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落医女情系冷峻指挥使》 1. 魂迁 《流落医女情系冷峻指挥使》全本免费阅读 正午日头正浓,春日阳光并不热烈,却让赶往街口行人心悸生汗,因那处为刑场,今日正是秦家58口行刑日。 刑场被围密不透风,刑台上跪着几十个头戴枷锁的囚犯,男女老少均伤痕累累,刽子手磨刀霍霍只等时辰到。 血痕最多的中年男人跪在最前,面容苍白,头发凌乱,脖子上的枷锁千斤压身,预示着秦家如日中天的名望戛然而止。此人便是杏林世家秦家家主秦方。 秦方看了眼日头,心中了然。囚徒中一位长者突然咳嗽,秦方听闻担忧:“爹,哪不舒服。” 老人满脸胀红,咳声雷动,可目光温润安抚秦方,摇摇头示意无事。秦方想拍拍老人的脊背帮其顺气,刚动手就意识到手被禁锢。心中愧疚如涓涓细流浸满全身,目光悲切地望向同样身带镣铐的其他亲人。 秦家家训便为以天下为己任,凡于民有利便勇往无前。奋力一搏落得秦家灭门可否后悔,秦方在赴刑场前不曾。可此刻他有些悲伤,历任家主都有振兴家族的重任,可他却将其带入深渊,全家老少连坐赴死,秦家医学从此无法传后。 随着太阳逼近正南,周围百姓纷纷跪下向秦方磕头:“秦大夫,路上走好。” 民声涛涛,响彻天地。这些人天未亮就停留于此,只为送秦大夫最后一程。 秦家是京中有名的杏林世家,三代从医,不仅医治达官显贵,也施义诊帮扶平民,民望甚高。 秦方转目含泪凝视那些平民,其中不少人受过秦家的恩惠。他心中汹涌澎湃,身为医者,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此,随即将那一丝愧疚和后悔抛于脑后,为天下大义他死不足惜。即使到于地下,也可于列祖列宗面前挺然而立。 “嬢嬢,此物好重,月月好累。”位于后方的小女娘低声同旁边妇人低语。 已然被折磨精疲力尽的妇人满眼怜爱看向她这个独女,她与夫君已然尽最大努力希望用远嫁将女儿推离旋涡。可人算不如天算,女儿夫婿大病一场,延迟了婚期。 妇人悲怆的面容挤出一丝笑容:“月月,不要怕,那个拿刀的人在和咱们做游戏。等他举起刀时,就闭上眼,默数三声,游戏结束。” 秦月乖巧点点头,初见此大阵仗时的不安和紧张消散了些,睁着大眼睛,兴高采烈地问:“那月月就能回家?” 妇人不忍看,别过头去,微微点点头。 秦月高兴地裂开嘴,转头看到旁边颤抖的阿姐。她明白阿姐为何颤抖。初见大汉磨刀时也被吓了一跳,那刀多锋利,要是被它伤到,肯定很疼。 秦月想把她所知告诉阿姐,可嬢嬢用目光示意她跪好,秦月立马低下头伸直腰背。 那个光身子的大汉举起刀,被折出的光线刺地秦月闭上眼睛,心中暗喜,不久之后她就可以躺在久违的床上好好睡一觉。 牢房的地板太硬,味道太大,就算嬢嬢抱着她,都无法入睡。因此秦月每日都想回家,平日乖顺少言的她向嬢嬢撒起娇,嬢嬢悄悄告诉她有一日会出去,那日终于让秦月等到。 大汉手起刀落,一群乌鸦呼啸而去,一代杏林世家落幕。 西北苦寒之地,早早被寒气入侵大雪纷飞,在外呆一会儿冷意入骨。 “王郎中,这种天气一定要来采药吗,何药会在这种天气还能存活。”药铺伙计小丁被冻地只流鼻涕,心中后悔出门出门穿少。 “自然是珍贵药材。”王郎中走在前方,身上多穿与小丁差不多厚,却面容自怡,行动如常,毫不在意这寒冷。男人高大挺拔,于冰天雪地站立时便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势,粗衣蓝袄也掩盖不了。 北疆和南合因有适宜药材生长的气候,诞生全国盛名的药材种植基地,掌握全国药材的命脉。野生药材也常见,山上随处一逛,都能发现点儿可以入药的野生植物。 小丁一听满眼冒金星:“那能卖不少钱,那些富商就喜欢进补些名药,这冷受得值得。” 小丁看过所采药之画像,可来此地一看,却觉所见植物都挺像,细看又不像,一时很是迷惑。路过一片密集区时,他故意超前挪了两步,想仔细瞧瞧,没想到这一瞧不要紧,看见一人。 “死人啊,王郎中救命啊。”小丁也顾不上寒冷,使劲超前跑到王郎中身边,像只树懒似挂其身上。 王风不喜被人随意碰触,本想将其拽下,怎奈对方死活不下来,只能拖着他去看看发生何事。 走到跟前,一张惨白的面容映入眼前,王风立马蹲下,将手放于女孩儿鼻下轻轻一探:“此女娘还有救。” 小丁一听是活人,立马不害怕,从王凤身上跳下来。 王凤将身上东西都给小丁,然后背起女娘下山。 边镇小城医馆不多,二人所在秦氏医馆算镇上最大。小丁自小就在医馆做学徒,奈何毫无医者天赋,这么多年依然是打杂伙计,这位张凤外乡人,不久前才来此地,医术尚可。 小丁一眼不眨守在女娘身旁,生怕其醒来看到第一人不是他。 小丁生于此地,许久没见过生人,女娘就更少,今日所捡女娘眉清目秀,白若凝脂,看起来也就十三四五。静躺于卧,有一种触碰易碎的柔弱之感,如若没遇上他们,又有一条美好的生命要失去。 想到这里,小丁骄傲感爆棚。女娘眼皮微动,小丁看到立马呼喊王风:“郎中,女娘已醒。” 秦月轻飘飘的意识本来四处游荡,被这一声吼叫吓地落了地。女娘缓缓睁开眼,微微呼吸,瞬间一哆嗦。 秦月感觉好冷,四处望去,单调简单的陈设,光秃秃的墙壁,熟悉的画也没有,完全陌生的环境,秦月确定此处应该不是她的卧房。 一双手突然在秦月面前晃晃:“女娘终于醒了,太不容易。这么冷的天,一人在那荒郊野岭做何,若非遇见我等上山采药,冻一晚上,命都要丢。” 眼前说话的小哥是谁,京城四周都是小丘,哪有荒山野岭,秦月越来越听不懂,顾不上头疼眩晕,突然坐起:“小哥为何人。” 小丁拖过一把椅子,好似要开启长篇大论,从头开始说:“在下小丁,秦家医馆的伙计,那位背着身擦拭银针仁兄是医馆郎中王风,我二人上山采药发现姑娘躺于荒山中,见姑娘尚有生机 2. 故人 《流落医女情系冷峻指挥使》全本免费阅读 那时为阿爷出事之前,秦月被阿妹秦颐拽去参加永爵侯府小侯爷举办风筝会。 秦颐背靠家世威名与世家子弟常一起玩乐。 两人面带幕篱来到城郊,永爵侯府已将最好一片空地围起隔绝世井民众。 “快来人啊,有人晕倒。”围栏外一粗布妇人着急叫喊,一高大男子昏倒在地。 围栏内锦衣华服世家子弟好似没听见,秦月和秦颐当即挽起衣袖跨栏而出。 秦颐读书掺水,直接将秦月推至前方。 秦月来到昏倒男子身边,急忙将男人手放平,把了一下脉,抬手查看男子状态时却红了脸,男人浓眉大眼,额高鼻挺,身高八尺,英气十足,即使静静地躺着也散发出一种气质。 秦颐瞅着阿姐状态不对,轻声“哼”地一声。 秦月被这一声惊醒,摸摸红透了的脸,她在想什么。若不是带着个幕篱,此刻如何见人。 秦月查看一番后,询问围观大汉:“帮忙将这位小爷抬至最近医馆。” 周围人回应:“附近无医馆,只有药铺。” 秦月有些愁,这男子应为精力耗损昏迷,需针灸结合内调。医馆条件好些,无医馆,药铺也可。 秦月礼貌一请:“劳驾带路。” 一行人来到药铺,店家见一行人带一昏迷病人,直觉晦气,本欲赶走,然秦颐一手开路,转眼间,病人已进入屋中。 秦月向店家问询:“店家,可否有针灸用针,小女可付钱。” 店家嗤笑女孩儿单纯:“小女娘,小店为药铺,非医馆,怎会有此物。” 秦颐可没阿姐好脾气:“大门上写坐诊大夫时间,即有大夫,怎会无针。快快拿出,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店家被一小女娘一阵强白好不尴尬:“等着。” 秦月接过:“多谢。” 秦月找准穴位,几针下去,男人转醒又昏睡。精气损伤过多,恐怕得用汤药巩固几日方能复原。 周边人均赞女娘医术了得,秦颐颇为自豪:“我家阿姐可得祖父亲传。” 有人问秦颐家上何姓,秦颐却突然住嘴,即使秦颐再顽劣,家中耳提面命要求她也不敢违反,秦家子女施义诊不可留姓名。 秦月顾不上周围赞美之声,更忧心于此匹夫之身体,询问店家:“小女写个方子,可否为这位小爷煎副汤药。” 店家看在女娘大方份上应下,只见到药方时皱起眉:“其中两味药没有。” 秦月疑惑:“此方均为寻常药材。” 方才盛气凌人店家此时也如霜打茄子有苦说不出:“这两味药材非当季盛产,进价较高,小店小本经营,着实无法承担。” 秦月不明其中缘由,只能据店中药品,选几味药性相似之物,可功效上不及原物。 秦月用手撑开男子嘴,秦颐帮忙将药喂入,几个高大男子便寻来,领头男人见秦月动作,上前一把将两人推开,药汤洒满一地。 秦颐被莫名推倒,正要发火,被秦月捂上嘴退到一旁。 待到几人离开,秦颐挣开束缚:“阿姐,刚刚为何阻止我教训他们。” 秦月:“那几人看着不好惹,咱们也别在外惹是生非。 不久前在京城前佣后佣受伤之人,转眼间成为北疆之地医馆郎中,此人究竟为何人。 秦月满肚子疑问盯着王风,欲开口询问,忽意识到当初救他之人为秦家之女秦月,而她现为北疆孤女,并无质疑其身份的立场。 