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下的影子》 一,案中案 《星光下的影子》全本免费阅读 东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会议室里,灯光昏暗,只有投影屏上的卫星电子地图反射的光照在一张张神性专注的脸上,刑侦支队支队长米月站在屏幕前,她的白净清瘦的脸时不时被投影机的光束射中,被映得五颜六色,像是涂上了一层迷彩。 “这就是周天浩的住地,渠洋路22号白洋小区丰泰大楼顶层32楼。从我们掌握的情况看,周天浩这个人十分敏感多疑,有抑郁症病史,晚上经常独自在楼顶天台喝茶到深夜。该楼共有768户,有四个单元出口,周天浩无论是在家里或者在天台,都可以通视小区大门,很方便观察到我们出入这个居民区,即使我们深夜实施抓捕,一旦被他发现我们进入院内,必定有所警觉,或者出逃或者躲开我们,他可以从楼顶的任一单元出口出来,到地下室或者一户人家躲避。” 孙小明副局长皱了皱眉头,问米月:“他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他父亲几年前病故,母亲54岁,前些时间患急性肾炎,做了换肾手术,还在住院,有一个妹,叫周耘,24岁,大学毕业不久,现在家待业。” “我们通过手机定位,确定周现在在家,但无法确定他是在房间还是在天台。为了稳妥起见,抓捕人员不宜太多,只能乘一辆民用车牌的车驶入小区地下车库,人员分两组,一组在楼下出口防守,一组先上楼顶,如果楼顶没有人,再进入室内抓捕。” “嗯。”孙副局长点了点头:“在楼顶抓捕,行动一定要快,防止他狗急跳楼,有抑郁症病史的人,不排除有自杀倾向。” 孙副局长作了指示,这个抓捕部署会议就算告一个段落,针对这样的一名既无枪械又无暴力倾向的职业医生的抓捕行动,没有什么战术含量可言,也不需要其他警种配合,开这么个部署会,其实也是走个程序而已。孙局说完了,就等着米月宣布开始行动了,米月看了看大家,正要开口,就听孙总的电话响了。 米月看了看表,时间已是晚上10点47分,她只好耐着性子等着孙局的电话,长年的工作习惯成自然,米月有一种预感,情况千变万化,此时孙局的电话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事情。果然,孙局接了电话,只是嗯了两声,脸色就变了,通话结束了,孙局握着手机的手还是久久没有放下来。 “去现场吧,这个周天浩,跳楼了!” 众人面面相觑。 “唉!这个乌鸦嘴!” 米月听到不知是谁嘟嚷了一声,她看了看孙局,孙局脸色铁青。 丰泰大楼是白洋小区及附近楼群中鹤立鸡群的最高的一幢大楼,米月到达大楼天台,只见渠洋路派出所白所长同两名民警正在一片昏黑的警戒带旁恭候。白所长向米月指点了周天浩跳楼的大致位置,米月走了过去,看身边的水泥护栏高约一米二,宽约四十公分,对面靠楼梯口位置两旁摆着十几盆各种花草,中间摆放一套像是被一家人弃用了的实木沙发和茶几。从天台护栏边的高空往下看,街道早已恢复了常态,路灯发出昏黄的光,像是两串透亮的珍珠,有霓虹灯在忽闪着五彩缤纷的光,深夜的行人已经很少了,时不时出现一辆像甲壳虫的车徐徐而行。 白所长说:“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发现他杀的证据。通过询问小区保安以及查看了这四个电梯案发期间的监控视频,案发之前,没有发现有人出入这四个电梯,天台上除了周天浩以外,应该没有其他人。我们查问了他的家人,她妹妹周耘称,当时她在医院照顾她妈,她哥是晚上9点钟左右离开医院回家,她说他哥有抑郁症,不常跟人接触,经常一个人在楼顶喝茶,听音乐,不让旁人打搅。下午下了一场雷暴雨,天气凉爽,家里又没有人,她想他哥肯定会一个人上天台,十点半钟的时候,她正要回家,才得到她哥出事的消息。” “发现有遗书了吗?” 白所长摇了摇头:“我们都找了,没有发现,包括他的手机及电脑上的文字或录音,都没有。” “他的手机呢?” “拿去鉴定中心了,还有耳机,当时一起都放在这个茶几上。我们查看了他手机的通话和短信微信记录,他的联系人不多,事发前没有与人通过话,也没有约过任何人,对这两天他的几个通话对象,我们都一一询问过了,事发前他也没有联系过其他人到他家来,而且这些人都有不在现场的证明,应该都与本案无关。” “有现场目击证人吗?” “目前还没有来得及访查,我看,这楼附近周边的楼都比它低很多,而且又是晚上10点多钟了,这上面光线又暗,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个楼顶的,我估计找目击证人够怆。” “赶紧组织人到对面楼户访查,虽然这楼层高,但周边的住户还是能透空看得见这天台护栏边的人的,是自杀还是他杀,目击者很重要!” 米月不相信周天浩会自杀,周天浩有抑郁症没错,但有抑郁症的人就一定会自杀么!周天浩应该不会知道公安已有了要抓捕他的证据,就是他要自杀,也应该在确知公安在要抓捕他的时候自杀,而此次对他的抓捕行动,只有此次参加行动的人在会议室里知情,他不可能这么快就获知这个信息。 一个多月前的7月17日,东 州市东城区发生一起赌场斗殴案,造成一死七伤,其中两人重伤。7月29日,“7·17”案重要嫌疑人、赌场老板、东城区黄清路17号湖湾小区刘青水在医院作肝胆结石手术时,死在手术台上。 如果这个刘青水是一个普通人,他可能就会被一起手术中常见的意外给处理了。 刘青水是米月的一个重要证人,在清查其开设的地下赌博场所时,米月知道他的背后还有一个老大,这个老大,极有可能组织开设不只一处,可是刘青山铁嘴一张,米月 二,定性自杀 《星光下的影子》全本免费阅读 刘青水在术前入住的是1203号病房,房内有三个床位,医生是在术前的前一天晚上8时宣布禁食的,准备第二天上午9时做第一台手术。当时病房一名病号当天出院,另一个床位空着,房间里只有刘青山一个人,守候刘青山的,是一位民警和一位协警,当晚是协警值守,协警道:“医生宣布禁食后,他女儿刘暄就一直守在他身边,我便在门外走廊的长条椅上守候,后来不知不觉就打了一个盹,醒来时,一看时间,是深夜1点多钟了,我进房间一看,不见她的女儿,是有医生和护士来给他作术前的插管和各种检查,作完后,他说他很难受,我就在他身边守着,直到次日上午9时被推去手术室。” 刘暄道:“我本来是想陪爸在房间过夜,直到第二天送到手术室的,我爸不让,劝我回家休息,本来哥说好过来看爸的,可是等到快12点了,他还没有来,之后我就回家了,出门时,看那警察靠在门外走廊的长条椅上睡觉了,我就没有忍心把他叫醒。” 这么说,刘青山有从晚上12点多钟到1点多钟的失控档。 米月查这个时间段医院通向这个房间所有的视频监控。 刘青水所在的住院部十二楼,有呈回字形的四条相连的走廊,共有68个病房180个床位,当天的病房入住率在百分之七十四。按规定,通常情况下,住院部在晚上十点半熄灯休息,在十点半熄灯前,正是病号上洗手间最多的时候,走廊内来来往往都是人,熄灯之后,楼道上的人便会渐渐少了。 米月发现,在12点20分的时候,有一个身穿白大挂白帽的医生装束,戴着口罩的中等身材的中年男子,进入了1203号病房,10分钟后出的门。 视频太模糊,晚上走廊上的灯光昏暗,嫌疑人一手拿着一瓶矿泉水,只露出一双戴着眼镜的双眼,而这双眼,又是在有意避开监视镜头,米月实在难以判断其容貌。 不过米月心里明白,能准确把握好这个时间段的人,一定是一直在暗中死盯的人,趁病人家属出房门,而值守的人员还没有醒过来的空档,进入1203房内的。 大排查首先从医院内部开始。像氯化钾、地高辛这类能引起心脏骤停猝死的药物,一般来说只有医生会知道它的副作用,一般情况下也只有医生才能弄到这类药物,而且,如果不是医生,其他人员也不会想到在病人手术前让人服用能至人死亡,而如果不是医生的吩咐,病人也不会在手术前违反医生宣布的禁食令而随便进食,哪怕是喝水。 刘青水儿子刘然向米月提供的发现引起了米月的注意。 “我是大概在晚上十二点半钟的时候去医院看父亲,从十二楼出电梯的时候,见到了周天浩周医生,周医生见到我,就问是来看你爸的吧,我点了点头,他说,你不要去了,你爸刚做完插管,这种插管很难受的,你爸好不容易睡了,千万不要再去闹醒他。我说,那我就去看一眼吧,看一眼就走,他看了看表说,都这么晚了,还是不要去吵醒他,等手术后,我通知你,你再来吧。所以,我就没有去看父亲,回家了。” “你怎么认识的周医生?他又不是你爸的主治医生?” “我跟他不熟,他说跟我爸熟,我爸入院后,他来病房看过我爸两次,是我爸介绍给我认识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认识的周医生。” “你见到他时,他手里有没有拿什么东西?” 刘然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 米月便查看在刘然提供的时间段电梯监控,看进入电梯的周天浩,身形体态与当时进入1203号病房的医生一模一样,不一样的是他的双手确实是空的,那么,他在进入了1203号病房号后,那瓶矿泉水哪里去了?是自己喝完后仍了,还是给刘青水喝了? 米月询问当晚看守的协警,协警想了想,道:“我想起来了,上午9点钟的时候,刘青水问过我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看了看表,说快九点了,他一听,就从床头柜上拿了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喝了大半瓶,我还说,医生不是说手术前要禁食吗?