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进了摄政王府后,被千娇百宠!》 第2章 就是不走! 暗器速度极快,且三名黑衣人对受了伤的贺景早已放松警惕,丝毫没想到贺景还有还手之力,两名黑衣人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被暗器穿透眉心,死不瞑目。 领头黑衣人迅速反应过来,提着剑攻了上来,贺景硬着头皮接招,这领头之人是最难缠的一个,若是换做他,方才的暗器怕是只能伤了他。 受了伤的贺景完全不是黑衣人的对手,女人拿起棍子帮忙,被黑衣人轻易地卸下来,一个不留神被其一掌拍出去,呕出一口鲜血。 就在女人以为贺景要死在黑衣人的剑下时,利剑并未按照预想的落下来,反而是黑衣人倒在了地上,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予安”? 乔予安丢到手上的木棍,拍了拍尘土,探了探地上人的鼻息,面色骤变,呆滞的咽了口唾沫“死了!”。 乔瑜连忙跑到男人身边,见他没有反应,连忙吃力的扶起他,“贺景!贺景!予安,快,搭把手儿!” 一连几声,人还没来,乔瑜回头瞧见人在发呆,不禁提高了声音。 “予安!”。 “来,来了!”乔予安连滚带爬的站起身,离开之前又回去给了地上的黑衣人鞠了三个躬“对不住了大哥!”。 两人架着男人下山,乔予安侧着头皱着眉看着重伤的男人,看上去清瘦,可实际上怎么这么重! 不过,长得倒是怪好看的!真像画本子里的男角儿“姑姑,你的这位朋友是得罪了什么人吗?怎的伤的如此重?” “我也不知!”乔瑜摇摇头,咬着牙硬撑着。 他恐怕不用得罪什么人,只他这个身份,就有不少人惦记着了! “啥!不认识你就把他带回家啊?”乔予安双眼瞪的像铜铃。 这人长得是俊俏,但也不能因为俊俏就随便带回家啊!美色误人啊! 乔瑜没有心情同她掰扯“快走吧!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楚,救人要紧!” 山下一处草屋里,郎中在屋子里为男人医治。 乔予安守在院子里,坐在椅子上朝着屋里探头,自言自语道“这人都伤成这样了,还能救活吗?”。 随即回想起山上那个死人,忍不住抖了个激灵。 第3章 追求真爱我不反对 乔瑜被她逗笑,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脑袋。 有贺景在,这丫头肯定是不会放心的离开,也罢,有她在也多了一分保障。 在乔瑜看不到的地方,乔予安的视线缓缓的看向房间的方向, ‘在不能确定姑姑的安全之前,她是绝对不会离开的,打死都不会,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令姑姑苦苦等了两年!’ 日头西斜,袅袅炊烟自郊外的草屋飞上天空,消散在半空之中。 乔瑜煮好了饭,心中挂念着贺景,特意轻手轻脚的进屋去瞧,可男人伤的实在是重,以至于现在还没有醒。 她上前探了探男人的额头,确认没有起烧,这才松了一口气。 两年前,那一面之缘,想来,他已经忘记了吧! 那枚九连环,也不知还在不在。 就在此时,乔予安自门外探出头来,小声的说道“姑姑,吃饭吧!” 乔瑜被她吓了一跳,连忙收回手“来了!你先去!” “哦!”乔予安呆呆的哦了一声,收回小脑袋。 乔瑜松了口气,脸上一抹红晕浮现,又给男人掖了掖被子,在床头倒上一杯水,方才离开。 就在乔瑜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处时,床上的男人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视线停留在乔瑜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乔予安摆好碗筷,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等着姑姑吃饭,见姑姑出来,连忙拉出椅子。 乔瑜刚刚落座,乔予安就迫不及待的凑了上来,一双眼亮的像星星“姑姑,你喜欢这个人吧!”。 方才姑姑的行为她都看到了,平时爹爹生病,娘亲也会这样做的,画本子里也是如此写的,这些他都懂。 啧啧啧,好一个郎情妾意的画面啊! 乔瑜被她的问题吓得呛到了,有些心虚“咳咳!咳,你这孩子,说什么呢!”。 “姑姑,我都看到了!”乔予安掐着腰儿,随后眼睛一转激动的发问 “姑姑,你不会是被英雄救美,一见钟情了吧!”。 “你这孩子,都是谁教你这些的”乔瑜不客气的在她的小脑袋上敲了一下。 她绝对不承认,已经被戳穿了心思。 乔予安捂着小脑袋“画本子上都是这么说的,女角儿被男角儿救下,自此心生爱慕,又阴差阳错的相遇,最后成就佳话” 第6章 发热了!进城! 乔瑜没再拒绝,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他掰扯,予安还发着热呢! 可刚走到门口,乔瑜便复又折回来,她有些不放心把孩子一人留在家。 来到床前,轻轻的给乔予安套上衣服。然后将她背在自己的背上。 贺景见没人跟上来,刚要回去一探究竟,就看到乔瑜单薄的身子背着昏睡的乔予安,剑眉轻挑“你就这么背着她?” “路上一来一回得一段时间,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我不放心!”乔瑜没有停留,不敢浪费一点儿时间。 “你能背的动吗?可不近呢!”贺景跟上她的脚步。 乔瑜没再说话,予安的小脸儿靠在她的肩上,一侧头,就能感受到她烫烫的小脸儿。 脚下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受了伤的贺景勉勉强强的跟上了她的速度,好在乔瑜背着病人,走的不算快,面对死人都能神情自若的一个人,小丫头发了个热就给她急成这样。 约莫着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城门口,乔瑜早已耗尽了力气,只靠着一股气在这顶着,汗水自她的脸颊滴落,咬着牙坚持。 “什么人!夜里不许出入城不知道吗?”听着粗犷的声音,脑海里就能想象到声音主人的样子。 大胡子只能看到有两个人走过来,拿起火把欲上前阻止,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哎呦!乔姑娘!这是怎的了?”大胡子惊讶的问道,同时,不着痕迹的打量了贺景一番。 同行的两人,女子容貌倾城,因为背着病人赶路的原因,汗水打湿了鬓发,但却给她徒增了一丝破碎感,惹人心疼。 男人身躯挺拔修长,英俊的面孔带着病容,却也掩盖不住他周身所散发出的贵气。 可是他这衣服?好像是有些太不合身了吧! 贺景来了兴致,她与守城的士兵相识? “我家,侄女发了热,还请两位军爷行个方便!”乔瑜此时已经累到说不出完整的话了。 幸好是两个熟人,不然怕是要惊动那个人了! “快快快,六子虎子,开门!”大胡子大手一挥,放了两人进城。 贺景默默的跟着她进城,开城门的两名守卫都好奇的打量他。 待两人走远后,两个侍卫凑到一块儿,小六子快言快语“那个男人是谁?咱们将军的算盘不会落空了吧!” 第7章 祝将军 说实在的,他是真的不能再徒步走回去了。 虽说他的身子骨强壮,但好歹也是伤病在身的,实在是经不住如此折腾。 别在最后没死在杀手的剑下,却被这姑侄俩活活累死。 乔瑜疑惑的看向他,给了他一个询问的眼神,却被他直接忽略。 “害,客气了,”祝袁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了,突然被接收,欣喜不已,可随后就又犯起了嘀咕,这个男人是什么人?乔姑娘的未婚夫?“你是?” “这是我,妹妹!”贺景摊手看向乔瑜,撒谎都不带脸红的。 乔瑜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刚要反驳就被人堵了回去。 他怎能看不出这将军的小心思? 一双眼都快长在她乔瑜的身上,虽说相貌普通了些,不过人倒是不错,是个实诚的,最主要的,还是个将军。 相比之下,这个直心眼儿将军倒是个更好的选择,乔家那小丫头,太精,不好骗。 如今他以乔瑜的兄长自居,这将军多多少少都要给他几分薄面的,也不至于实话实说后,平白无故的成了他的对头,实在是犯不上。 “将军便唤我子桓吧!”贺景拉住快要说出真相的乔瑜,给他使了个眼色。 乔瑜虽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也极不情愿的点点头。 “哦!子桓兄啊!”祝袁的态度格外的亲切。 原来是乔姑娘的哥哥啊!还好他刚才的行为并未失礼,不然,把人家哥哥给得罪了,还怎么求娶人家妹妹!真是! “今日真是多亏了将军你手下的人!不然,我这侄女儿不一定会烧成什么样子呢!”贺景做足了乔家大哥的做派。 “子桓兄客气了!”祝袁憨憨的挠挠头。 “你同家妹是如何相识的?” “此事说来话长,,,” 两个人唠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乔瑜坐在窗前照顾着生病的侄女儿,耳边嗡嗡个不停忍了好久,最终忍无可忍。 “你们俩!出去!”本来予安一直没醒她就心急,这俩人又在这儿没完没了的絮叨。 两人都识相的闭上了嘴巴,祝袁第一次见乔瑜发火儿,原来乔姑娘发火儿也这么美。 第9章 断袖? “请用饭!祝将军!”最后三个字说的咬牙切齿。 贺景勾起了唇角,低笑出声。 乔瑜在原本乔予安的位置坐下来,突然觉得离贺景很近,近到仿佛他低沉的笑声就在耳边,不由得回想起早上的情形,不由得羞红了脸。 一顿早饭,乔瑜吃的煎熬,她发现,只要一看到贺景,他就能想到今早的场景,久久挥之不去。 贺景吃的倒是五饱六撑的,期间还看了一场动作戏,好不热闹。 祝袁吃的那叫一个食不知味,想看个人让这丫头挡的严严实实的。 而乔予安这顿饭吃的那叫一个累啊!她是左挡右挡,这才防下了祝将军的“攻势”。 愣是没让祝袁多看姑姑一眼。 吃过饭,祝袁抢下了刷碗的任务,却被乔瑜回绝了。 可他死死的坐在那儿非要刷,最后还是乔予安动用武力,硬生把人给薅起来了。 “这是姑姑叫我给将军的,今日这些肉啊菜啊!怎么也得一两银子!不能白吃不是!”乔予安将一锭白花花的银子递出去,这可是她攒了好久的私房钱啊!呜呜呜! 祝袁原本燃起来的小火苗‘咔嚓’一下子就被浇灭了“不用算的这么清楚!”祝袁把银子往外推。 乔予安叹了口气,这位将军是个痴情的,但强扭的瓜不甜“姑姑说了,不能仗着救过将军,便忘记了身份,那日的恩情,昨夜将军已经还了!” 许久,祝袁接过银子,转身离开。 “你又何必如此决绝,他好歹是一位将军,日后若是有麻烦,总是有人撑腰的”贺景站在一旁,没有错过方才那将军离开时落寞的背影。 乔瑜洗碗的手一顿“人家真心相待,我却利用人家,实在是没良心!”。 贺景不由得多看她几眼,又看向盆里的碗“那你倒是让他洗完了碗再走啊!” 乔瑜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等你伤好了以后,你洗!” 予安说的没错,好好地一个人,就长了一张臭嘴。 想吃白食,不可能! 贺景一愣,一时之间,瞧着乔瑜出了神。 第10章 宁安寺初遇 乔予安独自屹立风中许久,久久不曾回神,直到两位主人公都回到了院子。 一个红着脸,另一个眼神炙热,都要粘在对方的身上了,乔予安突然感觉心脏疼,挪动脚步朝外面走去。 “你去哪儿?”乔瑜刚进院子,就见她失魂落魄的往外走。 乔予安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我去宁安寺烧一炷香,去去我身上的晦气!” 走了两步又想起来什么,折返回来,翻出刚刚祝袁带来的茶叶,不给这嘴臭的男人喝,白瞎了。 对不住了大伯,安儿尽力了。 边城外孤山宁安寺 孤山峰高地广,野兽众多,平日里很少有人进山,一年来也就出入几波人进山猎兽寻药,大多时候都是多人去,少人回。 设在半山腰处的宁安寺平日里冷冷清清,很少有人前来,大多人都会去城中的法门寺。 乔予安得知宁安寺的存在也是凑巧,她素来都是闲不住的,每次来姑姑这儿,都会这跑那颠,上房揭瓦的事情也没少干。 无意中发现这座古刹,门庭萧瑟落寞,落叶满布。 古寺大门也早已破旧不堪,却在里面用铁链锁着,一时好奇,便翻墙进了去,结果用力太大,将人家的院墙翻塌了! 院墙倒地的那一刻,乔予安在一阵尘土飞扬之中竟瞧见有人出来。 最后就是,住持心善,并未追究乔予安,乔瑜赔了银子,乔予安做了好几日的苦力,把寺院的右墙翻新了一遍。 在回忆中缓过神来,乔予安敲开了门“住持,静思小师傅!开门呀!”。 有了第一次的前车之鉴,她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不过这也怪不得她是不是,这门前如此萧条,谁能想到有人住不是! 宁安寺里只住着师徒两人,乔予安每次来姑姑这里,都会来宁安寺走上一遭,不为别的,就为了住持大师的好手艺,一桌子素菜做的比肉都好吃。 不一会儿,寺门就在里头打开,是一位面容清秀的小和尚“乔小施主来了!” 静思不用多想,除了师兄就只能是为他们修葺院墙的“好心人”了。 “是呀!呦,你这是做饭呐!”乔予见他露着袖子,明知故问,一点儿都不客气的进了院子“我给住持带来了好茶哦!”。 乔予安呲着一排大白牙,静思小师傅长得是真好看,白白嫩嫩的就像戏班子里的小生似的,个子也高,要比她高上一头呢!就是性格忒焖了点儿,不爱说话,第一次见面,她还以为他不会说话!惋惜了好久呢。 静思小师傅关上院门,视线跟随,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来了三四回次了,头一次不是空手来的,还知道拿东西了。 院里依旧被打扫的很干净,与门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走进佛堂,两边各设有三尊佛像,正中央摆放着的佛像有好几人高,同样,金尊佛像的身上也是一尘不染。 穿过佛堂进入禅院,乔予安才发现今日的寺院又来了新的施主。 禅院右侧的大槐树下的石桌旁,端坐着一位老妇人,身着一深色丝绸长袍,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丝痕迹,一举一动尽显优雅,见乔予安进来,露出慈祥的一笑。 乔予安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夫人好!” “主持忙,姑娘不如在此登上一等?同我这老婆子说一会子话!”老妇人的语气不紧不慢,沉稳随和,让人听了很舒服。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夫人非富即贵。 “那便叨扰夫人了!”乔予安礼貌的回应,这位夫人倒是随和,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已经习惯了乔予安调皮捣蛋的性子,乍一安静下来,静思还有些不适应,这还是那个上房揭瓦的乔施主吗?怎么就突然变了个人一般。 不会是这荒山野岭的,冲撞到什么了吧! “方才见姑娘与静思小师傅颇为相熟,想必也是这宁安寺的香客吧!”老妇人为其斟茶。 乔予安接过茶水,意思意思的抿了一口,啊!苦的嘞!不再折磨自己的舌头,有模有样的放下杯子,违心夸赞“好茶,好茶”。 第11章 长得就是下饭样儿! “是有缘!呵呵”乔予安老脸一红,尴尬的笑笑。 是挺有缘分,把人家墙给踩塌了。不然,她也会是万千过路人其中的一个! “乔小施主来了?可用过饭了?”住持手里端着斋饭,见到乔予安并不惊讶! 只是看到老夫人手里拿着糕点后,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乔予安见到主持,一双美眸亮亮的。 住持是位很慈祥的爷爷,胡须早已变白,但精神依旧很好。 乔予安很喜欢跟住持说话,感觉很安心,但住持也跟静思小师傅一样,话少,忒少。 有时候乔予安就在想,幸好她会经常来陪陪这师徒俩,不然俩人得多没意思,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用过了用过了,不过,住持的手艺好,予安还能再吃!”乔予安丝毫不客气,起身帮忙端饭。 早上吃的那些东西,这不短的山路走下来,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她还是长身体的时候! “拿碗筷就好了!”静思已经把菜都端了上来,见乔予安向厨房跑去,连忙叮嘱她。 乔予安这会子已经没有的刚刚的端庄,恢复了她蹦蹦跳跳“好嘞!” 静思摇摇头,就知道她板不住一会儿。 老妇人眼含笑意,视线舍不得离开这个小丫头。 乔予安给每个人都盛好了饭其中她自己的那一份儿已经冒了尖儿。 静思见老夫人碗里满满登登的米饭,便欲拿走换,被老夫人不着痕迹的拒绝。 老妇人拿起碗筷“吃饭吧!”。 静思见此也不坚持,坐下来继续用饭。 乔予安坐在老夫人对面,左手边是主持,右手边是静思。 终于见到了主持,乔予安捧着碗,身子左倾,笑嘻嘻的像个孩子在跟大人邀宠,“主持,我,,” 可还不等她说出,便被主持打断 “食不言,吃饭!”主持将她的小脑袋推回去。 “哦!”乔予安被师父推正了身体,这才消停下来,埋头吃饭。 主持夹起青菜放进乔予安的碗里“吃完饭说!” 乔予安露出招牌大白牙“嗯嗯!” 乔予安吃饭很香,连带着平时食欲不佳的老夫人都跟着一起多吃了些,破天荒的吃了整整一碗饭。 第13章 招财猫 乔予安乖乖的趴在桌上,一脸期待的看着主持。 与此同时,小嘴也不闲着,桌上的糕点把小嘴儿塞得满满的,一盘子的糕点几乎都进了她的肚子。 静思洗完苹果回来后,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暗夸自己机智。 幸好把师兄的饭菜拿了下去,不然今儿个师兄恐怕是要饿肚子了! 她实在是太可爱了,老夫人忍不住上手摸她的头,是谁这么有福气,生个这么可爱的姑娘! 贺祁御此时已经移到别处,方才站定,便见母亲的动作,剑眉轻挑‘母亲喜欢她? 带回府里当个下饭的吉祥物儿倒也不错!瞧她吃的香,勾的他也饿了! “乔小施主这签乃上上签”主持高深莫测的一笑。 乔予安乐开了花,双眼放光,眉开眼笑,身子不自觉的往前挪“上上签啊!我是不是要发财了!”。 老夫人也好奇起来,是一个什么签。 暗处的贺祁御歪歪斜斜的倚在墙上看热闹, 静思也在一旁抻着脖子瞧。 主持眼疾手快的将签子放进袖子里,以防他偷窥 “签上看出,在不久的将来你会有一段好姻缘,但没看出财运!” 乔予安的笑容瞬间消失,挺直的身子也跟着颓了下来,活像一个霜打的茄子,没财?那算什么上上签。 老夫人吃笑,这喜来的快去的也快。 静思表示不理解,好姻缘还不够啊!忒贪了些。 贺祁御见她不满意的模样,唇角微微上扬。 乔予安的小脑袋快速的转,随后试探性的问主持“主持,那有没有办法把姻缘换成银子!”。 主持想都没想“不能!” 乔予安瞬间就皱起了小脸儿,难道她此生注定与银子无缘吗?之前好不容易攒了点儿银子,都赔了主持的院墙了! “呵呵!”贺祁御轻笑出声,姻缘换银子?也亏的她想的出来。 静思表示无语。 老夫人这一天真的是乐的合不拢嘴,什么时候她儿子也给她生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娃娃。 可瞧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也是不忍心。 主持摇摇头,示意她不用管,一会儿就好。 静思也坐下来,品尝着诱人的苹果。 小白猫儿见乔予安不笑了,迈着小短腿儿蹭到她身边儿“喵~”。 小家伙儿软糯糯的一撒娇,乔予安的不甘心全都飞走了,抱着小白猫儿开始跟它对叫“哎呦~喵~”。 主持一摊手,仿佛在说,看我说的对不对。 老夫人也惊了一下,这女娃娃的情绪转变也忒快了些。 静思点点头,就是这么快,说好听了是心宽,说白了就是没心! “主持!我可以把它带回去吗?”虽然说这小白猫儿是三花儿亲自叼给她的,但也要经过主持的同意才是。 主持点头“既是三花儿亲自交给你的,那你便可以带回家去,不必再问我!”。 乔予安乐的开怀,激动地举起小白猫儿“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呢?”。 深思熟虑后,眼前一亮“就叫招财吧!” “咳咳咳咳咳”静思被苹果的汁水呛到,知道不会起什么文雅的名字,只是没想到这么不文雅! 乔予安瞥了他一眼不理会,丝毫没有方才的丧气,拿起苹果往嘴里送。此刻简直就是今天一天她最消停的时候了。 “招财!”贺祁御一双眼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逗猫的乔予安,重复了一句她起的名字。 乔予安专注的跟招财玩儿,一边儿玩儿一边嘴里还不停。 静思抬眼看着吃的正香的乔予安,想着她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人,再三思索后问道“乔小施主,我白吗?”。 “啊?”乔予安被问的一愣?手上的动作一停,嘴里还塞着苹果。 静思以为她没听清,又重复问了一遍一脸期待的等着她回答“我白吗?” 乔予安不明所以,看看主持又看看老夫人,一边嚼咽嘴里的苹果,一边认真打量他“白啊!白胖白胖跟大馒头儿似的!哈哈!” 静思无语的颓下来,仿佛受到了伤害,转身离开。 乔予安的笑容还挂在脸上,目送他黑着脸离开,一头雾水“嘿~夸他他还不乐意!”。 愣了一会儿后,乔予安恍然大悟,凑到老夫人跟前说道“是不是男子也不喜欢被说胖?”。 “可能吧!”老夫人假装思索,缓缓点头,面带着笑意回应着她。 知道自己说错话后,乔予安挺直了腰板儿朝静思离开的方向喊“那白瘦白瘦的跟面条儿似的!行了吧!” “闭嘴!”静思暴躁的声音自禅房里传来。 乔予安不理解,胖也不行瘦也不行,这男子的心眼儿比针鼻儿也大不了多大点儿。 “暴躁,太暴躁,心不静啊!”乔予安装模作样的点评。 日头西斜之时,乔予安依依不舍的挥手告别,带着她的招财下山去。 主持和老夫人送完人回来后就见贺祁御在那儿吃苹果充饥。 这闹腾的小丫头终于走了,她前脚儿离开,后脚儿贺祁御就翻墙进来直奔苹果而去。 一口咬下去,汁水爆开,怪不得那小丫头的嘴闲不下来,是挺好吃,见纪南师父回来后,把手里的苹果放在一旁,起身作揖“师父!”。 “太子找到了?”纪南主持点点头,于石桌旁坐下来。 贺祁御扶着母亲坐下来后,方才慢悠悠的落座,左手抬起懒懒的支着脑袋,老老实实的伸出右手,给师父把脉“不急!有人比我们急!” 纪南师父三指切脉,闭着眼“这些年你鲜少插手朝廷之事,眼下诸皇子虎视眈眈,此次恐怕深宫里那位也做了手脚,皇帝借机搬出了你,对抗那位,只怕是变相的引你站队,你心里有个分寸!”。 太后大权在握,却一生无子,先帝驾崩后,传位于一直养在皇后身边的三皇子,当今圣上登基八年有余,可至今未能掌握大权。 身体无碍,纪南师父从容的将手收回“皇帝这些年的病来的蹊跷,恐怕与太后脱不了关系,你在京中,需多注意。”。 “徒儿心里有数!师父放心!”贺祁御依旧是那副从容的样子,仿佛这些事都与自己无关似的。 第14章 摄政王! 静思这会儿也出了禅房,去厨房端上来在锅里热着的饭菜。 饭菜的香味儿直往鼻子里钻,贺祁御许久没吃到师父的手艺了,也不嫌弃是剩菜剩饭,拿起碗筷优雅的用餐。 “母亲可要再吃些?”自打父皇去世后,母妃便离开皇宫。 许是对爱人的思念,又许年纪大了的原因,这些年身体愈发的弱,每日的吃食可是叫贺祁御操不少心 贺祁御总是变着法儿的骗她多吃些。 老夫人摇头拒绝“今儿吃了一大碗饭,又吃了点心和苹果!实在是吃不下了!”。 贺祁御惊讶,以防是母妃不吃的借口,询问的眼神看向师父。 “哈哈!有那小丫头在,回回老夫都能多吃上些!”纪南师父抚摸着胡须大笑。当初也是瞧着这丫头简单,心思也干净,便由着她进出此处。 “这小丫头,模样好,性子也讨人喜欢”老夫人一想到那软糯糯的小丫头,心情就好,虽说淘气了点,但该有的规矩她都有,该有的教养,她也有。 倒是让人见了就欢喜。想来家中长辈也是开明之人。 贺祁御也不禁想起了那小丫头吃苹果时鼓鼓的腮帮子,是下饭! 等柏舟打探回来,若是身份干净,带回府里当个下饭的吉祥物也不错。 秋日里的日头落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天边最后的一丝光亮已经不在,边城城西一处不起眼的客栈内,二楼的房间亮着微微的烛火,微光映在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 “此次皇上请动摄政王,恐怕也是为了震慑皇城里的那些蠢蠢欲动的皇子们,可如今已经有了太子的行踪线索,为何却,,” 柳辛川皱着眉头,很是不解,眼下最主要的不就是找到太子后将人带回,可摄政王却不急似的。 “王爷有他的考量”柳老将军坐在窗前,一下一下的擦着他的宝剑。 此次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若是单单是几位皇子,圣上定然不会惊动摄政王的,毕竟这么多年,为明哲保身,摄政王从来不愿插手朝中之事。 先帝驾崩前,将手上的一支金陵卫交于最疼爱的第七子贺祁御,以保其安稳。 第16章 赶集 乔瑜和贺景两人上好药出来的时候,好巧不巧的就全都听了进去,乔瑜的脸噌一下就红了“再乱说!家法伺候!”。 被说穿了心思的贺景见乔瑜红了脸,一颗心也开始乱跳,不过还是强装镇定。 虽说他府中已有太子妃和几房姬妾,可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每个月也就召见太子妃两次,回回都像例行公事。 “哎呦!”乔予安吓了一跳,讪讪的回头,尴尬的龇牙“不说了,不说了!”。 心虚的把招财放在一边,继续刷碗。 她可没错过两人的脸,耳根都红透了! 这几日乔瑜和贺景的关系持续升温,两人之间的一层窗户纸仿佛被前几日乔予安那一席话捅开了,都已经心知肚明对方的心思,倒是没有什么别扭的了。 与两人的风花雪月相比,乔予安可就没有那么自在了,每天都在姑姑的管束下温书,每每被出神,便被“啪啪”的戒尺声叫回神。 她坐不住,看着看着就被外面的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勾了去,就是落下来一只小鸟,也能把她的视线引过去。 乔瑜实在是无奈,一个不注意,这孩子就戳股戳股猫,抠扯抠扯手,真是一点点都学不进去,每次言辞训斥,这丫头就堆起小脸儿,她就下不去手,张不开嘴了。 贺景就像个老父亲似的,拿着书坐在一边儿,每次乔瑜发现乔予安走神儿,他就会用书提醒她,倒真是像一家三口。 如今乔予安也早就把对贺景的讨厌抛诸脑后,现在简直就把他看做救命稻草了,实在坐不住了,学的累了,就朝贺景这个准姑父投出求救信号。 贺景也很是给面子,不过也不会太过分,只有每次她认认真真的学过之后,才会出口拯救她。 贺景和乔瑜也就此琢磨出了一个教学方法,效率倒是高了不少。 乔予安直呼救命,在家里逃不过爹爹的手掌心,在这儿又逃不过姑姑的手掌心,真是刚出虎穴,又进狼窝。 这不今儿一大早用过饭,乔予安就又被拎着到桌前温书,整整坐了一个时辰,乔予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简直如坐针毡。 往外看去,姑姑正在带着招财溜食儿,屋里,贺景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拿着书,慢悠悠的研读着,颇为自在。 “咳咳咳咳!”她熟练的咳嗽,想着引起一旁贺景的注意。 第17章 做买卖 正值秋收之际,集市上的商贩比往常多了些,不过大多都是寻常百姓挑着扁担出来叫卖,道路两侧,都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农物。 三人的出现倒是在这条小街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无论是商贩还是过路的百姓,纷纷驻足投投去目光。 乔予安在贺景身上卸下一筐土豆,背着跑在前面找空位,一溜烟儿就跑没了影儿,眼尖的瞧见一处空位。 右边是一家长期在此处摆摊儿卖馄饨的中年夫妻俩,男人虽不高,也有些瘦。 但常年干活也是练就了一身的力气,轻轻松松的拿起一口铁锅到到后面儿去刷。 而女人则是要丰满一些的,个子也比男人高上一圈,挽着袖子和面,面板跟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而左边是一位大娘,与两夫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大娘的身形消瘦,面色蜡黄,很平常的一件衣服穿在她身上显得格外的宽大。 面前摆着一排竹筐,另一边是靠近碧范楼墙壁,累了她也能倚靠在墙边歇着。 “请问,这儿可以摆摊吗?”乔予安生怕占了人家的位置,事先问了问两家摊主,毕竟旁边就是人来人往的酒楼,这个位置生意应是差不了的。 杜大娘的手上正编着筐,耳边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一抬头,就看到一张笑意盈盈的小脸儿,一双眼干净的不得了。 一颗心瞬间就化了,只是脸上还是严肃着,破天荒的点点头。 旁边的夫妻俩很是惊讶,这婆子今儿怎么这么好说话。 常在这条街上的商贩们都知道这婆子,那可不是个好相与的,每次有人不信邪的挨着她摆摊儿,最后都是闹得不欢而散。 大家都图一个省心,每次宁愿多找一会儿位子,也不在她旁边儿摆摊儿。 “多谢!”乔予安一双眼弯的好似天边的月牙儿,朝她点点头,复又看向另一边的夫妻俩,眼神中带着询问。 “这儿没人,也挡不到我们做生意!”见杜大娘没说什么,女人便热情的接过她的框放在地上。 王家小夫妻俩可是这条街上出了名的好脾气,这一整条街上只怕就她们能忍受的了(liao)杜大娘的火爆脾气。 第18章 八卦人八卦魂 “无碍!这几日怕是要叨扰您了,我们一家初来乍到,若是有什么不当之处,还要劳烦您提点!” 乔瑜的笑容略带疏离,她就是这样,只有面对她很亲近的人的时候,才会放下戒备。 她坚信,与陌生人或者不熟悉的人之间,保留着一定的距离,只好不坏。 “害,没什么叨扰不叨扰的,这儿也没那么多规矩!你就放心的卖你的货就成!”王刘氏一如既往的热情,不过,相比于这年长些的姑娘,她还是比较喜欢年纪小的那一个! “多谢了!” 乔予安将带来的小马扎横着摆了一排,引着姑姑坐在了中间的位置,自己则是坐在了靠着馄饨摊儿的一边,原因无它,正是她那颗正在跳动的八卦的心。 “卖土豆儿嘞!新鲜的土豆!”乔予安双腿叉开,以一个非常豪迈的姿势坐在小马扎上叫卖。 乔瑜见她这个姿势,柳眉微皱,轻轻的用脚碰了碰她。 乔予安看向姑姑,不明所以。 乔瑜则是轻飘飘的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的腿。 乔予安瞬间明了,扯出一个乖乖的笑容,迅速合上双腿,优雅的坐在小马扎上。 只不过,这姿势实在是累人,不舒服,乔予安干脆就站起身来叫卖“土豆,新挖的土豆!”。 贺景是真的佩服乔予安,她竟然能如此从容的在大街上叫卖,他虽身为太子,却无她那般的勇气,羞哉!羞哉! 正在他自我羞愧之时,乔予安那边已经开了张了。 “大爷,买点儿土豆?”一位大爷将目光放在筐里的土豆上,乔予安抓准时机,扬起小脸儿主动出击。 银子这东西,一不注意就会在指缝儿里溜走了,她绝对不会错过一丢丢赚钱的机会。 大爷笑着点头,都忘了问价钱了“来点儿吧!”。 “好嘞!”乔予安熟练地拿起秤砣。 “大爷!您看!高高的,十一文,您就给我十文钱吧!”乔予安将称往前推给大爷看。 乔瑜也顺势起身将土豆往大爷的筐里装,还不忘了拉回头客“您吃好下次可以再来,最近小半个月儿,我们一家都会在!”。 “行,十文钱,来!拿好!”大爷点点头,将银子交给乔瑜,这家人的态度好,还大方,同样是买菜,要他选他当然还会选这家的。 第一桶金入手,乔瑜回头儿看向乔予安,一脸的宠溺,将铜板交到她的手里,这丫头最爱的就是吃了,其次就是银子。 乔予安笑嘻嘻的接过银子,一双眼都要黏在铜钱上了。 乔予安可谓是大爷大妈大叔大娘的杀手,在她的不懈努力下,两大筐土豆就剩了个底儿。 她也终于是喊得有一点儿累了,剩下这点儿也不着急了,就停了下来,蹭咕蹭咕的来到了馄饨摊儿上,在正包馄饨的王刘氏身边站定。 “嫂嫂是要把这些馅儿都包了吗?”乔予安瞧着那一大盆的肉馅,小嘴不由得张成o型,要包这么多啊! 王刘氏笑着回答,但手上的动作一点儿都没受影响“是啊!晌午那会儿还会有一波客人的!”。 乔予安一双大眼睛盯着王刘氏手上的动作,小脑袋跟着她的手来回晃动,期间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也忒快了些!爹爹说的果然没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为嫂嫂包馄饨可比娘亲快多了! “我也一起来包吧!我会包的!”乔予安小跑着来到后面洗了手,自来熟的同馄饨摊儿男主人打招呼。 王家汉子憨憨的点头示意,瞧着这丫头欢欢喜喜的模样,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在面板前上手开包了。 乔瑜一直都在留意着她,见她没什么过分的行为,便由着她去,左右她也是会包的,也不怕给人家添什么麻烦。 乔予安刚上手的时候还是有些慢吞吞的不熟练,毕竟也是好久都没吃馄饨了,乍一上手还有些生疏,包了七八个之后,速度开始提上来了,但也是赶不上人家。 “嫂嫂,你今儿说的,那位老婆婆和那位屠夫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上手后,乔予安就开始切入正题了。 一旁一直都在关注她的乔瑜一脸的无奈,就知道这丫头不可能这么消停,闹了半天是打听热闹去了! 贺景吃笑,语气颇为老练“还是个孩子呢!有好奇心正常!”。 乔瑜看着他,孩子?他也就比16岁的予安大两岁,怎么能如此老练的说出这种话呢? 在乔那边儿包馄饨的乔予安,正听得来劲儿,还时不时的发出感叹来。 “昂~” “啧啧啧~” “豁~,都是误会~” “可不是吗!” “哎呀~” 乔瑜被这丫头搞得一时之间哭笑不得。 没办法,自家的孩子,只能宠着了。 贺景的眼中也略带慈父的神情“你把这孩子教育的很好!”,后面的一句话在内心默念‘以后我们的孩子也会像她一样纯净,快乐!’。 小丫头平日里虽淘气了些,但该有的规矩一样都不少。 “多谢!”乔瑜被他没头没脑的夸了这么一句搞得懵了一下,只能干笑着道谢,心底还有一丝丝的心虚,这可不是她教育的,只不过姑侄俩都默契的透露出家中只有两人的消息。 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浮云缥缈,火红的日头高挂,街上的人流再次多了起来,人来人往的,多是停留在小吃摊儿边。 一对儿母子来到路过馄饨摊儿,小娃娃被养的白白胖胖的,笑起来还有两个小虎牙,颇讨人喜欢,身上穿着的棉布衣干净整洁,瞧着眼色新鲜,想来是才买不久的布料。 一旁的母亲年纪不大,二十几岁的模样,一看就是爱干净的人儿,身上穿的纯棉的衣裙,或许是洗的次数多了,颜色已经淡了下来。 孩子央求着母亲吃一碗馄饨,母亲拗不过,便找了一处靠里一些的位置坐下来,要了一碗馄饨。 小娃娃开怀的搂着母亲说好话儿,热腾腾的馄饨上桌后,小娃娃迫不及待的抄起勺子,尽管已经馋的不行,但还是盛起馄饨先送到母亲的嘴边。 母亲象征性的咬一口,做出美味的表情,跟孩子说她不饿,叫他自己吃。 乔予安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母子俩的身上,王刘氏以为她觉着那孩子模样俊,就跟她多说了一嘴。 “这母子俩经常来这儿,孩子他爹是咱们城东锦绣坊的掌柜,俩人就这么一个孩子,叫他们小夫妻俩养的白白胖胖的。”王刘氏也喜欢这一家,每次都会偷偷的多放几个馄饨。 乔予安点点头,瞧着不远处的母子俩,自己会不会也是被娘亲这么带大的呢? 乔予安她爹表示:你可没人家娃娃那么省心! “予安,我们要回家了!”乔瑜瞧着盆里的馅儿已经全都包好了之后,便起身收拾。 “哎!”乔予安收回视线,拍拍手“嫂嫂,那我就先走了!”。 第19章 沉不住气 “等一下等一下!带点儿馄饨回去”王刘氏麻利的装了满满三大碗没煮的馄饨,要给乔予安带回去。 “不用不用!”乔予安连忙摆手拒绝,无功不受禄啊!。 她的本意就是听八卦,没想着要拿东西的。 乔贺景就在一旁看着俩人儿一个不收一个坚持要给,根本插不上嘴,下一秒乔予安的怀里就稳稳当当的放着两碗馄饨,尴尬的笑着。 乔瑜贺景两人在一旁偷笑,他们可没错过这场好戏,实在是那位嫂嫂太热情,其次才是劲儿大! “客气什么,给,够你们一家三口吃了!明儿来的时候把碗给我带回来!家里还有没有其他人?这些够不够?”王刘氏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将两碗圆鼓鼓的大馄饨塞进她怀里,回身又拿起一碗。 “多谢嫂嫂!够了够了,家里就我们三口人!”乔予安连忙道谢,这嫂嫂的劲儿是真大呀! 王刘氏将另一碗递给了乔瑜,不忘自豪的说道“我们家这馄饨,可是一绝,有不少城东城南的人大老远的过来就是为了吃上一口!” “那托您的福,我们也都能尝尝了!”乔瑜莞尔道谢。 “不谢不谢!快回吧!”王刘氏豪气的摆手,看着三人离开。 一家三口同王刘氏道了谢后便离开。 贺景走之前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旁边的编筐大娘,尽管期间她从未抬头,但他心中仍有疑虑,不过暂时还不能看出什么,左右近期都会来此处,倒也是不急在这一时。 乔予安先将竹筐背在背上,又示意姑姑将三碗馄饨放进筐里,一家三口于正午时分踏上归家之路。 这一路上因为有了框里瓷碗的束缚,乔予安生怕一蹦一跳打翻了碗,刚要跑出去追招财,就想到身后的馄饨不得不抑制住自己,这归路对她来说倒是艰辛的很。 贺景和乔瑜瞧着活泼的小猴子生生的被压在了三碗馄饨之下,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眼,笑着摇摇头。 贺景伸手拎起乔予安背上的竹筐。 乔予安只觉后背一轻,疑惑的回头看去,见贺景的动作,歪头看向姑姑。 “把框交给他,你玩儿去吧!”乔瑜嗔了她一眼,语气无比的宠溺。 乔予安瞬间扬起了小脸儿,眼睛弯成月牙儿状,古灵精怪的看向贺景“那就多谢大伯了!”。 说罢!一溜烟儿的追上招财“招财~”。 贺景一愣,抬手掏了掏耳朵,好家伙! 两人的耳朵再次无法消停下来了,一男一女肩并肩的走在一处,颇为般配,两人前面是一个活猴子,一会儿捉蝴蝶,一会儿追猫儿,小路上充斥着乔予安颇有感染力的笑声。 蜿蜒的小路边,微风拂过屋檐上的风铃,悦耳的声音回荡在草屋周围。 “吱呀~”一声,小院儿的木门打开,一个白色的虚影率先跑了进来,紧随其后的便是跑的呼哧带喘的乔予安。 左手捧着黄白相间的小野花儿,右手打开院门,用石头抵住,方便后面的人进来。 做完这一切后,将花儿放在桌上,哼着小曲儿来到西墙脚下整整齐齐摆放成一排的葫芦之中,选择了一个地儿最平的。 招财轻轻一跃便跳到桌子上,在花儿周围绕来绕去,圆溜溜的大眼睛端详着,好奇的轻嗅。 “招财!不许动!”蹲在墙边的乔予安一回头儿,就看到招财向花束伸出了魔爪,连忙叫停! 招财被吓得一激灵,转过猫头来与乔予安对视一会儿,随后优雅的回过头,在乔予安的注视之下,故意伸出小爪子挠了一下,得意的瞧了乔予安一眼,迈着猫步儿跳下了桌子。 乔予安怔怔的看着招财,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内心此时就一个想法,猫肉好不好吃! 正巧赶上乔瑜两人回来,颠颠儿的跑向她,夹着嗓子叫“喵~”。 乔瑜抱着扑进怀里的猫主子,视线停留在乔予安气鼓鼓的小脸上。与身旁的贺景对个眼神,得,俩孩子熊孩子又打架了! 贺景来到桌边入座,将桌上散开的花整理好“这花儿不插到瓷瓶里,一会儿就蔫儿了!”。 “我这就在做!”乔予安拿着葫芦,蹲在水井边儿就开始拿着葫芦底儿卖力的往井的石砖上蹭,直到可以平稳的立柱之后,这才起身。 又来到灶台边的菜板子上,轻车熟路的挥刀砍下去,给葫芦的正上方开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口,用棍子将葫芦里的籽都掏出来后,灌满水,一个花瓶就做好了。 乔予安捧着葫芦花瓶放在桌上,蹲在乔瑜身旁,小脑袋顺势就钻进了乔瑜的怀里,趴在她的腿上。 一副小骄傲的神情,等待着姑姑和准姑父的夸赞“好了!”。贺景将花插进“花瓶”里,别说,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乔瑜抿着嘴,她的那点儿小心思都写在脸上,抬手轻揉她的小脑袋“不错!倒是有一种独特的氛围!”。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被认可的乔予安乐的合不上嘴,挑衅的朝招财挑眉。 招财好似没看到一般,优雅的舔舔小爪子,转头儿就钻进贺景的怀里乖乖的睡觉。 乔予安:。。。。 第20章 桃花儿债啊! 抬眸望去,一少女身着淡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耳间一对儿粉色珍珠耳坠,三千青丝散落肩后,发间一支蜜花色水晶步摇,随着她的动作摇晃。 少女是那种小家碧玉型的,小鼻子小嘴儿,一身淡色系格外的衬她。 “三文钱一斤。”乔予安灿然一笑,热情起身伸出三根手指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不是,正好打破这死寂的场面,救星啊! 王嫣身边的婢女小离愣了一瞬,隐晦的看向自家主子,面露一丝担忧。 这两位女子的样貌还真是,,,, 一旁的王刘氏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声音,看到土豆儿摊儿前的粉衣少女,她的眉毛都皱成了一字,视线落在贺景的身上。 屠老大不知什么时候也站了起来,目露凶气的注意着那边的动静 这可是整个边城都出名的富家小姐,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到处膈应人,傲的不行不说,还没有一丁点儿的教养。边城许多样貌好的男子多多少少都被她骚扰过, “哦!我都要了能不能送到我家?”少女的一双眼睛自始至终都没瞧乔予安一眼,一直都停留在贺景的身上,小脸儿微红。 王嫣这次来就是冲着贺景来的,前两日便听说城西有一家卖土豆的,男子容貌冠绝,她还不信,如今亲自来瞧上一瞧,确实如此。 她及笄已有两年,因着样貌好,家世也不差,来提亲的人没有一十也有七八了,不过,她都不喜欢,模样都不能入得了她的眼。 而今儿这人,真儿真儿是好样貌,虽说穷了一些,但她们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 爹爹娘亲疼爱她,容她亲自挑选夫婿,并且说过,成亲后,便将家产交给这过了门儿的女婿来打理。 想着今后能与这男子风花雪月,真是天大的美事。 对于突然冒出来的桃花儿,贺景并未放在心上,将一双深情的眼转向乔瑜,叫人见着,真是个痴情男儿。。 乔瑜打量着说话的小姑娘,她的视线太过于赤裸,想不明白都不行,一个回头,就瞧见贺景这副模样。 “可以送,姑娘您给个地址”乔瑜莞尔一笑。 王嫣这才正眼看向乔瑜,原因无它,只这俊男子一直在看身旁的女人。 她不看倒好,一看不由得攥紧了手上的方帕,这人这张脸真是,让她有一种想要抬手毁了的想法。 乔予安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拎着剩下的半筐土豆就准备走。 这些日子,贺景有意训练这丫头,每天的土豆都是由乔予安背着,第一日是走,贺景见这丫头没什么大事儿,想来平日里是常练习的,只是自己来这儿之后,便停了。 所以,第二日就换成跑了,而且,要求一日比一日快,她年纪还小,若是长时间不练可就容易废了。 于是乎,两人一个教文,一个督武,搞得乔予安是苦不堪言。 本想着离开大伯和爹爹的魔掌后,能轻松一些,在姑姑这儿, 顶多也就是读书罢了,谁能想到,天上掉下个“心上人”,偷懒,想都别想! “哎~”王嫣见乔予安拎着就要走,连忙制止,在看到她的脸之时,脸更加的垮了,怎么一个两个都是相貌好的狐媚子! “本小姐要他送!”王嫣抬手指向贺景,傲慢的仰着头。 贺景微微侧头,并未有所行动,只是起身拱手“实在不巧,在下这两日身子不好,送不得!”。 说罢,便将小凳子又放的离乔瑜更近了些,坐了下去。 乔予安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姑姑,又看了眼坐在那儿跟个大爷似的贺景,连忙堆起笑容“实在是不巧,我姑父前些日子受了伤,提不得重物!我来送吧!我能提的动的。”。 乔予安暗暗腹诽,这个家,没她都得散! 贺景轻勾起唇,给了乔予安一个赞叹的眼神,这丫头懂事儿,这声姑父叫的他是真舒心。 乔瑜有些惊慌的抬起头,这丫头怎么什么话都说。 周围的商贩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他们私下里没少念叨这家人的关系,对于小一些的倒是没有什么好奇,但对长一些的这对男女真是好奇不已。 好些人都认为他们是一对儿未婚夫妻,毕竟这男子的眼神可是算不上清白,那被换做姑姑的女子对男人的态度也是不像兄长亲人。 王嫣冷哼一声“出来讨饭吃,就要有该有的态度!别说受伤了,就是残了,本小姐叫你送,你就得送!”。 一句话出口,周围的商贩们纷纷垮下了脸,窃窃私语起来。 “这是什么话!” “这王家小姐,向来都是如此跋扈,你又不是第一日才知道!” “是啊!王家有知府撑腰,咱们这些人的命,人家自然是看不上的!” “可不嘛!也不知这王家给知府下了什么迷魂药了!” “哼!每年王家的金银都成箱成箱的往知府的院儿里头送,这可是好大一碗迷魂药!” “前有高家。现又有王家,真是。。。”。 贺景和乔予安是习武之人,他们的话,一字不落的被两人尽收眼底。 “姑娘何必如此说,我们一家,虽无家财万贯,可终究也是靠着自己的双手出来吃饭的,何来讨饭一说!”乔瑜起身,语速不紧不慢,让人听了,舒服的很。 “呵,你倒是长了一张巧嘴!”王嫣冷嘲,可手上绞在一起帕子暴露了她内心的急躁。 她讨厌这人的脸,讨厌这人的声音,讨厌被人比下去的感觉! “只是心中所想,实话说出来罢了!难不成,还要为了迎合姑娘而自轻自贱不成?”乔瑜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势,如傲立于高原风中的木兰花,纯净而优雅。 “你!”王嫣有些被她的气势吓到,可随后想想,她不过一介农妇,有何可怕! 乔予安一双大眼睛在姑姑和王嫣的身上来回横跳,姑姑出手了哦!这娇小姐可不是姑姑的对手,白皙的小脸儿上写满了“我在看大戏”五个字。 第21章 意外 碧范楼外,行客络绎不绝,楼内一层的散客希希散散,二楼的雅间倒是热闹非凡。 此时,朝南的窗子,刚好能清清楚楚的瞧见街上的热闹,雅间中的人,自然也没有错过楼下这场好戏。 见此情形,柳辛川衣袖下的拳头微微攥紧。 贺祁御扫了他一眼,他记着柳家的小将军也就比太子大了两岁吧!怎么一副老爹护崽子的作为,把太子当三岁小儿吗?。 抚了抚衣袍,悠闲地单手倚靠在窗边“不急!他自己能解决!”。 说罢,视线再次回到街上,幽深的眸子倒映着小姑娘的身影,瞧着她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嘴角缓缓勾起。 初出茅庐的小丫头还不知道掩饰自己的内心,什么都表现在脸上,想来,她还没意识到,这可是个不小的麻烦。 “柳将军且放宽心,太子殿下心里定然有数。”柏舟抬手为柳辛川续上茶,暗想这柳老将军向来是不拘小节的,养出来的儿子如此克己复礼,坐卧周正,想来都是哪位将军夫人的功劳。 只不过,夫妻二人聪慧无比,教出来的儿子虽正直,但筹谋还是稍欠些,但好在是听劝。 “有劳”柳辛川接过茶水,也是,如今最要紧的,是“捉鬼” 此时,楼下的大戏已然唱到了后半段儿。 “姑娘,既然这位公子身子不适,不如就,,啊!”小离话还没说完,一个巴掌便甩在了她的脸上。 “闭嘴,吃里扒外的东西!”王嫣面色难看,眼神如刀子一般。 小离不敢再替这家人说一句话,捂着脸退却,生怕再多说一句,惹恼了这姑奶奶,回头儿自己也同之前那些姐妹一样,落得个被卖入窑子的下场。 贺景和乔瑜对视一眼,心中已有考量,早就听说这边城王家女娇蛮,想来,这就是那王氏独女了! “你,,”乔予安蹙眉,说着就要上前理论一番,却被乔瑜一把拉住,示意她后退。 无奈,她只能乖乖的闭嘴。 乔瑜松开乔予安,缓缓屈膝行礼“这位小姐莫要动气,实在是民女这未婚夫身子不适,无法亲自相送,若是小姐不信,可以问问这周围的摊主,日日的土豆是不是都是我这侄女儿背来的!” 乔瑜说的真诚,听得乔予安一愣一愣的,姑姑还真是,说谎都不脸红。 “是啊!老妇可以作证,这几日这土豆儿都是这小姑娘背来的!”杜大娘破天荒的开了口。 乔予安愕然,透过姑姑和贺景之间的缝隙看到杜大娘,实在是没想到她会开口作证。 “没错没错,我们都见着了!”王刘氏的男人走过来,也跟着作证。 屠老大雄厚的声音响彻云霄“我也能作证!” “对对对,咱们都看到的!” 一时之间,好些人都出声作证,不为别的,只是因为看不惯这王家女如此嚣张跋扈,不过也有不想惹事的,默默的收拾东西远离这是非之地,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殃及了。 还有害怕想走,但还好奇的想继续看戏的,纠结的难受。 王嫣的脸色很难看,恼怒的扫视一圈儿。 “想来,小姐是通情达理之人,今儿,便由我这侄儿给您送去吧!”乔瑜嘴角的笑意尚在,却不达眼底。 王嫣虽不喜这些小家子气的刁民,不过对乔瑜好言恭敬很是满意“无碍,本小姐家中有好药,这位公子不如来我府上!好生医治!”。 王嫣对于两人的关系毫不在意,对于贺景,她势在必得,看向乔瑜,黯然而轻嘲的笑“既然是未婚夫,那就好办多了,省去了休妻这一步,本小姐看上他了,今儿,说什么也要将人带走!”。 她朝身后扬手,四名小厮打扮的家仆气势汹汹的朝贺景走来。 乔予安生怕来人伤到姑姑,侧身挡住姑姑。 “你这人真是不羞,姑姑念你是姑娘家,给你留着脸面,你可倒好,不问当事人愿与不愿,不问原配让与不让,竟当街抢起人来了,这边城,还有没有王法了”。 “呵,你去告啊!知府府邸就在城东,你去告啊!本小姐等着你!”王嫣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不停地挑衅。 “你们四个,去,把人带走!”王嫣笑的阴狠,一双眼如淬了毒一般的盯着乔予安“还有,毁了她这张脸!本小姐看了心烦!”。 四个小厮怔愣,瞄了一眼乔予安,这么一张脸,毁了真是可惜了。 乔予安诧异的打量她,愣了一瞬后,嘴角勾起,嫣然一笑,阳光洒在周身为配,美极了“只怕不能如你所愿了呢!”。 你不是嫉妒吗?气死你! “你!”王嫣气的双目凸出,“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本小姐刮花她的脸!” 几名小厮不敢怠慢,作势便上前。 贺景侧身挡在姑侄俩身前冷睨着几人,俊眸之中迸发出强烈的杀意,四个小厮被他的眼神威慑僵在原地,不敢再上前。 王嫣也被他的眼神吓得后退了几步,可转念一想,有爹爹在,也没人能奈何得了她。 “怕他作甚!还不动手!”她的眼中带着气愤,抬脚就踢向小厮。 还不等几个小厮动手,贺景便先一步动手,轻柔的拔下乔瑜固发的木簪。 一眨眼的功夫,发簪便抵在王嫣的喉处。 “呀!”小离吓得捂住嘴,不敢出声,生怕这木簪下一秒便插进她家小姐的脖子。 乔予安机灵的带着自家姑姑往后闪,躲开了几个小厮。 “小姐!”几个小厮连忙回身,若是小姐出了事儿,他们根本活不成,老爷和夫人不仅仅会活吞了他们,甚至连他们的家人都会受牵连的。 贺景一脚便将冲在最前头的高个子踹飞出去。 王嫣瞬间就被吓哭了,可眼中依然是不甘。 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这家人胆子真是大,就不怕王家报复?” “瞧着这男人,不像是个普通人,没准儿在人家眼里,王家就是个屁!” “终于是给咱们出了口气了!” “只希望这家人不会被王家和知府报复才好!” “哪有什么,实在不行,就去投靠祝将军,叫祝将军来评评礼!” 王嫣一边哭,一边叫骂“我爹爹是边城首富,你还敢伤我!”。 “你看我敢不敢!”说着,贺景手上用力,木簪已经碰上了她的脖颈“这里,只要扎进去,血就会流出来,止不住!” 乔予安摆出一副惋惜的模样,在后边欠儿欠儿的挑衅“到时候,你家的家产,可就不是你的了!啧啧啧,白瞎了!”。 “你闭嘴!”王嫣脸上还留着泪痕,被气的双目有些红,可脖子在别人的掌控之下,她是一动都不敢动。 小离对自家这个主子还是很了解的,被娇惯的无法无天,最是看不清形势的。 自认为王家是这世间的霸王。 她也不喜王嫣,平日里对下人非打即骂,一个不如意便抬手就打,若是模样好的,她见了不顺眼便会寻了借口丢进窑子里去。 若是可以,她真希望这位公子能杀了她。 可是不行,若是她死了,他们这些下人会被王老爷折磨死的。 “公子!求您手下留情!”小离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泪眼婆娑。 贺景看向乔瑜。 小离也看出了门道,跑向乔瑜跪在她身前,以只三人能听到的声音哭诉,不敢叫旁人听了去“求姑娘疼惜,若是她死在这里,我们这些随从的下人,会被折磨死的!就连家里人,也无法留得全尸!求姑娘,求姑娘!我妹妹才十三岁,她会被买到窑子里去的!”。 乔予安皱着眉,见她哭无比的心疼,看向姑姑的眼神中带着祈求。 乔瑜将人扶起来,望向贺景,点点头。 “多谢两位姑娘,多谢两位姑娘!”小离不停地道谢。 想要再跪,被乔予安拉住。 贺景睨了王嫣一眼,冷笑着收回手。 王嫣狠狠地瞪了三人一眼“你们给我等着!”。 一队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小离早已经被遗忘。 大戏落幕,看热闹的人也都陆续的离开。街道上又恢复了平静。 “今日,也多谢你为我们解围!”人都离开后,乔瑜朝小离莞尔,对小离微微屈膝行礼。 乔予安一双眼亮晶晶的“是啊是啊!多谢你了!”。 小离受宠若惊“两位折煞奴婢了!”。 “奴婢也该离开了,小姐回去见不到人,会生气的!”小离行礼告辞,不敢耽搁一丁点儿的时间。 生怕回去晚了,惹得主家不快。 乔予安视线跟随,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街上。 “姑姑,她被打的时候,你为何要拦着我嘛!”乔予安幽怨的小眼神看向姑姑。 乔瑜嗔了她一眼“收拾收拾,我们先回家!”。 “好” 趁着乔予安收拾的空隙,乔瑜去王家夫妇那儿了解一些事。 走在往常蜿蜒的小路上,今儿倒是悠闲,一家三口溜溜达达的往家里走,一回到家,乔予安就迫不及待的抱起看家的招财。 贺景把小马扎收放好,两人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今日回来的早,眼下刚刚正午过一些,正是阳光正足的时候。 乔予安一边撸猫,一边蹭咕蹭咕的来到姑姑身旁坐下,呲着一排大白牙。 乔瑜打量着她的小表情,只觉的想笑。 “今日我若不拦你,你冲上去能做什么?替她说话,替她出气?等王嫣回府后,一见到她就想到狠到咬牙切齿的你?” 乔瑜的眼里噙着笑意。 乔予安反应了一下“哦!我明白了!”。 她庆幸,还好姑姑拉住了她,若是今日她出头替她说话,那王嫣定然不会放过她的。 “记住,今后遇事,三思后行,莫要跟个炮仗似的!”乔瑜借此来教育这丫头。 “知道了!”乔予安乖乖的挎着姑姑。 贺景冷眸的目光中透着一丝暖意,姑侄两人的相处,让人很舒服。 多年紧绷起来的那根弦,在此处得到了片刻的宁静。 一想到刁蛮的王嫣,乔予安眉心一凝,不禁担心起来。 “瞧着那王嫣是个不会罢休的,明日,我们要怎么应对!”乔予安瞧瞧姑姑,又瞧瞧贺景。 贺景看向乔瑜“你刚刚不是去打听了一下吗?怎么说?”。 “王家是边城首富,同知府有些交情,平日里蛮横跋扈,王家夫妻就王嫣一个女儿,,,”乔瑜将今日在王大嫂那儿了解到的全部托盘而出。 “这王家主呢,贪财好色,王夫人呢!是个出了名的悍妻,王家对待下人,就一个字“狠!”,在这边城之中,除了知府和祝袁将军,没人能叫王家笑脸相迎”。 “知道这些,就够了,明日的事,交给我就好!”贺景对乔瑜说道,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乔予安乖乖的坐在一旁,眉头微皱,歪着下脑袋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照此说来,这王家是个不得人心的,那他如何在这城中立足呢?”。 做生意这件事,一是看能力,二是看人品,若是不得人心,大家都抵制他家的东西,不也是卖不出去吗? 贺景和乔瑜相视一笑,眼神中透露着“满意”二字。 “如果猜的不错的话,王家每年一半,甚至六成的收入,都进了知府的腰包!”乔瑜嘴角一弯,温柔的顺着乔予安的头。 乔予安抬眸望向姑姑“这王家就是知府的一颗棋子啊!” 乔瑜朝她扬眉,欣慰的点点头。 “怪不得无论王家多么跋扈知府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上哪儿再找这又蠢又听话的棋子儿!”乔予安单手支着下巴,用颇为成熟的语气发出感叹。 贺景靠在椅子背上,双手环胸看她自言自语。 乔瑜则是颇为欣慰的瞧着她。 “嘶~”乔予安直起身子,四处张望,怎么后脊发凉呢!总感觉有人在监视。 找了一圈儿,也没发现什么人,抬手拍拍自己的小脑袋瓜儿。 想来是这几日累着了。 沙沙的风刮过窗,天空中的圆日也被飘过的云遮住。 木屋不远处的枫树林内,贺祁御懒散的倚靠在树边,嘴角噙着恣意而邪魅的笑,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玩味。 这两人,是在这儿养孩子呢?弄得他也想试试养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来玩玩。 省的这整日里无趣的紧。 回到宁安寺,贺祁御懒散的倚靠在案前,一只手支着头,另一只手有规律的敲在桌上。 发出“叩叩”的声音。 “去柳家,明儿个仔细着,只怕,鬼要露头儿了!”贺祁御那寒潭般深邃的眸子微眯,眸底渗出一抹幽森的寒气。 “是!”柏舟一个闪身消失在黑暗中。 第22章 年府 烛火摇曳,微弱的烛光映在贺祁御弧线锋锐的下颚线处。 瞧着那窗外的月,贺祁御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掌风打出去,屋中只剩皎洁的月光。 他们到这边城早已半月有余,却一直没有“鬼”的踪迹。 想来,多半是藏匿在年家或是祝家。 而祝袁又与贺景有过几面之缘。 这几日探查下来,也将这人摸得七七八八了。 夜深沉,林子里的乌鸦嘎嘎的叫着,沙漏中的细沙渐渐停止了流动。 窗外的夜空渐渐泛起鱼肚白,将房间照亮,山风荡漾,在树梢之上肆意的奔跑,惹得万树摇曳。 “予安,该起床了!” 乔予安睡的正香,梦里正躺在金山上打滚儿呢! 就听到天空中传来悠扬的声音。 仔细一听,老天正在叫她的名字。 一瞬间天旋地转,迷迷瞪瞪的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貌美的脸,睡得迷迷糊糊的乔予安以为仙人下凡来给她送银子了呢“给我银子?” “什么银子,想的美,快清醒清醒,我们要出发了!”乔瑜轻轻揉捏着她的小脸蛋儿,温柔的叫醒她。 乔予安用尽全力睁开眼,酸涩的不行,一个打挺坐起身,颓在床上,紧紧的闭上眼缓一缓。 “今天起的有点儿早呀!姑姑!”乔予安耷拉着脑袋,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昨天夜里,贺景带着姑姑神神秘秘的出门,偏偏还不叫她跟着。 她硬生的等着两人回来后,才入睡的。 “我们今天要去见一个人!快起了!”乔瑜在她的脑袋上揉了一把,便走了出去。 乔予安猛地抬起头,单睁开一只眼看向离开的姑姑,喃喃道“见人!”。 这可勾起了乔予安的好奇心,蹭的一下就来了精神,下了床“见谁啊~”。 昨天晚上是不是他们俩是不是就是去见这个人了! 一家三口走在清晨的街道上。 恰巧路过边城最大的中街集市,集市上已经有三三两两的摊位摆好了。 “甘蔗!”原本困得半死不活的乔予安瞬间清醒了,见到甘蔗双眼放光。 “姑姑,今儿回家买点儿甘蔗带回去吧!”乔予安忍不住咽口水,甜滋滋啊! 穿过集市,又行一里,一家三口来到一处院落,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楠木牌匾。 匾额之上龙飞凤舞的题着两个大字“年府”。 乔予安仰着小脑袋欣赏着匾额上的字“我记着,知府是姓年吧!”。 虽说她进过几次城,但从未仔细的逛过边城。 这边城有东西南北中五个区域,她也就进了个城东,若是都逛个边儿,那真是一天都逛不完。 “你们在此处等我,我去去就回!”贺景耐心的叮嘱乔瑜。 “好!” “嗯?”乔予安不可思议的注视着贺景。 只见门口的小厮拦了一下后,不知贺景给他看了个什么东西。 随后就大摇大摆的被人引着进知府大人的府邸。 “为啥?他到底是什么人啊!”乔予安的嘴巴成了o型,询问的眼神看向姑姑。 乔瑜弯起唇摇摇头 乔予安一瞬间有点儿心慌。 脑子里迸发出一堆想法。 不会是什么大家族的子弟吧! 姑姑嫁给他,能行吗? 那大宅子里可不是好待的地儿啊! 想到这儿,一脸担忧的望着姑姑。 突然,手被姑姑拉住“予安,从现在起,你要尽量隐藏你会武功这件事!无论今后发生什么,记住了吗?”。 乔予安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愣愣的点点头。 年府,,, 贺景自打踏进了朱门,便时刻都在留意着周围。 穿过长廊,可见中庭,以石铺路,桥,亭,花,树,假山,水池,应有尽有山水如画。 中庭草地之上,一女子手执团扇坐落于木椅之上,赏山,赏水。 两位婢女一左一右,一人手捧珍珠果子,一人执伞。 回眸之际碰巧与贺景四目相对。 以扇掩面,面颊微红,却又偷偷望去,只见男子背影。 “那人是谁?”年玉娆一颗心犹如小鹿乱撞。 “奴婢不知” “奴婢不知” 两名婢女微微屈膝,同时开口。 “绿云,你去叫哥哥,哥哥定是知道的!”年玉娆的视线停留在那人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正堂之上,年复手中摩擦着年轻人递上来的牌子,上下打量着来人“公子是?”。 这年轻人怎会有柳家的牌子?又怎会找到他的府上。 年家与柳家向来是没什么交情的。 难道说,柳家没找到太子,要借用边城的人? 贺景勾唇轻笑,一双眸子冷的摄人,仿佛要将人洞穿“当朝太子一月前,于边城失踪”。 “原来是柳小将军!小将军放心,若是有用得到下官的地方,尽管说!”年复拱手,一双眼下意识的瞥了一下四周,有些心虚。 贺景只觉不对,便顺着他往下说“那本将军就放心了!”。 这消停日子,怕是没有几天了。 那些人,怕是又要来了。 只是这年复,应该是真的将他认成了柳辛川。 也好,给他一些时间把乔瑜姑侄俩安排好。 “将军不如用完膳再回?”年复摆出一副热情的样子。 “罢了!还是寻殿下要紧,告辞!”贺景双手抱拳,微微俯身,告辞离开。 见年复欲想送他,贺景回身“大人莫送”。 贺景未做停留,回去的路上迎面撞见一锦衣男子。 模样与年复有六分像,想来应该是年家的小辈。 微微点头示意后,便转身离开。 年庆仔细的打量着离开的男子。 “这就是妹妹叫我过来的目的?”年 点点头“倒也是一表人才!”。 配他妹妹,倒也是能配得上的。 乔瑜姑侄二人在外头等了许久。 远远的见贺景走了出来,送他出来的小厮。 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算是落了地。 “边走边说”贺景朝着乔瑜点点头,拉着她就走。 此地不宜久留,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话,那些人现在就藏身在年府中。 他不能确定那些人完全没有看到他的脸。 看来,用不着年后了,很快就要回京了。 “怎么回事?”乔瑜被他拉着走,见他面色不好,好不容易放下的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哎?”乔予安连忙跟在两人身后,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年府。 三人脚下生风,贺景和乔予安几乎同时回头,身后的街道上突然多了好些个人。 乔予安柳眉轻皱,这个时辰是窝在家中吃早饭的时辰,怎么今儿有这么多人。 一头雾水的回过身,就看到贺景拉着姑姑飞奔,喊她快跑“快跑!”。 “啊?”乔予安虽不理解,但却下意识的迈开。 再回头看去。 好家伙,一堆大汉追着他们。 “这这这这”乔予安吓得瞪大了双眼。 加快了逃跑的步伐。 眼看着要赶上了姑姑,又扫了一眼身后。 路过甘蔗摊儿,乔予安灵机一动,迅速折回。 拽下钱袋子留给大爷后,抱起了两捆甘蔗就跑,还带走了旁边一袋子黄豆。 “钱多了啊!”大爷检查钱袋子里的银子,朝乔予安喊。 命悬一线,乔予安实在是没工夫搭理。 大街上瞬间乱做一团。 “姑姑!大伯!拐!”乔予安记得,来时路上不远处有一个小胡同,狭窄最多只能装的下三人并排走。 贺景听到乔予安的话,扫视左右,就在前头看到了一处小胡同。 拉着乔瑜就跑了进去。 乔予安紧随其后,抱着一堆东西跑的呼哧带喘的“真服了,累死了!”。 乔予安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将豆子洒在胡同的入口处。 薅住两捆甘蔗的绳子,眼看着后面的大汉跟了上来。 用力一扬,两捆甘蔗就借力扬了出去。 “多好的甘蔗啊!瞎了瞎了!”乔予安这个心疼! 这一下打了追上来的大汉一个措手不及。 见好就收,乔予安坏笑着跑开。 她可没指着一下把人拦住,能给姑姑争取到一点儿逃跑的时间就知足了。 乔予安到现在都是一头雾水。 莫名其妙的来了一趟知府的府上,原本以为王家的事情可以轻松解决。 可现在看来,好像除了王家,又来了个更大的麻烦。 乔予安很快就追上姑姑。 贺景将乔瑜交给乔予安,边跑边说“你们先走,他们的目标是我!”。 这么一直跑下去也不是办法。 “不行!要走一起走!”乔瑜拉住贺景的手不松开。 乔予安的脑袋都要大了,都这个时候了,还上演这些有的没得。 又不是戏本子的角儿! “快跑吧!往城门口去!” 乔予安和贺景一左一右的拉着乔瑜。 很快就跑出了胡同,街道上的人已经越来越多。 贺景也明白了乔予安的意思。 祝袁的人大多都驻扎在城门附近,只怕,他们根本没有机会跑到城门口了! 眼看着杀手越来越近。 贺景趁乔瑜不注意,将手抽出,转身杀进人群。 一招一式,杀意十足,一眨眼的功夫,几名杀手已经命丧黄泉。 大街上瞬间引起骚乱。 乔予安原本正在纠结要不要出手,可见贺景如此杀伤力,她倒是能安心的守在姑姑身边。 当街杀人,相信很快就会惊动守城的官兵。 饶是知府,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只手遮天。 这边城向来就是有两巨头的。 “杀人啦!元赤细作当街杀人啦!!”乔予安趁机大喊。 街上的百姓起先还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结果一听是元赤,一个个的大哭大叫着四处逃窜。 一瞬间,整个大街上都乱哄哄的。 乔予安的目的达到,这么大的骚乱,相信祝袁很快就会得到消息。 再一个就是,知府也别想闲着。 若是这杀手同知府没有关系,那如今他也是不得不管了。 若是有关系,眼下所有人都认为那些人是元赤人,他也不好袖手旁观。 到时候自己人打自己人,那知府定然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能恶心恶心他,想想也是痛快。 她可不信这杀手跟知府没关系。 那些杀手,多半是在年家的府上出来的。 “姑父!跑!”乔予安拉着姑姑就跑。 就凭着在如此危机之时,他能以保护姑姑为主,乔予安就已经接纳了他。 乔瑜的视线与贺景在半空中相会,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对彼此的担忧。 乔予安死死的拉着姑姑的手,生怕被慌乱的人群冲散。 眼下保护好姑姑,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了。 贺景手里握着不知在那个死人手里夺过来的刀。 一个悬腕就取了一人的性命。 趁机钻了个空子,脱出身来。 不放心的看向远处的两抹身影。 不过,他并未与人群相同的方向跑,而是反向离开。 这个时候,跟她们在一起反而会害了她们。 乔瑜的身边有那丫头,他也是能放心许多。 他很是欣慰,这丫头关键的时候真是好帮手。 叫她这么一搅和,倒是给她们创造了更大的逃跑的机会。 再一个就是,这一声姑父叫的他是真舒服! “你们继续追!老子解决了她!”领头的杀手一双阴狠的眸子盯上了跑远的乔予安和乔瑜。 这次以防万一,主子派来不少的杀手,太子想活着回去,兼职是痴人说梦。。 这臭娘们坏了他的事儿,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不杀了她难解心头之恨。 “是!”一众杀手朝贺景离开的方向追去。 领头之人的眼中带着血色,嘴角勾起一丝淫笑,等抓住了她,他定会先奸再杀! 这样好的模样,直接杀了,也是可惜。 真不愧是贺家人,哪怕落魄至此,身边还能有如此尤物,啧啧啧! 可惜喽,马上就要没命了! 年府,,, “哥哥,父亲怎么说?”年玉娆环着自家哥哥的胳膊,撒娇道。 年庆见妹妹这娇羞的模样,哑然失笑。 这才见了一面,就被人迷成这样“来人是柳家小将军——柳辛川” “柳辛川”年玉娆喃喃的重复他的名字,脸颊再次浮上两坨红晕。 年庆无奈的摇摇头“女大不中留啊!”。 年玉娆的脸更加的红了,娇嗔道“哥哥!”。 “好好好,哥哥不说了,不说了!”年庆的眼中尽是宠溺“行了,回吧!” “好!”年玉娆抿着嘴点点头“我们走吧!”。 “照顾好小姐”年庆看向两个婢女的眼神有些异常。 “是!”婢女行礼,朝他点头应下。 整个年府,都平静的表面下是惊涛骇浪。 年庆笑着目送妹妹离开,知道她的神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他的笑容渐渐凝固。 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妹妹,哥哥骗了你,怪只怪,那人的身份挡了父亲的路! 若他不死,死的就是年氏一族了。 正出神,一小厮连滚带爬的进了院子“公子,公子不好了,,,” 第23章 摄政王贺祁御 年复此时正在厅上来来回回踱步。 当他得知来人不是柳小将军而是太子殿下后,便坐不住了。 如今,他年家真是一点儿退路都没有了。 太子殿下显然是已经怀疑年家,这才没透露身份。 好在方才他离开之际凑巧被黑衣大人瞧见,还有回旋的余地。 不然,一个时辰之后,只怕祝袁就会带着人将他年府围了。 刺杀当朝太子,这个罪名,足以抄家灭族。 年复心烦意乱之时,年庆急急忙忙朝这边跑过来,慌乱之中,一个台阶踩空摔了出去。 可眼下也顾不得疼了,手脚并用的爬起来跑进屋“父亲,父亲” 年复被突然的一声吓的一愣。 慌乱的扣住儿子的肩膀,双目猩红,如同疯魔一般“怎么样?死了吗?” 他必须得死,必须得死! 年庆眉头紧皱着,声音有些发虚“下人来报,有人在街上引起骚乱!现在街上的百姓全都以为元赤奸细当街杀人,想来,很快就会,就会” “会惊动祝袁!”年复如同被抽干了灵魂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 “完了,全完了!”若是太子无事,这件事暴露,他这个小小的知府,定会被推出去当这个替死鬼。 年庆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爹,我们可以,将计就计,派人,去救殿下!”。 “没错,快,快派人过去!”年复把儿子往外推,随后又想到什么,拉住儿子的衣领“你亲自带人去!” “好好!”年庆应声,连滚带爬的跑出去。 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父亲那一双如同毒蛇一般的双眼。 年复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拄着椅子站起身。 望着年庆消失的方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儿啊!为父给了你一条命,和二十几年的荣华富贵,如今,也到了你回报为父的时候了”。 年府骤然静的可怕,一只鸽子悄无声息的飞出了院子。 刚飞出年府的院墙,便被人打落。。。 慌乱的街道上,乔予安带着乔瑜缓缓脱离了人群,拉着姑姑来到一处胡同。 身后也早已没有了杀手的身影,想来,是贺景将人都引开了。 此时大街上也早已空无一人,只留一片狼藉。 街道上处处可见被打翻的摊位,碎了的鸡蛋,被踩过的青菜。 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么多杀手来要他的命!还是光天化日之下! 这个贺景,绝对不简单! “安全了,不跑了,姑姑!”乔予安停下脚步。 “但愿祝将军能及时赶到”乔瑜有些不放心,可奈何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拖后腿。 不着痕迹扫了身旁的小姑娘一眼,予安有些功夫,可她有私心,她绝对不能让这孩子牵扯过深,待回京之后安顿下来,就赶紧叫这丫头回家去! “姑姑放心吧!姑父的武功好着呢!”乔予安可是没错过贺景发威的场面。 一步杀一人,这功夫,真不错! 跟哥哥有的一比了! 乔瑜虽然知道这丫头在安慰自己,但多多少少都安心了些。 乔予安拉着姑姑,找一处台阶坐下,好好歇上一歇。 就在两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时,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 “有这个时间,你们不如关心关心自己吧!” 乔予安惊的一身冷汗,连忙站起身,熟练的搂着姑姑。 扫视四周,目光所及之处,皆无人。 “谁!有本事就出来,躲躲藏藏的算英雄好汉!”乔予安衣袖下的手紧张的攥紧。 这人的功夫定然在她之上,不然她怎么可能一点都没察觉。 乔予安警惕的环视四周,只觉背后传来戾气。 猛地回头,一张阴鸷的脸出现在眼前。 杀手一身夜行衣,嘴角噙着邪笑,让看看了后脊发凉。 乔予安丝毫不惧的迎上他拿骇人的眼神,可内心不停地打鼓。 虽然打不过,但也是能拖上一些时间的,给姑姑争取出逃跑的时间还是绰绰有余。 “贺景有没有事,我不知,可小美人儿你,怕是活不成了!”杀手笑的放肆,一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乔予安。 乔瑜在她身后将发簪拔下,紧紧的攥在手里。 乔予安警惕的防御着他,不着痕迹观察周围。 “你不用想着逃,没用的,你们逃不出我的手心!”杀手不给乔予安逃跑的机会。 抬手便抓了上来。 乔予安一直不停地后腿,给人一种手无缚鸡之力的错觉。 而衣袖下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小巧的伸缩匕首。 只等他靠近后再出手,达到一击毙命的目的。 杀手越来越近。 乔予安目光如炬,凝神屏气,拉着姑姑的手不禁紧张的攥紧,一直再寻找最佳机会。 就是现在,可不等她动手,黑衣杀手便被打飞了出去,捂着脖颈挣扎两下后,便没了气息。 乔予安连忙收起衣袖下的匕首,定睛一看。 穿透杀手喉咙的武器竟然是一枚黑色棋子! 如今正稳稳的嵌进了石墙之中。 “这得,,,!”乔予安不禁被惊得瞪大了双眼。这得多大的内力! 乔瑜拉着发愣的侄女儿就要离开“我们快离开这儿!” 刚转过身,就见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男人! 乔予安一回头也被吓了一跳。 眼前的男人,头以青玉冠束发,身着暗紫色窄袖云纹锦衣,袖口腰间白玉腰带上挂着青花墨玉腰佩。 晨光洒在他挺拔的身躯,慵懒而淡漠,一双眸子懒懒散散的缠着倦意,犹如深不见底的幽潭,让人无法洞穿。 此时正他双手环胸,歪着头瞧着乔予安,嘴角勾着散漫不羁的笑容。 浮云缥缈,湛蓝的天空渐深,仿若泼上了一笔晶蓝色的墨,勾勒出唯美的画卷。 乔瑜回到家,终于如愿的见到了平安无事的贺景。 而他的身边,多了好些生面孔,其中一人,正是祝袁。 太子身后众人在见到乔家姑侄俩后,纷纷抽吸了一口气。 京城之中不乏美人,但如此绝色之人却是少见。 柳将军眉头紧皱,眼神犀利,燕南国又称美人国,只因燕南盛产美人。 这边城是北陵与燕南的交界处,虽说燕南被元赤灭国后,这交界处就成了“元陵交界”。 可燕南贵族复国之意犹在。 这两人的样貌气质皆为上品,恐怕是燕南派来的细作。 乔瑜眼尖的看到贺景身上的血迹,柳眉紧皱。 贺景见乔瑜回来,规规矩矩的对皇叔行礼“有劳皇叔!”。 太子身后诸人纷纷行礼“见过摄政王!” 贺祁御无所谓的扬了扬手,旁若无人的走到桌边坐下。 一把抱过桌上的招财,熟稔的撸猫。 招财也不恼,乖乖的趴在贺祁御的怀里,还时不时的用小脑袋去蹭他的手。 一旁的祝袁挠头,刚刚他们这群大男人一进门,这小白猫就龇牙咧嘴得要攻击人。 还是太子殿下安抚了好一会儿,小猫儿才平静下来。 乔予安瞧着招财那副不值钱的样子,很是无语。 原来招财也是个欺软怕硬的。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刚刚贺景的话,皇叔? 贺,姓贺,北陵的皇姓好像就是贺。 他,他他。他是皇家人呐! 乔瑜见贺景这一动作,柳眉轻佻,有些惊讶,不是说摄政王不理朝政吗? 贺景见完好无损的乔瑜,终于放下心来。 旁若无人的来到她的身旁“可有受伤?” 她摇摇头,还没等说话,便被打断。 “殿下!人都死了!服毒!属下办事不力,请殿下责罚”来人单膝跪地请罪。 “起来吧!不怪你!这都是预料之中的事”贺景给身边之人一个眼神。 暗卫上前将人扶起。 柳辛川作势又要上前说些什么,被自家老爹一把拉住。 “太子殿下先处理伤口吧!”柳将军拱手行礼。 柳辛川默默后退。 乔予安再次不淡定了,他竟然是当朝太子!她不可思议的看向姑姑。 乔瑜抬手稳住乔予安。 贺景瞥了小丫头一眼,只觉她现在的表情有些好笑。 “你来帮我?”低头深情的看向乔瑜,眼神温柔似水。 院子里除了乔予安与贺祁御,其他人都识趣儿的底下头。 柳将军垂下的眸子里尽是担忧。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儿关,世上有多少掌权之人都是葬送在女人的手中。 看太子殿下如今的态度,怕是早就被那女人迷住了,只怕不妙! 两人进屋处理伤口,独留乔予安在风中凌乱。 太子啊!那可不止是吃人的地儿了,还是不吐骨头的地儿,连骨头渣子都找不着。 今天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乔予安懊恼无比。 “柳老将军将军坐”贺祁御把玩着怀里的猫儿。 柳将军父子也来到桌边坐下,耐心的等着。 与之一起的,还有一位不起眼的中年男子。 看这架势,只怕,这东宫又要多了一位宠妃了! 只是,这位又要作何说法呢? 父子俩看着呆愣再原地久久都没反应过来的乔予安。 这两人确实是一等一的好模样,怪不得太子殿下会动心呢! 乔予安缓过神来,发现站在不远处的祝愿。 上前拉着他鬼鬼祟祟的蹲在灶旁。 贺祁御撸着猫,歪着头注视着急的抓耳挠腮的乔予安。 “咋了?”祝袁有些莫名其妙。 但还是跟着她蹲在灶前,小声的问,滑稽的很。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他就是太子!”若是她早知道,说什么都得把姑姑拐跑,不给两人培养感情的机会了。 “我也是今日知道的!”祝袁只觉的后怕,他当初竟然当着太子的面儿对乔瑜姑娘示好,真是,,。 乔予安见也他不像说谎的样,也蔫儿了下来。 两人同时长长的叹了口气。 乔予安整个人都要萎靡了。 所谓知己知彼,还是替姑姑多了解了解吧! “太子他,有妻子吗?”乔予安轻声询问。 歪着脑袋,满眼的疑问。 祝愿点头“有” “啥?”乔予安惊讶的喊出了声。 “啧,嘘!小点声!”祝袁连忙拉住要炸的乔予安,示意她小声。 所有人都循声望过来,乔予安连忙噤声,点头,陪着笑脸尴尬的朝众人摆手“你们继续继续!呵呵”。 贺祁御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玩味的笑,练武之人,耳力极好。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入了他的耳朵里。 柳将军自然也是听到了,看样子,这人并不知殿下的身份。 安抚好众人,乔予安回过头讪讪的保证“小声小声”。 祝袁这才满意的点头。 “那他有没有妾室啊?”乔予安压低声音。 祝袁“有” 乔予安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几个?” 祝袁“除了太子妃外,还有不多不少四个侍妾!” 乔予安差点咬到了舌头,不可置信的伸出四个手指头“四个,还有正妻!不行,不行”。 这绝对不行,都有了正妻了,那姑姑嫁给他干什么啊!做妾啊!祖父知道非得气死不可! “早知道,当初我就该撮合你的”乔予安的肠子都要悔青了,一脸的懊恼。 祝袁呵呵一笑,这不马后炮吗?“你现在说有啥用啊!” 乔予安烦的直挠头“我怎么不知道太子有妻室呢!”。 祝袁瞥了她一眼“你能知道点啥?”。 “不是!你这人”乔予安活像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崽儿,瞬间就炸了毛儿。 “我是真不愿意听你说话,你别说了!”气鼓鼓挪了挪位置,本来就闹心。 听了这话,更闹心了! 祝袁看她就像看自己的妹妹似的“行了行了!你现在问这些,也是没什么用了!” “不行,我得去找姑姑!”乔予安起身就往屋里走。 速度之快,连祝袁都没能拉住。 刚走到门口,一阵掌风拂过,带起乔予安额间的发。 里面的人并未用力,而是意思意思警告一下。 “予安!”紧随其后的就是乔瑜颇为严厉的声音。 乔予安苦笑,转过身,朝祝袁无奈的耸耸肩,长长的叹了口气。 咬牙切齿的咽下对这只已有妻室的熊瞎子的愤怒。 贺祁御瞥见她吃瘪的模样,笑出了声。 柳家父子相视一眼,都自觉的移开眼。 瞧着姑娘的态度,倒是有些好奇了! 而一旁的孙捷则是眼前一亮,意味深长的看向乔予安。 乔予安心不甘情不愿又蹲回了原处,对着祝袁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第24章 有太子妃了? “你就算进去了,能做什么!快接受现实吧!”祝袁是实话实说,难不成这丫头还要当着太子殿下的面抢人吗? 乔予安一脸的豪情壮志“我为了姑姑!,,,” 祝袁一脸的期待。 贺祁御竖着耳朵等着听她会怎样。 柳家父子也下意识的直起身子,等着她接下来的慷慨陈词。 其余人也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 “你就啥?” 乔予安挺直腰杆“我能怎样,我就跪下来求他”。 祝袁无语,,,白激动半天。 柳家父子摇头,他们在期待什么! 原本一直期待着的众人转过头,用最大的气势说着最怂的话! 贺祁御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若是她姑姑想走,想来这丫头也会拼命吧! 只是她心里明镜似的,她的姑姑不会离开太子。 乔予安见祝袁那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心烦意乱道 “你干嘛这副表情!我一个姑娘家,怎么,怎么斗的过这么一群大汉!” 乔予安皱着小脸,好不滑稽! 瞧瞧这一个个健壮的大汉。 “行行行行!我的错,我的错!”祝袁失笑。 乔予安小心翼翼的扫视四周。 贺祁御迅速的收回视线到招财身上。 见没人注意自己,乔予安这才探出小脑袋,贼兮兮的问道。 “我要是半夜把姑姑扛走了,大概能有多少时间逃跑?” 祝袁怔愣了一瞬,这一个问题给他问懵了,一时之间被掖住不知如何回答“呵,呵呵”。 可看到乔予安认真询问的模样,祝袁摸了摸鼻子,啧了一声。 “唉!”真不知道这孩子是精是傻,长长的叹了口气。 驱身往前,一脸严肃的回答“这个,,,你可能,扛都扛不走!”。 乔予安原本的期待脸瞬间垮下,抿着嘴,烦躁的扒拉脑袋,生无可恋的望天,绝了! 柳将军心中的怀疑减轻了一些。 这小丫头的一系列表现,装是装不出来的,可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 “吱呀~”一声,屋门被打开。 众人皆抬头望去。 只见贺景乔瑜并肩而出。 乔予安迫不及待的跑到姑姑身边,环着她的胳膊,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乔瑜朝贺景点点头,对众人微微俯身行礼后,拉着乔予安进了屋。 将外面的空间留给他们商议正事。 贺祁御收回视线,将招财放在桌上“行了!本王也该回去喂猫了!”。 说罢,便起身迈着八字步离开。 “恭送摄政王!”众人起身行礼。 贺祁御嗯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柏舟对众人抱拳,转身跟上。 大家早已对于这种情况早已见怪不怪。 贺景也是如此。 他的这位皇叔的脾气多年不变。 向来就是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的。 这次他竟然能来边城,已经是破天荒了。 后面的事情,定然是不会再插手了。 “柳小将军方才想说什么?”贺景免了众人的礼,慢步坐在贺祁御刚刚坐的位置上。 乔瑜回到房间,如同往常一般,端坐在床边,看向乔予安的眼神平静且温柔“说吧!” 乔予安蹲在姑姑身前,趴在她的腿上,盯着她看了许久,方才开口。 “姑姑,你早就知道他是太子了是吗?”乔予安心情忐忑的问道。 乔瑜面不改色,依然笑着看她“对!”。 “他有妻妾,姑姑也知?”乔予安已经变得心平气和。 乔瑜怔愣了一瞬,点头。 乔予安缓缓低下头,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哭什么!”乔瑜轻轻擦拭掉她脸上的泪水。 乔予安一把搂住姑姑的腰,将脸埋在姑姑的身上。 她只是替姑姑不值,这么好的姑姑,理应有更好的归宿的。 许久,乔予安收拾好情绪,抬头真挚地望着姑姑。 “皇家的人,注定三妻四妾,身为太子,今后更是佳丽三千,姑姑你真的想好了!” 乔瑜淡然一笑。 “姑姑何尝不知你的担忧,只赌这一把!”乔瑜在赌,不赌一生一双人,就赌他心中只有她一人。 这世上,能做到爹爹和几位哥哥那样的,又有几个? 她只是不想轻易的放弃与心爱之人相守的机会罢了! “只要他心中有我,便好!” 乔予安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姑姑了。 一向沉稳的姑姑如今已经被情爱冲昏了头脑。 就如同画本子里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女角儿一样。 她明白,不论自己再说多少,姑姑都听不进去的。 可就留姑姑一人上京,乔予安也是放心不下。 “安儿同姑姑一起去!若是他负了姑姑,安儿就算拼了命,也要带姑姑回家!”乔予安紧紧的抓住姑姑的手,眼神坚定。 她不是信不过贺景,而是信不过太子。 自古无情帝王家,虽说如今太子殿下对姑姑有些情义。 可二人之间实在是有着“身份”这层无法跨越的鸿沟。 身份地位相差悬殊,入了东宫只怕也是如履薄冰。 只怕如今的情谊会在那四四方方的牢笼里,渐渐被模糊消散。 有她在,也算是给了姑姑提供了一条退路 “好!”乔瑜抚着她的脸,点点头“不过,最多半年,半年后,你便离开!”。 乔瑜自然是知道这孩子的想法的,也了解她的性子。 若是执意不让她跟去,她也会自己偷偷的跟去的。 乔瑜自知选了一条怎样的路,只是她不悔。 京城是个是非之地,她自然是不愿予安被牵扯过深。 姑侄二人相对无言,两个人都明白劝不住对方。 