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直女套路后》 1、第 1 章 第1章 “这能找到？” 一张泛黄的胶卷照片，年份有些久远，温沄拿着看了几眼，一脸困惑，眉头拧了起来。 “你爷爷是不是拿错了？” “照片旧点没事，破了也没事，能看清脸就行，给张背影照是怎么回事，”温沄嘀咕几句，坐在她对面的女人一直没回话，她放下照片，抬眸看过去，“郁余笙你在听我说话吗？” 没人回。 温沄：…… “郁余笙，郁导你能不……” “嗯，在听，”郁余笙的目光没离开手机，指尖慢悠悠在屏幕上滑动着，漫不经心应了一声。 坐了小半天的车，喉咙有些不舒服，声音略微低哑，“来之前我就知道是张背影照，爷爷说只有这张。” 敢情知道，还以为她事先没看，温沄直接道：“这照片少说也有好几十年了，本人看了也不一定认识，我们怎么找，找不到。” 郁余笙接话：“随缘，找不到再说。” 老爷子让她试试，没叫她一定要带个初恋回去。 她们来这里也不只是为了找人，工作室刚结束一个影视项目，借此机会休假。 七月份的天气逐渐热起来，到了傍晚，吹过发梢的风也不怎么温和，但和城里比起来，已经凉快许多。 温沄拿湿巾擦着脖间的汗，看着头也不抬，还在摆弄手机的郁余笙，不禁问道：“你到底在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 “攻略。” “追求许奶奶的攻略吗，人都没找到，现在看是不是太早了，”温沄想了想，“早点看也行，你也没有追求人的经验，笨鸟先飞嘛。” 闻言，郁余笙抬头白了她一眼，红唇微张：“我在看小镇的旅游攻略。” 出门比较随意，来这里是临时决定的，没有事先做过调查，不过…… 温沄想起了什么：“你原来不是自己来过一次吗？” 是来过一次，十来年前的事情了，郁余笙指尖拢了拢侧脸遮挡视线的发丝，很自然的一个动作，她做起来有种莫名的韵味，眸光微动。 “记不清了。” 她起身，将手机放进包里。 小镇不大，不是热门景点，攻略也不多，几分钟就看得差不多了，吃住那块不同大家虽有不一样的推荐，但几乎都提到了北街的炒饭。 两人有点好奇，什么手艺获得一致好评。 查了地图，北街离她们不远，一致决定晚饭选择这家炒饭。 十来分钟后到了目的地，露天的场地摆了几张四方的小木桌，每桌都坐满了人，没有空余位置。 烟火缭绕，环境有些嘈杂。 没必要为了一顿炒饭排队，郁余笙不是这种性格，好奇心削弱许多。 温沄：“换一家？” 郁余笙嗯了一声，转身那瞬骤气的风卷了尘埃迷了眼，她下意识侧头，正好朝着烟火升起的地方看去。 “哎呦，”和她一样侧头，看见同样风景的温沄发出一声惊叹，“我大概知道这家炒饭为什么火了。” 火的不是炒饭，是厨师吧—— 个子高瘦，身材欣长，背脊的蝴蝶谷透过衣料时隐时现，掌锅颠勺时动作利落，手臂上隐隐的肌肉线条，在陡然腾起的火光下白皙的肌理镀上一层橘色，额角不时滴落其上的薄汗，橘色瞬间蒸腾。 巴掌大的小脸被口罩遮得严实，单看眉眼，模样也不差。 郁余笙收回眼：“走了。” “要不等等？”温沄商量，她对那掌勺的小厨师有点感兴趣。 没办法她好色，喜欢看美人。 “不饿了？”郁余笙问。 “饿，”温沄说，“但是可以忍。” 郁余笙双手环胸，环顾四周一圈，合理分析：“周围等的人大概有三十来人，坐着吃饭的动作也不快，至少得等个把小时，我不是很能忍。 “走吧走吧，换一家。”谁让自己的好友一点也不好色呢，比起看美人，更愿意吃美食。 来日方长，她们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日后有机会来，温沄同她一起离开人群：“去哪吃？” “边走边看，有喜欢的就进去。”郁余笙说。 温沄没做攻略，以前也没来过，对这里不熟，一切听对方的。 夜晚的小巷弯弯绕绕，看起来每条路都差不多。 一个半小时后。 郁余笙慢悠悠带着温沄从一条陌生的小巷出来，重新站在炒饭摊前，找了空位置坐下。 温沄：…… 所以为什么要出去绕一圈，兜兜转转还是这里。 上菜的阿婶拿着菜单过来，她们点了两份招牌炒饭，温沄问：“有果汁吗” “果汁没了，桌上的茶水可以喝，”阿婶说，“你们是最后一桌客人，要是再迟一点，炒饭的原料也没了。” 接着朝厨房喊了一声：“小许师傅，这桌要两份招牌！” 在温沄问话前，郁余笙率先开口：“迷路了，正好绕回来了，正好有位置，就坐下了。” 温沄笑：“你猜我信不信。” 郁余笙下巴支在掌心：“幼稚，谁要猜。” “是是是您最成熟，”温沄哼了一声，争论这个没意义，看向不远处掌勺的小许师傅，感慨：“动作利落，快准狠，长得也飒。” 酷girl。 炒饭的铁锅不小，看起来很重，颠勺如此厉害，没有一粒米饭撒出去，是有点技术在身。 “戴着口罩你也看得出来？” “自觉，女人的自觉。” 几分钟后，温沄打脸了。 她眼睛一眨不眨，吃惊地盯着已经取下口罩，站在桌前的小许师傅。 她以为的小许师傅又酷又飒，怎么口罩一取，长得那么小仙女，看起来又乖又文静，甚至有种我见犹怜的清冷破碎感，若是哭起来，楚楚可怜的样子应该很好看。 许初脸颊微红，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把两份炒饭放在她们桌上，眨了眨眼睫，一脸懵然，不知所措地看向郁余笙。 郁余笙朝她点了点头：“没事，她热糊涂了。” 许初嗯了一声，朝着她笑一笑。 温沄已经回过神，在得知许初已经下班时，有些自来熟地拉她坐下，打着自己是新来的游客的旗帜，对这里不熟，杂七杂八问了起来。 郁余笙静静吃着炒饭，没理她们，放在一旁的手机时不时亮几下，她拿起来看了几条消息，眉头皱着，处理了些琐事。 休假也不让人空闲，抿着唇，脸色严肃。 直到视野里出现半个已经剥好皮去好瓤的橘子，她缓缓抬头，朝着手的主人挑了挑眉头：“嗯？” “吃吗，刚剥的，”橘子皮还摆在桌上，许初乖乖地看着她，说话也是柔柔的“刚才阿婶说你们想喝果汁，厨房只剩下这一个橘子了，榨不出来。” “谢了。” 郁余笙接手，指腹不小心挨着对方的指尖，沾染了些对方手上的橘子汁水，果香浓郁，微微湿润。 许初轻轻看了一眼，眸光轻微闪了闪，将手收了回去，自然下垂放在桌下。 郁余笙注意到身边少了一个人：“温沄呢？” “她去卫生间了，”许初怕她担忧，再补充一句，“阿婶陪着她一起去的。” 周围的客人走得差不多了，郁余笙将盘子里的炒饭吃了一半，觉得有饱腹感了，放下勺子。 许初问她：“味道怎么样？” “一般。”郁余笙说。 许初楞了一下，小声说一句：“我再练练，争取更好。” 郁余笙挑眉，这才道：“和你开玩笑的，其实挺不错，我炒菜技术没你好。” 她说完这话后，肉眼可见小许师傅的脸颊瞬间红了起来。 许初咳了一声，厨房那边有人叫她，起身过去了。 害羞腼腆的小姑娘，夸一句就脸红，放在纸巾上的橘子还没吃，郁余笙看着她的背影，拿了一瓣起来尝了一口。 她爱吃水果，众多水果中，偏爱橘子。 只是一口，橘子汁进入口中那秒，郁余笙表情微变，愣住，眉头颤动，拳头握紧，不由自主磨了磨牙。 酸死人。 最烦酸的东西。 若不是小许师傅长了张十分乖巧，人畜无害的脸，她们也无冤无仇，她甚至会怀疑这是对方的恶作剧。 众多心理活动只在一瞬间，除了自己，别人看不出来。 郁余笙深呼一口气，将嘴里那点橘子汁咽下去，表情不太好，手机又在振动，不愿理会的消息一个接一个。 夏日本就炎热，心里越发烦躁。 许初再次走过来时，她嘴里的酸味还没缓过来，心情有些不美妙：“你有甜的东西吗？” “嗯？”许初看着她，“甜的？” 郁余笙揉了揉太阳穴：“甜的，随便什么甜的都行，有吗？” 许初忖度片刻：“有的。” 郁余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什么？” 许初说：“我嘴很甜。” 嗯？ 还“很”甜。 郁余笙顿了几秒，视线缓缓落在对方的双唇上，粉嫩泛着水光，自己嘴里的酸味在味蕾上一下下跳跃着，神色有些微妙。 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歧义，许初赶紧说：“我的意思是我嘴甜，可以哄人，你不要误会了。” 刚才她走过来时，瞧着对方脸色不是很好，猜测可能是遇见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郁余笙目光从她双唇上移开，反问：“我误会什么了？” 许初颤颤眼睫，捏了捏自己的指尖：“没什么。” 郁余笙幅度很小地勾了勾唇：“你要哄我？” “你需要吗？” “为什么要哄我？” “你好像不太开心。” “才刚认识，我开不开心和你有关系吗？”郁余笙说这话时语调没什么起伏，仔细一听，好似带着漠然，提醒听者注意界限。 许初静了静：“好像是没有关系。” “嗯，”郁余笙牙还酸着，“和你有点关系。” 许初：“啊？” 暂时没事做，去洗手间的温沄也还没回来，郁余笙来了点兴致，目光细细描摹着对方的脸庞，几息过后，多问一句：“你平时是怎么哄人的，试试看。” “亲一亲。” 许初顶着一张“我见犹怜”的小仙女脸，路灯和月光交汇的光芒缀入她眼眸中，在小镇充满奇遇的夜里，声音如山间清泉，哄人的办法朴素简单。 嘴甜，会哄人，亲一亲就好了。 一边说着，一边将脸慢慢凑了过去。 飘零在晚风中橘皮的香味，榨干了最后的汁水，分不清是甜是酸。 2、第 2 章 第2章 身后一两米处就是路灯，晚风绕着灯泡的黄晕，明明晃晃，万物皆能倾倒，倒映在的方格石板上，一片片黑影因光晕而重叠。 从洗手间回来的温沄老远就看见郁余笙独自站在路灯下接电话，她走过去等着，听见对方是在和等会儿要入住的民宿老板沟通，她们定民宿的时间太晚，只剩下一间普通标间，两人只能先将就一晚。 待郁余笙沟通好，温沄问她：“怎么你一个人了，小许仙女呢？” 郁余笙心不在焉：“不知道。” “刚才不是还在这里吗？”风有些大，温沄压了压裙子下摆，朝厨房那边瞅了一眼，没有许初的身影。 “你对她很感兴趣？”郁余笙往民宿的方向走。 温沄跟上她的步伐：“倒不是感兴趣，看着挺乖的，文文静静又害羞，没什么坏心眼，你不喜欢？” 郁余笙没回应，抬眸看了眼朦胧的月牙，有些不耐烦地理了理又被风吹乱的发梢。 不全是因为时而张牙舞爪的风而躁动。 她觉得自己有点奇怪，几分钟前，在许初靠近她，说哄人的办法是亲一亲时，她震惊片刻。 初次见面就对着谋生人亲吻，哪来登徒子如此轻浮，郁余笙欲躲开，又停住了动作，躲开了岂不是显得她胆子小了。 活了三十年了，若是被小姑娘给吓唬住了，面子往哪搁。 郁余笙没动，嘴角噙着笑，微微仰头，朦胧的灯光缀在瓷白孱弱的脖颈上，薄汗晶莹地覆在上面，做出很适合接吻的姿势。 看似暧昧，无形中形成一种生人勿进不可肖想的气场。 她这样，逐渐靠近她的小许师傅果然没动静了，吻没落下来。 很近的距离里，不知是夏日的夜风，还是对方温热的呼吸，或是两者都有，撒在她的脖颈上，她莫名地颤了一下。 郁余笙呼吸放得很轻，应该到这里就结束了，夸一句都会害羞的小姑娘哪敢真亲，在要放松的下一秒，一只温热的手掌抚过她的后脑勺。 郁余笙颤眉，真要亲过来？ 直接握住许初的下巴，力道有些大，眼神锋利如刀，戒备道：“谁给你的胆子？” 许初下巴被抬起，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略微委屈地解释：“你头上有树叶，我帮你拿下来。” 郁余笙扫了眼她的掌心，一片嫩绿的叶子静悄悄躺在上面。 “疼。”见她愣神，许初小声说了一句。 郁余笙发觉自己还握着人家下巴，把手收回去，许初下巴上落了红印，在她那我见犹怜的脸上显得十分突兀。 眼尾也泛着红，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被她弄哭了？ 郁余笙觉得她好像没用多大力气，瞧着对方的反应，她也拿不太准了，难道劲儿真的用大了？ 轻轻一弄就哭了，应该不可能。 许初说：“真的是在拿叶子。” 今日风比较大，这不又刮了起来了，刚好将躺在许初掌心的小绿叶吹落在地，和地上其他落叶混在一起。 郁余笙看着叶子落地，再看着她空空如也的掌心，一脸坦然：“哪有叶子。” 许初颤眼睫，略微茫然：？？ “你怎么……” “好了，”郁余笙说，“你别解释了，我不追究。” 她想，若是温沄在场，指定会骂她为老不尊，倚老卖老，睁眼说瞎话。 但是没人在场，又不傻，才不会承认自己误会小许要亲自己。 许初见她这样，微不可查笑了一下：“嗯，我没解释。” 意思是你说的都对。 还给人台阶下，郁余笙心情舒畅起来，看人的目光柔和许多，仔细看了几眼她的下巴，红印还没散去：“还疼吗？” 许初不断揉着下巴：“一点点。” “抱歉，没掌握好力道。”郁余笙说。 许初说：“下次轻点。” “下次？” 郁余笙抓住关键词。 “没说和我的下一次。”许初一脸认真。 郁余笙：…… 刚下的台阶，没喘口气又上去了，她再次认真打量眼前这张单纯的脸蛋，若有所思。 “也是。”见她还在揉下巴，郁余笙左右看了看，道：“过来点。” 许初什么也没问，乖乖靠近她，她再度捏住她的下巴，细细瞧着那块红印，并没有大碍，皮肤太细嫩引起的泛红。 瞥见对方震惊的眼神，郁余笙低声笑了一下，松开手时才道：“你也没说不是和你的下一次，不是吗？” “啊，我、我……”许初的手机响了一声，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接着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在郁余笙看来，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郁余笙的视线从她背影离开，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如此容易害羞的小姑娘，别说冒犯她了，可能都不敢摸…… 等等，郁余笙笑容凝固，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后知后觉，除了那几根头发，许初至始至终没有碰她一下，反而是自己，对着头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又捏又摸。 闹了半天，登徒子是她自己？ 郁余笙重新抬头看向对方消失的方向，早已没了人影。 郁余笙深呼一口气，脑海中回顾方才发生的事，不得不承认一件事，眼尾泛红的小许师傅十分…… 赏心悦目。 若是真哭出来，岂不是…… 发散性思维有点过多，郁余笙打住了，去民宿的路上一直没怎么说话，神色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过几条街道，快到民宿门口时，郁余笙忽然停住脚步，站在原地。 温沄喝着路边买的橘子汁，问她：“又迷路了？” 郁余笙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仰头看着自己。 温沄差点被橘子汁呛着：“干什么？” 郁余笙看着她的眼眶，“你能哭一下吗？” 用的问句，听起来很有礼貌，但是内容让人不解，温沄不知所云：“我哭？为什么要哭？” “罢了。”郁余笙把手放下去，自己发什么疯，快步走进民宿。 温沄：？？？ 在搞什么啊，大晚上的让她哭一下。 办理好入住，拿着房卡去了二楼，正常标间，条件一般。 这次出门，随身就提了一个中号的包，里面放了一套换洗衣物和睡衣，除了郁余笙的相机外，没有重的东西。 其他行李还在运输中，快递明天应该能到。 温沄走得有些累，进屋后坐在椅子上休息，拿起手机玩了一阵，听见浴室开门的声音，抬头看着素面朝天，头发湿润地披着的郁余笙，依旧美得不像话。 这模样比很多女明星都好看，做导演可惜了啊。 * 夜色笼罩着整坐小镇，虽然不是旅游的热门地，晚上也不冷清。 依旧有游客来北街炒饭寻夜宵。 阿婶们正在收拾桌椅，打扫卫生。 “不好意思已经收摊了，对面街那家炒饭也挺不错的，你们可以去那里试试。”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收了？” “没食材了。” “我们可以等等，老板你去买点食材吧，随便炒点什么都行。” “厨师已经走了，实在不好意思。” 前来觅食的人走后，阿婶们聊了起来。 “你觉不觉得小许今天有点反常？” “有吗，我没注意，她怎么了。” “我给你说啊，小许今天颠勺颠得老厉害了，几十份饭嘎嘎颠多累啊，之前也没见她这样，还抢了我的活，跑去上了一次菜。” “上菜？” “还把口罩取了，洗了脸，涂了水润润的唇膏，看起来可乖了，水灵灵的招人稀罕。” “居然取口罩了，她不是不喜欢别人老是用手机拍她吗，会妨碍她做事，无论多热都带着口罩。” “中途还去买了橘子回来。” “她买橘子干什么，不是不吃橘子嘛。” “不清楚，对了，小许明天还来吗？” “王大厨明天回来了，小许应该不来，她本来就是帮王师傅的忙，顶几天班，哪会一直干下去哦，马上到节假日了，来旅游的人会多起来，她阿姐家的民宿应该会缺人手，可能留在家里帮忙吧。” “不说了，赶紧收拾完回家。” * 凌晨一点。 房间的夜灯开着，奔波半日，本该进入梦乡的两人此时睁着眼睛。 温沄坐起来，一拳头打在枕头上，不耐烦道：“有完没完，让人睡不睡觉！” 酒店隔音太差，隔壁房间时不时传来嗯嗯啊啊的动静，吵得人不安生，左边的房间停下，右边的房间又闹起来。 “你带耳塞了没？”郁余笙问。 温沄苦恼：“忘了带了。” “我也没有。” 话音刚落下，不知道是左边还是右边，响起很大一声呻|吟，啜泣声绵延不绝，噼噼啪啪。 郁余笙：…… 没有听人床事的癖好，也不能半夜去敲门让人小声点，别人自己的房间，做什么都是个人自由。 只能怪房间隔音太差，住宿没选好。 温沄真怕隔壁的人身体太好，一夜不眠：“明天一定要换一家没人叫的店。” 郁余笙表示赞同，不知过了多久，逐渐安静下来，烦躁二人组这才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阳光已经从窗帘探了进来，地上出现一块块光斑，尘埃飞舞，郁余笙翻了身，有些愣神。 趴在另一张床上追剧的温沄见她醒了，开口道：“发什么呆，没睡醒吗，要不再睡会儿，时间还早。” “不了。”郁余笙起身洗漱换衣服，她可不想在这里睡了，可能是昨晚受了隔壁房间的影响，她的梦里也全是哭声。 她在仅有一面之缘的小许师傅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不仅如此，还拉着小许师傅的衣领说着要亲亲才能好，娇羞无比。 郁余笙打了个寒颤，对自己的梦感到无语，她可不是会朝着别人撒娇哭泣的人，而且对方还是个无比害羞的小姑娘，梦境与现实眼中不符合。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梦见。 不过些邪门。 还有些尴尬，万幸和许初不会再见面，当事人也不会知道她哭的样子，尴尬才消散许多。 收拾好东西，郁余笙说：“一会儿我们先去吃个早饭，再重新找一家民宿。” “不用找了。”温沄在画眉。 郁余笙：“你想继续住这里？” “不是这个意思，”温沄弯起眉毛，“我已经找好了，保准让你满意。” “在哪看的，网上吗？” 这家就是在网上找的，评论还行，实际体验很糟糕，郁余笙不是很放心。 温沄定好装，把化妆包放好：“不是网上看的，朋友推荐的。” “你在这里还有朋友？”郁余笙感觉不太靠谱。 温沄站起来，拍胸脯保证：“相信我吧，保准你住得通体舒畅，骨软筋酥，神魂颠倒。” 推销的有些过分了，郁余笙摇了摇头，没当回事：“那走吧，我倒要看看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好，真能让我住得神魂颠倒。” 她不求环境有多好，半夜没床叫就行了。 3、第 3 章 第3章 上午的阳光不烈，或者说清晨的小镇日光柔和。 夹杂着几丝露水，慢悠悠落在风吹向的方向，金灿灿一片，生活的节奏似乎拖长着尾巴，缓缓划过每一个脚步匆忙的路人，让其慢一点再慢一点。 吃完早餐，郁余笙走在小巷里，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步调悠闲。 太阳一点点升起，没急着去能让她“神魂颠倒”的地方，在附近几条街逛了一圈，温沄感慨一句：“这的风景就像清新水灵的少女，长时间住在这里，都得多活几年，你说是不是？” 郁余笙嗯了一声，昨夜见着的小许可不就是水灵水灵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羞涩淳朴的水乡姑娘。 她侧头看了看温沄：“你……” “我怎么了？”温沄等了几秒。 “没什么，”郁余笙说，“得走快点了，一会太阳出来挺晒的。” 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昨晚温沄一直念叨小许，怎么今天一句也不提了，转念一想，不提也挺正常，毕竟是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虽说长得好看，但在她们工作中长得好的人比比皆是，不足为奇。 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遇见景色不错的地方，郁余笙会停下来拍几张风景照，在中午之前到了温沄说的民宿。 