他喝完后说,就是医生交代的,要我在送去做手术前喝。他喝完后不久,就被推去手术室了。” “他说的是哪个医生?” “他没说,不知道。” “那个喝过的瓶子呢?” “我们后来就随同刘青水离开房间,一直送他去了手术室,谁去管那个瓶子,早就被垃圾工清理了。” “看清是什么牌子的矿泉水吗?” “好像就是医院常用的那种吧,对,是农夫山泉。” 米月忙查周医生的信息,周天浩,男,29岁,身高1.7米,体重64公斤,未婚,毕业于中南医科大学,现为中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心血管科心血管医生。 进一步深入调查得知,周天浩母亲因急性肾炎,要换肾,手术费40多万元,周天浩好不容易得到了匹配的肾源,却为40多万的手术费发愁,没想到过了不久,周天浩得到了这笔钱,如期为母亲做了手术。 米月了解到,周天浩交的这笔钱,全部是现金。 米月向周天浩的家人,包括其母亲及周耘询问这笔钱的来历,却都不知情。 让米月下定决心抓捕周天浩的,是法医杨茹在周天浩医院宿舍书桌的桌面上,提取到了含有氯化钾及地高辛类的药物残留。 米月要找的目击证人,终于找到了,丰泰大楼对面富泰小区有住在12楼的罗大妈晚上在阳台上收晾晒的衣服时,亲眼看到了对面楼上的人跳楼。 “我收衣服的时候,习惯看看天气,这一看不要紧,就见对面楼上一个人站在那大楼天台护栏上面,双手向前伸着,我正想呢,这个人不会是想不通要跳楼吧,我的天!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他猛然就这么跳了下来!我当时还以为我是不是眼睛看花了,或者是在做梦,后来见到楼下黑压压的都围满了人,才知道这是真的。”罗大妈一面说着,一面心有余悸地抚模着心口。 “您看清楚了,当时楼上除了跳楼人外,还有没有其他人?” “没有没有,虽然当时天黑,但楼顶透空,那背景天空还有星光,我看得很清楚,自始至终都只见他一个人。” …… 现场勘察和尸检报告出来了。 吴昊道:“从现场勘察情况看,现场天台这一块,当天下午下了一场雷暴雨,楼顶地面有积水,事发后这个楼上的人都纷纷涌到天台观看楼下现场,所以破坏很严重,采集不到有价值的痕迹物证,而且当时由于到天台的人太多,电梯拥挤,上层几楼的人走的是楼梯,我们也无法从电梯和楼梯间排查人员出入的脚印等痕迹。查周天浩手机上的信息,一一排查了相关联系人,没有发现与他跳楼的有关线索证据。” “周天浩妹妹周耘说过,她哥去天台,一般都是听音乐,喝茶,出事那天怎么没有发现茶杯?” “这也不奇怪,也许他这一次去天台,本来就是要去寻死的。” 杨茹道:“从尸检看,尸体已大面积挫伤,从颅骨,到胸肋骨,四肢肢骨均有折断,肝、脾、肾均破裂,除此之外,无发现与坠楼无关的其他部位人为损伤,可以认定其在坠楼前,身体无遭受打击受伤,可以判断,在其自杀前,应该没有其他人暴力胁迫行为。不过,我们检查出体内有甲基苯丙胺盐酸盐残留成分。” “冰毒?” 米月一惊。 “我们也问过其家属,其家属称,周天浩没有吸毒史。” 杨茹道:“我们发现身体有冰毒药物成分后,便仔细查看了常见注射部位,没有发现有注射痕迹,应为吸入或服用。我们判断,作为医生,应该知道冰毒有致幻性,可以解除痛苦,也许他要靠这个幻觉来激发自杀的。 三, 《星光下的影子》全本免费阅读 刘然为父亲举行了遗体告别式,刘青水尸体火化。 刘然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不善交往,作为心理医生,他自己本身就有太多的心理沉淀。刘青水是一个初中都没有念完,文化水平不高,脾气却又十分火爆的人,经常酗酒,刘然从小到大,没有少挨过老爸的暴打,刘然的妈来自乡下,温柔善良,有妈在的时候,还有妈像老母鸡护小鸡一样护着,刘然12岁时,妈突发心脏病走了,刘青水的家暴更是有恃无恐。 在刘然的记忆里,刘清水从来就没有干过一件让他在同学们面前抬得起头来的事,进派出所,拘留所,看守所像是回娘家,先是生产和贩卖黄色光碟,后来又搞“医托”,弄假证件开假发票,之后又暗地里弄招嫖卖淫场所的“洗发店”,再就是这一次因开赌场,发生人命案件被抓。 刘然在考上大学前,对父亲的情感常常是一种畏惧,在念大学后,刘然才感到父亲对自己的态度变了,尽管还是常常酗酒,却再也不对刘然发脾气,更谈不上打骂了,很多事,都是关爱和商量的语气与他对话,有时甚至是低声下气,而在读大学的这些年,刘然除了向父亲要钱外,他同父亲没有多余的话,尽管父亲每次都是很想同他多说几句话。 人生的情感就是这样,有很多的东西,常常在自己的身边不觉得珍贵,一旦失去,才会痛苦地去留恋。父亲走了后,刘然才会回忆起父亲一些令他心酸和痛心的时光,母亲走后,父亲一直未娶,把他兄妹俩拉扯大,他没有文化,没有技术,性格也不好,经常进派出所进局子,因此没有一个单位肯接收他,他只好挺身冒险去赚钱,赚钱,他只有用自己的坏脾气逼他兄妹们刻苦念书,好让子女不要像他一样混成这个样子,他的肝胆,痛了十年,自己忍着,不让他兄妹们知道,也不让别人知道。现在,他走了,没有向他兄妹留下一句离别的话,他也没有尽到哪怕是请父亲吃一顿饭的孝心。 刘然每每想到这些,就会刻骨铭心地痛。 在得知父亲是被周天浩谋杀的时候,怒火滔天的刘然就开始策划报仇的计划了。 刘然就在自己的谋划中,一次“偶然”碰见了周天浩,周天浩有鼻炎症,去西药房取药,回来时在走廊相遇。 刘然看到周天浩手里拿了一支鼻通宁滴鼻剂。 刘然正想着怎么向周然打招呼,却听周天浩主动问刘然:“你爸的事,怎么样了,有结果了吗?” 刘然暗自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这事,你也要放下心态,相信公安会查清楚的。” 刘然点了点头。 周天浩说完,正要离开,刘然看四周没有人,对周天浩道:“周大夫,你有空吗,我想找你聊聊。” “你找我聊聊?” “我爸的事,你们不是很熟么,我想知道我爸的一些事。” 周天浩有些犹豫。 “你要没空,就算了。” “行,在哪里?” “能去你家吗?” “行,行吧,什么时候?” “今晚吧?” “我下班后还要看顾我妈,她还在住院呢……” “没事,你什么时候回家都行,我在你家门口等你。” “那好吧,我家就在白洋小区丰泰大楼楼顶层32楼,你要去,就在楼顶等我,那里凉快,有桌椅,我一回来,就去楼顶找你,要不,你留个电话?” “不用了,我说去就会去的。” 刘然到药房要了一瓶丙酸氟替卡松喷雾剂,回到宿舍,从里面抽出药水,注入了用水稀释的甲基苯丙胺盐酸盐,这是一种能使人致幻的冰毒,手机里有下载的歌是《I am you》,这是一首加拿大电视剧《Flashpoint闪点行动》第2季的片尾曲。 然后,刘然给放射科的张树山打了电话,张树山是周天浩的同学,两人在电话里聊了周天浩的一些事,得知周天浩有一位谈了三年的女朋友,名叫阎小慧,就在一年前,24岁的阎小慧因白血病去世,女孩子死在周天浩的怀里。自此,周天浩就有了抑郁症。 晚上9点40,刘然与周天浩在周家的楼顶见面。 “去家里坐吧,喝喝茶。” “不用了,就在这里,正好没有人打搅。” 刘然坐在32楼天台,夜色中灯火璀璨的东州市尽收眼底,天空中只看到惨淡的星光,空气中弥漫着一场暴雨后凉爽的泥腥味。 刘然问了他爸的一些事,周天浩含糊回答,见周天浩掏出鼻通宁要滴鼻,被刘然制止了。 “你这个我用过,不管用,我给你带了管用的,你用一下试试。” 他取出了自己带来的丙酸氟替卡松喷雾剂。 周天浩取过去,细细看了看:“你也有这毛病?” “我现在好了,下午看你拿了这个我才知道,专门到药房取了这个。” 周天浩一边往鼻子里喷雾,一边道:“你还蛮细心嘛。” 刘然看了看表,道:“听说你也喜欢音乐?” 周天浩点了点头。 刘然叹息了一声:“我也一样,痛苦的时候,只好用它来排解,可是,有时候,就像喝酒一样,越听 越凄凉。” 周天浩似乎有所感触,跟着叹息了一声。 “你也许不知道,我从小到大,对我爸的误解有多深,小时候恨他,长大后看不起他,现在等我幡然醒悟的时候,他却走了,我还来得及做一件尽一点点孝心的事。” 刘然伤心地说不下去了,抬手抹了抹泪。 周天浩没有答话,伸手拍了拍刘然的肩,算是安慰。 刘然调整了一下情绪,问:“I am you,加拿大的,听过吧?” 周天浩点了点头。 刘然掏出自己的手机,把声音放到了最大。 “听了这首歌,只要闭上眼,你心爱的人,就会远远向你走来……” 周天浩闭上了眼,听音乐声缓缓而来。 La di da di 四,遇上高手 《星光下的影子》全本免费阅读 夏小明今晚的心情很好,他刚刚收到阿彪的电话,周天浩跳楼了。 龙洞苑别墅位于清江与龙洞山之间,前面是水,后面是山,屋前河水碧青,屋后树木葱茏,三伏已过,太阳一下山,这里的天气开始凉爽下来,夏小明便仰躺在二楼大阳台的太师椅上,泡上一茗香茶,看满天繁星闪烁,他有时会对着星空发呆,面对浩浩宇宙,人类是多么的渺小与孤独。 夏小明祖上也出身在书香门第,在明清时期还做过官,到了祖父这一辈,不知怎么的就成了风水师,生意倒也红火,那个年代,战乱不断,匪盗横行,越是这样,人们越是相信命相风水。到了后来,爷爷便一病去世。夏小明的父亲却没有传承下他爷的衣钵,高中毕业后跟着知青下乡,在一个粤南的稻米之乡看中了一位十八岁的村姑成了家,生下了夏小明。夏小明不到三岁,父亲就回了城,之后杳无音讯,夏小明的妈在家苦等,苦等了五年,夏小明在乡村小学上学了,才得知父亲在城里另外成了家。 夏小明高中毕业后,便去城里打工,过年回到家,才知道妈已嫁了人,家里只有一个堂伯,让他去城里找父亲,夏小明回到城里,住在建筑工地的民工棚里,过年的时候,孤苦无依的夏小明在包工头家吃的年夜饭,包工头家的黑白电视里播放电视剧《孽债》,剧里有首主题歌,是李春波的作品《哪里有我的家》,他听了后,哭了一夜。 