃一共已经在幼儿园交到了一百多个朋友，整个幼儿园里就没有他们不认识的人。 所有人都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所有人的生活都重新走上正轨。 秦小然很欣慰，欣慰之余开始思考她原本计划中的事情。 原本在她的计划中，送四个小娃娃去上幼儿园之后，她是要回老家一趟的。 自从她来到京城嫁给霍念平，已经两年多没回过老家了，难得有时间，怎么也该回去一趟，好好祭拜一下外公和母亲，看望一下帮了她很多的林家人。 说来她有些担心林莉，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联系不上林莉了。 两人分隔两地，交流就靠写信和电报，半年交流一次，偶尔一次联系不上可能是忘记了，但两次都联系不上就不太对了。 她有些担心林莉可能出事了，所以很想尽快回去一趟。 这一回去就少不了十天半个月的时间。 她原本计划着是和霍念平一起回去，不过霍念平工作上的事可能抽不出这么多时间，能抽出多少算多少，霍念平早几天回来就是了。 如果霍念平实在抽不出时间，她可以和霍念念一起去，或者干脆自己去，她现在也是很厉害的，安全问题不用太担心。 就这么着，她问了问霍念平。 霍念平表示，半个月后他能凑出五天的假期。 于是事情就这么敲定了。 第383章 告别家人和朋友，半月时间眨眼而过 和霍念平一起回老家的事被定在半个月之后，秦小然和霍念平将这件事和霍家人以及四个小娃娃说了，他们都表示理解。 距离回老家还有半个月的时间，秦小然可以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做很多事情，解决好很多事情。 最重要的事情之一自然就是她的孩子们。 这同时也是最好解决的事情之一，她的孩子们一直都是聪明的懂事的，在这件事情上也是如此，以至于除了日常的相处和陪伴，她甚至不需要付出太多时间和精力来说服他们，因为他们本就是支持她的。 她对此很是欣慰与感动，决定每天多花一些时间在陪伴四个孩子和四个孩子聊天谈心上。 同样也是很重要的事情的就是她的病人们。 尽管这不是约定的时间，她还是去了许鹿家一趟，带去了很多药酒和嘱托。 许鹿怀孕已经两个月多了，肚子看起来还不明显，但是腰肢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纤细了。 她将要回来家半个月的事情告诉了许鹿，告诉许鹿理论上下次治疗前一天她能回来，但是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些什么意外事情导致多滞留几天，如果这种情况发生的话…… 许鹿打断了她的话，告诉她让她放心回老家，回来后也放心在家休息，下个月的治疗有这些药酒就够了，不必那么辛苦地来回奔波。 秦小然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下来。 许鹿怀孕目前一切良好，不需要特别注意； 许洛白处在恢复期，正常吃药复健即可，也不需要特别注意； 许青许克经历过两次施针治疗，现在缓一个月也正常，接下来正常吃药复健就是； 总的来说，下个月确实不必她非来一次。 她让许鹿向其他人传达她的抱歉，留下了他们接下来一个月份的药酒，并给他们每一个人都做了详细的遗嘱，然后告辞离开。 除了许鹿等这些许家人，她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还去了安宁家一趟、李秀秀家一趟、叶明华家一趟挨个拜访。 算起来，她也有很久没见到她们了。 生活繁忙，还有工作，就是很好的朋友也不能时时处处见面。 有时候不想不知道，一想起来，就会发现和好友原来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至于那些远在外地只能靠信件联系的好友就更容易这样了，一想起来，和好友原来已经很久没通信了。 这么一想，难免让人怅然。 好在，拜访的结果都是圆满的。 她们的感情没有生疏，她们的生活也都过得不错。 她留下自己的礼物和祝福，告别了她们，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她们都过得很好，那林莉应该也过得很好吧？ 这么久没联系上可能只是林莉太忙了一时忘记了给她回信…… 或许，是林莉搬了家换了工作所以一时没收到她的信件？ 或者，是林莉和她感情淡了，不想要她这个朋友了…… 但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她都要亲自去看看才能放心！ 半个月的时间眨眼而过。 第384章 第三次一起坐火车，火车上的对话 半个月后，秦小然和霍念平收拾好行李，在火车站告别前来送行的霍家人，转头上了前往秦小然老家的火车。 火车上很拥挤，乘客们想要上车找到自己的位置并不容易，但秦小然在霍念平的保护中并没有太过艰难，没多久就找到了他们的位置。 两人放好行李，在位置上坐下，肩并肩，都舒了口气。 秦小然往霍念平的方向靠了靠，霍念平也微微侧身往她的方向靠了靠，两人距离彼此很近，像是要说悄悄话一般。 但谁也没说话，只是这么靠着，靠了很长时间。 直到火车启动，秦小然才笑了笑，说了句话。 “我刚才在想，我们上次一起坐火车是什么时候。” 霍念平被她这么一引，也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上次一起坐火车是什么时候？ 霍念平对于秦小然的一切记忆都很鲜明，鲜明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可以随时记起。 他想起了他们上次一起坐火车是秦小然跟他随军的时候。 他还想起了他们第一次一起坐火车是秦小然跟他回京城结婚的时候。 这么想着，他面容温和了下来，唇角甚至带上了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 正想说些什么，一个走过去的婶子便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嘀咕着。 “这当兵的后生长得真俊啊……” 霍念平听到了这句话，但是当杂音过滤了，根本没入大脑，直到秦小然忽然笑了起来，他才从大脑中将这句话翻了出来。 但是，他还是有些搞不懂，秦小然为什么笑，还笑的那么久。 当然，也不讨厌就是了，他喜欢看秦小然笑。 秦小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笑，只是觉得开心就笑了。 想到和霍念平之前一起坐火车的经历笑，想到刚才大婶夸霍念平长得好看笑，想到霍念平那茫然又无奈的模样也笑…… 她笑了很久，最后才止住笑意，和霍念平说她为什么笑。 她说她也想到了之前他们一起坐火车的时候，一共有两次，一次是去京城结婚，一次去东北随军，都是有特殊意义的…… 霍念平看着她，忽然开口说道，“现在有三次了。” 秦小然看着霍念平认真的模样，稍稍惊讶。 “对，现在有三次了。” 第一次离开老家的时候，两人的关系还未正式确定，也只带着霍念平草草回了趟老宅，去了趟林家，并不算正经地见过家人、朋友。 这一次两人已经结婚生活三年多，已经有了孩子，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了，一起回老家见家人朋友，也是一件很有特殊意义的事情。 她看着霍念平，霍念平也神情认真地看着她。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对我都是有特殊意义的。” 秦小然看着他，又有些想笑，这次她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了。 或许，是为她真的找到了所爱的人而高兴吧。 她这时候心绪涌动，很是感慨，从霍念平脸上移开视线看向窗外匆匆掠过的风景。 真好啊，她想。 一切都太美好了。 第385章 火车上的一个梦 秦小然和霍念平小声聊了一会儿天，彼此心情都很不错。 但火车上实在不是一个聊天谈心的好地方，过分嘈杂的声音和无处不在的窥探视线让他们很快就结束了谈话。 摇摇晃晃的火车和嘈杂无序的声音很有催眠的效果，秦小然慢慢靠在霍念平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霍念平有些惊讶她睡着了，但更多的是喜悦。 他抿起嘴唇，挺直肩背，想让她睡得更好一些。 车窗外迅速掠过无数倒影，唯有身边人清浅的呼吸能让他感到心安。 睡吧睡吧，好好睡一觉。 他这么想着。 秦小然确实睡得挺好的，甚至还做了个梦。 梦里依旧是从她重生开始的。 她重生了，她借助林家的力量报复了渣爹后妈一家，最后废了些力气将他们该送进去的送进去，该送下乡的送下乡。 她没有遇到霍念平，也从不知道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她一个人下乡了。 林莉也要和她一起下乡，被她严词劝住了，后来总是给她往乡下寄东西，改善她在乡下的生活。 她下乡的地方是她想去很久了的草原，下乡的生活很苦，但是她经过空间灵泉改善的身体完全能应付那一切，空间里屯好的物资也足够她生活的很宽裕。 她下乡的时候在地里干活、在小学当老师、努力赚钱囤货、努力学习医术，生活越来越好。 她交到了几个朋友，也有几个对她示好的男人，他们都是不错的人，但她对他们并没有什么感觉，都选择了拒绝。 有人说她不识好歹，那么好的男人都拒绝了，朋友也劝她，选个最好的先处一处，说不定就处出感情来了呢？ 总好过现在这样一刀切地拒绝所有人，让人担心她会孤独终老。 多数女人选择走入婚姻是害怕无法一个人生活下去，选择结婚找个人一起来抵御生活中的风险，不管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然后一起养育孩子，活成无数个家庭的模样。 但如果有个人，她足够强大，不管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她不需要别人来抵御风险，也不一定想要孩子，那她还需要结婚么？ 她可能需要，当她遇到想要结婚的那个人的时候。 但如果也没有这么一个人呢？ 她感觉朋友想的很多，她确实可能孤独终老。 但那又如何？ 梦里的她这么想着，然后继续这样生活下去。 她下乡的地方不大，在她拒绝了几个条件很好的男人、在她亲自揍趴下几个想要欺负她的男人、并放出话去说她不想谈对象后 ，她获得了短暂的安宁，暂时没有人再提这件事了。 就在她以为生活会继续这样进行下去的时候，她在下乡的知青院里看到了林莉。 在她下乡这一两年的时间里，林莉来看过她一次，知道她过得还可以之后就没再来过了，只是给她不停地寄东西过来。 但这次林莉又来了，很狼狈而且带着行李。 林莉家出事了，林莉也下乡了。 第386章 梦醒，林家可能出事了 秦小然从梦中醒来，嘈杂的声音和模糊的视线让她一时处于一种玄而又玄的状态里，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还好么？喝点水吧？” 熟悉的温柔磁性的声音传入耳中，她便清醒了过来，这是有霍念平在的现实。 她从霍念平手中接过水杯，将杯中温水一饮而尽。 不仅解了口渴，还解了心渴。 她彻底清醒过来，揉了揉眼睛，用久睡后略显沙哑的声音询问。 “现在什么时候了？我睡了多久？” 霍念平收回水杯，看向她的视线很是温柔。 “你睡得有些久，还有半个时辰就到老家了。” 秦小然很是意外，那就是睡了大半天了，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她的作息向来规律，便是不规律也不至于睡将近一个白天过去。 或许是因为做梦的缘故吧…… 想到这里，她又沉默了些，开始回想起那个梦来。 在梦境里无比清楚的一切，在她醒来后开始变得模糊，她努力想要记住梦中的那些细节，确定梦境中发生的事情，但记忆总是以比她更快的速度消散。 到最后，她也只记得她做了个没有霍念平独自一人下乡的梦，梦里林莉家出事了林莉也下乡了，再多的便记不太清了。 她有些懊恼，也有些茫然。 这不太像是一个梦，这感觉太真实了。 但这不是一个梦还会是什么呢？ 她揉了揉眼睛，看向身旁的霍念平，内心逐渐安定下来。 “怎么了？” 霍念平一直看着她，所以察觉到了她的不对。 秦小然抿唇想了想，最后开口将她的这个梦告诉了他。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没有遇到你，我一个人下乡生活……” 霍念平听到这个开头，心就猛地沉了下去，原本微翘的唇角也慢慢平了下去，这让他想起了他曾做过的一个噩梦。 那可真是个噩梦，一想就觉得绝望。 他的情绪起伏很大，这对向来情绪稳定的他来说是很少见的事，放在平时秦小然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发现，但这次秦小然还陷在自己的梦境情绪里，没有发现。 他很快便自我调整了过来，没有表现得太明显，甚至还平静追问。 “然后呢？” 秦小然将她还记得的所有细节全部说了出来。 不只秦小然一个人觉得这梦境太真实了，霍念平也这么觉得，就是因为这样才更觉得不安。 两人都沉默了一阵，而后才继续说下去。 “我觉得这个梦就挺莫名其妙的，但它又那么真实，就更莫名其妙了。” 霍念平跟着点头，是啊，这太莫名其妙了，就像他曾经做过的那个梦一样。 秦小然皱眉想了一阵，然后说道，“而且在梦的最后，林家出事，林莉下乡……” 前面的可以不谈，毕竟真实的生活已经证明了那是假的，没有必要在意，但是后面的关于林莉的部分她却不得不在意。 这次回来，一半就是为了林莉。 林莉失去联系的原因会和梦里一样么？ 林家……出事了？ 第387章 回老宅，草木深深 “虽然是个梦，但我觉得这很有可能是真的。” 不然没办法解释林莉不和她联系这件事。 秦小然这么说道。 霍念平皱眉，微微点了点头，他认可秦小然的猜测。 但他不忍心看到秦小然皱眉的样子，便说道，“先别想这些了，火车就快到了，等我们到达地方，好好休息一晚，然后去林家看看就知道了。” 秦小然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几十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 火车到站了，两人随着拥挤的人流一起下了车，看到了熟悉的车站。 三年多前，他们就是在这个车站一起上车离开这里的。 天色不早了，由不得他们感慨太多，便匆匆踏上了回老宅的路。 两人到达老宅门外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秦小然的眼睛夜视能力还行，从口袋里摸出早就准备好的钥匙开了门 ，和霍念平进了家门，然后将大门拴好，进了屋子。 三年没回来，院子里杂草长得有一人多高，但好在不是有所得都这么高，看起来不甚茂密，倒也没有那么吓人。 更何况霍念平和秦小然都是不怕吓的人，完全没有被吓到。 霍念平从行李箱里摸出了手电筒打开来照明，又从墙边拿起了一个锄头来探路。 本来院子里是有一条石子路的，石子路上没长草，但是两边的草将石子路掩盖起来了，要将这些草弄开才能看到路。 霍念平让秦小然拿着手电筒照明，他在前面探路。 秦小然举着手电筒在后面乖乖照明，她感念于霍念平的体贴，尽管她并不真的需要这些。 院子里不太可能有毒蛇毒虫之类的存在，即便真的有，她也有解毒的办法。 但她很喜欢霍念平为她做的一切，也欣然接受，那是他们感情的一种表现。 霍念平会这样对她，她也会这样对待霍念平。 这是生活，又高于生活。 这么想着，霍念平已经穿过院子走到对面了，他回过头来，声音磁性又可靠。 “好了，可以过来了。” 秦小然于是笑着朝他走了过去。 霍念平不知道为什么前一刻还心情一般的秦小然现在心情忽然好了起来，但她心情好起来就是好事，于是他的心情也跟了好了很多。 “怎么这么开心？” “回家了嘛。” “也是。” 秦小然将手电筒递回霍念平手中，然后从一串钥匙里找出了房屋的钥匙，打开了房门。 一阵铁锈味儿混着灰尘扑面而来。 秦小然下意识后退一步，就要转身背对方面，霍念平先一步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带离了那一片地方。 她咳了几声，稍微缓了缓，道，“看来房子的情况比我估计的要坏一点，得通通风才行。” 霍念平道，“嗯，我去将门窗打开通风。” 秦小然拉住他摇了摇头，道，“你不如我熟悉，而且我们两个人一起还快些。” 两人在院子里的水龙头里接了些水打湿手帕系在脸上，随后憋气进了房间里。 开灯，开窗，透气。 第388章 打扫，晚饭，相拥睡去 秦小然先去打开了客厅的灯。 灯亮了，在这黑夜里亮的有些耀眼，但也让她心安。 三年了，她每年都给林莉转钱让林莉帮着交水电费，现在老宅的水电还能正常使用，是不是说明她之前的猜测错了呢？ 希望是错的吧。 她打开了客厅的灯 ，然后没有耽搁，去把所有房间的灯都开了。 霍念平看着她这么做，然后收回视线迅速打开所有能打开的门窗。 片刻后，两人灰头土脸的在院子里会合，脸上的湿手帕已经脏乎乎的一片了。 秦小然在水龙头边上用凉水洗了把脸，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了。 她接过霍念平递过来的干净的手帕把脸擦干净，看着明亮无比的老宅，道，“等一会儿吧，等一会儿就好了。” 霍念平也洗了脸，从她手中接过她用过的手帕擦了脸，应了一声“嗯”。 两人用手帕擦干净了院子里凉亭下的桌椅上的灰尘，暂时便在这里打发时间了。 霍念平在灯光的照明下，重新拿起锄头，开始清理凉亭附近的杂草。 秦小然则打开行李，取出里面早就准备好的水和食物，然后趁着霍念平不注意，又从空间偷偷取了些一起拿了出来。 反正行李是她打包的，里面到底有多少东西有些什么霍念平并不很清楚，也不会怀疑她。 她摆好食物和水，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晚餐了，除了不是热的，别的倒是没什么问题。 好在现在十月份天气不冷不热，偶尔凑合吃一顿凉的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准备好食物，她看了一阵霍念平除草。 凉亭周围两米内的草已经清理干净了，霍念平正在清理这之外的草。 她猜到霍念平打算把这一片的草都清干净才回来，根据之前除草的速度来判断，大概还需要个三五分钟吧。 她没有开口喊霍念平，而是回头看向灯光大亮的房子。 现在在灯光下不会看到飞舞的灰尘了，里面的浊气和灰尘释放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有一部分灰尘不会释放出来，需要人清理。 她略想了想，他们临时只需要清理出一个小房间睡觉就可以了，倒也不用太麻烦。 至于其他的，可以等天亮再说。 很快，霍念平便去洗了个手，坐回了她身边。 她也回过头来，将其中一份食物推向霍念平。 “先凑合一顿，明天我们出去吃顿好的。” “嗯。” 两人面对面坐着一起吃了晚饭，然后一起在凉亭里看了会儿星星，聊了会儿天。 秦小然说起她在老宅里的那些美好记忆，霍念平坐在她身边安静地倾听着。 那些记忆很短，但她很怀念，一直怀念至今。 不过到底是太短了，短暂的美好之后，就是漫长的残忍。 秦小然没说这些，但霍念平能猜得到。 后面两人等时间差不多了，系着湿手帕进屋将秦小然之前住过的一间小卧室简单打扫出来，晾了半个小时后住了进去。 将行李里带着的床单铺在床上，行李里带着的换洗衣物叠一叠当枕头，身上穿着的外套当被子。 还是有些冷，但两人拥抱在一起就不冷了。 辛苦了一天，两人相拥着睡去。 第389章 看日出，打扫老宅，一起洗澡 两人相拥而眠，第二天醒来时也是一起醒来。 彼时，天边微亮，卧室房间朝东，透过那一大片玻璃窗正好能看到日出。 两人依偎在一起，在安然宁静的氛围中一起欣赏了这美好的日出。 “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一起看日出。” “嗯。” “感觉还不错。” “嗯，很好。” “那以后有机会多一起看看吧。” “好。” 日出看完，天也大亮了，两人利落起床洗漱，然后一起出门买早饭。 秦小然空间里固然有很多好吃的东西，不过不太方便当着霍念平的面拿出来，还是一起出门买个早饭更方便些。 两人一起去附近街上的国营饭店里买了些菜包子肉包子馒头花卷之类的吃。 顺路还去了一趟供销社菜市场，买了些油盐酱醋、米啊、粮啊、肉啊、菜啊的这些，想着接下来几天可以自己做饭吃，更方便些。 两人逛完了整条街，最后提着大包小裹地回了家。 回家后，两人先一起在院子里的凉亭里吃了买来的早饭。 国营饭店里的饭菜做的不如秦小然好吃，也不如霍家人做的好吃，但总归也不算太差，算是好吃的。 吃饱喝足后，两人便开始着手简单收拾家里。 按照计划，秦小然会在这里住上半个月，霍念平也会跟着一起住上四天。 原本他们想着，如果老家情况实在差，接下来就去住招待所，但现在看来老家的情况还可以，收拾收拾就行。 “把卧室、厨房、客厅收拾出来就行，别的房间就不用管了，暂时也用不到。” “好。” 商量好两人就开始行动。 房间里没有什么垃圾，当年离开的时候都收拾干净了，要处理的就只是三年来积累的厚厚的灰尘。 两人用湿手帕遮脸，然后就开始大刀阔斧地打扫房间。 一时间，尘土飞扬。 两人视线受阻，时不时被呛得咳嗽，好在他们力气都不小，干活也利落，收拾的很快，这种情况没多久就得到了缓解。 很快，卧室被收拾干净了。 两人休息一阵，然后再接再厉，将厨房和客厅也都打扫干净。 完成任务后，两人灰头土脸，身上的衣服都脏的不行，人和衣服都需要好好清洗一番。 两人看着花猫般的彼此，都没忍住笑了。 平时哪能看到干干净净、板板正正的彼此这副模样？ “这也算是苦中作乐了。” 秦小然说道。 两人休息一阵缓了一缓，然后一个去厨房烧热水，一个去院子里接凉水，准备洗澡、洗衣。 环境有限，两人是一起洗澡的。 不过两人都老夫老妻了，这也不是什么问题。 洗完澡后又一起洗了弄脏的衣服。 至于火气有点大差点搓坏了衣服这种事，霍念平就没让秦小然知道了。 处理完这些事情，两人换上行李中的换洗衣物后，时间就已经来到了中午。 两人一起去国营饭店吃了午饭，然后买了祭品去了埋葬着秦小然外公和母亲的墓园。 第390章 墓园祭拜外公和母亲 秦小然外公和母亲所在的墓园在距离老宅很远的山上。 因为秦小然的母亲很喜欢山上的风景，她外公纵然不舍，也还是答应了，从此年年来登高祭拜。 后来外公也去世了，渣爹忙着收拢遗产，根本无心处理丧事，为了不被外公的朋友挑刺，就将外公葬在了她母亲的旁边。 父女两人的坟墓靠在一起，也算是对他们的一丝慰藉。 也算是对还活着的人的一丝慰藉。 秦小然站在荒山野岭、杂草丛生的两座坟墓前，这样想着。 她和霍念平转了两趟公共汽车，坐了一段牛车，爬了半座山，最后来到了这两座坟墓前。 从前风景优美的大山现在看来还是美的，只是缺少了从前精致的诗情画意，变得粗狂凌乱生机勃勃，更加现实。 坟前生了很多杂草，第一遍路过时险些没找到，还是看到了墓碑最后才确定下来。 她前世来祭拜过一次，所以有印象，有把握一定能找到。 只是真正到来时还是不太一样，和前世来时不太一样，和她所想的也不太一样。 来到这里，她的心就好像被一只名为伤感的无情的手给紧紧攥住了，让她呼吸不畅，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只是蹲下身来给两座坟墓除草，霍念平也无言地蹲下来和她一起。 除草花了很长时间，足够秦小然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周围静的可怕，她开始开口和霍念平说起她和外公母亲一起生活的美好记忆来。 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她还是个年幼的小女孩时候的事情，那些记忆早已模糊，在她混乱的情绪的影响下，变得零零碎碎，跳跃很大。 但霍念平只是安静听着，他明白她现在只是想倾诉，那他也只需要倾听。 秦小然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说记忆中母亲很温柔，说记忆中母亲抚摸她的脸，说外公很精明厉害，说外公在她面前就像个老小孩，说外公因为母亲去世了抱着她一起哭…… 她以为再次说起这些的时候她也会哭，就像前世她来祭拜的那次一样，但实际上没有。 她的心很酸、很痛，但眼睛很干，流不出泪来。 然后，霍念平轻轻地拥抱了她，给她依靠。 她没有哭，但是她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霍念平看到了，实在不忍心，便出手拥抱了她。 她将脸靠进霍念平怀里，难受的情绪得到了缓解。 就这样过了很久很久，她听到霍念平在说话。 她以为是霍念平在和她说话，稍微抬头留神去听。 结果一听，霍念平是在和外公、母亲说话。 “外公、母亲，我是霍念平，是小然的丈夫，我们现在生活的很好，有四个很可爱的孩子，我会照顾好小然，照顾好孩子们，请你们放心……” 秦小然听了霍念平的话，从霍念平的怀抱里出来，转头看向那代表着外公和母亲的两块墓碑。 “外公、母亲，我是小然，我来看你们了，抱歉一直到现在才来，我想告诉你们，你们可以放心了，我现在生活的很好，有了新的家人……” 第391章 在村子里暂时落脚一晚 秦小然和霍念平说完彼此相对外公和母亲说的话，一起沉默着在两座坟墓前拥抱了很久很久。 直到时间实在不早了才告别外公和母亲离开墓园。 墓园草木深深，被草木掩盖的坟墓不计其数，这些都是被亲人遗忘的存在。 或许某天，他们的亲人会想起他们，然后上山来祭拜他们，与他们说说爱话，然后再度下山。 死亡，真是寂寞。 秦小然回望墓园，这样想道。 “我们还会回来的，等孩子大些，我们可以带他们来祭拜。” 霍念平这样说道。 秦小然从墓园移开视线，看向霍念平，点了点头。 “嗯。” 两人下山的时间就已经不早了，到达山脚下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在坐一阵牛车到市区，肯定已经天黑，没有公共汽车可以坐了。 两人简单商议一阵，决定不回市区了，趁着现在天还亮着，就在坐牛车的村子里暂时找个空房间凑合一晚。 两人都不是太讲究的人，特殊情况可以适应的。 霍念平身上带着军官证，和村子里的大队长交流一番后，被允许在村里的知青大院暂时落脚一晚。 两人身上带着钱，暂时买了些米、油、菜，借用院子里的锅简单做了些吃的，吃完就回屋了，没给院子里的其他人留下窥探的机会。 他们租到的屋子不久前应该住过人，但现在被堆放了不少杂物，床单被褥很简单，不算很干净，但也没什么异味。 两人关好那用处不大防君子不防小人的门窗，拥抱在一起和衣而睡。 次日一早，两人和早起上工的知青们一起起床。 知青们赶时间吃饭，他们想要做饭就要等知青们吃完饭离开后再说，或者，直接出一点钱和知青们吃一样的。 秦小然选择了后者，即便知青们的饭菜一看就不好吃。 霍念平对她的选择虽稍有疑虑，但并没有说什么。 知青们的早饭果然不好吃。 粗面饼子，少油少盐的炒大白菜，还有一碗稀糊糊的大碴子粥。 粗面饼子很硬，味道也不算好，炒白菜水淋淋的，切得老大一块，看着就没胃口，大碴子粥煮的不到火候，还有股糊味。 但秦小然和霍念平都平静地吃完了。 秦小然前世就过得是差不多这样的日子，那时候她没得选，只有那么些东西，只能凑合着生活。 霍念平执行任务时什么都吃过，也饿过肚子，这饭菜只是不算好吃，但还是正常饭菜，吃这样的饭菜完全没问题。 两人吃完饭，秦小然跟着知青们一起出去，看着知青们上工干活，站在一旁发呆。 这时候霍念平大概也明白秦小然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因为想到了可能已经下乡的林莉。 虽然有些不太想承认，但秦小然和林莉的感情确实很好。 两人坐上村里的牛车，前往市区，到达市区后又一刻不停地坐上公共汽车前往林家。 在中午之前，两人在林家附近下了车，步行来到了林家。 第392章 林家真的出事了，打听林家消息 林家大门从外面用锁链锁着，再也没有了记忆中的光鲜亮丽，而是和秦家老宅一样透着衰颓没落的气息。 秦小然停住了脚步，这种情况下，走过去也没什么用处了，里面是不会有人的，而且是已经很久都没有人了。 林家真的出事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家人又去了哪里？ 秦小然只慌了一瞬，然后就立刻冷静下来，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既然暂时联系不上林家人，那就先弄清楚林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和霍念平说了这个打算，然后和霍念平一起在附近找人询问。 “大娘，您知道林家怎么了吗？” “大爷，您知道林家是怎么回事么？” “叔，您知不知道林家的事……” 打听工作进行的并不顺利，很多人一听他们提起林家，就立刻变了脸色快速离开了。 两人虽没得到什么回答，但只看着样便知道林家发生的事多半不小。 秦小然的心慢慢沉了下来，有些迷茫。 以她对林莉对林家的了解，林家应该不可能做下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才是，怎么会…… 当然，她所知道的那些可能不是全部，也不是真相，但不管怎么样，也要先找到人再说。 两人在附近两条街上问了好一阵子都没得到什么有用答复，时间已经不早了，便进了一旁的饭店里吃饭。 两人吃过饭，秦小然让霍念平在这附近继续打听，她则偷偷去了这附近的一个黑市。 三年时间了，黑市没了，但地方还在，附近的街坊没有全部搬走，她找到一家有些记忆的人家，敲开了门。 开门的是个三十四五岁的妇人，上下打量了伪装成普通妇女的秦小然一眼，眼中凶恶的警惕渐渐散去，问道，“你有什么事？” 伪装过后的秦小然哑着嗓子道，“大姐，我是林家远亲，出门办事路过这里，想去拜访下林家人，但林家大门关着，向别人打听人家也都不说，我没办法了才想来这里碰碰运气……” 那妇人一听这话就要关门，秦小然先一步卡住了门框，将手里拿着的小篮子往妇人面前递了递。 “大姐，我就在这边两天时间，真想知道林家到底怎么了，你和我说说，这些肉就送给大姐了……” 妇人脸色变化几次，让秦小然进了门。 妇人让秦小然在桌边坐了，倒了两碗水，秦小然将肉从篮子里取出来放在桌上，让妇人看着。 妇人犹豫了一瞬，终于开口了。 “林家出事，那谁想得到，我们也就是大概知道有这么回事，具体的咱也说不好。” “没事大姐，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我知道个大概心里也好有个数。” “听说是林家有亲戚在国外，被人给举报了，还说林家和敌特勾结……” 秦小然一听这话就皱紧了眉头，林家有没有亲戚在国外这点她不确定，但林家人和敌特这里面多半有误会。 “还有呢？那林家人都怎么样了？” 第393章 打听到林莉的下落了 秦小然从妇女家出来，去来时的方向找霍念平，霍念平正站在路边等着她。 见她一脸疲惫，面带愁容，霍念平知道，她也已经打听到林家的消息了。 他想到他听到的那些消息，心情不禁沉重起来。 林家的问题不好解决，或者说解决不了，即便要做些什么也得好好打算一番才行。 以秦小然对林莉和林家的在意程度，现在定然很难受，以后也可能会选择帮林家，事情有些麻烦。 “先回家么？” 回家好好分析商量。 秦小然摇了摇头，道，“先去居委会一趟。” 她要知道林莉下乡去了哪里。 “好。” 霍念平和她一起去了居委会。 费了一番功夫，终于打听到林莉下乡的地方。 张家庄。 就在他们昨天落脚的村子附近。 秦小然这时候没有心思去想真巧什么的，一心只想快速去到张家村去见林莉。 霍念平看出了秦小然的想法，一直在斟酌着劝秦小然的话。 但好在秦小然没等到他劝，自己想通了。 “先回家。” 两人一起沉默着回了家。 对坐无言沉默半晌后，秦小然终于恢复了正常，开始和霍念平说话。 “你打听到什么消息了么？” 霍念平点了点头。 “我打听到林家是被人举报了，被举报的点大概是他家里有人在国外，还有和敌特有联系，还有以权谋私，贪污受贿这样的罪名。” 他犹豫了一瞬，又道，“不过告诉我这些的人觉得林家多半是被污蔑了，他不觉得林家会做这样的事。” 秦小然捂额，道，“我这边情况也差不多，说是和林家有人在国外和敌特有关。” “被这些事牵扯进去的林家人现在大概都在农场改造了，关系不大的也都下乡了。” 两人一阵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小然顿了半晌说道，“我不确定其他的事情是真的假的，总之先找到林莉再说，其他的以后再说。” 霍念平点了点头。 林莉只是下乡，和这件事牵扯不深，联系一番问题不大。 联系上林莉，应该就能知道更多，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秦小然揉了揉额头，“现在已经知道林莉下乡的地方了，我们准备准备，明天去张家庄找林莉。” 霍念平应道，“好。” 秦小然看着木桌上的纹理，呆呆出神。 林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林莉没有告诉她，还断了和她的联系，是为了不牵连她。 以两人的情意，她不可能就这么放任林莉不管。 而如果要管林莉，背后必定会有麻烦，要好好想一想才是。 两人心思各异地一起准备着明天去张家庄看林莉的事。 一夜时间倏然而过，第二天一早，两人转了两次公共汽车，最后坐上顺路的拖拉机，前往张家庄。 拖拉机比牛车速度快不少，两人比预计中早半个小时到达了张家庄外。 张家庄看起来比他们昨天落脚的村子大一些。 霍念平找地里干活的人询问了一番村里知青的住处，和秦小然一起提前在村里知青住的院子外等待着。 第394章 再见林莉，故友重逢 秦小然最终等到了林莉。 她想了很多次和林莉重逢的场面，想了很多次该如何和林莉说话叙旧。 但见到林莉的那一瞬间，她什么都忘记了，只是不可置信地站在那里，愣愣地望着林莉。 林莉也站在那里，愣愣地望着她。 时间好像就此停滞了一样。 林莉变了很多，可以说和分开前已经完全判若两人。 三年前的林莉漂亮爱笑，活力满满，是娇养长大的大小姐。 三年后的林莉满脸疲惫，绝望颓然，是饱经磨难的苦命人。 不，不是三年。 她们是分开了三年，但林家出事才只是一年前的事。 只是一年的时间，林莉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林莉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样一想，就更让人心痛了。 秦小然心酸不已，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快步上前去拉住了林莉的手。 “林莉……” 只是说了个名字，她就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地握住林莉的手。 林莉被双手上传来的温暖坚定的力道唤醒，终于从一开始的愣神中回过神来。 再次见到秦小然，她应该是高兴的，但是这一年来发生的一切，让她已经没有了高兴的能力。 她感觉她已经死在一年前了，现在活下来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她感觉活着没有任何意义，但她不得不活着，因为奶奶去世前希望她好好活着，因为最后一次见面时父亲和哥哥要她好好活下去，所以她得活着。 但是她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她的心已经死了。 直到刚刚，见到秦小然的那一刻，她感觉她的心重新跳动了起来。 但也只有那一刻而已。 她知道见到秦小然她该是高兴的，但情绪上她已经高兴不起来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秦小然，只是看着秦小然。 秦小然比三年前更漂亮了，还多了几分为人妇的妩媚与温柔，看的出来，这三年她生活的很好。 那就好。 林莉这么想着。 两人在知青大院外这门执手相对泪眼地面对面站着，再加上秦小然和霍念平那过于耀眼鲜明的外貌，他们很快便吸引了不少知青们的注意。 秦小然和林莉都察觉到这样不太好，林莉拉着秦小然进了知青大院。 霍念平也跟了进去。 外面，那些看着他们的知青聚在一起嘀嘀咕咕。 “这两个人是林莉的资本家亲戚？” “不知道，看着挺像的。” “看着像但应该不是，不然肯定不敢这么光明正大。” “这两人也就是长得好了点，穿着也很普通嘛，去城里看一看，不少人都这么穿的。” “也是，进城一趟能见到不少。” “那就不是资本家了。” “不是资本家，但家境肯定也不差。” “看他们这样子还挺在意林莉的，怎么之前对林莉不管不问的，也不寄点东西来？” “估计呀，还是图林莉家的财产吧，资本家的财产虽然被充公了，但是肯定有私藏的，他们多半就是冲着这些来的……” “老钱，你要下手得赶快喽！” 第395章 和林莉叙旧，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秦小然和霍念平跟着林莉进了大院角落里的一个小房间。 房间真的很小，目测长不过三米，宽不过两米半，自建房低矮，感觉霍念平在高一点都能顶到房顶了。 房间里摆着一张单人床，床下有个箱子，靠墙有一张瘸了腿的方桌，一个瘸了腿的凳子。 墙上的两扇窗子都糊了报纸，墙是黄土墙，一不小心还会掉渣，地是黄土地，坑坑洼洼。 房间里没有灯，桌上摆着半截蜡烛，视野很是昏暗，像是一下子到了傍晚一样。 这个情况，关门点蜡烛说话不太合适，开门直接聊天也不太合适。 霍念平和秦小然的视线交汇了一瞬，霍念平点了点头，道，“你们聊，我去门口帮你们看着。” 秦小然点了点头，只能暂时这样了。 霍念平离开房间，在门口站定。 他一出来，原先那是盯着这边，甚至想凑过来的人瞬间移开了视线，下意识走远了。 这院子不算大，但林莉住的偏，要是没人看着，可能有人走到附近来，要是有人盯着，要走过来光明正大地听那得有强大的抗压和抗揍能力才行。 倒是也有人有这种想法，只是被霍念平一瞪，什么想法都没了，灰溜溜地跑回去了。 房间里，秦小然拉着林莉粗糙的长了厚厚老茧的手，满眼伤感泫然欲泣地看着林莉，似是在控诉林莉发生了这种事竟然不联系她。 林莉觉得她本来已经死去的心再次活了过来，有些扛不住秦小然这控诉的眼神，下意识闪躲着。 秦小然怎么可能让她再继续躲下去。 “出了这种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想连累你。” “你说谎，你只是下乡，就算告诉我也不会连累到我。” “……” 林莉沉默了，半晌才道，“没有必要，小然，没有必要。” 这话说的秦小然也沉默了。 林莉继续说下去，“事情已成定局，改变不了什么了，我告诉你，也只是让你为难而已，为什么要多一个人难过呢？” 秦小然知道林莉说的对，但她依旧有些不太能接受这个结果。 “……至少和我说一声，让我给你寄些东西来，你也能过得好一些。” 说着，她扫了眼这近乎空空荡荡的房间，又是一阵心酸。 这里几乎什么都没有，可见林莉平时过得什么生活。 她在林家的事情上未必帮得到忙，但她一定能帮林莉过得舒服些。 当然，她也已经发现了，现在林莉最大的问题恐怕还不是经济问题，而是林莉的精神问题。 林莉全无斗志，看不见任何希望，整个人从里到外散发出消极颓废。 林莉病了，病的很严重。 秦小然深深吸了一口气，来平复自己难平的心绪。 她看着林莉，认真说道，“现在我知道了，我不能看着你受苦什么都不做。” 林莉想说你什么都不必做，但是看到秦小然认真的模样，她知道她说了也没用，便没有说出来。 “林莉，告诉我，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第396章 林莉妥协了 “林莉，告诉我，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听着这话，看着秦小然真诚的眼神，林莉的内心有一瞬间松动，那被掩藏封印在满目疮痍的灰色废墟之下的美好的绿色的生机与过往有那么一刻即将冲破废墟重新来到人前。 但也只有那么一瞬间。 从前的她已经死去了，现在的她什么也不需要，只要活下去就行了。 活成什么样，不重要，她尽力了。 她摇了摇头。 “你什么都不用为我做。我什么也不需要。” 这话有点扎心，但对秦小然来说这种程度还不算什么，更扎心的话她听多了。 她不仅没被打击到，正相反，她看到了希望。 林莉那一瞬间的犹豫和挣扎被她捕捉到了。 她知道了林莉并非是真正完全彻底的绝望了，还有那么一些能让林莉坚持下去的生机，即便这生机也很渺茫。 就好像灰暗的废土世界中唯一一株破土而出的孱弱幼苗。 要找到它，呵护它，让它成长起来，让这片废土世界重新焕发生机。 她在这方面有经验，有几分把握能帮到林莉。 