乔瑜温柔的抚摸着乔予安的小脑袋“记住,到了京城,要谨言慎行!”。 乔予安点头,小声的在姑姑耳边低语“爹爹说过,守拙方能清净,安儿都记着!”。 风起云涌,乌云掩住半边天,天空不知不觉间暗了下来,路上的行人纷纷加快脚步,赶回家去。 贺祁御一进门儿,就瞧见静思端着碗筷往屋里跑。 半仰起头,嘴角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雨来了!要热闹了!”。 纪南师父刚刚喂完猫回来就同他打了个照面,手里头还端着碗。 “结束了?”他上下打量一眼,没少胳膊没少腿。 “嗯!”贺祁御熟练的接过纪南师傅手上的碗,与他一起进了屋。 静思正在摆碗筷,见贺祁御回来后,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 “君淮回来了!快去净手用饭!”老太妃见贺祁御回来,并未多问今日之事。 贺祁御点点头,转身去净手,而静思便跟在他屁股后面汇报今日打探的结果。 “师兄,我按你说的,一直都在年家守着,除了杀手和太子去过,还有,,,”。 贺祁御歪头眺了他一眼,继续洗手“还有什么?”。 静思在袖兜里掏出一个小拇指一般粗的小木桶。 “年庆带人营救太子殿下走后,年府便飞出一只信鸽”静思将手中的东西往前一摊。 “信鸽?”贺祁御不紧不慢的擦干手,拿过信桶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封密信。 贺祁御来到饭桌前,当着母亲和师父的面打开信。 【犬子不忠,营救太子,士亲手杀之,望主怜惜!】 “呵呵!”贺祁御剑眉轻挑,冷笑出声。 将信递给柏舟“放出去!”。 “是!”柏舟接过信封离开。 静思轻轻蹙眉,信上写了什么?师兄怎会露出这种表情。 “年复先是派独子营救太子,后一封信给那幕后之人,将营救之事推在儿子身上,杀子谢罪”贺祁御品着刚泡好的茶,还不错,见纪南师父面前的茶杯空了,抬手为纪南师父斟茶,慢条斯理的开口。 纪南叹息的摇摇头“虎毒尚且还不食子,可有时,在利益和欲望面前,这人,反道还不如畜生!”。 “这年复还真是老奸巨猾,一边讨好了太子,另一边还没惹恼了旧主,只是,那人可不是个好糊弄的。”静思坐在贺祁御身边,将杯子放在贺祁御面前。 贺祁御睨了他一眼,懒洋洋的拎起茶壶给他斟满。 “年庆的命,就是他给那位的的军令状,意思就是,他此次办事不力,再给一次机会!”贺祁御勾唇轻笑“送上门的匕首,哪有不用的道理!”。 那位可是个人精,父皇生前都险些着了她的道。 “他大可以佯装投靠太子,背地里为那人做事。”静思立刻就反应过来。 纪南师父与老王妃不再理会此事,自顾自的吃着饭。 贺祁御夹起一块儿土豆放进嘴里,不错,面面的,口感还可以。 一看见土豆,他就想起来今天那机灵的小丫头。 她倒是有些胆色,他可没错过白日里那杀手靠近时她手上微微的动作。 哪怕只是一瞬间,他也看清楚了。 想来是那丫头自知不是对手,便一直隐藏着等待机会。 不错,是个堪大用的。 静思思索一番“那太子怕是不会轻易相信!”。 “他又不傻,你认为,太子是空有虚名的草包吗?”贺祁御被静思的声音拉回神。 正了正身子。 太子可不是个简单的主儿,不然,哪位就不会顶着如此大的风险,也要除掉他了。 “那倒也是!”静思不再去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 “那此事已了结,师兄是不是就又要离开了?”此次一别,再相见就不一定是什么时候了。 霎时间,只觉嘴里的饭菜不香了。 贺祁御夹着一筷子青菜放入静思的碗里,幽幽的说道。 “一会儿去收拾收拾包裹,今日我们便出发会京!” “我,我们?”静思直抓重点,不可思议的看向纪南师父“师父,我,,”。 “那些人已经盯上了摄政王府,你去了,还能多个打手!”纪南师父放下碗筷,语气平缓。 静思乐出了声“那师傅呢?”。 “为师当然是坐镇后方的军师!做打手,实在是有些屈才。” “师父,母亲,明日,柏舟会带你们先走,静思留给我!”。 老王妃点头,她了解儿子,这么做定然有他的道理,只是还是不放心的叮嘱“小心些!”。 贺祁御抬起手往她的碗里夹菜“母亲放心!”。 “我们去干嘛?”静思微微蹙眉。 “去送太后她老人家一份大礼!”贺祁御散漫扬眉,扫了一眼静思,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容。 太后既然对母亲动手,那他可得加倍还回去。 忍下来,可不是他的风格。 ,,,, 狂风停歇,雨水洒下 一滴雨水正正好好落在招财的小脑袋上,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儿啪嗒啪嗒的落下。 猫儿灵巧的钻进了屋子,抖了抖身上。 白日里还热闹非凡的院子如今清净的很。 只剩两人一猫。 乔瑜立于窗前,眺望着远处的树木山峦,眼中尽是担忧。 乔予安盘着腿坐在床上,整理着包裹。 说是包裹,实际上也就三四套换洗的衣裳。 “姑姑,别担心了,太子殿下身边有那么多侍卫,还有两位将军跟着,一定没事的!”乔予安见姑姑如此魂不守舍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 “我不是在担心这个!”乔瑜的手抚上脖颈处的暖玉,视线停留在远处的苍山上。 爹爹,女儿不孝,未能信守承诺。 乔予安抻着脖子瞅见姑姑手上的动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瞬间明了。 姑姑还是在意祖父的。 “姑姑,太子殿下的弟弟,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自打他们进城后,乔予安就一直想问姑姑。 听爹爹说,太子的嫡亲弟弟不是已经没了吗?丧生在大火中,连尸骨都没能留下。 乔瑜收回思绪,关上窗子,转过身。 “五年前,尧将军举家战死疆场,贺景的母后,就是当今皇后,是已故尧将军之女,尧家世代埋骨疆场,就剩这么一个女儿,作为外孙,贺景带幼弟于尧将军故居祭拜之时,偶遇大火,他的幼弟,就丧生在那场火海里。”乔瑜一想到,那位小皇子当年还是刚满五岁的小娃娃,就忍不住的心疼。 乔予安的眼中尽是尊敬,爹爹曾多次说起这位将军,每每提及都叹息不已。 三叔说那场火多半是人为的,只是不能确定到底是谁,毕竟,没了太子,受益之人可不少。 这件事几乎是轰动了整北陵,饶是他们长住在山中的普通人家,只一次外出便听说了此事。 北陵的朝堂乱的很,除了太子,还有两位皇子野心勃勃,身后更是有母家势力支撑。 尧家未倒之时,三子争权,可尧家战死,太子一方便处于劣势。 好在北陵皇帝看中太子的能力和皇后品德,保着嫡子的太子之位。 “你还记不记得杜大娘!”乔瑜端坐在床边,将床上已经装好的包裹放在一边。 第25章 还活着! 乔予安点点头“当然记得!”。 乔予安不禁回想起菜场里那位寡言少语的杜大娘。 难不成这杜大娘是凶手的一把刀?嘶~不像啊! “杜大娘长得很像哪位年幼皇子的奶娘!”昨日贺景回来后,便叫了自己出去。 两人趴在房顶上,亲眼见到了当初“死”在大火中的太子幼弟。 “啥!”乔予安惊得跪在床上“小皇子没死?”。 乔瑜点点头“小皇子没死,那位杜大娘就是小皇子奶娘的妹妹!”。 如今能确认的只有这些,至于小皇子是怎么逃出来的,又是怎么来到边城的,为什么不回皇宫去。 如此种种,不得而知。 “我的天!”乔予安只感觉头疼,要长脑子了。 那些人想杀太子,结果误杀了小皇子,而如今,又有人刺杀太子,没杀成,太子不得不留在边城养伤。 养伤之际,遇到了曾经皇帝的奶娘的妹妹,然后发现小皇子没死! 等等,这想要太子性命的人是不是忒多了些。 这才几日就来了两波刺杀,还能有消停日子过吗。 这以后姑姑跟了他,五天一大刺,三天一小刺,时不时的再来人儿放个火,来个箭,这谁受的了(liao三声)啊! 回京后还有东宫太子的那些女人们,这日子咋过嘛! 都闹心死。 有几条命经得住这么折腾啊! “姑姑,我会保护你的!”乔予安拍着胸脯保证道。 她决定了,从现在开始,每天都要寸步不离的保护姑姑。 乔瑜被她精彩的面部表情逗笑了。 这丫头真是,藏不住事儿,心里想什么都表现在脸上了,偏的她自己还不晓得。 “姑姑你别笑,我说的是真的!”乔予安掐着腰儿,很是认真的说道。 “我定然是相信的,相信的!我笑,是开心的笑,因为有你这个小丫头在,我幸福的笑!”乔瑜赶紧安抚着个小炮仗。 乔予安对她的话很是满意“这还差不多!”。 “哎?那王家和年家呢?会是什么下场?”乔予安突然想起来王家小姐身边的小离。 若是太子殿下处置了年家和王家,那下人会不会也受到牵连? “王家明里暗里做了不少的腌臜事,想来的躲不过去的,多半会判男丁斩首,女人充官妓,而府中的下人,大多都会驱逐出府。”乔瑜抱起招财,这么一会儿功夫,它身上的毛已经干了。 “至于这年家,就要看贺景要如何处置了,毕竟年家也派人前去营救了,虽说是形势所迫。”。 乔瑜大概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以贺景的性子,多半会将计就计留下年复。 若是处置了他,恐怕会被有心人借此机会大做文章。 贺景虽居太子之位,但京城不知有多少人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一步走错,被那些人咬住便是万劫不复。 午夜时分,乔予安睡得昏昏沉沉之际,贺景带着一少年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乔瑜下床贴心的去给二人下面“你们先歇着”。 少年腼腆一笑,但眼底还是闪过一丝防备。 贺景拍拍贺霖的肩膀,示意他在安心的待在屋内。 自己则是跟上乔瑜的脚步熟练的生起了火。 乔予安打着哈欠在床上爬了起来,眯着发酸的眼睛向外瞥了一眼。 见两人正在生火做饭,想到今日姑姑说的小皇子,顿时起了兴致。 一瞬间就精神起来。 好奇的目光投射到了东间,轻手轻脚的来到门口,悄悄的探出头来。 于此同时,屋内的贺霖也察觉到声音,警惕的看向门口。 两个小家伙儿就这样视线相对。 乔予安见他第一眼,便被少年眼底的防备和警惕深深的刺痛。 眼前的少年身形清瘦,本是正常大小的布衣穿在他的身上,显得宽宽大大的。 他带着病容的面庞消瘦,不见一丝的肉,简直就是贺景的缩小版,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紧紧的抓着被褥。 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中,尽是不安与防备。 乔予安不禁皱起眉,这是都经历了什么,才让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毫无孩童该有的天真烂漫。 看出他眼底的慌张,乔予安连忙开口。 “你莫要紧张”。 乔予安言语之间有些语无伦次,怕惊吓到这个受了很多苦的小弟弟。 大脑在思考如何消除他的恐惧,慌忙之间,灵机一动。 扬起手臂“外面那位女子,是我姑姑!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会保护你的!” 贺霖只是紧紧的盯着她,兄长说,此处是他心上人的家,家中还有一位比他长上三岁的姐姐,想来就是她了。 不过,兄长确定没骗他?这人有十六? 一举一动着实是幼稚。 “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水!”乔予安见他不说话。 以为他是刚刚脱离提心吊胆的那些日子还不习惯,便尽可能的照顾他的情绪。 “好啊!谢谢姐姐!”贺霖扬起可爱笑容,倒是颇有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乔予安瞬间就被他人畜无害的笑容给俘获了,这声姐姐叫的她是心花怒放。 有个弟弟,好像是不错! 乔予安前一秒刚出去,下一秒,贺霖的笑容便缓缓收起, 这些日子,昏暗了三年的边城再一次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心中冷哼,丝毫没有城府,想法全都写在了脸上,这么容易就相信一个人,真是蠢笨。 就在此时,贺景端着热乎乎的肉丝面进了屋,哪怕贺霖隐藏的极快,也没能逃过贺景的视线。 贺景并未多说什么,这几年他流落在外,为了自保,东躲西藏。 他们两人一个几岁的孩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在外不知经历了多少。 信任这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有的,只能慢慢来! 贺霖下意识的有些心虚,等待着兄长的训斥!。 “来,趁热吃吧!”贺景并未怪罪。 贺霖向来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先相处一段时间看看吧! 乔瑜端着药箱走来,同贺景对视一眼。 “他手上的伤口,处理一下吧!”乔瑜的笑容温柔。 犹如春日里一股和煦的风,寒冬里一抹温暖的光。 贺霖看向兄长,得到他的肯定后,伸出手。 “多谢!”手上的伤是昨日才有的,编筐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 这点儿小伤,他本就没放在心上。 “杜大娘呢?怎么没带回来?”乔瑜一边上药,一边询问贺景。 “她留在城里的医馆了!放心!过两日我们便去城内汇合!”贺景坐在一边,颇为满足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第26章 起程 贺霖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乔瑜一眼,没想到她还在惦记着杜婶婶。 这些年,他不方便露面。 杜婶婶靠着摆摊养家,尽管如此艰难,却还是省吃俭用攒钱买书回来。 这些年若不是杜婶婶,他都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那便好!”乔瑜点点头,不再多言。 拿着药箱离开,顺手拉走刚要进来送水的乔予安,将空间留给兄弟二人。 王家因勾结元赤,男子皆斩首,女子赐白绫。 王家所有财产的四分之一,用来补偿曾被王家欺压的所有百姓,剩下的四分之三,交于祝将军。 作为修建城墙的经费和供给边城守城军的军饷。 知府之子离奇暴毙于年府,死因众说纷纭,久久未能定案。 知府年复因管理不力,被撤销官职。 乔予安对此气的牙痒痒。 明明已经知道知府这几年来一直与王家勾结,捞了不少的好处。 可偏的这年复狡猾的很,没留下一点儿的证据。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大摇大摆的离开。 就在年复被罢官归乡的第二日,元赤奸细抢杀年家的消息便传回了边城,听说,年复为了保命,竟然将亲生女儿献给了元赤杀手。 年家女烈性,当场便自刎,惹得众人一阵唏嘘。 有的人说年家罪有应得,也有的人为正值妙龄的年玉娆感到惋惜。 与此同时,太子亲弟,当朝六皇子还在世的消息也传回了京城。 世人皆称苍天有眼,尧将军在天有灵。 圣上爱子失而复得,龙颜大悦,大手一挥,免税一年。 这些日子乔予安可是轻松了不少,不过,也只是一瞬间错觉而已。 有了贺霖这个更小的,贺景和乔瑜的精力终于分散了一些。 秉持着自己淋过雨坚决要后辈淋的更大的决心。 贺霖只过了两日消停日子,就被乔予安给盯上了。 乔予安在家中时就是最小的那一个,如今可是有了个摆脱万年老幺的机会。 书房内,,, 乔予安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手执资治通鉴的贺霖,惊讶的合不拢嘴。 低头看向手中的礼记。 脑子里就三个字,为啥啊! 今儿一大早,乔予安就迫不及待的坐在小书桌上。 原本是想看贺霖被两人摧残的热闹,可没成想,热闹没看着,却被年纪小小的贺霖给惊住了。 贺霖的沉稳着实不符合他的年纪,年仅十三岁的贺霖的一言一行倒是比已经十六岁的乔予安成熟的不是星半点儿。 与之相比下,乔予安整天就像个皮猴子。 乔予安默默的安慰着自己,爹爹说过,欲速则不达。 贺景无可救药。 乔予安很庆幸,姑姑是一个很有原则性的人。 并没有因为贺霖的优秀而加强乔予安的课程,而是依然遵循原本的方式方法和速度。 其实乔瑜也想试着叫贺霖慢下来,但因着他的成长环境和经历的原因,慢下来对他来说,就等同于自杀。 毕竟,在京城那种地方,太过天真,是活不长久的。 乔瑜便歇了心思。 祝府。 “年家的金银都被抢走了?”正在被两人看着读书的乔予安激动的站起了身,回头就给贺景竖起了大拇指。 一旁的贺霖放下手中的书籍看向自家兄长。 可以啊!这太子也是够损的,把事情都推到了元赤身上,左右人们都认为前几日的暗杀是元赤刺客。 再多几个罪名也是无所谓了。 乔瑜则是有些疑惑的看向贺景。 “你先下去吧!”贺景示意来报的侍卫下去。 他也有些震惊,原本是想等风头过了,派人去年复老家动手的。 毕竟,现在动手,很容易被老三老四他们拿来做文章。 “不是我!”贺景第一时间想到的,便只有哪一位。 要说谁能肆无忌惮的做这件事,恐怕就只有他那位天不怕地不怕的摄政王王叔了。 不过,王叔向来不掺和这些事,这次,为什么要替他解决了年家呢? 难不成,皇叔也要站队了? 乔予安满脑子疑问,不是太子,那还能是谁? 不是太子能是谁?难不成是年家曾经的仇家?毕竟年复可是做了不少亏心事! 乔瑜也能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如此做派,确实不是贺景的风格。 很有可能就是前几日救了她和予安的那位摄政王。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心思。 “管他是谁呢!左右已经出了这口恶气!”乔予安无所谓的摆摆手,舒舒服服的倚在靠背上,顺势将书本搁置在一旁。 看了许久的书,脖子都要酸了。 贺霖瞥了乔予安一眼,微微叹口气,摇头。 思想简单也有个好处,没烦恼! 乔瑜见这丫头又趁机偷懒,举起戒尺警告她。 乔予安立马又拿起书坐直身子。 “殿下,柳将军孙先生在外求见!”太子的贴身侍卫于剑来报。 “请他们进来!”贺景整理一番衣摆。 不用想,他们应该也是为了年家的事找来的。 柳大将军与孙谋士一进门,便见到太子殿下和那位乔姑娘端坐于上首。 而乔家的那位小姑娘和小皇子正老老实实的习文。 这倒是岁月静好的一幕。 二人不露声色的对视一眼。 两人进屋,行稽首,四拜礼“见过太子殿下,八皇子!”。 贺景扶起二人。 乔瑜也紧跟着起身行礼。 乔予安也学着姑姑的样子,倒也是没失了分寸。 两人朝乔瑜微微点头示意。 待他们都坐后,乔予安才乖乖的坐下,把书丢在一旁,颇为精神的等着听热闹。 “想来,将军和孙谋士也听说了年家的事了!贺景不紧不慢的说道。 柳将军和孙谋士点点头,此事对太子十分不利。 京城那些人定会抓住年家不放的。 “无碍,只不过,要有事去劳烦祝将军了!” 贺景并未继续说下去,而是瞥了乔予安一眼 “你看你的书,一会儿我要同你姑姑考的!”。 乔予安的表情像吃了苍蝇一般,但还是听话的举起书挡住脸。 可小脑袋躲在书后,心却不在书上,鬼鬼祟祟的竖起耳朵偷听。 贺景和乔瑜相视一笑,示意柳孙两人噤声,起身悄无声息的来到乔予安的小桌前站定。 乔予安正竖起耳朵听磕儿呢!可许久都没见声儿,便鬼鬼祟祟的冒出头偷瞄。 视线刚刚离开书,便看到了熟悉的月白色衣裳,身子一僵,心虚的抬起头,便见到一脸严肃的贺景。 “呵呵,呵呵呵!”乔予安尴尬的笑出了声。 连忙低下头,自觉的平铺纸张,竖起两根手指“罚抄两遍!”。 见贺景的脸并未松动,乔予安注视着自己的手,不情不愿的又掰出一根,试探道“三遍?”。 贺景只瞥了她一眼,并不言语。 乔予安咬咬牙,一狠心“四遍,不能再多了!”。 “五遍!今日不抄完不准吃饭!”贺景大手一扬。 这一系列行为熟练的不行,一看就是经常罚抄的。 贺霖面色如常的瞧着眼前这一幕,而袖子下的双手紧握成拳。 京城 沉寂的夜空乌云流动,月亮在流云的遮盖下忽明忽暗,深深的宫邸,只见殿内云顶檀木做梁。珍珠为帘幕。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悬挂着暗色暖张,昏暗的烛光下,太后身着石青色常服,绣着金丝柳叶湖蓝紫薇大团花,眼色沉稳淡雅。 满头银发半披肩,盘腿坐于榻上,双眼紧闭,手上粘着佛珠。 “娘娘,年家没了!”年过半百的隋太监弓着腰,轻声细语的禀告。 太后捻珠的手顿了一瞬,随后恢复往常一般“没就没了吧!” “只是,此行过后,民间对太子殿下皆是称赞,只怕,,,”隋太监皱着眉。 眼前的形式,实在是不利。 太后缓缓睁开眼轻笑,饱经风霜的眼角随之浮现细纹。 手悬浮于半空,隋公公连忙弓着腰将胳膊送上去。 太后缓步走到香炉前,身旁的宫女懂事的将香分呈上, “地方与京城藕断丝连,他这一趟,处置了多少地方官,就得罪了多少京官,有民间哪些个蝼蚁拥护又有何用?”。 言罢,太后一个眼神,宫女上前将香盒接过,檀香充斥在殿内。 “有的是想要绊倒他,咱们就静看好戏便好了!”八皇子活着又如何,能死一次,就能死第二次。 只是这摄政王,倒是有些棘手。 处理好边城事宜后,一行人踏上了回京之路。 离开边城期间,她们又遇见了小离,彼时,她已经再一次落入了人牙子的手中。 乔瑜见到她时,她正一脸默然的站在太阳底下任人挑选,眼睛里如同一潭死水,毫无生机。 想起当初她的一念善意,乔瑜将人买了下来,并赎回了她的妹妹。 原本想恢复两人的良籍,后因两个女子,无依无靠,在这世道上也是很难活下去。乔瑜应了小离,将她姐妹二人留在身边。 不过,小离的妹妹,并没又有再入奴籍,乔瑜也承诺小离,待日后,小离有了心上人,她便会还她良籍,送她出嫁。 乔予安本就没抱顺顺利利回去的希望,只是这一路上,杀手一波又一波,着实是太夸张了些。 好在太子和柳将军的人靠得住,乔予安这才没沦落到亲手去杀人的境地,不然她真是要疯了。 乔瑜可没有忘记予安第一次见死人时的狼狈模样。 因此,每天恨不得把乔予安锁在怀里。 每次危机之时,她都会在关键时刻捂住她的眼睛。 虽说如此,但这几次暗杀风波下来,一批批的死人被抬出去,乔予安多次回想到鼻尖萦绕的血腥气,就会恶心的吃不下饭。 贺霖只觉乔予安无用,但每次都会默默的站在乔瑜的身前。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只是在保护他的嫂嫂,为了兄长能放心些罢了。 贺景不放心乔瑜,将身边的暗卫全都派去保护姑侄俩和贺霖。 这一举动,都被众人看在眼里,这下所有人都知道,这位乔姑娘在太子殿下的心中的地位是怎样的。。 连带着乔姑娘的侄女儿,他们主子都爱屋及乌,当成亲侄女儿来看待。 日日督促着她读书习字。 而贺霖也都将兄长的行为全部看在眼里。 可每每面对乔予安,他都无法做到心甘情愿的接纳她。 也无法心平气和的同她相处。 日日见面,他都不想同她多说一句话。 可那人,实在是讨人嫌的紧,总是会在他身前晃悠,着实烦人。 乔予安自然也察觉出这位小皇子的不对劲,每次太子殿下在提问她课业之时,这位小皇子的脸色就难看的很。 看向自己的眼神也略带一丝“讨厌”。 乔予安暗笑,之前总以为这小皇子心性沉稳,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到底还是个孩子。 罢了罢了,她才不会同他计较呢! 既然,她确确实实的分走了他兄长的一些关爱,那,她也会还给他一份姑姑的疼爱,还有她这个姐姐的一些疼爱吧。 乔予安只知道自己大了贺霖三岁,但她却忘记了,这位小她三岁的小皇子唤她的姑姑叫做嫂嫂。 按辈分来讲,她还要叫这位小皇子一声“叔父”呢。 日头缓缓落下山,月儿悄无声息的挂上了树梢。 天色已晚,考虑已经连续赶了四日的路程,贺景下令在永阳镇外的一处清冷的客栈休息一日,整顿车马盘缠,后日再起程。 原本清冷的客栈因贺景一行人的到来而灯火通明,马厩里的马儿们嘶鸣着,急切的踱步,见马奴抱着草料过来,一窝蜂的来到石槽前等待。 贺景顾不得休息,简单的用过饭后,便与柳家父子、孙谋士以及此次护送的将领商议着往后的路程。 京城这一波波的刺杀,让贺景不得不小心商议应对。 四日下来,先后就遇到了两拨刺杀,柳辛川检查过,不是同一势力。 “我这条命,还真是值钱啊!”贺景不由得冷笑,算上边城那一次,紧紧五日的时间,就已经有三股势力想要他的命。 这接下来的路程,快马加鞭昼夜不停最起码也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又何况,队伍内还有女眷。 此次随行的侍卫不少,但也架不住一波又一波杀手的消耗,京城的几方势力既然动手,便不会善罢甘休。 看来,换路是必要的选择了! 乔瑜人到驿站后,就没闲着,拖驿站里的管事派人去买了些食材。 第27章 逃命 给乔予安熬了汤,又下了一些面。 贺霖正在房间里温书,杜嬷嬷在一旁心疼的瞧着自家公子,想要上前劝说他休息一下,可最终还是没能张开嘴。 他的性子摆在哪儿,她曾劝说过无数次,都是以失败告终。 她正想的出神之际,房门倏地被人敲响。 贺霖抬眸,放下手上的书,这时候来敲门,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杜嬷嬷疑惑去开门。 一打开门,便见到乔瑜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汤面。 见到人出来后,绝美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 “我煮了些汤面,见八殿下屋里头灯还亮着,便送过来两碗!”乔瑜说着便把手上的托盘交给杜嬷嬷。 杜嬷嬷连忙接过道谢“多谢姑娘!”。 这位的身份众所周知,瞧着太子殿下对她的重视,想必回京后,多半会在东宫有个一席之位。 只是,如此好的妙人儿,却只能沦落做妾,着实是委屈。 贺霖起身作揖“多谢乔姐姐!”。 按照兄长的辈分,他确实应当如此唤她。 “天色也不早了,殿下和嬷嬷也早些歇着吧!”乔瑜莞尔,俯身行礼 杜嬷嬷回礼,目送乔瑜离开后,端着汤面回了屋。 贺霖瞧着桌案上的面,严峻的小脸儿有些松动,她这是特意送过来两碗。 杜嬷嬷熟练地拿出银针,对于他们来说,一行人里,除了兄长,皆不可信。 “嬷嬷也一起吃吧!”待嬷嬷用银针试过,确认无毒后,贺霖方才动筷。 一口热汤下肚,胃里暖暖的。 在外这几年,也经历过食不果腹的日子,胃也是落下了小毛病。 这几日赶路,也没顾得上那么多,日日饮冷水。 晚饭之时就感到胃不舒服,便没用太多。 这碗面,来的倒是及时。 驿站西头倒数第二个房间内,乔予安乖乖的坐在木桌边捧着汤面。 “姑姑,要不要也给八皇子送去一碗?”乔予安想起了那个小小少年。 他才十三岁,见到那血腥的场面竟然能做到面不改色,坚强的叫人看着心里酸酸的。 “已经送过去了!你就别操心了!快多吃些!吃完好好睡一觉!”乔瑜摸摸她的头。颇为欣慰。 深夜,月光撒在屋檐,乔瑜坐在床边,温柔的视线落在早已熟睡的乔予安,往日里活泼机灵的小丫头如今蔫儿了吧唧的。惹得乔瑜一阵心疼。 招财仿佛感受到小主人的反常,日日都寸步不离,眼下正趴在乔予安的枕边,时不时的用小脑袋的蹭她。 正出神之际,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乔瑜起身,木门打开那一刻,贺景那张俊脸便映入眼帘。 乔瑜轻轻的将门关上,怕冷风钻进屋子,惊到床上熟睡的小人。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乔瑜瞧着他面色略显疲惫,心中有几分不忍。 贺景一双丹凤眼一瞬不瞬的停留在她的脸上,大掌握住她有些凉的手。 “回京这一路上,定是不会太平!”贺景一双温柔的眼中带着一丝不安“跟我走,你可悔?”。 这才是回京的路上,就有如此多的是是非非,等回京后,更是危机四伏四面楚歌,哪怕是在东宫里,也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多少明枪暗箭在天上飞。 乔瑜抬眸对上他那双深情的眼,回握着他的大掌,声音无比的坚定 “不悔!”。 贺景一颗心砰砰的乱跳,俊脸上浮现一丝红晕,破天荒的显露了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少年羞涩。 一把将眼前心爱的女子拥进怀里,仿佛要将她融化在自己的怀中。 月上柳梢头,佳人在怀,贺景那慌了一日的心终于是安定了下来。 “待回京,你便以柳将军义女的身份嫁给我可好?”这件事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以她现在的平民身份,身后没有母家撑腰,入东宫只能是妾,他必须要给她名分和靠山,无疑,柳家就是最好的,最合适的“母家”。 柳将军家中虽有一女,但如今方才十四岁,柳家对这个女娇娥格外的上心,当然也舍不得送爱女入宫。 如此一来,收乔瑜为义女,以柳家女的名义嫁入东宫,既可以保住柳家爱女,他也能给心爱之人一个侧妃的位置。 最重要的是,乔瑜背靠柳家,在东宫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 乔瑜思索一番后,点点头。 清晨,一缕阳光洒在大地之上,客栈四周都有侍卫轮班站岗巡逻,以防有人偷袭。 外出采买的人满载而归,呼吸说话之间,白色的哈气在空气中散开。 熟睡中的乔予安是被吓醒的,她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她双手双脚软弱无力,前些日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杀手捂死了,猛地惊醒,就看到白色的毛发。 乔予安一个激灵坐起身,额间还残留着细密的汗珠,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久久不能平静,低头看到被她弄醒的猫儿,原来是一整个趴在她脑袋上的招财。 “招财,你差点儿弄死我!”乔予安咬牙切齿的指着招财。 招财则是软乎乎的用小脑袋蹭她的手,乔予安一瞬间便消了气! “下次不准趴在人的头上睡了,知道吗?”。 乔予安抱着招财下床,摸到身旁床榻已经冰冰凉,不用想就知道,姑姑一定在伙房。 洗漱过后换了身浅蓝色棉布衣裳便去找姑姑。 驿站的伙房在最东儿,乔予安路过贺霖的房间时,碰巧他也打开门。 “八皇子醒了?昨夜睡的可好?”乔予安露出她的招牌笑容。 贺霖单手背于身后,高冷的点点头,不再理会她在她身侧走过。 内心腹诽,都怕成什么样子了,还装出一副无事的状态,只不过,演技太差了。 乔予安扬起的笑脸僵住,注视着他离开,低声吐槽“好没礼貌!”。 小鼻子一皱一皱的闻,极淡的味道划过“用的什么香薰啊!还怪好闻的!” 杜嬷嬷朝乔予安点点头,连忙跟了上去。 “予安姑娘对公子您倒是挺好的!”杜嬷嬷跟在贺霖的身后。 这几天她将乔家两位姑娘的言行全都看在了眼里,乔小姑娘这几日对公子的好,她都看在眼里。 “才几日,嬷嬷就对她放下所有芥蒂了吗?”贺霖有些稚嫩的脸上浮现这个年纪本不该有的冷漠。 对他好?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这无缘无故的好,他可不相信。 乔家无权无势,眼下看来,就只他们姑侄俩相依为命,想要在京城各个达官显贵中有一席之地,就只能倚靠兄长。 如今她的示弱和讨好,多半是为了她姑姑能在东宫立足,毕竟他是兄长唯一的嫡亲弟弟。 “切!”乔予安一甩头儿!迈着小八字步儿离开。 平日里摆出一副成熟稳重的架势,实际上其实就是个还会争宠的小屁孩儿,不过她也能理解,在外流浪这许多年,好不容易归来,亲亲兄长又娶了,还带了个她这个小拖油瓶儿,分了他兄长的宠爱,换做谁都会不舒服,她才不跟他一般见识。 萧瑟的北风吹起,如今已经入了冬,天气一日比一日冷,天空昏昏沉沉,仿佛下一秒就会塌下来似的。 乔予安觉着有些冷,回屋把自己裹成一个球,趴在窗边望着天“这天阴的,这场雪可不会小。”。 乔瑜坐在桌边,手里是贺景前两日不小心刮坏的衣裳,仔仔细细的缝补着,听到乔予安的话后,也抬头向外望去。 “下了雪,回京这段路又要多花些时间了!”乔瑜微微叹气。 乔予安回眸看向姑姑,确实,花费的时间越长,就代表杀手有更多的机会,雪下起来,一些路线就不得不放弃,杀手埋伏成功的几率便更大。 真是天不遂人愿呐! 姑姑啊!你真是选了最难的一条路! “你老实的在屋里待着,我出去一趟!”乔瑜咬断黑线,将针放回原处,抱着衣裳出了门。 “哦!”乔予安目送姑姑离开,无奈的支着小脑袋“姑姑这朵温柔似水的鲜花儿,到底插在别人家的牛粪上了!”。 要是爷爷知道姑姑嫁入了皇家,胡子都得气的站起来! 正想着,一声巨响打破了客栈的宁静,乔予安吓得一激灵,连忙跑出去找姑姑,跑到门口,想起床上的招财,赶紧返回去抱它。 “哐当”一声,客栈紧闭的大门砸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一抹抹黑色的身影手执利剑穿过灰尘,霎时间,刀剑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 “有刺客!保护殿下!” 贺景将乔瑜护在身后,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便是血肉横飞的场面。 乔瑜后一步瞧见这场面,下意识就要跑回房间去找予安“予安!” 贺景眼疾手快的将人拉住,对身边的两名贴身护卫说道“太危险了,你们俩带人去,保护阿霖和予安”。 “是!”两名侍卫领命离开。 柳家父子在一开始便加入了厮杀,杀了一个又一个,黑衣人的人数都不见少,人太多了,根本杀不完。 反而是他们的侍卫,应对这多出一倍之多的杀手有些棘手。 “你去保护八皇子!我们若是被打散,就在六合城汇合!”柳老将军见势头不妙,连忙与儿子分头行动。 “是!” 乔予安跑出来后,就见到满地的鲜血,眉头不自觉的拧在一块儿。 愣神之际,一把利刃朝她劈过来,不等她出手,贺景身边的侍卫及时的挡下这一刀,护在她身前。 “多谢多谢!”乔予安躲在侍卫身后,杀人这件事,她还能能避则避吧! 又来刺客了,只是,这回的杀手是不是太多了些! 她眼尖的看到在柳将军和侍卫长一众人保护下的太子和乔瑜正在朝院外撤离,连忙要追上去。 可杀手们的势头太盛,生生的将两方隔开,乔予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姑姑越走越远。 “这边!”柳辛川那边已经护着贺霖杀出一条路,离乔予安他们不远。 乔予安顾不得那么多,同他们朝另一个方向撤离,姑姑在太子身边,她也能放心。 在惜命这件事上,乔予安绝对是顶级的,逃跑的速度根本没得说。 众人在林中跑了许久,七拐八拐的早就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听着后头没了声音,想来是断后的侍卫拦住了杀手。 “没事了!先停下来歇一歇吧!”柳辛川一手搀扶着杜嬷嬷,一手拉着贺霖,两人都不会武功,这样的山路对他们实在是不友好。 不过,他倒是被乔予安给惊到了,这耐力,是真的不错。 被贺景派来保护乔予安的侍卫也惊讶了,他本想用内力带着她跑的,谁能想到,人家肯本用不上。 乔予安才没在意这些,在得道可以休息的指令后,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怀里抱着招财,抬起它的猫爪擦汗,大口大口的喘气“累死了!”。 贺霖早已大汗淋漓,听到她的话后不禁内心腹诽,当然累,为了活命,她可是一直跑在最前头! 乔予安抬头看到狼狈的贺霖,拍拍身旁的石头“坐!”。 贺霖也不再矫情,直接坐在上面,周围就这么一个石墩,总比坐在地上强。 其他人也纷纷坐在地上,短暂的休息一会儿。 “多谢!”乔予安接过侍卫递过来的水壶,咕咚咕咚的大口补水。 与一旁的慢条斯理的贺霖形成鲜明的对比。 乔予安注视着他的一系列动作,轻轻抿唇。 真是太子的亲弟弟啊!都这时候了,喝水还喝的这么优雅,佩服! 正感叹着,鼻尖又萦绕这好闻的香气“你用的什么熏香,竟如此清淡好闻?”。 “我从不熏香!”贺霖睨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烦的回道。 “哦!”乔予安皱起小脸儿,不想说就不说嘛!这副样子干嘛! 越想越不开心,直接挪开身子背对着他。 周围的侍卫和柳辛川见状后,纷纷假装没看见,贺霖不喜欢乔予安已经不是秘密了,这一路上,一个好脸都没有,众人都看在眼里。 杜嬷嬷连忙出声打圆场“殿下一向不喜欢熏香,曾经在宫中时,也是从不用的!”。 乔予安点点头,朝杜嬷嬷友好一笑。 她的嗅觉异常的好,可能他们真的没闻到。 贺霖一开始还没在意,可听了乔予安的话后,细细的在身上嗅,确实能闻到淡淡的香气,很淡很淡,刚要开口,便被打断。 “有人来了!快走!”柳辛川察觉有不下三十人追上来,提着贺霖就跑。 第28章 奸细 乔予安也察觉到身后不远处有大批人追上来,个个身手都不错。 看来,杀手的目标不止有太子,还有这另一个嫡子!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不是!你的命也这么重要吗?”乔予安一边跑,一边歪头询问贺霖。 贺霖瞥她一眼,这碎嘴子这会儿不怕了? 他早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杜嬷嬷的双腿也直打颤儿,一个没站稳摔在地上。 “嬷嬷!”眼见着嬷嬷摔倒在地,贺霖连忙停下脚步。 “公子,公子您快走,别管老奴,别管老奴!”杜嬷嬷早已上气不接下气,语气中都是自责。 一名侍卫将其背在背上,不敢浪费一点时间。 乔予安察觉到身后的杀手越来越近,而他们的速度也慢了下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追上,到那时大家全完蛋。 眼下最好是有人把杀手引开。 “停停停!”乔予安拦停了贺霖,二话不说开始上手解他的披风。 “你干什么!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把你孩子脾气收一收!”贺霖此时对她的厌烦达到了顶点,这些日子的隐忍彻底爆发。 众人纷纷噤声,看着两人。 招财见自家小主人被凶,瞬间便炸了毛,朝着贺霖发出暴躁的猫叫声,若不是乔予安紧紧的抱着,它下一刻就要窜上去挠他。 “嘘!嫌那些人追不上来吗?”乔予安被他突然的挤眼吝啬弄得一愣,不过现在情况紧急,不是计较的时候。 她安慰着怀中炸毛的招财“好了好了哦~” 想着现在贺霖的头脑不会清醒,便转头对柳辛川说道“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给我两个人,我们把人引开后,你们往回走,选另一条路!”。 不再废话,在贺霖震惊的眼神下卸下他的披风披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一次,他并未阻止。 其实,披风的用处不是很大,就是以防万一被人追上,发现她并非贺霖,用披风掩饰一番拖延时间罢了,她也不是非要用的。 只是看贺霖这样,她实在是不顺心,就偏要摘下她的披风,以解解她的气。 “快!先躲起来!”乔予安示意柳辛川。 “六和城汇合,你小心!”柳辛川也能明白,这个方法是保全众人最完美的办法,也不磨叽,将贺景的两名亲卫留给她,小声告诉她会合地点后朝一边跑去。 乔予安带着两人将众人离开的痕迹掩盖,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躲在远处的贺霖眼中尽是不可置信,内心的防线在一瞬间崩溃。 他想喊她一起走,但理智告诉他,这个决定是最稳妥的。 每个人手上拿着两根棍子,不停的打乱地上的落叶,就连招财都被她放在地上充当人。 省的被杀手跟看出些什么,发现他们人数不对,能瞒多久是多久! 柳辛川双眼如炬的盯着前方,心中感叹乔予安心细如发,眼睁睁的看她朝相反的方向走远。 三人离开不久,后方便出现一群黑衣人,大概能有三四十,令人不解的是,人群当中,竟然还有两只狗。 乔予安做的天衣无缝,一群杀手甚至没有一丝停留,直直的追上去。 柳辛川地上的手不自觉的紧握,眉头紧皱,脸色很是难看。 他心里清楚得很,以双方人数实力上的差距,一旦被追上,那就是个死。 “我们走!”柳辛川狠狠地咬着后槽牙,那丫头看上去就是练家子,希望他们能逃出去吧! 眼下他们万万不能优柔寡断,一旦那些杀手追上发现少了人,就一定会返回来,他们要快些离开。 贺霖看向相反的方向【胆小鬼,你一定要活着啊!】 另一边,因着三人都是练家子,他们速度倒是快得很,多次甩开杀手后隐藏足迹,可身后的人像是开了天眼一般,总能准确无误的找到他们离开的方向迅速追上。 一来二去的,饶是乔予安这样好的体质也有些吃不消了。 “真是见鬼了!怎么甩不掉啊!”乔予安喘着粗气,她 本想着休息一番,可身后的杀手穷追不舍,这让她对自己的隐藏痕迹的手段产生了怀疑。 可转念一想,身后的杀手人数不见少,就说明贺霖柳辛川他们并未被发现,那怎么能准确无误的找到自己的呢? 两名侍卫也开始怀疑起来“这,,,” 此时,乔予安注意到身上的披风,鼻尖的香气显得愈发的刺鼻,难道,,, 她猛地攥紧披风送到鼻尖,有一瞬间的怔愣。 “是披风!”那名负责保护乔予安安全的侍卫面露惊诧。 “这就说的通了!”乔予安喃喃道。 他们是循着气味过来的,想到这儿,她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如果她不是置气偏要卸下他的披风,那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乔予安并没有一味地逃命,她注意着周围的环境,往左,林子茂密,杂草丛生,往右,林子渐渐稀疏,大概就是官路。 如今身边没有姑姑,她必须要自己做一些决定。 她将披风扔掉“走!我们出林子去!”。 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大批黑衣人突然停下了脚步,在前头领路的大狼狗突然停下脚步,在一处干草堆旁边刨了又刨。 叼出一片衣角,牵狗的黑衣人将衣裳拿出来,熟悉的深蓝色披风映入眼帘。 “这,,”他们是眼睁睁的看着贺景贺霖兄弟俩逃离的,这披风就是贺霖离开时穿在身上的。 “看来是暴露了!”领头之人用两根手指挑起披风凑近闻了闻,大掌不自觉的攥紧。 一双锐利的眼打量四周,地上的痕迹早就被他们掩盖,根本无法辨别出来,瞬间气氛变得阴郁。 “分成三路,追!”。 另一边,乔予安还在思索着内心的小九九,上了官路,人多起来,他们能逃离的机会大一些。 三人飞快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不过,她的一颗心还是没能放下,这披风上的味道是怎么来的?队伍里有奸细,是谁呢?现在在谁身边?姑姑是否安全呢? 还有一点,这香味清淡,不注意的话根本不会闻到,更不会引起注意。 身后的杀手竟然能够根据这微乎其微的气味追上来,究竟是怎样的奇人。 “前面就是官路了!”一名侍卫指着前方。 稀疏的林子后便见到宽敞的官路,乔予安早已经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半死不活的说道“快~再跑几步儿就出阎王殿了!” 两名侍卫也看出她是真的很累,便一人架着她一边胳膊,朝光明的大路走去,而招财,则是一个大跳跳到她的肩上。 “二位大哥,你们真是我亲大哥呀~呜呜呜~”乔予安瞧瞧左边,又瞧瞧右边,她的大腿呦,累的快打颤儿了都。 “哎呦”招财一整个身子吧唧一下子呼在她的脑袋上。 终于上了官路,三人寻了最近的一处简陋的茶肆。 乔予安直接脱离了两人,一头钻了进去。 “呦,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店小二见三人衣着上等,气质不凡,瞬间眼前放光。 来了大主顾喽! “住店!” “打尖” 三人异口同声的说出了不同的回答。 乔予安回头看向两人,只见他们眉头依然紧皱,朝她使眼色。 “姑娘!身后还跟着尾巴呢!在此处停留实在是不妥”高个子负责保护乔予安安全的那名侍卫轻声提醒道。 另一名长相清秀的侍卫则是注意着周围人的一举一动。 乔予安的相貌实在是太过出挑,尽管经历狼狈的逃命之路,可依旧不减其芳华,反而更多了几分 恣意。 这会子已经是晌午,有不少赶路之人在此处停留,茶肆里已经人满为患。 她一进门,原本热闹的茶肆瞬间静了下来,静的可以听到有些人倒抽一口气的声音,上上乘的样貌引起了茶肆中人的眼球。 “啊?”乔予安小脸儿皱在一起,有些不情愿。 这个时候,她多想舒舒服服的躺一会儿啊!呜呜呜呜! 可他说的实在是有道理,深吸一口气“打尖儿!”。 “好嘞!客官这边请!”小二引着三人走到靠窗边唯一一处空位。 乔予安终于能歇歇,坐在椅子上的一瞬间就像没骨头似的倚在窗边,双眼无神“累死了!”。 招财也在她身上跳下来,趴在椅子上,不停的给自己顺毛儿。 “上你们的招牌菜,还有,一壶茶!”高个子侍卫见她累成如此模样,便自觉的点菜。 小二一下子就乐起来,他就说,这一定是大主顾,果然没错。 “那个,可不可以不要茶,太苦了!不好喝!”乔予安一听招牌菜,瞬间直起身子来了精神,可一听到茶,她弱弱的来一句。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侍卫被他弄得一愣,磕磕巴巴的回答“额,好,好”。 转身对小儿叮嘱道“不要茶,要白水!”。 乔予安目的达成,瞬间开心“多谢!”。 随后又比划着四根手指头,对小二说道“小哥,不用太多,四个菜就够!”。 小二原本以为可以狠狠地赚上一笔,可这姑娘两句话,直接大打折扣,原本热情的态度瞬间冷淡,转身就走“哦!知道了!”。 长的貌美,可惜是个扣的。 “嘿!他他他她”乔予安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他什么意思嘛!”。 两名侍卫偷笑,已经习惯了她的古灵精怪,不着痕迹的用身体挡住周围食客投来的目光。 “坐啊!别就我一个人坐啊!”乔予安扬手在桌子对面拍拍,示意两人坐下。 这都跑了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累啊!还有力气站在那儿呢! “两人对视一眼,有些为难!” “坐坐坐!歇一会儿!吃饭,吃完饭还要赶路呢!”乔予安热情的招呼着两人。 最终还是他们拗不过,在对面坐了下来。 “话说,两位大哥,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乔予安自来熟的给两人倒水。 高个子侍卫接过茶壶自己来。 乔予安也没坚持,任由他自己倒水。 “姑娘叫属下阿左便好!”高个子侍卫将水壶放在一边。 “属下阿右”另一个侍卫始终都没放松警惕,一直都在注意四周人群。 “别姑娘姑娘的叫我了,就叫我予安吧!”乔予安一双大眼睛一转,身体前驱,轻声问两人。 “东宫丫鬟的伙食怎么样?工钱是多少?”这俩人能在太子身边做亲卫,相比地位不低,在东宫的时间也不短了。 等回京后,她就要在姑姑身边做个小丫鬟了,打听打听工钱和待遇,也是应该的! 两人被她突然的问题搞得晕了头,这些日子跟在太子殿下身边,常常能见到这位予安姑娘。 平日里没少见她跟殿下和乔瑜姑娘因为习书而斗智斗勇。 每天都能冒出不同的乐子,小脑袋瓜儿里存着一堆稀奇古怪的想法。 可今儿这又是来的哪一出? “府中的丫鬟,每个季度都会分发四套衣服,吃食上,每日猪肉半斤,白米五勺,黑盐三钱,菜十二两,白菜,茄子,黄瓜” “至于月银的话,一到五年的宫女每月四两,五到十年的话月银八两” “不过,每个人都会有所不同,一些在主子身边伺候的,平日里会有主子的赏赐,进项不等”阿左虽然不解她为何这么问,但他还是一五一十回答她的问题。 “才四两!”乔予安震惊了!这也忒少了些,目光扫过二人,瞧着身上的衣物并不便宜“那你们呢?侍卫会多一些吗?”。 “我和阿右是一等侍卫,拿的是年俸,一年一百四十两”阿左面不改色的说道。 “一百四!”乔予安再次震惊了,这差距也忒大了些。 她决定了,等汇合的时候就跟太子姑父说,她要做侍卫!!! “日后还要两位大哥多多关照了!”乔予安双手抱拳。 等她也做了侍卫,保不准就是在两人手下干活儿,此事不拍马屁,更待何时啊! 她不由得幻想着今后拿年薪的日子,那哪是女侍卫啊,那就是女富婆! 白花花的银子正在向她招手呢! 第29章 后悔 阿左阿右被她搞得一头雾水,哄孩子似的拱手回应她。 四个小菜很快就上齐,乔予安迫不及待开始动筷子。 “嗯~不错不错!”乔予安不挑食,四个小菜配两碗米饭,吃的那叫一个香。 一旁的招财也吃的直呼噜。 阿左阿右原本就没对路途中茶肆中的吃食没抱什么期待。 可乔予安和招财这一人一猫的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这顿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饭菜倒是吃的格外的香。 三人一猫吃饱吃饱喝足,阿左摸向怀中,一愣,眼露震惊的低头看向阿右。 两人视线相交,只见阿右左手缓缓上移,摸向腰间,面露尴尬。 前些日子跟随太子外巡的兄弟们出事,他们这些没有家室两袖清风的弟兄们就把身上的银钱都给了那些兄弟们的遗孀或者老父老母了。 本来他们也攒不下多少,想着还有一个多月就发年俸,平日里吃穿用度都不用操心,身上就没留银子。 “这,啥意思?”乔予安的一双眼中尽是震惊“没钱你刚刚,上招牌菜啊!”。 她不由得学起了方才阿左点菜时的威风。 阿左老脸一红“咳咳,我兄弟二人这几日手头确实不松快”。 “是啊!”阿右也不好意思的应和,双手抱拳“劳烦姑娘了!”。 天空黑压压的,不知何时,竟下起了雪来,大地已经铺上一层银白,大片大片的雪花夹杂着北风落下,暴雪中很难分清方向。 路上早已没有了行人,只见一少女捧着钱袋子一脸心痛的走出,身后跟着两名浑身贵气的侍卫,其中一人,怀里还抱着一只小白猫。 “呜呜呜,我好不容易才鼓起来的钱袋子啊!呜呜呜” 沉浸在失去重金痛苦中的乔予安走出老远,忽的感到脖子一凉,一缩。 这才缓过神来“下雪了?”。 乔予安仰着头,晶莹的雪花落在脸上,凉凉的。 “哇偶!”此时她早已将钱袋子忘得一干二净,一头扎进风雪中撒欢儿“这么大的雪啊!哈哈哈!”。 招财也在阿左的怀中跳下来,跟在小主人身后,滚了一天的小白猫早已成了小脏猫,跳进雪中后显得更黑。 阿左阿右被她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一脸懵,他们还在琢磨怎么哄哄她呢!毕竟她看上去实在是伤心,虽然只是因为半两银子。 可还没等他们行动,她自己稀里糊涂的就好了! 这情绪的波动实在是忒快了些,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两人刚想上前商议商议能否在此歇一日再赶路,一个不留神儿人就没了影儿。 两人连忙循声去找,看清人后,发现她正在雪地里打滚儿,一人一猫玩儿的不亦乐乎。 “阿左大哥,阿右大哥,我们玩儿会儿雪吧!反正这鬼天气也没法儿赶路,今儿就在此处住店吧!”乔予安看到两人后,立刻坐直了身子,满脸的期待。 阿左阿右对视一眼“好,我与阿右在暗中保护姑娘!”。 “你们不休息吗?跑了大半天你们不累啊!”乔予安站起身,拍打着身上的雪。 阿左阿右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她,这丫头是不是记性太差了些。 “害!不就是银子嘛!我有!我请你们!”乔予安大手一挥,好不潇洒。 忽的冷风吹过,凉的她打了一个激灵,招财嗖的一下钻进她的怀里“我们快回去吧!这么大的雪,一会儿该没房间了!”。 回到客栈后,好巧不巧的就只剩两间房,最后,只能委屈阿左阿右两人挤一间房。 等到付银子的时候,乔予安又愣住了,因着下雪无法行路的原因,老板坐地起价,可偏的她们不得不住店,两间房直接花了八两银子。 马上就要空空入也得钱袋子直戳乔予安心窝子。 “黑啊!真黑啊!”乔予安捂着她受伤的小心脏,戏精似的颤颤巍巍的往屋里挪蹭。 正演的上头,发现自己的房间在最边上,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没底,又转头退了回来。 “两位大哥,你们的房间在中间,会不会太吵了!”乔予安一本正经的问。 阿左阿右相视一笑,一眼就洞穿了她的小心思,也起了逗她的兴致“不吵!”。 “啊?”乔予安明显没想到他们会如此说,愣了一瞬,不过这点儿变故可难不倒她。 乔家祖训,只要脸皮厚,啥都不是事儿。 “哎(两声),两位大哥不必勉强,予安不怕吵,还是让予安承受这一切吧!”乔予安一副勉强的模样,顺手就把阿右手里的钥匙顺走,朝两人摆摆手“不谢昂!”。 阿左阿右注视着她心满意足的回了屋,面上露出无奈的笑,两人突然有种喜当爹的感觉。 乔予安累了大半天,吃饱喝足后直犯困,躺在床上搂着招财就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 乔予安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捧着已经咕咕叫的肚子“饿了!”。 招财见她醒了,嗖的一下窜到门口扒着门,急迫的想要出门。 “别急别急!”乔予安安抚着急得不得了的招财,起身开门。 门开的一瞬间,招财就迫不及待的窜了出去。 “啧啧啧”乔予安无奈的摇头,这猫,忒不沉稳,一点儿都不随她。 刚出门,正巧碰上在二楼最右侧过来的阿左阿右,两人步伐轻快,看样子休息的不错。 三人又坐在熟悉的窗边,吃了些晚饭。 乔予安坐的位置正正好好就能看到客栈内的马厩,晌午的时候马厩还只有三两匹马呢!怎么这会子就满了? “阿左大哥,马厩里的马什么时候这么多了?”乔予安光顾着玩儿了,根本没注意。 阿左听了她的话,也朝院中的马厩看去“是咱们出去期间来的人”。 他们出去走一圈回来后,马厩就是满的了,但却不见人露面,大概是住店的客人。 阿右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注意力便又收回来。 “这都到了饭点儿了,怎么不下来吃饭呢!不饿吗?”晚间的茶肆没有晌午时热闹,硕大的一楼只坐了四桌人用餐。 “应该是不喜欢热闹,在房间里用饭了吧!”阿左环视一圈,眼中尽是警惕。 其实这间茶肆并非单纯的茶肆,而是茶肆与客栈的混合体,既能品茶吃饭,又能住宿,只是写了一个“财源茶肆”的名而已。 茶肆外围简简单单的用粗木头围起来,正门的牌匾经过时间的摧残,显得有些破烂。 茶肆共两层,一楼摆的餐桌二十有一,二楼则是一间简小的厢房,左侧,右侧,加正面,一共有二十六间房。 阿左阿右两人自打进了这家客栈开始就轮流站岗,注意着客栈内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自打他们回到客栈后,有十八间房门从始至终都没见人露面,只能见到小二端着饭菜恭敬的进出。 乔予安发现他们俩一直紧绷着,始终都警惕着四周,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难不成,是那些人?”她身体前屈,小声的问。 “说不准!”阿左摇头“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间茶肆里,高手不少”。 “目前看来,八成没什么问题,一会儿你就回屋,少在外面晃悠,我和阿右会轮流站岗,放心吧!”阿左叮嘱她。 保护她是主子的命令,不过也有一些其他的私心,男人的天性,就是对女人的保护欲,更何况是可可爱爱的绝色少女呢! 阿右抬起眼皮睨了他一眼,不着痕迹的勾唇,这小子! “好!多谢两位大哥!”乔予安惜命的很,他话音刚落,就抱着招财小跑上了楼,嘴里还在喃喃“听人劝,吃饱饭呐!”。 乔予安回房后,她隔壁的房门原本的缝隙悄无声息的关闭。 “叫你逞能,一点儿本事没有,装什么大尾巴狼啊!现在可好,骑虎难下了吧!小命儿都要不保啦!”乔予安躺在床上不停的自言自语。 她后悔了,是怎么造就了现在这个场面呢? 哦!是她自己! “招财,你可别学我!自己半斤八两,一定要心里有数昂!”她拉着招财的小爪子吐槽。 “喵~”招财嫌弃的缩回爪子,自己给自己用舌头顺毛儿。 “可不行头脑一热,就逞英雄,英雄是谁都能做的吗?”手里头没了毛茸茸,她实在是难受,一把搂过招财,脑袋趴在它的身上。 “喵喵~”招财想要挣扎,但没能挣脱。 “呜呜呜,想我大好年华,该吃的还没吃过,该看的还没看过,美人刘大疯的新画本子我还没看完呢,我还不想死啊!呜呜呜!” “喵喵喵”招财两条前腿儿趴在床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隔壁房间里,一男子一身酱紫色常服直缀,一旁搭着墨色狐皮大氅。 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桌面上敲击,房间的隔音似乎有些差,再加之习武之人,耳力好。 他将隔壁少女的自言自语全都收尽耳底,嘴角缓缓勾起“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嘛去了!”。 入夜,最后一间房也暗了下来,所有人都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乔予安早就把所有的一切抛诸脑后,睡的那叫一个香。 最右侧靠边的房间里,阿右的视线停留在中间的一个房间。 就在此时,一声声拍打门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 二楼的房间此起彼伏的亮了起来。 第30章 相遇 “小店已人满,客官还是另寻他处吧!”小二睡意惺忪,头发有些乱,手忙脚乱的搂着衣裳。 “店家还是开开门吧!这外面暴雪,天黑实在是行不得路了!我们不用房间,只在厅中落脚躲避风雪便好!付同样住店的价钱!”外面的声音带有一丝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冻死过去。 这么冷的天,若是再迷路,冻死在外面都有可能,小二不好做决定,正巧此时掌柜的也裹着衣裳出来。 “让他们进来吧!在楼下过夜!”掌柜的点头,示意小二将人放进来。 这方圆十里,就他们这一家茶肆,今儿也是赶巧儿,来一份儿大单子。 “啊!”小二开门,突然被外面的摄人的人脸吓了一跳,吧唧一下坐在地上。 不过他很快就缓过神来,连忙道歉“客官见笑了!快请进!” 客栈大门敞开,一男子率先走进屋中,其浑身戾气,身高八尺,一身横肉,左颊眼底有一块儿银元那么大的疤,再加上其眼神阴鸷,小二这才失了态。 那人身后还跟着十一个黑衣人,都穿着相同的衣服,身上已经落雪,每人的手中都拿着剑,眼神冰冷。 阿右迅速打开一个门缝儿,他这个角度,刚好看到仓皇起身的小二,下一秒,他不禁握紧手中的剑。 阿左也醒了,在门被敲响的那一刻就醒了,听到小二的叫声后,轻手轻脚的来到门前。 这一声惨叫,终于是把乔予安给炸起来。 冬日里的被窝是有一种神奇的魔力的,乔予安美梦被打断,一脸的生无可恋。 带着怨气下床,却不得不轻手轻脚的,悄悄的打开门缝。 呜呜呜,逃命之人,不配有脾气。 她房间是正对着门口的,她一开门,就看到门外的景象,身体一僵,连忙将门关上。 “我去,这是什么运气!”乔予安惊出一身的冷汗,不由得抱紧了招财“嘘~”。 那身打扮,明显就是白日里的那群杀手。 就只有十二人,想来是他们分头追的,这应该是其中一队,看样子,应该是单纯的被大雪困住了脚步,碰巧来这儿借宿的。 “来两坛烧酒,上招牌菜!”男子声音如虹,哪还有方才敲门时的虚弱。 “掌柜的,,”小二朝掌柜求救,现在厨师都睡了啊! “去,把人叫起来,掌勺,别怠慢了客人!”掌柜的也没有心情再回去睡觉,这群人来者不善,他干脆就在楼下主持大局,以免扰了贵人清净。 领头的黑衣人冷笑,还算这掌柜的识趣。 一旁小眼睛黑衣人环视一周后,一丝精明划过了,在领头之人耳边低语“大哥,不如上去查探一番?”。 领头之人眼前一亮,是啊!这雪天难行,八皇子又不像他们这些习武之人,保不准就在此处歇下呢! “你们都记没记着那些人的样貌?”巩巴点点头。 他倒是记得一人,一个女人,京中花满楼有一名妓名为楚盼儿,美得恍若神仙妃子,其初夜的身价便买得黄金五千两,就连单单听她唱曲儿,都要百两银钱。 他曾有幸见过一面,美人儿躺在贵人怀中,身着水色纱衣,雪白的臂膀勾着男人的脖子,薄纱里的小衣被扯的移了位置。 那张脸,的确美,美得他一年来都不曾忘却,哪怕只一眼。 可今儿刺杀之时,他远远的就看到跟在柳辛川身后逃离的少女。 其脸上不施粉黛,肌肤吹弹可破,鬓发上仅插着一根简单的木簪,身着素淡的布裙,那模样,比之楚盼儿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思及此,他身下升起一股无名火。 “都记着!”手下的黑衣人点头。 “搜!”巩巴大掌一挥,十几名杀手提刀便上了楼。 “诸位客官,楼上的客人都已经休息了,您这是作甚!”掌柜的连忙上前试图制止,但却近不得身。 “我等奉命追拿要犯,尔可要拦?”巩巴眼神狠厉。 “官爷可有通缉令?” “小人在此过活,总不能平白的得罪了客人啊!”掌柜的赔着笑脸。 他在此处开店十余年,也是经历过不少。 这群人,一看就是杀人的刀,没有什么顾忌。 他万不能将人惹怒,否则,丧尽天良的这群人很有可能血洗了这店。 “爷这把刀,就是通缉令!”巩巴冷哼一声,不顾其无作为的阻拦。 此时,门后的乔予安慌得一批。 眼瞅着一群黑衣人上楼,乔予安紧紧抱住招财“这掌柜的也没诚心拦啊!”。 她这个屋子,正对着上楼的楼梯,其中一人上楼后径直走来,吓得乔予安抱着招财连连后退,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乔予安缩在床边,不停地祈祷别进来。 可偏偏,老天没听到。 只听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头打开,一抹光亮照进屋内,却久久无人进入。 乔予安猛地睁眼抬头,只见阿左阿右如同天神一般挡住一众黑衣人。 乔予安长舒一口气,上前,十二名杀手,拼一把,也并非没有出路。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个真是意外收获,巩巴原本并未抱有期望。 没想到啊没想到,刚推开第一间门,就炸出了太子身边的贴身护卫之二。 巩巴的一双眼越过阿左阿右,直直的落在了两人身后的乔予安的脸上,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少女的肤色如雪般洁白,晶莹剔透,仿佛是由最纯净的玉石雕琢而成。 三千青丝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耳后,轻轻拂过她白皙的肌肤,如丝般柔顺。 她的眼睛明亮而灵动,宛如星辰般闪耀着迷人的光芒,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乔予安只觉一双双炙热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突然有种想打人的冲动,可还是冷静下来,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 “怎么就三个人?继续搜!”巩巴话音刚落,几个手下便四散开来。 乔予安不着痕迹的同阿左阿右换了个眼色,趁此机会,直接冲了出去。 “这大块儿头真是一点儿脑子都没得长”乔予安一溜烟儿便跑到楼下,阿左阿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了两人。 “豁!”乔予安不禁竖起大拇指,好功夫啊! 阿左阿右杀的痛快,乔予安在楼下看的热血沸腾。 小眼睛杀手试图抓住乔予安,可她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灵活的四处乱窜,让人根本无法的手。 阿左阿右原本还有些担忧,可看到她游刃有余的捉弄那杀手,便也能放下心来。 乔予安的眼中闪过小狡黠,她答应了姑姑,隐藏她会武功这件事,可并不代表,她就任人宰割了不是。 眼看着小眼睛杀手被激怒,没了耐心。 她不着痕迹的往人群中去,身后的人早已经起了杀心,利刃已经出鞘。 乔予安察觉到背后传来的剑气,唇角轻轻勾起,一个闪身,“噗呲”。 “哎呦!”一黑衣杀手捂着屁股,已经鲜血横流,回头一看,竟是自己人“你眼睛瞎了不成!”。 “他奶奶的!老子弄死你!”小眼杀手啐了一口,眼神狠厉。 楼上,不知何时竟多了一男子,其目光停留在乔予安的身上,唇角微微勾起“呵呵”。 眼看阿左阿右体力不支快不敌之时,男人剑眉轻挑,身后窜出去两道黑影。 四人迅速解决了剩下的杀手。 小眼杀手被一箭穿心之时。乔予安连忙转过身去,正巧看到楼上的男人。 “摄政王!” 她双眸圆睁着,有一瞬间的失神。 贺祁御微微躬身,双臂支在二楼的木栏杆上。 忽明忽暗的烛火打在他脸上,显得他的五官更加的俊朗。 他嘴角勾起,那双深邃幽深眸子停留在她身上。 两人的视线相交,乔予安连忙低下头,屈身行礼。 大名鼎鼎的摄政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当年这位摄政王还是皇子之时,便多次率兵抵御外敌。 更是多次以少胜多,奇兵大胜。 元赤的铁骑踏上燕南囯的国土后,燕南覆灭。 在此之后,元赤曾多次进犯北陵。 起先两国打的有来有回,可自从贺祁御率兵南下后,元赤便再也没能在战事中占便宜。 期间元赤先后起兵四次,四战皆败! 在那之后,元赤便打消了对北陵的想法。 “多谢摄政王出手相救!”阿左阿右拱手行礼。 “你们主子呢?”贺祁御的视线在乔予安的身上移开,懒洋洋的开口。 阿左将今日发生之事托盘而出。 贺祁御在听到乔予安以身犯险,引开杀手之时,视线不着痕迹的在她身上划过。 说她胆小吧,她还能以身犯险,说她胆子大吧!可她却连杀人都不敢看。 这小丫头,还真是好玩儿的紧。 就在此时,招财突然挣脱乔予安的怀抱,轻车熟路的窜进贺祁御的怀里。 “招财!”乔予安惊呼。 “如此,你们便同本宫一路吧!”贺祁御剑眉轻挑,抚着猫好心情的说道。 说罢,不等三人回话,便径直转身回屋。 “我的招财!”乔予安的话被无情的关在门外。 招财平日里最讨厌陌生人了,怎么今日,却主动跑过去。 乔予安一头雾水,不过,她可没蠢到去敲响摄政王的房门。 在人们的传说中,摄政王贺祁御就是个不好惹的代名词。 “招财,你好自为之吧!”乔予安为招财流下鳄鱼的眼泪。 许是心中有底的缘故,预期中的噩梦没有到来,后半夜乔予安睡的格外香甜。 一大早,乔予安便被急促的敲门声叫醒。 没办法,如今是跟着摄政王同行,受人家的庇护就要按人家说的做。 乔予安可不傻,如今才是最安全的时候。 有摄政王这尊大佛压阵,就算杀手来了,也是不敢出手的。 乔予安直呼幸运。 不过,只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她的招财粘在人家的身上不下来了! 这两日,乔予安多次尝试叫回招财,可它就像没听到似的,死活抱着摄政王的大腿不松爪子。 气的乔予安扔猫的心都有了! 三日后,六和城,来福客栈内。 乔予安付完住店的银子后,抖擞抖擞钱袋子。 “啪嗒!”掉在手心一块小的不能再小的银锭子,然后,钱袋子就空空如也。 好不容易攒了十八两银子,这才几天,就剩这么一点点了! “看来!我是真的跟银子无缘吗?呜呜呜”乔予安那叫一个伤心。 她想起来主持曾经解签,说她命中无财。 起先,她还抱有一丝期待,可如今,期待个大头鬼啊! “哭丧个脸做甚?”贺祁御抱着猫上楼,迎面就撞见悲伤的不能再悲伤的乔予安。 只见她左手手心一锭银子,右手机械般的抖搂着钱袋子,撇着嘴,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乔予安正沉浸在痛苦之中呢,忽的被人打断。 猛地抬头,便撞进贺祁御那双深邃的眼。 好似黑夜中的星空,又似无尽的深渊,叫人捉摸不透。 乔予安尴尬一笑“没,没什么!”。 贺祁御视线上下波动,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嗯!”贺祁御收回视线,只嗯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小丫头心疼银子了! 到了六和城后,阿左阿右出去寻其他人的下落。 或许是他们用马,脚程快。 乔予安此时的心全都放在了姑姑身上。 阿左阿右都出去一天了,一个消息都没有。 乔予安的一个心不由得提了起来,姑姑啊!你一定要好好的! 次日一早,乔予安一开门,便见招财蹲在门后。 “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啊!”乔予安抱起离开她多日的饭搭子。 花了身上最后的一锭银子,点了一桌小菜。 等阿左阿右回来后,正好菜上齐。 “怎么样!到了吗?”乔予安忍不住问道。 阿左摇摇头“再等等吧!”。 “最好他们今日能到!”乔予安喃喃道。 “为何?”阿左疑惑的问道。 乔予安抖搂抖搂空了的钱袋子“不瞒两位,若是他们今日不到,晚饭我们就没得吃了!”。 阿左阿右“e,,,”。 “不过放心吧!西北风管够”乔予安拍拍胸脯保证道。 “小心!” 第31章 蹭饭 乔予安自信的过头,一个没坐稳,就朝后摔过去。 阿左阿右作势就要起身去扶,可在看到她身后的男子之时,恭恭敬敬行礼,这就直接导致,他们二人眼睁睁的看着乔予安挨摔的全过程却无能为力。 “艾玛!”乔予安结结实实的摔个四仰八叉,捂着肩膀,又捂着脑袋,还揉揉屁股,两只手根本忙不过来。 周围的食客纷纷投过来视线,不住的偷笑。 乔予安躺在地上,一抬头,一张俊脸映入眼帘,男人的嘴角噙着慵懒的笑。 “呵呵!”乔予安硬是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一个咕噜就起来,乖乖的站起身。 低着头,坏了坏了,挡了这位爷的路,不会被杀吧!她还不想归西啊! 贺祁御的双眸犹如深邃的黑洞,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光芒。他的眼神充满了强烈的侵略性,仿佛要将她看穿,让她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面前。 乔予安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许久,只听头顶上的人一声轻笑,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移开。 “呼~”乔予安歪头看去,见人离开后,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往后的日子,可够她受的喽! 京城那种地方,一杆子打下去,大半杆子皇亲国戚世家权贵! 那些人,动动手指头就能要她的小命儿,今后啊!就得把脑袋别在裤腰上! 希望太子的那颗心啊!能真一些,这样,她就能放心姑姑留在京中。 日头东升又西降,乔予安抱着招财守在客栈门口,等待着姑姑的到来。 等了许久,都不见人影,直到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时,阿左阿右结伴而归,乔予安突然有个想法,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又出意外了! 两人直挺挺的站在她身前,还是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语气“没有”。 “那可怎么办!”乔予安捂着她可怜的小肚子,它早在半个时辰之前就开始咕咕叫了啊! 客栈二楼,柏舟,柏川奉自家主子的命令,端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下楼走一圈。 起先,两人还不明所以,直到看到蹲在客栈门口的那抹身影后,两人突然通透了! 兄弟俩默契的相视一笑,自觉的绕了一大圈,特意路过门口,柏川生怕她闻不到,路过门口时特意忽煽忽煽。 直到那抹身子明显一怔,两人才若无其事的离开。 为了能让她看清菜色,柏舟特意找了个绝佳的角度。 饿极的乔予安忽的闻到一阵香气,一人一猫几乎同时身子一僵,而后回头,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柏舟柏川的手上。 “熏鸡,烧鸭,红烧肉,排骨,烧茄子,呜呜呜太香了!”她狠狠地吞口水,这香味儿,只窜天灵盖儿。 “摄政王每顿都吃这么好的吗?”乔予安的魂儿早已被勾走“这么多,他肯定吃不了吧!” “招财,我俩在门口守着,会不会能得个剩菜尝尝!”乔予安搂着招财,征求它的意见。 阿左阿右很是无奈,看来,两人需要想办法弄点儿银子去,乔姑娘都饿昏头了。 “喵~”招财一双大眼睛咕噜咕噜转。 “你也这么觉得吧!我们走!”乔予安抱着 阿左阿右刚想上前制止,便被突然出现的柏峰拦下。 “简单吃些!”柏峰扔给两人一个钱袋子,丢下一句话便没了影。 阿左阿右面面相觑,却没反抗。 这三人同时出现,不用脑子想就知道是谁的意思。 两人不傻,看来,这位乔姑娘,是入了摄政王的眼了。 阿左阿右注视着什么都不知道的乔予安,还抱着招财爬楼梯呢!小心猫毛都剩不下!真为她捏一把汗。 都已经被饿狼盯上了,还没心没肺的只知道吃呢! 现如今,他们俩能做的,就是做好被主子罚的准备,这才几天,他们就把主子心上人的侄女儿给保护丢了! 主要是,还是最不好惹的一位爷,鲁莽不得! 馋猫抱着招财猫站在摄政王房间的门口。 往常本应该在门口守着的柏舟如今不知去向,此时就剩两个馋猫守在门口,正纠结该如何做。 乔予安正纠结之际,怀里的招财“嗖”的一下窜了出去,直接拱开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招,,,财”她试图叫回招财,但,那只馋猫早就听不进一句话。 透过门缝,眼看着它跳进了正在用餐的男人的怀里。 她机械般的抬头,猛地撞上一双幽深的眼。 此时,他姿态散漫的靠在椅子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唇角缓缓勾起,不咸不淡的缓缓开口“你的猫饿了!”。 “呵呵,呵呵呵,实在对不住!”乔予安蹲在门口,狠狠地瞪了招财一眼,随后朝贺祁御露出一个歉疚的笑容,尴尬的面色微红。 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不知道猫肉好不好吃! 要不今晚尝尝! 贺祁御将她的小动作,小表情尽收眼底。 小玩意儿一天天的是挺好玩儿,他好像能理解为什么师父同意她进寺院了。 “一起吧!”他有节奏的撸猫,目光搅着她,剑眉一挑,示意她上桌吃饭。 乔予安眼前一亮,可还是有些纠结。 直觉告诉她,这个人真是太危险了。 “不吃关门!”贺祁御怎么可能没看出来她的纠结,直接下达最后通牒。 “吃吃吃!”管他危不危险,先吃了再说。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乔予安乖乖的进屋。 “关门!”贺祁御扬头,示意她关门。 “好嘞”乔予安轻手轻脚的关上门。 说实话,在贺祁御面前,她总有种被看透了的感觉,打心底里头心虚害怕。 乔予安坐在桌前,发现桌上赫然放着两碗盛好的米饭,不禁疑惑。 “吃吧!”贺祁御见他盯着两碗饭发愣,唇角不着痕迹的勾了勾。 “那我就不客气了!”她也顾不得多想,桌上的菜实在是太香啦,勾的她脑子里除了吃就没别的东西了。 朝贺祁御嘿嘿一笑,便开始横扫餐桌,熏鸡,排骨,烧鸭,快到嘴里来,香~。 贺祁御也被她吃的勾起了食欲,将招财放在一边,起身净手。 乔予安吃什么,他也跟着吃什么,不知不觉间,一碗饭就见了底儿。 贺祁御不禁感叹,这丫头是下饭! 回去就把她弄到摄政王王府,每天不用干别的,就陪吃! 乔予安此时吃的那叫一个香,听太子说,摄政王嘴刁,所以,他身边的厨子,那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 这桌菜,估计就是出自摄政王府的厨子之手,该说不说,真绝了! 她已经完全沉浸在美食之中,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身边的大灰狼盯上了! 吃饱喝足,乔予安不着痕迹的拍拍肚子,满足了! 贺祁御当然没错过她的小动作,嘴角轻轻勾起。 这小丫头一个人竟然吃了四碗饭,瞧着身上也没多少肉儿,都吃哪儿去了! 今儿有她在,他竟然比平日里多吃了一大碗饭,此时真是有些撑得慌。 “陪本王去消消食!”贺祁御大手朝招财勾了勾,招财乖乖的跳进他的怀里。 不等她说话,抱着猫潇洒的离开。 乔予安眼睁睁的看着招财投入他人的怀抱,愤愤不平的叉腰。 又想吃猫肉了! 见人快走远后,她连忙小跑儿着追上去。 一跑,只感觉肚子下坠。 实在是太香了,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大街小巷早已没有多少人影,家家户户烛灯燃着,有孩童的哭声,有小夫妻的拌嘴声,还有隐隐约约的竹笛声。 长街之上,一男子身形伟岸,散漫的走在前头,其身后跟着一少女,因为好奇,不停地左看看右看看。 两人都默契的不曾交流,只是自顾自的走。 不知走了多久,两人竟然走到了城门口。 乔予安好奇的打量着城门处的守卫。 六和城是大城,城门气派,城中人生活富裕,注重礼仪规矩,夜间的城门守卫都比边城多上一倍,有序的换岗值夜。 城门守卫看到两人后,直接朝他们走过来。 “不会是要赶人吧!”乔予安下意识的往他的身后躲。 高大的身形瞬间将她挡住,抱紧他的大腿,没人动的了她。 贺祁御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好心情的勾起唇角。 “何人在此,还不快回家去!”城门守卫厉声驱赶。 不等他靠近,柏舟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一句话没有,只把一枚玉佩往守卫面前一放,那人便拱手行礼退下。 乔予安睁大圆目,不由得震惊。 这就是权力啊!太爽了吧! 从今以后,画本子里那些权势滔天的男角儿瞬间就有了脸。 乔予安直接单方面敲定,市场上那些画本子里的男角儿,都被贺祁御承包了! 有权,有钱,还有颜,怪不得把书里的女人都迷的死死。 贺祁御不理会她的视线,大步向前走。 乔予安正想的出神,突然身前一空,连忙小跑儿着追上去。 【这这这,这是要出城啊!】乔予安跟在他身后,虽然疑惑,但也没出声询问。 这些皇亲国戚,脾气都大着呢! 她就乖乖的跟着,能不多嘴绝不多嘴。 三人一猫大摇大摆的出了城。 倏地,贺祁御停下脚步。 正在想事儿的乔予安一个刹车不及,硬生的撞上他的背。 “啊!”她惨叫一声!捂着直发酸的鼻子,生理性的眼泪直往外冒。 这哪是背啊!这就是一堵硬邦硬的墙啊! “呵呵!”见她狼狈的小模样,贺祁御低笑出声。 大掌挪开她的手,仔仔细细的打量她的鼻子,云淡风轻的说道“没事儿!没塌!”。 乔予安真是有苦说不出。 她真想回怼他一句,站着说话不腰疼,敢情不是你的鼻子。 可这些,她只敢自己想,却不敢说出口。 谁让她耸呢! “你骂我?”贺祁御扯了扯嘴角,声音上扬,语气听不出他的心情。 “没没没!”乔予安连忙摆手否认,她疯了才承认。 “你骂我站着说话不腰疼!”贺祁御抱着招财,歪着脑袋俯视她,幽深的目光直视着她的双眼,极具侵略性。 “怎,怎么可能,没有没有!”对上他的目光,乔予安心虚的不行,连忙移开视线,结结巴巴的否认。 这人是怪物,能看透人内心的想法不成! 他不会一气之下,折断她的脖子吧! 思及此,乔予安不由得捂住自己的小脖子,畏畏缩缩的看向他。 见他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她直发毛。 忽的,他竟缓缓俯身,乔予安紧张地抓紧衣袖,不住的后仰,从而保持距离。 眼前的俊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两人近的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乔予安下意识的闭气。 “别心虚”贺祁御见她这副模样,好心情的勾起唇角,丢下三个字后,直起身子。 乔予安只觉脑袋瓜子翁的一下,连忙正正身子,摸摸自己的脸。 她心虚的这么明显吗? "予安! 正在她自我怀疑之时,猛地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扬起头看去,一群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她日思夜想的人正站在不远处。 “姑姑!”一瞬间,所有的事情都被她抛诸脑后,扑进姑姑的怀里。 “姑姑,太好了!你没事!”乔予安抱着姑姑的腰,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 自从她得知披风上有人做了手脚后,她就一直担心。 生怕姑姑身边也被做了后脚。 如今看到姑姑完好无损的出现,她紧绷的弦终于是绷不住了! “皇叔!”贺景贺霖上前行礼。 贺祁御微微颔首,不多言语,转身就走,迈着八字步潇洒离开。 人多,闹腾! 众人拱手相送。 送走摄政王后,孙军师意味深长的看向正在抱着姑姑哇哇哭的乔予安。 殿下的眼光,还真是好! 柳辛川见乔予安完好无损,心中的一块儿大石头终于放下。 分头撤离的第三日,他们便与殿下相遇,这几日,他都不敢看乔瑜姑娘的眼睛。 贺霖呆呆的打量着乔予安,她没事,幸好,幸好。 大部队进城,乔予安就像一个人形挂件一样,抱着乔瑜不撒手。 第32章 穷人乍富 此行人数众多,原本她歇脚的来福客栈房间定然是不够,乔予安就想带着众人去往城中另一个客栈。 可孙谋士得知摄政王在来福客栈后,偏要去来福客栈住,最后不得已,队伍一分为二,一部分住进来福客栈,另一部分侍卫在附近的另一个小客栈落脚。 众人回到来福客栈,刚进门,就看到二楼那抹慵懒高贵的身影。 贺祁御抱着猫,歪歪斜斜的倚着栏杆,妖孽般的眸子注视着乔予安。 孙谋士下意识的看向他们的准太子侧妃,这位,还真是有一位好侄女儿。 贺景侧头瞥了乔予安一眼,又仰头看向二楼的那个男人,右眼皮直跳,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的猫!”贺祁御朝乔予安勾勾手,单手拎着招财示意她过来接。 他的视线自始至终都停留在乔予安的身上。 小丫头的眼睛哭的红红的,眼角还有一丝泪痕。 “来了来了”乔予安连忙跑到他跟前,丝毫没注意到楼下众人神色各异的表情。有惊喜的,有疑惑的,也有,担忧的。 在他手里接过招财,摸着它圆滚滚的肚子,乔予安差点笑出声来。 “多谢,多谢!”人家把她和她的猫喂得饱饱撑撑的,她自然是要好生谢谢的。 “不必,折成银子就好!”贺祁御饶有兴致的说道。 只见乔予安小脸一僵,显然没想到他会如此说。 “哈哈哈哈”贺祁御好心情的大笑着离开。 乔予安则是一头雾水,这人,古怪! 孙谋士见此情形,双眼直放光。 此时在他眼中,准太子侧妃的这个侄女儿就是上天派来的机遇,是祖宗呦! 皇城那些人个个都绞尽脑汁费尽心机的想跟这位攀上关系,可这位爷偏生的油盐不进。 如今可好,这不明摆着,这位爷看上了那姑娘了! 真是打哈欠给枕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有了摄政王这层关系,太子殿下的前路平坦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柳老将军瞧见孙谋士激动的模样,当然也明白其中的原因。 只是,这件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明眼人都能看出。 乔瑜对这个侄女儿宝贝的跟眼珠子似的,连带着太子殿下对其都是疼爱有加。 孙谋士想利用乔予安,乔瑜定然是不同意。 就怕到时好没结成,倒结成怨。 只是,不知太子殿下对此,该如何抉择呢? 柳老将军看向贺景。 贺景此时剑眉轻皱,他自然看出了皇叔对予安的不同。 只怕今日,皇叔是特意来城门口的吧!为的就是告诉他,乔予安,他要了。 识相的,就乖乖的把人送过去。 只是他不明白,皇叔为何会对予安另眼相待。 世间美人儿无数,予安虽貌美,但这么多年,皇叔见过的美人儿数不胜数,他可不信,皇叔是被美色所迷惑之人。 那会是为何? 贺景不由得担心。 以皇叔的性子,他想要的,定会得到,他不想要的,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只怕,他要开罪皇叔了。 予安这丫头,一爱美食,二爱银子,三就是自由,皇城那种地儿,待不长。 乔瑜只有这一个侄女儿,定然不会将她困在京中太久。 而他,若换做以前,用一个女人就能搭上皇叔,他想都不会想,直接顺着皇叔的心意。 可如今,予安对乔瑜实在是太重要,他不能如此做。 贺霖的视线在几人脸上划过,最后视线停留在乔予安的身上,忍不住担忧。 皇叔的意图如此明显,哥哥身边的人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很快,这段小插曲过去。 乔予安被姑姑拉进房间,贺景贺霖兄弟俩端坐在桌前,一脸严肃的审视着她。 她迷迷糊糊的坐下,瞧着两人的表情,她总感觉自己捅破了天似的。 可她明明挺乖的,这段时间可没上房揭瓦! 一天天的在死人墩儿里趟河走,吓都吓死了,那还有机会闯祸嘛! 可她被两人盯得心虚,还是不自觉的回想这几日,是不是落下些什么。 “你怎会同皇叔一起?”贺景破天荒的担心起来,没有了往常的沉稳。 “就是碰巧住进同一家客栈,碰巧杀手追上来,碰巧摄政王殿下出手相救,然后,就一起走,到了这儿!”乔予安把这几日发生的事简单的概述。 “我想着,多多少少会安全些!”乔予安把自己的想法托盘而出。 乔瑜轻轻叹气,眼下看来,也是没安全多少。 “哦!对了,队伍中,有奸细”她都激动的傻了,真是差点儿忘了。 “什么意思?”贺霖破天荒的搭话儿。 乔予安明显一怔,没想到他会接话。 他不是讨厌她吗? 贺霖自知从前自己做了许多糊涂事,经此一遭,他早已想通。 见她一副惊讶的模样,他不由得脸红,想着要不要正式的赔个不是,可没等他开口,乔予安便说话了。 “他的披风有问题”乔予安指着贺霖对姑姑姑父说道。 以防万一,乔予安又仔细的嗅,没有味道。 “你是说,那日披风上的香气?”贺霖也想起了,那日,她拿走了他的披风。 “那日分开后,我和阿左阿右甩掉杀手几次,明明都已经掩盖了足迹,可每次他们都能精准的找到我们的位置。”乔予安回想起那日的凶险。 “所以,我就怀疑,是披风上的气味,因为它实在是来的蹊跷,你当时不是说,从不熏香吗?”乔予安眉头紧皱,她实在是想不出,奸细是谁。 “没错!那香味,不仔细闻,根本注意不到!”贺霖点头。 确实是如此,那日做不是她问,他也不会注意身上清淡无比的香气。 “那日,我丢掉披风后,方才成功甩掉身后杀手”乔予安不禁后怕,若是那日,她没有拿走他的披风,恐怕,,, 贺霖的心“咯噔”一下,瞬间冰冷无比。 那披风,是杜嬷嬷,一针一针缝出来的。 贺景与乔瑜视线相交,若有所思的看向有些失魂落魄的贺霖。 怪不得,分开走后,这一路他们顺畅无比。 贺景扬起手,停留在贺霖的头上,停滞片刻后,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这个坎儿,要他自己过,不经历这些事,如何堪大用,他总不能一辈子护着他。 “之前是我不对,你莫要往心里去,至于杜嬷嬷,他护我一场,我,要好好想一想!”贺霖起身倒上一杯茶,双手奉上。 乔予安有些接过他的致歉茶,这小子还不算太讨厌。 “致歉就算了,不如折算成银子?”乔予安一双大眼睛亮晶晶。 “啧”乔瑜还以为这丫头能说出什么大义凛然的话来,结果,,, 行吧!她也是习惯了。 只要这丫头不四处闯祸,那她就谢天谢地了! 贺霖一愣,不由的笑出声来。 贺景无奈的摇头。 乔予安看到贺景,突然想起来一件大事! “太子殿下,回京之后,我能不能不做婢女啊!”她趴在桌子上,一脸期待的问。 “哦?你想做什么?”贺景假装疑惑,语气像逗女儿似的。 他倒要看看这丫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乔瑜宠溺的瞧着她,抬手整理她额间的碎发。 “嘿嘿”乔予安笑的鸡贼,激动的直起身指着自己“我,我,我想做侍卫!女侍卫!”。 她也算是立了大功一件,这点儿要求,不算过分吧! “做侍卫?什么理由呢?”贺景双手环胸,等着她给一个理由。 