美丽的西双版纳 留不住我的爸爸 上海那么大 有没有我的家 爸爸一个家 妈妈一个家 剩下我自己 好像是多余的 爸爸呀妈妈呀 能不能告诉我 这到底是为什么 …… 夏小明从此再也没有去找过爸爸妈妈。 夏小明没有见过爷爷,更谈不上有爷爷的遗传功夫,却也怪,对风水这学问,却似乎遗传着祖父不绝的基因,他对此既神秘又兴趣,25岁那年,他因聚众斗殴,至人重伤,被判蹲狱五年,正好同狱的有个懂风水看相的,他便向他请教,潜心摸索这门学问,五年里,却也弄懂了风水方位,阴阳调理,作法驱鬼治病等等。出狱后,便弄些黄纸,磷粉,硝酸钾,硼砂、姜黄水,硫磺等行当,给人驱鬼,让人亲眼见他剑上杀鬼现血迹,剑下驱鬼于遁形。只是这点邪门歪道,糊弄不了多久,又多次被公安请到了看守所几次,于是他便金盆洗手。 夏小明心情好的时候,便也会欣赏几段京剧,他喜欢京剧。现在,他正在抖腿拍手,跟着哼手机里播放的《穆桂英挂帅》: 猛听得金鼓响画角声震 唤起我破天门壮志凌云 想当年桃花马上威风凛凛 敌血飞溅石榴裙 有生之日责当尽 寸土怎么能够属于他人 番王小丑何足论 我一箭能挡 百万兵 …… 门前有汽车耀眼的光束射来,阿彪回来了。 夏小明派阿彪去做掉周天浩,实在是迫不得已,明明知道这是一着险棋,他必须得去做,决不能让周天浩东落到米月手里。阿彪的电话让夏小明又惊又喜:周天浩居然在阿彪已赶到周天浩家的现场,准备动手的时候却自己跳楼死了。 夏小明看阿彪匆匆上楼,便慢慢地关了手机的音乐,坐正了身子。 “师父,我今天算是遇着高手了。”阿彪的神色中带着惊异。 阿彪一面说,一面打开了手机中的录像,给夏小明看。 夏小明看录像,是一段周天浩自杀前与刘然相处的一段视频。 夏小明看完了录像,沉默了许久。 夏小明:“你们没有暴露行踪吧?” “怎么会呢!我们一直是避开小区及大楼和电梯的监控步行上楼的,正好看见刘然同周天浩在一起对坐着说话,我们只好躲在楼梯口耐心等着这家伙离开,也不知道这家伙同姓周的说了些什么,还播放了一首歌,好像是英文的,我也听不懂,这姓周的就鬼使神差似的,站起身来,顺着刘然手指的方向,慢慢走向天台护栏边,就这么爬上护栏,跳了下去。我看周天浩跳楼后,刘然也要下楼,我们只好赶着在他前面下了楼,还是按来的路线,从楼梯下到一楼楼道口,从楼道口后窗跳出来,翻墙出了小区,这一路上都没有监控,没有被什么人发现。” 夏小明:“这个刘然是谁?” 阿彪:“就是刘青水的儿子,中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心理医生。” 夏小明透出一口冷气:“心理医生?” 阿彪拍摄的录像,夏小明反复看了好儿次。次日上午,夏小明把阿彪,阿虎,阿龙都叫到了龙洞苑,在他宽敞客厅里70寸的高清电视中,播放了刘然让周天浩鬼使神差跳楼的视频。 阿龙,阿虎看了,目瞪口呆。 夏小明叹息了一声:“知道周天浩怎么会跳楼吗?” “难道是刘然这小子使了摄魂术?” “他给周天浩喷的那药,是不是迷幻药?” 夏小明关掉电视,冷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年头,你们闹不明白的事 太多了,我可告诉你们,不要以为公安的人难对付,更多的高手都在民间,而且还往往就在我们身边,像你们这几个脑子,不长长见识,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阿虎也摇了摇头:“现在公安也不好对付,那什么大数据,信息化,人工智能,都被公安用上了,哪一个不是在控制我们?现在公安的眼睛,比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厉害多了,他们的手,不是哪吒的三头六臂,是百头千臂,我们这些人,弄这些事,这个脑子如果跟不上趟,那就是在一步步作死。” 阿彪也跟着叹息:“说的没错,这前些年,我们弄一个滩子,少说也能守它两年三年的,现在你看,能守半年就不错了,现在刘清水这样一闹,再这样下去,恐怕连本都难保。” 阿龙道:“网络 五,帮助周耘 《星光下的影子》全本免费阅读 周天浩跳楼的第三天,刘然一切照旧上班,到了医务室,自己的办公桌前站起来一个女孩,刘然一看,暗自吃了一惊。 女孩是周天浩的妹妹周耘。 刘然的心咚咚直跳,他知道,也许他约周天浩的事,周天浩会告诉她的,要是她知道这事,说了出去,一切都完了。 “你找我什么事?”刘然详装镇静。 “刘大夫,你能帮帮我一个忙吗?” 周耘为什么偏找他?刘然忐忑不安:“什么事,你说吧。” “我妈她,能不能请你去劝劝她……” 刘然明白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轮到谁身上都将是一场撕心裂肺的痛,何况还是一位刚做个大手术的病人。他是心理医生,周耘来找他,不算奇怪。 刘然的心这才定了下来:“你妈没有什么事吧?” “她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连一口水也不喝,也不说话,一天到晚睁着一双大眼看天花板,看了都怕。” 刘然连忙穿上了衣服,取了桌子上的手机,“我们走吧。” 刘然在见到周耘妈的第一眼,看那张木然的脸和几乎是绝望的双眼,刘然才深为自己的行为自责和愧疚,也许,对死去的人来说,他是解了恨,然而面对他的悲痛欲绝的母亲,他确实是一位罪人,一位不可饶恕的杀人犯。 刘然默默地在周耘妈的床前坐了下来。 周耘:“妈,这是刘大夫,来看您来了。” 周耘妈神色木然,两眼发直。 刘然双手紧紧抓住了周耘妈的一只手。 刘然低着头,叹息了一声:“几天前,我的父亲,也死了,才50多岁,死在手术台上。” 周耘妈先是一愣,一双惊诧的眼光,看了看他。 刘然的眼中,也充满了哀怨:“我妈很早就死了,是父亲常常铤而走险弄钱,把我们养大,可是,我们却因为父亲常常进局子,给我们丢了脸,一直到他死,连一声爸都没有叫过,现在,我要叫他了,想叫他了,他却永远也听不到了。” 刘然的双眼红了:“一个人,如果没有生死离别,该多好!” 刘然伤心地哭了,周耘妈也嚎啕大哭了起来。 “周天浩,你要去寻死,还救我这条命干吗呀!我们一起走不好吗,你吧我扔在这个世上,是要故意活活地折磨我呀……” 周耘也坐到了床前,扑到妈的身上哭。 刘然等着母女哭够了,对周耘道:“看你妈身子这么虚,给你妈弄些吃的吧。” 周耘喂妈吃了一碗粥。 出门时,刘然道:“晚上有空吗,我们一起吃个饭吧,还有些事向你交代。” 周耘感激得连连点头:“刘大夫,我请你。” 饭局就在距离医院不远的“五谷丰农家店”,刘然到了小包厢,周耘早就到了。 周耘拿起了菜单:“刘大夫,不知道您什么口味?” “我来吧。”刘然接过了周耘的菜单,点了菜。 刘然一副关切的面孔:“你哥出事之前,有什么异常吗?” “当天晚饭后,我同哥回到妈身边,他对我说,他要去见个人,我问他去见谁,他也不说,就匆匆出门了,没想到就出事了。我怀疑,他要去见的这个人,是不是与我哥的死有关?” “这事你妈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妈当时已睡了。” 刘然点了点头:“你知道会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不过,我想,这个人一定与上次送钱给我哥的事有关。” “你知道送钱的人?” 周耘摇了摇头:“我没有见过,那是晚上快10点钟了,我和哥一起在我妈的病房,哥看了看表,就说下去见个人,他下楼后,我从窗口看了看医院门口,看哥朝站在医院门前绿化带旁的青年男子走过去,那男子交给哥一包很大的黑色塑料袋,两人说了几句话,哥就提着黑色塑料袋回来了,之后过了很久才回到病房来,那黑色塑料袋也不见了,后来哥说妈手术住院的钱都交了。我猜,那黑色塑料袋装的应该是钱,他当时应该是把那钱交给了医院。” “你哥写过借条没有,或者当时看见你哥送过那人借条吗?” “没有,那里灯光很亮,我看得清清楚楚,我哥没有递给他什么东西。” 刘然眉头紧锁。 “你今天说的这些事,同别人说过没有?公安来问过你吗?” 周耘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现在对你一个人说。” 刘然点了点头:“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说,包括你哥出事前要去见什么人的事,都千万不要说,特别是公安来向你调查的时候更不要说。既然你哥没有向那人打借条送借条,就让你哥把这件事带进棺材里吧。要不,到时公安来追问这笔钱,你向哪里要去!” 周耘含着泪道:“我原来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没有对公安说,可是现在,要是我哥不是自杀的,是被他们逼死的,我岂不是让哥含冤九泉。” 刘然也惨然道:“这件事,你要相信公安会查清楚的,会给你一个公道,现在是救你妈的命要紧,你看,虽然你妈动了手术,这以后的后续用药还不少,要打胰岛 素,吃抗排异的药,开支还是很大的,你哥也不在了,你现在还没有工作,哪里有收入。” 刘然说着,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周耘面前:“这卡里,钱虽然不多,但是每月都会有进帐,只要是治你妈的病,你只管花,就算是我先借给你,你以后有工作了,赚了钱了,还我就是了。” “不不不!”