王风晃动手上的钱袋将秦月从回忆中惊醒。 秦月欲开口请求留下,然郎中双眼眯起,目光如炬,无形中散发的气势将秦月欲说之言堵回去。秦月明白此人虽看似温和,实则内心冷漠,再加其成迷身份,远离或许不失为一好事。 思及此,秦月接下那袋银钱。虽自小被教导不可随意受人钱财,可眼下生存皆成问题,暂且收下,待日后再还。 秦月起身对二人鞠躬表谢,转身离开。 秦月离开如一阵风刮过,带走小丁快乐,其肉眼可见其无精打采。晚食间隙,小丁唉声叹气:“也不知那女娘找到住处没,白日太着急,忘记告知其张婶那招女徒,那里知根知底,对一女娘来说十分安全。” 张婶经营一家布店,也裁制衣服,生意红火,同时招收些聪明贫穷女娘作学徒。 王风如未听到一般吃完起身离开时淡淡道:“各人自有造化。 小丁撇撇嘴,难怪此人得冷面郎中的称号,其铁石心肠令人咋舌。他人微言轻做不到之事对王郎中未必很难。 掌柜看重王郎中,若他肯为那小女娘说几句话,掌柜未必不会留下,毕竟之前也有先例。 只是王郎中清冷寡言,除对病人多关心几句,对其他人与事漠不关心,自到此地,小丁从未见其笑过,可见无事可牵动其情绪变化。 医馆休息早,晚食后不久,众人便熄灯入睡,而一个黑影翻墙而出。 北祈镇虽为小镇,但靠近边境,商贸交流频繁,因此该镇为全国少有几个无宵禁城镇之一,夜生活十分丰富。 秦月暂且在一客栈住下,换了一身暖和漂亮的棉衣,重新梳洗头发,面容娇俏,精神唤新。本想到街市买些日用品,却被夜市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地走不动。 秦月没多久秦月一手咬着烤串,一手提着大大小小盒子,完全忘记她身上全部家当只有那一小袋钱,而当下已所剩不多。 在她十多年的人生中,恪守有度为礼度但不是准则,但凡她喜欢之物都会有人准备周全,从不用她操心。 秦月驻足而立,北祈镇夜市繁华不及京城十分之一,可它生出的暖意温暖着秦月。眼前一片灯火影动,驱散心中堆积的郁闷和无助,略感轻松。 作为秦家人时,秦月自小背负着振兴家族的责任,一言一行均要以家族利益为重。此时,虽已面目全非,可灵魂尚在,她不再为秦月,没有那份荣耀,却也多些自由 3. 生病 《流落医女情系冷峻指挥使》全本免费阅读 时间转瞬而过,北疆已到最寒冷的时候。门外大雪纷飞,秦氏医馆门口人流不断。药堂中炭火极旺,热气烘人使其中之人暂时忘却门外严寒。 开门没几个时辰,今日号早已挂完,多加的号也告罄,等候区坐满精神不济的病人。每年此时,都是疾病爆发高峰期,整个医馆都十分忙碌,坐诊郎中连续看诊无片刻喘息,甚至店主都出诊看病。 王风刚为一病人写好药方,就继续叫下一个病人:“老人家有何症状。” 老人虚弱无力,身旁儿子替其回答:“连续几日腹泻、起初还以为受凉,没想到昨晚上浑身乏力、头晕心慌。” 王风把脉后立即写一药方让伙计抓药。 伙计将药方递给抓药的兄弟,引导老人儿子交费取药。 药堂中人声攒动,说话都需要大声些才能让对方听到。 抓药的伙计站在高高的台子后方,不使劲朝下看,看不到下面人。小伙临时从后堂喊过来,眼看药方越累越高,他手上动作也快起来。 因对前堂使用的小称不熟悉,伙计拿不准量,不是多就是少,本着不让病人吃亏的想法,他都取多。 小伙将药抓好后,正要打包递给老伯儿子,被一微弱声叫停:“等一下,这副药中党参被抓成明党参,功效南辕北辙。” 小伙并没有看到前方有人,还以为听错。正要继续打包,那个声音又传来,只是其中多了些急促:“小伙儿,别打包,药装错,会出人命。” 小伙确认此声不是幻觉,趴在台子上使劲朝下看,才发现一个虚弱惨白女娘坐在小凳子,衣服单薄,酱蓝色布料粗糙,眼眶下一小片青色,手指更缠满胶布,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为了阻止伤口继续扩大。 伙计不是很确定:“娘子是否刚同我说话。” 女娘点点头:“核对药方中党参与柜屉中党参,即可发现差异。” 小伙转头看向屉柜,党参与明党参的屉都开着,从中拿出两片药材观察,这批药切片方式都相同,不仔细看确实无法发现差异。 对比纸包中的药片,确实为明党参,小伙头上直冒汗,哆哆嗦嗦地赶快换掉。 女娘同伴气喘吁吁过来:“小月,这家医馆今日号已售完,咱们换家医馆吧。” 秦月努力称起上身,有些气喘:“王娘子,外面天气太冷,跑来跑去太过于辛苦,我写个药方,让这小哥抓副药即可。” 王娘子扶着秦月防止倒下:“你平时虽治些小病,可此次病情来势汹汹,还是让大夫瞧瞧。” 秦月抬眼望向前堂这些人:“王娘子,此处病人恐到天黑也无法看完,我二人只请假半日,因此抓副药回去是最好方法。” “娘子辛苦劳作,也不要如此粗心对待身体。”一浑厚声音出现于秦月耳旁,男人打量几眼就明白此女娘操劳过度。本身体虚,再加冬日精气内敛,重多工作下精气循环不畅,即使生病还在想做工,真可怜。 秦月抬头看过去,不高中年发福男人,头与脸都十分圆润,深蓝色棉袄和蓝色棉背心被撑地紧绷,这衣服为医馆统一定制。 “掌柜,您快回去,病人清醒。”一位穿同样衣服的小伙跑过来。 男人对伙计道:“将这位女娘安排至内室,我看完手上病人就过去。” 伙计点点头,转过头来见面前之人,神色一喜:“小女娘,还记得小丁吗?” 秦月闻声目光移向旁边,发现竟是故人,微微一笑:“救命之恩,怎会不记。” 然后就昏过去。 小丁架起她就朝内室走。 秦月幽幽转醒时,窗外一片漆黑,看来已然入夜,她究竟昏睡多久。 秦月起身下床,头虽然还有些晕,但身上已轻快许多,打开门见到白日抓药小伙在算账,这家伙所做之活还挺多。 小伙听到响动,抬头对秦月展开一个大大笑容:“女娘终于清醒,掌柜的药果然有用,我去叫掌柜。” 秦月还未来得及说一句话,小伙已经走开,门外寒风吹得窗户响动,秦月走到窗前,大雪已然将这个世界覆盖,除了从低矮房屋中透露出昏暗的灯光,一片漆黑。 那日夜市上灯火攒动,恍如隔世,而近一月所经之事也如同梦幻,她似乎被生活扒下一层皮,以前的骄傲荣耀统统被置于脚下,转而代之为拼尽全力活着。 秦月低头盯着她布满伤口的双手,无奈叹息,若早知今日需靠体力谋生,当时就应学些功夫,可她没有预见未来能力。 王娘子想必已然回去,若她还在,必能听到那如雷震耳的声音。非亲非故之人,能冒扣工钱的风险将她送来看病已然仁至义尽,她不能强求对方对她照顾周到。 小伙儿气喘吁吁跑来:“娘子,真抱歉,掌柜带小丁外出办事,留下封信。娘子药已然备好,坚持喝完这些汤药,病才能好。” 秦月点点头,接过信和药就要离开。可小伙子似乎还有话要说:“还有...今日配错药之事,多亏娘子告知,小苏谢过娘子。” 秦月微微一笑,将伙计拉起:“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秦月冒着风雪来到布店侧门,推开门后,院中堆满大大小小木桶,这里为布店清洗间,而秦月就在这片小区域做工。 秦月悄悄打开屋门,同她一间房的学徒还未下工,点上蜡烛,看到手上东西,才发现少了些,细细回想药落于医馆。 外面寒冷,秦月也不想冒雪回去取,她的身体她知道,昏迷时喝的汤药将病去了一半,余下汤药不过起巩固作用,等有空再回去取。 秦月正要打开信看,突然外面传来王娘子叫声,秦月立马将信纸藏于枕头下。 前院乱成一团,王娘子听闻秦月回来,就立马过来报信:“小月,王小爷带人来了,正在前方叫嚣,张婶快抵挡不住。快走吧。” 秦月心中一慌:“张婶不是宣告让我离开之事,为何还会找来。” 王娘子压低声音:“这布店人多嘴杂,免不了将真相传开。” 秦月本来以缝工学徒进入布店,但进步太慢,张婶将其调到前堂招待客人,秦月细心稳重,口碑很好,可没想到会遇上王小爷。 王小爷是县城富商之子,平日就喜好满街闲逛,插科打诨,惹是生非。 一日来布店买布时看上忙碌秦月,然后频繁送礼,秦月婉转拒绝,其被惹恼,经常前来骚扰,秦月不堪忍受,同张婶商量去后院工作,后院工作十分辛苦,每日同冷水接触,没多久秦月就生病。 秦月一走了之简单,可王小爷若用权势为难张婶,她一辈子不安心:“我想同他说清楚。” 王娘子一把拽过秦月:“同那人有何道理可说,不让他找到你,他日后就消停,这件事情 4. 回归 《流落医女情系冷峻指挥使》全本免费阅读 秦月点点头:“此事说来话长,日后有时间再说,王郎中还知道哪里招女工吗?” 秦月眼下最需一份能养活她的工作。 王凤不解为何还要找工,还未开口询问,便听到咕咕之声,秦月不好意思低下头。 王凤了然:“没食晚饭?” 秦月点点头:“忙于做工。” 王凤从袖口拿出一个油纸包:“太晚多食不好,少吃些。” 秦月不可思议接过纸包,烧饼的香气透出纸包,勾起秦月的馋虫:“王郎中,是否学过戏法?” 王风从衣中拿出手绢擦拭手,然后叠好再放回:“没此等学习机会,不过因看诊结束太晚,错过集体晚食。” 