他也可以直接答应,孩子有点儿要求,满足就是了。 不过,他倒是好奇,是什么原因,叫这丫头有这个想法。 “我听说,侍卫拿的是年俸,一年,一百五十两!”乔予安一提银子,双眼直放光。 “没错!不过,是一等侍卫!”贺景就知道,这丫头是奔着银子去的。 也起了兴致,故意逗她玩儿。 她当然记得阿左说的是一等侍卫,乔予安自我感觉,她的身手还是不错的。 “没有野心的侍卫,不是好侍卫!你说对不!姑父!”她鬼机灵的开始放大招,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 乔瑜抬手敲她的小脑袋,为了钱都没下限了不是。 “嘿嘿!”乔予安捂着脑袋,扑进乔瑜的怀里撒娇。 乔瑜嗔了她一眼。 贺霖在一旁看热闹。 贺景表示对她这句姑父很是受用,大手一挥“准了!”。 本想逗逗她,没想到却有了意外收获。 而此时的乔予安还在想,一声姑父,才一百五十两是不是少了些! 正出神之际,贺景严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看好招财,以后,尽量少麻烦皇叔!知道了吗?”贺景收起笑容,郑重的叮嘱她。 乔瑜也在一旁点头附和“没错!”。 贺霖也跟着点头。 乔予安见三人如此严肃,也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虽然心中疑惑,却也重重的点头。 莫不是姑父跟摄政王有过节?没听说过啊! 不过,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了,她放在心上就是。 三人叮嘱完她,作势就要离开。 “哎哎哎!”乔予安眼疾手快的拉住贺霖,两只小手儿摊开。 “本人不攒功德,概不拖欠!”她直勾勾的盯着贺霖。 救了他的命,要些报酬不过分吧! 道歉什么的,都是虚的,她更喜欢真金白银这些实在些的。 贺霖被她逗笑,在怀里掏出钱袋子,颠了颠,放了回去。 乔予安见他把钱收回去,差点儿急的站起来。 贺霖轻笑,又再怀中掏出纸币,全都放在她的手上“五千两,一是表示歉意,二是,多谢你仗义出手,引走杀手,救我一命!”。 乔予安早在他拿出大票之时就惊讶的睁大了双眼。 直到他把银票都放在她的手上,整个过程她感觉轻飘飘的,像做梦一样! “好好好!太客气了你!”她抱着银票合不拢嘴,心里美得不行,可还装模作样的客气一番。 “你这财大气粗的样子,着实有魅力!”她毫不吝啬的举起大拇指。 “以后,再有危险,我来!”乔予安拍拍胸脯,给他一个‘放心!有我’的表情!这就是她的钱主子啊! 贺景乔瑜早就对她这副财迷的模样见怪不怪,两人摇着头离开。 贺霖可是头一次见,真是开了眼。 这银子好像打开她的开关一样。 等三人都离开,屋里只剩乔予安一人。 她啪叽一下躺在床上,捧着银票一顿亲,放在鼻尖嗅“嗯~银子的味道~香!”。 乔予安活了十七年,头一次见这么多银子,一时激动,一晚上都没睡,搂着银子在床上打滚儿打了一宿。 第二天一大早,顶着两只熊猫眼精神非常的出现在乔瑜的房间。 “你这是同银子打一晚上架不成?”贺霖夹菜的手一顿。 乔予安在三人看鬼一样的目光下坐到姑姑身边,自顾自的盛粥。 猛地喝一大口,肚子瞬间舒服不少“别提了!头一次见这么多银子,有些激动,一闭上眼睛,就是江洋大盗来我这儿抢银子,根本睡不着!”。 乔瑜吃笑“得,一夜暴富的后果”。 乔予安还同意的点点头,不停地喝着粥,不知道姑父叫哪家送的菜,没有昨儿个摄政王哪儿的好吃! “噗!”守在门口的阿左阿右不厚道的笑出声。 乔予安一记刀眼过去,奶凶奶凶的“别笑”。 “不如,你放在姑父这儿,姑父替你保管!”贺景一边贴心的为乔瑜夹菜,一边同她提议。 “我觉得不错!”乔瑜也满意的点头,满眼笑意的看向自家侄女儿。 “不不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可以。”乔予安连忙摆手。 贺景乔瑜相视一笑,不再逗她,开始说正事。 “我昨日同柳将军商议,我们还是同皇叔一起回京,能省下不少的麻烦!”贺景将昨晚连夜商议出来的结果告诉乔瑜。 京城中那些人再大胆,也没有敢在皇叔面前撒野的胆子。 只是,只有一点叫人担忧。 予安可就危险了,阿左阿右将这几日的经历事无巨细的全部告诉了他,他总感觉,皇叔好像之前就认识予安! 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她。 乔予安被他们看的发毛,连忙保证“我肯定乖乖的,绝不上房揭瓦,绝不闯祸!”。 第33章 回京 这两日,贺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 那日,他在关押杜嬷嬷的房间待了一夜。 期间,贺景听到他失控的嘶吼声才将人带出。 乔予安也闻声赶来,看到的就是贺霖崩溃的模样。 泪水挂在脸上,被贺景抱在怀中,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 听说,杜嬷嬷三年前就同京城取得联系,这些年,一直潜伏在贺霖身边。 直到这次,贺景寻来。 这一路,她都用熏香的方法引来杀手。 令贺霖痛苦的是。 杜嬷嬷她并无苦衷。 当年带走贺霖,完全是她姐姐临终前的托付,并非她自愿。 三年前有人找来,她便与那人达成共识,一直潜伏在贺霖身边。 杜嬷嬷死了,一剑封喉。 临死之前,她跪在贺霖身前,不停地求饶。 用这些年的情谊,换她一命。 乔予安端着饭菜,招财趴在她的肩上,站在贺霖房间门口。 回头看向贺景,他郑重的点头,示意她快进去,乔予安无奈的摇摇头,敲响了贺霖的房门。 这兄弟俩真是,,, “你不说话,我就进来了啊!”乔予安扯着脖子喊。 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轻轻推开房门,酒气扑面而来。 乔予安下意识闭气,熏得她直翻白眼儿,艾玛,这股子味儿! 才短短两天不见,贺霖憔悴了不少。 此时,床边横七竖八的摆着空了的酒坛子。 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双眼空洞的盯着床沿。 “起来吃饭了!一会儿我们要出发了!摄政王的銮驾可不等人!”乔予安把饭菜放在桌上。 肩头的招财懂事儿的跳下去,来到贺霖的身边。 咬着他的衣角,吭哧吭哧拽他。 贺霖瞥了它一眼,坐起身,把它抱在怀里。 “快快快!”乔予安也上前拉他。 将他摁在桌前,她坐在一旁,比划一个请的手势“吃!”。 贺霖扫了扫眼前的饭菜,摇摇头“我没胃口!”。 乔予安深深的叹了口气,表示很是无语。 捧起碗筷自顾的吃起来“你如今自暴自弃,可对得起我和阿左阿右冒险相护?”。 贺霖低着头“我不值得!”。 乔予安夹菜的手一怔,没想到,杜嬷嬷的背叛对他的打击竟然如此大。 想想也是,相依为命生活这么多年,最后,竟是利用。 “你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没事!”贺霖扯出一个笑容。 乔予安只觉得他笑的瘆人。 “你好歹是我的小财主,我这不叫浪费时间!” 乔予安不再看他,就自顾自的说起来。 “你几日未吃,姑父就在外头几日没吃,你在此处痛苦,姑父在外头心痛”。 “有人利用你,也有人真心爱你啊!” 见他油盐不进,乔予安觉得不痛快,“啪”一声,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拍。 “你们俩真不愧是亲兄弟!”她掐着腰儿,直视着贺霖。 贺霖不明所以,她咋就生气了? “之前因为姑父对我好,你还争风吃醋!既然在意,为何不说?难道没张嘴不成?”乔予安睁着圆目看向他。 继续絮絮叨叨。 “还有姑父也是,明明关心,却也不会说,偏的赶我来劝你,可你自己看看你这一出”乔予安指着他,上下扫视一圈。 “那个耳朵旁边好像有金钟罩一样,就我说的话都被那层无形的膜给挡在外头,是一个字儿都进不去!”乔予安知道,现在贺景肯定趴在门口偷听,故意提高音量。 “关心却不说出口,扭扭捏捏的像个大姑娘似的!”她故意扯着嗓子喊,看贺景能撑到几时。 贺霖也看出她的意思,故意不说话。 门外偷听的贺景一怔。 乔瑜不禁点头,说的对! “叫我来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你哥哥,我又能替他做什么?” “你说你们俩是不是别扭极了!”乔予安身子前屈。 “现在不说出口,等什么时候说,坟头儿吗?” “吱呀~”一声,门从外面被打开。 乔予安身子一怔,一回头就撞见贺景不善的目光。 不由的打了个哆嗦,连忙打哈哈“你们聊,你们聊” 目的达成,乔予安一溜烟儿的逃离此处,小白猫儿也机灵的跟上。 跑出去好远,又回来给兄弟俩关上门。 “母后得知你还在世的消息时,欢喜的一夜未睡。”贺景坐在他身边,自顾自的给他盛饭,夹菜。 “大晚上的,跑去收拾你的寝殿,激动的又哭又笑!” 贺霖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哥哥。 “这段时间,看着你沉稳的性子,我是又骄傲,又心疼!”贺景扬起手,揉上他的脑袋。 贺霖的身子明显一怔。 “好多次,我都想揉着你的脑袋,夸夸你,看你没日没夜的紧绷着弦,我也想劝你,累了,就靠在为兄的肩膀上,歇一歇!”。 贺霖的一双眼像小狗狗一样,注视着兄长。 “我多希望,你可以像予安那样,无忧无虑的活着”贺景的脸上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可是啊!你我的身份,注定无法实现”贺景不禁叹息。 “我眼看着你,一日日的被迫成长,我心痛,但也心安。” “这样,就算有一天,我死了!也能放心你!” “没有哥哥护着,你也能活!”贺景淡淡一笑。 “可是,我却也忽略了你的感受,你也才十三岁,你也有承受的限限!”贺景把他搂进自己的怀中。 “哭吧!发泄出来!哥哥在,哥哥永远都在!”贺景有些红了眼眶。 他不是一个好兄长,不是一个好兄长! 贺霖内心的防线在这一刻瞬间崩塌。 他像个溺水的孩童,趴在兄长怀里痛哭。 原来,兄长也是爱他的。 门外,乔予安的脸上没有了笑容,听着屋中的对话,心中好不是滋味。 抬眼看向姑姑,见她若有所思的神情,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半月后,,, 太子还朝,此行查抄贪官数十人,处置地方恶霸三十余户,追回贪污公款百万黄金,平反冤案百余起。 此行过后,民间对当朝太子皆以公正仁德所称。 可还朝次日,一封封太子错判,错杀年家的折子送进了御书房。 孺帝大发雷霆。 “一群混账!”儒帝忽的大手一挥,将一摞摞的奏折全都丢了出去。 胸口上下起伏,猛地剧烈咳嗽。 苏盛连忙上前给他顺气儿“陛下息怒,身子要紧啊!”。 苏盛跟在儒帝身边大半辈子,这一路上有多难,他都记着。 这前朝后宫里那些见不得腌臜事,他心中也是最清楚不过的。 他家主子,难啊! “哼,景儿前脚断了他们的财路,后脚便齐齐上奏,请求治罪于太子,好,好!好得很呐!”儒帝嘴角勾着冷笑。 瞧着倒是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朕倒要看看,若是不治太子的罪,这些人还能反了不成!”儒帝的冰冷的眼神停留在桌上一封密信上。 翌日早朝 “陛下,边城知府年复之死蹊跷颇多,还望陛下为其主持公道。” 御史大夫崔明跪于大殿之上,一脸的义愤填膺。 有一人起头,后面一个个的陆陆续续的都跪了下来,求圣上裁决。 “陛下,此事与太子殿下无关,年家一事,乃元赤之责,怎可怪罪于太子殿下!”柳将军作揖行礼。 “柳将军怎知是元赤之责,难道不是有人假借元赤之名,行丧尽天良之事?”御史大夫冷笑出声,咄咄逼人。 “若无元赤,边城刺杀殿下之人,又是何许人也?”柳将军的声音低沉有力,怒视着御史。 “兄长在外遇刺,各位大人半句不提,如今却抓着年家不放,着实好笑!”四皇子贺钧冷笑出声。 三皇子贺涵嗤笑一声,意味深长的说道“四弟这话说的,甚好!”。 贺钧露出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作揖“三哥过奖了!”。 贺涵点头,收回视线。 贺景眼底闪过一抹讽刺,转瞬即逝。 一时间,朝堂之上鸦雀无声。 “太子?”儒帝皱着眉头看向贺景,等着他的解释。 “儿臣,从未做过!”贺景目不斜视,俊美的脸上坚定无比。 左丞相面上毫无波澜,垂下的眸子闪过一丝嘲讽。 儒帝冷眼瞧着跪在下首的众人,视线扫过左丞相“丞相如何看?”。 左丞相行礼“微臣谨遵陛下旨意!”。 “陛下!臣深知陛下疼爱太子,但此事实在太过,边城守城将领祝袁来信说,年家出事之日,边城守军并未发现元赤细作,且,年家家产,被秘密运往了京城!”左谏议大夫将信件呈于首。 小太监接过信件,呈于儒帝。 “年复无罪,却死的不明不白,只怕此次处置的官员,,,”中书侍郎欲言又止。 一番言论,便将太子推向风口浪尖 “还望陛下准许刑部介入,翻冤案,平民愤!”。 “陛下!” 一群大臣匍匐于朝堂之上,个个情绪激愤。 儒帝面带不容置疑的威严,冷笑道“废太子,禁足东宫,诸公可还满意?”。 “陛下英明!”大殿之上,声音如虹。 摄政王到~ 就在此时,原本已告假三月的摄政王突然临朝。 左丞相与三皇子贺涵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他怎么来了?’。 贺钧面色如常,只是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只一瞬,却也被贺景锐利的目光所察觉。 一瞬间,殿内雅雀无声,谁也不知道,这位爷为何突然临朝。 贺祁御的视线一一扫过跪在地上的官员,微微勾唇,慵懒的嗓音回荡在大殿之上“皇兄啊!好好的,怎么就提上废太子了”。 贺祁御慢慢悠悠的穿过趴了一地的活人摆设,最后停留在御史大夫身前。 缓缓单膝下蹲,勾起御史的下巴,迫使他对上自己的眼“就是你,说本王借元赤之名,行丧尽天良之事?”。 他的语气淡淡的,懒懒的,可进了众人的耳朵里,不禁吓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仿佛听到了要人命的魔咒一般。 丞相一颗心猛地一沉,什么意思? 御史大夫被那道视线盯的直发抖,都来不及思考,他说的是什么就开始磕头请罪“不不不,下官口无遮拦,王爷赎罪王爷赎罪”。 丞相眸光一怔,只一瞬便恢复如常,隐晦的扫了眼上位的儒帝和身旁的贺景,一头雾水。 摄政王向来不理朝中之事,瞧着今日的架势,好似是要为太子撑上一撑了! 若真是这样,那可不是个好兆头! 贺祁御不再理会他,缓步走向前,走到丞相面前,左丞相将位置让了出来。 小太监懂事的将檀木椅子摆放好,贺祁御只是微微点头,懒懒散散的坐下。 “那年家,着实是狡猾,本王实在没耐心同他耗,便寻了个由头,杀了”贺祁御的声音不大不小,可仿佛像魔咒一般,敲打在众人的心头。 “这年复带走的金银字画,本王也悉数秘密运往京城,皇兄!可派人点过了?”。 众大臣皆是一惊,看向儒帝。 “年家私款多达黄金百万两,古玩字画六十余件,众爱卿可认为,一届知府,应当有如此多家产?”儒帝冷哼一声。 锐利的目光扫过下面的众人“户部尚书何在?”。 “微臣在!”一直没出声的何子骞站起身,行礼。 “爱卿来说说,这地方知府的俸禄吧!”儒帝对这位户部尚书满意的很。 他出身清贫,二十七岁摘得状元名头。 十年的光阴,他从地方县令一路做到户部尚书一职。 这与他的性格可脱不了干系,此人一根筋,最是刚正不阿。 儒帝就是看中他这点,才多次提拔,直到现在的户部尚书。 而他,也是极少数不曾站队的官员之一。 “禀陛下,地方知府从四品,年俸禄260两,禄米五十二石五斗!”户部尚书的声音在大殿之中环绕。 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年家那些东西,就是一品大员,也远远不及。 贺祁御环视着一众大臣的表情,嘴角噙着笑,没劲没劲! “说来也是凑巧,本王无意中还得了个证人!”贺祁御懒洋洋的抬手。 不一会儿,柏川带着一女子上殿。 贺景看清那人的相貌后,不由得一惊“是她!” 第34章 洞房花烛夜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贺景记得她。 她不就是那日在年府遇到的女子。 他的视线隐晦的落在贺祁御的身上,归路上,不曾见过,看来是皇叔派人隐秘送回京中的。 贺祁御察觉到贺景的视线,唇角勾起轻笑。 若是年玉娆跟他走,京中的人多半会有所准备。 可静思一个面生的小少年,谁会注意呢? 贺祁御挑眉,看向儒帝。 年玉娆撞破年复杀子后被囚禁,直到被年复推出来挡祸求生,这才落到他的手上。 半月前,她无意中发现年复身边的心腹秘密护送一批金砖进京,心中就存有疑虑。 直到在贺祁御这儿听到所有事情的真相。 起先,她并不相信,只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 就会不可抑制的发芽生长。 朝堂之上,众人哑口无言,无人再敢开口。 摄政王将赃款悉数上交国库,直接堵上众人的嘴。 如今又带上来证人,这摆明了是要为太子撑到底的节奏。 贺涵一口气憋在胸口,迟迟没能缓过来。 太子什么时候搭上摄政王这棵大树了? 他一插手,他们连月的筹谋全部付诸东流。 丞相隐晦的朝他摇头,示意他沉住气。 贺祁御的出现,确实是他们不曾想到的。 今日这出大戏,因为贺祁御的到来,终究是没能唱下去。 原本在朝堂上摩拳擦掌的那些人,一个个铩羽而归。 太子这一回,赢得那叫一个彻彻底底。 下朝后,皇上留摄政王和太子到养心殿。 儒帝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 “苏盛!”儒帝步伐轻快。 下面的人有序的上茶。 “老奴在!”难得见儒帝心情不错,苏盛也跟着高兴。 “你去母后那儿报喜,说太子殿下安好,叫母后莫要惦念!”儒帝一双眼锐利,笑声如虹。 “皇弟,坐!此行,多亏有你!”儒帝大掌在贺祁御的肩上拍了拍,坐回龙椅上。 贺祁御溜溜达达的来到儒帝下首。 “皇兄,臣弟想向皇兄讨一人!”贺祁御歪歪斜斜的坐在一旁,品着茶。 明明是一副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却有股莫名的威严。 贺景身形一怔,一颗心咯噔一下。 若是皇叔此时向父皇要予安,他定是留不住的。 “皇弟何必客气,想要谁,尽管说来!”儒帝大掌一挥。 莫不是他看上了那年玉娆? 瞧这模样,倒也说的过去。 别说一个人了,就是要一座城,他都给。 贺祁御的视线在贺景身上扫过,低笑。 “那年玉娆曾发愿,此生常伴青灯古佛!”贺祁御注意着一旁的太子。 见他明显松口气,嘴角挂上意味深长的笑。 “朕还以为你终于开了窍儿,白高兴一场,罢,罢,那年玉娆,就让她去清明寺清修吧!” 儒帝白高兴一场。 贺景恭恭敬敬站立一旁。 “此次幸好有皇叔,景儿方能安稳回京”贺景朝着他深深的作揖行礼。 贺祁御剑眉轻挑,懒懒散散的往后一倚,语调不疾不徐。 “那,,太子想如何谢呢?”他的瞳眸深邃,唇角勾着饶有兴致的笑。 贺景一怔,随即脸上堆起温润如玉的笑。 “侄儿去岁得了一幅画,乃前朝着名画师杜老先生遗作” “今儿回去就送到皇叔府上” “侄儿不懂画,这画在侄儿手中也是暴殄天物” 贺景怎不知他话语中的意味,只不过是装傻充愣罢了。 不过,他还是下了血本的。 一想到那幅幅春山烟雨图,他的心就在滴血。 那可是他找了两年,才在一个胡人手里买下的。 贺祁御淡而又淡的盯着他。 许久,方才慢悠悠的点头。 “好侄儿!”。 不知道是表面意思还是意有所指。 “得,皇兄忙着吧!臣弟就不打扰了!”贺祁御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袖。 送到手边儿的名画,不要白不要。 这件事,不急。 那丫头进摄政王府是早晚得事。 趁此机会,他倒是要看看太子那儿有多少好东西。 贺景突然后脊发凉。 腊月初二,太子府迎娶侧妃。 柳家嫁女,虽然是养女,但太子看中柳家。 成亲当日,十里红妆,太子亲自迎亲。 此日过后,京中无人不知太子对侧妃的宠爱。 东宫太子府,,,陶怡居 大红色的新房喜庆无比。 只可惜,龙威在上,两人摆不得筵席,拜不得天地。 贺景只觉亏欠。 乔予安也因此耷拉着脸,为姑姑鸣不平。 乔瑜坐在铺满枣子桂圆的婚床上,笑着抚摸着炸毛的乔予安。 “人这一辈子,哪有十全十美的”她的语气淡淡的。 “我当初选了这条路,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既选择了心中所爱,就该放弃些什么!” “总不能,这世间美好的事,都叫我在占了不是!”乔瑜笑的温润,如夏日和煦的风。 乔予安怔怔的看着姑姑,小脑袋扎进她的怀中。 “只要姑姑欢喜,那予安便欢喜!” 夜 一身大红喜袍的贺景掐着腰,无奈的看着自家媳妇儿怀里的小电灯泡。 “嘿嘿,姑父,我觉得,在东宫做侍卫吧!危险系数太高,一百五十两,有点,,,”乔予安一双灵动的眸子滴溜溜的转。 放着大财主在面前,不坑不是她的性格啊! “我给你尝!一个月,三十两!”贺景咬着后槽牙。 他真后悔送出去那幅春山烟雨图,就应该把这丫头困吧困吧扔到皇叔府上。 省的她在这儿给他上眼药! 乔予安的一双眼不可抑制的发亮,不过转瞬即逝。 又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那,我前些日子花的那些银子~” “我三倍给你报!” “昂,姑父,你看我这个兜儿,好看吗?”乔予安前些央着姑姑缝了一个小包,为的就是这一天。 这些富贵人家,桌上摆的瓜子都是金的。 平日里,一高兴就赏一把一高兴就赏一把。 她早就惦记上了! 贺景瞬间明了,拿起桌上的金瓜子,大把大把的往她的包儿里头装。 “这,多不好意思啊,,,”乔予安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把小包儿撑开。 “太多了吧!” “真是太多啦!” 贺景明天就把这臭丫头丢进摄政王府的后院儿! “呀!都快满啦!” 贺景,,, “谢谢姑父!”乔予安拎着沉甸甸的小包儿,心满意足的离开。 终于送走了这小祖宗,贺景终于能好好的看一看他的心上人。 没了闹腾的乔予安,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静的可以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对面的男人迟迟没有声音,乔瑜好奇的抬头看过去。 直直的撞进他炙热的眸子,娇容一红。 美人儿白嫩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朱唇微亮,颇有一股任君采撷的风姿。 “委屈你了!”贺景上前握住她的手,拇指有规律的摩擦着。 “只要同你在一起,便不委屈!”乔瑜顺势靠在他的怀中。 她在赌,赌他也有心。 她的脾气,若非心爱之人,她绝不会嫁。 男人三妻四妾,最是正常不过。 像父亲兄长那样的男人,世间能有几个? “我所求,只你对我的心”乔瑜一双水眸望着贺景。 “若是有一日,你这颗心不再因我而动,我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你莫要拦!” 她所求,从头到尾,都是两人双向奔赴,心心相印。 若是有一日,他变了心,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弃了他! 孤独终老也好过两相失望的度过余生! “我爱你这颗心,余生不变!”贺景的语气坚定无比。 将人禁锢在怀中,好似要揉碎一般。 纱帐散落,大红喜袍散落一地。 女子青丝散落,朱唇微张,呼吸紧促。 眼角泛着泪痕,承受着火的洗礼。 脸上的潮红一浪接一浪,衬得她更加的娇美。 帐外,大红喜烛迸发着烛花儿,随之发出“啪”的声响。 静谧的房间内只能听到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或喘息,或低吼! 此夜,注定无眠。 侧妃进门第二日,需要敬茶主母。 一大早,乔瑜便拖着快要散架子的身体起身。 贺景心疼她,可却不能坏了规矩。 前朝后宫息息相关,东宫自然也是一样。 若是今日免了敬茶,不出一个时辰,太子侧妃恃宠而骄的名声便会传出去。 小离规规矩矩的伺候乔瑜洗漱,一旁还候着两名模样俊俏的婢女。 圆脸的叫碧珠,冷一些的叫白芷。 这两人是贺景特意调给乔瑜的贴身婢女。 东宫不似外面,处处暗藏杀机。 白芷略通医术,碧珠伶俐心细,贺景但是废了心思的。 “今儿怎么没见那丫头!”贺景对昨夜乔予安的行为依旧耿耿于怀。 “这会子,估计她还在梦中呢!”乔瑜吃笑。 贺景闷闷的哼一声。 该在的时候不在。 “换那件暗蓝色夹袄”乔瑜见小离手上拿着的水蓝色长裙,出声阻止。 今儿个,就是越低调越好。 贺景给足了她面子,也是敲打了众人。 而她,就不能不知好歹的“恃宠而骄”。 适时的示弱,往往会少许多麻烦。 她只想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不想掺和其他的事。 “你自己多注意些!”贺景来到她身旁,不放心的叮嘱。 “放心吧!”乔瑜嗔了他一眼,胳膊抵着他。 这还有人呢! 贺景不顾她的反抗,在她的额间落下一吻后,方才退开。 太子殿下对姑娘如此好,小离打心底高兴。 “你今日不用上朝吗?”乔瑜做在台案前,任由碧珠在她的脑袋上作为。 “我实在放心不下你!今日告假一日”贺景站在一边欣赏着自己的爱妻。 真美,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乔瑜一双眼温柔似水。 “遵命!” 乔瑜收拾好,便带着碧珠和白芷去了云水阁。 太子妃乃当朝太傅唯一的孙女,集万千宠爱长大。 来到云水阁,乔瑜被嬷嬷引着进了门。 乔瑜一进门,五双眼睛齐刷刷的落在她的身上。 她目不斜视,行至堂上,双手与眉平齐,屈膝行礼。 “嫔妾见过太子妃!”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慌不忙。 其周身的气质,一些大户人家的姑娘都无法比拟。 这哪是什么农女? “妹妹快快平身!”太子妃端庄大方,缓缓抬手示意身边的嬷嬷。 杨嬷嬷上前,托盘上放着一枚玉镯。 “多谢姐姐”乔瑜接过玉镯。 太子妃今年二十有四,这声姐姐但是能叫出口。 乔瑜还想着,若是太子妃年纪小于她。 她该如何开口,叫这一声姐姐! “你初入东宫,日后若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本宫这儿!” “本宫平日里也是闲着,正好来陪本宫说说话!”太子妃语气和善。 她心情不错,这个柳侧妃,但是个懂事儿的。 最起码她知道,在这东宫后院儿,谁才是真正的主母。 这不该抢的风头,绝不会抢。 “这位是薛夫人”太子妃指着她下首的一位圆脸女子。 薛夫人起身,朝乔瑜行礼。 乔瑜乃侧妃,在这东宫后院,她上头就一个太子妃。 乔瑜朝她微微点头。 “这位是玉夫人” 第二位玉夫人一身粉红色衣裳,一张脸让人移不开眼,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媚态。 “这是陆昭仪和秦昭仪” 陆昭仪是长相偏甜美的,而秦昭仪则是一副病美人的姿态。 “柳姐姐真儿真儿是神仙模样,怪不得殿下欢喜,就是妹妹见了,也甚是欢喜呢!”。 玉夫人酸溜溜的说道。 一直以来,她对自己的样貌很是满意,只怕是整个京城中,也没几个能同她比拟的。 如今突然冒出个柳乔瑜,怪不得殿下亲自迎亲。 她这张脸,真是叫人恨。 “多谢妹妹夸赞”乔瑜不疾不徐的回道。 玉夫人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气的死死的攥着手帕。 贱人,贱人! 顶着一张狐媚子脸,不知廉耻的勾引殿下! “行了!本宫也有些乏了,都回吧!”太子妃做头疼状揉着眉心。 有人出头同她斗,她又何必掺和呢! 这玉夫人最满意的就是她那张脸。 如今有人把她比了下去,她不可能袖手旁观。 等着吧!等着吧! 好戏就要开场了! 第35章 冬日宴 东宫太子府,陶怡居 乔瑜抱着招财,半倚在美人榻之上,一脸温柔宠溺的看着四处穿梭的侄女儿。 “我的天哎!姑姑,这个花瓶,看着不便宜啊!” 乔予安身着竹青色丫鬟衣裳。 明明是同样的衣裳,穿在乔予安的身上,却格外的养眼。 小离一瞬不瞬的欣赏着美人儿,真漂亮啊! “呦~,这是套茶具玉的吧!” “豁~这珊瑚,不得个几百两银子啊!” 昨儿个来的突然,乔予安都没仔细瞧姑姑的陶怡居。 今儿一早过来,突然发现好多值钱的东西。 她此时正趴在一个半人高的红珊瑚前,双眼放光。 “安姑娘,这可不止百两,红珊瑚稀有。” “更何况这半人高的红珊瑚,估计整个北陵,十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这棵红珊瑚,最起码要黄金百两!” 碧珠笑出声,又被她这模样可爱到。 她们几个到现在都不能忘记昨夜新婚夜。 安姑娘趁机打劫殿下的场面。 这陶怡居里的下人都是太子殿下亲自安排。 这位姑娘的身份小院儿众人皆知。 平日在自家院子中,他们都会亲切的唤一声安姑娘。 “就这!黄金!百两,还最起码!”乔予安一脸肉疼的模样。 花一百两黄金买这么个珊瑚! 她的世界观崩塌了。 不理解。 “它,除了好看,还有别的值钱的吗?”乔予安手指天价珊瑚,呆呆的看向碧珠。 “有”碧珠点点头。 “啥?”乔予安挺直了脊背,语气中带着期待。 “稀有!”碧珠颇为认真的回道。 “额,,,”不理解! 乔予安撅着屁股上下打量这株花了黄金百两的红珊瑚。 怎么看怎么心疼。 贺景一回陶怡居,就看到她这副滑稽的模样。 “怎么,又看上这红珊瑚了?”贺景拎着大包小包的进了门,身上夹携着冷风。 乔瑜起身,迎上去,卸下他身上的披风。 “可没有!我就是看看!”乔予安看都没看他一眼,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红珊瑚。 这么贵,多看两眼就是赚到! 贺景将一包包点心放在桌上,顺势拉上乔瑜的小手儿。 “手怎的这般凉?”乔瑜回握着他的大掌,柳眉微蹙,心疼的抚上他冻得冰凉的俊脸。 他外出不是坐的马车吗? 乔瑜不知道的是。 她前脚刚出门,后脚贺景就驾马去城西四芳斋排队。 四芳斋的点心师傅手艺好,但年纪大了,每日做的点心数量有限。 爱吃的人多,做的少,这不就供不应求了! 贺景买上新出锅的点心,窝在怀里就赶回来。 只为乔瑜能吃上一口新鲜的。 “我没事!快尝尝这点心!四芳斋的点心可是一绝!”贺景献宝似的打开油纸包。 各式各样的点心应有尽有。 打开的瞬间,点心的香气四散开来。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一旁的乔予安。 只见她身体明显停顿,倏地转过身来。 “姑父你回来啦!”乔予安小嘴儿如同抹了蜜一般,殷勤的接过姑姑手上披风挂好。 可一双大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瞥着往桌上的点心,不由自主吞了口唾沫。 主仆五人瞧她这样,纷纷忍不住偷笑。 贺景引着乔瑜坐下,把几样糕点往她跟前摆,故意不理会乔予安“快尝尝!”。 乔瑜捻起一块儿桂花糕,送入口中“嗯~不错,甜而不腻,刚刚好!”。 不经意间瞟了一眼小馋猫儿。 “这个也不错,尝尝!”贺景拿起一块儿桃花饼,放在乔瑜嘴边。 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秀恩爱。 乔予安早就馋的不知东南西北,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盯着桌上的糕点不放。 “来来来,你们都一起尝尝”乔瑜招呼着几个丫头。 乔予安就等这句话呢! “哎,来了!” 她刚碰到点心,还没等送进嘴儿呢! 就被贺景眼疾手快的夺走,直接塞进自己的嘴里。 “哎~【二声】,你姑姑说的是丫鬟,而不是你这个穿着丫鬟衣裳的侍卫!” 贺景决心要报复,谁让这臭丫头昨夜妨碍他洞房! “我,我也可以是丫鬟!我这不都穿上丫鬟衣裳了~”乔予安抬着胳膊示意贺景看。 意思是,我都穿上丫鬟衣裳了,多明显! “可你拿的是侍卫的俸禄啊!你还是侍卫!”贺景转过头,故意不看她。 乔予安又颠儿颠儿的跑到另一边,扯着衣裳给他看。 贺景瞧着她急的直跳脚的模样,艰难的憋住不笑。 一旁乔瑜主仆四人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看着好戏! “那行,你吃吧!俸禄呢!就按照侍女的给你发!”贺景双手一摊,往后一靠。 乔予安眼巴巴的盯着点心,一咬牙狠狠心,把脑袋转到一边“不吃了!看着,就不怎么样!”。 虽然她嘴上如此说,可视线还有一搭没一搭的瞄着点心,控制不住咽唾沫。 可怜巴巴的把刚刚拿点心的两根手指放进嘴里。 也尝不着味儿啊! 来到白芷身边,惨兮兮的往她怀里钻。 白芷宠溺的摸摸她的头。 乔瑜“噗嗤”笑出声。 眼神示意贺景看。 “行了行了,过来吃吧!”贺景低笑。 乔予安瞬间来了精神,飞快的来到桌前。 “好姑父好姑父!” 一遍拍着马屁,一边往嘴里塞。 “嗯~好吃!” 几个人就这么看着她吃东西,真香啊! 忽的,乔瑜想起来些什么,一脸严肃的望向乔予安。 “你今日的书背了吗?” 乔予安的手一顿,鼓鼓囊囊的小嘴忘了嚼。 “嗯?” 乔予安心虚的缩缩脑袋,怔愣愣的摇头。 “沃,还没!”她的嘴满登登的,说话有些不清晰! “去背!”乔瑜的语气冷冰冰。 这丫头,成天就想着偷懒。 “能不能,吃完再,,” “不能!”乔瑜不等她说完便打断。 “哦!”乔予安乖乖的放下点心,拿起令人头痛的书籍。 就这样,一屋子人看着乔予安温书,她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院子里的温馨很快被打破。 管家小跑着来到陶怡居。 “殿下,摄政王身边的柏舟来了!” 贺景一惊,柏舟,他来做什么? 贺景乔瑜默契的对视一眼,不着痕迹的看向正在大快朵颐的乔予安。 “我出去看看!”贺景拍拍乔瑜的手安慰她。 贺景快步往前院走,张管家小跑着在后面追,面带喜色。 “摄政王殿下平日里不喜与人来往,今儿却叫身边的柏舟大人过来” “想来是对殿下您另眼相待的!”张管家激动的不得了。 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贺景被他絮叨的心烦。 他这位皇叔是出了名的难缠。 实在不行,他就把予安送走? 正想着,两人来到前院儿前厅。 “柏舟见过太子殿下!”柏舟双手抱拳行礼。 “不知皇叔派人来有何事?竟叫你亲自走一趟!”贺景虚扶一下。 “主子闲来无事,张量了一场冬日宴,特叫属下来给太子殿下送请帖来!”柏舟双手呈上请帖。 “本宫定然会到场!”贺景松了口气,接过请帖。 只要不是来要人就行。 “主子还叮嘱,叫殿下带着柳侧妃和她身边的那个小丫头!主子说,殿下您知道是那个丫头!”柏舟笑的让人发颤。 贺景一颗心咯噔一下! 脸上的笑容多多少少有些僵硬。 “话已带到,属下这就回去了!”柏舟不顾他僵住的笑容,行礼告辞。 贺景真想发脾气,可是,偏的对面是摄政王叔,整个北陵最不能惹的一个人。 住在府上的孙谋士得知此事后,顾不上用饭,便来了太子书房。 “殿下,此乃您的机遇啊!”孙谋士急的在书房踱步。 京城几方势力,那个不想搭上摄政王这棵大树。 怎么殿下却优柔寡断起来。 为君者,万不能以情用事! “殿下!要为大局着想啊!”孙谋士“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柳侧妃端庄贤惠,更为殿下大业做些贡献,想来侧妃也是极其愿意的!” 孙谋士跪在地上“若是殿下为难,那就交给属下!”。 他这副三寸不烂之舌,定要为殿下排除万难! “孙谋士!此事便交给本宫!你莫要插手!”贺景了解孙谋士,也了解乔瑜。 也知道乔予安在乔瑜心中的位置! 冬日宴,, 摄政王今年破天荒的办了场冬日宴,宴请了皇亲贵胄文武百官。 收到请帖的一众皇子官员都激动了一阵。 一个个的都想破了脑袋,自己该如何做才能入了这位爷的眼。 与此同时,柏舟亲自去太子府送帖子,就只为提醒太子殿下带着府中侧妃之事不知怎的传了出来。 一时之间,京中之人都在好奇这位柳家养女到底有什么魔力。 三皇子府,,, “这个柳乔瑜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叫皇叔亲自下帖邀请!”贺涵听着下人的转述,气的将书桌上的书籍一把扫落在地。 砚台被打翻,浓厚的墨水染污了地面。 “贺景走了什么狗屎运,凭着一个女人,就搭上了摄政皇叔!”贺涵气的胸口不住的上下起伏着。 左丞相一如既往的沉稳,缓缓的捡起地上的书籍。 “有什么好急的,这北陵朝中,又不是没人能与他抗衡!”左丞相语气不急不躁。 “外祖父的意思是?”贺涵眼前一亮。 “宫里哪位向来与贺祁御不对付,我们又何必在意这一棵树!”左丞相笑的冰冷,眼神之中迸发出杀意。 东宫太子府外,赫然停着两辆马车。 尽管乔瑜不想予安蹚进这趟浑水,可眼下,却不得不带予安赴宴。 果然,进京就会有无尽的无可奈何。 她的予安啊! 太子与太子妃共乘一辆马车,乔瑜带着乔予安和碧珠上了另一辆马车。 此次宴席,去的都是世家正妻嫡女,唯有一个乔瑜,是个例外。 尽管太子妃有些不舒服,可想着是摄政王要求的,便只能咽下这口气。 她从前想着不过一个小小的柳家养女,掀不起什么风浪。 如今看来,她真是轻敌了! 约莫着两刻钟后,太子府的马车到了地儿。 因着是摄政王做东,受邀的皇子官员一大早就赴了宴。 太子府来的,应是最晚的一家。 冬日宴设立在胡澄江之上,两艘能承载百人的大船矗立在半米厚的冰层之上,好不壮观。 “太子殿下到~” 随着一声尖细的报鸣声,一众人的目光齐齐的向马车的方向看去。 她们倒是好奇,这位柳侧妃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贺景下车后,朝着马车内伸出手。 众人全神贯注的盯着马车帘子。 靛蓝色的车帘打开,太子妃一身正红色冬装,高贵典雅。 雪白中的一抹红,格外的抓人眼球。 只是,众人却泄了气,他们要看的,不是太子妃。 就在此时,第二辆马车的帘子掀开。 一少女倏地露出头来,一张小脸儿生的当真绝色,眉不描而浓,唇不画而朱。 其身着淡青色冬装,虽是丫鬟的打扮,可众人的视线全都被吸引了过去。 她脸上的笑容明媚爽朗,犹如冬日中的一抹阳光,照进人的心头,一众人的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 只见她轻盈的跳下马车,朝里面伸出手去。 车帘再次开启,从里面走出一端庄大气的女子,其样貌丝毫不输刚刚的小丫头。 女子身着藤纹花软锦,身披木兰色大氅,发间几只玉簪装饰,简单大气。 她的美丽并不是那种张扬的艳丽,而是端庄和煦的,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她的一颦一笑,都透露出一种优雅和自信,让人不由得为之倾倒。 她的目光柔和而坚定,举止从容而得体,让人感到她是一个有教养、有内涵的女子。 风头被抢,一旁的太子妃不由得握紧手中的帕子。 看向一旁的贺景。 他的视线早就停留在乔瑜的身上不舍离开。 她心中的恨,更甚! “怪不得太子殿下对侧妃另眼相待,好一个艳色绝世的美人儿!”文世子毫不吝啬的给出他的赞叹。 “如今东宫的侍女都有如此好颜色了?”四皇子贺钧的视线停留在那个小丫鬟的身上。 贺景带着家眷走近,三皇子贺涵低笑出声。 “今儿真是托了太子兄长的福,一日见,见着两位不同风格的绝色美人,皇弟真是大饱眼福!”贺涵拍拍手,笑道。 “皇弟说笑了!”贺景的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假笑。 “摄政王来了!” 贺祁御来的正巧,刚好打断兄弟三人的你来我往。 他懒懒散散的走进人群中,最终停在乔予安的面前。 第36章 就是为了她办的 贺祁御一身暗蓝色云锦冬衣,披着同色系狐皮大氅,墨发冠束,周身散发着淡漠摄人的气息。 众人的目光随着他的脚步落在乔瑜的身上。 他们离着有些距离,远远看去,贺祁御就是朝着乔瑜去的。 但近距离的贺景却没错过,皇叔那赤裸裸的视线是在谁的身上。 众人倒是起了看戏的兴致,不知道太子会如何做。 不远处的文世子先一步上船,选了一个绝佳的位置看戏。 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君淮是见太子侧妃身边的那个小丫头下马车后,才过来的。 小丫头模样倒是不错,尤其是那双眼,真是干净。 “你的猫呢?”贺祁御的视线始终停留在乔予安的身上。 乔予安一抬眼,就撞进他那双充满占有欲的眸子。 还不等她说话,姑姑便挡住她的视线。 她便乖乖的站在一旁。 “劳王爷挂念,猫儿怕冷,不愿挪窝儿,便没带它出来”乔瑜不着痕迹的挡住两人的视线。 屈身行礼。 为了贺景,她可以放弃一些东西。 但是予安,绝不可能! 贺祁御剑眉轻挑,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久久未言语,叫人捉摸不透。 只是他幽深的眸子里迸发出强烈的冷意。 乔瑜端庄的垂眸,不再看他。 他的目光摄人,她怕露怯。 贺景见此情景,连忙上前。 不等他打圆场,就听耳边一声低笑。 “本王那儿有上好的猫窝儿,太子和侧妃有时间,可以抱着猫儿王府看看!” 贺祁御勾唇低笑,一双深邃的眼眸瞥了眼乔予安。 迈着八字步上船。 众人远远的听到他们在说猫,猫?什么猫? 太子妃却知道,柳乔瑜哪儿有一只白猫。 只不过,那个院子里的人很少出来。 那猫儿也只乔瑜进门当日她远远的看了一眼。 莫不是这乔瑜和摄政王从前有瓜葛? 就这,殿下竟也能忍? 太子妃不甘的望向贺景。 殿下魔怔了不成? 人精似的贺钧确是看出些许端倪。 皇叔似乎,不是朝着太子侧妃去的,而是朝着,,, 贺钧的视线也停留在那个小丫鬟身上。 三皇子贺涵顺着贺钧的视线看过去,冷哼一声! 一个个的,都被两张脸给迷惑住了,能成什么大事! 宴会是男女分开的。 男子们纷纷上了左侧的大船。 这边船上的女儿家们隐隐约约的可以听到对面公子哥们投壶说笑的声音。 而对面的公子们也可以隔船瞧见这边的世家姑娘。 乔予安一上船,就被这新鲜的场面所吸引。 一双大眼睛都快不够用了! 这京城里好看的姑娘家真是多呀! 而且,好像都挺有钱呐! 好奇归好奇,她却没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自始至终,她都在姑姑身边,做一个听话的好丫鬟。 太子妃今儿好不容易见到母亲。 与太子分开后,她便直奔太傅家眷而去。 乔瑜倒也是落得个清闲。 与柳夫人这名义上的母亲坐在一处。 倒是轻松的很。 出嫁前在柳家住过一阵,柳家对她不错。 出嫁之日,柳夫人抓着她的手是左叮嘱右叮嘱。 把太子妃的脾气秉性给她说了个遍儿! 如今见到柳夫人,她也欢喜。 柳家小姐柳知婳一见到乔予安就抓住她不放。 她甚是喜欢干姐姐这个侄女儿。 好玩儿得很! “予安,我舅舅家的哥哥前些日子外游回来,给我带了好些个好玩意儿” 柳知婳搂着乔予安的胳膊,不知在哪儿掏出一个精致的布袋儿。 “这里面,是表哥带回来的肉干,听说是用大草原上的牦牛肉做成的”。 乔予安惊喜的接过布袋,双眼放光。 “是吗?那我可得好好尝尝!”乔予安宝贝似的攥在手里。 忍不住打开袋子闻闻味道。 柳知婳也默契的帮她挡住一些人的视线。 “香!”五香牛肉的味道啊! 两个小鬼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对面船上的贺祁御眼中。 他单手支着下巴,懒散的倚在椅子上,饶有兴致的勾起唇角。 文世子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在贺祁御与乔予安身上来回切换。 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好似发现什么新大陆一般。 贺祁御原来喜欢的是这一款吗? “你这棵铁树,也有开花儿的时候?”文世子斜着身子靠近贺祁御。 这里只有他们两人,也不用藏着掖着。 贺祁御睨了他一眼。 “这丫头,下饭,放在母妃身边,也是有些用处!” 他贺祁御面不改色,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害,我就说吗,你怎么会突然转性!” 文世子优雅的端起茶杯。 他差一点儿就给怀瑾兄去信,告知他君淮疯了。 不过接下来的一句话,倒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其实,她也有点儿意思,养在身边,倒也不错!”贺祁御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劈在文世子身上。 “噗”文世子一口水喷出来,呛得他险些一口气儿没上来! 不可置信的看向远处的乔予安。 小丫头魔力这么大? 女席这边的船上。 此次来赴宴的都是官家正妻嫡女。 本就因太子迎侧妃之日的做法对柳家养女存有偏见。 再加上太子妃授意,故意将太子迎侧妃次日特意告假,只为给侧妃去城西排队买点心的事夸大了散播出去。 试问,这京中的世家官员,皇亲国戚。 那家后院儿没有个三妻四妾。 哪家正妻没有一个眼中钉肉中刺? 太子妃娘家嫡母和老太太一口一个宠妾灭妻,更是激起了城中世家正妻的怒气。 “一个在外面捡回来的,终究是敌不过养在闺中的姑娘”忠勇侯府大娘子赵夫人冷眼瞧着坐在一边的乔瑜。 温柔的拍拍身边太子妃的手。 “害,只可惜,男人们就喜欢这样的!”太子妃一副愁容。 摆出一副熟人压制的模样。 “不过是一张脸,等男人腻了,她的日子也就到头了!”忠勤伯爵府大方夫人秦氏在一旁劝道。 “乡野之人,胸无点墨,太子殿下光风霁月,不会被一张脸迷惑的!” “待时日一长,殿下看透了那柳家养女,她在京中孤苦无依的,终究不也是要落在主母的手里吗!” 御史大夫崔明之妻坐在丞相夫人身边。 接到丞相夫人的眼色后,有一搭没一搭的搭话儿。 “太子殿下光风霁月,怎会被一张脸诱惑,想来,这位侧妃是有过人之处的!” 定国公夫人不喜那些恃宠而骄的妾室,但也看不惯太子妃这造作的性格。 今儿太子所为无丝毫越矩。 柳侧妃从穿着到行为都规规矩矩,丝毫没越了主母太子妃。 也不知这恃宠而骄,宠妾灭妻的谣言是从何而来。 “是啊!瞧着柳侧妃倒是温婉的性子!气质倒也不输世家女呢!” “确实,确实”太子妃扯出一个勉强的笑。 “表面功夫谁不会做呢!”左丞相夫人优雅的品着茶。 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这场冬日宴,乔予安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京城这些人似乎对姑姑不太友好。 她真想冲上去告诉众人。 她们都还没有了解姑姑, 姑姑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儿。 可姑姑不许她冲动。 一直跟她说什么日久见人心。 乔予安见姑姑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的大石头也放下。 不过,那些对明里暗里对姑姑指指点点的那些人。 她可都记住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让她难受。 那就是,身为丫鬟的她,根本没有上桌的机会!!! 只能眼睁睁的瞧着一众夫人小姐品鉴。 听说这场宴席是摄政王府上四个厨子的新菜品鉴宴。 之前她在归途中尝过一次。 艾玛,她一直记到现在。 可如今,这流水儿似的佳肴往上摆,乔予安却吃不得。 她心里苦啊! 席面上的位置是固定的。 在贺祁御的位置,正正好好能看到乔予安眼巴巴的可怜模样。 喉见露出一声轻笑。 朝一旁的柏舟勾勾手,在他耳边低声吩咐。 太子和文世子一左一右离他最近。 好奇的看过去。 眼看着柏舟得命离开,带人在两艘大船上的外围迅速支起几张桌子。 乔予安正难受着,忽然说侍女随从们也可以到外面围桌用餐,瞬间就乐开了花儿。 众人都惊讶一瞬。 筵席之上,给随从婢女设立餐食。 普天之下,也就今儿独一份了。 只是这事是摄政王做出来的,也就不稀奇了。 摄政王脾气古怪,做出一些不合规矩的事,倒也是不稀奇。 许是心情大好,想让更多人尝尝他家厨子的手艺也不一定。 文世子瞧着在外头吃的正香的小丫头,笑了。 搞了半天,就是为了这个小丫头能吃上。 他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你还真是!为博红颜一笑啊!”他侧身在贺祁御耳边低语。 贺祁御唇角勾起邪魅的笑“这场冬日宴,本就是为了她办的!”。 贺景心中真是五味杂陈。 乔予安在这边吃的香,一双眼弯成月牙状。 早就在心里把贺祁御夸上了天。 不仅仅给丫鬟们新开了席面。 更是连菜肴都是一模一样的。 这气量,他不是摄政王那谁是! 这顿冬日宴。 没几个人的心思在品鉴菜肴上。 唯有乔予安,吃的那叫一个满足。 回了陶怡居后, 乔予安捧着柳如烟给的一布袋儿肉条,给乔瑜屋里留下一小半儿。 又给小离,碧珠,白芷一人留下几条。 分完之后,她就拎着小布袋儿抱着招财回了自己屋。 房间内 乔予安和招财一人一猫对着趴在床上。 小姑娘笑眯眯的嚼着肉干,美得两条小腿儿直晃荡。 招财的小爪子也捧着一根手指粗的大肉干,用力的咬。 香的它直呼噜。 真香真香 就是有点儿硬啊! 招财一个猛咬,牙卡在肉上拔不下来。 “哎!”乔予安就眼睁睁的看着一根手指长的肉干卡在招财的嘴上,连忙上手儿“哈哈哈哈”。 招财难受的上爪子扒拉。 “我滴天呐!张嘴!”乔予安掰着招财的脑袋,把肉干拔下来。 心疼的检查招财那颗“小虎牙儿”。 “没事儿没事儿!哈哈哈哈!”乔予安一边笑一边抱着招财揉。 招财捂着小嘴儿,窝在乔予安的怀里。 好似被肉干气到。 在乔予安的怀中跳下来,上去就给肉干一巴掌。 而后又钻进乔予安的怀里。 肉干,,, “唉!你注定与这美味无缘呐!”乔予安搂着招财,还不停地往嘴里塞肉干。 “那就只好我替你吃了!” 招财猛地抬头,瞧着乔予安那贱兮兮的样子。 嗖的一下跳下床,熟练地打开门,气呼呼的跑出去。 招财猫猫我啊!啥命啊! 时光转瞬即逝,转眼就到了年底。 这些日子乔予安在院子里憋的蔫儿了吧唧。 自打冬日宴过后,她就再也没能走出陶怡居。 每日都被姑姑摁着脑袋温书,被姑父看着扎马步! 乔予安刚刚在白芷和碧珠的看管下练完字。 此时正闲来无事,三下五除二的爬上了院子里的树,眼巴巴的朝外面看。 只可惜,这东宫太子府太大了,哪怕是坐在树上,都看不到外面的热闹。 她只能趴在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荡腿儿。 “予安~该温书了!” 乔瑜瞧着时辰到了,便朝树上小人儿喊道。 乔予安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这自由的小鸟,终究还是被姑姑压在了古籍山下了,呜呜呜!” 她不情不愿的爬下树,哭丧着小脸儿。 这些日子的相处之下,陶怡居的下人们都对侧妃的这个侄女儿喜爱的很。 殿下和侧夫人每日都会与她斗智斗勇。 最终的结果,想当然是殿下和侧夫人更胜一筹。 他们这些人每日最喜欢的,就是在予安姑娘温书的时候当值。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 贺景下朝回来,直奔陶怡居。 这几日乔予安打蔫儿,贺霖特意带了许多东西过来。 两人还没进院儿,老远就听到乔予安的声音,满意的点头。 “殿下!八皇子!”碧珠和白芷恭恭敬敬的行礼。 乔予安正写着注释,忽的桌上多了好几个油纸包。 她猛地抬头,看到来人后,扬起笑脸“八皇子!”。 “兄长说,你这阵子打蔫儿,我看着,也没什么区别啊!”八皇子在她身边坐下,上下打量着她。 她面色红润,也不像有心事的样儿啊! “这不是你这个财神来了嘛!”乔予安把笔放在一边,迫不及待的打开面前的油纸包。 香啊! “这几日京城都会有花灯,你想不想出去看看?”贺霖看她吃的不亦乐乎,心中满足。 “花灯?”乔予安看向姑姑和姑父,一双星星眼不停地眨巴眨巴“可以吗?”。 第37章 花灯展 花灯展办到除夕前一日,连续办十日,今儿是第二日。 乔瑜和贺景一致认为,不能一直拘着乔予安,便套了马车,带乔予安和贺霖去看灯会。 云水苑那边听到这个消息后,气的又摔了一地的茶盏。 自打柳乔瑜进了东宫。 殿下就没进过其他的院子。 这个月,就来她这儿一趟。 还是累的倒头就睡。 碰都不碰她。 这样下去,这太子府,不就变了天了! “留春苑那边怎么这么消停?”太子妃眉头紧蹙。 她不是自认为容貌绝美吗?怎么这会儿这么消停。 “哪位可比咱们要急呢!”杨嬷嬷依旧老成稳重。 “哼!那本宫便等着看好戏!”太子妃一双美眸之中尽是狠辣。 一个农女而已,不配她亲自动手。 花灯长街之上,乔予安就像出了笼的鸟儿,终于获得自由。 “哇~”乔予安迫不及待的把小脑袋钻出马车窗外。 被街道上的花灯迷乱了眼。 从小到大,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种大街小巷都是花灯的场面。 真不愧是京城,真是,,,有钱啊! “这么多花灯,这得多少钱呐!”乔予安趴在车窗上,不禁感叹。 乔瑜宠溺的摸摸她的小脑袋。 果然这丫头三句不离吃食,五句不离银子。 “办花灯节花费虽多,但收益也是相当可观”贺景也勾起车帘。 天刚刚黑,出门的人还不算多,但是现在的人流量已经不小了! “百姓们来看灯会,势必就会花上些银子吃吃喝喝玩玩!”乔予安瞧着人来人往的场面眼前一亮“赚大发了啊!” “孺子可教!”乔瑜点点她的小脑袋。 乔予安看向大街上四处悬挂的花灯。 一瞬间仿佛全都变成了金灿灿的金元宝。 马车路过醉仙楼。 楼上的男子一眼就看到了探出头儿来的乔予安。 小人儿一双大眼睛放着光,仿佛看到了金山银山一般。 “走了!”贺祁御放下茶盏,缓缓起身。 在文世子和肖小侯爷不可思议的目光之下大摇大摆的离开。 贺祁御刚刚离开,文仲槐便不顾形象的趴在窗户上朝外看去。 正正好好看到乔予安的小脑袋,此时正笑呵呵的看花灯。 “好家伙,他就是为了这丫头才出来的吧!” 他们俩去找贺祁御出来逛灯会,结果他却懒洋洋的不出门。 可谁想到,柏川那家伙回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后, 他竟然改口出门了! 想必就是因为太子府的小丫头出来了,他才跟来吧! 肖怀瑾也好奇的探头过来,扯着脖子看去。 “就是你说的那个冬日宴的小姑娘吗?我瞧瞧!” 只可惜,肖小侯爷晚了一步,太子府的马车已经拐过长街。 “快快快,咱们跟上去!”肖小侯爷拉着文世子就往外跑。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怎样一个小娘子,能入了贺祁御的眼。 “哎哎哎!你慢一些!”文仲槐被肖怀瑾像拎着小鸡仔子一样拎着下楼。 文仲槐气的咬牙切齿,这个莽夫!他的形象啊! 这要是叫他那些红颜知己见到了,他还怎么活啊! 乔予安下了马车后,像一只猴子一样窜了出去。 他们出来的时候,特意乔装一番。 今儿,没有太子,没有侧妃,没有丫鬟。 只有姑父,姑姑,和乔予安。 “啊~外面的空气真是好啊!”乔予安兴奋的在人群中跑来跑去。 贺霖在后面追着她,根本追不上! 贺景和乔瑜无奈的摇摇头,这小丫头,憋久了,拴不住了! “由着她去吧!”乔瑜摆摆手。 让她好好玩玩吧!这几天话都少了! 贺霖不放心乔予安,一直在后面跟着她。 “哇!这个灯笼怎么卖?”乔予安被一家精致的动物灯笼吸引住。 摊主见到乔予安后,愣了一瞬,好漂亮一个小姑娘。 “二十文钱一个,两个三十五文”摊主笑呵呵的推荐。 “有没有猫咪形状的啊!”乔予安在一堆花灯中寻找。 虽说有些贵,但该花还是得花的。 手头儿毕竟是有五千两银子的人。 “有有有”摊主在后面翻出一个精致的猫咪花灯,双手送到乔予安面前。 乔予安接过猫咪花灯。 哎呀!跟招财真像啊! “我要一个!”乔予安付给他一锭银子,有钱归有钱,但绝不多花! 她手上没有零钱,贺景三倍给她那些都是银锭子。 接过找回的零钱,乔予安拎着猫咪花灯蹦蹦跶跶的离开。 身后的贺霖刚刚要追上,乔予安人就又跑开了! 不远处的贺祁御冷眼瞧着。 小丫头身后突然多了个臭小子。 “八皇子最近这么闲吗?!”贺祁御双手环胸,幽深的眸子微眯。 “属下这就去把人弄走!”柏舟迅速隐没在人群之中。 贺祁御勾唇,心情大好。 不紧不慢的跟上那拎着灯笼蹦蹦跳跳的小人儿。 贺霖一路追赶乔予安,忽的遇上一股逆向过来的人流。 他直接被挡住脚步,眼睁睁的看着乔予安慢慢远离。 他正急着,倏地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眸瞳震惊。 那是,,,摄政皇叔? 侧过头,柏舟面带笑意,朝他走过来,恭恭敬敬的朝他拱手行礼。 “八皇子,主子说,您该回宫温习课业了!” 柏舟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贺霖反应过来。 不禁回想起六和城外看到的那一幕。 今日,他是注定追不上乔予安的脚步。 忽的,他生出一股颓废感。 站愣在原地,视线落在乔予安和贺祁御消失的方向。 久久未能回神。 许久,他失魂落魄的转过身。 “劳烦皇叔惦念!霖儿这就回宫做功课!” 柏舟目送贺霖离开。 他家主子看上的人,没人能抢走。 八皇子啊八皇子,怪只怪,你的眼光太好了些,跟主子看到一处去了! 另一边的乔予安一心扑在吃喝玩乐上,却不知,她的财主子此刻已经失魂落魄的回了宫了! 她一手拿着好几种猫咪灯笼,另一只手把糖葫芦往嘴里送。 拿着糖葫芦的那只手还用无名指和小拇指勾着一油纸包的甜蜜板栗。 站在炸虾摊位前。 一漏斗虾子捞出油锅,泛着金灿灿的色泽,诱人极了。 乔予安咽了咽唾沫。 “炸虾子怎么卖?”她的视线落在油锅中,香啊香啊! “一份儿三十文!”摊主笑眯眯的。 “我要一份,啊!不,两份!”这么香,一份儿不够吃啊! “好嘞!”摊主利落的包上两份炸虾子。 乔予安两只手都占着,只好把糖葫芦塞进嘴里,费力的掏出钱袋子。 仔仔细细的查出六十文钱,递给摊主。 刚拿到两份虾子,就被一处热闹吸引。 一众人围成一圈,猜灯谜,得花灯。 乔予安拎着大包小包叼着糖葫芦就跑过去凑热闹。 周围人挤人,匆匆来往的人不注意撞向乔予安。 她被撞了个踉跄,手一抖,甜蜜板栗就直直的掉了下去。 绑好的绳子也散开,眼看着板栗就要掉满地。 “嗯!”乔予安手里的东西太多,眼巴巴就看着东西掉下去。 忽的身旁多了一个熟悉的人。 他接过掉落的油纸包,手法快速,愣是没有一个板栗掉在地上。 乔予安猛地抬头。 贺祁御在乔予安震惊的神色下捻起一颗板栗。 双手微微用力,“啪!”的一下打开。 圆滚滚的整颗板栗肉露出。 他优雅的丢进口中。 “嗯!不错!”贺祁御三下五除二的把剩余的板栗包好。 灵巧的挂回乔予安的小拇指上。 随后便在她身旁站定。 乔予安怔愣愣的注视他一系列的操作。 “多,多谢摄政王!” 姑姑叫她小心摄政王,她现在要怎么办? 撒腿跑吗?好像不太好。 忽的对上他的视线,龇牙。 贺祁御仿佛洞穿她内心的想法似的,低笑一声。 “继续看儿吧!”贺祁御的视线落在灯谜上。 不远处的肖怀瑾和文仲槐鬼鬼祟祟的偷窥。 “瞧那丫头的模样,对君淮的印象恐怕不怎么样吧!”肖怀瑾瞧着两人的互动,忍不住调笑。 下意识的拿起一旁摊位上的物品,假装挑选。 不光自己拿着,还顺便塞到文仲槐怀手中。 “啧啧啧,他也有这一天!”文仲槐顺手接过,另一只手摩擦着下巴,赤裸裸的嘲笑。 两人身旁的女摊主神色异样的看着两人。 两个大男人鬼鬼祟祟的站在胭脂摊前,选胭脂。 这场面,怎么看怎么怪异。 直到贺祁御和乔予安被人群淹没,两人的位置看不到后,肖怀瑾这才把注意力收回。 低头看到手上的胭脂,瞬间像触电一般放回。 尴尬的直起身摸摸鼻子,拉着文仲槐就离开。 此时,人群之中。 新题目给出。 “下一题,半青半紫打一字!” 乔予安踮起脚仰着脑袋往里头瞧热闹。 “青一半来紫一半,那便是一素字了!”人群中不乏文人墨客。 这小小的文字游戏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上面没有乔予安想要的东西,听了几个题目后,她便没了兴致。 可一旁摄政王这尊大佛在,她也不能转头就走。 “觉着没意思?”贺祁御垂眸,看出她兴致缺缺。 他低沉的嗓音传进她的耳中。 “嗯?”乔予安一惊,抬头看向他。 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讪讪的点头。 “嗯嗯” “那咱们就走!”贺祁御仿佛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 两人离开这热闹的地儿。 乔予安便跟在贺祁御的身后。 好不容易摆脱了姑姑姑父的五指山,又遇着这个更不能惹的摄政王。 好好的一个花灯展呐!都给破坏了。 乔予安的内心极其不满。 可想起在六和城时,自己内心的小九九被他看的透的不能再透。 她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连忙甩甩头。 警告自己别想了,要不然又叫人看透了。 走在前头的贺祁御并没错过她的小动作,唇角的弧度逐渐放大。 另一边。 “都是你,磨磨蹭蹭的,跟丢了吧!”肖怀瑾盯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哪还有贺祁御半点儿身影。 他还没看够呢! 自从贺祁御和乔予安离开灯谜处时,他们就再没跟上。 “害,君淮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刚才那几波人多半就是柏舟那家伙搞来的!”文仲槐不慌不忙。 “走吧!我带你去百戏园听听曲儿!”文仲槐扯着萧怀瑾离开。 “我说,你都娶亲的人了,怎么就不知道收敛收敛!”肖怀瑾被他拉着离开。 虽说文兄不会做越矩之事,可他这么做,多多少少有些忒不把那韫家小姐放在眼中了。 “行了,行了,你别唠叨了!” ,,,, “哇!”乔予安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瞧着中央的大汉耍火。 有意思有意思,这个有意思。 眼看着那燃着的木棍被大汉塞进嘴里,又拿出来。 乔予安砸吧砸吧嘴,只觉自己的嘴巴疼。 才一会子的功夫,之前买的虾子和板栗不知不觉就被消灭。 瞧见一边的摊位,就跑上前去。 “老板,要两份炸豆腐!”乔予安伸出两根手指头。 “得嘞!”摊主利落的包好两份,炸豆腐刚刚出锅,还冒着白腾腾的热气。 “一份八文钱,两份就收您十五文吧!” 乔予安美滋滋的摸向腰间,只觉原本应该满满登登的位置空落落的。 不可置信的低头一探究竟。 瞬间石化。 她的钱袋子,丢了!!! 她的命根子,丢啦!!! 乔予安尴尬的缓缓抬头,看向摊主。 踌躇一番,想开口问问,能不能退掉。 还不等她问出口,一只手越过她付了银子,接过豆腐。 贺祁御递给乔予安一包,自己留一包。 不紧不慢的拆开,捏起一块儿送进口中品尝。 “多谢王爷”乔予安接过豆腐,朝他呲牙一笑。 她也不知道摄政王是个啥脾气,也不敢轻举妄动。 接下来的一路上,乔予安再也没主动买什么东西。 看到想吃的,可手头儿没钱,只能狠心咬牙离开。 可贺祁御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总能买到她看上的东西。 还大方的一样两份儿,不忘赏她一份儿。 乔予安懵了! 被贺祁御搞得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 一天的行程结束,乔予安饱饱撑撑的回府。 摄政王府, 书房中的贺祁御把玩着手上的钱袋子,心情格外的好。 若是乔予安在,她肯定会大喊,“她的命根子在这儿!” “你做的很好!”贺祁御勾起唇角,毫不吝啬的夸赞站立一旁的柏舟。 第38章 摄政王府的菜真好吃啊! 这几日,乔予安一直缠着碧珠,非要在她的衣裳里面缝兜儿。 她其实是想自己缝的,也实际行动了,结果,一言难尽。 “予安姑娘,缝在里面你穿着会不舒服的!”碧珠苦口婆心的劝她。 “就薄薄的一层,没事的!”乔予安摇着碧珠的胳膊撒娇。 碧珠总觉的不对劲儿,定定的看着她,等她解释。 乔予安一屁股坐在美人榻上,扑进姑姑的怀里。 “花灯展那日,我的钱袋子让人给偷了!呜呜呜!”乔予安真是越想越委屈,越说越难过。 姑父给她那三倍花销都在里头,而且还有不少的金瓜子呢 ! “别让我抓住那个杀千刀的!”乔予安可怜兮兮的拿起白芷的衣袖擦眼泪。 气的咬牙切齿。 “啊啾”陪老太妃用餐的贺祁御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静思上下打量师兄。 老太妃检查他的衣裳,穿的挺厚的。 “天冷了!多穿些,多大人了!还照顾不好自己!” 纪南师傅一只手搭上他的脉搏,什么事儿都没有,身体壮的跟牛似的! “好!”贺祁御趁机又给母亲夹菜。 “别夹了,我吃不下!”老太妃瞧着饭菜就皱眉。这几日胃口确实不太好。 贺祁御盯着她碗里没下去多少的饭菜,俊眉轻皱。 这些日子,母妃吃的一日比一日少,得抓紧把那丫头骗来! 乔予安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头饿狼盯上了。 “碧珠姐姐,我太可怜了!呜呜呜!” 碧珠无奈,最终还是给她缝上了小兜儿。 乔予安在一边认真的学。 又拿出一件衣裳学着碧珠自己缝。 最后,两人到底是把乔予安所有的衣裳都缝上了小兜儿! 这下她满意了! 还有两天就过年了。 乔予安闲来无事,裁剪了好些个窗花儿。 新年新气象,过大年嘛!就要热热闹闹的才好。 乔瑜见她欢喜,便由着她去了。 陶怡居上上下下每个人都收到了乔予安送的窗花儿。 一群人陪着乔予安风风火火的布置房间和院子。 “阿右,你可扶住了昂!”乔予安站在木梯子上,往树上挂灯笼。 自从回了京城后,阿右便被贺景派到陶怡居。 保护乔瑜的安全。 乔予安站在梯子上挂了几个,感觉有点儿麻烦。 干脆就不用梯子,直接轻车熟路的爬上树。 “安姑娘,慢一些!”碧珠像个老妈子似的跟在乔予安的屁股后面。 生怕她弄伤自己。 “碧珠姐姐,你放心昂!”乔予安骑在树上。 挂好一个灯笼,又朝阿右勾勾手。 阿右抛给她。 两人配合的倒是天衣无缝。 陶怡居的下人们都围在一旁看热闹。 不一会儿,树上就被挂满了红灯笼,喜庆极了。 挂完了灯笼,乔予安又开启了下一项。 碧珠真是好奇,她都不会累的吗? 阿右却乐的清闲,有事儿干好啊! 只要她忙着挂灯笼,贴窗花儿。 就没时间上房揭瓦了! 这段时间,他又是补瓦,又是补墙的,实在是,,, 他就奇了怪了。 多漂亮一个小姑娘啊! 怎么就闲得没事儿抱着猫去钻狗洞呢! 主要是,还卡住了! 他不得不把墙敲开重砌。 大半夜的,还得跟她一块儿挖坑藏银子。 他一个侍卫,活脱脱的干的就是奶嬷嬷的活儿啊! 阿右双手环胸,无奈的看向坐在石桌旁的小祖宗。 眼看着她对身旁的招财无情的压榨。 乔予安算好了每一间屋子要贴窗花儿的数量后, 就坐在石凳上开始查。 招财蹲在石桌上,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乔予安的手。 “23,24,25”乔予安认认真真的查数。 查着查着,捻不开了,熟练的将手指头伸到招财嘴边。 招财也心领神会的伸出小舌头儿舔一下。 乔予安再继续查。 一人一猫,反反复复重复着动作,配合的天衣无缝。 “好啦!哎呦喂~”乔予安伸伸懒腰。 查好的窗花儿整整齐齐的摆放成八份,摆在石桌上。 “咱们开始贴窗花儿吧!”乔予安招呼着所有人。 一群人也愿意跟她一起。 乔予安脾气好,嘴也甜,陶怡居里的人都稀罕她。 她爱吃,小厨房的厨娘总是给她做好吃的。 陶怡居里有好几个年长些的,他们都愿意跟乔予安呆在一起。 每次看向乔予安,他们就像看到自己的女儿或者孙女儿似的。 贴完窗花儿,乔予安又带着众人写对联儿。 自己写自己的,贴在门上。 不会写字的,乔予安就拉着她们的手写。 一番操作下来,陶怡居整个大变样! 乔予安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点头。 “嗯~这才有过年的味道嘛!” 乔瑜见她终于鼓捣完了,朝她招招手。 乔予安小跑着来到姑姑身边,乖乖的坐在她旁边。 乔瑜瞧她满头大汗的样子,扬起手给她擦汗。 “这回可欢喜?” “欢喜欢喜!”乔予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随后,又想到了什么,腻腻歪歪的往乔瑜怀里头钻。 “要是今儿能吃上四芳斋的点心,我就更欢喜了!” 乔瑜宠溺的刮她的小鼻子“就你嘴馋!”。 姑侄俩温馨的画面很快被人打破。 贺景来了,身后还跟着孙谋士和柏舟。 乔瑜在看到柏舟的那一刻,一颗心就提了起来。 又瞧见一同跟来的孙谋士。 她一颗心就凉了半截。 “见过侧妃娘娘!” 乔瑜点点头,视线留在贺景的身上。 乔予安就瞧着姑父把姑姑拉到一边。 不知说了些什么,就见姑姑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有一丝松动! “晚饭后必须把她带回来!”乔瑜知道,今日,予安这一趟是非走不可了。 得罪摄政王,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放心吧!皇叔他向来说话算话!”贺景跟她保证。 贺景回过头,朝柏舟点头示意。 “你今儿去一趟摄政王府,老太妃想要见见你!”乔瑜拍拍乔予安的脑袋。 “好!”乔予安点点头。 既然姑姑答应了,她也就没什么担心的了。 现在对她来说,能出门就够她美一阵子了。 她憋在陶怡居这阵子,连树上有几根树杈她都知道了。 只是,乔予安好奇,老太妃要见她做什么? 她们见过面? 没印象啊! 柏舟客客气气的来到乔予安面前,摆出一个“请”的动作。 “安姑娘,请吧!” “嗯嗯!”乔予安按捺住要出府的雀跃。 硬生生压下快要跳起来的小腿儿,极力隐藏自己的小心思。 乔瑜一脸的黑线。 这没心的玩意儿,都被出府冲昏了头脑了! 乔予安丝毫没注意到姑姑的脸色,一心沉浸在短暂自由的喜悦当中。 柏舟瞧着姑侄俩,眼中尽是笑意。 乔瑜眼中尽是恨铁不成钢,移开视线。 没眼看! 她万般阻挠,这丫头,还欢呼雀跃上了! “侧妃娘娘,我家主子特意叮嘱,叫安姑娘带着猫去!”柏舟的语气温和。 好歹是安姑娘的姑姑,他怎么着都要客气些。 他家主子好不容易稀罕一个姑娘,他们这些做属下的,总要跟着操心些! 乔予安一听说能带招财出去,双眼放光的看向姑姑。 “姑姑~” 乔瑜见她眼巴巴的样子,瞬间就没了气。 “去吧去吧!”无奈的摆摆手。 她就是想拦,也拦不住啊! “哎!”乔予安一溜烟儿的窜出去。 柏舟并未带车驾前来,这就正合乔予安的心意。 柏舟不像贺祁御,虽然总是板着脸,但对姑娘家总是客气些。 贺祁御虽然唇角总勾着笑,但,他吓人。 乔予安怕他! 小小少女抱着猫儿,像一只刚刚获得自由的鸟儿,欢喜的在大街上溜达。 乔予安是头一次在白日里逛京城,真是热闹啊! 她是看什么都新鲜。 路遇铁匠铺子,她就弯着腰盯着人家打铁,瞧得汉子直紧张,险些砸到手。 遇到卖身葬父的小娘子,她去把人家“亡父”的白布掀开,露出地上还喘气儿的大汉。 砸了人家饭碗,小娘子怒气腾腾的瞪她,原本的“亡父”站起来就要薅她。 还是柏舟冷着脸挡在前面,这才吓退了两人。 摄政王府离太子府不远,但也是有些距离。 柏舟无奈的扶额,可照安姑娘这速度,要回府恐怕要花费些时间。 最后还是贺祁御逮住在路旁看人斗鸡的乔予安。 一手拎着猫,一手拎着人,回了摄政王府。 乔予安是想反抗的,可是一看到贺祁御,她就怂了。 乖乖的进了摄政王府,乔予安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豁~”她原本以为,太子府就够奢侈的,如今一看摄政王府。 好家伙!太子府就是小巫见大巫! 这么大的院子,打扫一遍,不得用上个两三天呐! 贺祁御走出去好远,一侧头,猫没了,人也没了。 抬头看向柏舟,柏舟示意他往后看。 他一回头儿,就瞧见一人一猫呆愣愣的杵在那儿! 打量着院子,满脸的不可置信。 动作表情不说一模一样,简直丝毫不差。 贺祁御无奈的摇摇头。 进了后院儿,老太妃早早就差人准备好饭菜。 她今早得知,儿子要把予安小丫头带来后,精神就格外的好。 亲自到小厨房指挥,甚至要自己下厨。 身边的嬷嬷怕她累着,连忙拦下来。 乔予安还没进门,就闻到阵阵饭香,一人一猫默契的对视一眼。 “王爷!”门两边的婢女恭恭敬敬的行礼。 “嗯!”贺祁御沉声嗯了一声。 带着乔予安进了屋。 梧桐苑上上下下都知道,今儿个王爷要带回来一位姑娘。 老太妃甚是喜欢,就连纪南师傅和静思小公子都来了。 她们都好奇,究竟是怎样一位姑娘。 今儿终于是见到真容,真是一位神仙人儿。 老太妃瞧见跟在自家儿子身后的小丫头,心情好的不得了。 “安丫头”老太妃声音带着些许的激动。 跟在贺祁御的身后的乔予安听到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身后探出小脑袋。 “老夫人!”见到声音的主人后,乔予安眼前一亮。 “主持,静思小师傅!” 静思如今一身贵公子的打扮,乔予安险些没认出来。 她就把对贺祁御的恐惧抛在脑后,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扑进老太妃怀里。 招财也窜进了主持的怀中。 “哎呦呦~”老太妃宠溺的摸着她的小脑袋“既然来了,咱们就开饭!”。 乔予安“刚来就上桌吃饭是不是不太好” 静思“没事儿,你脸皮厚!” 乔予安,,, 饭桌上,乔予安看着满桌子的佳肴,双眼发光。 “这,伙食,也忒好了吧!”乔予安咽了咽唾沫。 “快吃吧!”老太妃不停地给她夹菜。 乔予安摩拳擦掌“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该说不说,摄政王府的饭菜是她吃过的最好的。 色香味,都是顶级的,最主要是,量大啊! 老王妃身边的嬷嬷是头一次见乔予安吃饭。 小姑娘吃饭香,却没有一点儿不雅,不会发出一点儿声音,就是被她的食量吓到了! 这小丫头不会撑坏了吧! 可瞧着几位主子司空见惯的样子,她也就歇下劝饭的心思。 今儿因着有乔予安在。 连贺祁御都多吃了些,直觉得撑得慌。 老夫人也被乔予安哄着骗着多吃了好些个,林嬷嬷在一旁激动的差点儿拍手。 用过饭后,乔予安环着老太妃的胳膊,问出了她蓄谋已久的问题。 “太妃娘娘,静思小师傅是个假和尚啊!” 乔予安自打进门就想问,一直没能找到机会。 老太妃见她震惊的小模样,忍不住笑,用哄孩子的语气回答她。 “是啊!假和尚!” 乔予安小嘴儿成o形“豁~”。 长得真像戏本子里的唱戏小生儿,被富家公子看上的那种。 一想到这儿,乔予安就忍不住偷笑。 贺祁御瞧她那狗狗碎碎的小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没想好事儿。 乔予安接到老太妃好奇的视线,起身在她耳边低语。 老太妃先是一怔,而后看向静思,忍不住开怀大笑。 “你又憋着什么坏呢?”静思总感觉这丫头在打他什么鬼主意。 “我可没有!”乔予安赶紧否认,她能憋什么坏。 “你最好实话实说!不然!”静思发狠似的攥紧拳头,吓唬她。 亏的乔予安之前还以为他沉稳,如今一看,真是,还不如贺霖那个十三岁的小孩儿呢! “哇!吓得我虎躯一震!”乔予安一边说,一边做出惹人笑的动作挑衅。 第39章 借摄政王的势 有了老王妃和主持在身边,乔予安倒是自在不少。 不过,她还是不敢太放肆。 也不知怎的,贺祁御没打过她也没罚过她,可她就是怕他。 可能是听他杀人不眨眼的传闻听多了吧! 日落西山之时,摄政王府的轿辇停在太子府门口。 柏舟吸取来时的教训,这回直接驾车将人和猫送了回来。 乔予安下车后仰着小脑袋,小脸儿皱成囧字。 怎么办,现在一看到这三个大字,她就闹心。 “哎!”乔予安无奈的叹气。 自由的时光总是很短暂。 当左脚埋进太子府的那一刻 乔予安颓了。 “哎呦~”一进门,乔予安就有种灵魂被抽干的感觉。 这一步迈进去,再出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抱着招财有气无力的回了陶怡居。 一进门,就瞧见院子里的急得直转悠的碧珠。 “碧珠姐姐!你怎么不回屋啊!”乔予安放开手,任由招财自己下地跑。 “安姑娘,可是殿下接你回来的?”碧珠看到乔予安,眼前一亮。 “不是啊!是柏舟大人送我回来的!”乔予安摇摇头。 “姑姑呢!”乔予安撒嘛一圈儿,寻找姑姑的身影。 她要告诉姑姑,主持和静思小师傅也在王府呢! 而且摄政王他似乎并无恶意,只是老王妃食欲不振。 这次叫她过去,好像就是陪饭去的。 这活儿好啊! 她喜欢! 碧珠拽住要往屋里跑的乔予安。 乔予安此时也察觉有些不对劲儿,眉心轻跳。 “是出什么事了吗,碧珠姐姐?” 碧珠急得直跺脚。 “侧妃娘娘出事了!!!”。 陶怡居外,,, 乔予安急切的朝云水阁跑去,碧珠跟在她后面跟她交代今日发生的事。 “姑娘走后,太子殿下也跟着孙谋士出了门,一直未归。” “今儿个宫里下来了赏赐,各院儿的主子都去太子妃处领赏” “谁知道那玉夫人领赏出来后就缠上了主子,说的话更是不堪入耳!” “主子不想同她费口舌,就要离开” “谁知道那玉夫人竟拉着主子不许走!” ,,, “咱们家主子根本就没碰到那个玉夫人,分明就是她自己倒下去的!” “可太子妃娘娘震怒,一直叫侧妃跪在院子里,都有一个时辰了!” 碧珠是真的急了。 殿下迟迟不归,那太子妃更是不分青红皂白就罚人。 分明就是故意的。 “阿右呢!”乔予安眉头紧皱,丝毫没了平日的孩子气。 碧珠显然被她吓了一跳“阿右侍卫出府寻殿下了!”。 乔予安点点头。 姑父出去,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回来。 思索一番后,灵机一动,柏舟估计还没走远。 情况紧急,只能借助一下摄政王的势了。 “你快出去,追上柏舟大人,就说我有东西要他转交给太妃娘娘!” 碧珠此时对乔予安信任极了,完全把她的话当成精神支柱。 “好!” “把他引到堂上等!”乔予安倏地拉住碧珠的手,低声叮嘱。 “嗯!” 眼看着碧珠离开,乔予安也加快了脚步。 姑姑的身子本就弱,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这就是太子说的,会保护好姑姑吗! 到了云水阁,乔予安被侍女拦在门外,不允许进入。 乔予安冷眼瞧着几个嬷嬷。 无论怎么说,这都是太子妃的院子。 一旦她硬闯,保不准就会有更大的帽子扣在姑姑的头上。 这恐怕就正合太子妃的心思了。 “奴婢刚刚自摄政王府归来,有事向太子妃娘娘禀告” 乔予安压制住内心的急躁,礼数周全。让人挑不出一丁点的错处。 两位老嬷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人示意身后的婢女回去禀告。 今儿摄政王身边的柏舟来太子府的事人尽皆知。 听说是带走了猫和侧妃身边那个貌美的小丫头。 如今,这丫头搬出来摄政王,她们多多少少不敢轻举妄动,只得询问主子。 小婢女很快便回来,在嬷嬷耳边低语几句话后。 两个嬷嬷视线相交,将道路让了出来。 只是,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进去吧!” 小婢女在前头带路。 乔予安路过两个嬷嬷的身边,无视两人冒着怒气的目光。 走近院子,她就瞧见姑姑跪在水榭旁边,白芷和小离被一众侍女拦着,心疼的皱眉。 乔予安衣袖下的手紧紧握成拳。 乔瑜看到她后,神色震惊,抿紧嘴唇,皱着眉朝她摇头。 乔予安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泰然的进了正屋。 太子妃半倚在美人榻上,视线落在乔予安的身上! 乔予安不卑不亢的屈膝行礼“奴婢见过太子妃娘娘!” “起来吧!”太子妃睨了她一眼。 果然是主仆,装模作样的这个做派真是学得有模有样。 “太妃娘娘有何吩咐?”太子妃冷哼一声。 谁不知道老太妃多年来不问世事,一心清修。 多半是这丫头想借摄政王府的势,来救主子罢了! 无论怎么说,这件事都是太子府后院儿的事。 饶是摄政王有多尊贵,总不能插手侄子后院儿的事儿,传出去名头也不好听不是! “太妃娘娘有些话要对我家主子说,这个,奴婢也不好私自乱传不是!” 乔予安扯出一个为难的笑。 内心却腹诽。 看什么看,意思就是不告诉你,是秘密! 太子妃气结。 “呵呵!你这丫头,不会是要救你家主子,胡乱编谎来诓本宫的吧!”她的眼神犀利,重重的拍在榻上。 “来人,把这丫头带下去,掌嘴!”杨嬷嬷是太傅府的老人儿了,太子妃一个动作,她就知道该做什么。 “太子妃若不信,大可派人去正厅瞧瞧,摄政王身边的柏舟在不在!”乔予安丝毫不惧。 眼下的时辰大街上的花灯该开始了,柏舟驾车,走不快。 算着时间,碧珠差不多已经把人请回来了吧! 碧珠姐姐啊!就靠你啦! 太子妃和杨嬷嬷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 杨嬷嬷朝门口的大丫鬟翠菊使了个眼色。 翠菊转身离开去打探。 许久,翠菊急匆匆的赶回来。 面色凝重的朝太子妃点点头。 乔予安松了口气,不着痕迹的勾勾唇角。 太子妃身形一怔,看向乔予安。 这个柳乔瑜是什么来头。 “去把侧妃扶起来吧!”太子妃做疲乏状的捏捏眉心。 “本宫也乏了,杨嬷嬷,去拿一本女戒,交给侧妃,让她好好研读,今日之事,下不为例!” “是!”杨嬷嬷手捧着一本女戒出门。 乔予安故意等着太子妃下令叫她离开。 就喜欢看她吃瘪的模样。 太子妃瞧见杵在那儿的乔予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赶紧下去! 乔予安乐的自在。 她不愿意看自己,自己还不乐意看她呢!哼! 得令起身的乔瑜捧着女戒,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乔予安。 太妃娘娘有话对她说? 这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乔予安连忙上前扶着姑姑“主子,奴婢背您?”。 “不用!”乔瑜摇摇头,借着她的力,吃力的站起身。 她的双腿,已经快没有知觉了! 乔予安心疼的扶着姑姑往外走。 白芷叫小离去搀扶主子,自己则是回陶怡居准备水。 离开云水阁有段距离后,乔瑜这才开口询问。 “太妃娘娘是怎么回事?柏舟又怎会在府上?” 乔予安这才想起来这回事“哎呦,坏了坏了!”。 “小离,你扶着姑姑过去,我去去就回!”乔予安着急忙慌的往陶怡居走。 “姑姑,走慢些!”离开之前还不忘在姑姑耳边叮嘱。 事态紧急,她只能找借口把柏舟诓骗回来。 太妃娘娘对她甚好,如今,只能写封信道明原由,希望太妃娘娘不会生气吧! 乔瑜瞧她这慌慌张张的样子,多半也能猜到些什么了。 “我们,慢些走!” 只是她担忧。 摄政王脾气古怪,予安借他的势,也算是利用了他。 他不会对予安不利吧? 柏舟被管家招呼着坐等。 越等越感觉不对劲儿,直到翠菊在暗处打探,他才反应过来。 冬日宴那日,他见过那个丫鬟,是太子妃身边的大丫鬟。 直到瞧见面色有些惨白的乔瑜,柏舟更加肯定心中的猜疑。 这安姑娘是借摄政王的势,解救她的侧妃姑姑了。 柏舟起身拱手行礼。 乔瑜笑着点头。 还不等两人说话,乔予安气喘吁吁的赶来。 抢在两人之前开口。 “姑姑一切都好,眼下柏舟大人亲见,也好向太妃复命了!”乔予安察觉到暗处鬼鬼祟祟的小丫鬟。 想来是太子妃的人。 乔瑜和柏舟被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搞得愣了一瞬。 随后乔瑜瞬间反应过来,紧接着说道。 “多谢太妃娘娘挂念!” 柏舟刚要开口,乔予安就上前双手递给他一封信。 “这是我家主子给太妃娘娘的东西,劳烦柏舟大人!” 乔予安是真的怕柏舟一句话就给说露馅儿喽! “放肆!”管家见乔予安竟然堵柏舟的话,连忙阻止。 “无碍!”柏舟斜了管家一眼,制止他的行为。 接过信封,一笑。 乔予安趁机小声的跟柏舟解释。 “今日事出紧急,劳烦大人跑一趟,其中缘由不能明说,他日定会上门请罪!”乔予安讨好的龇牙。 柏舟轻笑,低声告知“不如明日,安姑娘亲自向主子请罪吧!” 乔予安一想到贺祁御,心底就发虚。 两人的小动作落在周围人的眼中。 管家不禁震惊,难不成,这柏舟大人看上了侧妃身边的小丫头? “既然侧妃安好,属下便回府复命去了!”柏舟不再理会乔予安,拱手行礼离开。 他今儿这事儿,办的这么漂亮,主子定会好好赏他一番吧! 不远处的小丫鬟不着痕迹的离开。 云水阁,,, “贱人!” 太子妃一气之下将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 方才偷听的小丫鬟“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娘娘快息怒,可仔细着身子啊!”杨嬷嬷心疼的检查她的手有没有受伤! “本宫如何不气!”太子妃震怒。 “孙谋士那边怎么说?”太子妃用手帕擦着手上的水。 “孙谋士设计将阿右拦在门外,先下,殿下才回来!”杨嬷嬷恭恭敬敬的回道。 “他不是说,摄政王对那个贱人不特别吗?那今日有是怎么回事!”太子妃皱眉。 “方才,老婆子去问了问管家,娘娘猜,那管家说什么?”杨嬷嬷一脸的神秘。 “说了什么?”太子妃没心情听她卖关子。 “管家说,那摄政王身边的柏舟同侧妃身边那个丫头关系匪浅!两人在大堂之上,就眉来眼去的呢!” 好家伙,管家自己误会了不说,还成功的带歪了其他人。 “就今儿那个小贱人?”太子妃瞬间来了兴致。 “哼,真是狐媚子养出个小狐媚子!” “是啊!若是摄政王知道,柏舟在外头,打着他的名号,,,” “还以为那贱人攀上了摄政王,闹了半天,是勾引了王爷身边的一条狗啊!” “哼,本宫就等着看好戏吧 !”太子妃心情大好。 陶怡居,,, “姑姑,还疼不疼?”乔予安瞧着姑姑那红肿的膝盖,心疼的不得了。 “不疼了!就是瞧着摄人!”乔瑜揉着她的小脑袋。 眼中透着一丝忧虑。 “明儿个,姑姑与你同去!” “姑姑,你放心吧!安儿没事的,有主持和太妃娘娘在,王爷不会为难我的!” 说实话,乔予安心里也没谱儿。 摄政王的脾气阴晴不定,她也摸不透。 不过为了叫姑姑安心,她不得不这么说。 乔瑜已经知道这丫头同主持和太妃娘娘相识的事,也放下心来。 直到乔瑜睡下,乔予安才离开。 一回到房间,乔予安就啪叽一下趴在床上。 “咋办啊!咋办啊!”乔予安真是怕死了。 听说摄政王手段狠辣。 乔予安不由的设想自己明日的下场。 她五花大绑的绑在长凳上,手臂宽的板子打在她的屁股上。 “哎呦~”乔予安不禁捂住自己的屁股。 摄政王府,, 贺祁御侧倚在榻上,胳膊支着头,闭目养神,随意搭在腹部修长的食指富有节奏的敲打。 听着柏舟的叙述,扬眉,缓缓的睁开双眸,眼底夹杂着一丝愉悦。 “明儿一早,你去接她!” 第40章 姑姑,你可别恋爱脑 贺祁御将信封打开,看着信上的文字,唇角缓缓勾起,喉见发出低沉的笑声。 小丫头倒是实诚,在信里说的明明白白,没有丝毫隐瞒。 借他的势好啊! 既然借了他的势,就要付出些代价的。 慢慢来!他有的是时间! “把信送去给母妃!”贺祁御把信装好,交给柏舟。 “是!”柏舟拱手退下。 “明儿接人的时候,不用驾车!”贺祁御叮嘱道。 他幽深的瞳眸让人捉摸不透,可别把那丫头憋坏了! “是!” 柏舟离开,不禁对自家主子的行为暗叹。 好家伙!这还是他家主子吗? 贺景回府已经是后半夜,轻手轻脚的来到乔瑜的床前。 伴着月色打量她略显虚弱的脸庞。 为免打扰乔瑜休息,他并未留宿,直接回书房了书房。 书房内,孙谋士候在一旁,承受着贺景的怒火。 “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 “本宫早就说过,这件事不需要你插手!” “乔予安你不能动,乔瑜,你更不能动!” “你是把本宫的话当做耳旁风了吗?” 贺景大发雷霆。 阿右跟他汇报那一刻,他就明白为何孙谋士非要选择今天出来商议要事! “殿下!就算您杀了某,某也不后悔这么做!”孙谋士跪在地上。 没错,今日之事,亦有他在暗处推波助澜。 是他给太子妃吃了一颗定心丸。 不过,就算没有他,今日这件事也一定会发生。 “殿下难道认为,没有某插手,今日的事就不会发生了吗?”孙谋士的话像一个晴天霹雳一样打在他的心头。 是啊!后院儿那几个,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他自是晓得的。 “侧妃以为关门过好自己日子就可以,难道殿下也是如此认为的吗?” “殿下久居深宫,自是晓得这京中的深闺夫人,没有简单的” “自古以来有那个身如浮萍深获荣宠的女子,能安稳的在后宫活下来?” 孙谋士先是在乔瑜下手,而后又继续在君王野心之上入手。 “殿下不要忘了,您不仅是个男人,您还是太子殿下,您还是尧将军的外孙啊!” “尧氏一族,都在天上看着殿下呢啊!” “如果您要光明正大的偏爱侧妃,就要给她找一个强大无比的后盾。”孙谋士神色坚定。 柳家,还不够强大。 摄政王的身份地位手段不用多说,那可是当今太后唯一一个忌惮的人物。 更何况,还有与之交好的文世子和肖小侯爷背后的几大家族。 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 论才能,论魄力,论人心,那位摄政王若想上位。 一呼必得百应。 “殿下!难道,您要为了一个小姑娘,得罪了摄政王吗?” 贺景长长的叹气。 他又何尝不知如今的形势? 三皇子四皇子蠢蠢欲动,后宫哪位更是一心想要废了他,改立懦弱无能年方十四的六皇子。 这皇城之中,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双眼在盯着他。 还有外祖的仇,尧氏一族的仇他还没有报。 他的人生,不止有风花雪月,还有家仇,还有大业! 贺景无奈的望天。 脑海中浮现和乔瑜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如果,我不是,太子,不是尧氏后人,不是未来的国君,或许我们会一直简简单单的幸福下去吧! 只可惜,太子给不了侧妃简单的幸福。 为了我们的未来,阿瑜,别怪我! 或许,予安在皇叔身边,会比在太子府,更加安全。 “起来吧!” 孙谋士起身,方才,他已经做好了被赐死的准备。 就在此时,阿左带碧珠进了书房! “碧珠,摄政王那边怎么说?”贺景坐在桌后,眸中浮现了对权力强烈的渴望。 孙谋士的嘴角不可抑制的扬起,曾经那个野心勃勃的殿下,回来了! “听侧妃和安姑娘的意思是,明日安姑娘会去摄政王府!”碧珠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丝毫没有了平日的温柔。 “看来,王爷并未发怒!”孙谋士无比的庆幸。 贺景心中早已有数。 六和城外之时,他就知道,皇叔对予安这丫头不一样。 “你回去吧!照顾好侧妃!” “是!” 待碧珠走后,孙谋士作揖。 “殿下,依某愚见,现如今,还不是处置玉夫人的时候!” 贺景看向他。 “殿下应该明白,若您一直有能力护着侧妃娘娘,安姑娘就永远不会主动去寻其他人,今日,就是个的例子!” ,,, 清晨的阳光洒在大地上。 陶怡居里,小离起身后,便来到院子里。 昨日摆出来的一盆水早已冻好。 一阵敲敲打打过后,将碎冰撞进昨夜洗好的羊胃里。 进了内室,乔瑜早已起身。 小离抱着羊胃,手和脸已经冻得通红。 乔瑜心疼的把她的小手握在自己手中“小傻子!” 贺景一大早就来了陶怡居,看到乔瑜的膝盖时,心疼不已,恨不得马上就把玉夫人拎到她面前,跪上一天一夜。 贺景半跪在榻前,嘴里不住的说着对不起。 “抱歉,东宫后院儿与前朝藕断丝连,眼下,我还无法处置玉夫人,给我些时间,好不好?”贺景把乔瑜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没事!”乔瑜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 贺景起身,将乔瑜搂进怀中。 抱歉,阿瑜。 贺景不只是贺景,还是太子,还是未来的君王。 门外的乔予安将两人的对话全部尽收耳中,太子在朝中的地位,竟然如此紧张吗? 那他当初又为何招惹姑姑! 乔予安连早饭都没吃呢!就被柏舟接走。 柏舟原本已经做好了花费一个时辰回府的准备,谁成想,今儿的予安姑娘如此安静。 安静的有些反常! 不会是让人喂了什么药了吧! 两人到摄政王府的时候,老太妃都吓了一跳。 连忙叫小厨房的人加快做餐食。 君淮不是说最早半个时辰能到吗?怎么这么快? 贺祁御也疑惑。 瞧着她反常的样子,询问的眼神看向柏舟。 柏舟也一头雾水的摇摇头。 乔予安乖乖的同老太妃和贺祁御道了歉,也致了谢。 她一乖起来,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贺祁御朝天边望去,日头是在东边儿没错啊! 这丫头平日也有乖的时候,不过今天实在是太乖了些! 不对劲儿! 贺祁御朝柏舟勾手。 在他耳边低声吩咐。 柏舟点点头,迅速离开。 老太妃并未怪罪,乔予安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早饭的功夫。 乔予安安静的坐在老太妃身旁。 思索再三后,方才开口。 “太妃娘娘,太子殿下在朝中很是艰难吗?”乔予安实在是憋不住问了出来。 她要是不问明白,会被憋死的! 老太妃显然没想到她会如此问,愣了一瞬,方才回答。 “京城啊,就是一摊浑水,明面上,是太子,三皇子四皇子三方争锋,可实际上,谁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太子妃位置!” “有时身为皇家人,也是可悲!” 老太妃不由得叹气。 乔予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如此这般,她便不能将希望全都放在太子殿下身上。 万事,还是要靠自己! 乔予安的愁来的快去的也快。 心里有底了,她也就恢复了些精神。 贺祁御吃过早饭后,被他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柏舟也已经归来。 贺祁御懒懒散散的半倚在榻上,眸瞳半掀。 一旁的纪南师父立在书桌旁专注的练字。 “说!” “昨日,太子随孙谋士外出,报信的阿右被孙谋士拦下,这才没能及时赶回。” “今儿太子府平静的很,并未处置玉夫人”柏舟是有些惊讶的。 以太子对侧妃的宠爱,怎么可能是这样的结果。 太子妃动不了,不至于一个小小的玉夫人也动不了啊! 还有太子,竟然会允许孙谋士算计柳侧妃? 贺祁御对此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这源头不就找着了,小丫头担心太子护不住她姑姑呢! “原本以为太子是个痴情的,现在看来,倒不见得!”柏舟感叹。 “呵呵!到底是太子,怎么可能一心扎进儿女情长之中?”他这个侄儿,向来是有成想的。 皇兄这几个儿子啊! 也就这个太子和七皇子是个堪大用的。 只不过是遇到小丫头那个姑姑,太子有些乐不思蜀,贪图情爱了一阵。 想来是被他身边那个孙谋士昨夜一通涕泗横流给哭醒了! 已经把算盘打到了乔瑜的身上了。 “安丫头的姑姑,可不是个憨的”纪南师父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贺祁御也赞同的点头。 “不过,再聪明的人,也有糊涂的时候,也有,被情爱冲昏了头的时候,也有,装糊涂的时候” 贺祁御的嘴角浮现一个饶有兴致的笑。 不知,这太子侧妃是哪一种呢? 如今,他根本不用动手,等着太子亲手把人送到他的府上来。 “一见倾心,再见相知,三见两默然!”纪南师傅放下毛笔,叹息“终究是孽缘!” 贺祁御把玩着手上的玉佩,语气中带着让人说不清道不明意思“孽缘呐!” 转眼间,新年至。 那件事潦草揭过,太子妃疑惑了许久。 说她受宠吧!殿下并没为她出头,在此事上,还让她受了委屈。 可你说她不受宠吧! 殿下还日日都往她院里跑,着实叫人捉摸不透。 除夕夜,按例,皇子皇妃们都要进宫守岁。 乔瑜身为侧妃,是不能同去的。 乔瑜嘴上并未说什么,可乔予安知道,姑姑是失落的。 太子殿下离开后,姑姑就总是看向门口。 乔予安直为姑姑感到不值得。 太子殿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变得不再是边城的姑父,而是京城的太子。 陶怡居一众人在一起守了岁。 乔瑜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致,放了予安同院子里的人一起耍闹。 她自顾自的望着天上的蛾眉月,等待着爱人。 当初她选择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就想到这一日了吗? 乔予安抱着招财去拜财神,求财。 磕了好几个头才舍得出来。 看到姑姑的那一刻,笑容僵在脸上。 放走招财,乔予安来到姑姑身边,抱着姑姑。 ,,, 贺景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去陶怡居看乔瑜。 如果可以,他多想能带乔瑜进宫守岁,他多想乔瑜是他的妻呢? 疾步而行的贺景钻进衣袖下的大掌。 阿瑜,给我一些时间。 等我不再受制于人的那一天,你将会是北陵朝的国母,受万民尊敬。 正月初五这日,乃太后寿诞。 京中大小官员都备好寿礼前去贺寿。 乔瑜花费了六七日的时间,绣了一幅百寿图。 一针一线,从未假手于人。 乔瑜是头一次进宫,乔予安亦是。 原本乔瑜不想带予安进宫的。 是贺景说皇后娘娘得知她二人救其于边城,要好好的看看她们姑侄俩。 乔瑜这才不得不带乔予安进宫。 走在庄严肃穆的宫道上,乔予安稀奇的很。 只是碍于姑姑临行前的叮嘱,她忍住了没有四处打量。 直到凤梧宫,皇后亲昵的拉着乔瑜的手便不松手。 她可知道,这女子,才是儿子的心上人。 她也是真心喜欢儿子带回来的侧妃。 小子的眼光真是不错。 乔瑜的样貌,气度,人品都是极好的。 只是她这不争不抢的性子,,, “你这丫头,本宫看着真是喜欢!”皇后握着乔瑜的手。 “前些日子的事,着实是委屈你,只不过,东宫里,牵一发而动全身,景儿他,也有苦衷!” 皇后说着,不着痕迹的打量乔瑜身边的乔予安,眉眼微动。 这就是摄政王看上的小丫头?模样倒是真俊俏,满京城都挑不出胜过她的。 “妾身明白!”乔瑜的脸上浮现一个完美的笑容。 乔予安在心中暗叹。 她姑姑现在就是有情饮水饱! 她是真想一榔头给姑姑拍醒! 当局者迷,这句话,她是深深的体会到了! 姑姑,醒醒,皇后娘娘她在语言瓦解你,在精神控制你呐! 别被男人冲昏了头脑啊! 寿宴开始。 乔予安乖乖的站在乔瑜身侧。 场中有不少的目光停留在她姑侄二人的身上。 这感觉,比在边城被人当猴儿看都不自在。 “摄政王到~”尖细的嗓音想起。 人群瞬间有一阵骚动。 “摄政王不是从不参加太后寿诞吗?怎的今日却来了?” “谁知道,这位爷向来是想一出是一出!” 肖小侯爷和文世子的视线不约而同的落在乔瑜身后的小姑娘身上。 饶有兴致的相视而笑。 “听说今儿个有宴席,臣弟特来讨口酒吃!” 第41章 气死人不偿命 今儿男女不分席 在众人的视线下,贺祁御优哉悠哉的走到前头。 宴席之上,众人神色各异。 因是太后寿诞,太后娘娘坐于正位。 儒帝坐右位,皇后娘娘坐左位。 见贺祁御到来,儒帝明显心情大好。 只是太后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也只是一瞬。 儒帝大手一挥,眨眼的功夫,儒帝下首最前头的位置赫然多出一个位置。 贺景显然是有些惊讶的。 皇叔竟然会来太后寿诞,真是,,, 乔予安虽然低着头,但耳朵可是竖着呢! 练武的人,耳力可是极好的。 这可是皇宫啊! 上头坐的可是当今圣上,皇家最尊贵的几位可都在这儿了。 还有这些人身边这些人说的。 这简直给她这段枯燥的宴席里平添了多少乐趣。 多说点儿,多说点儿! 眼下要是来盘瓜子儿就更好了! “哀家可是许久没见御儿了!你母妃一切可好?”太后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 尽管她不喜欢这个儿子和她那个母妃,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母妃好不好,太后娘娘不是很清楚吗?”贺祁御的声音懒懒的。 “若本王说母妃一切康健,太后娘娘这生辰,还过不过了”他声音的尾调儿上扬,嘴角浮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 太后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见太后不悦,黑下脸,贺祁御却笑出了声,阴阳怪气的说道。 “唉!这才对啊!” “咱们母子,便不用再装这些表面的东西了!” 贺祁御说的格外真诚,颇有一股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宴席之上瞬间鸦雀无声。 正吃瓜的乔予安垂着脸,一双乌黑清澈的眼惊讶的睁大了双眼。 心脏扑通扑通的快要跳出来了! 哇偶~ 皇家不和啊! 话本子来源于现实吧! 这紧张的气氛! 我的天~ 都说摄政王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她今日算是领略到了! 肖怀瑾和文仲槐早已见怪不怪。 摄政王与太后不和都是人尽皆知的事! 回回见面,君淮总要坏心眼儿的气上一气这位太后。 “皇弟快入座,尝尝这新来御厨的手艺!” 儒帝本想着多听他这个皇弟多说些,可是,他不好做的太过明显。 只得开口打圆场。 实则心里头疯狂给贺祁御鼓掌。 好好好,多说些! 乔予安瞧着桌上的菜品,无声的咂吧咂吧嘴。 看着就没摄政王府的饭菜好吃! 太后极力的忍着怒气,叫自己看上去面容正常些。 忽的起了兴致,看了一圈儿众人送上的贺礼。 乔予安微微抬眸,不着痕迹的向正位看去。 上位那尊贵的妇人早已两鬓斑白,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不可泯灭的痕迹。 如今正认真的瞧着贺礼。 只一眼,乔予安便收回视线。 看着倒是面善的一位老人。 只是乔予安却无亲近之感。 相比之下,她可能更喜欢老王妃一些。 “这百寿图~” 正想着,耳边就想起了太后的声音。 一听是百寿图,乔予安瞬间就精神起来。 心里美滋滋。 太后娘娘还是蛮有眼光的嘛! 贵妃没错过太后眼底的嘲讽,手持绢帕掩唇轻笑。 “这百寿图,也忒小家子气了些!” 贵妃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入了乔予安的耳中。 迅速的扫了一眼上座的太后,正好对上她嫌弃的表情。 心中不悦。 真是一点儿眼光都没有! 不识货!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这是说不过人家,反过来拿人微言轻的姑姑开刀? 生气! 太子妃轻笑一声,瞥了乔瑜一眼。 “皇祖母,礼轻情意重,这是府上侧妃的一点心意!” 这话听上去是在维护乔瑜,可事实上却将她推向众人的面前。 在场之人谁人不知太子侧妃是边城农女。 只不过是得了太子宠爱,给了一个柳家养女的身份。 太子妃的话一出,不少官宦家的妇人开始窃窃私语。 “这柳家也真是,虽说是养女,已经出嫁,但也不能完全不管不是!” “是啊!怎么说,都是在柳府上养了一段时间的,怎的还是这般小家子气!” 柳夫人想要开口,却看到乔瑜一直朝她摇头。 便忍了下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根本无需解释。 太傅夫人心情大好。 太后她老人家是在为她家婉儿出气呢!为她魏氏一族出气呢! “儿臣倒认为,用心,,!”太子此时不宜出声,皇后便出声维护。 话还没说完,就被贺祁御打断。 “太后若不喜,不如赏了本王吧!”贺祁御倏地开口。 众人皆是一惊,摄政王竟然开口解围? 这是什么情况? 随后也反应过来。 摄政王这是故意给太后添堵呢! 之前又不是没看过。 摄政王若铁了心不想太后娘娘舒坦,哪怕是太后踩死一只蚂蚁,他都能给救活喽送到太后面前。 太后的笑僵在脸上。 这小子成心跟她作对不是? 太子妃给了杨嬷嬷一记刀眼。 不是说那丫头勾引了柏舟吗? 如今又怎么解释? 还让她猜! 杨嬷嬷的头垂了下去,与当日胸有成竹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眼珠一转,俯身在她耳边。 “摄政王殿下在跟太后娘娘置气呢!” 太子妃朝上首看去,果然脸色好了一些。 视线落在乔瑜身上。 算你运气好! 儒帝也惊讶的看向贺祁御。 最后视线落在,乔瑜的身上。 心中泛起嘀咕。 他这个儿子娶回来的侧妃,与摄政王有何关联? 三皇子早已不在意摄政王的动向。 倒是四皇子,更加坚定了心中的猜想,视线落在乔予安的身上。 与此同时,肖怀瑾和文仲槐也齐刷刷的看向乔予安。 贺祁御颇为满意的瞧着太后铁青的脸色,示意身后的柏舟。 柏舟来到太后身前,伸出双手。 太后身边的隋太监询问的眼神看向太后。 太后面色不悦,却也摆摆手。 柏舟双手接过百寿图。 “那就多谢太后娘娘了!”贺祁御一只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接过乔瑜亲绣的百寿图,仔仔细细的瞧。 “呦,两面儿都有字啊!”贺祁御语气轻快 ,将手上的东西给柏舟“本王记着,肖夫人对绣品颇为了解,快,拿去给肖夫人瞧瞧!” 武安侯肖毅之妻,也就是肖怀瑾的母亲,王氏。 肖氏一族世代功勋,曾多年驻守南境,与当年的尧将军有着称南肖北尧之称。 武安侯在朝中地位颇高,也属于中立派,不偏向任何一位皇子。 第42章 把你的口水擦擦 “两面,什么两面?” 众人窃窃私语。 太后的视线也落在了百寿图上。 她方才都没有仔细看。 听闻魏太傅对太子宠妃不满,她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拉拢魏家。 王氏接过百寿图的瞬间,便激动的捂着嘴,看向乔瑜。 特意放轻手上的力道,生怕弄坏了。 “这,这是,这是失传已久的双面绣!” 此话一出,身边的贵妇们纷纷将视线放在王氏的手上。 太后也惊了一瞬。 竟然是双面绣。 乔予安狂喜。 对对对,就是双面绣。 看来还是有识货的人嘛! 这位就是肖夫人? 长得可真好看呀! 十多年前,江北苏家一夜之间血流成河,苏氏一族无一生还。双面绣的技艺也随之失传。 如今却,,, 难不成,太子侧妃是苏家人? 柏舟将绣品交给贺祁御。 贺祁御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双面绣收好。 还特意得意的看向太后“多谢太后割爱!”。 乔予安极力憋着笑。 王爷啊!小女子反手就给你竖个大拇指。 会说就多说些。 气她!气她! 叫她不分青红皂白的就针对姑姑。 若不是乔予安害怕,她恨不得鼓掌叫好。 只可惜她怂,还没活够! 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儿。 贺祁御的位置正好能瞧见乔予安。 视线赤裸裸的停留在她的身上。 乔予安只感觉有人在看自己。 悄咪咪抬头。 倏地就撞进了一双幽深戏谑的眸子。 乔予安一愣,想着他为姑姑解了围,讨好的朝他龇着一排大白牙。 防止被人发现,只一瞬,就又低下头。 贺祁御被她的小动作逗笑。 饶有兴致的继续看她。 这一幕,不仅落在一直观察两人的文仲槐和肖怀瑾的眼中,还落在了上首儒帝的眼中。 儒帝眯了眯眼,原来是这个小丫头,,, “侧妃娘娘是将双面绣用于苏绣的技艺之中的吧!”王氏友好的乔瑜问道。 乔瑜点点头,脸上浮现温柔的笑容。 “没错!我曾经救下一老妇人,照顾一些日子,那妇人便教了这双面绣于我!”乔瑜不紧不慢的说道。 顺带着说明白。 她并非苏氏后人。 乔予安一怔。 姑姑还救过一位老妇人呢吗? 啥时候离开的? 啥时候救的? 姑姑竟然瞒着她! 太后的脸色更差了,好好的一个生辰,没一件事顺心! 冷冷的视线扫过贺祁御停留在乔瑜的身上。 乔瑜明白,今儿可是将太后得罪了! 但也不后悔。 没必要讨好不喜她的人。 太子府与太后,注定是对立的。 “还是亲手绣的啊!既如此,你这孩子有时间便多往肖夫人那儿走动走动,肖夫人对绣品可是多有研究呢!” 皇后这边倒是满意的不行。 那几个皇子多次拉拢肖家都不成,如今乔瑜若是同肖夫人走的近了,没准在日后,也能为景儿助力呢! 宴席终于结束。 乔予安累的倚着车厢,绷了一天的那根线终于可以放松。 “哎妈呀~累死了~” 她再也不想进宫了! 处处都是假笑,句句都是陷阱。 她的小脑袋瓜儿真的是,,,不够用。 不过,今儿可真是热闹。 太后这个生辰过的,啧啧啧。 能折寿两年。 好几次她都怕太后她老人家气的背过去。 正想着,马车忽然停下。 “安姑娘!” 乔予安立马坐直了身体,好奇的撩开车窗帘儿探头儿。 “柏川大人!” 乔予安朝马车后看去,柏舟正坐在马车前朝她挥手。 “侧妃娘娘,我家王爷说,同娘娘借一日安姑娘,老王妃有日子没见安姑娘,想念的紧!”柏川朝乔瑜作揖。 乔瑜在乔予安嘴里得知。 老王妃平日里胃口不好,她每次去都想着法儿的哄骗王妃多吃。 想着今儿摄政王解围,应该也是为了带予安到老王妃身边。 便点点头。 累了一天的乔予安苦命的再次下车。 眼看着太子府的轿辇离开。 正瞧着,柏舟驾车停在她面前。 乔予安愣了一瞬,便认命的爬了上去。 掀开帘子一抬头。 “啊!” 乔予安以为这车是专门来接她的,没想到里头还有一人儿。 吓得她腿一软,下意识吧唧一下朝后躲,险些掉下马车。 幸好她反应快,及时抓住车边稳住身形。 “奴奴奴,奴婢还是下车走吧!” 乔予安吓得作势就要下车。 “上来!”就在此时,车里男人戏谑的声音传入耳中。 乔予安扣着手,在柏川和柏舟的注视下硬着头皮上了马车。 乔予安轻轻的坐在边儿上。 “本王叫你坐了?”贺祁御一瞧见她,就忍不住逗她。 乔予安噌一下抬起屁股,起的猛了,小脑袋咣当一下磕到车顶。 “嗷!” 柏舟和柏川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 两人都看到对方眼底的好奇,这里头干啥呢! 贺祁御就听到“咚”的一声。 小丫头捂着脑袋,眼睛有些红了。 他抬眸望着车顶,不会把车给我磕漏了吧! 他没想到这小丫头反应这么大! “过来,本王瞧瞧!”贺祁御顺势将人拽到自己身边坐下。 大掌扶着她的脑袋,仔细瞧了瞧。 乔予安都要吓死了,她可记着贺祁御棋子杀人的那件事呢! 只能把她的脑袋献给这位阴晴不定的王爷看。 “没什么事儿!”贺祁御看完后,还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 怪不得母妃喜欢揉她的小脑袋,是挺好揉的。 乔予安瞬间绷直了身体。 暗自腹诽,我知道我的脑袋好摸。 但是,能不能轻一点儿! 贺祁御久久未说话。 乔予安好奇,偷摸儿的抬眼看他。 这个角度,还怪好看的嘞! 这就是她心目中的暴君啊! 回去就把那本暴君的话本子翻出来,带着贺祁御的脸再看一遍! 贺祁御察觉到她的视线,忽的转过头。 乔予安正幻想着,忽的面前的男人俯身向前。 吓得她睁大了双眼,要往后躲。 可身后就是车板,她无处可躲。 两人离得很近,呼吸打在她的脸上,激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提到嗓子眼儿。 刚想说话,就听到贺祁御低沉的声音。 “把你的口水擦擦!” 我反手给你竖个大拇哥 第43章 破产了! 乔予安尴尬,,, 连忙捂住嘴。 嗯?哪有口水? 骗人! 贺祁御好心情的扬眉,坐回原位置,闭目养神。 “你会不会双面绣”乔瑜会双面绣的事倒是预料之外。 乔予安乖乖的摇摇头,实话实说“不会!”。 “嗯?”贺祁御低下头,探究的看向她。 乔予安一抬头,就看到他质疑的眼神。 “我真不会!我都没,”慌乱之下,她险些说漏嘴,连忙往回找补。 “我,我都没好好学!”说罢,心虚的看他一眼。 对上他的眼睛后,连忙移开,不敢看。 生怕暴露眼中的慌乱。 “我每天,要被姑姑摁着脑袋温书,还要被太子拎着扎马步,哪有时间学” “根本根本没有时间学的!” 乔予安掰着手指说明自己有多忙, 贺祁御勾唇浅笑,视线停留在她不停扣扯的手上。 “你脸上有字”饶有兴致的说道。 乔予安摸摸自己的脸,赶紧擦擦,有字?不会是在马车上睡觉的时候蹭上去的吧! 丢人丢人! 贺祁御抬起手,五根手指固定她的小脑袋,把她的脸面向自己。 “写着三个大字!”贺祁御在她的脑门儿上一边敲一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心。 虚” 乔予安擦脸的手一顿,对上他眼底的戏谑。 心里头更虚了。 他那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人一般。 乔予安余光瞧见矮桌上的茶盏茶壶,连忙转移话题。 “王爷您渴了吧?喝点儿水吧!”说罢,便蹲下去倒茶水。 她刚拎起茶壶,马车忽的一个急转,手上的茶壶一个寸劲儿。 “啪!”一声。 “主子,方才突然冲出来一个少年!”柏舟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无碍!”贺祁御挑了挑眉,懒散的往后一倚,双手环胸。 乔予安愣住,手里还残留着侧提壶的壶把。 而壶身已经应声而碎,散落在马车内的矮桌上。 乔予安机械的转过头,尴尬龇牙。 “实在是,不好意思!” 怎么就,碎了呢? “要不,我赔你银子吧!”乔予安咬牙说道。 贺祁御指了指地上的碎片,声音不疾不徐。 “这青花凤首茶盏,一套,八千两!” “多少?”一听到银子,乔予安根本装不下去。 直接暴露原形。 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一个茶具,咋这贵? 八千两!那可是八千两! 就喝个茶啊! 还放在马车里! “这,这杯子还是好的!” 乔予安指着茶杯的手甚至有些颤抖。 “五千两!不能再少,没了茶壶,我这杯子也是毫无用处!” 贺祁御伸出五根手指。 他记着,贺霖那小子曾给了她五千两吧! 就这样,乔予安好不容易满起来的小金库儿一下子回到解放前。 这会子蔫了吧唧的! 坐在角落里,忍不住自己打自己的手。 另一只手指着刚刚拿茶壶的手。 “你这个冤家!” 拿个壶也能碎? 而后手又点点嘴。 “闲的没事儿找事儿,倒什么茶啊!” 正闭目养神的贺祁御唇角微微勾起。 一路上,乔予安都在悔恨中度过。 那可不单单是五千两银子,那还是她的命根子呦~ 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乔予安偷偷的看了贺祁御一眼,见他依旧闭着双眼,便轻手轻脚的撩开马车窗帘。 映入眼帘的是她从未见过的店铺车道。 心中不禁疑惑,这是哪儿? 正当她好奇之际,马车稳稳的停下,柏川的声音响起。 “主子!四芳斋到了!” 乔予安一听是四芳斋,身子瞬间绷直,下意识的吞口水。 这都什么时辰了,四芳斋不是都关门了吗? “嗯!”贺祁御睁开双眼。 “你去!”带着困倦迷离的眼看向乔予安“选些点心带回去!” 说罢!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继续换个姿势闭上双眼。 “好嘞!” 乔予安这回可来了精神,快速的下了车。 嘴角还带着邪恶的笑。 这可是你让我选的哦! 柏舟柏川眼瞅着乔予安风风火火的下车后,撸着袖子就往店里头走。 颇有一副要把店搬空的架势。 只不过,她好像,,,走反了! “安姑娘!” 乔予安听到两人在叫自己,回头。 柏舟柏川齐刷刷的抬起胳膊,指向反方向。 “这边!” 乔予安尴尬的摸摸鼻子,起势,再撸个袖子,走! 三人的消失在街上后,马车的帘子方才放下,贺祁御睁开眼,哪里还有方才的困意。 乔予安进了屋子才知道,他们来的竟然是四芳斋点心师傅的家。 老师傅约摸着五十多的年纪,头发已经花白。 瞧着她笑的慈祥。 “今儿要哪种点心?” 乔予安嘿嘿一笑,大手一挥。 “每样都要一份!” 来都来了! 不要白不要嘛! 吃不了,她想法儿带走! 点心师傅一愣,看向柏舟。 见他点头后,笑着转身。 “好!姑娘暂且等等” 这小姑娘是什么来头? 乔予安这会子心里好受不少,不花自己钱,真是舒坦! 约莫着两刻钟后,乔予安满面春光的自院子里走出。 柏舟柏川大包小包的拎着一堆点心跟在后面。 车内,贺祁御瞧着小丫头心情不错的样子,唇也跟着勾起。 一点儿点心,就叫她一扫阴霾了! 真不知道这丫头是真爱财还是假爱财! 摄政王府,,, 乔予安已经不是第一次来王府了,府里的人对她的到来已经见怪不怪。 老王妃瞧着满桌子的点心。 这,也忒夸张了些。 贺祁御到了母亲这里后,便与纪南师父下棋去了。 乔予安则是拉着王妃坐下,品尝点心。 这么多种类的点心,一样一口,也能饱了。 更何况老王妃已经用过饭了。 而这些点心,顺理成章的进了乔予安的肚子。 剩下的老王妃差人包好,给乔予安带回去。 乔予安小嘴儿不停。 见静思观棋看的认真,不由得也被吸引。 拍拍手上残留的渣渣,便凑上前去。 “咦?” 第44章 小心脏扑通扑通 乔予安手里是拿着点心的。 好巧不巧的,它就从中间拦腰断开来。 “啪嗒!” 乔予安瞬间石化。 她今儿是犯邪吗? 黑白子之间,赫然一抹绿。 三双眼睛齐刷刷的抬起头,看向始作俑者。 乔予安是又无奈又尴尬又害怕。 她强大的信念感支持着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捡起棋盘上的点心。 “继续,继续!” 乔予安尴尬一笑,扬手示意两人继续。 顺便手动把静思的脑袋摆正,回到方才观棋的状态。 纪南师父无奈的收回视线,可看到点心落点之处,他倏地看向乔予安。 与此同时,静思瞧着棋盘,震惊的瞪大双眼。 贺祁御盯着点心落下之处,手执黑子,毫不犹豫的落子。 一盘棋,原本黑子处于劣势,甚至是苟延残喘,只这一步,黑子满盘皆活。 贺祁御收起平时的戏谑,抬眸,认真的打量乔予安。 始作俑者被三人看的发懵。 看看静思又看看纪南师父,再看看贺祁御。 这这这, “我,这,我,我不是故意的!”乔予安慌乱的解释。 肉眼可见的慌了。 “是它!它它它,它咔嚓,就断了!”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儿!看,这印儿,不齐!自然断的!” 乔予安手忙脚乱的比划。 怕几人看不清,她还特意把手上点心往三人面前推。 极力证明自己不是故意的。 别这么看啊! 心脏受不了啊! 老王妃听到这边的动静,在灵儿的搀扶下上前。 “怎么了?” 乔予安连忙躲到老太妃身后避难。 “我不是故意弄脏棋盘的”她缩着小脑袋,眼中尽是恐慌,可见是真的怕了! 贺祁御看她许久,看她的样子,并不知发生了什么。 只是,真的有如此凑巧的事吗? “无碍,擦干净就好!”贺祁御见她不像装的,收起视线。 纪南师父轻快的拍拍腿,起身。 “得,棋局破,我也回了!” 离开之前,还温柔的在乔予安的小脑袋上拍了拍。 “纪南师傅再见!”乔予安这才放下心来,扬起一个明媚的笑。 静思自然也跟在纪南师父身后离开。 离开之前,还回头儿给乔予安竖了个大拇指。 乔予安,,, “把棋盘收一收!”贺祁御朝她勾勾手,嘴角依然挂着邪魅的笑。 乔予安乖乖的上前,把黑白子各放回棋罐。 自己做的孽呦~ 擦棋盘塞! 老太妃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一个眼神,屋里的人都自觉的撤了出去。 一眨眼的功夫,屋内就只贺祁御和乔予安两人。 乔予安专注的收拾棋盘。 贺祁御则是饶有兴致的打量她。 “会下棋吗?”贺祁御不急不缓的捡着黑子,一颗一颗的放回棋罐。 乔予安手上忙活着,抿着嘴摇摇头。 “会一点!但是,,,水平嘛就,,,” 她是实话实说的。 她一直觉得下棋太费脑子,也不喜欢琢磨,所以,在家中,她就没赢过。 “坐!”贺祁御的声音低沉。 “啊?”乔予安惊讶的抬起头。 “下一局”贺祁御手一挥,掌风将棋盘上的点心渣子拍走“坐!” 乔予安看着他,乖乖的坐在他对面。 贺祁御见她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眼神示意她先下。 乔予安叹息,不想下棋。 白子落于正中央,棋局开始。 贺祁御从一开始的严阵以待,到后来的沉默,再到最后的无奈。 他有些宠溺的看着对面可爱的小丫头,脸上浮现一抹好看的笑意。 这一刻,他的笑没有距离,没有防备。 乔予安抱着棋罐,观察着棋局小脸儿都皱在一块儿。 急的她直挠头。 这咋下嘛! 玉手执子,放这儿? 不行不行! 收回手 这儿? 也不行也不行! 贺祁御瞧着她头大的模样,唇角多次上扬,真想摸摸她的小脑袋。 鬼使神差的他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移到另一边,落下黑子。 “嗷~”乔予安茅塞顿开,一双美眸瞬间亮晶晶看向贺祁御,开心的笑出了声“对对对就是这儿!”。 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 “哦!”乔予安激动的差点在椅子上跳起来,极力的控制自己。 她终于赢一次了! 她就说嘛! 不是她太笨了! 是对手太强大了! 虽然是对手提醒了,但那个位置她也考虑过。 四舍五入,就是她赢了! 突然就有一点儿喜欢下棋了呢! 贺祁御身形一顿,不禁被少女那双干净的眼,简单的笑而吸引。 不由的跟着她一起笑。 她总是那么容易开心,在她世界,也总是那么简单。 这一刻,他忘记了试探,忘记了警惕,只是跟她一起笑,一直笑。 乔予安迅速收起她没控制住的笑容,看向贺祁御。 贺祁御早已收起方才的失态。 懒懒的起身,转身往外走。 乔予安见他背过身,控制不住自己胜利的喜悦,捂嘴偷笑。 贺祁御忽的转身,她连忙恢复正形。 “拿着桌上的点心,本王送你回去!”他的声音又低又缓。 “是!”乔予安对着他的背影竖起两根大拇指。 拿起桌上包好的点心,大包小包的跟上。 走在前头的贺祁御,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马车前, 乔予安踌躇好久终于开口“王爷,你不用亲自送我回去!我自己可以!您休息吧!”。 虽然今日和他下了棋,可她还是有些怕他,毕竟,他可是阴晴不定的摄政王。 “我不累!”贺祁御睨了她一眼,作势就要上车。 刚要抬腿,又缓缓放下,转头看向乔予安。 “我是去拿你赔的五千两银子!不是送你!” 说罢!心情大好的上了马车。 乔予安脸上的笑容唰的一下消失, 怎么办,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我。 她都忘了,她的命根子没了! 怎么办,不开心! 一瞬间,乔予安肉眼可见的颓了! 怨气重的像穷死鬼! 柏舟的嘴角抑制不住的抖。 真想主子把这个小东西养在身边。 一天天得多多少乐子! 太子府 摄政王亲临,贺景亲自出府迎接。 贺祁御并未同他多说,直接跟着乔予安进了陶怡居。 眼瞅着乔予安在树下挖出一个小坛子,在里面掏出一沓钞票。 不多不少正好五千两。 乔予安不舍的松开手,眼睁睁的看着贺祁御把她的命根子揣进怀中,大摇大摆的离开。 “呜呜呜呜!我的命根子呦~”。 乔予安手里拿着点心,狠狠地咬一口,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第45章 跟踪 一眨眼就到了正月初十。 这些日子,贺景突然忙了起来,一连多日都未曾归府,而是留宿在柳将军府中。 太子妃倒也消停得很,没再找乔瑜的麻烦。 陶怡居倒是过了几天清闲日子。 刚用过早饭。 乔予安正跟招财在树上玩儿的欢,忽然听到有人叫他。 坐稳扶着树枝往下瞅,是阿左阿右。 “噫?你们怎的一起来了?”乔予安轻车熟路的下树。 招财也跟上脚步,跳进她的肩膀上。 瞧着被系满五颜六色蝴蝶结的大槐树。 阿左阿右不禁对这个树产生浓厚的心疼。 落到这个小祖宗手里,也算这棵树的劫了! “我们今年的俸禄发放了,想着请你出去吃饭!” 阿左阿右可还记着逃亡之路她的慷慨解囊。 “若你不方便我们可以换成银,,,” 两人考虑她一个姑娘家,跟他们两个大男人出去多有不便。 就想着说换成银子给她,可话还没说完,她人就窜出去了。 兄弟俩完完全全低估了乔予安对外界的向往。 “好好好!我这就跟姑姑说一声儿!”乔予安跑的飞快。 好几天都没出门了,她都要待的发霉了! 把招财交给姑姑,乔予安便跟着阿左阿右出了府。 阿右提前套了车,两人防备的就是乔予安在外面玩野了不回去。 马车停在了古里香前。 话说京中有美酒,名古井,酒香十里,京中只一族独有,后起酒楼,名古里香。 寓意着酒香十里,名古井。 而这酒,便是这古里香的招牌。 古里香虽比不上京城第一楼,但也是比较好的了。 阿左阿右简直是豁出去,把俸禄和得的赏钱都拿了出来,打算请乔予安大吃一顿。 阿左去停马车,乔予安便和阿右先进去点菜。 乔予安哼着小曲儿跟在阿右的身后上了二楼。 经过拐角处时,与一男子擦肩而过。 乔予安无意间扫了一眼,直感觉似曾相识。 不由得停下脚步,轻轻皱眉,视线跟着男子。 阿右发觉身后的小曲儿戛然而止,回过头。 顺着乔予安的视线看去。 直到男人下了楼梯朝门口走去,他的侧脸越看越眼熟,乔予安仔细回想。 忽的,此人的侧颜与当初归路上偷袭的杀手重合。 哎呀!这不就是当初打散了他们的杀手之一吗? 怎么会在京城? 乔予安连忙下楼,挥手示意阿右一起。 阿右虽不明所以,但也毫不犹豫的跟上。 两人悄咪咪的跟踪男人。 阿左停车还没回,他们也顾不上。 直到一处宅子,那人四下警惕的看了一眼,推门而入。 乔予安带着阿右猫在不远处。 “姑娘认识此人?” 阿右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寻到机会开口问,视线不曾离开宅子。 乔予安神神秘秘看他。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回京路上,被一群杀手打散之事?” “你是说,他是,,?”阿右震惊。 “我肯定没记错,我见过他,他就是那日杀手之一。” “瞧他这样子,似乎是住在这儿” 乔予安开始了她的分析。 “嘘!” 阿右还要说些什么,乔予安连忙打断,示意他看。 两人紧张的屏住呼吸,只见个两人身披斗笠,进了院子。 乔予安下意识攥紧了手,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好奇心驱使着她继续探索。 阿右不放心,想带她回去。 可她动作太快,他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去。 她毕竟也是习武之人,翻墙这种事,根本难不倒她。 阿右第一次被乔予安惊到,这也忒利索了些。 平日上房揭瓦练出来本事,今儿可是用上了。 乔予安身量娇小,灵活穿过墙缝儿。 阿右的身材高大根本过不去。 他也不敢出声,只能眼睁睁的看她消失在转角。 他现在的位置是房子的后身儿,也就是说,乔予安她就在房子的侧面,很容易暴露。 阿右后背的冷汗都吓出来了。 太虎了,这祖宗太虎了! 真是我的活祖宗! 乔予安穿过墙缝,来到房子侧面。 院子长时间无人居住,两边房子与墙面之间摆满了不用的破烂。 有发霉的被褥,还有桌椅什么的。 乔予安就躲在一堆残缺的桌椅后面,隐藏自己的身形。 论躲藏,论逃跑。 她是行家啊! 这么多年,为了躲避爹爹夺命氏温书,她真是练就一身的本领。 透过小小的缝隙,可以看到院中的景象。 三人正在院中密谋些什么,他们离得太远,根本听不见。 只不过,她透过桌椅间的空隙,刚好可以看到方才戴着斗笠的两人的脸。 也不算没收获。 此地不宜久留,乔予安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阿右见她完完整整的回来,这才松了口气。 他记住了,这辈子,不会再带她出门。 打死都不会! 两人悄无声息的跳出。 “你在这儿看着,我去找太子殿下!” 乔予安叮嘱着阿右,眼下可是一网打尽的好机会。 至于为何留下阿右。 乔予安对自己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万一三人离开,以阿右的本事,怎么都能留下一个。 若换做她? 哼哼! 不说也罢! “殿下在将军府!”阿右点点头。 他自然不可能把这祖宗留下。 此处实在是太过危险。 乔予安不敢耽搁时间,撒腿就往柳将军府跑。 原本坐马车要花费三刻钟的路程,乔予安愣是一刻钟不到就赶到了。 到了将军府,乔予安累的要死。 趴在将军府门上呼哧带喘的同小厮说道。 “快,快带我去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不在府上,殿下和将军去摄政王府了!走了一段时间了!” 乔予安眼睛瞪的像铜铃。 “啥!” 顾不得多说,再次认命的飞奔。 一边跑,一边吐槽。 “闲的没事儿,把京城建的这么大干嘛!” “安姑娘!”乔予安正咬牙切齿的埋怨,忽的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乔予安跑的太快,一个没刹住闸溜出去好远。 停下后复又返回,瞧见马车上的人后,双眼放光。 “王爷!” 第46章 神一般的画技 乔予安爬上马车,撩开帘子才发现,车内不止贺祁御一人。 文仲槐一双桃花眼勾着笑,上下打量着乔予安。 而肖怀瑾则是礼貌的朝她点点头。 只不过,两人的对她的好奇不相上下。 瞧这架势,她不是第一次坐君淮的马车啊! “急急慌慌的,跑什么!”贺祁御才不管这两人怎么想。 只是见她跑的满头大汗,气儿还没喘匀,颇为好奇的问道。 “回京路上的杀手,在,在城北,跟两个神秘人见面!”乔予安捂着肚子。 都跑岔气儿了! “杀手?”贺祁御挑眉,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异样。 文仲槐和肖怀瑾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 两人默契的看向贺祁御。 “杀手?”贺祁御面不改色。 “是啊!阿右在城北呢!但我怕他们商议完就离开,所以就,,” 豁命的跑啊! “你方才先去的柳府?”贺祁御瞳眸不经意眨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嗯嗯!”乔予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柏舟,柏川,去!”贺祁御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这丫头先去的柳家,路上已经花费不少时间。 就算现在马不停蹄的赶回王府,也来不及。 两个神秘人? 他好奇。 这些年,京城明里皇子政权,背后暗流涌动。 他总感觉,在暗中一直有一双手,想要搅乱这京中的局势。 虽说对那个位置没兴趣,但也不会完全对北陵袖手旁观。 他这些年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可也仅仅如此。 贺祁御眯了眯眼,眸中迸发出摄人的冷意,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 捉小鬼了! 乔予安交代清楚位置后,乖乖的待在马车上。 却被他的眸子吓得缩脖儿。 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连呼吸都控制的轻轻的。 吓人!忒吓人。 文世子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切换。 无声露出饶有兴致的笑。 大灰狼和小白兔啊! 乔予安被他瞧得发毛。 心中嘀咕。 这人穿着一身大红衣裳,腰间系着一串儿香囊。 想必就是文世子吧! 碧珠姐姐说过,文世子身边的红颜知己能从皇城排到京城外头去。 现在一瞧。 豁~ 活像一个花孔雀。 摄政王回府。 贺景瞧见皇叔身后的乔予安,有些吃惊。 不是说皇叔同文家世子和肖家小侯爷出城游玩了吗?予安怎的会在? “皇叔”贺景拱手行礼。 “太子来了!”贺祁御淡淡的嗯了一声,来到正位,歪歪斜斜的坐下。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文仲槐萧怀瑾作揖行礼。 贺景点点头,“肖小侯爷,文世子!”。 这两位也不是简单人。 肖府和文府地位甚高,都是经过历史风霜的百年世家。 贺景刚要开口询问乔予安,便被贺祁御的声音打断。 “太子可是寻了一个好丫头~”贺祁御手懒洋洋的支着脑袋,嘴角勾着玩世不恭的笑。 大掌一挥。 侍女有条不紊的上茶。 而乔予安面前的,赫然是一茶盏白水。 乔予安美美的猛灌几口,跑了这许久,渴死了! ,,,,, 约莫半个时辰后,柏舟柏川阿左阿右带着两个浑身是血的人归来。 贺景看清其中一人的脸后,心中有数。 这确实是杀手之一。 他的视线落在另一人的身上,只是这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乔予安下意识的往后退,血腥味钻进她的鼻子,难闻得很。 贺祁御注意到她的动作,大手一挥。 柏舟柏川心领神会的将人带下去。 “属下办事不利,叫其中一人跑了!那两人拼命护送那人逃离!属下,,”阿右惭愧的低下头。 贺景摇摇头,并未怪罪。 “想来那人的身份不简单!”贺景俊眉轻皱。 “我,我,我看到他的脸了,我给你画”乔予安指着自己,激动地说道。 众人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当真?”贺景忍不住骄傲。 这丫头,什么时候学得画技,竟瞒的这样深! “嗯嗯!”乔予安信誓旦旦的点头。 她看到那三人的脸了,清清楚楚的。 文世子瘪了下嘴,点点头,好一个机灵又多才得小丫头。 贺祁御挑眉,给一旁的侍女一个眼神。 不一会儿,笔墨纸砚呈于堂上。 几个大男人耐心的等待着乔予安的佳作。 “好啦!”乔予安笔势一勾,放下笔。 自信举起画作,小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 众人上前,不可置信的看着潦草的不能再潦草的话,一阵无声。 上位的贺祁御嘴角勾起宠溺的笑。 这画! 倒是挺抽象的! 贺景无奈的扶额! 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 这也叫个画? “嘶~”肖怀瑾双手背后,弓着腰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大掌摩擦着下巴,不由得竖起大拇指“好画作” “你,确定他长这样?”文世子指着她手上的画像,嘴角抽了抽。 长成这样的人,也是不多见呐! 确实能一面记永生! “这多醒目啊!”乔予安一脸的认真,还不忘解说 “丹凤眼,高鼻梁,大概这么高,,,”乔予安还用手比划一个长度。 “薄唇,是这个形的,画的多像啊!” 乔予安看向他们的眼神像看傻子一般。 这么明显,他们都看不出来吗? 贺祁御的唇角就没下来过,视线一直在乔予安的身上。 “停停停,你形容。我来画!好吧!”文世子实在是听不下去,也看不下去了。 “哦!”乔予安的笑容垮下来,把她的“佳作”放在一边。 没眼光! 文仲槐执笔,乔予安描述,贺景和肖怀瑾站在一旁。 画纸上上渐渐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嘴巴,再窄一点点” “对对!这儿,再瘦一点!” 修改再修改,一稿又一稿。 最终的人像呈现在画纸上,众人皆是一愣。 “这,这不是已经死去的大皇子吗?”肖怀瑾震惊了。 像,太像了! 乔予安好奇,歪着脑袋看画像,大皇子? 视线落在贺景的脸上,是有点儿像哈! 不过,她的注意力还在她的画上。 “我们俩画的,多像啊!有差别吗?没差吧!”乔予安一手拿着一副画,很是认真的问道。 “噗!” 第47章 美人儿计,我不用! 贺祁御的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腿上敲,视线停留在画像。 瞳眸微眯,唇角勾起一个危险的笑容,大皇子,,, 文世子正在为自己的画作得意,翘着二郎腿儿,喝着小茶水儿。 忽的被乔予安的一句话惊得喷出来。 她真是,没点儿自知之明。 “咳咳咳咳,咳咳”呛的他脸都脖子通红。 乔予安看向他,眼中略带嫌弃和无语。 “嗯,,,”柳辛川做出一副认真比对思考的模样。 乔予安一脸期待的看向他。 “这两幅画,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关系!”柳辛川说罢!还肯定的点点头。 乔予安对比两幅画。 不死心的看向肖怀瑾,眼中尽是不可置信“真的啊?” 肖怀瑾抿着嘴,无奈的扶额。 这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多多少少会客气些。 他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什么打击人的话。 从他的动作上就能看出,这个问题可是难倒他了。 肖怀瑾为难的揉着自己的脑门儿,额头肉眼可见的红了一块儿。 “行吧!我知道了!”乔予安不再难为他。 缓缓低下头。 贺祁御不知什么时候起身来到桌前。 慢条斯理的收起两张画像。 文仲槐好看的桃花眼弯弯的。 呦~这就收起来了! 贺祁御掀起眸子看向贺景,懒洋洋的说道“得了!太子先回吧!本王有些问题想问那两人,你明儿个再派人来接。” ,,,, 太子车驾之上,车厢内静的可怕。 乔予安呆呆的坐在角落,视线落在车厢外。 自从上次乔瑜罚跪之后,乔予安和贺景的交流不再像从前一般。 说实在的,乔予安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他。 而贺景也感受到乔予安的疏离,对他的称呼从“姑父”变回了“太子殿下”。 贺景看了她许久,率先破冰。 “这件事,你做的很好!” 乔予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视线回到外面。 贺景有些惊讶,现在她是,连奖励都不会向他讨要了。 两人相对无言,到了太子府,乔予安规规矩矩的下了马车。 贺景还有事情要忙,便叮嘱她自己回院子。 乔予安有些沮丧的往回走,脚上踢着小石子儿。 她心里头也是难过的。 边城那段日子,真的很美好。 有姑姑,有姑父。 只是,,, 乔予安正想的出神,身边何时多了一人都不知道。 “安姑娘!” “哎呦!”乔予安吓了一跳,捂着自己的小心脏。 疑惑的看向身旁突然出现的孙谋士。 “原来是孙先生,可是有什么事?” 乔予安对这位孙谋士还是挺尊敬的。 听说,孙谋士曾受过尧家恩惠,尧氏一族出事之时,他曾多次敲响登闻鼓喊冤。 后来因缘际会之下,他拜入了太子门下。 “某可否同姑娘说几句话?”孙谋士这句话是对乔予安身后的阿右说的。 阿右看向乔予安。 乔予安朝他点点头。 乔予安跟随孙谋士来到一旁的凉亭下。 乔予安冷的一激灵,缩缩脖儿。 这凉亭,还真不是冬日该待的地儿。 小风儿嗖嗖的往脸上拍。 “安姑娘了解京城吗?”孙谋士笑着看向乔予安。 “说实话,不是很了解,先生想说什么,直说便好!”乔予安不是傻的。 能感觉到,这孙先生是带有目的而来。 她不想拐弯抹角,累的慌。 “安姑娘是真性情之人,某便不再拐弯抹角了!”孙谋士朝乔予安微微颔首。 乔予安点点头。 “安姑娘可能不知,殿下在京中,很难!” “一边有三皇子四皇子对皇位虎视眈眈,另一边有后宫外戚把持政权!” “就连娶妻,他都做不得主”提及此,孙谋士不由得叹气。 “太后一道旨意,太傅之女便抬进了太子府” “陛下虽喜爱殿下,但他也喜爱七皇子!他喜爱的,是有能力坐上龙位之人,而不是儿子!” “其实,若是尧将军还在,殿下不会如此艰难”孙谋士一提尧将军,眸中似有万千星火。 “只可惜,没有假如” “这几年,某跟随殿下身边,也觉得殿下这个太子做的,着实憋屈!” “年少的心意,让他将乔瑜姑娘娶回府中,只可惜,很难护住她的安稳” 乔予安一愣,跟她说这些啥意思?希望她转告姑姑吗? “若不是姑娘你借老王妃的名头,那日侧妃指不定还要受多少磋磨” “还有太后生辰宴那日,如果不是摄政王出声维护,侧妃怎会有这些天的消停日子!” 孙谋士深知打蛇打七寸这个道理。 乔予安的弱点很明显,就是她姑姑。 对权力,她没有欲望,她爱钱,但有底线,只有乔瑜,是她致命的弱点。 “这些日子,咱们也都能看出,摄政王对姑娘您是不同的!” “您何不借此机会,给侧妃找一个更加强大的靠山呢?” “这京中,没有比摄政王更尊贵,更有权力之人了!” 乔予安这回明白了,这是想让她用美人儿计啊! 她险些笑出来,他说她是美人儿哎,但是,这计谋,就算了! “我咋找?”乔予安故意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无辜的小脸儿让人不清是真是假。 玩心眼儿她肯定是玩儿不过,但装傻充愣她行啊! 孙谋士一愣。 她是真傻假傻? “姑娘可以去投靠摄政王!为侧妃寻得立足的底气!”孙谋士直截了当。 管她真傻假傻,忽悠了再说。 “啊?我不敢。”乔予安的小脑袋摇成拨浪鼓,五官都皱在一块儿。 “孙先生奴婢跟你说,那摄政王太吓人了!杀人呐!”她害怕的捂着脖子,一双眼睛格外的真诚。 “啧,你还不知道吧!来我跟你说说~”乔予安自来熟的伸出手,掰着手指给他举例。 “他就用一颗棋子儿,嗖~一下子,就把一个八尺高的大汉给杀了!” “还有,在六合城那会儿,就因为那些杀手打扰到他休息,他就,,咔” 说些着,乔予安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所以,才阴差阳错的救了我们” 乔予安摆出一副“懂了吧”的表情。 “那王爷对您总归是不一样的!最近总是接您,,”孙谋士还不死心,继续劝。 “就这事儿啊?哎我天!我跟你说,,” 第48章 是你吗?贺景! 乔予安警惕的看看四周,确定没人后,拉着孙谋士蹲下来。 孙谋士也稀里糊涂的被她拉着蹲下,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 好奇的听她讲。 “王爷叫我去,那是因为老王妃!” 正说着,乔予安捂了捂衣裳,忒冷了! 孙谋士“老王妃?” 此时的孙谋士,同村口的大妈倒是像上两三分。 “嗯!要不还能因为啥!”乔予安哈哈手,冻透了啊! 孙先生都不冷的吗? “若非如此,像王爷那般风清霁月之人,怎么会注意到我这个乡下丫头” “老王妃她总是食欲不振,而我总能叫老王妃多吃些,所以,,,” 她也不是个傻的,王爷这几次接她去,都是陪着老王妃用膳。 那日,老王妃身边的灵儿姐姐一见到她,就激动的招呼人上菜。 亲昵的拉着她的手,叮嘱她哄着老王妃多吃些。 如此一来她才明白摄政王的目的。 孙谋士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 乔予安重重的点头“嗯!就是这样?” “那为什么你能让老王妃食欲大振呢?是有什么方法吗?”孙谋士心下一动。 “嗯,,” 这一点也是乔予安疑惑的地方,为啥呢? 她柳眉轻皱,小手摩挲着下巴,很认真的想想原由。 “我觉得,是我太招人稀罕了,老王妃瞧着舒心吧!”。 这个回答,她回答的真诚的不能再真诚! “嗯!一定是这样!” 孙谋士额,,, 这么明目张胆的夸自己,好吗? “孙先生还有事吗?”乔予安捂着自己冻的通红的小耳朵。 “某,,”孙谋士还想说什么,乔予安眼尖的赶紧开溜。 “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昂!这天真是太冷了!我都要冻成冰雕了!”乔予安屈膝行礼,起身离开。 她的速度很快,一溜烟儿跑出去好远,好似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 一边走一边腹诽。 这个破地方儿她是一天都不想待下去。 过些时间,如果姑姑心意还是如此的话,那自己便找机会离开。 “哎~某”孙谋士只感到一阵风自身旁划过,下一秒,人就已经出去老远。 一边跑,一边捂着耳朵和脸。 他也跟着不自觉的抖个激灵。 是挺冷的! 孙谋士叹息,小丫头扮猪吃老虎呢! 罢了罢了! 也没指着他能劝的动她。 今儿个,他只是来给提个醒儿罢了! 另一边, 乔予安脚下生风,她是真的冷。 鼻子都没有知觉。 回到陶怡居,直接钻进乔瑜怀里。 “冷死了~冷死了~” 她顺势可怜兮兮的把小手儿朝碧珠伸去。 碧珠轻笑着握住,一惊。 “呀!怎的这么凉!”碧珠赶紧心疼的给她捂手。 “呜呜呜!我都要冻傻了!姑姑~”乔予安靠在姑姑怀里撒娇。 小离见状,连忙出去灌上汤婆子。 乔瑜心疼的捂捂她的小耳朵,又暖暖她的小鼻子。 冻红了!倒是可爱的紧。 “白芷姐姐,还有吃的吗?我饿了”说罢,她的肚子非常配合的叫了两声儿。 乔瑜和几个侍女面面相觑。 乔予安‘嗖’的收回手,尴尬的捂着肚子。 这半天儿,她这跑那颠的,一粒米都没进嘴儿。 都饿瘦了! 乔予安眼巴巴的看向白芷。 亮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 “不是去吃饭了吗?”乔瑜疑惑的问。 “别提了!在酒楼遇到了,,,”乔予安把今日发生的事叙述给姑姑听。 小离拿了汤婆子进来。 乔予安停下,笑着接过“谢谢你昂,小离!”。 道完谢后,继续说。 “然后回来的时候,又被孙谋士叫了去,在那冷飕飕的凉亭子里说了好些个话!” 乔予安抱着汤婆子,不悦的撅着小嘴儿。 “孙谋士?他找你做什么?”乔瑜一听孙谋士,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 “害,也没什么,他就是说殿下不易,还问了下我同摄政王府的关系” 乔予安自顾的整理着汤婆子外的棉布,漫不经心的回答。 乔瑜双眼倏地睁圆,激动的搂过乔予安。 “你怎么说的?” 乔予安看着姑姑的眼睛,愣了一瞬,而后恢复正常。 “我就实话实说,是太妃娘娘食欲不振,叫我去陪娘娘的!” 乔予安的视线不自觉的看向姑姑的脸色。 没错,她是故意的。 她在跑回陶怡居的路上就一直在想。 孙谋士的行为,是否有太子殿下的授意。 若是的话,姑姑又该何去何从? 她想,用自己赌一把。 赌姑姑能甘愿的接受现实,贺景不只是贺景,他还是太子! 只是, “你回答的很好”乔瑜胸口上下起伏,把乔予安搂进怀里。 心中不停地安慰自己。 她看的出来。 孙谋士从六和城开始就在打予安的主意。 乔瑜搂着乔予安有些失神。 “姑姑?”乔予安摇着姑姑。 她有些慌,是不是不该同姑姑说这件事的? “嗯,嗯?”乔瑜缓过神来。 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小脑袋。 “你先去吃些东西,姑姑有些累,想休息休息!” 乔予安乖乖的点点头,离开之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小离,你去叫阿右来!” “是!”小离转身离开。 “你们俩也先下去吧!”随后乔瑜又对屋中的碧珠白芷说道。 两人屈膝行礼,离开。 阿右就在陶怡居,小离很快便将人带回。 阿右进门后,小离自觉的将门关好,守在门口。 不等阿右行礼,乔瑜便开口询问。 “我罚跪那日,殿下为何那么晚才回?” 阿右一怔,随后回道 “回侧妃,那日,孙谋士怕误了大事,所以才,,但孙谋士并不知是您有难!只,,,” 阿右想解释一番,却被打断。 “我知道了,行了,你先下去吧!”乔瑜努力的克制自己语气平淡。 门开复又关。 暖烘烘的屋子,瞬间只剩她一人。 泪水无声的自脸颊滑落,滴落在美人榻之上。 她只觉心头绞痛,纤纤玉手紧紧的攥着心口的衣裳,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 “是你吗?贺景?” 第49章 乔予安面圣 乔瑜踉跄的走到床上,用被子裹紧自己,只觉浑身发冷。 她被发难,刚巧贺景不在,刚巧柏舟来送予安,又刚巧,孙捷拦下阿右。 一切的一切,一环扣一环。 真的有,这么巧的事吗? 她从未怀疑过贺景。 也从未往不好的方面想过。 只是今日,她的思维不停地往贺景身上走,这几天发生的事不停地在脑子里循环播放。 贺景,打予安主意的人,是孙捷,还是你? 想要拉拢摄政王的,是孙捷,还是你? 另一边。 乔予安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呆呆的盯着房顶。 招财许是看出她心情不佳,便乖乖的守在她身边。 出门的时候,姑姑的状态很是不对。 她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做? 可是,不挑明,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姑姑被蒙在鼓里吗? 倏地,她猛地坐起来,抬手打一下脑袋。 “哎呀!乔予安你傻啊!为什么要说啊!姑姑受不了怎么办!” 招财见她自己打自己,连忙跳到她的肩膀上,抬起小爪子抚摸她的额头。 乔予安确实急的快要哭了。 “姑姑那么在乎太子,,,” 自己今天这么做,无非是在姑姑的心口上插刀嘛! “平时的脑子去哪儿了啊!”乔予安烦躁的揉头,最后抱住头。 此刻的她,肠子都悔青了! “不行!”乔予安猛地抬头,发丝散乱。 利落的下床穿鞋跑出去。 守门的小离见是乔予安,便没有阻拦。 乔予安打开门闯进屋的一瞬间,一抹阳光随之洒落洒在乔瑜的脸上。 “姑姑!”乔予安一进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姑姑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一紧,后悔不已。 跑上前去紧紧抱住她。 “姑姑,安儿不应该如此做的,安儿不该同你乱说的!安儿错了,安儿错了!”乔予安抱着她慌乱的说,声音中忍不住颤抖。 都怪她,都怪她。 自以为是为姑姑好,可却伤了她。 乔瑜如同往常一样,轻轻的揉她的小脑袋,轻声呢喃。 “傻姑娘,傻姑娘!”。 不知是在说乔予安,还是在说自己。 乔予安大大的眼睛微红,见姑姑这般模样,心疼不已。 “姑姑,你打我,你打我!”乔予安慌乱的抓着乔瑜的手往自己身上打。 乔瑜怎舍得打她,用力的挣脱。 “是我,是安儿,安儿不喜欢这里,安儿想带姑姑走,才会乱说的!”乔予安被姑姑失魂的样子吓的眼泪直流。 “对,孙先生叫我去,只是,只是问我习不习惯” “刚刚是安儿乱说的,乱说的!姑姑你罚我你罚我!我这就去抄书,抄十遍,抄二十遍。” 乔予安说着,就要去抄书。 乔瑜一把抱住她。 她的安儿啊! “姑姑都知道的,你这傻丫头都看出来了,姑姑又怎会不知呢?”乔瑜嘴角浮现一抹自嘲的笑容。 只是她不愿接受,一直在装傻,自欺欺人罢了! 乔予安一怔,不可置信的看向姑姑。 “姑姑把你教的这么机灵,自己怎会是个憨的呢!”乔瑜温柔的整理乔予安凌乱的发丝。 乔予安不可置信的看向姑姑。 “过些日子,你便离开!莫要再回来,莫要再,蹚京城这浑水”乔瑜眼神坚定。 乔予安怔愣愣的“姑姑你呢?” “姑姑啊!姑姑有自己的路!” 乔予安离开,她怎么都没有明白姑姑话中的意思。 乔瑜温柔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乔予安身上,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 傻孩子,带着姑姑,你还能离开吗? 姑姑种的因,果也应该由姑姑自己受。 ,,, 贺景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阿右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贺景瞧见阿右也有些意外。 因为他下令是每隔两日要他汇报,可昨日阿右才来过。 “怎么了?”贺景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揉着眉心。 这些日子他实在太累,老三似乎与太后达成了某种协议。 有几个追随他的官员莫名其妙的惹上官司。 皇叔的脾气又阴晴不定,老七出使希缃即将归来,两日后便可进京。 他的处境,越来越难! “侧妃娘娘今日叫了属下去,问了王妃发难,,,”阿右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复述。 贺景手上的动作一停,想要起身,却又无力的坐回。 是啊!他的阿瑜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 自己,不是早就做好准备了! 此处是京城,并非边城。 有一些事,只怕,,, “这几日,别再叫予安乱跑!”许久,贺景低沉的声音响起。 “是!”阿右领命,消失在黑夜之中。 贺景缓缓抬起头,烛光下的黑眸之中布满野心和仇恨。 “阿瑜,你会放予安离开,对吗?” 只是,阿景不能如你的愿了! 冬夜, 寒风刺骨,北风呼啸着席卷大地,白日里热闹的街道之上空无一人。 摄政王府, 贺祁御不急不缓的走出水牢,随着石门的关闭,里头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他的俊脸之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瞳眸深邃,如同浩瀚的星空,接过柏舟呈上的方帕,优雅的擦拭手上的血渍。 “那两人,别死了!明儿给太子。”贺祁御轻佻的瞄了一眼水牢石门。 大皇子吗?呵呵! “叫柏江加快速度!把人给本王带回来!”贺祁御的脸上虽带着笑,但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跑?能跑到哪儿去? 侄儿啊!跟皇叔玩儿捉迷藏,你可是嫩了些! 柏舟目送主子离开,忍不住抖个激灵。 大皇子,是儒帝还是皇子时,醉酒意外临行的宫女所出。 年纪倒还比主子还大上五岁。 儒帝因醉酒乱性一事被老皇帝训斥,因此他甚是不喜这个意外所出的儿子和那名宫女。 那宫女死期不详,无人可知。 宫女死后,大皇子存在感更加低。 直到三年前,大皇子一场大病,死在了府上。 丧事办的潦草。 如今看来,此事怕是另有隐情。 正月十五,宫中设宴,各皇子皇妃入宫同庆。 乔予安以为姑姑是不用去的,谁承想,皇后娘娘恩典,特许柳侧妃入宫赴宴。 乔予安不想进宫,太不自在。 可儒帝点名说要见她,还不说原由。 这让乔予安慌得不行,立刻在脑子里回想这几日自己有没有闯祸,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凤梧宫 儒帝和皇后坐于上首,乔予安低着头站在两人面前,手指头都要抠烂了。 两人的视线赤裸裸的落在自己的身上,乔予安是又疑惑又害怕。 什么情况? 突然把她叫来干嘛? 咋不说话啊! 第50章 去摄政王府报道! 儒帝和皇后转着圈儿的打量乔予安。 皇后抬手戳戳她的小脸儿,摸摸她的小手儿,满意的点头。 “丫头,你说句话!”儒帝双手背后。 乔予安一愣,瞅瞅皇帝又瞅瞅皇后,内心慌得一匹。 说啥? 咋说? 好歹提个要求! 举个例子啊! “我,我应该,说啥?”乔予安疑惑的看向皇后,又看看儒帝。 小表情别提有多滑稽。 就在此时,苏盛引着贺祁御进了殿。 “皇兄这儿挺热闹啊!”贺祁御懒洋洋的嗓音回荡在殿中。 路过乔予安身边时,不着痕迹的瞥了他一眼,而后大大咧咧的坐道儒帝右侧椅子上。 柏舟则是在乔予安不远处停下脚步站定。 “皇弟啊!你可是有些年没在宫中过十五了啊!”儒帝若有所指的瞄了乔予安一眼,毫不避讳的调笑。 皇后也掩唇轻笑。 怎么着都是二十多岁的男人,之前这是没遇着心仪的,如今好不容易遇着一个,瞧他猴急的。 “这不是皇兄这儿有热闹看嘛!皇弟来瞧瞧热闹,一会儿就回!” 宫女上茶,贺祁御直接自己从茶盘上拿,喝了一口,满意的点点头。 “好茶~”。 说罢!掀起眼皮饶有兴致看向不远处的小人儿。 乔予安一听说有热闹,一双眼瞬间亮起,来了兴致。 竖起耳朵听。 虽然她是低着头的,但贺祁御的位置刚好能将她的小表情尽收眼底。 贺祁御不禁勾起唇角。 “哦?热闹?什么热闹?”儒帝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互动。 “本王瞧着太后正气势汹汹的往皇嫂这儿来,脸色差的呦!啧啧啧!”贺祁御的语气中带着不屑。 “几个皇子及家眷也跟着,那太子侧妃竟然被几个宫女押着!” 他故作惊讶! 乔予安不可置信的抬着头?押着姑姑,什么意思? 不等她缓神儿,太后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 “摄政王也在呢!”太后看到贺祁御后,明显不悦。 他不是不来宫中过十五吗? 贺祁御挑眉,微微颔首。 “主子!”乔予安眼瞧着姑姑被两个壮嬷嬷押解上殿。 站定后,两人直接将姑姑按跪在地上。 乔予安想要上前,却被柏舟拦住。 乔予安看他一眼,便朝上位之人望去。 “过来!”贺祁御看向乔予安,两人四目相对。 朝她勾勾手,薄唇开开合合。 乔予安担忧的看了眼姑姑,在众人不可置信的视线下抬起脚朝贺祁御走去。 “王爷”乔予安行礼。 贺祁御朝桌边的茶盏使个眼色。 乔予安疑惑的看他,撞进他深沉的眸子。 乖乖的拿起茶盏,呈给他。 贺祁御接过茶盏,示意她站到他身后去,优雅的抿一口, 太后在灵儿的搀扶下走向上座,站定在摄政王身前,冷冷的睨了乔予安一眼。 自古右为尊,她理应当坐右位。 在场之人呼吸一紧。 又开始了! 谁成想,摄政王就像没瞧见似的,翘着二郎腿儿在殿中扫一眼,作疑惑状“咦?太子呢?”。 “太子妃落水,太子哥哥留在太后殿里照顾着!”贺霖上前作揖。 太后被无视,心中很是不悦。 皇后连忙起身,将太后扶到自己原本的位置坐下“母后快些坐坐!”。 果然,每次摄政王都能轻易的气死太后。 乔予安没有心情管这边。 她心疼的看着不远处的姑姑,她细嫩的脸颊之上赫然是五个手掌印。 姑姑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跪在大殿之上。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乔予安的身上。 这丫头竟入了摄政王的眼。 四皇子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乔予安。 无疑,她是美的,在场之人,也就只那跪着的太子侧妃才能与之相比。 四皇子妃察觉到贺钧的视线,目光也随之落在乔予安的脸上。 衣袖下的手绞着方帕。 狐媚子! “母后这是怎么了?怎的气成这样!”儒帝开始转移话题。 “还不是这个毒妇,竟然生生的将太子妃推下湖去,这些日子回暖,冰面生生的被砸碎,那孩子就直接掉入冰冷刺骨的湖中!咳咳咳!” 太后气的直拍桌子,咳嗽不止。 乔予安怎会信?姑姑推太子妃? 姑姑平日见着她都绕道走,怎么会去推她。 “你来说!”儒帝大惊,指着老四贺钧说道。 “是!父皇!事情是这样的,,,”贺钧行礼,将事情娓娓道来。 “咱们离得远,就瞧着太子侧妃将嫂嫂推了下去!”说罢!视线不着痕迹的扫了乔予安一眼。 “身边的人呢!都干什么吃的!”皇后训斥道。 “禀母后,事发之时,无人跟着!”四皇子妃回禀。 乔予安心中了然,这样一来,姑姑就算有一百张嘴,都难以辩解。 她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耳边那些人的指责就像魔咒一样环绕。 儒帝和皇后在为太后顺气。 “柳氏,你可有什么要说的?”贺祁御懒懒的开口。 与其他人不同,他一开口,便是询问乔瑜。 乔予安心中瞬间升起希望。 乔瑜抬眸看向他,淡然一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现在有种莫名的无力感。 自保都难,如何护得下予安。 这些日子,阿右寸步不离予安,想来是贺景的意思。 包括今日也是,碧珠怎会无缘无故的在她身边消失呢? 贺景,,,你当真是,够狠! “行了!热闹看完了!本王也该回府了!”贺祁御弹弹身上的蟒袍,起身离开。 他的话如同一桶冰水浇下来,乔予安的希望再次破灭。 贺祁御走两步,回身看向乔予安。 “等什么呢?走啊?” 乔予安一怔,深深的看了姑姑一眼,而后跟上去。 心中思虑万千。 众人的视线跟随两人离开。 宫廷小路之上,乔予安看着走在前面身形高大的男人,心一横,上前拦住他。 “王爷,求您,救救姑姑!”乔予安扑通一下跪在他面前祈求。 她知道,是太后和太子妃要姑姑的命,眼前这个男人,是唯一一个敢反抗太后之人。 贺祁御剑眉轻挑,俯下身,挑起她的下巴,视线与她一齐。 “哦?本王为何要救呢?无利可图的事,本王可不做!” 说罢!绕过她离开。 乔予安眼睛红红的,想起老太妃,灵机一动,起身追上去,拉住他的胳膊。 “老太妃平日总是食欲不振,奴婢会用心侍奉老太妃!”乔予安一双小手拉着他宽大的袖子,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美眸之中蓄满了泪水。 就在此时,柏川带着一名洒扫的小宫女过来。 贺祁御垂眸睨了一眼自己袖子上的小手,勾唇,幽深的眸子像是看到了猎物的狼。 “既如此,今儿个就到老太妃的院子伺候吧!”。 第51章 不哭了? “多谢王爷!”乔予安听到他的话,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泪水不自觉的滑落,开心的又哭又笑。 姑姑,你不会有事了! 乔予安莫名的相信贺祁御,尽管他没有做任何的承诺。 可是转念一想,没人证,没物证,要怎么救呢? 贺祁御瞧她这样,心底有一丝异样。 “柏川,带人进去!”贺祁御朝乔予安身后等候多时的人扬眉。 乔予安吓一跳,她一心记挂姑姑,都没察觉身后还有人。 可当看到柏川身边的小宫女时,她瞬间笑开了花。 扬起小脑袋看向贺祁御,一双大眼睛亮亮的。 “这是人证?” 贺祁御点点头,小丫头还是这样看着舒服,刚才失魂落魄的模样,忒丑! “不哭了?”贺祁御尾调上扬,语气中带着宠溺。 乔予安摇头,胡乱的擦掉脸上的泪水,露出一排整齐的大白牙,只剩下笑。 乔予安已经不再怕他。 这个人,是京城里唯一一个对她和姑姑伸出援手的人。 可就一点不好,他一直算计着自己去太妃身边侍奉。 贺祁御轻笑,小丫头的情绪来去自如的本事,一般人还真是学不会。 “王爷,我们快走吧!姑姑跪了很久了!”乔予安说着,就提着裙摆往回跑,顺便拉着刚走出去不远的“证人”。 柏川身旁一空,无奈的看向主子。 而贺祁御望向乔予安的眼中尽是笑意。 柏舟柏川相视一眼,无奈的耸耸肩。 摄政王去而复返,众人皆摸不着头脑。 而贵妃瞧见贺祁御带来的小宫女,右眼皮不住的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太子妃是个没脑子的,一心只有争风吃醋,这才设计出这场戏。 而她,只是想在此时之中渔翁得利,太子宠爱柳氏,定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爱妾出事。 可谁能想到,太子守在太子妃身边不走了,倒是装的好一副情深的模样。 本来这步棋怎么走都是太子亏,谁能想到,半路杀出一个摄政王。 摄政王不是不理朝政,怎么一次次的为太子解围? 贵妃阴狠的视线落在贺祁御身后的乔予安身上。 难道是她? “皇弟去而复返,可是有事?”儒帝本就不信他能走。 那丫头的姑姑还在呢! “皇兄,你可要好好的赏臣弟!”贺祁御说着,便给身后乔予安使个眼神。 乔予安一愣,歪头儿。 小幅度的重复一下他的动作,疑惑看他。 啥意思? “啧!”贺祁御无语,忒笨一丫头,又大幅度的朝乔瑜的方向扬头。 乔予安看看贺祁御看看姑姑,恍然大悟。 懂了! 连忙上前将姑姑扶起来。 乔瑜有些惊讶的看向贺祁御。 贺祁御看傻子似的看乔予安,这脑子,也就能在他的王府过活!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互动。 他们可没错过摄政王的眼中宠溺。 “哦?皇弟是何意?”儒帝不着痕迹的瞄一眼太后。 太子妃的这点小伎俩,根本瞒不过他。 在座的都是人精,能有几个看不出的。 不过是太后一心想要处置乔瑜,打压太子罢了! “皇上和太后在此,你也不用怕,尽管实话实说”贺祁御朝一旁的小宫女说道。 小宫女跪在地上轻轻咬唇,一边是太后,一边是摄政王,她很是煎熬。 乔予安一脸期待的注视着小宫女。 在一阵心理斗争后,她坚定的抬起头。 “奴婢只听到了一点,太子妃对侧妃说,她不配同她争,,,而后,只听太子妃说了一句,我只要你的命!然后,就,太子妃就落水了!” 小宫女将听到的全部托盘而出。 真相到底如何众人心知肚明,对小宫女说的话并没有很惊讶。 太后冷冷的眯眼,欲开口,却被打断。 “皇兄,可否允许臣弟将这小宫女一起带走?”贺祁御说着,若有所指的看向太后。 “臣弟怕有人气急败坏,杀人泄愤呐!”贺祁御语气诚恳。 两句话,直接把太后气的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一群人手忙脚乱的,又是宣太医,又是掐人中。 贺祁御看笑话似的站在原地,乔予安也扶着姑姑站在贺祁御的身后,冷眼看着这一切。 关心太后,她疯了才会关心她! “哈~”被掐人中的太后一口气上来,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身边的孝顺子孙们纷纷上前。 而太后一双眼像淬了毒一般,盯着贺祁御。 贺祁御生怕事儿小似的,假模假式的来了一句。 “太后可要保住身体啊!”。 贵妃怕太后再受刺激,连忙挡住太后的视线。 一下子气死了可咋整。 乔予安的头低低的,极力的憋住,不笑出来。 暗暗的给他竖起大拇指。 干的漂亮。 还是儒帝皇后将太后送进内殿,这才安静下来。 殿上只剩贺祁御一行人和几位皇子。 就在此时,贺景方才迟迟赶来。 到殿上时,还在喘着粗气。 “太子来的倒是挺是时候,柳侧妃,你的眼光,实在是不怎么样啊!” 不等他说话,贺祁御便开始阴阳怪气。 几位皇子惊讶? 摄政王这又是什么意思,之前不是还替太子出头吗? 怎么如今,倒是,,, “皇叔说笑了!”贺景尴尬的笑一下。 乔瑜自始至终都没看贺景一眼。 对上贺祁御的视线,淡然一笑。 都不重要了,不是吗? 而乔予安,一双星星眼看向他。 恨不得站到房顶上给他鼓掌。 好家伙,怼天怼地,怼完太后怼太子。 好好好! 会说多说。 现在的乔予安,对太子只有怨气。 她算是看出来了,不是太子护不住姑姑,而是他根本就没想着护着姑姑。 贺祁御仿佛接收到乔予安的鼓舞一般继续输出。 “太子聪明,是真没看出呢?还是在装糊涂呢?”贺祁御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最讨厌别人揣摩他的心思。 最讨厌被人算计,被人利用! “侧妃,可否借一步说话?”贺祁御不等贺景解释,礼貌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乔瑜屈膝行礼。 贺祁御又看向乔予安“你也一起。” 乔瑜心中感激。 他这么做,应该是为了堵住幽幽众口。 毕竟,他是她名义上的皇叔。 两人不宜单独相处。 乔予安原本就好奇,现在她一起,她自然是乐得自在。 一溜烟儿的跟上去,娇颜之上浮现一抹小狡黠。 她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其实,,, 第52带章 带着招财,入王府! 三人来到殿外,贺祁御挥手散了一旁服侍的宫女,空荡荡的大殿外只剩他们三人。 “多谢王爷出手相救!”三人走到殿外,乔瑜恭恭敬敬给贺祁御行礼。 她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侧妃不必谢本王,本王可不会做没利可图的事!”贺祁御坏笑道。 他可不是圣人。 专门在世间普度众生。 乔予安以免姑姑和他产生什么不愉快,环住姑姑的胳膊,紧接着说道。 “姑姑,我自今儿起就去太妃身边侍候啦!” 姑姑心疼她,肯定不想她委屈。 乔瑜皱着眉,刚要开口,便被乔予安打断。 “老太妃人好,安儿喜欢老太妃!” “这丫头在本王这儿,应该会比在太子府安全些,你说呢?”贺祁御的语气调侃,眼神示意殿内。 乔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便是贺景温文尔雅的模样。 她心中的无力感更甚。 “也罢!也罢!”乔瑜不得不接受。 这样也好。 就算今日带予安回去,贺景也会派人寸步不离的盯着她。 想要离开,很难。 既然如此。 还不如先留在老太妃身边,贺景的人总不能越界。 到那时,予安再找机会离开。 “得,那本王便带人回了!”贺祁御满意的勾唇轻笑。 “哦!对了,那个小宫女,侧妃便带回去吧!”他懒洋洋的抬手整理自己的衣袖,便拔腿离开。 眼看着贺祁御下了台阶,乔瑜拉住乔予安,用只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叮嘱“找机会离开!”。 而后,便恢复正常的音量。 “日后若想同姑姑传信,便通过小离!” 乔予安重重的点头“放心吧!姑姑!”。 说罢!便小跑着追上贺祁御的脚步,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姑姑的意思是,白芷姐姐和碧珠姐姐,,, 乔予安想着,脑海中便浮现贺景的脸。 心下一紧,那姑姑身边就一个小离了。 她不由得开始担忧。 小跑着追上贺祁御的脚步,与他并排。 “我可以经常去看姑姑吗?”乔予安仰着小脑袋问。 因怕他误会接着解释。 “我不会提替太子做事的,我只是担心姑姑,她身边也就小离一个信的过得人” “本王又没说什么,想去便去!”贺祁御垂眸瞧她一眼,无所谓道。 不过是太子而已,还没本事能左右他。 柏峰寸步不离的守在这小丫头身边。 贺景定然有所察觉。 不然,怎会叫柏峰凑巧听到太子妃的计划? 不过是想赌自己想要乔予安罢了。 既然他的乖侄儿把机会送上门。 他岂能错过? 将计就计罢了! 他这一觉和,太后和三皇子倒是凑到一块儿去了。 今日他已经表明了立场。 太子若是聪明,就不该把赌注押在他的身上。 想法子同其他皇子合作抗衡,才是上策。 “多谢王爷!”乔予安笑的开怀。 贺祁御瞧着她的笑容,心里头也跟着舒服。 两人出了宫门,柏舟已经将马车赶过来。 如今才是酉时,天还大亮着。 贺祁御并未上车。 “嘶~听说,正月十五有花灯啊!”贺祁御的大手放在下巴上摩擦,故作思索。 一听说有花灯,乔予安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一双眼睛贼贼的看向贺祁御。 “属下没听说啊?”柏舟不愧是贺祁御的得力干将,瞬间便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 “有!有!我听说过!”乔予安怕贺祁御直接打道回府,急急忙忙的搭腔。 生怕被忽略,特意提高音量。 贺祁御挑眉,看向乔予安。 就见小丫头努力的朝自己点头儿。 仿佛在说,你信我! “那就,去看看?”贺祁御故作询问。 “好好好!”乔予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终于啊! 孩子都要憋死了。 如果不去,她会崩溃的! 贺祁御看出小姑娘眼中的期待,她是在太子府下狱了吗? “柏舟,你先回,我们走过去!”贺祁御眼神示意柏舟离开。 “好!好!好!”乔予安的笑意已经懒得再掩饰自己的激动。 正合我意啊! 现在贺祁御在她的眼中,就是还她自由的天神! 许是憋得久了,又许是乔予安已经不再那么怕贺祁御了。 她完完全全的解放了天性。 乔予安不急着赶往灯会,眼下还早着呢! 她要好好看看这京城。 路遇糖人儿小摊。 乔予安嘴上吃着糖人儿,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大爷的手。 手起糖落,乔予安震惊的合不拢嘴。 大爷笑呵呵的看着摊儿前的大傻丫头。 傻丫头毫不吝啬的竖起大拇指。 厉害! 大爷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贺祁御双手环胸,在一旁等着。 好不容易离开糖人儿摊子,乔予安又被突然传来的乐器声吸引。 闻声寻去,是一家乐器坊。 一买笛的客人在试笛。 好听的笛音萦绕耳边,好听乔予安沉醉的晃脑袋。 一双亮晶晶的眼不舍得离开笛音的主人。 贺祁御看她的样子,嘴角抽了抽。 “想学吗?” 乔予安思索一番,点点头“想!” “那就别听了,日后本王教你!”贺祁御像拎小鸡崽子似的,拎着她便走出人群。 寒风吹过,行人紧紧衣襟。 “啊欠”乔予安把手上的东西拿远,揉揉鼻子。 香的,香的! 一大一小两人站在一排红红绿绿的胭脂前。 贺祁御很高,乔予安本身不矮,但在他身边,堪堪才到他的肩膀处。 “买这些做什么?”贺祁御奇怪的看着她怀中的瓶瓶罐罐。 女儿家买胭脂水粉他理解。 不过,她买些个大红大绿大紫的胭脂作甚? 画脸谱唱戏不成? “给招财用!”乔予安贼兮兮的笑。 正坏笑着,突然想起来,她不会回太子府了。 没办法打扮招财了! 贺祁御见她突然丧起来,也想到那只跟她一样认吃的小白猫。 “那猫是你的吧!本王瞧着倒不错,赶明儿让柏舟带回来,可不能便宜了太子!”说罢!迈着八字步傲娇的离开。 “多谢王爷!”乔予安付好钱,美滋滋的抱着一堆瓶瓶罐罐离开! 第53章 该变天了 历经一个时辰,贺祁御的一只脚终于站到了花灯大路之上,可另一只脚却迟迟没能迈的进去。 此时的他,无奈的抚着额头,看着后面的乔予安。 街道上两家摊主不知因何故吵了起来。 而乔予安,正蹲在一边儿,手里拿着炸虾子不停地往嘴里送。 全神贯注的看热闹,还时不时的跟一边同样在看热闹的摊主窃窃私语。 乔予安“大娘,这是因为点儿啥?” “就因为这?” “好家伙!” 贺祁御这回终于明白,柏舟当初为什么非要套马车去送这丫头了! 他想上前拎着她离开,可见她兴致勃勃的样子。 便歇了心思。 罢了罢了!随她吧! 左右天色还早。 看热闹的人群换了又换,唯独乔予安自始至终没有挪地儿。 那两人已经开始从动嘴改成动手。 霎时之间,鸡蛋菜叶子满天飞。 有不少人被殃及池鱼。 乔予安灵活的闪开朝她面门而来的鸡蛋。 此地不宜久留! 乔予安猫着腰,护着手里的吃食便朝贺祁御跑去。 “看够了?”贺祁御尾音上扬。 “看够了,看够了!”乔予安不住的点头。 忒过瘾了忒过瘾了! “来龙去脉都打听清楚了?”贺祁御在她手里捏起一只虾放进嘴里。 转身朝灯会走去。 乔予安手中的炸虾子,又看看贺祁御。 一口气儿将剩下的两个都塞进嘴里,追上去。 “清楚了清楚了!”乔予安一脸的自豪。 她是谁啊!她可是乔予安呐! 溜须拍马,村头儿八卦,就没有她整不明白的。 贺祁御勾唇一笑。 十五灯会无非就是老样子。 猜灯谜,看花灯,赏爆竹,观歌舞。 一圈儿走下来,乔予安破天荒的感到一丝疲倦。 两人慢慢悠悠的往回走。 沿途有不少人聚在一起放爆竹。 乔予安不禁驻足。 几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拿着火折子上前。 “嗤”一声,爆竹引线点燃。 少年们捂着耳朵跑开。 乔予安也兴奋的捂起耳朵,仰起小脑袋。 五颜六色的爆竹在天空中炸散开来。 映在乔予安精致的小脸儿上。 她的眼中色彩缤纷,不只是爆竹的光亮,还是她原本眼中自带的星光。 贺祁御的心脏不知被什么东西猛地撞击。 一时之间,竟沉溺在眼前这幅美人画之中无法自拔。 而在其他人眼中。 绝色少女看烟花,而一旁清风霁月的男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少女。 好一幅绝美画卷。 于此同时,被此画卷迷住的大有人在。 其中就包括相约听曲儿的文仲槐和肖怀瑾。 “你掐我一下!”文仲槐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景象。 一脸的不可置信。 天呐! 这是贺祁御? 肖怀瑾的视线停留在前方一对俊男靓女的身上不动。 机械的抬起手,在文仲槐的腰上毫不收力的来了一下。 “哎呦~”文仲槐嗷一声炸了毛。 “你这么使劲儿干嘛?”他揉着自己的腰,怒视罪魁祸首。 肖怀瑾瞅都没瞅他一眼,敷衍道“太轻,我怕你没感觉!”。 “咱还去听曲儿吗?”他用胳膊肘怼股怼股文仲槐。 “还听啥曲儿了,这不比听曲儿有意思?”眼看着乔予安和贺祁御已经离开。 文仲槐连忙拉着肖怀瑾跟上。 刚走没多远,突然身前多出两人拦住去路。 “文世子,肖小侯爷,今儿个街上人多,主子叫我二人护送两位去听曲儿!”。 柏川柏峰一左一右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圆滚滚的夜明珠挂在天空,耳畔萦绕着丝竹之音,袅袅不绝。 三皇子府内,觥筹交错。 琵琶声或急或缓,舞女们的舞姿轻盈婀娜。 内间传出女子的娇笑掺杂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青纱帐外的女子们似乎早已习惯,只自顾的忙着自己的事。 房门打开,一男子目不斜视的走过,左眼自眉峰处到下眼睑的伤疤,使的他更加摄人。 领舞舞女被突然出现的黑衣男子惊到,一个没站稳便朝浴池倒去。 黑衣男子眼疾手快的搂住美人儿细腰。 刚毅的冷脸上无丝波动,可放在美人儿腰上的大掌熟练的向下游走。 在美人儿的翘臀之上狠狠地捏了一下。 舞女吃痛,不由得惊呼出声“呀!”。 男人的眼中突然充满欲色,坏笑着抬起另一只手在舞女半遮半掩的胸口处大力的拂过。 一阵风吹过掀起纱帐。 露出一抹女儿家的娇色。 只一瞬,那迷人的景色便藏回纱帐之后。 男人见怪不怪,干脆将美人儿搂在怀中,座等在一旁。 美人儿以口渡酒,男人满意的享受。 一刻钟后,帐内风雨稍歇。 青纱帐之间,纤纤玉手拂过,美人儿面浮现,纱帐束起。 