周耘慌忙地把卡递给刘然:“哪能用您的钱!” “你听话!人命关天,你总不能看着你妈断药吧!” 周耘双手捧着银行卡发愣。 “你记住,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你都要牢牢记住我对你说过的话,包括我给你的这个卡,只有你我知道就是了,好吗?” 周耘含泪地点了点头。 从饭店出来,目送周耘窈窕的身材渐渐远去的背景,刘然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这是老天有眼吗?要是这事事先被公安向周耘询问出来,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里,他还是觉得背脊一阵阵发凉。 刘然看了看表,已快到10点了,他仍回到医院。 医院心理咨询科只有三名医生,都是80后的年轻医生,包括一名刚毕业的实习女医生李小当。郝医生资格最老,1980年出生,成了李小当的师父,当然,也就成了刘然的师兄。 刘然刚分配到这个科室的时候,来他们科室就诊的人很少,以至他有些为自己的选择打退堂鼓。想起在学校的时候,老师是怎么说的,心理疾病 六,焚尸案 《星光下的影子》全本免费阅读 米月赶到清源县黄江源漂流点案发现场时,已是下午5点。 现在的黄江源漂流点,已开发为黄江源生态旅游区,在黄江源的漂流起点,已建起了一大片供游客吃喝游玩的宾馆酒家,一条公路顺黄江源蜿蜒而下,到达目的地黄江镇约10余公里,距离省城东州约180公里,黄江河流水流量大,时而奔腾直下、激流澎湃,时而回旋幽谷,景区内群峰叠翠、云缭雾绕、绝谷幽岩、仙壁神石、奇花异木、珍禽灵兽,漂流河道途经20多个自然景观。 焚尸现场位于旅游区东面的一座山林里,距离旅游区中心约800米左右,这是一座小山包,山高约120米,有一条小道直通山顶,女孩的尸体在山东面山脚下的畦地中,畦地里是一堆柴火烧过的炭灰,女孩子被烧焦的尸体就在这堆炭灰中,被烧的尸体已不到一米五,外表全身已炭化,头部已面目全非。 黄江镇派出所刘所长介绍情况。 “据初步调查走访,女子名叫张小曼,17岁,身高约一米六七,是东州市东明区第二十六中高二学生,时值暑假,约了共四个女同学到这里玩漂流,她们是下午五时到的这里,已办理了入住黄江宾馆的房间,准备次日一早漂流。四人吃完晚饭后,其他三人因为乘车有些晕车或十分疲劳,便在宾馆休息,张小曼爱好摄影,看天色还早,太阳刚刚下山,便一个人去周边拍风景照。与她同住的女生第二天早上醒来,不见了女同伴,还以为她一早又出去拍风景了,也没有在意,后来要吃早饭了,同伴打她的电话,电话已关机,她们这才预感不妙,便在这附近到处寻找,找了一天,没有找着,便报了案。第二天一早,有人发现了这具烧焦的女孩子的尸体。” 清源县局刑侦大队长林海道:“尸体虽然面目难辩,但长有两颗小虎牙,我们目前只能根据同伴辨认牙齿形状中,初步认定是张小曼,现在,尸体及DNA检测已送市局,并已联系及亲属取样,等待结果。经同伴反映,张小曼当时外出时,身上没有携带钱和贵重物品,只有一个手机,手机已烧毁,手机的数据我们正在联系获取中,从我们初步调查的情况看,这个张小曼及家人没有什么仇人,张小曼长得很漂亮,因此我们初步判断,凶手在对她实施强奸后杀人灭迹的可能性很大。” 米月问:“现场发现证物了吗?” 林海摇了摇头:“现场做的很干净,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痕迹物证。” 米月眉头紧锁,她知道,凶手强奸后杀人,杀人后还焚尸灭迹,手段这么残忍,却不失是消灭罪证的一个好办法,现在正是大热天,强奸后虽然杀了人,但一定会在受害人身上留下有DNA的生物痕迹,如唾液,血迹,大量的汗液等,凶手是想通过焚尸的手段来消除这些痕迹,如果他要是在作案时戴了避孕套,就更难取得生物痕迹了。而且,现场又做得这么干净,可见,这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凶手。 米月问:“案发当天,这个旅游点有多少人?” “案发当天正好是周末,而且又是暑假,是漂流的旺季,来的人比较多,我们初步统计了一下,有三千多不到四千人,这还不包括在当地的服务保障等工作人员,这些工作人员,也有三百多人。” “这里的监控设施怎么样?” “不多,只有三家大的宾馆酒家和停车场安装了,其他地方都没有。” “来这里的都有身份登记吗?” “只有住宿的才有登记,当天来回不住宿的就没有。据我们估计,住宿的不多,不到一千人,大多数是自驾车过来的,有单位组织来的,有开私家车过来的,旅客一般都是当天来当天回,他们从这里玩漂流到下游,在这里的车,单位的车有司机开到下游,私家车的,便让代驾开车到下游,这些人,我们就不好掌握了。” 米叹息了一声:“看来,这是一场大活,够我们折腾了。” 米月看了看吴昊,一脸的苦笑:“现场勘查这一块,你来搞定,扩大勘查范围,先圈定两百米吧。” 吴昊两眼睁得像铜铃:“两百米!你干脆把那座山整个都包下来得了。” “那也说不定!”米月道:“你们看,这么多的柴火,不会是现成的,凶手一定会在这一片周围拾取收集,也许有些枯枝是在树上折下来的,这样的话就有可能在树杆上留下印迹,现在这山上不会有什么当地人来拾柴了,只要发现有脚印,就很有可能是凶手的,还有,这山林有不少荆棘,万一凶手手上或脚上被荆棘划破过呢,再看看这火堆中还有未烧尽的柴火,也许会在上面留有凶手的手印污迹。还有,如果是强奸杀人后焚尸,这个地方是不是第一现场?这是个比较开阔的地方,在此地焚尸,不会引发山火,但如果在这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实施强奸,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因此我判断,凶手实施强奸杀人的第一现场,不会是在这里。” 米月又对林海大队长:“人员排查和寻找目击证人这一 七,心理辅导 《星光下的影子》全本免费阅读 米月当晚便在现场的山庄宾馆住了下来。 痕迹勘查组晚上肯定是睡不着觉的,他们会连夜开展工作,这是个细活,米月划定的圈子,他们没有几天几夜的功夫是拿不下来的。米月深知,这类的案子,要在尸检上找到凶手痕迹,可能性很少,从凶手毁迹的凶残手法看,就是冲着这个目的来的。如果现场再找不到些蛛丝马迹,很难排查出嫌疑人,即使排查出来,也无法举证让凶手认罪。米月决心晚饭后,亲自参与勘查现场工作。 吃完晚饭,米月看勘察人员正在紧张地收拾正在充电的照明灯及使用的器材,米月提了一个沉重的蓄电池正要去现场,“7·17”专案组侦查员来电话了。 “有刘青水的重要线索了。我们在银行查刘青水的帐目时,有银行职员主动反映,刘青水在这个银行以林诗诗的名义办理了一笔40万元的存款,虽然是以林诗诗的名义存的,但因为带的是现金,所以这名职员对这个人的印象很深,毕竟现在很少有这么大的现金存款了,存款的时间正好在我们抓捕刘青水的前一天,而我们在查这笔钱的去向时,却发现这笔钱已在刘青水被抓的第二天全部取了现,取钱的正是林诗诗。” 米月明白,刘青水被抓之前有大宗现金存款,极有可能就是背后大老板给的封口费。 “钱是从哪里来的?林诗诗是谁?” “我们当即查了这笔存款,是他本人存入的现金,存在了一个叫林诗诗的户头上,我们查了一下,这个林诗诗,原名刘秀丽,现年32岁,无业,老家是清源县人,极有可能是刘青水的姘妇,我们在抓捕刘青水前,林诗诗在黄江源生态旅游区黄江宾馆有入住记录,入住时间为7月7日至22日,也就是在刘青水被抓后退房,至今没有下落。” 米月一脸疑惑:“这笔钱,刘清水要交给林诗诗的话,直接给现金就是了,何必冒着风险通过银行转来转去?” “也许,他不是真想把钱给她,只担心自己要被抓,借用她这个户头藏钱?” “如果是这样,他一定有密码,林诗诗没有密码,也取不到钱。” “难说,如果他们之间有某种默契,或者他们之间很相熟,林诗诗是容易猜得出密码的。” “有她的照片吗?” “有她的身份证照。” “好,把照片发过来。” 米月一阵惊喜,这个线索太重要了。 黄江宾馆就在米月所往的山庄酒店的旁边,这是一家四星级酒店,价格不菲,这个林诗诗能入住半个月,可见这个女子也不一般。 米月向前台核查了林诗诗入住的房间,是302房,一间标准单人间。 “她入住这么长时间,每天都在干什么?同些什么人来往?” 服务小姐摇了摇头:“她好像很少出门,她在干什么不知道,来找她的人倒不少。” 米月亮出了刘青水的照片:“有这个人吗?” “有,他来的最多。” “还有些什么人?” “不认识。” “她什么时间退的房,是什么人来接的她?或者她坐什么交通工具走的?” 服务小姐想了想:“她走的很匆忙,快到晚饭时间了,当场退房当时走的,她出门时,门口有停的车,好像是一辆私家车,黑色的本田,车上是什么人,我没有看清,她没有行李箱,只有一个双背肩背包,也许车上的人看她这样,就没有下车给她装行李吧。” “她有留下电话吗?” “没有。” 米月查刘青水的住房记录,却意外发现了同住的还有刘青水的儿子刘然和女儿刘暄。 “认识这两个人吗?”米月指点刘然和刘暄的名单,问服务员。 “不认识。”服务员摇了摇头。 “这两个人去找过林诗诗吗?” “记不得了,好像没有。” 米月只好放弃参加现场勘查,决定马上回东州,找刘然打听这个林诗诗。 米月本来可以让市里的侦查员找刘然打听的,但对这个刘然,米月在第一次同他打交道时,她便感觉到这是个有些深不可测的人,他的言行举止,以及他看人的眼神,无不透射出他的睿智、淡定与对人的漠然,米月没有同心理医生打过交道,也许,作为心理医生,是否每一个人在他的眼中,像是被X光机透视一样,能捉摸出每个人的内心世界?