秦月听出此饼为王郎中为自己所买,不大饼已被她咬下一大口:“为何不早说。”。 秦月虽饥饿未解,却不能夺他人所好,将咬过那部分掰下然后包好还给他。 王风见其一本正经样子想到夜市时她也是如此坚持不接受纸灯,这女娘虽生活落魄,性子还一如既往:“玩笑而已,路上不忍大娘为一烧饼冒寒苦守,因此买下,放心吃。” 秦月瞪其一眼,怪其骗她,重新打开纸包津津有味吃起。 王风见其食完,便问道:“掌柜信可否看过?” 秦月擦擦嘴,想起那封信,好像离开时被放于包袱里:“还没来得及。信中所言何事?” 王风:“女娘昏迷之时,掌柜听小丁所说你遭遇,见你可辨识药材,同意留于医馆,不过还要看个人意愿。” 秦月精神瞬间变好,激动握住王风手:“我愿意。” 王凤眉头皱起,不着痕迹将手抽出:“不过需要从处理药材基础工作开始。” 秦月没有一丝犹豫:“可以!” 秦月跟着王凤回到医馆,按照掌柜安排,住一单独房间,就在王凤对面,因为柴房改造,条件差些,窄小又阴冷。 秦月在布店的房间也简陋,依然比这件强不少。然秦月十分满足,自此以后有一片栖息之所,除此之外床铺也够大。 在布店时她与他人挤通铺,时不时就会被压住。秦月性格温和默默忍受,可一日夜晚,她不小心压住别人,却被推到床下,秦月为新人,只能忍下去,自此以后她睡梦中都精神紧绷。 这房间虽简陋,但床铺很大,她再也不用担心会被踢下床。 布店中人问名字时,她告知其为秦月,可没有秦家的秦月,就是再平凡不过之人,平凡之人的快乐就是吃得饱,睡得好。 对面房中王凤辗转难眠,起身拿出一包裹,从里面拿出一块令牌和一封信。 令牌上锦衣卫三个金光闪闪大字十分醒目,没错此人即为张惜,王凤为其来此地化名。 京城锦衣卫虽依旧忙碌,但已无张惜身影出现,各种传闻均有。有人说张惜得罪皇帝被秘密处死,有人说张惜患病。 实际情况为张惜以身体为由请一长假,假期到,他就会回去继续当指挥使。 秦家之案只是张惜办过众多案中寻常一件,可却让他无法释怀。 某夜,一群官兵拿着令牌长驱直入秦府,领头之人气宇轩昂,剑眉星目,只是面容有些苍白,偶尔轻微咳动几声。 一袭黑衣增添几分严肃,而红黑官服和象征皇权的官帽是锦衣卫独有装扮,此人便是锦衣卫指挥使张惜。 “指挥使,秦家为何如此安静,难道真如宰相而言,已然闻风逃窜吗?”赵飞是张惜副将,今夜锦衣卫接到密令,接手秦家案件,为防秦家出逃,密捕上下58口同时抄家,然后审至结案。 张惜四周观察一番,庭院整齐有序,院落干净整洁:“并没有逃走痕迹。” 张惜对这份密令略疑惑,秦家无人从官,即使治死宰相夫人, 也属刑部管理,突转入锦衣卫,想必特殊,可查看多遍案卷也没发现这案件有何特殊之处。人证、物证十分齐全,彼此呼应。 若非论特殊,宰相夫人是张贵妃姑母。世人皆知,两人感情慎笃,夫人病重时,贵妃亲自入府探望。而贵妃当下宠势滔天,京中无人敢得罪。 张惜已有猜测,虽觉秦家有些倒霉,可作为指挥使,必须服从命令。此案定罪唯缺一认罪书,这也是张惜的主要任务。 随即问寻吓得趴在地上的伙计:“秦家其他人呢,为何就尔一人。” 伙计颤颤巍巍地说:“老爷体恤下人,大门只留一人值班,卧室离大门较远,大家休息应未听到。” 赵飞向前一步走到张惜身边:“指挥使,可否直接抄家。” 张惜抬手制止,秦家威望甚高,他不希望这些家眷受到羞辱,对着那伙计:“去叫所有人到此集合。” 伙计听闻,屁滚尿流地走了。 赵飞知道这案子背后关系颇深,不忍张惜得罪那些人:“指挥使,若有人闻风而逃,会有麻烦。” 张惜下令:“君带几个人守住秦府其余大门,清点人数和物品造册,全部带回锦衣卫。” 赵飞听命,立马安排人去办。 没过多久,秦家火光通明,秦老爷和老妇人在人掺扶下领所有男丁和女眷来到门前。无人告知秦家人发生何事,可秦老爷和夫人毫无慌乱,似乎早有预料。 张惜移步回司,旧伤未愈,精力有些不继,赵飞办事他放心。 锦衣卫的大牢被称为地狱中的地狱,所来之人有去无回,而张惜是有名的活阎王。 锦衣卫直接服务皇室,张惜作为皇帝爪牙,百官憎恨又忌惮。自幼入选锦衣卫,接受训练,多年过去不知沾染多少血。再难啃的骨头,几轮大刑下来,张惜都有法子让对方开口。 锦衣卫刑罚多如牛毛,许多都为张惜所创,闻者毛骨悚然。多年之中没有活阎王破不了案件。 只是秦家案件有些浪费锦衣卫威名,那些令人胆战心惊的刑罚没用一个。 秦方转送过来时已然伤痕累累,一个文人受此大刑还不认罪,可见是个硬骨头,强上刑罚恐怕让对方轻易丧命,认罪书也无处可得。 张惜这样做也并非胸有成竹,只能边走边看,如今看来需找到此人之弱点,这样才事半功倍。看过几遍案卷后,依然毫无发现。秦家除医书外,并无多少值钱东西。 一个两袖清风,为民治病的杏灵妙手不贪、不色,其弱点为何,毫无头绪之际张惜决心会会秦方。 锦衣卫大牢有两层,地下牢房关押重刑犯,而秦家被安置于地上,秦方在不见天日的密牢。 张惜走向秦方牢房,打开牢门。 牢内之人被突如其来的光惊到,用手臂遮挡眼睛,老人语气中怀疑又夹杂肯定:“君是张惜?” 张惜居高临下有些诧异:“公见过我?” 秦方摸摸下巴上胡须:“没有,闲来无趣,瞎猜而已。” 张惜坐下:“愿闻其详” < 5. 认师 《流落医女情系冷峻指挥使》全本免费阅读 “啊........”突如其来的叫声让张惜警惕起来,收拾好包袱安放内墙之中。 张惜屏住呼吸,一边听着门外的动静,一边静静地靠近门,待到外面无声,忽地一下将大门打开,看到一个长发披肩如同女鬼似人蹲在对面房间门口。 并不是贼人,王风放下心,询问白衣鬼:“发生何事。” 秦月转头,可怜兮兮指着房中:“里面有老鼠,咬我指头。” 秦月熄灯闭眼后困意袭来,突然出现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秦月以为此为窗外风声,并不在意,就当快要睡过去时,手指就传来痛感,她吓地跳下床。 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有几只体型硕大的老鼠立在床边。秦月大叫逃出房间。 王风松下口气,原来是老鼠:“此屋原来放杂物,自然会有老鼠。” 秦月想起那感觉,就全身发麻。双手抱头于腿间,委屈地大哭:“小女害怕。” 王风欲怪其大惊小怪,可那瘦弱的脊背随着哭声一动一动,冲散他已到嘴边的话。他走南闯北见过许多危险之物,几只老鼠太过微不足道,然对此女娘而言,或许比天塌下还严重。 王风未安慰过人,唯一可参照即为每次比武失败后,师傅亲自纠正其中失误之处,但他知此方式不适用于面前痛苦流涕之人。 王凤走到秦月面前,拍拍她脊背,待其转身,指指他的房间:“女娘今夜先在此房休息,我去你房中放些药,那药功效奇特,明日便可除去老鼠。” 秦月闻后哭声减弱,用袖子擦干泪痕和鼻涕,泪眼婆娑注视着王凤,举起右手:“王郎中,小女在此起誓,日后定会尽小女所能报答你。” 京城初次见时,此人让其感觉害怕,那帮人带走他情景如今还印象深刻。因此察觉其欲赶走她时,虽不舍医馆,可她明白远离此人未必不失为一件好事。 之后,秦月虽气恼其言词冷漠,可艰难时王风均给予帮助。买兔子灯,送药,送烧饼以及今日将房间让她住。 若不是此时衣冠不整,她一定要给王风鞠一躬。阿爷教她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若她日后强大,必回报此恩情。 王风被此女娘突如起来的真挚感激惊住,面容如平常,内心已泛起波澜。 秦月习惯其波澜不惊模样,忽觉刚才所言略微尴尬。秦月被教育女子需含蓄,有些话记于心间即可,不必说出。因情绪激动,口出狂言,会给人不矜持的印象,秦月有些羞愧,急忙进屋,却被王风叫停。 王风问道:“既记不得名字,就给自己取一个,方便日后相处。” 秦月沉默。 王凤知取名为大事:“同你所说不过提醒你需记得此事,不必今日就要想出。” 秦月幽幽开口:“秦月,秦记医馆的秦,月亮的月,如何。” 短短两字,似乎随手而来。 王风心中默念几遍被随意而取名字,感觉有些熟悉。似在何处见过,还未想起,门外已无秦月身影。 此时皓月当空,明日定为一好天气。 王风进屋后关上房门,房间内吱吱呀呀之声此起彼伏。可能不是这些小东西吓坏秦月,而是秦月将他们吓着。 王风裹紧长衫,蜷缩在床上一隅闭上眼睛,听闻老鼠走进,从怀中掏出一只暗器朝其射过,老鼠被定于墙上,一道血印随即划出。 王风幼年跟随师傅走南闯北时,呆过更恶劣的环境,早已训练出绝佳的听力,闭眼即可射死。 秦月进入王风屋后,感叹这屋比她的大,还暖和。 如此干净整齐的房间应该不会有老鼠,刚刚绷起弦轻松下来。 秦月将其脏外套脱下,双手抱膝坐于床头,渐渐暖和起来,好久都没这样放松过。 不同于布店,她熟悉医馆,对此地多一份亲切感,即使日后干杂活,也不用战战兢兢担心是否会流落街头,此为学医十几年给予她的自信。 