没位于主街道，四方的露天院子，三层楼高，一只奶牛猫趴在假山旁边晒太阳，木门进去直对着那面墙是一块投影幕布，从门到幕布的这段距离，安置了许多五彩座椅，有房客坐在此处看书，侧面墙挂着具有当地特色的手工制品，细节到位。 温沄满意地点点头，看了眼郁余笙微微扬起的嘴角：“没骗你吧，是不是还不错。” “还可以。”装修风格挺不错，但房间隔不隔音还是未知数，她睡眠质量不是很好，睡得不深，夜里听见声响容易惊醒。 往里走几步再左转就是前台，得先办理入职。 实话实说，郁余笙没想过能再次碰见许初，而且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又遇见。 瞧着眼前这张十分乖巧的脸，她抿了抿唇，那点因为梦境而产生的尴尬感又出现了。 在她愣神这几秒，温沄热情地打起了招呼：“小许师傅，我们来了。” “温姐姐好。”许初接过她递过来的身份证。 温沄喜笑颜开：“要一间安静些的标间。” 许初：“只要一间吗？” 温沄和郁余笙多年好友，住在一起是很正常的事情，还能节约住宿费，虽然她们不缺钱，但谁会嫌钱多。 打算点头，又琢磨片刻，改口：“两间，大床房。” 郁余笙看了她一眼：“嗯？” “万一有艳……”温沄说到一半又停下，大庭广众聊这些事不太好，小许还在跟前呢，“等会儿告诉你，就听我的吧郁余笙。” 郁余笙不知道她搞什么花样：“可以，你替我付房费。” 温沄：！ “行。”再看向许初，“确定了，两间大床房。” 许初嗯了一声，乖乖道：“郁老师你的身份证还没给我。” 闻言，郁余笙顿了顿，嘴角抿着。 将身份证递过去，对方拿着她身份证另一端时，她没立马松手，就这样僵持两秒，在对方朝着她困惑一笑时才松开。 称呼她郁老师，叫温沄温姐姐，她看起来不姐吗。 “你们打算住几天？”许初问道。 温沄想了想：“先住一个周。” 许初把房卡递给她们：“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可以找我。” “那是必须的。”温沄说。 郁余笙看见桌上摆着一张合照，许初在其中，怀里抱一个小女孩，身后站着一位十分干练的女性。 如果是员工，应该不会把自己合照摆在前台。 温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瞧见了照片。 许初主动介绍：“这里是我阿姐开的民宿，照片里的人我阿姐，她出去办事了，晚上才回来。” 原来真不是员工，是小老板。 客房在二楼，过去需要穿过露天的院子，脚踩在木地板上发出些许吱呀的声响，郁余笙踏在楼梯上时，回头从窗口瞥了眼在前台忙活的许初。 天庭饱满，高马尾，穿着浅蓝色翠花小裙子。 白净的皮肤在日光的照耀下泛着微微的粉，神色专注地翻着书页，风轻轻晃动，衣裙翩飞时有了弱柳扶风的感觉了。 这词好像也不对，许初炒饭颠勺的样子她见过，十分有劲儿。 不过一想到昨晚自己在人家小姑娘怀里哭的梦境，郁余笙揉了揉太阳穴，脑子有些涨涨的疼。 最近没休息好，做些不靠谱的梦，于是中午没出门吃饭，在房间里睡觉。 光影逐渐倾斜，醒来时有些恍惚，身处在哪？ 意识清醒后，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消息。 温沄在半小时前发的消息：【醒了吗，醒了吱一声】 郁余笙回她：【醒了】 一整天没看手机，堆积了来自不同人发的消息，她快速回完后没事情做，点进朋友圈逛了一圈，刷到温沄半夜发的民宿吵闹的吐槽，随手点了个赞，敲门声响了。 郁余笙开门让温沄进来。 温沄夸张道：“睡得还不错吧，这都快五点了。” “你没睡吗？”郁余笙问。 “我睡到两点饿醒了，就去楼下吃了点东西，”温沄说，“现在又饿了，你再不醒来我都要打电话叫你了。” 郁余笙换了身衣服：“你想吃什么？” “西街有条酒吧巷，吃的东西也多，听说很热闹，我们去那儿。”温沄说。 “听谁说的？” “小许。” “你说的推荐民宿的朋友也是她？” “是她。” 温沄觉得许初这人不错，昨天她发了朋友圈抱怨住宿，小许立马就在微信上联系了她。 关上门，一前一后走出民宿，郁余笙忽然问：“你们什么时候加的微信？” “昨晚加的，你没注意到。”温沄说。 郁余笙确实没注意，不过大概能想象到许初被要微信号时的样子，笑了一声：“她当时是不是红着脸拿出手机，不好意思拒绝你，把二维码给你。 温沄反驳：“是她要的我的微信，主动加的我。” 郁余笙困惑瞥她一眼：？？？ 不怪郁余笙困惑，温沄当时也很震惊，喜滋滋道：“哎呀，可能是我的个人魅力大，有亲和力。” 郁余笙：…… 走了几步又停下，想着了什么，开口道：“她是不是对你有好感，想追你？” 温沄愣住，瞳孔放大：？！ “应该……不会吧，虽然我长得也年轻貌美，但和她的年纪差应该挺大的。” 郁余笙给她分析现状：“容易害羞的小姑娘，不仅主动加你，还在半夜第一时间关心你，给你推荐住宿，叫你温姐姐，但是叫我郁老师，是什么意思？” 正说着，温沄的手机响了一声。 许初发来的消息：【温姐姐酒吧巷那边的土豆焖饭不好吃，你们不要去那家】 郁余笙侧眸瞥了眼屏幕，语气平平：“又在关心你了。” 温沄手抖了一下：“说不准只是好客。” “我也是客，她怎么不好我。”郁余笙说，“说不准还会在酒吧街和你来一场偶遇” “不可能。”温沄坚定地说了一句，其实心里也有些虚。 五十分钟后。 落日的几道光辉闪烁着倒计时，退出视野，夜空此刻属于月光。 月光落在人头攒动的酒吧巷，氛围不错，比白天热闹。 吃完晚饭，在路边的一家小酒馆的外场坐下，温沄朝着小巷四周瞅了瞅，没发现许初的身影，松了口气。 郁余笙笑着说：“遇见就遇见，你怕什么，你不是挺喜欢许初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年纪比我小的，我对小许呢，就像长辈对晚辈的喜爱一样，乖乖的小姑娘嘛，招人喜欢，但一定不是要谈恋爱的喜欢。 温沄性取向是女生，之前谈女朋友要么是和她同龄，要么比她大。 万一小许真喜欢她，她伤着人家小姑娘的心了怎么办。 “小许师傅这颗小草还是不要啃我们这种老牛为好。” 郁余笙纠正：“请不要说我们，我是直的。” “行行行你是直的，不是我们，是我，小许不要啃我这种老牛。”嘴上是这样说，温沄心里吐槽她，又没见你谈，谁知道直不直。 单说气质长相这块，郁余笙妥妥的姬圈天菜，特别姐，比她更招小姑娘喜欢。 按理来说许初这种仙女似的小姑娘，如果喜欢女性，应该更喜欢郁余笙这种御姐类型的，怎么会对自己有好感，自己可是年纪大一点的甜妹。 所以一定是她们搞错了，许初只是好客。 至于为什么对她热情，不对郁余笙热情，可能是郁余笙的气场太强，生人勿进，把人家小姑娘吓着了。 想到此处，温沄放心了：“郁余笙。” 郁余笙侧头：“嗯？” 温沄双手揉了揉脸：“你要不要试着谈个恋爱，浅浅弯一下，在小镇来一段沉溺缠绵的爱恋之旅。” “没兴趣。”郁余笙道，“智者不坠爱河。” 温沄摇头，浪费她给她定的大床房了，没有用武之地。 酒馆的室内传来悠扬的歌声，以及一些年轻人的欢呼声，闲着也是无聊，郁余笙说：“进去看看？” 温沄本就爱凑热闹：“我得先去趟洗手间，你要去吗？” 郁余笙摇头：“我在吧台等你。” 径直走进去，刚在吧台找位置坐下，一侧头，嗯，又一次看见许初了。 小许师傅依旧扎着高马尾，上午的碎花裙换成了白色短袖，手里端着一杯淡蓝色的酒，正靠在吧台前和调酒师小姐姐说着话，没有注意到她。 真来偶遇温沄了？ 郁余笙挑眉。 调酒师见有客人来了，问道：“您好，想喝点什么？” 郁余笙：“和她一样的。” 这个她指的是许初。 许初闻声看向她时，郁余笙注意到她眼中闪过的微微惊讶。 真惊讶还是假惊讶有待商榷，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太清彼此的神情。 许初眨了眨眼：“郁老师好巧。” “是有点巧，你一个人来的吗，”郁余笙接过调酒师递过来的酒，浅抿一口，几乎喝不到酒味，她不是很喜欢。 不过和许初的气质倒是很配。 许初：“和朋友们一起来的，她们先走了。” 无中生友吗，她刚才就坐在门口，根本没瞧着有人出来。 郁余笙点点头：“怎么不和她们一起走？” 许初说：“我马上也得走了。” 因为没看见温沄吗，郁余笙再喝一口酒：“不再坐会儿？” 许初看起来有些犹豫，几秒后还是说：“不了。” 郁余笙嗯了一声。 许初颤着长睫，又轻声喊了她：“郁老师。” 又叫老师，郁余笙抬眸：“怎么了？” 许初说：“我阿姐一会儿要回民宿了，如果你们说起话了，能不能不和她聊起在酒吧遇见过我。” “为什么？” “阿姐管得严。” 还是个怕阿姐的乖孩子，不让去酒吧不让喝酒，传说中的血脉压制，郁余笙嘴角上扬，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许初走后，她安静坐着听歌，时不时有人过来打招呼要微信，女性居多。 见怪不怪了，很有经验地拒绝了。 只不过…… 也没人叫她老师，为什么许初一直要叫她郁老师。 郁余笙皱眉，不喜欢老师这个称呼。 * 晚风晃荡，人影稀疏，许初骑着机车去车站接到了许清宜。 许清宜念叨：“不是让你别来接我嘛，难得和朋友们聚一次，你中途走了，留她们在酒吧？。” “今天散场早，大家都回家了，我没提前走。”许初拍了拍后座，让她坐上来。 许清宜给她理了理头发：“喝酒了还开车吗？” 许初：“阿姐我今晚没喝。” “嗯？”许清宜坐上小电驴，“为了来接我，特意不喝？” 许初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加快速度，风迎面而来，在熟悉的夜色里，嘴角的笑意一闪而过。 * 凌晨时分。 郁余笙和温沄坐车回到了民宿。 大厅的投影幕布放着电影，灯光昏暗，零零散散坐着几个玩手机的人，许初也在其中。 见有人进屋，她回头：“温姐姐你们回来了，玩得怎么样？” 温沄笑笑：“还可以。” 许初邀请：“看会儿电影吗？” 正想说好，话到嘴边，又担忧小许真对她有好感，温沄立马摇头：“不了，我们累了，要回房休息了，是吧郁余笙。” 郁余笙坐下：“你先上去，我看会儿电影。” 温沄：？ 许初笑着：“要不温姐姐也一起？” 温沄不答应，说了声晚安，回了房间。 也不叫郁余笙一起上楼了，小许又不喜欢郁余笙，一起看电影没事。 郁余笙双腿交叠，慵懒地坐在许初身后的椅子上，安静看着幕布上的画面。 许初回头，眼睛亮亮地看着她：“郁老师你要喝果汁吗？” 郁余笙仿佛没听见，没应声。 许初又道：“郁老师？” 郁余笙抿唇，能闻见对方身上类似沐浴后清新的淡淡花香吻，和自己身上的酒味截然不同。 但许初还是酒吧的那身打扮，洗了澡应该会换衣服才对。 不过味道挺好闻。 在听见第三声“郁老师”时，郁余笙上下打量她几眼：“许师傅，你能不能叫声郁姐姐来听听？” 许初抿唇，一副不愿意的样子。 郁余笙嘴角噙着笑威胁：“你不叫郁姐姐，我回头就告诉你阿姐，你不仅去了酒吧，还喝酒了。” 电影的背景音乐响起，光影昏暗不明。 许初颤着长长的眼睫，脸颊通红。 吓成这样了？ 是不是要哭了，她是不是有点坏，本就是在开玩笑，郁余笙打算说算了。 许初小声开口：“姐姐……” 耳朵发痒，郁余笙喉咙有些干，深呼一口气，垂眸。 小许抓着她的衣摆，细声细语：“不说出去好不好，姐姐你答应我的，姐姐……” 4、第 4 章 第4章 几米外的木门没关，在昏暗的屏幕灯光下，曲调婉转的电影配乐回响着。 深夜的晚风沾染凉气，从门外飘荡进来，落在肌理上本该有些凉意。 风的缠绕下，自己身上的酒味似乎与许初身上的淡淡花香味纠缠在一起。 手臂上的汗毛竖起，但郁余笙莫名感觉有些热，掌心有汗。 衣角又被拉了一下，许初抬眸看着她，颤抖的眼睫敛了眸光，将“我见犹怜”四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郁余笙有种错觉，她好像真的在欺负小姑娘。 她怎么能这样。 罪恶。 好爽。 略微遗憾，若是再亮一点就完美了，还能看见她眼眶红没有。 抿着想上扬的嘴角，郁余笙咳了一声：“开个玩笑而已，你别当真，我不会说。” “真的吗？”许初问她。 郁余笙点头，喉咙的痒意还没过，应该是晚上酒喝多了：“你刚刚说的果汁，这里有什么可以喝？” 许初坐端正：“橘子汁。” “酸吗？” “不知道，我没尝过。” 郁余笙想到那天晚上酸掉牙的橘子，有些后怕：“你先尝尝，酸的我就不要了。” 许初应了声好，片刻后端着杯子走过来，递给她。 郁余笙抿了一下口。 许初挨着她坐下，自然问道：“还可以吧？” 果香浓郁，味道甘甜，郁余笙很满意：“要收钱吗？” 许初：“要。” 郁余笙歪头瞥她一眼，静静看了几秒：“多少，付给你。” 不是害怕她告状吗，怎么也不懂得拿果汁讨好她，老实的小许。 许初拿出手机，点开二维码递过去。 郁余笙看也没看就扫了一下，挑眉：？ 不是收款码，是许初的微信。 许初眨了下眼，赶忙道：“不好意思郁老师，我点错了，你退出去重新扫一次行吗？” 又成老师了。 郁余笙直接点了添加好友，不理会许初略微震惊的眼神，发了十块钱红包过去。 许初：“郁老师你给多……” “别闹，别说话，”郁余笙看向屏幕，“别打扰我看电影。” 许初安安静静坐在她旁边，眸光微闪。 影片结束，接近一点，各自回房。 小院有三面是客房，大厅所处的这边是用来自己住的，从前台侧边的木门进去，不属于公共区域。 许初回房时，刚好碰见许清宜出房里出来：“还没睡？” 许初：“洗完澡就睡，刚才在外面和大家一起看电影。” “放的什么？”难得见到她在外面看电影，许清宜好奇。 “嗯……”许初说，“没注意。” 许清宜：“嗯？” 许初打哈欠：“阿姐我先去洗澡了，你也早点休息。” 许清宜看着她的背影，之前不是洗过澡了吗，又洗？ 又瞧着许初还是去接她时那身衣服，大概是自己忙昏头记错了，她了解自己的妹妹，洗了澡不会不换衣服。 * 入住的第一晚，郁余笙睡得很舒服，次日自然醒。 民宿不提供早餐，得出去吃，走到一楼院子，瞧见许初蹲在地上逗猫。 晨光落在小姑娘身上，发梢渡上一层橙色，纤细的手指抚着脚边懒懒的橘猫。 猫舒服地发出叫声，小姑娘嘴角牵起淡淡笑意，一声轻盈的笑声溢出。 赏心悦目的画面。 郁余笙多看了几眼，想拍下来。 许初适时抬头，勾了勾垂落在衣领里的发梢，笑着说：“郁老师早安。” “早。”郁余笙回她。 许初说：“你是出去吃早餐吗？” 郁余笙点头。 许初乖乖的：“需不需要我陪你？” 郁余笙饶有兴致地看她一眼，陪她？ 这话不应该对温沄说吗，不会以为温沄一会儿也要出来吃早餐吧，不过可惜了，温沄在睡懒觉。 “那就劳烦了。” 许初同她一起出去，给她推荐了几样特色早餐。 吃得差不多时，郁余笙接了通快递的电话，她的行李到小镇了，她说了民宿的准确位置，十来分钟后快递员把两个行李箱运到了民宿门口。 郁余笙签收，看着行李箱犯愁。 试着提了提，她都装了些什么在里面，重得要命，扶着腰喘几口气。 许初说：“我帮你。” 郁余笙看着她的小身板，质疑：“你能行？” 接着她就看见许初弯下腰，一手一个箱子轻松提了起来，大气都没喘一下，走进了民宿，走过大厅，路过睡懒觉的橘猫，爬了楼梯，把行李箱放在她房间门口。 郁余笙瞥见她瓷白的手臂，因为用力而显现出的流畅肌肉线条。 略微震惊。 转念一想，也不太震惊，毕竟她亲眼见过她颠勺的样子，利落有劲儿。 只不过小许师傅这张脸太具有欺骗性，像小仙女一样，笑起来也腼腆，会让人不由自主忘记她有力量那一面。 郁余笙开门。 许初好人做到底，帮她提进房间。 郁余笙递给她一瓶矿泉水：“多谢帮忙。” “应该做的，”许初笑了笑，“郁老师你是不是腰不好，使不上劲儿。” 郁余笙：…… 是在说她年纪大，身体不好吗。 皮笑肉不笑，略微阴阳怪气：“你腰有劲儿不就行了。” 许初怔楞片刻，耳垂微红。 拧了拧瓶盖，没拧开，眼巴巴沿着她：“手有点酸，你能帮我拧开吗？” 这反差有点大，不知戳中了哪，郁余笙嘴角勾了勾，帮她拧开。 “谢谢。”许初秀气地抿了一口。 郁余笙瞅着她，不忘反击：“你是不是手不好，使不上劲。” “我这个年纪，腰不好情有可原。” “你这点岁数，手就使不上劲儿了，这样不行的小许师傅。” 许初被呛着了，咳了好几声。 “慢点喝，不和你抢，”郁余笙双手环胸，“我水多得很。” “也不能都给我喝……”许初小声嘀咕一句。 郁余笙没听起：“什么？” “没什么。” 不知是不是呛得太厉害，许初耳垂上的红晕蔓延到了脸颊，在延伸至脖子。 怎么也不炸毛反驳一句，只顾着害羞。 哎。 郁余笙心情愉悦，拍了拍她的肩，调侃：“我手有劲儿，日后拧不开瓶盖就来找我。” 许初嗯了一声：“日后就靠你了郁老师。” 真乖。 郁余笙蹲下身打开箱子收拾行李。 两个行李箱，其中一个箱子里装得几乎都是相机一类的拍照设备，仔细检查一番，没有弄坏的，松了口气。 昨夜回来得晚，洗漱好后就睡了，东西摆放得有些乱，没怎么收拾。 现下又多了两大箱行李，屋子显得更乱了，快找不到地儿放东西了，打算叫保洁阿姨来把屋子收拾了。 许初说：“我可以帮你收拾。” “你来？”郁余笙看她一眼，“你又做前台又做保洁？” “这里有专门的前台和客房保洁，我只是偶尔帮忙。”许初看了眼时间，“这个点是退房的高峰期，阿姨们应该忙不过来，你得等一会儿。” 反正是许初阿姐家的店，她来打扫是一样的，郁余笙点头：“你简单收拾一下就行了。” 她又发现许初一个优点，整理房间很迅速，是把好手。 房间变得整洁，郁余笙递纸巾给她：“谢了，你擦擦汗。” 见许初在看她的摄影设备，她介绍：“这些都是我工作上会用到的设备，我是……” 许初等了几秒，看人的眼神很专注：“是什么？” 郁余笙见对方一脸好奇，忽悠人的本性暴露出来，坐在床边双腿交叠：“是拍片子的，那种少儿不宜的动作片子，你就别好奇了，十八|禁，小孩不要多问。” 听她这样说，许初怔楞几息，眨了眨眼说：“我满十八了，应该能问。” 真信了她的鬼话了？ 郁余笙扬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心情愉悦：“你想问什么？” 逗小许师傅还挺好玩。 许初想了想：“拍的时候，模特会真的脱吗？” 声音有些小，又害羞又好奇？ 郁余笙点头：“真脱，都是真的，很激烈。” “啊？”小许看起来有些震惊。 郁余笙笑着说：“很奇怪吗，你都说你十八了，听见这些还害羞。” “没，没有，”许初不敢看她，“我没害羞。” 没害羞怎么脸又红了。 郁余笙没将这句话问出来，她怕她若是再忽悠下去，小许师傅怕是要羞涩得躲起来了。 到此为止，好玩也得有个度，许初帮了她许多忙，把人家弄得面红耳赤太不地道了。 再有就是，她又不是真的拍十八|禁的，哪会知道其中的细节。 郁余笙接着整理行李。 “郁老师。”许初小声喊她。 郁余笙回头：“怎么了？” 许初说：“你能不能忙我个忙？” 帮忙，可以。 对方帮了她好几次了，她帮回去是应该的。 “可以，”郁余笙嘴角带笑，“先叫声郁姐姐来听听。” 许初捏着衣角，细声细语：“郁姐姐。” 郁余笙满意了，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她都会帮。 “需要我做点什么？” “能给我拍些你拍的那种照片吗？”许初咬了咬唇，期待地看着她，“我满十八了姐姐……” 5、第 5 章 第5章 房门一直没关，许初侧着站在她跟前，身形的轮廓一半映在了阳光下，一半落在郁余笙眼里。 瘦削的身影仿佛是一道让人看不明白的阻隔线，一半昏暗一半明亮。 眼神似乎有些的闪躲，时而抬眸看她，时而将视线落在地毯上。 许初又小声问一句：“可以吗？” 郁余笙深呼一口气，没回答她。 略微想了想这些年拍过的东西，大学时候有各种视频作业，后来工作了，尝试过的片子或者照片也很多，她本就喜欢这一行，就算不是为了作业或者工作，平时生活中也帮许多朋友拍过。 不是一件为难的事情，拿起相机，随手可做的事情。 许初这点小请求她能答应。 但是。 她拍过的最大尺度也只不过是亲亲抱抱，没有涉及过激情戏码。 突然听见许初提这样的要求…… 不可能是她理解错了，因为许初补充了一句“自己满十八了”。 原本只是想逗一逗她，这下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空气仿佛凝固了，安静下来，四周针落可闻。 郁余笙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许初，先胡诌的人是她，前几秒信誓旦旦说愿意帮忙的是她，许初也叫了姐姐了，若是直接拒绝，未免太无情。 但让她答应，也不可能…… “你们静悄悄站着做什么？”温沄打破了安静，她的房间就在隔壁，饿醒了起来寻吃的。 许初声音有些闷：“我还有点事要做，郁老师温姐姐你们聊，我先下楼了。” 个子高，退也长，步子迈得比平时快，很快就没了身影。 郁余笙抿着唇，看着她消失的方向。 “小许怎么了，怎么感觉她脸有些红，眼眶好像也红红的，你欺负她了？”温沄将视线移到郁余笙身上，咦了一声，“你怎么这个表情，不会真的欺负人家小许了吧。” 但也不应该啊，郁余笙这成熟无比的性子，平时话也不多，气场满满大御姐一个，哪会去欺负小姑娘。 “她让我帮忙给她拍一组片子，我没答应，”郁余笙有些拿不准，“不算欺负吧。” “完了，小许肯定会偷偷伤心很久。”温沄说。 