而在当他已觉察出米月的一切思想底细后,才会表现出对她的无视与漠然? 米月在她接触过的所有人中,还是第一次碰上这么一个让她都有些捉摸不透的人,现在既然又一次出现了刘然,她不能放弃,她要亲自接触接触这个人,好好探一探这个刘然的内心世界。 米月连夜回东州找刘然,而此时的刘然,正在夏芸芸的家里,给她的儿子冯雄进行心理辅导。 夏芸芸是开着一辆黑色的保时捷接的刘然,一路上,夏芸芸就没有停过嘴:“孩子姓冯,两点马冯,英雄的雄。他爸死得早,是突发心梗。说实话,为了孩子,我虽然再也没有找男人,但这些年做服装生意,起早贪黑的,哪有功夫顾他,生意是越做越大,孩子却与我越来越疏远了,一天到晚就是玩网 游,玩上瘾了。大学没有考上,我逼他复读,好不容易考了个大专,学的也是计算机专业,这一毕业,几年了,还是在家闭门不出,成天守着个电脑……” 车子到了一幢豪华别墅门前,进入一旁的车库。夏芸芸带着刘然上楼,对刘然道:“刘大夫,你可要有心里准备,他可能会不想见你,平时一有人上门,他就躲在书房,客人不走,他是不出门的。”刘然道:“这是自然,他要是正常,我就不会来了,不过,我有话在先,既然你委托了我,不管我对他做了什么,你都不要干预。” “当然,当然!”夏芸 八,再会刘然 《星光下的影子》全本免费阅读 刘然玩红警的时候,玩尤里都玩腻了,他的秘杀手段,就是快速建造心灵控制塔和高炮组成防御墙,高炮对付敌方来犯的飞机及飞碟,心灵控制塔用来控制地面来犯的敌人,包括人和地面的所有武器,然后将这些已控制的人和武器收到回收站变钱,然后用这些钱疯狂地造飞碟,至于其他进攻性武器,都不造了,然后,成群的飞碟就飞到敌国,攻击电厂,只要有一只飞碟吸住一座电站,敌人的电力系统就发不出电了,没有电,对方的所有防御系统就瘫痪了,他的飞碟就可以为所欲为地摧毁一切。 这一招果然很灵,冯雄只顾造一拔又一拔的人和武器去进攻,却都是给刘然送钱,自己的阵地却在数十个飞碟来犯后顿时瘫痪,这一局,刘然很快就赢了。 冯雄哪里肯服输:“这不算,这不算,再来一局!” “好吧,再来一局,但说好了,前一局不算,只玩这一局,如果是我输了,算你赢。”刘然道。 冯然咬着牙,点了点头。 刘然明白,冯然应该有对付他这一招的制胜法宝了,刘然也会有一手应招的手段,只是,除了这一招,他不会有第三招了,冯雄也不是吃素的,他的第二招,就是赢对方的最后一招了。 冯雄果然改变了策略,他不再疯狂造人和武器去给刘然送钱了,也同样造控制塔、高射炮和飞碟。然而,刘然已完全改变了方式,他不再造控制塔和飞碟了,而是把所有的钱用来造人和武器,很快造了80多个巨人,再造了30多辆电磁车、高射战车、心灵控制车以及工程师,在对方的飞碟还没有形成规模前,由巨人打前站,浩浩荡荡开向敌方阵地,冯雄的心灵控制塔控制不了巨人,地堡机枪虽然可以消灭巨人,但巨人太多了,很快便将其大卸八块,没有了心灵控制塔等武器的防御,其他人员及装备便长驱直入,电磁车控制并推毁地面设备,高射战车射击飞碟,工程师很快钻入基地车,基地车便瞬间没了,冯雄眼睁睁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基地顿时土崩瓦解。 “再来,再来!这一局,我如果赢不了,我什么都听你的!”冯雄狂怒了。 刘然淡淡一笑:“就是再来十局,二十局,那又怎么样!只是,人要讲信用,即使你赢了我,你也在我面前失信了,何况,你还不一定赢得了我。” “这老掉牙的东西,现在只有三四岁的小孩才玩。” 刘然冷笑了一声,看了看冯然,不再说话。 “你能玩我玩的这个吗?你能玩到几级?”冯雄气呼呼道。 “冯雄,我告诉你,我要是像你这样玩下去,你这样的游戏,还会在我的话下吗?可是我不能这样一直这么玩下去,我总会长大成年的,成年了,就不能再去迷恋它了,我们要工作了,要嫌钱养家,要成家立业。一个人,如果一直只迷恋在这个东西里面,会毁了自己一生的。” “你少跟我来这一套!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冯然哼道。 “不,我不是来管你的,但是,既然你妈找了我来,那么,我就有这个心愿,同你暂时解脱这个让你迷恋的东西,到一个也同样能让你开心快乐的境界中去,如果你觉得那种境界不让你满意,你仍然可以回来,过着你自由自在的生活,你给我时间一个月,怎么样?” 冯然不再作声。 “好!”刘然击掌道:“你现在的一切,都由我来安排,从现在起,先给自己找一份工作做,你不是喜欢计算机吗,好,你到网上去找,一个星期内,必须找到一份工作,这是其一;其二,每天除工作之外,早上或者晚上跟着我做健身运动一个小时,这些工作做完后,你才可以在晚上12时睡觉前继续玩你的游戏。” 夏芸芸道:“他的工作就不用他找了,我都给他安排好了,他只要愿意,明天就可以上班。” “不,你先让他自己找,挑他自己喜欢的。”刘然道。 刘然说完了,看了看冯雄,冯雄还没有吭声。 刘然看了看时钟,快到晚饭时间了,对夏芸芸道:“这样吧,晚上我请他去外面吃个饭,我有话给他说。” “不去!”冯雄冷冷道。 刘然冷冷的目光逼了过来。 冯雄坐着不动。 “起来!跟我走!”刘然不容分说,自己先出了门,他知道,冯雄现在已没得选择了。 刘然没有让夏芸芸的车送,叫了一辆滴滴车,把冯雄带进一家“霹雳火”歌舞厅。 歌舞厅内,彩灯摇曳,射光闪窜,音响篷篷篷的震耳欲聋,大厅内,青年男女身姿绰约,尽情狂欢。 刘然领着冯雄到了一吧台上坐了下来,服务生过来:“先生要点什么?” “喝酒吗?”刘然问冯雄。 冯雄一言不发。 “冰啤,来一扎,一碟拼盘,还有什么下酒的,尽管拿来。” “你不是要来吃饭么,来这里干什么?”冯雄终于说话了。 “来过吗?” “我不喜欢这种地方。” “多来几次,就会喜欢的。” 刘然知道,有自闭症的人,就应该让他适应这种热闹的地方,这种地方,没有人会计较人的身份地位,没有谁看不起谁,没有谁会 在这里感到压抑自卑,来这里玩的,需要的只是艺美的享受和情感的渲泄。 服务生递来了酒和食品,给俩人各斟了一杯,刘然先取了一杯送到冯雄手中,自己一口喝了,看冯雄也一口喝了。 歌声又响了起来,这是一首《花城姑娘》,一队穿着旗袍的性感姑娘上了舞场,冯雄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个这么漂亮迷人的姑娘,她们的身材是这样的风姿窈窕,脸上是这样的花容玉貌,笑容是这样的楚楚动人,肤色是这样的白亮剔透。 窈窕的身段儿呦摇得 靓不靓 黑黑的眼珠子转得 心发慌 水做的骨头哟 花做的衣裳 火辣辣的性子 像太阳 花花的裙子呦晃得 慌不慌 甜甜的樱嘴红贴到 心口上 山塑的气质哟 水酿的情商 羞答答的脸蛋 像月亮 花城姑娘花一样 花街花巷花芬芳 花的海花的洋 花开万朵在身旁 …… 歌声透出少女的卖弄与狂放,冯雄正在陶醉,来了两位穿着性感的小姐。“两位帅哥,要不要小妹陪陪呀?” “好呀,坐吧。”刘然热情地邀请。 两位小妹各坐在两人的身边。 小妹便缠着冯雄问长问短,刘然观察到,冯雄紧张的心情慢慢放松了下来,几杯酒下来,脸上已开始有了笑容。 一首曲子又开始了,小妹便站起向来,请冯雄跳舞。 “我不会跳。”冯雄有些慌。 “不要紧,我教你。”小妹道。 刘然也跟着站了起来,对冯雄道:“你看,这里有几个会跳的,大家都是开开心,来吧!” 冯雄还在犹豫,被小妹强拉入了舞池。 …… 到了晚上10点半,刘然几杯酒下肚,头有些 九,勾搭 《星光下的影子》全本免费阅读 晚上9时,在一家“夜森林”茶馆,刘然同夏小明坐到了一起。 西湖龙井泛出淡淡的清香,刘然吹着气喝了一口,茶太浓,他觉得味太苦,丝毫感觉不到苦后的甘爽。 “嗯,不错不错,年轻有为呀!当初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靠给人家卖苦力糊口。”夏小明一边替刘然添茶水,一面一副欣赏的眼光看着刘然,话里有些恭唯。 刘然瞟了对方一眼,他看不出夏小明比他大多少,茶馆内的灯光有些暗,这本来是情人相聚的地方,周边被高过人头的背椅阻档,狭小的空间里,刘然有些压抑。 “你说,需要我干什么?” 夏小明笑呵呵地摆摆手:“别别,我不希望我们之间这样说话,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朋友了,当然,是互利互惠的朋友,我想你以后会知道我老夏的为人的。” “是朋友,有用那个视频来威胁我吗?” “年青人,你们是知识分子,有令人羡慕的专业,我呢,没有念过你那么多的书,但要说见识呢,也还有那么一点点。心理医生是吧,厉害呀,说得土一点,别人的大脑都会受你控制,当然,作为医生,你们有专业的能力,更注重职业道德,我想,谋害周大夫的行为,并不代表你对职业道德的背叛,周大夫的死,是他罪有应得。” “让周天浩杀我爸,是你的主意吧?”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老夏说话直,你也不要见怪,你爸早晚都是死,我们要不这么做,他出卖了我,也是死,我们只不过通过一次医疗事故,让你爸死得稍许早一些,一者免得那么多的痛苦,二者呢,也可以让医院赔偿些医药费,更重要的,能免得你一家背负的罪名,并且得到我们的一笔安家费。” “你怎么知道我爸早晚都是死?” “肝癌晚期,你是医生,不清楚吗?” “你们听谁说的是肝癌晚期?” “阿彪告诉我的,很清楚呀,这么大的手术,要不然,我们会出如此下策?” 刘然叹息了一声,他明白,这是条老奸巨猾的狐狸。 “我告诉你,我爸不是肝癌晚期,只是肝胆结石,其实你们心里很清楚,我爸的这条命,我会一辈子记在你们的头上。” “好吧好吧,你可以记着,如果真像你说的你爸得的不是绝症,那就是我的严重失职,我真的就成了不可饶恕的杀人凶手,我现在随时可以把这条命交给你,你也可以像杀了周天浩一样,把我杀了。” “我不给你废话了,你说,你要我干什么?” “你放心,杀人放火的事,不可能让你干,我只想你能利用工作的机会,给我们介绍介绍一些朋友。” “你是想让我介绍些有钱人给你,让你引诱他们去赌钱?” “不是我引诱他们来玩钱,我没有这个本事,是你算计他们来我们这里玩钱。” 刘然不禁扑哧笑出声来:“这也太可笑了,我只是心里医生,严格来讲,只是一个心理咨询师,我没有这个本事。” “你有,能让一个人在你的引诱下心甘情愿赴死的人,还有其他什么事不能做的?” “我做不了,也不想去做,我要去做了,也就失去了一名心理医生的职业道德,除非不干这个医生了。” “你已经做了,而且还做得很成功。” 刘然听出了对方威胁的口吻。 一阵沉默。 刘然忍不住了:“不要这样,我们换个方式?” “你说!” “我可以劝说他们去做事,但绝对不能是你说的这事,是做善事。” “做善事?” “修心向佛,这也是善事。” 夏小明毕竟老江湖了,心胸豁然开朗,拍了拍大腿!“好主意!好主意!你看你看,毕竟是老行家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对呀对呀,人心向善,人心向佛,劝人行赌,是违法行为,劝人修心为善向佛,这才是正道。” “还有,你身边有懂风水算命看相的人吗?” 夏小明哈哈一笑:“不瞒兄弟说,这个嘛,我老夫也略知一二。” “那就好,这对有些人有用处。” “对对对,太对了,这都是有用的。” “你最好弄一个小庙,供几尊佛,不管是什么,保命的,什么观音呀,保发财的,什么财神爷的,什么都有吧,这些都不用我说了,你明白的。” “明白明白!这不用去弄,有现成的。罗佛山你知道的吧,有个庵子,早就没有人去打理了,只要稍加修缮修缮,佛像都是现成的。” “行。”刘然点了点头。“我也想请你现在帮我办件事。” “你说。” “找一个叫林诗诗的女人。” 这一天是周未,刘然计划带冯雄一家去黄江源旅游区漂流。 冯雄还是到了她妈给他找的一家童飞动漫文化娱乐公司工作,这也是冯雄的爱好和有电脑动漫制作的天赋。现在刘然要做的事,就是每天带着他进行一个小时的户外锻炼和能够与人互动的娱乐活动,节假日便带领他参加野外文体活动,逐渐从电脑游戏的迷恋中解脱出来,并通过加强人际交往,试着改变他孤僻的 性格。 出发前,他接到了周耘的电话。 “刘大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找到工作了。” “干什么?” “益达保险公司。” 刘然暗暗叹息了一声,他知道,保险公司很容易进的,特别是像周耘这样身貌俱佳的女孩子,可是,进去的人没有几个人能干得下去,如今的保险业竞争激烈,进去的人十有八九是推销 十,约会林诗诗 《星光下的影子》全本免费阅读 米月来这里,是为焚尸案来的,吴昊的现场勘查整整弄了两天两夜,她要来这里看看结果。 吴昊道:“现场勘查从中心点开始向外展开200米,参加人员12人,分四个组,共历时52个小时,可以说,别说一片树叶没有漏过,连一只蚂蚁都没有放过。作案的第一现场已找到了,是在距离焚尸现场160米的一处松树下的洼地上,现场地上铺满厚厚的松针,松针中发现有几丝女人的长发,已固定和提取,周围地上土壤有踩踏过的新鲜痕迹,但没有取到有价值的印痕,洼地上有压痕和一滩尿液残留,判断为受害者所留,已固定和提取;从第一现场到焚尸现场,沿途没有发现有脚印,因为这一带都是铺满松针,地面又都是碎石,难以留下完整脚印痕。在周围共发现有鞋印3个,为耐克球鞋印,鞋印纹路清淅,有九成新,鞋印痕迹新鲜,应为案发期间所留。我们通过附近村民走访调查,案发期间,村民没有在这一地区活动过,而且也没有发现附近村民在夏天穿过这类球鞋的,也不排除是其他旅客所留,但我们判断,鞋印距离焚尸现场比较近,距离最近的只有80米左右,而且鞋尖也指向现场,所以鞋印为凶手的可疑性较大,从鞋印尺寸及印痕深浅判断,此人身高约一米七五至一米七八左右,体重约75至80公斤。在距离焚尸现场西南方120米的一处叶藤刺植物刺尖上发现了血迹,已固定提取,而在距离此处不远的地方,发现有鞋印,判断是凶手在取柴火时被划破腿上的痕迹。除此之外,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提取的头发、尿液经DNA检测,已确定为受害者张小曼,而提取的血液检材,不是张小曼,系凶手的可能性较大。” 米月满意地点了点头。“有没有目击者?” “有!”林大队道:“有工作人员发现在案发当天下午4点多钟左右,有一个身穿蓝色运动服,头戴白色遮阳帽,还有一个身穿黑色T恤衫和牛崽裤的人上了山,其中一人还扛了一支枪,至于他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就不知道了。” “两个人?”米月皱了皱眉头。 “对,我们多方打听这两人下山回来的线索,却没有打听到。” “看清身貌体形了吗?” “距离太远了,看不清楚,个头嘛,有一米七以上,两个人的高矮差不多。” “人员排查情况怎么样?” “还在进行中,从已排查的数据看,案发三天内经过黄江镇路口来往的车辆共1070辆,这些车辆基本上都查清了车辆号牌;从456县道方向来往的车辆,目前打听到的有80多辆,这些车辆很多都没有办法查清车辆号牌,沿途村民要么没有留意看,要么记不住。至于车内人员,正在核查;这期间在黄江源有住宿登记的2702人,我们已整理出人员名单……” “尸检情况呢?” 杨茹摇了摇头:“尸体已严重碳化,尸体表面几乎没有可检测的其他DNA成分,阴*道内没有发现有精子成分,发现有塑胶成分,判断作案人在实施性*交时,戴有避孕套。” “难道凶手有预谋?”米月道。 “这也不一定,现在有些人,会经常随身带的,特别是到这些旅游场所的人。”吴昊道。 米月瞟了吴昊一眼。 “你看我干什么,我又不会带这种东西。” “两个人?”米月神色严峻。 刘然让夏小明找林诗诗,夏小明找到了。 “你不会把她交给公安吧?”夏小明小心翼翼问。 “我还不会糊涂到这个地步吧。”刘然哼道。 还是在“夜森林”茶馆,刘然见到了独坐在房间小包厢一角的林诗诗,身着一丝暗红色真丝连衣裙,隐约可见胸前的乳白色文胸,胸部大得有些夸张。浑身上下凹凸有致,透射出少妇的灼灼风情。刘然在想,这样的女子,老爸怎么薅得住! 刘然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会是父亲的情人,他本来一直就对父亲没有好感,更谈不上他身边的女人了,妹妹刘暄虽然对父亲比刘然要好些,却难容忍父亲身边的女人,林诗诗也许心里明白,所以对刘然和刘暄,总是极力躲避,彼此很少有见面的机会。 林诗诗表情淡漠:“你怎么会想到要见我?” “你与我爸相处多久了?” “三年了吧。” “这三年,你也不容易,你对我爸的照料,我很感谢。” “你找我来,不会是来表达谢意的吧?” 刘然喝了一口茶,看了对方一眼。 “是的,我找你,是向你要回我爸那40万元钱。” 林诗诗一怔,端起送到嘴边的茶杯定格了一下,放了下来。 “真是搞笑,喝茶也会把你喝昏头吗?” “要不, 十一,放钓 《星光下的影子》全本免费阅读 刘然次日坐诊,脑袋有些昏昏沉沉,想昨晚在茶馆的时候,空调有些冷,受了凉,又被林诗诗的事弄得他十分被动,心情郁结所致。不想却接待了一位病人,令他暗自欣喜,看来,夏小明一直等待的机会来了。 “大夫,你这个心理医生,会看风水算命吗?” 刘然一看这人,微胖中等身材,四方脸,大鼻子阔嘴巴,寸头,左右手食指各戴一枚金镶的拇指大的翡翠,脖子上也有一块翡翠观音吊坠,看那水色,如果是A货,价值不菲。刘然想,如果从面相看,一定就是大福大贵之人了。 刘然笑了笑:“先生说玩笑话呢,这是两回事。” “你们心理医生,相不相信风水?” 刘然哭笑不得,本想向他厘清一下是非的,他不能容忍这种人对他心理医生这种职业的亵渎,但一想到夏小明,他也只好忍了,便有了主意,问:“你相不相信这世上有鬼?” “这都什么年头了,哪个还相信?鬼才相信呢!” “那你怕鬼吗?” 来人一时有些发懵。 刘然笑了笑:“我告诉你吧,这世上,相信有鬼的人恐怕不多,但很少有人敢说不怕鬼,要说不怕鬼,你敢独自一个人在一片乱坟地里或者在殡仪馆的骨灰室里睡一个晚上吗?这说明,其实这鬼并不存在,要说存在,其实是却存在人的心里。” 来人疑惑了一阵,点了点头。 刘然也点了点头,说:“这么说吧,作为一种心理疗法,不管是心理医生也好,看风水,看相算命也好,都是一回事,那就是通过各种方法和手段来驱散你心中的鬼。就比如说这个风水吧,你要是整天担心风水不好,或者因为家里事事不顺而害怕因风水引起,那么,你心里是不是总积郁这么一个阴霾?如果你请了风水先生,让他看了,说你这个风水有问题,而把它化解了,你从此心中的这个阴霾就没有了,一切的担心和害怕就不再来缠着你,就像是药到病除,是不是这个道理?” “像你这么说,那些风水师的话都要信了?” “不是这么说,靠药来除病,如果没有药性,是除不了病的。其实风水这种东西,按现在我们的认知来看,有很多方面还是有那么一些科学依据的,比如你说的这个凶宅,如果这种宅子建在容易发生泥石流的地方,或者说容易在发洪水时被淹没的地方,还有比如在山石中,有些山石有很强的辐射,还有就是在阳光照射不到,阴暗潮湿比较多的地方等等容易引起生病的地方,他们就会把它定为凶宅,这就不是封建迷信的东西了。” 