一脸满足的贺涵只一金黄色寝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胸膛袒露。 美人儿束起纱帐后,便脱力似的回到贺涵怀中,媚眼如丝。 贺涵见男人,并不意外,而是像一只饱食餍足的猫儿,有一搭没一搭的揉着美人儿的软腰。 “魏兄来了!” 因太后身体不适,各皇子便早早出了宫。 “三殿下吩咐的事,某可是给你办的明明白白啊!”黑衣男子声音雄厚。 他一笑,左眼处的疤显得更加狰狞。 “是吗?说来看看!”三皇子痴迷的闻着怀中娇娇的味道。 惹得美人儿声声娇笑。 “摄政王对那个小美人儿,可不是一般的重视。”黑衣男子一想起今儿个烟花下的人儿,只觉眼前这些货色俗的很。 不满的将怀中的舞女推开。 “那小美人儿正是太子侧妃的侄女儿,姓乔,家中只姑侄二人,生活在边城。” “呵呵”贺涵低笑“魏兄,不过就是一张脸而已,我这儿的美人,可是有的是叫人舒服的本事呢!” 说罢!给领舞舞女和琵琶女一个眼色。 两人会意,一左一右的来到黑衣男子身边。 贺涵带着一众美人儿离开。 脚踏出院门之时,身后的房间内传出男人的声声低吼! 贺涵勾唇,眼神阴狠,太后娘娘说的果然不错,皇叔啊!你的软肋真是太多了! 这京城的天,是该变变了。 第54章 跟狗打架 两人回王府的时候,老王妃早就命人准备好饭菜。 林嬷嬷拟定菜单子。 老王妃则是亲自看着人给乔予安在梧桐苑拾掇出一间屋子,还贴心的做了一个猫窝。 远处的静思瞧着热火朝天的梧桐苑,扶额叹息。 从今以后,王府算是清静不下来了! 他不由得看向王府的院墙。 也不知道,这王府的院墙抗不抗造。 毕竟,乔予安的破坏力,堪比土匪。 乔予安你礼貌吗? 老王妃可想坏了这丫头,等不及的站在王府门口。 一瞧见乔予安,老王妃便等不及的拉着小丫头的手回院子。 “你这丫头,怎么瘦了!”老王妃心疼的拍着她的手。 小丫头脸上的肉都没了! 太子府没饭不成! “是吗?可能是想太妃想的吧!”乔予安摸摸自己的小脸蛋儿,跟平时一样嫩。 而后亲昵的挽着太妃的胳膊撒娇。 这些日子她是有些瘦了,阿右总是看着她,不让她出去玩儿。 再加上心里有事儿,吃的确实少了些。 “哎呦呦!那我可得好好给你这小丫头补补!”老太妃被乔予安一句话逗的心花怒放。 “我看成!”乔予安重重的点头。 “哦!你看成啊!”老王妃笑的合不拢嘴。 不知为何,只要跟这丫头在一起,她就舒心。 林嬷嬷也在一旁跟着笑。 予安姑娘一来,主子的话都多了,笑模样也多了。 贺祁御懒散的跟在后头。 母亲怎的从没在府门口接过他呢! 不过,他还是满足的看着前头一老一小开怀的笑容。 忽然觉得这偌大的王府瞬间被填满了似的。 心中前所未有的满足。 可能是王府中沉闷肃静惯了。 乍一来了个乔予安, 好似封印已久的秘境被富有感染力的笑声打破了一般。 王府破天荒的热闹起来。 小丫头闹腾归闹腾,可该有的礼数都有。 府中的人都很喜欢这个经常来蹭饭的小姑娘。 纪南师傅得知乔予安来了,特地过来梧桐苑用膳。 静思就想问,咱们的院子没有膳食吗? 纪南师傅你别管! 要是你小子也这么下饭,老头子我还用跑这一趟? 饭桌上,乔予安被阵阵饭香勾的失了魂儿。 “红烧狮子头!清蒸鱼!清炒时蔬!”他已经想这一口很久了。 每次在王府回去,她总会回味此处的美食。 甚至还会期待下一次的到来。 “嗯~这个时蔬也太好吃啦!太妃您快尝尝!” 乔予安一边赞叹,一边往老太妃碗里夹菜。 老太妃在乔予安的星星眼之下,将蔬菜放入口中。 “嗯~可不是!怎的觉着比以往更好吃呢!”老太妃这句话并非哄骗乔予安,而是发自内心的。 “那肯定是太妃见着予安开心,心情好了,胃口也跟着好了!”乔予安趁机又往老太妃的碗里夹菜。 贺祁御眼瞧着母亲一口口饭菜下肚。 嘴角的笑意更甚。 乔予安夹菜并不是胡乱来的。 她夹给母亲的菜清淡的颇多,蔬菜类多,但也不少荤菜。 倒是荤素搭配全面。 用过饭后,乔予安便陪着老太妃在院子里消食儿。 贺祁御离开梧桐苑时,还能听到阵阵笑声回荡在院中。 刚走出梧桐苑,柏江和柏川便齐齐现身。 贺祁御看了二人一眼,抬脚离开。 书房内,贺祁御把玩着手上已经看过的信封,视线有一搭没一搭的落在柏江柏川身上。 “进了三皇子府?”贺祁御邪魅一笑。 “看来这三皇子是铁定与太后一心了!”许是他今日把太后气的忒狠,两人这是想给他点儿颜色瞧瞧了。 太后既然把姓魏的派出来,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送上门的人头,不要白不要! 烛火下,贺祁御幽深的眸子如同黑夜中狩猎的野兽,在看向已经濒死的食物。 “你那边呢?”他半掀眼眸,看向柏江。 柏江拱手‘回主子,人找到了,确实是大皇子无疑,,,,’ 静谧的夜色的表面下,暗潮汹涌,惊涛骇浪,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老太妃原本还怕乔予安新换一个地儿睡不踏实。 她不顾林嬷嬷的阻拦,执意要去看一眼。 直到她轻声打开房门,看到四仰八叉趴在床上睡得香甜的小人儿。 这才放下心来。 林嬷嬷不由得感慨,这得是多信得过她们,才能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睡得死死的。 进来人了都不知道。 一夜好梦。 乔予安睡着睡着,就瞧见一抱着元宝的老爷爷朝她走过来。 “孩子!想要吗?”老爷爷举着金元宝笑呵呵的问道。 “嗯嗯嗯!”乔瑜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一双眼睛粘在金元宝上不肯离开。 “你我有缘,这元宝,老夫便送你了!”说罢!老爷爷将元宝交给乔予安,自身化作风消失。 乔予安抱着金元宝,嘿嘿的乐个不停。 “金子啊金子!这么大一块儿,都能当传家宝了!”乔予安一边感叹,一边亲亲她的宝贝金子。 “么么么么”睡梦中的乔予安只觉得手感不对。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抱着的元宝不知何时变成了枕头。 而她自己正抱着枕头撅着小嘴儿亲亲呢! “哎呦!”乔予安吓一跳,像是烫手似的把枕头丢出去。 而后还尴尬的摸摸自己的嘴。 盯着枕头良久之后,皱起小脸,扑在床上,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我的大元宝啊!呜呜呜~” 那么大一个元宝啊! 可沉可沉了! 就没了! 成枕头了! 以后再也不要枕枕头睡觉了! 呜呜呜! 清晨,今儿的梧桐苑格外的热闹。 一个两个的都来这边吃早饭。 乔予安一起来就想跑到老太妃身边寻求安慰。 谁知道却让一只不知从哪儿来的大黑狗抢了先。 她好奇的看着在太妃身边撒娇转圈儿的大黑狗。 个头儿真大啊! 毛儿真顺啊! 老王妃见状,便招呼乔予安上前“它叫阿贝!你可以摸摸它!” 乔予安的一双大眼睛弯成月牙儿状。 “阿贝~”乔予安轻轻的在它头上摸了摸。 阿贝没闻过乔予安身上的气味,阿贝对她并没有很热情。 只是看在老太妃的面子上,没咬掉她的手。 老太妃叫她带着阿贝到院子里玩儿。 刚出去不到一刻钟。 众人便被院子里的声音惊到。 因为, 乔予安跟阿贝骂起来了!,,, 第55章 把狗窝给炸了 贺祁御一进院儿,就瞧见阿贝和乔予安在院子里隔空“对骂”。 阿贝“汪,汪汪” 乔予安“汪,汪汪” 贺祁御顿时一脸黑线。 他从来没想到,有一日,他竟然会给狗和人拦架。 他真是,,,荣幸之至! 贺祁御上前安抚阿贝。 阿贝认主,也只有他和母妃还有师傅能得着他的好脸儿。 老太妃也是在另一头安慰乔予安。 乔予安趴在老太妃怀里,委屈极了! 金元宝没了,想要摸狗狗,还被狗狗嫌弃了! 被嫌弃还不说,它还咬她! 咬的可凶。 不过她也骂回去了! 没叫它占便宜! 也不知道它听没听懂。 反正他怎么叫,乔予安就学着它的停顿叫回去。 但就是不知道它听不听得懂! 思及此,乔予安挑衅的瞪了阿贝一眼。 等着吧! 我会报仇的! 阿贝放开老子,老子要咬死她! 贺祁御简直哭笑不得。 忽的右眼皮狂跳。 他怎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呢? 傍晚,贺祁御瞧着眼前一地的狼藉。 还有一旁狂吠的阿贝。 不由得笑出了声。 果然,他的第六感还是准的。 他一双幽深的眸子溢满了笑意。 他方才过来时可是瞧见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家伙儿回了梧桐苑。 乔予安回了屋关好门,一股脑的将衣袖中的胭脂放在桌上。 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 她她她,她不是故意的啊! 她是想趁阿贝睡着的时候给他画鬼脸的。 只是没想到她在墙上没踩稳,就,,,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跑什么?”乔予安点点自己的小脑袋。 方才她瞧见贺祁御风风火火的走来,下意识的就撒腿就跑。 如今她后悔的不行! 听着越来越远的狗吠声,乔予安内心煎熬。 有两个黑白小人儿在她的脑海里打架。 黑既然走了,那就直接混过去吧! 乔予安嘶~好像,, 白不行!言必诚信,行必忠正,圣贤书都白读了不成? 白去承认错误! 乔予安坐在椅子上,赞成的点点头,小白说的对啊! 黑贺祁御对阿贝那么宝贝,要是知道你要捉弄它,会发怒的! 黑你忘了?他,棋子杀人! 乔予安面露惊慌的捂住自己的脖子对啊对啊,他杀人!害怕害怕! 白我们要行的正坐的端!做了就是做了!爹爹都白教你了? 乔予安对啊! 黑不去!保命! 白去!气节! 黑不去! 白去! “哎呀!”乔予安胡乱的挥手,烦躁的将思绪打断。 “去!”她咬咬牙,带上还没来的及用作案工具,主动认错去! 贺祁御正在安抚阿贝,好在阿贝机敏,及时躲开,没有受伤。 就在此时,柏舟出现。 “怎么了?”贺祁御摸着阿贝的脑袋。 阿贝乖乖的趴在他的脚下。 “安姑娘来了!”柏舟摸不透主子的心情。 也不知道这安姑娘来的是不是时候。 要知道,他家主子可是很宝贝阿贝的。 之前有一杀手伤了阿贝。 主子将人关进水牢,生生折磨了半个月,最后连个全尸都没留。。。 “将人带进来!”贺祁御剑眉轻挑,轻轻勾唇。 这是来主动认错来了? 乔予安是第一次进贺祁御的汀泉小筑,再加上她闯了祸,现在内心慌得一匹。 全然没有心情欣赏院子的风景。 跟在柏舟的后头,七拐八拐的,最终停在有着微微烛光的房间前。 柏舟将人送到门口,便示意她自己进去。 “啊?就我自己啊!”乔予安的震惊的看向他,他不进去吗? “主子在等你!”说罢!柏舟给她一个一路走好的笑容。 乔予安哭丧着脸,愣是被柏舟推进屋内。 “啪!”的一声,身后的房门毫不留情的被柏舟关上。 房间内静的可怕,乔予安都等听到自己心脏因为紧张而发出的“咚咚咚”的声音。 她紧张的咽了口唾沫,艰难的抬腿。 她仿佛已经想到了自己下场。 被贺祁御大卸八块后,成了阿贝的食物,然后,,, 变成粑粑! 穿过外间,乔予安一拐弯就瞧见坐在床榻之上的贺祁御。 昏暗的烛光下,男人的俊脸多了一丝妖冶。 幽深的眸子如同浩瀚的星空,摄人心魄。 视线往下,乔予安猛地捂上自己的双眼。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他!竟然只穿了一件寝衣。 随着乔予安的动作,怀中布包里的掉出一罐小巧的瓷瓶,正中她的脚尖儿。 “啊!”乔予安痛呼出声,但对上男人戏谑的目光后,低下头乖乖站好。 那小瓷罐在她的脚尖处摊开后,好巧不巧的咕噜到贺祁御的脚下。 “说说吧!”他抬手捡起脚边的东西,饶有兴致的看向她,声音慵懒。 “我,我原本是想,用这个画它的”乔予安缩着脖子伸出手,布袋里的瓶瓶罐罐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只是没想到,在墙上一个没站稳,就掉了下去,正正好好,砸着了它的窝儿!” 说罢!乔予安恨不得把头埋到地下。 她现在是又丢脸又尴尬又害怕。 梧桐苑晚间的大门是上锁的,乔予安只好翻墙。 左右平时也没少翻。 只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这下倒好,明儿个全府都会知道,她翻墙没站稳把狗窝咋坏了! 她的脸面呐! 丢没了! 明儿个出门就剩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脸已经丢没了! 她的动作仿佛取悦到了贺祁御,唇角的笑意更甚。 “可知错了?”贺祁御起身走到她跟前。 “知道错了!”乔予安感受到他的威压,把头低的更低,重重点头,诚心的认错。 “你平日犯错,你姑姑会怎么罚你?”贺祁御眼角的笑意不曾掩饰,将手上的瓷瓶丢回她手上的包裹里。 乔予安小脑袋疯狂转动。 “姑姑就,打手板儿!”她留了个心眼儿。 其实每次犯错,姑姑都会罚她抄书,抄好几遍。 她可精着呢! 才不会告诉他! 贺祁御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就罚每只手二十下手板吧!”贺祁御双手环胸,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啥?”乔予安绷不住了,看向自己的小手儿,两只手都罚,她咋吃饭啊! “打手板儿,抄书,二选一!”贺祁御扬手,竖起两根手指头。 乔予安难道我这辈子就逃不出抄书的命运了吗? 第56章 他就是故意的! “我,我选,,抄!”一番纠结之下,乔予安一咬牙,最终还是选择了,,,能吃! 结果就是,罚抄书,十遍! 还要没收作案工具。 乔予安不舍的将布兜儿递出去,舍不得松手。 “嗯?”贺祁御干拽拽不动,掀起眸子看向她。 “能不能,留两个?”乔予安壮着胆子请求。 “你说呢?”贺祁御笑着质问。 四目相对,乔予安却只觉他的笑让人头皮发麻。 她迅速收回手,讪讪道“我说不能!” 说罢!只能灰溜溜的领罚离开。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贺祁御的视线停留在桌上,嘴角上扬。 上面赫然放着一封信,正是昨夜柏川带回的那封信。 小丫头还不知道,他姑姑一回太子府便把她最近要学的书籍全都送进了摄政王府。 还写了一封信。 托他和母妃好好教上一教这个淘丫头。 信上将以往的赏罚,还有她平日里的幺蛾子都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最主要的是,信上明明白白的写着。 对于乔予安来说,抄书是最痛苦的惩罚。 贺祁御不得不说,乔瑜将这丫头教的很好,也保护的很好。 只是,只一个乔瑜,真的能做到吗? 小丫头身上的功夫,是谁教的? 乔瑜克己复礼,教出来的孩子,守礼倒是正常。 不过这跳脱搞怪的性格,实在不像乔瑜能教出来的样子。 乔予安刚回梧桐苑。 就瞧见老太妃一脸担忧的守在门口。 心下一暖,小跑着扑进太妃怀里寻求安慰。 “呜呜呜!” 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怎么了?他打你了?”老太妃周身的气势完全变了。 臭小子! 竟然真动手!把那些个放在男人身上的戾气放在这丫头身上! “没有没有”乔予安摇头,一边哭一边说。 “不是不是,没打!就是,从墙上掉下来,太丢人了!呜呜呜~”她是越说越伤心。 看到院子里这些一起跟着等的人,更伤心! 太妃身边的几个侍女纷纷被她的小眼神儿逗笑。 “哈哈哈!哎呦哎呦!不丢人!不丢人!”老太妃一愣,摄人的气势全收。 得亏这丫头解释的快,她的刀都快磨好了! 翌日。 梧桐苑院外突然多了一个精致的狗窝,比之前的更大,里面还放了一个丑的不能再丑的小被子。 贺祁御带阿贝过来吃早饭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突然多出小建筑。 “呵呵!”贺祁御的视线幽幽的看向乔予安房间的方向。 速度倒是挺快! “喜欢吗?”他摸着阿贝的头,问道! “汪!”阿贝叫一声,便跑到新房子前。 来回绕了几圈,钻了进去,还用嘴叼着把小被子盖好“汪汪!”。 贺祁御慢悠悠的上前,蹲下身。 拿起阿贝身上的小被子,仔仔细细的打量。 这小丫头的针线活儿,还行! 就这绣技啊!堪忧! 这以后绣个香包儿什么的,,,, “阿贝呢?怎的没带过来?”老王妃没瞧见阿贝的影子,问道。 乔予安瞬间竖起耳朵。 贺祁御不着痕迹的勾唇,不疾不徐道“在它新窝儿睡觉呢!” 乔予安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心里美滋滋滋滋的。 嘴里的饭都香起来了! 饭桌上的几人将她的小心思看的透透的。 吃完早饭,正巧柏舟自太子府抱了招财回来。 好家伙,一人一猫一狗。 梧桐苑算是彻底热闹起来。 时光如梭,一眨眼,就已经出了正月。 小半月的日子,乔予安直接被养胖了一圈儿。 一天天的除了吃就是玩儿。 整个摄政王府中,那儿那儿都是乔予安带着阿贝和招财的身影。 尤其是厨房。 乔予安模样好,脾气也好,每次去厨房,一顿软磨硬泡之后。 厨师们就禁不住给她们仨开小灶儿! 一到要准备饭菜的时辰。 乔予安就带着阿贝和招财去厨房蹲守。 不过,今儿个她倒是早早的坐在梧桐苑门口蹲守。 这半个月,她跟姑姑都有固定时间的信件往来。 三天一次,准时的很。 这都半个月没见姑姑,乔予安想念的紧。 这还是他第一次离开家人身边这么久。 等着等着,失落感涌上心头。 完了! 想家了! 一人一猫一狗,把院儿门口堵的死死的。 老太妃将她望眼欲穿的小模样尽收眼底。 远远的瞧见贺祁御的身影。 乔予安迫不及待的窜了出去。 “王爷!您回来了!”乔予安满眼的期待看着贺祁御,露着一排大白牙。 贺祁御瞧着像个蝴蝶一样朝自己跑过来的小姑娘,脸上的笑意便止不住。 心中说不出的满足。 “嗯!”他的脚步没停。 有心要凉凉这个小丫头。 这丫头,没事儿求他的时候,从来不会主动来找他。 乔予安跟在他身边儿,有一搭没一搭的偷瞄他。 按照往常,这会子他已经把信封放在自己的小脑袋上了! “王爷!您今天累不累啊!”乔予安一边走,一边试探。 “嗯!是有点儿累!”贺祁御瞧了她一眼,故作疲惫的揉揉肩。 “昂,那,那我给你去泡个茶吧!”说罢!乔予安嗖嗖的往回跑。 利索的洗茶泡茶。 贺祁御进屋,慵懒的坐在一边,视线却一直停留在乔予安的身上。 老太妃突然看出些什么。 从前她一直没往这方面想,一直以为儿子是为了她才接这丫头进王府的,可如今一瞧。 他这儿子瞧人家的眼神挺不对劲儿啊! 这是,开窍了? 她突然有些激动,直接让侍候的人退下去! 给两人制造机会。 太好了!太好了! 老太妃激动的直抹眼泪。 贺祁御自幼长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 见多了后宫那些腌臜手段,也恨透了算计。 十五岁便带兵征战,小小的年纪,便落下一身的伤。 世人皆知皇帝宠爱他,可谁又知道他承受了多少呢? 自从他十六岁那件事后,就对男女之事格外的憎恶。 这么多年,她还以为,这辈子注定抱不上孙儿了呢! “王爷!喝茶!”乔予安双手将茶水奉上。 小脸儿上堆起明媚的笑容。 贺祁御接过茶水,心情大好。 “嗯!泡茶的本事有长进!”贺祁御点点头,走心的夸赞。 毕竟是母亲手把手教的,确实不错。 “就,就,没了?”乔予安还等着他下一步动作呢!谁知道,没下文了! “嗯?你还想听什么?”贺祁御坏笑。 他就是故意的! 第57章 本王做你的夫子 乔予安的脑袋瓜儿飞速运转。 是不是他事儿太多,忘了信这回事。 “王爷,今儿是初几来着?”乔予安给他添茶,暗戳戳的提醒。 她提醒的这么明显,这下应该想起来了吧! 贺祁御将茶盏放在桌上,懒懒的将手臂靠在桌边,手支着脑袋。 故意逗她。 “今儿个是二月初一,明儿就是龙抬头了!”。 他的语气仿佛在说,这你都忘了? “龙抬,额,,,”乔予安一时语塞。 她当然知道是龙抬头。 明儿个还要吃“龙头”“龙鳞”“龙蛋”呢! 思绪猛地飞回来。 她提醒的这么明显,都没想起来? 记性也忒差了些。 可她还不敢怼他! “我,害!怎么可能忘呢!”乔予安故作轻松的摆摆手。 尬笑两声,便没了音儿。 急得不行不行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偏生的眼前的男人就跟没事儿人似的。 招财和阿贝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屋。 猫儿直接跳上贺祁御的腿,在他的怀里撒娇。 阿贝则是围着贺祁御不停的转圈儿。 贺祁御心情大好的抚着猫,逗着狗。 乔予安思念心切,反正都相处了这么长时间。 她多多少少也能摸透一点儿他的脾气。 一咬牙,直接说出口“王爷!今儿是姑姑来信的日子!您是不是,,,”。 贺祁御侧着头正扬手弹阿贝的脑崩儿。 听到她终于等不及问出口,勾唇轻笑。 “呦~本王倒是给忘了!”他故作惊讶“这记性!”。 乔予安不着痕迹嗯撇撇嘴。 内心腹诽。 没事儿! 你岁数大! 记性不好! 我能理解! 贺祁御自袖兜儿里掏出一封信,抱着招财缓缓起身。 乔予安连忙伸出双手等着接。 他并未像前几次一样,放在她的小脑袋上,而是将信直接放在她的手上。 “下次直接说!别七拐八拐的!”说罢!贺祁御带着一猫一狗出了门,去找母妃。 小丫头,还是怕他! 平日里总是能不麻烦他就不麻烦他。 只有逼不得已的时候,她才会与自己有交集。 她会跟母妃撒娇,会跟林嬷嬷撒娇,也会跟厨师们撒娇,唯独不会跟他! 他有那么可怕吗? 看来,是时候开始那件事了! 如此想着,他便去寻母妃。 “还嫌我磨叽了!”乔予安幽怨的目送他离开,忍不住委屈的吐槽。 生活不易,予安叹气! 不再理会贺祁御。 她捧着姑姑的信,蹦蹦跳跳的回了屋。 打开看到信上的内容,不禁有些红了眼眶。 姑姑信中那些关心的话仿佛已经化作姑姑温柔的声音。 一遍遍的在她耳边回荡,姑姑绝美的面孔一帧帧的在脑海回放。 乔予安有些想念姑姑。 躺在床上丧了一会儿。 “姑姑~”抱着枕头,马上就要掉金豆子。 不过,这份沮丧很快便被巨大的喜悦冲散。 “姑姑不在身边,那是不是就不用每天温书练字啦!”她一个轱辘就坐起身。 这半个月,她就罚抄了书。 跟平时的学习量简直没法儿比啊! 收起方才的信封。 最后几句话,就当没看着。 温书,练字, 见鬼去吧! 姑姑,请允许安儿大逆不道一回吧! “天爷呀!我终于不用再温书练字了,终于不用每天起来扎马步,终于自由啦!” 乔予安激动的直打滚儿,从床头滚到床尾。 到最后直接跪在床上给老天爷磕头。 “真是老天有眼呐!”重重的给您老磕一个哟~ 随后乔予安又虔诚的双手合十“要是能再来点儿银子就更好了!”。 说罢!再磕一个! 若是乔瑜听到她这些话,看到她现在的状态。 肯定气的直接把她困吧困吧丢进藏书阁! 这辈子都不放出来。 正磕着头,老王妃便拿着一封信件推门进了屋,身后还跟着贺祁御。 乔予安的行为分毫不差的落进了两人的眼中。 贺祁御饶有兴致的挑眉,勾着唇角看她。 刚才她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落进了他的耳朵。 可惜哦! 你的好日子!到头喽! 头白磕了! 啧啧啧! 老王妃则是忍不住掩唇轻笑 。 乔予安看到两人,身体一僵,保持着跪姿磕头的动作。 这场面那叫一个漂亮! 反应过来后,她默默的收起动作。 尴尬死了! 她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真丢人! 她面露尴尬的摆正身子,下了床,硬逼着自己挤出笑容。 闲的没事儿磕什么头啊! “呵呵,呵!” 老天爷! 能不能赐我一个地缝! 或者一把土把我埋了吧! 这世界上纷纷扰扰的,太闹腾! 不适合我这个安静的淑女。 “你是不是也知道你姑姑又来了信,所以才这么高兴的?”老王妃上前,宠溺的刮她的小鼻子。 乔予安眼前一亮,方才的囧样一扫而空“姑姑又来信了?说了什么?说了什么?”。 亲昵的搂着老太妃胳膊。 “当然是说你习书的事儿了!”老太妃忍不住捏她的小脸儿。 贺祁御在一旁。 他发现,母妃很是喜欢捏这丫头的脸。 搞得他的手都痒痒了! 打量着乔予安,很是满意! 嗯!可算是养出点儿肉了。 “啊?”乔予安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身形一怔,瞬间石化在原地。 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下子被绝望蒙上。 那一刻,乔予安的天 塌了!!! “每日温书,三个时辰,练字,一个时辰”贺祁御的语气中带着明晃晃的幸灾乐祸。 “你不是说,要学笛子吗?正好,以后每日卯时来汀泉小筑,本王亲自盯着你温书练字,顺便教你笛子!”。 乔予安惊的眼睛比平日里大了好几圈儿。 “怎么能麻烦您呢!”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笑话! 她疯了!每天被这个大魔王盯着! 她还活不活了! “要不,太妃您看着安儿学吧!”在太妃身边儿。 她还能撒撒娇,要是能减轻减轻负担,那就更好了。 嘿嘿! “把你的小心思收一收!通过撒娇卖萌减轻强度这个想法,趁早打消!”。 贺祁御把她心里那点儿小九九看的透透的。 “就是防着你这一手,才由本王来做你的夫子!”。 贺祁御双手环胸,歪歪斜斜的靠在门边。 贺祁御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把锋利的匕首。 直插乔予安心窝子。 “那我什么时候当值啊!”乔予安想为自己再争取。 她的命也是命啊! 贺祁御勾唇,直接像拎小鸡崽子似的拎着她的后脖领子。 “王府里的侍女多的是不差你一个” “再者,你能做些什么?也就在饭桌上有些个用处!”贺祁御毫不客气的戳穿。 “想要本王作夫子的人多了去,你还嫌弃上了!”说罢!抬起另一只手弹她一个脑瓜儿蹦儿,作为惩罚。 第58章 小丫头,你身上有秘密! “就从今儿开始学吧!” “你姑姑送来的那些书籍都已经摆在本王的书房里头了”贺祁御松开小丫头,示意她跟上自己的脚步。 “今年多大年纪?”见小丫头乖乖的跟在后头,他也开始了解这个学生。 “回王爷,今年十七,不过,生辰还没有过呢!满打满算,十六岁半!” 乔予安疑惑地看向他,问这些做什么? “诗经,易经可有学过?”从乔瑜送来的那些书看来,她应是还没学。 这大笨丫头进度也忒慢了些。 “还没有呢!”乔予安摇摇头,一抬眼,就撞进贺祁御的视线。 乔予安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他这是什么眼神? 她知道自己跟他们比学得是慢了一些。 但不至于这么嫌弃吧! 而且,嫌弃就嫌弃,没必要这么明显吧! 很伤人心啊! “呵呵!”贺祁御被她的小表情逗笑,迈步离开。 而此时的他还不知道。 在他唯一的教育生涯中,会经历些什么。 汀泉小筑 贺祁御的书房这几日多了一个小一些的书桌。 是两天前刚刚搬进来的。 乔予安第一次进贺祁御的书房,有一些不知所措。 一想到从今以后,日日都要跟这个大魔头单独相处。 她要离开的想法就更加坚定。 这些日子她已经差不多逛遍了摄政王府。 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大! 两个字,真大! 三个字形容非常大! 想要悄无声息的离开王府。 一个字难! 两个字很难! 三个字非常难! 她只好等待外出的机会。 虽然王府没拘着她,这些日子她也出去过两三次。 可是! 每次都是跟贺祁御一起! 她能跑个腿儿啊! 一想到这儿,她便泄了气。 “这是你的书桌!”贺祁御也不在意她那些个小心思,随意的指向那副崭新的桌椅。 “哦!好!”乔予安点点头。 坐在崭新的桌椅上,乔予安不禁这摸摸那儿碰碰。 随后一脸肉疼的趴在书桌上。 这是小叶紫檀吧! 祖父也有一个小叶紫檀的书桌,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这玩意儿可贵了! 因着小叶紫檀生长缓慢,生长地区有限,也被称帝王之木。 有着寸檀寸金的美誉。 而她的一整套桌椅,都是小叶紫檀。 乔予安突然小心翼翼的对待桌椅。 她这是坐在金子上习字啊! 突然有点儿烫屁股呢! 贺祁御心情大好的看她这副小财迷模样。 “喜欢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坐在书桌前,视线不舍得离开。 “喜欢喜欢!” 要不是现在有人,她恨不得趴在桌子上咔咔亲。 这还走啥!先不走了! 怎么着也得享受几天呐! “咦~这是,,招财?这个是阿贝!”书桌上,赫然是一猫一狗追逐打闹的雕花。 乔予安震惊之余,还带着巨大的喜悦。 小手儿抚在桌上,开心的合不拢嘴。 贺祁御听着她声音中的欢喜,很是满足,下意识摩擦着左手上的伤口。 不枉他撸着袖子在别院吭哧吭哧干了好几天。 乔予安的视线在桌上移开向上。 落在桌上书本上的那一刻,她的小脸儿瞬间就垮了下来。 好似抽空灵魂一般双眼无神的颓在椅子上。 咋整。 一看到书本。 她就呼吸不畅,眼冒金星,四肢乏力,头脑发昏。 有种立马升天的既视感。 心头立马就一个念头,是不是快开饭了! 她变脸极快,中间连个缓冲都没有。 贺祁御真想掰过她的小脑袋好好看看。 她是怎么做到换脸比换书还快的。 见她迟迟不进入正题,贺祁御的手在桌面上轻轻敲两下打断她选择性疲惫。 “你姑姑来信说,你床底下那些宝贝她全都没收了!”他不动声色的把玩着腰间的玉佩,补充道。 乔予安猛地抬起头。 两只眼球居中对眼儿,一下子就软趴在桌上。 苍天! 这京城难道克她不成! “本夫子必须要提醒你一下,不练够半个时辰的字,不准开饭!”贺祁御单手支着下巴,好心提醒。 一说饭菜,乔予安倏地回魂,坐直。 不甘的看向贺祁御,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 “好的,夫子!” 磨墨,铺纸,沾墨,落笔,一气呵成! 贺祁御被她逗得忍不住哼“噗嗤”笑出声,随后,书房内便回荡着贺祁御爽朗的笑声。 乔予安练的认真。 贺祁御耷拉着眼皮,缓慢的打了个哈欠,随意地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踱着步来到“学生”的书桌前检查。 看到她的字后,那双迷离的眼忽的变得锐利,闪过一丝幽光。 乔瑜信中的字,他看过。 写的不错,可称之为一绝。 乔瑜饱读诗书,遵规守矩,其字落落珠玉,蚕头燕尾,字有章法。 按理说,由乔瑜教出来的乔予安,字定然是不会差的。 可是。 她的字好确实好。 可却与乔瑜的有着天差地别。 她写的字刚灵活舒展,入木三分,不露锋芒笔势却苍劲雄。 要说是性格使然也有可能,但是她今年方才十六,若无人指导,不可能有如此笔功。 他派去边城的柏峰昨日来信,老三太后那边派人去查了乔瑜和乔予安。 幸好柏峰提前打点好一切,这才没叫他们查出真相。 而柏舟经过多日打探,已经确定。 这乔瑜是从两年前才出现在边城,而且,鲜少见人。 而乔予安,似乎要比乔瑜来边城晚上一些日子。 并且,不会经常在边城。 拿到这封信之时,贺祁御还以为是家道中落,只留这姑侄二人。 可转念一想,既然经历落魄,乔予安又怎会是这种洒脱自然的性格? 今日看到她的字后,便更加坚定他的想法。 要练成一手好字,没个十三四年练不出来。 就算是两年前乔家才落寞,乔予安已经练成了如此笔功,那她的性格呢? 两年间不在边城的日子呢? 她又去了哪儿?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乔予安,瞳眸微眯。 小丫头,你的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第59章 嗯嗯,王爷有耐心! 月儿落下山,天空泛起鱼肚白。 乔予安正缩在暖呼呼的被窝,在梦中啃大肘子。 忽的门外传出悉悉索索的的挠门声。 依稀之间掺杂着两声狗吠。 “哎呀~”乔予安皱眉,呢喃低语。 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脑袋,继续睡。 狗叫声惊醒了招财。 猫儿伸直身体,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绕过乔予安跳下床去,抖搂抖搂浑身的毛发。 迈着优雅的猫步,跳起来熟练的用小脑袋顶开别门的木棍儿。 两个前爪子一用力,房门便被打开一个缝儿。 阿贝的黝黑的狗头从门后探出,憨憨的伸出舌头。 招财转过身,小脑袋一扬。 阿贝仿佛听懂了似的跟着进了屋。 招财轻盈一跃,便跳上床,两个小爪子不停扒拉被中的乔予安。 小嘴儿吊住被子的一角,吭哧吭哧往下拽,愣是拽不动。 它无奈松口,看向阿贝。 阿贝会意,也加入催起床的行列。 大嘴叼住被子的一角,一下子就将被子掀开。 乔予安只觉浑身一凉,闭着眼,摸摸索索自己凉飕飕的肩膀,被子空空如也。 迷迷瞪瞪睁开眼,就跟叼着被子的阿贝大眼瞪小眼。 “阿贝!松嘴!”乔予安死死拽住剩余在床上不多的被子。 “噜噜噜”阿贝死不松口,空中发出呼噜呼噜的叫声。 一人一狗抢着被子,身后的猫儿一屁股坐到乔予安的脸上。 “啊~阿贝!招财!” 乔予安无奈坐起身。 双眼无神,头发乱糟糟跟个鸡窝似的。 她崩溃了! 在一猫一狗的折磨下,天还蒙蒙亮,乔予安具被迫起床。 哈欠连天。 一出门,就瞧见站在院子里等候的贺夫子。 顿时恍然大悟,低头看向阿贝和招财。 她这才明白,今儿早上这俩祖宗是闹得哪一出。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她双手抱拳,发自内心的说了一句。 “佩服!” 能想到这招叫醒她,绝了! “过奖!”贺祁御学着她的动作回应她。 小丫头的脸上明明晃晃的写了四个大字。 不!想!起!床! “走吧!好徒儿!”贺祁御不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转身就走。 阿贝和招财狗腿子似的跟在贺祁御身后。 离开之际,贺祁御的视线不经意的扫过身后的房间,勾唇轻笑。 “是,夫子!”乔予安朝他的背影拱手,小跑着跟了上去。 虽然她对早起非常的不满,但对“夫子”,该有的礼节还是在的。 一边走一边呢喃“他怎么觉这么少,是年纪大的原因吗?” 听到这句话的贺祁御脚下一个踉跄。 回头凝视着乔予安 老? 他老? 哪只眼睛看出他老了? 他今年也才二十五! 正值壮年啊! 乔予安见他不善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连忙捂住嘴。 哎呦!坏了!他听着了! 待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梧桐苑后,正屋的敞开的门缝儿突然被人关紧。 门后的不是别人,正是梧桐苑的主人,老太妃! “老娘说呢!怎么就突然说要教安丫头书呢!原来是给自己找便利来了!!”老太妃偷偷摸摸的关上门。 完完全全没有了往常的沉稳。 就在此时,房门被人敲响。 正激动的老太妃被吓了一跳。 气冲冲的打开门 柏舟行礼“太妃,主子说,您要保证睡眠充足!”。 “你回去告诉他,老娘岁数大,跟他一样睡不着!”。 柏舟一时语塞。 他家主子才多大! “还有,你跟他说,想让老娘好,就赶紧给老娘生个小娃娃!”说罢!啪的一声将门关上。 柏舟眨巴眨巴眼,这是太妃? 不会中邪了吧! 而屋内的林嬷嬷的眼中蓄满了晶莹的泪花。 这才是她家小姐原本的性格啊! 当年护国将军府的独女! 书房内, 乔予安才坐了半个时辰,就开始不自觉的翻白眼。 小脑袋一顿一顿,困的不行。 正在看书的贺祁御一抬眼,就只此等滑稽场面。 他捻起桌上的盘子内的坚果,随便一丢,直接爆头。 乔予安被打醒,使劲儿的眨巴眨巴眼,拍拍自己的脸。 迫使自己清醒。 可那书中的文字似有魔力一般。 没能坚持一会儿,乔予安就又开始磕头。 贺祁御摇摇头,无奈的起身,拿着书,拎着椅子便坐到了乔予安的旁边儿。 他的动静不小,乔予安已经清醒。 “我学!我学!”见他坐过来,她心中惊慌不已。 就这样在贺祁御的威压下,乔予安倒是一点儿瞌睡没打。 可眉头却时时紧皱,一脸的迷茫。 贺祁御发现她的小表情,视线落在她的侧颜上。 小丫头的脸白白的,嫩嫩的,眼睛大大的,眼睫又长又翘,小嘴儿红彤彤的,像诱人的大樱桃。 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撷。 他的喉结下意识的滚动。 压下心中汹涌的思绪,贺祁御切入正题。 “看不懂?”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乔予安看向他,皱着小脸儿点点头“嗯嗯!”。 贺祁御将手上的古籍放在一边,拿起她的书。 “你不是会背了吗?你姑姑没给你讲释义?”贺祁御翻看书本,确实没有一个字的标注。 “还没来得及!”乔予安眼巴巴的看着他。 贺祁御,,,, 有了贺祁御的讲解,乔予安的学习速度破天荒的快了起来。 不只是速度,效率也大大增强。 贺祁御暗想,小丫头聪明,一点就透,她姑姑还说这丫头难管。 依他来看,只是乔瑜没找到方法而已。 而乔予安却痛苦的很,因为她还是怕他,不敢不好好学。 真的,累啊!累啊!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 也到了该用早膳的时间。 贺祁御领着乔予安回梧桐苑。 乔予安一见着饭菜就走不动道儿。 温书真是太费脑子! 她早上的时候肚子就咕咕叫了! “今儿学的如何?”太妃宠溺的给她夹菜。 “学的很好!”乔予安不住地点头“夫子教的可好,讲解的也明白!也有耐心!” 乔予安说的是实话,贺祁御讲的确实明白。 她听的时候就在想。 若是他开个私塾,肯定能培养他十几二十个状元郎! “哦!是吗!”老太妃点点头,颇有深意的看向自家儿子。 她儿子这脾气,什么时候会讲解文章了,她怎么不知道? 而且,“有耐心”这个词,跟他沾边儿吗? 贺祁御被夸得心花怒放。 还算这丫头有点儿良心。 “嗯嗯!是呢是呢!”乔予安的腮帮子鼓鼓的。 又是惹得老太妃一顿投喂。 “听说太子手下的那些人,无罪释放了?”纪南师傅破天荒的在饭桌上讨论京中的事。 第60章 我十七岁花季少女! 贺祁御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乔予安。 思虑一番后,缓缓开口。 “太子和老四!” 贺景不是傻的。 不可能因为他不站队,便无所作为。 用整个太子府做赌注,他还没这个魄力。 他不想这丫头涉足这趟浑水。 但也总要叫她了解一番京中局势。 没有人会做到时时刻刻的护着她。 包括他。 京城这地方,没有简单的人。 倘若有一日,被人钻了空子。 她要有自己的思量和考量。 也要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说不说是他的事,听不听是她的事。 果然,在听到太子这两个字时,乔予安抬起头。 贺祁御与纪南师傅视线相交,补充道。 “太后一党和三皇子一党的动作太急,四皇子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子倒台” “倘若太子败了,下一个就是他!” “出于自保,他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说罢!贺祁御扫了乔予安一眼。 见她明显听了进去,他这个夫子很是满意,继续说道。 “这几日太子很有可能会有行动,再次来试探!”。 太子他,不可能轻易放过摄政王府里乔予安这颗棋子的。 他很有可能从乔予安这里下手。 他说的隐晦。 只是想提醒她,太子并不简单。 别再轻易的进了贺景的圈套。 纪南师傅点点头,贺景很有可能再次利用乔瑜来牵制这丫头。 不过,若是他再一次利用乔瑜来达成目的。 只怕,他和乔瑜的缘分,也尽了! 乔予安后半段儿这顿饭吃的那叫一个食不知味。 贺祁御回到书房的第一件事就是叫她练字半个时辰收心。 可她一心都扑在姑姑那边。 不住的胡思乱想。 她的视线不由得看向贺祁御。 他双腿随意的搭在桌边,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古籍掩在俊脸之上,呼吸匀称。 “想问就问,不想问,就把你那双小眼睛从本夫子的身上移开!继续看书!”贺祁御声音慵懒。 乔予安睁大双眼,他脚底下长了眼不成? 大眼睛滴溜溜的转,放下手上的笔,板着椅子就来到贺祁御身边。 “王爷?”乔予安现在有好多问题想问。 可刚刚还说话的人,现在却没了动静。 “王爷?”乔予安久久没能得到回应,又探身又喊了一声。 又没动静。 乔予安坐直身体,思索一下后,试探性的喊了一句。 “夫子!”。 “说!”贺祁御书下的唇角满意的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乔予安无语的睨了他一眼。 正巧这时,贺祁御好巧不巧的把书拿掉,一双幽深的眼露出。 乔予安迅速换上笑脸儿,露出一口大白牙。 “嘿嘿” “王爷,既然皇上喜爱太子,但为什么不是很护着他啊?” 这个问题乔予安早就想问。 十五那日太后发难。 皇帝不管,完全是想把贺祁御牵扯其中。 但太子幕僚事件,陛下怎会不管呢? “他又不是只这一个儿子!”贺祁御拿着书的手有规律的在肩膀上敲打。 “要做下一任皇帝,可不能只有皇帝的喜爱!” 他将腿放下,视线对上她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慢慢悠悠的坐正身子,身体缓缓前倾。 少女的清香令他心中一紧,身体忽的生出一丝异样。 他突然的靠近叫乔予安下意识的向后躲,却被椅背限制住。 男人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他身上淡淡的墨香萦绕在她周围。 两人距离极近,乔予安抿唇,瞳孔微张。 紧张的屏住呼吸,双手抓住椅子扶手。 贺祁御只想逗逗她,没有做什么越矩的事。 “还要有做上那个位置的本事!”两人四目相对,他的嘴角漾起弧度,语调散漫。 语毕,贺祁御复又懒散的倚在椅子上。 他怕再继续下去,小丫头会憋死。 周身的威压不见。 乔予安这才从新获得新鲜空气。 好险! 差点儿就憋死! 瞧着她这副样子,贺祁御眼中的笑意更甚。 “那他就不怕,太子真的败了?” 乔予安更疑惑了! “他怕什么!又不止一个儿子!”贺祁御嗤笑出声! 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他有八个儿子,除却老五老六幼时夭折,他还有六个儿子!” “总要把几个儿子的势力心性都摸透了啊!” 贺祁御弯下两根手指。 能在太后手中活下来,又平安登上帝位,他这个皇兄有怎会是简单的? 乔予安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亲儿子啊!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内讧!选出最强的那一个!”她不由得后脊发凉。 原本亲人实在这个世界上最值得相信和倚靠的人。 可到了皇家,却恰恰相反! “帝王之术罢了!” “在皇家,亲情是最可笑的东西!” “对于帝王来说,情!也是最不能沾染的东西。” 贺祁御意有所指的看着乔予安。 如果贺景正月十五那日不管不顾救下乔瑜。 那他的太子之位就真的不保喽! 为情所困,便登不得皇位。 “哎呦!那我姑姑咋整!”乔予安一下子站起身,皱着眉问道。 贺祁御摊手,没说话,给她一个你懂的表情。 “完了完了完了!”乔予安急的只打转儿。 忍不住开始絮叨。 “我当时就说!他是太子!这个身份不合适不合适!” “可姑姑非说赌一把赌一把!” “现在可好了!” “赌的可大!” “人家要皇位不要情!” “你说她是不是傻!” “夫子!你说她是不是傻!” 乔予安早就把对贺祁御那一点点的恐惧抛诸脑后。 她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儿一样。 “是傻!”贺祁御对她突然的发疯没有丝毫的防备,哄孩子似的附和。 他头回见她这个样子。 恨不得赶快执笔画下来。 刚拿起笔,乔予安就又开始朝他念叨。 吓得他险些没拿稳。 “还有那个太子太子!” “明知道自己的感情做不得主还要撩拨!” 乔予安一边说一边用右手的手背拍向左手手心。 是又跺脚又生气。 “跟他俩我真是!” “只感觉自己这火气库库往外冒” “我这白头发滋滋往外长!” “我还是个十六岁的大姑娘呢!” 乔予安捧着自己肩头的秀发,上面赫然有几根白发,委委屈屈的呢喃。 “已经过完年,是十七!” 贺祁御在一旁好心的提醒。 “也不差那一年了!”她“忧伤”的坐回椅子上。 忧伤之际,视线时不时的往贺祁御的身上瞄。 贺祁御剑眉轻佻,这小丫头又再搞什么幺蛾子! “夫子,我想去找一趟姑姑!”乔予安一边心伤一边说道。 贺祁御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 这丫头,东一榔头,西一棒槌。 闹着一出就是为了这个! “本王说过!你可以去看你姑姑!” 乔予安的悲伤瞬间收起,抬腿就走。 “多谢夫子!” 第61章 不装了! 贺祁御眼疾手快的将人逮住。 拎着她往她的小书桌前走。 乔予安完了!暴露了! “在这儿跟本王唱上戏了!”贺祁御咬牙切齿的将她摁在椅子上! “去之前,先把字练了,书背了!” 小样儿! 挺贼啊! 要不是乔瑜提醒过他。 他差一点儿就被糊弄过去了。 他还真是开了眼! 这丫头为了不学书什么鬼点子都能想得出来! 贺祁御像个判官似的搬来椅子坐在她旁边。 一改往常的懒散,反倒是一脸的严肃。 “写!” “哦!”乔予安乖乖的拿起笔。 他太精了! 太不好糊弄了! 太没有同情心了! 被迫背书的乔予安如坐针毡。 外面招财和阿贝的声音格外的吸引她。 她恨不得现在就飞出去。 她不理解。 人为什么要通古今,为什么要吟诗作赋!! 为什么! 正愤愤不平的心思着,啪嗒 一颗榛子打到了她的脑袋。 乔予安看看掉在桌上榛子,看向贺祁御严肃的神色。 讨好一笑,赶紧回神儿学习。 还不忘再次顺便把榛子拿起来放进嘴里。 嗯,香! 浪费食物可耻! 这已经是贺祁御第四次提醒她了! 这才不到半个时辰! 果然,此次她的奋笔疾书没能坚持两刻钟,心思就又飞走。 今儿个王厨会做点儿啥呢! 听说昨晚刚送来好几条大鱼! 想吃红烧鱼! 二月二,还能吃猪头! 嘶~今儿的饺子是啥馅儿的?会不会是韭菜虾仁儿? 她破天荒的消停两刻钟。 贺祁御本想夸夸她,可仔细一瞧,小丫头双眼发直。 气的他直捏眉心。 干脆,直接板着椅子坐到她身边,时时刻刻的盯着她。 乔予安讪讪的缩缩脑袋。 “我背!我背!” 好不容易等到乔予安终于完成进度,贺祁御这个夫子赶紧将人撵走。 他怕再多看她一眼,他就忍不住体罚这个学生。 他幼时也如此难教吗? 乔予安哼着小曲儿蹦蹦跳跳的出了王府。 下一秒。 她就被柏舟无情的拎上马车,期间一句话都没说。 贺祁御防止乔予安来去的路上找借口拖延时间。 从而达到不用背书的目的。 干脆派柏舟一起跟着去。 特意嘱咐他,不许跟她说话。 无论她哭还是闹还是上吊。 路上就是不能浪费一点儿的时间。 贺祁御小样还治不了你? 乔予安独自坐在马车内。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有气无力的躺下,抬起手凌空画自己的名字。 又极其应景的画上圈儿。 之前是爹爹,后来是姑姑,现在是贺祁御。 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不好糊弄! 活生生的把她摁在主桌前! “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予安坐书台啊~” 说罢!胳膊已经没了力气,自然的垂下! 赶车的柏舟不禁笑出了声。 这才学了多大一会儿。 怎么就还疯了。 马车慢慢悠悠的穿过人群。 “听没听说,七皇子此次是真要回了!” “不是早就说回了吗?” “说是糟了刺杀了!” 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入马车内。 乔予安“噌”的一下坐起身,低声呢喃。 “七皇子?” 她来到来到车门边,好奇的问“柏舟,之前怎么没听过七皇子啊!” 竖着耳朵等了许久。乔予安都没听着回答。 掀起帘子探出脑袋“柏舟大人你咋不说话?” “你回答一下问题啊!” “怎么的,皇室秘辛呐!” 柏舟看她一眼,先是恭敬的拱拱手,而后摆摆手,再指自己又指她,最后一个捂嘴的动作。 乔予安被他整的一愣,不由得感叹。 “嚯~好潦草的手语” 柏舟的手语被吐槽,不悦的扬一下手臂,转过身去。 乔予安看明白了! 翻译过来就是“上一边儿去!” “唉唉唉!别生气!”见柏舟不搭理自己,乔予安连忙道歉。 “开玩笑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跟我说说吧!” “说说吧!” 乔予安软磨硬泡。 一直到太子府门口下了车。 她这个小唐僧还一直转着圈儿的在柏舟身边念叨。 愣是没把柏舟的嘴撬开。 平时清静惯了的柏舟脑袋瓜子嗡嗡的。 看到太子府管家出来。 柏舟像瞅见亲爹一样迎了上去。 “老管家可好!” 老管家一愣! 柏舟大人中邪了? “都好,都好!” “呦~安姑娘回来了!”嘴上这么说,可一点儿都没表现出惊讶来,倒是像等候许久似的。 “今儿真是巧,刚好我家殿下在府中!”说着,老管家就将两人请了进去。 看到管家后,乔予安便噤了声,心中设下提防。 柏舟将她的变化看在眼中。 “不用劳烦殿下!奴婢就是回来探望旧主!”乔予安的自称从‘我’,变成了‘奴婢’。 “出门的时候,太妃不是叫咱们去买四芳斋的点心嘛,柏舟大人,您先去吧!一会儿咱好快些回去!”乔予安看向柏舟。 眼睛里多了些平日中没见过的东西。 想利用她,没门! “好!”柏舟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 “安姑娘这话说的!柏舟大人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连个茶都不让人喝呢!” 都是人精,老管家自然也看出乔予安的立场。 心下不悦。 怎么着都是在太子府出去的! 怎么只一心想着把两府划清界限呢! 说着就要将人请进去。 乔予安被气的不轻。 刚要开口,便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 “管家难道没听到,太妃娘娘还等着呢!怎好叫柏侍卫在此浪费时间!” 乔予安循声望去,瞬间换上星星眼,是她心心念念的姑姑! 乔瑜周身的气场强大,一身天青色暗花镶边襦裙,犹如天边下凡的仙子。 “老奴见过侧妃!”老管家见到乔瑜后,神色暗了暗。 “侧妃娘娘!老太妃叫属下同娘娘说,安姑娘在王府很好!”柏舟作揖,将一封信双手交给乔瑜。 “这丫头就是个皮猴子!没扰了太妃清净就好!”说着,宠溺的嗔了乔予安一眼。 这下老管家直接被忽略,急急忙忙开口,生怕晚一点儿,就让柏舟跑了。 “侧妃娘娘!贵客到此,哪有不让人进门的道理!” “老管家记性还真是不好!方才不都说了!要去办事!”乔瑜脸上浮现一个雍容华贵的笑。 “娘娘,您这不是为难老奴吗!殿下若知晓了,会扒了老奴的皮的!”老管家没办法,只能将太子搬出来。 乔瑜睨向他,冷笑“若是太子殿下震怒,便叫他来罚本妃!” 说罢!带着乔予安转身离去! 乔予安赶紧摆手赶柏舟走,眨巴着星星眼,像狗狗一样跟在乔瑜身后。 她那聪明机智温柔大方的姑姑,回来啦! 第62章 七皇子! 陶怡居,,, 乔瑜上上下下把乔予安打量了一个遍,满意的点头,捏上她的小脸儿。 “嗯!胖乎了!”。 小离和琉璃也上前,检查她的身上有没有伤口。 摄政王的脾气是出了名的阴晴不定。 她性格又跳脱,两人生怕她在王府受苦。 都半个月没见了,她们还真是想念这个活宝! 没了她,陶怡居里少了好些个欢声笑语。 琉璃就是乔瑜在皇宫里带回来的小宫女。 在乔瑜身边待了半个月,瞧着倒是比当初胖了一些。 “姑姑!你开窍啦!”乔予安像个布娃娃一样任由他们摆楞自己。 “咦~,碧珠和白芷呢?”她四下寻了一圈儿,疑惑的问道。 她不在这些日子,是出了什么事吗? “我身边用不着那么多人,就打发回太子身边侍候”乔瑜温柔的抚开额间的碎发,语气平静。 乔予安识相的闭嘴。 姑姑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从前那是姑姑在乎太子,不想同那些人一般见识罢了! 她了解姑姑,这个时候,她就装死好了! “你在王府怎么样?”乔瑜拉着她坐上美人榻。 “姑姑放心,安儿很好!”乔予安熟练的脱掉鞋子上了榻。 爬到榻里头拿起姑姑的小毯子盖在身上,小脑袋就钻进了姑姑怀里,枕在她的腿上,抱着她的腰开始撒娇。 “姑姑安儿好想你呀!” 闻着姑姑身上熟悉的味道,乔予安说不出的心安。 这次回来,瞧见姑姑的状态很好,她终于能放下心来。 乔瑜温柔的抚摸她的小脑袋。 小离和琉璃一盘一盘的点心往上拿。 乔予安连忙制止她们。 “别忙活了别忙活了!今儿是二月二,王府里做了不少好东西,我得留着肚子回去!” 她的小眼睛里冒着精光。 “你啊!”乔瑜宠溺的点点她的小脑门儿。 “哈哈哈哈!我心眼子可多着呢!” 乔予安骄傲的挑挑眉。 “予安回来了!” 屋中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 听到贺景的声音,乔予安的笑脸缓缓消失。 连忙下榻,穿好鞋子,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太子殿下!”。 贺景一愣,随即很快恢复如常,坐到乔瑜身边。 “你姑姑想念你的很,今儿就留下,多陪陪她!” 乔予安小心翼翼的看向姑姑。 “你这就回吧!太妃还等着呢!”乔瑜不等乔予安说话,便放人离开。 贺景的眼神暗了暗,倒也没再挽留。 “既如此,那姑父就不留你了!” “多谢殿下厚爱!”乔予安行礼离开。 没有半分越矩。 小跑儿着离开。 “呼~”出了太子府,乔予安如释重负般舒了一口气。 她现在一看贺景,就感觉他带着一张面具似的,看不透。 总感觉他面冠如玉的一张脸下面,时时刻刻都有一颗獠牙。 伺机而动。 “哎?你都回来了!”乔予安一抬眼,就瞧见王府的马车和柏舟,瞬间眼前一亮。 一溜烟儿的跳上马车。 “咱们快走,快走!” 此处不宜久留! 柏舟意味深长的视线落在太子府门匾上的大字上。 好一会儿,驾车离开! “驾!” 不知何时,天空竟然飘下了雪花儿,乔予安伸出小手儿,一片片雪花落在手上,转瞬融化。 东风吹起车窗的帘子,一张精致的小脸儿若隐若现。 马车路过京城最大的酒楼,楼上雅间内,茶香四溢。 一男子端坐正中央,一袭月白色银丝暗纹长袍衬的身姿挺拔如松,玉冠束发,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 如同天边出尘的仙人,温文尔雅,气质除尘。 “这就是二哥新娶侧妃的侄女?”男人的声音温温的像阳光洒在湖面上,暖暖的。 “赶车的是摄政王身边的侍卫,想来就是那位姑娘了!”身边的随从也是一身书卷气。 果然是有其主就有其仆。 “多干净一姑娘,怪不得太妃会喜欢!”贺铭收回视线,对屋中的同僚一笑“咱们继续!” 摄政王府,,, “你同王爷说一声,我先去回梧桐苑了!”乔予安下了马车,一溜烟儿的逃走。 现在不逃,更待何时。 马上就是饭点儿了,她可不想吃饭前再回贺祁御哪儿受折磨! 柏舟无奈的摇摇头,自己回去复命。 书房内, 柏舟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复述给贺祁御。 “安姑娘直接叫属下离开,没给太子一点儿机会!”本来主子已经嘱咐他,若是乔予安提出叫他进太子府,给了面子就是。 谁成想,乔予安根本就没有想帮贺景的一丁点心思。 贺祁御勾唇,小野猫儿亮爪子了。 谁喜欢被人耍的团团转呢! “太子侧妃,仿佛编了一个人似的!”柏舟也被今日乔瑜的气势吓了一跳。 “今儿才是原本的她”贺祁御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把玩着手上的玉佩。 “从前,她都是在藏!”说罢!他松手,缓缓起身。 柏舟跟在他身后,继续汇报。 “安姑娘就在里头呆了不到一刻钟就回了!出来的时候,好似叫狼撵了似的!”柏舟一想到她落荒而出的画面,就忍不住笑。 “哼哼!换成是你,你愿意对着一张假面说笑吗?”他喉见发出磁性的笑声。 听到乔予安着急回王府,贺祁御浑身都轻快不少,脚下的速度都快了许多。。 “太妃太妃,听说七皇子回京了!你能讲讲关于七皇子的一些事吗?” “杜娟姐姐我回来啦!” “哎!安姑娘回来了!” “元香姐姐!” “哎!” “杜嬷嬷!” “哎~” 乔予安想小鸟似的叽叽喳喳的跑了回来。 一进梧桐苑就甜甜腻腻的告知众人,她回来了! 今儿是她第一天在王爷处学习,她们还有些不适应这么长时间没有这个丫头。 如今她回来,一个个的乐的合不拢嘴。 这下耳朵舒服了! “快让我瞧瞧,是谁回来了!” 第63章 我爹“没”了! 入春多雨,小雨连绵,自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后,天气冷了几天,而后回暖。 这些日子贺祁御被乔予安搞得一个头两个大。 两日前,他特地带了些薄礼去拜访国子监曾教过他的老师。 感谢他幼时对自己的教诲。 自打做了乔予安的夫子后。 他深感疲惫! 书房内,贺祁御拿着鸡毛掸子站在书桌边,鬓发微乱,面容竟破天荒的憔悴。 “看了一天,一问三不知!”他的语气之中带着不可置信。 “夫子息怒,我也不想啊!”乔予安缩着脑袋,赶紧认错。 “学不会,我也很难过!” “你难什么难,你一天,学一个时辰,心思飞出去半个时辰,你能学会老子才是开了眼了!”贺祁御都要炸了! 这丫头天天为了不学书跟他斗智斗勇。 心思都用到别处,能学好才怪! “嘿嘿,夫子你说脏话!”乔予安被他的破防逗笑。 他的接受能力太差了! 贺祁御一计刀眼飞过去。 乔予安迅速收起笑容。 两人对视良久。 乔予安深感不妙,撒腿就跑! 贺祁御提着鸡毛掸子就在后头追。 乔予安“嗖”的一下飞出去。 书房门外两边的柏舟柏江仿佛早已习惯。 在袖兜儿里掏出一把瓜子儿! 现在他们当值,瓜子已经得必备品。 一个个的暗卫,有的蹲在树上,有的躲在暗处,还有的明目张胆的跟几个小侍女蹲在院墙下看戏! 这些日子,几乎每天都得来这么一场。 树上的柏峰揉着自己的脑袋,大包还没下去呢! 第一天的时候,几乎惊掉了一堆暗卫随从的下巴! 恰好那天他也在树上,一个没站稳就掉了下去,,, 等第二日时,王府里几乎所有人都等在汀泉小筑外,只等看主子发飙这一幕。 连带着纪南师父和老太妃都来看了几日的热闹。 “我错了夫子,错了!” 一群人的视线跟过来跟过去!跟过来跟过去! 文仲槐和肖怀瑾一来就撞见如此炸裂的情形。 肖怀瑾直接愣在原地。 文仲槐不可置信的揉揉自己的眼睛“没错,是贺祁御!”。 可他还不相信,伸出手在肖怀瑾的腰上狠狠地来了一下。 “哎呦!你干啥!”肖怀瑾正看得入神,忽的腰间针扎的疼。 这天杀的是一点儿劲儿都没有! “真是见鬼了!”文仲槐的视线落在面目全非的贺祁御的身上“见鬼了!”。 肖怀瑾揉着腰,见带他们来此的管家面色如常,他疑惑的看向他。 “两位公子见笑了!习惯就好!”管家满不在意的笑笑。 “呵,呵呵!” 两人像个怨种一样相视一眼。 “今儿也算是开了眼了!” 最后,依旧是乔予安完败。 被夫子揪着后脖领子逮住。 这会子,贺祁御才注意到在院子里看戏已久的两人。 书房内。 两人一进书房,就围着乔予安的书桌椅转圈儿看。 吓得乔予安以为他们要抢,宝贝似的护着。 一眨大眼睛警惕的看着两人。 贺祁御见她这样子,气儿一下子就没了! 文仲槐和肖怀瑾相视一笑。 “小姑娘,你这桌子是在哪儿买的!这雕刻师傅的手艺不错啊!”文仲槐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贺祁御。 “是王爷带回来的!”乔予安实话实说。 “昂~”文仲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贺祁御。 贺祁御懒懒散散的坐在椅子上,坦然的接受文仲槐的视线,得意的挑眉。 “君淮!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好歹是姑娘家,你这拿着鸡毛掸子四处追,叫人家的脸绵往哪搁!”文仲槐拿起鸡毛掸子。 对着空气挥舞两下。 别说!还挺顺手! “就是就是!”乔予安疯狂点头。 给文仲槐一个肯定的表情! “嗯?”贺祁御一句话没说。 犀利的眼神扫过去。 乔予安迅速闭上嘴,继续罚抄。 十遍啊!十遍! 文仲槐和肖怀瑾一左一右的来到乔予安的身后。 “哎呦~!字儿不错啊!”文仲槐毫不吝啬的夸赞。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乔予安丝毫不谦虚,挪噌挪蹭身子,语气中带着小得意。 可一对上贺祁御的眸子,她就像被雷劈了一般,下意识挺直脊背,低下头。 “哎?你这字谁教的,你爹吗?有如此笔功,为何不考仕途?”文仲槐拿起写满文字的纸张,细细打量! 好字!好字! 听到这个问题,贺祁御微微扬唇,意味深长的盯着她。 文仲槐这家伙可从不说废话! 肖怀瑾也坐到一旁,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啊?啊!对!是我爹爹!”乔予安被他的问题搞得一愣,而后笑笑。 她总不能说是姑姑教的。 这都不用查,那姑姑的信一对比,就露馅儿了! “令堂身体可好?”文仲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我,我爹爹,我爹爹他已经不在了!”说着,乔予安瞬间蔫儿了下来,红了眼。 强忍着泪水才没流下来。 不再同他交谈,落寞的继续写字。 三人一愣,面面相觑。 文仲槐我真该死! 肖怀瑾文仲槐你真该死! 反倒是贺祁御,意味深长的瞧着她。 “实在对不住,”文仲槐把纸张还给她,这个悔哦! 你说他闲的没事儿试探这个丫头干啥! 有些心虚的看向贺祁御。 把这丫头整哭喽! 这小子不得跟他拼命啊! “柏舟!”贺祁御没理会,反而是将柏舟叫进来。 “主子!”蹲在门外的柏舟打扫打扫手上瓜子儿的渣渣,进了书房。 “太妃是不是说,今儿有新菜,叫咱们过去尝尝?”贺祁御的目光停留在乔予安的身上。 果然,小丫头在听到有新菜的时候,明显停顿一下。 得!又是装的! 你说她精吧!一试探她就露马脚。 你说她傻吧! 还回回都能演的跟真的似的! 乔予安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看穿。 如今正在心里呸呸呸! 苍天啊! 口误!口误! 刚刚说的话,都是口误! 都不是真的! 呸呸呸! 爹! 女儿也是迫不得已! 等回去多给你磕几个头昂! 第64章 贺祁御的“病!” 文仲槐不可置信的看向贺祁御。 合着小爷我是被忽悠了! 贺祁御耸肩! 那表情仿佛在说, 是你蠢! “本王有客,你先去梧桐苑吧!”贺祁御勾唇坏笑,戏谑的看向小戏精。 乔予安惊喜万分,不过,她没表现的太明显。 装就要装到底,她已经成长了! “可这罚抄?”她的眼尾红红的,还带着丝丝泪花。 可怜兮兮的抬起头。 她的模样本就好看。 如今这样,倒是叫人心生怜爱。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文仲槐和肖怀瑾竟然一时之间看的入了神。 贺祁御一人一本书砸在两人身上。 看什么看! 两人识趣儿的移开视线。 老醋缸醋了! “先免了!”贺祁御白了两个损友一眼。 这泼天的富贵险些没叫乔予安蹦起来。 她努力的克制自己不笑出来。 都快憋炸了! 迅速出了书房。 当脚踏出汀泉小筑的那一刻。 乔予安放肆的笑出来,却还不敢太大声。 揉着自己的大腿底子离开。 为了演的逼真,她可是结结实实的掐了自己好几把才哭出来的! 可走着走着,她却激动地哭了出来。 “天杀的!演了这么多次!终于成功一回了!呜呜呜!” 乔予安抹掉眼泪回了梧桐苑。 路上还一直在洋洋得意,一定是自己的演技提高了! 殊不知。 自己已经让人看到透的不能再透了! 乔予安走后。 文仲槐和肖怀瑾一左一右的来到贺祁御身边。 “你小子也有今天啊!”肖怀瑾的拳头在他的胸前碰了碰。 “是啊!当初是谁说,此生,不娶妻!”文仲槐的胳膊搭在他的肩上。 贱兮兮的打量着贺祁御的脸。 “啧啧啧,多俊一张脸啊!曾是多少闺中小姐的梦中情人呐!” 贺祁御起身,扒拉掉肩膀上的臭手。 “那是因为没遇到她!”他毫不避讳的承认自己对乔予安的心思。 如果不是遇到她,洒脱还仗义的小家伙儿,他还不知道。 原来世间真的会有如此至纯至真的人儿! 她那一双眼,是他见过的最干净,最清澈的眼。 他想娶妻,也只是因为她,他想娶的只有一个人。 文仲槐和肖怀瑾两人相视。 这家伙是认真的! “作为兄弟,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文仲槐双手环胸,没有了以往的风流纨绔,一脸的认真。 “听说,贤妃至今都未曾与陛下行周公之礼呢!” 一提起贤妃,肖怀瑾也略显担忧的看向贺祁御。 “我了解她,她性子执拗,想得到的东西,从来没失手过!”肖怀瑾的父亲与江娇父亲有过几分交情。 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只不过,江娇幼时便喜欢处处拔尖儿,又长他两岁,仗着他小不懂事,以比拼的名头抢了他不少的东西。 那会子父亲驻守边疆,自父亲走后,母亲突然一病不起,只一个嫡祖母当家。 嫡祖母是祖父的继室,父亲是祖父原配的儿子,她一直不喜。 平日便对他疏忽不少。 长公主还在世时,经常会设赏花宴。 回回他都被江娇欺负。 嫡祖母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反倒叫她们那一群人变本加厉。 又一次,他如往常被人欺负。 一个高大的人影挡在他身前。 其实,那会儿贺祁御也才十二岁,比他大三岁,脸上还带着婴儿肥。 那是他第一次,直起腰板,接受着霸凌者的道歉。 当天,太医院的太医全都聚集在母亲的窗前,嫡祖母的管家权也被卸下! 从回忆中走出,肖怀瑾继续说道。 “我记着她幼年时看上了庶=妹的一件新衣裳,讨要过后无果,当夜,她那庶妹的院子便起了火!” 肖怀瑾说着就不住的抖机灵。 那个女人太可怕,得不到的就毁掉。 “我知道,她呢!不能把你怎么样!不过,,,那个小丫头,你可留点心,保不准她就把气都撒到小丫头的身上了!”文仲槐好心提醒。 贺祁御眯了眯眼,周身散发着凌冽的气息。 想起来那个女人,他忍不住作呕。 “呕!”他用手帕捂着嘴,眼中尽是嫌恶。 说来,他这么讨厌女人,还是拜她所赐呢! 如果不是她,或许他这会子已经娶了某家的女子,相敬如宾的过完这一生。 “本王能把她弄进宫去,就有办法叫她在里面一辈子都出不来!”贺祁御幽深的瞳眸之中尽是狠辣。 若是她敢碰小丫头一根汗毛,他就让她生不如死。 “小心一点吧!”文仲槐拍拍他的肩膀。 当年谁能想到,那女人竟然能把贺祁御算计到。 “君淮哥,你放心,我们会多照应着那丫头的!我娘还总念叨着,要看看小丫头呢!”一提起江娇,肖怀瑾还是有些自责的。 当初若不是君淮哥救自己,他也不会被江娇看上。 后来君淮哥被人算计,孤独至今,他心中总是不舒服的。 “你莫要乱想!都过去了!那件事又不怪你!”贺祁御像兄长一般拍拍肖怀瑾的肩膀,他知道,这小子一定是又自责了! “走吧!一起去梧桐苑尝尝新菜!”,,, 入夜,夜空中星光点点,皎洁的月儿羞的用云彩遮住半边脸。 汀泉小筑里,贺祁御懒洋洋的倚在书房内间的榻上小憩。 梦中的他似乎很不好受,眉头紧蹙。 贺祁御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眸,头痛的紧。 眼前是粉红色的帐幔,暮色微凉,头顶是一袭一袭的流苏,轻轻摇摆不适的动了动,发觉自己浑身无力。 手脚都被白布固定在床上,动弹不得。 双眼迷离之间,他透过晕红的帐幔瞧见一抹人影。 人影愈来愈近,帐幔被那人打开。 一美人儿眼含秋波款款而来。 贺祁御惊得睁大了双眼。 眼前的女子,竟然,竟然赤身裸体的朝他走近。 “江娇!”十七岁的少年恶狠狠的瞪着美人儿,恨不得立刻将人碎尸万段! “殿下~”娇柔的声音传来,大胆的坐在床边,柔弱无骨的小手儿抚上贺祁御的俊脸。 男人眼中的嫌弃毫不掩饰,脸一歪,躲开女人那肮脏的手。 “你就那么讨厌我?” 第65章 她笑容是良药 江娇捂着心口,泪珠潸然滑落,好一幅美人儿落泪图。 可在贺祁御的眼中,这个蛇蝎女人肮脏的不能再肮脏。 他移开视线,不愿看她一眼。 “御郎,你好好瞧瞧我,瞧瞧我,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啊!”女人趴在男人的身上,双手捧着她的脸逼迫他看着自己。 贺祁御浑身无力,无法挣脱女人,只得紧紧闭上眼。 他要杀了她!杀了她! 见贺祁御不为所动,女人解开他一只手。 柔弱无骨的小手覆上男人的大掌。 贺祁御无比恶心,可药力还未过,想要抽出手却做不到。 女人变本加厉,引着男人的手覆上自己的雪白。 贺祁御猛地睁开双眼,犀利的眼神仿佛迸发出刀子。 “你看!你还是愿意看我的不是吗?”江娇扶着他无力的手掌肆意把玩着自己胸前的傲人。 贺祁御气的面色涨红,她在做什么! 这个疯女人在做什么! “住手!住手!” 女人不顾他的言语阻止,自顾的扶着他的手掌向自己的秘密花园探去! 贺祁御眼看着自己的手离那肮脏的某处越来越近,冲冠眦裂,怒火攻心。 气的一口鲜血喷出。 意识消失之前,他听到有人闯入的声音,紧接着身前那恶心的女人直直的飞了出去。 紧接着肖怀瑾的脸浮现。 “君淮哥!” “啊!”贺祁御猛地惊醒,早已大汗淋漓。 “主子!”值夜的柏峰听到声音后出现在屋内。 贺祁御神色阴郁,缓缓抬起自己的左手,只觉一阵恶心。 “呕!”贺祁御忍不住作呕。 仿佛要将胆汁儿吐出来。 “去!去打水来!呕~”他又梦见了那日。 那次是他唯一一次被人下药算计,也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尽管最后他的手没有触及到那女人的肮脏的某处。 但一想起自己的手竟然碰过那女人的身体,他就恶心! “是!”柏舟迅速离开。 主子是又想起那件事,钻牛角尖儿了! 清水打回来,贺祁御猛地冲上去,不停地洗着自己的左手,用力的搓。 恨不得搓掉一层皮。 许久,贺祁御方才平静下来。 “不是说,贵妃不肯侍寝吗?”贺祁御神色阴郁,迸发出摄人的气息。 “那就给她送个男人去!”江娇,死,都是便宜了你。 本王要的,是你生不如死。 “是!”柏峰得令离开。 他早就想弄死那个女人了! 若不是她,主子怎会对女人产生强烈的抵触! 又怎会孤独至今! 朦胧的夜色格外的冷,贺祁御走出汀泉小筑,鬼使神差的走到梧桐苑门外。 脚下一个用力,轻轻松松翻过墙。 梧桐苑的守院暗卫见是贺祁御,便没有现身阻拦。 贺祁御轻车熟路的来到乔予安的房间外。 屋中还有着微弱的烛光。 “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两两十六文!” 乔予安和招财对着趴在自己的小床上,一人一猫对着数银子,语气中带着小激动。 “招财,咱们攒了二十七两银子啦!”乔予安兴奋的在招财的小脑袋上撸了一把,顺势坐起。 宝贝似的把银子装进钱袋子里。 这里都是她温书表现好,贺祁御大手一挥赏她的金瓜子换来的! “这十六文,咱们过两天出府去买炸虾子吃昂!”乔予安放好钱袋子,把余出来的十六文钱放在枕头下。 习惯性的拍了拍枕头。 “喵~”招财给力的喵了一句。 也学着乔予安的样子,抬起两只小爪子拍拍枕头。 “啊!哈哈哈!”乔予安抱着招财在床上打滚儿。 只要不背书,她就有使不完的力气 贺祁御听着小姑娘软糯的声音,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缓缓扬起唇角。 “扣扣扣!”抬起手,轻轻敲响房门。 “来了来了!”乔予安直起身,放下怀中的招财,穿好鞋子下了床。 这么晚了! 能是谁? 是不是太妃有什么急事啊! “吱呀~” 乔予安没想到来人会是贺祁御。 “夫子?”她疑惑一瞬,随后想起了什么,哭丧起小脸儿。 “您不会是后悔了免了我的罚抄吧!” 贺祁御对上小丫头幽怨的眼神,吃笑。 “不是,是来带你去个地方!”贺祁御恢复了往常慵懒的模样。 乔予安迟疑“去哪儿?” “去吃好东西去!不去?那算了!”贺祁御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一听是好吃的,乔予安瞬间变了脸。 “去去去!”顾不得其他,关上门就跟上去。 一大一小两人出了王府,贺祁御嫌走着忒慢。 大掌环上她的腰,脚下一点,两人腾身而起。 快速的穿梭在房屋之间。 小姑娘的腰不是特别纤细。 因着她总是闲不住嘴儿,脸上是肉乎乎的,腰上也有薄薄的一层软肉。 乔予安先是一惊,他今儿是咋地了?有点儿不对劲儿呢! 可对自由的渴望叫她把这些疑虑都抛诸脑后。 扬起笑脸儿,便开始感受着耳边的风。 自由的味道! 若不是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手,她恨不得自己施展轻功,再快一些! 瞧着怀里小人儿的笑颜,贺祁御心中说不出的畅快。 “可要在快些!”他并未错过小人儿眼中的激动,语气宠溺的询问。 “嗯嗯嗯!再快些!”乔予安玩心大起,早就把身份规矩什么的忘得一干二净。 朝贺祁御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贺祁御很喜欢她不压抑自己的样子,提起内力,脚下建筑往后退的越来越快。 乔予安真想大喊,但想想还是算了,眼下不少人都歇了。 直到出了城门,乔予安终于放肆的大笑出声,肆意的展示自己的开心。 守门的士兵就听着女人的笑声越来越远,可却不见人,惊悚的很。 “什么东西啊~” “好像是从天上传来的!” ,,, 第66章 微妙的关系 两人飞了许久,最终在京城外的青要山的半山腰的一处平坦之地停下。 乔予安憋得久了,双脚一着地,就迫不及待的疯跑转圈儿。 “啊~我终于出来啦!”她仿佛在发泄着什么一般,站在半山腰大喊。 见她开心的像个猴儿似的,贺祁御也跟着开心,不忍心打断。 “可以大喊大叫的感觉真好啊!”乔予安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躺在地上。 外面的星星都要比城内的亮呢! 贺祁御把手上的鸡放在一边,迅速的捡起一堆儿柴,点起火堆。 乔予安看星星看的入神,忽的鼻尖传来柴火烧着的味道。 慢慢悠悠的爬起来。 冉冉篝火升起,映在乔予安的小脸上。 “什么时候带的鸡啊!”她来到火堆旁,视线落在赤条条的鸡上。 啥时候带的,她咋没瞅着呢! “左手拎着鸡,右手拎着你!”贺祁御眼睛都没抬一下,熟稔的处理着鸡。 乔予安无语,,, 她不再在他身旁碍眼,自觉的去捡柴火。 满满的动力! “烤鸡肉烤鸡肉,香喷喷的烤鸡肉啊!” 一抱一抱的柴往贺祁御身边儿放! 贺祁御烤着鸡肉,心却一直惦记着乔予安。 林子里处处危机。 练武之人耳力极好。 他一直都在留意着乔予安。 好在她只是在周围,不曾走远。 眼看着差不多够了,乔予安坐在火堆边儿眼巴巴的盯着架在火堆上的烤鸡。 等饭的时间是最难熬的。 尤其是散发着香味儿,却吃不到嘴儿,她只能干着急。 乔予安看向贺祁御,踌躇一番后,抢过插着鸡的木棍插在地上。 她早就看出他的反常了! 拉着贺祁御就往山边跑,山下就是万家灯火,站在山腰处,心情莫名的开朗。 “啊~”乔予安大喊一声,仿佛在给他做示范。 “夫子!你也试试!”她抬头看向贺祁御,眼神鼓励着他。 贺祁御仿佛要溺死在她的视线之中,在乔予安一次次的催促之下回过神。 “蠢死了!”他食指点点她的额头,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唇角还是不自觉的勾起。 乔予安见他心情似乎是好些了,也不逼迫他。 “行吧行吧!你不喊,我喊!” 乔予安放肆的大喊,一边跑一边喊。 直到她喊累了,两人复又坐下来。 这会子,鸡也已经烤好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贺祁御瞧她吃的香香的,也跟着食欲大涨。 小丫头方才是故意在缓解他的情绪。 乔予安一大口咬下去,得意的挑着小眉毛。 “我多精啊!一眼就看出来了!” 好吃好吃! 瞧着她满足的笑颜,贺祁御心里暖暖的! “夫子,看在我这么贴心的份儿上,每天要学的任务是不是,,,”就着他心情好,乔予安试探道。 “不行!”贺祁御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过,从明日开始,我们换个方式教学”。 ,,,, 清晨,家家户户升起袅袅炊烟。 昨儿个夜里两人回来的比较晚,贺祁御便默许乔予安多睡一会儿,早饭可以不用! 等到乔予安一爬起来,人就被贺祁御拎到了书房。 “早饭都没吃就习字儿啊!”乔予安皱着小脸儿幽怨的看向贺祁御“果然,男人都是冷血动物!” “主子!这些放在何处?”柏舟适时的端着包子粥进来。 “放这儿吧!”扫了她一眼。 乔予安被香味儿吸引过去,嘿嘿一笑“我收回方才的话!”。 大伯说过,脸大吃四方! 在吃的面前,脸面什么的,都不重要! “夫子,我们今天要学什么?”乔予安一边吃一边询问。 “吃完了你就知道了!”贺祁御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眨眼间,已是春分。 贺祁御的新法子很不错,乔予安学得比从前快了不少,可就是有点儿废夫子。 贺祁御每天晚间都要绞尽脑汁的准备次日授课时的小故事。 乔予安爱玩儿,贺祁御给她讲书的时候,就会穿插一些有趣的故事来拓展。 果然,这阵子,乔予安天天积极的往汀泉小筑跑。 教学成果明显提高不少。 从前要半个月学完的东西,她四五日就能学完。 只是,令贺祁御没想到的是,乔予安似乎学过兵书。 这让他对她的身份更加怀疑。 可边城那边一直没什么消息,贺祁御便将人手都撤了回来。 左右人就在他身边,他慢慢查就是了! 春分时节,是踏春的好时候。 原本老太妃和贺祁御是打算带着乔予安去郊外放风筝的,没想到,突如其来的一道圣旨将人招进了宫。 “太妃娘娘~是出了什么事情吗?”乔予安乖乖的坐在马车上,疑惑的问道。 她有些紧张,每次进宫都没有好事情。 “怎么了?害怕?”太妃揉着她的小脑袋。 这丫头和她姑姑在京中没有依靠,定是从前赴宴留下的阴影。 “有点儿!”乔予安实话实说,窝到太妃的怀里。 “听说是前些日子,陛下外出踏青,带回来一个人,今儿似乎是要为那姑娘寻个人家!”一旁的灵儿把她打听到的托盘而出。 “陛下和太子还真是亲父子嘿!”都喜欢捡姑娘! 老太妃一看她的小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什么人能叫陛下如此大张旗鼓的为她选夫婿?难不成是流落在外的公主?”乔予安仰起头儿瞧老太妃。 这可是惊天大瓜啊! 看来,皇帝陛下年轻时还是个风流人物呢! “咱们去了就知道了!”老太妃稳坐如泰山。 大殿之上,皇后一袭凤袍,雍容华贵。 其身边赫然多了一位姑娘。 女子一身云霏妆花飞蝶锦衣,一双狐狸眼,眼尾上挑,樱唇含笑,美不妖,艳不俗,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 乔予安内心感叹,真漂亮啊! “这姑娘的容貌,真儿真儿是,,,”四皇子妃掩唇轻笑,眸子里掩不住的嫉妒。 “可不,瞧着,也就太子侧妃能与之比上一比了!”三皇子妃跟着附和。 四皇子妃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太妃身边的乔予安。 继续拉着三皇子妃说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要在诸皇子中挑选一人,至于是几皇子,今儿就是叫这姑娘相看呢!” “既如此,保不准就是七皇子了!几位皇子中,八皇子年幼,其他皇子也早已娶妻,就只这七皇子妃的位置是空下来的!” “会选太子也不一定呢!” 两人的声音不小,乔瑜就在两人身边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 “侧妃怎么看?”太子妃收回视线,看向乔瑜。 “选谁,都与你我无关了不是!”乔瑜淡然一笑。 乔予安一直都在留意着姑姑的方向。 她怎么感觉,姑姑和太子妃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呢? 第67章 颜家 乔瑜神情淡淡的。 唯有看向乔予安的时候,目光才会柔下来。 皇子们都坐于右侧,女眷们坐于左侧。 刚好将几人的互动瞧进眼里。 贺景听到乔瑜的话,衣袖下的手缓缓攥紧。 自从乔予安离开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先是病了一场,自那之后,他便再也没进过陶怡居。 每每去看她,都会被“凑巧”来看侧妃的玉夫人打断。 最后她都会将他推出去。 他明白,她心中是怨他的。 贺祁御还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看好戏。 皇后身边的女子先是打量一番贺祁御,眼中尽是满意。 可似乎想起些什么,视线又投向下座的太子和七皇子。 下首的男人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侧头看过来。 她就直直的撞上一双充满野心的眸子。 她微微颔首示意,收回视线。 心中早已有了选择。 乔予安的耳朵灵的很,三皇子妃和四皇子妃的对话她全都听到了。 视线不由得在贺景和七皇子之间停留几瞬。 贺景还是老样子,但这个七皇子嘛,,,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君子世无双! 对就是这句! 男人眉目清雅,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不争不抢的气质。 身边有人与之交谈,男人也有礼的回应,脸上始终都是儒雅的笑,一举一动,尽显君子风范。 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天哪! 她突然觉得,姑姑嫁早了呀! 乔予安不住的看向姑姑和七皇子。 君如修竹,女如清泉,泉绕以身养竹,竹以身躯枝叶为其遮阳阻风沙,好一幅唯美的画卷! 甚配!甚配! 乔瑜察觉到自家侄女儿的视线,瞧她的表情就没想好事儿。 七皇子也察觉到有一处视线自上座处传来。 见少女的视线一直在自己和二哥那位侧妃身上打转儿,他好奇的看过去。 正巧对上乔瑜无奈的眸子。 两人视线相交那一刻,只简单的颔首,而后移开视线。 “众爱卿!可还记得燕南国国盛之时的那位将军?”儒帝轻咳一声,一句话后,文武百官皆是一愣。 颜家?乔予安扬眉,提起颜家做什么? 丞相眼前一亮,难不成,这女子是,,, 三百年前,四方枭雄称霸,乱世初定,天下分为四国,元赤、北陵、希缃、燕南、时诸国初定,天下安稳。 百年养精蓄锐,二十五年前纷争再起,元赤兵力强盛,起兵攻打邻国燕南国。 战事断断续续长达三年之久,期间双方僵持不下,可年关一场吴江战役中,燕南章大将军被敌军斩杀于马上,元赤大军一路势如破竹,直达戊戌关。 就在燕南将国破之际,丞相颜胥长子颜征带兵抵御,大胜!两年后,颜征率兵收复失地。 丞相颜胥及其次子颜睿提出改革,厉行法治,严苛奖罚,轻赋税,平民愤。 燕南王朝进入鼎盛时期。 时北洋蓝眸白面异邦人攻打中原,四国放下往日恩怨,创联合军,封年仅二十一岁的颜征为帅,抵御外敌。 颜征率大军北上,与彪悍的异邦人交手,七战七胜。 颜睿妙计整四国朝纲,自此,颜家的名号响彻中原。 只是好景不长,三年后,燕南国主病重,思虑幼子,忌惮颜家,故颜胥请辞,告老还乡,自此世间再无贤相颜胥。 后,元赤兵力再起,直攻燕南,大军一路势如破竹,就此,燕南国灭,只剩三国鼎立之势。 颜家归隐后,三国郡主一直没有停止寻找,只是一直未果。 有传言说,燕南新君为求心安,派人暗杀了颜氏一族。 所以才一直寻不到颜氏的下落。 “颜氏一族,武定四国,文塑超纲,只怕无人不知!”柳将军一提起颜氏一族,眸中尽是钦佩。 “哈哈哈哈!那诸位爱卿可还记得颜家除了三子之外,还有一女?”儒帝大悦,意味深长的看向皇后身旁的女子。 众人的视线震惊的看向那位女子。 乔予安睁大了双眼,惊讶万分,颜家? 女子翩然向前散步,行礼。 “小女颜黎,颜氏幺女!见过诸君!”女子不卑不亢,清冷的语气配上她娇美的面容,倒是有一种不一样的味道。 乔予安不可置信的看向姑姑,恰巧,乔瑜的视线也看过来,姑侄两人视线相交。 灵儿见她有些失态,小心的拉一下她的衣袖。 乔予安这才缓过神来。 “不是说,颜氏一族被南燕新皇暗杀,被灭族了吗?”乔予安轻声询问灵儿。 “我也不知,想必,是这位姑娘幸运?”灵儿摇摇头,轻声提醒她“这些事,可不是咱们能置喙的!”。 乔予安不甘的收回视线。 贺祁御的视线并非看向颜黎,反而是看向乔予安。 幽深锐利的眸子暗了暗。 “你,你竟是颜氏一族的后人?”柳将军震惊的站起身,双手抱拳“不知颜征将军可还好?”。 颜家竟然还有后,真是老天有眼! 柳老将军在当年的战场上,有幸得颜征相救,才有了今日的地位。 他这辈子,都铭记那张面具后的一双眼。 除了南燕皇室大臣和都城的少数百姓见过颜征的真容外,无人见过那位少年将军面具下的容颜。 “兄长他,,当年遭遇刺杀,颜家只小女子一人,隐名埋姓过活于北陵”颜黎苦笑,美眸泛红。 狡兔死,走狗烹! 这是古今多少臣子难以逃脱的命运! 乔予安的手指都快嵌入肉里。 怎么就死了! 打哪儿来的颜黎? “你这孩子,实在是命苦!”皇后提起丝帕擦拭泪水。 颜黎回到皇后的身边,红着眼眶为其擦泪,好一个坚毅姑娘。 “今,朕特封颜氏独女,颜黎为昭和郡主,赐府邸!食邑千户!”儒帝大手一挥。 贺祁御勾唇轻笑。 他的这位皇兄还真是,,, 自古以来,能被称为贤相的,唯有颜胥一人。 颜家为官,一贤德,二清明,三守信。 一时之间,颜家是各国有志之士的好去处。 如今,虽然没有了颜家男儿,但颜家名声犹在,封一个郡主,得百士之心! 好算盘! 也不知道他这几个侄儿谁能抱的美人归? 第67章 哪来的颜家 封了郡主,八成就是要嫁入皇家。 毕竟有颜家的名声在,多多少少对皇家是有益处。 乔予安低着头,努力克制着自己。 皇帝的意思本就是为了利用颜家来拉拢人心,这个家伙是真的蠢,还是另有所图。 乔瑜一直都在关注着乔予安,见她没有急躁,堪堪松了一口气。 淡淡的视线停留在颜黎的身上。 心中自有思量。 “黎儿啊!本宫这几个儿子,你可有看得上眼的!”皇后拍着她的手,如同慈母一般。 贺祁御支着下巴,勾唇。 好戏要开始了! “话说回来,太子,三皇子和四皇子都已娶妻,这老八还年幼,诸皇子之中,唯有老七,身边没个知心人儿了!” 贺祁御不怕事儿大,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被全场的人听清。 贺铭向高位看去,微微点头示意。 “摄政王殿下说的倒是在理,可到底是昭和郡主的终身大事,不如来听听昭和郡主的意愿呢?”丞相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虽说颜黎已是孤女,可当年受颜家恩惠之人何其多。 “太傅和柳将军的意思呢?”贺祁御看向老太傅和柳将军,幽深的眸子饶有兴致的在两人身上往返。 “臣等谨遵陛下旨意!”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口。 两人还都不想同摄政王硬对上。 贺祁御勾唇轻笑“两个老狐狸啊~”。 “昭和郡主可有心仪之人?”贺祁御懒洋洋的开口,视线落在颜黎的身上。 昭和郡主脸上适时的浮上一丝红晕,视线扫过贺景,微微点头。 乔予安不可置信的看向颜黎。 一面就喜欢上了? 也太草率了些! 太子是有什么魅力吗? 怎么一个个的都,,, 乔予安仔仔细细的打量贺景。 同样是一个鼻子一张嘴,两个眼睛,两条腿。 要说俊,还是身边的贺祁御最俊,还有那位四皇子,也是俊的。 要说文雅,那肯定就是七皇子,简直就是话本子里头的白月光! “呵呵,也罢!太子真是有福啊!”贺祁御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贺景,又看向乔瑜。 视线不经意的扫过乔予安,一愣。 这丫头这么瞧着老七作甚! 乔予安突然觉得后脊发凉,移开视线就对上贺祁御幽深的眸子。 被他的眼神吓一跳。 连忙讨好的朝他龇牙一笑。 贺祁御这才移开视线,语气叫人有些琢磨不透。 “老七啊!你母妃去的早,若是今后有了心上人便来寻本王,本王亲自给你上门提亲去!”。 “侄儿多谢皇叔厚爱!”贺铭起身行礼,温文一笑。 乔予安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他这是给人当媒婆还是当祖宗。 贺景意味深长的看向摄政王。 一顿饭的时间,太子府里又多了一位平妻。 乔予安在听到贺景为颜黎求的平妻之位的时候,差点儿炸喽! 好在老太妃及时的掐灭了她的火捻子。 “皇兄啊!臣弟累了,就先带母妃回府了!”