郁余笙不解：“为什么？” “你不能用我们这种性格去理解小许，你想想看小许才多大，性格又腼腆，她开口要你帮她拍照片，肯定是做了很多心理准备才说出口的，你直接决绝了，那她不得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一次外向换来一生的内向。” 温沄说得头头是道，看见地上的两个大箱子，又说：“小许帮你提上来的？” 郁余笙点头。 “你这事做的不厚道啊郁余笙，”温沄说，“拍点照片视频这种小事，你怎么就拒绝了？” 就算许初没有帮过她们的忙，看到许初那张脸，视觉盛宴，也舍不得拒绝。 温沄又说：“你把相机借我，我去给她拍。” “你去拍？”去拍许初的十八禁片子？ 郁余笙皱眉：“不行，你不能去。” “我虽然技术没你好，但也不差的，”温沄跳脚，“还是说你宝贝你的设备，我做事你还不放心，不会弄坏。” 郁余笙沉思几秒，缓缓道：“行，我把相机给你，真确定要去？” “当然……”要字没说出口，咽了回去。 温沄差点忘了，许初是有喜欢她的嫌疑的，她若是贸然过去，自投罗网了怎么办。 若真弄巧成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郁余笙日后一定会嘲笑她。 “缓缓，我们才来多久，日后有的是机会给她拍，先不说了，我得去吃东西了。” 房间再度安静下来，郁余笙朝一楼小院看了眼，没有许初的身影，她将门关上。 收拾好东西，身上出了汗，她去洗了头洗了澡，坐在床边擦头时，又想起许初拜托她拍片时的神情。 低眉垂眼，霞飞双颊，欲言又止。 不过许初为什么主动要拍那种片子？ 忖度片刻，归结于年轻人对新事物的好奇，许初看着就是老实本分的小姑娘，从前应该没接触过这些。 满了十八了，应该在读大学，好奇也说得过去。 郁余笙换好衣服，穿得简单，黑色短款背心配宽松牛仔裤，外面再搭一件宽松衬衫，半干的卷发散在背上，拿起手机开门出去。 没拍过又如何，她为人坦荡，又没奇奇怪怪的心思，还是直女。 还怕了拍点刺激的片子不成。 郁余笙在楼下逛了一圈，没看见许初的身影，便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吹了会儿风。 胖橘猫不怕生，在她脚边绕了几圈，毛绒绒的尾巴绕着她的脚踝，郁余笙伸手挠了挠它的下巴，橘猫顺势跳到了她的腿上躺着。 郁余笙笑了声，嘀咕一句：“你倒是不害羞。” 橘猫眯着眼喵了一声。 阳光暖人，又不至于太晒，有些昏昏欲睡，一直没看见许初的身影，郁余笙起身去问了前台，前台也不知道许初去哪了。 前台小姐姐说：“你有急事找她吗，我可以打电话问问她在哪。” “也不是什么急事，不用了。”郁余笙说。 既然人不在，她也没一直等下去，和温沄一起出门逛周边的风景了，顺便在外面吃饭。 直到傍晚十分，晚霞在空中作画，美不胜收。 郁余笙慢悠悠回到民宿，瞧见许初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看书，她脚步顿了顿，放慢脚步走过去。 本想与她说拍片子的事，当她走到她身侧时，莫名觉得有些怪异，在开口前甚至还感觉到了紧张。 郁余笙惊了惊，被自己的反应吓着了。 多大点事，为什么要紧张，但掌心里的汗骗不了人。 于是她没停下，头也不侧一下，跨着大步子，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了。 “郁老师。”许初在身后叫了她一声。 郁余笙抿了抿唇，深呼一口气，回头看着她：“怎么了？” 许初把书关上，放在大厅的公用书架上，走到她身前：“你找我什么事情？” 应该是前台告诉许初的，郁余笙静了几秒，在想怎么开口。 比她晚进来几步的温沄，再一次碰见这两人四目相，但无言。 一脸困惑：“发生什么了？” 许初摇头：“我也不知道，得问郁老师。” 郁余笙：…… 也不是刚出社会的愣头青，灵活应变：“没什么，只是想问问楼顶可以上去吗，上面风景挺好的。” “可以上去，不过没对外开放，平时门是锁上的，得有钥匙才能上去。”许初给她解释，“你们如果想上去看一看，可以找我。” 就问这事？ 那方才郁余笙为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温沄也没多想，可能是自己眼花了，拉了拉郁余笙：“走了，上楼了。” 许初给她们道了晚安。 温沄没有直接回房，先去郁余笙房间坐了半个多小时，把今天拍的照片精修了，闲聊道。 “上午你才拒绝了小许，让她伤心了一把，这会儿她还愿意让我们去楼上，有事就找她，她这人真不错。” “真的不考虑给她拍一组片子吗，我给你找场地，全程陪伴帮你打下手，你就咔嚓咔嚓拍几张就行了，拍完之后我来修照片，觉得怎么样？” 若不是担忧许初可能对自己有好感，她就扛着机子自己去拍了。 全程在场帮忙？ 郁余笙顿了顿，道：“不拍，你别劝了。” 温沄叹气，自家好友自家吐槽：“你看看了，你要是再随和一点，说不准小许可能感兴趣的人就是你了，哪还有我什么事。” 郁余笙关上电脑，看着她：“照片修好发给你了，你可以走了。” 温沄下午逛累了，这会儿也困了，回了隔壁房间。 郁余笙洗漱好了，找了部纪录片看了几集，窗户没关紧，时不时能听见其他房客上下楼的声音。 待夜深人静，四下静悄悄，听不见外面的动静了，她才关了纪录片，把窗户关好，窗帘拉上。 夜里十二点。 许初微信收到了几条消息。 【睡了没】 【来我房间，轻敲三下房门】 【小心点，别让人发现】 6、第 6 章 第6章 夜里十二点。 许初正好和导师结束了视频会议，本打算改半个小时的论文就去睡觉，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一声。 随手点开，三条来自郁余笙的消息，那瞬间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随及掐了下胳膊，有痛感。 第一次收到她发的消息，她们第一次对话，还是对方先起的头。 如果不了解情况，只看这三条内容，很容易让人误会，像偷摸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许初嘴角扬起，笑出声，反复看着许多次，截屏保存在私密相册。 为什么是敲三下门，不是敲两下或者四下。 她真可爱。 已经洗过澡了，身上穿的是洗了多次有些起球的旧睡衣，许初打开衣柜，看着衣服思忖片刻，换上了浅白色睡裙，支撑裙子的带子系在后颈出，打上蝴蝶结。 款式清纯，露出两节如莲蓬梗一般流畅光滑的手臂。 涂了点水润的唇膏，扎了高马尾露出细腻的后颈，本就水灵的她，显得更加水灵动人，像多汁饱满的橘子，引得人想咬一口。 要不要穿内衣。 许初抿着唇想了几秒，最后没穿，在睡裙外面搭了件宽松衬衫。 打开卧室门出去，碰见了在客厅记账的许清宜，主动道：“阿姐，我去楼上吹吹风。” 楼上。 许清宜自然而然理解成了天楼，许初有半夜去天楼散心的习惯。 依旧看着账本没抬头，应声道：“别待太晚，早点下来休息。” 许初嗯了一声，快步走出房间。 * 郁余笙看了眼时间，距离她发消息已经过去五分钟，人还没来。 是不是已经睡了？ 许初皮肤那么好，不像经常熬夜的人，作息应该很好。 她决定再等一会儿，若是还没来，就不等了。 为什么不早点给许初发消息，因为隔壁房间的温沄发现了，准会来凑热闹。 两分钟后，门被有节奏地敲了三下。 暗号响起，许初来了。 郁余笙将门开了个缝隙，快速伸手握着许初的手腕，将她拉进来，再轻轻把门关上，上锁。 瞧见她的一系类动作，许初嘴角带着笑意，在郁余笙转身时，立马恢复正经。 “我以为你睡了，”郁余笙瞧见她额头上有薄汗，给她递了瓶水，“很热？” 许初点点头：“有一点。” 房间里没开空调，温度还算正常，郁余笙穿着短袖不觉得热。 “你既然热，干嘛要穿外套？” 纽扣还扣得紧紧的，不热才怪，而且年纪又小，火气旺盛，更容易热了。 许初眨了眨眼，小声道：“我没穿内衣，担心在院子里遇见人。” 原来是这样，民宿的住客有男有女，又是大晚上，确实得注意些。 “现在没事了，你可以脱了。”郁余笙说。 许初轻轻嗯了一声，站在她跟前，柔和的光落在她身上，手指一颗颗解开纽扣，从上到下，最后在她的注视下脱下外套，露出了里面的睡裙。 以及一片白皙的肌理。 脖子，锁骨，双臂…… 郁余笙有点晃了眼，按在床单上的手掌曲了曲，移开眼神。 去床头柜上拿了瓶矿泉水，打开喝了几口。 怎么回事，这天气好像是有点热。 郁余笙深呼一口气，说：“一直站着干什么，坐下吧。” 许初点头，坐下问她：“郁老师你叫我来做什么？” “现在才问，深更半夜的多危险，你不应该先问了再来吗？”郁余笙觉得她安全意识不到位，她们才认识两三天。 许初想了想，看着说：“这里是我阿姐开的民宿，也可以说是我的底盘，你这个点叫我进你的房间，你也挺危险的。” “我危险？”郁余笙没当回事，开玩笑，“难不成你还会对我做什么，图谋我的钱财？” 许初颤了颤眼睫，默了默，才道：“不会要你的钱财。” “我知道，”郁余笙说，“我叫你来是想和你谈谈上午说的拍片子的事情，你大概想要什么样的风格，能具体说说吗？” 许初楞了楞，道：“郁老师你不用勉强，不拍也没事。” “你勉强不了我，我乐意拍。”郁余笙看着她，“还是说你不乐意拍了？” 许初摇头。 郁余笙好似一个乙方，正在服务许初这个甲方，打开手机备忘录开始记录：“想要什么样的氛围效果？” 许初说：“没有什么要求，你觉得我适合什么，就拍什么可以吗？” 郁余笙静了几秒，看着她：“实话实说，你这张脸生得好看，适合的风格有很多。” 许初眉毛弯了弯，笑逐颜开。 “但是。” 郁余笙话没说完：“不适合拍大尺度。” “为什么？”许初咬了咬唇，“我只是看起来瘦，该有的都有，身材应该看得过去。” “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先看看……” 她说这话时微微低头，裙子领口本就宽松，郁余笙垂眸就瞥见了凸起的风景。 一直知道她很白，透着粉嫩很健康的白，但郁余笙还是低估了她的白，不见光的圆润处像宝玉一般的细腻白皙。 让她想起了儿时吃过的米糕，软糯细腻。 郁余笙回神，赶忙移开眼，她不是偷看，只是不小心看见了，还好许初没发现，不然又得害羞了。 侧头看了看窗户，莫不是窗户关太紧了，自然风吹不进来，确实热。 “不用看，”郁余笙提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和身材无关。” “那为什么我不合适拍？”许初抬眸看她。 是的，为什么不适合。 郁余笙思忖几息，只是说：“我们还不是很熟，我对你也不了解，一上来就拍大尺度的，难免发挥不好，不如拍些类似小清新风格的，你觉得怎么样？” 许初想了想，似乎被她的理由说通了，笑着说：“我听你的。” 郁余笙心里松了口气，还好同意了。 如果许初执意要拍大尺度的，她也没法，只能答应。 毕竟自己是直女，不用避嫌，再有就是她心思干净，没有杂念，拍的是艺术，又不是污秽之物。 许初又说：“先拍小清新，等我们熟起来了，再去拍那种，是这个意思吗郁老师？” 嗯？ 郁余笙咳了一声：“是的……吧。”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你还是可以想一想要什么风格的，在网上搜一搜样本发给我，可以慢慢找，我会在这里待一阵。” 许初应了声好。 真乖。 她喜欢会配合她的甲方。 郁余笙看着她，又想到了别的事情，叫了她一声：“小许师傅。” “怎么了？” “我们才认识几天，你怎么就愿意让我拍有尺度的片子了，现在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长得人模狗样儿，肚子里全是套路人的坏水，万一我是坏人，拍了之后乱发到网上威胁你，你到时候怎么办？” 许初顿了顿，说：“你是好人。” “我知道我不会乱来，”郁余笙笑了一下，“我说的是万一，万一我是坏人怎么办，如果你遇见的人不是我怎么办。” 许初安静几秒，点头：“我懂了。” 懂了就好，郁余笙希望她对人多些戒备心。 “我很幸运，”许初诚挚地说，“遇见你。” ——我很幸运遇见你。 郁余笙听得耳朵发痒，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怎么莫名有种酥感。 小小年纪，还挺会说话。 许初又说：“我以前没找人拍过片子，这是我的第一次。” 如果真是要拍大尺度的片子，郁余笙也可以说这是自己的第一次。 不过小许眼光不错，认识几天，也不是很熟悉，就盯上自己。 有点开心是怎么回事。 眼神趣道：“舍得把第一次给我？” “我愿意。”许初注视着她，言辞诚恳。 我愿意。 搞得像婚礼宣誓一样，郁余笙心里嘀咕一句，抿口矿泉水缓缓神。 许初再补充一句：“如果你要的话。” 郁余笙一时没反应过来：“要什么？” “要我的第一次啊。”许初说。 这对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儿了，但许初满脸诚挚，就是在说让她第一次拍照片的事情。 行吧，郁余笙反省自己，是自己污秽了。 十多分钟过去，该聊的事情已经聊好，是时候道晚安说再见了。 在此之前，许初问她：“郁老师我能用一下卫生间吗？” 瞥了眼她手中的矿泉水瓶子，喝了一大半。 郁余笙点头：“可以。” 片刻后，洗手间传来洗手冲水的声音，许初走出来：“我先走了，郁老师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可以给我发微信，晚安。” “晚安。” 郁余笙看着她的背影，在她手落在门把手上时，起身叫着她：“等一下。” “怎么了？”许初回头。 “你别动，”郁余笙走过去，抬头捏着她后颈出的睡裙带子，“差点散开了，我帮你系好。” 还好她瞧见了，若是在下楼时散了，正好碰见人，如何了得。 她话音刚落，就瞧见对方的耳垂红了，接着后颈上也染上一片绯色。 哎，郁余笙嘴角上扬，觉得挺新奇，第一次遇见如此羞涩的小姑娘。 系个裙带都能害羞成这样。 “你低头。” 许初照做。 “系蝴蝶结行吗？”郁余笙问她。 许初：“可以的。” 得先打一个结，这样打出来的蝴蝶结才牢固，本来很简单的事情，片刻能搞定。 由于郁余笙是第一次帮人做这事，很生疏，动作有些不灵活，在操作时指腹会似有若无地蹭到许初的后颈。 “哎，你别乱动，”在许初脖子瑟缩几下时，郁余笙单手捏住她的后颈。 温热传到掌心，以及像玉一般细腻的触感，她楞了楞，一时忘了松手。 “啊……” “你叫什么？”郁余笙一时没反应过来，问了一句。 随之而来，郁余笙耳边响起类似低喘一般的喘息声，掌心下的温度徒然变得滚烫，小许师傅不仅没有不动，后颈像不受控制一般颤了一下，汗毛竖起。 郁余笙提了一口气，懂了对方刚才是怎么了，下意识松开手，裙子差点掉下去，她立即抓着带子，手忙脚乱地系了个死节。 缓了几秒。 “好了吗？”许初这会儿的声音很软，带着些沙哑。 郁余笙：“好了。” 许初回头，眼眶润润地看着她，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体温上升，颤抖，低吟。 郁余笙脸有些红，不太好意思看她懵懂的眼神，犹豫片刻问：“你谈过恋爱吗？” 许初摇头：“没有。” 年纪不大，也没谈过恋爱，不懂也正常。 但是郁余笙这个年纪了，不可能不懂。 后颈应该是许初的敏感点，不能随意让人碰，不然容易出事…… 许初软着声音问，脸颊的绯红还未退去，垂着眼眸。 “刚才感觉好奇怪。” “郁老师…我是怎么了”… 7、第 7 章 第7章 郁余笙脸红了，被问住了。 她在许初眼里看见了懵懂，困惑，以及求知的欲望。 许初的反应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女性不用对这些现象感到羞耻，正确看待便是。 按理说郁余笙也会正儿八经给她解释。 唯一的问题是许初的反应是她弄出来的，她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张口。 见她不回答，许初颤了颤眼睫：“郁老师？” 郁余笙回神：“别叫老师。” 这声老师她担待不起，她都不知道如何开口给她解答，略微别扭。 “姐姐？”许初叫了另一个称呼。 郁余笙深呼吸，她不是这个意思，不是想让她叫姐姐，这种时候叫什么姐姐，听着更别扭了。 瞧见许初脸上的红晕差不多消散了，郁余笙说：“时候不早了，我有些困了。” 马上凌晨一点，许初点头，没有追问：“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郁余笙嗯了一声。 门轻轻打开又合上，许初动静很小，记得她的嘱咐，没让人发现。 房间有些闷，郁余笙把窗户开了个小缝隙，在床边静静坐了会儿，身上出了汗不舒服，重新去浴室简单冲了澡。 浴室不是很大，干湿分离，够用。 热水淌过身体的山峦沟壑，凹凸有致，曲线玲珑。 郁余笙站在淋浴头下，热水的温度给全身的肌理染上了绯红，她也挺白的，这会儿白里透红。 好像许初比她还要白，但也不确定。 浑身放松，思维散漫，不禁想小许师傅系个裙带脖子都能红成那样，怎么还有胆子找她拍大尺度照片，若是真拍，岂不是全身都会红起来？ 无意间瞥见的那两团雪白是不是也会白里透红，是白偏多还是粉偏多，有些像她儿时吃过的米糕，捏着会变形，咬下去软糯香甜…… 郁余笙及时打住，自己在想什么？ 身上的泡泡还没冲洗干净，她认真冲洗着，差不多时关掉淋浴头，用干毛巾擦水珠，穿衣服时看了眼自己的胸，胸型不错，大小适中，好像和许初的差不多大。 不过对方年纪还小，还能发育，日后说不准比自己大。 五指张开，抬手握了握，一掌勉强能握住，手感不错，许初的比自己高，手好像比自大些，她应该能握得完整。 妈的，郁余笙回神，又在想什么。 洗澡洗久了，缺氧昏了头吗？ 自己可是直的，这是直女该想的吗，郁余笙快速穿好衣服出了浴室。 也不对，她脚步顿了顿，直女想这些才没事，心无旁骛，又不会延伸幻想什么，单纯的女性对女性身材的赞美。 郁余笙扬了扬唇，理清逻辑后，没了心理负担。 做好护肤，涂好身体乳，关灯时留意到许初的外套还在角落的椅子上挂着，忘了带走了。 没必要现在叫人来拿，郁余笙躺回床上，将灯关了，准备睡觉。 四周安静，隔音很好，听不见乱七八糟的声音，但她有些失眠，睡不着。 郁余笙摸了摸后颈，忽然笑了一下。 因为自己摸自己没感觉，她连她身体的敏感点在她都不知道，却知道了许初的一处敏感点。 每个人敏感点被触碰时各有不同的反应，小许师傅看来是很敏感的体质啊。 看许初的反应，她应该是第一个碰她那处的人。 又一个“第一次”？ * 翌日清晨，郁余笙起得比较晚，一直没醒，还是温沄打电话把她叫醒的。 “嗯？”刚醒来的郁余笙不太清醒，眼睛没睁开。 “还不起啊？”温沄说。 “再眯会儿。” “我准备去吃早餐了，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嗯…米糕…” 迷迷糊糊回了一句，指腹不小心碰着屏幕，电话挂断了。 二十钟后，再次醒来。 郁余笙点开手机看了看，怎么和温沄还通了电话，说了些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真是睡糊涂了。 洗漱换衣服花了十来分钟，没化妆，只涂了口红，拿起许初的外套去了一楼。 许初在前台帮忙，身旁站在一位身姿干练，看起来三十几岁，面容姣好的女性，两人低着头说话。 郁余笙没打扰她们，安静等着。 不过几息，许初发现她了：“郁老师早。” 郁余笙走到她跟前，笑着道：“早。” “这是我阿姐，店里的老板，”许初给她们介绍，“这是郁余笙老师，前两天和朋友住进来的房客，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原来这位就是许初的口中会管她喝酒去酒吧，有着血缘压制的阿姐，仔细看起来姐妹两人长得不像。 郁余笙面带微笑，同许清宜打招呼。 许清宜说：“欢迎来玩，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都可以找我们民宿的工作人员。” 郁余笙说：“许初已经帮了我们许多忙了，很感谢她。” 自家妹妹帮了很多忙了？ 许清宜有些惊讶地看了许初一眼。 郁余笙把衣服从袋子里拿出来：“你昨晚落在我房里，忘了带走了。” 许初接手，笑了笑：“多谢郁老师。” 昨晚衣服落在别人人房里了？ 许清宜看了两眼衣服，可不就是许初穿着去楼上吹风的那件，怎么落在郁余笙的房间了，总不能是风吹的吧，那可是半夜十二点。 再次惊讶地瞅了眼许初，这会儿也没多问。 “郁小姐你吃早饭没？”许清宜温婉地问了一句。 “刚起床没多久，正打算出去吃。”郁余笙说。 “那赶巧的，我们正准备吃，要不一起？”今天早上事情多，很早就起来了，忙到这会儿才闲下来。 许清宜主动邀请她。 “会不会太打扰你们了。” “不打扰，做得挺多的，就一起吃吧。” 大厅有几张公用餐桌，今天多了郁余笙，人多热闹，就在大厅吃了。 许初进厨房把早餐端上来，分量挺多的，有鸡蛋牛奶，烙饼和粥。 许初问她：“郁老师你要喝粥吗，我给你盛半碗。” 郁余笙点头，给她道了声谢。 “还合郁小姐口味吗？”许清宜问。 “挺不错的，许老板我们岁数应该差不多，叫我余笙就行了。” “哄我开心，你看着比我小很多，应该二十多岁？” “哪有，三十了。” “看不出来，不过就算三十了，我也比你大好几岁，马上三十九了。” “真的吗，我也看不出来。” “我叫你余笙，你也别叫我许老板了，叫我清宜姐吧。” 