就算帮不到，她也不会放弃林莉。 这么想着，她满眼斗志满满地看向林莉。 林莉被秦小然眼中的斗志与坚定灼伤。 曾几何时，她才是两人中更活跃更坚定的那个，可惜现在已经物是人非了。 秦小然心中也有类似的感慨。 曾几何时，林莉才是两人中那个更活跃的更热情的存在，总是帮助她带她一起玩，现在轮到她来帮助林莉了。 不过没关系，都一样，好朋友就是要互相帮助的。 她伸手握住林莉粗糙的微凉的双手，无比诚恳道，“林莉，你知道我不会放弃的，如果你不说，我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了。” 林莉微微皱眉。 她不希望秦小然为她做些什么，不管是什么都不希望。 能再见到秦小然、知道秦小然过得很好她就已经很开心了，不希望秦小然在她的泥潭中停留，弄脏自己。 她皱着眉，神情不赞同。 “小然，我知道你的心意，我见到你已经很开心了，你真的不必为我做些什么，没必要。” 最后三个字轻飘飘的，听在秦小然耳中却如重万钧。 什么叫没必要？ “你觉得我能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过这种苦日子而无动于衷，就这么回去继续没心没肺地生活着？” 不能。 两人都知道这个结果。 “林莉，让我做些什么吧，至少让我心安。让我为你做些什么吧，就算是为了让我心安。” 两人对视中，林莉垂下了视线，妥协了。 秦小然心中松了口气，成了。 万事开头难，开头搞定了，以后不会比这更难了。 她脑海中一下子想过了很多可能，接下来要怎么做。 首先要改善林莉现在的生活环境，吃的、穿的、住的。 不说改善到多好的水平，至少也要村里较好的水平，生活不难受的水平，这点倒是不难做，能很快就完成。 其次但很重要的是要给林莉治病，不管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第397章 一行李箱吃的 林莉病的很厉害，不只是精神上，身体上也有很多问题。 一个娇养长大的城市女孩儿，在干农活这件事上是很不适应的。 一般来说并不会有太大的事情，因为人不舒服了撑不住了自己会说会休息，但林莉这个状态显然是不会的，她只会硬撑着。 秦小然看的出来，林莉身体透支的很厉害，如果继续这么下去，迟早把身体彻底拖垮。 还好，她来的还不算太晚，一切还来得及。 她在心里盘算着给林莉的治疗计划，身体上的治疗对她来说算是小事一桩，给林莉吃药就行，重要的是精神上的治疗，要想办法解决林莉的心结，重拾林莉对生活的希望。 林莉的最大心结，应该就是林家。 林家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相信林家真的会犯下那些罪过，林家可能有罪，但绝不至于是这么大的罪过！ 可以从这件事入手，着手解决林莉的精神问题。 至于最后，她会让林莉强大起来，以适应下乡的生活，如果林莉想离开，她也会想办法让林莉离开。 想完这些，秦小然再度抬头看向林莉。 “莉莉，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林莉看着秦小然，在秦小然殷切地注视下缓缓点了点头，但那平静灰暗的一切荒芜的眼神显然表明她并不这么认为。 但这没什么关系，她只希望能敷衍过去，让秦小然离开。 秦小然何尝不知道，只是没有戳破而已。 外面传来知青们喊人吃饭的时间，现在是中午，吃完饭下午还要继续上工。 秦小然听着声音问道，“莉莉你要出去吃饭么？还是和我们一起吃？我们来的时候带了些食物。” 林莉当然不能丢下他们两个自己出去吃饭，也不愿意那么做。 即便已经在知青大院里住了一年多，她和那些知青们也依旧相处不来。 如果是平时，她会麻木着和他们一起吃饭，然后一起去上工，但秦小然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切。 正常来说，这时候应该是她取出一些备用食物招待两人的，但她什么也没有，反而需要秦小然他们自带食物给她吃，这让她麻木的内心有一丝羞愧。 秦小然观察了一番林莉的表情，果断打开随身带着的手提箱，从里面取出一件件的东西来。 红糖、白糖、大白兔奶糖、水果硬糖、蜜饯、麦乳精、饼干、面包、馒头、肉酱…… 这些东西一部分是来之前她提前准备好的，一部分是她刚刚借着手提箱遮挡从空间里取出来的。 她其实还想取更多出来，但想想真取出来太多被发现了太麻烦，这些暂时就够了。 这么想着，她将手提箱关了起来。 “虽然这些是冷的，但是有热水就可以了。” 本来对一切都没什么感觉的林莉看到秦小然从手提箱里取出了这么多东西一时惊住了。 不大的手提箱是怎么装下这么多东西的呢？ 一个手提箱装的全是吃的？ 不愧是秦小然。 第398章 一起吃午饭 秦小然看着林莉惊讶的模样，发自内心的笑了。 真好。 林莉对这还有反应，真好。 情况也没差到极点。 “莉莉，有热水么？” 林莉回过神来，抿了抿唇，道，“有。” 说着，她就下床往外面走去去。 秦小然也跟着她一起往外面走去。 站在外面笔直的像一棵白杨树的霍念平朝两人看来，得到秦小然无事的眼神后便收回了视线，留在原地没有跟上去。 林莉去了厨房，有两个女知青正在那里给别的人盛饭，见到林莉进来，一个女知青木着一张脸。 “今天做的饭数量有限，没有那两个人的份儿！” 林莉没说话，只是拿起了一旁放着的几个热水壶中的一个，转身就要往外走。 另一个女知青忙道，“林莉，我给你盛饭吧，晚了就不剩什么了！” 林莉没有要回头的意思，秦小然却看向这个女知青。 显然这个女知青对林莉是有些好感的，这女知青扎着两个小辫子，虽然穿着打扮都很粗糙，但看得出来在尽力好好生活。 秦小然对着这个女知青笑了笑，问道，“我们今天来看望莉莉带了些吃的，今天中午莉莉就不和大家一起吃饭了，不知道莉莉的碗筷在哪里？” 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女知青回过神来，“哦哦，在这里。” 秦小然顺着女知青指的方向，拿过了林莉的碗筷，对着女知青笑笑。 “谢谢你。” 说完，就跟着林莉回了房间，只留下两个愣住了的女知青在厨房里。 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女知青好半天才说道，“林莉的朋友长得真漂亮啊，和当初的林莉一样。” 另一个女知青不屑道，“漂亮什么，资本家小姐有什么好骄傲的！田七你真是昏了头了！” 田七，也就是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女知青踌躇一阵，道，“我就是觉得她长得好看，没别的什么意思。”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能吃么？我要不用下地天天坐在家里享福，我也长得好看！” 田七看向同伴那张大方脸，在心里默默说着，那还是不太一样的。 不过这话她没说出来。 …… 秦小然和林莉回了房间。 秦小然给林莉冲了一碗麦乳精，泡进去两片饼干，然后拿面包给林莉吃。 林莉推拒，秦小然硬塞给她，她也只得接了。 林莉吃的很慢，甚至不怎么吃，秦小然就催促她，和她一起吃。 就这么着，没多久林莉就喝完了一碗麦乳精，吃了三片饼干，两片面包，一大勺牛肉酱，又喝了一碗水。 林莉不肯吃了。 秦小然估计着这分量暂时也差不多够了，便没再劝说林莉继续吃。 她看着林莉，感觉林莉吃饱后脸色和精神都好了些，顿感欣慰。 林莉则是想着刚才秦小然没吃多少，以及还站在外面没吃东西的霍念平，犹豫着开口。 “你们也吃一点吧。” 秦小然有些感动，林莉还是在意她的，这样她对林莉会好起来的把握就更大了几分！ 第399章 在大队租房子住 林莉都这么说了，秦小然把霍念平叫了进来，又一起和霍念平吃了些东西垫了垫肚子。 两人饭量都大，但是不一定非要吃饱，暂时吃个半饱也不影响什么。 吃完饭后，霍念平拿着瘸腿的凳子去了外面坐着，将房间留给两人。 秦小然拉着林莉的手，和林莉说起她们从前的欢乐的时光。 林莉没什么反应，只是那双沉寂的眼睛时不时流露出一丝色彩。 那些记忆，她也同样没有完全遗忘，只要想起，似乎还能感受到当时的一些情绪。 秦小然就是在试图唤起林莉过去的记忆，不是她要拯救林莉，是林莉过去的自己要拯救现在的自己。 她一直叙叙说了很久，林莉一直乖乖听着、回忆着。 气氛正好着，林莉忽然抽出了手。 “我要去上工了。” 秦小然一愣。 林莉其实是想说，快到上工时间了，但她不打算去上工了。 秦小然来这么一趟，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答应回去，她也想多和秦小然待一会儿，所以她会请假半天留下来陪秦小然。 只是这样的话，现在也该去和人说一声。 秦小然却没理解到这一丝意思，她有些遗憾，但没太遗憾。 她已经默认她会留下来住一阵子，以后和林莉相处的时间还多，今天已经相处了快两个小时时间了，不必勉强这一时。 “好，那你去忙，我和念平去找大队长商量一下在这里租个房子暂时住下来。” 林莉听到前面惊了，没想到秦小然会答应的这么痛快，听到后面又惊了，没想到秦小然要住下来。 “你……” 她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想到秦小然会为了她抛下家庭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她感动秦小然愿意为她付出这么多，但她不愿意看着秦小然为她这么做。 “你不必为我这么做，你要考虑你的家庭……” “念平同意我这么做。” 林莉…… 林莉还想说什么，但是外面已经有人在喊他们去上工了。 秦小然握着林莉的手说道，“莉莉你先去吧，等下午我搞定了租房的事就去找你，我们晚上一起吃饭！” 林莉欲言又止，最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秦小然笑着和林莉挥手作别。 等林莉他们走远了，秦小然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转身看向霍念平，满脸的无奈，眼神伤感。 “走吧，我们去找大队长谈谈看能不能找间房子租。” 两人去找了张家庄大队的大队长，大队长表示房子一般是不租的，但是看两人很有诚意，还是军人军属，可以破例让他们住一段时间。 两人感谢了大队长，去看了知青大院附近两处可以出租的房子， 一处和知青大院隔着三间房子，住着一对夫妇和四个孩子，可以腾出一间房子给他们住半个月，给一块钱就行。 另一处和知青大院隔着一块空地，住着一个瘸腿老妇和她五岁的孙子，两间屋子随便他们选，就是屋子比较破，希望他们做了饭带孩子一起吃，可以不要钱。 第400章 收拾房子，房东祖孙俩 秦小然选择了后者。 倒不是为了省那一块钱，他们做饭的话，吃的都是好的，单纯食材就不会少。 只是因为这家距离知青大院更近，以及这家人看起来更好相处。 在大队长的见证下，秦小然和霍念平与王婆婆定下了口头租房约定。 秦小然和霍念平租住王婆婆家的一间房半个月，做饭带着王婆婆祖孙两人一起吃，王婆婆家出厨具和一些油盐粮食。 大队长见证完就离开了，留下秦小然霍念平和王婆婆祖孙站在破旧的院子里大眼瞪小眼。 秦小然看向朴实的王婆婆和瘦弱的跟只猫儿似的五岁男孩虎子，开口道，“那我们就先收拾房间了。” 王婆婆道，“你们收拾你们收拾，有什么要的随时找我。” 秦小然点了点头，和霍念平走进了他们租住的东边的房间。 房间还算大，大概是林莉房间的两倍大，里面有一张很旧的但看起来还算完好的木床，除此外就是一堆杂物，还有厚厚的灰尘。 秦小然和霍念平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无奈。 这一趟出行怎么就绕不开灰尘了呢？ 好在在王婆婆祖孙二人的帮助下，打扫工作进行的还算顺利，很快就打扫完了。 王婆找出来一床破旧的草席盖在木床上，虽然破旧，但还算有用。 接着又找出一床破旧但干净的褥子，说道，“你们别嫌弃，这褥子是我和虎子准备冬天用的，前阵子刚洗过，干净着呢。” 秦小然没嫌弃，接过褥子和王婆婆道谢。 “谢谢王婆婆。” 王婆婆摆摆手，“客气什么，就是可惜家里没有多余的被子，这个对不住你们了。” 秦小然和霍念平对视一眼，霍念平道，“先凑合一晚，明天我回市里买一条薄被。” 秦小然点点头。 两人将手提箱里的床单取出来铺上，又将备用衣服叠好充当枕头，床铺就算是收拾好了。 王婆婆给他们拿了火柴和半截蜡烛来，他们还带着手电筒。 房间有两个小窗透气，很高也很窄，进不来人。 但房间的木门很旧，基本防不住人。 不过问题不大，他们夫妻俩在，谁也别想闯进来。 就这样，他们的房间就算是收拾好了。 秦小然，觉得没什么遗漏，便提议要去厨房看看。 王婆婆便带着他们去了。 “这是锅灶，这是煤炉，这个烧水，锅碗瓢盆，都在这了。” “这是油盐，你们可以用，这里的几斤粮食你们也可以用，院子里和屋外自留地种的菜你们也可以用。” 秦小然看着锅碗瓢盆，简单检查了一番，确定没什么大问题能用之后就放心了，没看那些油盐粮食，只是回想了一下院子里和屋外的蔬菜。 问题不大。 吃的这方面主要看她和霍念平了，不靠这祖孙俩。 “行，没什么问题。” 王婆婆祖孙俩听秦小然这么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王婆家就剩他们祖孙俩相依为命，挣不来几个工分，全靠救济，一年到头都吃不上顿好的，难得有这种机会，他们自然努力抓住，生怕被嫌弃，好在人家没嫌弃他们。 第401章 了解村里情况，干活的地方 秦小然和霍念平说要出去转转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王婆婆让虎子给他们带路。 虎子是个五岁大的小男孩，说是有五岁，但秦小然怀疑虎子最多有三周岁，剩下的两岁可能是虚岁的算法，因为虎子实在太瘦小了，而且很内向，看起来懵懵的、呆呆的。 秦小然他们在住处和知青大院周围转了几圈熟悉了一下，然后让虎子带他们到村子里转一转，转完后又在进村的路上走了几个来回。 这运动量不算小，但也不算很大。 但对虎子来说明显不小，虎子越走越慢，磕磕绊绊，显然走不动了，也不想走了。 秦小然在路边找了块大石头，抱着虎子在大石头上坐下，虎子那轻飘飘的体重让她皱眉。 这孩子还没有安安康康重。 在看着孩子怯懦的模样，她一阵心软，取出一块奶糖剥开糖纸塞到虎子嘴里。 在虎子疑惑的目光中，她解释道，“吃块糖，休息一下。” 奶糖在嘴巴里融化，甜腻的滋味弥漫开来。 虎子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情，那双不敢与人对视的眼睛睁的老大，里面满是无法描述的惊喜，就这么一直呆呆地看着秦小然。 秦小然看的心中有些酸涩，但面上笑着对虎子说，“是奶糖，好吃吧。” 虎子点了点头，看向秦小然的口袋，刚才她就是从那里拿出奶糖来的。 秦小然看到了，笑着说道，“等下虎子带我们去村里人干活的地方看看，还有奶糖吃。” 虎子的眼睛瞬间亮了，重重点头，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下去，现在就去带路。 秦小然阻止了虎子，笑笑，“不着急，先休息，休息好了再去。” 虎子乖乖坐着，不动了。 秦小然看着虎子有些感慨，最后摸了摸虎子的脑袋，然后起身走向站在一旁的霍念平，和霍念平说话去了。 虎子抬头看着秦小然的背影，悄悄伸手摸了摸脑袋。 这就是妈妈的感觉么？ 秦小然和霍念平说起他们刚才所见的一切，这个村庄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偏远了些，大队长看起来还算公正好说话，在这里留半个月不会有太大问题，帮林莉改善生活环境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只是，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是希望林莉能离开。” 但这面对着两个难题，最大的难题就是林莉自己，要让林莉的状态恢复健康尚且很难，更别说要带林莉离开了。 另一难题就是带林莉离开之后又该如何安排林莉。 任重道远啊。 “林家的事……” “我会回去找人打听。” “那麻烦你了，不要给你和霍家惹麻烦。” “我会的。” 两人说了几句，看了一会儿远处的风景。 虎子自己从石头上滑下来了，表示可以继续了。 虎子带着两人去了村里人上工干活的地方，见到了正辛苦干活儿的村里人和知青们。 他们在忙着收割玉米，无暇关注远处是不是有人在他们。 秦小然站在一旁看了很久，心情复杂。 “太辛苦了。” 第402章 做晚饭，香飘十里 只是看着就很辛苦，而且这样的辛苦不是一天，而是一天接一天。 很多人都是这样一天接着一天的辛苦地生活着，大家都很辛苦。 秦小然没在这里待太久，看了十多分钟便要回去了。 她从口袋里又取出两块奶糖交给虎子，告诉他感谢他带路。 虎子捧着奶糖笑的开心，眼睛完全移不开，回去的路上还一蹦一跳的，完全看不出之前的劳累。 三人回到了住处，王婆婆在院子里洗衣服。 虎子立刻跑过去，将手中的奶糖递给王婆婆，激动地给王婆婆说着这东西好吃。 王婆婆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看向秦小然和霍念平。 “谢谢啊。” 秦小然摆摆手，“虎子给我们带路了，给他吃的。” 那边虎子正努力剥开糖纸，往王婆婆嘴里塞奶糖。 “奶奶吃。” 王婆婆极力说着她不吃，让虎子吃，虎子说他还有一个，一人一个。 秦小然和霍念平没在院子里多待，而是回了他们的房间说话。 现在一切就准备好了，只看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了。 秦小然想了很久，霍念平看了她很久。 秦小然回过神来，看向霍念平，说起她的打算。 “我会在这里留半个月，帮林莉治疗身体，让她重新振作起来。” “林家的事我们尽力而为，我想麻烦你帮忙打听林家的具体情况，当初到底怎么回事，现在林家人的处境，以及有没有可能帮到他们。” “当然，是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 霍念平点头，“你放心，我会的。” “嗯。” 秦小然再次沉默着开始思索接下来该如何给林莉治疗，霍念平则开始思考起林家的事情该如何处理来。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秦小然在傍晚前就开始准备做饭。 她问过王婆婆，隔壁邻居家有小锅可以借来用，只是要给些好处，一把青菜一个萝卜之类的，她便去邻居家借了一个小锅来，然后便开始准备做晚饭。 先是去外面摘了个南瓜，在厨房找到了只剩个底儿的半碗糙米，又从空间取了半碗精米，一起煮了个南瓜粥。 接着去院子里摘了三个茄子，切了半块熏肉一起炒了，用的是空间里的油盐酱醋，刚一出锅，香气便弥漫开来。 院子里玩耍的虎子也不玩了，锄草的王婆婆也不锄了，甚至邻居都凑过来了和王婆婆打听。 “哎呦，这个味道香的嘞！是弄了什么好吃的？” 秦小然来院子里摘了一把菠菜和芥菜，回去清炒出锅，晚上的饭菜就齐活了。 一荤一素，外加南瓜粥管够。 她倒是还想再多做点，但是那太招摇了，也容易惹人怀疑，反倒不好。 做完饭，她刷好锅，出去将锅还给邻居。 邻居大婶问道，“你做饭放了什么这么香？” 秦小然笑，“香吗？可能是王婆婆家的菜好。” 邻居大婶才不信，“是肉吧。” 秦小然点点头，“我们来时确实带了块肉。” 邻居大婶满眼羡慕地离开了。 偏僻的乡村，一年吃不上几次肉，更何况这味道实在棒，勾人的紧。 秦小然回头，虎子看着厨房的方向使劲儿吸气，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秦小然笑了笑，看了看外面。 外面知青们也已经回来了。 “准备吃饭了！” 第403章 好香啊，知青们都馋哭了 “好香啊！” “什么味道！” “好饿，好想吃饭！” “饿死了！这什么味道！” “馋死了！谁家吃肉吗？肉也没这么好吃啊！” “天呐！这感觉好像是国营大饭店里才能闻到的味道！” “到底是谁家的？” “好像是王老太太家的，就那个带着孙子的王老太太。” “怎么可能，王老太太那么穷，一年到头都吃不上一回肉，怎么可能是他家，多半是邻居家。” “不对，这味道就是王老太太家传出来的……” “你们看！” 知青们向王婆婆家门口看去，看到了站在那里的霍念平和秦小然。 秦小然笑着喊了句，“林莉，来吃饭！” 在知青们的注视下，林莉木着一张脸朝两人走了过去，然后三人一起进了院子，关上了门，那勾人的味道立刻淡了些。 知青们反应过来，那味道就是从王婆婆家传出来的，是因为林莉的这两个朋友在王婆婆家做了饭。 “原来是他们，我说王老太太家不可能吃肉，原来是因为他们。” “对，他们一看就不差钱， 当然买得起肉。” “他们中午就吃的不错，我看到了，是白馒头和麦乳精。” “啧啧，这东西偶尔吃一次就了不得了，把它们当饭吃，真是浪费。” “林莉的这俩朋友是真有钱啊！” “他们到底吃的什么啊！这么香！好想尝尝！” “想吃啊？去敲门啊？问问人家能不能分你一点？” “滚吧，这年头谁家都不够吃的，哪里肯分给别人，我才不去自讨没趣。” “说真的呢，林莉这俩朋友一看就不差钱，说不定真能分你一点，你去了，我们就也去。” “我才不去呢，我又不傻。” “谁去试试？” “算了算了，累死了，还是老实吃饭吧。” “今天就着这味道，吃菜馍馍也有胃口了。” “今晚多做点饭，不然怕饿。” “……” 知青们或羡慕或嫉妒地去做饭吃饭了。 …… 王婆婆家。 家里的桌子不大，而且也没有五个凳子，便分开吃饭了。 秦小然将两道菜各盛出一部分来交给王婆婆，让她和虎子在炕上吃。 王婆婆看着那满满一碗能看见不少肉片的菜，忙说够了够了太多了。 秦小然不容推拒地将菜递到王婆婆手里。 “王婆婆你就别和我客气了，你是知道我做了多少的，这些都给你们了我们也够吃，这些是留给你们的，你和虎子多吃些，这是早就商量好了的，拿着吧。” 王婆婆端着那满满的一碗炒菜，心中很是感动。 她就是想着能吃点好的才答应让人住进来的，不管住进来的人怎么过日子，做的饭总不会比她和虎子平时吃的差，就是想着能吃点好的。 但是当真看到这一碗加了肉的菜时，她却有些不敢接受，这太多了。 “奶奶，饿。” 听到虎子的话，王婆婆回过神来，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去盛了南瓜粥来一起吃饭。 有肉有油水的饭菜，浓稠管够的南瓜粥，美味的能让人吞掉舌头的饭菜，是他们从前过年都吃不到的。 “虎子，快吃，多吃点！” “奶奶，真好吃！” 第404章 林莉有反应了，食疗计划 虎子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甚至没怎么吃饱过，现在有这么多好吃的饭菜面前，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边吃还边让王婆婆也一起吃。 王婆婆吃一点便笑着看着虎子吃，心里高兴又心酸。 高兴虎子能吃顿好的，心酸平时和虎子过得苦日子。 “奶奶，吃啊，你也吃！” 在不知道多少次虎子这么说后，王婆婆也拿起筷子，和虎子一起大口吃起饭来。 南瓜粥煮的很稠也很甜，祖孙两人一共吃了三碗，吃掉了那一大碗炒菜。 南瓜粥煮的多，那么大一锅，王婆婆没太在意，但是那炒菜难得，她本打算留些明早吃的，但是一没留神就吃了太多只剩个底子了，虎子又吃的高兴，她就没阻止。 罢了，虎子难得高兴一回，吃完了就吃完了吧，明早好歹还有南瓜粥喝。 这么好的南瓜粥，只喝粥也是一顿好饭了。 王婆婆这么想着。 只这一顿，怕就顶的上在这住半个月的租钱了，只看这顿饭的质量，以后也差不了。 是他们占了大便宜啊。 他们能做点什么帮到人家呢？ …… 秦小然和霍念平、林莉在饭桌上坐了，三人一人面前一大碗南瓜粥，桌上摆着两大碗炒好的菜。 “莉莉，我做的菜，你快尝尝。” 林莉看着那两道饭菜，说没心动是不可能的，这么好闻的味道，林家还在的时候她都没少闻到，不知道尝起来是不是也这么好吃。 这么想着，她夹了一筷子炒茄子放入口中。 刚一入口，她眼神瞬间就变了。 真好吃！ 怎么可能这么好吃！ 这下她可以确定了，就是从前林家还在的时候，她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她的眼睛瞬间瞪大了，眼神中是鲜活的震惊和不可思议，以及一丝因为吃到好吃的而升起的愉悦。 秦小然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只觉无比欣慰。 林莉喜欢就好！ 她的心思没有白费！ 中午一起吃午饭的时候她就发现了，林莉对好吃的还是有些反应的。 只是中午吃的都是一般的食物，反应不太明显。 而现在吃的是她特地加了灵泉水做的饭菜，这反应就很明显了。 或许，林莉的问题，可以通过‘食疗’来解决。 “怎么样？好吃么？” 林莉抬头，认真地看向秦小然，好像在重新审视她这个朋友。 “很好吃。” 顿了顿，她又说，“非常好吃。你……” 你怎么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饭菜？ 一般人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 秦小然笑的眯起眼睛。 “你喜欢就好，我以后都给你做。” 说着，她给林莉夹了一大筷子肉片。 “现在，好好吃饭吧，要把这些全都吃完！” 林莉没多说什么，只是低头吃起饭来。 秦小然和霍念平对视一眼，也开始正常吃饭。 两人中午没吃多少，晚上饭量不小，南瓜粥一碗又一碗，饭菜也大都进了他们的肚子。 林莉几次要放下筷子，都被秦小然要求再陪他们吃一点。 于是到最后，林莉吃撑了。 第405章 林莉的变化 吃撑了。 这对林莉来说，也是很新奇的体验。 上次吃撑还是林家出事前的事了。 下乡这一年多以来，根本没吃饱过，吃的还都是味道不怎么样的东西。 这次的食物太好吃了、秦小然也一直劝着多吃…… 是因为这样才吃撑了吗？ 还有别的什么吗？ 林莉不知道，她只知道那颗早已沉寂的心似乎又开始慢慢跳动起来了。 因为秦小然么？ 她抬头看向秦小然，发现秦小然也正看向她，见她看过来，对她莞尔一笑。 很漂亮。 她一直都知道秦小然很漂亮，但从来没这么直观地意识到这一点。 秦小然很美，美到让人心惊，尤其是笑着的时候。 没有人忍心让一个这样的美人伤心，就算是现在的她也不例外。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秦小然笑着提议，“有些吃撑了，要出去散散步吗？” 林莉是不会拒绝她的，便默认了。 于是收拾好碗筷后，三人便一起出去散步了。 这时候算是傍晚，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 周围有一片空地，空地后面有几棵树，天晚凉风习习，正是适合散步的时候。 秦小然和林莉在前面一起走，霍念平落后她们三五米在后面跟着。 许是刚吃完饭心情不错，林莉终于认真思考起秦小然的问题来。 秦小然和霍念平都有自己的生活，不应该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里逗留，他们应该回去，回到他们应该在的地方。 她知道秦小然不会轻易离开，那么她配合一下？ 配合着装成秦小然想要的样子，让他们离开。 她是不可能变成秦小然想要的样子了，但是装一下应该是可行的。 秦小然不是那种异想天开的人，秦小然只要她能过的好一点应该就会离开了，应该、不难装。 她应该可以做到。 总之，先让秦小然回去再说。 林莉自己没留意到的是，如果是半天前还没和秦小然重逢的时候，她根本不会有这种想法。 她现在，其实就已经有改变了，没那么麻木了，只是她自己还没意识到。 但秦小然注意到了。 秦小然注意到林莉的精神状态明显变好了，虽然和正常人还差着不少，但是已经比之前那副麻木的模样好多了，活泛多了。 能好好吃饭就是一个新的开始！ 既然林莉还喜欢吃好吃的东西，那她就有机会！ 做好吃的饭菜这方面，她可太拿手了！ “莉莉，我们聊一聊吧。” “好。” 秦小然抿唇，这也一个好迹象啊。 “我和念平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答应我你要好好生活，尽可能的好起来可以么？” “……好。” 秦小然惊喜地笑了。 “那好，就从现在开始，我给你把把脉，我觉得你脸色不太好，可能是生病了。” 林莉没有拒绝，任由秦小然细嫩的手摸上她粗糙的手。 秦小然一脸认真地给她把脉，一脸认真地询问她各种问题，好像真是个可靠的医生一样。 林莉感觉她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从前被家人带去看医生的时候。 在这种错觉的状态下，她回答了秦小然的所有问题。 第406章 林莉的病 秦小然仔细根据检查到的信息和林莉说的话认真分析，大概分析清楚了林莉的问题。 林莉身上的伤病很多，就像她之前想的那样，才一年多时间而已，身上就已经落下了很多毛病，再这么下去，两三年时间就能彻底将身体拖垮，病倒甚至病死。 就像前世的她一样。 不，也不一样，她是本就身体不好，而且她很想活着，虽然经历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但是她还是想活着，尽管不知道为什么而活，但就是想活着，只是所有的一切都不允许她继续活下去而已。 但幸好，她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她不会让林莉走到这一步的。 有她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会治好林莉身上的病，会让林莉重新找回生活的希望，也会尽可能地帮助林家。 总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想明白这些，秦小然微笑着抬起头来。 “莉莉的身体还好，只是有些小毛病，但不要紧，我能治！” 林莉看着秦小然没说话，这一年多她活的好似行尸走肉，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体，经常有这里痛或者那里痛的事情发生。 大多数时候她都麻木着不在意这些病痛，甚至觉得这是她应得的，用这种疼痛来麻痹自己，少数实在撑不住的时候，她会去买止疼片吃。 偶尔一次倒也罢了，但这在过去的一年里是经常发生的事。 她的身体有问题，她早就知道。 所以，秦小然是在安慰她么？ 还是，她的身体真没什么大问题？ 她一时有些不确定起来。 秦小然察觉到了林莉眼中的犹疑，笑着安抚林莉。 “莉莉不用担心，我是医生，这点问题我能治疗的，明天念平会去市里买东西，我会托他带药回来，到时候你吃了药就会好了。” 林莉向来是相信秦小然的，但她也相信自己的判断，犹疑一阵，还是点了头。 秦小然笑着和林莉坐在一起看着日落西山，又聊起小时候的趣事。 直到天快要黑了，才和林莉告别。 林莉回了知青大院，秦小然和霍念平看着她回去后，才回了王婆婆家。 王婆婆和虎子已经休息了，院子里一片安静。 两人回到房间，没有点蜡烛，就着昏暗的环境说话。 “念平，明天你去一趟市里，买些食物和药回来，明早我给你写一份清单。” “好。” “那就睡吧。” “好。” …… 林莉回了知青大院，几个屋子里透出微弱的光，传出知青们的谈话声。 “他们到底吃的什么肉啊？也太馋人了吧！猪肉不是这个味道？难道是牛羊肉？” “我觉得也不像，牛肉我以前也吃过，羊肉也是，不是这个味道啊。” “鸡肉鸭肉就更不可能了。” “总不可能是龙肉吧。” “有可能啊，毕竟是资本家嘛！” “哎，反正我们是没口福了！” 林莉的脚步顿了顿，而后才继续走动，回到屋子里关上了门。 她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脑海中一会儿闪过秦小然真诚的笑脸，一会儿闪过大哥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就这么睡着了。 第407章 林莉的梦 林莉做梦了。 做了那个已经做过无数次的梦。 她梦到她无忧无虑的生活着，有家人，有朋友，有工作。 每天的烦恼就是远方的朋友不能常联系，就是家里人总是催着她谈对象结婚。 她的生活太美好了，美好到除了这些，她竟然想不到其他可以抱怨的地方。 她每天都在为这两个微不足道的小问题发愁，以至于没发现生活中真正的大危机。 那段时间，不管是父亲还是大哥，还是家里的别的什么人，都变得很紧绷，很紧张。 现在想想，那实在是很明显的一件事，但那个时候的她竟然那么长时间什么都没发现。 事情爆发前一天，她被大哥强硬安排去相亲，并且要求三天之内领证。 大哥几乎是用命令的口气和她说的，她怎么可能接受，存了逆反的心。 而且也没发生那种相亲一见钟情的事情，她和对方互相没看上，她气冲冲地回了家，然后就亲眼见证了林家的覆灭…… 父亲、叔伯、大哥等家里能做主的人都被带走了，奶奶一下子病倒了，婶婶妈妈们也被抓的被抓不见的不见，还有乱七八糟的人在家里胡乱折腾，一切都乱了套。 在她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切就已经尘埃落定了。 林家有罪。 奶奶去世，家人离散。 她见了大哥一面。 大哥告诉她，不要相信别人的话，林家有罪，但不是这么大的罪过，一切和她无关，让她什么都不要管，好好活下去。 这之后，她下了乡，从此和所有的家人都失去了联系。 按照以往的经历，梦境到这里就会结束了，然后就是无边的黑暗，而她在无边的黑暗中下坠、下坠，好似永远没有结束的那天一般。 直到她醒来。 但这次不一样，这次的黑暗之中，走出了秦小然。 秦小然带着真诚的笑脸拉住了她的手，拉着她一步步往前走。 走着走着，秦小然在变化，一岁岁变年轻了，变成十八九岁两人分别时的模样、变成五六时的孩童模样…… 一同变化的还有她自己。 唯一不变的，就是她们交握在一起的双手。 她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双手，然后发现，她们的周围慢慢亮了起来，从一片黑暗，到一片光明。 她正意外着，就发现秦小然依旧在对她微笑。 只不过这次，笑着的是年幼的腼腆的秦小然。 “莉莉，我们永远是好朋友！” 随着这句稚气的话语落下，无边的白光充斥了林莉所有的视野，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醒来了。 外面一片漆黑，时间还早。 林莉躺回床上，却久久没再睡着。 这一年多她几乎什么都不想，只想麻木的生活下去，唯一想的，就是偶尔的噩梦中会想起家里人。 这还是她第一次梦到别人，也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强势的入侵生活。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但那个人是秦小然的话，她不讨厌。 她怎么会讨厌秦小然，年幼无知的时候，她们曾觉得彼此是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伙伴。 现在也是啊…… 第408章 美味的葱油饼 秦小然和霍念平这晚条件虽然不太好，但是两人都不是挑剔这些的人，都睡得不错。 第二天天一亮，秦小然便起床来做饭，霍念平也在一旁帮忙。 锅里还有昨天剩下的南瓜粥，但是上午要干一上午的活儿，只喝粥是不够的，秦小然打算再做点葱油饼。 面粉、油盐这些她已经提前从空间里取到手提箱里了，至于葱花，王婆婆家的院子里有种。 她和霍念平两个人一起和面备菜烧火，倒是没花太长时间。 两人开始下锅煎葱油饼的时候，王婆婆起床了。 等到葱油饼那诱人的香味从锅里传出来的的时候，虎子被勾着也醒来了。 这个时候知青们也醒来了，嘈杂的声音从隔壁知青大院传来。 虎子揉着眼睛站在厨房外，揉完眼睛就眼巴巴地看着锅里被煎的微黄的油饼。 好香啊…… “好香啊……” 隔壁知青大院也有人发出这样的感叹。 “又是王老太太家？” “除了她家还有哪家？” “靠！油饼有这么好吃么？这味道真是绝了！到底怎么做的！” “就是， 昨天那炒的什么肉就不说了，咱肉吃的不多，但是葱油饼咱总是吃过的，香是香，但哪有这么香？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谁知道啊……” “昨天晚上想了那炒肉的味道一整个晚上，今天又要想这葱油饼的味道一整天么？真要馋死了。” “不行，我真馋了，你们说我去找他们买一点吃怎么样？” “钱哥，也就你有那闲钱了，我们是没有……” “钱哥，你要真买来了，分我们一点尝尝啊……” “去去去，我自己还不够吃呢！” 几人正说着，就见林莉洗漱完从一旁经过，一时收了声音，等林莉过去才又继续说话。 “看不出来啊，林莉还有这样厉害靠谱的亲戚，原本我看她那样子，是彻底没希望了才是。” “是啊，谁看她之前那一脸衰样不这么觉得，还要死要活的，没想到还有这么靠谱、做饭这么好吃的亲戚。” “看起来她这亲戚对她还不错，那她之前为什么那么一副不想活了的样子？” “那谁知道呢，真正好的亲戚不会一年多不出现，连点东西都不寄过来，我看八成是有所图。” “林莉身上还有什么好图的，她刚来那会儿倒是漂亮，但现在么，也就那样儿，而且还是个破鞋了……” “嘘，小点声儿，别说这个。” “……” 林莉一早醒来，还想着昨天的那个梦，直到隔壁传来葱油饼的香味，才被转移了视线。 什么葱油饼能这么香？ 她以为她已经丧失了对食物的兴趣，没想到能被秦小然做的葱油饼勾起好奇。 真香啊。 她知道其他人也这么觉得，但完全不在意。 秦小然会来送葱油饼给她吃。 这么想着，她坐在那里，看向大门的方向，脸上带着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期待之色。 在她期待的注视下，秦小然端着一盘葱油饼走进了知青大院。 浓烈诱人的香味传来，知青们纷纷吞起了口水。 第409章 送葱油饼 好香啊。 知青们被味道迷惑住了反应迟钝，秦小然眨眼间就穿过知青大院，来到了林莉面前。 “莉莉，今天做的葱油饼，我给你送了一份，尝尝我做的怎么样。” 说着，就拿起一块切成巴掌大小的油饼递到了林莉嘴边，等着林莉咬一口，似乎林莉不吃她就会一直这么举着。 林莉看着秦小然笑眯眯的模样，又看了看那块葱油饼。 她是不忍心让秦小然伤心的，也不想继续这么僵持下去让其他人看热闹，便木然地咬了一口那葱油饼。 很好吃。 她的表情和缓下来。 面对好吃的美食和在意的人的笑脸，是很难真的完全无动于衷的。 秦小然期待地问，“怎么样？” 林莉点了点头，“很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隔壁还有不少，要不你直接去隔壁和我们一起吃？” 林莉瞥了一眼余光中反应不一的知青们，摇了摇头。 “不了，我不过去了。” 秦小然见状也没有勉强她，道，“那就在这里吃，你们早饭有粥么，或者多喝些水。” “有粥。” 知青大院早上当然是吃粥的，只不过不是什么好吃的就是了。 秦小然点了点头，她觉得煮粥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了，何况主食是葱油饼，喝粥喝水差别不大。 不过当她看到知青大院的粥时，还是低估了人类厨艺的下限。 知青大院煮的粥很稀就不说了这再正常不过，问题是颜色微微发灰发黄，还散发着一种混合着糊味、潲水味的奇怪味道。 这是昨天做晚饭后没有好好刷锅就直接煮粥了么？ 可能不只是昨天…… 秦小然忍着不适，正想说还是去隔壁吃吧，就见其他知青端起粥仰头喝完，林莉也姿态熟练地端起粥喝了一口，看起来早已习惯了。 她身体一僵，林莉到底是有多绝望，才能从那么娇气挑剔的一个人变成现在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 林莉看到的想到的则和秦小然不同。 她知道秦小然这些年来过的很好，明白秦小然不会习惯现在的生活，就像她昨晚喝过的香甜美味的南瓜粥和她现在手中的这碗稀粥的差别。 她想让秦小然回到正轨上，不要再在这里受苦。 不只是食物和物质上的受苦，还有人心。 她抬眼看向眼巴巴地盯着她面前的葱油饼们的知青们，以及眼巴巴盯着秦小然的男知青们，原本淡漠空洞的眼神忽然变得满是厌恶。 秦小然不该出现在这里。 “你回去吧。” “啊？” 林莉回头看着秦小然道，“你回去吃饭吧。” 她知道秦小然一定是没吃饭就过来给她送葱油饼了。 “你丈夫应该还在等你。” 她着重强调了‘你丈夫’这三个字。 秦小然一愣，不知道林莉为什么忽然这么说，但想想过来的时候霍念平确实有说等她一起吃饭，还有王婆婆和虎子。 想到这里，她看了眼林莉已经吃完一半的葱油饼，点点头道，“好，那我先回去了。” 第410章 送别霍念平 林莉看着秦小然离开的背影，忽然看向在坐的知青们，除去那些看向葱油饼的知青们，她和剩下的几个男知青对上了视线，她最讨厌的那几个。 她用最阴狠厌恶的眼神瞪了他们一眼，她可以不在意他们怎么看她，但不能允许他们冒犯秦小然。 