秦月双手抱着身体,这个姿势让她感觉安全,不小心碰触到脖子。那日行刑记忆涌上心头。 那一刀下去,秦月感觉到身体少了一块,只是还没感觉疼痛,就意识全无。 虽然不是原来身体,好似能感受到迟来的痛觉。 秦月慢慢滑到床上,被褥上淡淡中药香让她安心,王郎中身上味道就为此味。 秦月忽想起阿爷身上也有这淡淡药香。突然一下,心底悲伤汹涌而出。 眼泪留下,她想阿爷阿娘,颐妹妹还有二叔和二婶。为何让她一人回来,他们不一起回来,哭着哭着,就睡着。 清晨,秦月被屋外杂声吵醒,忽地从床上跳下穿鞋,心中还担忧能否在正午前将旧衣服洗完,然陌生的地面让其想到昨日已然离开布店。 不适应脑中紧箍咒被拆掉的感觉,秦月大大打了一个呵欠,迷迷糊糊间左右环顾,墙角一副弹弓让她瞬间清醒,其在王风房间。 秦月跑到门边,想立即逃出,开门动作却停下。门外人来人往穿梭不断,此时出去定被人看见,可迟迟不出定会被发现。秦月急地直冒汗。 屋外忽有人大喊一声:“开早饭。” 门口稀稀拉拉一阵儿,突然就安静下来,她打开门看见四周无人,夺门而出。 回屋关上房门,秦月重新于阳光下观察此房间。屋中靠墙和角落中已经撒下药,墙上有涂抹的痕迹,细看之下,好像是红色,不会是血吧。 秦月壮起胆子上前闻了闻果然是血,吓地一激灵。看不出王郎中不仅会救人,也能杀生、她从小被治病救人的观念影响,踩死只蚂蚁都觉违背天理,果然大夫与大夫不同。 秦月麻利换好衣服出去,还有稀饭和点心,秦月拿了一些,在座伙计都闷头食饭,秦月大都不认识,随坐于一角落位置。 秦月刚拿起窝头,就听到两人坐到她身边,秦月转头看到两张笑容满面的脸。 秦月朝旁边挪挪,给二人留出位置。 小苏伸手招呼:“女娘勿再移动,吾二人够坐。” 小丁笑嘻嘻,以后能与此好看女娘做工让他内心欢喜:“女娘身体可恢复。” 秦月点点头:“掌柜药方很管用,昨日醒来就好很多。” 小丁摇摇头:“昨日掌柜临时有事,请王郎中帮你诊病,小苏一直在前厅,不清楚内室发生何事。” 小苏摸摸头,神情不自然,昨日他真弄错许多事。 秦月恍然明白昨日王郎中为何对其病症如此清楚:“王郎中师从何人。” 小丁摇摇头:“不知,王郎中为外乡人,比你早来不了几日,不过医学知识很丰富,深得掌柜喜爱。” 6. 测试 《流落医女情系冷峻指挥使》全本免费阅读 夏师傅指向旁边一袋子:“此药为一药农送来样品,丫头掌掌眼。” 秦月略带笑意站起,坚定地走向师傅所指之处。 秦月明白此为师傅试探,辨药为医者基础技能,她还未记事起就摆弄药材,市面上药材她如数家珍,不常见的珍贵之物也见过,她不信在这北疆小镇会有难住她的药材。 秦月打开纸袋,里面只有几根如树枝状的干枝,表面黑棕,根部还带有些泥土。 秦月双眉皱起,努力搜索记忆,没有找到相近之物。拿起一只细细闻,似乎有股香气,但味道不唯一,还有股涩木之气充斥,干扰物过多,她有些拿不准。 秦月掰下一小点儿根须放于嘴中,恍然大悟:“此为香加皮。” 夏师傅从坛子中倒出一碗水端着走到秦月身边:“漱漱口吧。” 秦月兴奋地接过瓷碗,如同当年答出阿爷问题时欣喜,只是那碗水还未吐出便听到夏师傅犀利言语。 “若此为毒药,尔也要尝尝才可辨明?” 夏师傅的声音薄如青烟,飘像远方,有种修行之人的轻渺感,可字字却重于千斤将秦月的骄傲砸地粉碎。 秦月咕咚将水咽下,忘记吐出:“夏师傅,直接采摘药物不可为医者所用,因此...” “因此大夫只需明白药屉中所装之物为何即可?” 秦月被夏师傅审判的目光吓得低下了头,心里暗暗嘀咕:难道不是吗? 夏师傅没有将秦月退回,而是将其丢到一类似于工坊的院子,交给管事大叔便离开,那里有四队人马,分别负责不同形态药材炮制。 大叔同秦月讲了一下工坊时间,鉴于秦月无经验,只能做些装袋搬运简单工作。 秦月旧时虽忙于学习,却并非不懂人心,从管事大叔的神情中也明白,那日夏师傅所言虽刺耳却为事实,一名瘦弱女工若不展现其长处在此地会被嫌弃。 秦月为了能在此处生存,仔细回忆起当年管家挑选下人标准,最重要考量即为勤快、眼中有活儿。 每日开工,秦月不计辛苦,见到她能干的活儿就去帮忙,渐渐同工友混熟,再加其讲话礼貌又热情,很快得到许多人的喜欢。 李大虎就为其中一位,趁着做工间的休憩时间,大虎坐到秦月身边,避着人偷偷递给她一个热乎乎的纸包:“小月,快吃,我娘今日新做,还热着。” 残留体温的纸包暖着秦月手心,从清晨来工坊就不停地干活,有些饿,其他工友都为外雇,来时会带些干粮,她住于医馆,只能熬到中午吃饭。 大虎哥自从知道她为医馆孤女,每日都给她带干粮,而她工作时日短,还未存下些钱,白食他人之物却无以为报,着实羞愧。 秦月的犹豫却被对方看出:“小月,随手从家拿之,不是贵重东西,你总帮我忙,一点儿简单东西,千万别推辞。” “大虎哥,我也没干些什么活。”秦月不好意思摸摸头。 秦月刚来时虽热心,但时常帮倒忙。负责蒸制工序师傅突然尿急,来不及将将蒸好的药材及时拿出,拖秦月帮忙。秦月见蒸屉熄火许久,便直接用手端笼屉。秦月被烫地大叫,一下子将笼屉扔掉。 师傅回来时见到满地药材,只担心药材被浪费,一点儿都没关心秦月是否受伤。秦月闯了祸,躲在远处垂头丧气,首先过来关心秦月伤势的人即为大虎。 日后大虎带着秦月教其干活技巧,秦月聪明,很快就上手。秦月为感激大虎,见空插针给大虎帮点儿忙。 与其说秦月帮大虎,不如说大虎帮秦月站稳脚跟。 “大虎,又给小月吃独食,也分哥哥点儿。”吕青和大虎同属一队,看透大虎心里的小九九,时不时打趣一番。 “哈哈,谁不知道张大娘手艺一绝,小月有口福。”另一边的人也跟着起哄。 大虎目光看向吕青,手掌于身侧做出一下切动作,示意其不要过分,吕青笑笑,转身同别人聊天。 大虎连忙看向秦月,其脸红的像个苹果,低头玩起那个纸袋子,沉默不语。大虎以为秦月害羞,暗骂吕青多嘴,随后从另一袋中拿出一窝头吃起来,他的这个是棒子面,而秦月那个为白面。 起哄时,秦月有些不好意思,情绪变化易脸红,后来想明白大家就是有些无聊,也就不纠结。大虎看她时,满脑子都在想明日拿些大虎喜欢的东西。只是她太穷,没什么可拿上台面的东西,愁地五官都皱起。 “那个大高个是谁啊。”王凤斜靠于墙问旁边小丁。 小丁和王凤今日休息来此地找秦月,却正好听到药工调侃之言,一时间两人不太好上前。只因他们二人对这些师傅们不熟,小丁比王风强些,但也就熟悉二队的师傅,其他人眼熟但不熟悉。 冒然进入此时轻松气氛,大家会尴尬。“好像为二队师傅的得利助手王大虎。”小丁眯着眼睛猜测,两人处于门边,距离有些远,看清人、困难,可大虎过于高大,在人群中显眼。 王风低头注视地面,其一只脚同小虫逗玩,不断截胡小虫前进之路,看到小虫不断改变前进方向,王凤笑出声:“今日先回,改日再来。” 小丁不死心:“改日就不知到何时,咱们二人能碰到一日休息多难!” 小丁随后就朝里面大吼一声:“小月,我和王郎中来看你。” 小丁不好意思走进去,可把秦月叫出还是可以的。 随后就听闻工坊中传来一阵揶揄之声,秦月红着脸出来,见到小丁喜上眉梢:“来之前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准备准备。” 小丁撇嘴:“小月每日早出晚归,早晚饭都等不到你,如何同你说。” 确实这样,秦月无力干笑,目光转向旁边逗弄虫子之人:“王郎中最近可好。” 虫子终于绕过王风重重封锁,找到逃跑的路,王风略觉无趣,抬头看向面前之人:“如往日一样。” 秦月盘算她攒下钱,简单一顿饭可承担,便开口对二人道:“明日工坊休息一日,我请客来感谢二位这段时日帮助。” 小丁当即附和:“太好,明日敬神节,夜市肯定热闹。” 秦月想到刚刚烦恼之事:“想送一人礼物表达谢意,二位可否给些意见。” 小丁笑秦月烦恼模样:“女子对送人礼物之事更擅长,为何问吾二人。” 秦月不解:“难道不应男子对男子所需更为了解?” 王凤目光幽幽看向秦月,转而望向远处,见名为大虎的男子也关注这边。小丁则心想:小月还真客气,不光要请客,还要送礼物。 小丁开心告诉秦月:“明日掌柜会发月钱,到夜市告知所需之物。” 秦月兴奋问:“不是还有五日?” 王风平日虽不太关注每月这点钱,但也看向小丁。 小丁颇 7. 干粮 《流落医女情系冷峻指挥使》全本免费阅读 秦月听完夏师傅的讲话,接着听二师父对于日后工作安排,已 快要站不住。 今日下工早,秦月与大虎二人携伴回去。 走在街上,大虎嘱咐秦月:“日后我与师傅要闭关准备药神节,小月按照笔记上所写完成每日的药材炮制,其他工友都会帮你。” 秦月记下:“药神节如此重要?” 大虎点头:“二师父自上次败给南合药工后,准备四年就等今日。” 秦月:“那到时一定很激烈。” 上次药神节时,大虎还只为二师父队中一个普通工人,有幸见过当时激烈的场景。 