有点一见如故的感觉，很是聊得来。 许初静悄悄吃着饭，插不上两位成熟女性的话题。 “你早上不想走出去吃早饭，都可以提前给我们说一声，做好了叫你。” 许清宜人很热情开朗，也很健谈，和小许师傅的性格不太像。 饭还没吃完，温沄提着早餐进来，除了米糕，还有其他食物。 见着郁余笙和许初在一张桌上吃饭，她：？？？ 郁余笙和她视线对上，眨了眨眼，大概想起了自己让温沄带早餐的事。 咳了一声：“回来了。” 温沄瞪了她一眼，略过她，和其他人打招呼：“小许早啊，这位是？” “我是许初的阿姐，”许清宜和她握了握手，“你就是和余笙一起来玩的朋友吧。” 温沄笑着笑：“是我，我叫温沄。” “吃过早餐了没，要不要一起来吃点？” “不了，我在外面吃过了，你们继续，我先上楼了。” 温沄离开前再瞪一眼郁余笙，痛快地走了。 郁余笙加快了些速度，片刻后，同大家一起放下碗筷，再次道谢，回楼上敲了温沄的房门。 温沄打开靠着门沿看她：“呦，吃完了啊。” 温沄走进去，解释：“早上睡昏头了，忘了自己说什么了。” “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会……” “刚才上楼时我给你下单了一个包，你前不久看上那款。” 温沄：！！ 立马笑起来，声音甜甜的：“郁余笙你好有魅力，我要迷恋死你了，以后早饭想要什么直接给我说，吃不吃没关系，主要是人家想给你买。” 郁余笙打寒颤：“你正常点。” “我很正常。” “你再这样，就把包退掉。” 温沄立马正常，郁余笙舒服了，提着早餐准备离开。 “不多玩会儿？” “不了，休息休息，下午一起出去逛逛。” 回了房间，郁余笙打开印着小鹿的纸袋，拿出里面的食物，瞧见米糕楞了几秒。 自己怎么突然想吃米糕…… 又想起昨晚在浴室的胡思乱想，脸色微红。 一定是凑巧，不可能是因为小许。 郁余笙才吃了饭，挺饱的，但还是拿起米糕咬了一口，味道不错，小口小口地吃了一半。 哐哐哐。 温沄用劲儿敲了几声门。 “怎么了？”郁余笙打开，见她一脸慌张。 温沄把门关上，语速很快：“糟糕了，小许好像真的对我有点意思。” 郁余笙：？？？ “你看，”温沄翻出和许初的聊天记录，“这是她刚才主动给我发的消息，回的时候我没觉得有什么，现在看着不对劲儿。” 郁余笙一字不落，挨着看下去。 许初：【温姐姐你们喜欢什么口味的早餐，日后你们不想出去，可以在民宿吃，和我们一起，人多热闹些】 【真的吗？】温沄回，【我爱吃面食，能吃辣，没有口忌】 【郁老师呢？】 【她口味比我挑，不能太软不能太硬，喜欢吃辣但怕辣，爱吃水果不能有一点酸味，喜欢糕点，最近爱吃米糕】 【我记住了，你们平时爱玩什么类型的游戏，典礼经常会组织房客会在晚上搞活动，想参加的都可以参加，到时候会发通知】 【我爱玩的挺多的，只要有趣有空，一般都会参加】 【郁老师喜欢玩什么？】 【她好像不怎么爱玩游戏，但有时也会凑凑热闹，看情况】 【月中西街那边有篝火晚会，挺热闹的，你们感兴趣吗，到时候大家可以一起去】 【好呀，我能去，我叫上郁余笙一起】 …… 看完后，郁余笙把手机还回去，温沄说：“她是不是在找各种理由了解我的兴趣爱好，找机会和我相处。” “有一点，”郁余笙说，“不过她不只问你，还问了我。” 温沄哎呀一声：“只问我岂不是太明显，这几天我尽量没和她单独相处说话嘛，她可能察觉到了。” 自认为不是良人，虽然不确定喜欢她是不是真的，但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行，伤害到小许可就不好了。 “我这两天和她说话倒是多了，没发现什么异常。”郁余笙说，“可以再观察观察。” 温沄疯狂点头：“你得和她多聊多相处，观察仔细些，拜托你了。” 郁余笙：“我尽量。” “最好先试探下小许是不是喜欢女生，如果不喜欢，我就不用担心了。” “我怎么试，我又不懂。” “求你了。”温沄摇晃着她的胳膊 “我想想办法。”郁余笙叹口气，“不过会不会太冒犯许初了，我们也没认识多久。” “你们一起吃过早饭了，看电影了，这两天说话也多了，应该算熟了。”温沄不是让她和许初亲吻睡觉，不会冒犯，只是问问。 说得也是，她还差点要给许初拍大尺度片子，郁余笙心里补充一句。 接着又想到，许初如果喜欢温沄，这几天频繁出现在自己面前，不会是因为察觉到温沄不理人，想从自己这个朋友这里下手。 追人，先把闺蜜“拿下”。 如果真是…… 许初想拿下她。 郁余笙抿唇，做工具人了，妈的烦躁。 8、第 8 章 第8章 天气变化很邪乎，上午还是晴天，中午在外面吃了顿饭，饭后准备去逛逛。 骤然乌云堆积，电闪雷鸣，雨下了起来。 天地万物随风倾倒。 饭店不止她们一桌客人，老板伞不多，两人分到了一把小伞，伞面还有几个细小的洞，但也能打。 郁余笙看了眼雨势，现在还不是很大，但见天黑的程度，用不了多久肯定会下大暴雨。 试着打车，排队的人很多，轮到她们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现在回去还有机会，若真下起来，就走不了了。 老板给大家分好伞后，准备关店门回家去接孩子。 没有选择，她们必须走。 郁余笙撑起伞，温沄挽着她的胳膊挤在一起，快步走在路上。 此处到民宿十多二十分钟的距离，不是很远，但没走几步，雨势就加大了，裤腿湿了一半。 雨伞的漏洞也在滴水。 周围的树木像要断了一般东歪西倒，五颜六色的裤衩在天上乱飞。 温沄：“妈耶，别刮我脸上来了。” 郁余笙想了想那个画面，有点诙谐。 鞋子进水了，衣服也湿了些，两人加快脚步。 狂风骤雨里一道熟悉的身影跑向她们，由远及近，片刻后，许初喘着气站在她们跟前，一手撑着伞，将另一只手上提着的两把伞给她们：“打这个，你们那把小伞不行。” 一人一把，撑开，很大很结实，也很挡风。 不敢多做停留，三个快步往民宿走。 温沄问她：“特意来接我们？” 许初说：“保洁阿姨在下雨前回的民宿，她路过了你们吃饭的那家店，看见你们了，提了几句，我出来看看，正好碰见你们了。” 解释这么多，其实就是来接她们。 郁余笙看她一眼，只是不知道是来接她们，还是来接温沄，自己只是顺带。 没怎么说话，忙着走路。 到了酒店各自回各自的房间洗头洗澡，十几分钟后来，往窗户外看了眼。 雨停了？！ 隐隐有要出太阳的架势。 郁余笙：…… 真的邪门。 也没了想出去的心情，找了部电影，准备打发时间。 门声响了，以为是温沄，开门看见的是许初。 许初把姜汤递给她：“厨房刚熬的，趁热喝一点，小心感冒。” 郁余笙：“谢谢。” 她没关门，站在门口喝姜汤，听见许初敲响了隔壁温沄的房间，叫了温姐姐，然后送上手里的姜汤。 等许初再住过来时，郁余笙把碗递给她。 许初有些震惊：“你喝那么快？” “嗯。” 许初摸了摸一包，拿出一颗糖放在她手心，笑了笑：“可以吃一个。” 郁余笙挑眉，道了声谢。 关上门，接着看电影，糖果被掌心焐热了，郁余笙放在一旁并没有吃。 几分钟后温沄来了，一个人无聊，找她一起看电影。 “你房间里有没有吃的，最好是甜的。” “嗯？” “喝了小许送上来的姜汤，老半天没喝下去，碗还在房间了，嘴巴又辣又冲，你不也喝了嘛，我进来就闻见味了。“ “你没糖？” “当然没有，我又不爱吃糖。” “我也没有，忍忍就过去了。”郁余笙说。 温沄叹气：“只有这样了。” 电影不长，六十分钟，是部文艺片，温沄不好这口，看了半个小时坐不住了：“你自己看，太寡淡了，我还是回房看点刺激的。” 电影放完后，郁余笙将电脑关上，拿起放在床头的那颗糖，撕开糖纸放进嘴里，细细抿了抿。 橘子味，很甜。 这次不是工具人，只有她有。 郁余笙横躺在床上，嘴角扬起。 * 下午太阳没出来，但没下雨，中午的雨像一场笑话。 临近傍晚，郁余笙和温沄才从房间出来，去了民宿旁边的江湖菜馆解决晚餐。 街道恢复整洁，降了温，天气有些凉。 温沄：“要不要去酒吧逛逛，今晚有活动。” “又是许初告诉你的？” “不是，前两天我们不是去了一趟嘛，认识了些人，还加了酒吧老板，她在群里通知的，酒水半价，去吗？” “那走吧。” 一道门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热闹与冷清，今夜酒吧人多，郁余笙喝到微醺状态，在十一点时才回民宿门口。 手机铃声响了，郁余笙看了眼来电显示，对温沄说：“你先进去休息，我接个电话。” 温沄头有些昏，应了好。 “喂，”郁余笙接通电话，听着电话那边的人说事，眉头渐渐蹙起。 “让我和她炒绯闻？”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又不是明星，这事没得说，不可能。” 不再理会电话那边的人，郁余笙表明态度，直接挂断电话，靠着墙面骂了几句。 “脑子被猪啃了的神经病，病急乱投医，怎么不去投个胎。” “妈的，臭狗屎。” 想抽根烟，打开包摸了几下，气糊涂了，忘了自己根本不抽烟。 郁余笙深呼口气，转身，许初正好站在身后。 什么时候出来的，刚才言辞好像有点不雅，郁余笙缓了缓情绪，问：“听见什么了？” “就一句，”许初如实说：“妈的，臭狗屎” 她刚走出来，没有要偷听，正打算离开，对方就转身了。 听她正儿八经说了一句和长相很违和的脏话，郁余笙笑了一声。 许初问：“嗯？” 郁余笙：“小许师傅你还是别说脏话了，有点奇怪。” “有吗？”许初笑着说，“不过你说的时候声音很好听，很迷人。” 郁余笙挑眉，怎么还夸上她了，瞥了眼许初：“那我骂你几句？” “真的？” “假的。” 一起进民宿，随手将木门关上。 大厅的投影仪还放着电影，不过可能是因为天气转凉的原因，没人观看，只有前台小姐姐单手支着下巴打瞌睡。 许初见状，让她回房间先睡会儿，自己帮忙守一阵儿。 只剩下许初和郁余笙在此处。 许初问：“郁老师你要看会儿电影？” 郁余笙嗯了一声，找了个位置坐下，许初给她端来一杯橘子汁，挨着坐下。 郁余笙抿了一口。 甜的，喜欢。 许初问：“电影已经放了一大半了，需要从头开始放吗？” “不用，我接着看，”郁余笙的个人习惯，看电影不只是看剧情，还要看拍摄风格，整体氛围等等，从哪开始都行，如果真喜欢片子，她会反复看许多次，所以现在没必要倒回去从头放弃。 反正今晚也看不完。 许初见她穿得单薄：“你冷不冷，我给你拿张毯子。” “不用了。”今晚多喝了几杯酒，本来脑子晕乎乎的处于状态，刚才那通电话直接把郁余笙搞清醒了，困意也没了。 灯光昏暗，电影接着缓慢，配乐也抒情，二十分钟后，外面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郁余笙浑身放松下来，微醺的状态又回来了。 橘子汁被她喝了一大半，期间许初一直没说话，安安静静坐在她身边看着电影。 在电影放完时，郁余笙侧头看着许初，白皙的肌肤在朦胧的灯光下依旧泛着光芒，下颌线流畅，眼睫毛又密又长，尤其是嘴唇，唇形很好恒润也很嫩。 再次感慨，长得真好。 “你找好要拍什么类型的片子了没？”郁余笙想动手了。 许初说：“我可以和我阿姐她们一起拍吗，不拍单人的。“ “也可以，看你喜欢，”郁余笙说完这话后，发现自己有点可惜不能单独拍许初了。 电影已经放完了，本来准备上楼，又想起了温沄让她帮的忙，让她试探许初喜不喜欢女生。 该怎么试探？ 她又没有经验，而且还是直女，总不能直接问吧，太唐突了，她不是这种人。 郁余笙思忖几息，有了办法。 再次侧眸看向许初，微醺上头，目光最终落在她粉嫩的双唇上。 “我可以亲你吗？” 许初浑身一紧，她一直知道对方在打量自己的脸，她乐意让她打量，想让注视，悄悄提了口气，缓缓看向她，嗯了一声。 带着些紧张，双手按在椅子边沿，下巴被一双温暖的手抬起。 她以为郁余笙会亲她的脸，没想到对方直接亲了她的嘴唇。 柔软舒服的感官传遍全身，许初惊得双唇微微张开，耳边是她有些滚烫的呼吸。 一瞬间的事情，郁余笙在对方张嘴时，鬼使神差将舌头伸了进去。 9、第 9 章 第9章 在初夏的深夜，电影片尾曲和屋檐的雨构成似真似幻的氛围，冷风吹不凉的体温越升越高。 舌尖相触，很柔软，许初尝到了橘香和酒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心跳骤然加速，按在椅子边沿上的手背青筋凸起，缓缓抬起，要抚上女人腰肢的前一秒，理智回笼，许初推开了郁余笙，垂眸喘气，片刻后抬头，忍得眼眶通红。 时间不长，从嘴唇相贴到舌尖擦着，一共就几秒的时间。 见状，郁余笙略微慌神，完了，把人吓着了。 许初没有吓着，也不是生气。 甚至有些激动，方才她推开她，只是怕克制不住自己，暴露本性，变得不“乖”了。 缓了几口气，看着郁余笙，忽然想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亲自己，又为什么伸了舌头。 郁余笙主动道：“得先给你说声抱歉，这是个大乌龙。” “你玩游戏输了，玩真心话大冒险？”许初声音略哑。 “不是，”郁余笙实话实话，“我和温沄不是才来这里几天吗，最开始你对她很热情，主动帮了许多忙，有点怀疑你对她是不是有点好感。” “温沄不喜欢年纪小的，她说她不是良人，万一你真对她有点好感，她怕伤害到你。” 许初怔楞，怎么会误会她对温沄有好感，她最开始对温沄热情，只是因为她和郁余笙是好姐妹。 但是这和郁余笙亲她有关系吗？ 郁余笙接着说：“不过还好你不喜欢女生，是我们多想了。” 许初一脸困惑：“什么？” “据我所知，直女之间的亲亲抱抱很正常，不会有反应的，也不会刻意回避，如果是弯的，就会尽量避免和女性的亲密接触。”郁余笙说。 刚才许初没拒绝她亲她，已经证明她和她一样不喜欢女性。 所以她亲她，只是为了帮朋友试探她喜不喜欢女性。 许初听后，深呼一口气：“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郁老师你先回房休息吧。” 郁余笙看着她，想了想问道：“刚才吓着你了？” “没有，”许初笑着，“你又不是突然强吻我，你别多想了，而且我阿姐也经常亲我。” “嗯，”郁余笙起身回房，“你也早点休息。” 除了雨声还在喧嚣，四周没有别的声音，许初将投影屏幕关了，在大厅静静坐了一会儿，待前台小姐姐出来守夜，她才回了房间。 洗漱过后，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直女朋友之间的亲亲抱抱很正常，意味着郁余笙也和很多朋友亲过吗？ 许初闭了闭眼，呼吸起伏不定。 * 郁余笙靠着床头，良久没睡意。 她没对许初说谎，确实是要用亲吻来试探，但是她只是打算亲一下对方额头或者侧脸，看看对方会不会躲开。 怎么就亲嘴唇了，而且还把不下心伸了舌头。 在许初面前她能强装镇定，内心其实有点慌，乱糟糟的。 郁余笙咬了咬舌头，轻微刺痛感，与彼此舌尖相触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虽说只有一两秒的接触，但很柔软灼热。 到底为什么会亲上去？ 沉思良久，喝了就脑子不清醒有些醉了？ 她不是第一次喝酒，也没喝得烂醉，不至于让她昏了头。 难不成是单身太久，自己也到了三十岁的年纪，心理上虽然没有找对象的需要，生理上却有需求了，加上喝了点酒，一冲动就亲上去了。 郁余笙感觉说得通，受激素控制的生理需求她是无法避免的，从前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她对此不是很了解，这几天过了应该就没事了。 次日晴天，郁余笙起得比较晚，有些精神不振，温沄吃着早餐问她：“身体不舒服？” 昨天淋了雨，担心她感冒了。 郁余笙胃口也不好，摇头：“没睡好。” 整晚都在做梦，起来时浑身黏糊糊的，又记不清梦见了什么，总之不是很舒服。 “吃晚饭再去睡会儿，我们上午不出去逛了。”温沄说。 郁余笙嗯了一声：“我帮你试探了。” “试什么？” “许初也是直女，不喜欢女性，所以不用担心她会喜欢你。” “真的？”温沄眼睛睁大，亮着，“确定吗？” 郁余笙：“确定。” 温沄悬着的心落了下去，笑着说：“那你可以把相机借给我了。” “嗯？” “我去给小许拍片子呀，你不是不愿意嘛，现在我也不用躲着她了。” 郁余笙顿了顿：“以后再说，先吃饭。” 上午准备在民宿里补觉，躺下又睡不着，郁余笙坐了起来，去楼下院子逗猫，时不时有人经过，但是一直没看见许初。 不仅是上午，直到天色渐晚，傍晚来临，还是没看见许初的身影。 犹豫几秒发了条消息过去：【你今天没在小镇？】 等了许久，没人回。 郁余笙换了身衣服，同温沄去外面吃了晚饭，在街上溜达一圈，回民宿时十点左右，和往常比起来不算晚。 大厅开始放电影，郁余笙顺势坐下，温沄说：“回房躺在床上看不是更舒服吗？” “屏幕大的看着舒服，”郁余笙道，“你先上楼，我看一会儿。” 说是看电影，有些心不在焉，没看进去多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有人推开大门进来时，郁余笙会侧头看几眼，给许初发的消息现在也没人回复。 今天不回来了？ 在十二点来临时，身旁零零散散的人都回了房，推门声响了，许初走了进来。 郁余笙回眸看了看她：“回来了。” 许初点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看电影？” 郁余笙说：“别的人走了。” “你接着看，我不打扰你了，”许初声音不大，“我先回房了。” 郁余笙楞了一下，看着她的背影在视野里。 若有所思坐了一会儿，见她没再出来，也起身回了二楼。 洗澡时她在想，昨晚自己是不是太越界冒犯许初了，虽说直女朋友之间亲密些是比较正常的事情，但若是伸了舌头…… 而且她和许初目前也不是亲密的朋友。 所以，许初是不是生气了。 许初没谈过恋爱，昨晚应该是她的初吻，确实应该生气。 郁余笙睁开眼，关掉淋浴头，穿好衣服出了浴室。 激素的影响真糟糕。 无论是什么原因，这事错在她，是她做太冒犯了，惹人不开心了就得赔礼道歉。 一夜过去，天刚亮下郁余笙就起床下楼了，整栋民宿安安静静，还处于睡梦中，猫窝里的橘猫也在睡觉。 许清宜同她打招呼：“这么早就起了？” “睡不着了，起来走走。”郁余笙左右看了几眼，没瞧见许初，又出门了？ 许清宜笑着说：“那赶巧的，一起来吃早饭。” 一边说着一边把郁余笙拉进了私人区域，许初正在盛粥，瞧见她时楞了一下：“郁老师早。” 郁余笙点点头：“早。” 许清宜有事要忙，很快就吃好了。 让她们慢慢吃，自己得出门了，提着包走了。 郁余笙也不太饿，不动声色地注意着许初。 看不出来生气的样子，但温沄也说过，像许初这样容易害羞的小姑娘喜欢把事藏在心里，生气了也会说自己没事，有委屈自己受着，不给别人添麻烦。 想到这里，郁余笙心口软了软，主动开口：“今天的早饭是你做的？” “不是我，”许初：“是阿姐做的，怎么了？” “没什么，挺好吃的。”郁余笙说，“最近你晚上好像没去北街炒饭了。” “前不久王大厨有事，我帮了几天忙，他回来了，我就不用去了。”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在那边长干。” 接下来的时间，郁余笙时不时问一句，许初答一句，有种尬聊的感觉。 许初放下筷子，问道：“郁老师你是不是有事找我，你可以直说。” 郁余笙提了口气：“前天晚上的事情，我很抱歉。” “没事，”许初说，“你已经道过谦了，我没放在心上。” 她也没怪过她，心甘情愿的事情。 看看，还宽慰她，多好的小姑娘。 郁余笙柔和地看着她，顺着她说：“但是我放心上了，我想赔礼道歉，给我一个机会把小许师傅。” 见她态度坚决。 许初颤了颤眼睫，不自觉地宠溺道：“你想怎么赔？” 应该怎么赔，郁余笙想了一整晚，红唇微张。 “你亲回来。” “我怎么亲的你，你就怎么亲。” 10、第 10 章 第10章 ——你亲回来，我怎么亲的你，你就怎么亲。 许初耳朵在发痒，心口也有些热，脑子里快速闪过那晚的画面。 昏暗的环境里，下巴被她抬起，拇指在她下巴摩挲了几下，柔软的嘴唇相贴，灵活温热的舌尖相抵。 呼吸里是她的温度，体温中是她的发香。 郁余笙是这样亲她的。 每一个细节她都没有遗忘，如同洪流一般不受控制地在脑子里横冲直撞。 所以郁余笙的意思是她也能对她那样？ 许初看着她翕动的红唇，说话时嘴角的牵合，以及欲露不露触碰过自己的舌尖，呼吸快了一拍，又将其调整回去。 她尚未给出反应。 郁余笙又说：“你想亲得更过分些也行。” 是来赔礼道歉哄人的，只要小姑娘解气了就行，她退让几步吃点亏没什么。 她也没哄过人，一切按照自己的理解来。 耳边如同一道惊雷炸气，许初暗自深呼一口气，迅速敛了敛眼眸中道不明的晦暗情绪，看向她的眼神如晨露般清澈：“更过分是什么样子的？” 把郁余笙问住了，她又没试过，哪知道这么多。 许初：“郁老师？” 郁余笙回神，回了四个字：“看你发挥。” 她是觉得就许初这乖乖的性子，发挥不出来，也过分不到哪去。 许初哦了一声，没有后续了。 郁余笙问她：“现在亲，还是你想做做准备？” 许初颤了颤眼眸：“现在不行。” “等你准备好了给我说一声。”郁余笙估摸着她是不好意思了，也没在此久待，告辞后回了房间补觉。 许初将碗底最后几口已经凉掉的粥喝了，碗筷收进了厨房洗干净，冰凉的流水冲不散掌心的热意。 明明知道郁余笙对她没有别的意思，让她亲她也只是为了道歉，可她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但哪有这样赔礼道歉的。 