她的眼神成功吓退了两个心虚的男知青，但也有人不把这当回事。 她在过去的一年时间里给所有知青们留下的印象就是麻木可欺，只要不触碰到底线就不会有事的形象，所以这个眼神能吓住一部分人，但也吓不住所有人。 没被吓住的是知青大院最混不吝的人，孙存硕。 据说原本在城里的时候就是无业闹事的小混混，下乡了也依旧如此。 知青大院里一部分人屈服于他的淫威，顺从他追捧他，一部分人厌恶他避着他，对他们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莉算是后者。 她收回视线，不理会孙存硕挑衅的眼神，继续吃着盘里剩下的葱油饼。 有霍念平在的话，孙存硕不足为惧。 还是要想办法让秦小然尽快和霍念平一起离开才是。 到底要装到什么程度才是秦小然满意的恢复程度？ 是要笑吗？ 可是她的脸都僵了，笑不出来啊。 林莉无意识地思考中，大口大口地吃着盘里的葱油饼，很快盘子就空空如也。 一直盯着葱油饼的知青们本来还在纠结要不要开口讨要或者花钱买，都还在犹豫和斟酌，结果一眨眼的功夫，就一块葱油饼都没了。 这下好了，不用纠结了，没有了。 知青们上午上工干活的时间很赶，这错愕懊恼的情绪来不及持续下去就在接下来紧赶着的任务中消失，接着便投入到紧锣密鼓地抢收玉米的农活中去了。 …… 隔壁王婆婆家。 秦小然和霍念平王婆婆虎子正在一起吃早饭，刚吃到一半，就听到隔壁的知青们从门外经过的声音。 “他们上工去了啊。” 王婆婆感慨，又看向秦小然和霍念平两人。 “你们今天做什么？老婆子我和虎子能帮到你们什么？” 今天吃的葱油饼是她和虎子从没吃过的好东西，这么好吃的葱油饼给了她和虎子一人一张，说不够还有。 她看的出来人家是在照顾他们，这些早已经超出住在这里需要的报酬了。 人家好心，她说不出拒绝的话，但也想尽力帮人家做些什么，表明一下她的心意。 秦小然抬头对王婆婆和虎子笑了笑道，“王婆婆你不必客气，今天就没什么需要你们帮忙了的。今天念平要去市里一趟买些东西，我会去知青们干活的地方看着帮帮忙。” 吃完饭两人便着手准备起来，秦小然和霍念平一起去了村里，今天拖拉机不去市里，花钱也不行，但是牛车可以去一趟，于是便定了牛车。 秦小然在村头送别霍念平，看着霍念平坐着牛车渐渐远去之后，她转身回了村里，循着昨天的记忆找到了知青们干活的地方。 她花了一点时间，在最偏僻的田地里找到了林莉。 第411章 不公正的待遇 下地干活是很累的。 下地干活都很辛苦，但总有那么一些轻松好做些的，以及费力不讨好的。 秦小然前世下过乡，在下乡的过程中熬坏了本就不好的身体，对这些还是了解的。 所以她一眼就看了出来，林莉被排挤了，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做着最苦最累还最算不上工分的活儿。 诸多情绪涌上心头，她好像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前世在下乡劳作时苦熬的那段时间，愤怒委屈不甘痛苦齐齐涌上她的心头。 但她没有被这些情绪冲昏头脑，只是发泄情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 站在原地消化了一番这些情绪后，她平复下来心情，主动走进田地里帮林莉的忙。 但林莉看到她过来帮忙时的脸色并不好。 “你回去。” 林莉说。 秦小然咬唇，她能不被情绪冲昏头脑，从长计议，但她不能看着林莉吃苦而自己坐在一旁什么都不干。 “……我想帮你，你一个人干活太累了，事倍功半，我帮你能好很多，我不会成为你的拖累。” 林莉定定地看着她，神情比之前更冷。 “小然，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苦不苦的对我来说无所谓，你帮我来和我一起吃苦这件事更让我痛苦。” 秦小然抿唇不说话了。 “因为我们是好朋友，所以你宁愿自己吃苦也要帮我。也因为我们是好朋友，所以我宁愿自己辛苦也不愿意看到你因为我受苦。” “所以，你如果真想帮我，就不要过来。” 秦小然站在原地看着林莉，心中很是心酸。 尽管这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件好事，但是心酸也是事实。 说是好事，因为看得出来林莉还是很在意她的，只是过往的经历让林莉选择了比较伤人的表达。 痛苦总是让人选择用痛苦的方式来表达感情，于是接受感情的人会同时感受到爱和痛苦。 秦小然退了出去，站在原地看着林莉辛苦地在田地中忙碌着。 她很快调整好情绪，开始思考起来。 看来有些事情从林莉这边开展是行不通了，要从别的方向开展才行。 大队长那边，还有知青这边…… 她思索了一阵，大概有了想法，转身离开了田地。 林莉一直埋头干活，像个机器一样，实际上思绪纷杂，心情很乱。 她刚才的话，是不是说的太重了？ 她不该那么说的…… 小然向来是心里敏感又重感情的孩子，一直以来都是她在哄小然高兴起来，这次却是她让小然伤心了…… 小然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牵挂的人了，小然只是关心她…… 她不该那么说的，她只是不希望小然为了她不开心，她希望小然开心…… 小然不会误会她话里的意思吧…… 她不想伤害她们之间的感情…… 她要不要解释解释…… 她混乱地想着，猛地转身决定和小然说清楚。 混乱的大脑和忽然间的举动让玉米叶锋利的边刃划伤了她的脸，痛苦和惊吓让她胡乱地后退，然后在摔倒在砍断的玉米茬上，鲜血汩汩流出…… 第412章 林莉受伤 腿上传来剧烈的疼痛，但林莉无暇顾及，只一心看向田地外，想要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向她解释她刚才的话并没有恶意。 但是没有，田地外一个人也没有。 是伤心了，然后离开了吗？ 她的心一阵绞痛，像是被人捅了一刀后又在里面胡乱搅动的那种痛。 她不想伤害任何人，她希望她在意的人好好的，但是为什么？为什么？ 这一刻，她感受到了无边的痛苦与愤懑，像是长久以来积攒的痛苦与愤懑终于过了临界点一般，突破了承受的极限。 她想大哭，想大叫，想质问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凭什么要这么对她！ 如果是一年前家里刚出事的她被逼到了极限，或许会发出这样地质问，但现在的她已经在过去一年多的苦熬中被磨平了棱角，耗尽了精力，已经哭喊不出来了。 她茫然又痛苦地瘫坐在那里，直到失血过多引起的眩晕让她回神。 她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但也还不想死。 她答应了大哥，要活下去。 要活下去。 她看向身下已经流出一大片的鲜血，又看向剧痛的伤口，那伤口在她的左小腿上，小腿中间被玉米茬洞穿了，所以鲜血才流个不停。 她需要止血，她需要治疗。 她想要呼喊，却忽然想起这是最偏僻的一块地，这附近除了刚才来看她的秦小然并没有别人。 她想开口，她长久不说话的嗓子却忽然哑住了一般发不出什么声音来。 为什么偏偏是这时候…… 她真的不想死。 她忍着剧痛撑着身体将受伤的腿从玉米茬上搬开，那剧烈的疼痛让她觉得不要这条腿了也行，只要这疼痛能止住，只要能活下来。 她挣扎着往田地外爬去。 “救、救、我……” “救、命……” 她艰难地往前爬着，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但尽管她极力保持清醒，一刻不停地往前爬着，她的速度还是越来越慢，意识还是越来越昏沉…… 不是就这要这么死了吧…… 她不想死…… …… 秦小然在想清楚问题所在之后去找了大队长说话。 其实应该先从知青们下手，不过知青们现在都在干活儿，不是好时机。 她本也不知道大队长这时候有没有空，只是去碰运气的，如果大队长也在忙，她就去找其他人，诸如妇女主任、记分员、会计之类的干部聊一聊。 不过她运气不错，刚转了一圈就发现了在一旁抽烟的大队长。 大队长的烟正好抽完，见到她走过来，直接问了。 “你有什么事儿？” 秦小然笑笑，她很漂亮，笑起来很温和，很有亲和力，一般人不会对她心生戒备，也不会拒绝她的请求。 “队长，我想问问你对林莉是什么看法。” 大队长愣了一愣，心中哂然，这算什么问题，也只有城里来的读书人才会问这种问题了。 “没什么看法，知青们在我眼里都差不多一个样儿。” “但是林莉的成分不好……” 第413章 救命！ 大队长露出一个憨厚又无奈地笑。 “这算啥，前些年大队里是有不少人看重这些，这两年好多了，大家伙儿自己的日子都过不痛快呢，哪有那个闲工夫去计较这个。” 秦小然认真盯着大队长的脸，分析大队长说的话有多少可信度。 结合她之前租房时和大队长的交流来看，大队长这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至少大队长本人是不太看重这些的。 她叹了口气，抱歉道，“我就是有些担心林莉，其实她家的情况挺复杂的，不是那种板上钉钉的资本家，不然前些年就出事了。” 大队长一摆手道，“你放心吧，咱们大队都是一视同仁的，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 秦小然大概明白了大队长的态度，大队长算是中立的，不会给林莉穿小鞋，但同样也不会偏袒林莉。 这情况算是不错了的。 但大队长不会带有色眼睛看林莉、不排挤林莉，不代表其他人不会这么做。 比如，知青大院的知青们。 林莉和知青们的关系不好，其中有林莉自己的一部分原因，也有知青们确实蓄意排挤的原因。 她回过神来，向大队长道谢，说这样她就放心了。 大队长难得听到有人说谢谢，还是个长得很漂亮读的书很多的女同志，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太好意思。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林莉这个女同志吧，干活很卖力，平时生活上也没什么作风问题，就是不太讨人喜欢，和别人处不好关系，被人排挤，这个咱也没办法，秦同志，你有时间也劝劝她。” 秦小然点头道，“谢谢提醒，你放心吧，我会和林莉说的。” 两人边走边溜达，从大路这头溜达到那头，从乡亲们干活的地方溜达到知青们干活的地方。 原本一切正常，忽然间前方爆发出了一阵惊呼。 “好多血！” “出事了！” “来人啊！救命啊！” 大队长和秦小然第一时间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那里一个女知青正蹲在低头着急的呼喊着。 秦小然认出那里是林莉干活的地头，心猛地漏跳了一拍，意识到不好，拔腿就跑了过去。 大队长听到喊救命也心道不好，快速跑过去。 秦小然跑得快，眼神也好，很快就看到了那让她几乎心脏停跳的一幕。 满地的鲜血和林莉惨白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林莉苍白的脸和紧闭的双眼带给了她莫大的冲击。 怎么会！她刚才刚离开一会儿！怎么会这样！ 她心中一片混乱，动作却没停，一刻不停地冲到林莉身边，马上去摸林莉的脉搏，确定还有的救之后，立刻去查看林莉的伤势。 确定完一定，按住伤口之后，她紧绷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一二。 没事，问题不大，死不了人，能治得好。 她稍稍放松下来，心情就又开始酸涩起来。 她一离开林莉就出了事，她不该离开的，要是再晚一些发现，林莉可能真会出事。 她没伤感太长时间，很快打起精神来给林莉处理伤口。 第414章 救人！脱险！ 秦小然麻利地给林莉止血，下意识想从空间里摸药和灵泉水出来，又生生止住了。 林莉昏迷着没错，但她身边还有个女知青和大队长，不能当众拿东西出来。 林莉现在的状态暂时没太大问题，等会儿找机会再拿也不迟。 大队长跑了过来，看见那大片的血，顿时眼一晕。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血？人没事儿吧？” 女知青语无伦次地说着什么，大概意思就是她们那边快干完了，想来这边看看还有多少，然后就听到了微弱的求救声，过来就发现林莉流了好多血。 大队长大概明白了，看了眼那么多血，扭头就喊人来帮忙。 “快来人！有人受伤了！老四！去卫生所请医生来！快点！” 不远处田地里闻声出来不少人，其中一个应声转头就跑，去喊医生了。 其他人疑惑地站在原地，八卦心强的已经开始往这边走了。 大队长喊完人，低头查看林莉的情况。 “伤口在哪儿？血止住了吗？人没事儿吧？” 秦小然点头道，“伤口在左边小腿上，贯穿伤，应该是摔在玉米茬上了。” 说着 ，她看向血痕源头，那里有一大滩血，正是一个玉米茬。 大队长也顺着看了过去，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低声骂了一句。 这种事也是有的，虽然可能好几年都不会发生一次，就算发生了也不会太严重，但遇到了也没辙。 四五年前，就有大队里的人带着两三岁的孩子下地，结果孩子在地里摔倒了，被戳坏了一只眼，后来人也没留住。 这两年没再发生过这种事了，没想到今年又发生了，还差点出大事。 大队长心里正骂着，就听到秦小然继续说道， “我是个医生，我这次来也带了药箱，我去王婆婆家取一趟。我已经帮林莉止住了血，你们别动她，等我回来就是。知道么？” 她认真看向大队长。 大队长被她看的一愣，下意识点了点头。 说完，她就起身往王婆婆家跑去。 正留意着这边的人见了，都感叹她跑得快。 秦小然跑出众人视线后跑的更快，真回了王婆婆家一趟，从手提箱中取出了空间里的药箱后，还取了一瓶灵泉水，才又快速往回跑。 跑到一半的时候她还碰到了老四和赶来的卫生所医生，她没等他们，直接一溜烟跑没了影儿。 老四和卫生所医生只是急匆匆赶路，没有尽全力拼命地跑。 他们内心觉得不会出大事，没有必要跑那么急。 不过看到秦小然后，他们还是又加快了一点速度。 秦小然很快就回到了林莉身边，林莉身边多了两个人，她没在意。 她迅速打开医药箱，取出了合适的药物喂林莉吃了下去，用灵泉水送服，接着又开始重新给林莉上药包扎，一切动作行云流水，很快完成。 本来大队长他们还怀疑她的医生身份，见过她给林莉包扎后就都不再怀疑。 她这一手，比卫生所医生还溜呢。 卫生所医生姗姗来迟，却被告知没事了。 林莉脱离危险了，但是失血过多，还没有醒来。 大队长找了两个人抬林莉回去休息，让秦小然和那个最初发现林莉的女知青回去照顾着。 第415章 送林莉回去，感谢田七 “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我叫田七。” “田七，好名字，我是秦小然，你叫我小然就好。” 送林莉回去的路上， 秦小然和田七互相做了自我介绍，算是认识了。 秦小然之前和田七在知青大院厨房见过一次，相比较另一个对林莉很有意见的女知青，比较温和的田七给她留下的印象不错，是她计划中要接近拉拢的首要人选。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接触的机会，虽然并不是什么好机会，但是田七救了林莉也是不争的事实。 “田七，谢谢你救了林莉，要不是你，我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田七被刚才的事情吓到，现在还不太清醒，听到秦小然这么郑重地和她道谢有些反应不过来，也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客气，我也没做什么，我就是偶尔看到了……” 秦小然笑笑，那可不是偶然看到，那么多知青，就只有田七看到了，就只有田七往这边走了走了，就只有田七发现了还大声呼救…… 她能确定田七是存着善念的，就算真的什么都没有，只凭这事实，她们也要好好感谢田七。 “不，你救了林莉，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等林莉醒了，我会告诉她，我们会好好报答你的。” 秦小然认真承诺道。 田七被秦小然搞得有些不会了，有些害羞，她有秦小然说的那么好吗，真的就是随意看到了啊…… 知青大院很快到了，不过秦小然没让他们将林莉送回知青大院的住处，而是让他们将林莉送到王婆婆家。 “林莉伤成这样，接下来肯定不能下地干活了，需要好好养伤，要人照顾，我来照顾林莉，送到王婆婆家更方便一点。” 田七和送林莉回来的人没什么主见，见秦小然坚持，便按照秦小然说的做了，将林莉送到了王婆婆家秦小然住的院子里。 王婆婆正在家里洗衣服，看到他们进来忙追问怎么回事。 秦小然一边指挥着他们将林莉小心放在床上，一边和王婆婆说着可能要再租下王婆婆家的另一间房间了。 “房租的事……” 王婆婆一听忙说道，“快别提房租了！你给的那么多我都不好意思收，两间房都租给你了，不用额外给房租，这样我心里还好受些！” 秦小然现在确实没什么心情谈房租的事，听到王婆婆这么说，便点了点头。 “那就谢谢王婆婆了。” 她心情不错，王婆婆心情也不错。 “这姑娘是摔着了？我去烧些水来。” “麻烦王婆婆了。” “不麻烦不麻烦。” 送林莉回来的两个社员将人送到后便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昏迷着的林莉、手足无措的田七，和秦小然。 秦小然先检查了一番林莉的情况，确定林莉没什么大碍后给林莉又喂了一点灵泉水，帮助林莉恢复。 接着她转头看向田七，搬来凳子请田七坐下，又倒了两杯糖水来。 田七有些拘束地坐下接过糖水。 秦小然笑道，“田七，我们聊聊吧。” 第416章 和田七聊起林莉过去的事 田七捧着手中微热的红糖水，她有些不习惯和人坐的这么近，这么面对面地交谈。 其实平时和其他女知青偶尔也会有这样的时候，那时候都没觉得有什么，只有这次特别紧张。 可能是因为较为封闭的房间和一看就要长聊的架势，也可能单纯是因为对面的人给了自己太大压力。 她没有逃跑的想法，只是紧张着。 秦小然察觉到了田七的紧张，微微勾唇。 这事不太好，但也并非完全不好。 这说明田七是很好沟通的那种人，接下来她大概能很容易得到想得到的信息。 她选了轻松的话题切入，先和田七熟悉起来，让田七放松下来，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和田七打听着知青大院里发生过的事情。 聊到最后，田七也打开了话匣子，甚至有些不吐不快般主动提起了林莉的一些事情。 “知青大院的生活也就那样吧，不算好，也不算多坏。” “是有几个知青不大好相处，但是其实不理会他们，他们也不会欺负人欺负的太狠，真要做的太过了，大队里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不过，林莉算是个意外，林莉她……” “林莉她的性格，她那时候那种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别人欺负她她也懒得管，就让很多人肆无忌惮地欺负她……” “而且她那时候太漂亮了，身上还带着一些值钱的东西，一些人就拿她的资本家身份说事，总去欺负她，抢她的东西，还……” “其实那就太过了，知青里也有几个人看不下去，但是林莉那副态度，别人和她说话她也不搭理，就……” “后来林莉吃了个大亏，发疯闹了一次，事情才好了些……” “后来就一直是现在这个样子了，谁也不理谁……” 秦小然认真分析着田七的每一句话，温和地引导着田七继续说下去。 其实一切她早就差不多猜到了，事情的发展无外乎那么几种可能，只是猜测是猜测，从别人口中了解到的事实又是另一回事了。 而且，田七口中还说出了一件她意料之外的事。 “你说林莉吃了个大亏？什么大亏？” 能让现在这种无欲无求、麻木死寂的林莉大闹的事情，会是什么事情？ 一定是非常非常不好的事情。 秦小然瞬间认真起来，气氛顿时有些严肃。 田七忽然感到有些压力，巨大的压力之下，她无暇多想，磕磕巴巴地回答着这个问题。 “就是、就是孙存硕他有段时间和林莉走到很近、他、据说他骗走了林莉的钱、还、还欺负了林莉……” 秦小然脸上的表情出现了片刻凝滞，那一瞬间她的心里和眼中都涌现出了无数愤怒，愤怒的火焰好像要灼烧一切。 田七吓得一哆嗦，有些心慌，连忙解释。 “应该、应该是没有的，只是他们胡说的，不过、不过钱应该是真的骗走了……” 秦小然极力压制下心中的怒火，冷漠到近乎无情地看着田七。 “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417章 打听知青们和大队里的情况 田七被秦小然盯着，磕磕巴巴地将她知道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 她说完之后，就见秦小然陷入了沉思，不再理会她。 秦小然不理会她，她稍稍放松了几分，但还是紧绷着，骨子里有种小时候见了老师的天然的畏惧。 秦小然真可怕啊…… 不，也不是可怕，就是很让人，敬畏。 对，就是敬畏。 像是大队长给她的感觉一样，不，不完全一样。 准确的说，像是大队长和妇女主任结合起来给她的感觉差不多，让人敬畏的同时又不至于太过惧怕，里面有着温柔坚定的内核，强势又温柔。 这么想着，她渐渐放松下来。 秦小然在思考梳理田七刚才说的话。 那些话让她愤怒，他们怎么能那么欺负林莉！ 事实远比她想的更严重、更令人愤怒！ 她原本按部就班的计划是不可能了，一切都要重新计划！ 原本那种程度的欺负，她或许可以漠视，但是严重到这地步，她绝对不能坐视不理，不可能任由别人这么欺负林莉！ 那些人实在太过分，这种事绝对不能姑息。 她飞快思索着各种处理办法，思索着各种后续发展，该如何应对…… 十分钟，也许十五分钟后，她抬起头来，恢复了之前那般温柔的微笑。 只是她和田七都知道，一切和之前都不一样了。 她温和笑笑，眉眼间带着一丝隐忍的愤怒。 “不好意思，我不是在对你发脾气，刚才知道了那些事，我太生气了……” 田七连连摆手，“没关系的，我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不，你没有。” 秦小然确实很生气，生气到会迁怒不少人的地步，但是田七是个意外。 田七救了林莉这一点，不管田七以前做了什么，只要不太过分，就都能抵消。 何况田七以前并没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是少有的对林莉表达过善意的人，一直到现在也不曾欺负过林莉。 这样的人的存在是很不可思议的，也让人在愤怒和绝望中心生慰藉。 坏人很多，冷漠的人很多，但也总有善良温和的人存在。 那些善良温和的人，就是黑暗中的光，微弱但存在。 秦小然心绪平复了不少，继续和田七闲聊起来，开始打听知青大院的知青们和大队里的干部们的情况。 “林莉受伤了，我会留在这里照顾林莉半个月多的时间，想要了解一下这边的情况，以后都要打交道的。” 她以此为借口，田七也没多做怀疑，就将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秦小然于是对知青们和干部们有了初步的了解。 从田七的话里，她大概将这些人分成三类。 友好的可能提供帮助的需要好好结交的，诸如大队长、妇女主任、王婆婆、知青于佳、知青钱磊等。 中立冷漠关系不深的可结交可不结交的，诸如大队会计、村里的大部分人、大部分知青等。 以及对林莉很坏的、欺负过林莉的、需要清算报复的人。 诸如，知青孙存硕一帮人、知青齐璐赵霞、以及县城里的某些人。 第418章 知青们的讨论 林莉出事的时候，上午就差不多过半了，等到林莉被送回来，秦小然又和田七聊了那么久，就快中午了。 田七告辞说要回知青大院去做饭，秦小然挽留了她。 “你救了林莉，还告诉了我那么多，我们得好好谢谢你，你留下来吃饭吧。” 田七犹豫了一瞬，想到了之前在知青大院里闻到的王婆婆家传来的诱人香味。 她也很想吃好吃的饭菜，但是好吃的饭菜是要花钱的，她觉得她不能白吃人家一顿饭。 虽然说她算是救了林莉一命，但是她之前也没帮着林莉，反而看着林莉受苦…… 其实她原本不太注意这些的，直到她和秦小然说了之后，看到秦小然的反应这么大、这么痛苦，她才深刻地意识到，林莉过去遭遇的一切到底有多过分，而她的漠视到底有多不该，这让她没由来的心虚，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一般。 “不不不，我回去吃就行了。” 秦小然笑着握住了田七的双手，认真看着田七的双眼。 “留下来吧，让我表达一下谢意，以后可能还要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林莉，就留下来吧。” 在她温柔甜蜜到近乎蛊惑的声音和注视中，本就不甚坚定的田七晕晕乎乎地答应了下来。 秦小然拜托田七帮她照看一阵林莉，她自己去做午饭去了。 …… 王婆婆家炊烟升起的时候，疲惫劳累的知青们也回来吃饭了。 看着王婆婆家升起的炊烟，闻到王婆婆家传出的似有似无的香味，他们饥肠辘辘，羡慕嫉妒不已。 “又做好饭，有多少钱啊天天这么吃！” “王老太太能让人这么吃？这家不是出了名了穷？” “肯定是那两个人带来的呗，这还用说。” “那两个人就提了两个手提箱，能带多少东西？” “那谁知道，反正好吃的总不会是凭空变出来的。” “说起来，今天上午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我听到大队长喊什么来着，还看到有几个人聚在那里。” “你这也太憨了吧，上午那么大动静你都不知道？” “不知道啊，咋啦，发生什么大事儿了？” “就那林莉，好像晕了，被抬回来休息了。” “啧，就这点儿事儿啊，资本家小姐就是事儿多，晕了还得兴师动众，让人给抬回来……” “好像不只是晕了，还流了很多血，磕到头了好像。” “干活儿怎么可能磕到头，也太笨手笨脚了吧。” “我怎么听说是磕到了腿？” “不知道，反正确实流了很多血。” “那以后不会儿干不了活儿了吧，不会还要我们照顾她吧，先说好，我可没那闲工夫，谁爱管谁管……” “少说几句，没人说要你管，人家出事了，基本的同理心多少有点。” “呦，钱胖子，你是不看上林莉了？怎么忽然替她说话？” “哈哈……” “少说几句吧。” “……” “林莉受伤了，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她？” “下午的吧 ，下午有时间的。” “行。” 第419章 小然，我想活着 秦小然想着林莉受了伤，流了那么多血，要好好补一补。 于是用糖果和邻居换了四个鸡蛋，加上熏肉，土豆、冬瓜等做了一锅炖菜，炖的软烂入味，汤汁浓稠，主食是锅贴饼子，很多很顶饱。 考虑到林莉精神不好可能没什么力气，还特地用小锅煮了半锅瘦肉粥。 两锅饭菜都安排上，接着就只等火候到了。 很快，厨房里就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大队长就是闻着这香味进来的。 大队长结束了上午的工作，赶在回家吃饭之前来看看林莉的情况，没想到刚到地方，还等着见林莉呢，就先被这过分诱人的香味吸引了。 看着秦小然从厨房出来，他惊讶地问道，“是你在做饭？” 秦小然早已习惯了别人对她厨艺的夸赞，何况这次为了林莉的身体着想，她加了不少灵泉水进去，饭菜的味道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于是她笑着答道，“是我。” 大队长更惊讶了，“你做饭这么好？” 大队长会这么惊讶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秦小然看上去白白嫩嫩、娇柔可人，看着就不是个会做饭的，更不要说还是做得这么好吃的饭了。 秦小然没解释这个问题，只是挽留大队长留下来吃饭。 大队长从惊讶的情绪中回过神来，眼神颇有些不舍地拒绝了秦小然的提议。 “这就不用了，我就是来看看林莉的，林莉怎么样？没什么大事儿吧？” 大队长本来是要和卫生所医生一起来的，但是卫生所医生计较上午让他白跑一趟的事，死活不肯来，还说什么你们不是有医生么，让那人看就是了，别烦他，他忙死了。 大队长没办法就自己来了。 秦小然听大队长问起林莉，便带着大队长往林莉在的房间去。 田七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也出来了。 大队长于是又问了田七一句。 田七的回答让大队长和秦小然都惊了一下。 “林莉好像醒了。” 秦小然先一步跑进了房间里，大队长和田七紧随其后。 秦小然进来时就看到林莉眯缝着眼睛，一脸刚刚醒来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茫然。 她想到之前差点失去林莉的后怕，扑过去抓住了林莉的一只手，声音有些哽咽。 “莉莉，你醒了……” 林莉刚刚醒来，视线和意识都很朦胧，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虚幻，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但听到秦小然的声音，她便瞬间清醒过来，知道她还活着。 这真是，太好了。 她从来没有一刻那么想活着。 她以为她已经活不下去了，只剩下答应家人的那句要好好活着，只觉得是为了家人活着。 在受伤失血晕过去的那一刻她才知道，不只是为了对家人的承诺，更是为了她自己。 她想要活下去，她发自内心地想要活下去。 而过去，她一直忽略了这一点。 幸好，她醒悟地还不算太晚。 眼泪从她眼眶中滑落下来，她握住了秦小然的手，哽咽着喊了秦小然的名字。 “小然，我想活着……” 第420章 劫后余生的惊喜 秦小然听到林莉的这句话，身体瞬间僵住了，心底涌出酸涩与惊喜的混合洪流，像是洪水爆发一样汹涌澎湃。 林莉这么说，代表着林莉真的想活下去，想好好活下去…… 她能感受到林莉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的后怕，也能感受到后怕之余那破土新生的希望。 林莉重新拾起了生的希望！ 这对她来说，算是莫大的惊喜！ 她留下来要做的事，就是帮林莉重新拾起生的希望，帮助林莉过上好一些的生活！ 现在，最困扰她的一点，就这么阴差阳错的做到了。 在劫后余生的后怕与惊喜中，她与林莉紧紧拥抱在了一起，两人都流下了喜悦的泪水。 大队长和田七看着两人拥抱着哭泣，心里也很动容。 田七性子善良软和，见了这一幕，眼睛也跟着发酸，偷偷抹了一把。 大队长则更多的是感慨，他对这个林莉一直没什么好感，谁也不会喜欢一个整天挂着一张脸死气沉沉的跟个死人一样的人，但现在林莉看起来不一样了，会伤，会痛，会哭，有在意的人，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之前的他是想不到那个让人觉得晦气的林莉还有这样的一面的，更想不到这样的林莉还有一个这么漂亮善良做饭这么好吃的朋友，这两个人简直是两个极端！ 但事实如此，只能说，生活中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秦小然和林莉相拥流泪了一阵，松开彼此对视了一眼，看到彼此的眼睛的那一刻，便都安心下来，默契地擦了擦眼泪。 秦小然微红着眼眶，转头笑着向大队长和田七抱歉。 “不好意思，刚才有些太激动了。” 田七连连说道，“没什么没什么，林莉没事儿就好。” 大队长也说道，“人没事儿就行，林莉，你还好吧？” 林莉现在感觉确实不错，彻底清醒过来之后，已经恢复了力气，腿有点疼但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于是点了点头。 “我没事。” 许是太久没在人前说话了，她说这话的声音沙哑，语调略显奇怪。 但这时候没人计较这些。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是啊，没事就好。” 大队长和田七都这般说道。 秦小然也是这么觉得，但她没说出来，只是用庆幸的喜悦的眼神看着林莉，林莉明白她的意思。 大队长看这气氛不错，知道他不用担心了，便说道，“林莉你伤的不轻，先好生养着吧，这两天就不用下地干活了，过两天好点了再看看要不要接点清省的活儿干，到时候在找我就是。” 林莉和大队长接触不多，很少听到大队长和她这般亲切地说话，感觉有些奇怪。 这就是与人正常相处的感觉么？ 已经太久没有过了。 林莉没接话，秦小然接了。 “大队长，我会在这里留半个月，这半个月我来照顾林莉，我想让林莉搬到王婆婆家来，以后也在这边吃住……” 大队长皱了皱眉，但听到秦小然之后说的理由，以及详细地处理办法，最终还是答应了。 “想搬就搬吧，自己能处理好带来的麻烦就行了。” “大队长放心，我们能处理好！” 就这么着，林莉可以光明正大地搬出知青大院了。 第421章 一起吃饭，俘获田七 不过，搬出知青大院那是接下来的事，现在要做的当然还是吃午饭了。 厨房里传出来的香味越发浓郁，房间里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咕咕叫了一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秦小然视线在林莉、田七、大队长之间来回一阵，只见林莉木然、田七羞涩、大队长尴尬。 好吧，大概是都饿了。 秦小然其实也饿了，担惊受怕跑来跑去一上午，怎么可能不饿。 于是她笑着说道，“饭应该做好了，大家一起吃饭吧。” 大队长说着就要走，“林莉没事就行了，我就先回去了，走了啊。” 秦小然连忙挽留大队长，但大队长毕竟不是田七，她不能上手拉扯，大队长也没那么容易被她影响，任凭她怎么挽留，大队长还是摆摆手离开了。 没办法，她只能想着下次再找机会请大队长吃饭感谢他了。 她来到厨房，发现了站在门口流口水的呆头呆脑的虎子，摸了摸虎子的头，虎子呆呆地看过来。 “虎子乖，去把洗好的碗筷都拿出来，我们要吃饭啦。” 虎子听到吃饭两个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蹬蹬蹬地就跑去拿碗筷了。 秦小然笑着看虎子去拿碗筷，自己则掀开锅盖，用勺子搅了搅饭菜，诱人的香气顿时扑面而来。 嗯，味道不错。 她给王婆婆、虎子、田七还有她自己一人盛了一大碗土豆炖肉，放了一个长长的锅贴，给林莉盛了一碗肉粥。 土豆炖肉保证每个碗里都有两块肉，拿到饭菜的王婆婆、虎子、田七都惊了。 什么家庭能顿顿吃肉，还分给别人顿顿吃肉？ 秦小然笑着叮嘱他们趁热吃，味道好。 这不是趁不趁热的问题，他们相信这饭菜就算凉了一样香到能让人把舌头吞掉。 王婆婆和虎子已经跟着秦小然吃过两次饭了，之前客气的话已经说过两次，已经知道了秦小然的处事风格了，再加上这次的炖肉实在太香了，两人没忍住，道谢过后两人便低头大口吃了起来。 田七是第一次，捧着碗看着碗里的饭菜坐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这么大分量的饭菜，在知青大院的时候，就算全是白菜都不会盛这么满，更别说是这么好吃的肉菜了。 别说是在知青大院了，就算是在家里的时候怕也只有过年能吃上一回炖肉，还不是这么好吃的。 “田七，快吃啊，发什么呆，吃完锅里还有，自己去盛。” 秦小然说着，就端着肉粥去喂林莉了。 田七见其他人都吃了起来，也有些忍不住蠢蠢欲动的胃口。 她确实也算是救了林莉，吃人家一顿饭不过分吧？ 要是不够的话，大不了她以后多照顾照顾林莉。 这么想着，她拿起筷子吃了第一口饭菜。 饭菜一入口，即便是一块土豆，也香到差点让她吞掉舌头。 这也太好吃了吧！ 比味道闻起来还要好吃的多得多！ 她顾不上想别的，也和王婆婆虎子一样大口大口地吃起饭来。 等到她吃完这一碗饭，吃撑了停下来之后，她满心就只有一个想法了。 这饭菜也太好吃了，要是能天天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让她做什么都行！ 她看着秦小然的背影，满眼的崇拜，俨然已经是秦小然的小迷妹了。 第422章 喂林莉吃饭，谈心 秦小然吹了吹肉粥，喂给林莉。 林莉在秦小然殷切的注视下，犹豫了片刻，最后张口吃了这一勺肉粥，然后在秦小然要喂第二次的时候，伸手从秦小然手中接过了饭碗和勺子。 “我是腿受伤了，不是生活不能自理，可以自己吃饭，不用喂饭。” 秦小然看着林莉严肃认真地说出这么一长串话，忽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哈哈，是我的错，关心则乱，我忘记了，不好意思。” 林莉相信秦小然关心则乱的说话，对着林莉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自顾用勺子舀起肉粥吃了起来。 这肉粥做的很好吃，彻底勾起了她的胃口，引的她大口大口地吃着。 秦小然坐在一旁看着林莉胃口很好的大口吃饭，最后一分担心也消失了，满心只有欣慰和欢喜。 她看的出来，林莉是真的想通了，不是只是嘴上说说的那种。 林莉胃口的回归是就是证据之一，林莉现在的状态和给人的感觉是证据之二。 太好了，她本以为要绞尽脑汁花大功夫去一点点治愈林莉，没想到竟然意外就这么成了。 林莉有求生的欲望，这真是太好了！ 也是， 她认识的那个林莉，从来都不是轻言放弃的人，现在那个不肯轻言放弃的林莉终于回来了！ 她看着林莉将一碗肉粥吃完，抹了抹嘴角，看起来还想吃的模样，笑着从林莉手里接过碗。 “有土豆炖肉你吃吗？还是继续来一碗肉粥？” 林莉在肉粥和土豆炖肉之间犹豫了一瞬，肉粥也想吃，土豆炖肉也想吃。 最终还是想尝尝土豆炖肉的心占了上风。 “……要半碗土豆炖肉吧。” 一碗太多了吃不了。 秦小然笑着去盛了半碗土豆炖肉，带了一个锅贴过来。 林莉接过饭碗，看着秦小然和摆在一旁的没动的另一碗饭菜。 “你也一起吃。” “好。” 秦小然笑着应下，和林莉一起大吃起来。 饭菜好吃，两人一起吃了个饱。 饭后秦小然想去收拾厨房，王婆婆和田七早先她一步收拾好了，没让她动手。 田七和秦小然告别，说下午要去上工，现在就先离开了。 秦小然点了点头，让她去吧，告诉她下午再过来吃饭。 田七是很想过来吃饭，但是有些不好意思，过来吃这么一次就很好了，总这么吃就太占人便宜了，不好，但又实在好吃。 秦小然看着田七纠结的模样就知道田七在想什么，拍着田七的肩膀笑了笑，让田七去吧，下午过来就是。 田七走了，秦小然想着从田七那里了解到的一切，回到房间里关上了门。 “莉莉，我们来聊聊天吧。” 林莉经历一番生死，明白了生的可贵，也知道了她以前错的离谱，现在秦小然想和她聊聊，她自然愿意，她也想和秦小然好好聊聊。 发自内心的好好聊聊，而不是像之前一样的敷衍。 两个人都诚心想聊一聊，这自然是最好的状态。 “那么，就从头开始吧。” 第423章 你这些年真的过得好吗？ 说完这话，两人都沉默了一阵，开始思考该谈些什么。 她们都想详细地了解分开的这些年彼此的生活，但该从哪个时候从哪些问题聊起，这需要思考一下。 两人几乎是同时思考完，同时抬头，同时开口，对上彼此的视线。 两人都笑了。 笑完之后，秦小然说道，“莉莉，你先问吧。” 她的生活很顺遂，没有什么难过的事情，用她的生活开始这段谈话，可以让她们的心情都放松一些，这会是个好的开始。 林莉也不再这个时候和秦小然客气，笑了笑便开始问了。 “小然，你这些年真的过得好吗？” 秦小然一愣，没想到林莉会这么问，意外的同时也感觉心里暖暖的。 她在老家这里已经没有亲人了，非要说的话，算的上她亲人的只有林莉一个了。 她看着林莉，目光忽的柔软起来，像天上的云。 “嗯，我过得很好，真的很好。” 林莉定定看着秦小然，注意着秦小然脸上的每一个细节，想要确定秦小然有没有撒谎。 她当然是看不出撒谎的痕迹的，不管是从现在秦小然的回答，还是从昨天见到的秦小然和霍念平的互动，又或者从前两年的通信来看，秦小然都过得很好。 秦小然也确实过得很好。 想到这里，林莉便真的放心了。 她自己度过了相当混乱痛苦的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里她放弃了自己，也放弃了秦小然。 现在她知道自己那时候错的离谱，已经为自己的行为后悔了，后悔伤害了自己，更怕因为她而让秦小然失去了唯一的后盾，那会让她更加自责、伤心。 但好在，现在看来，秦小然过得不错，这样她也能放心了，放心专注自己的问题了。 秦小然也明白林莉的这个想法，感动着又重复了几遍之前的话。 “莉莉你放心吧，我过得很好，你不必担心我。” 身处黑暗沼泽一般的逆境的朋友顾不上自己却挂念着远在他乡的朋友，作为远在他乡的那个朋友，她怎么能不感动呢？ 林莉笑了笑，又问道，“那孩子们呢？孩子们现在怎么样？应该已经会说话了吧？” 想到孩子们，秦小然心中涌起对他们的思念，带着思念回答了这个问题。 “孩子们也很好，吃的好喝的好，长得白白胖胖的，很聪明也很懂事，上个月已经去上幼儿园了，没有吵闹，很顺利。” 她满脸回忆，林莉也满脸向往。 “都已经上幼儿园了啊，时间过得好快，感觉不久前我们两个还是小孩子，手拉手一起玩，眨眼间你的孩子都已经上幼儿园了，真是……恍如隔世。” 