比赛三日,各队在三日中要完成所选药品的炮制工作,当日各种变化均可影响比赛结果,参赛药工必须随机应变。 三日不眠不休,即使对药工体力的考验,也是对药工变通能力考验。 大虎感慨:“简直为神仙打架,真希望有一日我也能成为师傅那样厉害药工。” 秦月神情有些鄙夷:“为何一定要成为药王。” 秦月今日看到几个师傅严阵以待模样,想到当年京城每年举办的医神节。 一些郎中为增大名望,总将一些冒险的治法用于病人身上,只为测试这种治法的优劣,而将病人安危抛于脑后。 名利的争夺总是充满血雨腥风,秦月不喜好此类人。 这世间王只有一个,若要成为那独一份,则必须要将其他人抛于身后。 几位师傅只偶尔来工坊,其余时间都在各自屋中精进技艺。试验那些技艺会浪费许多药材,对于许多药都买不起的人来说,简直浪费。 秦月并不熟悉他们,也无法理解为何一定要成为药王,花如此多时间只为改进炮制技术,就她这些日子观察,许多常见药材的炮制技术已然十分完备。 大虎看懂秦月表情。 这些日子,大虎也感受到秦月并不喜欢做这些工作,相较于炮制药材,她更喜欢医书,偷空就看,她认为医术比这些制药技术更加重要,她经常说用简单的药材解决复杂的疾病为高超医术的提现。 而在他看来,炮制技术更加重要。 大虎站于秦月面前,神色认真严肃,完全没有平日对秦月温和:“小月,若没有这些炮制技术,药材就不能全国流转。 许多药材只能被产地人民使用,同时炮制还可以降低药材的毒性,增强药效。即使炮制技术如此丰富的今日,还有许多有特性药材因无法处理而不能被更多人使用。” 秦月被大虎严肃的神情惊到,同时也想到当日夏师傅指责她只会辨识药屉中药材。 或许意识到他情绪激动,在两人分开街口,大虎轻声告诉她路上小心。 秦月点头,目送大虎离开,夕阳余晖将那个高大的人身影拉的很长,其实更令秦月惊讶为大虎想成为二师父那样人。 旧时,她常听阿爷说世上之人大多为钱为名,有理想之人少之又少。而天赋甚者因做事有道,其中有理想者居多。寻常者多想安稳度日。 据她所知,大虎在进工坊前一直务农,毫无基础,凭着认真与细心把枯燥的操作步骤计地详细,几年间逐渐成为二师父的左膀右臂。 可若要达到二师父的程度,药理知识必须掌握,学此类知识对寻常者需不少时日,灵活掌握更不知需多少年。 而大虎有此理想,的确令人佩服。 秦月来到医馆,正赶上开饭。前些日下工晚,回来时早已过饭点儿,厨房中偶尔会有些剩下干粮,但许多次都没有,她只能饿肚子坚持到第二日早上。 秦月满眼冒光,迅速给自己打了一碗浓稠的稀饭,再拿了好几个煎饼。找位置时被小丁叫过去坐:“小月,这里。” 小丁被秦月饭量吓了一跳,他才拿了二个:“小月,这么饿?” 秦月使劲点头:“中午饭后,没两个时辰就饿。” 小丁指了指他碗中另一个饼:“若不够,这个也给你。” 秦月拍拍小丁:“真够义气。” 秦月左右环顾,没见到那熟悉的人影,若无其事问:“王郎中还未下诊?” 小苏突然笑出声,小丁也乐不可支。 秦月见两人模样就知不简单:“发生何事让你二人如此乐。” 小丁笑地说不出话来,拍拍小苏:“你给小月形容一下刚刚的盛况。” 小苏立马绘声绘色描述其于前厅所见:“前些日有位富家女娘咳嗽发烧来看病,正好为王郎中接诊,今日携两姊妹来复查,依然为王郎中接诊。诊断后,王郎中告知其已痊愈。 那女娘却说其感觉眩晕,病未好利索,让王郎中给其开药,王郎中不肯,女子非要坚持,王郎中无奈只能为其开些滋阴养生之物。 而那些女子拿药后并未离开,等到王郎中问诊结束要离开时,三人直接到王郎中面前要请其吃饭,并邀其去府中做客。 王郎中推脱没时间,其中一女子就直接上前抱住王郎中,大声说:王郎中,自上次看病后小女倾慕于你。王郎中一把推开那女娘,然后离开。到现在还未见其人。” 小丁笑着说:“当时还有许多在前厅工作的伙计目睹全过程,没多少功夫整个医馆的人都知道。” 小丁附和:“小月,你回来晚了,没看到此等盛况,王郎中脸如炭一般黑。” 秦月惊讶:“还有如此开放女娘。” 小丁:“听周边人议论,女娘阿爷为汉族人,阿娘为沁国人,为其父外出经商所遇,女娘10岁之前一直生活于别国,后来其父回国经商,此女娘才随之回国。 沁国马上民族,民风开放,此女娘刚回来时还闹出不少笑话,后来才接受此地民俗,比如出门带帷帽,据说此女娘充满异域风情,非常美。” 秦月听到小丁夸那女娘美时,心中莫名有些酸涩,刚才还特别饿,才食完一个饼便感觉饱,收拾碗筷,此时她特别怀念她的床:“这些干粮没动过,你们吃吧。” 小丁大笑:“正想给王郎中留点儿干粮,小月就送来,咱们太有默契。” 秦月:默契你个头。 秦月突想起一事:“小丁,咱们是好朋友吧,为何我晚上来不及吃饭,你就不能给我留些干粮?” 小丁疑惑:“王大夫都给你留,你们卧房相近,他比较方便给你。” 秦月并未收到,虽心中迷惑,却道:“可能太忙,记错。”随后拿起小丁装好的干粮 8. 夜市 《流落医女情系冷峻指挥使》全本免费阅读 敬神节为北祈镇风俗节日,相传某年,北祈镇旱涝更迭发生,本应下雪时节,却大雨连绵,那年农民颗粒无收,饿殍遍地,北祈镇成一孤城,无人靠近。京城派下几任县令都无法改变乱局,最后只能派当年科考榜眼方羽收拾残局。 方羽来时,县衙在大雨冲刷下只留断壁破房,街上随处可见乞讨者,方羽见无从下手,只能做最后一事-迁民然后弃城。 一日夜晚,方羽从居民家中回来路上偶遇大雨,进入一破庙中躲雨,偶然扶起一倒下的小佛像,便靠一柱子睡去。 第二日回到县衙时,听下属所说昨晚异常天象,破庙附近红光漫天,光消失后连下几日暴雨突然停下,今日便升起许久未见太阳。 方羽回到破庙,将昨日扶起的小佛像放于高处,跪下三拜。 随后时日,待气候稳定,便着手恢复北祈镇正常农业生产,不出一年北祈镇已然换副模样,方羽也因政绩突出调回京城,官运亨通。 即使身处京城,方羽也关心那座破庙,历代继任者更是不敢怠慢,不仅花重金将其修缮,每年还挑一日拜访,此为敬神节由来,该寺庙也被称为敬神庙。此地民众也因其能保佑北祈安康,而逢年过节烧香供奉,敬神节这天尤甚。 “那咱们是烧三柱还是烧九柱?”秦月等人随大流来此寺庙,路上听小丁讲述关于敬神寺的故事,此时看起来寻常寺庙似乎也不太寻常,拜神烧香自然要有,但秦月不知烧几根,旧时在京城,去寺庙上香几乎都为三根。 “这里是五柱。”小丁从卖香师傅手中数出三份,分别递给其他二人。 秦月焚香插于炉中,嘴里碎碎念,轮到王凤时只是淡淡一低头。 敬神寺香火鼎沸,摩肩接踵,好不热闹,他们三人离开后又来到夜市。 秦月自上次一别此地后,再也没来过,秦月主动寻一家烤羊店请二人吃饭,小丁说今日发工钱,果然没错,她口袋里经费十分充足。 正值隆冬天,屋外寒风阵阵,屋内温暖如春。 秦月热情同老板娘招呼:“二斤米酒,五斤羊腿肉。” 王凤连忙阻止店家按秦月所说记录“五斤太多,三斤就够,半斤酒即可。” 秦月被驳面子:“你们放宽心吃,钱够。” 王凤淡淡:“明日还要上工,就不好喝多,此地羊肉分量足,吾三人三斤即可。” 小丁附和:“小月,老板娘宅心,三斤肉确实够。” 秦月被二人一通劝说便罢,四周张望看到许多蓝眼卷发之人:“为何此地有许多外族人。” 小丁解释:“药神节前后,不光国内药商来北祈镇,许多别国的药商也来,这个冬日北祈镇会非常热闹。” 除肉与酒外,还点一些素菜,都上齐后,秦月食欲大开,学着当日在家样子,将肉裹于菜叶中吃起来。 小丁见此法新奇,也学着吃起来:“果然好吃,小月你可真会吃。” 王凤看其一眼后,低头喝起酒。 秦月满嘴油光,两颊塞满食物,这肉可太香,当她即将再塞入一个肉包时,门口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王郎中。” 所有人目光转向门口,身穿罗衣锦缎头戴帷帽三女娘婷婷立于门口,与周边粗布麻衣的饮食之人格格不入。 小丁见到呵呵笑起,王郎中放下酒杯黑一张脸,秦月看二人表情瞬间明白对方是谁。 最中间的女娘如花蝴蝶般蹁跹飘到三人桌前,朝王郎中打招呼:“王郎中,又见面。” 王凤微微颔首,扭头继续喝酒,无意继续谈下去,可此女娘并未想就此结束,反而坐于王凤身边空位,身体斜向王风方向,双手抱住其手臂,语气轻柔:“王郎中,上次突然去哪里,为何一下子就没见到人。” 女子身带奇香,不过片刻,香气飘满整个大堂。 王凤本能向后躲闪,只是后方为墙壁,无处可躲,只能将女子手拂去:“娘子,请勿动手动脚。” 女娘随之站起,正要上前一步,突被推开,一个身着棕衣棉裤的女子出现于二人中间。戴帷帽女娘仔细观察突然闯出女子,虽衣着寒酸,可面容可人,打扮起来是个美人。 帷帽女子声音娇俏,细弱婉转:“小女娘,莫要挡她人路” 秦月笑笑,双手掐腰,如邻居大婶与其丈夫打骂时姿势,以前的秦月根本不会做出这样动作,现如今觉这样的动作能提现出气势:“女娘才莫要强人所难。” 