完全是在考验人。 如果按在这种赔礼方式，是不是意味着郁余笙如果看了她，摸了她，也会要求自己看回去摸回去。 以更过分的方式…… 脸上的热意越发明显，许初捧起一把手浇上去降温。 * 阴天嗜眠，临近中午下起细雨，小镇的温度降了下来。 郁余笙临近中午起床，觉得有些冷，找了件外套穿上，背着相机和温沄出门拍风景去了。 不同天气又不同景象，各有各的感觉。 “你就穿这么点，要不再穿一件。”已经穿上小毛衣的温沄提醒一句。 郁余笙：“我不冷。” 温沄说：“等你冷的时候已经晚了，到时候还得打针吃药，有你受的。” 郁余笙虽然怕感冒，但真没觉得冷，没有回房加衣服。 傍晚回来时，走到大厅就听见了孩童的声音，走进去看见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正愁眉苦脸地做作业，还有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孩在玩积木。 做作业的小孩见她们进来了，立马关上书本，起身打招呼：“两位漂亮姐姐是在住店的吗，需要什么类型的房间？” 还没等郁余笙她们说话，许初从院子里走了进来，道：“谢溪云好好做作业。” “知道了，知道了，”被唤做谢溪云的女孩重新坐下，敢怒不敢言，咬着笔看着作业本。 温沄笑了一声，问许初：“这两个小孩是？” “她叫谢溪云，亲戚家的孩子，平时住在市里，放暑假了来玩。”市里离开小镇不远，坐二三十分钟的车就能到，交通便利，谢溪云经常来。 许初又抱起四五岁大的小孩：“她是我外甥女，阿姐的孩子。” 郁余笙惊讶一下，许清宜原来已经结婚生子了。 小姑娘在许初怀里笑得甜甜的：“姐姐好。” “你好，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欣欣。” 打过招呼后，没有在楼下久聊，郁余笙和温沄一起回了二楼，在要关门时，郁余笙朝着院子看了看，嘴角浅浅勾起，将门关上了。 她在想，就小许师傅乖巧温柔的性格，小孩子应该不会听她的话，应该很辛苦。 楼下。 许初对谢溪云说：“你先回书房做作业，一会儿我进来给你讲题。” “能不能在这里做？”谢溪云商量。 许初就事论事：“不能。” 谢溪云不敢不听，拿着作业去了房间，其实她一直有点怕许初，虽然许初从来没凶过她，长得也很好看，但平时话不说话的时候是有点冷冷的。 她对这个姐姐又爱又怕，她妈也拿准了这点，才让她来这里做作业。 唉，她的命好苦啊。 * 将今天拍的照片修好后，郁余笙随便选了几张发了朋友圈，就放下手机去浴室洗漱了。 温热的流水滑过凹凸有致的身体，白皙的肌肤染了红，郁余笙扬了扬脖子，洗好后穿着浴袍出来，用毛巾擦了擦发烧的水珠，再吹干。 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几声，瞥了眼来电显示，郁余笙静了静，在电话快挂断前接起来：“刘教授找我什么事？” “叫什么刘教授，我是你妈，”刘婕气场十足道。 郁余笙闭了闭眼，嗯了一声。 刘婕看了她的朋友圈：“你去旅游了？” “怎么了，旅游也不行？” 刘婕默了默，只是道：“之前给你提的换工作的事情，你趁这段时间好好考虑考虑，不聊了你好好休息。” 电话挂断，郁余笙深呼一口气，嘴角挂起一抹讥笑，摇了摇头。 前几日在小镇上买了果酒，她从柜子里拿了出来，洗了杯子，倒了半杯进去，轻抿几口。 酒味不强，像果汁一样，但后劲儿有些大。 几杯过后，郁余笙脑子有些晕，渐渐地酒劲儿发了出来，电脑里的纪录片一直放着，脑子有些疼，本来打算睡觉，又想起自己还有事情没做，她拿起手机给许初发消息：【小许师傅你睡了吗？】 许初是秒回：【还没有，怎么了郁老师？】 郁余笙打字：【做好心理准备没？】 许初呼吸快了一拍，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对方没把话说明白，但她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在问她什么时候去亲她。 在她调整呼吸时，手机屏幕上又跳出了新的消息：【给你三分钟，上来】 明明是在哄人，但态度强势，不容商量。 如果“上来”前再加一个“滚”字。 ——给你三分钟，滚上来 如果迟到，能给她一巴掌吗。 许初深呼一口气，莫名……很爽。 11、第 11 章 第11章 许初快速回神，打开衣柜换了身睡裙，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三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迈着步子去了二楼，敲响了郁余笙的房门。 灯光亮着，屋子里有酒气，许初看了眼桌面，果酒瓶子已经少了一小半，郁余笙穿着睡袍坐在椅子上，手机上的倒计时还没关，一秒不多一秒不少，刚好三分钟。 眉毛轻挑，问道：“你之前上学经常卡点进教室？” 许初摇头：“偶尔卡点，多数时候还是挺准时的。” 郁余笙嗯了一声，没在此上过多纠结：“既然上来了就不耽搁了，过来点。” 许初敛了敛眸光，视线落在女人余着绯红的脸颊上，红唇舒润，睡袍领口松散着，几缕发梢落了进去，软塌塌搭在白皙的锁骨上。 “站着做什么，”郁余笙见她不动，“过来。” 许初感受着掌心的汗，走过去站在她椅子旁，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看起来与平时无异样。 “郁老师你是不是喝醉了？” 郁余笙笑了一声：“我才喝几杯，没醉。” 许初细细观察了几眼，确实不像醉酒的样子，应该是喝到微醺，理智意识还在。 “你别磨蹭了，”郁余笙闭上眼睛，“快点亲。” 亲了好睡觉，她挺困的。 房间里没开大灯，墙壁上一盏橘黄的灯光亮着，落在女人脸庞上，醉态里多了些温婉。 许初用目光细细描摹着她的脸颊，细长的眼睫，吹弹可破的肌肤，眼里情绪在翻涌，有柔情仰慕，还有发自本能的欲望。 她暗深呼一口气，在郁余笙睁眼看向她时，眼眸里又是清澈。 忽然庆幸自己长了这样一张单纯的脸，稍加收敛，就看不出来什么。 郁余笙起身，从柜子里拿了新杯子，倒了杯酒递给她：“陪我喝点？” 是她没考虑周到，让小许师傅主动亲她，内心指不定害羞成什么样子，喝酒能壮胆。 “嗯？”许初颤了下眼睫。 郁余笙说：“我不会告诉你阿姐。” 许初笑了一下，接过杯子抿了几口。 “你酒量怎么样？”郁余笙问。 许初：“还行。” “偷偷练出来的？” “天生的。” 郁余笙点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悠悠喝着：“我这几天在小镇周边逛了逛，风景挺好的，基础设施也健全，但我发现来这里旅游的人不是很多，你们这边的文旅是不是宣传不到位？” 许初陪着她闲聊：“应该是，周边其他宣传得不错的小镇都挺火的，我们这里一般，游客一直不是很多，之前还要少些，最近好像在宣传了，情况已经好了许多了。” 现在这个时代，酒香也怕巷子深，尤其是宣传这一块，得找到方法慢慢来。 一杯酒见底，郁余笙见许初脸色微红了，觉得差不多，放下杯子：“小许师傅。” “怎么了？” “马上一点了，我想睡了。” “那我先走了。” 郁余笙说：“亲了再走。” 许初抿着唇，看起来有些犹豫，片刻后说道：“郁老师要不还是算了。” “为什么？”酒也喝了，怎么还在推脱，郁余笙觉得她有些扭捏了，她也不想一直欠着别人。 为什么。 有点难回答，也不能如实回答。 许初看着她困惑的眼神，静思片刻，低头垂眸，小声道：“我不会。” “什么？”郁余笙没听清，“你大声点。” “郁老师我不会……” 轻声细语，能听得清楚，郁余笙耳朵发痒，像风吹散的蒲公英划过耳畔，心也跟着痒了几下。 郁老师我不会。 她说她不会…… 房间里有片刻的安静，许初缓缓抬眸看向她：“我先……” 下楼二字没说出口。 “我教你。”她听见女人说。 许初轻微震惊。 郁余笙轻抿一口果酒降降温：“你不会，我教你。” 许初掌心发烫，明知该制住，却不由自主，降低音量明知故问：“怎么教啊，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郁余笙缄默片刻，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下巴上，道：“就这样用点力固定住我的脸，别让我动，侧头亲过来，然后再……” 她顿了顿，其实会有些不好意思，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教人如何吻自己，若是放在几天前，她根本不敢想。 “然后怎么样？” “再用舌头挑开我的双唇，舌尖触碰舌尖，”郁余笙喉咙有些干，背脊发热，自己抓着放在脸上的手还算凉快，挨着舒服，不由得蹭了蹭，“如果你想再过分些，可以咬我。” 应该是这样没错，她虽然没有经验，但常识还是有的。 吻倒这种程度，应该能还清她那晚的唐突无礼了。 “咬…哪里…” 怎么说到这里了还要教还要问，郁余笙咳了一声，声音微哑：“上下唇，或者舌头，但是你别太用力，我怕疼。” 小姑娘未免太单纯了些，难怪温沄不找比自己小的女朋友，如果自己是弯的，大概也不会找年纪小的，接吻都要教，做|爱岂不是更得教了，麻烦又累人。 “懂了吗？”郁余笙问她。 许初红着脸嗯了一声：“你把眼睛闭上。” 郁余笙闭上眼睛，视觉消失后，其他感观会被放得更加细腻，比如对方的呼吸声，对方靠近她时的体温，对方身上淡淡的体香，以及对方的衣摆划过她放在腿上的手臂时，那瞬间出现的颤栗。 她有些紧张了，想睁开眼睛，嫌许初太过磨蹭，正要催促时，一个温热的问落在了额头上，柔软干燥，轻轻一下又离开了。 郁余笙屏息一瞬，睁眼：“嗯？” 许初往后退一步，快速道：“这样就行了，郁老师晚安。” 话音落下，她开门离开了房间。 郁余笙端起酒杯，晃了晃里面橘红色的液体，抬手摸了下被亲吻过的额头，笑了一声。 就这样？ 敢情她的教学白教了，没有用上。 小许师傅还真纯情，大家都是直女，亲一下又不会有反应，怕什么怕。 郁余笙笑叹一声，起身把桌子收拾好，漱完口后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闭上眼睛，片刻后又睁开，眉头微蹙看着天花板。 许初不会是没听懂她的教学，又不好意思说，才亲她额头的吧！ 这念头一旦出现，就会在脑子里发酵膨胀，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她教得有这么差？ 睡前想的是接吻，这一夜做的梦也是接吻，郁余笙惊醒，摸了摸发干的嘴唇。 她梦见自己被许初抱着亲哭了，不是因为亲的太好，而是根本不会亲，气得欲求不满。 虽然符合现实，但是她为什么会梦见这种东西。 “你在想什么，怎么一直发呆？”温沄坐在民宿大厅的餐桌旁，吃着在面包店买来的三明治牛奶，“味道不对？” 郁余笙回神，摇头：“不是。” “那怎么了，还有你的黑眼圈是怎么回事，昨晚熬夜了？” 郁余笙放下牛奶，提口气说道：“我做春|梦了。” “咳，”温沄差点呛着，语气惊讶，“你？！” “我不行吗？” “你行哈哈哈，你不是清心寡欲这么多年嘛，要还俗了？” 郁余笙：…… “你能不能正经点。” 温沄点头，正经问：“一夜几次？” “一般般，”郁余笙回味片刻，“四五次吧。” 亲了四五次。 温沄震惊，做四五次还一般啊，她之前和女朋友一晚上最多三次就不行了，嘴麻手酸腰疼的，身体吃不消。 “看不出来啊郁余笙，你这需求有点……” 她话没说完就停下了，郁余笙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好话，并没有追问，淡淡说着自己的看法：“我理解你找对象为什么不找年下了，什么都要教，接个吻都不会，教也教不会，花样也少，一晚上也就四五次，太不行了，我也不喜欢年纪小的，你眼睛不舒服吗，怎么一直眨眼……” 她楞了一下，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许初正站在她身后，笑着和她对视着。 12、第 12 章 第12章 许初只是路过，去前台得经过这里，不小心听见了不该听的东西。 她没觉得郁余笙是在说自己，但是…… 年纪小的什么都要教，教也不一定教得会，好像是能带入昨夜的情景，以为她不会亲，心生不满吗。 花样也少，是指即使教了她，她也只亲额头吗。 不会谈年纪小的…… 许初抿了抿唇，若有所思，以至于在郁余笙回头和她对视时，没有立马反应过来，楞了几秒，才回神向她们打招呼：“早上好。” 郁余笙有些尴尬，咳了一声：“早。” “你们接着聊，我先去忙了。” 许初走后，幸灾乐祸的温沄笑出声：“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虽然小许比我们年纪小，但是你说的又不是小许，而且我们也没聊大尺度的话题，郁余笙你有点不对劲儿。” “我要脸不行吗？”郁余笙镇定道。 温沄细细看了她几眼，好像也没说谎，于是道：“对了，昨晚你妈给我发了消息，问我们玩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去。” 郁余笙放下牛奶杯子，淡淡道：“不用管她。” “随便回了几句就没聊了，”温沄说，“她联系你了没？” 郁余笙：“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既然郁余笙知道，温沄也没再多说，对方有自己的想法，琐碎的家务事也不好过多干涉，如果郁余笙想聊，会主动说的。 上午没安排，在民宿度过了，到了下午，温沄敲了郁余笙的房门，约着一起去老街玩，老街有很多当地特色的小玩意卖。 郁余笙没带相机，这几天拍了挺多照片了，今天不是很想拍，提着包就出门了，在民宿门口看见许初时，许初朝着她们笑了笑。 穿着棉麻材质的衬衫，宽松的扩脱裤下双腿修长，戴着遮阳帽，风一吹发梢凌乱，无限美好。 极其养眼，温沄赏心悦目，笑着说：“不好意思啊，等久了吧。” “没有，”许初道，“我也刚收拾好，那我们走吧。” 一脸状况外的郁余笙：？？？ 问温沄：“她要和我们一起去？” “对啊，”温沄说，“这不是要在老街买当地的特色产品嘛，她是本地人，有她在不容易被骗。” 这倒也是，郁余笙没再问下去。 民宿离老街不远，慢悠悠走了二十分钟就到了。 “入口这里的商品一般比较贵，往里面走点要便宜很多，”许初道，“而且这些东西都可以砍价，砍一半也可以，老板都是往高了喊。” 温沄朝着四周看了看，已经被吸引了，全是些手工制作的东西，进店逛了起来，没过多久，两只手上都提了袋子。 郁余笙没她买的多，但也不少。 逛得有些累了，在路边的椅子上坐下，温沄把东西放在椅子上，道：“你们休息，我再去逛逛。” 郁余笙点头，太阳有些大，让人昏昏欲睡。 许初从旁边店里买了果汁递给她。 郁余笙笑了一下，接手：“谢了。” 许初看了看她额头上的薄汗，又拿出湿纸巾轻轻帮她擦了擦。 冰凉的感觉落在额头上，郁余笙楞了一下，侧眸看了一眼许初，许初说：“你头上有汗，我帮你擦擦。” 还挺贴心，郁余笙嘴角勾了勾，肩膀放松靠在椅子上，让她擦。 她舒服地喝着果汁，刷着手机看八卦新闻，下一秒，呼吸一窒，牙齿紧咬住吸管，喉咙出发出一声低低的喘息声。 后颈处湿巾的冰凉，以及夏璟指腹的温度同时落在了上面，浑身颤了颤。 两人同时愣住了。 许初见她脖子上也有薄汗，帮忙擦干净，想让她舒服点，没想到…… 她亲眼注视着对方后颈红了起来，还有那声克制住的低喘。 掌心发热，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后颈是郁余笙的敏感点，很敏感，和许初的后颈一样。 亦然，郁余笙也察觉到了，大庭广众下，即使周围没人注意到，还是紧张起来，紧紧咬住吸管。 好在许初并没在后颈处多做停留，很快移开手，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许初应该也不知道她怎么了，毕竟前几日她捏对方后颈时，对方也是懵懂。 “不用擦了，我自己来。” 郁余笙缓了几口气，脸颊有些发热，伸手拢了拢头发，不动声色遮住后颈。 许初嘴角浅浅勾了一下。 一两分钟后郁余笙调节得差不多了，果汁也被她喝完了。 许初帮忙丢瓶子，瞧了瞧咬出好几个牙印的习惯，眨了眨眼。 “怎么了？”郁余笙随口问她。 许初说：“郁老师你有咬吸管的习惯？” 郁余笙楞了一下，她没这习惯，方才只是因为…… 但又不能解释得那么清楚，于是点头：“我确实有这个习惯。” “我听说……”许初顿了顿，好似有些不好意思说。 郁余笙好奇：“听说什么？” “爱咬吸管的人欲望比较大。” 郁余笙瞳孔放大，咳了一声：“你哪听来的谣言？” “谣言吗，你上午还说四五次一般……”许初小声说了一句，拿着空瓶子丢进街边的垃圾桶。 郁余笙看着她的背影，拿手机快速查了查，还真有爱咬吸管欲望强这种说法，等许初走回来，她解释：“如果我说我不爱咬吸管，你信吗？” 许初笑了笑，一脸不信：“信。” 郁余笙：…… 小小年纪，睁眼说瞎话，说谎都不会。 清白不保了，有气无力：“我欲望真的不强，你得相信我。” 许初眨了眨眼，笑着道：“你怎么证明？” 怎么证明，她郁余笙一生清白，干干净净，岂能被人误会。 郁余笙思忖片刻，拉着她的衣领：“晚上来我房间，试试我强不强，证明给你看。” “必须来。” 13、第 13 章 第13章 下午这趟行程，满载而归。 温沄差点把整条街买下来了，大大小小的袋子挂满了双手，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她们准备去酒吧巷那边吃晚饭。 许初回去还有事情要做，没有陪同，提前回去了，不过走之前把她们买的东西都带回去了。 “我放在大厅的柜子里行吗？” 温沄说：“你直接放进我们房间就行了。” 许初想了想：“我进去是不是不太好？” “没事，你又不是陌生人。”温沄已经把许初当成朋友了，自然不介意这些，但还不知道郁余笙介不介意许初进房间，她问，“你觉得呢？” “我没意见，”郁余笙看着许初说，“就怕小许师傅不敢进我的房间。” 许初笑着嗯了一声。 郁余笙瞅了眼她手里的东西：“会不会太重了，要不你少带些走？” 两个人买的东西加起来确实有点多，让许初一个人提回去，手大概会累，显得她们太压榨人了。 “不重，“许初转身，“我年轻。” 郁余笙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楞了楞，后知后觉，许初不会是在阴阳怪气她吧，说自己年轻力气大，是在回应她上午说的那些关于别找年下的言论？ 忖度片刻，应该是自己多想了，对方那么乖，怎么会有这些坏心思。 吃过晚饭，找了家夜景不错的酒吧坐下，温沄爱凑热闹，去跳了会儿舞，郁余笙不太想动，坐在点了果汁，听歌。 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没有反应，这会儿又不是很确定那里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敏感点了，她有些好奇。 温沄满头大汗回来：“累死我了，老了跳不动了。” 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果汁喝了几口，待她放下杯子时，郁余笙瞥了眼她的吸管，没有牙印。 温沄说：“刚才有个很漂亮的小姐姐要加我微信，我拒绝了。” “比你小？”郁余笙猜测。 温沄叹息：“小我两岁，长相是我的菜，年纪不是，可惜了。” 她是很有原则的人，说不谈年下，一定不会谈年下。 郁余笙抿了口果汁，缓缓道：“问你个事。” “嗯，你问。” “你的敏感点在哪些地方？” “什么点？”温沄震惊看她一眼，一脸难以置信，“你问这个做什么？” “朋友一场，觉得自己不够了解你，想了解了解。”郁余笙说。 温沄哈哈哈笑了几声，没什么不能说的：“胸，腿内侧，后腰，好像就这三处。” 郁余笙好奇：“摸上去是什么感觉？” “像触电一样，想逃又想要更多。”温沄一脸回味。 真有那么舒服？ 郁余笙若有所思，许初摸上她后颈时，她是有反应，但好像并没有出现想要更多的感觉。 “摸一下反应会这么激烈？” “摸一下怎么够，得亲得咬得吸|吮。” 郁余笙不知想到什么，耳垂发红。 温沄眯着眼：“你怎么回事，以前从不和我聊这些，上午还说自己做春梦了，你是不是想谈恋爱了？” 谈恋爱吗，郁余笙从来没想过，离她太遥远了，她对此也没有憧憬和向往，解释道：“大概是年纪到了，受激素控制了，过一阵就好了。” “强忍着啊？”温沄问她。 郁余笙说：“也没多难受。” 如果实在想了，买点成人玩具用一下就行了，她不避讳这些，顺其自然。 * 迎着晚风回了民宿，郁余笙进屋就看见了下午买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嘴角勾了勾，拿起衣物去了浴室。 洗澡时刻意摸了摸后颈，依旧没有感觉，又延伸性地摸了摸后腰，腿内侧，还是没什么感觉。 就此作罢。 将沐浴露冲洗干净，穿上睡衣出去了，护好肤，涂好身体乳后，打来电脑捣鼓了一阵，再拿起一本书靠在床头看了起来。 