来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你贵姓,需要我做什么吗?” “哦哦,我姓郝叫郝平贵,这些年,做些生意,赚了点钱,可是家里连二连三出事,这不到三年,先是生父肝癌走了,其实年纪也算不大,64岁;第二年母亲也走了,62岁,说是肺水肿;第三年,我那老婆,突发心脏病,不到一个时辰,也走了。今年,我9岁的大儿子,放学路上被车压了,也没有抢救过来,现在家里,就是我和一个7岁的小儿子,我现在时时刻刻在提心吊胆,生怕又有什么厄运降到我们俩头上,听人说,是不是我那房子是块凶宅,你看,这些事,就发生在我们搬进新房子以后……” 刘然十分同情地叹息了一声。 “这样,作为心理医生,只能劝你一句,你的一切不幸,已经过去,不必再纠结,放下内心的所有沉嶂,坦然迎接未来的生活。如果你真是为你的宅子不能释怀,那么,我可以向你推荐一个人,让他去看看你的宅子,也许,他能让你除去心内的不安。” “他是什么人?” 刘然找了张名信片递了过去,上面是:中华民族文化遗产传承人,中国周易术道研究学会会长,中国风水玄学镇鉴大师……夏小明。 刘然送走了郝平贵,便打了夏小明的电话。 夏小明这些天正在罗佛山旧庵里大兴土木,现在正好收尾了,庵门和对联请了慧净高僧赐名提字,庵门赐名静心庵,庵门的对联:善报恶报循环果报早报晚报如何不报,名场利场无非戏场上场下场都在当场。庵内原有的几名菩萨,大慈弥勒菩萨、大智文殊菩萨、大行普贤菩萨、大悲观世音菩萨、大愿地藏菩萨,都被重新涂了一层金色。夏小明本想弄几个功德箱,刘然道:“这种功德箱,能收几个钱!”夏小明醒悟,便专门设了一个净室,净室提名为功德斋,收取功德钱。 夏小明得找一位让他十分放得心的人来这庵里吸引人,想来想去,想到了林诗诗。 林诗诗是夏小明相识的第一个女人,对夏小明来说,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心太贪,也许他这一辈子守的女人就是她了,夏小明深知,对一个为了钱而不顾一切的女人,特别是长得有姿色的女人来说,终究不会安心守着一个男人过日子的。林诗诗从18岁高中毕业出道,先是在发廊做了小姐,不到半年便傍上了一个老板,半年后老板出资给她开了一家服装店,因要价太黑,经营不到一年,快撑不下去了,被夏小明看上,便跟上了夏小明,林诗诗也是铁了心要嫁了他的,只是一双要钱的手越伸越长,夏小明便灰了心,便让她出门开了一个 地下赌博场子,开了不到半年,场子也越来越冷清,很快要弄不下去了,都说这女人心太贪。夏小明才把刘青水叫过来救场,刘青水只好让林诗诗只顾在幕后收钱,自己来管场子。 林诗诗明知道夏小明冷落了自己,却并没有死心,做着与他厮守一辈子的梦。刘青水与林诗诗合伙了三年,却也在做着与林诗诗厮守的梦,林诗诗为了钱,也只得迎合了他,打成了一块,弄得刘青水对林诗诗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刘青水管场子管得顺手了,便盘算着再开它一两家,夏小明本不想把这事弄大,毕竟风险太大,弄不好把他都搭进去,却又不好扫他的兴,只得对他说,开场子可以,只是这开场的本钱得你自己弄,风险你自己担。刘青水便只好把自己的钱一分不少地投入到开新场子中了,新场子开业不到半月,便发生纠纷,出了人命,连新带旧被公安一窝端了,弄得刘青水真是一身清水,身边半个钱都没有。刘青水被通缉,夏小明知道,刘 十二,风水与美尼 《星光下的影子》全本免费阅读 郝平贵的别墅,位于市北郊白水山下沥水坑水库旁的天庭豪苑区内,郝家的宅子又是在天庭豪苑区内最东边第一家靠近水库的地方,这里只有并列的两套宅子,宅子前面是沥水坑水库,水库水面如镜,东面是一块高尔夫球场,西面便是另一幢别墅,后面是一座小山,山上树木葱茏,别墅周围,草青花艳。 夏小明来到这里的时候,太阳刚好下山,西边一片晚霞,把水库映成了金色,房子墙面贴的是仿古琉璃釉砖,也被涂上了一层粉色的色彩,夏小明叹息了一声,这块宅子,在这东州市,没有两千万,拿不下来。 夏小明拿出了罗盘,先看室内,又到宅子外转了几圈,始终一言不发,郝平贵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不时观察夏小明的面部表情,看他表情严峻,便有些心慌意乱。 夏小明好不容易看完了,站在宅子的正门中间,定情地盯着前方,久久不语。 “大师,是不是这个门的朝向不对头?你看,正对着前面的那个山头?”郝平贵试探地问。 夏小明沉默了许久,才慢吞吞道:“贵府之地,后御壬龙,前旋辛水,水出辰库,用乙山辛向,合成亥卯未木局,八下的爻象,倒也符合,属吉,宜居。” 郝平贵一时听不明白,便问:“在下愚纯,还望大师指点一二。” 夏小明便指点起来:“看来,此群宅选址,也是看过风水的。风水也,无非是捉穴,察砂,觅水,定向,断此无不宜者。然吾观风水,则主在观形察气。气者形之徵,形者气之著。气隐而难知,形显而易见。至于形者,乃山水也,观贵地之山水,其山向之星入中挨排,运盘,山盘、水盘一一廓清,吉凶立可见矣。观贵地之气,乃从后山引下,右虽无砂山相阻,然有场地聚人,仍可聚气,左有邻居,前近水旁,则气可到穴。” 郝平贵听了,虽不全懂,倒也略明白一二,便道:“可是,为何自从搬进来后,却接二连三出事?” 夏小明也不答话,到了屋后门,出后门是一片园子,园子不大,园子里栽种了些果木,对面有一间放杂物的小屋。 夏小明叹息了一声,道:“贫道要问些话,可能有伤先生隐讳,不知先生可如实回答吗?” “只要能除秽去邪,大师有什么话,尽管问就是了。” “先生之前可有干过伤阴骘之事?” 郝平贵一时黯然。 “先生要是不方便说,那就不说了吧。” “在大师面前,我也不瞒了,要说杀人放火的事,当然不会去干,但谋财害命的事,我也说不准,但平心而论,我绝对不是出于有心。十多年前的事了,为了赚钱,干过医托,开过诊所,是有几个病人落在我所里,因耽误治了,死了……” 夏小明点了点头:“这就是了。” 天渐渐黑了下来,夏小明到车上取了桃木剑,悄悄取了磷粉,先是到了郝平贵的寝室,然后从寝室到后院小屋处,反复走了几趟,还蹲下身子像是细看脚印,乘郝平贵不注意,一路上悄悄撒了磷粉,撒完了,忙手持桃木剑,口念咒语,将剑挥得呼呼生风,估计磷粉就要自燃了,突然高声大喝:“孽畜!还不快快显形!”就见从寝室通往后院一路似有幽蓝色的鬼形随冯平的剑风飘忽晃动,那鬼形忙出门向小屋方向逃去,夏小明也追出门去,不一会就无影无踪。这郝平贵外哪曾见过这个场面,当场吓得头重脚轻,脸色苍白,两眼发呆。 夏小明收了剑,平了气,定了定神,让郝平贵取了一碗水来,端在他面前,他随即取出一揭黄纸来,口中念念有词,随即喝一大口水,对着黄纸一喷,黄纸上便显出了血迹,便又是念了咒语,挥剑将纸斩了,令郝平贵取打火机点着烧了。 一切弄完,夏小明这才露出了笑意,对郝平贵说:“先生这宅子,是个吉地,一切都不要动它,只管放心住下就是,只是屋内积些不散的阴魂,也是先生原来招引所致,总要在此作孽,幸好现在已被驱走了,我已烧了镇符在此,量他从此也不敢再来了,先生从此可大安了。” 郝平贵感动得连连作谢,看夏小明要走了,才试探着问:“只是大师这谢礼,不知有何常规?”夏小明忙摇手道:“不瞒先生说,我给人看地驱邪,从来就不收一分钱谢礼的,贫道在此告辞!” “那怎么行!要不,送些什么礼物也行,你看,天都黑了,要不吃了饭再走吧?怎么也不能让大师白白辛苦这一趟吧!” 夏小明笑了笑:“至于礼品,贫道就更不能要了。我的时间很紧。先生若果有诚心,可去罗佛山,那里有个小庵,叫静心庵,先生可以去敬一敬那里的佛祖罢,仗佛祖保佑,先生从此可更无忧了。”说罢便上了车,车子呼地走了,郝平贵一脸茫然。 第二天一大早,郝平贵便驾车去罗佛山,寻找那个小庵。罗佛山位于东州城东麓,是东州的一座森林景区,公路盘山而上,两旁树阴密布,到了庙前,这是一座早已遗失了的古庙,三分之二的房屋已不存在了,只剩下一块空白的地基,倒是房屋四周十几株森然的苍松翠柏,苍老而又挺拔,虽然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却仍透出当年香火旺盛的陈迹和古风悠长的风范。庙前有一片小水塘,长满了 一人多高的水草,水塘附近的蛙在东一声西一响呱呱地叫着,旁边是一丛丛一丈多高的芭蕉。几间残房,就是静心庵,虽然破败,但还是青砖瓦房,梁上的几根椽木还留有精心雕刻的云龙仙鹤,依稀可见已黯然斑驳的描金饰彩。 郝平贵进得门来,门前早站着一位美尼林诗诗,虽是青衣素帽,却掩不住勾人心魂的娇媚和窈窕的身材。这尼姑双手合在胸前,引郝平贵入厅,看郝平贵在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座前跪下来,便忙点了香来,交到郝平贵手里,郝平贵口中念念有词,堆金山,倒玉拜了拜三拜。 郝平贵各个菩萨都一一拜毕,便被美尼引进到功德斋来。郝平贵进来一看,却也布置得十分雅致,四面墙上全是红木装饰的博古架,放置不少古版线装佛家经书,一架大书台上,堆放着羊质虎皮的一叠功德簿,一套精美茶具,美尼恭请郝平贵先坐了,自己再在对面坐了下来,烧水煮茶。 “师父今早就吩咐贫尼,说施主要过来,要贫尼好好接待,所以贫尼一早就在恭候了。”美尼笑道。 “ 十三,大排查 《星光下的影子》全本免费阅读 这些天,米月一直住在黄江镇,试图通过排查案发期间的来往车辆,筛出可疑人员。 案发已过了一个多星期,女孩焚尸案已在网上炒得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米月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近一个星期的排查工作,通过旅馆住宿登记排查,没有发现有符合身高等条件的人有作案的时间及其他疑点,在当天出入的人员车辆排查中,锁定了三台可疑车辆。 “这三台车辆,都符合案发期间的一些作案要素,一是车辆是在当天案发后离开黄江源的,二是都是私家车,车内人员有一米七五以上男子;三是这三辆车上,都有发现有汽枪。” “我们通过调查走访,这三辆车上的人员名单都查出来了,共6男2女,有一米七五以上男子共4人: 刘洪涛,男,42岁,身高1.78,东州市新天地制衣厂经理,现住址在东州市新市区祥瑞西街42号; 钱家进,男,48岁,身高1.76,龙湖路体育用品店老板,现住东州市龙湖街37号院3幢1203房。 还有两个是外省来的,一个名叫王健,男,37岁,身高1.75,无业,广西贺州人;一个名叫徐小鹏,男,42岁,身高1.77,湖南郴州人,这俩人都无业,驾乘的是同一辆车。目前,我们还没有惊动本市的两人,已给当地的派出所取得了联系,让他们暗中盯着,派出所都有他们的手机号,我们也对他们的手机进行了定位,应该可控,同时他们正在想法采集他们的基因样本。外省的两个人,我们已分别发出协查通报,请他们提取DNA样本。” 米月想,目击者称当天是两人进入的现场,难道凶手就是王健和徐小鹏两人?这俩人虽然不是本省籍贯的人,但不等于不在东州市工作生活,要是他们或者全家长期在本省市工作生活,外省市的公安机关并不一定能采集到其本人的基因样本来。便道:“外省的两个人,我们通过天眼查一查,看是不是生活在东州市或我省其他地区,要是在我们省区,要坐等外省公安机关弄基因样本过来,恐怕黄花菜都凉了,这是个恶性大案,现在网络媒体压得我们抬不起头来,我们要有紧迫感。还有,一旦发现了他们的行踪,要密切跟踪掌控,不要让他们跑了。” 过了两天,王健和徐小鹏找到了,果然就在东州市,四个人的基因比对出来了,均与现场采集到的基因不匹配。 米月等侦查员的心一下子凉到了冰点。 “难道是现场的血迹不是凶手的?” “现在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就是现场提取到的基因样本不是凶手所留;要么就是在车辆排查时,将凶手漏掉了。” 杨茹道:“至于现场上提取到的血液基因样本,我倾向于为凶手所留,这基于几个因素,一是我们现场调查,在案发期间,黄山源旅客包括附近村民在内,并没有发现有人来过这个现场;二是从血迹新鲜程度看,可以锁定是案发期间所留;三是在血迹周围发现的脚印,从脚印的新鲜程度看,与血迹的时间一致,还有就是已排除是受害人的血迹,因此,血迹为凶手所留的这个可能性很大,不可轻易排除。” 吴昊道:“从人车排查情况看,对出入黄山镇这条路线上的车辆,我们可以保证没有漏掉的,但对于从456县道方向的车辆,我们就没有很大的把握,毕竟这段路没有红绿灯和监控记录,全凭沿途群众目击者提供。” “那就从现在起,把重点放到456县道,沿途的村庄,加油站,饮食店,小卖店,厕所,路边摆滩的,等等,一个都不要放过!” 米月心中还惦记着“7·17”专案,问吴昊:“那个林诗诗,以及那笔40万的现金来历,查得怎么样了?” “查了,这个林诗诗,是与刘青水办赌场的合伙人,至于那笔现金来历,我们银行查出帐,没有查出结果,估计这笔现金本身就没有通过银行出入帐,所以很难查清来历,估计这笔钱应该就是来源于赌资,所以我们可以断定,这笔钱就是给刘青水的封口费,刘青水的背后有大老板。至于这个林诗诗,没有她的手机号,我们到了她的住所,以及她经常活动的地方都找了,没有发现。” “打听到那个叫阿彪的人吗?” 吴昊摇了摇头。 “还是要找参赌过的人一个个打听一下,有没有认识或听说这个阿彪的。” 吴昊点了点头。 米月现在还要找一个人,周天浩的妹妹周耘。她想,刘青水的封口费是40万,而周天浩给母亲治病弄来的一笔钱也是40万,这之间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对于这笔钱的来历,周耘真的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对她有什么隐瞒或难言之隐?而且,上次在黄江源,她为什么会同刘然在一起? 米月相约周耘,周耘正同刘然在一起。 这是一家“稻香名茶坊”的饮食店,周耘约了几次刘然,好不容易约到了。刘然心里好像有点明白,这丫头好像对自己有那些个意思了,想到了她哥,刘然心里打了一个寒颤。 周耘把刘然送给她的银行卡递了过去:“刘大哥,我现在有了工作,这个,还你吧。” 刘然道:“你一月多少 十四,相约静心庵 《星光下的影子》全本免费阅读 刘然心里一直纠结米月约周耘谈话的事,下午快下班时,夏芸芸打了电话来,刘然从电话里听出了夏芸芸的欣喜与感激。 “刘大夫,我儿子现在听话了,每天准时上班,今天,公司还发了他一笔奖金,有十来万呢,说是他设计了一款什么软件,让公司创益了。他现在,也没有心思玩游戏了,整天就在为公司做软件,还有,他还给我说,他爱上了一位妹子了……” “他每天还坚持做健身吗?” “做呀,我买了跑步机,他每天坚持做一个小时呢,他现在要是不听话,我一说叫你过来,他就老实了。我想,你晚上有空吗,我们想请你吃个饭。” “以后再说吧。” “你别呀,这不是我的意思,是孩子的意思,他说,他得了这笔奖金,有你的功劳。” 刘然正要回话,电话里传来冯雄的声音:“刘叔叔——” 听到了冯雄的声音,刘然的心软了下来:“好吧,我答应了。” “刘叔叔,您能不能再约一个人?” 刘然笑了笑:“谁呀?” “周耘。” 刘然明白了。 刘然知道周耘晚上约好米月谈话的,他想,这正是机会,他知道,他主动约她,周耘是不会拒绝的。 刘然下班时,看了看表,是晚上6时20分,便打了周耘的电话。 周耘果然高兴:“可是,晚上8点米警官要约谈。” “这个好办嘛,我们聚我们的会,你能在8点钟前赶回去就赶回去,要不然,让她到我们聚会点来找你也行。” “这样行吗?” “有什么不行,是她找你办事,当然她得听你的,这样,我把地址发给你,你发给她,就让她到这个地方找你,到时我安排另一个谈话的房间就是了。” 吃饭的地方是刘然定的,一家叫“同乐居”菜馆的“春茗”房。刘然领着周耘进来的时候,夏芸芸母子早已在房间恭候了,刘然见冯雄见到周耘的时候,竟有些极不自然,不敢正眼看她,只是唯唯诺诺,刘然暗笑,这个样子,还谈恋爱呢! 刘然有意安排冯雄坐在周耘旁边,自己坐在冯雄旁边,坐好后,刘然悄悄对冯雄道:“你下次要约周耘,你自己约,不要再拉着我了。” “我约她,她不搭理我呀!”冯雄一脸无奈。 刘然心理明白,看来,这事以后会有麻烦的,他对冯雄的心疗工作还任重道远。 “你们俩在嘀咕什么呀!”周耘机警地笑道:“刘大哥,你不会把我出卖了吧?” 刘然听出了周耘的话意,也笑道:“哪里敢!你不把我出卖了就行。” 晚上八点多钟,米月来到同乐居找周耘,周耘的聚会正在进行,刘然早已为周耘找了一间空房,周耘说了声抱歉,便出了门。 聚会结束后,刘然到了米月同周耘谈话的房间,取下了他事先安放的录音笔。 刘然回到家,忙打开了录音笔。 米月:“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周耘:“是为我哥的事吧,我哥还有什么事吗?” 米月:“我还是想弄清楚你哥那笔40万钱的事。” 周耘:“这事我不是说明白了吗,我真的不知道我哥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米月:“你是在什么时候知道你哥得到这笔钱的?” 周耘:“我哥他,他就对我说,说他交了钱了,我问哥哪来的钱,他说是借的。” 米月:“我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周耘:“我?好像是晚上,他在服务台结完帐,告诉我的。” 米月:“几号,几点钟?” 周耘:“大大大概3号吧,晚上10点多钟样子。” 米月:“在这之前,你哥在干什么?你能不能把3号这天你哥在干些什么事都说出来?” 周耘:“这一天,他都在医院,哪里都没有去呀,他一边还要照顾我妈,一边还在上班。” 米月:“那么这钱是怎么来的?是有人送到医院来的吗?” 周耘:“这我不知道,反正我哥没有出去过。” 米月:“你哥在向医院付这笔钱之前,去过什么地方,或者有什么人来找过他?” 周耘:“我不知道,我一个下午都守在妈床边,哥虽然有时进来,有时出去,但时间都不会相隔太久,他也不会向我们说他出去干什么。” 米月:“这么一大笔钱,如果是借的话,不会没有借条的,你见过这个借条吗?” 周耘:“没有,哥也没有向我提过。” 米月:“你哥出事的当天,有没有听他说过有人约他,或者他接了什么电话?” 周耘:“没有。” 米月:“他当天的情绪有异常吗?” 周耘:“没有,好像同平常一样。” …… 米月:“好吧,今天就谈到这里吧。” 刘然听完了,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这一天是周末,夏小明一早就打了电话来,约刘然见面。 夏小明亲自开了车来接他,刘然一看,是一辆老款的丰田霸王,夏小明看出来了,笑道:“不是我舍不得几个钱, 只是不想太张扬,低调些好。” 夏小明的车沿着罗佛山树木荫密的山路盘转而上,刘然明白这是去哪里了,此时他已陶醉在路旁的风景里,懒得同夏小明说话,到了静心庵,一美尼满面堆笑地迎了出来,刘然一看,吃了一惊:林诗诗! 林诗诗笑道:“刘然,我现在叫妙静,这里没有林诗诗。” 三人到了功德斋,林诗诗便忙着浇水泡茶,刘然看了看房间,布置得到也雅致,对夏小明道:“看不出来,你还懂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