帷帽女子笑道:“你又可知王郎中内心所想。” 秦月指指二人:“吾三人情同手足,大哥内向,对不喜之物向来表现如此,女娘身份尊贵,请适可而止。” 帷帽女子要比秦月高不少,秦月看对方都要仰望,这时帷帽女子突然摘下帷帽,声音冰冷问后面二人:“是谁说女子出门必须要戴此物,为何她不戴。” 那两个婢女战战兢兢不知如何回答。 此女子蓝眸白肤,头饰闪耀,身材凹凸有致,五官秀丽,流言非虚。 秦月正色解释:“夏国女子若出门见外男则需戴帷帽,吾三人相熟自然不必戴,女娘若有正事就不必于此地过多停留。” 女子哼一声,对秦月作揖:“小女乐高,敢问姑娘名讳。” 秦月作揖回敬:“在下秦月。” 乐高轻启红唇:“我记住女娘,今日却有事,待日后闲时,希望能与秦姑娘一聚。” “等一下。”王凤叫住将要离开的女子。 乐高邪魅一笑:“难道王郎中反悔,想与小女共度良宵。” 周边一片起哄之声。 王凤莞尔一笑,用只有两人可见的音量:“若乐小姐不知收敛,则乐老板恐会忧心其筹谋许久的生意付诸东流。” 乐高笑容尽消:“你是谁?” 王凤作为张惜时,最喜欢见到对方脸上这种张皇失措的表情,因那意味着他说重对方心事:“秦记医馆郎中。” 乐高面色惊慌,深视王凤一眼后带人离开。其身上的铃铛空留回音,直至消弭。 王凤回到座位,秦月将其碗筷移过其旁,同小丁满脸好奇看向王凤:“王郎中同乐姑娘说些何事,尽让其如此痛快离开。” 王风饮下杯中酒:“只告知其勿来医馆扰人清净。” 小丁不可置信:“仅此而已?” 王凤微微点头:“女娘再奔放也有自尊和面子,不会毫无顾忌。” 秦月却感到不太对,她所说也如王郎中类似,为何其为一副誓不罢休模样。< 9. 救人 《流落医女情系冷峻指挥使》全本免费阅读 昏倒之人为醉香楼客人,从酒楼出来后没几步便晕倒。 病人及其朋友应为外地人,正向本地居民打听附近医馆位置。 王风对其朋友说:“我乃本镇最大医馆郎中,先对病人进行初诊,若还需后续治疗,可前往医馆救治。” 病人朋友刚刚急地满头大汗,此时也放下心来。 王风诊断病人状况:全身肥胖,脸色红潮,闻味道应该喝完酒,将手放于鼻下,试探鼻息,鼻息微弱,把脉后知道大体状况。 王风起身对其朋友说:“可能要将病人抬到医馆,然后再针灸。” 秦月蹲在昏迷之人面前,观察之后出声:“病人此时移动恐有问题,先让其清醒再回医馆。” 王风蹲下于秦月耳边轻声道:“我所涉猎内容并无针灸,需回医馆后请宋兄施针。” 秦月眨眨眼睛,眼眸黑亮浑圆,如同夜空中星星闪着光彩:“我在工坊学了些针灸技法,可以试试。” 王风不可思议看向秦月:“你会?” 王风自认为学习能力上乘,背那些医书与案例也不过一月有余,把脉稍有基础,学习时间不多,可唯有针灸他无法拿下,而秦月一个毫无基础之人,居然能短时间掌握,着实难以理解。 秦月眼角弯成月牙,满脸自信点头。 秦月的针灸可是童子功,全身穴位与经络,早早就背的滚瓜烂熟,家中长辈身体不舒服,都由她来扎几下。 王风猜想她可能也就背会几个穴位,好意提醒:“针灸若错分毫将会造成难以估计后果,别硬出头。” 昏迷之人友人见两人一直在商量,有些担心朋友病情:“郎中,咱们留于此地还是回医馆。” 秦月抬头回应:“小女先施针使病人清醒,然后回医馆后续调养。” 秦月手掌覆于王风胳膊,轻摇几下:“放心。” 王风劝不动,只能任其而去,而目光紧随其动作,恐其中一步出现意外。 秦月跪在地上,方便使力。随即,从棉衣口袋中拿出一个白布包,摊开,从中拿出几根银针,看准百会与人中穴,快速下针。 周边所围之人饶有兴趣在旁边看这个小女娃救人,北祈镇以医药闻名,更是出过不少有名医学大家,这些人中从无女娘。 秦月双脚有些麻,换一姿势跪着,寒风将秦月吹的小脸通红,她缩了缩脖子。 突然一热气腾腾的纸袋子出现在秦月面前,小丁嘴冒白气:“小月,快暖暖手。” 小月疑惑仰头看到小丁:“小丁,居然买地瓜去了?” 小丁傻傻抓抓头:“我也帮不上什么忙,看到有卖地瓜,就买回点儿,至少能当个手炉,王郎中,这个给你。” 小月与王风接过地瓜,放于手中,暖流从手中传向全身。 王风站着比跪着秦月高出不少,从他角度看到秦月双耳通红,两者手交替的放于嘴边。然后看向昏迷之人,内心忐忑,心跳如擂鼓,希望此人无事,否则无人可护住秦月。 秦月此时虽冻的打颤,但也没站起,这个姿势可随时观察昏迷之人情况。 旁边看热闹大爷突然大叫:“小爷醒了。” 转而看向秦月:“你这小丫头可真不错。” 秦月没顾上理会这些夸赞之声,将针去下放于袋中。见男子面容异色,倾身浮于男人身上,用拿着地瓜的手轻拭额头:“有些发热。” 王风见人醒来,心中悬着石头落地,扶秦月站起:“此人心火旺,表受寒,需要几副汤药来平衡,休息三日应该无恙。” 王风随即同男子友人商量后续做法,地上男子身体虚弱,呼吸断断续续,嘴不停地上下挪动。 秦月重新跪下侧身将耳覆于其上,听到对方缓缓说道:“多谢女娘。” 秦月缓缓站起,寒风凛冽,其发被吹乱七八糟,远看就像一女疯子。突然眼眶微热,哽咽地抽泣起来。 “女娘救了人为何还哭。”周围人不解。 秦月也不知,她自小学医,早早就跟随长辈施诊救人,可之前所有救人之举都没有此次让秦月激动。 王风安排好病人,便看到秦月一人在月光下擦眼抹泪。 小丁在身侧故意发出低沉如鬼魅之音:“今夜小月有否有些不同。” 王风推开抽风小丁,单手背于身后,怡然而独立于夜色中:“她是否记起过去之事?” 小丁震惊:“不会吧。” 王风嘴角勾起:“那为何哭?” 小丁虽不解,但觉王郎中有些大惊小怪:女娘哭还需理由? 秦月在外吹风许久,第二日不出意外发热无法起床,小丁知道后立马通知工坊为秦月请一天假,同时还让王郎中开副祛风邪的汤药,昏睡一日后,秦月终于能站起。 下午日头正好,王郎中到交班时间后正要离开前厅,突被叫号伙计叫住:“王郎中,有位客人找你。” 王风有些不悦:“给客人挂宋郎中号吧。” 伙计见王郎中误会,连忙解释:“客人不是来看病,是来致谢。” 王风惊讶,随即致谢之人便已进入大厅。 男子身材高大,黑色披风下锦缎短袄,羊皮棉帽,贵气十足。身后还有几个高大男子,目光凌厉,一看便知其为中间这位的护卫,哪里来的贵小爷。 男子见王风便作揖行礼:“王郎中,在下苏芮,感谢昨日救下我朋友,今日特地前来致谢,一些薄礼不成敬意。” 男子手指微微一动,身后人便随之而动,一件件礼物从外而入,摆满真个大厅。 王风片刻怔然后恢复如常,回礼作揖:“在下身为郎中,治病救人为本分,公子谢礼过于隆重。” 男子摆摆手,双手交于身后,渡走几步来到窗边扁鹊画像下,袖口所秀金色镶边正好对向王风。其上所秀青山环黛图王风十分熟悉,京城公子中曾流行过一阵儿,难道此人从京中而来。 王风收起目光,低头不语。 男子盯着那画看了许久:“扁鹊为医者之宗,开山拓土前辈。但吾最敬之人为孙思邈。” 王风回应:“医药不分家。” 男子哈哈笑起,情绪高亢:“也有人这样同我说过。” 王风莞尔。 男子声音突而低沉,似乎有种可惜:“可她还是选择医,而非药。” 男子看来也为行家。 王风虽经过大风大浪,但终究不为专业人士,靠着临时抱佛脚冒充郎中,看些头疼脑热的疾病,无法理解这位贵公子因选医还是药而产生的情绪。 “王郎中,今日汤药多谢。”秦月身体舒服后,从小丁那知道王郎中为自己煎药之情,便特地前来感谢。 秦月从内堂进入前厅大门,隔着屏风,只能看到一半前厅。人影闪烁,秦月觉着不对劲,难道这个时辰还有如此多病人,细看下好像不是病人,哪有如此精神矍铄的病人。满桌子堆砌绸带绑着的盒子,如此阔绰的手笔,难道乐高又来不成。 秦月边说边向前走,推开屏风之时,入眼之人令她惊地原地不动。 苏芮,京城第一大药铺苏氏药铺家当家小儿子。苏家同秦家为故交,一个开药铺卖药,一个行医救人,她与苏芮也算的上青梅竹马。 只是小时候苏芮为小胖子,后来越长越高,成为京城有名号的美男子。其服饰也越来越鲜艳和夸张,总为人群中最扎眼之人。 今日青雀蓝锦缎上衣搭配紫色棉褂长衫,一副贵气卓然公子哥 10. 死人 《流落医女情系冷峻指挥使》全本免费阅读 醉香楼不辱其名,屋外天寒地冻,屋内红袖帐暖,美姬歌舞,箜篌古弦,酒香弥漫于空中,无一不令人迷醉。 台上的舞女肤嫩白皙,舞态轻柔,令台下客人如醉如痴,若不是围栏阻碍,恐怕早已飞奔上去。 令人缭乱的华丽使秦月羞愧,低头看看她的粉色短襦,虽找了一套最好的衣服,但在云裳羽光似的轻衣薄纱之中,就像乡下里面丫头。 秦月跟随苏芮来到早已定好的包间,此处安静地可听到窗外风声,好似同刚刚锦绣香纷不在同一个世界。 苏芮将边柜的一个小匣子打开,里面闪闪发亮的金子让秦月瞪大眼:“此为谢礼,二位请收下。” 王风见之神色如常:“苏公子留于医馆的礼物十分贵重,这些金子着实不敢收。” 苏芮抿口茶,摇摇手,笑容和煦:“公子此言差矣,医馆之礼为吾希望与二位交朋友,此礼物为吾友谢礼。