时不时看眼时间，越是临近十二点，看得越频繁，书上的字一个也没看进去，她发现自己有点浮躁。 终于，在凌晨到来那刻，熟悉的三声敲门声响了。 郁余笙关上书，嘴角扬着将门打开。 许初也很熟练了，轻手轻脚关门，偷摸着进来。 郁余笙双手环胸看着她，嘴角噙着笑：“我以为你不敢来。” “你让我必须来，”许初把带来的橘子递给她，“阿姐下午买回来的，应该很甜。” 郁余笙接手，拍了拍椅子：“坐，我们先做正事。” 许初咳了一声，乖乖坐下，双手似乎有些紧张地放在膝盖上，看着郁余笙把电脑打开，点进了某个文件夹。 郁余笙没急着点进去，测头问她：“你为什么不问我要怎么证明自己欲望不强？” “我问了你会说吗？”许初乖乖道。 她也不是一定要郁余笙证明，但郁余笙想这么做，她乐意陪着。 郁余笙歪头：“不会说，不过你马上就知道了。” 马上就知道了，许初抿了抿唇，有些紧张。 思维发散地想，她会如何证明，这种事情除了亲自试一试，还能怎么证明？ 许初没想到，对方的方法居然是让她陪着一起看大尺度片子，连着看了一整晚。 室内没开灯，唯一的光源是正在播放视频的电脑屏幕，声音开得很小，但她们能听得清楚。 两人挨着坐在一起，一言不发静悄悄看着片子。 片子带了剧情，前面部分还算正常，到了尺度大的地方，许初眸光流动，掌心有些发热，但表面上看起来依旧云淡风轻，就像在看一部十分正经的片子。 郁余笙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听见许初的呼吸声时，这种描述不出来的不自在徒然加剧，偷偷看了眼对方，见她脸不红心不跳，若是自己面红耳赤，岂不是落实了欲望强的说法。 看完一部，接着放第二部，一部接一部。 为了显示自己毫无反应，郁余笙故作平静地点评：“刚才的动作不行，太一般了。” 刚才的动作是什么，抬起对方的腿架在肩膀上不断进去…… 许初没接话，轻声嗯了一声。 喉咙发干，额头发汗，但都没去拿水喝。 在天快亮时，郁余笙关掉电脑，默契地缓了片刻，才去开灯：“这下相信我了吗？” 连着看了一晚的片子，毫无反应，怎么可能欲望强。 许初颤睫看了她一眼，点头。 郁余笙暗自松了口气：“不早了，马上天亮了，你回去休息吧。” 许初应了一声好，离开了房间。 在她走后，郁余笙抿着唇走进了浴室，快速给自己洗了个比较凉快的澡，又喝了大半瓶矿泉水，才缓了过来。 也就小许师傅单纯，才信了她没反应，天知道她刚才有多难熬，典型的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不过许初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年纪小欲念轻，又是直女，看女同片子没反应也正常。 以为已经证明自己的郁余笙躺在床上，困意袭来，在太阳出来时，进入了梦乡。 * 另一边，许初坐在窗台上，看着日出，心跳良久不能平复，更别谈睡觉了。 许清宜起床，见她在客厅，问道：“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我不困，”许初回神，“阿姐你可以多睡一会儿，早饭我来做。” 许清宜：“我也没睡意了，下午我得去趟市里，你要出门吗，不的话我就让欣欣在家里玩。” 脑子理了理今天要做的事情，许初道：“我不出去。” “好，我先去做饭了。”许清宜说，“窗口风大，你多穿件衣服，别着凉了。” 许初笑了笑：“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操心我。” “你啊。”许清宜摸了摸她的头，进厨房时回头看了眼许初。 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这个妹妹从小到大就没让人操过心，像个小大人一样，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主意，从不给她添麻烦。 相处多年的家人，她看得出来许初最近有心事。 许初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依旧琢磨着自己的事情。 * 临近中午，郁余笙缓缓从床上起来，睡得有些迷糊了，躺着缓了几分钟。 而后才拿起手机看消息。 有几条来自温沄：【要去吃早饭吗？】 【我买回来了，你起了回一句消息】 【还没起啊，都快中午了！】 郁余笙没回，又点进另一条消息，来自许初。 【郁老师，我好像有点奇怪，回来之后浑身很热睡不着，我这是怎么了？】 14、第 14 章 第14章 郁余笙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她好像一不小心把小许师傅给污染了。 昨晚只顾着证明自己，一时能想到的方法只有看片子，她没考虑那么多，直接让许初来了。 忘了许初年纪小，性格又单纯腼腆，连敏感点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却直接让人看了那么多那种东西。 虽然对方看的时候一点反应也没有，但谁知道心灵上会不会受到影响。 一不小心把许初给污染了。 郁余笙叹了口气，看着手机屏幕，抿了抿唇正经解释：【应该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隔了几秒，许初回她：【你会这样吗？】 当时会，而且反应还不轻，但是不能说，不然又会和欲望重扯上关系，她不想再证明一次。 【当然不会】郁余笙发消息，【我没欲望，我生性冷淡】 【原来如此】许初又问，【不过你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片子吗，而且都是双女主的】 郁余笙一愣，她也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在决定找片子时，好像第一反应就是找双女主的，根本没考过找男女的。 琢磨片刻，没个准确的答案，觉得应该是受了温沄的影响，潜移默化就找双女主片子了，好像也说得通。 郁余笙：【我感觉你今天问题好多】 许初提了一口气，捏着手机的手紧了一下，似乎也察觉到自己问多了，没沉住行心，缓缓打字：【只是随便问问，郁老师不用回答】 郁余笙没细想，起身洗漱，收拾妥当后，回温沄的消息：【我起了，你在哪？】 片刻，手机铃声响起，温沄打过来的：“在楼下大厅呢，你收拾好了就下来，小许请我们吃饭。” “怎么突然请吃饭了？”郁余笙开门出去。 温沄：“我刚才路过，她说她今天饭做多了，她阿姐外出不回来了，就她和她外甥女，所以才叫我们一起。” 郁余笙嗯了一声：“这就来。” * 一楼大厅，温沄帮忙将菜端上桌子，啤酒鸭，红烧肉，清蒸鲈鱼，和几道小菜。 色香味俱全，能和外面那些专业的餐馆比了。 温沄有些惊讶：“你一个人做的？” 欣欣奶声奶气地抢答：“小姨自己做的，小姨很很很厉害。” 温沄摸了她的头：“我也觉得你小姨很厉害。” 郁余笙到的时候，许初把饭给她盛好了，她笑着道了声谢，拿起筷子尝了尝菜，挑了挑眉，很满意的样子。 许初见她如此反应，嘴角微微扬了扬。 温沄吃着饭闲聊，问郁余笙：“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晚，昨晚做夜猫子去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郁余笙下意识侧头看了许初一样，许初淡定地吃着饭，没有什么异常反应。 “你看小许做什么，又不是小许拉你去做夜猫子了，人家小许起得可早了，我出门吃早饭的时候她就在大厅了。”温沄咬了口红烧肉，软糯鲜美，肥瘦恰当，不腻人。 郁余笙抓住重点：“你很早就起了？” 许初朝着她眨眨眼，嗯了一声。 郁余笙默声，对方是在天快亮时离开她的房间，温沄如果不熬夜，起床时间在七八点，若是这样，许初岂不是一宿没睡，熬了通宵。 她是来旅游的，有白天补觉的条件，许初是小老板，若是有事情要忙，根本不能补觉。 想到这里，郁余笙有点愧疚。 饭后，温沄和在小镇认识的新朋友有约，要去周边逛一逛，临走前叫上郁余笙一起。 郁余笙：“算了，我不想出去，你好好玩。” 温沄也不勉强她：“如果有想要带的东西，给我发消息。” 这个点民宿没什么人，房客们大多数都在外面吃饭玩耍，欣欣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玩积木，许初在一旁陪着她。 郁余笙想了想，对她说：“你回房间休息会儿，我来陪欣欣玩。” “没事，”许初摇了摇头，“我不困。” “觉得我照看不好欣欣？” “啊，我没这样觉得，我真的不困，不用睡午觉。” 还有点倔，郁余笙瞧着她乖巧的脸，年纪小，皮肤没有一丝瑕疵，因此眼皮上微微的青色，就有些明显。 “许初。”郁余笙柔声叫她。 许初颤睫看着她：“嗯？” 一只温暖的手落在她头上，像哄小孩一般，轻轻抚了抚，许初呼吸一窒，听见对方柔声道：“乖乖听话，去睡会儿。” 于许初而言，这是一种很熟悉的语气，哄欣欣是她经常用，也是一种很陌生的语气，几乎没人对她用过。 此刻又是来自郁余笙。 耳边似乎轰然一声，接着是片刻耳鸣，整个脖子热了起来。 不是刻意为之，纯粹自然的反应。 她深呼一口气，往后退一步，音线偏低：“好，我去睡一会儿，麻烦郁老师了。” 她俯身和欣欣交代几句，小女孩笑着点点头，给她挥手：“小姨盖好被被，好好睡觉哦，一会儿见。” 郁余笙瞧着许初回房的背影，笑出声，还说没困，都困到同手同脚走路了。 欣欣不怕生，拉了拉她的手：“姐姐，你要一起玩积木吗？” “好呀，”郁余笙坐在她身旁，“我不会玩，可以教我吗？” “可以的，”欣欣点头，“小姨也不会玩，让我教她，大人都不会玩。” 微风来回吹荡，风铃发出叮铃铃的清脆声响，太阳过了最毒辣的时候，逐渐西沉。 许初将房门轻轻掩着，没有关紧，隐隐能听见外面的声响，躺在床上，身上的热意还没退去。 耳边一直回荡着—— 乖乖听话，去睡会儿。 越想，耳朵越红。 完了，她觉得自己承受不住如此温柔的郁余笙。 郁余笙可以是强势的，不正经的，生人勿进的，凶的，但这样温柔的…… 许初深呼一口气，脑子有些乱，本意为睡不着，在这种乱糟糟的状态下，反而睡着了。 醒来时天空斑斓着晚霞，竟然睡了这么久，许初缓了片刻，去浴室收拾好后，才走了出去。 瞧着眼前的场景，氛围好像有些不对。 小外甥的头发乱糟糟的，嘟起嘴欲哭不哭。 郁余笙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满脸无奈，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 一大一小见到许初出来了，同时看向她，再气冲冲越过她，一左一右，各自会屋了。 许初一脸茫然：？？？ 她得罪她们了吗，可她下午在睡觉啊，或者是对她睡太久而感到不满？ 前台小姐姐放下手里的活儿，叫她：“我知道怎么回事。” 许初：“发生什么了？” 前台小姐姐细细道来。 其实也不复杂，刚才欣欣让郁余笙帮忙扎头发，郁余笙没给小孩扎过头发，手艺本就生疏，还得注意到不能把小孩子的弄疼了，更加蹑手蹑脚了。 十来分钟过去，郁余笙费了好多心神，终于扎好小辫子。 欣欣兴高采烈去照镜子，如同没扎，走得是潦草风，不满意地撇了撇嘴，郁余笙也觉得自己扎的不好，在欣欣眼巴巴的请求下，又扎了一次。 两次。 三次。 大人小孩都成苦瓜脸了。 欣欣是好孩子，不会去怪郁余笙。 郁余笙是有理智的大人，也不会和小孩见气。 欣欣想的是：为什么小姨睡了这么久，不起来给她扎头发，坏小姨。 郁余笙想的是：这小许师傅嘴上说着不睡，躺床上就是一下午，天都快黑了，也不来救救她。 所以什么都没做的许初成了“罪魁祸首”，同时得罪了两个人，一进大厅就不受待见，郁余笙和欣欣一左一右走了，不理她。 前台小姐姐觉得她有点惨，但这事真有些好笑，不厚道地笑出声。 许初：…… “你快去哄哄她们。”前台小姐姐压了压嘴角，提醒她。 许初嗯了一声，刚跨脚出去，又收回来，若有所思：她该先哄谁？ 是不是先哄谁，另一个都会生气啊？ 一向有主意，脑子灵光的许初，陷入了两难。 15、第 15 章 第15章 房门轻轻响了三下。 有节奏的三下，仿佛是暗号，不用思考就猜到是谁了。 郁余笙勾了勾嘴角，手指在书页上点了点，把书签夹在当前这一页，关上书放在床头，起身去开门。 神色恢复自然，看了眼许初。 “来做什么？” 许初眨了眨眼，从包里摸出一个橘子：“尝尝吗，很甜。” “平白无故给我？”郁余笙不伸手。 许初给她剥开，皮很薄，橘香味瞬间在房间里散开，贴心地把瓤去掉，郁余笙瞅了眼她修长白皙的手指，倒是灵巧。 “是我的错，嘴上说着不睡不睡，直接睡了一个下午，我口是心非让你受累了，”许初乖巧地将橘子递给她，“郁老师赏脸吃一点嘛。” 许初这是在给她撒娇？ 郁余笙双手环胸，上下看了她几眼，片刻后道：“真甜还是假甜？” 许初颤着眼睫，笑着说：“真甜。” 这个笑容该怎么形容，形容不出来，郁余笙只知道自己心跳莫名其妙快了一拍，快速接过橘子，放了一瓣在嘴里。 确实很甜。 许初刚才的笑容也很甜。 也不能只用甜来形容，对方那张“我见犹怜”的脸，第一眼会让人觉得适合哭，哭起来一定极美，所以并未对她的笑容有着过多想象。 但是方才…… 她也不是第一次见许初笑了，为什么会觉得惊艳呢。 “郁老师。” “嗯？” 许初道：“你心情好点了吗？” “我说过我心情糟糕吗？”郁余笙不承认。 许初眨眼，想了想道：“没事就好。” 郁余笙哼笑一声：“给我带橘子，你给欣欣带的什么？” “我还没去找她。”许初如实说。 郁余笙微微惊讶，先来找的她？ 又看了眼时间，距离自己上楼也有一阵了，若是先来找她，不该这么迟才对。 郁余笙心里那点震惊又压了下去，若有所思看着眼前这人，瞧着如此乖巧老实，怎么也有那份世故的圆滑了。 她又不介意自己不是第一个，不会和小孩子争，何必说谎。 心沉了沉，她道：“你去看欣欣吧。” 许初思忖片刻，嗯了一声，下楼去找欣欣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吃了橘子的郁余笙看起来心情已经好起来了，片刻间好像又坏下去了。 但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应该是她的错觉。 * 次日一早，郁余笙和温沄出门吃早餐，许初叫住了她们，邀请她们一起吃。 温沄正要答应，郁余笙开口道：“不用了，我们今天出去吃。” 脸上没有笑意，说话的声音也没起伏，虽然不凶，但有种生人勿进的气场在里面，有着将人推开的生疏感。 许初楞了楞，点头。 走出民宿，温沄问郁余笙：“你和许初吵架了？” “为什么会这样觉得？”郁余笙说。 也对，她为什么要这样问，许初的性格大抵不会和人争吵，至于郁余笙，也没有理由和许初起来。 自己成天和郁余笙在一起，生活轨迹她一清二楚，没见她和许初闹矛盾。 温沄晃了晃脑袋，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郁余笙将话题转到旅行上：“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周边该打卡的景点逛得差不都了，有些当地特色活动还没机会参与，这种活动不是每天都有，一般在月中或者月末举行，得等。 正愁没事做，在回民宿休息和小镇里随便逛逛中做选择，事情就来了。 看了群消息后，温沄笑着说：“酒吧巷有家酒吧过几天要举行交友活动，仅限女生，我们要不报名去玩玩？” 交友活动，仅限女生，听起来还不错，郁余笙没多想，只是问：“还要提前报名？” 酒吧平时也有各种活动，直接进去就行。 温沄眨了眨眼，含糊道：“可能是老板要做统计吧，人若是去了太多，店里容纳不了，也挺影响效果的。” 有些道理，郁余笙点头：“你想去吗？” “凑凑热闹还是可以的。” “那你帮我报一个。”郁余笙说。 “要填一份资料，我直接帮你填了吧。” 这活动还挺正规，居然要填资料，郁余笙正好不想动手，应了声好。 温沄点开酒吧的活动链接，飞快地将自己那份表格填好，在填写郁余笙那份时，几次停下，细细琢磨，时不时还偷摸看郁余笙，填写好了检查两遍，满意地点头，笑着点了提交。 郁余笙见她搞了好一阵，随口问道：“什么问卷要填这么久。” 让她略微惊讶的是温沄居然愿意花这么一阵儿时间去填问卷，对方的性格她了解，读书时期就烦学校的各种问卷调查，后来工作了更加烦这些东西，要么不填，要敷衍了事。 温沄退出报名链接，将手机息屏：“反正也没事情做，就慢慢填打发时间。” 看来是真感觉无聊了，郁余笙想了想，道：“等看了这里的特色活动，我们就回家？” 温沄点头：“休息好了是得回去了。” 她们到这里来是为了休假，郁余笙休假的原因是刚结束一段忙碌的工作，又不想见到家里人，正好郁爷爷的初恋也在这里，所以来这里。 至于自己休假的原因，和前女友分手了，一直被纠缠，烦得不行。 但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心情整理好了就得回去。 郁余笙问她：“何娅最近还在缠着你？” “这几天没有了，可能是找着下家了。”如果真是这样，回去会少很多麻烦，她们已经分了，又是何娅有错在先，合格的前任就该像死了一样，怎么有脸纠缠她，温沄头疼，叹口气道，“其实不谈恋爱挺好的，除了寡淡了点，没什么缺点。” “我也觉……”郁余笙话说到一半，温沄打断她，独断道，“你不要觉得，只能我觉得。” 郁余笙又没谈过，哪有资格觉得，真是的。 而且…… 也不能因为别人的过错，身边有不好的例子，就一辈子不谈恋爱啊，这是在用别人的过错折磨自己。 两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巷子里走着，没有限定要去哪，在这座小镇，忽然吹起鬓发的风，碧蓝晴空嬉戏的云，低矮的房屋住所，拉着风筝线奔跑的孩童，视线落在哪里，画面就定格。 郁余笙不喜欢特种兵式的旅行，她喜欢慢慢的，细腻体会一个地方的所带来的安定闲适。 走累了就找街边的小店坐下，临近傍晚，才回了民宿。 前台小姐姐已经眼熟她们了，笑着给她们打招呼。 温沄把集市上买的水果分给她一些：“老板说这是你们这里特有的水果，外地买不到，虽然你们经常能吃到，但还是可以吃一吃的。” “谢谢温小姐，”前台拿了几个，笑着道谢，又提醒，“你们若是喜欢吃水果，可以去回民巷那边买，最好是上午去，那里几乎都是本地的农户自家种的拿来卖，没有打过药。” “离这里远吗？”郁余笙爱吃水果，对此感兴趣。 “骑小电驴很近，几分钟就到了，但是那边路窄，商贩也多，容易赌，大家都会选择步行过去，走快点十多分钟就到了，”前台给她介绍着，“我们民宿爱吃水果的人都爱去那边买。” 水果是每日必须品，天天走十几二十分钟过去买，想来应该很好吃。 郁余笙：“我记下了，一定得去品尝品尝。” “你尝过啊。”前台小姐姐忽然说。 郁余笙困惑：“我尝过？” “昨天下午你回房之后，许初出去买的，亲眼看见她送你房里，你放着没尝吗？”前台道。 郁余笙楞了楞。 温沄一脸懵：“小许给你送水果了？我怎么没有？” “你昨天出去玩了，没在民宿。”郁余笙道。 好像也是，温沄又问：“小许为什么给你送水果？” 郁余笙静了几秒，嘴角轻轻扬了扬：“人家要给我送，我管得着吗，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温沄：…… 不是，这语气听起来，她怎么感觉郁余笙在给她炫耀啊。 “你不是说热了要洗澡吗，你快去。”郁余笙提醒她。 今天天气热，一会儿大家都回来了，碰上用水的高峰期，水流会变小，温沄爱出汗，汗淋淋的不舒服，没多纠结，回房间去了。 郁余笙见她走了，笑着问前台小姐姐：“昨天许初出门买了橘子回来，直接就去我房间了？” 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想听别人亲口确认一下。 前台小姐姐点头，她也纳闷来着，当时她给许初说明了郁余笙和欣欣发生了什么后，她以为许初会回去先哄欣欣。 谁知许初直接出门，十多分钟后提着一袋橘子回来，直接去了郁余笙的房间。 去哄郁余笙了？ 不应该先哄小孩子吗。 前台小姐姐转念又想，郁余笙是民宿的房客，也就是她们的“衣食父母”，在父母和小孩子之间，许初选择衣食父母，也说得过去，毕竟给谁给奶谁就是娘。 郁余笙似乎心情很好，也没回房间，找了把椅子坐下，在公用书架上找了本书看了起来。 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橘红的光影映照在书页的文字上，祥和的氛围仿佛是时光局的轮回，女人的侧脸无限柔和。 许初回来时，映入眼帘的是这样一幅画面，她目光柔情，轻轻看着。 晚风吹动风铃，心跳咚咚作响。 下一个刹那间，郁余笙抬头，两人视线相接。 许初楞楞地眨了眨眼。 郁余笙嘴角勾起，向她招手，余音绕在晚霞里风情又柔和：“过来。” 走过去站在她跟前，许初提了口气，轻声问：“怎么了？” “低低头，”郁余笙看了看四周，凑到她耳边，给她理着垂落脖间的鬓发，一丝一缕绕指尖，小声问道，“怎么先哄我啊，嗯？” 等了几秒。 “许初？” “小许师傅？” “初初…你说话呀…” 16、第 16 章 第16章 初初，你说句话啊…… 话音落下，许初眼眶周围的温度上升，眼眸中情绪流转，浑身热了起来 好在她刚从外面回来，身上不冰凉，又没进行亲密接触，才没让人察觉她的反应如此大。 