贺祁御觉得,再不走的话,这丫头随时都能晕过去! 贺祁御走到贺铭身前时,忽的停下脚步。 饶有兴致的勾唇“老七啊!这儿也没你什么事儿了!去本王府里坐坐?”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贺祁御的身上。 摄政王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要支持七皇子不成? 七皇子母妃早逝,舅舅家又只是区区二品官员,是几位皇子中最不被看好的一个,也是最不争不抢的一个。 贺祁御不在乎那些个蠢货,在他看来。 曾经,太子和老七的实力,是势均力敌。 可如今看来,这老七不骄不躁,心性倒是要比太子强上许多。 最起码,他不会倚靠女人! 倒是对他的胃口。 “那侄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贺铭有些惊讶。 不过还是不卑不亢的行礼。 临走之前,乔予安看向姑姑。 乔瑜等她许久,见她投过来视线,连忙朝她摇头,示意她稳住,不要轻举妄动。 一行人离开皇宫,贺祁御毫不避讳的感叹。 “颜家两辈的英名呦~都毁在这个不孝女的身上喽~” 乔予安扶着老太妃,听到他的话后,狠狠地点头。 老夫人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这丫头,从方才就不对劲。 “老七怎么看这位郡主?”贺祁御一双眸子如浩瀚的星空,好似随时都会将人吞噬在墨瞳之中。 贺铭直直的对上他的眸子,坦然一笑“侄儿斗胆!总觉着,这位颜家女有些,,,只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吧!” 贺祁御停下脚步,饶有兴致的打量他。 许久,勾起唇角,迈着八字步离开。 “本王就喜欢你这种又清醒又聪明的人!” “皇叔谬赞!”贺铭自始至终都是温润公子的模样。 “他们只知道,颜家名气盛,却不知,也有人,对颜家恨之入骨呢!”贺祁御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 凡事无绝对,有钦佩,自然就有记恨,不是吗? 贺祁御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乔予安。 小丫头!你跟颜家,又有什么关系呢? 乔予安早已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只可惜她还是太嫩了些。 她面前的三个人,只怕是这北陵皇室中人精中的人精了! 马车慢慢悠悠的朝王府驶去。 车上的乔予安仿佛刚刚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不是说颜氏早已无人了吗?这怎么凭空出现个颜氏女呢?”乔予安疑惑的看向老太妃。 “呵呵,皇上说她是谁,那她就是谁!”老太妃揉着她的脑袋。 丫头还是嫩了些。 “颜家女从未在外露过面,颜氏再无其他人,南燕又被灭了囯,是真是假,无人能辨别”乔予安轻声呢喃。 老太妃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皇帝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只怕,这场戏就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又或者,儒帝是将计就计,顺势将颜黎推到众人的视线之中。 皇家啊! 就是这样! 明明没有的人,他会找个假人来替,明明没有的事,他也会做好推到你的身上。 “说的有理!”乔予安点点头,突然之间恍然大悟。 “哦~我明白了!” 第68章 贤妃侍寝 这应该是儒帝一手操办的。 认准了没人能戳穿这个谎言。 “只是,目的是什么?”总不会以为都这么多年了。 还有人会冲着颜家的名头投奔太子吧? 乔予安着实是想不通! “这世间,最难测的,就是人心!”老王妃抬起手刮她的小鼻子。 小丫头,你又跟颜家有什么渊源呢? “对,我也这么觉得”乔予安十分赞同的点头。 “猜来猜去真的是太累了!” “我的脑袋都要炸了!”乔予安崩溃的捂着自己的小脑袋,一头扎进林嬷嬷的怀里。 寻求安慰。 林嬷嬷一下下拍着她她后背,面上带着宠溺的笑。 “哎呦~这炸了可怎么办!”林嬷嬷同老太妃相视一笑,语气跟哄孩子似的。 “嬷嬷给予安揉揉吧!揉揉就不炸了!”乔予安瓮声瓮气的回答。 “好好好,揉揉,揉揉!”林嬷嬷笑的合不拢嘴。 本来好好的一个春分,乔予安是想放个大风筝的。 谁能想到,半道上被人弄进宫,看了一场大戏! 最气人的是那个太子! 一想到太子,乔予安噌的一下直起身。 老王妃林嬷嬷和灵儿直直的看着她一惊一乍。 乔予安皱着小脸儿,环视三人。 “为啥啊!” “我不理解!” 三人被她没头没脑来的一句搞得一头雾水。 “太子有什么好的嘛!怎么,,唔~”乔予安有些口不择言,还没等说就被灵儿捂住嘴。 她真想掐着腰去太子府门前撒一场泼。 把那个负心汉骂的狗血淋头! 乔予安“呜呜呜,太妃娘娘,予安想咬人!” 老太妃“你先忍忍!” 乔予安,,, 贺祁御和贺铭坐在前面的马车上,两辆车离得不远,二人又都是习武之人,自然是把后车里的热闹尽收耳底。 “怪不得皇叔会将这位姑娘留在身边,着实是个有趣的!”贺铭一笑,犹如和煦的春风。 贺祁御勾唇轻笑,默认他的话。 “归路上的杀手可有查清底细?”他歪歪斜斜的倚在马车上,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贺铭摇摇头,实话实说道“具体是哪一位,还需要时间确定!”。 这位皇叔的脾气,没人能摸得透。 自己自然也是一样。 所以,干脆就实话实说,有一些事情,他若是想知道,就算自己隐瞒不说,他也会派人去查。 “本王前些日子曾见过一人”贺祁御半掀起眸子看向贺铭。 “长得真是和死去的大皇子一模一样!”他的唇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两人的视线相交,贺铭恭恭敬敬的朝他拱手行礼“多谢皇叔指点!”。 怪不得他一直没能查到伤了他那一箭的幕后之人,想来除了京城这几位皇兄以外,还有人铁心要他的命! “太子回京之时,也有这么一拨人拦路刺杀!”说罢!贺祁御的视线留在他的脸上。 都是聪明人,说这些就够了。 他要是能反应过来,剩下的就要他自己去查。 总不能什么都做好了喂到他嘴边儿吧! 贺铭的大脑飞速运转,心中已经有了疑虑。 不相同于这一辆马车的头脑风暴,另一辆马车上则是欢声笑语。 “唉呦~踏青也没踏上,风筝也没放成,太妃可要抚慰抚慰予安受伤的小心灵~” 乔予安抱着太妃的胳膊开始撒娇。 “好好好,抚慰抚慰”老太妃捏着她滑滑嫩嫩的小脸蛋儿“要怎么抚慰你呢?”。 她当初怎么就没生个天天在身边撒娇的女儿呢! 生了那么一个臭小子。 还好那小子有眼光。 赶明儿把这丫头娶回家,她自然也是有女儿的人了! 虽然说是他儿子老牛吃嫩草了! 不过,也还行,没算老太多。 “呜呜呜,那就来点儿鱼抚慰抚慰吧!想吃红烧鲤鱼~”乔予安的小手儿玩弄着老太妃的袖子。 “欧~原来是我们的小馋猫儿想吃鱼了啊!哈哈哈哈!” 马车里的笑声起伏不断。 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 摄政王府门外两侧的两个石狮子格外的霸气。 “吁~” 贺祁御和贺铭一前一后的下了马车。 刚站稳,就听见“吭!”的一声,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声惨叫“啊!” 两人纷纷朝声音的源头看去。 只见乔予安双手抱着脑袋蹲在马车上。 而驾车柏舟在一旁努力的克制着嘴角,不笑出来。 灵儿则是一脸心疼上前检查她的小脑袋。 乔予安晕晕乎乎下马车,坚持不用灵儿扶“灵儿姐姐。我,我没事儿!”。 贺祁御扶额,好家伙! 上前掰过她的小脑袋,动作轻柔的很。 小丫头的头顶肉眼可见的顶起一个大包。 贺祁御举起一根手指放在她面前“这是几?”。 乔予安仿佛被侮辱了一般,瞧不起谁呢!。 “我,我真没事儿~”可一对上贺祁御的视线后立刻乖乖回答“1” 贺祁御这才松开手。 对于贺祁御的动作,贺铭并未过多留意,而是自觉的别开眼。 要不说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呢! 众人还没进门儿,客人就来了! 文仲槐和肖怀瑾散了筵席便快马加鞭的赶来了摄政王府。 瞧着两人一脸兴奋的样子,贺祁御心中了然。 “七皇子殿下!”文仲槐和肖怀瑾亲眼见到两人一同离开,自然地打招呼。 “文世子,肖小侯爷!”七皇子拱手行礼,一颦一笑尽是书卷气。 “走吧!回府!” 今儿贺祁御心情好。 直接在汀泉小筑设了宴席。 贺铭同文仲槐和肖怀瑾相差年岁不大,有的没的交谈许多。 文仲槐言语之间多有试探。 不过都被贺铭云淡风轻的揭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文仲槐和肖怀瑾倒是对这位谦谦公子有了不一样的认知。 “你们来作甚?”贺祁御明知故问。 肖怀瑾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贺铭,自然也明白了贺祁御的意思。 这小子暂时是自己人了呗! “君淮,你猜今日你走后发生了什么事?”肖怀瑾一脸的神秘。 “害,就是贤妃主动去请了皇上!”文仲槐嫌他忒磨叽,直接言简意赅的抖搂出来。 “文仲槐!你故意的是不是!”肖怀瑾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第69章 文仲怀的难处 贺祁御抠抠耳朵,一脸的无所谓。 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 况且,身边还有一个比肖怀瑾还一惊一乍的人,他不习惯也难! “君淮,是不是你?”文仲槐捻起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看向贺祁御。 丝毫不理会身边发狂的肖怀瑾。 “你说呢?”贺祁御挑眉,嘴角浮现一抹坏笑。 肖怀瑾见他无视自己直接上前一个锁脖儿。 两人就这么扭在了一块儿。 “哎!你们说,今儿贤妃会不会侍寝呢?”打架也不妨碍文仲槐的八卦心。 就在此时,柏舟上前打断这场闹剧。 画面一瞬间静止。 文仲槐坐在椅子上,肖怀瑾一只腿压在他的双腿上,两只胳膊锁住他的脖子。 “主子!”柏舟欲言又止的看向文仲槐。 文仲槐死命的挣脱,却挣不开身后的莽夫。 “嗯?瞧爷做什么?”文仲槐察觉到柏舟的视线,疑惑的问道。 “额,,”柏舟扫视一圈儿“主子,世子,文夫人和世子妃来了!”。 贺祁御看向文仲槐。 他记着,仲槐跟他那位夫人只是空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的关系。 今儿这是,,, 这小子有问题! “嗯?”肖怀瑾松开手脚“什么情况?”。 文仲槐顿时就像泄了气的大公鸡。 贺铭自顾自的喝茶,可注意力却一直停留在对面。 “文夫人和世子妃人呢?”贺祁御将视线转移,朝着柏舟问道。 “太妃将人请了去!眼下正在梧桐苑用膳!” 听到柏舟的话,文仲槐堪堪松了一口气。 贺祁御双管手环胸,摆手示意柏舟下去,饶有兴致的看向文仲槐“是你说?还是我问?”。 肖怀瑾轻声重复他的话“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贺祁御无奈的瞥了肖怀瑾一眼,憨货! “唉~”文仲槐在三人的注视之下,生无可恋的抱住脑袋。 “前些日子我二人露了破绽,被我爹娘发现了问题!” “于是,老两口便开始逼着我二人,,”文仲槐有些自惭形秽,无奈的叹息“圆房!” “噗!” “咳咳咳” “额,,” 肖怀瑾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贺铭被自己的口水呛的咳出了眼泪。 他第一次来皇叔府上,就听见了这么大一个秘密。 还真是,,,。赶巧儿不是! 老爹老娘天天追在屁股后面催圆房。 放眼整个京城,他也是头一回! 三个人中,也只有贺祁御比较淡定。 不过看他的表情,也是有些震惊的。 说起来,这一屋子的四个男人里,也就文仲槐是有家室的。 贺祁御和贺铭都没娶妻。 肖怀瑾因着为当年的事自责,发誓,若贺祁御不娶妻,那他也一样孤独终生! 所以,亲事也耽搁了下来! “不是!肖姨逼你圆房来君淮哥这儿干嘛?”肖怀瑾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下贺祁御和贺铭也不装了,直勾勾的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我这不是寻思找个借口,出来避避,就说要在君淮这儿小住一阵儿!”文仲槐摊手。 “我娘许是是来打探虚实的吧!” 贺祁御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柏舟!”他将柏舟喊进书房。 “主子!” “你一会儿去梧桐苑打听打听!文夫人和母妃都聊了些什么!”贺祁御靠在椅子上,手指富有节奏的在桌上轻叩。 “主子何必打探,予安姑娘就在外头等着呢!”柏舟刚想敲门,恰巧就被主子叫了进来。 贺祁御勾唇“让人进来!” 文仲槐坐直了身体,双眼放光的看向门外。 这个是带来消息的祖宗啊! 乔予安一进门,齐刷刷的四双眼睛就扫了过来。 给她看的直发毛,险些被门槛绊倒。 太妃就是叫她过来拿她的书本,怎么的就把她招呼到这儿来了! 硬着头皮走上前,作势就要行礼。 却被文仲槐一个箭步走上来阻止。 “乔姑娘!不必客气!你方才是不是一直都呆在太妃身边?” 乔予安被他搞得一头雾水,防备的抽出自己的胳膊,好似看鬼似的看他,下意识着往后退,一边走一边说“嗯!是啊!咋了?”。 边后退边向贺祁御投去求救的目光,救救我!救救我! 贺祁御被她受惊后的小动作可爱到,眼角浮上笑意。 “方才肖夫人可有表明来意?”他朝乔予安勾勾手,示意她上前些。 乔予安如获大赦一般朝贺祁御走去。 贺祁御朝桌上的点血挑挑眉,乔予安自觉的上前。 “说了说了!”乔予安拿起点心,这是在贿赂她,她懂!“肖夫人说肖世子这些日子要在咱们府上小住一段时间。” “然后呢?”文仲槐一脸急切的看着她。 这丫头年纪不大咋还说话大喘气儿呢! “然后,乔夫人说,世子同世子妃恩爱非常,且乔夫人与老太妃多年未见,十分想念”乔予安努力回想着肖夫人说的话。 尽量复述出来。 当时她光顾看世子妃来着,好多都没听清。 文仲槐都要急死了,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不用全都复述,不用那么严谨!” “哦!”那不早说。 “太妃娘娘派人收拾出梧桐苑旁的小院儿,说是给世子和世子妃住!”乔予安看向文仲槐“够简洁吗?世子!” 文仲槐好像被雷劈了似的。 “呵呵!不够!” 不过,好在韫柔是通情达理之人。 乔予安听他说不够,咬了一口点心,便贴心的补充“文夫人也留在府中!这回够了吗?”。 她的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格外的认真。 文仲槐不可置信的看向她,直接翻了个白眼儿朝后倒下去。 好在萧怀瑾离的不远,将人接住。 “哎呦喂!”罪魁祸首乔予安见人晕了,赶紧把剩余的点心塞进嘴里,拍拍手上的渣子,连忙上前查看。 拇指摁在他的人中上用力的掐。 躺在地上的人抬手制止住她的行为。 “祖宗!轻点哎~”他没吓死也被她给掐死了! “哦!”乔予安收起自己的小手儿。 文仲槐起身。 “噗!” 第70章 换夫子喽! 乔予安一抬头就看见他人中处的手指甲印儿,一个没忍住就笑出来。 光看看就知道,方才乔予安用了多大的劲儿。 文仲槐幽怨的看向她,乔予迅速的抿起嘴。 她和肖怀瑾都努力的憋笑,一对视就忍不住,两人干脆都别过脸去不看对方。 可是越憋着越想笑,乔予安不得不用手捂住嘴手动憋笑。 最后,憋的小脸儿通红。 “笑吧!”贺祁御实在是怕她憋坏了。 话音刚落,屋中就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笑声。 独留文仲槐一人在风中凌乱。 就连贺铭,都无声的扬起唇角。 “你来汀泉小筑做什么?”贺祁御见她笑够了,平复好心情后,方才询问。 听到他的话,乔予安这才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 “哎呦!差点儿忘了正事儿,我是来搬书的,世子妃说,她在诗词之上略懂一些,可以同我多交流交流!”。 这回,她终于能逃离贺祁御的恶魔教学了! 文仲槐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空洞无神的双眼立刻放光。 “这是谁提议的?” 乔予安见他活了,嘿嘿一笑“世子妃提的!”。 这个文世子还真有福气,娶了韫柔姐姐那么好的夫人。 世子妃人如其名,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温柔。 太温柔了! 比姑姑还要温柔。 她好喜欢世子妃啊。 文仲槐瞬间就明白了韫柔的意思。 这是用这丫头做借口,想法子躲避圆房呢! “君淮兄,拜托了!”文仲槐看向贺祁御,双手抱拳,眼中尽是期待。 毕竟这丫头是贺祁御的心上人。 他已经想好了,实在不行就抱着他的腿恳求他! 贺祁御仿佛看穿他的想法一般。 脑海中浮现文仲槐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趴在他的腿上。 贺铭是聪明人。一下子就转过弯儿来。 唯有乔予安和肖怀瑾一头雾水。 无意之中两人视线相交,嘿嘿一笑,他俩这是啥意思? 咋就拜托了? 乔予安不知其中隐情,不理解很正常。 但肖怀瑾嘛! 就是单纯的脑子直。 “行吧!你去书房拿吧!”贺祁御摆摆手,示意乔予安回去。 文仲槐看向贺祁御仿佛在看自己的亲爹似的。 恩人呐! “好!”乔予安嘴乐的合不拢。 她还怕贺祁御不同意呢! “别高兴的太早,本王会定期检查!”她那点儿小心思被贺祁御看的透透的。 不等她高兴一会儿,便出声打碎她的美梦。 “哦!”乔予安的美梦,咔嚓一下子,碎了! 被拿捏的死死的。 临走前,文仲槐魔怔了似的朝乔予安作揖“多谢多谢!” 乔予安不知所措的回拜他,出门的时候还又被门槛绊了一下“是我谢谢您嘞!哎呦!”。 好不容易离开,乔予安赶紧跑。 一边跑一边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是她夫人给我讲书,又不是我给她夫人讲!他谢什么谢啊!” 乔予安带走书的同时,又顺手儿把阿贝偷走。 “阿贝啊~今儿带你去见一位漂亮姐姐!”乔予安抱着一摞书,小拇指勾着一个笔袋子,吭哧吭哧往回走。 “旺旺!”阿贝摇着尾巴跑到她的前面。 一个飞跃就叼过她手上的笔袋子,看向乔予安,扬了一下小脑袋,仿佛在说,走! 乔予安学着它的样子仰一下头“走!”。 把书本放回梧桐苑后,乔予安带领着一狗一猫来到隔壁清凉院跟着婢女姐姐们一起打扫。 招财叼着布,一跃跳上桌子上,两只前爪子搁在布上,来回蹭着擦桌子。 阿贝则是叼着鸡毛掸子摇着尾巴四处扫灰。 乔予安则是承担了爬上爬下擦房顶的活计,干的那叫一个来劲儿,弄得小脸蛋儿灰一块儿白一块儿。 “这丫头,怎么精力如此好!”文夫人在院子里瞧着她,视线不舍的在她的身上离开。 久待在高门大院之中,对真实而洒脱的灵魂,她们自然而然的会生出好感。 “一天天跟个皮猴子似的!根本闲不下来!叫她学个书,跟要她的命似的!”老太妃嘴上如此说,可眼角的笑意暴露了她内心的喜爱。 “正因为有个皮猴子,所以才热闹啊!”文夫人看向乔予安的眼神中是毫不掩饰喜爱和羡慕。 “等什么时候,我家这两个也给我生一个像这丫头似的小姑娘,我这辈子啊!就值喽!” 文夫人拍着韫柔的手说道。 “她们小夫妻恩爱的很,早晚的事了!”老王妃在一旁附和。 两个上届宫斗宅斗冠军你一句我一句,听得韫柔坐立不安。 关键是文夫人对她的好和信任,更是叫她心里不是个滋味儿。 想着自己和文仲怀如此欺骗她,愧疚之意涌上心头。 “灵儿姐姐,怎么样?”乔予安擦好房顶的柱子,豪迈的抬起胳膊擦了擦脸,向众人展示成果。 “好了好了,很干净了,快下来!”灵儿在下头都快被乔予安吓死了。 那么高的地儿,她一下子就从一处顶梁柱跳上另一处,她的心都快被吓出来了。 “好!”乔予安仔仔细细的检查一番后,轻车熟路的下来。 两只小脚丫刚刚落地,外出采买风铃的彩儿归来。 乔予安又吭哧吭哧的搬着梯子,站在梯子上挂风铃。 灵儿是想叫几个小厮挂上的,却被乔予安一声声的“我可以”制止。 清凉院打扫的差不多了,贺祁御那边也已经都用过饭了。 肖怀瑾和贺铭各自回府,文仲槐硬着头皮同贺祁御一起来了清凉院。 一路上不停地在贺祁御耳边絮叨。 “君淮,你可一定要帮我!”。 贺祁御无情的抽出自己的胳膊。 “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付你娘吧!”他可不相信文夫人没将此事说与母亲听。 两个老顽童凑到一块儿,不一定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她们原本在闺中之时便是密友。 都是武将之女,又都是老来得子,就一个儿子。 恐怕想孙子孙女都快想疯了! “你娘不会也知道了吧?”文仲槐的表情仿佛见了鬼一样难看。 “你觉得,你娘能不说吗?”贺祁御无奈的摇摇头。 净问废话。 “那完了!她们俩不得玩儿死我!”文仲槐不由自主的打冷战。 第71章 君淮,你是不是有隐疾? 用过晚膳后,乔予安按照同韫柔商议好的时辰,抱着书本过去寻她。 “劳烦秀儿姐姐通报一声,就说我来,,哎?”乔予安拐过来,刚走到院门口就见着韫柔身边的贴身婢女秀儿。 就想着说劳烦她通报一声,可话还没说完呢,就被秀儿拉着推进了院子。 秀儿原本是被文仲槐摆出来去寻贺祁御的,一出门就遇着了乔予安,顿时双眼放光。 “我家主子盼您许久了,您快进去吧!” 乔予安稀里糊涂就被推进院子,呆愣愣的盯着秀儿跑出去。 刚刚秀儿姐姐看她就像阿贝看到了鸡腿儿似的。 “等我?”乔予安鬼机灵的抬头挺胸自恋起来。 “原来我这么招人稀罕啊!”她摸着自己的小脸儿,哼着小曲儿往里头走。 白日里帮忙打扫的时候,她就把小院儿走个遍儿了,自然不用人引路。 “老娘不管,你今儿个就是不能出去,老老实实的给我圆房!”文夫人一手揪着文仲槐的耳朵,一手拿着鸡毛掸子。 像是气的狠了,往常慈祥的脸上尽是怒意。 乔予安脚下一顿。 “成亲两年了还没圆房,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儿子!” 原本乐乐呵呵的乔予安一下子就愣在原地,小脸儿上的表情丰富极了 成亲两年,没圆房,有隐疾? 短短的三秒钟,这巨大的消息打的乔予安一个措手不及。 “这算不算是秘辛呐!”乔予安嗖的一下捂住耳朵。 她不是故意要听的啊! 实在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没来得及捂耳朵。 “予安?”韫柔温柔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格外的刺耳。 厅内的一家三口看向站在门外不远处的捂着耳朵的乔予安。 乔予安装死中,勿扰,,, 悄咪咪的瞥一眼,再瞥一眼。 眼看蒙不过去,她面露尴尬,放下双手弱弱的问了一句“我,我说我啥都没听着你们信吗?” “额,,”一家三口一时哑然。 “没,,”韫柔刚想说没什么事,便被外头的声音打断。 秀儿将贺祁御请了来。 “你在这儿站着做什么?”贺祁御见乔予安直愣愣的站在外头,还一副雷劈了似的状态,疑惑的问道。 乔予安见到贺祁御仿佛见到了亲爹一般,跟在他身后,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地下。 “君淮来了!”文仲槐上前迎接。 贺祁御得,有一个认爹的。 “文姨,我过来瞧瞧,还有没有需要添置的”贺祁御巧妙的躲过热情的文仲槐。 “都够了!不用麻烦了!”文夫人放下手里的鸡毛掸子。 不是敷衍,的的确确是够了。 就他们仨加上几个下人,用不着太多东西。 “那就好!”贺祁御点点头。 一群人没了话,站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 文夫人坐在一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贺祁御。 “君淮今年都二十五了吧!也该讨个媳妇儿传宗接代了!” “哎呦~娘!”文仲槐感觉他娘已经疯了。 每天除了催圆房就是催成亲。 乔予安神出鬼没的挪蹭到韫柔身边环着她的手臂,乐呵呵的吃瓜。 早就把方才的事情抛诸脑后。 贺祁御引火烧身,直觉告诉他先走为妙“害,天色也不早了,我,我就,先回了!文姨,您歇着昂!” 这小子把他叫过来干什么。 “哎!文姨送你!”文夫人起身相送,还把文仲槐夫妇和乔予安赶回屋子里坐着“你们别跟着了!”。 文仲槐君淮,对不住,一路走好! 文夫人和贺祁御离开,独留他们三人。 文仲槐和韫柔的视线不约而同的看向乔予安。 乔予安眨巴眨巴眼“奥对!” 她拉着韫柔的胳膊不停地解释。 “我不是有意要听的!真不是有意的!” “我一进来就听到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我,我已经来不及捂耳朵了~” “我保证,绝对保密!” “绝对不会说出去!” 小姑娘真挚的举起三根手指头。 “没事的!”韫柔轻柔地把她的小手放下来“多大点儿事儿啊!” “啊???”乔予安被他们夫妻俩看到直发毛。 院外,贺祁御被文夫人拉着不让走。 “君淮啊~你跟文姨说,是不是也跟我们家那小子似的,那个,有隐疾啊~”文夫人皱着眉,打量着四下无人,压低声音格外认真的问他。 这小子都二十五了!跟他同龄的娃娃都遍地跑了! “额,额,,文姨我身体好着呢!您,不用担心!”贺祁御头一次感受到有一丝丝的尴尬和语塞。 他顶天立地的一个男人被人问是不是不行! 打哪儿看出他不行的? 他怎么就不行了? 他瞬间有些同情文仲槐。 “啧,跟文姨还装什么!”文夫人以为他是好面子不好意思说。 毕竟是在外叱咤风云的摄政王,心里有落差,她能理解,可那也不能因为有落差就不治了! “文姨找人弄了个偏方,到时候给你拿一份儿!你娘还不知道呢吧!” “文,文姨,真不用,我行!我真行!”贺祁御连忙打断她的遐想。 饶是他,也被搞的破防了,极力的解释自己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什么偏方!他还用的着偏方? “那你不赶快娶妻,你娘还等着抱孙子呢!”文夫人重重的拍了他一下。 “这不是那丫头还太小嘛!再等等,不差这一年了!”贺祁御下意识的朝院子里看去,唇角不自觉的勾起。 他不是敷衍,而是实话。 师父说过,女子过十八之后,身体才算长成,太早圆房,对女子的身体不好。 “真的?”文夫人早就知道乔予安在贺祁御和老姐妹的心中地位不一般,没想到竟然,,, “真的!”贺祁御头一次落荒而逃。 他生怕在待一会儿,文姨还会问出什么打击人的话。 文仲槐啊文仲槐! 你自求多福吧! 他今儿终于是领略到文姨的本事! 文夫人瞧着贺祁御的背影,颇为满意的点点头“瞧着体格子是不错的!”。 第72章 那人钱财,替人消灾 “哦!我明白了!你们是想拿我做幌子!”听了夫妻俩的话后,乔予安拍手,一脸的恍然大悟。 怪不得在汀泉小筑的时候,文仲槐一个劲儿的给她道谢呢! 这就说的过去了嘛! 原来这俩是为了躲避圆房啊! 哎? 那刚刚文夫人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乔予安想着,就不自觉的朝文仲槐看去,有些惋惜。 挺好一公子哥儿!怎么就摊上这事儿了呢?也不知道三叔能不能治不举。 总不能让韫柔姐姐一辈子都,,, “啧!你心思啥呢!”文仲槐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这丫头那是什么眼神儿! 韫柔着实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以防文仲槐炸毛,她连忙同乔予安解释。 “我们之间的事情,一句两句说不清,总之呢!我们二人说好,只有成亲之名,无成亲之实!”她尽可能的说明白。 要不然,这下丫头定是要胡乱瞎猜了! “昂!”乔予安明白了! 京城里的夫妻,还可以这样啊! “给!”文仲槐勉勉强强原谅她方才对自己的质疑,在怀里掏出一沓银票,丢给乔予安。 乔予安眼疾手快的接住,眼前一亮,说不出的惊喜。 大户人家的少爷就是大方啊! 一个不顺心就拿钱砸人! 她要不要再气气他! 好让他用钱砸死她。 “这件事还要麻烦你!这些,是我二人的一点心意!”文仲槐早就打听好。 这丫头一爱吃,二爱财。 求人帮忙,自然要有些诚意。 “好好好”乔予安笑得合不拢嘴,十分自信的拍拍胸脯跟夫妻俩保证“放心吧!抱在我身上!” “那,,我们去温书?”她将银票揣进兜儿里,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嘛! 这点儿道德乔予安还是有的。 这一沓子银票可挺厚啊!最起码有三千两! “走吧!”韫柔带着乔予安回了房间。 乔予安一手抱着书本,另一只手亲昵的环着韫柔的胳膊。 “韫柔姐,下次还有这样的好事儿,还找我昂!”赚银子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文夫人回来后没瞧见韫柔和乔予安,便将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 李嬷嬷按照偏方去抓了药,回来就去小厨房亲自看着熬药。 凑巧赶上文夫人训斥文仲槐这会子功夫端了药上来。 文仲槐那叫一个欲哭无泪。 文夫人愣生盯着他把偏方补药喝了下去这才罢休。 “柔儿呢?”文夫人四处寻找韫柔的身影。 “她在教那小丫头背书呢!”文仲槐苦的直皱眉。 向来不吃甜食的他抓了一把蜜饯扔进嘴里。 这补药怎么这么苦? 哪儿来的。 到现在,文仲槐还一直以为是普通的补药而已。 “母亲,那儿子就先回房了!”文仲槐作势就要离开。 文夫人才不给他回去扣吐的机会“等会儿,咱们一起过去!” 文仲槐无奈,只好坐等,时不时的偷瞄胸有成竹的母亲。 心中腹诽人精啊~ 过了一刻钟后,文夫人缓缓起身。 “走吧!我亲自来教那丫头。”说罢!文夫人风风火火的去找乔予安。 文仲槐这下完了!这波是冲着那小丫头去的! 文夫人找来的时候,乔予安本想坚持一下的。 没想到文夫人二话没说直接就把她给掳走! 文仲槐和韫柔目送乔予安离开,眼睁睁的瞧着门被李嬷嬷从外头关上。 “这,可如何是好!那丫头可才十七啊!”韫柔担忧的说道。 “哎!娘那张嘴,不会把那丫头折磨疯了吧!”文仲槐颇为同情。 同时在内心疯狂表达歉意。 小乔丫头!你可得顶住啊! 清凉院厕屋,文夫人与乔予安相对而坐。 “丫头啊!本夫人当年怎么说也是读书万卷,你就放心吧!”文夫人翻开书。 乔予安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可是他们给银子了!给的太多了! “方才柔儿讲到何处了?” 乔予安轻轻的指出来,讨好的露出一排大白牙。 怎么办,她怎么突然这么慌! “明德先论于贱,而从政先信于贵,,” 乔予安起先还很给面子的努力听,只是不到一刻钟,乔予安就开始昏昏欲睡。 夜晚的天空没有星星,唯独一颗月儿挂在天边。风将云儿吹来,遮住月儿的半面。 “这都什么时辰了,安丫头怎么还不回?”老夫人朝院外张望,左等右等等不回来人,有些心急。 林嬷嬷悄悄时辰,按理说,也该回了“老奴派人去叫叫?” “不用,几步路的事儿,咱们过去看看!两步路的事儿!”老太妃起身。 灵儿连忙上前搀扶。 两人进了清凉院,循着声音便找了过去。 房间的门没有关,为了叫乔予安保持清醒,文夫人直接叫人把厚实挡风的门帘子给卸了! 两人正正好好瞧见乔予安那生无可恋的样子。 她双目失神,呆愣愣的看着文夫人一张一合的唇。 仿佛泛着金光的佛经在她眼前晃悠。 而桌子上的中药渣子仿佛魔咒一样困住她。 乔予安总是犯困,卸了门帘子也犯困,文夫人便把给文仲槐熬完药的药渣翻出来,摆在乔予安的面前。 很显然,这个方法效果显着,乔予安确实不困了。 老太妃顿时是又好笑又心疼,在灵儿的搀扶下进屋。 “呦,竟是你这老婆子亲自教我们予安丫头啊!”。 乔予安的一双眼,瞬间燃起了希望,转过头看到老王妃,仿佛看到了从天而降的神明。 救星啊! 她怎么突然激动的想哭呢! 文夫人讲授的声音戛然而止,看向来人。 “哎呦~一时间讲的入了神,竟忘了时间了!”文夫人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丫头啊~累了吧!”。 乔予安连忙惊慌的摆手“没,没!是夫人您受累了才是!” 她也是没想到,文夫人竟然越讲越上瘾,到最后,竟然一直都保持着忘我的状态。 她不禁有些佩服文夫人的注意力和对书籍的热爱。 “夫人休息的时候喝些蜜水润润嗓子,今儿讲了这么多,只怕会伤了嗓子!”乔予安有些不放心的叮嘱。 “你这孩子,真是懂事儿!”文夫人欢喜的握着乔予安的手,同老王妃笑道“老姐姐,赶明儿也叫这丫头去文家住上一阵儿,我和我们家老文啊!肯定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送回来!” 第73章 苗坞部落 “你快歇歇吧!我带这丫头就回了!”老王妃刚带着乔予安迈出去一步,韫柔身边的秀儿便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老夫人!不好了!” 秀儿慌乱之间被自己绊倒,整个人直直的朝老王妃扑了过去。 幸亏乔予安眼疾手快,灵活的上前挡住了秀儿,顺势扶了秀儿一把。 像一堵墙一样挡在两人中间。 “秀儿姐姐没事儿吧!”乔予安担心的问。 “多谢予安姑娘!奴婢没事!”秀儿都已经吓出了冷汗,这要是按照她方才扑出去的速度,王妃定然是会受伤的。 不过她还是乖乖的跪在地上磕头请罪“太妃娘娘恕罪!太妃娘娘恕罪!” “你这丫头,莽莽撞撞的做什么?”文夫人一颗心险些吓了出来。 连忙上前检查老王妃,见她无事,方才松了一口气。 幸好有予安丫头。 “没事儿没事儿!”老王妃连忙打圆场儿。 身旁的灵儿上前将跪在地上的人扶起来。 “多谢太妃娘娘!”秀儿这才堪堪松一口气。 “你生这么大气做什么,老婆子我不是没事儿吗!”老王妃知道她这老姐妹儿是紧张她。 “予安丫头挡在我前头,我一根汗毛都没被碰到!”老王妃宠溺的揉揉乔予安的小脑袋。 平时真没白疼这丫头。 乔予安见文夫人一心扑在老太妃身上,一旁的秀儿姐姐都快急哭了。 “太妃,夫人,先问问灵儿姐姐发生什么事了吧!我好奇~”她嘿嘿一笑,亮出八卦的小眼神儿! 轻轻的摇摇太妃的胳膊。 她巧妙的同两人提起正事。 秀儿感激的看向乔予安。 乔予安调皮的朝她抛了个媚眼儿。 文夫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是世子叫你过来的?”见到秀儿她最先想到的就是她那个倒霉儿子又再为不圆房而搞什么幺蛾子。 他吃了那个药,估计现在也应该生效了。 现在应该是给她生孙女儿的时候! “世子方才跑了好几回茅房,这会子,双腿软的已经下不了地了!”秀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什么!”。 ,,, 贺祁御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文仲槐已经虚弱的起不来床,纪南师傅正在床边号脉。 文仲槐脸色惨白,俊眉紧紧的皱在一起,额间已经疼出了汗珠。 韫柔一脸担忧的守在床边,双眸有些泛红,握着文仲槐的双手有些颤抖。 乔予安瞧着床上半死不活文仲槐,她走之前还好好的呢! 这才一个多时辰不见,他怎么就这样了! 纪南师傅号完左脉号右脉,片刻,收回手看向众人。 “怎么样?”老太妃皱着眉。 虽说文家小子是个文人,但体格子还是很不错的,怎么就成如今的样子了? 难不成,是中毒? 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摄政王府里给文家世子下毒! “是中毒!”纪南师傅一句话仿佛一颗石子丢进水潭激起千层浪! “中毒!”韫柔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巴。 “老夫只能暂时行针,至于解药,还需要看看具体中的是何毒!” 两句话的功夫,纪南师傅行云流水般的针法便已经完成。 贺祁御周身的气势瞬间冷了下来。 站在他身边的乔予安悄咪咪的往一旁挪挪,好冷! 若是下毒,在汀泉小院儿,他们四人吃的相同,用的相同,喝的相同,除非,,,是在清凉院动的手。 他下意识的看向乔予安,见她没事,放心不少。 贺祁御瞳眸暗暗,仿佛即将出笼的野兽,等待狩猎。 “文姨,仲槐回来后,都吃了什么喝了什么?”贺祁御见韫柔状态不佳,便缓声询问文夫人。 文夫人怎么说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眼下冷静的回想着,忽的,她的脑海里闪过她放在桌上的偏方。 “有!我寻了大补的偏方,槐儿回来,就喝了那一碗药!”文夫人觉得浑身冰冷。 那偏方是她在一位有名的老中医处寻来的。 竟是自己害了儿子吗? 乔予安一听,就颠儿颠儿的跑出去把折磨了自己一个多时辰的药渣子拿了过来,放在纪南师傅面前。 众人全都围在纪南师父身边。 乔予安自觉地退出来,扫过文仲槐的落魄样子,她心中不免有些害怕。 抬起手检查检查自己。 她闻了那么久,不会也有事吧! 贺祁御注意到她的动作,和紧张的小表情,心下不由得一惊。 “你也喝了?”他的眸中有些慌乱,大掌下意识的扣着她的肩膀,语气中有一丝不安。 “没喝,我就是闻了一会儿!”乔予安连忙摆手,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病了她都是能挺就挺呢! 她脑子有问题,才会没病喝药呢! 贺祁御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收回手。 “不过,我闻了一个多小时的药渣子,不会有事儿吧!”乔予安弱弱的问他。 贺祁御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满面荣光的样子健康的很。 “没事儿放心吧!你的体格子比牛还壮!” 说罢!将注意力放在药渣上。 “嗯!嗯?”乔予安看向贺祁御,这是夸她还是骂她啊! “正是此物!”纪南师傅仔仔细细的检查过后,得出结论。 “里头掺杂了一味药,是苗坞一族独有的,药量很少,极难察觉?” 纪南师傅的脸色很难看。 “苗坞一族是生活在燕南囯边塞的神秘部落。” “他们不与外族之人往来,也不与外族之人通婚,因此部落人数极少。” “当年,我也是因为一位医友,才有幸踏入一次苗坞!识得些许苗坞特有的药草。” “相传,苗坞部落早在燕南囯灭之际便被元赤灭了族。” 众人面面相觑。 唯有乔予安,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没事儿没事儿! “柏舟!查!”贺祁御的脸黑的不能再黑。 苗坞,元赤!还是,,, 当他王府中的暗卫,一个个的都是死的吗? 乔予安第一次见贺祁御生气,真是,,,吓人! “是!”柏舟领命离开。 “纪南师父,此药可解?”韫柔见纪南师父的脸色有些不好,试探的询问。 第74章 救命 纪南师父皱眉叹息。 “可解,只是有一味药十分难寻!” 纪南师傅环视众人,语气中带着无可奈何。 “是燕南国一处雪山特有的药草,名曰药虫!价值千金。” “药虫?”文夫人面露疑惑。 这是什么药,她从未听说过! 乔予安眼前一亮,药虫吗? “药虫极为罕见,更何况又远在燕南,一时半会儿,怕是,,,” 老太妃蹙着眉看向贺祁御,饶是君淮有天大的本领,也不能在三天之内带回药虫。 “药虫生长条件恶劣,数量很少,极难寻。”纪南师父摇头叹息。 文夫人呼吸一滞,脚下一个踉跄,李嬷嬷连忙上前住她。 她的一碗壮阳药,竟然断送了自己的儿子! “我回府,叫父亲派人去寻!” 韫柔眼中的泪水无声的滑落,彻底的慌了神,踉踉跄跄的就要往外走,慌乱之间,却踩到自己的裙子被绊倒。 兰儿连忙上前扶起她。 “我去寻!”贺祁御的视线落在床上已经失去意识的文仲槐的身上。 就是要命的地狱,他也要去,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好兄弟死在自己面前。 角落里的乔予安环视着众人,一只手下意识抚上脖领处用一根红绳绑着的平安福。 一时之间陷入了纠结。 若是因为这药虫,引来这些人的怀疑可怎么办? 可是,,, 她的目光停留在床上的文仲槐身上。 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三日,你能回得来吗?”纪南师傅连连摇头。 这都是天意! “只怕,三日你连北陵边境都还没出!” 纪南师傅的一席话,犹如一盆凉水将众人泼醒。 韫柔的胸口无比的疼痛,她瘫坐在地上,捂着胸口的手紧紧揪着,无声的痛哭,这是她喜欢了十年的少年啊! “柔丫头!”老太妃心疼的扶起韫柔。 “都怪我!都怪我!” 此刻的文夫人再也无法克制,悔意涌上心头。 不停地捶打着自己。 “我这就去!”贺祁御额头的青筋格外的显眼,他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转身就走。 乔予安紧紧的咬着唇角,内心纠结万分,最后闭上眼睛大吼一声“我有!” 霎时间,房间内寂静无比。 众人纷纷朝她看过来。 贺祁御瞬间愣在原地一只脚在门外,一只脚在门里,手已经撩起厚重的帘子,冷风徐徐的吹进屋子。 乔予安缓缓的睁开双眼,亲手取下了挂在脖子上的平安符。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之下,来到纪南师傅跟前。 贺祁御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眼中情绪复杂。 纪南师父怔愣的看着这丫头停在自己的面前。 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想要一把剪刀”乔予安尝试用手把平安福上口撕开,无果后,抬头看向纪南师父。 “灵儿取来!”贺祁御走上前,来到乔予安的身边。 乔予安听到贺祁御的声音,身体一怔。 心虚的不敢看他。 他会怎么做呢? “今儿个,文世子就只是吃坏了肚子!其余的,什么都没发生,你们,可懂?”老王妃周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势,冷冷的警告。 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只怕会对予安丫头不利! “是!奴婢/老奴明白!”屋里的几个下人纷纷下跪。 都是王府和文府的心腹,一个个心里明净的很。 “若是让本王听到一句关于今日的闲话,本王有的是手段等着!”贺祁御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划过跪在地上的每个人身上。 跪在地上的丫鬟嬷嬷听到他的话,一个个的都浑身发冷。 摄政王平日里很少发怒,可一旦惹到他,无论是谁,死都算好的下场! “倘若有人泄露出去,王府和文府都饶不了她!”文夫人拍案,摆出自己的立场。 这丫头仁义,此事本就与她无关,她大可以默不作声。 韫柔感激的看着乔予安,感谢她的出手相救。 “奴婢/老奴谨遵教诲!” “都下去吧!”老太妃发话,将下人们都赶了出去。 乔予安抬眸看向贺祁御和老太妃,心中的大石头稳稳的落下。 灵儿取来了剪刀交给乔予安。 她小心翼翼按照原本缝好的印记剪开,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手上,摊手放在纪南师傅面前。 两根像虫子一样的药草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其他人都没见过,纷纷看向纪南师父。 “没错!这就是药虫!”纪南看向乔予安,这是两根上好的药虫。 老太妃看着小姑娘的侧颜,丫头啊! 就这么把自己暴露在这群人精面前,你是真的傻,还是只为救下一条人命! 究竟是为何,老太妃心知肚明。 纪南师父在她手中拿起一颗药虫,将剩下的一株放回她的平安符里,语气一如既往的柔和“入药只这一颗就够了!”。 “好”乔予安点点头。 文夫人同韫柔终于松一口气。 韫柔找出针线,二话不说就在乔予安的手中接过平安符。 “我的针线活儿没有你姑姑的好,也就马马虎虎能缝上!你可莫要嫌弃”韫柔提起针在头上蹭蹭,开始动手缝补。 “谢谢韫柔姐!”乔予安呲着大白牙 “丫头啊!这是我文府的信物,从今日起,你便是我文家的救命恩人!”文夫人将文府的玉佩放在乔予安的手中。 “不用的不用的,举手之劳罢了!这东西在我手里也没有什么用!”乔予安把玉佩往回推。 这东西在她脖子上挂了这么多年了,一点儿用都没有,能救人一命,是最好的归宿。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文夫人嗔了她一眼,把玉佩塞进她的手里。 “行了!韫柔也缝好了,快同她们回去吧!这儿也没什么事儿了!” 乔予安抱着玉佩和平安符被文夫人赶了出来。 老王妃惦记文夫人,便留在清凉院陪着她。 反倒是贺祁御,跟着她一起出了清凉院。 一大一小两个人在月色下漫步。 乔予安悄悄的偷瞄他。 “把平安符收好!”贺祁御淡淡的开口。 “嗯”乔予安乖乖的点点头。 等待他接下来的试探和追问。 “今日,多谢你!”贺祁御的嗓音低沉,好似海上的浪花,轻轻拍打着沙岸。 “嗯!嗯?”乔予安疑惑地抬起头,他怎么不问她来自哪儿,为什么会有这个。 “嗯什么嗯?”贺祁御垂眸看向她。 “你难道,就不怕我是别国派来的细作?” 第75章 你,不一样! 贺祁御睨她一眼,回过头继续溜达,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小丫头不傻,什么都明白。 “不想问!” 听到他的话,乔予安的小脸儿缓缓的扬起一个笑容,被人信任的感觉真好! “谁那么想不开,会派个这么蠢得细作来!”贺祁御瞧见她的笑脸,故意逗她。 乔予安的脸“歘”一下子耷拉下来。 难道就不能是她人美心善? 贺祁御心情大好的加快脚步,把宽厚的背影留给她,小丫头撅起的小嘴儿,能拴两头驴! 乔予安朝他的后脑勺烦躁的甩甩袖子,小声呢喃。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贺祁御的嘴里说不出好话!” “说什么呢?”已经走出去一段路程的贺祁御剑眉轻挑,竟然把他比作狗? “没什么,没什么!”乔予安连忙捂住小嘴儿。 差点忘了,他的耳朵比狗都尖。 贺祁御“狗什么?” 乔予安“没狗,没狗!” 乔予安小跑着追上贺祁御的脚步,大胆的仰起小脑袋看他的侧脸。 他还真不问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我只知道,是你救了我的朋友!本夫子还没混蛋到恩仇不分的程度!” 贺祁御勾唇轻笑,只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还是跟从前似的,有心眼儿,但不多! 忍不住抬起手在她的小脑袋上拍两下。 “明知道整个屋子里都是人精,明知道有多危险,怎么还把东西拿出来?嗯?”他的语气带着说不出的宠溺。 乔予安怔愣的看着他,一时之间出了神。 月光下的男人一身月白色常服,白玉冠束发,不同于往常,此时的他,笑容随和,嗓音温润,真真像是在月亮上跳出来的仙人。 潇洒美少年,皎如玉树临月前。 啧啧啧! 早知道让姑姑嫁给他好了,有颜有钱还有权,不知道比那个臭屁太子好了多少倍。 “你又想什么呢你!”贺祁御一下子敲在她的小脑袋上。 看她这样子就没想好事儿! “啊!”乔予安捂着自己小脑袋,赶紧否决方才的想法,不行不行,他手劲儿太大,姑姑可扛不住这么打! “没想啥!”她揉着着脑袋,不由得低头打量他的手,咋这硬啊!同时乖乖的回答他的上一个问题。 “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瞧着他死在眼前吧!” “呵呵,你自己都知道,拿出这东西会被人怀疑成燕南余孽细作,你就不怕我去查你?”贺祁御轻挑一下眉。 “我本就是燕南人!”乔予安跟在他跟前,低着头踢着地上的石子儿玩儿。 与其躲躲藏藏,不如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燕南虽灭国,但燕南人总不会不容于世了啊! 贺祁御侧眸,背在身后的上手不自觉的紧了一下。 “你倒是实诚,就不怕我囚禁你?” 乔予安抬眸,一双眼真挚无比。 “我赌,你不会!”乔予安双手背在身后,学着他的样子往前走。 “你,太妃,纪南师傅还有文世子,文夫人,温柔姐,肖小侯爷都是好人,你们跟那些皇室的人,不一样!” 贺祁御身形一怔,目光落在月光下的小人儿的身上。 “之所以说赌,是因为,曾经我以为太子也是不一样的,只是没想到,他,,有着一张假面,他负了姑姑,他为了前途,亲自把我送来了王府。” 乔予安停下脚步,回头朝贺祁御扬起一抹笑容。 “还好!你们都没有叫我赌输!要不然,我是真的会,失望!” 她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不想活的太明白罢了! 娘亲说,人太聪明了,生活就会缺少很多乐趣,有时候,糊里糊涂一些,也蛮好! 贺祁御脚下一顿,她竟什么都知道。 两人就这么站在月色下,无声的相视。 ,,, 文仲槐这回可是伤的不轻,躺了两天才爬起来床,文夫人为了感谢乔予安,越发的对她的学业上心,完完全全的没心思盯着文仲槐夫妻俩圆房。 两夫妻倒是过上舒服日子,可却苦了乔予安。 经过五六日的折磨,乔予安终于是受不了了。 文仲槐能下床的第三天,乔予安就拿着三千八百两银票敲响了文仲槐的房门。 把银票还给她,打死都不去上课! 她决定回贺祁御的书房,由贺夫子亲自授课。 文仲槐拉着她就不松手“别别别!别走啊!我加钱!”。 “加钱!” 乔予安眼前一亮,不过想起文夫人上课时的严厉和乏味,乔予安抵制住金钱的诱惑“加钱也不行,说什么都不行!” “哎哎哎,别走别走!乔姑娘,乔恩人,乔祖宗啊~”文仲槐是死活不撒手。 “你撒手!男女授受不亲呐!”乔予安左脚瞪着门框,尝试着把胳膊抽出来。 “不能撒!不能撒!我们俩的命都在祖宗你的手上哟~”文仲槐像个无赖似的坐在地上抱着她的胳膊。 “你不撒手,我可动手了!我力气大,我打人可疼!”乔予安举起拳头吓唬他。 “你打死我,我也不撒手!” 乔予安气的后槽牙都咬紧了! 他就是仗着自己是病人! 倏地,乔予安听到隔壁太妃和文夫人说笑声,灵机一动,嘴角勾起坏笑。 文仲槐“噌”的一下,冒气一身的冷汗。 这丫头的笑怎么这么眼熟呢! 活像女版的贺祁御! “你要是在不松手,我可就喊文夫人把这三千八百两,,退退退!” 她一般出文夫人,文仲槐便迅速收回手,作势就要去捂她的嘴。 乔予安瞪着大眼睛奶凶奶凶的警告他。 一个闪身躲到韫柔的身后。 韫柔任由她那自己当挡箭牌,颇为宠溺的笑着。 “韫柔姐!不是我不仗义昂!主要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文夫人的教学方式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我知道!要不我们这样,,,”韫柔在其耳边低语。 文仲槐侧着耳朵偷听,被乔予安狠狠的瞪了回去。 第76章 用钱砸死我 乔予安伸着耳朵仔细的听看,眼神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看着她的小表情,文仲槐在旁边好奇的不得了! “怎么样?”韫柔忍不住捏捏她的小脸蛋儿,又嫩又弹。 乔予安惊喜的看向她,连连点头拍手叫好“这个主意好啊!”。 真好真好! 乔予安冒着星星眼看着韫柔,脸上泛着花痴的笑,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美好的女孩子啊!不但长得美,性格好,关键还聪明! 跟随她的视线望过去,一个文仲槐出现在眼前。 乔予安的花痴脸瞬间就黑下来。 好歹是个世子,不学韫柔姐动脑子想办法!就知道为难她! 文仲槐瞧着小丫头的态度,知道自己这是惹着她了! “这是五千两银票,多出来的,就算是对你前几日的补偿!”文仲槐知道自己母亲的本事。 想着贺祁御为了这丫头能学书天天的搜罗不少的故事。 授课之余还会带她出门实践。 母亲那传统又枯燥的讲法对这丫头肯定是折磨! “害!还行,还行”乔予安摸摸鼻子,唇角怎么都压不住,伸出手就要接过来。 “还有!”文仲槐唰的一下把钱收回去。 乔予安被他吓了一跳,已经伸出去的手缓缓的收回来,尴尬的挠头。 文仲槐拱手,屈身九十度,周周正正的行了一个礼。 乔予安有些不知所措,一时之间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下意识的往后躲。 他如此郑重的行君子之礼,那这钱她是要还是不要啊! 拿了也烫手了! “这一礼,是多谢乔姑娘对在下的相救之恩,此恩情,在下铭记于心!” 文仲槐不管她是谁,来自哪里! 只知道她是自己的恩人。 “你,你别这么客气,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原来是些药虫啊! 害,这回钱不烫手了! 不过,她还是假装不好意思的摆摆手! “那银票不要了?”文仲槐故意耍她,将银票交给韫柔“那夫人收起来吧!” 乔予安有些惊诧的瞧着两人,咋还当真了? 韫柔点点头,扫了乔予安一眼,唇角微微扬起,作势就要收起来。 乔予安不再装,屁颠儿屁颠儿的拿过韫柔手中的银票,宝贝似的塞进怀里。 “要!多谢世子!下次直接用钱砸死我!”。 说罢!还郑重的点点头! 文仲槐夫妻俩相视一笑,韫柔总是忍不住的捏她的小脸蛋。 乔予安没有在清凉院待很久,一回梧桐苑,就一直在偷瞄文夫人。 贺祁御发现乔予安变乖了。 不招猫逗狗了,也不上房揭瓦了。 他还以为是前天上房摔得狠了! 可她的一双大眼睛总是滴溜溜的围着文夫人转,贺祁御总感觉哪儿不对劲儿! 他的视线默默的放在昨儿个刚刚修好的房顶上,又看向文夫人。 这房子砸坏了,还能修;这人要玩儿坏了,那可修不了了! 下午,文夫人带乔予安回到清凉院继续授课。 贺祁御实在是不放心,便一起跟了过来! 韫柔早已等候已久。 乔予安一见到她,心里头就美滋滋。 她的苦日子,终于要到头儿了! 两人相视一笑,计划开始实施。 不远处,文仲槐也在留意着这边的一举一动。 乔予安站在文夫人后头给了两人一个“放心”的表情。 跟在后头的贺祁御瞧着三人的小动作,勾唇,双手环胸。 视线落在乔予安的身上。 他倒要看看,这小丫头要怎么跟文仲槐夫妻俩一起倒反天罡! “柔儿啊!你有事?”文夫人拉着韫柔,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询问。 小手冰凉,一看就是在外头等了许久。 “母亲,您是有读心术不成!柔儿还一句话还没说呢!”韫柔亲昵的挽着文夫人的胳膊。 乔予安在后头忍不住的偷笑。 贺祁御很是无奈。 就这小东西,就差在脸上光明正大的写“瞧好吧!我算计你呢!” 幸亏文姨没时间看她。 他好心的直接手动把她的嘴角扒拉到朝下。 “你直接告诉文姨你们要算计她得了呗!”贺祁御特意压低声音。 乔予安震惊的看向他,捂住自己的脸,拉着贺祁御往后走两步,悄咪咪的问“这么明显呢吗?” “你以为呢!”贺祁御用食指点了一下她的小脑门儿,无情的离开。 乔予安揉揉自己的脸“我装的多好啊!” 随后,朝着贺祁御的背影“是你太精了!” 她打死都不承认,是自己的问题。 清凉院主屋内。。。 因着外屋门口厚重的帘子被卸下来,间接的导致屋子里也有些凉。 贺祁御下意识的瞥了身后的小东西,不禁缓缓扬起唇角。 单单卸一个门帘子,似乎还不能叫这丫头安安稳稳的温书! 毕竟,她的睡眠质量不是一般的好! 倏地,他的思绪被打断。 “你来教予安?”文夫人有些疑惑的看向韫柔,这小夫妻俩,又在想法子躲避圆房了! 这几日那个小子身体刚好起来,她就来求教予安丫头的活计! “不行!予安丫头我定是要自己教才放心!”她一口回绝。 一个“不行”,好似一把利剑“歘”的一下扎进乔予安的心脏。 “要不,还是本王将人带回去吧!”贺祁御看穿了他们仨的小把戏,故意横插一脚,吓唬吓唬乔予安。 “啊?”乔予安实在是没想到。 小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开心,有些意外的摸摸自己的小脸儿。 “我这么招人稀罕吗?”她这么想了,也这么说了! 三人都被她的小动作逗笑。 贺祁御不用想就知道,这丫头早就把他们的计划忘得一干二净! 门外偷听的文仲槐脚下一个踉跄。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第77章 我真是个天才! 气氛瞬间活络起来。 “母亲这几日着了凉,晨起的时候都已经咳嗽了!还是歇歇吧!”韫柔将茶水递给文夫人。 乔予安下意识的看向外屋门。 因为没门帘子的原因,文夫人都已经咳了好些天了! 韫柔趁机朝乔予安使眼色。 乔予安下意识挠挠脖子,示意自己知道了。 上前挎着文夫人走到一边,悄咪咪的说悄悄话。 “夫人!叫韫柔姐姐来教予安吧!”乔予安假装小心翼翼的回头瞄了一眼韫柔“这样,夫人既能好生歇息,予安也能替夫人盯着世子和韫柔姐” 文夫人看向乔予安,小丫头一双大大的眼睛格外的真诚,还朝自己重重的点头。 或许,这也是个不错的方法“哎?你怎么知道? 乔予安见文夫人有些松动,趁热打铁。 “等予安打入内部,咱们就里应外合,保证明年文府就出生个胖娃娃!” 她白嫩嫩的小手儿捧着空气送到文夫人面前,得意的挑挑眉。 文夫人思虑一番后,在她的小脑门儿上轻点一下,笑道“鬼机灵!”。 乔予安偷笑。 文夫人示意她一起做戏。 乔予安立刻直起身子。 “你既喜欢柔儿,那便由着你吧!”文夫人特意扬声。 乔予安点点头,也跟着大声道谢“多谢夫人成全!”。 趁老夫人转过身去,乔予安搞怪的朝韫柔叽咕叽咕眼睛。 视线停留在贺祁御的脸上的坏笑时,立刻紧张起来。 小手儿悄咪咪的合十请求他成全。 乔予安拜托,拜托,我可不想到手的银票又飞掉。 贺祁御顶着张扬的坏笑,连着两道剑眉也泛起柔柔的涟漪,眼尾泛着笑意。 他就是喜欢看小丫头撒娇的样子。 目的达成,也就不再为难她。 乔予安堪堪松了口气。 趴在门口偷听的文仲槐满意的点头,漂亮! “世子,您这是,,,”一个小丫鬟端着点心,诧异的看着文仲槐。 “咳咳咳”文仲槐立刻挺直腰,轻咳掩饰自己的尴尬“本世子来看看母亲!” 文仲槐刚进屋,屁股还没坐热乎呢! 文夫人便以要休息为由把他们都打发了出去。 房间内瞬间变肃静下来。 文夫人的脸上也缓缓浮现笑容。 “三个臭皮匠!老娘这回,就给你们来一个将计就计!”。 活了半辈子,还看不透一个小丫头? 臭小子,找帮手也不知道精的,找了这么一个藏不住事儿的憨丫头。 “老夫人英明,一眼就看出来了!”李嬷嬷在一旁为其捏肩。 文夫人一想起乔予安就忍不住笑。 “那小丫头还自以为隐藏的多好呢!哎呦~呵呵呵~” “老奴好几次差点儿就瞧见她同世子妃打暗号,吓得老奴赶紧低头,怕穿帮!”李嬷嬷也跟着附和。 ,,,, 另一边,贺祁御将乔予安带走检查这几日学习的效率。 乔予安还为自己脱离苦海而沾沾自喜,殊不知,她都已经让人看的透透的。 “夫子,我发现我最近的心性是越发的沉稳了!” 今儿面对的可是文家老夫人呐! 她都轻易的蒙混过关了! 这坑蒙拐骗的技术,没谁了! 她简直就是这方面的天才! 贺祁御饶有兴致的瞧着她。 这丫头打哪儿来的自信认为自己骗过了文府的老夫人呢? 看着她激动地手舞足蹈的样子,也没忍心泼她凉水“是沉稳不少!呵呵!” “这几日学得怎么样?” 听到这句话的乔予安瞬间像个鹌鹑一样缩起脖子。 “别装死~”贺祁御瞥了她一眼,勾唇,语气懒洋洋的,却叫人听着不寒而栗。 乔予安摇摇头。 贺祁御太精了,她蒙不了他,只得老老实实的承认“不怎么样!” 每次听文夫人讲课,她都忍不住睡着。 为了不辜负文夫人的一片心意,她的大腿底子都掐青了,可还是,,,昏昏欲睡。 “还是夫子授课有意思。”乔予安呲个大牙讨好的笑。 “我教的好你还不跟我回来,非要叫韫柔教!难不成韫柔比我教的好?”贺祁御仿佛生气一般质问,在她的小脑袋瓜儿上弹了一下。 抬脚离开。 “不是不是!实在是他们给的太多了!”乔予安追上去歪着小脑袋解释。 “给了我五千两银子呢!”一边说一边伸出自己的小手儿,伸出五个手指头。 贺祁御漫不经心扫过眼前的小手儿。 丢下一句“没出息!”,便离开! “夫子,那还检查吗?”乔予安站在原地大喊,她都实话实说了,今儿是不是就不用检查了? 贺祁御已经走出去好远,缓缓抬起手,摆了摆,潇洒离开。 “呀吼~”乔予安开心的跳起来“逃过一劫~”。 蹦蹦跳跳的回了清凉院。 “韫柔姐,我来啦!”乔予安像一只小鸟儿一样叽叽喳喳的跑进文仲槐夫妻俩的屋子。 乔予安一进来。 就看到韫柔坐在桌边一针一线的绣着帕子。 而文仲槐则是倚在美人榻上,手上拿着本书细细的研习。 乔予安只感觉两人之间怪怪的。 听到乔予安的声音,两人同时抬起头看向她。 文仲槐是背对着门口椅着的。 乔予安正巧能看到他手上的书。 早就听说文世子极爱听曲儿。 如今看来还真是,连曲谱都不离手呢! “回来了!”韫柔放下绣品,起身拉着她朝书桌走去“那我们就开始吧!” 说着,就打开了书本。 乔予安这会子可没什么心情温书,她好奇着呢! 一把手按住韫柔的动作,一脸神神秘秘的靠近,顶着温柔的眼睛打量。 韫柔被她瞧得有些脸红,不自觉的往后躲。 “韫柔姐,你真好看!”乔予安一把就搂住她,小脸儿在她肩膀上蹭。 韫柔一愣,随即揉揉她的小脑袋。 “别上当,她是为了拖延时间,少学一会儿!”文仲槐手上翻着书,毫不留情的戳破她的小心思。 韫柔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向乔予安。 乔予安抿着唇,缓缓抬起头,讨好的笑“嘿,嘿嘿!” “不许耍花招,我们开始!”韫柔立刻严肃起来,把她的身体掰直。 “哦!”乔予安乖乖的拿起书,温书之前还不忘回头儿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文仲槐。 坏人好事!天打雷劈! 文仲槐微笑着朝她点点头。 君淮早就提醒过他,小丫头为了不学习,鬼点子数不胜数! 乔予安咬牙切齿的转过身,气呼呼的翻开书。 恩将仇报,恩将仇报! 他会遭报应的!呜呜呜! 第78章 厨房炸了! 经过两日的授课,文仲槐和韫柔算是见识到乔予安的威力了! 原本平日里说不上两句话的夫妻俩,为了乔予安,每天交集都多了起来。 乔予安太爱玩儿,就是吹来一阵风呢! 她都想出去看看是在哪儿吹来的,又吹到哪儿去了! 每次中间休息的时候,她都得三两下的爬上房顶趴在上面唉声叹气。 他们夫妻俩都不会武功,每次在下头叫她,她都在房顶装睡。 文仲槐便吭哧吭哧的爬上房去叫人! 三天的时间,文仲槐爬墙的速度都练出来了! 今儿个午间小憩的时候。 乔予安非要带着招财和阿贝去给他们俩亲手做一顿饭。 夫妻俩还欣慰了好一阵儿。 结果刚睡着,“吭~”的一声。 清凉院的小厨房炸了。 两人出来的时候,小厨房的烟滚滚的往外冒。 浓烟之中,一个小黑人儿,一手拎着黑猫,一手拎着黑狗走出来。 走到两人跟前,露出一排小白牙! 下人们纷纷抱着盆过来灭火。 王府里一时之间,那叫一个热闹。 夫妻俩是又气又笑。 当天下午,小黑鬼儿乔予安就被贺祁御拎回了梧桐苑。 一人一猫一狗低着头,接受来自贺祁御的怒火。 乔予安伸出左手,贺祁御“啪啪啪”,十下手板落下。 阿贝再伸出左前爪子,“啪啪啪”,十下爪板。 招财再伸出左前爪子,“啪啪啪”,十下手板。 打完之后,贺祁御拎着乔予安的后脖领子把人交给老太妃。 里屋里头一盆盆的黑水往外端。 老太妃和文夫人的笑声一浪高过一浪。 乔予安光溜溜的坐在浴桶里,顶着爆炸小脑袋。 害羞的捂着自己的重要部位。 任由两位老夫人对她“上下其手”,捂着黑里红透的小脸儿。 丢死人了!都被看光光了!呜呜呜! 老太妃还说她屁股太小,要多吃些! 太羞耻了! 爹娘!我要回家! 外头的贺祁御带着阿贝和招财来到偏殿,愣是搓了四五遍,招财原本的颜色才回来。 招财和阿贝自知闯了祸,在贺祁御的黑脸之下,愣是没敢出一声儿。 期间还伸着舌头,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贱兮兮的讨好。 黑脸的贺祁御在一猫一狗的脑袋上“啪”一下子。 老实了! 不出一刻的功夫,乔予安炸了厨房的事情便被传遍了王府。 柏川他们几个听着清凉院暗卫的描述,都后悔没能亲眼瞧见。 这一天,王府的乐子就没停过。 晚间,已经洗干净的乔予安被贺祁御摁在书桌上罚抄,直到亥时才放人离开。 次日清晨的时候。 清凉院的小厨房已经被烧成了灰儿,干脆文仲槐夫妻俩和文夫人就来梧桐苑蹭早饭。 乔予安带着阿贝和招财走出来的一幕,又笑翻了一众下人和暗卫。 只见三个小家伙,乔予安抬着左手,翘着兰花指。 乔予安一左一右招财和阿贝同时也抬着左脚,一瘸一瘸的走。 文仲槐见到他们的那一幕,一个没忍住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韫柔也没忍住,捂着唇轻笑。 老王妃和文夫人毫不顾忌的哈哈大笑。 文夫人一边笑还一边摸着自己的眼角。 她来王府这几天,笑的皱纹儿都多了! 柏舟和柏川站在贺祁御的身后,身体都快抖成筛子。 憋笑憋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今儿个他们俩可真是没白来。 贺祁御无奈的扶着额头,笑出了声。 “吃了早饭!老实儿的去清凉院温书!别忘了罚抄,今晚交给我!”贺祁御收起笑容,故意板着脸。 “是!”乔予安叼着包子点点头。 经此一遭后,乔予安倒是乖了不少,坚决不再进厨房。 只是文仲槐和韫柔的教学任务可是一点没轻松。 学了两个时辰,乔予安的肚子开始咕咕叫。 声音不小,韫柔和文仲槐全都听到了她肚子的抗议。 文仲槐有些不可置信。 她晌午吃了三碗米饭外加半个小肘子,这才不到两个时辰,她说她饿了? 乔予安捂着肚子,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我正在长身体呢!”。 没办法嘛! 这温书可是费体力的事儿。 “把桌上母亲送来的点心拿过来!”韫柔侧头瞧见桌上的点心,朝文仲槐说道。 文仲槐起身,将点心拿过来放在她面前。 乔予安扬起笑脸,美滋滋的开始吃! 韫柔怕她噎着,贴心的倒好水放在一边。 趁着她消停的吃点心,文仲槐转悠到台前,仔仔细细的打量镜中的美男子。 哎呦,他都有根儿白头发了! 抬手毫不留情的拔掉,看向镜中的乔予安和韫柔。 韫柔正眉眼含笑的瞧着熊孩子吃点心,还时不时的往她杯子里加水。 他感觉,自己都被这个熊孩子给折磨的憔悴了! 韫柔怎的还是这般有耐心。 一时之间,他看向镜中妻子的侧颜竟愣了神,心底闪过一丝异样! 倏地镜中的女子看过来,文仲槐慌乱的移开眼。 嘴里嘀嘀咕咕的掩饰自己方才的失态。 “哎呦~这白头发!!!” 韫柔转过头,嘴角缓缓浮现一个幸福的笑容。 乔予安的小嘴儿里塞得满满的,看着韫柔的笑容,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回头看向正在扒拉头发的文仲槐。 韫柔姐看上去很喜欢世子啊! 这几日总待在两人这儿,乔予安才发现。 他们夫妻俩平时很少说话,而且,非常客气,客气的有点儿像,,,陌生人。 而且,面对世子的时候,韫柔姐从来不会有这种表情。 乔予安眼前一堆问号在晃悠。 回头瞧着文仲槐,眯了眯眼,狠狠地咬一口点心,有问题! 文仲槐通过镜子看乔予安的鼓鼓的侧脸,突然被她勾起了食欲。 便起身来到书桌前也尝尝点心。 可看到桌上空空如也得盘子,文仲槐的眼睛瞪的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乔予安。 她是土匪不成? 殊不知,正是乔予安吃了糕点,才叫二人躲过一劫! 第79章 完了,我要死了! 乔予安吃的五饱六撑,一碟子点心愣是进了她一个人的肚子。 吃完点心约摸着过了半个时辰,灵儿便来清凉院喊众人过去用晚膳。 饭桌上。 乔予安胃口颇好的往嘴里塞鱼。 再来点儿排骨,再来点儿豆角儿! 文仲槐看她像看鬼一样。 明明不久前才吃了一碟子糕点,可看她现在吃饭的架势,,, 文仲槐默默的靠近贺祁御“她刚刚才吃了一盘糕点呐!你不管管她?这么吃不会吃坏吧!”。 贺祁御瞧了一眼吃的正香的乔予安,他早已习惯! 摇摇头,云淡风轻道“没事儿!她正长身体的时候,天天上房揭瓦,饿的快!” 文仲槐抿嘴,身体矫正过来,一系列动作下,他的视线一直停在乔予安的身上。 暗暗拍手! 见识到了! 用过晚膳后,贺祁御直接把乔予安带回了汀泉小筑。 乔予安乖乖的待在书房里继续写罚抄,贺祁御则是同纪南师父和文仲槐回到他的寝殿里。 文仲槐中毒一事有了眉目。 “接下来,就好生查一查正月初三那日,都有谁出了皇宫!”文仲槐紧紧皱着眉。 他实在是想不到会是谁对自己下手。 这两日他的手下一直在打探,线索全都指向了皇宫。 “若是,无人出宫呢?”贺祁御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杯上的花纹,缓缓放下。 “你忘了!宫里的规矩,正月初五之前,不得省亲!”他的语气淡淡的。 他已经查过了,初三那日,无人出宫。 不过,,, 文仲槐紧缩眉头,可见贺祁御嘴角那坏坏的笑时,心却安定下来。 “你知道是谁!”他身体前屈,看着贺祁御的眼睛,语气极为肯定。 这个老狐狸,京中哪儿没有他的眼线! 贺祁御的胸腔发出一声闷哼。 两人相视一笑。 “三皇子~”贺祁御懒懒的声音在屋内回荡。 文仲槐顿时心中明了。 想来是他们早已计划好,为的就是要他的命。 倘若不是乔予安手中有药虫,只怕文府现在就已经挂白布,设灵堂了! “太后这是打算连装都不装了!直接来明的了!”文仲槐冷笑一声。 这回是他大意,没想到太后和三皇子一党竟然如此明目张胆。 既然这对方进攻的号角已经吹响,不还回去不是他的性格! “这可是他们先动的手儿!看小爷我怎么玩儿死他!”文仲槐咬牙切齿撸着袖子就走。 走之前还顺走贺祁御桌上的一把折扇,一边走一边扇,头上仿佛有火苗在燃烧。 纪南师傅微微蹙眉,眼中尽是不放心! “师傅放心,他心中有数!”贺祁御不紧不慢,一点都不担心。 别看文仲槐平时除了听曲儿就是听曲儿,实际上他可精着呢! 年少时意气风发的文仲槐,曾是京中多少人的饭后谈资! 贺祁御冷哼一声。 太后想以文仲槐的命作为开端,撕开两方之间表面的那张假面。 只可惜啊! 这次过后,她已经没有机会了! 文家在京中的地位可丝毫不弱于肖家。 文舒乃当朝唯一的一位异姓王爷,文夫人又是楚国公府独女。 严谨算来,文家的地位,是要比肖家还要高上些许! 太后和三皇子之举,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们还是要小心,毕竟,他们手下有苗坞部落的人!”纪南师傅不放心的叮嘱他。 苗坞部落的秘药不容小觑!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汀泉小筑的书房里。 柏舟柏川早早的将蜡烛点燃。 乔予安面前的书桌上摆着一沓已经抄好的纸张。 乔予安额间冒出丝丝汗珠全神贯注的抄着,还剩两页半! “怎么这么热啊~”乔予安抬起胳膊抹去额间的汗珠,烦躁的拿起桌上的书一边煽风一边抄。 燥热的感觉越来越甚,乔予安感觉好难受。 身上痒痒的,她便抬手挠挠脖子,又挠挠胳膊。 好奇的撸起袖子一瞧,好家伙,胳膊上红红的。 乔予安连忙放下毛笔,撸起另一只胳膊的袖子,也红了! 她有些急了! “嗯?咋红了?” 想起前两天文仲槐的惨模样,乔予安第一想法就是那碟子点心,她不会中毒了吧! 吓得她金豆豆啪嗒啪嗒的掉,起身就朝外跑。 “咋办!我还不想死呢!呜呜呜~” 门外的柏舟柏川听到书房内传来的声音,刚要进去查探,就瞧见乔予安瞪着红彤彤的小脸儿和脖子哭着跑了出来。 “夫子不在?”乔予安一边哭一边问,手上还不停地挠着自己的脖子。 好难受啊! 柏舟柏川一眼就看出她的不对劲儿“在房间里!” 乔予安去过贺祁御的房间,二话不说就往外跑。 贺祁御手执黑子,和纪南师父正在对弈。 一听到乔予安哭泣的声音,贺祁御的手一抖,黑子“啪嗒”掉落棋盘,咕噜到一边。 还不等两人起身,乔予安就哭着闯了进来。 “夫子!我要死了~呜呜呜~救命!” 贺祁御见她脸上脖子上红的异常,三两步来到她身边。 “怎的这样烫?”捧着她的小脸儿,只感觉又红又烫。 贺祁御的大掌敷上乔予安脸上的同时,她的身体明显一怔。 冰冰凉凉的大掌叫她莫名的心安。 她的动作一出,贺祁御眼皮一跳,他和纪南师父几乎同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没事儿,叫纪南师傅给你瞧瞧!”贺祁御拍拍她的小脑袋安抚她。 视线扫过她脖子上挠出的印子,有些心疼。 乔予安乖乖的躺在贺祁御的床上。 纪南师父为其把脉。 乔予安的另一只手总是忍不住想要挠。 贺祁御一把摁住她的小嫩手,不准她挠。 “没事儿!你就是吃的东西杂了些,把这个吃了,一会儿就好!”纪南师父语气柔和,在随身带着的瓷瓶中倒出一粒药。 “啊?真的?”乔予安眼角还带着泪痕,她以为自己已经一脚踩进了鬼门关,遗言都要想好了! 刚刚还在后悔,她的五千两银子还没花呢! 不行,她过几天得赶紧把钱花掉! 第80章 催情药 喝下一粒药丸后不久,乔予安身上的燥热明显减轻的许多,脸上的潮红也渐渐褪去。 乔予安躺在被窝里,摸摸自己的小脸儿,又瞧瞧自己的胳膊,拍拍胸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太好了!命还在!” “行了!走吧!送你回梧桐苑!”贺祁御翘着二郎腿注视着乔予安的一举一动。 纪南师父早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贺祁御见她恢复了活力,便放下手中的茶盏。 “罚抄呢?不用写了?”乔予安真诚的发问,还差两页半呢! 贺祁御瞧了她的小脑袋一下“想的美!明儿个下午将剩下的给我!” “哦!”乔予安朝他的后背做了个鬼脸。 恢复了体力,乔予安的好奇心也跟着一起恢复。 “嗖”的在床上爬起来,跑到贺祁御身旁,好奇的询问。 “夫子,你知不知道韫柔姐和文夫子之间的故事啊?”乔予安不着急回去,拉着贺祁御坐在桌前。 屁颠儿屁颠儿的给他倒水。 “知道!”贺祁御瞧着面前的茶盏,勾唇。 “那你给我讲讲呗?”乔予安讨好的笑笑。 “我实在不明白,他们明明是夫妻,可两个人相处起来,却格外的客气,像陌生人一样!” “还叫我去做挡箭牌,说什么,帮忙躲避圆房?我也是不知道把我叫去有什么用!” 乔予安一双手捧着脸,自顾自的念叨。 贺祁御其实也是不能明白的。 文仲槐圆房是晚上的事儿,白日里叫乔予安去有什么用? 难不成文姨还会大白日里把他们俩关在屋里不成? 文仲槐你猜对了! “其实,文仲槐和韫柔,是父母之命!不得不在一起!”贺祁御懒洋洋的往后一靠,双手环胸。 乔予安震惊的看向他,小嘴惊讶的张成o形“别告诉我,他们原本都是有心上人的!”。 “并非”贺祁御手动将她的嘴巴合拢。 乔予安松了一口气,吓她一跳,捧起茶盏,喝口水,压压惊。 “是仲槐原本有自己的心上人!”贺祁御叹了口气,好似在为文仲槐惋惜。 “噗!”乔予安一口水喷了出来“啥?”。 “仲槐原本与尧家姑娘情投意合,只是,当年的那场大火,要了尧家老少的命”贺祁御不禁回想起当年的事。 “其实当年,尧姑娘没有死。” “她无法放下恨意苟活于世,尧家出事后,京城中梨花阁便出现了一个唱青衣的姑娘,也是同一时间,文仲槐开始放浪形骸,,,,” “一年后,梨花阁大火漫天,待扑灭火后,只寻得两具尸体” “后来问过太后侄儿身边的小厮才知,那日,是太后的亲侄儿包了场,为的就是要强纳了新来的貌美的姑娘!” “而梨花阁失火之日,正是尧老将军的忌日!” 饶是贺祁御,也感到惋惜,却也钦佩那女子。 “尧姑娘,,,”乔予安心中震惊不已。 她心疼韫柔姐,却也心疼那位从未见过的尧家姑娘。 这就是文世子爱听曲儿的原因? 那韫柔姐怎么办? “韫柔姐很喜欢文世子的!”乔予安的心情有些低落。 温柔姐对她好,她不想她伤心。 ,,, 贺祁御送人回来时,正巧赶上老太妃出来送文夫人回院子。 乔予安一见老太妃就往她怀里钻。 “呜呜呜~” “呦~这是怎的了!谁欺负我们予安了?”文夫人在一旁询问。 贺祁御是你! 老夫人拖着身上的小拖油瓶将人送回了房间。 文夫人没有回清凉院,而是不放心的留了下来。 将乔予安安顿好后,老太妃和文夫人便开始审问贺祁御。 “这是怎么回事?”老太妃皱着眉询问。 贺祁御意有所指的看了文夫人一眼。 老太妃也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文夫人疑惑,跟她有什么关系? “文姨你送去仲槐屋里的点心,都叫那丫头吃了!”贺祁御为文夫人解惑。 “什么?”文夫人猛地站起身。 文夫人一直都没有死了要孙女儿的心。 只不过她这回不是去买偏方,而是在纪南师傅那儿要了一副催情药。 此药无色无味,分前药后药两药。 两药单独服下,无任何效果,且对身体无碍。 两药同时喝下,即刻生效。 文夫人将前药下入了点心中,后药则是放入了晚饭的汤中。 贺祁御轻笑,小丫头误打误撞的破坏了文姨天衣无缝的计划。 这五千两银票可真是没白收。 “君淮,你不会?”老太妃想歪了,以为君淮亲自为予安丫头解了药。 心下激动无比。 文夫人也一脸嗑到了的表情。 “母妃!”贺祁御无语的扶额,想什么呢! “恰好纪南师父在,喂了解药!”以防两个老顽童胡思乱想,贺祁御赶紧解释。 他这个大男人没什么,主要是人家小姑娘的名声重要。. 太妃和文夫人白高兴一场。 直接把人撵走! 贺祁御走后,老王妃便坐在榻上唉声叹气。 她儿子不会真的不举吧! 文夫人看出她的心思,上前劝解。 “老姐姐莫要愁,你家君淮小子心里有数儿!” “前些日子他还说,予安丫头现在太小了!要等两年!” “当真?”老太妃双眼放光。 “真!”文夫人坚定的不能再坚定! 次日一早,文仲槐夫妇一早就来了梧桐苑,听说贺祁御说了昨晚的事候,文仲槐恨不得把乔予安给供起来。 用早饭的时候是又夹菜又盛汤。 临去清凉院前,贺祁御千叮咛万嘱咐,叫她别乱吃东西。 夫妻俩带着乔予安回去后。 文仲槐大方又塞给了乔予安三千两银票。 搞得乔予安昏了头。 防备的看着文仲槐。 最后还是韫柔出面,乔予安才心安的收起银票。 贺祁御没将她中了催情药的事告知她。 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及。 贺祁御特意往清凉院多调来几个暗卫。 专门派来保护乔予安的安全。 文夫人和文仲槐夫妇神仙打架,她这个小鬼儿成天在中间遭殃。 他是不会管文家宅内的事,但乔予安他不能不管呐! 转眼间又是两日的光景。 文仲槐这几日总是出门,看管乔予安的重担便落在韫柔一个人的身上。 第81章 这四方的院子,就是我的战场! 自打乔予安知道文仲槐和韫柔的那点儿事儿后。 这几日都乖了不少。 休息之余,乔予安就趴在桌子上,瞧着韫柔的侧颜犯着花痴。 “你瞧什么呢?嗯?”韫柔一侧头,就是这搞怪的小丫头。 她宠溺的在她的小鼻子上刮了刮。 “韫柔姐,你怎么这么好看啊!”乔予安说的真诚,一边看她一边痴痴的笑。 韫柔无奈,她最近被小姑娘的花式夸赞已经弄的免疫了! “你的小脑袋瓜儿里又在想些什么呢?”韫柔掐着她的小脸蛋儿。 手感很不错。 乔予安突然来了兴致,双手提起屁股下的椅子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来到她旁边紧挨着她坐下。 “韫柔姐,你是不是很喜欢很喜欢世子啊?”乔予安眨巴着大眼睛,一句话把韫柔的脸搞得通红。 “你这丫头,说什么胡话呢!”韫柔的心思被戳破破,羞的不敢瞧她。 愤愤的起身走到床边坐下。 见韫柔的反应那么大,乔予安便知道自己没看错! 又以方才那种奇怪的姿势搬着椅子来到床边。 “我都看到了!你总是偷瞄世子,,唔唔”。 乔予安还没等说完,小嘴儿就被唔上了。 韫柔好似受到惊吓一般,急迫的问“我那么明显呢嘛?”。 乔予安拿下她的手,重重的点头! “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 听完她的话,韫柔的脸更加的红! 乔予安趁热打铁,拉着她的手“韫柔姐!喜欢就说出来啊!为什么还要隐瞒呢?” 乔予安实在是不明白。 明明韫柔姐是喜欢文世子的,可每次同文世子相处的时候,她就会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 “有些事!你不明白!”韫柔轻轻的将她额间的碎发拂过耳后。 “我明白我都明白!”乔予安再次抓住韫柔的手,认真的不能再认真。 “你不明白的!”韫柔浅浅弯起唇角。 她的笑容,如同春日里和煦的阳光,温暖而不炙热。 它能让人感受到女子的温柔和善良,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了解女子的内心世界。 “好吧!我不明白!在我看来,韫柔姐你值得更好的人!” 乔予安这两日都要发疯了! 这件事原本就没有谁对谁错。 只是造化弄人罢了! 尧家姑娘舍命为家族,文世子重情重义不忘旧人。 可韫柔姐姐呢?她那么好的一个人不该承受这一切的。 “我不想你,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蹉跎一生!”说着,乔予安流下心疼的泪水。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韫柔在乔予安的心里已经是很重要的朋友。 她不想这么好的韫柔姐姐,最后无法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韫柔轻轻的为其擦拭脸上的泪水。 “尧家姑娘,是极好的!我知世子心里有着尧姑娘,也知道,我无法替代尧姑娘在他心中的位置。” “之所以我二人会走到一起,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韫柔起身,走到门边,仰头瞧着蔚蓝的天空,淡然一笑。 “在我们这种家族里,自由,永远不会存在!” “我二人婚约的背后,是两大家族的惺惺相惜” “我们不可能因为一己私欲,而置家族于不顾” “这就是为什么,文世子会娶妻的原因” “我想,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会选择孤独一生!” “可是我们没有选择,我们还有家族,我们永远不可能为自己而活!” “世子的战场,是官场上的尔虞我诈,而这四四方方的院子,亦是我的战场!” 韫柔的语气中没有嫉妒,没有不甘,只是无尽的坦然。 只有她夫妻二人一心,两大家族才会越来越好! 乔予安一时之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只是上前,默默的抱住韫柔。 两人所受的教育是完完全全相悖的。 现在的她无法接受她的观点,但却也尊重她的选择。 韫柔姐姐,希望,你可以幸福! 乔予安默默的祝福她! 两个小姐妹正抱在一起感慨呢! 贺祁御和文仲槐好巧不巧的进了院子。 两个大男人相视一眼。 第一个念头就是,乔予安这丫头又想法子不学书! 韫柔见两人回来,连忙拍拍乔予安的小脑袋。 轻声提醒她“王爷和世子回来了!”。 乔予安这才松开她的脖子,朝外面看去。 视线第一时间就落在了贺祁御的手上。 大眼睛瞬间铮亮! 是四芳斋的点心呐! 文仲槐一脸看戏的模样。 君淮啊!是彻底的被这丫头迷住了! 生怕这丫头再被殃及,天天的在四芳斋买了点心送来清凉院。 “王爷,世子!”韫柔俯身行礼。 四人就坐在外头的石桌上。 文仲槐和韫柔商议着明日的具体事宜。 丞相夫人的寿辰,文武百官多是要到场贺寿! 而文仲槐也正是等这个机会! 给他下药的事儿他可是还记着呢! 那,就先拿三皇子这个外祖家开刀! 乔予安则是在一旁专注的吃! 贺祁御专注的看! “明儿个,你们带予安一起过去也可!正巧她直接带着王府的贺礼到场!” 贺祁御从来不去这种宴会,每次都是派柏舟送到贺礼便可,碰到他不喜的,他连礼都不会送! “好!”乔予安嘴里叼着点心,乖乖的点头! “送礼?往年丞相夫妇的寿辰,你不都是连理都不想理吗?怎么这次,,,” 文仲槐有些不明所以。 贺祁御勾唇轻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罢!起身离开! 文仲槐知道这家伙的脾气是阴晴不定的,便没有多想。 “韫柔姐,明儿个有我陪你,你开心不?”乔予安歪着脑袋去看韫柔。 拿起一块儿她认为很好吃的点心送到她面前,眨巴着大眼睛呲着牙。 “那我可真是太开心了!”韫柔在她的小鼻子上点了点,接过点心。 浅浅的尝了一口,还不错。 第82章 你去炸了丞相府,我给你撑腰! 乔予安抱着书本从清凉院出来,蹦蹦跳跳的往汀泉小筑走。 她每三天都会到汀泉小筑,接受贺祁御对她学业的拷问。 他已经记不得都是第几个三天了! 走进院子来到贺祁御的书房外。 她破天荒的没看到柏舟几人的身影。 “人都哪儿去了?”乔予安四下环视一圈儿,抱着书本上前敲响了书房的房门。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从里头打开。 乔予安的视线被一个宽厚的胸膛挡的严严实实。 她仰起小脑袋,一张凶狠的脸映入眼帘。 长长的一道疤从他的眉心一直贯穿到下巴。 男人又高又壮,一身的腱子肉,哪怕是贺祁御跟他比,都要矮上半个头显得弱不禁风。 男人仿佛察觉到乔予安的视线。 一双一直迸发着杀意的双眼缓缓落在她的身上。 乔予安瞬间像被雷劈一样怔愣在原地。 她怎么感觉,这个人看她跟看死人一样。 她扬起一个讨好的笑容,只是笑容有些僵硬。 脚下轻轻的往侧面移动,给凶神恶煞的男人让路。 高大的男人一动不动,没有要走的意思。 乔予安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在此时,贺祁御那宛如天籁的声音响起。 “进来!” “好!”乔予安如遇大赦。 “这位大人,我,,进一下!”乔予安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小心翼翼的比划着。 她绝对不承认,她是吓的! 男人看了她一眼,侧身让出路。 “多谢多谢!” 乔予安等不及的往屋里跑。 慌乱之际,腿脚不利索险些被门槛绊倒。 贺祁御瞧见她怂怂的样子,不由得感到好笑。 这点儿出息! “夫子”乔予安将书本放在桌子上,好奇的侧头瞥向门外。 高大男人出去,将门关好,一抬眼,正好对上乔予安好奇的眼神。 乔予安连忙收回视线。 太吓人,她方才在他身边路过,都能闻到血腥气。 “看什么?”贺祁御明知故问。 乔予安咽了口唾沫“没,没看啥!” 她才不会傻到去问他,那人是谁。 一般这种时候,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从今日起,他会留在梧桐苑保护太妃的安全!”贺祁御吹吹热茶,饮入口中。 “啊?”乔予安惊讶的看向他。 那不就说明,每天都会同他见面吗? 乔予安抖了个机灵。 “夫子!那位大人平日里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我这初次见面,不表示表示不好吧~” 讨好讨好,准没错! “他喜欢杀人!”贺祁御声音淡淡的,故意逗她。 “额,,当我没问!”乔予安没有丝毫留恋的离开去搬来自己的椅子。 屁股刚坐下,就又跑到一边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 没办法,一紧张就想喝水和如厕! 自打乔予安来了王府后,无论是汀泉小筑还是梧桐苑,以至于后来的清凉院。 每日都会准备好茶水的同时,再准备一壶白水。 咕咚咕咚喝了两大杯水后,乖乖的坐好。 等待贺夫子验收学业。 贺祁御耐心的瞧着她完成一系列的动作。 右手食指有规律的在桌上敲。 “准备好了?”他懒洋洋的问道。 “准备好了!” 乔予安等着他提问。 “确定不送礼物拉近拉近关系?”贺祁御故意做出一个八卦的表情,身体前屈。 乔予安一愣,反应过来后摆摆手。 “不,不送,我想了想,还是不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乔予安表示无语。 送啥?她送啥? 总不能把自己的脑袋放在他手上说大人,您掰着玩儿玩儿! 那她真是疯了! 贺祁御给她竖一个大拇指,顺手将书桌上包的严严实实的“贺礼”交给乔予安。 “这个明儿个送去丞相府!” 他真是佩服她。 怎么做到迅速变脸而不违和的! 