秦小然点点头，是啊，恍如隔世。 “等有一天，一切都好起来了，我要去京城看看你的孩子们长什么样，像不像你小时候。” 秦小然笑，“没问题。等我回去就给你寄来孩子的照片。孩子们是像我的，安安康康是男孩不太明显，小如小意是很明显的，到时候你就见到了。” “好。” 第424章 林家到底怎么回事 林莉问完了秦小然，接着就是秦小然问林莉了。 秦小然沉默了一阵，脸上的笑意淡了很多。 林莉的经历她已大概知道 ，那并不是愉快的经历，想想就让人痛苦。 但为了彻底解决掉这痛苦，彻底剜掉这腐肉，必须旧事重提，解决旧事。 她很是平复了一番心情，才用较为平静的语气问出第一个问题。 “莉莉，林家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莉本来觉得她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去面对这一切，甚至还笑刚才秦小然太过小心翼翼了，没想到一听到这个问题，她的心脏还是一阵抽痛。 痛啊，怎么能不痛，那是她的家，她的国啊。 但是痛好啊，痛证明还活着，而不是麻木着。 “我……” 她尝试着开口，声音却沙哑着，几不成声。 秦小然安抚着握住了她的手，给她力量。 林莉缓了缓，再次开口。 “我没事。我以前不敢去想这些，太痛苦了，现在我知道了，逃避不是办法，直面痛苦才能解决痛苦。” “直面痛苦后，我发现那让我绝望到想死的痛苦并没有那么可怕。” “林家犯了错，但林家绝没有通敌。这是大哥说的，我相信大哥。” 秦小然点头，她也相信，林家绝不至于犯下这样的大错。 林莉继续道，“我以前被这变故冲昏了头脑，完全没得深一些，林家这般惨烈的下场，大半是因为和敌特有联系这个罪名，其他的罪名多是子虚乌有，没有证据，如果没有通敌这个罪名，只有其他罪名，最后绝不至于变成这样。” 秦小然在一旁点头，是这样没错，问题在这里。 “如果林家没有通敌，那么是谁在栽赃？通敌的又是谁？” 林莉紧闭双眼，一行泪水从她脸侧划过。 “我太没用了，竟然没早想到这一点，要是我早点想到，说不定还能做些什么，呜……” 秦小然抱住了情绪崩溃的林莉，任由林莉在她怀里大哭，轻轻拍着林莉的背部安抚着林莉。 “没事了，没事了，现在也还来得及，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在之前就往这方面想过，林家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来，那么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只可惜那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现在要调查已经有些晚了。 而她能联系到的人只有林莉，林莉又是不怎么知情的，想要搞清楚情况就更难了。 但没关系，现在醒悟过来也是好的，总比继续蒙在鼓里的强。 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都不晚。 先想办法联系林家其他人吧。 她安抚了林莉没多久，林莉便自己止住了哭声，平复了下来。 看得出来，林莉真的比以前成长了很多，坚强了很多。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算是少有的一丝慰藉。 “我们想办法联系其他人，总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总有一天一切会真相大白的。” “嗯。” 两人平复了下心情，秦小然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第425章 下乡后的痛苦 “林莉，你下乡后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过你？” 林莉看着秦小然的模样，想起之前田七在时的一些细节，大概猜到秦小然是知道了些什么。 毕竟秦小然从小时候开始就心思细腻，长大后更是如此，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她笑了笑，只是眼中并没什么笑意，甚至还因为想起了那些讨厌的人而带上了几分厌恶。 她轻轻叹了口气。 “小然，不必担心，那些事情带给我的伤害远不如家里出事带来的伤害大。而且，都已经过去了。” 秦小然心道，怎么可能过去？ 这种事怎么可能过去，不过是为了不让她伤心、不让她麻烦而说出来的让她安慰的话而已，林莉向来是恩怨分明、有仇报仇的。 “莉莉，告诉我吧，就像以前你替我出头那样，让我也为你出头一次，好不好？” 林莉轻笑，这次是真的笑了。 “好。” 林莉眯起眼睛简单回忆梳理了一番，然后将她下乡后经历的一切以一种局外人的语气娓娓道来。 尽管是局外人语气，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但视角是不同的，主角视角和旁观者视角不一样，能看到知道的东西更多，也更让人心酸。 秦小然没听多久，就委屈地哭了起来。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在她悠闲生活着的时候，林莉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和痛苦，而她不在林莉身边，她什么都没做…… 林莉看着秦小然哭泣的模样，感觉好像瞬间回到了小时候，受了委屈的秦小然躲在角落里偷偷掉眼泪，而她找过去手忙脚乱地安慰着……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又好像一切都一样。 秦小然自己止住了哭泣，让她继续说下去。 林莉顿了顿，看了眼秦小然红红的眼眶，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可比刚才那几件小事来的严重的多，还是会哭吧。 不想看到她再哭了。 于是林莉接下来的语气更平淡、描述更简短，几乎是一句带过的描述。 秦小然没有再哭了，已经心碎到哭不出来了。 痛苦不会因为简短的描述而减轻，反而那种有意遮掩痛苦的举动会让听到的人更加痛苦。 但是没有关系，她们会正视痛苦，报复痛苦，然后忘记痛苦。 不管怎么样，她们都会在一起。 秦小然平复下来的时候，林莉已经平静地看着她了。 林莉确实觉得下乡后的这些痛苦不如林家出事的痛苦大，但痛苦就是痛苦，不是比较后就消失了。 重新回忆叙述这些痛苦的记忆也让她觉得痛苦，但她知道这是值得的，她只有理顺这些痛苦，直面这些痛苦，才能解决这些痛苦，彻底摆脱这些痛苦。 但这个过程没有她想的那么痛苦，这或许是因为有秦小然帮她分担了一部分吧。 两人互相看着彼此，都很平静。 “这些都说完了，我们来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林家的事等念平回来从长计议，来说说该怎么报复那些欺负过你的知青们吧。” 第426章 报复的办法 林莉一时没说话，在思考着什么。 报复那些欺负过她的人？ 是啊，被欺负了就该欺负回去。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坚守的信条。 小时候是这样，长大后是这样，就连被欺负痛苦到极致的时候，也冒出过要狠狠报复的冲动。 但也只是冲动，那个时候她绝望麻木到放弃一切的程度，这种报复的冲动是最先被放弃的。 至于现在，她劫后余生，意识到生命的可贵，最想做做的也不是报复，而是好好活下去。 如果说在这之外还有想做的什么事，那就是尽可能地去调查林家当年的事，而不是去报复那些欺负过她的人。 这不是代表她原谅了那些人，正相反，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们，只是她觉得，她有限的精力，应该用来做更有用的事情，而不是和那些垃圾纠缠，更不想让秦小然因此惹上麻烦。 所以报不报复的，对她来说不那么重要。 但秦小然不这么想。 秦小然想的是，竟然有人敢一次又一次的这么恶劣的欺负她最重要的朋友，她一定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绝不会让这些人做了坏事还如此逍遥！ 她会好好照顾林莉、帮助林莉恢复、帮助林莉调查林家的事，但帮助林莉报复那坏人，也是她必做的事情中的一环，一切并不冲突。 至于麻烦和风险，在她这里是可控的，所以这不是最重要的。 她有把握做到报复还不给自己惹麻烦，所以她觉得必须报复。 林莉没有这样的把握，也更担心她，所以不是很想报复。 两人你来我往地说了几句，对彼此的态度都有了了解，最后各自退了几步，取了折中的想法。 报复是要报复的，但只报复最过分的那几个，并且报复的方法不要太出格。 秦小然答应了，林莉默许了。 而后两人便开始商量具体的报复方法。 从赵璐、齐霞，到孙存硕、庞鲤鱼、冯五一，她们都商量过了。 赵璐是知青中对林莉恶意最大的，也是最先鼓动其他知青针对林莉的女知青，包括不限于言语攻击辱骂、肢体碰撞、破坏抢夺林莉的东西、以及在上工干活时各种给林莉穿小鞋。 齐霞是赵璐的跟班，赵璐做的这一切她都有在一旁附和。 其他知青或多或少也有类似的针对林莉的情况，但只有这两人格外过分，过分到不能忘记，必须报复回去的程度。 至于孙存硕、庞鲤鱼，则是男知青中做的最过的两个人。 孙存硕为首，庞鲤鱼其次，还有一个冯五一。 他们欺骗林莉，带给林莉希望，又让林莉绝望，还抢走了林莉所有的钱，甚至想欺辱林莉，林莉侥幸逃过一劫，他们还在背后造谣…… 这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的不可原谅。 赵璐已经结婚了，齐霞还在知青大院；孙存硕庞鲤鱼也都还在知青大院，冯五一是县城人。 找到他们欺负人的证据，将他们的真面目公之于众，让众人看清他们的为人，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这是他们应得的下场，这不算是报复。 报复应该让他们亲自品尝他们曾带给别人的痛苦，品尝十倍百倍的痛苦。 第427章 霍念平回来了 秦小然和林莉在报复的事情上达成了初步一致。 但看的出来，林莉的看法还是趋于保守，不太愿意将事情闹大，让秦小然牵扯过多。 秦小然没有在这件事上继续坚持，只是心里已经有了大致计划，她转而和林莉聊起接下来的事情来。 “等下午的时候，我去把你在知青大院的东西都搬过来，粮食关系什么的也和他们分割好，以后你就住在王婆婆这里吧，不用再和他们一起住了，我们一起住。” 说到这个，林莉神情放松了些，这倒确实是件好事。 不管是接下来和秦小然一起住，还是以后独自一人住在这里，只要能远离那些让她不舒服让她痛苦纠结的人，就是一件好事。 “谢谢了，小然。” 秦小然看着林莉放松了模样，会心一笑。 “我们之间说什么谢。” 两人对视着傻笑一阵，林莉说想要去上厕所，秦小然便扶着她去了。 回来后两人没回房间，在院子里溜了溜，和王婆婆虎子他们闲聊。 林莉伤了左腿，失血过多，但没什么其他问题，扶着秦小然走的很顺当，甚至还尝试着自己蹦哒了两下，不太行，但问题也不是很大，有个拐杖应该能自己生活。 林莉松了口气，秦小然也松了口气。 王婆婆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上午那时候太吓人了，现在好了就行，好好的就行。” 三个人就这么坐在院子里聊了起来。 林莉虽然恢复了精神，也想好好活下去了，但是到底麻木自闭了一年多，和人交流不像以前那么自在，而且王婆婆也算是过去一年里认识的人，总归有些尴尬。 秦小然看出来了这一点，主动帮着林莉和王婆婆搭话，帮着两人递话题，让两人熟悉起来。 林莉和王婆婆本就有交流的意愿，秦小然再这么一帮忙，自然水到渠成。 林莉和王婆婆逐渐熟络起来，说说笑笑。 霍念平就是在这时候带着两个大包裹回来的。 他左手右手各提着一个比装满了的麻袋还大的包裹，从他的手和手抓住包裹的地方可以看得出来，这两个包裹都不轻。 秦小然见了，立刻便起身朝他走去，想要接过他手中的包裹。 霍念平微微避了一下，“重。” 秦小然没有和他在这件事情上纠缠，直接带着他去了另一间空房间把东西放下。 另一个房间只有一个破旧的不算床的床架子，霍念平刚把两个包裹放上去，床架子就发出吱嘎的惨叫声，再接着便直接散架了，两个大包裹掉到地上，激起了阵阵灰尘。 秦小然和霍念平一人提起一个大包裹，秦小然掂了掂，还真挺沉的，拿着这么大的两个大包裹走那么远的路也是挺辛苦的。 “辛苦了。” “不辛苦。” 两人相视一笑。 本也没指望那个破旧的床架子，塌了再找些砖块、木板搭一个临时床铺就是了。 两人出来和王婆婆说了这件事，王婆婆说可以去木匠家里借些不用的木板用用，过半个月再还回去就是。 第428章 告诉霍念平今天发生的事 秦小然问了王婆婆木匠家的位置，王婆婆想了想说，她亲自去一趟吧，正好叙叙旧，让他们几个在家说说话。 秦小然看了看弯腰驼背，头发花白的王婆婆，觉得不能这么大年纪的人帮她搬床板，表示她也跟着一起。 王婆婆朝她摆摆手。 “哎呀呀，你就留下吧，我去和木匠他婆娘说说话，说完了话让木匠家的小子顺便把床板送回来就行了，你们聊吧，你们聊。” 王婆婆都这么说了，秦小然便没有再坚持。 三人看着王婆婆走远，这才收回视线，六目相对。 霍念平对情绪的感知尚算敏锐，何况林莉的变化这么明显，想发现不了都行。 昨天的林莉对谁都爱搭不理，一副发自内心地不想活了的麻木样儿，就连秦小然在她面前都讨不到一点好脸色，更不要说是其他人了。 现在的林莉则变得正常起来了，会正眼看人，眼里有了光，身上有了活力，有了点好脸色，对着秦小然的时候还笑，看他的时候神色也正常多了。 只是，和三年前他刚认识秦小然的时候认识的那个活力满满的林莉还是差远了。 物是人非，不外如是。 更明显的一点，就是林莉左小腿上缠了厚厚的一层纱布，一看就受了不轻的伤。 他刚才也从林莉和王婆婆的心声中读到了，林莉这是下地干活时伤到了腿。 一个照面的功夫，霍念平就把事情搞清楚了，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淡然。 这是林莉恢复精神后第一次和霍念平照面，时隔三年第一次认真打量霍念平。 首先注意到的自然是霍念平的外表，岁月在霍念平身上留下了痕迹，但那反而让霍念平更添了几分成熟的气质，有着比三年前更深的魅力。 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外表之下的精神的变化。 如果说三年前她并不能完全确定霍念平对秦小然的感情，那么现在就可以确定了，霍念平确实爱秦小然。 同样，她也看得出来，秦小然确实爱霍念平。 还好，秦小然没选错人，这些年过的也是真的不错，这算是这些年来她唯一欣慰的事情了。 不过，霍念平这犀利的眼神，真是有些让人不适，带给她的压力比从前大哥和父亲带给她的压力都大，也不知道小然是怎么受得了的。 在三人中，自然是秦小然充当粘合剂。 她先是向霍念平解释了一番今天发生的事情，从林莉受伤，说到以后的打算，不太隐秘的都大概说给霍念平听了。 霍念平听完后点了点头，表示他会配合。 秦小然接着又帮两人再次介绍了一下，让两人互相打了个招呼，算是正式破冰熟悉了。 “时间不算早了，我们先收拾一下东西吧。” 林莉和霍念平自然没什么意见。 林莉坐在那里不太方便，秦小然便扶着她回了房间，接着又去将两个大包裹拿了进来，准备打开清点。 霍念平没有进来，在另一个房间打扫卫生，清理杂物。 第429章 清点包裹物资 秦小然打开其中一个摸着软一些的包裹，刚一打开，包裹便瞬间膨了起来。 她有些被吓到，但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床单枕头被褥。 她麻利地将东西都取了出来，摊在床上和林莉一一查看。 “这是两床褥子，这个大些的我和念平用，这个小些的莉莉你用。” “这还有两床薄被，这个粉色的给莉莉你用。” “这两个枕头……” 林莉抢话道，“这两个枕头你们两个用，我有枕头。” 秦小然一想也是，就没再坚持，转而继续扒拉这个包裹中的东西。 包裹里还有几件衣裳几双鞋几条毛巾，有他们从京城带来的，也有新的。 她把她和霍念平的挑出来，将新的衣裳鞋子和毛巾放到林莉那边，林莉没有反对。 这一个包裹就被她们清点完了。 有了这些新的床单被褥衣服毛巾，他们接下来的生活会舒服很多。 秦小然将东西整理了一番，将空包裹叠好放到一旁，以后可以继续用。 接着她打开了第二个包裹。 第二个包裹就没有第一个包裹那么柔软了，里面装了很多各种各样的东西。 有药物，有食物，还有很多日用品。 秦小然在里面发现了她让霍念平去买的药物，还有她从京城带来但暂时放在了老家的药量。 她之前救林莉用的药箱只是借口回来取，实际上是从空间取出来的。 不过这问题不大，掩饰好就行。 她将药箱拨弄到包裹角落里，接着查看包裹里的食物。 米面粮油占了重量的大头，大米、粗面、细面得各二三十斤，油、酱油、醋各一瓶，还有几瓶从家里带出来的肉酱，再就是几斤熏肉，几斤鲜肉，一些干货了。 至于那些糖啊、糖果啊、麦乳精啥的，之前就让她装在手提箱里带过来了。 她又翻了翻那些日常用品，发现了两个新脸盆，两块新肥皂等等这些。 她大略归了归类，然后开始将东西放到它们该到的地方去。 这个时候，霍念平已经把隔壁房间清理出来了，也过来帮她收拾归置这些东西。 本来就没多少东西，两个人一起动手就更快了，很快就收拾好了。 刚收拾好没多久，王婆婆就和一个十五六岁大的孩子一人抱着几块木板子回来了。 “这些木板应该够把床搭起来了。” 秦小然忙从王婆婆手中接过那一摞板子，说道，“肯定够了。” 秦小然和霍念平用这些木板在原有的砖石底座上给林莉搭了一个临时床铺，然后将刚才整理好的褥子床单等放上去，将其他的衣服叠好放在上面，这房间就很有一个房间的样子了。 只等接下来去知青大院把林莉的东西全搬出来，以后林莉就可以在王婆婆家正常生活了。 秦小然心情不错，笑着拍了拍手。 “今天晚上有什么想吃的没？说出来我做给你吃！” 林莉也笑了，想了想道，“想吃小炒肉，辣椒炒肉。” “好！就吃辣椒炒肉！” 第430章 正式搬出知青大院 秦小然开始思索起晚饭来，中午吃的土豆炖肉还剩下一些，再炒个辣椒炒肉，炒个青菜，然后蒸锅米饭就差不多了。 现在食材倒是有了，就是锅碗瓢盆有些不太方便，需要计算着使用。 不只有锅碗瓢盆，还有时间，她还想着在知青们回来之后，在吃晚饭之前就把林莉的东西全都搬过来，正好晚饭也可以当做是庆祝。 这么想着，她进了厨房开始忙碌起来，霍念平默默跟在她身后给她打下手。 等到她听到隔壁知青们回来的声音后，便将厨房里的事情托付给霍念平，让霍念平先看着做到一半的饭菜，她则扶着林莉去了隔壁知青大院。 两人刚一到知青大院，知青大院便瞬间安静下来，无数探究的视线投向她们。 有嘲笑，有可怜，有好奇，有默然，还有犹豫。 秦小然已经知道了知青们都做过什么，现在对这些视线无感，林莉就更对这些视线无感了。 两人没有理会知青们的视线，直接去了林莉的房间收拾起东西来。 田七是知青中唯一知道林莉要搬走的，也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主动上前帮着收拾东西，拿东西。 林莉的东西太少了，秦小然将铺盖行李一卷，将其他杂物往脸盆里一放，基本就不剩什么。 她看着田七手里拿着的那点儿东西，也接了过来自己拿着，剩下田七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我拿东西，你扶着林莉。” 田七这才反应过来，“哦哦。” 说完，秦小然就拿着一堆东西，光明正大地当着众知青的面走出了知青大院，田七则扶着林莉在后面慢慢走。 知青们又是一阵惊讶，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有那聪明的反应了过来，却也很是意外。 林莉这是要搬出去住？ 此前也有知青搬出去的，但那要不是去当老师分配了小宿舍，要不就是结婚了住进对象家里，还没有因为别的原因搬出去的。 林莉显然不属于这两种中的任何一种。 在田七扶着林莉就要走出知青大院时，有女知青犹豫着上去问了。 “田七，你们这是做什么，怎么把林莉的东西搬走了？” 田七看了眼林莉，想到林莉平时 态度，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 “林莉以后会搬到王婆婆家住，就不住知青大院了，以后也不和我们一起吃饭了，粮食关系也会转走。” 女知青一脸意外，“哪有这样的？” 田七下乡几年，也是第一次见这种事。 “……大队长已经答应了。” 女知青更意外了，“大队长已经答应了？” 田七点了点头，感觉到林莉扯了扯她，猜到林莉是不想多说，便也不打算多说，想带着林莉继续往外走，正好这时候秦小然放下所有的东西又回来接两人了。 秦小然帮着扶着林莉走出知青大院，然后忽然停下和林莉一起回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看着她们的知青们。 “从今天开始林莉就搬出去自己住了，谢谢你们过去一年里的照顾了。” 第431章 羞恼的知青们 说完这话，秦小然和林莉扫了一眼在场的知青们，利落地转身离开了知青大院。 知青大院里的知青们从一开始就没少愣，听完这话又愣了一场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先反应过来的知青们恼怒不已。 “她们这是什么态度啊！” “这绝对是在阴阳怪气吧！” “资本家成分的坏东西！得意个什么劲儿啊！” “不是她们这到底什么意思啊！这算怎么回事？” “林莉就这么搬走啦？谁说她可以搬走了？还这么嚣张？” “这是挑衅吧，这绝对是挑衅吧！哦中午受伤磕到她脑子了，犯什么病这是！” “我们去找大队长说说吧，林莉就这么搬出去，要是有事也是她自己的事，和我们无关。” “你傻啊，刚才她们不是说了已经和大队长说过了？” “你才傻，那谁知道她们是真说过了还是假说过了，万一她是骗我们的呢？” “也是。” “快去两个人问问，要是大队长真让就算了，要是她们自己瞎编的，呵呵……” 说着，竟真有两个人离开知青大院去找大队长问情况去了。 “林莉这人真讨厌，她那个朋友也一样，不就是长了张好脸，有两个臭钱，就这么嚣张，呸！什么也不是！” “就是就是，林莉真是忘了过去当丧家之犬的日子了，竟然还敢给我们摆脸色，以后别想我们再帮她一点，脏活累活全让她干去！” “什么东西嘛，还阴阳我们，果然根子上就是坏的……” 有人越说越起兴，有人越来越沉默。 终于有人开口打断了众人的谈话。 “行了，都少说几句，越说越过分了，林莉做了什么，你们这么大肆辱骂人家！” 说这话的是微胖的男知青钱磊，家境不错，性格和善，爱好是吃。 平时他人缘还可以，部分知青也都给他几分面子。 他这话一说出口，一部分知青沉默着，一部分知青附和着，还有一部分反对和讽刺着。 “就是，林莉虽然平时态度不好， 但也没主动招惹过谁，今天又还受伤了，怎么就要被你们这么骂，你们凭什么这么骂人家！” “就是就是，我以前就想说了，你们凭什么那么欺负人家！说人家是资本家，但人家不也一直辛苦干活吗！怎么就要被你们天天欺负！” “你们确实说的太过了，人家也没说什么，你们反应太大了，倒显得你们有问题。” 这是附和着的，反对的人听了这话更恼怒了。 “钱胖子你是真看上林莉了吧，怎么三天两头给林莉说话，你看上她了你早说啊，你可以和孙哥取取经，问问怎么能拿下林莉，孙哥有经验。” “他怕不是看上林莉，是看上林莉那个朋友了吧，别想了，虽然你家境不错，但是比起人家资本家来说还是差远了，人家看不上你的。” “再说了，那个男的和那个女的不是一对？你没希望了。” 钱磊看着说话的那几个人的丑恶嘴脸，嗤笑道，“你们的脑子，也就能想到这些肮脏的东西了。” 第432章 知青们的道歉 钱磊说完这话，就径直走出了知青大院，往王婆婆家的方向去了。 钱磊一走，中午时候商量着要一起去看林莉的两个女知青也跟着一起走出去了。 那些阴阳怪气的知青们见了，脸色有些挂不住，只能用更加讽刺的态度来面对这一切。 他们刚开了个口，就见院子里其他的知青们回屋的回屋，做饭的做饭，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只剩下阴阳的最过分的、听得最起劲的五个知青站在院子里面面相觑。 这是他们少有的在林莉这件事上闹得这么没脸。 但不管他们再怎么愤怒，事情也已经这样了，以前那种肆意欺辱林莉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钱磊走到王婆婆家门口停了下来，犹豫了一瞬，有些不太好意思进去。 他回头看了一眼跟着出来的知青于佳和崔喜。 他们中午的时候商量过要来看望林莉，当时还有两个知青说要来，现在没跟出来的话，大概是不会来了。 三人互相看看，都有些不太好意思。 知青大院里住了十三个人，不好说所有人都欺负过林莉，但冷漠、忽视、看着林莉被欺负，这基本是所有人都有过的。 他们中有人试图阻拦过，但也只有那么几次，并且不怎么尽心，更多的时候还是冷眼旁观着。 他们不能说有错，只是各自的良心有着各自的判断。 从前林莉麻木的不像一个人，久而久之他们也无法把她当成一个人去正视去对待。 现在林莉身边出现了一个朋友，这个朋友把林莉当成正常的人去认真对待，当成珍宝去对待，这就对比出了他们过去有多过分。 同时也让他们明白，林莉也是一个人，也是别人珍视着的宝贝。 而林莉的受伤也更说明了这一点。 他们必须正视，林莉和他们一样，都是个人，而他们在过去的作为是错误的，他们应该向林莉道歉，向林莉表示友好。 正好，林莉受伤就是个机会。 三人对视一番，而后推门走进了王婆婆家。 王婆婆家院墙很矮，秦小然早就看到了这三个人，也猜到了这三个人的来意，想好了应对办法。 三个人走到坐在堂屋桌边的林莉和田七身边，略微犹豫后开了口。 “林莉，我们来看望你，你还好么？上午的伤要不要紧？” 说话的是钱磊 ，接着另外两个女知青于佳和崔喜也开口了。 “林莉，我们都认识到以前的错误了，你能原谅我们吗？” “我们以前做错了，以后会尽力弥补的，你受伤这段时间，我们会来帮忙的。” 林莉看着说话的三个知青，她对这三人印象不深，也没有什么恶感，知道这三人没有主动欺负过她，最多是漠视。 那个时候连她自己都放弃了自己，漠视自己，又怎么有立场怪别人呢？ 何况能来为此道歉的，也多是有良心的。 准确的说，是有良心，才会为这种事来道歉。 从前的自己会怎么办？ 林莉叹了口气，着看向三人。 “我不怪你们。” 第433章 知青们的保证 “也怪我当时状态实在不好，那个样子的我，我自己都没有帮助的想法，你们别太放在心上。” 林莉的这番话让钱磊三人的愧疚感消散了不少，但是因此而产生的另一种愧疚就转化成了好感和弥补的心思。 林莉原来这么通情达理，过去那个状态，想来实在是受了太大打击，太难受了，他们那么漠视让林莉受了那么多欺负，林莉现在却不怪他们，他们实在是错的离谱。 以后一定要好好补偿林莉，再不让林莉受到那些人的欺负了。 于是钱磊拍着胸膛表示，“林莉你放心，以后有我在，别担心那几个不是东西的人欺负你。” 于佳和崔喜也说，“以后他们要是敢骂你，我们就和你一起骂回去。” 田七也跟着点头，“对，以后我们一起。” 几人都笑着，气氛挺不错的，但也有些略微的尴尬。 正这时候，厨房传来炒菜下油锅的‘嗤’的声响，接着紧随而来的就是诱人的香味，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诱人。 知青们人虽然还在这个房间里，但是魂儿早都飘到厨房里去了。 全都支起耳朵听着厨房里炒菜的声音，竖起鼻子嗅闻着炒菜的香味。 辣椒炒肉的味道他们都很熟悉，但是香到这个程度的辣椒炒肉，就让他们有些陌生了。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到了秦小然手里， 什么菜都能这么美味？ 林莉看着几人的模样，想起他们刚才说的话，她心里确实舒畅了不少。 再想想秦小然说的，要拉拢这些可拉拢的人，她轻咳了两声。 “咳咳，你们留下来吃饭吧。” 钱磊于佳崔喜等人当然想留下来一起吃饭，但是这时候大家都穷，不可能白请人吃一顿饭也不可能白吃人一顿饭，就算有人厚脸皮，也不是他们。 但是这香味实在太勾人了，前几次他们就很想吃，这次更是直接到了人家院子里，难得的机会，要是这次不吃，以后估计就再也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了。 三人内心的挣扎都被林莉看在眼里，林莉笑了笑，道，“不用太纠结，只是分你们一些，分量不会很大，想要吃饱还是要靠你们自己的伙食，就留下来吃一点吧，小然做饭很好吃的。” 钱磊向来喜好美食，在这方面是最没有抵抗力的，之前他就动过想用钱换些好吃的想法，现在听林莉这么说了，自然答应下来。 “那好吧，我们总闻到这边做菜的香味，馋的很来着。” “那就谢谢林莉和小然了。” 林莉点点头，没再说话。 很快，厨房里的秦小然端着饭菜出来了。 她听力很好，在开始炒菜前的时候，这几人和林莉的对话她基本都能听到，对这三人的表现还算满意，于是笑着热情地招呼几人一起吃饭。 林莉说她已经邀请了，不知道饭菜够不够，不够就只匀些炒菜给他们，知青大院是有窝头吃的。 秦小然说那感情好，饭菜是够的。 第434章 请人吃饭，收服众人 钱磊四人听完秦小然的话，喜笑颜开地回知青大院去取碗筷和饭菜去了。 见他们回来，孙存硕几人正要奚落他们，就见他们笑模笑样的去拿了他们各自的碗筷出来。 “嗤，他们这是干什么？总不能是隔壁要请他们吃饭吧？” “哈，那怎么可能，他们三个，加上田七四个，这么多人吃饭那是多少？更别说隔壁还吃肉了……” “干！天天吃肉，什么家庭啊……” 他们正说着，就见钱磊四人又进了厨房，一人拿了一个窝头出来，喜笑颜开地就要离开往隔壁去。 看到这里，就有人心里犯嘀咕了。 “隔壁不是真打算请他们吃饭吧……” 负责做饭的女知青端着炒好的一大盆青菜出来，说道，“他们说了，隔壁是要请他们吃饭，这些青菜他们就不吃了，我们每人能多分一勺。” 知青们沉默了一瞬，半晌才有人嘟囔。 “还真是啊……” “早知道……” 说这话的是那些立场不太坚定的知青们，他们也欺负过林莉，但不是欺负的最过分的那一批，他们不觉得自己有大错，也没想和林莉示好，觉得自己是中立人。 以前他们附和知青大院里强势的人，顺势局势欺负林莉，现在林莉的朋友来了，跟林莉走的近有好处，他们就开始左右摇摆起来。 孙存硕等人摔了碗，这些声音才小了下去。 知青们吃着没油水没盐味更算不上美味的炒青菜，闻着隔壁传来的香的不像话的辣椒炒肉的香味，郁闷不已，愤怒不已，但却无能为力。 隔壁王婆婆家的院子里，秦小然给每个人都盛好了饭菜，所有人坐在木板林临时搭成的长凳上，其乐融融地一起吃饭。 因为吃饭的人多，所以没有用菜盘，直接每人碗里一勺辣椒炒肉，就着窝头或者米饭吃。 秦小然一视同仁，每个人的碗里都是一勺满满当当的辣椒炒肉，辣椒多，肉片也不少。 不过也有例外，林莉的那一勺里就没两片辣椒，虎子的那一勺也是。 两个人一个伤着一个还小，吃的都是提前炒出来的微辣版。 其他人都吃着很够味道的辣椒炒肉，吃的不亦乐乎。 就连说自己不太能吃辣的于佳，最后也将所有的辣椒全都吃完了，看起来还意犹未尽的模样。 “原来不是辣椒不好吃，是以前的人做的不好吃，我才不太喜欢吃辣椒，辣椒做的好竟然能这么好吃！” “是啊，太好吃了，能不能下次炒菜多放些辣椒，分些辣椒给我们吃？” 钱磊吃过的好吃的最多，吃的时候不觉得，吃完了细细品味一番，发现了什么。 “秦同志，你这厨艺，比我没下乡的时候在国营饭店吃的好吃多了，你这标准的大厨水平，随便去个饭店露一手人家都得抢着要的！你这……” 钱磊上下打量了秦小然一番，这形象怎么也不像个厨师啊。 “冒昧的问一句，秦同志你是大厨吗？” 秦小然笑笑，“不，我是医生。” 第435章 反驳阴阳怪气的知青们 饭后，秦小然林莉和钱磊田七等四人一起聊了一阵子。 聊天的内容从下乡后的生活到下乡前的生活什么都有，聊什么不是关键，打好关系是关键。 钱磊田七等人本就心存愧疚想要弥补，再加上这一餐饭吃完气氛实在是好，这个关键目的轻而易举的就达成了。 分开前，钱磊田七等人恋恋不舍地告别林莉和秦小然。 秦小然邀请他们以后常来玩，陪林莉聊聊天，可以一起吃饭，不要不好意思。 钱磊他们应下就离开了。 以后常过去陪林莉聊天这事他们没问题，再留下一起吃饭不太好意思，那么多肉呢。 钱磊倒是想的开明，他可以带些钱啊票啊的过去，他家境不错，在知青中算是富裕的，有些余钱余票，他本来就是想用这些东西换些好吃的尝尝的，这样和他想的差不多。 于佳和崔喜家境都一般，两人也愿意常去陪林莉说话，只是吃饭不太好意思。 不过两人也没太纠结，想着大不了多帮他们做点事就好了，切菜刷碗洗衣裳什么的，或者以后下地多帮衬着林莉点。 田七早已经纠结过这个问题了，现在已经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了。 四人就这么回了知青大院，回了各自的屋子准备休息。 毫不意外的，他们被其他知青阴阳怪气了。 女知青这边还好，只有齐霞一个开口阴阳怪气。 “呦，这是去捧林莉臭脚丫子回来了，她那个脸色，你们倒也忍得下去，我真是佩服你们……” 田七于佳崔喜都是比较好说话的，性子偏软和的人，放在以前三人被齐霞这么挤兑可能就忍了，但是现在不一样。 现在她们知道她们三个是一条战线的，她们知道她们以前那样是错的，她们知道要弥补林莉，所以自然不会就这么忍下来，而是直接反击回去。 崔喜平时性子最闷，这时候却最先反驳。 “胡说什么呢，臭嘴说不出好话来！说的什么屁话！” 齐霞一愣，以前她和赵璐在女知青这里说话是从来没人敢顶嘴的，现在竟然被崔喜这么顶了一下了，心里很不痛快，就听到于佳也开口了。 “齐霞，以前我不敢说，但现在我想说，你真有点恶毒了，不只一点。” 齐霞一下子被两个人这么挤兑了，心中气愤的同时也有点害怕。 她是挤兑欺负惯了别人的，要是别人反过来挤兑欺负她…… 她是知道被联合挤兑欺负的人有多惨的，她绝对不想那样！ 田七补上了最后一句。 “齐霞，以后别说林莉坏话了。” 齐霞翻过去背对几人，不敢说话了。 男知青那边情况就要更坏一点了，男知青那边只有钱磊一个人孤军奋战。 “钱磊，你真看上林莉了？” “钱磊，你真没骨气。” 钱磊懒得搭理这几个人，直接道，“谁没骨气谁清楚，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知青，还说人家坏话，你们真有骨气啊！” “你特么说谁？！” “谁反应大就说谁。” 第436章 聊天，八卦，治疗 第二天一早，知青们出去上工，秦小然和林莉则是吃完了早饭凑在一起闲聊唠嗑儿，日子清闲的很。 秦小然和林莉聊天，这是‘话疗’的一部分。 林莉已经打起了精神，有了生的希望，但是经历了那一切事情的林莉和没经历过那一切事情的林莉，已经不一样了，尽管林莉打算好好生活，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开解，需要去重新熟悉。 秦小然负责在这个阶段引导林莉，帮助林莉解开那些困扰，重新适应生活。 另一方面，作为三年未见的好友，她们也真的是有数不完的话要说。 这是让她们两人都开心的一件事情。 霍念平和王婆婆都默契地没有打扰她们。 两人聊得主要是她们分开知道到林家出事之前的那两年发生的事情，那段时间是欢乐的，是有很多事情想分享的，只是碍于信件和电报，不能完全的告知彼此。 林莉问了秦小然新交到的好朋友们的情况，以及都是怎么交到的。 秦小然想了想，从随军时候的刘大姐、安宁、陆知明，到回到京城后的叶明华、李秀秀、白陌、许鹿、许洛白等等，这么一看，她这两年里交到的朋友还正经不少。 她想了想，从开口开始说起。 本来以她的口才和总结能力，应该很快能全部介绍完， 但她们是在聊天，不只是在介绍。 她介绍几句，林莉就会追问几句，她就给林莉详细解释一下过去经历的事情，林莉恍然大悟，然后她继续介绍，林莉继续追问，她再继续解释…… 就这么一直循环往复，一直到了快中午了，她才说到陆知明和叶明华结婚的事，看起来剩下的还要一个下午才能说完。 但那有什么关系呢？ 她们都很开心。 这就够了。 中午秦小然炒了鸡蛋，炒了土豆丝，蒸了米饭。 田七过来了一趟，说其他人中午不过来了，晚上可能过来，被秦小然留下一起吃饭了。 吃饭很愉快不必多说。 下午，秦小然和林莉睡过午觉后，继续上午的聊天。 在傍晚之前，终于介绍完了李秀秀、白陌、许鹿、许洛白他们。 “明天就轮到我问你了，你准备好了吗？” 林莉点点头，“问题不大，和你的经历比起来，我的经历简单多了，就是也狗血多了，明天说给你听。” “好！” 晚饭时候煮了一大锅冬瓜汤，又新加了一个辣椒炒肉，蒸了一锅窝头。 田七和钱磊自发过来了，秦小然和林莉又让他们去拉了于佳崔喜一起过来，两人也都来了。 除此外，秦小然还给周围的邻居送了两碗汤和一份炒肉，得到了邻居回赠的两个鸡蛋和满脸笑意。 这一餐气氛依旧欢快，大家状态都很好，以后值得期待。 晚上，秦小然和霍念平聊了一会儿天。 秦小然安抚霍念平，解释白天对他的冷落，霍念平则表示没什么，还说他准备趁这几天把王婆婆家的墙和门修一修，这样她们以后住着也能安全些。 “你真好，谢谢你。” 第437章 林莉的八卦，相亲对象不正经 新的一天，霍念平开始着手给王婆婆家修整院墙和大门，秦小然和林莉则开始谈论起林莉在刚分开的前两年认识的朋友、经历的事情。 “其实我也认识了不少人，当时我以为我有很多朋友，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表明，我们只是认识，还算不上是朋友。” “当然，我并不是责怪他们，当时就连我都没有相信我的家人，怎么能要求他们相信我、继续和我来往呢？” “我能理解，我只是，有些心寒……” 秦小然伸手握住了林莉的手。 “你还有我。” 林莉笑着反手握住了秦小然的手。 “我知道，我知道。” 林莉平复了下情绪，重新开始说话。 “先说几个我昨天想到的人吧，你还记得我有次给你写信说认识了一个有趣的相亲对象吗？” 秦小然一时有些没太想起来，只隐约记得有这么回事，但更多的就记不太清了。 “……有些记不太清了，你讲讲他的事说不定我能想起来。” 林莉摇摇头，“记不清就算了，我本也不是想说他，而是和他相亲时候认识的另一个人。” 秦小然便不再说话，认真听林莉讲述。 “我和他相亲的时候其实挺聊得来的，他长得不错，家世工作也还行，作为相亲对象来说得是七八十分的档次了，我和他处的也还行，我觉得我们是朋友，但不是男女朋友，我们在这方面不来电。” 说到这里，林莉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 “我感觉他对我也一样，除了性别不一样，我感觉他和我在学校认识的那些同学小姐妹没什么区别。” “我们都不想结婚，于是答应着一起糊弄两边家人，就说先处着。” “我和他出去玩了几次，还挺开心的，结果有一次一个大我两岁的姐姐找到我，让我不要和他处朋友，说他不正经。” “这个姐姐姓纪，叫纪月，当时我没理会纪月姐，还把纪月姐的话说给那个人听了，不过我们都没太在意，因为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只是朋友而已，我觉得他挺正经的，相比较相处了几个月的他，和一个路人女，我更相信他。” “后来我看到几次他和另一个男人举止亲密，我大概猜到了，我的相亲对象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这大概就是纪月姐说的不正经吧。其实我感觉还好，可能因为我真的不喜欢他，对他没那方面的想法吧。我把他当朋友，他喜欢男人女人我都不在意，只要他喜欢就行。” “因为和他一起玩，后来我又见到纪月姐几次，纪月姐又提醒了我几次，我和纪月姐说了，我们只是朋友，所以我不太在意这些，但还是很感谢纪月姐的提醒，后来我和纪月姐也慢慢熟悉起来，成了朋友。” “不过他不太高兴我和纪月姐交朋友，他不喜欢纪月姐，因为纪月姐知道他的秘密，也不喜欢他，那段时间就挺别扭的，不过后来就好了。” 第438章 大队长妇女主任卫生所医生来了 “再后来，我们两个假装处对象的事情就暴露了，哪有处一年还推脱不结婚的，我们的家里人都不傻，就看出来我们再装了，就开始继续给我们介绍新的相亲对象。” “再到后来，就是林家出事，然后我就再也没见到过他听到过他的消息了。倒是纪月姐，还见过几次。” “不过我那时候状态不好，别人想帮忙都帮不上，纪月姐，还有其他几个朋友都在出事后来看过我，我记不清她们说了什么， 但我很感谢她们。” “再后来就都没什么联系了，我下乡的时候，只有纪月姐来送过我，下乡后，也只有纪月姐给我寄过两次东西，之后就没什么了。” 秦小然紧紧握住了林莉的双手，想用这样的方式给林莉一些支持。 林莉笑着拍了拍秦小然的手，“别这样，我其实不太难过，经历一些事情，看清楚一些人，知道那些人不值得，就没什么好伤心的了，那些值得的人才能牵动我的心绪，比如纪月姐，比如我的家人，比如你。” 秦小然平复了下心情，微笑着看向林莉。 “好吧，那再给我说一些值得的人的事情吧。” 