二位不必觉负担,这些金子看似很多,但友人为沁国商人,买卖很大,与之命相比,着实不算大钱。” 那些金子似乎在向秦月招手,她想留下,这段日子让她明白如果无钱寸步难行。 秦月不自觉地看向王风,心里大叫:“收下吧。” 王风则再次拒绝,秦月撇撇嘴角,垂头丧气。 “哈哈!”苏芮没想到眼前之人竟不为所动,只能用笑容来掩饰尴尬。 秦月越想越不甘心,这些银子也可算为诊金,为何不能收下,至少也能改善生活,然后帮助别人。 秦月突然走上前,正欲开口,却突然被王风拉住:“苏公子,医馆有门禁。” 秦月气呼呼地看向王风,想要个解释,却被王凤一记凌厉的目光给憋回去,心中骂他千百遍,但还是乖乖坐下。 苏芮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别有深意道:“秦女娘还是很听王郎中话,两人确实很亲近。” 王凤看向苏芮,目光看似柔却让苏芮感到一股寒意:“萍水相逢,互帮互谅,确实比其他泛泛之交亲厚些。” 苏芮吃了软钉子,虽不生气,但不想继续此话题,随即拍拍手,屋外便进来一群身带香妙龄少女,将一盘盘精致的菜肴端于桌上:“二位尝尝京城小吃,此为从家中所带师傅所做,一些应季节的药膳,吃个新鲜吧。” 苏芮示意门口二人,两人随即上前布菜,王风淡淡拒绝,秦月旧时虽然也被人伺候,如今已然不习惯,但由俭入奢易啊,这桌上菜肴都想尝尝。 北芪党参炖羊肉补气血,驱寒,紫苏生姜红枣汤暖胃,羊肾杜仲五味汤温阳固精,黄芪粥补气,八宝鸡和羊肚菌花胶汤美容养颜,苏芮吃的满嘴流油,心中暗道苏芮这小子真会享受。 秦月全身贯注吃饭,没有注意到一屋子的目光已经全部落在其身,布菜侍女不敢笑出声,忍的极为辛苦。 王风不想直视她这副像没吃过饭的样子,苏芮则笑地无比开心,他日日吃这些饭食,此时无一点儿食欲,可见秦月在汤匙,筷子,大小餐碟中穿梭,竟然有些饿,喝了一碗黄芪粥。 随后一份甜点被端来,秦月已经撑地肚子鼓鼓,稍稍一戳就会破,可看到那份豌豆黄,还是情不自禁地徒手拿起一块,却被旁边的人拍了一下手:“用筷子。” 秦月看到豌豆黄就想到从前,一时间沉浸其中,被王风突然拍醒,手上之物已经掉落,她已不想再吃。 苏芮目光柔和看向秦月,如同望向一个故友:“秦女娘也喜欢豌豆黄?” 秦月缓缓摇头:“第一次见,觉新奇,靠近闻后才发现不喜欢。” 苏芮眼中希冀一下子破碎,自顾自笑笑:“哦确实不好闻。”随口一问:“秦娘子也为秦技医馆郎中吗?” 秦月摇摇头:“吾为药坊药工。” 苏芮好奇:“上次远远观女娘针灸手法老练,居然只为一药工。” 王风开口:“小月为夏彦之药工。” 苏芮恍然大悟:“怪不得。”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目光也复杂起来。 王凤转而问:“苏公子看似也为同行,不知经营何种营生。” 苏芮目光一转,又恢复笑盈盈的随性模样:“家中开药铺,年底都很忙,派我这么一闲人来参加药神节。” 王风回之一笑。 两人吃罢,拒绝苏公子相送好意,决定走路回医馆。 苏芮那目光转换之快让其印象深刻:“为何苏公子听到夏彦,神情就变了。” 面对熟人,王风又恢复那副面无表情模样:“夏师傅的名声很大,许多药商都想请其负责炮制药材,只是无人能请动。” 秦月不解:“那秦掌柜不就请动吗?” 王凤皱眉,秦月白在医馆呆这些日子:“制药坊和医馆并无密切的商业关系,只有药坊有剩余才卖给医馆,两人只是私人关系好,夏师傅算作掌柜的师叔。” 秦月好奇:“那夏师傅所制药卖于何处?” 王风讽刺:“每日在医馆做工之人竟问外人此问题,真好。” 秦月被问懵,似乎隔三差五会有制成之药被送走,她还以为药送到医馆,难道不是? 虽然她不知道,可被王郎中讽刺,让她心中不适,突然想起一件令她更不适之事:“王郎中为何不问我的想法就要拒绝那箱子金子,” 王风忽然停下,双目紧促看向秦月,似乎在看一只笨驴,许久后才道:“好好想想。” 秦月顿感莫名其妙,想要问清楚,那人却加快速度,秦月小跑追上。 眼看快要追上时,前方忽然停下,秦月走到其前方正要理论一番,却见王风看向别处,她也看去:“啊!” 秦月看到街边躺一人被吓得大叫,王风:“平躺之人未必为死人。” 秦月暗骂她大惊小怪,也有可能突然昏厥,稳定心神后同王风来到此人身边,王风将手放于此人鼻下,收回后看向秦月:“人已死,报官吧。” 秦月愣住,晕晕乎乎随王风来到官衙,清醒过来时,王风已经接受完询问。 因见到死人,秦月当晚频频做噩梦,梦中都为路边之人那面无表情的脸,同时还有王风告诉 11. 扑朔迷离 《流落医女情系冷峻指挥使》全本免费阅读 疾风将在京城探查消息传递很快,没几日便到王风手中。 苏家药铺为京城第一大铺,药材来源渠道众多,同京城众多药商有良好关系,同时因设置名医诊位,苏家同京城众多名医相熟,不久前被灭门的秦家同苏家世代相熟,秦家案审查期间,苏家也曾花银子上下打点,但无人肯收。 至于指挥使提到北祈制药坊与药铺分布图,属下只能找到备案之所的分布图,所查内容均呈上。 王风看完疾风所查资料,有些模糊的东西清晰起来。 想到苏芮听到秦月名字时的表情,而秦方之女确实叫秦月,苏家同秦家相熟,那苏芮怀念但不能提及之人即为秦月。 锦衣卫在全国各地都设有暗卫,以监控当地官员与百姓,可像北祈镇这类边防重镇因有兵部控制,锦衣卫不便染指,所以王风从秦方信中得知此地时,便亲自过来查看,可几个月下来,他还未查清当地制药工坊间的关系。 秦月这几日下工后都待在工坊,不眠不休看夏师傅的手抄记录,同时结合大虎的操作记录,她终于明白那些药屉中药材如何产生,过去是她想法简单,以为所售之药不过晒干后切好即可,原来里面有这么多讲究。 比如醋煮芫花可减弱毒性,酒煮黄芩可增强清肺功能,首乌经蒸晒后可补肝肾、益精血。 屋外脚步声清晰,快到门口时又停下,显而易见有些犹豫,最终决定踏入:“小月。” 秦月回头看到大虎:“大虎哥还未走?” 大虎挤出一丝笑容:“有些工未做完。” 秦月笑道:“那忙完早些回。” 大虎见秦月桌上手稿:“特别羡慕你,能成为夏师傅徒弟。” 小月拜师一事虽未有仪式,但已然流传,从关系上她和四大师傅并列,大虎应叫其一声师傅。 秦月见大虎不自然的神情,明白其心中不舒服,遂拿出基本药理书:“此为医馆淘汰之书,但内容尚可,大虎平时可看看。” 大虎摇摇头:“不瞒小月,师傅曾给我找过类似书籍,告诉我若成为药理大师,此为必掌握知识,可于我而言太难,小月那日与你所说理想其实有些为幻想。” 秦月还记得当日满口理想的大虎眼中熠熠生辉,安慰道:“大虎哥,其实你已然很好。” 大虎不好意思摸摸后脑勺:“我娘也这样同他人说我,可我知道还差远。” 秦月笑笑。 大虎局促道:“那不打扰你,吾先回,这有几个饼子,饿了吃。” 大虎转身就离开,秦月拉住他:“大虎,这些日子帮助无以为报,这些手稿是我的笔记,浅显易懂,希望对你有帮助。” 大虎笑着收下,秦月想到王风所问之事,随口问大虎:“大虎,咱们工坊所制之药卖给何人。” 大虎摇头:“不知,卖药之事由大师傅负责,其他人不知。” 秦月疑惑,此等对象也不算什么机密,怎么大家都不知晓:“这样啊,多谢大虎哥。” 秦月回到医馆已快子时,身体疲惫,可头脑兴奋,如旧时学医到深夜一般。哼着小曲迈进院子,抬头看到抬头望月的王风:“王郎中,这么晚还未睡?” “哦,睡不着,出来呆会儿。”王风淡淡说道。 秦月想到刚刚所问:“王郎中,药坊药物流向应为机密,不是我不用心。” 王风惊讶:“机密?” 秦月点头:“对啊,大虎哥在那工作许久都不知,该事由大师兄负责,其他人应都不知。” 王风此时觉北祈镇的制药工坊有些扑朔迷离。 今日工坊负责采买的伙计没来,几位师兄炮制药需要些配料刚好不够,由于量不大,秦月自动承担此项工作。 来到集市,秦月很快就买好东西,路过一药铺时,忽见一女娘被推出,秦月差点儿踩上。 “告诉你没有为何还要留于此地。”店家小二一脸不耐烦,朝女娘恶狠狠说。 女孩儿抱着药包跪着哭:“怎么会没有,你卖个刚刚那个人。” 小二不愿再听,进入内堂。 秦月将女孩儿扶起:“小丫头,发生何事,竟然如此伤心。” 女娘哭得凄惨:“阿母药中少一味白术,许多药铺都没有,只有这家有,可小二非说没有,我亲眼看到在我后面一人拿走。” 秦月擦擦女娘眼泪:“有无可能看错。” 女娘使劲摇头:“不会,吾认识药屉上二字,就为白术。” 秦月一时拿不准,看向站在内堂的小二,问道:“还有白术?” 店小二不搭理秦月,走向厅内。 秦月又拉着女娘去另外的药铺,发现也无白术,医馆应有,可价格要比药铺贵些,这女娘家应该不是很有钱。 女娘止住哭声,拉拉秦月:“阿姐,是否找不到。” 秦月知道此为救命药,为今之计也只能从工坊拿些。最新一批白术明日便可制好,一副药所需也不多,这钱她出的起。 秦月在女娃耳边告诉她明日午时在东街旁等她来。 