乔予安接过纸包,一凑近,瞬间,一股熟悉的味道直冲天灵盖。 她嫌弃的捏紧鼻子,拿的远远的。 “这不是差点要了世子命的药渣吗?” 这个味儿,折磨了她一个多时辰,她做梦都不会忘。 贺祁御见她如此大的反应,轻嗅。 啥都没闻着。 “你这鼻子倒是跟阿贝有一拼!”贺祁御接过纸包,放到一边。 乔予安也不知道他是在夸她,还是在骂她! “夫子,你确定,明儿个就送这个?”乔予安脸上的嫌弃连藏都不想藏。 真抠! “不是送!是还回去!”贺祁御翘起二郎腿,心情颇好。 “夫子!你确定我送这个去,不会被扔出来吗?”乔予安指着对面的纸包,极其认真的问道。 她这条小命儿可不够丞相府打杀的。 “不会,他们只会在散客之后拆开!”贺祁御拿掉她的“小爪子”,“暖心”的安慰她。 乔予安抿嘴点头,可还是不放心的又问一遍“你确定啊?” “确定!”贺祁御失笑,点点头。 “那行吧!”乔予安信他。 贺祁御确实,从不骗人。 “还有,明日你最好要寸步不离的待在世子妃身边。” 这才是他叫乔予安去的真实原因。 他怀疑,太后他们会把手伸到韫柔的身上。 尽管仲槐会有所准备。 但有乔予安在,更有把握些。 这丫头,可不止会吃! 乔予安呆呆的看他许久,小脑袋瓜儿转过弯儿来。 “哦!我明白了!”乔予安激动的拍大腿。 贺祁御饶有兴致的看她,示意她继续说。 “给世子下毒的是丞相,所以把这个东西送回去,故意恶心恶心他们!”乔予安一双大眼睛亮亮的,继续说道。 “然后你和世子不放心韫柔姐,派我去保护她!额,,,我去能干啥?”乔予安手指着自己,很真诚的发问。 难不成,会武功的事被发现了? 什么时候? “你机灵!还听话!”贺祁御见小丫头起了疑心,赶紧蒙骗她。 “最主要的是,你会炸厨房!” “若是丞相府对文家不利,你可以直接去厨房,前几天怎么炸的清凉院,你明天就怎么炸了丞相府!” 贺祁御不嫌事大的怂恿她。 乔予安来了精神,被他夸得找不着北,有些飘飘然。 可很快就冷静下来。 “那我被抓了咋整?” “没事儿,我给你撑腰!”贺祁御大手一挥,给了她莫大的底气。 “行!”乔予安的冷静没持续两分钟就被冲垮。 贺祁御“你还记着那天是怎么炸的清凉院吗?” 乔予安“记得!” 贺祁御“多炸点儿!” 乔予安“行!” 第83章 夫子说,炸的越多,奖励越多 清晨 晨曦照亮了天际,将黑暗驱散,为新的一天拉开了序幕。 文夫人以身子不适为由,并未去赴宴。 得知乔予安也一起去后,她欢喜的不得了。 自打这丫头去了韫柔那儿,仲槐和韫柔之间的话都开始多了起来。 尽管多数都是商议着怎么对付那小丫头。 临走,乔予安拎着“贺礼”上马车前,信誓旦旦的朝贺祁御扬扬眉,保证自己能完成任务。 贺祁御缓缓扬起唇角,点头。 得到他的回应,乔予安呲着大白牙就进了车内。 “驾~” 直到马车消失在拐弯处后,贺祁御才转身回府。 丞相啊丞相~ 不知这份大礼,你能不能满意呢? 马车上,,, 乔予安略显局促的坐在文仲槐和韫柔的中间,大眼睛一会儿偷瞄一下文仲槐,一会偷看一下韫柔。 气氛不对啊! 文仲槐双手环胸,不顾形象的倚在马车边。 眉头轻轻皱起,脸色难看。 猛地抬起手撩起帘子朝外看去,不着痕迹的瞥了韫柔一眼,没好气的朝外面的贴身护卫喊道 “念今,快一点儿!” “可是!世子,咱们的车走在大街上,会撞到人的!”外头的念今忐忑的回道。 今儿主子这是怎的了! 文仲槐再次偷瞄韫柔一眼,见她没事儿人一样,按照往常,她就该出言阻止了! “我说快点就快点儿!你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说罢!又不停地偷瞄韫柔。 念今在外头真是左右为难“主子,咱们,,,” “撞了人小爷我赔!小爷赔!”文仲槐的心烦气躁瞬间压制不住。 念今什么时候这么磨叽了呢? 韫柔怎么还不说话! 平日里他都是一副纨绔的样子,这是乔予安第一次见到这一面的文仲槐。 她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缓缓的往后靠,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偷偷的看向韫柔姐。 难道是吵架了不成? 而坐在另一边的韫柔则是与文仲槐完全相反的状态。 韫柔目不斜视,没给文仲槐一个眼神,反倒是朝乔予安说道。 “你饿不饿?这是秀儿准备的点心,你尝尝!”她的声音柔和,没有丝毫波澜。 文仲槐愤怒的视线“唰”的一下停留在乔予安的身上。 乔予安怎么办,救救我!救救我! “好!”乔予安在文仲槐的视线下硬着头皮拿起一块儿栗子糕,放进嘴里,咬一口,极为捧场的说道。 “嗯!真好吃~” 随即看到文仲槐能杀人的眼神,乔予安懂事儿的把糕点往另一边挪“世子要不要尝尝?” 这个台阶儿给的那叫一个及时。 文仲槐臭屁的点点头“那,小爷我就尝尝吧!”。 可她的手刚碰到点心,韫柔便迅速的把点心挪回来,直接把一碟子点心放到乔予安的手上。 “这是叫秀儿特意给你做的,你吃!他不吃!” 乔予安看向韫柔,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 什么情况?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乔予安忍不住抖个激灵,冷,真冷! 文仲槐见她连看都不看自己,那叫一个气呦! “为何我吃不得?” 韫柔,,, “为何不理我?” 韫柔,,, 文仲槐作势就起身。 乔予安还以为他气势汹汹的要打人,上去就把他摁下去。 举起拳头威胁他“打女人的男人都不算男人啊!我打人可疼啊!” “打,,,你想什么呢你!”文仲槐被她搞得一头雾水。 作势就要把她拽到另一边坐下。 拽了好几下,愣是没拽动,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乔予安笑话,老娘的底盘怎么说也练了十几年了! 文仲槐狠的咬牙切齿,干脆不拽了,歪着身子朝韫柔说。 “昨日是我对不住!你莫要动气!” 乔予安一听,看看韫柔又看看文仲槐。 哎呦!是她不懂事儿了嘿! 连忙坐到另一边,把韫柔身边的位置让出来。 文仲槐算你懂事儿! “昨日,是我口无遮拦!你莫要往心里去!”文仲槐语气格外真诚。 这还是二人成婚后,韫柔第一次生气! 韫柔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我知昨日是什么日子,也知你心里不痛快!但我希望,以后,无论什么时候,请你保留一些理智,莫要因为一时的用气,毁了整个文府!” 昨儿个是已经去了尧家姑娘的生辰。 韫柔不会蠢到去吃醋。 她之所以生气,只是因为,他那些将王府推上风口浪尖的话! “你放心!我会事事以大局为重!”文仲槐听了她的话,心中莫名闪过一丝失落。 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 等着看戏的乔予安被他们的光速和好震惊到,这就好了? 也太快了! “这里是何物?”文仲槐的视线落在脚下的“贺礼”上,疑惑的看向乔予安。 乔予安看向地上的东西,脸上露出坏笑,屈身向前同两人悄咪咪的说道。 “是,药渣!”说完,对着两人挑挑眉“你们懂的!” 文仲槐和韫柔瞬间明了贺祁御的用意。 “小爷都能想到左丞相那个老东西气急败坏的样子!啧啧啧!真想亲眼瞧瞧!” 乔予安憋着笑,她还有大招呢! 夫子说,任她随便炸! 炸的越多,他的奖励就越多呢! 三人来到丞相府时。 文武百官大多已经到齐。 宴席男女分席。 乔予安代表的是摄政王府,排到了最前头。 以往每次只配站在后头的乔予安,终于翻身农奴把歌唱。 文家的地位也不低,韫柔就坐在乔予安对面的第四位。 武安侯府肖家来的是肖家姑娘,坐在韫柔的下首。 太子府只来了太子和太子妃。 此次,太子妃竟然坐在了乔予安的下首,她自然是气不过。 在场多数官宦家的妇人小姐,都对乔予安投去不满的眼神。 但不满也没用,谁叫人家背后是摄政王府呢! 丞相夫人将众人的脸色尽收眼底。 视线落在乔予安的脸上。 心中不由得暗叹。 好一副美人儿面! 这京城里,怕是没有几个能与她比上一比的了! 怪不得能入了摄政王的眼呢! 第84章 把人绑起来,踢着走! “乔姑娘尝尝这鱼,这个是咱们家厨子的拿手好菜!”丞相夫人招呼着乔予安,笑的慈祥。 韫柔和肖沁无声的看向丞相夫人。 主家还没动筷,便叫予安先来? 韫柔冷眼环视众人,多家夫人小姐等着乔予安出丑。 肖沁想要出声提醒,桌下的手却被韫柔按住。 肖沁疑惑地看向她,只见韫柔淡定一笑,摇摇头。 肖沁的心莫名的安定下来。 她明白,韫柔这么做一定有她道理。 乔予安顺着丞相夫人的手势看过去,嫣然一笑“看上去是很不错呢!”。 “不过,夫人您还没动筷呢!予安怎可僭越?” 乔予安的一双眼干净明亮,嘴角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 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不失大家风范。 “啊哈哈,哈哈哈瞧我这脑子!”丞相夫人一计未成,便歇了心思。 左右,今日要对付的不是她。 “大家快用膳吧!”丞相夫人招呼着众人。 视线不着痕迹的落在了韫柔的身上! 韫柔看着乔予安像看咱家女儿一般,目光既温柔又自豪。 她平日里虽随性,但该有的礼仪从不会忘。 这是从小培养出来的教养! 乔予安夹起方才丞相夫人所指的鱼,狠狠地咬一口。 吃鱼!吃鱼! 等着吧! 一会儿炸了你的厨房! 我看你上哪儿吃鱼! 还给她下绊子! 耍点有含量的也行啊! 整这没含量的绊子,当她是傻的吗? 瞧不起谁呢! “啊~” 乔予安正愤愤不平呢!耳边忽的传来韫柔受惊的叫声! 抬眼看去,韫柔的左手处衣襟全部都是湿的,上面还挂着几片茶叶。 青色衣裳的小丫鬟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请罪。 丞相夫人连忙上前,检查韫柔的手腕。 乔予安一眼就瞧见韫柔手腕处一抹显眼的红。 “你这丫头,毛手毛脚成何体统,来人!将人拖下去!发卖!”丞相夫人大发雷霆。 “夫人饶命!世子妃饶命!夫人饶命啊!” 小丫鬟被两个婆子拉了下去,凄惨的求饶声不断传入众人的耳朵。 “云晚,快去带世子妃去上药换衣裳!”丞相夫人朝自家儿媳妇儿吩咐道。 “是!婆母!”刘氏连忙起身,引着韫柔离席。 乔予安冷眼瞧着丞相夫人。 偌大一个丞相府,生辰宴之上竟然会派一个毛手毛脚的上来伺候。 还真是不怕闹出笑话! 她借口身体不适,离开席面。 走到暗处,查探一番见四下无人后,小声儿的将人唤了出来。 “鲁大~鲁大~鲁,,” 两声过后,一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后,吓的她一激灵。 男人脸上的疤在暗处显得更加瘆人。 贺祁御昨日便提醒她来此处要多注意些,特意派鲁大来协助乔予安炸相府! 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乔予安不得不把她叫出来! “鲁大哥!你帮忙去男席那边去提醒一下文仲槐,就说韫柔姐姐这边有事!”乔予安看到他,就不自觉的吞唾沫。 可眼下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 她也不知道丞相一家把韫柔姐姐带走想要耍什么花招! “好!”鲁大点点头,作势就要离开! “哎哎哎!等一下!”乔予安连忙拉住他,咋听话听一半儿呢! “还有!提醒完后,你想办法,把刚刚那个犯了错的丫鬟带回王府交给王爷!还有,你知道韫柔姐他们往那个方向去了吗?” 乔予安怕他又停一半就着急离开,特意一口气说完。 “那边!”鲁大惜字如金,抬手指了一个方向后便离开! “好!谢谢!”乔予安朝他指的方向看一眼,朝他道谢,等着他离开。 可鲁大就愣愣的待在原地,仿佛在等着她还没说完的话! “我说完了!”乔予安见他不走,出言提醒。 话音刚落,鲁大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鲁大好好的一个姑娘,说话大喘气! 乔予安,,,, 根据鲁大指的方向快速寻过去,不一会儿就赶上了韫柔和刘氏的脚步。 乔予安就悄咪咪的跟在后头。 直到两人进了一间客房,不一会儿,刘氏便步履匆匆的离开。 只留身边一个丫鬟守门。 乔予安只感觉右眼皮直跳,没管太多,灵巧的躲过相府的下人,在来到房间的后头。 轻手轻脚的打开窗户,韫柔躺在客房的床上,好似已经失去意识,而床边坐着一位翩翩公子模样的男人。 男人看向韫柔的目光迸发着强烈的欲望,大掌抚上床上女子柔美的面庞,原本俊美的脸都有一些狰狞。 “不知,这文世子来了,看到自己的老婆再同本公子厮混,会作何感想呢?”他嘴角泛着奸笑,脱了鞋子随手砸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门外的丫鬟听到声音连忙开门查看。 乔予安迅速关上床,蹲下身。 男人脱了鞋刚要上床,便被丫鬟打断。 “滚出去!别坏了小爷我的好事儿!” 男人愤怒的声音在里头传出来。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小丫鬟立刻请罪退了出去。 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乔予安在怀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蒙面巾,将将脸蒙上。 这本是为了炸丞相府蒙面用的。 来不及多想,迅速翻身进屋。 刚刚上床的男人听到声响迅速望过来,刚要发火,蒙面人便朝他打了过来。 他下意识的回挡。 只可惜技不如人。 乔予安身形灵巧,利用窗幔,三下五除二就将男人裹成了个粽子。 男人作势就要喊人。 乔予安直接脱下他的袜子塞进她的嘴里。 听着里头的动静。 门外的丫鬟经过方才的鲁莽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在心中默默感叹。 小公子也忒不知道怜香惜玉了些。 世子妃那么柔弱的身子,怎么经得起他的折腾啊! 房间内。 男人赤红着眼死死盯着她,嘴里发出唔唔声。 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生吞活剥。 乔予安嫌他烦,反手就一个手劈将人打晕。 不再理会男人,乔予安抱起床上的韫柔,刚要走,她回头儿看了眼床上的男人。 女人的贞洁何其重要,若是今日叫他得逞,以韫柔姐的性子,必不会苟活于世! 怎么办,她不想放过这个欲图不轨的男人。 既如此想,乔予安干脆又把韫柔放回床上。 而她,三下五除二的把昏迷的男人裹成球儿,只露个脑袋在外头。 先将球通过后窗弄出去,又返回来轻轻的抱起韫柔。 跳窗出去。 而后,手上抱着韫柔,脚下踢着球儿,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第85章 敲锣打鼓唱大戏! 乔予安刚走不远,就瞧见文仲槐和念今的身影。 连忙朝两人的方向走去。 文仲槐带着念今赶过来的时候,正巧就瞧见乔予安抱着韫柔,脚下踢着一个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朝这边走来。 念今眼尖的看到暗处的人,小声在文仲槐耳边低语。 文仲槐了然。 他说呢,小丫头有多大的本事,能救出韫柔后轻易离开。 原来贺祁御留在她身边不少人呢! 迎上前去,接过已经无意识的韫柔。 念今则是拎起地上的“球”,“球”的人脸浮现在两人眼前。 主仆俩这才看清这“球”的样貌。 “这不是丞相家的小儿子吗?”念今拎着球,皱着眉看他狼狈的样子。 不由得为乔予安竖起大拇指。 用袜子堵嘴,亏她想的出来! “厉害!” 乔予安听了他的话,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球儿”的脸,仔仔细细的打量。 “丞相的儿子就这么猥琐啊!”声音难听,长得难看,心眼儿还坏! “我赶来的时候,韫柔姐就已经没有意识了!”乔予安朝文仲槐告状。 “我就瞧见这小子用色眯眯的眼神看韫柔姐!” 说着,乔予安还来了气,上去就给了念今手上的“球”一脚。 “还说什么,‘若是文世子瞧见,他的夫人再此与我厮混,会作何感想呢!’,我呸!” 乔予安学着方才那男人的语气复述完后,掐着腰,活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今天,我才不管他是谁,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把他弄出去,不打的他求饶叫爷爷,我就不姓乔!” 乔予安挥着拳头。 好久没打架,拳头都痒痒了! 看不惯文仲槐就直接找他本人啊!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对女子下手。 这人是何其阴险。 “韫柔怎会突然离席?”文仲槐听到男人对韫柔欲图不轨之时,看向念今手上的“球”瞬间泛起杀意。 “哦!是丞相府的丫鬟,不小心打翻茶水烫伤了韫柔姐!” “丞相夫人叫她的儿媳刘氏,带韫柔姐姐到那个客房上药,换衣裳!进了房间不一会,刘氏就鬼鬼祟祟的跑出去了!只留下一个丫鬟看门,现在那丫鬟还在呢!” 乔予安将方才发生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就在此时,原本韫柔所在客房的方向突然嘈杂起来。 三人纷纷朝同一方向看去! “我们先离开这里!”文仲槐抱着韫柔,转身的一瞬间眼神变得狠辣! 左家! “我们现在去哪儿?”乔予安一边注意着身后的情况,一边询问。 “念今,你把人带回去!”文仲槐看着念今手上的男人,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是!”念今得命后,拎着男人离开。 而文仲槐朝身后望去,眯了眯眼,迸发出危险的气息。 “本世子的妻子在丞相府莫名其妙的晕倒,定是要去寻太医医治!” 说罢!大踏步离开。 乔予安刚要跟上去,突然想起来自己的任务。 “这丞相府伤了宾客又丢了儿子,眼下定是乱哄哄的!现在的时机刚刚好啊!”乔予安一拍大腿,就回过身。 找厨房去! 回去的路上,正巧赶上丞相夫人几个在唱大戏,乔予安瞧见各个官员家的女眷全都在场,瞬间就反应过来! 若是她未将韫柔姐带走,韫柔姐怕是将会身败名裂! 她先前还以为是那个丞相府的小儿子贪图韫柔姐的美貌。 可现在看来! 这就是丞相府做戏,要毁了韫柔姐! 乔予安的目光落在丞相夫人的脸上。 “好一张慈眉善目的脸!” 可内里,却毒如蛇蝎! 不过,眼下屋内无人,乔予安兴致勃勃的躲在暗处“看你怎么演!” 丞相夫人按计划将一众女眷引至客房处后,装模作样的敲敲门。 无人回答后,做出一副担忧状。 “这,,” “不会是晕倒了吧!夫人,不如打开门进去瞧瞧!”说话之人,正是三皇子妃。 “可,,”丞相夫人故作为难状。 “婆母,打开门看看!若是出什么事!不好交代呀!”刘氏上前劝说。 肖沁反应过来事情的不对劲。 只怕韫柔是被算计了,这门绝对不能开。 “韫柔平日身子虚弱,这乍一进去这么多人,怕是不妥,小女与她自幼相熟,不如,由我来进去瞧瞧!”肖沁上前,屈膝一礼。 她虽说要比哥哥肖怀瑾小上四岁,可心性倒是比兄长强上许多。 “话虽如此,可毕竟是在左府里,不亲眼瞧瞧,只怕婆母不会放心的!”刘氏又及时站出来。 而一旁的丞相夫人,仍是自责的状态。 暗处的乔予安快要气炸了,“咔嚓”一声,掰断手上的树枝子,后槽牙险些咬碎。 “这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当真是脸皮厚,臭不要脸!” 肖沁还想说什么,刘氏和三皇子妃直接上前阻拦。 丞相夫人将门打开,转过身去的一刹那,在众人看不清她的脸的情况下,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可等进了屋子,她脸上的担忧险些挂不住。 房间里空无一人,被褥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床上,丝毫没有人躺过的痕迹。 只是有些突兀的是,木床上没有窗幔! 乔予安窗幔啊!在你儿子身上!袜子啊!在你儿子嘴儿里,至于鞋吗! 在困男人的时候,乔予安嫌不够圆,不好踢着走,所以,就将鞋子塞进球里头,撑圆一些。 而被子嘛!她只是单纯习惯了,就是随手一叠! “完美!”乔予安被自己办事儿的利落所折服! 她真想进去看看丞相夫人的表情,肯定特别丰富! 肖沁见丞相夫人打开房门。 连忙上前阻拦众人进去。 可刘氏和三皇子妃偏不遂她的愿。 “咱们也是担心世子妃,肖姑娘又为何阻拦!” 巧妙的拦住她后,两人直接将人带了进去。 只是进屋的一瞬间。 上一秒还在好言相劝的刘氏,下一秒就没了声音。 不可置信的看着空荡荡的屋子! 丞相夫人看向她,目光如炬“世子妃在何处?”。 就让她办这么点儿事都办不好! 刘氏有些惊慌的看着丞相夫人“儿媳,儿媳也不知啊!明明世子妃是在的啊!”。 难不成,是被小叔带走了? 可她不敢多说,若是叫婆母知道。 她将世子妃送到了小叔的床上,她会被休了的! 肖沁看到丞相婆媳二人的表情,心中一块儿大石头终于落地。 看来,韫柔是被人救走了! 她的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的就是乔予安那张小脸儿。 是她? 第86章 炸厨房+意外收获 与此同时,丞相夫人也迅速转过来弯儿。 想起今日饭桌上的乔予安。 怪不得一向不与他们来往的摄政王会派人来送贺礼。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就在一众女眷窃窃私语之时,丞相身边的小厮来报。 “夫人,宫里来人了!说世子妃在咱们府上晕倒了,文世子直接抱着世子妃去请了太医诊治!皇上大发雷霆,派了苏公公来!说是,” 小厮跪在地上欲言又止。 “说什么了!”丞相府狠狠的瞪了刘氏一眼,蠢货,在自家府里头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 “说是,丞相府五年内,不准再办宴席!”小厮的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现下,相爷正在送诸位来贺的大人出府呢!” 丞相夫人一口气闷在胸口,好好的一个生辰宴,竟然搞成这样! 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婆母!” “夫人!” 乔予安眼见戏唱到尾声,唱戏的角儿都倒下了一个,转头就走,没有一点儿留恋。 乔予安按照贺祁御给的相府地图,直接奔着大厨房而去。 一路上畅通无阻,乔予安都有些不敢相信。 “好歹是个丞相府啊!守卫这么松吗?” 乔予安猫在假山后面,一路上也就是遇到几个丫鬟,她都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 柏川柏峰几个在暗中一人解决掉一个相府暗卫后,无奈的看向假山后自言自语的小人儿。 无声的摇摇头。 相府的守卫可不松,他们几个这一路上可是没停过! 贺祁御除了派鲁大来保护乔予安外,另又派柏川柏峰率领一支十人小队在暗中保护。 生怕乔予安出了一丁点事儿。 很快,乔予安到达了目的地。 她掐着腰儿,仰着小脑袋看着相府的大厨房! 迫不及待的搓搓手,嘴角露出邪恶的笑容。 “做鱼是一绝吗?那我就让你们吃个够!”。 眼下厨房里的人大多都出去用午饭了,只留下一位洒扫的小厮。 乔予安灵活的溜进厨房,趁小厮一个不注意一个手劈将人打晕。 吭哧吭哧的把人挪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而后大摇大摆的进了厨房。 柏川几人在暗处时时刻刻都注意着周围的动态。 不到一刻钟,就瞧见乔予安捂着耳朵飞快的从厨房窜了出来。 下一秒。 “轰”的一声! 相府的大厨房冒起滚滚的浓烟。 随后,熊熊大火燃烧起来。 乔予安蹲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的杰作,小白牙露出,转身离开。 叫你们算计韫柔姐! 把厨房都给你炸喽! 左丞相正强颜欢笑送客,突然自家院里“轰”的一声。 回头看去,滚滚浓烟冒出。 她没有着急走,而是翻出相府地图,朝其他小厨房伸出魔爪! 柏川柏峰在暗处连连摇头。 她是真不知道这相府有多凶险呐! 几个大男人愣是跟着乔予安把相府的厨房炸了个边。 左丞相送人这会子功夫,一声又一声响起,一块儿又一块儿冒烟。 期间还有丫头来报,说丞相夫人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霎时间。 丞相府闹翻了天。 又是喊救火,又是去寻郎中。 柳将军瞧着左丞相铁黑的脸,憋住笑。 “丞相莫要相送了!还是回去瞧瞧吧!” 乔予安瞧着四处冒烟的相府,满意的不得了。 正当她为自己得意的时候,她听到一群人的脚步声。 “坏了!” 乔予安连忙施展自己的轻工,灵活的躲避。 暗处的柏川柏峰面露惊讶。 他们先前只知道乔予安会一些三脚猫功夫,可现在看来,可不单单是会一点儿啊! 先前她是在扮猪吃老虎,故意隐藏呢! 众人纷纷跟了上去,行至假山处,碰巧遇上丞相黑着脸带人往这边赶。 “你带着兄弟们出去接应!我留在此处保护她的安全!”柏川躲在暗处,眼下留下的人越多,越容易被发现。 “好!”柏峰带着八个人悄无声息的离开相府。 而乔予安直接钻进假山里头,恰好里面有一个隐秘的洞,她便躲了进去。 靠着墙悄咪咪的把自己缩成一团,脑袋埋进臂弯里。 紧张的脸自己的心跳声都显得格外的刺耳。 好一个顾头不顾腚的架势! 护卫们四散看来,仔仔细细的查探着院子。 乔予安的耳朵一直都在注意着外头的动静,察觉到有人靠近的那一刻,一颗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抬起头,警惕的看着假山洞口。 握在一起的手控制不住的发抖,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暗处的柏川眼见着护卫朝假山处查去。 袖中的匕首落入手中。 乔予安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乔予安捂住嘴,越发的不敢呼吸。 就当她以为自己快被发现的时候,脚步声路过假山处,往另一方向寻去。 直至脚步声渐渐走远,她才松了一口气。 啪叽一下躺在地上,要吓死喽! 外头的柏川也松了一口气,悄无声息的收起匕首。 假山里,乔予安躺在地上,忽的觉得鼻尖传来丝丝香气,很淡很淡。 她不由得循着气味爬起来。 是在自己脑袋下的土里传来的。 洞里黑,乔予安什么都看不见。 她只能用手去摸。 气味传来的地方,土地相比与其他地方有些松软,一摸就像刚刚刨开过的样子。 虽然有人特意踩实了,但还是与其他地方不一样。 乔予安想都没想,就开始摸黑徒手挖。 没挖多深,乔予安就摸到了纸张一类的东西,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拿出来,像是两个本子。 放到鼻子前闻一闻,就是这个味儿! 这应该是在屋子里放久了,已经染上了它主人屋内的熏香了~ 看样子,应该是才埋进去不久。 但凡多方半日,这气味就闻不到了! 谁的呢? 乔予安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东西揣进怀里。 走之前,还不忘把坑填好,踩上几脚。 柏川在外头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出来人。 差点儿就进去找了! 刚抬脚,就瞧见她鬼鬼祟祟的冒出头来。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护着鼓鼓囊赛的怀里。 脸上灰头土脸的像刚挖完坟出来似的。 第87章 这可是好东西! 乔予安刚刚跳出相府,就瞧见柏峰驾着马车在等自己。 柏峰瞧见她,扬一下脑袋,示意她上车。 “我来了!我来了!”乔予安小跑儿着,灵活的蹦上马车。 一撩开帘子,就瞧见贺祁御懒洋洋的倚在车里头闭目养神。 察觉到有人上车,贺祁御缓缓掀起眼皮。 小丫头的头上脸上手上都是土,头顶还挂着不知道存了多少年的蜘蛛网。 贺祁御略显嫌弃的瞧着她那狼狈样,不由得感到好笑。 “知道的你是炸房子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盗墓了!” 贺祁御嫌弃归嫌弃,但身体很诚实。 抬起手,将她头上的蜘蛛网拿掉。 而后又用帕子细细的擦拭自己的手。 注意到她脖子上挂着的蒙面巾,唇角缓缓扬起。 还知道挡脸,不傻! 乔予安直着身子,看到在自己头上拿下来的已经发黑了的蜘蛛网,嫌弃的摸摸自己的头。 顺手将贺祁御要丢掉的帕子接过来,胡乱的擦擦自己的头。 随后看向她嘿嘿一笑,大眼睛亮晶晶的。 得意的扬着下巴“我就是去“盗墓”了!” 说着,得意洋洋的把怀里的东西掏了出来,献宝似的推向贺祁御面前。 贺祁御垂眸看着眼皮子底下还带着泥土芬芳的两本书,虽疑惑,但也接了下来。 贺祁御翻开一本,只看了一眼,他便缓缓直起身子,瞳眸闪过一丝异样。 丞相这些年利用自己的权力,没少在朝中做手脚。 买卖官职也是常有的事。 而这本子里,正是他记录的,经过他买官的名单。 看了乔予安一眼,他又翻开第二本。 而这第二本上记录的,乃是丞相派人查探的京中贵族家中秘事。 整整二十多页,贺祁御眼尖,粗略的扫了一眼,就看到里头记录的文家之事。 贺祁御的视线落在乔予安身上。 此时的她正蹲着,仔仔细细的抠着自己手指甲里头的土。 贺祁御勾起唇角,小东西,还真争气! 出去一趟,带回来这么有用的东西! “这东西,你是在哪儿挖出来的?”贺祁御的胳膊肘杵在腿上,弯下身子瞧着小丫头。 乔予安拍拍手上的土,仰起小脑袋,脸上的笑意止不住。 刻意压低声音将自己的猜想说出来。 “丞相府的假山里头,竟然有一处特别隐秘的洞,这是在洞里头挖出来的!应该是才埋进去不久的!” 她方才逃出这一路就在想,丞相府这是得罪了多少人。 她也没想到,就是躲一下丞相府的护卫,竟然能挖出东西来。 她的直觉告诉他,这东西绝对不简单! “你怎么知道才埋进去?”贺祁御听着她肯定的语气,右侧的眉毛轻挑一下。 乔予安得意洋洋的清清嗓子,虽然得意,但悄咪咪的同他讲。 这东西毕竟是“偷”出来的。 她心虚呦~ “埋书的地方要比其他地方松软许多,而且,,”乔予安指指他手上的书籍。 “这上面还有熏香的味道,我闻到了!若是埋的时间长,我肯定闻不到!” 乔予安的眼神真诚。 贺祁御听她说完。 拿起书凑近闻了闻,确实有淡淡的熏香味道。 看来,还有其他人趁丞相夫人生辰之际做些行动。 来不及带出去后,便将东西埋在了假山里头。 却叫这丫头瞎猫碰上死耗子,直接将东西翻了出来。 这东西,若非平日能出入丞相书房之人,绝对无法找到。 这是哪一个皇子的手笔呢? “夫子!我今天的表现怎么样!把厨房可都炸了!”乔予安眼含期待看着他。 一双小黑手缓缓伸出来,放到贺祁御面前。 贺祁御看着她,缓缓勾起唇角。 大掌来到腰间,将事先准备好的钱袋子放在她的手上。 乔予安的笑容僵在脸上,她以为最起码会给她一沓纸票的。 “怎么?不想要?那还我!”贺祁御见她瞬间变了脸,忍住不笑出声,作势就要将钱袋子拿回来。 “要要要!”乔予安赶紧把钱袋子捂在怀里,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不看看,够不够?”贺祁御直起身,缓缓靠在马车上,歪着头饶有兴致的看她。 还够不够,难不成看一眼还能变金子不成? 乔予安不敢反驳,只敢默默的吐槽。 打开钱袋子,不情不愿的往里头瞥了一眼,身体一怔。 黄色的! 乔予安立刻精神起来,掏出一个元宝,金黄金黄的,都闪眼睛。 乔予安把金子放进嘴里咬一下,双眼放光。 “黄金?”乔予安惊讶的看向贺祁御。 贺祁御弯着唇角,笑着点点头。 他就喜欢瞧这丫头财迷这一出。 真招人稀罕! 乔予安顿时搂紧了怀里的钱袋子,美得合不拢嘴。 这么多的黄金,发财了啊! “今儿呢!本夫子就教你一个道理!”贺祁御单手将乔予安拎起来坐在垫子上。 往那儿一蹲,腿不麻吗? 顺手拿起乔予安手中的金元宝。 乔予安像命让人抢走了似的,紧紧盯着那脱了手的金元宝。 生怕它进了别人的兜儿里头。 贺祁御见她紧紧盯着手上的金元宝,故意拿着它画圈儿。 乔予安的小脑袋就跟着画圈儿,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 贺祁御很是无奈的笑笑,扬起另一只手臂。 手动将她的视线在元宝上隔离开来。 乔予安被迫看着贺祁御,龇牙一乐,坐的直直的“夫子请说!学生洗耳恭听!”。 贺祁御不再逗她,将金元宝放进她的钱袋子里。 “各国的银票大不相同,而且不好保存,倒是金子这东西,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值钱的,还好保存,并且,还比银子值钱不是!” 贺祁御说着,松开固定她小脑袋的手。 乔予安听他说完后,恍然大悟,看向贺祁御十分同意“是这个理儿嘿!”。 乔予安抱着金子,自言自语。 “我把丞相家的大厨房小厨房炸了个干净,万一哪天遭报应了!银票烧了可就没了,但金子就不一样了嘿!” 最主要金子这东西放得住,不会坏,埋在土里头,传个十辈二八辈儿的不是问题! 贺祁御彻底被她跳脱的思维打败。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乔予安想起来她枕头下藏着的那些银票。 将主意打在贺祁御的身上。 “夫子,你能跟我换些金子吗?我那儿还有点儿银票!”乔予安眨巴着大眼睛,满眼期待的看向贺祁御。 贺祁御,,, 第88章 敲打 乔予安和贺祁御回府的时候,文家人早就搬离了王府。 听老太妃说,文夫人得知韫柔险些被算计后,气势汹汹的回了府。 乔予安乖乖的洗着手,听完老太妃的话后,看向贺祁御。 “韫柔姐怎么样了?没事吧?”乔予安打算回来瞧瞧韫柔姐的伤呢,谁想到,人回了自己家,连忙急切的问道。 “没什么大事!仲槐派人来说,是被人下了迷药!如今已经醒了!”贺祁御来到榻前,懒洋洋的半倚在美人榻上。 这回文仲槐这么一闹,倒是正正好好合了他皇兄的心意。 三皇子与太后联手,皇兄定然是不喜,定是要出手打压,只是没有由头罢了! 如今文仲槐直接将枕头递了上去。 皇兄自然是打呵欠有了枕头,怎会放过这大好机会? 这回,相府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乔予安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仲槐还说,多谢你及时相救,改日,他必当登门拜访!” 乔予安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害,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突然,他想起来那个丞相府的小公子。 “文世子有没有说那个丞相府的公子怎么处置了吗?”她还想去踹上几脚出口气呢! 贺祁御听他提起丞相的小儿子,缓缓勾起唇角,柏峰出来后,就将她在里头的所作所为全告诉了他。 用袜子堵嘴,亏她想的出。 “估计这丞相家的小儿子很难活着回去了!文仲槐那家伙,得知他打韫柔的主意,差点儿没疯了!”贺祁御云淡风轻的来了一句。 仿佛在说‘今儿吃了吗?’。 “那,那个小丫鬟呢?”乔予安的手都没擦,就跑过去问贺祁御。 “小丫鬟也被文仲槐的人带走了!他说,此事,不用王府插手,这是文府和丞相府的恩怨,他自己解决!” 贺祁御见她的手还滴着水,脸上头上还是脏脏的,起身拎着她来到水盆边。 “好好洗洗!大人的事儿,你少打听!” 乔予安回想起今日文仲槐的态度,确实不像往常那般。 而且,今日之事肯定不会太简单,确实不是她该担心的。 罢了罢了!这头疼的事!她还是不打听了! 有些热闹能凑,有些热闹可不能凑~ 看着两人的互动,老太妃努力的压着嘴角。 乔予安乖乖的洗脸,灵儿为她换一盆干净的水来,她又继续洗着头发。 贺祁御就坐在一边看着她。 “太妃娘娘,明日你带安儿去看韫柔姐姐可好?”乔予安洗完头发后。 胡乱的擦了擦,来到老太妃身边,熟稔的趴在她的腿上撒娇。 她实在是有些担心。 韫柔姐的胳膊被烫伤,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明儿个不成,后儿个吧!我带你去!”不等老太妃答应,贺祁御先一步说道。 两人能多在一块儿相处,老太妃自然是乐的自在。 因此,也并未反驳。 “还有,一会儿用完晚膳,还要来书房练字!”贺祁御说罢!大摇大摆的来到美人榻上小憩。 许久没有这小丫头在耳边叽叽喳喳的气他,他还有点儿不适应! 乔予安双手环胸,怨毒的目光投向床上的男人。 这就是个魔鬼! 三口人用过饭后,乔予安认命的跟着贺祁御回汀泉小筑。 坐在这久违的书桌前,过去的一段时间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她往桌子上懒懒的一趴。 这日日读书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前些日子姑姑来信,说在太子府一切都好!叫自己寻找机会离开。 可她日日被盯着温书,根本没有离开的机会啊! 贺祁御见她又开始犯懒,在她的书桌上敲了敲,声音富有磁性。 “快写!” 乔予安像被人抽空了灵魂一般。 机械的磨墨,执笔,写字! 贺祁御看她那一出,颇为头疼的揉揉眉心。 以后的孩子若是像了她,那可就难管了。 正感叹着,柏舟带着文仲槐进了书房。 文仲槐见到乔予安,径直朝她走过来,深深作揖。 “今儿个,真是多谢你!我和韫柔商议着,将城内慕容街的一处点心铺子赠与你的名下,这是地契!” 慕容街是京城最繁华的一处,多少官员都争着抢着占慕容街的地皮做生意。 只是僧多肉少,能在慕容街开铺子的人家,在朝中都是高位。 乔予安看着他手上的地契。 想着不多久她就要离开,要个铺子也没用。 便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笑嘻嘻的讨价还价“可不可以,换成金子?”。 贺祁御一个没忍住笑出声。 文仲槐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但想想,可能是她不喜欢做生意,便点头答应下来。 “行!一会儿派人给你送来!” “行!”乔予安点点头! 文仲槐如同往常的一般,吊儿郎当的来到一旁自来熟的坐下。 “今日,是我大意了,还要多谢你安排!”文仲槐回去后,略想一番,便想明白。 君淮派乔予安去,怕是特意防着相府这一手的。 贺祁御轻笑一声,语气淡淡的。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没有她在,现在你的妻子,文府的世子妃,要面对的会是什么?” 乔予安嗖的一下抬起头。 有热闹看了! 文仲槐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些,顿了一瞬方才开口“如今想来,也是后怕!” 他了解韫柔,若是今日叫那贼子得逞,她绝不会苟活于世。 在得知她出事那一刻,他的心都揪了起来。 贺祁御知道,他二人虽是朋友,他不好插手他的家事。 但他还是想多嘴,提醒文仲槐,别到时候没了夫人,他再追悔莫及。 从他对韫柔的种种态度可以看出,他对韫柔的情感绝不简单。 只是他自己无法接受自己在心爱之人死后,喜欢上了另一个女人。 “丞相那个老狐狸他不是傻子,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何笃定,对韫柔下手就会成功?” 贺祁御懒洋洋的盯着他。 小丫头带回来的本子上赫然记录着文家,文仲槐夫妇不睦,世子妃,可动! 文仲槐衣袖下的手紧紧攥在一起。 “我,,,” 第89章 苏墨 文仲槐的心“咯噔”一下! 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贺祁御继续输出,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 “你做好了全部事情的部署,唯独落下了韫柔,你的妻子!” “这世道对女子的枷锁本就比我们男子要更多,更重!” “有可能轻飘飘的一句话,会转变成沉重的锁链困住甚至是毁了她们!” “她自嫁给你后,将文府打理的井井有条,让你在前朝完完全全没有后顾之忧” “她从未向你提出过什么,所以你只记得她有能力自保,还是,” “还是你从未将她看做你的家人?亦或是,你再逃避着什么?” 贺祁御不咸不淡的声音仿佛浑厚的钟声。 一下一下的敲在仲槐的心头。 乔予安双眼放光的看着贺祁御。 现在的他在乔予安的眼中,身上仿佛散发着耀眼的光辉。 太好了! 会说就多说些! 韫柔姐姐真是太委屈了! 贺祁御察觉到小丫头炙热的视线,目光淡淡的投过去。 乔予安见他看着自己,朝他竖起两根大拇指。 贺祁御被她夸的勾唇轻笑。 乔予安特别赞同的朝他点头,激动地为他鼓掌,两只手都拍出了残影。 文仲槐内心深处的隐秘之处好似被戳破。 他其实是派了人守在韫柔身边的,只是,,, “那秀儿,原是尧钥身边的贴身婢女,以往她倒是忠心,可这次她怎会,,,”贺祁御冷哼一声,慢条斯理的说道。 人的心都是偏着长的。 灵儿与尧家姑娘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是心中偏向旧主的。 她将文仲槐这两年的所作所为全都看在眼里。 定然也把他对待韫柔态度上的变化尽收眼底。 “灵儿已经被文姨处置了吧!”贺祁御缓缓起身,走到文仲槐的身旁。 “所有人都看的出你对她的心思,唯有你,自己亲手蒙上了自己的双眼!” 他走到文仲槐身后站定,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有人会一直停留在原地等你!” 说罢!回头看向乔予安,朝她使了个眼色。 乔予安非常配合跑上前来,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就是就是!”。 “之前,韫柔姐总是偷偷看你,但今日,她一次都没看!哪怕你在车上道过歉后,她也没看你!” 乔予安的话像刀子一样,毫不留情的往他身上扎。 哎~这是不是话本子里头说的,追妻火葬场! 乔予安忍不住搓搓手,好看!爱看! 贺祁御不再多说,有乔予安这两句话就够了,直接拉着人离开。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天色渐暗,繁星点点,这个时节的冷风还是冻人。 丞相府书房内,书籍散落满地,一个个小厮丫鬟跪成一片承受左相的怒火。 左相双眼猩红,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只一日,他相府中的暗不知不觉就折损了四分之一。 文家没动成不说,他府上的厨房竟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炸了个底儿调。 连他放在墙上暗格里的东西竟然被人偷了去。 那东西,可是关乎他丞相府的命啊! 下人们一个个的一问三不知。 要他们有什么用! 如今他这相府,漏的跟筛子一样! “一个不留!”左相冷眼扫视跪在地上的下人,眼神狠辣! “相爷饶命!相爷饶命啊!” 一时之间,书房内的哭喊声此起彼伏。 凶神恶煞的护卫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冷着脸拖着下人往外走。 “奴才想起来了,奴才想起来了!”一个小厮已经被拉到了门口,突然大声叫喊! 护卫停下往外走的脚步,看向左相。 丞相一个眼神,示意将人拖回来。 左相缓缓起身,走到小厮身前,蹲下身子“说!”。 “奴才,奴才打扫完书房离开时,远远的瞧见了苏公子,相爷平日器重文公子,奴才就没多想。” “可方才细细想来,那个时候,本应该是该用膳的时辰,文公子怎会出现在内院,,,” 左相缓缓起身,看向护卫“做的干净些!”。 护卫二话不说,捂着小厮的嘴便将人拖了出去。 “唔,唔!”小厮睁红着眼,做着无畏的挣扎。 相府内出了这么大的事,保不准那个是探子,还是保险些为好~。 门外的护卫自觉的将书房门关闭,左相放在桌子上的手缓缓攥紧。 顺手拿起桌上的砚台朝墙上砸上去。 一幅春日图瞬间被墨水浸染。 苏墨,是他众多门生中最出色的一个! 来的时间不短,足足有一年,没想到啊没想到! 他左明,也有被人算计的一天。 左相的眼神瞬间变得狠辣,牙齿咯咯作响“苏墨!”。 就在此时,一抹身影穿梭在相府,最终停留在假山前,确认四下无人后,钻进了假山里。 许久,蒙面男人方才空手离开。 丞相府后院。 刘氏在自己的房间里坐立难安。 小叔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府,而那韫柔又是被文世子带走的,莫不是,,, 她现在心中是一万个悔。 早知道就不由着小叔子胡来了! 其实,原本的计划是将韫柔引入客房迷晕后,弄乱她的衣衫便好。 等她们带人来的时候,撞见她衣衫不整的模样,由着一众人想入非非就成。 可白日的时候,小叔子突然出现,说是要,,, 她本是不同意的,若是叫人瞧见,相府的脸也丢尽了! 奈何她一向在府中没有什么话语权。 自然是拗不过受宠的小叔子。 只得答应。 可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大的岔子! “主子,小公子会不会是去见那个彩月姑娘了!”说话的正是白日里看门的小丫鬟。 刘氏的陪嫁丫头,绿儿。 刘氏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扣住绿儿的肩膀,如释重负“对啊!对!他一定是去找那个小贱人去温存了!” 此时的她,还在抱有幻想。 希望小叔子只是外出胡玩未归。 另一边,太子府。 身着月白色长衫的男子立于月光之下,犹如下凡的谪仙。 一袭墨色锦衣的贺景外出归来,看到男子那一刻,露出久违的笑容。 “表兄,,,” 第90章 出城 贺祁御正倚在榻上小憩,忽的屋内出现一抹身影站定,幽幽的开口。 “如主子所料,丞相府换了一批新下人,之前伺候的,全都,,,” 他缓缓掀起眼皮,瞧见来人后,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呵呵,本王就知道,这老狐狸,是个多疑的!” 贺祁御起身,不顾形象的伸了个懒腰,转转自己的头,慢条斯理道。 “人进去了?” 这么好个机会,他不安插几个眼线进去,都对不起丞相这么大动干戈啊! “一切顺利!” 贺祁御幽深的瞳眸眯了眯,发散出危险的气息。 转眼间就到了四月四。 清明时节,既是踏青的日子,又是祭祀的日子。 老太妃同文夫人约好,在这天,一起到城外的惠宁寺上香祈福。 这短短的几日,京城里倒是热闹的很! 丞相府突然办了丧事,白发人送黑发人,竟然是被丞相夫妇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儿子。 说是得了急病,没得医。 丞相夫人本就因生辰当日之事受了刺激,再忽遇丧子之痛,直接瘫在了床上。 还是贵妃在御书房跪求了恩典,派了太医去相府医治。 几位太医诊治过后,皆定为中风之症。 贺祁御的知此事后并不例外。 文仲槐向来都是雷厉风行,从不会优柔寡断。 这丞相府这位老太太可不是那么脆弱之人。 听说,那日文仲槐在汀泉小筑出来后,直接去了纪南师父处,临走的时候拿了一瓶药。 看来,是这小子开窍了,替韫柔出气去了! 也不枉费他那日耗费一番口舌。 晴空万里的天空中,飘浮着一朵朵悠然的白云。远处的山脉也清晰可见,仿佛触手可及。 山峦连绵起伏,犹如一条巨龙盘踞在大地上。山上的树木也开始发芽,一片嫩绿,让人感受到春天的生机勃勃。 柏舟柏川套好马车候着。 贺祁御一身绛紫色蟒纹长袍,玉冠束发,手执折扇,“啪”的一下,打开折扇,上头画着的青山图映入眼帘。 得知太妃还未出,贺祁御便懒洋洋的靠着车厢,慢条斯理的扇着扇子。 忽的门口突然探出一个小脑袋,乔予安趴在门边不知道在瞧些什么。 紧随其后,在乔予安的脑袋上又探出一个小脑袋——招财。 而后,又在最下面探出一只狗头。 画面好不滑稽。 柏舟和柏川两个车夫下意识的对视一眼,看向自家主子。 贺祁御学着她的动作,也歪了歪头儿。 乔予安瞧见他后,便缩回了小脑袋。 紧接着,院子里就传来乔予安的纯真的嗓音。 “太妃娘娘!夫子已经出来了~”。 贺祁御轻轻挑眉,好心情的勾了勾唇角。 里头的声音刚落,小姑娘便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 乔予安一身藕荷色纯面长裙,发间一支明绿色发簪,散在肩头的青丝随风扬起。 女儿家脸上未施粉黛,一笑起来,清澈干净的眸子弯成月牙状。 灵动的眸子噙着笑意,清丽脱俗的少女,无疑是吸引人的存在。 柏舟柏川一时之间竟也看的呆了。 贺祁御“啪”的一声,合上折扇,一双眸子落在她的身上,舍不得移开。 可当注意到周围人的视线后,贺祁御的脸“唰”的一下变得难看。 一个眼神过去,一个个的都移开视线。 乔予安跑到贺祁御身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学生礼“夫子!”。 “嗯!”贺祁御转过头,眸子里的狠厉全然消失不见,喉间发出闷闷的声音,有些异样。 小姑娘长大了啊! 不知不觉,好似又高了些。 老太妃将儿子的行为全都尽收眼底。 这就开始醋上了! “哎呦~老姐姐!” 正巧这时,文府的车驾来到府门口。 今儿是要出城,文府的马车定是要经过王府。 文夫人热情的招呼着,非要同老姊妹坐一辆车。 老太妃带着乔予安上了文家的马车。 而文家父子和贺祁御便被丢在另一辆马车上! 马车上,文老王爷嫌弃的白了文仲槐一眼,气哄哄的同贺祁御告状。 “他得罪了他的夫人,这些日子韫柔为了躲他总往我们这院子里跑,弄得老夫都没了夫人,出个门还被撵来同他一车!” 说着,老王爷气不过,抬起腿儿来给了文仲槐一脚。 贺祁御也来气,要不是这家伙,他也不会来这辆马车上! 也跟着老王爷一起,提起腿踢上他的小腿儿。 文仲槐夫人不理他,爹娘不喜他,到头来,连兄弟都嫌弃他! 这日子真是没法儿过了! 若从车厢外看,这整辆马车周围简直冒着一团黑气! 反观另一辆马车,周围仿佛洋溢着鲜花,与前方的马车形成鲜明的对比。 两个老姊妹坐在一处有说有笑。 乔予安坐在韫柔的身边,检查着她胳膊上的伤。 没有留疤!但是还是有些微红。 纪南师傅的尧很好用,瞧着再有几日就可全好了! “还疼吗?”乔予安心疼的问。 “早就不疼了!就是有些痒,总是忍不住想要挠!”韫柔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悦耳。 乔予安一听,连忙将她的手锁住“不能挠,纪南师傅说,痒就证明,伤口在自己愈合呢!”。 说着猫下腰撅起小嘴儿给她吹吹,抬起小脑袋格外认真的问“还痒吗?”。 “更痒了!”韫柔莞尔一笑。 乔予安直起身,将她的袖子放下来,顺手锁上她的手,以防她挠“那还是藏起来吧!”。 老太妃和文夫人瞧着两个小姐妹的互动,露出满意的笑。 马车缓缓驶出城,朝惠宁寺行进。 今儿个出城的马车格外的多,基本都是去惠宁寺上香祈福。 马车出城后,乔予安迫不及待的钻出车厢。 如今山上路边已经冒出许多绿芽来,路旁的垂柳也已披上翠绿的面纱。 乔予安不想再进车厢,干脆就坐在外头,一边欣赏着路上的美景,一边晃荡着两个小腿儿。 倏地,她灵光一闪。 这不就出城了吗? 她可以趁此次机会回家了啊! 啊哈哈哈! 第91章 螳螂捕蝉 距离文府车队不远的一辆马车上,一双狠厉的视线透过车窗落在文家的马车上。 随着马车拐弯,隐在暗处的脸被暖暖的阳光照亮。 左丞相的脸缓缓浮现,他老了许多,曾经黑白相间的发如今已经全白。 许是阳光刺眼,他不悦的将车窗帘子放下。 马车帘子是深色的,帘子落下的一瞬间,马车内变得暗了下来。 左丞相面露狰狞。 “文仲怀,我会让你全家,为我儿陪葬!” 他的儿子是怎么死的,他很清楚。 只是却无法光明正大的为其讨回公道。 刘氏那个蠢货,早已被休。 肃州刘氏一族的老爷子三年前去世后,刘家的地位一年不如一年。 如今,也只是顶着一个世家的空名头罢了! 无论是什么人,凡是伤害了她他儿子的人,都要死! ,,,, 京城到肃州之间,必经一段水路。 刘氏红肿着眼坐在船舱内。 她被休回肃州,日后的日子定是不好过的。 祖父去世后,苏家的地位大不如前。 这几年她在相府,多多少少对家里是有帮助的。 如今被休,苏家又失了丞相府这座靠山,只怕,,, 不过,好在她还有儿子。 儿子再有两年就可入仕,到那时,他绝不会忘记她这个娘亲的。 正如此想着,外头突然掀起一阵躁动。 她起身朝船舱外走去。 刚打开门,一股热流溅在她的脸上。 “主子!快跑!”绿儿睁圆了双眼,死死的盯着她。 脖子上一股股鲜血不住的流。 说完那句话后,缓缓倒在船板上,死不瞑目。 绿儿倒下那一刻,一个矮小的身影浮现。 刘氏脚下一软,就朝外跑去。 没等跑两步,一把锋利的大刀穿破她的胸腔。 刘氏艰难的转过头,看着那人的脸,鲜血自口中流出“我,我见过,,你,你是丞相,唔”。 不等她说完,身后的人将大刀猛地抽出,冷眼瞧着女人倒下。 缓缓抬起手中的大刀,伸出舌头舔了上去,声音嘶哑,阴笑道“血的味道,呵呵呵呵,额,”。 可还不等他笑完,忽的喉间一抹凉意。 他不可置信的捂上自己的脖颈,湿哒哒的,抬起手一看,鲜红一片。 他以一种与方才刘氏同样的动作回过头,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柏峰的一张俊脸噙着笑“再见了~”。 说罢!执剑的手一挥,矮子杀手眼前一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行人到了惠宁寺,乔予安直接跳下马车,朝里头伸出手。 挨个将两位老夫人和韫柔姐扶下马车。 贺祁御瞧着惠宁寺外停着的马车,一辆挨着一辆,不放心的同文仲槐说道。 “今儿个小心些!你可做了准备?” 往年虽说也有不少京中官员家眷来此祈福,可却没有到今日这么夸张。 丞相向来是睚眦必报,文仲槐要了他儿子的命,只怕,,, “放心,都准备好了!”文仲槐自知丞相的手段,早就做好了准备。 几人来到贺祁御身边时,乔予安正好听到两人的对话。 三位长辈在前头走着。 文仲槐厚着脸皮来到韫柔的身边,乔予安则是同贺祁御肩并肩走在一处。 “夫子,你们刚才说的准备!是什么情况?”她好奇,可好奇了! 贺祁御也不瞒着她。 “今儿个丞相会来寻仇!” “寻仇?”乔予安有些怀疑,他怎么就那么肯定吗? 此次出来,王府和文府带了不少护卫来,暗处还不一定藏着多少暗卫。 左丞相要在这里动手,傻了不成? 贺祁御看出她的怀疑,也不气。 “你知道,最了解你的人是谁吗?”贺祁御不紧不慢的摇着折扇。 乔予安觉着有一丝丝的冷,便挪开一些。 “我的家人啊!我姑姑!”还有祖父,爹爹,娘亲,大伯,大伯娘,三叔,三婶,大哥哥二哥哥三哥哥,,,, 乔予安默默的掰着手指头。 嘿嘿,了解她的人可真多啊! 视线落在贺祁御的身上,不得不承认,他也是蛮了解自己的! “没错,但除了你的家人,还有一类人更加了解你”贺祁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将折扇合上,往她身边靠近了些。 乔予安疑惑的看向他,等着他的答案。 “那就是,你的敌人!”贺祁御在她的小脑门上轻轻的敲了一下。 “敌人~”乔予安捂着脑袋,小声的重复他的话,若有所思。 见她听进去了,贺祁御勾勾唇角。 原本贺祁御和文仲槐的意思是要一起行动的。 可文夫人和老太妃嫌他们碍事,便将人撵了出去。 文家夫子和贺祁御便找了一处离她们不远的一处清净的地儿用茶。 韫柔和乔予安陪着两位老夫人一起祈福听经。 这下子可苦了乔予安。 她本就是个闲不住的,现下让他乖乖的跪着停经一个时辰,简直比杀了她都难受。 刚刚过了一刻钟,乔予安仿佛着了虱子一样。 不到两刻钟,她就开始昏昏欲睡,困得直翻白眼儿。 小脑袋猛的栽下去,小人儿清醒一瞬,使劲儿眨眨眼,摇摇脑袋使自己清醒清醒。 贺祁御的位置刚好能瞧见她。 看她总是不住的“磕头”,他在外头笑的合不拢嘴。 叫柏舟拿来纸笔,就开始作画记录这一刻。 文老王爷瞧着贺祁御的一系列行为,又踹了一脚文仲槐的小腿儿。 看看人家,他儿子要是有君淮一半儿,也不至于他现在都抱不上孙女儿。 暗骂完不中用的儿子后,又堆起一脸笑容看向乔予安。 他做梦都想要个这么招人的孙女儿哦! “爹~”文仲槐见父亲那不值钱的样子,忍不住喊。 文老王爷的好心情都被他这一声儿爹给叫没了。 脸瞬间就垮了下来“你快闭嘴吧!”。 文仲槐,,, 一个时辰过去,一众夫人小姐纷纷起身离开。 老太妃和文夫人一回头儿,就瞧见滑稽的一幕。 乔予安歪歪斜斜的倚在韫柔的身上,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原本应该拿在手上的经书早就已经躺在了乔予安的怀里。 她仿佛梦见了什么美食,小嘴儿还在咀嚼着。 第92章 失算! 老太妃笑着上前拍拍她的小脸儿。 乔予安猛地惊醒“嗯~开饭了?”。 她正做梦吃娘亲做的大肘子呢! 呜呜呜想娘亲了! 一句话把三人都逗笑。 “哦呦~,小馋猫这就饿了?啊哈哈哈”文夫人笑道。 “先去杏林瞧瞧,如今啊!杏花肯定都开了!咱们啊~先去赏花~”老太妃在她的小鼻子上点了点。 “你去外头禀了老王爷,说我们去赏花,他们随便找个地儿待着,别来烦我们!”文夫人对身边的小丫鬟吩咐道。 乔予安爬起来,这一觉睡得不是很好,她的脖子有些不舒服。 可当她听到文夫人的吩咐后,暗暗扬起唇角。 这机会不就来了? 还真是打哈欠送枕头。 若有贺祁御在,她要走可是有些难度的! 乔予安尽力的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 一想到要回家了,乔予安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老太妃和文夫人没让身边的嬷嬷跟着。 乔予安和韫柔便一人扶着一位,往杏林走去。 等在外头的贺祁御他们听着小丫鬟的叙述,无奈的对视一眼。 方才里面的女眷都往外走,几人的视线被挡住。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里面的四人也没了身影,就留下两位嬷嬷和这个传话的小丫鬟。 “文府有不少暗卫盯着!”文仲槐看向贺祁御。 他几乎将带出来的暗卫全都留在了母亲和韫柔的身边,自己和父亲这儿,就留了四个人。 “王府的暗卫也在!”贺祁御没有什么不放心的,鲁大带人一直都在暗处保护着母妃和乔予安。 “那,咱们也找个地儿歇歇,她们赏花儿,咱们品茶~”文老王爷对两人都是信得过的。 既然一切都安排好,那就该享受享受吧! 三人离开后,一双靴子出现在三人刚刚所在的地方。 “看来!咱们这摄政王和文世子倒是很有把握啊~”阴沉的声音响起。 左相缓缓坐在贺祁御方才坐的位置上。 “敌人了解敌人,说的真好!呵呵呵!”他仿佛痴疯了一般。 “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啊~”左相的目光渐渐变得阴冷,犹如地狱之中爬出来的恶鬼。 “走!咱们去跟摄政王喝喝茶~” 可还不等他起身,本应该离开的三个人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不敢劳烦丞相大驾,本王这不就来找你了!”贺祁御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折扇,瞳眸深邃,缓缓勾唇。 左相的视线直直的对上贺祁御的眸子。 他还是那般,只要站在那儿,无形之中就能给人一种巨大的压力。 ,,, 另一边。 乔予安已经完完全全放飞自我。 老太妃文夫人和韫柔三人已经累的放慢了脚步,唯有乔予安。 像长时间关押终于获得解放的猴子一样。 本是上坡的路段,她愣是跑的飞快。 一边兴奋的往上跑,一边指着一个方向,朝落在老远的三人大喊。 “太妃,夫人,温柔姐,这边有好多杏花啊~” 乔予安的乐的小嘴儿合不拢,他真想念大山啊! 想念山里的味道,想念山里的风,想念山里的声音! “行,你先过去看!”太妃也不拘着她。 这孩子真是憋坏了! “好!”乔予安兴奋的朝前方跑去。 “你慢些!注意脚下,别摔了!”韫柔在大后方不放心的叮嘱,眼瞅着乔予安的小脑袋缓缓消失在视线里。 “知道了!”乔予安的声音在远处传来。 跑的起劲儿的乔予安缓缓停下脚步,不停地喘息着,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朝身后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心中有些不舍。 ‘对不住了,太妃娘娘,王府不是安儿的家,安儿终是要回自己的家的!’ 转过头去,乔予安不再犹豫,脚下的速度加快,迅速的钻进林子里,绕过大路,朝山下跑去。 如果今日不离开,那么以后再找机会离开就不一定是什么时候了! 山下,寺院内。 左丞相同三人坐在一处,显得格格不入。 贺祁御懒洋洋的品着茶,视线有一搭没一搭的落在左丞相的身上。 文仲槐则是与左丞相相对而坐,抬起手倒上一杯茶,放在左相面前,脸上挂着笑容。 “不知文某送给左相的礼物,左相可还满意?”。 他可是为丞相府的小儿子精挑细选了一个棺材,花了他好几十两银子呦~ 左相放在石桌上的手倏地攥紧。 贺祁御睨了一眼他的手,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叫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文仲槐倒是很爱看他气急的样子,不过只是一瞬,他便换上一副释然的模样。 一时之间,叫文仲槐有些摸不着头脑。 “呵呵”左相的手缓缓松开,仰起头瞧了瞧天。 恰好一片云挡住了天空中那一轮火球儿。 时辰到了! 贺祁御眯了眯眼,对他现在的状态有些拿不准,于此同时,心慌的不行。 不过,他并未表现出来。 “丞相府的确没有能力同摄政王府和文王府相抗衡,哪怕是倾尽所有,也不可能。”左相拿起刚刚文仲槐倒的茶,慢慢品。 “不过,本相还有帮手啊~啊哈哈哈哈”左丞相笑的癫狂,忽的他起身重重的拍在石桌上,面目狰狞的看着文仲槐。 “我要他们死!我要你也尝尝,至亲之人死在你眼前的滋味,哈哈哈哈!” 没了儿子,他这丞相的位置,不要也罢! 太后和三皇子派来的人,加上他的人,完完全全足够。 一旁的人被他突如其来的发狂吓到,都躲得远远的。 霎那间,此处只剩他们四人。 “贺祁御!你失算了!”左相疯了一般,赤红着眼看着贺祁御。 “你一定想不到,我会拼尽所有!” 他颤抖的指着贺祁御,泪水在赤红的眼里落下,嘶吼着。 “我儿的死,你也脱不了干系!我要你们都付出代价!付出代价!我要你们跟我一样承受着至亲惨死的痛苦!哈哈哈哈哈!” 左相仰天大笑,眼泪不停的落下。 贺祁御和文仲槐迅速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视线相交的一瞬间“不好!”。 两人朝后山的杏花林飞奔。 文老王爷叫人绑了左相。 可他仿佛痴疯了一般,只顾着笑。 文老王爷留在原地,以防有人来救。 第93章 抉择 贺祁御心中挂念,直接施展轻功,以最快的速度朝杏林赶去。 柏舟柏川也迅速跟上。 暗处保护贺祁御的十个暗卫们,也纷纷现身。 他确实派了暗卫在暗中保护。 区区一个丞相府,不足挂齿,可若三皇子贺太后出手,那就,,, 太后的性子,他了解,不出手则以,一出手,便是大手笔。 他带来的人全然是不够的! 被人困住跪在地上左相瞧着贺祁御的背影,冷笑。 太妃就是贺祁御致命的软肋,若没了太妃,贺祁御必定会消沉下去! 太后和老三之所以答应出手,完全就是因为这一点。 这招虽然险,但想要大权,这点儿险,又算得了什么呢? 文仲槐则是让念今用内力助他更快些,又命令保护在自己身边的七八个暗卫都赶过去。 贺祁御和文仲槐刚刚离开,好巧不巧的陪着妹妹来此上香的肖怀瑾瞧见文老王爷。 而肖怀瑾的身边那风光霁月的男子,不正是七皇子吗? “文伯伯?” 文老王爷本就在担心人手不够,一回头儿,就瞧见肖家小子! 眼前一亮。 乔予安归家心切,又提心吊胆的怕贺祁御发现,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 可跑着跑着,她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劲儿。 这杏林深处怎会有人行过的痕迹。 她停下脚步,环视四周,注意到一旁的脚印,走上前去俯下身查看。 前儿个刚下过雨,林内的土地上只要踩上去,就会留下脚印。 她才注意到,这杏林里的地上,脚印十分密集,而且看样子,身手都是不错的。 她最先想到的,就是贺祁御方才的那句话。 “相府寻仇!” 乔予安朱唇微动,一双美眸瞬间睁大。顾不得多想,就转身往回跑。 可刚跑两步,便停下了脚步,陷入纠结。 若今日不走,那以后想走可就难了! 贺祁御说过,他已经做了准备,或许,不会有事呢? 如此想着,乔予安便转过身,刚迈出一只脚,另一只脚就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动。 可是,太妃她们还在山上,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撑到贺祁御赶来吗? “敌袭!” 不远处倏地传来刀剑相碰的声音,听声音,只怕人数不少。 乔予安衣袖下的双手缓缓攥紧,眸子变得坚定。 毫不留恋的往回跑去。 太妃,夫人,韫柔姐,你们一定要没事啊! 乔予安在内心不停地祈祷,因为担心,脚下的速度明显加快。 她本就没跑多远,很快便赶到厮杀声传来的地方。 她远远的看到,韫柔用她那瘦弱的身躯挡在老太妃和文夫人的身前。 周围是文府和王府的暗卫在与一众杀手们厮杀! 看到平安无事的众人,乔予安的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 加快速度朝众人跑去。 “快走!予安!”老太妃见到乔予安那一刻,便对她大喊。 这傻孩子,怎么还往杀手圈里跑呢! 乔予安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般,从侧面朝她们跑过来。 鲁大在见到乔予安时,明显一愣。 她不是走了吗? 怎么又回来了? “快,开路!”不过,顾不得多想,他便指挥在乔予安赶来的方向开出一条路,将三人送去出。 乔予安连忙上前扶住险些摔倒的老太妃。 “你这丫头!往回跑什么!”老太妃见她自山下的方向跑来后,心中便有了思量。 她并不气,她气的是,这丫头不要命的往回跑! “我们快走!”乔予安没时间解释,眼下她能做的就是带她们先走。 她可没本事以一敌这么多人,做到力挽狂澜! 鲁大的想法与她不谋而合,他朝乔予安大喊。 “快带她们离开!” 眼下杀手太多,大大超出了王爷原本的预估。 一众护卫挡在前面,乔予安带着三人朝侧方逃走。 别的她没有经验,可逃跑躲藏这东西,她有! 她来到两位老夫人中间,想要搀扶。 可就在接触到文夫人的那一刹那,一股熟悉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乔予安一愣,不过眼下最主要的是先逃离杀手的视线。 她搀着两位老夫人,提起内力,带着三个弱女子朝杏林深处的密林逃离。 密林内是最好隐藏的地方。 只不过,现在这个季节,里头的植被什么的还没长起来,还是要注意! 鲁大注意着乔予安离开的方向。 暗暗夸赞。 好一个机灵的丫头。 可在乔予安她们的身影消失后,又一支十人小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追了上去。 鲁大暗叫不好,想要抽身前去保护。 可却被几名杀手挡住去路。 几个杀手都是阴笑着看着他。 分神之间,肩膀被长剑划伤。 与此同时,因人数之间的差距,护卫们的身上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伤口。 鲁大反应过神来,若不解决了这些人,他是出不去的。 现在只希望,那小丫头争气些吧! 乔予安带着三人躲避开杀手们的视线后,便停下脚步。 “夫人,方才你可是碰到过什么人?”她皱着眉,一脸严肃的问。 一边问,一边在她身上寻找着方才没有的东西! 视线从上到下,看到了她手上突然多出来的手串! “你,你怎么,知道?”文夫人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她已经跑不动了。 “眼下来不及解释,先拿下来!”乔予安说着就将她手上的手串拿下来,而后埋在了土里。 四下扫视一圈后,她心中已经有了思量。 “韫柔姐,你在此处等我,我去去就来!”乔予安额间已经出了丝丝汗。 “好!”韫柔想都没想便点头答应,她相信她! 乔予安朝她笑了笑,不敢浪费一点儿时间,一手环着一位老夫人的腰,提起了内力便朝左侧飞了出去。 借助树木一次次的行进,不在地上留下一点儿痕迹。 老太妃和文夫人吃惊的看向她。 她们竟不知,她还有这样的本事。 因为惦记韫柔,乔予安没飞多远便放下两人,正巧此处有一小小的山洞,她便将两位老夫人安顿在此处。 来不及喘息,乔予安便折返回去。 老太妃和文夫人自知眼下情况紧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再次暴露在外,面临危险。 韫柔见乔予安带着两位老夫人离开,便提起裙摆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若是杀手追上来,她往相反的方向走,还能为予安她们多拖一阵子! 第94章 成长第一步 乔予安折回来时,没瞧见韫柔的身影,看到地上的杂乱的脚印后,乔予安的心咯噔一下。 她连忙追上前去,没一会儿便瞧见韫柔的身影。 她跑的不快,因为她在跑的同时还要多印出三双脚印。 “予安!”韫柔一边跑一边往后瞧,正好瞧见乔予安的身影。 她提起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等乔予安走近后,她再也坚持不住,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在危及生命的情况之下,她的腿已经开始打颤! 乔予安连忙上前扶起韫柔。 “没事的!韫柔姐,我在呢!”。 乔予安的声音还是同往常一般,可如今传入韫柔的耳中,却是莫名的心安。 韫柔瞧着她,额间的汗水已经开始往下流,发丝早已纷乱。 平日里的小姑娘仿佛在一瞬间长大。 “予,,,”韫柔刚要说什么,突然被乔予安捂住嘴,快速带她躲在暗处,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韫柔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乔予安的耳朵微动,心下一沉,来了! 果然,下一秒,十名杀手提着刀便追了上来。 乔予安虽然会武,但她从未杀过人,唯一一次,是在边城那一次,失手打死了一个杀手。 她是不敢杀人的。 可眼下,她心里清楚的很,若是不能杀了他们,只怕自己无法活着带着韫柔姐离开。 “她们肯定没躲远,搜!”杀手们见地上没了痕迹,便四散开来。 乔予安眼看着杀手朝她们藏身之处慢慢走近,示意韫柔不要怕。 而自己,则是忽略她已经颤抖不停地双手,右手拾起地上的一支拇指粗,小臂长的木棍儿。 就在杀手的视线与她的视线对上的一瞬间。 乔予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木棍插入他的喉间。 杀手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看着眼前绝美的容颜,身体缓缓倒下。 温热的血溅在了乔予安的脸上,她坚定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不过很快便转瞬即逝。 现在,她不可以脆弱! 其余的杀手第一时间全部赶过来。 乔予安一脚踢起死去杀手手上的长剑,直接迎了上去。 一剑劈下去,与其相对的杀手一愣。 乔予安趁机腕转溅锋,划破了他的喉咙,速度之快叫人看不清她的动作。 其余杀手不敢掉以轻心,纷纷提剑上前。 乔予安一边护着韫柔,一边执剑抵挡。 眼下情形对她不利,万万急不得。 在这一瞬间,爹爹大伯他们曾经教她的那些东西,循环在脑海中回放。 她不急于突围,也不急着杀敌,只是稳稳的防御。 一旦抓住对手的破绽,就毫不犹豫的出剑。 她的剑快准稳。 只要让她出手,不死也重伤。 韫柔尽量躲在乔予安的身后,不给杀手机会叫予安分神。 杀手一个个的倒下,很快,就只剩下两人。 两个男人相视一眼换了个眼神,变换位置,一左一右将乔予安二人夹在中间,直接攻了上来,不给乔予安丝毫反击的机会。 乔予安只得小心抵挡着,可她体力内力消耗的太大,并且也受了伤,抵挡二人有些吃力。 杀手迅速找出乔予安的破绽,一人攻上来乔予安提剑抵挡,另一人自后方朝乔予安刺过来。 韫柔见状,毫不犹豫的就咬上与乔予安对峙杀手的手腕上。 杀手吃痛,一脚踹开韫柔,手上也卸了劲儿,乔予安抓住时机一刀毙命。 顺势闪过身后的杀手。 可那杀手偷袭乔予安不成,竟然直直的朝倒在地上的韫柔刺去。 “不!”乔予安见他的动作,双目猩红。 韫柔捂着被踹的腹部,痛的无法起身,闭着眼等待死亡的到来。 “锵~”一声。 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韫柔缓缓的睁开双眼,只见杀手的胸膛穿着一把剑。 鲜红的血液穿着剑锋往下滴。 而不远处,乔予安的手上空空如也。 杀手手中的剑缓缓落下,吓得韫柔一抖 而后,杀手缓缓的跪在地上,没了气息。 亲眼见到杀手到底,乔予安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 已经力竭的她缓缓跪在地上。 方才精准的丢出那把剑,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内力。 眼看着乔予安如同破碎的纸鸢一般滑落在地。 韫柔忍着腹部的疼痛,连忙爬起来。 “予安!”韫柔上前,看着她身上的伤口,她竟一时间不敢碰她,生怕弄疼了她。 她身上有好几处刀伤,胳膊上,背上的伤口还在往外冒着血。 原本藕色的长裙已经被鲜血污染,分不清哪一处是她的哪一处是杀手的。 “韫柔姐,我没事就是太累了!”乔予安扯出一个笑容,站起身,此处不是能多待的地儿。 还是要尽快同太妃她们汇合才好,不然她们会惦记的。 “我自己走!你太累了!”韫柔着实是心疼。 心中不停的自责。 若不是她太没用,予安也不会受伤! “韫柔姐,没事!”乔予安环住韫柔的腰“我们不能留下痕迹!”。 后头不知还有多少杀手,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说罢!便搂着韫柔提起内力离开。 乔予安咬着牙在坚持,直到来到老太妃和文夫人隐藏的洞,放下韫柔后,乔予安终于是绷不住,瘫软在地上。 文夫人见两人回来后,不住的双手合十感谢上苍保佑。 而老太妃的笑容却在看到乔予安身上的伤后,渐渐凝固。 直到两人站定,乔予安苍白着小脸儿瘫软在地上,她连忙上前扶住。 瞧着她惨白的脸上的血和汗,身上的伤口,老太妃的手颤抖着抬起,但却不敢触碰,又无力的放下,红了眼眶。 文夫人上前抱住韫柔,见她没事,方才安心。 可在乔予安倒下去的一瞬间,她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太妃,您莫哭!安儿就是累了!歇歇就好!”乔予安是真的累的。 她缓缓坐起身,老太妃连忙扶着她。 文夫人和韫柔也上前,紧张的看着她。 “我,倚一会儿!”乔予安倚在石洞边。 在此处休息,她能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声音。 她现在无法做到放下戒备,整个人都处于高度警戒状态。 三个人都没有错过她颤抖着的双手。 第95章 找到 贺祁御手中的折扇瞬间变成杀人的利器。 扇过索命。 周围的杀手被贺祁御的气势威慑到。 不过他们接的是死命令,不成功,回去也是死。 如今同伴已经追了上去,他们只要拖住摄政王,给同伴争取时间就好! 如此想着,一众杀手好似不要命一般厮杀! 文仲槐赶到的那一刻,身后突然冒出许多人。 定睛一看,是肖怀瑾? 蓝衣少年提剑杀入,如同猛虎冲入狼群。 而蓝衣少年的身侧,一袭白衣如同仙人一般的男子,正是当今的七皇子,贺铭! 真是赶早不如赶巧儿不是! 两人出行,身边带着不少的暗卫。 如此一来,倒是杀手一方成了劣势。 文仲槐瞧着贺铭的一举一动,执剑穿梭在杀手之间,身上的白衣竟然无丝毫污染,他有些惊讶。 没想到,这七皇子还真有两下子。 鲁大见到贺祁御,连忙大喊。 “主子,予安姑娘带人朝那边走了,方才有杀手追上去了!” 贺祁御听到这个消息后,浑身血液一冷。 不管剩下的人,直接朝鲁大指的方向追了上去。 贺铭和肖怀瑾见状,也赶了上去。 不过,他们俩很懂事的架着文仲槐一起去! 毕竟,那边可是有他的老娘和夫人! 贺祁御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贺景当时有意同他示好,与他说过一些事。 其中就包括小丫头埋完死人后,当夜便吓的发了热。 他现在只希望她能躲藏好! 可当他循着痕迹找过去,看到遍地的尸体之后,他的心猛地紧了一下。 他幽深的视线落在七歪八斜的尸体上。 贺铭和肖怀瑾带着文仲槐追上来的时候,看到眼前的景象也吃了一惊。 肖怀瑾上前。 尸体身上的伤口都是致命伤,全部都是,一刀毙命,只有一具尸体,是两刀。 贺铭的视线落在被乔予安用一支树枝毙命的杀手身上。 树枝有拇指粗,且并不尖锐。 有如此内力,定是经过多年练成。 他第一时间想的就是乔予安,而后脑海里浮现乔瑜的脸。 她们,到底是什么身份。 贺祁御观察到,几乎每把刀上都残留着血迹,那就证明有人受伤。 “应该没走远,我们找找!”肖怀瑾站在乔予安和韫柔离开的地方,指着地上比其他脚印更深一些的脚印。 “应该是为避免留下痕迹,施展的轻功!”肖怀瑾冷静的分析着。 “你怎么确定走不远?”文仲槐皱着眉。 “方才我们路过的那个地方,也有一处脚印,但比此处更深,且周围的树上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证明那个时候,施展轻功的人内力雄厚” “而此处的印子,虚浮无力,证明施展轻功之人已经力竭了!” 贺祁御不听他们废话,直接施展轻功,按着树干上留下的痕迹寻找。 他的心啾在一处。 “看!”肖怀瑾贺铭架着文仲槐提起内力跟上去,期间指向一棵树,而那棵树半腰的主干之上,一小块儿树皮有明显摩擦,但并不明显。 再往前的一棵树上,明显摩擦更甚,甚至踩落了树皮。 这完全证实了他的结论。 乔予安倚在石壁上,老太妃坐在她身边,握着她颤抖着的双手。 静静的守着她。 忽的察觉到有人靠近。 乔予安倏地睁开双眼。 看向一旁的三人,示意噤声! 而她则是靠近洞口处,闭上眼,用耳朵去听。 有人快速靠近,而且,这三人完全同方才的杀手不是一个级别。 她不是对手。 单单对上一个,她都不能保证能赢,可现下却来了三个! 贺祁御,你在哪儿啊! 你不是说,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她拔下头上的发簪,握在手中。 她只有一次机会,眼下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赌一把。 外头的声音越来越近。 好似知道洞中有人一般,直愣愣的往这边来。 乔予安不敢出声,她不敢赌。 若不是救兵,而是杀手,那她一出声,就连一击毙命的机会都没有。 完完全全失了先机! 她早已无法保持冷静! 来人一脚踩在了洞口处掉落的树枝。 “咔嚓”一声。 洞内的三人都随之紧张起来。 乔予安闭了闭眼,做好心理建设后,根据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计算好后。 握着发簪便冲了出去。 贺祁御找人心切,险些被其刺破喉咙。 贺铭和肖怀瑾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所惊到。 “好快!”肖怀瑾感叹。 贺铭则是眯了眯眼,确实快! 贺祁御一个闪身,看清来人后,心中一紧,夺过她手中的发簪,迫使她看向自己。 “是我!安儿!你看清楚!”贺祁御抱着她。 小姑娘的脸上都是血和汗。 额间的发早已散乱。 一双眸子通红,仿佛杀红了眼一般。 她的双手不停的在颤抖,身上有好几处刀伤。 看着仿佛破碎了的她,贺祁御的心要痛死了! 贺铭几人见状,连忙进山洞。 乔予安忽的听到贺祁御的声音,不可置信的抬起眼。 看到贺祁御的脸后。 眸子里的戒备完完全全消散,内心那好不容易建设起的防线轰然倒塌。 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你怎么才来啊~”她终于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 崩溃大哭。 贺祁御在,她不用再承担支柱的角色, 所有的恐惧和胆怯在这一刻全然爆发。 泪水不停的往下流。 贺祁御将人搂入怀中,他不敢抱得太紧,生怕碰到她身上的伤口。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他抱着她,安抚的拍着她的头。 不停的自责。 乔予安放肆的大哭,双手紧紧的搂着贺祁御的腰,生怕他离开。 听着耳边他的声音,闻着他身上的气息。 她一颗心渐渐安定下来。 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可以松下来,渐渐的没了意识。 贺祁御只觉怀中的小人儿身子发软。 “予安?予安!”他瞬间没了以往的镇定,连忙将人打横抱起,施展轻功下山。 第96章 不是亲生? 贺祁御抱着乔予安下山时,山腰处的杀手已经全部被解决,摄政王府文府加上肖怀瑾和贺铭带来的暗卫们一起收拾着残局。 一路过,血腥气味刺鼻。 文仲槐见母亲和韫柔无事,缓缓松了一口气。 而后,视线一直停留在韫柔的身上。 她的发髻早已散乱,但好在,没有受伤。 两人视线相交的一瞬间,文仲槐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心。 紧紧的将人搂在怀里,感受这怀中夫人的心跳,他惊慌的心,方才得到慰藉。 韫柔怔愣了一瞬,被他搂在怀中,听着他的心跳,心中的某处再次悸动。 缓缓抬起手臂,轻轻的回抱着他。 文仲槐察觉打破自己腰间传来的感触,下意识的将人搂紧。 好似要将人揉进骨子里一般。 经此一遭,他决定不要再逃避。 肖怀瑾一副磕到了的表情。 而老太妃现在一心都扑在乔予安的身上。 那丫头可是受了不少的伤。 “南轩,快带我下山!”老太妃招呼着贺铭。 贺铭,字南轩。 “对!老婆子我也要下山,怀瑾小子!”文夫人和老太妃互相搀扶着。 贺铭和肖怀瑾带着四人离开。 期间老太妃还特意去将那串手串儿翻了出来。 “这是?”肖怀瑾疑惑。 绕一大圈,就是为了拿个手串儿? 文仲槐忍不住暗暗吐槽要不说你是憨货呢! 肯定有用就得了呗! “这东西有问题!”文夫人眉头紧皱。 上山的途中,她们遇一老僧。 说与她有缘,便赠与了这手串。 寺庙里原本就有赠手串或者佛珠的先例,她便也没多想。 “先下山吧!”老太妃将手串交给贺铭。 等在山下的文老王爷看到贺祁御抱着浑身是血的乔予安回来时,连忙上前。 “这!”好好的丫头,怎么弄成这样子回来! 文老王爷一个没忍住,上去就给了左相一脚。 “看好他!”跟身边的人留下一句话,便跟着去了方丈处。 狼狈躺在地上的左相瞧着贺祁御失魂落魄的模样,疯了似的大笑“好!好啊!” “去敲门!”贺祁御朝着灵儿喊道。 “是!”灵儿不敢耽搁一刻。 林嬷嬷也连忙小跑儿着跟上去。 惠宁寺的方丈曾是医者,纪南师父同他有些交情。 济源方丈见贺祁御怀里的小姑娘脸色惨白,连忙叫他将人放到床上去。 贺祁御轻手轻脚的将乔予安放在床上,生怕弄疼了她。 济源方丈二话不说,为其诊脉。 贺祁御蹲在床前,视线在她身上的伤口处划过。 诊脉的功夫,众人已经全都已经下了山。 正大笑的左相见到相安无事的三人,笑声戛然而止。 “你们不是应该死了吗!你们该死了啊!”他在地上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侍卫按在地上。 只能双目猩红痛苦的嘶吼。 老太妃没心情看他发疯,径直朝济源方丈处走去。 文仲槐则是走到左相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怎么办,你带来的那些人,不中用啊!”文仲槐故作惋惜的模样,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左相怒视着他,一口气憋在胸口,“哇”的一下喷出一口血,晕死过去。 须臾之间,屋子里便站满了人。 一道道炙热的视线盯着济源方丈。 而鲁大柏舟柏川几个则是守在门外,眸中尽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乔予安在王府这段时间,他们都多了不少的欢笑。 一个个的都很稀罕这个爱闯祸的小开心果儿。 “各位不必太过担忧,这位女施主并无大碍,晕倒只因失血过多,力竭所致!”济源师父收回手,对众人说道。 众人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 “现在就带人回去就可!”济源方丈语气淡淡的。 有纪南那老家伙,这小丫头身上,连疤都不带有的。 只不过,以这小丫头的身体素质,不可能这么脆弱,多半啊!是吓的! “多谢济源方丈了!”贺祁御终于松了一口气。 动作轻柔的将人抱起来,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了王府。 摄政王府,梧桐苑。 几个大男人都在院子里站着,就连肖怀瑾和贺铭都没走。 纪南师傅把完脉,给灌了两大碗药后,将擦身体的药膏留下,便出了屋子。 韫柔留在在房间里为乔予安擦拭身子上药。 “她的伤无大碍,歇歇就好。”纪南师父看向贺祁御。 贺祁御等不得,直接就要往屋子里冲,却被纪南师父拦下,无奈的说道。 “正换药呢!” 纪南师父有些嫌弃的看着他。 往日的沉稳呢? 贺祁御看了看纪南师傅,这才定下心来。 文仲槐和肖怀瑾视线相交,他们倒是鲜少见贺祁御这样一面。 “今日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大场面”肖怀瑾疑惑。 他还没搞清楚事情的缘由,就被文老王爷撵上山做了打手。 一到山上,好家伙! 真是大场面! “是我们掉以轻心,叫太后和三皇子钻了空子,,,”文仲槐将今日之事托盘而出。 “左相对小儿子颇为喜爱,众人皆知,只是没想到,他那种人,竟然也会为了复仇,甘愿将丞相府几十年的基业毁于一旦。”一旁的贺铭破天荒的开口。 一句话,倒是给众人提了醒儿。 肖怀瑾听着他的话,只觉的有理。 “对啊!没了一个小儿子,总归还有大儿子在!再不济,还有孙子呢!以丞相的性子,犯不上将整个相府都搭进去啊!”肖怀瑾摩挲着下巴。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大胆的想法冒出来。 “莫不是,这丞相府的大公子不是丞相的血亲?”文仲槐挠挠头“没听说过啊!”。 “柏舟,去书房,将书房第二行左书第五和第六本书拿来!”贺祁御的声音淡淡的,语气中没了往日的慵懒,俊脸冷着。 幽深的眸子仿佛一只等待狩猎的猛兽。 “左相向来狡猾,左家大公子的身世,只怕无从查证!”贺铭语气极为肯定。 他在得知丞相逼着大儿子休妻后,便派人去查过。 只查到,丞相夫人当年生产大儿子后,身边伺候的人都换了个遍。 就连丞相夫人的奶嬷嬷,在丞相府大公子百天之后,也得了急病去了! 再加上丞相今日的所作所为,倒是让他肯定了这个怀疑。 “主子!”柏舟将东西带了过来。 贺祁御将两个本子放在众人面前。 “这!”文仲槐翻开本子,震惊的睁大了双眼,看向贺祁御。 贺祁御眯了眯眼,凡是伤了小丫头的,他都不会放过! 第97章 差点儿憋死 纪南师傅出去不久,乔予安缓缓睁开双眼! 她是被憋醒的! 一睁眼,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就一个肚兜儿和一个白裤衩儿遮羞。 她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两位老夫人和韫柔姐把她身上擦的干干净净的正在给她上药。 三人见她醒过来,连忙将手上的药瓶放到一边,担忧的询问她“醒了?