林莉笑笑，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中。 两人又在闲聊中度过了大半天。 下午的时候秦小然扶着林莉出去散步，还让林莉坐下看她和霍念平一起在围墙上插玻璃碎片，加固木门，这样她们以后能住的更安心些。 傍晚前的一段时间，大队长、妇女主任和卫生所医生一起来到了王婆婆家看望林莉。 大队长看起来比上次和气些。 “林莉看起来比以前气色好多了，精神多了，没什么大问题吧？” 林莉点了点头。 “没什么事，谢谢大队长惦记。” 林莉的这番话成功让大队长和妇女主任愣住了，两人对视一眼，大队长耸了耸肩，给了妇女主任一眼眼神，类似‘你看我说的吧’。 大队长上次来见过林莉，知道林莉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但是这次来看到这么大的变化，还是有些惊讶了，现在的林莉看着就和正常人完全一样了。 妇女主任没见到林莉，不知道林莉之前就有了变化，现在乍一见了，感觉完全就是两个人！ 要不是长相没变，她都要怀疑是有人把林莉掉包了！ 林莉的变化这也太大了！ 从前完全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现在看着就是再好不过的一个姑娘。 妇女主任是个积极上进的人，平时很关注大队里妇女们的状态，对林莉她也是上心过一阵子的，只是林莉那状态实在让她失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警告过知青们后就没怎么管过了。 现在看了林莉好转了，就又有了想帮林莉一把、和林莉好好相处的念头。 不过她按捺住了想要和林莉好好聊聊的冲动，先让卫生所医生给林莉检查检查伤口。 卫生所医生还是心有不服，但是没以前那么厉害了，想要看看之前给林莉包扎的人到底什么水平。 结果这一看不要紧，这一看他直接愣住了。 “就这么大点伤口，你们当初急的跟要死人似的？” 第439章 林莉的伤势 卫生所医生这话里的情绪太明显，让所有人都愣了愣。 只有秦小然知道卫生所医生为什么这样。 当初林莉的情况很是危急，她顾不上许多，全力以赴地救治，用了很多灵泉水和灵泉水滋养的药物，用十足的把握保住了林莉的命。 但这么做也有一点不太好的地方，就是林莉的伤势愈合的太快了，原本可能危及性命的伤势，现在变成了比划道口子重不了多少的伤势，其中差别确实太大。 原本倒还好，除了她没人知道这一点，林莉的伤口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换药的时候也几乎没人看到，就算林莉看到了，也不会怀疑什么。 其实就算别人看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了，林莉当时的情况有多吓人是有人亲眼所见的，再说一般人也对伤势没什么了解，看到了最多嘀咕几句。 不过同样是医生的话，就有一点麻烦了，但也只是一点。 大队长之前无意提过一句说她的包扎技术比卫生所医生要好，比他更像是医生，再加上她了解到的乡下普遍赤脚医生的事情，这倒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谁会想到她手里有能让人迅速恢复伤势的堪称奇效的灵泉水呢？ 卫生所医生的话让大队长和妇女主任愣了愣，看了眼林莉的伤口，那伤疤粗粗长长一条，已经开始愈合了，看着并不太狰狞。 这伤口乍一看是不是很大，但是也绝对不是很小了。 再说当时听说伤口是贯穿了整个腿肚子，出了一地的血，那和寻常磕碰一下可不一样。 妇女主任没看到现场，但是事后去看了一下，见到了那一地的血，也是被吓了一跳，现在只觉得林莉可怜，没顺着卫生所医生的情绪去反应。 大队长当初也没看到伤口有多大，当时那血呼啦嚓的情况，到处都是血，只看到腿上次次冒血，没看到伤口多大，现在看到了，确实觉得有点小，但也庆幸有点小。 别的人就更不用说了，王婆婆见了，直接捂住了虎子的眼，嘟囔着。 “小姑娘家家的，这么大个疤，遭罪呦……” 卫生所医生见所有人都没按照他的想法反应，觉得很没面子，被气得不行，收拾好东西就要走。 大队长一把拦住了他，“你先别走，你说说她这怎么个情况，有没有事儿，要不要开点药什么的。” 卫生所医生不耐烦道，“她这伤口就这么大点，恢复的也快，要不了几天就长好了，开什么药！再说，她这不是有医生吗？！” 大队长无视卫生所医生的坏脾气，确定道，“所以林莉没什么事是吧？” “没事没事。” 大队长确定完这一点，就松开了手，卫生所医生就气呼呼地走了。 大队长脸上露出个憨厚的笑来。 “别介意，去卫生所看病的人太多了，医生一直就心情不太好。” 林莉和秦小然点点头，表示她们不介意。 确定完林莉不会有大事，大队长就先一步告辞了，但妇女主任却留了下来。 第440章 妇女主任的示好 妇女主任姓梁，叫梁红雨，大概三十岁的样子，是土生土长的本村人。 听说已经当了好几年妇女主任了，专属妇女的亲和和威严都有，但也上过学受过教育，见识和眼界也不缺，和谁都能聊起来，和谁都能处好关系。 林莉和秦小然自然也不例外。 更何况两人也并不排斥妇女主任，甚至早有预谋要与妇女主任交好。 妇女主任一上来就先给林莉道了歉，为以前对林莉的忽视道歉，表示想要弥补一下林莉，让林莉有什么想法都和她说说，她尽力帮忙。 林莉一开始有些不太习惯，但是很快就适应了，找到了过去和人闲聊交朋友的感觉，和妇女主任聊得有来有回的，很快就熟络起来。 秦小然坐在一旁看着两人闲聊，时不时插一句嘴，引导引导。 看到后面两人熟络起来了，她就放心地离开去厨房做饭去了，临走前给了林莉一个眼神儿，让林莉好好和妇女主任聊聊，留住妇女主任。 林莉笑着给她回了个眼神儿，表示知道了。 秦小然放心地去厨房做饭去了。 今天的晚饭预计一个炒青菜，一个土豆丝炒肉，再来点葱油饼，喝糙米粥。 她边准备晚饭，边看向在院门处忙碌的霍念平，看起来他忙碌了一天也已经有效果了，等到晚上问问具体如何。 她收回视线，开始做饭。 等到厨房传出诱人的饭菜香气的时候，也到了每天知青们下工的时间。 妇女主任虽然聊得意犹未尽，但是现在这时候显然也不适合再继续聊下去了。 “那今天就先说到这，等着明天或后天有时间我再来找你继续说。” 林莉想着秦小然的叮嘱，开口挽留，“正聊得起兴呢，再聊一会儿吧，正好小然要做好饭菜了，梁姐可以尝尝小然的手艺。” “那怎么好意思，再说我还得回家做饭呢。” “梁姐不是说婆婆会带孩子做饭么，应该不耽误吧。” “虽说有婆婆帮忙，但总归有时候忙不过来，要搭把手。” “那不然等下就直接带些饭菜回去吃。” “不不不，那怎么好意思。” “没什么的，都是些寻常饭菜，有几个知青也常在这边吃饭的，小然都习惯多做一些饭菜了，真的，今天也特地为梁姐做了菜，梁姐留下来一起尝尝吧，正好等下田七、于佳她们也要过来，梁姐不是说也想和她们聊聊吗？这正好是个机会……” 妇女主任还想推脱，但是一想林莉说的也没错。 是啊，她早晚要和田七于佳这些女知青一起聊聊的，这不正是个好机会，就算不是这天傍晚，也会是别的傍晚，或者是别的中午，既然这样，那就顺便一起见了就是。 至于在这里吃饭什么的，虽然不太好，但也没什么大问题。 吃多吃少还不是她控制着的？大不了以后给送些东西来就是。 正好她也能看看林莉和知青们的关系是不是真的像林莉说的那样。 “那行吧，那我就再留一会儿。” 第441章 妇女主任惊到了 妇女主任又留了一会儿，就碰到了下工过来这边的钱磊、田七等人。 钱磊看到霍念平在修门，便也跟着一起帮忙。 田七于佳崔喜则是进来和林莉妇女主任打了个招呼，随后崔喜便主动去了厨房帮忙。 田七于佳也想找些能做的事情帮帮忙，但一来现在实在看不到有什么能做的事，二来妇女主任还在这里就这么去做别的事也不太合适，于是就这么站着闲聊起来。 妇女主任看到这么多知青来到王婆婆家的院子里是很惊讶的，她原以为林莉说的现在已经和不少知青打好关系了的话是假的，或者是夸大的，没想到转眼就亲眼所见了。 田七于佳崔喜这三个知青她是有些了解的，品性都是不错的，还有那个钱磊，也没听说有什么不好的名声。 林莉和这些人来往，她倒是放心的，不过也没有完全放心，询问起田七于佳一些事情来，留意着她们的反应和回答。 妇女主任问的亲切，田七于佳她们对妇女主任印象很好，回答的也亲切，谈话气氛融洽得很。 谈着谈着，饭菜的香气就越发浓郁起来，转眼一看，是秦小然端着饭菜出来了。 秦小然将饭菜端了出来，过来和妇女主任和知青们说话。 “今天炒了两个菜，做了葱油饼，煮了粥，大家一起吃一点吧，尝尝我的手艺。” 妇女主任一看这架势，知道是走不了了。 “那就尝尝吧，不过尝尝就行了，我还得赶着回家去做饭呢。” 秦小然也没太勉强，答应尝尝就好。 崔喜很快从知青大院带着知青们的晚饭过来了。 知青们的晚饭很固定，要不吃馍馍，要不吃饼子，要不吃干饭，配菜汤和炒菜什么的，味道只比猪吃的猪食好一点。 来秦小然这边吃饭，他们都只带馍馍饼子干饭，菜啊汤啊什么的就不带了，过来吃这边的炒菜。 虽然食材都是差不多的应季蔬菜，但是秦小然做出来的就比知青那边的大锅饭好了不止一个档次，那简直是天差地别。 当初只是闻着这边的味道他们就有些食不下咽了，在尝过这边饭菜的美味后再让他们去吃大锅饭，那真是有点接受不了。 所以在最开始几次后，他们也习惯了来这边吃饭，想着现在多来帮帮忙，以后多来帮帮忙，多拿些东西过来，有来有往就行了。 妇女主任见了他们这样的来往方式，也暗暗点了点头。 她原本还想着说不可能这么多人都在这边吃饭，林莉这边一直出那么多饭菜也是不行的，要是现在这样，知青们自己带饭，只在这边吃菜的话，那也还好。 她放心了许多，被裹挟着来到桌边坐下，被秦小然和林莉一起劝说着吃了一块葱油饼和一些土豆丝。 别说，她真的被惊到了，光闻味道就已经很好吃了，没想到吃起来更好吃，她从没想到过葱油饼和土豆丝能做出这种味道来，实在是惊到了。 第442章 收获与感动 因为美食，这次谈话圆满成功。 林莉成功和妇女主任打好了关系，还是意料之外的好的关系。 分开的时候，妇女主任表示她明天或者后天会再来一次，让林莉想想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秦小然则给妇女主任塞了两块葱油饼，让她带回去吃，或者给孩子尝尝鲜。 送走妇女主任，田七于佳她们帮着收拾好锅碗瓢盆，也告辞离开了。 秦小然和林莉复盘交流了一番今天的收获，心情都很不错。 现在林莉在知青这边，在大队干部那边都已经有了说的上话的人，接下来再多接触接触，走动走动，让更多人改观，和更多人打好关系，这样以后林莉遇到什么事，就不会再出现从前那种孤立无援的情况了。 等帮林莉把所有的关系打好，把所有的铺垫做好，就是时候去处理一下那些欺负林莉的人了。 秦小然从林莉这里离开，回到了她和霍念平住的房间，霍念平正在给他们住的这个房间的门窗加装插销。 门框上面一个，中间一个，下面一个。 窗户上下各两个。 秦小然站在一旁看了半晌，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这个门窗质量，要是真有人想强硬破门而入的话，加装这么多插销用处也不大。 别的不说，如果她想的话，这些拦不住她。 如果是别人的话，可能有点用处，但也不会太大。 防君子不防小人而已。 不过，看霍念平这么认真地给门窗加固，她还是很感动的。 她上前搂住了霍念平的腰。 霍念平的肩背很宽，但是腰身相对细不少，她能轻松搂抱住，然后将脸靠在他宽阔的脊背上，舒服的蹭了蹭。 她感受得到，霍念平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她轻笑了一声。 霍念平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站在那里，有些好奇她为什么站在那里不动，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依旧认真地给门窗加装插销。 他离开的火车定在后天早晨，但是从张家庄子大队出发是赶不上火车的，只能从市里出发，从市里出发的话，他明天就要离开这里。 暂定离开的时间是下午一点，他想在那之前做完所有能做的事情，以争取多一些相处的时间。 被喜欢的人注视着做事情和不被注视着做事情的感觉是很不一样的，他只觉得浑身都有种莫名的感觉，像有电流在里面乱窜一样。 出来这么久了，他有些想她了。 他刚这么想着，就感觉到她从背后抱住了他，这是他未曾设想过的，于是瞬间身体便僵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也不知道秦小然想做什么。 可能只是单纯想抱抱他，秦小然有时候是会这样的。 他不太确定，但读心能力很快就帮他确定了。 秦小然确实只是想抱抱他。 这让他又心动又失望，最后平复下来，任由秦小然抱着他不说话。 秦小然抱够了，情绪平复下来，松开霍念平，关好门窗坐下来。 “这几天都没有什么很好的机会，趁现在我们来说说话吧。” 第443章 和霍念平的夜间谈话 两人关好门窗，收拾好工具，来到床上坐下。 秦小然两手撑在身后，仰头看着前方墙上贴着的一张挂画。 那是一张褪色的很厉害几乎看不清楚原本模样的挂画，依稀能辨别出是张‘连年有余（莲年有鱼）’。 她愉悦地吹了声口哨，她不太会吹，声音很散很轻，但还是被霍念平捕捉到了。 这让霍念平觉得有些好笑，也真的笑了起来。 原本他们就要分开了，他的心情是不太好的，但是看到她心情不错，他的心情就也跟着好了起来。 只要她高兴，别的都没那么重要了。 “你明天下午几点走？” “一点半。” “唔……” 秦小然犹豫着，要分开了，她也是有些不舍的，想去送送霍念平，但是考虑到赶路的时间，这一送一天时间就过去了，她还不太放心林莉这边，可去送霍念平也很有必要，她可以顺路做一些事情…… 她有些纠结。 霍念平发现了她纠结的神情，直接问道，“你在犹豫什么？” 秦小然看着霍念平那副认真倾听的模样，原本没打算说的话说出了口。 “我在想明天要不要和你一起离开，去送送你，这样也能顺便买些物资补充一下，但是林莉这边又实在离不开人，我担心……” 霍念平听到秦小然说想要跟他一起离开去送送他的时候，内心柔软了一瞬。 这句话抚平了他因为要分开而产生的别扭、不满和暴躁。 她还是在意他的，她心里还是有他的。 这就够了。 至于林莉这边…… “让田七于佳过来住一晚怎么样？” 霍念平提议道。 秦小然想了想，“这确实也是个办法，只是总觉得还不太保险，也不是不保险吧，就是不够圆满，万一他们决定铤而走险的话，虽然人不会有什么事，但是之后的安排就没用了，嗯……” 秦小然一脸纠结，一方面就像她说的这样，这做饭不够周全，另一方面她也知道，这件事也很难有什么真正圆满的解决办法。 除非她不跟着霍念平一起离开。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都在思考有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思索半晌，两人对上了视线，看的出来各自都有些收获。 “你想到了什么？” “我想明天中午请大队长、妇女主任来一起吃饭，让知青们也知道，暂时震慑他们一下，虽然不一定很管用，但是一天两天的应该还有点用处，然后晚上让两个女知青过来。” “很不错的想法，我还留意到大队里养了两只大狼狗，吃饭的时候可以借过来一条，想好理由的话应该可以借到，有了狼狗，到时候真有什么事，也就好说了。” 秦小然眼睛一亮，“你说的对！那就这么定了！” 霍念平看着秦小然眼睛亮晶晶的模样也跟着笑了。 她高兴，他也高兴。 这件事情定下，明天她就可以跟他一起回城里，然后送他离开了。 他们有半天一夜的独处时间。 真好。 第444章 和林莉说接下来的安排 解决了这个问题，接下来的安排就没什么阻碍了。 秦小然轻松了许多，直接在床上躺了下来，两只手托在脑后，感觉很轻松，声音也放轻了许多。 “真好，这样就没什么问题了，我也能放心了。” “嗯，可以放心了。” 霍念平在她身边侧躺下来，看着她的侧脸，视线温柔。 油灯昏黄的光太温和了，气氛也太温和了，太适合夜聊了。 秦小然想了很久，好像什么都没想，但也并不准确。 “这段时间知道了林莉的事，我的心思便都放在这上面了，有些忽略了你，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我们是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后一句显然没有前一句笃定。 虽然这么说也没错，但是程度确实也是不一样的。 秦小然的事当然是他的事，秦小然的朋友也是他的朋友，但也只是朋友。 他对林莉的感情远不如他对陆知明的感情，更远远不及秦小然对林莉的感情，这也是事实。 过命的朋友，如同亲人的朋友，这不是说说就行的。 更何况，他对林莉的存在其实有一丝丝的，吃醋。 当然，这点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的。 秦小然笑笑，“我知道，我都明白的。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有些委屈你了。” “……不委屈。” 秦小然笑笑，转向霍念平的方向。 “这段时间我会在这里陪着林莉，直到解决完这边的事情，直到林莉好起来，我才会回去。可能预计的半个月时间会不够，但是一定不会超过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候具体怎么样，我会给你打电话或者拍电报，你不要担心。” “嗯。” 霍念平轻轻应了一声，声音里有着些微的不情愿，几乎察觉不出来。 秦小然察觉到了，但没说出来，只是轻轻凑过去亲了亲霍念平的侧脸。 “林家的事，还要麻烦你。” 霍念平在她离开他的时候，才轻轻应了一句。 “没问题，不是什么大事，我会尽力的。” 两人含情脉脉地对视着。 气氛实在太好，但场合实在不合适。 两人对视了一阵，都无奈地笑了，然后起来铺床睡觉了。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两人起床，照旧做着之前做的事。 做饭，吃饭，闲聊。 霍念平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便出门溜达去了，秦小然则留下来和林莉继续聊天。 过去的两天里两人把过去的事都聊完了，接下来可以聊的，就是以后的规划了。 不过规划这种事太空了不太好说，现在两人聊得就是接下来半天的安排。 “我和念平商量了一下，下午我跟他一起回市里，准备采购一些物资，送他离开，我再回来。” 林莉之前听秦小然提过一嘴，霍念平待不了太久，没想到就是今天。 今天就走的话…… “不然，小然你……” 和霍念平一起离开吧，不用管我了，接下来我能应付…… 林莉的话没说完，看到秦小然看过来的眼神，就主动住嘴不说了。 第445章 给纪月带个消息 林莉知道秦小然是不会那么做的，说出来只会伤害秦小然的感情，让秦小然不开心，所以不仅不说了，还要哄秦小然。 “你别生气了，我就是那么一说，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会留下来陪着我的，继续说说你的计划吧。” 秦小然不太开心地瞥了林莉一眼，这才继续说下去。 “我不放心就这么离开，所以中午打算请大队长和妇女主任他们一起来吃顿饭，算是震慑一下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再就是，我们打算试着借借大队里的狼狗来看门，然后让田七于佳来陪你一起睡觉。这样我就放心了。” 林莉消化完秦小然说的话，无奈地想笑。 “你这也太小心了，其实不会有什么事的……” 大概率来说确实不会有什么事，但是小概率的事谁也说不准。 更何况他们防备着的那几个人是有前科的，会怎么做谁也不清楚。 这么小心，倒也正常。 秦小然道，“虽然大概率没事，但我总要放心才行，等到了中午的时候，你要配合我们……” 林莉听完秦小然的话，顺从地点了点头。 “放心，我会的。” 秦小然都计划好了，她只需要配合就行了。 秦小然看到林莉这样的反应，心情很不错。 “那事情就先这么定下了。下午我会和念平一起离开，去市里采购些东西，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我给带些回来？” 林莉虽然在向过去的自己的状态靠拢，但过去一年里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真的能彻底遗忘没有任何影响，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娇气的大小姐了。 从前喜欢吃的喜欢穿的她还是喜欢，但是有没有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只要生活不是过得太惨，她都能过的下去。 要是问她现在想要什么，她还真没什么想要的。 当然，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有些她没要的东西，秦小然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她现在确实是不怎么缺东西的，所以一时间也想不起什么想要的东西来。 秦小然看到林莉这模样是有些伤感的，如果是以前的林莉，一定有很多想要的东西，现在的林莉懂事了，但这懂事是用惨烈的事实来成长达成的。 秦小然有些伤感，知道林莉大概是不会让她带什么了，又想了想。 “那你有没有什么事想做？比如给你的朋友带个消息？” 这话里提到的朋友自然就是纪月了。 说到这个，林莉犹豫了一瞬，她下乡以来，纪月给她寄了两次东西，她还没给纪月回过消息呢，要说带个消息，那是该带了。 秦小然一见林莉犹豫，就知道林莉也是想的，便直接说了。 “现在时间还早，你还有一上午的时间去想要和她说些什么，想好了你就写下来，把她的地位或者工作地址也写下来，我带着去市里送给她。” “哦，记得在心里跟她提一提我，这样我们也好说几句，我对她也挺感激的。” 林莉点了点头，“好。” 第446章 请吃饭，答应了，一切准备就绪 林莉开始思考起该给纪月写些什么内容。 纪月上次寄东西来已经是十个多月前的事了，她不确定现在的纪月还和那时的纪月想法一样，也许现在的纪月已经像其他人一样，遗忘了她，不再把她当朋友了。 如果是这样，那她还有什么必要写这封信，秦小然还有什么必要送这封信，只会让所有人都不舒服而已。 她倒也罢了，关键是秦小然，她不想让小然伤心。 她正想着，就见秦小然正用一种‘我就知道的’眼神看着她，然后就握住了她的双手。 “莉莉啊，别想那么多，什么情况都无所谓的。” “不要去想结果怎么样，只要尽力去做就是了。” 或许是秦小然紧紧盯着她的双眼的缘故，林莉感觉这话直达了她的内心，在她内心溅起了阵阵涟漪，久久回荡。 不考虑结果如何，只是去做的话，确实会轻松很多。 秦小然继续说道，“我只是想去看看这个曾经给了你帮助的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管她现在怎么样，她曾经都帮助过你，我都很感谢她，所以我想见见她，至于能不能见到，我去做了就知道了，要是真的见不到，那其实也无所谓，不那么重要。” 林莉恍然明白过来。 “我懂了。我会给她写信，告诉她感谢她过去的帮助，告诉过去那个关心我的她，我现在很好。” “对，就是这样。” 两人相视一笑，松开了紧握着的手。 “那你写吧，我也要想想明天回去后的采购计划了。” 两人各自开始思考，做计划，直到快到中午的时候，秦小然去做饭。 没多久，霍念平带回来了大队长和妇女主任。 这一点秦小然早就预料到了。 霍念平虽然平时看上去不苟言笑冷冰冰的不怎么理人，但是拜托他做事的时候他一直都很靠谱。 她笑着对看过来的霍念平眨了眨眼，然后才去和大队长妇女主任打招呼。 看两人这状态，是打算留下来吃饭了，不知道霍念平是用什么理由说服他们的，等下问问看好了。 饭菜做好了，热腾腾地端上桌，秦小然和林莉笑着招呼着大队长和妇女主任，气氛很是融洽。 没有人不喜欢吃好吃的饭菜，大队长和妇女主任也很喜欢，只是不太好意思蹭饭，这次有了正当理由，来吃一次也没什么大问题。 秦小然和霍念平在厨房上菜的时候简单聊了几句，得知霍念平已经搞定借狼狗的事，还让两人答应了以后照应林莉的事，很有几分意外，也很惊喜。 时间来不及细问，她只给了霍念平一个做得好的眼神，然后就和霍念平一起端着饭菜出去了。 这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大队长和妇女主任吃的很爽，也招待的很周全，心情自然很好，之前答应的事情又拿出来打了包票，以后一定会多多照应林莉的，算是他们之前疏忽的补偿。 林莉这边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也都很高兴。 这下林莉之后的下乡生活有了保障不说，他们接下来的报复计划也有了底气，一切都准备就绪，只等一切开始。 第447章 和霍念平回城，去找纪月 吃完午饭，送走大队长和妇女主任后，秦小然踩着时间又去隔壁找了田七崔喜于佳三人，询问她们谁晚上可以过去和林莉一起睡。 现在她们关系很好，知青大院这边的气氛也比以前好了很多，三人略略商量了一下，田七和崔喜就答应了，于佳则表示她在知青大院这边睡就行，还能顺便关注一下其他知青的动向。 秦小然谢过了三人，并询问三人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她要回市里可以顺便给她们带些回来。 田七说没什么想要的，于佳想要块蓝格子花布，崔喜想要一斤水果糖。 秦小然认真记下来，然后告别三人，回去收拾东西了。 其实基本不怎么需要收拾，霍念平贴身的东西就那么点，她也没什么必须要带的，只随便收拾了一点东西，然后将有些特殊的东西暂时收进空间里去了。 收拾好东西，她和霍念平一起出来和林莉王婆婆虎子告别。 “我明天上午就回来了，不要太想我。” “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秦小然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和她们摆了摆手，和霍念平一起离开了王婆婆家，去了村头坐上村里的拖拉机离开了村子。 这次他们赶得比较巧，正好村里要去县城，可以顺便捎他们一程，平时是只能坐牛车的，要慢不少。 两人坐着拖拉机到了县城，走了不远的路，又坐公共汽车去了市区。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到达市区老家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秦小然和霍念平回了老家一趟，放下东西，喝了点水休息了一下。 两人体质都超好，坐车辗转两三个小时完全没问题，稍微缓缓就又精力满满，一起出门购物去了。 秦小然去买答应给于佳和崔喜买的花布和水果糖，还补买了一些油盐酱醋想带回去，顺便给霍念平买回去的路上要用到的东西，剩下的就是看到合适的就买。 对秦小然来说，一起购物是很愉快的体验，对霍念平来说，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很愉快的体验。 两人愉快地逛了一个小时左右，秦小然估计着买的差不多了，就将东西都交给霍念平，让霍念平先带着回去，她去见见林莉在这里的朋友。 向来听话的霍念平这次没有顺从她的安排，而是提出了另一种可能。 “我可以跟着一起去，或许这个朋友会知道些什么，对林家的事有帮助。” 理由很充分，又是霍念平难得的要求，秦小然没想多久就答应了下来。 考虑了一下两个位置的距离后，两人快速回家将东西放下，然后又快速赶到了林莉的朋友纪月的住的地方。 这时候时间刚过五点。 两人找附近的大妈询问了一番纪月在不在家，说是纪月的朋友，第一次来找纪月。 许氏两人的长相和穿着打扮不像坏人，大妈热情地带着两人去了纪月家门前，帮他们喊开了纪月家的门。 “小月啊！小月！你的朋友来找你了！” 第448章 纪月 纪月家住一楼，很不错的位置，一推开门就能看到站在楼外的秦小然和霍念平。 秦小然虽然意外这大妈的热心和自来熟，但想想这也不失是一个好办法，便也没有阻止，也阻止不了，只是心中多少有些忐忑，紧紧攥住了林莉写的信的一角。 如果纪月已经忘记了林莉怎么办？ 如果纪月已经不想和林莉做朋友了怎么办？ 接下来的尴尬局面在其次，重要的是，林莉会伤心的。 她不想林莉伤心。 她忐忑着，忽然间被霍念平牵住了手，紧张到手心流汗的手忽然被霍念平干燥温暖的大手包裹起来，带给她温暖与力量。 她意外地看向霍念平，霍念平给了她一个笃定的眼神。 ‘没事，不要担心。’ 秦小然定定看着霍念平那双波澜不惊的双眼，内心忽然安定起来，也松开了紧攥着林莉信件的那只手。 开门的吱嘎声在这时响起，伴随着脚步声，一道温柔坚定的女声随时响起。 “王婶，是谁找我……” 纪月的话说了一半便低了下去，因为她看到了找她的两个人。 两个陌生人。 王婶没看出纪月的古怪来，只笑着说道，“小月你在家啊，那我就先走了，你这两个朋友长得真俊哈！” 王婶说着便摆摆手走了，只留下沉默着的三人。 纪月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两个陌生人，她大概明白王妈为什么会对这两人没有戒备心了。 这一男一女都长得很好，男的高大俊朗，正气冷峻，像是军人，女的娇小美丽，温和无害，且两人穿着都很体面讲究，确实与坏人完全不沾边。 也确实像她平时交往的同事朋友们。 但她确实不认识他们。 “你们是谁？来找我有什么事？” 在纪月打量两人的时候，两人也在打量她，并且打量的更深入。 秦小然想着这是林莉除她之外唯一的朋友，自然格外关注。 而霍念平又因为秦小然的关注的缘故，而对纪月格外关注。 纪月一头黑发刚到肩膀，穿着白衬衣黑裤子小皮鞋，瓜子脸大眼睛，长相漂亮，气质温婉，眼神精明，并不柔弱。 这样的人，确实会和林莉成为朋友。 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对林莉有偏见吧？ 秦小然有七分确定，三分不确定，霍念平却有九分确定，因为他听到了纪月的心声。 【这两人是什么来头？莫非是林莉的什么人？】 【看他们这样，想来林莉也没什么事了吧？】 【谢天谢地，这真是个好消息。】 秦小然在思索了一阵后，微笑着表明来意。 “纪月同志你好，我们是林莉的朋友，受林莉之托来给你带个消息。” 她边说边盯着纪月的脸，观察着纪月的每一丝反应，在看到纪月脸上流露出由衷的放松与欣慰时，她也彻底放松了下来。 还好，还好…… 纪月面带惊喜，“你们是莉莉的朋友？快进来说话！” 秦小然和霍念平对视一眼，跟着纪月走进了纪月家。 第449章 将林莉的信交给纪月 纪月家不大，但很整洁，也很温馨，从中看的出来纪月的性格。 “快请坐，两位喝茶么？” “不用麻烦，我们不渴。” 秦小然婉拒了纪月喝茶的话，但纪月还是忙碌一番给两人上了一杯白开水。 然后匆匆来到两人面前坐下，面带期待地看着两人。 “我是纪月，请问两位怎么称呼？” “我是秦小然，这是我丈夫霍念平。” 秦小然自报家门后，纪月脸上流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 “原来你就是秦小然！林莉以前经常提起你，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听到这话，秦小然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这确实是林莉会做的事。 她心中高兴，连带着对纪月也多了几分好感。 “我们从小就认识了，感情确实比较好……” 纪月看着她点了点头，虽然有些心急，但并没有出声催促什么。 秦小然也很快回到正事上来，取出口袋里一直被她攥着的信交给纪月。 “这是林莉写的信，托我转交给你。” 纪月有些迫不及待地接过信，正要打开，就想起什么，略显抱歉地看向两人。 秦小然对她露出个温柔的笑。 “没事，你看信就是，不用管我们，如果你看完信也想给林莉写信，也可以转交给我，我带回去交给林莉。” 纪月闻言眼前一亮，道，“那太感谢了！我看完信就写！我以前给林莉寄的东西，退回来好几次，我很担心……” 纪月说了很多，随后便低头看起信来。 秦小然和霍念平则低头看着纪月。 经过这片刻时间的相处，秦小然已经八成确定纪月没问题，把纪月当成朋友了，所以心情很是不错。 林莉有别的可靠的朋友了，太好了，她为林莉感到高兴。 霍念平也挺高兴，很高兴。 一来他确定纪月对林莉感情挺真，高兴林莉有了朋友，这样秦小然就可以放心了，他也就可以放心了。 二来他从纪月激动混乱的心声中听到了一丝对林家有利的消息，纪月的某个亲人知道纪月关心林莉后，只让纪月小心，并没有让纪月必须断联，还说过林家可惜了的话。 这说明纪月的这个亲戚应该知道林家是被陷害的某些信息，甚至纪月的这个亲戚可能觉得林家有很大平反的希望。 这样一来，林莉林家的事，短期长期都很有希望，秦小然也就可以放心了。 霍念平看向秦小然，正好秦小然也抬头看他，两人视线对视上了，都是一愣。 霍念平惊讶秦小然眼中的高兴，那双满是喜悦的眸子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他的内心，让他有瞬间失神。 秦小然则是意外霍念平那温柔笃定的眼神，让她感到无比安心和沉溺。 同时她也清楚，霍念平平时的眼神不是这样的，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才会这样，发现了什么呢？ 纪月很快就看完了林莉写的信，眼眶有些微红。 即便信中写的不多，但她也能猜到林莉很是过了一段苦日子。 她为那时候的林莉伤心，也为现在好起来的林莉感到高兴。 第450章 纪月的回信 纪月朋友不少，真心相交的朋友也有那么几个，但林莉对她是特殊的。 林莉是她见过的少有的赤诚的、纯粹的、天真的人，是她想要成为又无法成为的人。 她知道林莉不是坏人，也知道林家不是坏人 ，所以她依旧将林莉视作朋友。 只是她也很清醒，知道这个时候和林莉相交，知道这个时候站在林莉那边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所以她一直没有表现出来，只在私下里做些什么。 只是这样受到的限制就会很大，她不能去林莉下乡的地方看望林莉，只能偷偷摸摸地给林莉寄些东西，就算寄的东西被退回了，也不敢去查看到底怎么回事。 她一边清醒地知道要爱惜羽毛，一边又为她的胆小懦弱退缩而自责。 她想要知道林莉的现状，但又不能，也不敢，这深深折磨着她。 好在，现在她终于知道了。 她知道了林莉过过苦日子，知道了林莉现在过得还不错，也知道了林莉没有怪她甚至还惦记着她，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既心酸又欣慰。 但总体来说，还是更欣慰一些。 她小心地将林莉的来信对着起来收进胸前的口袋里，然后擦了擦并没有流出的泪水，平复了一下情绪面对两人。 “请稍等五分钟，我去给林莉写封回信。” “好。” 纪月匆匆起身，去客厅角落里的书桌旁坐下，抽出一个笔记本后拔出钢笔，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秦小然和霍念平就这么坐在那里等着她写完。 纪月工作上是那种不管面对多复杂的情况，都能冷静下来仔细梳理把握住事情关键脉络的人。 现在也是一样，不管她心情多激动复杂，她都冷静地开始写信，条理清晰，逻辑严明，考虑周到，同时其中还夹杂着她对林莉的关切与担心，喜悦与欣慰。 大约五分钟后，纪月带着写好的被装进信封里的信回到了桌边坐下，将信封交给了秦小然。 “麻烦你们将这封信转交给林莉，拜托了。” 秦小然接过信，认真点了点头。 “放心吧，我会的。” 交接完信件之后，气氛出现了片刻沉默。 纪月很快察觉到了这一点，主动开始了新的话题。 “能和我说说莉莉现在的情况么？她在信里说的太简单了，我总不太放心。” 秦小然看过林莉写的那封信，确实很简单。 也不能说是简单，毕竟写信短则百十字，长则千余字，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事无巨细的，只能说个大概。 秦小然想了想，将林莉现在的情况挑着好的部分说给纪月听。 那些不好的部分，说了徒惹人伤心罢了，索性不说。 纪月也聪明地意识到了这一点，没有追问什么，只是听着。 秦小然和霍念平告辞的时候，她询问了以后方不方便给林莉寄东西，得到了方便的答复后，她笑着送别了两人。 秦小然和霍念平在傍晚的余光中告别纪月，带着纪月写给林莉的信离开了纪月家。 第451章 分别的前一晚 秦小然和霍念平回了老家。 在路上的时候从国营饭店打包了一些饭菜，顺路买了一些水果，便回家了。 明天就要送别霍念平，两人会分开半个月左右的时间，见不到彼此的面，听不到彼此的声音。 这在霍念平调回京城后还是头一遭。 秦小然固然很是不舍，但她其实已经习惯了分离，也接受这种分离，这是她嫁给霍念平的时候就知道的事，所以她倒不觉得有什么。 这就苦了霍念平了。 他一贯的表面让人觉得他强大且不会受伤，以正事为主不会沉溺感情，更习惯了分离。 这其实错的离谱，在大多数时候都无比强大的人，也有着自己的弱小与柔软的一面。 强大的人并非不会怕、不会痛、不会难过，只是他们将这一面隐藏了起来，相比起一般人，他们在这方面甚至更敏感。 霍念平抿了抿唇，他不想分开，但也知道不得不分开。 他只是不舍，只是忐忑，只是想在分开前确认一下，只是想得到安慰，只是想…… 但他不想让她觉得他自私、觉得他事多、觉得他…… 他不想让她烦恼。 代价就是让自己难受。 她是喜欢他的，他们是相爱的，所以她或许不会那么觉得，但是那他就更不该在这时候让她烦恼。 秦小然正忙着给饭菜摆盘，清洗水果。 她在清洗的时候将买来的水果偷偷换成了空间里的水果，因此有些心虚，出来的时候偷偷看了霍念平一眼，结果就发现了霍念平在发呆，发现了霍念平眼中的纠结与烦恼。 她将水果放在一旁，有些疑惑，也有些自责。 她知道她这段时间有些忽略了霍念平，所以昨晚也特地和霍念平谈过心，本以为这样就差不多了，没想到还是差多了，霍念平看起来心事很重的样子，但她在此之前竟然完全没发现，实在是太过疏忽了。 不过，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霍念平出现这样的表情？ 是在为林家的事情为难么？ 还是别的什么事情？ 会是什么事情？ 饭后她该和霍念平好好谈谈。 两人都收起心思，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开始吃饭。 这家饭店的饭菜味道是很不错的，两人吃的比较开心，再加上有美味的水果，这一餐吃的很圆满。 两人饭后收拾好一切，一起痛快地洗漱了一番。 在王婆婆家的时候，洗漱不太方便，尤其是洗澡，只能晚上在房间里偷偷擦洗一番，但回家后就方便多了。 洗完澡，感觉身体和精神一起舒爽多了，放松的很，舒服的很。 有这种感觉到不只秦小然一个，霍念平也是如此。 本来打算好的谈心的事在这一瞬间都好像变得没什么必要了，这个时候两人状态都好得不得了，完全没有谈心的必要，两人只想在新买的被褥上好好睡一觉，也确实这么做了。 两人舒舒服服地一觉睡到大天亮，简单吃过饭之后，一起去了火车站。 第452章 分别，开端 火车站人山人海，拥挤不堪。 一到火车站，离别的氛围就有了，离别的情绪就上来了。 秦小然一路走来都觉得还好，这时候伤感的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心里有些难受。 她抬头看向霍念平，发现霍念平倒是还好，虽然情绪也不如路上好，但是比昨晚她看到的那副纠结的模样要好不少。 虽然她很难受，但她知道分开是必然的，也知道重逢只是半个月后的事，这种程度还是可以接受的。 她深深呼吸几次，试图平复这伤感的情绪，平复了几次，收效甚微。 霍念平发现了她的举动，伸手松松环住了她，像是一个拥抱。 火车站人很多，很挤，很忙碌，没有人关注他们在做什么，就算关注了也没什么。 虽然这个时候社会风气保守，但火车站不少人分别重逢，感情上来了拥抱一下并不出格。 两人在人山人海中拥抱着。 秦小然刚才平复不下来的伤感情绪平复了些，但又多了另一种情绪，还没分开就开始想念。 这个时候她开始像一个正常的妻子一样，叮嘱丈夫路上小心，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回家后好好工作不要想她，叮嘱很多很多的事情。 霍念平眼中多了几分亮色，昨晚想得到没能得到的肯定，这个时候得到了。 两人一直相拥到霍念平等的火车到来。 霍念平上了火车，隔着车窗和秦小然挥手作别。 秦小然看着火车开走，直到火车彻底消失不见，才放下手，离开了火车站。 她平静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边排解分别的情绪，一边重新振作思考接下来的事情。