但是…… 郁余笙此刻离她很近，许初半弯着腰听她说话，她的脸颊离她的耳畔很近，能很明显地观察到对方逐渐绯红的耳朵，蔓延至脖颈，细腻白皙的肌理覆盖上一层薄红，像朦胧的雾。 薄红的雾犹如加了迷人心神的药一样，郁余笙双眸颤抖，被狠狠抓住了视线，喉咙有些干，不自觉舔了舔唇。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垂落在身侧的手缓缓抬了抬，在离对方脖颈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时停下。 郁余笙紧了下掌心，意识道自己想做什么，深呼一口气。 她想用指腹摸摸许初绯红的脖子，想摸摸上面细汗，想感受孱薄皮肤下跳动的脉搏。 对于自己这种念头，缓过神来的郁余笙吓了一跳，正想收回手时，许初轻轻侧头，带着水雾的眼眸和她对上那刻，对方的脖颈也准确无误地贴上了她的掌心。 温热细腻，脉搏跳动。 自己掌心的细汗与许初脖间的薄汗交融在一起，彼此的温度也纠缠在一起。 郁余笙没动，可能是真实，也可能是错觉，她感受到许初蹭了蹭她的掌心，也可能是她蹭了蹭许初的脖子，她分不清楚了。 下一瞬就撤离了。 仿佛挨着她掌心只是意外，许初颤了颤眼睫问她：“郁老师要我说什么？” 郁余笙提了口气，本能地觉得她坐着，对方站着弯腰，类似俯视的视角让她感觉到危险。 她站起来，顺手把书放进侧边的书架里：“没什么，只是好奇昨天你怎么先来找我，不去找欣欣。” “这个啊，”许初啊了一声，“欣欣年纪小，迟点去也没事。” 什么意思？ 年纪小为什么可以迟一点去，因为年纪小好哄好骗？ 她年纪大，不好哄骗？ 郁余笙琢磨片刻，戏谑道：“敢情我占了年龄优势。” 许初笑了笑，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而是看着她，眼睫颤着：“怎么突然叫我初初了？” “嗯？”郁余笙说，“脱口而出就叫出来了。” 应该不奇怪，初初好像也不难听。 “没有人这样叫过我。”许初眨着眼说，在郁余笙眼里，有种第一次被叫初初的娇羞。 前台小姐姐不经意间往她们这边看了一样，打了个寒颤，她的个娘呀，怎么见着许初这幅模样？？？！！！ 这还是许初吗，是不是被夺舍了。 好看是好看，只不过平时看惯了她冷冷清清的模样，有些不适应。 郁小姐真有本事！ 郁余笙挑眉笑了笑，居然没人叫过她初初：“她们平时都叫你什么？” 许初歪头：“郁老师可以猜一猜。” 小许师傅已经叫过了，小许自然而然也有人叫过，直接叫名字她也知道，其他的称呼…… 郁余笙忖度片刻，道：“许许？” 许初嘴角微微勾了一下，摇头。 郁余笙：“小初？” “不对。”许初嘴角的弧度上扬。 郁余笙又想又道：“阿初？” 许初眨眨眼，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了：“也不对。” “你给点提示，”郁余笙好奇心上来了，“给个方向也行。” “可以叫得亲近些。”许初看着她说。 比初初，小初，阿初更亲近的称呼能是什么？ 她们见面几乎都是在民宿，在这里会亲近称呼许初的人好像也只能是许清宜，作为阿姐能称呼妹妹什么，而且还是年龄差快二十的妹妹。 许初出生时许清宜应该都满十八了。 诸多因素加起来，郁余笙试着道：“总不能叫你宝宝吧。” “是这个。”许初的声音带着欢悦。 “宝宝？”居然蒙对了，郁余笙惊讶又惊喜。 许初笑着嗯了一声，娇红着脸：“我在。” 听见回应的郁余笙：…… 这小许师傅会不会是在耍她玩，瞪了她一眼：“真这样叫你？” “真的。”许初一脸真诚地说。 郁余笙心里嘀咕，这两姐妹关系真好，私底下竟如此黏糊，又想着什么，好奇问：“你昨天把欣欣哄好了没？” 许初：“给她扎了漂亮的小辫子，就没事了。” 郁余笙垂眸看了看她的手指，白皙修长，比自己的灵活，能做饭，能扎小辫子，还能给她剥橘子，真是心灵手巧的小许师傅，有什么是她不会的吗？ “你盯着我的手看做什么？”许初任由她看了一会儿，这才笑着问道。 郁余笙回神，哼笑一声，似真似假道：“嫉妒你有一双好手呗。” 许初看了看自己的手，伸过去笑着说：“可以给你摸一摸。” 呦，夸她一句还炫耀上了。 郁余笙偏头瞅着她，是不是以为自己不会摸，偏要。 像个女流氓似乎，一把捏着许初的手细细把玩，捏揉几下，眼里缀着笑意：“真嫩啊。” 许初皮肤白，没弄几下手背就红了，像被蹂躏一样，眼里水雾茫茫也不反抗，任她捉弄。 郁余笙心情不错，她有分寸，根本没用劲儿，至于对方为什么会这么红，大概是体质原因。 成年人该懂的都懂，她脑子不受控制地闪过些少儿不宜的事，刚起了苗头，正要压制下去。 她又听见许初小声说：“手不是我最嫩的地方……” 轰的一下，如同在干柴里点燃一把火，郁余笙顿然想起许初第一次穿着睡裙去她房间时，女生微微俯身，宽大的领口将里面凸起的风光露了出来，她不经意一瞥…… 像软糯细腻的米糕。 画面出来，郁余笙脸颊立马红了。 “郁老师你怎么了？”许初在恰当的时间问道。 郁余笙深呼一口气，喉咙有些干：“没事。” 心跳有些快，不太好意思看许初干净的双眸。 好在许初没追问她为何脸红出汗，只是笑着道：“我手是有一点点巧，如果你有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 郁余笙拿纸巾擦了擦掌心的汗，快速平息下来，听她这样说，应道：“这样一来，手巧的人是你，享福的人是我咯。” 许初顿了一秒，眼眸中微不可查闪过些难以言喻的心思，轻轻抿了嘴唇，接着笑了笑：“如果能让郁老师享福，是我的荣幸。” 真乖啊。 相比小时候更乖，怪不得许清宜私底下叫她宝宝。 郁余笙摸了摸她额头，自然而然夸到：“宝宝真懂事。” 许初提口气，呼吸顿了几拍，侧头嗯了一声。 也不东扯西扯了，郁余笙双手环胸，言归正传：“你说欣欣小，可以晚一点哄，但这和你先哄我并没有因果关系。” 她这个年纪了，难不成还会和几岁的小娃争风吃醋，争个先后吗。 所以她挺好奇许初先来哄她的原因。 见许初没应话，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她又问：“这个不能说吗，那算了。” “能说，”许初拉住她，“可以说。” 郁余笙点头，朝着她笑了一下：“嗯，那你说吧。” 许初微微弯腰，往她耳边凑，声音低沉却又清晰：“无论我什么时候哄欣欣，我都是她小姨，不会有改变，如果我早点哄郁老师，就想着，会不会有一点点改变。” “变得更加亲密一点……” 17、第 17 章 第17章 故意压低但又清晰的声音，不属于任何香水味但又絮绕鼻尖的淡淡香味，白皙无暇的脸庞。 以及一双清澈干净，认真注视着她的眼睛。 对方明明是小仙女一般的长相，郁余笙在这一刻却荒谬地觉得对方是只小狐狸，悄无声息地捕获了她的五感。 耳边回荡她的声音，鼻息间全是她的味道，即使肌肤没贴在一起，对方的体温她似乎也能感感觉到，年轻人特有的热度，带着细汗的湿腻…… 活脱脱的小狐狸。 但许初怎么可能是小狐狸，郁余笙宁愿相信自己是大尾巴狼，也不会怀疑乖乖的小许师傅是小狐狸。 所以她才觉得这一刻很荒谬，荒谬地认为许初是小狐狸。 有错就改，即使纠正。 郁余笙提了口气，暂时理不清自己在乱七八糟想些什么，推了推许初的肩膀：“往后站点。” 许初偏口：“嗯？” “别离开我这么近。”郁余笙有些燥热地说，话音落下，空气安静几秒，见对方没有应声，她后知后觉方才的语气好像有些不好。 再结合对方才说了想亲密一点，她就叫人家站远点别离她这么近，挺容易让人误会。 她放轻声音：“我的意思是天气挺热的，挨近了热，让你往后退些，你别误会了。” 许初瞅了眼她额头上的汗，笑了一声：“我没误会，郁老师觉得我会误会什么？” 行吧，是自己多想了。 不过许初这语气，是在调侃自己吗。 郁余笙双手环胸看着她，嘴角噙着笑：“你说的更亲近些是什么意思，想和我做朋友？” 她只是在旅游的，再过不久就会离开这里，日后大概也不会再来，自然她离开后和许初的联系也会断掉，生活没有重叠，相处时间也不长，又没惊心动魄的事情发生，建立不起良久的联系。 对方是在担心这个？ 许初静了片刻，模棱两可应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做朋友，并没有说是哪种朋友。 郁余笙似乎没当真，笑着问：“这话你和多少人说过？” 民宿人来人往，一年四季，四季轮回，不断有住客进来，有住客出去，许初见过的人应当也不少，会不会是她招揽回头客的招数。 “也不是很多。”许初说。 果然如此，郁余笙轻哼一声：“小许师傅真是交友甚广，朋友甚多。” 许初笑着说：“就你一个也多吗？” “一个还不……”郁余笙话音止住，楞了几秒，“就我一个？” “嗯，”许初看着她，“只有你一个，我没对其他人说过，至始至终只有你。” 认真的脸，认真的语气，让人无法怀疑，郁余笙信了，心里涌起些喜悦，嘴角不自觉上扬：“这么喜欢我啊小许师傅。” 一句平常的话，让许初红了脸，连脖子都红了。 郁余笙细看几眼她修长的脖子，视线往下是也泛了红的锁骨，再往下是……不能再往下了，她快速抬眸，呼了口气。 一直留意她的许初自然知道她在看自己，瞧着对方脸颊微红，她嘴角很轻微的扬了扬，这点弧度让人难以察觉，表面上依旧在正儿八经的害羞。 郁余笙喜欢看她害羞，郁余笙喜欢什么，她就给她看什么。 可是在对方抬头那瞬，她还是有些遗憾地在心里骂了一句：真怂啊郁余笙，胸而已有什么不敢看的。 不知她心中所想的郁余笙缓了片刻，幽幽道：“你和人拉近距离，想变得亲近成为朋友的方法就是这样？” “带着橘子去哄人是不是太敷衍了？” 许初想了一会儿，认真求教：“那应该怎么做？” 郁余笙哪里知道，她又没哄过人。 也不对，哄过，就在前几天她鬼迷心窍伸舌头亲了许初，跑去让许初哄回来。 本着怎么得罪的就怎么哄的原则，好像效果还行，许初不仅没记仇，现在还要和她做朋友了。 “你自己想。”她说。 许初眨眨眼，礼貌道：“我能先问你一件事情吗？” “嗯？”郁余笙道，“你问。” 许初：“我昨天拿橘子来找你，没有将你哄好吗？” 这该怎么回答，实话实说当时心情却是挺不错的，但是她说真话，岂不是显得自己很好哄，如果不说真话，骗人也不是她的作风。 莫名其妙的那种许初是小狐狸的感觉又冒了出来，仿佛下了套，就等着她这只小白兔往下跳。 但这与事实不符，许初是小白兔才对。 思忖片刻，郁余笙笑了笑：“你觉得你哄好我了吗？” 还是自己做狐狸为好，将问题抛给小白兔，看小白兔为难脸红的样子着实有趣。 许初静思几秒，颤着眼睫说：“我觉得没哄好。” 这乖巧老实的模样，郁余笙长长嗯了一声。 许初又说：“郁老师是让我重新哄对吗？” 嗯？ 她是这个意思吗？ 怎么还有意外收获，有便宜不捡是傻瓜，郁余笙想了想，应道：“是要你重新哄。” 许初乖乖应了声好，脸上有着腼腆羞涩的绯红，垂眸看着脚尖，细声补充：“但是你不许欺负我……” 喘了口气，怯怯再说一句。 “欺负也可以…不能…太过分……” 18、第 18 章 第18章 天色逐渐暗沉，落日隐退。 郁余笙瞧着许初，心思莫名动了动。 完了，她本没有欺负人的心思，这会儿突然有了，就像她初来小镇见到许初那日，她想知道哭起来的小许师傅到底有多动人一样，探索欲像逐渐沸腾的热水，咕噜咕噜在冒泡。 今天是怎么回事？ 乱七八糟的念头，一个未平一个又起。 郁余笙缄默片刻，笑着道：“不欺负你，我不是那种人。” 许初点头，抬眸：“嗯，我相信你。” 时间不早了，再聊下去等天色完全暗下来，那就真得赶上用水的高峰期了，郁余笙同她道别回了房间，开了瓶矿泉水喝了几口，去浴室洗澡了。 温热的流水顺着脖颈滑落全身，郁余笙仰着头，灯光的黄晕在水汽朦胧中让人恍惚片刻，像许初的眼睛，看着她时总是水汪汪的。 对方不可能是小狐狸。 郁余笙穿好衣服出去，坐在床边叹了口气，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好似对许初有了探索的欲望，总想动手动脚。 难不成自己真的很欣赏这位小姑娘，心生亲近，想和对方做真正的朋友？ 拿许初的话来说便是想让彼此再亲近一点。 房客和民宿小老板的身份，是有些生疏。 不过怎么样才能更亲近一点？ 等头发风干后，郁余笙困了，在外面走了半天身体有些累，思考许初的事情又让脑子有些累。 本以为会睡得很好，谁知竟做了一晚上的梦。 水雾蒙蒙的浴室她正洗着澡，身后忽然贴上来一道柔软的躯体，双手抱着她的腰腹，贴着她耳后呼吸，对方的手上移握着了自己的…… 她没有任何反抗，配合且享受地扬起脖子，一手按在水汽袅绕的墙上，一手覆盖在对方手上，任由身后之人指点江水。 郁余笙醒了，一脸惊吓。 搞不清楚怎么突然做这种大尺度的梦了，梦里对她“上下其手”的人又是谁？ 想不出个所以然，起床走了两步，又意识到不对劲，咬着唇找了套内衣裤，去了浴室，十来分钟后才出来。 并不是对自己做春梦感到震惊，她这个年纪正是欲念强，做春梦的大好年纪，她只是震惊梦里的自己为什么一点也不反抗，很顺从身后之人，让她叫就叫，让她做什么姿势就做什么。 真是离谱的梦，和自己的性格一点也不符合。 不过有一点她不得不承认，做那事还挺舒服的，即使是梦。 没再细想下去，郁余笙简单化了妆，发消息给温沄：【起来没？】 温沄：【起了，在挑衣服，你收拾好了？】 【嗯，我过来等你】 郁余笙开门，光探了进去，瞧着窗台上的鲜花楞了一下。 哪来的？ 昨晚她回来都没看见。 低头瞅了瞅，白粉的花瓣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十分新鲜，恰当好的淡淡香味。 郁余笙勾了勾唇，大概知道是谁放在窗台上了。 往留下看了眼，并没有那人的身影，笑着拿起花放进房间里，这才去隔壁找温沄。 温沄开门让她进去：“你等我会儿，我化个妆。” 郁余笙慢悠悠嗯了一声，等待期间一点没催促，甚至还时不时给出意见，耐心十足。 “你今天心情不错啊。”温沄说。 郁余笙挑眉，并没有否认：“还行。” 温沄也没多问，道：“我们不是准备回去了嘛，工作室那边也开始准备下一阶段的工作了，去年暂时放下的那个本子，今年准备启动吗？” “还是说要拍别的？” 一部偏小众题材的本子，启动前得做很多事情，去年因为选角的原因，加上时间也不恰当，暂时缓了缓。 郁余笙最近虽然在休假，但也在想这个事情，道：“不换了。” 既然定下来，各方的准备工作就得开始了，选角视镜都得提上日程了。 悠闲的日子不多了。 温沄看着她，想了想试探问道：“你有没有中意的演员？” 郁余笙顿了几秒，没有直接回答：“谁合适就谁上，放心，我不干预。” 温沄提了口气，观察着她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异样，一口气才松了下去：“走吧出门了，先去吃早饭。” 住了些时日，对附近比较熟了，知道哪些店的东西好吃，没绕弯路直接去了，饭后又去了趟回民巷买水果，没有闲逛，回了民宿。 接下来的几天，郁余笙发现许初很少待在民宿，总是早出晚归，看起来忙得很，她们别说说话，面都没见上几次。 不过窗台前的小花篮里每日都会多些小玩意，娇艳欲滴的花，特色的收工制品，当地的小吃食等等。 郁余笙笑着想，这应该是小许师傅哄人的全部招数了。 周日傍晚，郁余笙吃完晚饭回来，大厅里有些闹腾，进去一看，谢溪云小朋友又来做作业了。 郁余笙记得她，许初亲戚家的孩子。 走到许初跟前：“在看什么？” 许初放下手里的书，朝着笑着朝她打招呼：“随便找了本杂志看看，你吃完饭了？” “嗯。” “怎么一个人回来，温姐姐呢？” “她和朋友有约，去酒吧玩了，”郁余笙瞧着对方的神情，笑着说，“想问我为什么不一起去？” 许初点头。 郁余笙弯腰，单手按在对方椅子上，笑着说道：“若是去了，今天就遇不见你了，你说是不是，早出晚归的小许师傅。” 许初颤颤眼睫，笑音道：“想我了？” 嗯？ 害羞的她能问出这种话？ 郁余笙饶有兴致地看她一会儿，应话：“想了啊。” 许初追问：“怎么想的？” “猜猜看。”郁余笙之间有节奏地敲着木椅扶手。 许初笑容灿烂，清澈的声音莫名有些蛊人：“是不是梦见我了？” 19、第 19 章 第19章 大厅不是很大，她们说话的声音虽然小，但做作业抓耳挠腮开小差的谢溪云一直在偷摸看着这边。 虽然听不太清她们在说什么，说话的语气大致能听见。 一脸难以置信，大大的眼睛瞪得溜圆，牙齿咬着笔头，仿佛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没，没听错吧，许初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还是她那冷冷清清，一个眼神看过来，即使什么也不说，就能让她吓得心脏砰砰跳的姐吗？ 此情此景，她都不想叫许初姐了，叫许初妹妹更合适。 谢溪云觉得在做梦，用足劲儿掐了大腿，疼得她直接嗷呜叫了出来：“我的妈呀！” 郁余笙看过去，问：“她怎么了？” 许初在心里叹口气，早不叫晚不叫，偏偏这个时候叫。 “不知道。” “过去看看？”郁余笙注意力转到了谢溪云那边。 心里不想去，但许初乖乖应道：“好。” 谢溪云察觉她们走过来，赶忙低下头，拿起笔在试卷上勾勾画画，心里祈祷：不是来找她的，不是来找她的。 “刚才发生什么了？”郁余笙友善亲切地关心她。 就是来找她的，谢溪云抬头：“我没事，刚才有只很大的蚊子咬我，就叫了一声，谢谢姐姐关心。” 郁余笙摸了摸她的头：“咬得严重吗？” “不严重，没有咬着我，就把它打死了。”好温柔的姐姐啊，不像许初姐，冷冰冰的，谢溪云在心里嘀咕几句，又看了眼站在郁余笙身旁的许初。 妈耶，怎么对着她笑，那种似笑非笑，有些瘆得慌的感觉，她做错什么得罪她了吗？ 谢溪云有些害怕地抖了一下。 嗯？小朋友又怎么了？ 郁余笙正要问她。 许初拉了拉她衣摆，开口：“应该是吵着她做作业了，她爱学习，最不喜欢做作业的时候有人找她说话。” 有道理，郁余笙点头，同许初一起走开。 睁眼说瞎话，没天理啊，爱学习，爱做作业？ 这说的是自己吗，谢溪云欲哭无泪，想出声叫住郁余笙。 许初这时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立马低下头奋笔疾书。 是的，自己爱学习。 毕竟自己的命运还掌握在许初手里，后天学校发期末成绩，要开家长会。 她父母刚好出差了去不了，安排了许初去。 不过…… 谢溪云悄悄抬头看着她们的背影，许初姐在清宜姐跟前都没这样过，怎么在郁余笙面前…… 书到用时方恨少，词汇积累少了，该怎么形容呢，反正就是很乖很听话的样子，柔柔弱弱的。 拜托，许初姐除了那张脸乖巧柔弱，性格可和这些沾不上边，六块腹肌的许初姐，一点也不柔弱乖巧！ 谢溪云又开始咬笔头，咬着咬着眼睛一亮，有了个很好的想法能拯救她后天要面对的家长会。 * 天色暗下来，郁余笙提起放在桌上的水果：“我先回房了。” 许初只能乖乖应好，看着她手里的袋子：“重不重，我帮你提上去？” “挺轻的，我能行。”郁余笙说，一袋水果能有什么重量。 待对方上了楼，背影消失后，许初这才坐下，重新拿起方才那本杂志看了起来，不过没看进去，有些心不在焉。 她问郁余笙是不是梦见她时，其实只是随口一问，但对方听后的反应明显不对劲，神情微微怔楞，欲言又止中似乎带着些难以启齿，眼神飘忽…… 难不成真的梦见她了？ 如果是正常的梦境，反应大概不会这么大。 许初心跳微微加速，但也不敢随意假象猜测，她正打算顺势问下去，从对方的反应中获得更多的信息。 谢溪云就叫了。 早不叫晚不叫偏偏这个时候叫。 氛围没了，之后也不好再问下去。 许初眉头微微蹙起，轻叹一口气，放下书走到谢溪云身边，扫了眼试卷上的答案，沉默片刻，道：“九道选择题错了五道。” “啊？”谢溪云抬头，不是问你怎么知道错了五道，而是问：“哪五道错了？” 在她心里，是她所认识的人里最厉害的，典型别人家的孩子，人人都夸的大学霸，不仅读书早，还跳级。 所有即使许初没对她凶过，她也有点怕怕，因为对方在她心里形象高辉。 许初道：“你自己再检查一遍，可以不用算出正确结果，但得把错的找出来，晚上我给你讲。” 谢溪云应好。 许初又提醒：“做作业的时候认真点，别一惊一乍。” 谢溪云怂怂地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 二楼房间，郁余笙洗了脸，没擦干的水珠在光滑的肌肤上流淌着，没入衣领。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那种奇异感又涌了上来。 许初问她是不是梦见她时，荒唐而离谱的事情出现了。 郁余笙立即想到了昨晚的春|梦，对她胡作非为的人有了脸，她那一瞬间自然地代入了许初。 荒唐。 震惊之余，有些难以接受。 郁余笙心跳加速，不知该如何是好，还好谢溪云嚎了一声，转移了话题，她才缓过劲儿来。 郁余笙深呼一口气，对于自己那一瞬的带入，感到愧对许初。 万万不该这样，自己还是人吗。 对方才十八啊，刚刚高中毕业，一心想和她做朋友的嫩苗苗一棵。 缓了缓神，狠狠谴责自己一番，调整好心绪平复后走出浴室。 晚饭在回来前吃过了，不用再出门，郁余笙打开电脑点进一份文档，再度看起了接下来要着手的本子。 沉下心做事，再度抬头时已经快凌晨了。 