王风来到官府,找到那日询问他的捕头,用一壶酒打开捕头的嘴。知道案已查清,靠着职业习惯,前因后果问清楚后,发现案情确实简单,而且人证和无证都能证明该人自己买乌头。 王风从捕头那拿到此人地址和卖其乌头人的地址。流窜作案的小商贩不好碰,只能去看受害人。 来到受害人家时,正好碰到回来的小丫头。女娘看到家中生人满脸警惕:“你是谁?” 王风弯下腰,拿出准备好的糖:“你阿爹朋友,来看看她。” 女娘被糖果吸引,立马喜笑颜开:“阿娘,有人来看爹。” 屋中一女娘颤颤巍巍走出:“请进。” 女娘飞奔进屋,扶住阿母:“娘,小心点儿。” 其母气息不足,语气带有责备:“一味药买不到就算,儿要出点儿事可如何是好。” 女娘兴高采烈:“找到了。” 阿母疑惑:“范郎中都无法,儿是如何做到。” 王风见女娘凑到其母耳边,嘀咕一阵儿,其母面露泪光。 王风侧面问一些其父生前情况,二人均不知,王风寒暄几句便告辞。 城中当今短缺之药唯有白术,医馆该药已比平日贵出二成,其他药铺想必不便宜。据说因白术收成不好,之前存货不够,导致全城紧缺。 王风挺想知道谁能给这一贫如洗的家中送来此等紧俏药材。 第二日午时,女娘来到昨日那位阿姐所说之地等待,只是快半个时辰也未见其踪影。 女娘看看日头,锤头丧气不知如何是好,阿母还在家中等着,既然无法做到为何要给她希望,女娘哇的一下哭起来。 周围之人吓一跳,一些为母之人看其可怜,纷纷上前安慰,只是女娘越来越伤心,越哭越大声。 突然一气喘吁吁女子拨开人群,将女娘抱起:“给各位添麻烦。” 来到一 12. 暴露-创伤药 《流落医女情系冷峻指挥使》全本免费阅读 秦月好不容易轮到一日休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繁忙多日,一时闲下还不知做何事,小丁与王郎中都有事情忙,没时间陪她,秦月只能独自出去逛逛。 这条商街不长,但却非常丰富,吃穿用度,衣食住行应有尽有,商家大多为当地人,彼此熟稔,日久天长,当地居民同这些店家也熟悉,何时会有些新鲜东西来,提前就可知道。 秦月来到一家书屋,一边竟然被商家开了个饭馆,秦月被烟呛地随便拿了一本神话故事就去结账:“咳咳,店家看饭馆不影响书店的生意?” 店家笑嘻嘻笑秦月:“小女娘眼生,不像本地人,看来有所不知,过几日会有许多人来参加药神节,每日总要吃饭,到时候生意肯定好,至于书店生意,街里街坊都熟悉,将书名留下,书到来取即可,也没影响。” 秦月笑掌柜灵活,同时有些好奇:“饭馆好搭建,那么多人都要住店,也不能随时建个客栈啊。” 掌柜见女娘伶俐,不由多说两句:“北边那些院子不就此时派上用场。” 秦月也不知北边院子为何物,只能呵呵笑几声。 离开书店,秦月沿着大街逛,也不知去何处。粗粗看过,街边所卖之物似乎比之前多了些,还有些异域香料,秦月随手买了些干果水果,准备回去分给医馆的朋友们。 “秦月。”一道女声突然将秦月叫住。 秦月回头看到纱帽的熟人:“乐高,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未见,一起喝杯茶吧。”乐高拉着秦月就来到一茶馆。 乐高看似为此店熟客,有独自包间,两个侍女留于门口,乐高进屋便将纱帽取下。 乐高如核桃般肿大的眼睛让秦月大吃一惊:“发生何事。” 乐高几日已将眼泪哭尽,如今看到秦月,几日心酸一顿涌出:“秦月,人生好难。” 秦月轻轻拍动乐高抽泣涌动的肩背:“发生何事。” 乐高同秦月细细诉说所发生之事。 原来乐高阿爹要将其嫁给医监使做妻,其已五十有余,原配病死。而乐高不过十六。 秦月听传闻所言,乐高父对其甚为宠爱,作为家中独女,高档胭脂水粉,锦衣玉食从不苛待,没想到却在婚事上如此草率:“你阿爹爱你,若同他说清,他未必强迫于你。” 乐高摇摇头,眼泪止不住落下:“无用,医监使掌管北疆医药事务,阿爹虽在沁国赚些钱,但要在北疆做药材生意,必须获得牌照。牌照获取异常复杂,若获得医药使的帮助无益将会简单许多。” 秦月第一次听闻做药材生意如此复杂:“可你终身幸福,你阿爹就不管吗?” 乐高哭哭啼啼:“阿父在外一直有外室,那外室生一男娃,阿母只有我一人。阿父念旧情,未将外室接入,可若因此事惹恼阿父,阿母将在乐家受外室侮辱,阿母为他国之人,本就无所依靠,若不能顺阿爹心意,阿母以后该如何度过后半生。该人年岁虽大,但吾为正妻,以后必能为阿母撑腰。” 秦月听明白,乐高虽千百不愿,却早已将其中利害关系想清。 秦月虽悲切其命运,当今却唯有祝愿其后人生不会太艰难:“何事办事,小月与女娘萍水相逢即为有缘,定当送女娘一厚礼。” 乐高擦干眼泪,一把抱住秦月:“小女十岁来夏国,因个性张扬,不受周围女娘喜欢,小月为小女第一诚心所交朋友,初见时鲁莽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秦月不禁眼眶湿润,怀中瘦弱的身躯微微颤动,此为对未知前途的担忧:“小月有幸同女娘成为朋友,女娘性情恣意,其实并无坏心。” 乐高破涕为笑:“若见王郎中,可否帮我转达歉意。” 秦月疑惑:“歉意?” 乐高还以为秦月知道:“难道王郎中未与你说,当日吾当街表白其实想利用王郎中打消阿爹将吾嫁人念头。” 秦月回忆那日王郎中在乐高耳边轻声耳语模样:“也就说王郎中知道前后原委。” 乐高点头,微微叹息:“也不知他从何而知,明明那时阿爹才同医监使谈妥,此人目光感觉暗藏寒刀,不如从医之人目光温和。” 秦月也有此感觉,但想不明白为何如此。 送别乐高,秦月边走边回想刚刚所言。突然双腿被人抱住,秦月低头看到小星惊慌失措的眼睛:“阿姐,帮帮小星。” 秦月蹲下轻声询问:“白术不够吗?” 小星摇摇头:“阿母身体好些,是阿婆,这些日子总是跑茅厕,浑身无力,腹痛。” 秦月听着像腹泻,拉起小星手:“带姐姐去看看。” 小星见阿母身体转好,便跑出去玩儿,听闻以前帮过他们家的余阿婆生病,便前去探望。阿婆家中不宽裕,以前生病不舒服都硬挺,只是这次多日不见好,小星一下子就想到阿姐,她不知去哪里找阿姐,唯记得上次街头位置,本想试试,没想到真的遇上阿姐。 秦月虽小星来到余阿婆家,儿子媳妇在旁束手无策,旁边放着一碗冷却的米汤。 老人瘦骨嶙峋,气息微弱,空气中有股酸腐之气,秦月顾不得这令人不适的味道,来到老人面前:“阿婆,小女医馆的伙计,为阿婆把一下脉,阿婆将手伸出。” 老人颤颤巍巍将手伸出,秦月察脉后又问询老人近日行为,得知老人探望女儿回来后就开始腹泻,无法进食。 秦月从病症和细弱的脉象看像受寒所致腹泻,为其开附子粳米汤方子。 老人儿子家中贫困,请不起郎中上门,突来一女娘,望、闻、问、切还挺专业,男子拿起秦月方子就去抓药,秦月则告诉老人儿媳汤药用法,约定七日后再来探视。 老人儿媳被秦月的客气和善意惊到不能说话,满腔感激涌出心头,眼眶微红:“女娘能上门为阿婆看病,吾二人已然感激不尽,女娘还要再来复诊,女娘简直为菩萨转世。” 老人儿媳感动之余坚持留秦月晚饭,秦月百般推脱才脱身,告别小星后,太阳已快要落下,这一日又要结束。 秦月回到医馆,正好见到王风,因给人看病,心情大好,啪地拍一下王风左肩,王风突然停下,秦月看向王郎中,以为他有何事要同自己说,谁知王郎中停下片刻便走开。 秦月觉此人真奇怪,回到房间的秦月拿出今日所卖神话故事看起来,不过一会儿,就看到对面之人离开,此时王风已换一件衣服。 王风来到一不起眼茶楼,推开门,里面早已有人等候。 王风警惕观察四周。 苏芮已经点一壶茶和小食,见到来人,依然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张大人,此处讲话很安全。” 张惜唇色发白,见周围安全便随意坐下:“苏公子,有何话今日可直说。” 苏芮笑嘻嘻,双手啪啪鼓起掌:“张大人当年因拿下秦家一案名声鹊起,却突然在锦衣卫无了踪迹,没想到化名王风在一小地方当起郎中,真有趣。” 张惜猜到苏芮知道其身份,并不惊讶,同时也不理会对方暗讽:“今日苏公子救命之恩,张某记得,日后若有用得上地方尽管开口。” 张惜从秦月口中知道工坊白术之事,当夜便换上夜行衣在工坊门口守株待兔。果然让他等到,第二日清晨天微微亮,一个强壮汉子将一批药装车,赶着马车出城。 此人应为秦月的大师兄,张惜在其后跟随,直到对方走到一关卡处,张惜找个隐蔽位置。暗中看到大师兄与关卡之人写完交接文书,那些药便被搬走。 这些人身穿便装,看不出身份,但那些人步伐干练,动作不拖泥带水,又在此处荒凉之地,应为驻军。可军队有其专有的药物补给,怎会向民间采买药物,张惜想跟进去看看,却在转身之时中了机关,得亏他反应灵敏,肩部微微擦伤。 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