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多，也很重要。 她回到家，将这次出门前别人托她带的东西和她想带的东西收拾好，收进了空间里，接着给自己换了装，打扮成饱经风霜的下乡女知青的模样。 她是照着知青大院里的齐霞的模样打扮的。 齐霞和她差不多高，这一点不用伪装，齐霞是短发，她是长发，这一点可以用头巾包裹起来，再就是齐霞的皮肤粗糙暗黄了，这一点也可以用靠化妆做到，包括一些面部特征，都可以简单模仿。 她不是要让人将她认成是齐霞，认识齐霞的人肯定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她只是想迷惑一下没见过齐霞的人，让人觉得她是下乡多年的女知青，让听到描述的人将她想成齐霞，至少是往下乡女知青那方面去想。 这还是比较容易做到的。 做好伪装，她离开了家，前往县城，打算去会会赵璐和冯五一。 从她这些天明里暗里了解到的消息，她知道赵璐和冯五一是认识的，在欺负林莉抢林莉的东西这件事上，两人很能达成一致，所以就有了来往，赵璐能认识并嫁给现在的丈夫，应该也有冯五一的手笔。 赵璐现在的丈夫是县城的小学老师，赵璐现在也是县城的小学老师，赵璐现在和丈夫公婆住在钢铁厂分的房子里。 至于冯五一，听说常在县城最大的黑市出没。 第453章 黑市卖戒指镯子，打探消息 秦小然九点多到了县城，先去黑市转了一圈。 县城的黑市她看了看，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多数都是交易些米面粮油等的生活用品，也有交易金银玉器这些东西的，但都至少三个人起，不太好接触。 怕打草惊蛇，她从空间里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出一个老旧的银镯子和老旧的金戒指，借口下乡日子太苦了想换点钱花，去接近了其中一个看起来规模比较大的摊位。 从她了解到的冯五一的那些情况分析，冯五一孙存硕他们抢走了林莉身上最后带着的几样东西，那段时间孙存硕他们阔气了一段，定然是将东西换钱了。 林莉最后带出来的东西都是好东西，一般的小摊子可能吃不下卖不上价，多半是找大摊子出手的，如果真的在这里出手的，那摊主定然对他们有印象，甚至可能在这附近遇到。 她演技尚可，这换的又是合理常见的小东西，摊位上的几个人瞧了一眼就不再关注她，只剩下那个收货的人和她讨价还价，一会儿说这里不好一会儿说那里不好，总之就是要压价。 她按照扮演的下乡知青的性格还价，虽然还价坚决，但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是懂一点行情，但懂得不多的，底气也不是很足。 那收货的人自诩收过无数货物见过无数人，怎么也不会被个刚二十岁没什么见识的知青给骗了，再加上看出这生意能多赚一点，心情放松不少。 秦小然就趁这个机会在讨价还价中夹杂着试探的话。 比如强调镯子上的花纹精致好看，应该多卖一点钱，比如说她有个朋友，金镯子上的花纹好看，就多卖了不少钱。 比如这个金戒指上是红宝石，应该卖的更贵一点。 林莉就被抢走的东西里就有一个花纹精致镂空的金镯子和一个镶嵌翡翠蛋面的金戒指。 当然实际还有更多东西，但其他的东西都不太常见，标志性很强，也不是一般家庭能有的，拿出来怕打草惊蛇。 银镯子和金戒指就刚刚好，是一般家庭可能拥有的，不会引人怀疑。 她运气不错，在这暗藏玄机的对话中，对方真的露出了破绽。 “……你也说了，那是金镯子，金镯子比银镯子贵的多嘞，要真是花样好，多加一点也可以，你这个花样很一般嘛，贵不了多少的。” “……你说的金戒指我倒是以前收过一个贵的，但人家那个漂亮的嘞，是翡翠，而且很大一个，你这个小的嘞，而且也不是什么名贵宝石，你看看，这宝石里面看着还有裂痕，又不通透，卖不上价的……” 就是这里了！ 秦小然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表面上做出一副实际被说服了但还有嘴硬的模样。 “那你说说，你那回那个金戒指多少钱收的，我可以少一点，但不能少太多。” “不是，你这个没有可比性，你这个金子戒托也比人家那个细的多，人家那个肯定贵啊……” “你说就是，我听听！” “八十。” 第454章 好消息，林莉的东西还没被出手 秦小然皱眉，是演的也是真的。 “这也不贵啊！太便宜了！” 确实太便宜了。 林莉带着的是林奶奶结婚时的金戒指，上面的翡翠蛋面很大，品质更好，价值不会低于一千，行情好的时候几千上万都不会是问题。 就算在现在这种劣势情况下，八十块也确实太少了。 就是不知道，这是买方故意压价，还是真的不识货了，可能两者都有。 收货的人一听就知道这是外行，更没什么防备心了，只是也有些不耐烦了。 “姑娘啊，这戒指镯子这东西吧，你买的时候贵，买完了想卖的时候，是卖不上价的，只能卖个材料钱，就这，还得看行情呢……” 见秦小然面有动容，收货的人趁热打铁说道， “姑娘，你这两件东西，在别人那里最多给你二十五块钱，这样吧，你这东西确实不错，我就吃点亏，咬咬牙三十块钱收了，怎么样？” 秦小然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又和这人拉扯了一番，最后定下了三十五块钱两样。 收货的人一副亏了亏了的模样。 “这次是看在你是知青的面子上，别人我都给不出这个价格的，也不要和别人说我是这个价收的，不然别人要找麻烦的，记得以后有好东西优先考虑我这里啊……” 秦小然嘴上说着知道了知道了，下次再来他这里，然后拿了钱走了。 她走后，收货的人将东西收了起来。 “最近生意不景气啊，要是还能碰上上回那种好货色就好了。” 周边的人搭话道，“别说了，你这不刚有生意么，那戒指可不错，有人就喜欢这样的，转手赚个大几十不是问题。” “哎呦，哪有那么容易，最多赚个几十块……” “几十块不是钱啊！再说你上回不是收了好几样好东西，赚了好几笔大的，够吃几年了吧。” 收获的人喜滋滋地说道，“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大运气，再说了，好东西得遇上识货的人才能卖出好价格，现在都还没出手呢，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卖出去？” “不是说有人来看过货了吗？前阵子你不就在忙这个？” “唉，那几个人，出价小气吧啦的，不说了，气得慌。” “……” 不远处的街道拐角，停在那里的秦小然眼睛倏然亮了。 她已经走出挺远了才拐过了街角，这么远的距离正常人根本听不到什么声音了，不会被人戒备，但是她能听得到啊，还听到很清楚。 她确定就是这个收货的人收了林莉的东西，而且还没出手，看起来短时间内也出手不了！ 这真是个好消息，或许她还有机会将林莉的那些东西拿回来！ 不过肯定不是今天了。 她看了眼时间，又回忆了一番刚才那个摊子上的几个人的脸，将他们深深记下，而后离开了黑市。 今天时间不够，只要确定一些信息，知道下次来时该找谁就够了。 离开黑市后，她去了赵璐工作的那所小学，在小学大门出口的必经之路上等待着。 第455章 赵璐怀孕了 秦小然在小学门外的道路上耐心地等待着。 一边回忆着从林莉和其他知青那里得来的赵璐和赵璐丈夫的长相特征，一边估计着等她回去应该已经是下午时间了到时候怎么和林莉他们解释。 在十二点左右的时候，秦小然终于等到了她要等的人。 赵璐，和她丈夫。 在林莉和其他知青的描述中，赵璐丈夫是个高个子、皮肤白、带眼镜、性格腼腆的男人，赵璐一般身高、留齐耳发、三角眼、面有凶相、额中有一颗黑痣。 秦小然第一眼是先看到了那个高个子。 在一群小学生中找几个大人很简单，找几个高个子的大人更简单，赵璐的丈夫是几个老师和几个家长中个子最高的，显眼的很。 她先是看到了那个高个子，确定了他还皮肤白、戴眼镜、性格腼腆后，接着看向这人周围。 运气不错，她很快就看到了一个一般身高、三角眼、面有凶相、额中有一颗黑痣的女人。 尽管这个女人的头发是扎起来的，但是并不长，可以确定这就是赵璐。 她定定盯着赵璐的脸看。 原来这个曾带给林莉那么多痛苦的女人长这个样子！ 她死死盯着赵璐的脸，把这张脸深深记在心里。 许是她眼中的恨意太浓烈，下一刻赵璐的视线就朝这边看来，扫视一番后什么都没有发现，便抱着男人的手臂离开了。 秦小然转过身，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悄悄跟了上去。 她确定两人是去了钢铁厂家属楼 ，甚至还看到了出来迎接的笑脸盈盈的疑似赵璐婆婆的人。 她将这些细节牢牢记住，最后视线在赵璐微凸的腹部和放在腹部的手，以及赵璐和赵璐婆婆满是笑容的脸上扫了一眼，转身离开了。 有个意料之外的消息，赵璐应该是怀孕了，看肚子大小应该有三个月左右，已经有点显怀了。 这确实让人意外，知青们并没有提到这一点，她也没提前做过此类猜测。 现在想想也是，赵璐出嫁快半年了，知青们都很久没见过她了，自然不会知道赵璐的现状，而赵璐结婚半年，要孩子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只是赵璐怀孕了的话，原本的一些报复计划就不能实行了。 赵璐应该感谢这个孩子。 秦小然皱了皱眉，但接着又舒展开了。 没关系，有些报复手段不能用了，但还有能用的。 犯了错的人一定会得到报应，或早或晚，不会因为怀孕就能完全逃掉。 秦小然想清楚这一点，离开了钢铁厂家属院，去往平时坐车去张家庄大队的地方等待着，等待着那里的牛车或拖拉机。 这个时间不巧了，要是在十一点半多，能正好赶上一趟，下午两点多也能有一趟。 她到这边时已经十二点多了，只能等下午那一趟了。 她等啊等啊，边等边调整接下来的报复计划，调整完报复计划的时候，时间也不过才到了下午一点半多。 她正无聊着，忽然听到有人喊她。 “秦同志，是秦同志吧？” 第456章 刘嫂子的请求 秦小然抬头，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妇女，在张家庄大队见过几次，不过没有直接来往。 为了让林莉以后在张家庄生活的顺心些，她这段时间不只在和知青们和干部们打好关系，也在和大队里的普通人打好关系。 比如，王婆婆家附近的邻居。 比如，和知青们相熟的年轻女人。 再比如，大队里比较活跃友好自来熟的妇女。 她记忆力很不错，她判断出的可以接触的和已经接触的人她都牢记在心，回去和林莉详细说过，这个人她只是有印象并没有别的记忆，是见过但还没机会接触的。 她认真观察这妇人一番，这妇人面容和善，眼带笑意，不难相处，便将这妇人也划入了打好关系的范围里。 她对妇女笑笑，道，“我是秦小然，嫂子你怎么称呼？” 那妇人笑笑，道，“我丈夫姓张，和大队长是堂兄弟，我本人姓刘，你叫我刘嫂子就行。” 秦小然一听姓刘有些意外，笑道，“原来是刘嫂子，看来我真是和姓刘的有缘，从前也有位姓刘的嫂子很照顾我。” 她说的是随军时候认识的刘大姐。 刘嫂子也笑了，“是么？那真是有缘。我看秦同志也是喜欢的紧，前些天总听梁嫂子她们提起你，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见面，没想到今日竟碰到了，秦同志这是来县城买东西？” 秦小然笑笑，点头道，“是，来买些生活用品，顺便给知青们带些东西。刘嫂子呢？” 刘嫂子脸上的笑容染上了一丝苦意。 “我也是来买点东西，顺便、来看病。” 秦小然一听，当即重新打量起刘嫂子来。 其实很多人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病症，城里人如此，农村人更是。 那些常见的轻中度的病症就算了，有时候她还能会看到一些病的很重的。 世人皆苦。 她打量了刘嫂子一番，没发现什么重病的痕迹，心里多少松了一口气，试探着开口。 “……嫂子病了？” 刘嫂子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彻底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苦意。 她犹豫着，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秦小然大概猜到是难以启齿的妇科病。 女人在这方面总有莫大的羞耻感，尤其是风气相对更保守的乡下，这种情况很常见。 她再次认真观察了一番刘嫂子，不管是什么情况，刘嫂子的情况都还不太严重。 那就还好说。 她回想一番，她给林莉包扎治伤的时候表明了自己的医生身份，刚才刘嫂子那么热情地和她打招呼，是不是想让她帮忙诊治？ 这样一想，刘嫂子不在卫生所看病也能理解了，卫生所是个男医生而且脾气不好，所以才选择来县城。 不过，县城医院可能比卫生所好一点，但未必能好到哪里去。 她想了一圈，大概明白了。 果然，刘嫂子纠结了一阵，还是红着脸低声说出了她的请求。 “秦同志、听说、你是医生、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看看……” 第457章 刘嫂子的病情 秦小然四下看了看，这周围没什么人，她一边安抚刘嫂子的情绪一边让刘嫂子慢慢说。 刘嫂子在秦小然的安慰下，平复了下心情，低声慢慢将事情说了出来。 秦小然认真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想的比较多。 刘嫂子的病症很常见，多发于生产过后没得到好好恢复的妇人，有点严重但不算太严重，很多人都有类似的情况，只是藏着没说而已。 听刘嫂子说到一半的时候她就将病情确定下来了，听刘嫂子说后一半的时候她就将要用什么药确定下来了。 等到刘嫂子说完期期艾艾地看着她的时候，她已经想到后续给刘嫂子治病和刘嫂子以及刘嫂子的家人们打好关系、甚至可能遇到更多病人的事情了。 “……秦、秦同志，我这病……” 秦小然回过神来，微笑着安抚刘嫂子。 “嫂子别担心，这情况我见过，问题不大，是可以治的。” 刘嫂子看着秦小然温和坚定的模样，心中担忧和焦躁慢慢被安抚下来，有些想哭的冲动。 这个毛病她没办法和人倾诉，就算回去询问自己的母亲，母亲也只是让她忍着，给她找些土办法，可那些法子都没用…… 她还年轻，她不想一辈子都这样，何况这情况看起来还会恶化。 但她也真的没办法对医生提起这件事，尤其是那些男医生，她自己那关过不去就算了，被人知道她就不用过了。 好不容易等到个女医生，态度也很不耐烦，只让她拿药回去吃，但她吃了几次也没好…… 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想着找这个秦同志问问。 这件事她在心里憋了太久了，没有人可以诉说，好不容易有人肯听她说了，就冲这点，她也是感激秦小然的。 更何况，秦小然说她的情况是能治的。 她真是、忍了太久了。 秦小然见刘嫂子一副快哭出来了的模样，轻声安抚着她。 好不容易等刘嫂子平复下来，去张家庄大队的拖拉机也来了。 两人先上了拖拉机，和坐在拖拉机后面的人聊了几句。 这样的情况下不适合聊私密的话，但秦小然也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一路上和刘嫂子聊了些家常，成功拉近了关系。 等到下车的时候，两人已经亲如姐妹一般，刘嫂子很是舍不得和秦小然分开。 秦小然笑着说道，“嫂子，这几天我多数时间都在王婆婆家陪林莉，嫂子有空来找我就行。” 刘嫂子听出秦小然话里的意思，感动地点了点头。 “那我明天去找你。” “好。” 两人就此分开。 秦小然又想了一遍刘嫂子的病情，确定没什么问题，便不再想这些，转而想起接下来的事。 接下来她要把带回来的东西分给知青们，把纪月的回信交给林莉，林莉应该会挺开心的吧？ 也不知道林莉昨天过的怎么样，应该是没事的吧？ 应该是，不然刚才刘嫂子和车上的人应该会说些什么，所以应该没事。 “我回来了！” 第458章 收到纪月回信的林莉 秦小然回到王婆婆家，见到王婆婆在院子里洗衣裳、虎子在院子里玩、林莉坐在房间门口看书，一切都那么温馨平静。 她知道，昨天确实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秦同志回来啦！” “小然回来了！” 三人都笑着迎接她，她也笑着回应三人。 “对，回来了。” 又解释道，“中午时间赶了一点，就没赶上中午的车，所以晚了一点。” 王婆婆和林莉都不在意她的这点晚点，只说人回来了就好。 秦小然将带着的包裹放下，先取出纪月的回信交给了林莉。 “给！这是纪月的回信。” 林莉接过回信，有些欣喜也有些犹疑，大概是近乡情怯的感觉。 秦小然笑着鼓励林莉。 “我见到了纪月，很不错的一个人，她很关心你，问了我好多你的事，放心吧，她和你一样，你们还是朋友。” 林莉笑笑，低头道，“我知道。” 说完，便低头拆起信看了起来。 秦小然则笑着拆起了包裹。 这个是带给于佳的蓝格子花布、这个是带给崔喜的水果糖、这个是带给王婆婆的肥皂、还有带给虎子的奶糖、以及她和林莉接下来生活要用到的一些东西。 她把这些东西分门别类地放到该放的地方。 知青们还没下工，就等她们下工回来再给，她把给王婆婆带的肥皂交给王婆婆，王婆婆有些惊喜，说要给她拿钱。 她说不用，王婆婆给她们洗过衣服，她们也要洗衣服，这肥皂一起用就是，王婆婆这才高兴地接受了。 至于把奶糖给虎子这件事就更容易了。 她给了虎子三颗奶糖，虎子高兴地说了谢谢，然后就分了一颗奶糖给王婆婆。 秦小然笑着看着他们祖孙谦让一番，然后一起吃糖。 这会让她想起外公还在的时候。 她看着两人笑了一阵，然后转头去看林莉。 收到回信的林莉正低着头全神贯注地看信，脸上带着发自内心地笑意。 她看了林莉一阵，又抬头看向远方。 真好啊。 如果坏人能得到报应，就更好了。 傍晚时分，知青们回来了。 秦小然将给于佳崔喜带的东西交给两人，得到了两人真诚的感谢。 她询问了一番两人昨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两人如实说了一番，并没有什么事。 接着便一起做饭，一起闲聊，一起吃饭，其乐融融。 许是收到了纪月回信，知道她还有不止一个朋友，林莉的情绪很是不错，笑意基本就没从脸上下去过。 不只秦小然察觉到了，大家都察觉到了，只是都没说出来而已。 晚饭后知青们回去知青大院，闲说起这件事。 “林莉笑起来真好看啊。” “是啊，以前都没怎么发现这一点，原来她这么好看，比小然也不差多少。” “以前她太丧了，总是低着头一脸麻木的样子，唉，还好现在都好起来了。” “是啊，还好现在她好起来了。” “说起来，我看她已经能慢慢走一走了，过两天是不是就要和我们一起上工了？” “嗯，她说了，过两天就上工。” 第459章 一起干活儿，被阴阳了 田七她们说话声不大，但都在一个大院住着，也不可能瞒过所有人。 何况第二天一早，林莉就跟着知青们一起去了上工干活的地方。 见到林莉，知青们都很惊讶，大队长也很惊讶。 “你怎么来了？好好养伤要紧。” 你又不差那一点工分吃喝！ 大队长想这么说，但终究觉得有些不妥，没说出来，只觉得林莉胡闹。 林莉当然不是胡闹，她是真觉得好的差不多了，可以来适当地干些活了。 她当时是伤的挺重，但是这两天也是真的恢复的差不多了，虽然还没彻底痊愈，但走路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 虽然她也觉得这伤好的快了点，但是也没有准确的对照组让她知道到底该养伤多久才是正常的，她只觉得是快了一点，没觉得有什么大问题。 再加上秦小然医术不错她是知道的，秦小然又每天给她吃药擦药按摩的，好的快点也正常。 她说道，“大队长，我没有逞强，我是真觉得好的差不多了才来的。” 大队长表情勉强缓和了些。 她又说，“再说了，我这几天实在闲着无聊，想着可以找些坐着干的活计来做一做，那样伤不伤的就无所谓了。” 大队长脸色彻底缓和下来。 也是，伤的是腿，坐着还是可以干活儿的，以前大队里不少受伤的人都是这么干的，甚至刚受伤没两天就这么干，养伤的时候也不闲着。 当然，那是闲不下来的大队里的人，不是下乡知青，更不是下乡才一年的女知青。 最主要的是，林莉当初受伤的时候太吓人了，以及秦小然的表现太担心了，这些一起作用，影响到了他，让他也觉得林莉重伤要好好休养，现在看来，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 于是大队长缓缓点了点头，给林莉指了个坐着就能干的活儿。 秦小然一直微笑着看着林莉和大队长交涉，没有插话。 从前那个能言善道、积极乐观的林莉，回来了啊。 她跟着林莉一起去了干活儿的地方，和林莉一起坐下来给玉米脱粒。 和她们一起的还有田七和于佳，更巧的是，坐过去之后发现还有刘嫂子。 秦小然略微惊讶地看着刘嫂子，和刘嫂子点了点头。 刘嫂子腼腆笑笑，也和秦小然点了点头。 另一个干活儿的婶子是秦小然之前结交过的，直接大嗓门和秦小然打招呼。 秦小然一一回应了她们，也拿起玉米准备剥。 这时候，角落里的齐霞忽然蹦出来一句。 “秦同志你细皮嫩肉的，怕是干不了这活儿。” 这话说不上是阴阳怪气，但也绝对没什么好意。 原本不错的气氛就这么断在了这里，有人尴尬地低头，有人循声望去。 秦小然的表情依旧温和，眼神却冷淡无比。 齐霞，欺负过林莉的齐霞。 她还没找齐霞的麻烦，齐霞倒是迫不及待地跳出来要给她找不痛快了。 也是，一个能那么恶劣地对待林莉的又坏又蠢的人，还能忽然变得善良又聪明起来么？ 第460章 飘了的齐霞 林莉也看向齐霞，原本微笑着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但并非之前的麻木，而是刀子一般带着怒意的冷。 她冷冷瞪着齐霞，齐霞一时竟有些后怕。 林莉竟然也有这样的眼神？ 林莉不是个被欺负都不知道还手的软柿子么？ 人向来都是欺软怕硬的，齐霞这样的人尤其如此。 她以前敢站出来欺负林莉欺负的那么狠，一是看到大多数人都欺负林莉，少部分人不动手也不会阻止，二是看到林莉不会反抗，不会告状，欺负了也不会有什么后果。 她就也跟着一起欺负林莉了，并且一发不可收拾，越做越过分，直到后来被大队干部警告别做的太过分了才收了手。 其实冷静下来之后有段时间她也是后怕的，也觉得有时候做的太过了，但是多数时候她都不这么想。 多数时候她都告诉自己，她没什么好后怕的，有人比她做的还过分呢，他们都没事她怕什么，而且林莉不是没事么？ 林莉看起来不是个会翻旧账的，她这么告诉自己，这么安了心。 直到林莉的两个朋友在大队里住下，她又重新开始胆战心惊起来。 她从前只知道林莉是资本家出身，但从来也没怎么当真，除了林莉那张脸和身上带着的好东西。 直到见到林莉的两个朋友，一看就知道和他们不是一样的人。 这个女的看着漂亮柔弱，但能言善道、八面玲珑，能和所有人都处好关系，受了欺负也不会忍着而会第一时间告状，这样的人是欺负不得的。 那个男的就更欺负不得了，那身板、那架势，别说欺负了，看一眼腿就软了，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早知道林莉有关系这么好的朋友，她当初就不会跟着一起欺负林莉了。 但世上没有早知道。 她很是懊恼了一阵子，直到这两天才好起来。 这两人来了五六天了，但并没有要为以前的林莉讨回公道的样子，而是一直在拉拢人，和人打好关系。 再加上今天那男的走了，她便更认定了这个想法。 他们只想讨好人，让林莉以后过得好些，那她还怕什么，那他们还得讨好她呢。 这种想法让她重新支棱起来，这才会当众刺了秦小然一句。 不过这话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秦小然看她的眼神，和她对秦小然的判断可不太一样，秦小然看起来不太会像是为此忍气吞声的样子。 更让她后悔的是林莉的眼神，林莉竟然也有那么可怕的眼神，这比秦小然更让她害怕。 难道林莉之前一直是装的？ 难道林莉一直在藏拙打算找时间和他们算账？ 难道林莉在找机会报复他们？ 这个想法让她出了一身冷汗。 这么想着，她再看向林莉冷冽如刀的眼神时，竟下意识地抖了抖。 当然，少有人观察得到这个细节。 但一直瞪着齐霞的林莉观察到了。 林莉轻呵一声，只是这样就怕了，她以前竟然被这么一个胆小鬼欺负过。 从前的事她可以不计较，但她绝不能容许他们轻视秦小然。 第461章 回怼齐霞 “小然怎么样都没关系，她有自己的工作，本也不必干这活儿，该干活儿的是我，她只是要来帮我而已，干不干得了这活儿不重要。” 林莉这般认真又不失锋芒地说道。 同齐霞那次一样，林莉这话说的也不算是阴阳怪气，但话里对齐霞也是绝对没什么好意，稍微聪明些的人都听得出来林莉是在怼齐霞。 其他妇女听到这话只觉得有些尴尬，怎么忽然间气氛就变得紧张起来了。 田七和于佳则惊讶不已，为林莉说出的这么有锋芒的话。 过去的一年里，林莉要是表现出现在的一半的攻击性，都不至于被欺负的那么惨…… 过去林莉被欺负成那样，都没有反击，现在齐霞只是阴阳了秦小然一句，林莉就…… 两人看看秦小然，又看看林莉，最后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感慨和羡慕。 林莉和秦小然感情真好啊！ 秦小然为了林莉千里迢迢地来到乡下住下，事无巨细地亲自照顾林莉，还帮林莉和周围所有的人打好关系，别说只是朋友关系了，就是亲姐妹、亲妈都未必能做到这一步。 而林莉为了秦小然，做了从前从不曾做过的事，一点委屈都不愿意让秦小然受。 这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当真让人羡慕。 谁不想要一个这样的朋友呢？ 但是对大多数人来说，朋友是会有的，但是能为了彼此做到这一步的朋友，那是可遇不可求的。 田七和于佳羡慕之余，便也开始为林莉和秦小然说话。 她们也是林莉和秦小然的朋友，从前没能帮到林莉就算了，现在总要帮点忙，这才不辜负林莉和秦小然这段时间对她们的好。 “是啊是啊，小然是来陪着林莉的，不是来干活儿的，干一点儿玩玩就行了，不用太辛苦。” “小然干不了随时可以不干，没事的，齐霞你不用担心这些。” 其他的妇女们也都笑笑说没什么。 齐霞没想到她的一句话就引来这么多明里暗里地挤兑，她还委屈上了。 “行，我知道她命好，不用干活儿。” “嘿，齐霞你……” “齐霞你说话也别太冲了，人家也没惹着你吧……” “齐霞你最近吃火药啦……” “齐知青你……” 齐霞随口一句话，又引来众人的齐声反驳，搞得齐霞更委屈了，只知道闷着头干活儿，那样子好似众人欺负了她一般。 于佳见了，撇了撇嘴。 从前齐霞和那么多人一起欺负林莉的时候，做的可比这过分多了，不只动口还动手，就算是动口，也比她们说的这过分的多得多了，那真是什么脏的臭的都来，动辄就问候人祖宗八代。 现在她们不过才这么轻飘飘地说了几句，齐霞就委屈上了，要是让齐霞体验一次林莉当初受到过的欺负和辱骂，齐霞不得委屈死？ 齐霞这么一搞，原本不错的气氛全都毁了。 作为这件事情的当事人之一的秦小然将众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轻轻抿唇笑了笑。 她很意外众人的反应，也很惊喜，感动。 不过，到底齐霞针对的是她，她要亲自反击。 第462章 秦小然的反击 秦小然微微一笑，比之前笑的还要灿烂几分。 众人留意到秦小然的微笑，都很意外她竟然还能笑的出来。 秦小然当然笑的出来，这种事，用事实打脸效果最好。 恰好， 她有这个能力。 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秦小然拿起一个玉米，当众利索地剥了起来。 那动作行云流水，比在场最利索的妇女剥的都快不少，顿时众人都看愣了。 她们都默认秦小然是不会干农活儿的。 毕竟秦小然就长了一副不会干农活儿的样子。 这倒也不是什么偏见，别说秦小然了，就算是一些知青，刚下乡的时候都是不会干农活儿的，都是适应很长时间才能勉强上手，秦小然看起来是娇养长大的，她们当然不会觉得她能干农活儿。 但是她会不会干农活儿和她们也没什么关系，就算是知青，她们也不会当众调笑，最多私下里说几句。 当着人家的面这么调侃，要么就是笨的离谱，要么就是没安好心。 要是换个性子急不肯吃亏的，这肯定得当场呛起来。 人家又没有干活儿的责任，干什么做这种自找麻烦的事儿？ 所以妇女们刚才都觉得齐霞蠢笨，人家就算不会干活，也没必要说出来，大家一起聊聊天说说笑笑不好么，非得整的这么尴尬。 但看到秦小然利落地干活儿，她们都震惊了，全都愣愣地看着秦小然。 从林莉，到田七于佳，再到刘嫂子一众妇女，乃至齐霞，全都看愣了。 秦小然怎么可能会干农活儿？ 还干的这么利落？ 这怎么可能？ 见到众人的反应，秦小然再次笑了笑。 她当然会干农活儿，前世下乡的时候没少干， 那时候带给她莫大痛苦的事情，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用上。 她有干活儿的经验，又有灵泉水滋养的强壮的身体和常人无法比及的力气，干这点儿活计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不过片刻功夫，她便将手里的玉米剥完了。 这时候，众人才堪堪回过神来。 她笑着看向齐霞，意有所指道，“有句话叫人不可貌相，我虽然看起来像齐知青说的那般’细皮嫩肉’，但我是能干活儿的，也是干过活儿的，齐知青以后可千万不要这样随口乱说话了，小心祸从口出啊。” 众人都被她刚才露的那一手惊到，这时候听了她的话，都觉得有道理，纷纷点头附和。 齐霞先是被林莉的针对，再被众人怼，最后被秦小然这般意有所指地针对，气势早就被压到了尘土里，脸都快被啪啪打肿了，现在一点儿心气都没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秦小然见齐霞这样，只觉得无趣的很。 这齐霞看起来真不是个厉害对手，从前竟然也能跟着欺负林莉，太不应该了。 不过，这件事倒也不是全无是处。 至少她发现了齐霞并不难对付，最后报复解决齐霞不会太难。 以及，现在大队里的气氛已经不错了，有人想要欺负她或者林莉，会有人帮着说话，总算不枉她这段时间里的作为。 气氛重新好了起来，众人都在夸秦小然干活儿利索，好奇地询问起来。 第463章 八卦的众人，给刘嫂子治病 在回击过齐霞后，秦小然留下来干了一会儿农活儿，主要是和其他人一起聊天，帮助林莉顺利地融入环境，充当林莉和其他人交流的缓冲区。 目前来看，一切都很顺利。 在确定林莉完全有能力独自和其他人正常交流后，她在中午下工前半个小时将林莉托付给田七和林莉，自己则起身先回了王婆婆家。 临走前，她不忘给了刘嫂子一个眼神。 刘嫂子明显理解了她的意思，对她微微点了点头。 做完这一切，秦小然回了王婆婆家。 她先找出了刘嫂子的病能用到的药物放到药箱里，接着去厨房准备午饭。 上午下工后，田七和于佳一人一边搀扶着林莉往回走。 林莉有些无奈。 “其实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们不用这么小心。” 田七道“小心点总没有坏处，现在我还记得你受伤那时候，那一地血啊，吓死个人，这才不到十天，哪可能好的差不多了。” 于佳也点头附和，“你就放心着吧，我们扶你几下也不费什么事儿。” 林莉无奈，只能任由她们扶着。 三人一路这么走回去，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引来不少人的讨论。 有单纯八卦的。 “那个人怎么了？怎么要两个人扶着？” “听说是前些天干活儿在地里磕倒了，把腿扎了个窟窿，流了好多血，好些天没上工了，今天才又开始上工？” “这个人我看着有点眼熟，这不是那个天天挂着张丧气脸的林知青么，以前不是没人愿意理她么，怎么现在还有两个知青在帮她？”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说的那都是之前的老黄历了，这林知青有两个朋友最近在大队住下了，这俩朋友有钱又有才，托人照顾林知青呗。” “我听说林知青现在也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会好好说话了，也会笑了。” 有妒忌心酸的。 “不就是摔了一下，能有多重，好几天不下地不说，出来上工一趟还要两个人扶着，真是惯得！” “还有她那两个朋友，什么家庭啊，不上班就搁咱们大队住着，看这做派，怕不也是资本家出身吧？啧啧。” “就是，还要两个人扶着走路，吃饭是不是还要人喂啊？” 更有人没说话，只贪婪地盯着她们的背影。 但这些她们都不知道。 田七和于佳送林莉回来，理所当然地被留下一起吃饭了。 秦小然拜托两人，下午也多关照林莉，两人拍着胸脯表示，没有任何问题，放心交给她们吧！ 下午，秦小然笑着目送她们离开。 没多久，秦小然等到了局促而来的刘嫂子。 “秦同志，我来找你了。” 王婆婆对上门来的刘嫂子很好奇，“张家媳妇，你咋过来了？” 刘嫂子越发局促，“我……” 秦小然边笑着拉着刘嫂子往自己房间去，边回答王婆婆。 “刘嫂子要跟我请教做饭的秘诀呢，我偷偷说给她听。” 到了房间里，秦小然给刘嫂子认真检查了一番，给了局促不安的刘嫂子一个心安的回答。 “没事，小问题，能治好。” 第464章 铺垫，蠢蠢欲动的孙存硕一行人 刘嫂子又是高兴又是感激，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也只是满眼希冀地说了句。 “真的吗？” “真的。” 秦小然说着，就将早就准备好的药取了半个月的份量出来。 “这些是药，这些口服，一天三次一次各一片，这些外用，睡前清洗干净涂抹一次。不用太节省，这是半个月的量。” 秦小然的话让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刘嫂子再度红了脸，慢了半拍才接过药。 “吃这些就能好么？” 秦小然确定地对刘嫂子点点头，她很确定。 见她这样，刘嫂子松了口气，将那一堆药小心地塞到口袋里，一个口袋没放下还放到了另一个口袋里一些，接着又从胸前的口袋里取出一卷毛票来放到她面前。 “秦、秦同志，我身上暂时就这些钱了，不够的话，剩下的我过些天回娘家借一点再补给你。” 秦小然扫了眼那一卷纸币，估计着有个两块钱左右，这在乡下来说，已经是不小的一笔钱了。 “这些够了。” 闻言，刘嫂子松了口气。 秦小然拿起纸币，刘嫂子眼中闪过一抹不舍，这是她攒了好久还卖了自己的一点嫁妆首饰才存出来的钱，就这么没了真有些不舍。 但想想这钱能解决她的一个难以启齿的大毛病，让她以后不再为这事担忧，又觉得值得。 她正想着，就见秦小然又将钱塞回给了她。 “刘嫂子，这钱我就不收了，我有件事想拜托你，不是什么大事……” 等秦小然说完是什么事情后，刘嫂子松了口气，答应下来。 “嗐，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就这些事儿啊，好说好说，我一定让人帮忙，不过这钱秦同志你还是收下，毕竟我从你这里拿了药呢……” “你帮我这么大的忙，我怎么好意思收你的钱，就当之前抵过了……” “那怎么行……” 两人推拒一番，最后各退一步，一人一半。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两人都满意了。 办完正事后，两人一起闲聊了一会儿，秦小然真的教了刘嫂子一道简单的家常菜谱，让刘嫂子回去做给家里人吃。 刘嫂子没待多久就告辞离开了。 秦小然送走刘嫂子，想着接下来的计划，又去了大队一趟。 有些事，得提前铺垫好确保万无一失才行。 从大队出来，她又回了王婆婆家，取了水和零食，送去给干活儿的林莉和知青们，这又引得不少人羡慕嫉妒。 她带的零食是炒南瓜子和炒板栗，她的厨艺厉害，做出来香甜可口，吃一口就停不下来，分到的都赞不绝口。 都是应季的东西，随处可得，价格不贵，她给相熟的、友好的、中立的人都发了不少，唯独避开了那些欺负过林莉的和对他们不友好的。 这行为成功又给她和林莉拉了不小的仇恨，让他们背后吐槽辱骂又上了一个程度。 孙存硕一行人本就对她们不满，眼馋她们的奢侈生活，这下更是蠢蠢欲动了。 第465章 动手？动手！ 孙存硕蠢蠢欲动，他身边的两个跟班也是如此。 若是放在半年多前，他们会一拍即合当即动手，但现在到底和以前不一样了。 孙存硕想起了前些天见过的那个男人，任谁都看的出来那个男人不好惹，听说还是当兵的，家世不错，这样的人没有人愿意招惹，他自然也是如此。 不过，忌惮归忌惮，那男人已经走了好几天了，和近在眼前的富贵相比，后者越来越重，前者越来越轻，最后会怎么样，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还有就是那个叫秦小然的女人…… 孙存硕想到那个娇俏妩媚的女人，忍不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这种女人在这穷乡僻壤之地可不多见！ 他本就不是什么清醒人，当年就对林莉动过心思，只是林莉那时候那个木头性子，疯起来又那个样子，事情又闹大了，他才不会放弃这口到嘴边的肉。 现在么…… 他又舔了两下嘴唇，越发口干舌燥起来。 但口干舌燥、精虫上脑、贪婪成性也还没有腐蚀掉他的最后一点脑子，他清楚，这事不好办。 秦小然才来了不到十天，就和大队里不少人打好了关系，而且她那性子也不是会吃闷亏的，要真发生了什么，她可不会闷不吭声，一定会把事情闹大，到时候情况就难说了。 孙存硕眼神变得阴狠起来。 那就让她不能说！不敢说！ 孙存硕翻来覆去一整个晚上，没睡好觉初步制定了一个歹毒的计划。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孙存硕的两个跟班庞鲤鱼和伍十也有类似的想法，他们同样没睡好。 房间里住着的其他知青不敢不愿吱声，只在心里默默抱怨。 …… 第二天，知青们照常下地干活，林莉照常下地干活，秦小然照常去帮着干了会儿活，然后送了一次水和一次零食。 收到问候与零食的人自然喜笑颜开地与秦小然搭话，没收到的人要么不在意要么眼巴巴看着要么嫉妒成性。 后者自然以孙存硕一行人为主。 这再次深深刺激了他们。 更不要说，傍晚时分，秦小然还去知青大院给钱磊和崔喜送了一次饭菜，喷香大块的红烧肉，见到的人都馋哭了。 红烧肉不仅勾动了知青们的馋虫，也勾动了孙存硕他们的野心。 当晚，孙存硕又没睡着，他的跟班庞鲤鱼也是如此。 翻来覆去几次之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干了！ 上次都能成功，这次还有上次的经验，怎么不能成功！ 这次成功了就能得一大笔钱快活好一阵子，还能占有两个大美人儿，这么好的事，冒点险怎么了！干了！ 孙存硕叫上庞鲤鱼，推醒了另一个跟班伍十，带着两人悄悄出了门。 在知青大院门口商量动员。 “我想这个事儿想了很久了，现在咱手里没钱，资本家的小姐却天天大手大脚，我想从她们那里点儿钱花，松快松快，你们干不干？” 两人早就这么想了，连忙点头。 “那咱动手？” “动手！” 孙存硕本就不是什么有脑子的人，有脑子也不会被家里放弃送到这里下乡改造了。 改造这几年，不仅没起到好的效果，反而起到了反作用，把孙存硕本就不多的理智人性消磨的七七八八，几乎完全堕落成一个没脑子的好吃懒做的混混。 庞鲤鱼和伍十会被这样的孙存硕吸引，跟着孙存硕混日子，可见还不如孙存硕。 至少孙存硕还风光过，挺能打，也敢想敢干。 当然，他们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现下三人这么一商量，不到五分钟的功夫就立刻拍了板，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就定好了计划，接着就开始跃跃欲试起来。 分工是这样，孙存硕打头阵潜进王家，确定没问题后，伍十跟着一起潜进，控制住家里人，偷东西，顺便做点儿别的，而庞鲤鱼继续做他的老本行，望风。 商量好了，三人就开始行动起来。 准备潜入的孙存硕在王家周边绕了一圈，试着推了推木门，推不太动，比一般的木门难搞，放弃了暴力破门的方法。 接着就是试图从外面将插销弄出来，结果也不行，王家的门上足足有三道插销，上下还额外有两道，就算中间三道都弄开，上下那两道也弄不开。 这一点，是在孙存硕满头大汗拨开两道插销之后意识到的。 伍十抱怨了一句，孙存硕不满地丢了铁棍。 “有本事你来！” 这话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孙存硕夹杂着怒意，声音依旧不算小。 庞鲤鱼一阵惊吓，立刻压低声音劝解两人，小点儿声，不要引来人。 伍十只是抱怨一句，并不想得罪孙存硕，于是不再说了，还给孙存硕道了歉。 庞鲤鱼一边让他们消消气，一边敛声屏气听周围的动静，生怕刚才的声音被人听到。 三人很是提心吊胆了一阵，但这一阵子，除了三人的心跳声，并没有什么别的声音，三人这才放下心来。 “这深更半夜的，这么点儿声音怎么可能被听到，有人的呼噜声比这大多了！” “也是也是，那咱们继续下一步吧，走门不行，那咱就爬墙吧。” 三人于是看向不算太高的院墙，墙上头的玻璃碴子是能看得到的。 “没事，在手上多缠点儿东西，或者找个玻璃碴子少的地方，把玻璃碴子砸一砸就行。” 