小众题材，还涉及一些行业的专业知识，去年就联系了这方面的专家做指导，今年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空，得让人去提前联系。 郁余笙呼口气，最让人头疼的事情就是主演的选择了。 但也像她回答温沄那样，只要演员适合角色，她不会因为个人原因去干涉。 * 翌日清晨。 郁余笙和温沄去逛赶集，第一次逛这样的市场，新鲜感十足，不过走得很累人。 温沄到了民宿就直接回房补觉去了。 郁余笙虽有些累，但她不想睡觉，这几日对睡觉比较敏感，担心做乱七八糟的门梦，少睡为好。 这会儿大厅里没什么人，也没看见许初，谢溪云在安安静静地做作业。 郁余笙本想过去看看打声招呼，又想起昨日许初的嘱咐，差点又影响别人做作业了。 没有过去，找了把椅子坐下，用手机处理了些工作上的事情。 “余笙姐。” 忽然有人叫她。 郁余笙抬头，看着谢溪云：“有不会的题要问我？” 谢溪云挨着她坐下，笑着说：“不是的，今天的作业已经做好了，就是我……” “嗯？”郁余笙见她吞吞吐吐的样子，贴心道，“怎么了？” 谢溪云揉了揉脸：“余笙姐明天有空吗？” “我有空啊。”郁余笙是来旅游的，每天都有空。 “就是我学校明天要发期末成绩了，顺便得开个家长会，我爸妈都出差了去不了，他们就让许初姐去，但是许初姐这几天好像也挺忙的，我不想累着她，”谢溪云缓了缓，期待地说，“余笙姐可不可以去给我开家长会啊。” 小许师傅去替人开家长会啊，郁余笙想了想那个画面，嘴角扬了扬。 小姑娘坐在一群大人里该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觉得为难和无助啊。 再有就是这几天许初好像真的比较忙，白天都没在民宿，所有谢溪云这点小忙她可以帮。 答应之前，她先问道：“许初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先拿下余笙姐，再解决许初姐就是分分钟的事情，谢溪云已经计划好了。 “我还没给她说，”谢溪云道，“唉，许初姐她啊不太会拒绝人，答应的事情，即使再忙再累，都会去做到，别人问她能不能撑住，她都说还行，她还不喜欢麻烦别人，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让你帮我去，我好心疼许初姐。” 听了她的话，挺符合许初的性格，郁余笙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替你去，我给她说。” 谢溪云激动得想留泪：“谢谢余笙姐，你真好。” “先别急着谢我，”郁余笙道，“我没去帮人开过家长会，没什么经验，去了需要做些什么吗，主动找老师了解你的近况？” 谢溪云赶紧道：“不用，家长会就是学校的一个形式，不重要，你到时候坐我位置上什么都不用做，做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也不用听老师讲什么，老师每年讲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有点道理，郁余笙点头，记在了心里。 下午。 许初出现在民宿时，郁余笙走过去，双手环胸笑了笑。 许初跟着嘴角上扬：“郁老师有话要说？” 郁余笙挑眉，还挺了解她：“明天我去帮谢溪云开家长会行吗？” 许初思考片刻，“谢溪云让你去的？” 她对谢溪云还是有一定了解，可能是不想让自己去，怕自己从老师那里问出更多的情况，所以才找的郁余笙。 郁余笙观察着她神情，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不想答应吗？” 许初：“不是很想。” 郁余笙都没给她开过家长会，怎么能去给别人开家长会，不行。 果然如谢溪云所说，许初小姑娘啊不爱麻烦别人，惹人怜惜。 郁余笙眼神柔和她：“不是她让我去的，我自己想去。” “嗯？”许初困惑看着她。 郁余笙说：“我听说谢溪云上学的地方是你的母校，你成长的地方，我想去看看。“ “小许师傅你就答应我，行不行嘛~” 20、第 20 章 第20章 想去你的母校，看看你成长的地方。 脑子瞬间乱了，许初深呼一口气，脸有些热。 “答应我吧小许师傅。”郁余笙放柔声音，目光温柔，再接再厉。 若温沄在场，怕是也得掐大腿看看是不是在做梦，郁余笙平时这么拽一个姐，怎么变娇了？ 浑身的热劲儿往脑门冲，许初暂时缓不过来，嗓音微哑：“好，你去。” 郁余笙眼尾下弯：“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我和谢溪云一起去学校，你就不用去了。” “要我送你过去吗？”许初问。 “不用了，又不远，”郁余笙说，“我先回房了，你去忙吧。” 谢溪云拜托的事情已经解决，闲着也是无聊，不如回房提前处理些工作，免得日后忙得不可开交。 许初从冰箱拿了瓶矿泉水出来，连着喝了好几口，脑子才冷静下来，人也清醒了。 摇头笑了一声，意识到自己好像上当了。 一句“想去看看你成长的地方”就让自己上当了。 郁余笙是怎么知道谢溪云要开家长会，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要去给谢溪云开家长会，而且还知道自己从前也在那里上过学。 应该都是谢溪云说的，为什么要聊到这些呢，只能是想换一个人替她去开家长会。 谢溪云父母出差，这几日住在民宿，入夜后许初去了她的房间，主动配合道：“明天郁老师陪你去开家长会行吗？” “可以啊，”谢溪云心里乐开了花，假巴意思多问一句，“以前是你陪我去，这次不是了，还挺不习惯的。” 许初笑了一下：“要不我也去？” 谢溪云惊吓，赶忙说：“不不用，姐你快去休息吧，时间不早了，我也得休息了。” 拙劣的演技，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许初摇头。 * 一夜过去，次日郁余笙早早起床，陪着谢溪云去学校。 许初送她们到民宿门口：“出了什么问题记得给我打电话。” 未免太小瞧她了，小小的家长会能出什么事，以为自己这事都处理不好。 郁余笙哼了一声，道：“你好好休息，就别操心我们了，走了。” 学校在市里，但是不远，开车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她们去得比较早，班里的同学家长大多数都没到。 谢溪云把郁余笙带到自己的位置上：“余笙姐，一会儿老师来了学生就得出去，只让家长在里面，你不用听老师说什么，发呆呀，看看窗外的风景都可以。” 她个子比较高，位置在靠窗的倒数第二排，是摸鱼的好位置。 “知道了，”郁余笙看了眼她桌子里的书，“你不是考完试了吗，怎么书还在教室里？” “这间教室没做考场，大家都没把书带回去。”谢溪云解释。 陆陆续续有学生家长进来，老师进来后，学生们主动出去了，家长会正式开始，对于第一次参加这种会的郁余笙来说，有些新奇。 * 许初上午没事做，没有出门，在民宿算了算这个月的账本。 她去年给谢溪云开过一家长会，知道其中的流程，清楚大概要多久才能结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抬眸看了眼壁钟，马上十点半，人应该快回来了。 中途想过发消息问问郁余笙情况怎么样了，点开消息栏又退了出去，还是作罢了。 这么点小事情，郁余笙怎么可能出问题，她不用担心。 又过了二十分钟，许初再次抬头看向门口，时不时有房客进来，一直没有想看见的那个身影。 不应该，即使老师多讲了一会儿，这个点也该到家了。 忖度片刻，正想给郁余笙发消息时，手机铃声响了。 陌生电话号码，没有备注，许初看了几眼，接通。 “你好，请问是谢溪云的家长许初吗？”电话里的女声一本正经问道。 “是的。”许初应道。 “我是谢溪云的班主任夏琳，”夏老师严肃道，“今天学校开家长会，谢溪云请了假家长来学校，态度很恶劣，你能过来一趟吗？” 假家长，态度很恶劣？ 许初解释：“夏老师你好，今天去开家长会的人不是假家长，我认识她，是不是闹什么误会了。” “你认识？”夏老师说，“那你更得来一趟，来了再说。” 许初愣了一下，发生什么严重的事情了，立马出门打车去了学校。 刚上车就给郁余笙发消息：【发生什么了？】 隔了差不多两分钟，郁余笙回她了：【犯事了，速来赎人】 21、第 21 章 第21章 郁余笙第一次给人开家长会，的确有些新奇。 认真听了半个小时，就觉得乏闷了。 后排靠窗的位置，窗外的大树遮挡了大部分阳光，时不时能听见唧唧喳喳的鸟叫声，温度适宜，很适合睡觉。 郁余笙没事情做，随意瞅了眼桌子里的书，眉毛一挑，瞧见一本自己高中时期看过的漫画。 这漫画居然能火这么多年？ 就放课桌抽屉的边上，郁余笙将其拿了出来。 并没有随意翻谢溪云的隐私，小朋友在离开教室时，她开玩笑问了：“不怕我悄悄看你作业本？” 谢溪云一脸坦荡：“我又没秘密，你随便翻啊。” 所以郁余笙才毫无顾虑地把漫画拿了出来，摆在桌上光明正大看了起来，看到精彩的部分嘴角扬起，似有回忆青春的感觉。 教室是最适合犯困的地方，书看累了，手掌支着额头微微遮住眼睛，以一个自认为很隐秘的姿势眯了一会儿，安安静静没有打扰到任何人。 也没觉得有不对的地方，谢溪云给她说了，老师讲的内容都是往年讲过的，不用她听，也不需要她主动和老师沟通。 她在位置上做自己的事情就行。 直到教室里嘈杂声响起，郁余笙睁开眼睛缓了一会儿，见其他家长都在起身往外走，她也跟着起身准备离开。 家长会应该结束了。 “谢溪云的家长留一下。”班主任在讲台上出声。 郁余笙一时没反应过来，依旧跟着大部队往外走。 班主任又重复了一遍。 郁余笙才停下，哦，自己是谢溪云家长，礼貌地朝着班主任笑了笑。 班主任细细看了她几眼，把她和谢溪云一起叫去了办公室。 去的路上，郁余笙不明所以，悄悄问身旁的谢溪云：“你之前在学校里犯事了？” 所以才叫家长留下单独谈。 “好像没有啊。”谢溪云小声嘀咕，这次期末考试虽没进步，但也没退步，平时没犯什么大事，除了上课偷偷看小说被抓，当天就通知她父母，总不能旧事重提吧。 几分钟之后她们就知道就知道为什么要去办公室了。 班主任怀疑郁余笙是谢溪云花钱请来的家长，这钱也白花了，请的人一点演技也没有，在位置上不是看小说就是打瞌睡，而且还像学生一样拿手挡住脸，以为这样就看不见了？ 讲台上看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郁余笙：？？？ 谢溪云：？？？ “老师你听完解释，她真是我姐，没花钱。” “你姐去年来过，我认识。” “老师我……” 老师摆摆手，不相信这两人说的话，直接问了许初的电话号，让其过来解决。 * 路上堵车耽搁了一阵儿，下了车许初快步走到办公室，门没关，在门口瞧着站在办公室的郁余笙。 怎么说，难得见郁余笙这幅百口莫辩的样子，像做错事被罚站的学生。 许初没忍住，嘴角轻轻上扬。 郁余笙瞪了她一眼。 许初压了压嘴角，走进去和班主任好好解释了一番，最后再三道歉：“实在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班主任也没抓着不放，再看了看郁余笙，长相看起来年轻，但气质是成熟的，年纪一定比许初大，怎么这么不沉稳。 现在的姐姐哦，丢人啊。 还要小的来体谅。 既然说清楚了，班主任让她们回家，郁余笙和谢溪云赶紧走出去，许初走在最后，班主任小声嘀咕：“姐姐不像姐姐，像什么话。” 许初眉毛弯了弯，走了出去。 前面两人聊得很起劲儿，难道是在反思今天事情？ 走近一听，许初楞了楞，敢情在聊某本漫画的情节。 “这漫画是我读高中的时候看的，没想到现在还有人看。” “余笙姐你居然也喜欢，可好看了，我们班上大多数人都看过，我看了好几遍了！” “你有全册？” “有啊。” “我当时没追完，结局还没看。” 谢溪云兴奋道：“我借给你看！” 在她们身后的许初：…… * 到了民宿，谁也没提家长会的事情。 谢溪云其实有些怕许初生气，下午做作业时还有些不安，傍晚她正要放松下来，许初就走过来了。 谢溪云赶紧偷摸给郁余笙发消息：“余笙姐，快来救我，许初姐要收拾我了。” 收到消息的郁余笙还有些震惊。 许初的性格会怎么收拾人呢，十分好奇，下楼去看热闹了。 这一看不得了，许初拿着戒尺，谢溪云咬着唇，好似一副害怕的样子。 “等一下。”郁余笙赶紧走过去。 许初偏头：“怎么了？” 郁余笙挡在谢溪云身前，商量道：“有话好好说嘛。” 今天的事情她也有责任，哪能让谢溪云一个人承担，太不厚道了。 许初眨眨眼，朝着她笑了一下：“郁老师的意思是换一个方法罚她对吗？” 郁余笙点头。 “郁老师有什么建议吗？”许初问， 郁余笙想了想：“要不让她多做几套卷子？” 多做卷子可不行，谢溪云：？！！！ 立马跳了出来：“我喜欢挨打！” 再说了这次挨打是她亲妈下的命令，让许初代打，要不就等她亲自回来收拾她。 在亲妈和许初之间，她明智地选择许初了。 挨打的原因不是因为换人开家长会，是老师打电话告诉她妈这学期在学校各方面的表现，有她亲妈不如意的地方。 郁余笙：“喜欢？” 谢溪云坚定：“我喜欢！” 把郁余笙叫下来，只是起一个威慑的作用，想让许初下手再轻一点。 她就是觉得许初在郁余笙面前有种乖巧听话的感觉。 郁余笙没再多说，站在一旁看着戒尺落在谢溪云屁股上，连着打了几下。 许初神色没有变化，挨打的谢溪云嚎了几声，听起来好惨。 郁余笙听着有些于心不忍，俗话说得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她不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之辈。 谢溪云挨了打，她也得挨几下，才说得过去。 这里是大厅，时不时有人经过，她这个岁数在这里挨打若是被人瞧去了有些丢人。 郁余笙忖度片刻，对许初说：“你随我回房。” “去做什么？”许初不明所以。 郁余笙转身往楼上走：“让你来你就来，把戒尺带上。” 许初：？？ 没多问，拿着戒尺跟着她上楼了。 谢溪云看着她们的身影，转了转眼珠，恍然大悟拍大腿。 她懂了！ 余笙姐这是要替她报仇，回房收拾许初姐，帮她打回去啊！ 而且还给许初姐留面子，没在这里动刑！ 脑子里不由自主上演一场大戏，郁余笙一脸冷酷拿着戒尺，啪啪啪打在哭得梨花带雨的许初身上。 好刺激啊…… 22、第 22 章 第22章 大厅到二楼房间的距离很近，她们个子不矮，即使郁余笙放慢脚步，用了一两分钟也就到了。 天没黑透，最后几抹余晖从楼梯转角处的木格窗探进来，分割成四方的小块投在地上。 郁余笙经过此处，橘黄的光影短暂经过她，再落入许初视线。 一路安静，风吹过头发的声音都显得细微，怎么形容这种感觉，郁余笙只是觉得心跳有些快，直到她拿房卡打开房门，两人进去，房门合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郁余笙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在紧张。 记忆里小时候被打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说成年了之后。 窗帘没拉开，房里光线昏暗，许初想将灯打开。 “别开。”郁余笙叫住她。 许初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也不是完全看不见，对方的私人领域，开不开灯都听对方的。 “叫我上来有什么事吗？” “打我。”郁余笙道。 “嗯？”许初一愣，“为什么？” 郁余笙本来想解释，转念一想，以自己对许初性格的了解，对方若是知道了自己想挨打的动机，大概不会动手。 不仅如此，还会安慰她谢溪云挨打与她无关，让她放宽心不要多想。 越想越感觉良心过意不去。 她去开家长会的本意是许初这几天早出晚归太累了，想让她在家休息，最后还是奔波去了学校。 所以不能告诉对方真实的原因。 但若没有合情合理的理由对方也不会动手。 思考片刻，郁余笙咬了咬唇，故作难以启齿的姿态，低声道：“可以不说得很清楚吗？” “那……”许初不为难她，“你简单说一下。” 没有明光的昏暗环境里，郁余笙微微垫脚，靠近她的耳边，发尾绕过她的锁骨，许初的耳朵和心口同时一痒，掌心微热。 “许初……” 最近的相处中，她很少叫她名字，“许”叫得字正腔圆，“初”却压低了声音，微微拖长再尾音上扬。 许初掌心有汗了。 停了几秒，这几秒里屋内十分安静，但她心中万马奔腾。 几秒后她听见郁余笙说：“每个人都有些不好明说的爱好，你再大些就懂了，不用问这么多，你就当是帮我行吗……” 打，既是帮。 许初眸光闪过些她一直掩盖在乖巧皮囊之下的蠢蠢欲动，深呼一口气，又赶忙将其掩饰下去，恢复正常。 再大些就懂了…… 哪里需要再大些，她懂她的意思。 平时水润的嘴唇发干，呼出的气息也比平时热。 用一种似懂非懂的声音：“既然你说是帮你的忙，那我就帮。” 郁余笙松了一口气，万幸对方单纯乖巧，没有追问下去。 “那…开始吧…” “嗯。” 好奇怪的感觉，比上楼那会儿的感觉还奇怪，屋内的光线越来越暗，明明是在做正经事，仿若跌入了酒色香薰的不正经场所。 郁余笙赶忙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清除，正欲伸出手，让她用戒尺打几下。 “你去趴在床上。”许初侧眸看着微微凌乱的床面，对方午睡后没有好好叠被子。 趴、趴床上？ 郁余笙楞了一下，不是打手心，是要打屁股吗？ 谢溪云也是打的屁股，有难同当，她被打几下也说得过去。 可是自己这个年纪了…… 郁余笙觉得有些热，静了片刻，缓缓挪动脚步，趴了上去。 本就是在做正经事，打哪不是打，若是扭扭捏捏，才是真的奇怪。 她们心思坦荡，又不是做见不得人的事情，不用避讳什么。 纯白的床单被压出一道道褶皱，纯白的枕头承载着郁余笙的侧脸，深深凹陷进去。 越发黑暗的室内，许初站在床边，看着床上朦胧模糊的曲线，盈盈一握的腰肢，以及…… 挺翘的臀部。 郁余笙今日穿得是包裙，完美贴合她的曲线，躺着让下摆不再平整，裹着大腿卷边往上移了些，往下是白皙的小腿。 许初不断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不知道眼眶有没有染上红色，在庆幸进屋时没开灯。 手心的热汗浸染到戒尺上，许初盯着床上的朦胧曲线，紧紧抓着戒尺边沿，有些磕手，不在乎疼不疼，指腹一下一下抚弄着戒尺边沿，仿若在抚平上面并不存在的褶皱。 太过昏暗的环境里，郁余笙的曲线是模糊的，但这样的模糊比直白敞亮更诱人，像盖上一层纱，诱人掀起来。 身体的温度在上升，空气变得稀薄。 郁余笙感觉很热，压在枕头上的脸额头覆上薄汗，进屋时应该把空调打开的。 周围是模糊的，站在床边的许初也是迷糊的，她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对方一直没动，郁余笙抿了抿唇，道：“可以开始了。” 说话时额角的汗蹭着纯白的枕头，头发和布料的摩擦，发出轻微声响，在安静的空气中像是导火线，一点就燃。 许初眸光晦暗不明，汗水滑落脖间：“这就来。” 余光里，郁余笙侧趴着，看着她抬手，戒尺和手臂流畅的举起，一切仿佛被拉满。 一下秒，臀部轻轻被打了一下，声音都没打出来，很轻很轻。 动手之人像是在敷衍。 郁余笙：“你没吃饭吗？” 许初声音沙哑：“嗯？” “别像挠痒痒一样，”郁余笙说道，“我不喜欢。” 许初缄默片刻，应了声好。 又试了一次，还是轻飘飘不疼不痒，与其说被打，不如说只是被戒尺轻轻挨了一下。 郁余笙在心里叹口气，对方还是太温柔太克制，不敢下手。 翻身站了起来，也不多言，直接道：“我给你示范一下行吗？” 许初怔楞几秒，嗯了一声。 郁余笙：“想趴着还是站着？” “趴着。”许初缓缓挪动脚步，趴在床上。 女生年纪虽小，但该有的地方都有，郁余笙看了几秒，更热了。 拿起放在一旁的戒尺，用着适中的力度，挥手落在了柔软的臀部上。 轻“啪”一声在房间里响起。 许初喉咙发紧，呼吸顿了一秒，由臀部往上浑身肌肉收紧，轻微颤了一下。 郁余笙感受到戒尺微微回弹，提了口气道：“一会儿就用这个力道，记住了吗？” “太轻了，”许初闭着眼睛，低着声音道，“没感觉。” 郁余笙啊了一声：“没感觉？” 许初手指抓在床单上，松开咬着的唇，嗯了一声：“再试一下。” 不应该啊，怎么会没感觉，她用的力道是那种会有很轻微的痛感的，但对方没有理由要骗她，想了几秒，应该是自己下手太轻了，毕竟她也没这样打过人，没有经验。 挥手，戒尺又落了下去，响声比之前重了些。 许初臀部肌肉收缩，握着床单的手紧了几分：“还是很轻，没感觉。” 郁余笙深呼一口气，奇了怪了，自己如此没气力吗？ 没再收着力气，大幅度扬起戒尺打了下去。 黑暗的房间里响起一声“啪”的下一秒，许初鬓角的汗流在发烫的眼尾，紧咬着唇，没再发出任何声音。 郁余笙很热，掌心全是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手似乎麻了一下。 瞧着床上的身影，不由自主咽了咽唾沫，正欲开口问感受，是不是打重了。 许初哑声：“就是这样。” “那…”郁余笙摸了摸脖间的汗，放下戒尺“轮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