说话的是庞鲤鱼。 但事情拖到现在，孙存硕和伍十心中都挺不快的，都觉得庞鲤鱼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是他要爬墙，把话说的这么轻松。 但不满归不满，两人对院子里的钱财和人都是垂涎的，就算有难度也要上。 于是片刻后，伍十率先爬上了墙头，接着就发出了一声惨叫。 “啊！我的手！” 还在下面的孙存硕和庞鲤鱼当即暗骂蠢货。 “闭嘴！” “小点儿声音！” 好在伍十跳下墙去之后就没再发出什么声响，这才让两人松了一口气。 孙存硕整理了一下之前干活偷藏下来的手套，也一个翻身爬上了墙，跳进了王家院子里。 第466章 暴打孙存硕 即便有着手套，孙存硕在翻上围墙时还是被扎伤了，疼得他龇牙咧嘴却还得忍着。 他的手被扎伤了，从围墙外面看起来这一块的玻璃比较少，也都被他们砸的差不多了，但是从上面就能看到靠近围墙里面的那部分有很多细密的小尖刺，是故意隐藏起来让外面的人看不见的。 不只这样，爬墙还要有腿上的支撑，靠腿的地方一片没多少碎片，却在不引人注意的靠里的地方有一枚长钉，细看满是铁锈红，一闻满是血腥味。 稍微一想就能知道，当初布置这些的人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早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孙存硕剧痛之下，手疼也顾不上，腿疼也顾不上，还得先跳下去。 手和腿受伤不如以前好用，只是跳下一堵不到两米的围墙，竟然摔得他有些头晕。 好不容易缓过来，他没发现之前跳下来的伍十的身影，但发现了其中一个房间的门是虚掩着的。 他脑海中闪过一阵惊喜，竟然真的进来了？ 接着就是一瞬怀疑，外面的门这么难搞，里面的门竟然这么容易？ 但很快他就说服了自己。 就是因为自信把大门和围墙弄得很好，所以里面的门才大意没格外做什么，再说了，那个男人一共也没待两天，也做不了这么多，能把大门和围墙弄了就不错了，里面没动正常。 他想到房间里可能有的宝贝和女人，顿时贪心大起，不愿意让伍十一个小喽啰抢了先，快步闯进了房间里。 今天月亮不大，房间里很是昏暗，孙存硕想也没想先往床上扑去，结果发出了‘咚’的一声巨响，撞得他肋条巨疼无比，没想到看起来柔软的床铺竟然只铺了一层床单。 孙存硕疼懵了，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接着就感觉有人进来了，但是没出声。 他以为是伍十，张口便骂道，“你特么的哑巴了，不说话站那儿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扶我起来！” 他感觉到身后的人靠近了，但接着等来的不是搀扶，而是狂风暴雨地打击。 他感受身上被砸了无数东西，接着床单一卷将他盖了起来，再接着落下的就是狂风暴雨般的拳头了。 孙存硕之前被砸懵了，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再加上一点偷东西的自觉和身为混混老大的面子问题，他一开始并没有惨叫，但是后面开始被无情捶打过后他就开始惨叫了，因为实在太疼了！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夜空，但只响了一声就被阻断。 惨叫声被阻断了，但是造成惨叫声的暴打行为并没有停止。 秦小然堵住孙存硕的嘴暴打了孙存硕三五分钟，直到听到外面开始传来隐约的嘈杂声才停了手。 她冷冷地揭开床单，看着满脸扭曲痛苦，已经痛昏过去的孙存硕，狠狠在他胯下又补上了一脚。 这一脚没有让孙存硕醒来，但让他在昏迷中蜷成了一团。 做完这一切，秦小然才觉得气顺了些。 第467章 来人呐！捉贼啊！ 秦小然早就想暴打这群人一次了，只是为了不节外生枝一直忍着，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当然不肯放过。 在她知道这些人曾对林莉做过什么的时候，她觉得把这些人碎尸万段都不过分，现在只是暴打他们一顿，再让他们接受审判，已经是便宜他们了。 打完之后，她还又给孙存硕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把孙存硕给打死，也确定没留下什么等下不好解释的伤势。 检查完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对自己的杰作表示满意。 她是冲着那些最疼又最不容易留下痕迹的地方打的，虽然因为情绪激动，还是留下了一些痕迹，但是痕迹不多不重，属于那种都不会被算成伤势的程度。 至于说她踢的那断子绝孙的一脚，端看孙存硕会不会说出来了。 就算他说出来，也不过是给他的罪名又上了一层而已。 做完这些，她把现场收拾一二，伪装成她准备好的证词那般，走出了房间。 路过院子角落里被一棒子打晕的伍十时，还不忘补上一脚。 做完这一切，她听着越来越近的嘈杂声回到林莉的房间，对着满眼担忧的林莉微微一笑。 “好了，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林莉松了口气，笑着回应了她。 然后，房间里传出了惊慌地呼喊声。 “来人呐！抓贼啊！” 两人的声音不小，最主要的是，之前孙存硕的惨叫已经惊醒了一些人，这些人有的静观其变，有的直接出门查看，循声而来。 现在又听到两人的呼喊声，出门查看的人立刻奔来，不少静观其变的人也纷纷起床来抓贼。 反应最大最快的当然是知青大院了。 钱磊之前被孙存硕几人的声音吵得睡不着，好不容易要睡着了又听到一声惨叫，坐起来查看情况发现孙存硕三人不在，顿时就起疑了，想要出来查看。 其他知青也被吵醒了，本来打算翻个身继续睡，见钱磊这样，也跟着起身查看起来。 只是那惨叫只响了一声，大概知道是这附近的人家，具体却又不知道了，所以他们一时也没什么头绪，在知青大院里外转了转也没发现什么，有人就打了退堂鼓。 “可能是做了噩梦吧，没什么大事儿， 咱回去吧。” “就是就是，这天怪冷的，咱在这里瞎转也没什么用，要是天黑摔着了就不划算了。” “我听着那声音像是孙存硕的，他怕不是掉茅坑里了吧，咱去茅房看看吧。” 几个知青于是去了茅房，结果当然是没看到人，于是便准备回去继续睡觉，结果这个时候，他们就听到了‘抓贼’的喊声。 这次不只响了一次，而是响了好多次，足够他们分辨出是谁家是谁。 钱磊一听到这声音，就立刻往王婆婆家跑去，开始大力敲门。 “林知青！秦同志！你们没事吧！” 钱磊的喊声很大，敲门声也很响，周围的人家便彻底惊动了。 安静的夜晚彻底嘈杂起来，大批人被吸引到王婆婆家。 在众人焦急地等待中，门开了。 第468章 开门，抓贼，抓到了 开门的是眼睛微红、头发微乱、神情惊慌的秦小然。 闻声而来的人多数都认识秦小然，对这个城里来的、对朋友不离不弃的漂亮大方、做得一手好菜、还懂医术的姑娘印象不错，现在见到秦小然这样，不少人当即揪心不已，热血上头。 “秦姑娘别害怕！有我们在谁也别想伤害你！” “秦同志别害怕！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偷东西的贼在哪里！” 秦小然让开大门的位置，让众人进到院子里来，用后怕的语气断断续续地解释情况。 “我今晚有些失眠，就去找林莉说话，正要睡着，就听到外面有人拨门，原本以为听错了，结果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跳进了院子里……” 住在周围的邻居们也隐约听到了这样的声音，纷纷点头附和。 “我好像也听到了。” “我家也差不多，当时没多想。” “那人呢？人去哪儿了？” 秦小然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后怕不已地说道， “我让林莉待在房间里，自己拿了棍子出来查看， 看到有人偷偷进了屋子就冲过去对他边打边喊，他好像昏过去了，在那个房间里……” 秦小然指了指她暴打孙存硕的房间。 刚指完，立刻就有一半人冲进了那房间。 前来帮忙捉贼的人里有人带着手电筒，孙存硕的脸就这么被众人看清了。 众人都安静了。 不是因为太意外了，而是因为太不意外了。 果然是孙存硕！ 不少人心中都有这样的想法。 在一起生活久了，哪些人爱招惹是非爱偷鸡摸狗大家心里都是清楚的。 张家庄一直是个平静安宁如一潭死水的地方，直到前几年来了些知青才带来了些不一样的东西，有好的，也有不好的。 最明显的，就是那几个比较折腾的知青。 比如，眼前这个孙存硕和几个走得近的男知青。 再比如，去年林莉和欺负林莉的那几个女知青。 知青间的事本地人是不太愿意管的，也没法儿管，只要不闹的太过分，本地人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要是闹得太过分了，本地人也是会插手的。 比如，上次林莉那次，他们做的太过了，大队长和妇女主任便介入了一次，让知青们不要做的太过分，避免了林莉受到更大的伤害，让林莉有了一段相对稳定的日子。 再比如，这次。 这次和上次还不一样，上次是关起门来的欺负，苦主也没有声张的意思，其他人就算看出什么来也不好插手，一不小心就弄得里外不是人。 但这次不一样，这次的事情比上次更恶劣，这么多人都知道了，就算没有受害者站出来事情也不可能当做没发生过，更何况这次的受害者并不打算退让，看起来会配合的。 “果然是孙存硕！我就知道是他！” “就是就是，听到喊声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不是他也是和他走的近的那几个，就他们几个爱偷鸡摸狗。” “以前抓到过他们偷东西，但都没证据，这下好了，抓了个现场，可以送公安了！” 第469章 逼问 知青大院这里出了这样的事，很快就就有人去通知了大队长他们，他们也很快就到了。 钱磊条理清晰地和刚来的大队长他们讲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其他人还帮着补充了一些细节，事实简单清楚，别无其他可能。 大队长先去安慰了秦小然和林莉，以及王婆婆和虎子。 秦小然和林莉都一副受惊了的模样，但看起来也还好，说话有条理，没有太过惊慌，让大队长松了口气。 只是王婆婆和虎子状态就比较差了，虎子刚才还哭过一遭，王婆婆年纪大了，满脸愁容的模样让人看了心酸。 见过他们，安慰过他们后，大队长心里的怒意成功被挑了起来。 他看孙存硕他们不顺眼已经很久了，想处置他们，一来没有足够的立场，二来没有足够的机会，现在立场和机会都有了，可以处置了。 妇女主任留下来安慰秦小然林莉王婆婆虎子他们，大队长则带着其他人来到了被捆起来丢到墙角的孙存硕、伍十和庞鲤鱼面前。 孙存硕不必说，被发现的第一时间就被人捆起来了，在捆他的时候，不少人还抑制不住怒气，下黑手揍了孙存硕一顿，硬生生把孙存硕揍醒了，然后又揍晕过去了。 伍十则是其他人想着在周围搜搜看有没有同伙的时候被发现躺在院子里的水缸旁的，众人推测他是从墙上跳下来的时候撞到水缸撞晕了，也被捆起来，被拳脚伺候了一通。 至于庞鲤鱼，那时候附近的人已经全部动员起来了，庞鲤鱼一直没出现，钱磊想到他们三个平时都一起厮混，今晚也是一起消失的，八成是同伙。 后来在院子里找到了庞鲤鱼，质问庞鲤鱼，庞鲤鱼倒是不认，只说他是出来上茅房的，但是他心慌的太厉害，那惊慌的模样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了，便也把他一并捆了，只是他醒着，没下手揍他。 大队长来到三人面前，板着脸一一扫过他们，眼神如狼一般，无比锋利。 庞鲤鱼本就只是个欺软怕硬的小混混的跟班，更没有多少骨气，直接就软了腿，想着另外两人已经被抓包，肯定跑不了，到时候一定会供出他来，不如他先下手为强，说不定还能混个从轻处理。 大队长面带威容，严肃问道，“庞鲤鱼，你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庞鲤鱼有些怂，但也不得不开口说话。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想知道大队打算怎么处理我们。” “当然是扭送公安！” 有人抢先一步答道。 大队长点了点头，“当然是扭送公安。” 庞鲤鱼一听直接蔫了，真要扭送公安啊，那真要完了…… “……这不是也没偷到东西么，就不能不送啊，我们知错了，大队可以罚我们，大队里出了小偷对大队名声也不好不是么？” 大队长义正言辞。 “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这是第一位的。你要识趣，就快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不然……” “我说我说我说！” 第470章 庞鲤鱼坦白 庞鲤鱼被这么多人严厉地盯着，知道再没有争取的余地，便只能接受现状，同时开始思考着该怎么把自己摘出去，至少也是减轻自己的罪行。 但思来想去，他并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毕竟被人捉了现场，长八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就算他真的铁嘴转世，把自己给摘干净了，孙存硕和伍十也会再把他拉下水，除非他也能把这两人一并摘干净，那可比给自己脱罪难多了。 这么一想，他就更气馁了。 好像确实只有坦白从宽这一条路可走了。 那就坦白吧。 争取混个宽大处理，反正他不是主犯，可能根本不会坐牢呢。 抱着这种想法，他在众人几乎要将他炸成筛子的注视下，缓缓开了口。 “是孙存硕看不惯秦小然和林莉大鱼大肉的生活，起了贪心笼络我们来王家偷东西了，都是孙存硕的主意，我只是个望风的！” 这话说出口后，庞鲤鱼顿时好像突破了某种束缚，觉得事情真就是他说的这样，越发笃定起来。 “这都是孙存硕的主意！我是不敢这么做的，是孙存硕威逼我，我才不得已跟着一起动手的！我是无辜的！” 这么说的时候，他完全忘记了他自己的贪婪，忘记了孙存硕提议时的一拍即合，忘记了行动时他对孙存硕他们的催促，只觉得自己无比无辜，都是被孙存硕牵连的。 “我是无辜的，大队长，我把知道的都说了，你可要在公安那里帮我说好话呀，我才二十三岁，我还年轻，我不能去坐牢！” “只要大队长帮我，我以后一定好好干活好好做人，报答大队长，报答大队的再造之恩！” 大队长没回答庞鲤鱼信誓旦旦的话，倒是人群中有人笑出了声。 “你好好干活好好做人，怎么就是对大队长对大队的报答了？谁稀得你的报答？你要被抓去坐牢才是对大队的报答！” “就是！这样的偷鸡摸狗、偷奸耍滑、满嘴鬼话的坏分子，不在大队碍眼才是最好的报答！” “对，谁稀得他的报答，本来就该做好的事，倒成了对我们的报答，我们可要不起这样的报答。” “做下这种事还有脸提报答呢！就该让他去蹲监狱好好反思劳改！” “……” 庞鲤鱼越听心越慌，连忙看向大队长。 “大队长，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你答应了要帮我说话的啊！” 谁答应了？ 这是大队长和大队长身边的几个人的心里话，但他们都没说出来。 大队长板着脸道，“你说的这是真话？谁听不出来这是假话？” 庞鲤鱼又是一慌。 大队长继续说道，“要是你就说这个，那就别指望我会替你说什么话了，留着到时候到公安面前去说吧，到时候就算你不说，孙存硕和伍十也会说，现在不过是想给你个机会而已，你以为还非你不可了？敢拿这些话来糊弄我们！” 庞鲤鱼想到这种可能，这下是真慌了。 “把你和孙存硕这两年做的坏事全都说出来，不能有一丁点儿假话，这样我才会考虑为你说几句好话，争取让你从轻处理！” “我说，我说。” 第471章 庞鲤鱼的坦白2 庞鲤鱼再次将这次偷盗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这次就相对客观了很多。 但是不是真的完全客观谁也不知道，从大队长他们的反应来看，他们显然也不完全相信庞鲤鱼这次坦白的话，只是态度比刚才好了一点。 庞鲤鱼看着大队长，神情忐忑。 “大队长，这次我说的真的是真的了。” 大队长对庞鲤鱼的这话不做表示，真不真的，反正已经够把他们三个丢去坐牢了。 但是大队长不只满足于此，“你再说说孙存硕以前做的坏事。” 其他人闻言纷纷附和。 “对啊，孙存硕以前还干了不少坏事，以前没找着机会，现在一次处理了！” “对对对，一次处理了，还省得麻烦，这种坏分子，让他多进去蹲几年！别出来祸害人！” “我听说孙存硕以前偷过王家的镯子是不是！还欺负女知青！” “是有这回事！那女知青就是林知青！正好这次一次性把这事办了！” “庞鲤鱼，你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时候让公安一次把这几件事一起办了！不许说一句假话！” “快说快说！” “……” 庞鲤鱼已经说了这次的事，又被这么多人盯着要求说更多，觉得不说的话之前就白说了。 而且，他说了这次的事就已经得罪狠了孙存硕，再多得罪一点也不算什么了，甚至如果全说出来，孙存硕可能吃枪子，就是不吃枪子，那也得判的不轻，他要是好好配合说不定能早点儿出来。 略微思考过后，他决定，说了！ 庞鲤鱼说孙存硕的问题比说他的问题利索多了，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孙存硕做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这个过程中当然隐去了他自己的存在，只把自己形容成无关紧要的旁观者。 他也知道这样说不能完全骗过大队长他们，于是便把几个其他参与了的、做的过分的人都点了出来，这里面就有齐霞赵璐，还有在场的一个男知青陈器。 男知青陈器一开始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后来就慢慢觉得有些不妙了，现在庞鲤鱼直接将他捅了出来，他当即炸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做过这些事！都是你和孙存硕做的！你不要含血喷人！” 陈器说着，就要冲向庞鲤鱼，却被身边的人拦住了。 陈器发现，身边的人看他的脸色也变了。 “他说的都不是真的！都是污蔑！那么做的人是他自己！你们要相信我……” 但他说着说着，声音却越来越低。 知青们和村民们注视着他的眼光表明，他们不相信他的话，谁对谁错，谁做过什么，同住一个知青大院的知青们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 庞鲤鱼不无辜，陈器也不无辜。 陈器知道他完了，瞬间好像被抽掉了精气神儿一般，塌下了肩膀。 “当时很多人都这么做，我只是跟着他们一起，做的最过分的不是我……” 大队长看向陈器的眼神和看向庞鲤鱼的眼神一样冷。 “把你们知道的全都说一遍，要证据，要互相印证，错一点都别想大队替你们求情！” 第472章 道歉认错 庞鲤鱼和陈器被众人分开带到两个房间里审问，让他们说出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的细节。 大队长则带人亲自去审问孙存硕和伍十。 王婆婆家的房间不多，不适合用作审问的地方，所以用的是隔壁知青大院的房间。 大队长带着众人离开后，王婆婆的院子瞬间空了下来，除了几个在房间里安慰秦小然林莉她们的女知青外，就只有妇女主任留了下来。 秦小然出来关门时，看向灯火通明的知青大院，眸中闪着明亮的光。 到目前为止，计划一切都很顺利。 她回到王婆婆家的房间，继续和林莉以及那些女知青和妇女主任说话。 妇女主任和女知青们显然也都听到了刚才院子里的谈话，知道孙存硕他们要做什么，大队长他们要查什么，现在气氛有些古怪。 妇女主任扫了一眼略显心虚的女知青们，又看向神情坦然的秦小然和林莉，思忖一番开口问道。 “林莉啊，刚才他们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你有什么冤屈和我说一说，我会为你做主的，大队会为你做主的。” 林莉平静道，“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已经不计较了，但是大队想让他们受到该受的惩罚，我也会配合。” 妇女主任心情缓了些，看出林莉并没有太大怨气，至少对大队没有太大怨气，这就好说了。 “林莉你受委屈了。他们做错了事，自然有法律和公安处置，你尽管将你知道的说出来就是。” 林莉点点头，“好。” 妇女主任接着又看向一众低头略显心虚的女知青们。 “你们也不必这样，我知道你们是为之前一直沉默感到心虚，这一点大队也做得不好，没有及时察觉到，没有及时帮忙，大家都一样，但是知错能改就好，你们说是不是？” 接着又道，“林莉也已经放下，现在和林莉道个歉，林莉原谅了你们，这事就算结束了。” 秦小然扫了一圈心虚的女知青们，能出现在这里的，除了齐霞，其他的犯的错都可以原谅。 几个女知青们互相看看，道歉这种事，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最终和林莉她们走的比较近的田七于佳崔喜三个女知青先站了出来。 “林莉，对不起，当初我们没帮你。” “林莉对不起，当初我欺负过你。” “对不起，我错了，我会尽量补偿你的。” “对不起……” 最后除了齐霞外，其他女知青们都道过歉了。 齐霞站在角落里被所有人注视着，等待着她的道歉和认错。 齐霞僵住了，道歉的话无论如何就是说不出口。 她以前做的事实在太多了，她不觉得一句道歉就能让林莉原谅她，如果她道歉了，林莉说不原谅，她会很尴尬。 而且她也不想道歉，做的最错的又不是她，应该道歉也是别人先道歉，凭什么让她道歉？ 只是她这么想的时候，就完全忽视了那些并没有做错什么的人也道歉了，反而她这种什么都做了，做错了那么多事的不想道歉。 妇女主任平时也听说过一些风言风语，对这些知情也有大概的了解，察言观色更是一把好手，当即就看出来齐霞心虚的厉害但不想道歉，林莉的态度也不想原谅。 僵持了一会儿，见齐霞和林莉都没说什么，她也没说什么，只在心里记住了齐霞这个人，想着等下从其他知青嘴里应该能打听到什么。 第473章 还原事情真相！ 在林莉表示原谅了女知青们后，女知青们都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放松下来。 齐霞则是更局促了。 妇女主任没理会齐霞，对其他几位女知青说道， “你们想既然道歉，那就把你们知道的事情如实说出来，等公安来了作证行吗？” “好！” 几个女知青们齐齐说道。 妇女主任看了林莉和秦小然一眼，道，“我们在这里讲述记录可以吗？不会打扰你们休息吧。” “当然不会。” 秦小然和林莉异口同声道。 秦小然“我们也一起在这里吧。” 林莉“我可以和她们一起讲述过去发生了什么。” 妇女主任点点头，然后看向女知青们。 “好了，你们现在可以说了。” …… 女知青们这边进展顺利，知青大院里大队长审问孙存硕等人的工作也进展的顺利。 一盆凉水将昏迷着的孙存硕和伍十等人破刑。 孙存硕和伍十醒来不明情况，只觉浑身巨疼，惨叫出声。 “好疼好疼好疼！发生了什么！” “啊啊啊！疼疼疼！” 众人已经大概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对他们全无怜悯之情，听见他们惨叫只觉爽快，但是考虑到不能扰民，于是喝止了他们的呼喊。 “住嘴！喊什么喊！” “你们做出这种丑事还有脸喊呢，不嫌丢人！” “闭嘴，快把你们的罪行如实说来！” 孙存硕和伍十面对众人不加掩饰的厌恶瞬间懵了。 他们每个人都面对着两个以上的审问的人，不知情况。 众人没有那个耐心等待两人清醒，便将事情甩在他们脸上。 “你们想进王家偷东西，被逮了个正着，庞鲤鱼和其他知青们都已经招了，不要想着狡辩，老实认罪是你唯一的出路！” 伍十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一见这个架势当场就懵了。 “不是我，都是孙存硕提议的，都是孙存硕带着我做的，都是他的错！” 伍十的声音不小，隔着一个房间也足够另一个房间里的孙存硕听清楚。 孙存说瞬间懵了，大骂，“伍十，你这个蠢货！” 负责孙存硕的大队长拍了下桌子，说道，“别骂别人，就算他不说，庞鲤鱼和其他知青也已经作证了。你想要争取宽大处理，就乖乖如实说来，老实认错。就算你不认错，也能把你关进去。你老实认错悔过，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孙存硕才没那么容易被唬住，主要也是他做的坏事多，才不信这些什么宽大处理之类的话，于是闭嘴不言。 大队长见他这样，直说，“那就等公安论断吧。” 然后命人看好孙存硕，自己则去了其他几个知青那里，将其他几个知青的话结合一下，再去找隔壁的女知青一起来判断。 得到了林莉的指正后，还尽力去找了能做证据的事。 搞完这一切，时间已经不早了，天都快要亮了。 所有人聚在一起，回顾着整件事情的经过，都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孙存硕比他们想的做地错事还要更多，比他们想的做的还要更过分，他们的漠视实在是太过分了，险些酿成大祸不说，还平白让林莉受了那么多委屈和痛苦，实在是大错特错！ 第474章 集体道歉，计划顺利进行 最后，大队长和妇女主任带头给林莉道歉。 “抱歉我们当时真不知道他们过分到那个地步，我们太大意了，也太忽视了，对不起林莉，请原谅我们。” 林莉不是没有怨过周围人的冷漠，只是他们不是最该怨的，更该怨的是做错事的人，以及自暴自弃的自己。 如果当初她肯主动寻求帮助，情况一定不是这样。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就好像吐出了这一年多来的所有不幸与怨气，自此之后，一切都结束了。 “没关系，我也有错，大家一起改正就好了。” 大队长和妇女主任，以及所有道歉的村民和知青，闻言也都轻松了下来。 “嗯！大家一起改正！” 这样一件令人惊慌的夜晚偷盗事件，最终以令人皆大欢喜的原谅做了结尾。 这时候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一个尴尬的时间点，属于是睡又睡不久，不睡又有点久的程度。 大队长考虑到白天众人还要上工，让大多数人都回去休息了。 留下钱磊、一个干部和两个村民看守被关起来的以孙存硕、庞鲤鱼、伍十、陈器，让田七和于佳看守齐霞。 大队长和妇女主任离开前叮嘱林莉和秦小然。 “你们也再休息一会儿吧，等天亮了我会带人去县城找公安回来把他们带走，他们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林莉和秦小然点了点头，送走了大队长和妇女主任，关好门窗回到了房间里。 现在天还没亮，房间里点着一盏油灯，一支蜡烛，亮度还算不错。 秦小然和林莉看着彼此，从平静的面无表情，逐渐变成抿唇忍笑，但是脸上的笑意没忍住，眼中的笑意更忍不住。 “我们成功了！” 秦小然压低声音对林莉说道。 林莉眼中笑意畅然，点点头，“嗯！” 今天的这场大戏，是她们早就准备好的！ 两人这么些天来的行为虽不算太过招摇，但也确实有些招摇了，这样的行为在心宽的人眼里看着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在那些心窄气量小善妒的人眼里看着就会觉得很碍眼了。 孙存硕以及其他欺负过林莉的人就是后者。 他们当初会那么肆意地欺负林莉，现在也会很容易被勾引来对付林莉。 比如，齐霞挤兑林莉。 比如，孙存硕会动歪心思。 当然，这只是可能，为了增加这种可能，还有一些暗中的无形的炫耀，是专门针对他们设计的，将他们会动手的可能无限放大。 就算出现万中无一的小概率事件，他们一直不动手，两人也有备用方案对付他们。 不过现实里，一切进展的很顺利。 孙存硕他们没有抵挡住诱惑，如计划中那般走进了两人的陷阱中，然后又如计划中那般被发现，大队里的人也如计划中那般义愤填膺要报公安。 一切都如计划中那样，顺利地不可思议。 甚至有些她们觉得有些危险的细节，也如计划中的那般顺利。 只能说，善恶终有报啊。 第475章 公安来到 两人怕隔墙有耳有人听到什么，并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盯着彼此，无声地笑着。 正如大队长说的，现在时间还早，还可以休息一阵，两人也不打算就这么一直熬到公安来到，忙活了大半个晚上，是得好好休息一下，接下来还有下半场戏要唱呢。 两人一起躺到了床上，对视着笑了一阵后，都慢慢睡着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大天亮。 两人起床时时间已经快要七点钟了。 秦小然照例去准备早饭，林莉则去收拾昨晚被弄乱的房间。 等两人收拾好的时候，就看到了欲言又止的王婆婆。 “王婆婆，你有什么话想说么？” 王婆婆欲言又止了一阵，最后说道，“没什么，只是有些心慌。” 秦小然笑着安慰王婆婆道，“婆婆放心吧，那些坏人今天就会被送到公安那里关起来，以后不会再有人来偷东西的。” 王婆婆看起来不像是在为这件事纠结，但是最后也释然了。 “……好。” 林莉走过来和秦小然眼神交流了一下。 ‘难道王婆婆察觉到了什么？’ 秦小然摇了摇头，并不像，但是王婆婆这样年纪大的经历过很多事情的老人可能有某种直觉，不用太留意，也不能完全忽略。 两人将做好的饭菜留出他们的分量来，随后便带着饭菜来到了隔壁知青大院。 为了感谢昨晚知青们的帮忙，也为了回应知青们的道歉，和知青们重新恢复关系，今早的饭菜她们送给知青们。 知青们闻着饭菜的香味，看着两人的笑脸，知青们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秦小然和林莉与知青们寒暄了几句，聊得很是欢快，不过她们没多留，很快就离开了。 她们离开后，早就尝过美味的知青们和早就想尝尝美味的知青们齐齐开动，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吃到美味的饭菜，昨晚没睡好的坏心情一扫而空，立刻干劲满满。 至于被捆起来关进空房间的孙存硕等人，则只能闻着味道继续忍饥挨饿了。 秦小然和林莉照旧吃饭，吃得饱饱的，接下来她们还有事情要做，要吃饱了才能有精力去做。 她们吃饱后没多久，昨晚没被点到名的知青们去上工了，然后妇女主任来找她们了。 “大队长已经带人开着拖拉机去县城报公安了，最多两个小时就会回来，我们安心等着就是。” 秦小然和林莉点点头，她们等得起。 妇女主任留了下来，和她们一起聊天，聊这件事的处理，也聊以后。 妇女主任的主要目标是林莉，捎带着问一问秦小然，在秦小然表示她半个月内就会离开后，妇女主任就一心和林莉聊天了。 秦小然在一旁看着两人聊天，两人状态都是很不错的，气氛也很不错。 林莉现在已经比之前好了太多太多了，已经很接近她记忆中的那个乐观积极的林莉了，虽然不可能完全一样，但那是因为成长，而非伤痛的阴影。 林莉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真好。 只等收拾完那些坏人后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 两个多小时后，大队长带着四个公安来到了知青大院。 第476章 了解情况，押去县城 大队长先去了王婆婆家一趟，见王婆婆家只有王婆婆和虎子在，便猜到林莉和秦小然大概是在知青大院了，便带着四个公安去了知青大院。 果然，刚进知青大院就看到了坐在院子里的林莉、秦小然、田七、和妇女主任。 四人见到大队长和四个公安，立刻站起身来和他们打招呼。 妇女主任道，“我们刚说到你们差不多该到了，结果这就到了，真是巧了。这就是县城的公安同志吧？” 大队长点点头，然后转身给他们介绍。 “这四位是来自县城的公安同志，这是刘同志、李同志、赵同志和张同志。” 妇女主任和秦小然她们一一看过四位公安同志，视线都定格在最后一个张同志脸上。 这张同志，长得有点眼熟。 “哦！你是四奶奶家的小志是吧，我是你二婶子！” 这位小张同志，确实像村子里的人。 大队长接着又给公安们介绍了一番妇女主任她们。 “这是我们大队的妇女主任梁红雨同志，这是差点被偷东西的林莉和秦小然同志，林莉同志也是之前被欺负的同志，这是证人知青田七同志。” 双方互相打过招呼后，四位公安中那位年纪较大的刘同志开口提议要现在就开始工作。 “请你们先从头认真讲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事情就这么开始走上了正轨。 主要是林莉讲述，公安问，时不时还要问大队长、妇女主任、田七、秦小然要作证，以及索要证据。 这个过程持续了不短的一段时间，秦小然在认真倾听了一阵确定一切都在照计划进行之后便将视线投向了关着孙存硕他们的房间里。 终于要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了、终于能让林莉报仇雪恨了！ 在中午之前，公安从他们这里得到了他们所知道的一切，去见了被关起来的孙存硕、庞鲤鱼、伍十、陈器、齐霞几人，又花了很长时间走了一遍这个流程。 和之前那次不一样，这次走流程的过程中当然碰到了一些不愉快，孙存硕他们没那么配合，但是在人证物证都齐全的情况下，他们配不配合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走完流程后时间正好是中午，四个公安拒绝了留下吃饭的提议，表示现在就要将人带回县城。 “五个全都带走？” “全都带走。” 公安笃定道，接着又说，“你们几个也得在跟我们去一趟。” 秦小然原本还担心这五个人并不能全都得到惩罚，毕竟齐霞和陈器没参与这次偷东西，他们的问题是之前发生的，只有人证、物证几乎没有，而且过去的也有点久了。 但是看现在这个情况，陈器和齐霞也是会受到惩罚的。 她心中的大石头放下了，心情轻松不已。 别说要求他们在走一趟了，就是不要求他们再去一趟，她也想去一趟看着这些人被关进监狱。 其他人也和她是差不多的想法。 于是正午时分，公安们押着被捆起来的五人带着证人们坐着拖拉机前往了县城。 第477章 意料之外的好消息 一路颠簸，众人来到了县城。 虽然这一路挺累的，但是除了被捆起来的那五个犯人，其余人心情都挺不错的。 秦小然和林莉心情尤其不错，第一次觉得路边的风景美好的不像话，能生活在这样好的环境里，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到了县城公安局，所有的人心都定了下来。 接着大概就是又走了一遍之前的流程，只是这次正式了很多，也填补了之前的一些没注意到的细节。 秦小然在这件事情里就只牵扯到偷东西的这个案子，前面的案子与她无关，她也就不能参与，只能坐在那里等着。 不过她在等待中也没闲着，一直有留意周围的情况，所有人的反应都逃不过她的观察，她也能大概判断出一些情况来。 反正抓来的这五个人都逃不了，或多或少都会受到惩罚，这就足够了。 她等了挺长一段时间，等到半个下午过去了，所有人的问话才结束。 姓张的公安出来告诉他们，他们可以回去了。 秦小然和林莉对视一眼，林莉主动问道，“那被抓的这几个人会怎么样？还有他们提到的那两个人也会抓起来吗？” ‘他们提到的那两个人’是指赵璐和冯五一。 孙存硕他们知道彼此都逃不掉了之后，纷纷开始狗咬狗抱不平，将当初的事情全说了出来，主打一个‘我完了你也别想好过’。 在综合了这五个人的证词，以及林莉、大队长、其他证人知青们的证词后，赵璐和冯五一做的事比齐霞陈器还过分，将这两人也抓来似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也只是似乎，没有个准话。 所以，林莉和秦小然想要个准话。 这要求并不突兀，不少来报案的苦主都会有类似的问题，有的等不了那么久想立刻知道坏人的下场，有的是怕坏人很快被放出去会被报复，也有的就是纯好奇。 只是这种问题，一般很少会被回答，主要是事情未定谁也说不准，到时候有个偏差被找上来不好说，而且上面也不让说。 当然，这只是一般情况，少数情况下还是会大概告知一点的，让人家放心。 张公安本就是张家庄出来的，对自家人还是很上心的，而且这个案件里这个苦主是个再可怜不过的小姑娘，他也实在拒绝不了。 于是犹豫了一阵后，他低声说道，“放心吧，这些人都是要抓的，最轻也是判去农场劳改，最重得蹲上好几年局子。要是不放心，等结果下去了，我亲自告诉你们一声。” 得到了张公安的这话，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谢谢您了张公安。” 本来话题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张公安和大队长他们都是这个意思，秦小然有问题也不好问出来。 她还想问一问张公安他们什么时候去抓赵璐冯五一来着。 老实说，能把赵璐和冯五一一起拖下水在她的意料之外，张公安承认这两人也会被抓更是意外之喜，她还以为这两人要额外动手呢。 这可是难得的好消息！ 她正想着，就听到其他公安喊张公安的声音，让张公安一起准备去抓人。 抓人？ 还能抓谁？ 赵璐和冯五一？ 秦小然眼睛一转，心里有了想法。 第478章 赵璐被抓 大队长他们打算回去了。 秦小然拉着林莉到一旁说了几句话，她打算跟着这些公安去看看情况。 “我去看看情况，到时候回去告诉你。” 林莉觉得有些不太妥当。 “张公安说了他们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接下来我们就不要再掺和了，耐心等着结果吧。” 秦小然不这么觉得，事情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她要再确认一番才行。 而且，赵璐或许还好说，冯五一绝对不好对付，她甚至怀疑冯五一和陷害林家的人有联系，这些事情她都要留心才行。 除此之外，林莉那些被抢走的东西，她也想替林莉拿回来。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开始说服林莉。 “我只是去看看啦，没什么事的，你们先回去，我看完之后就回老家去，明天再回去。” 林莉认识秦小然时间不短，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后林莉也聪明了，一看就知道秦小然是有事要做，但她还拿不准到底是什么事，不知道是该继续劝阻，还是该支持，就这么纠结住了。 秦小然拿定了主意的事很少能有更改的，她见林莉犹豫，就知道这事成了。 最后，林莉跟着大队长他们回去了，秦小然则快步去追了离开的公安们。 公安们早就走的影儿都没了，追是追不上的，但秦小然知道他们要去哪儿，这就容易多了，直接抄近路去了赵璐家。 她到的时候，正赶上公安们抓着赵璐往外走。 赵璐、赵璐婆家人、围观群众吵嚷成一团，周围围成一个大圈，相当热闹，老远就看到了。 她远远看了一眼，立刻闪到个没人的箱子里从空间里摸出一条头巾一个外套换上，这样不细看就不会联想到是她了。 换好了衣裳，她才凑到人群后，跟着人群一起看热闹。 她到底是来的晚了一点，只看到衣着头发凌乱、满脸涕泪、狼狈不堪的赵璐被公安们带走，赵家几个人一脸着急地追在公安后面一起离开的画面。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问题，当事人是走了，但围观群群众们还在津津乐道地说着刚才的事呢。 “哎，大姐，我路过过来看了个热闹，这是怎么了？那女人犯什么事儿了？怎么就被公安带走了？” 周围的人正八卦的起劲儿，这时候有人愿意问，那正好问到点子上了，当即不少人就开始迫不及待地八卦了起来。 “听说啊，是以前偷人东西被发现了！” “是抢人东西吧，又偷又抢！” “对对对，听说还不止一回，人家报了案，捉了同伙，把她供出来了。” “啧啧，真是想不到啊，一个老师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是啊，这谁想得到呢？看起来也不像是那样的人啊？” “哎，这可就说错了，赵璐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啊。” “也是，这个人吧，给人的感觉就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感觉，还挺强势的。” “偷东西抢东西得坐好几年牢吧，赵璐她怀孕了啊？” “还能怎么办，怀孕了也得坐牢啊。” 第479章 赵璐的结局 围观群众们越说越激动，很快就偏离了最初的问题，说到赵璐日常的举动，开始上纲上线的各种分析。 秦小然听了一阵感觉意义不大，就悄然离开了。 她只要知道赵璐被抓了，赵璐做的坏事传开了这就够了。 不，也不完全够。 离开赵璐家附近后，她又找了个地方换回原来的打扮，又去了公安局。 她去的也巧，正好和张公安碰上。 张公安见到她就愣住了。 “秦同志，你们不是回去了吗？” 秦小然笑笑，道，“他们是回去了，我是在县城还有事要做，所以没回去。” 张公安年纪不大，反应了一阵，又问，“那你来公安局是有事？” 秦小然笑道，“没什么事，就是心里没底，想再过来看看。” 说话间，秦小然瞥到了赵璐的丈夫，那个高个子男人，身边还有个一直抹眼泪的中年妇女，应该是赵璐的婆婆。 见她看向这两人，张公安有些不自在。 “那你没事的话我就先……” “他们是赵璐的家人吧，我听说赵璐还怀孕了，这样的话，赵璐大概会怎么样？” 张公安真的不适应这样的情况，是不该回答的也没办法回答，但是之前相处的那么好，直接干脆拒绝开不了口，再加上被这么漂亮温柔的人这么盯着，根本也拒绝不了。 张公安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你们的证词和物证都没问题的话，她少不了五年八年的。” 秦小然眼神微闪，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谢谢你了张公安。” “不用谢。” “那你忙吧，我在这里坐一会儿。” 张公安皱了皱眉，欲言又止了一阵，最后什么都没说，去忙去了。 秦小然坐在赵璐丈夫和婆婆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们，听着他们说话。 两人遭逢这种大意外，心绪起伏极大，根本顾不上别的，一心沉浸在这件事中。 两人都不相信赵璐会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来，即便听公安说过，被公安抓过来了，也还依旧抱有侥幸心理，觉得可能是弄错了。 这不只是因为他们对赵璐感情深，更因为他们承受不起这个事实带来的影响。 为了娶媳妇，他们花了不少的一笔彩礼钱，更是出钱托人情给赵璐也找了一份工作，这两笔花销对他们家来说也正经不小，他们过去十年里攒的钱都搭进去了，这些钱要是就这么打了水漂，那可是要心疼死他们。 而且，赵璐还怀孕了，有了他们家的孩子，这让他们怎么放得下？ 他们祈求着是搞错了，尽管事实如何，他们也并不是全无察觉。 自欺欺人是无用的，很快就有公安出来和两人说了结论。 赵璐招了，要被关起来判刑坐牢。 中年妇人当即哭嚎出声，赵璐丈夫也彻底懵了，一时没拉住人，让人摔在地上，坐在地上拍地大哭。 “公安同志，是不是弄错了？” “错不了。” 秦小然欣赏了一番这场闹剧，心情颇为愉快地退场了。 时间不早了，她接下来还有事要做。 比如，再去一趟黑市。 第480章 黑市跟踪 下午四点多快五点的时候，秦小然再次换装来到了黑市。 经过一番简单寻找，她很快就找到了上次收她东西的那个摊主。 她不动声色地靠近着，和这摊主附近的小摊问价谈生意，同时暗中观察留意着这个摊主。 “这几天生意不景气啊！” “可不是， 这两天我竟然除了那个银镯子和金戒指外没收到过别的东西了，这在以前可是不可能的，以前一天怎么也要开张个两三回，现在竟然两三天才开张一回，真是衰！” “别这么说，不只你没开张，咱们都没开张，我还不如你呢，我这几天一回都没开张。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那谁知道啊？” “唉，日子难过啊。等下一起去饭馆儿吃饭？” “今个儿我就不去了，今个儿我要回家一趟。” “行，那我自己去。” “……” 秦小然偷听了一阵，对话到这里就差不多断了，她也停下了和摊主的讲价挑选，果断付了账，买了两双千层底布鞋。 买完布鞋，她就转身离开。 要回家一趟么？ 这个回家的语气和对话之人的表情表明，这个回家似乎不是真的回家那么简单。 她收敛了视线，坚定了想法。 她找了个能看到那个摊位的远处的巷子里拐了弯，在巷子里坐下，拿出一块破布、几斤陈粮便开始摆摊。 名为摆摊，实为监视。 那个人说要回家，想来不会待得太久，她只要找准时机跟上去就行了。 就这么枯坐了近一个小时，那人终于开始收摊。 秦小然于是也开始收摊，同时还不忘一点一点地给自己换了身灰扑扑黑乎乎的装扮，把脸抹黑，把头发藏进头巾里，佝偻着身形，看起来就是个年纪大了的寡妇。 这样方便隐藏身份，也方便在傍晚时分行走。 她就这么不远不近地跟着那人，走走停停，走出很远。 一开始一切还好，到后面她感觉对方已经发现了有人在跟踪。 她有些无奈，但也早有应对办法。 她的跟踪开始谨慎起来。 好在对方的选择是有意拉近距离、带她绕圈子、想要抓住她，而不是想要直接甩掉她，这就好办了。 在两人拉扯了一阵后，她果断选择了躲进空间里。 躲进空间里她就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了，但能听到外面的一些声音，而外面的人则听不到也看不到她。 她躲在空间里凝神细听，很快就听到了脚步声和嘀咕声。 “没人？” “怎么会没人？” “难道我感觉错了？” “不可能啊，刚才一定是有人跟着我的，怎么会没人呢？难道是翻墙跑路了？” “奇怪，可能我这几天没睡好真有点精力不济吧，这破生意一点起色都没有，再这样我真得忍痛出手那几样宝贝了。” “唉……” 秦小然在空间里重新换了套衣裳，扮成一个普通中年妇女，等对方声音消失了五分钟以上，这才重新出来。 一出来她就立刻四处打量，确保周围无人，这才小心地去追对方。 刚才绕路的时候，她就猜到对方的目的地了。 就像她追公安那次一样，虽然已经失去对方行踪，但对方的目的地她是清楚的。 只不过这次没那么确定，需要多找几次才行。 第481章 找到仓库，找到宝贝 秦小然快步赶路，前往了她的目的地，那是一片废弃的厂房。 天渐渐黑了，厂房附近基本没什么人，她走的格外小心，生怕被对方发现，打草惊蛇。 被发现可以，但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这么想着，她走的很谨慎。 对方说废弃厂房是‘家’，真的是家是不太可能的，大概是指‘仓库’，就是对方存放收购来的东西的地方。 这生意做得是不合法的，怎么可能大张旗鼓地将东西带回家去，万一被抓那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这么多东西怕是要直接吃枪子。 所以要找个可靠的，不会被发现的地方藏起来。 这废弃厂房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对秦小然来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这废弃厂房能用作藏东西的地方可不多。 尤其现在天快要黑了，对方总要点灯的吧，到时候就更好找了。 她不需要点灯，她的夜视能力比一般人强很多，在黑夜中也能行动自如。 就这么着，她排查了大半个厂房，终于在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看到了前方摇曳着的一抹光亮。 找到了。 她放轻脚步靠近那火光，倾耳细听，听到了一阵不甚明显的心跳声，但并不在她前方亮着油灯的房间里，而在她左前方的位置。 有埋伏？ 她立刻意识到这一点，屏息绕后，然后她就看到了拿着一根手臂粗的棍子站在墙后的摆摊的那个男人。 果然是埋伏。 她再次屏息观察，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后，也从空间里取出一根长棍子，从背后悄悄靠近，打了这人闷棍。 作为一个医生，她打闷棍是很有技巧的，知道打哪里效果最好又不会造成太大伤害。 她一棍下去，这人立刻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她从空间里取出绳子和布条，将这人的双手双脚全都绑起来，将这人的眼睛蒙住，嘴巴堵住，然后才拖着这人进了亮着油灯的房间里。 她开始打量这间房间。 这里是厂房宿舍中保存的不错的一间，从外面看的时候看不出和别的房间有什么区别，从里面看区别就很明显了。 房间里虽然也堆了不少杂物，但是要相对整洁不少，有一张好的桌子，桌旁有两个凳子，还有一堆杂乱的柜子。 她一眼就看出，那些杂乱摆放的柜子不是真的杂乱，是为了遮掩什么。 她眼眸一转，难道那些宝贝就被藏在这些柜子里？ 这么想着，她立刻开始翻找那些柜子。 大力出奇迹，这种事情难不倒她，很快她就将房间里几乎所有的柜子都打开了。 好消息是，她确实找到了不少宝贝，金银玉器都有。 坏消息是，这些宝贝品质都不算高，没有林莉丢的那些。 她自己上次卖的那个银镯子金戒指倒是找到了，在桌下的一个隐藏抽屉里，里面有个小布包，里面有八件小东西，应该是这人拿着刚送过来的。 她叹了口气，看向一旁死猪一般躺在那里昏迷着的人，走了过去。 第482章 其他的宝贝在哪里？ 冯三柏醒来的时候只觉头疼欲裂，眼前一片漆黑，他大惊不已，却又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惊慌更甚。 好半天之后，他才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大概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他当时怀疑有人跟踪他，于是带着一根棍子出去守株待兔了。 现在看来，他想的没错，确实有人在跟踪他，只是他没想到，最后栽了的人会是他。 他确实没想到这一点。 他正值壮年，常年混迹黑市，身手不错，以前没少打架，也没少被跟踪，但从来都没吃过亏，这给了他足够的底气。 但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次他就阴沟里翻船了。 不知道这次跟踪他的人是为了什么来的？ 是嫉妒他的同行？ 是见财起意的小偷？ 是想不出钱就得到宝贝的客户？ 还是别的什么人？ 他大脑转的飞快，飞速思考着该怎么用最小的代价度过这次危机。 首先必须要保住性命，其次必须要保住大部分财物，最后…… 没有最后。 他说不出话，便努力挣扎着，换来了踢在肚子上的一脚。 这一脚让他身体躬成了个虾米，面红耳赤，头晕眼花。 在口中的抹布被取掉后，他发出了凄惨的嚎叫，然后被再度堵住了嘴。 许久之后，他才再度被取掉抹布。 他脑后和肚子依旧很疼，但是不敢再喊了，不仅不敢再喊，还得好声好气地主动交流。 “这位好汉，你有什么需求就说，我一定尽力满足，可千万不要再打人了！” 他没有得到回答，只听到了脚步声和凳子在水泥地上的摩擦声，推测这人是坐下了。 坐下好啊，坐下了就不会再打他了，应该是决定要好好谈谈了。 这么想着，他不由得松了口气，开始思考放弃这个房间里的多少东西才能让对方松口放过他。 刚带来的那几件？一半儿？还是全部？ 一想到这个问题，他顿时心疼不已，但是比起肉体上的疼，还是心疼吧。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就当破财消灾了。 “好汉，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就是，我能满足的，一定满足！” 等了许久，就在冯三柏以为对方不会回答他的时候，对方说话了。 那是一道极其沙哑低沉的声音。 “你收的好东西在哪儿，这里都是些俗物。” 这说话的声音和话里的内容都让冯三柏心中一惊，他这次怕是碰到狠茬子了，只出一点儿东西怕是没法儿善了了。 难道真要将这些年收到的好东西交出去？ 不，那他这么多年的积累都要赔出去了不说，还要倒欠不少钱，他这里可还有不少其他人寄放的东西，那可都是些得罪不起的狠茬子。 “好汉，我的东西基本全都在这里了……” 片刻后，那道沙哑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明晃晃地威胁。 “你最好主动说，还能少吃点苦头，不然等我动手，你苦头吃了，东西也保不住，还要去坐牢。” 一番衡量后，冯三柏认栽了。 “我说，但你得保证放过我，还有不去举报我。” “快说！” 第483章 另一个藏宝点的位置，找回林莉的宝贝 秦小然从冯三柏口中问出了另一个宝库的位置，也在这处废弃厂房里，只不过是在距离很远很不起眼的另一个地方。 她押着冯三柏找了过去，确定安全后开始四下搜找起来，得益于她天生的寻宝能力，很快就又找到了不少宝贝。 冯三柏没撒谎，这次的宝贝确实比之前上档次不少，她也在里面顺利找到了林莉提过的丢失的几件东西。 但是不全，还缺了两件。 她思索一番，开始再度逼问起冯三柏来。 这次逼问的结果没得到她想要的信息，但是得到了不少意料之外的信息。 比如，冯三柏坑蒙拐骗、销赃、黑吃黑，几乎无恶不作，这些东西的来源都见不得光。 比如，冯三柏确实和冯五一有来往，从冯五一手中收过不少东西，两人甚至还是远亲。 但冯三柏对冯五一了解并不很深，冯五一在省城里有门路，和‘大人物’有联系。 听到这里，秦小然已经有七成把握冯五一与陷害林家的人有关系，同时她对冯三柏的厌恶也已经拉满。 她上前对着冯三柏一阵暴打，直到将冯三柏打晕。 出完气，她从空间找出纸笔，将刚才冯三柏所说的罪证记录下来，将那些能作为证据的、有可能找到苦主的物品连同罪证一起放进了一个袋子里。 至于林莉的东西和其他那些无主的钱和物，则被她全都收进了空间里。 做完这一切，她带着这一袋子罪证和冯三柏离开了废弃厂房，前往公安局。 这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街上也完全没人了。 她一路走得很顺利，除了中途冯三柏醒来一次就没遇到别的什么麻烦。 至于冯三柏醒来的这个麻烦其实也不是麻烦，她一拳又把冯三柏揍晕了过去。 来到公安局外，她仔细观察了一阵，然后将冯三柏死死捆在了大门上，连同那袋罪证一起捆上，就算是她也轻易打不开的那种程度。 做完这一切，她思考了一阵，确定没留下什么破绽后便离开了。 她来到县城公园，找了个绝对无人的角落，进空间休息去了。 在休息之前她大致查看了一下今天的收获。 林莉的戒指、镯子找回来了，这两件东西的意义远比价值更大，林莉最惦记的也是这两件东西，找回来就了却了林莉的一桩心事，以后也有个寄托。 至于还少的一个镯子和一个玉牌，镯子可能在赵璐那里，玉牌应该在冯五一那里，这些还要想办法。 赵璐那里的话，公安应该能从赵璐婆家找到要回来，不过能不能回到林莉手里还另说，如果回不来，充公也好过留在坏人手里。 至于那块玉牌，想拿回来就没那么简单了，冯五一不好对付啊。 她思索了一阵，想出了几个对付冯五一的办法，但都不算太过完善。 “算了，明天看看情况再说吧，或许公安能给力一点找到冯五一。” 第二天，带着这种想法，秦小然又去了一趟公安局。 第484章 被捆绑示众的冯三柏 秦小然没去的太早。 她先是优哉游哉地吃了个早饭，然后又去给霍家打了电话报平安，去给霍念平发了电报报平安，去给纪月发了电报问她冯五一的事，等时间差不多了，才往公安局那边去。 本以为这个时间了，公安局应该已经进入再寻常不过的状态了，她过去不会引起太大关注，但事实并非如此。 虽然她的到来确实没引起太大关注，但那是因为在她之前已经有人引起了很大的关注。 她看到还被捆在公安局大门上示众的冯三柏。 这么久了冯三柏竟然还没被放下来？ 她实在是有些意外，但事实确实如此。 不止如此，她还看到刀斧上阵正努力想砍开绳子的公安们，看到那一大圈看热闹的围观群众。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当时选择的绳子太坚韧了点，绑的也太用力了点，她自己想解开都很难，就更不必说普通人了。 嘶，不会留下什么破绽被发现吧？ 她心提了起来，立刻化身围观群众的一员，开始观察思考。 观察思考了片刻后她放心了，应该是没留下破绽的。 没了顾虑，她便和其他人一样，一心看起热闹来，甚至还参与进了八卦里。 “这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被绑在这里？还鼻青脸肿的？” “不知道啊，我一大早经过这里就看到人在这里了，嚯嚯嚯，绑的死死的，根本扯不动，哦对了，那时候还有个包裹在一旁，刚才被公安割下来拿进去。” “嘿，这个我看到了，那包裹里一堆金啊银啊的好东西，说不准是这人抢来的！” “应该不是，这人我认识，是黑市上收东西的冯三柏，这应该是他收来的，只是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被连人带东西绑到了公安这里，这下他算是完喽。” “冯三柏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这事不知道是谁干的，这么干，真是，真是让人爽快！” “这也算是老天有眼，恶有恶报了。” “……” 秦小然参与了一番八卦，没有太大收获，只确定了这人罪有应得，以及没牵连到她。 公安们很是费了一番功夫，终于将鼻青脸肿、奄奄一息的冯三柏放了下来，架进了公安局，同时派了两个公安出来疏散众人。 秦小然跟着众人一起散去了。 她想差了，看这情况，公安们应该会先查冯三柏的事了，冯五一怎么着都不是这两天能查到的。 也行吧，查了冯三柏，就多了查到冯五一的可能。 剩下的，也只能等了。 秦小然带着这样的想法，回到了张家庄。 不管之前发生了多么大的事情，张家庄现在看起来都是一片平和，和以往没什么不同，该上工还是要上工的。 秦小然回到了王婆婆家，问了问昨天的事情，她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王婆婆想了想，说道，“大事倒是没有，不过倒真有件事我得说一声。” 秦小然瞬间认真了起来。 “你说。” 第485章 妇女主任让你去找她一趟 “妇女主任让你有时间去大队找她一趟，不是什么大事。” 王婆婆随口说道。 王婆婆说的随意，秦小然听来却不随意，而是认真思考起来。 妇女主任为什么找她？ 要真是没什么大事的话，妇女主任直接找林莉就好了，妇女主任也一起干活，找时间和上工干活的林莉说几句就行了，哪里用的着和王婆婆留话让她过去一趟。 她思来想去，将所有的可能都分析了一通，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但也不是什么小事。 “我知道了，我明后天的找个时间去大队一趟。” 王婆婆也没在意，又说道，“上午收拾了些萝卜白菜，都正新鲜着，随便煮煮就好吃……” 秦小然了然地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应季蔬菜确实好吃，趁新鲜多吃一点，那接下来就炒白菜、喝萝卜汤吧。 两人说了几句，就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秦小然忙着洗衣服做饭，还能抽出精神来复盘这些天来的计划，思考冯五一的事。 等到中午的时候，所有的事情完成的完成，告一段落的告一段落。 在饭菜的香气中，她走出王婆婆家大门去迎接即将归来的林莉和知青们。 她边等边想，林莉的伤已经快十天了，在灵泉水和各种药物的作用下已经结痂，恢复的差不多了，虽然偶尔还会疼，但走路已经基本没问题了，干些轻活儿完全可以，再过几天应该就能彻底恢复，到时候她也能放心一些了。 她正想着，就见前面出现了几个知青的身影，接着就看见了林莉的身影。 林莉和其他几个女知青走在一起，边走边说边笑，笑容开怀，情绪乐观，远远就能听到她们欢快的声音。 看着这一切的秦小然也笑了起来。 这就是她想要看到的景象啊！ 她想要林莉从阴影中走出来，找到生活的希望，身边有处得来的朋友，从此积极乐观的生活！ 现在看来，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了一半多，就快要彻底实现了。 林莉她们也看到了她，都笑着冲她招手，然后笑着朝她快步走来。 “小然你回来了！” 秦小然笑着回答，“对，我回来了！” 今天的午饭是炒白菜和萝卜汤，虽然有油星，但主要都是萝卜白菜，这东西在别的时候可能值点钱，但是在成熟的旺季就不怎么值钱了。 于是这次知青们没怎么推拒，欢乐地道谢然后来一起吃饭了。 发生了之前的事情又集体道歉过后，知青们的心态没有那么拧巴了，林莉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无法交流，而是温和表示他们可以重新认识，重新开始，知青们也都欣然接受。 就现在的情况看来，他们重新认识的结果不错。 如果之前没有发生那么惨烈的事情，一切本该是这样发展的。 但好在，一切没有错的太久，终于在现在重新回到正轨上了。 …… 安宁祥和的日子这么过了三天，秦小然打算去大队找妇女主任谈谈了。 她想知道妇女主任知道了什么，知道了多少，又打算怎么做。 虽然她有较大把握最后会没什么事，但不到最后，谁知道事情会怎么发展呢？ 第486章 去找妇女主任谈话 在这天送林莉去上工后，秦小然没在干活儿的地方找到妇女主任，向碰到的大队长询问过后，得知妇女主任今天在大队里忙。 秦小然和大队长寒暄了几句，顺便还问了大队长张公安有没有传消息回来。 大队长有些不好意思，说没有，过几天他去县城的时候会顺便帮着问问。 秦小然说没关系，不着急，只是随口问问，接着就告辞去了大队。 看似没从大队长口中得到什么消息，实际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消息。 大队长对她的态度一如之前，没有什么变化，这是件好事。 这至少说明妇女主任没有将这事告诉别人，不管是想谈判，还是根本不知道什么，都是好消息。 秦小然平静地去了大队，路上还笑着和遇到的人打了招呼。 到了大队，她见到了正忙碌着写文件的妇女主任梁红雨。 见她来了，梁红雨有些意外，接着挠了挠头道，“你先坐一会儿，那边有热水你自己倒着喝，等我把这些写完，估摸用不了十分钟。” 秦小然一进来就在观察妇女主任的反应，妇女主任对她并没有什么防备的、不好的情绪，相反是友好的、欢迎的。 她的那些不好的设想都被排除了，应该是好的那几种设想之一。 说起来，她这些天一直都在想那些不好的设想，为解决那些不好的设想做计划，倒是没怎么往好的方面想一想。 她看了妇女主任一阵，然后起身给自己和妇女主任都倒了一杯水，坐下来开始思考妇女主任是因为什么好的事情找她。 十分钟后，她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情，妇女主任也结束了手上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看向她。 “秦医生啊……” 妇女主任一开口，秦小然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妇女主任之前喊她，都是秦同志，或秦小然同志的，这次喊了秦医生，那就是因为她的医生身份。 而她在这里表现过医生身份的事情只有两件，一件是给林莉包扎治伤，另一件是帮刘嫂子治病。 妇女主任找她，可能是前者，更可能是后者。 果然，接下来妇女主任便更不好意思地开口。 “我听说，你对治妇科病有心得，我有个不情之请……” 妇女主任的不情之请是请秦小然帮忙做一些妇科疾病科普、说一些常见的治疗方式，以此来帮助那些受妇科疾病困扰而不敢言语、无处求治的妇人们。 这个请求秦小然还真没办法拒绝。 秦小然再三思考下，同意出一个小册子，但同时提醒，一般情况能用，特殊情况还是得去医院，不能完全只依靠这一个小册子。 妇女主任激动不已，连连表示明白，还表示等写好之后，会给她申请一些补助。 秦小然拒绝了补助，只希望妇女主任能多多照顾林莉。 妇女主任对此很是愧疚，表示以后不会再发生那种事情了，以后林莉就是她亲妹妹，绝对不会再让林莉受欺负。 谈妥之后，林莉离开了大队，回去编写这本小册子去了。 第487章 冯五一，站住！ 秦小然回去后就开始做这份小册子。 考虑到这份小册子可能会影响到很多人，她拿出了前所未有的严谨和认真，尽可能将所有的情况、所有的解决办法都写在上面，力求绝对不耽误一个人的病情。 她一写就是一整天。 等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她才差不多把初稿写完，足足写了半个本子，十二页纸！ 林莉回来吃饭时看到拿起来细细看过，惊讶不已。 “你这是写了多久？！” “一整天。” 林莉赞叹一声，惊讶于她竟然一天就写了这么多内容，也感慨她的辛苦。 “你怎么忽然想起写这个了？” “妇女主任希望我帮忙写些类似的内容，我想了想便答应了，反正这几天也没什么事，这种有助于人的事，做就做了。” 林莉点点头，将小册子放下，看向秦小然的眼睛亮晶晶的。 “小然，你真是个好人！” 秦小然无奈道，“我……算了。” 好不好人的，也无所谓。 “你帮我看看，有没有哪里需要改进，这是我写的，我看不太出来问题。” 林莉重重点了点头，又拿起那本小册子细细看了起来。 林莉中午的空间时间都在看，提了两个明显的问题。 秦小然看过之后决定改了。 等到下午林莉回来之后又开始主动查看起来，提了不少建议。 在修改到林莉觉得没什么问题之后，秦小然又陆续找了田七于佳崔喜几个知青来帮着寻找问题。 三人一开始很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在看过内容之后，就只剩下对秦小然的敬佩了，认真帮着找问题。 两天后，秦小然将已经完善过数次的小册子交到了妇女主任手上。 妇女主任惊讶了。 “竟然这么快就写好了？” 看完小册子之后，妇女主任更惊讶了。 竟然写的这么好？！！ 妇女主任原本只是想着能得到一个简陋的小册子，上面写着一两个治疗方法，一两种可用药物，没想到会得到一份这么整洁、这么厚重，内容这么详实、这么通俗易懂的小册子！ 这大大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 “……秦医生，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好了！太感谢了！谢谢你啊！” 秦小然心情不错，“不用谢，有用就好！” 妇女主任对秦小然一阵夸赞，秦小然推辞一番后，询问了张公安有没有送消息回来。 妇女主任说没有，随后表示明天就去县城一趟帮她问问。 她则表示不用麻烦，她明天要去县城买东西，她自己去问吧。 妇女主任则表示，明天大队里的人也要去县城一趟，让她搭大队的车就行。 她答应了。 …… 第二天一早，秦小然搭着大队的车，和一车人有说有笑地去了县城。 到了县城，众人分开，秦小然去了县城公安局。 也是巧了，她刚到公安局那条街，就见一群公安正追着一个人跑。 她倒是想跑过去帮公安们把人抓住，但是她现在的这个形象，实在是不像能跑过穷凶极恶的逃犯和一众公安们的。 直到她听到有公安喊那人的名字。 “冯五一，站住！” 第488章 抓住冯五一！ 听说跑的人是冯五一，秦小然就不能置之不理了。 按她原本的分析，冯五一不太可能被抓，多半要她另外想办法解决，那又是另一桩麻烦事。 但现在冯五一竟然已经出现在了公安面前，就差这么一步就能抓到他，那她就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这种难得的机会当前，她也顾不顾得上她的表现会有什么不太合理的地方了。 只要不是不合理到极致，那就一切都是合理的。 于是她也立刻跟着跑起来，很快就追上了公安们的尾巴，又很快跑到了公安们中间，跑到了公安们前面，看到了前方狼狈逃跑的冯五一。 公安们一开始还没觉得身边多了个人有什么不对的，就是觉得不对了一时也顾不上，但是等到人跑到他们前面去了，还是个娇小的女人后，不少公安们就傻了眼。 这什么情况？ 秦小然继续加速一阵要追上冯五一抓住冯五一不难，但是对这一众公安们解释比较难。 为了事后好解释过去，她没有就行加速，而是将手中提着的一袋子大米对准冯五一的后脑重重丢了出去，她力气大，打的又准，这一下顺利让冯五一扑街倒下。 见冯五一摔倒，公安们也顾不上震惊之前的事，立刻冲过去将冯五一按在了地上。 冯五一就这么被抓住了。 公安们确定按住冯五一后，这才看向一旁喘息着的秦小然，有公安认出了她。 “你是、你是那个张家庄的秦同志……” “对对对，就是冯五一牵扯到的那个案子的关系人……” 秦小然停下了装出来的喘息，笑道，“对，是我。” 缓了缓又道，“我今天本来是想来县城问问林莉那个案子的情况的，没想到碰上公安们抓犯人，就顺手帮了一把，我没添乱吧？” 公安们面面相觑，又看看被压在地下的冯五一，齐齐摇头。 “没有，你没添乱，还帮了我们大忙，没有你丢出的米袋子，我们怕是还没那么容易抓到冯五一呢！” 说着，一个公安捡起了掉在一旁的米袋子还给她。 “秦同志跑的真快，我们那么多人都没跑过你，米袋子丢的也准！” 秦小然不好意思地挠头笑笑，道，“这是从小练出来的，小时候就喜欢玩儿这些。” 公安们听着她这话，也想起了他们小时候到处疯玩到处野的记忆，那时候可是没什么男孩女孩的差别，女孩也一样野。 这样一想，一切就合情合理起来了。 公安们押着冯五一，和秦小然一起回了公安局。 秦小然松了口气，借着这难得的机会，询问了冯五一的情况。 公安们没和她多说，只说这小子犯的是不少，要是都查清了，怕是要吃枪子了。 至于其他那几个被抓进来的知青，说是已经基本确定下来了，只等过几天就能判了，让她放心，那些人三两年内是绝对回不去了。 秦小然多观察了一阵，公安们对冯五一的态度比对其他那几个知青严肃多了，冯五一怕是真的犯事不小，也便放心了。 第489章 再见纪月 秦小然回到了张家庄，和林莉说了这个好消息。 林莉很开心。 秦小然犹豫了一番，说出了她的关于冯五一可能和陷害林家的人有关的猜测。 林莉沉默了，然后感谢了她。 “谢谢你小然，谢谢你相信我，相信我的家人。” 秦小然抱了抱林莉，林莉情绪稳定了些。 “我也有过这样的猜测，一般的人最多是骗点钱骗点色，但是会想到用我的家人来骗我的人必定是有问题的。我也能感觉到，孙存硕赵璐他们没有这样的能力，所以这件事背后一定还有黑手。只是我能力有限，知道的不多，推断不出什么。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秦小然叹了口气，“我们是朋友，不用这么客气。” 林莉点了点头，“嗯。” 秦小然想了想，又道，“其他知青们的供词足够证明冯五一和欺负你的事情有关，但是他会不会吐出和诬陷林家的幕后黑手有关的消息不太确定。不过我看公安们的态度，他犯的是肯定不只这一件，会不会全坦白不好说，但应该可以争取，如果你愿意，我可以……” 林莉摇了摇头，“不用，小然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剩下的我自己来想办法。” 秦小然有些担心，“林莉你……” 林莉笑着抬起头来，“放心吧小然，现在的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颓废自暴自弃的我了，我不会自寻死路，我会这么说是因为我真的有些想法。” 秦小然定定看了林莉一阵，败下阵来。 “你想怎么做？” …… 两天后，秦小然和林莉在县城见到了纪月。 纪月和林莉一见面就激动地落泪，她这个旁观者看着都很是动容，同时也很是心安。 纪月和林莉的关系真的很好，她以后也可以放心了，就算她离开了，林莉身边也还有可以互相扶持的朋友，这样就够了。 林莉和纪月互诉衷肠一番，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意识到她们冷落了秦小然，都很不好意思地和秦小然说话。 秦小然当然不会和她们计较这个。 林莉高兴地给两人做介绍。 “莉莉，这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帮了我很多的姐姐，我的朋友，纪月。” “月姐，这就是我之前总是和你提起的姐妹秦小然，我们从小就是邻居，感情很好。” 秦小然和纪月早就见过，知道了彼此的存在，这时候只是笑着点头握了握手。 叙旧结束之后，就该谈正事了。 秦小然在一旁听着林莉与纪月谈正事。 林莉表明她确信林家是被陷害的，请求纪月帮忙私底下调查冯五一与林家出事的事。 纪月抿唇思索一阵表示，其实她一直有在留意这方面的事情，还正经有不小的收获。 “莉莉，林家多半是被冤枉的，这点你可以放心，而且，最近发生了不小的事，对林家是很有利的，你再耐心等等，会有好消息的。” 这次见面对双方都有不小的好处，解决了很多双方都纠结没底的事情。 这之后，双方都安定下来，只等时间给他们一个结果了。 第490章 家里来信，县城的好消息 等待期间秦小然和林莉自然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干，生活还在继续。 林莉照常每天下地干活，和知青们村民们结交。 秦小然照常每天在家里做饭，做计划，着手安排一些她离开后也能帮到林莉的事情。 这段时间她除了一直给林莉食疗补身体外，还一直坚持给林莉推拿，帮林莉强身健体。 其实除了这些，让林莉练一练五禽戏也不错，但综合考虑过后，她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开始教林莉一些“朴实无华”的防身技巧，诸如逃跑、踢裆、插眼等。 林莉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学的很认真，效果也很好。 就这么着，眨眼间秦小然已经来到这里半个月的时间了，按照一开始的计划，她应该离开了。 不过她早就中途改变了计划，要再多待几天，这点她早就和霍念平商量过，也和家里人打电话说过，所以这天也没什么特别的。 直到又过了两天，她再次去县城采买物资以及询问知青们和冯五一的处罚情况，再次得到了和以往类似的结果。 还需要再等几天。 她虽有些失望，但也表示理解。 不过她这一行并非全无收获，她收到了家里发来的电报。 电报里，霍三婶向她表示家里一切都好，不用太过担心，然后询问了她这边的情况，以及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回去，然后表示家里老人孩子们都很想她，尤其是孩子们。 秦小然看着电报笑了，有些怅然。 离开这么久了，她也挺想他们的，只是这边暂时也不好走开。 于是她平复了下心情，给家里那边回了电报。 大概内容是，她这边也一切顺利，等再过几天稳定下来就会回去了，不会超过十天，她也很想家里人。 回完电报，她就回了张家庄，再次过上了那种安宁平静的生活。 说是安宁平静其实也不尽然，在将知青们扭送公安其他知青们道歉之后那几天确实是安宁平静，但是这两天就不尽然了。 秦小然回到张家庄，路过碰见的一群人便笑着向她打招呼问好，热情地不行。 她也笑着回应，同时开始分析怎么众人今天这么热情，以前虽然热情但也没这么热情。 回到王婆婆家之后她明白了，原来是林莉今天表现出色，被大队长当众夸奖了，什么带伤苦干的精神值得学习之类的。 原本村民知青们因为她的友好热情而对她和林莉友好热情，现在是村民知青们因为林莉的友好勤劳而对她和林莉友好热情，互相促进，一加一大于二了属于是。 这是件好事，还不是唯一的好事。 接着妇女主任也找上门来，对她热情道谢，还带了两个羞涩的妇女和两兜子冬枣和石榴务必让她收下。 是她写的那本小册子排上用上了。 秦小然推拒不过，只得收下了冬枣和石榴，替两位妇女把了脉，确定她们没什么大问题才送走她们。 这才只是个开始，没两天，她们又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张公安传来的好消息！ 第491章 审判结果，告别，回家 张公安从县城托人传回来消息，说那几个知青分别被判了三年、三年、五年、七年、九年，冯五一牵扯的案子太多了，暂时还没结果，还要继续等。 这消息成功让秦小然和林莉振奋了！ 她们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该受到惩罚的人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她们终于可以放心拥抱新生活了！ 她们高兴，知青们也很高兴。 搅屎棍终于走了！ 以后相处干活都轻松了！ 张家庄大队的人也是类似的想法。 总之得知这个消息后，整个张家庄一片欢欣鼓舞，其乐融融的气氛。 秦小然在这样的气氛下待了三天，在确定林莉身体彻底好了、精神彻底好了、环境彻底好了之后，她终于决定功成身退，向林莉提出了告辞。 林莉很舍不得秦小然。 以前就很想念秦小然，在共同生活了这半个多月后更是舍不得秦小然了，但是再舍不得，她也清楚，秦小然的家不在这里，秦小然终究是要回去的。 她红着眼眶，没有挽留秦小然，笑着让秦小然回去，家里孩子该等着急了。 秦小然看出林莉的不舍，拥抱了秦小然。 两人最后长谈了一次。 林莉做了晚饭让秦小然尝尝她的手艺，看她这段时间学到了秦小然几分的厨艺。 林莉做的饭菜不难吃，但两个人都吃的掉了眼泪。 知青们和王婆婆虎子也很舍不得秦小然走，纷纷来送别。 秦小然说她在这里过得很开心，感谢他们这段时间来的照顾，希望他们能帮她照顾好林莉，他们都答应了，让她放心。 第二天一早，秦小然在众人的相送下，坐车离开了张家庄，前往了县城，然后前往了省城，在省城买了火车票，坐火车前往了京城，前往她的家。 秦小然坐了一天火车，在傍晚时分到达了京城。 在县城的时候，她给家里发了电报，告诉家里人她大概在今明两天回来，让他们不用费心去接她，她自己会回家的。 结果等她下火车的时候，还是看到了在火车站举着牌子接应她的霍念国和齐清欢。 “你们两个怎么都在？没上班吗？” 霍念国和齐清欢见到她都一脸笑意，齐清欢上来拉着她不肯松手。 “我今天休息，念国请了假，正没事儿干呢，正好大嫂今天回来，我俩就一起来接了。” “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大嫂快上车，家里老人孩子都等着你呢。” 秦小然笑着上了车，问道，“这段时间家里都还好吧？” 霍念国边开车边贫嘴逗笑。 “家里好，都好，就是大家都惦记着你，你这一回去，大家就更好了。” 秦小然笑笑，“那就好。” 齐清欢挽着秦小然的手问道，“大嫂，你呢？你这半个多月过得怎么样？” “我过得很好。” 在闲聊中，车很快就开到了霍家，远远的，车上的他们就看到了霍家外着急等待着的众人。 秦小然下了车，看着有哭有笑地迎接着她的家人们，内心触动。 她回家了。 张公安从县城托人传回来消息，说那几个知青分别被判了三年、三年、五年、七年、九年，冯五一牵扯的案子太多了，暂时还没结果，还要继续等。 这消息成功让秦小然和林莉振奋了！ 她们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该受到惩罚的人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她们终于可以放心拥抱新生活了！ 她们高兴，知青们也很高兴。 搅屎棍终于走了！ 以后相处干活都轻松了！ 张家庄大队的人也是类似的想法。 总之得知这个消息后，整个张家庄一片欢欣鼓舞，其乐融融的气氛。 秦小然在这样的气氛下待了三天，在确定林莉身体彻底好了、精神彻底好了、环境彻底好了之后，她终于决定功成身退，向林莉提出了告辞。 林莉很舍不得秦小然。 以前就很想念秦小然，在共同生活了这半个多月后更是舍不得秦小然了，但是再舍不得，她也清楚，秦小然的家不在这里，秦小然终究是要回去的。 她红着眼眶，没有挽留秦小然，笑着让秦小然回去，家里孩子该等着急了。 秦小然看出林莉的不舍，拥抱了秦小然。 两人最后长谈了一次。 林莉做了晚饭让秦小然尝尝她的手艺，看她这段时间学到了秦小然几分的厨艺。 林莉做的饭菜不难吃，但两个人都吃的掉了眼泪。 知青们和王婆婆虎子也很舍不得秦小然走，纷纷来送别。 秦小然说她在这里过得很开心，感谢他们这段时间来的照顾，希望他们能帮她照顾好林莉，他们都答应了，让她放心。 第二天一早，秦小然在众人的相送下，坐车离开了张家庄，前往了县城，然后前往了省城，在省城买了火车票，坐火车前往了京城，前往她的家。 秦小然坐了一天火车，在傍晚时分到达了京城。 在县城的时候，她给家里发了电报，告诉家里人她大概在今明两天回来，让他们不用费心去接她，她自己会回家的。 结果等她下火车的时候，还是看到了在火车站举着牌子接应她的霍念国和齐清欢。 “你们两个怎么都在？没上班吗？” 霍念国和齐清欢见到她都一脸笑意，齐清欢上来拉着她不肯松手。 “我今天休息，念国请了假，正没事儿干呢，正好大嫂今天回来，我俩就一起来接了。” “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大嫂快上车，家里老人孩子都等着你呢。” 秦小然笑着上了车，问道，“这段时间家里都还好吧？” 霍念国边开车边贫嘴逗笑。 “家里好，都好，就是大家都惦记着你，你这一回去，大家就更好了。” 秦小然笑笑，“那就好。” 齐清欢挽着秦小然的手问道，“大嫂，你呢？你这半个多月过得怎么样？” “我过得很好。” 在闲聊中，车很快就开到了霍家，远远的，车上的他们就看到了霍家外着急等待着的众人。 秦小然下了车，看着有哭有笑地迎接着她的家人们，内心触动。 她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