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面对老太妃的三连问,乔予安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弱弱的拿起身旁的被子盖在身上。 她虽然开朗活泼了些,但是坦诚相见的唠嗑,她还是做不太到。 “没事!您放心!我的身体好着呢!”乔予安讪笑道。 她的体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 这点儿小伤口,真,不值一提! 说罢!就要起身,她不行了,要忍不住了! 老太妃见她要起身,以为她是脸儿小,抹不开面子。 连忙将她摁住,哄着她说道。 “你这丫头,不用不好意思,乖乖的,先把药上好!” 说着,三个人,六只手就拿着药膏朝乔予安袭来。 乔予安一张惨白的小脸儿微微红,连忙解释。 “我不是害羞,哎呀,也不对,我是有点儿害羞。”正说着,冰冰凉的药膏敷在她的腿上,凉的她一颤。 “哎呦~” 这一凉,她想去茅房的想法就更加坚定了! “我是想先去个茅房!”乔予安红着小脸儿,弱弱的对三人说道“我要忍不住了!”。 三人怔愣一瞬,被小姑娘的小表情逗笑。 “老婆子我还以为怎么了呢!”文夫人说着,就在床下把准备好的痰盂拿了出来“来!”。 乔予安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 要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屋子里,,, 她真是无法接受。 “不不不,我还是出去!”乔予安支起身子,碰到了胳膊上的伤口,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见三人还要阻拦,她也直接捂着肚子弱弱的说一句“我想大的,我嫌臭~”。 她真的,今儿个算是把脸都给丢尽了! 三人拗不过她,只能帮她穿好衣裳。 乔予安已经等不及了,鞋子还没穿好,就打开门跑了出去。 一边跑,一边弄好鞋子,嘴上不停地碎碎念。 “不行了不行了!忍不住了忍不住了!” 外头的一群人正在研究着这两个本子。 忽的被开门声打断! 众人转过头去,视线停留在急匆匆往外跑的小姑娘身上。 好家伙,小碎步儿跑的,灵活的跟兔子似的。 贺祁御在看到乔予安的一瞬间,人便冲了出去。 来到小丫头身边,一把将人搂进了怀里,眼角有些微红。 纪南师父等人非常懂事的等在原地,不去打搅两人。 唯独一个肖怀瑾。 “这么快就醒了啊!走,去看看!”肖怀瑾有些佩服乔予安身体的韧性。 文仲槐赶紧拉住他。 “拉我干啥?”肖怀瑾不可置信的问他。 文仲槐扶额,谁能把这个没眼力见儿的玩意儿收了! 而另一边。 乔予安正捂着肚子闷头往茅房跑。 眼看着茅房越来越近,结果自己却被人截胡。 她只想上个茅房,怎么就这么难呢! 乔予安推着男人“夫子,快松开我,我,我要去茅房啊!” 她已经没有时间不好意思,再耽误一会儿,她真要忍不住了! 贺祁御瞧着乔予安有些痛苦的小脸儿连忙放开她。 得到自由的乔予安捂着肚子就窜了出去。 “茅房!我要茅房!”。 此刻,她瞧着越来越近的茅房,仿佛看到了光。 她从未想过,有一日她竟然对茅房如此的亲切。 贺祁御瞧着她碎碎念的跑开,笑出了声。 原本不远处的众人正在欣赏着一对儿俊男靓女。 谁知道乔予安大喊一声“我要上茅房!”。 一下子就将这美好的画面打碎了! 众人额,,, 乔予安进入茅房,得到纾解,这才松了一口气,呆愣愣的目视前方,双眼发直。 “差点儿被憋死!”口中发出由衷的感叹。 身体上的烦恼解决完后,乔予安这才有精力回想起自己在山上的所作所为。 她当时可是没出息的趴在贺祁御的肩膀上大哭特哭了一场,还稀里糊涂了晕了过去。 想起那个场面,乔予安就忍不住捂脸。 “丢人啊~” 又想起方才自己上茅房的轰轰烈烈,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 她这一天,把脸都丢尽了! “为什么这种事情总会发生在我的身上!”乔予安抓狂,一不小心抻到胳膊上的伤口,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随后,开始自言自语“呵,呵呵,这个世界,也是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活着嘛!人生嘛!就是如此,哈哈哈哈!” 发完疯并且纾解完后,乔予安缓缓起身。 打开茅房的门,迎面就瞧见了贺祁御。 乔予安瞬间整个人石化在原地,许久,方才缓过神来。 不可置信的看看他又看看茅房,面露嫌弃,发自内心的问道。 “没味儿吗?”。 她打死都不会想到,贺祁御会出现在茅房的门口。 倏地,她想起了什么,脸上的嫌弃被惊吓所代替。 那她刚刚在里头发疯的话,他也都听着了? 贺祁御嘴角的笑容早已压制不住。 她在里头的所有自言自语,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心中的一块儿大石头也放下。 恢复了往常的慵懒的模样。 “走吧!带你回去上药!”贺祁御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小丫头精彩无比的小脸儿。 他生怕这丫头一个想不开就对这个世界没留恋了。 刻意转移话题。 乔予安无奈了! 像个木偶似的跟着贺祁御回去。 经过院子里时,不经意间扫了石桌旁的人群一眼,忽的被桌上的一样东西所吸引。 “哎?”乔予安回了魂,提着裙摆就朝众人跑过去。 “慢一些!”贺祁御跟在后面,不放心的提醒她慢些注意伤口。 “予安丫头好了?”纪南师父一点儿都不意外,这丫头的身体本就没有大碍。 晕倒的原因,应该是来自她内心的恐惧。 说白了,就是吓的! “嗯嗯,好了!”乔予安点点头。 “丫头你身上还有伤,快回屋去!”文老王爷瞧着她惨白的小脸儿就不住的心疼。 “我这就回!这就回!”乔予安知道文老王爷是好意,讪笑着回道。 而后回头看向跟上来的贺祁御,手指着贺铭身前的手串儿,对众人说道。 “这个东西,有问题!”她正想着要贺祁御带人去山上一趟把这东西取回来呢! 第98章 老娘不会让他们好过! 众人的视线落在乔予安的身上。 “这手串的香味儿,有问题!”她自来熟的坐下,看向纪南师父,一脸的肯定。 贺铭起身将手串递给纪南师父。 韫柔见乔予安坐在外头唠上了,连忙拿着披风出来,给她披上。 乔予安回头儿,朝她龇牙。 韫柔则是宠溺的揉揉她的头。 文仲槐懂事的把身下的石凳子让出来给韫柔坐。 纪南师父接过手串,放在鼻尖轻嗅。 抬起眸子,就对上乔予安期待的小眼神儿。 仿佛在对他说,“是不是,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有问题?”肖怀瑾别的没有,就是问题多。 两人是相对而坐的,中间隔着大石桌。 乔予安的胳膊搭在石桌上,身体前倾,神秘兮兮的朝他说道。 “太子回京之时,队伍曾被杀手打散。” “嗯,我听说过这事儿!”肖怀瑾挪蹭挪蹭身子,方便跟乔予安对话。 “逃亡的路上,我们怎么都甩不掉身后的尾巴,当时在八皇子的披风上,就出现了这个味道!” “是吗!”肖怀瑾惊讶道。 “后来将披风丢掉,我们才甩掉了杀手!” “哦~”肖怀瑾点点头。 乔予安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累! 众人就瞧着两个幼稚鬼你来我往,无声的相视而笑。 不过很快,众人便开始笑不出来。 “这味道,是出自一种名叫追魂的药草!”纪南师父将手串儿往石桌上轻轻一拍。 有两颗珠子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再一拍,两颗珠子直接裂开。 珠子面的东西展现在众人面前。 手串中,有两颗珠子是空心的,而内里,竟然是两只活着的虫子。 翠绿的颜色,在石桌上驱动着身体。 乔予安瞧着软了吧唧的虫子,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别开眼。 这样的虫子是最恶心的! 虫子展现的一瞬间,乔予安只觉得香味儿浓了一点儿。 她下意识的捏住鼻子。 嫌弃无比,这东西不会有毒吧! 众人面面相觑,有这么大味儿吗? 贺祁御饶有兴致的瞧着她的一举一动,目光中皆是宠溺。 纪南师父被她的小动作逗笑,她的嗅觉,似乎很好! “放心!没毒!” 听纪南师父一说,乔予安这才放心。 “此虫食追魂草而生,自然而然便散发着追魂草的清香” 纪南师父捏起桌上的青虫。 乔予安见状,下意识抿唇,身体往旁边侧,大眼睛瞪得圆圆的,有些无法接受,仿佛虫子在自己的手上似的。 贺祁御就站在她身侧。 石桌下的小手儿下意识的放在贺祁御的衣角处蹭蹭。 贺祁御双手环胸,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歪着脑袋注视着她。 乔予安察觉头顶上的目光,一抬头儿,就撞进了贺祁御的瞳眸之中。 不解的眨眨眼?看我干啥? 贺祁御朝她挑挑眉,示意她看看自己的手。 乔予安低下头,猛地收回手,她怂怂的缩脖儿,略表歉意的龇牙。 她刚刚下意识的行为,没注意到摧残的是谁的衣裳。 不过两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纪南师父吸引回去。 “追魂草的香气清淡,但香味持续时间长,这东西不常见,用于追踪,倒是再适合不过!” 纪南师父把虫子放回石桌上,脸色有些难看。 “这追魂草,是燕南苗坞部落附近山脉独有的草药” 最近这些事,一件两件的都与燕南苗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又是燕南苗坞!”文仲槐微微蹙眉。 上次是,这次又是。 那神秘的苗坞人是在哪一方麾下? 三皇子,还是太后? “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贺铭突然想到他出使期间凑巧救下的一位老者。 众人纷纷看向他。 “出使之际我曾救下一老者,那会儿他已经是濒死之躯,我便将其待在身边一段时间!” 贺铭面色有些凝重。 “他临死前,人已经变得糊涂,口中不停地反复喃呢,‘是燕南皇室,毁了苗坞,是苗坞叛徒,毁了苗坞’,‘杀了她/他!杀了她/他!’”。 先前他并未放在心上,毕竟这燕南已经亡国。 可如今看来,只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嘶~按照那人所说,这燕南在灭国前,苗坞部落就已经被灭了族?” “那为什么北陵皇室会有燕南苗坞的人?难道是哪位老者口中的叛徒?” 文仲槐站在韫柔的身侧,摩挲着下巴,发出直击灵魂的三连问。 贺祁御沉默不语,他的疑惑在于,这燕南为何要灭苗坞全族? 是为了什么东西吗? 还是因为什么事件! 总要有些理由才是! 就在众人深思之际。 有两人倒是玩儿的不亦乐乎。 肖怀瑾拿着一根木棍儿扒拉着桌上的虫子,阻止它爬出圈儿。 而两只青虫坚持不懈,非要爬出去不可。 眼看着就要出去了,肖怀瑾轻轻一扒拉,小肉虫一个咕噜就回到了原地。 乔予安眨着圆圆的大眼睛兴致勃勃的看他玩儿虫子。 肖怀瑾以为她也想玩儿,便大大方的把木棍儿掰成两节,提给她一段儿。 乔予安一开始还摇头拒绝。 下一秒,她手上就拿着棍儿一起。 两人玩儿虫子玩儿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韫柔无奈的瞧着她,这还玩儿上了! 她身体往乔予安身边倾斜,声音一如既往的韫柔“好玩儿吗?”。 还龇着大牙乐的乔予安忙中看了看韫柔,点点头。 以为她也想玩儿,便将手里的木棍儿递给她“好玩儿!温柔姐你来试试?”。 韫柔额,,, “我就不玩儿了!”韫柔顺势将她手上的木棍儿卸下“咱们该回去上药了!”。 说罢!不等乔予安反抗,她直接带着人回了房间。 此时,众人的注意力也被她们俩吸引。 贺祁御就静静的看着乔予安被制裁。 两人走后,众人将注意力收回。 文仲槐和贺祁御齐齐的坐下。 “不给报复回去,小爷我真是咽不下这口气!”文仲槐的拳头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许是太过用力,他的手也被震得发麻“哎呦”一声儿,便捧着自己的手揉。 劲儿使大了! “伤了我们予安丫头,老娘不可能让他们好过!”文夫人洪亮的嗓音传来。 第99章 贺祁御的报复 短短几日的时间,京城便掀起了腥风血雨。 儒帝得知摄政王府和文王府在光天化日之下,竟被刺杀,十分震怒。 左氏一族锒铛入狱,圣上下旨,左氏满门抄斩。 左氏倒台,牵连甚广。 只因左家抄家之时,自左相书房的一处暗格之中翻出了一本密书。 书中记载着这些年同丞相处买官的名单以及所收金额。 相府抄斩的第二日,三品大员王意因强占农田,贪污受贿被罢免官职,男丁流放西地,女子沦为官妓。 没过两日,地方徐州知府也因压榨百姓,枉顾百姓性命而满门抄斩。 一时之间,朝堂地方各官员皆是提心吊胆。 谁都不知道,下一个出事会是名单上的哪一位! 三皇子最近过得也是很难。 被左家连累了不说,还被牵扯进了买官贪污一案之中,在朝中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而太后娘娘最近头风又一次发作。 听说是摄政王进了一趟皇宫,只去太后处坐了不到一刻钟,便宣了太医。 导致太后在床上躺了好几日,到现在还下不了床。 转眼间就要到谷雨时节。 牡丹花又称谷雨花,谷雨期间,各个家族的赏花宴也开始筹办起来。 今儿个早朝,摄政王破天荒的上了朝。 一众大臣疯狂在脑子里回想着,近期有没有什么地儿得罪过摄政王。 只是直到早朝结束,摄政王也没说两句话。 一众大臣还以为是摄政王转了性! 而站在最前头的贺景可不是这么认为。 以皇叔的性子,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老三。 他早就听说了予安受伤的事。 乔予安受伤的第二日,他这位皇叔就派人将阿瑜接去了老王妃那儿。 在那儿整整待了一日才回来。 他坚信,自己这步棋没有走错。 以皇叔对予安的态度来看。 只要阿瑜在他的府中一日,摄政王府便与太子府有着牵连。 贺祁御察觉到贺景的目光,半掀起眸子对上他的视线。 贺景见他的视线投过来,恭敬的点头示意。 贺祁御仿佛没看到一般,直接移开了视线。 “皇兄啊!臣弟这些日子抓了一个假和尚,凑巧的是,惠宁寺母妃被刺杀之日,他曾在后山杏林处出现过,还赠了文夫人手串儿!” 贺祁御坐在椅子上,朝身后的柏川勾勾手。 柏川直接将人带了进来。 假僧人哆哆嗦嗦的跪在大殿之上。 三皇子看到那假僧人的样貌之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怎么没死? 下面的人是干什么吃的! 贺祁御的视线不着痕迹的扫过三皇子的身上,薄唇带着若有似无的笑。 “哦?可是与幕后黑手有关?”儒帝明知故问。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 几乎都明白,单单一个丞相府,还做不得那么大的场面。 儒帝亦不是个傻的,他十分了解这个弟弟。 但凡是惹上他的,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他绝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 很多时候他只要坐山观虎斗即可。 就像现在。 他一出手,太后和老三并行做大的局势便瞬间瓦解。 还好心的将那本子留下来。 给自己充分的理由处置左家以及左氏一党。 本子在自己的手上,上面会有谁的名字,自然是自己说了算。 丞相府的银钱充盈了国库,左相在京中安插心腹的位置,他亦可以换成自己的人。 他的这个弟弟,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放心,对皇位真是没有一点儿欲望。 他最喜欢的就是弟弟的这一点,同样,最讨厌的亦是! 每次见到这个弟弟,他都会想到,自己费尽千辛万苦得到的这个位置,是他不肯要的,弃之如敝履的东西。 父皇把这江山捧着送到他们母子的手里,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即便如此,父皇也不恼他,临死前还要将经营多年的金陵卫留给他。 反观自己,在太后的压制下过活多年,父皇看都不曾多看他一眼,直到现在,这朝堂还没有完完全全的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皇兄,你可得为臣弟做主啊!”贺祁御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演技极其拙劣。 只不过,没人会说破罢了! “君淮何出此言”儒帝自然也没错过老三眼中的慌乱,和额间的汗。 心中不免冷哼,这个老三,没了外祖家的庇佑,简直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只是带上来一个人,就吓成这个样子。 能成什么大气候! “这假僧人赠与的手串儿中竟藏有剧毒,幸好发现及时,不然文夫人同母亲,只怕当日便会命丧黄泉!” 贺祁御撒谎都不带脸红。 若是乔予安在,肯定狠狠地给他竖一个大拇哥! 那假僧人吃惊的看向贺祁御,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不对,明明是,” 幸好他反应过来,闭上嘴,不再言语。 不过,有这两句话,就已经够了。 “来人,将这人打入大牢,严加审问!”儒帝大手一挥,颇有一副为贺祁御做主的架势。 “臣弟多谢皇兄!”贺祁御起身,拱手行礼! 一众大臣面面相觑,一个个的视线全都停留在三皇子的身上。 看来,摄政王今儿是摆明了来要给三皇子一个“好”果子吃的。 贺景自然乐的瞧见这样的场面。 老三算是不中用了,而老四,也没那么大的本事和强势的外祖。 唯一一个危险的,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贺景的视线落在贺铭的身上。 这个老七,平日里惯是不争抢的,但他的能力却是有的。 如今父皇只是对他不上心,可一旦他的才能被父皇看到,保不准父皇会将皇位留给他们之中的那一个。 倒不如,,, 贺铭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略带不善的视线,回头看去,对上贺景的眸子。 他如同往常一般,温润一笑,点头示意。 贺景在他转过头来的一瞬间,就将眼中的杀意掩去,非常自然的朝他点头回敬。 摄政王府,梧桐苑。 乔予安正坐在台阶上嗑松子儿! 远远的就瞧见希儿姐姐小跑儿着进了院子。 希儿是老太妃身边的一等丫鬟,平日里也是个活泼的,跟乔予安倒是玩儿的来。 乔予安见她一脸兴高采烈的样子,迫不及待的就想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不等她问,希儿就趴在她耳边全盘托出。 只见乔予安的眸子渐渐瞪大,直到希儿说完,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啥?” 第100章 相当炸裂! 乔予安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 还是老太妃听到声音出来后,手动合上她的小嘴儿。 “怎么了?”老太妃摸摸她的小脑袋“什么事,惊得你这副模样?嗯?”。 乔予安将松子儿装进脖子上挂着的小兜儿兜儿里,急急忙忙的起身。 “大事儿,好大的事儿,太妃您等一等,待我去打探清楚,再来同您讲昂!” 乔予安扶着老太妃坐回榻上,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 “一会记得回来吃饭!”老太妃不放心的叮嘱。 “知道啦~”乔予安乖乖的应答。 一旁的招财和阿贝见乔予安离开,颠儿颠儿的跟了上去。 “阿贝,招财,快!”乔予安简直一刻都等不得。 贺祁御同文仲槐和肖怀瑾正在汀泉小筑的亭子的品茶,这茶刚刚进嘴,就瞧见自远处跑过来的乔予安。 他瞧着急慌慌的小人儿,忍不住抿唇轻笑。 文仲槐嘚瑟的朝肖怀瑾挑挑眉,摊手“我说什么了,有热闹看,这小丫头不会不来!”。 肖怀瑾看着着急忙慌往这边跑的小人儿,无奈的将腰间的钱袋子放在文仲槐的手里。 文仲槐颠了颠,钱袋子发出悦耳的声响。 “怀瑾兄,文某劝你,戒赌吧!”文仲槐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这脑瓜子,注定跟赌无缘。 肖怀瑾,,, 眼瞧着乔予安直愣愣的往书房的方向跑,肖怀瑾连忙起身大喊。 “这边儿!” 乔予安循声望去,赶紧拐了方向。 来到凉亭之上,乔予安累的啪叽一下子坐到石凳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招财熟练的跳到石桌上,文仲槐想要抱它,它灵活的闪开,傲娇的来到贺祁御的身边。 而阿贝也跳上石凳,乖乖的坐在石凳上。 一人一猫一狗,坐在一块儿堆儿喘着粗气。 贺祁御热心的给乔予安倒了一杯白水。 文仲槐如今这才明了,贺祁御这院子为何总是要准备两壶茶水。 闹了半天,这另一壶里头是专门给这丫头准备的白水啊! 乔予安猛地喝了灌了一通。 “快,快说说,有什么好戏!”乔予安满眼期待的看向三人。 方才希儿姐姐回来,说的含含糊糊的,她只知道他们俩带着左家的秘闻来了! 肖怀瑾笑出了声,一想起那些事儿,便一脸的幸灾乐祸。 “今儿个下面的人查到,那左相府的大公子,根本不是左相的儿子,不仅如此,连当朝的贵妃,都并非左家血脉!” “啥?”乔予安惊讶的瞪大了双眼“还有吗?还有吗?” 忽的乔予安觉得少些什么,便先叫停了要分享的肖怀瑾“等一下!” 已经起了势的肖怀瑾就直愣愣的僵在原地。 乔予安把脖子上挂着的布兜儿拿下来。 将满兜儿的松子儿倒在桌上。 先抓一把给贺祁御,再抓一把给肖怀瑾,又一把给文仲槐,再给身旁的招财,阿贝面前放一把,一切准备就绪后,看向肖怀瑾。 “继续!”一边嗑松子儿,一边听八卦,这才是生活啊! 肖怀瑾看看她,又瞧瞧小爪子正在熟练的扒开口松子儿的招财和阿贝。 三小只瞪着大眼睛看着他。 “啊,啊!那我继续说了啊!”。 “嗯嗯!”乔予安把松子儿仁儿放进嘴里。 “不仅如此,当年陛下还未登基时,咱们这位贵妃娘娘不是曾在护国寺长住一年为国祈福!回府后不久不就有了咱们这位三皇子嘛!” 肖怀瑾一边扒着松子儿,一边说。 “昂,原来还有这么回事儿啊”乔予安之前从没听过,关于北陵皇室的事情,她知道的真是少之又少。 贺祁御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而后移开。 文仲槐也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而后与贺祁御的视线对上。 一切思量近在不言中。 “可话说啊,三皇子当年是早产,早了近两个月!”肖怀瑾举起两根手指头“要说这女子啊!本应是十月怀胎,,” 乔予安就等着下文等的她心痒痒,可这肖小侯爷着实有些磨叽,说了半天都没说到正点子上。 “三皇子不是圣上亲生!”文仲槐实在是看不下去,实在是太磨叽了! 铺垫的时间也是有些过于长了。 “嗯?”乔予安瞬间来了精神,松子儿都不磕了,看向文仲槐“然后呢?”。 肖怀瑾双手环胸,气愤的看着文仲槐。 “是贵妃同左家那位没有血缘的大公子偷情所生!” “两人在护国寺厮混一年,珠胎暗结,怕事情败露,这才提前一年回府!” 文仲槐忽略肖怀瑾的眼神警告,说完后,将面前的松子儿都给了他。 肖怀瑾这才消了气儿。 “太疯狂了!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乔予安惊得合不拢嘴巴,她的世界再一次刷新了。 哥哥和妹妹,生了孩子。 虽说,没有血缘,但好歹是兄妹一场啊! 陛下这一生,还真是,,, 没白活! 啥事儿都能摊上嘿! 贺祁御将一把扒好的松子儿仁放入乔予安的手里。 乔予安呆愣愣的将一把松仁儿放进嘴里,同时还不忘感叹“太炸裂了!”。 说完,嘴里不停地咀嚼,松子儿还是一把一把吃着香啊! 文仲槐和肖怀瑾一脸看戏的模样瞧着两人,一副磕到了的表情。 “那圣上知道了没?”乔予安看向文仲槐。 文仲怀耸肩,摇摇头。 “眼下,还未到时机!”贺祁御拍拍手,拿起手帕擦掉残留在手上的松子儿渣渣。 乔予安歪头看他,就见他朝自己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 “我懂!”乔予安重重的点头,重复他的动作,示意它放心。 “哎呦~这三皇子就算没有这件事,估计也好过不到哪儿去!”文仲槐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美滋滋的欣赏着凉亭水榭外的风景。 语重心长的说道! 第101章 震惊 乔予安在汀泉小筑又待了一会儿,便带着招财和阿贝回了梧桐苑陪老太妃。 说是陪老太妃,实际上,是带着招财和阿贝又去厨房门口蹲守。 一开始,主厨老魏按平常的时辰来到厨房,没瞧见乔予安的身影,还有些不习惯。 期间不停地往外头张望。 许久,才瞧见那每日必来的一人一猫一狗姗姗来迟。 主厨老魏将拿起三个金黄黄的炸丸子用帕子垫着递给乔予安。 “小丫头今儿个怎么来的这么晚?” 乔予安笑嘻嘻的上前,双手接过来,给招财一个,又给阿贝一个,再放自己嘴里一个“今儿个有些事情耽搁了!”。 “啧,又被王爷罚了吧!”老魏啧了一声,无奈的看了一眼乔予安,那语气仿佛已经见怪不怪了。 “没有没有!”乔予安摆摆手,而后倏地反应过来。 什么叫“又”啊? 说的好像她经常被罚一样。 贺祁御三人则是回了书房。 刚刚下面的人来报,说是假僧人进了大牢没到半个时辰,就全都招了。 圣上直接下旨处死了假和尚,又封了三皇子府,令其闭门三月不得出府。 “圣上的速度够快啊!这可连一个时辰都不到呢!”肖怀瑾不由得感叹。 “他啊!早就等着君淮将人送上门去呢!”文仲槐一进书房,便想进了自己家似的,大大咧咧的坐到乔予安的专属椅子上。 打量着她书桌上的书籍。 小丫头的进度挺快啊! “咱们这位圣上啊!心里头明镜儿似的!”文仲槐可早就看的透透的,当今圣上是惯会坐山观虎斗的。 相府对文家出手是他乐意见得的,三皇子联合太后对摄政王府出手,他更是乐意见得的。 无论是哪一方败,最后坐收渔翁之利的人,终究是他。 只不过,文仲槐好奇的是,君淮怎么就甘愿的入了套,间接的当了皇帝的“刀”了呢? 他的视线停留在贺祁御的身上。 “我的这个皇兄啊!最善玩弄人心,倒是同我父皇挺像的!”贺祁御进了里间儿,懒洋洋的倚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还有,就是,都挺会忍的。 “那你接下来现在怎么办,你还打算一直叫人牵着鼻子走?”文仲槐跟着他来到里间。 他现在有点儿看不明白君淮的意思。 “怎么可能?”贺祁御嗤笑一声,掀起眸子“这可不是我的性格!”。 “三皇子失势,太后缠绵病榻,这太子和四皇子的联盟迟早都要散,老四可是个孝顺的,不会没事儿来打搅他皇叔我的!” 贺祁御的瞳眸之中满是戏谑,意味深长的说道。 他前些日子派人将三皇子在京城中的眼线几乎都给拔了,采莲庄的东家直接换了人。 “四皇子是孝顺,可太后可不是个善茬儿~,,难不成?” 文仲槐不可思议的看着贺祁御。 “太后娘娘没有病,你们那日是做戏给人看的?”他惊讶的直接站起了身,来到贺祁御面前。 太后和摄政王简直是势同水火,君淮怎么可能会跟太后达成一致? 贺祁御拿起榻边桌上的果子,扔给文仲槐“还是你聪明!”。 “啥”此话一出,肖怀瑾像一把箭似的窜了出去。 文仲槐下意识的接住果子,鬼使神差的咬了一口果子。 凑身上前,坐到榻边。 “真的假的?”他抬起手敷在贺祁御的额间,不烧啊! “你还是君淮吗?”文仲槐问的格外的认真。 就在此时,肖怀瑾手里拎着桃木剑和柳条走了进来。 “你是谁?快从君淮哥身上下来!” 贺祁御,,, “连你们都不相信我会与太后达成合作,那其他人就更不会往那边去想了!”贺祁御嫌弃的把桃木剑和柳条抢过来丢到一边。 从哪儿找来的这玩意儿。 文仲槐听了他的话,忍不住拍手。 “高!” “不过,我真想知道,你和太后为何会达成一致!” 虽然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但在今日之前,他坚信,贺祁御和太后是一定不可能成为“伙伴”的。 哪怕是短期的,也不可能!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贺祁御不再多说。 起身瞧了瞧窗外的天儿,缓缓起身离开。 “得,该用晚膳了!” 文仲槐和肖怀瑾目送他走出去,视线相交,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今儿在这儿吃!” 说罢!厚着脸皮跟了上去。 而另一边。 乔予安坐在厨房门口,眼巴巴的看着老魏。 小嘴儿上残留着一粒芝麻。 老魏瞧见她的小脸儿,抬手指指自己的嘴角示意她。 乔予安立马明白她的意思。 小舌头直接将跑出来的芝麻又“捉”回了嘴里。 而后抬起手在自己的嘴上胡乱摩挲一把。 每天的这个时候,就是她的欢乐时刻。 她总会带着招财和阿贝来热心的“试菜”。 老魏可是太稀罕这个小丫头儿了,要不是碍于殿下对她的喜爱,他都想把小丫头偷回家去当孙女儿养着。 正想着,他大手一挥,将一整个鸡腿儿递给了乔予安。 乔予安双眼放光的接过鸡腿儿。 前段时间她总是上不出来茅房,纪南师父说,她是吃肉吃多了。 自那之后,她每日肉的摄入就受了限制。 哪怕现在好了,老太妃和贺祁御也一直看着她。 “魏伯伯您真是太好了!您真是予安的亲伯伯啊!”乔予安捧着鸡腿儿,小嘴儿像抹了蜜一样甜。 她没急着吃鸡腿儿,而是空出手来,为老魏捏肩。 “魏伯伯,怎么样!力道不错吧!” “哈哈哈不错不错,快去吃吧!”老魏的心里头简直乐开了花儿。 他儿子怎么就没给他生个孙女儿呢! 不行!今儿个回去,他得催催,他不贪心,也不多要,就给他生两个孙女儿就行! 乔予安捏了许久,方才捧着鸡腿儿复又坐回厨房门口儿。 招财和阿贝的眼睛都盯着又大又香的鸡腿儿。 自打乔予安吃饭收到限制后,阿贝和招财的伙食也开始收到了限制。 一日三餐定时定量,荤素搭配。 乔予安真是体会到了什么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招财和阿贝跟着她,天是没升上,食儿倒是减半了! 正想着,忽的手上一空,乔予安低头一瞧,瞬间破防。 “啊!阿贝!!!” 第102章 拆家 阿贝叼着大鸡腿儿在前头疯狂的跑,一边跑,一边以最快的速度将鸡腿儿吞下肚子。 临末了还把骨头吐了出来。 “阿贝!啊~”乔予安眼睁睁的看着鸡腿儿进了阿贝的肚子。 她直接抓狂,大吼一声便追了出去。 招财也仿佛被阿贝的行为气到,直接炸了毛,“喵呜”一声便窜了出去。 一时之间,厨房外头倒是热闹不已。 厨房里的人都被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吓了一跳。 一个个的都跑出来看热闹。 暗卫们趴了一墙,露出一排脑袋也是显得有些诡异。 偶然间飞过一个鸡骨头,一名暗卫轻巧的躲过。 厨子们有的手里头拿着勺子,有的手里头还拿着蒜,还有的在拿着刀,站在厨房外看的那叫个不亦乐乎。 老魏看的正起劲儿呢,忽然闻到一股味道。 他猛地一拍大腿“我的菜哟~”,穿过人群回厨房。 不一会儿,厨房传来一声惊呼。 “这这这!谁的菜糊啦!” 贺祁御三人正走着,突然被一声怒吼吸引,停下了脚步。 瞧着不远处气急败坏的乔予安,三人纷纷双手环胸,驻足看戏。 只见阿贝在前头狂奔,乔予安在后头狂追,身后还跟着一只炸了毛的猫儿。 乔予安一边追,一边丢着“杀器”。 三人的头随着乔予安跑过来,跑过去,跑过来,跑过去。 期间是扫把,绳子满天飞。 突然一个绣花鞋朝贺祁御的面门飞过来,他扬手挡在面前,绣花鞋稳稳的落在手里。 只穿了一只鞋的乔予安刚要抓住狗儿的尾巴,却被阿贝一个闪身,及时躲过。 乔予安一个不防备险些撞到树上。 “阿贝!”乔予安气的直跺脚。 三人都被她又一声的怒吼惊讶到。 乔予安完完全全沉浸在愤怒之中,丝毫没察觉到三个人的身影。 文仲槐扣扣耳朵“你这王府,还真是热闹。” 肖怀瑾瞧着一人一狗一猫经过后的狼狈不堪的地上不由得发出感叹“这哪是热闹,这是拆家啊!”。 青石小路上,满是狼藉,周围灌木丛的绿叶散落一地。 两人几乎是同时看向贺祁御。 感受到两人视线的贺祁御看看肖怀瑾,又看看文仲槐。 甩甩手上的绣花鞋,有些无奈“我去看看!”。 自从乔予安来到王府,他才突然察觉到,其实王府的房屋设施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结实。 说罢!便循着乔予安离开的方向走去。 文仲槐和肖怀瑾不约而同的抬脚跟了上去。 三人没走多远,就瞧见了滚在一处的三个捣蛋鬼。 乔予安毫无形象的骑在阿贝的身上,招财在后头抱着阿贝的尾巴使劲儿的蹬。 乔予安的头上还插着干树枝和绿叶,衣服上还刮破了几道,八成是栽进了府中的绿叶植物里头。 “叫你吃独食儿!还耍我!嗯?”乔予安撸着阿贝的脑袋,咬牙切齿的瞪着它。 阿贝的嘴巴被白布绑住,发出呜呜的声音求饶。 “你别撒娇,我不吃这一套!”乔予安反手就在阿贝的屁股上来了一下。 声音那叫一个清脆响亮。 贺祁御双手环胸,剑眉轻挑,他左侧的文仲槐把手搭在他的肩上,饶有兴致的看好戏。 右侧的肖怀瑾实在看不得阿贝受折磨,抬起手捂住脸不看,可手指却自觉的把眼睛露了出来。 而此时的乔予安没察觉到有人在,还在数落阿贝。 “那么大一个鸡腿儿啊!我连味儿都没尝着啊!愣是让你一口全给吃了!”乔予安回想着鸡腿儿散发的香味儿,嘴里泛着心疼的“泪水”。 下意识吧唧吧唧嘴,咽了咽唾沫。 垂眸看着瞪着眼瞅她的阿贝,愤怒的“掐”上他的脖子,都气出了怒音“我一口都没吃着啊~” 阿贝嗯嗯嗯嗯~ “看来,不惩罚惩罚你,你是不知道我的厉害了!”说着,乔予安奸笑着手伸进袖兜儿里。 文仲槐不会要吃狗肉了吧! 他下意识的看向贺祁御,阿贝可是他的爱狗啊! 下一秒,一根诱人的肉干出现在众人眼前。 乔予安看着手里的肉干儿,又看向阿贝,发出反派应有的语调“来接受你的惩罚吧!哈哈哈哈!”。 乔予安笑的狂放,好似那欺男霸女的官老爷。 一旁的贺祁御瞧着她的一举一动,俊脸之上尽是宠溺的笑意。 乔予安邪笑着把肉干放到阿贝的鼻子前绕一圈儿,让它只能闻,却吃不得。 “哎呦,真香啊!”乔予安猛地咬了一口肉干儿,口中发出喟叹。 这是她最后的私货儿了,本想着留着晚上饿的时候垫吧肚子的。 阿贝,,, 招财正吭哧吭哧咬着狗毛,忽的就瞧见了贺祁御。 连忙松开阿贝的尾巴,嘴边儿还残留着狗毛。 仗义的用后腿蹬几下乔予安,提醒她。 乔予安此时完全沉浸在报复的快感里,连头都没回“招财,别闹!” 招财不死心,又往后退两步,继续蹬。 乔予安则噌咕着要蹲起来。 她这一动,一只没穿袜子的小脚丫就要露出来。 贺祁御眼尖,快速扬起手臂,把身边两人往后一扒拉。 连忙上前抓住她的小脚丫,蹲下身用自己的衣袍把她的小脚丫盖住。 肖怀瑾是练家子,倒没什么事儿。 可文仲槐一个读书人可是险些翻了个个儿,幸好肖怀瑾眼疾手快的扶住他。 两人幽怨的看向贺祁御。 为啥啊? 乔予安的小嘴儿叼着肉干儿,在看到贺祁御后愣了一瞬,而后快速把剩下的三分之一肉干吞进嘴里。 生怕被贺祁御给抢走不让她吃。 “你袜子呢?”贺祁御忍不住掐上她肉乎乎的小脸。 文仲槐和肖怀瑾听到贺祁御的话后,明白了他方才的行为是为何了。 女儿家的脚可不能叫人随便看。 乔予安的视线缓缓下移。 贺祁御随之视线下移,落在阿贝狗嘴上的白布上,不可置信的看向乔予安。 “嘿嘿~”乔予安龇牙,心虚的不行。 第103章 肖家相逢 阿贝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的主人。 贺祁御瞧着乔予安,简直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 一记刀眼看向一旁的文仲槐和肖怀瑾。 两人颇为识趣儿的背过身去。 “快些穿好”贺祁御则是将绑在阿贝嘴上的袜子取下来,又将她的小绣花鞋给她,故意板着脸说道。 说罢!便转过身去。 乔予安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穿袜子和鞋。 内心怂的一匹,坏了坏了! 天空中飞着燕儿,嘴里衔着细小的树枝,飞到屋檐下奋力的筑巢。 春风轻轻吹过,吹起了女儿家的裙边。 贺祁御双手环胸,一脸无可奈何的看着三个小东西。 白猫儿和黑狗儿一左一右蹲在小女儿家的身旁,低着头。 小女儿家乔予安也是低着小脑袋,两只小手儿不停地抠着。 悄悄抬头偷偷瞄一眼,迎面就对上贺祁御的目光,连忙心虚的垂下脑袋。 贺祁御看着乔予安一身狼狈的样子,破天荒的长叹一口气。 “回回回!都回去洗干净去!”他摆摆手将三个小东西打发走。 打今儿起,他得派几个人把厨房的门给守住了。 乔予安带着两个小跟班离开后。 文仲槐拍拍贺祁御的肩,毫不客气的说道“你这院子,挺抗造!”。 经过鸡腿儿风波后,贺祁御将每日温书的时辰又加长了。 恨不得把那丫头别在裤腰上,走哪儿带到哪儿。 不过,贺祁御还是有人性的。 得知乔瑜被请到了肖府做客,特意许诺要带乔予安去肖家。 他知道,小丫头和她姑姑为了避嫌,很少见面。 就是为了防止传出太子府与摄政王府往来交好的消息来。 清晨。 今儿个乔予安吃的特别快,早早的就撂了筷儿,眼巴巴的盯着贺祁御看。 她都要急死了。 可贺祁御好似故意的一般。 在她的注视下不紧不慢的用饭。 好不容易吃完,又优雅的拿出帕子要擦嘴。 乔予安可不给他擦嘴的机会,直接上前拽着人就走。 “夫子,我们快些吧!别让肖夫人等急了!”。 经过长时间的相处,乔予安早就那么怕他了。 她早就摸透了贺祁御,每次她闯祸,顶多就是罚她抄书,打手板。 距离上次跟姑姑见面已经有些日子了。 她着实是想念姑姑。 若是可以,她恨不得每日都去一趟太子府去看她。 可姑姑却不许,要自己同太子府保持距离。 贺祁御任由她拉着自己的胳膊,宠溺的看着她。 “眼下时辰还早,你姑姑还没到呢!”他语气中尽是无奈。 小丫头拉着他走,他也不想甩开。 “不会的,不会的!”乔予安实在是等不及,来到贺祁御的身后,推着他。 贺祁御无奈的叹息,拗不过她,只能跟着走,吩咐柏舟套了马车来。 老太妃在后头瞧着两人离开的身影,乐的合不拢嘴。 想着日后两人在一起,王府里会多出一堆小乔予安,她就欢喜。 可一想到乔予安的破坏能力,她决定,先派人把王府再加固一下。 王府的马车上,乔予安激动的坐不住。 不停地翻起车帘子查看路程。 因着从未去过肖府,她不停地询问贺祁御还有多久能到。 好不容易到了肖家大门口,贺祁御却故意装睡,坐在车上不下车。 乔予安坐在角落里,撅着大嘴瞧着“进入梦乡”的贺祁御,一脸的幽怨。 王爷不下车,她这个丫鬟也进不去肖府啊! “夫子?夫子?”乔予安尝试唤他,却无果。 抬起小手儿戳戳他,也不醒。 此时乔予安可以确认,他就是故意的! 她死死的盯着贺祁御,大眼睛滴溜溜的一转,小脸儿上露出一抹坏笑。 悄咪咪的抬起手朝贺祁御的面门而去,大拇指和食指直接捏住他的鼻子,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小丫头忍不住坏笑。 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正在乔予安得意之时,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整个背紧贴着马车的座位处,双手被一个大掌握住,一张俊脸在她面前渐渐放大。 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近两人的鼻尖只差一毫,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 她倏地睁大了双眼。 “敢戏弄夫子?嗯?倒反天罡!”贺祁御嘴角勾着慵懒的笑容,在她的脑门上轻敲一下。 他总是这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嘿,嘿嘿,学,学生知错了!”乔予安下意识的推他,认错那叫一个痛快。 主打就是一个能屈能伸。 该认错时就认错,一准儿的好使。 从小到大,她别的本事没有,但这个认怂,那可是颇有经验! 贺祁御看着乔予安,视线落在她一开一合的红唇上,幽深的瞳眸带着一丝异样。 他的喉结下意识的滚动,一个男人的欲望使他真想直接吻下去,将她这张能言善辩的小嘴儿吃进嘴里。 可他尚存的理智提醒他,不能如此做,会将小丫头吓跑! 他猛地退开,克制着心中的欲望。 装作无事一般,就要下车。 可却被乔予安拦住。 他疑惑的看过去。 乔予安的大眼睛肆无忌惮的盯着贺祁御红透了的耳朵和脖子,一脸的担忧。 “夫子,你不会是吃什么吃坏了吧!怎么脖子那么红?” 乔予安指着他的脖子,语气那叫一个真诚担忧。 贺祁御大掌抚上自己的脖子,直接拿起车里桌上点心盘子里的点心,赶紧塞进她的嘴里。 “我没事儿!” 说罢!直接下了马车。 险些就把老脸给丢尽了! 进了肖府后,果然如贺祁御所说,乔瑜还没到。 乔予安坐堂内,小脑袋瓜儿不停地往外瞧。 贺祁御干脆将乔予安交给肖夫人和肖沁。 自己则是去了肖怀瑾处。 贺祁御刚刚离开不久,乔瑜便由肖府的下人引着进来。 一看到姑姑,乔予安“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 贺祁御告诉过她,肖家是自己人,都知道自己和姑姑的关系,不用藏着掖着。 “姑姑!”乔予安扑向乔瑜,紧紧的搂住她。 “姑姑,安儿好想你啊~” 乔瑜莞尔一笑,白皙的手儿习惯性的揉着她的小脑袋瓜儿,声音温婉无比“姑姑也想念你!” “瞧你们姑侄俩,别在这儿站着了,快回屋里头叙旧去!”肖夫人和蔼的笑声传来。 “肖夫人~”乔瑜规规矩矩的行礼。 暗处的贺祁御瞧着满面荣光的乔予安,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第104章 颜家女示威 肖夫人请来乔瑜是为了切磋绣技,便直接带人进了绣坊。 乔瑜自打进了肖府后,身上就多了一个活挂件儿。 小跟屁虫是一刻都不肯松开她的小手手。 直到乔瑜开始教肖夫人母女俩绣双面绣,她都不肯离开。 乖乖的坐在乔瑜的身边,默默的往嘴里头塞点心。 乔瑜不着痕迹的瞧了一眼身边的侄女儿。 若是换做平常,她肯定就已经不知道跑哪儿玩儿去了。 “夫人,太子府的颜主子来了!” 几人正绣着呢!突然被小丫鬟打断。 颜黎是太子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平妻,自然是当得起这声颜主子的。 “哦?”肖夫人放下手中的针线绣品,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乔瑜“将人请到正堂去!”。 乔予安有些疑惑的看向自家姑姑,她怎么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啊! 下意识的抚上姑姑的手。 乔瑜拍拍她的小手,朝她摇摇头,而后看向肖夫人,露出一个温婉的笑。 “只怕,今日要叫夫人看些笑话了!” 乔瑜镇定无比。 自打这个颜氏女进了王府后,先是与她交好。 可后来不知为何,突然变了脸,处处都要找自己的不痛快。 乔瑜就知道,今儿个肖夫人将她请来,这个颜郡主定然是要过来压她一头。 “无碍!”肖夫人缓步上前,亲昵的拉住乔瑜的手“咱们过去吧!”。 她甚是喜欢这个柳家养女。 先前碍于她是太子府之人,便不好走的太近。 不过,前儿个儿子自君淮处回来后,便透露,这柳家养女和太子的关系似乎是不如传闻那般好。 她便想着,将人请来府中坐坐。 如今看来,只怕这柳家养女在太子府着实是不太好过。 上头一个正妻一个平妻,个个将她视为眼中钉。 乔瑜莞尔一笑,点点头。 众人来到正堂时,颜黎已经坐在前头的位置。 见肖夫人亲昵的挽着乔瑜的手走近来,眸子里闪过一丝嫉恨。 不过,转瞬即逝。 脸上立马堆起笑容,迎出来亲近的环上乔瑜的胳膊。 “哎呦~好姐姐,殿下不是说了,叫您带着妹妹一起吗?你怎么自己先来了!”颜黎嗔道。 言语之中尽是挑拨。 说罢!看向肖夫人,微微俯身行礼“肖夫人”。 乔予安看着她的嘴脸,小手儿紧紧的抓住肖沁的手。 听了这一番话后,她真想怼回去。 “淡定!”肖沁赶紧回握住乔予安的手。 她炸丞相府的事儿他们早就知道了,丞相府小儿子也是她抓的,她生怕这小丫头一个忍不住,就去把人打了。 好歹也是皇上亲封的郡主。 要打,也不能明着来啊! 乔瑜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胳膊抽出来,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哎呀~姐姐,都说了不用行礼了!”颜黎假模假样的说着,但却结结实实的受了乔瑜的礼。 她就是喜欢看乔瑜在自己面前行礼做小的样子。 “郡主乃平妻,妾行礼是应当!”乔瑜不疾不徐,面上毫无波澜。 肖夫人满意的瞧着乔瑜,这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气量。 “是本夫人喜净,特意叮嘱柳侧妃,莫带别人来!”肖夫人皱着眉冷冷的开口,为乔瑜解围。 圣上打哪儿寻回来的颜家女,怎的这一副小家子气的姿态! 真是有辱颜家门风。 一把将还屈膝的乔瑜拉起来。 颜黎当场就有些挂不住,气的牙痒痒。 这乔瑜使了什么手段,竟然叫肖夫人如此袒护她。 乔予安在后头不停地鼓掌,气死你! 不过,颜黎的脸上很快便堆起了歉意“是黎儿叨扰夫人了!” “无碍,来者是客!来人,上茶!” 颜黎和乔瑜坐在右侧,肖沁和乔予安坐在左侧。 颜黎稳稳的坐在前头,笑的端庄。 视线扫过乔予安身上的时候,停滞了一下,故作惊讶的说道。 “咦?这不是摄政王爷身边的小丫头吗?”。 颜黎见过她一面,就是在封她为郡主的宴会之上。 她这张小脸儿,真是让人不得不注意。 不等乔予安回答,颜黎的声音又起“什么时候,连个丫头都能跟主子们坐在一处了?” 乔予安坏了,这下冲我来的。 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她? “实不相瞒,予安是小女的朋友,曾救过小女的命,自然是肖府的座上宾!”肖沁笑道。 乔予安看向肖沁,自己什么时候救过她了。 “既如此,本妃倒是不能说什么了!”颜黎轻笑,看向乔予安的目光,带着不悦。 轻抿一口茶后,朝乔予安笑道。 “本妃这茶有些凉了,劳烦你去换一盏来!”说着,手便举着茶盏,示意乔予安来拿。 肖夫人和肖沁纷纷有些不悦。 她虽是太子府平妻,有着郡主的称号。 但也没有资格来肖府撒野。 这位郡主还真是没有什么自知之明呢! “来人,换茶!”肖沁看向颜黎,展颜一笑,高门嫡女的气势便展现出来。 “予安是肖府的客人,这要是传出去,肖府竟然叫救命恩人端茶倒水,岂不是叫人看了笑话,说肖家皆是忘恩负义之辈呢?” 到底是肖家的大小姐,气势一出,倒是颇有威严。 乔予安的脸上挂着优雅的笑容,并不多言。 别问为啥,问就是,她要一声不吭的气死这个颜家冒牌货! 颜黎气急,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夫人,太子殿下来了!说是来接颜主子!”小厮进来的那叫一个巧,正好打破了屋内的气氛。 乔瑜弯弯唇角,他还真是,没有心呢! 缓缓抬眸看向颜黎,也不知到她是甘愿被利用,还是单纯的没脑子。 肖夫人和肖沁这才明白乔瑜在绣坊说的那句话。 想必是太子想要借她与肖府相交,却反被拒绝,而后这才有了这颜黎不请自来。 只是,不知这太子有没有想到,这颜家女竟然会在肖府大摆主子的谱儿? “将人请进来吧!” 肖夫人话音刚落,肖沁便给了贴身丫鬟一个眼神。 小丫鬟心领神会,默默的退了出去。 太子一袭玄色衣裳走进屋内,一众女眷皆俯身行礼。 “老夫人快快请起!”贺景将肖夫人扶起后,便来到颜黎的身边,眼中尽是深情。 乔予安冷冷的看着贺景,衣袖下的手缓缓攥紧。 不等贺景多说一句话,肖怀瑾和贺祁御便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贺祁御进屋第一时间,幽深的眸子便看向贺景和颜黎。 “太子这位新呐的妾,哦不,平妻,真是好大的谱儿,竟然使唤本王的人为她端茶送水!” 第105章 报仇 乔予安看向贺祁御,一张小脸儿瞬间扬起。 跟随众人一同行礼。 贺祁御漫不经心的抬抬手“不必多礼”。 颜黎听到贺祁御的一番说辞,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挂不住。 她不是北陵人,对北陵朝中的局势也不是很了解。 她虽然听说过贺祁御的威名,可在她看来。 无论多有能力,左右不过是一个王爷,终究是坐不上九五之尊的位置的。 而自己如今是太子的平妻,日后太子登基,她也是有望争一个皇后的。 到他嘴里却反被说成是妾! 心中愤愤不平。 贺景自觉的拉着颜黎将右侧的首位让出。 贺祁御勾唇,对于贺景的做法很满意,毫不客气的坐下,而后看向颜黎,不悦的皱皱眉。 “本王允你起了吗?”他的声音淡淡的,却透着一丝彻骨的寒意。 颜黎猛地抬头,眼眶微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看向贺景。 他这是在故意针对自己! “皇叔,这,”贺景收到颜黎求救的目光。 心中虽然不喜,但也不能表现出来。 “太子你是了解本王的脾气的!”贺祁御不等贺景开口,直接他的话堵回去,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肖夫人并不言语,也不解围,笑看着众人。 肖怀瑾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坐在自家妹妹身边。 贺景没再多说,他这个皇叔是最是护短,肖家人的态度他也看在眼中。 偏的身边这个是个蠢得的,以为有了父皇撑腰,她便可以肆无忌惮。 如今得罪了皇叔不说,还将肖府得罪了个干干净净。 颜黎见他不看自己,只能不情不愿的俯身行礼。 贺祁御瞥了一眼,冷哼一声。 “宫里的嬷嬷是怎么教规矩的?堂堂太子妾室,竟不知该如何行礼?”贺祁御的话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刺进了颜黎的心口。 什么叫妾室,她是平妻! 乔予安眨巴眨巴眼,夫子这是来给学生撑腰了! 贺祁御见颜黎不动,嗤笑一声“怎么?本王还当不起一个太子妾室的礼了?”。 她不是自诩平妻,处处都要压小丫头姑姑一头吗? 乔予安一双星星眼望着贺祁御。 霸气! 正巧贺祁御的视线扫过来,两人视线相交。 乔予安看看周围,没人注意到自己,悄悄的朝他竖起一个大拇指,而后迅速收回。 贺祁御唇角的笑意更深。 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颜黎的身上,可乔瑜却没错过两人的小互动。 摄政王护短她知道,可他犯不上如此羞辱颜黎。 倒像是为自己报仇一样。 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自己是予安的姑姑不成? 她的视线在贺祁御和乔予安的身上流转,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贺景下意识的看向乔予安,又看向乔瑜,心中思量许多。 颜黎抬眸,正巧看到贺景的视线停留在乔瑜的身上,轻咬着朱唇,顶着一众主子下人的目光跪下身去行了大礼。 “妾,见过王爷!”。 她紧紧的咬着唇,将这屈辱的一刻都记在了乔瑜和乔予安的身上。 还真如太子妃所说,这姑侄俩,个个都是狐媚子。 乔瑜整日将殿下拒之门外,玩儿些个欲擒故纵的把戏,偏的殿下还吃这一套。 另一个呢?更是迷惑了摄政王! 想不到堂堂的摄政王,竟然也会被美色迷惑了心神。 等着吧!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肖沁用帕子掩着嘴,将笑容隐藏在丝帕之下。 带着笑意的美眸凑巧撞进了母亲大人的目光中,愣了一下。 肖夫人亲眼瞧见女儿身边的贴身婢女离开,也是知道去儿子的院子了,自然也没有阻拦。 以她对女儿的了解,她定是叫身边的丫头添油加醋的说了不少。 她嗔了自家女儿一眼,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肖沁委屈,她这回可没添油加醋,真真是冤枉。 “劳什子平妻,不过是好听一些的妾室罢了!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贺祁御冷眼瞧着跪在地上的颜黎,语调微微上扬,瞳眸之中尽是戏谑。 他的目光停留在乔予安的身上,抬起胳膊,朝他勾勾手。 乔予安疑惑了一下,不过也乖乖的走到他身后站定。 正好同肖沁的目光对上,她搞怪的眨巴眨巴眼。 肖沁娇嗔了她一下。 贺祁御扫了一眼一旁无动于衷的贺景。 这小子还真是够冷血呢! 怎么着都是他自己的女人,说不管就不管! 还好小丫头那个姑姑及时清醒。 不过,这颜家女也是够蠢的,为了一个冷血的男人成日的争风吃醋。 皇兄从哪儿寻来这么一个蠢货! “抬起头来!”贺祁御的声音再次幽幽的传入众人的耳朵。 颜黎缓缓将头抬起,对上贺祁御泛着戏谑的眸子。 “好好看清楚,日后,见到本王府中的人,离得远远的!”贺祁御冷哼一声,瞳眸瞬间变得肃杀“本王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贺祁御散发的气势使颜黎打了个冷战。 “是,妾,谨记王爷教诲!”此时,颜黎掩在衣袖下的指甲已经嵌入了手上的皮肉之中。 今日之辱,她定会谨记一辈子。 “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郡主,还没有什么资格在武安侯府耀武扬威!”贺祁御的嘴像淬了毒一般,持续输出。 乔予安在后头惊讶的合不拢嘴。 她家夫子这张嘴啊!真是没白长。 会说多说! 贺祁御用扇子挑起颜黎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不过是借着“颜”姓,方才得了一个郡主的称号,若没了这“颜”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贺祁御的语调不疾不徐,幽深的眸子仿佛要将人洞穿。 他的眼太过凌厉,颜黎心中慌乱不已,整个身体下意识的绷直,他怎么知道? 贺祁御没错过她眼中的慌乱,他已经确定了心中的答案。 “记住你自己的身份!”贺祁御警告过后,嫌弃的将竹扇丢在一边。 其他人只是单纯的以为贺祁御在警告颜黎。 只有乔瑜,下意识的看向贺祁御。 他如此说,难不成,,, 第106章 颜氏女?本王猜,是假的 乔瑜一下子就反应过来。 摄政王应该是都知道了! 她的目光停留在自家侄女儿身上。 傻丫头还在那儿杵着美呢!家底儿都让人看的透透的了。 不行,予安近期一定要离开! “妾,知错,谢王爷教诲!”颜黎规规矩矩的低下头。 她很快便平复了心绪。 如今,朝堂上做主之人是当今圣上,又不是他摄政王。 颜家人都死绝了,就算他知道自己是假的那又如何。 拿不出证据来,他就没办法拆穿自己。 “呵呵,你认错倒是快”贺祁御懒洋洋的往后一靠“可本王还是不想放过你可怎么办!”。 颜黎气的一口气憋在胸口。 他不过是一个王爷,有什么资格。 可在场的众人却都见怪不怪。 要说这北陵朝中最难缠的一个人是谁,眼前这位摄政王当之无愧。 就连当今圣上,也要给他几分颜面。 “侧妃娘娘,你说,本王该不该放了她呢?”贺祁御的视线落在乔瑜的身上。 他有心要为小丫头的这个姑姑出气。 这太子府进的容易出却难。 他把自己的立场表明。 若是她想离开,大可以来寻自己帮忙。 自己看在小丫头的面子上,自然会帮她这一次。 颜黎垂下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将自己贬低为妾,却称乔瑜为侧妃娘娘! “王爷说笑,妾身岂敢贸然揣测王爷您的心思。”乔瑜起身行礼。 她现在已经能确定。 摄政王已经猜出了她们姑侄俩的身份,并且,他对予安是存着其他的心思的。 这个人情,她可不敢收。 乔予安没有多想,她只是单纯地以为,姑姑是不想和摄政王府走的太近。 给太子利用的机会。 而肖夫人和肖沁有些惊讶的看向乔瑜。 最后视线落在贺祁御和乔予安的身上。 咱们这位摄政王的追妻之路,只怕是平坦不了喽! 人家姑姑可是第一个不同意! “啧~”贺祁御面露不悦的扫了一眼贺景,故意做出一副不悦的表情“那,就按本王的意思来?” 贺景看向乔瑜,薄唇微动“阿瑜,你救一下黎儿可好”。 虽说是请求的话,但在贺景的口中说出,却带着一丝命令的语气。 贺祁御的瞳眸之中满是戏谑, 他倒要看看,这个乔瑜到底多有骨气。 乔瑜只是看了贺景一眼,眼中毫无波澜。 她早已经想通了,贺景是太子,自幼便是众星捧月长大,发号施令已经成了习惯。 他的身份导致他不可能有一份真挚的感情存在。 他冷血,他对自己有情,但他更爱权力。 为了权力,他可以利用所有人! 曾经的选择,是她错了,错的彻彻底底! 只是到头来,却将予安拖到了这趟浑水之中。 “殿下说笑了,乔予何德何能,有这权力?”她的声音冷的不行。 想要利用自己和予安,做梦! 贺祁御并未因乔瑜的选择而恼怒,反而是环着胸看戏。 这乔瑜的脾气还真是如师父所料。 清醒过来后,真是够贺景喝一壶的,那可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 贺景的面上有些挂不住。 自从乔予安进了摄政王府后,乔瑜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他本想着,借着乔予安入王府,可以拉近太子府和摄政王府的关系。 可谁想到,乔瑜在中间横插一档子,愣是把他的计划打乱。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乔予安有些担心的看着姑姑。 姑姑这么直白,不给太子留一丁点儿的面子,会不会有些不太好? “王爷,给老婆子我一个面子,今儿这事,就算了吧!”肖夫人及时站出来,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 肖夫人太子的脸色已经有些挂不住,生怕处置了颜黎后,乔瑜在太子府会有麻烦,便出声求了情。 她也知道,君淮的本意只是在试探乔瑜,并无其他意思。 小丫头的这个姑姑,还是太年轻,有骨气,但却缺少一些圆滑。 乔予安担忧的看向贺祁御,拜托拜托,就到此位置吧! 贺祁御的好奇心已经得到了满足,这乔瑜确实有骨气。 “罢了罢了!既然夫人您开口了,那今儿就算了吧!”贺祁御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裳,缓缓起身“本王就不打搅夫人了”。 乔予安乖乖的跟在贺祁御的身后,谁知贺祁御刚刚走出去不远,突然停下脚步。 “太子不走吗?别打搅肖夫人宴请客人啊!”贺祁御瞧着贺景“去本王府上坐坐?”。 “那,侄儿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贺景作揖行礼。 贺景派阿右将颜黎送回去,这个女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乔予安上了马车后,下意识的偷瞄贺祁御,不明白他为什么叫太子来府中。 “你不用同你姑姑刻意避嫌,本王还没蠢到,被一个毛头小子算计利用!”正在闭目养神的贺祁御察觉到她的视线。 轻轻勾起唇角。 “那也不行,若是给王府添了麻烦,姑姑是会自责的!”姑姑是最不喜欢欠人情的。 乔予安可是个有原则的人,平时拆家归拆家,但在大事上,她还是蛮有边界感的。 “不过,我实在是好奇,这颜家姑娘为什么会突然针对我呢?我同她好像没有什么交集啊?” 乔予安有模有样的双手环胸,她到现在都没能想通。 真是人在家中坐,仇从天上来。 “你和你姑姑的关系,派一个探子回边城,不出一日便能打听出来,你以为,太子妃会一点行动都没有?”贺祁御一下子就说到了点儿上。 乔予安反应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昂~明白了!”。 “这颜家姑娘这是让人当枪使了!” “啧啧啧” 用边城卖肉大叔的一句话形容,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沉不住气,憋不住屁!’ “嘶~颜家姑娘!”贺祁御缓缓睁开眼,瞳眸幽深,视线放在乔予安的身上“你当真认为,她是颜氏的人?”。 乔予安一个顺嘴便回答,丝毫没放在心上。 “为何不信?,难道还能是假的不成?” “我看着,像是假的!”贺祁御一瞬不瞬的盯着乔予安的脸,再次试探。 乔予安身体一怔,对上贺祁御的一双眼,连忙移开,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么看着自己做什么? 第107章 亲,亲亲? “怎,怎么可能呢~咱们也没有什么证据是吧!”乔予安心虚的不行,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表情,生怕露馅儿。 捻起一块儿糕点塞进嘴里,用吃来缓解心虚。 可乔予安那拙劣的演技怎么可能蒙骗过贺祁御那个老狐狸。 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放在贺祁御的眼中,仿佛就在告诉他,‘我撒谎,别问了,别问了,再问露馅儿了’ 贺祁御勾唇,故意吓唬她。 “本王可是有证人呢~”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小姑娘,不再多说,坐正身子继续头靠马车闭目养神。 乔予安怔愣的看着贺祁御。 证人? 什么证人? 乔予安的大脑飞速运转,忽的一惊。 坏了! 不会是暴露了吧! 不能不能!绝对不可能! 乔予安暗暗摇摇头,下意识的看向贺祁御。 这天杀的怎么说话说一半。 不行,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他要离开!要赶紧离开!!! 夜静谧,城郊的大船之上,粉嫩的纱帘随风飞舞,女儿家婉转的歌喉在船间回荡。 时不时还会传来男人们的调笑之音,那场面,说不出的迷乱。 岸边月光之下,一男子带着面具负手而立,冷眼瞧着载歌载舞的船,面具下的薄唇缓缓勾起。 “瞧瞧这些官员和富家子弟,生活倒是比宫里的皇子更有乐趣啊~” “主子,左家庶女这两日都在这船上,我们要不要,,,”面具男子身后站着五名黑衣人,皆蒙着脸,叫人看不出样貌。 左家女眷皆充官妓,他们可是盯这个小庶女好久了! “不急,我们再等等”船上有不少富家子弟高门显贵,他们眼下还不能暴露。 “可是,我都已经等了多日了!只怕,,”一黑衣男子欲言又止。 戴面具的男人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不悦。 “若不是你弄丢了那两个本子,我们如今也不用在此处!”没用的东西,都已经偷出来了,还往假山里头藏什么藏,到头来给别人做了嫁衣。 “属下无能!”男子识相的认错,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那两个本子到底被那个倒霉玩意儿拿走了! 而此时远在城内躺在床上的乔予安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她揉揉鼻子。 “谁想我了!” ,,, 男人面具下的眸子微眯,皇帝手中拿着一本买官名单,那另一本京中贵族秘辛又在谁的手上? 他现在只能是冒险出面,尝试在左家人身上套话儿。 因为他怀疑,两个本子又被左相找了回去,并且放在了不同的位置。 摄政王府,汀泉小筑。 贺祁御半倚院中的摇椅上,赏着天空中的月儿,手上拿着一壶美酒,慢慢的品着。 鲁大到来之时,见到的就是自家主子微醺的样子。 月光微白,映在贺祁御俊朗的侧脸之上。 “主子!您找属下?” “来了?”贺祁御抬眸看了他一眼,吃了酒的贺祁御一举一动尽是慵懒。 “惠宁寺遭遇刺杀之日,你仿佛有话要与我说?”贺祁御想起来那日鲁大欲言又止的样子。 当日情况紧急,他一心扑在小丫头身上。 他本以为鲁大会另找时间再说的,谁能想到,这几日却没动静了! 鲁大没想到主子竟然会主动问起来。 他这几日一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将这件事说出来。 毕竟那一日予安姑娘最后赶了回来。 “说吧!犹豫什么呢?难不成,我还会吃人不成?”贺祁御见他犹豫的样子,缓缓坐起身。 “那日,予安姑娘她,,,此时,太妃应当是知情的,只是没有戳破。”鲁大将那日的事情托盘而出。 “你先下去吧!”贺祁御摆摆手,将人打发走。 自己则是缓缓的坐起来。 所以,那日小丫头原本是想借机离开。 可是杀手的突然出现,她最终选择了救人而非离开。 他的薄唇缓缓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大掌摩擦着桃花酿的瓶口。 她终究是放不下王府的,不是吗? 而此时,躺在床上的乔予安却是一脸的生无可恋。 阿贝守在床边,招财趴在床上,两个小家伙静静地看着乔予安发疯。 乔予安的小腿儿搭在墙上,小手儿揉搓着散下来的床帘,一头乌发随意的散落。 “怎么办啊~怎么办!” 她想跑,但是没有机会! 这个摄政王府的侍卫啊!真的是!太敬业了!这年俸可真是没白拿,连个苍蝇飞出去都得被抓起来看看是公是母。 想到这儿,乔予安一个翻身抱住招财。 “哎?你们说,这苍蝇要怎么分公母啊?”乔予安问的真诚。 招财和阿贝无奈的看她一眼。 两双眼睛直打转。 被主人蠢晕了。 门外的贺祁御刚到,就听到小丫头智障一样的问题。 他轻轻皱眉,自己还真不知道这苍蝇是怎么分公母的,改天让柏舟去抓几个看看。 柏舟有时候生活也是蛮有乐趣的,,, “哎呦~我好难受哦~”乔予安又换了一个姿势,跪在床上发疯打滚儿。 光打滚儿还不够,她还将自己的脚丫抬到床帘处,尝试着用脚把床帘儿系好。 刚要成功,乔予安只觉得大脚趾头猛地抽动。 “呦呦呦~抽筋儿了,抽筋儿了!” 她抱着自己脚丫儿开始哀嚎。 外头的贺祁御听到她痛苦的哀嚎。 想都没想便冲了进来,直接上手掰她的脚指头。 “怎么样?还疼吗?” 乔予安惊讶的看着来人,都忘了抽回自己的小嫩脚,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摆弄着自己的脚。 “不,不疼了!多谢夫子”许久,乔予安方才缓过神来,连忙将脚抽出来,用被子盖好。 她的小脸儿微红,脚上仿佛还留着他大掌的触感,她只觉心口发麻。 床上的招财和地上的阿贝仿佛成了精似的。 一猫一狗迅速离开房间,出去的时候还没忘了将门给带上。 乔予安的一双大眼睛仿佛受了惊的小鹿,他他他怎么会突然进来。 揉揉眼睛,仔细看看,是自己的房间啊! 贺祁御看着她,醉意上头,一双眼中尽是掩饰不住的爱意。 他不想再等了,他怕再不表明心意,小姑娘说不准哪一天就跑了! “夫,夫,夫子,这是我的房间,,嗯唔!”乔予安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双手下意识的抵住男人健硕的胸膛,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 第108章 嫁给我,可好? 乔予安的身体僵直。 她的小嘴儿,如今被咬在夫子的嘴里头! 贺祁御单膝跪在床边,一只手敷在乔予安的后脑勺上,另一只手环着她的腰,将小丫头环在怀中。 薄唇上柔软的触感使他心脏狂跳。 视线对上乔予安瞪大的双眼,他猛地回神,薄唇不舍的松开。 唇上的触觉消失的那一刻,乔予安猛地捂上自己的嘴,不可思议的看向眼前的男人。 两人靠的极近,乔予安闻到了桃花酿的味道。 他喝多了? “我,你,你喝!”此时的她,已经震惊的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来。 “嫁给我?可好?”贺祁御打断她的话,大掌抚上她的小脸儿,眼中尽是温柔。 “轰”乔予安炸了! “啊?”乔予安震惊“你,你,你,夫子,你喝多了吧?”。 这这这,这还是贺祁御? 乔予安想要推开贺祁御却推不动。 面对他炙热而又温柔的眼神,她有些手足无措。 “没有,本夫子没喝多!”贺祁御轻柔地将乔予安额角的碎发抚到耳后。 迫使她的眼睛看着自己,再一次吻了上去! 乔予安身体一怔,只觉头皮发麻。 “啧”一声,贺祁御意犹未尽放开已经被允的红红的小嘴儿。 乔予安的脑子一片空白,两次,两次! “你若不喜京城,我们便离开,寻得一处乡间村落,过你想要的自在生活!”贺祁御喘着粗气,一双眼真挚无比。 他借着酒劲儿将憋在心里好久的话说出。 “你,你是摄政王,你怎能离开呢?”乔予安被他的话惊到,终于缓过神来。 好像一块儿石子儿被丢进了平静的湖面,掀起阵阵涟漪。 “你,你,你快出去吧!我要休息了!”说着,她便挣脱贺祁御的怀抱,用力的将人推出去。 “啪!”的一声,贺祁御便被关在门外。 他无奈的歪歪头,抬手摸了摸冰凉的门框。 得,被无情的拒绝了! 他转身,一步三回头不舍的离开。 暗处的暗卫们的眼睛都要惊掉了。 他们亲眼看到自家主子被予安姑娘毫不留情的赶了出来。 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狗一样不舍的离开。 天! 这还是自家主子吗? 乔予安靠在门上,一张小脸儿红的像苹果,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小手儿抚上自己的唇,下意识的抿唇。 夫子亲了自己,还说要娶自己! 太突然了! 她惊讶之余,竟还有一丝喜悦。 乔予安拍拍自己的脸“乔予安,清醒一点!他可是北陵的摄政王!”。 而自己,终归是要离开,同皇室之人纠缠不清,可不是个好的选择。 贺祁御离开不久,老太妃那边就收到了消息。 听说自家儿子被赶出来,她是又心急又想笑。 君淮这小子从小到大还没碰过几次壁呢! 月儿挂在枝头,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梧桐苑的乔予安躺在床上,心里头一直都是乱糟糟不能平静,满脑子都是贺祁御脸和他说的那些话。 “哎呀~”她心烦气躁的翻了个身,骑着被子,她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出现贺祁御的脸。 而汀泉小筑里的罪魁祸首也没好到哪儿去。 贺祁御躺在大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酒劲儿过去后,他就一直都在后悔。 “着什么急啊你!贺祁御!”贺祁御坐起身,指着自己训斥“把她吓跑了怎么办?” 他无奈的扶额“这酒,真不是好东西!”。 复又躺下,他忍不住回味刚刚短暂而又美好的那个吻,喉结上下滚动,薄唇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守在门外的柏舟柏川相视一眼。 自家主子在屋里一会儿自言自语一会儿发呆傻笑,不会是让人灌了什么药了吧! 疯了? 这会子值夜的两个人还不知道刚刚都发生了什么。 与此同时,同样睡不着的还有王府里的侍卫丫鬟们,这一夜的王府,那可真是热闹非凡。 次日一早,王府里头无论主子还是下人,一个个都顶着黑眼圈儿起了身。 贺祁御恢复了往常的模样,照常来梧桐苑用早膳。 见到乔予安也如同往常一般。 他想通了,还是得慢慢来! 谁想到,小丫头一见到他转头就走! 用早膳的时候,他前脚将小丫头爱的菜放在她面前,后脚小丫头就说吃好了。 还有就是,小丫头竟然不叫他夫子,而改口叫王爷了! 他想着,带她去外头买些吃的贿赂一下。 结果,美食计也行不通。 这下可坏了事儿了! 一连两日,贺祁御都没能跟小丫头说上几话。 饶是平日里稳重的贺祁御,也开始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不得不找来有些经验的文仲槐来答疑解惑。 汀泉小筑,凉亭内。 “噗!”文仲槐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不可置信的看向贺祁御。 这家伙竟然,,,怪不得那丫头躲着他! 不过,他与贺祁御相识多年,还从没见过他如此紧张害怕的样子。 “你还是君淮吗?”文仲槐没正形的开玩笑。 上手扒拉他。 “说正经的!”贺祁御把他的手拿开,他现在是真的犯了愁。 “没办法,只能等,等她消了气儿!”文仲槐耸耸肩。 说实话,他也是没什么经验,他家那个到现在还没接受他呢! “对了后日春猎,不如将她带去?”文仲槐突然眼前一亮“她不是爱凑热闹嘛!”。 贺祁御思量一番,点点头。 眼下,也只能是这样了! 当日,贺祁御便去了梧桐苑寻老太妃。 小丫头现在正躲着他呢,若是自己带她去,她定然是会拒绝的。 只能搬出来他老娘了! 老太妃虽然说看热闹还没看够,但瞧着难的露出为难模样的儿子,心软便答应了下来。 而此时的乔予安对贺祁御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一心扎在逃跑计划中。 第109章 抱歉 春日猎, 北陵国皇室举办的大型春猎和秋猎已经有三十几年的历史。 先皇酷爱打猎,每年都会上山打猎。 登基后,更是创办了这每年两场的大型狩猎,地点在城郊的皇家狩猎园林。 皇亲国戚,文武百官,无论男女,都可参加。 这也是北陵国为数不多的大型活动。 以往有不少的官家子弟都是通过这场猎会,来赢得美人的芳心。 当今圣上登基后,便延续了下来。 旭日东升,金甲骑士开路,旌旗舞动,圣上乘轻步舆,周围宫人环绕。 摄政王府轿辇紧随其后,而后便是各宫娘娘銮驾,太子以及各宫皇子车驾,再是朝中大臣。 百姓遇圣驾纷纷跪地叩拜,万不敢抬眸观龙颜。 马车里的乔予安趴在太妃娘娘的腿上补觉。 因着贺祁御三日前的举动,她这几人根本没睡好觉。 心里头被他搅和的乱七八糟的。 原本她是不想跟出来凑热闹的,可想着,这乱哄哄的场面没准可以找到机会离开,她便乖乖的跟来了! 左右是要在皇家狩猎园林住上小半个月的,没准儿还能多瞧姑姑几眼。 贺祁御避免乔予安见着自己尴尬,便另套了一辆马车走在前头, 大掌摩挲着手中的玉佩,若有所思。 外头驾车柏舟大气儿都不敢出。 他家主子最近在予安姑娘身上吃瘪,心情那叫一个差。 晌午,日头挂在天空正中央之时。 终于到了地儿。 一排排白色的帐篷错落在众人眼前。 儒帝满意的点点头,负责此次狩猎事宜安排的贺景不出意外的受到了夸赞。 “父皇,一路舟车劳顿,儿子扶您回帐歇息吧!”贺景上前扶着皇帝。 “也好!”儒帝点点头,这轿辇坐的久了,确实有些累! “众爱卿,先行整顿,男儿郎们且养足了精神,待明日狩猎赛,大放异彩!”儒帝大手一挥。 “臣等” “民妇” “民女” “恭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众人又哗啦啦的跪倒一片。 唯有摄政王太后和老太妃在屹立在人群之中! 送走皇帝后,各府便开始落脚整顿。 乔予安生怕遇上贺祁御,便想着去寻韫柔。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刚刚进了文府大帐就直接跟贺祁御撞了个正着。 肖怀瑾兄妹和贺祁御都坐在文府的大帐内。 众人循声望过来,看到乔予安的那一刻,众人下意识的看向贺祁御。 “予安来了?快来坐!正巧,沁妹妹带着了好些个点心!”韫柔热情的招呼着乔予安。 “不,不用了,太妃那儿还没收拾完呢!我,我就先走了!” 乔予安讪笑着,在看到贺祁御后,下意识的就要离开。 原本懒洋洋坐在那儿的贺祁御突然被这小丫头的行为惹怒,眼皮直跳,倏地起身追了上去。 帐内的众人纷纷起身来到帐门口撩开帘子偷看。 贺祁御三两步便追上了小丫头。 拉着她的胳膊便回到了摄政王府大帐。 摄政王府同文王府挨得近,两门正好相对,四个人的位置简直是绝佳的看戏宝地。 暗处偷看的四人激动的捂住嘴,韫柔紧紧的攥住文仲槐的手臂,指甲都快扎进肉里去了。 “疼疼疼疼”文仲槐吃痛,惊呼出声。 “天哪!君淮兄不会要霸王硬上弓吧!”肖怀瑾呆愣愣的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王府帐内。 韫柔和肖沁听后,相视一眼,起身就要去阻止。 文仲槐和肖怀瑾连忙拉住两人。 “哎哎哎!” “君淮有分寸的!他不是那种人!”文仲槐拉住韫柔,解释道。 另一边,贺祁御拉着乔予安进了大帐后。 直接将人摁在座位上。 乔予安以为他又要亲自己,惊慌的想要离开,却被贺祁御有力的大掌钉在了椅子上。 她见挣脱不得,便连忙捂上自己的嘴,一脸戒备的看着贺祁御。 贺祁御知道,应该是当时自己的鲁莽之举吓到了她。 缓缓的蹲下身,单膝跪在地上,两只手抓住椅子的把手,视线与她一齐。 “抱歉!那日是我鲁莽了!”贺祁御如同之前一样,揉揉她的小脑袋,以作安慰。 乔予安见他语气真挚,便缓缓的放下手,低下头去。 贺祁御见她安静下来,贺祁御将脖子上的玉佩拿下来,放在她的手上。 一块玉落在手中,乔予安惊讶的抬起头。 “这是,我的祖父,交给我的玉佩!是我的宝贝!”贺祁御眼神示意她看手里的玉佩。 乔予安本不想跟他多说话,可奈何她好奇心太重。 “宝贝?” “对,宝贝!连先皇都不曾知道的宝贝!”贺祁御扬起唇角,将玉佩从她的手中取出,顺势便挂在她的脖子上。 乔予安下意识的闪躲,却被贺祁御摁住小脑袋,直接将玉佩挂在她的脖子上。 “这代表着我的歉意,这玉,可值个万两黄金!”贺祁御把乔予安的脾气秉性摸得透透的。 果然,乔予安在听到值万两黄金之时,眼睛瞬间铮亮。 “那,原谅我吗?”贺祁御双手环胸,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他若表现的太过深情温柔,一定又会吓到她。 乔予安纠结许久,最后点点头。 罢了!左右过段时间就要离开了,又何必别扭。 “得!起来吧!去韫柔那儿吃点心去!”贺祁御心中早已经乐开了花儿,但并未表露在脸上。 一拍大腿,起身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乔予安忽然叫住贺祁御。 她捂着胸口处的东西,仿佛下了某个决心一般。 没有其他原因,只是想着就要离开了,这段时日他对自己还是不错的,便想着为他做些什么。 可他一不缺钱,二不求权,她思来想去,也就有一样东西对他有些用。 “嗯?”贺祁御的眼皮跳了一下,难道还反悔了不成? 可当他看到小丫头的动作时,他心头一紧,衣袖下的双手下意识的攥紧。 第110章 别装了! 乔予安取下挂在脖子上的平安符,缓步上前放在贺祁御的手中。 贺祁御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中的东西,这里头有什么,他自然是清楚的。 乔予安生怕自己要逃的想法被看穿,特意想了一个极其合理的理由。 “希望,夫子你可以在姑姑的事情上,,,” 贺祁御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不过,他并未戳破。 “贿赂?”他吊儿郎当的捏着平安符。 “对!”乔予安点点头! 说罢!乔予安便越过贺祁御,去文府的大帐吃点心去! 贺祁御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低下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的平安符。 乔予安出来的一瞬间,文府大帐的四个人眼瞅着她朝这边走来,连忙坐回原处。 乔予安进来的时候,文仲怀正在装模作样的给肖怀瑾倒茶水。 看到乔予安后,装作惊讶的样子,热情的招呼“来了?快坐快坐,吃点心!”。 另一边。 贺景自儒帝大帐出来后,便回了自己府上的营帐。 他来到乔瑜的帐外,踌躇一番后,掀开帘子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乔瑜此时正在做针线活儿,肖夫人对她照顾有加,她没有别的能力,唯有这绣技。 所以,这些日子她便一直在绣屏风,过些日子送到肖夫人手上。 再然后,她便要好好想一想,该怎样离开这个太子府了! 不过在她离开之前,必须先把予安送走! 贺祁御可要比贺景难缠的多! “阿瑜~”贺景进来的时候,正巧乔瑜在发呆,连他走近了都不曾发觉。 乔瑜回过神,看到贺景后,将手中的针线放下,规规矩矩的行礼“殿下怎的过来了?”。 贺景见她规矩行礼,眉头微微皱,下意识就要抬手扶起“不是已经说了吗?唤我阿景”。 乔瑜起身,顺势躲开他的手,垂下的眸子闪过一丝厌恶。 都已经说明白了,又何必再次惺惺作态。 “殿下”乔瑜退后两步,同贺景保持距离。 “你还是不原谅我,对吗?”贺景抬起的手停滞在半空中,缓缓收回。 乔瑜不再言语,既然知道,又来问什么?摆出这一副姿态给谁看? “阿瑜,我真的是无可奈何!若是可以选择,我绝不会将予安送进摄政王府,”贺景上前,拉住乔瑜的手。 乔瑜毫不留情的甩开,不想再看他假惺惺的样子。 “无可奈何?殿下有什么无可奈何?”乔瑜冷冷的看着他“别再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乔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演了这么多日子,殿下不累吗?妾身都替您累得慌!”乔瑜毫不留情的讥讽。 “大家都是聪明人,你心中的打算,妾身也能想到个一二” 她不再看贺景一眼,坐下来拿起针线继续绣,语气淡淡的,没有丝毫波澜。 “既然如此,又何必一次两次的来做戏呢?既然做了,就该承担一些后果,总不能什么好处都叫一个人占了不是?”。 “不过,妾身就一句话,想利用予安,不可能!无论是谁,都不行!”乔瑜缓缓抬头,眸子变得狠厉。 乔瑜这段时间算是彻彻底底的了解了贺景。 他这个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为了某些他想要的东西,他很有可能把手伸到予安的身上。 两人视线相交。 良久,贺景自嘲一笑“原来,在你心中,我永远都不是第一位!”。 乔瑜笑出了声,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不然呢?将殿下放在第一位?去利用叫了妾身十几年姑姑的侄女儿吗?你在想什么?”。 乔瑜实在想不明白,他怎么能厚颜无耻的说出这种话? “你我都一样,你心中的第一位,永远都是权力!而我心中的第一位,是我的亲人!谁也不用去批判谁!”。 贺景一时哑然。 许久,方才开口。 “我不会伤害予安,日后,也不会打扰你的清净!”说罢!转身离开! “谢殿下!”乔瑜起身行礼,垂着眸子再也没看贺景一眼。 贺景的脚步一顿,回眸看到乔瑜冷淡的态度,决然的离开。 她们二人曾经的那些情分,终究是在今日彻彻底底走到了尽头。 乔瑜的心里,再也没有了太子,也没有了贺景! 当初那颗心,再也不会为了当初的那个小小少年而悸动。 园林内的空气极好,各贵族官员不少相熟的都会聚在一块儿,在树荫之下乘凉品茶,享受着山间的微风。 肖府和文府自然是都聚在了一处,贺祁御有事情要处理,老太妃不喜人多,乔予安就被放养出来。 这回文老爷子和文夫人终于是抓住了时机,担任了投喂乔予安这一重任。 期间是对她的小脸儿又摸又掐。 “丫头,回去后,来文府住上一段时间,文姨保准儿给你养的白白胖胖的!”文夫人笑道。 乔予安点点头“行!”。 别管能不能离开,先答应了再说! 若是直接拒绝,多伤人心呐! 她可做不来这伤人心的事儿,绝不是为了那点儿吃的! “那正好,在文府住够了,就来肖府,沁沁总是念叨着想找你!”肖夫人也趁机预约。 “对对,我一个人,可无聊了!”肖沁靠近乔予安,在她耳边轻声问“正好,你告诉告诉我,炸丞相府厨房的过程!”。 乔予安讪笑。 几年乖巧无人知,一朝炸房出了名儿。 “行!”不过,她还是点头答应下来,这不就是顺嘴的事儿! “咦?这附近有没有小溪啊?”乔予安老实了三四天,这会子实在是忍不住了。 “咱们去抓点儿鱼儿烤着吃吧!”一想到香喷喷的烤鱼,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在家里时,二哥总会带她抓鱼烤来吃,那滋味儿,真香迷糊了! 贺霖刚刚自兄长处商议要事出来,远远的就瞧见坐在文夫人身边的乔予安。 他很想上前去,问问她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 可想起来兄长同乔嫂嫂如今的关系,他的双脚就像灌了铅似的。 去了能说什么? 瞧着她胖了些,也比在太子府爱笑了些。 她似乎,被皇叔养的很好。 “八殿下,咱们要不要去打个招呼?肖侯爷和文王爷都在呢!”小太监以为贺霖想要与朝中重臣亲近一番,便问道。 贺霖的思绪被小太监打断,他摇摇头,最后又看了一眼乔予安,转身离开。 兄长利用了她,而自己并未阻拦,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她? 第111章 女孩子间的小美好 贺祁御在大帐门口将贺霖的一举一动全部尽收眼底。 见贺霖识相的没有上前打扰,贺祁御的脸色这才好了些许,转身进了帐内。 算那小子识相。 守在帐外的柏舟和柏川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算是发现了,但凡同予安姑娘有关的,无论是人还是事,都会牵动主子的心绪。 他们现在天天都在祈祷主子能同予安姑娘赶紧修成正果,这整日提心吊胆的日子他们是一日都过不下去了! “柏舟!”贺祁御清冷的声音传出。 柏舟激灵一下,硬着头皮进了帐,总感觉没什么好事。 柏川为好兄弟捏了一把汗。 他别开眼,正巧看到在树荫下的乔予安。 予安姑娘啊~ 此时的乔予安正商议着去捉鱼的事儿呢,激动的不得了。 “我同你一起!”肖沁起身。 两个小姐妹拉着小手手便离开。 待乔予安离开后,肖侯爷老两口和文王爷夫妻俩便摁着自家儿子。 询问贺祁御和乔予安之间的那点儿事儿。 文仲槐额,,, 肖怀瑾额,,, 乔予安自幼在山中长大,她简直是太了解大山了。 轻轻松松的便寻到了水源,不过,,, 乔予安和肖沁看着有十几丈高的矮崖下,湍流不急浑浊不见底的“黄色”水源。 水域两边已经被冲刷出痕迹,看来是多年的河流了! “这,,,能有鱼吗?”疑惑的看向乔予安。 乔予安缓缓蹲下来,看着下方的滔滔“黄”水。 “按理说,水至清,则无鱼”她一双小手儿捧上自己的小脸儿“但这水也是忒混了些!”。 肖沁蹲下,学着她的动作“所以呢?我们是不是吃不到鱼了?” 乔予安方才在路上把烤鱼形容的太过于美味,她现在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要尝一尝。 “这下头的水里都是黄沙,而且,太急了,人刚下去就得被冲跑,会被淹死的!”大伯说,这样的水域,要尽量远离才是。 无论水性多好,能不下去就不下去! 她虽然会游水,但她不想冒险,还是小命儿比较重要。 “我们走吧!等回京后,有机会做给你吃!”乔予安起身,拉着肖沁的手离开此处。 若是没机会,那就让肖小侯爷做给你吃吧! 她出来不仅仅是为了捉鱼,更是为了探路。 她需要事先打探好周围的地势地貌,以便找机会离开。 “哦,好~”肖沁有一些小失落,不过,她也明白,还是安全重要。 乔予安见她有些失落,心中着实不忍。 “要不,咱们去掏鸟蛋吧!或者,去掏个蜂窝也成!回去和蜜水!”。 没有鱼,还有其他的东西啊! 这大山里头,可有的是好东西嘞! “行!”肖沁点点头。 她平日待在府中,除了绣花就是吟诗,枯燥极了。 乔予安嘿嘿一笑“走”。 两人并未按照原路返回,而是进了林中。 乔予安期间不停地指着一些植物,告诉肖沁它叫什么,能不能吃,好不好吃。 肖沁拉着乔予安的手,双眼放光。 “予安,你真厉害,不仅什么都认识,竟然还可以在林子里辨别方向!” 肖沁是京城中标准的高门贵女,根本没有机会了解这些东西。 她初次见,定然是稀奇的。 “我自幼在山中长大,时间长了,便认得了!你只是没有机会涉及到而已!”乔予安被夸,心里头美滋滋的。 看到肖沁开心的样子,她也跟着开心。 “你若喜欢,可以叫你哥哥经常带你出来玩儿玩儿!莫要整日闷在屋子里绣花儿,眼睛会用坏的!” 她同肖沁相处的时间很少,每次见她,几乎不是在穿针引线就是在吟诗作赋,整个人都没什么精气神儿! “我马上就要议亲了,母亲是不会允许我经常外出的!”肖沁有些失落,俯身轻柔的抚着地上的小野花儿。 乔予安沉默,她没办法为她做些什么,只能是用自己的方式去逗她开心。 乔予安拉着她的手,带着她在林间穿梭,感受着自由的味道。 不仅如此,她在确认暗中无人的情况下,搂住肖沁的腰,提起内力便飞到了树上。 肖沁感受着耳边的风,在乔予安的帮助之下坐在树枝上,俯视身下的风景,她一扫心中的阴霾。 “原来,坐在树上是这种感觉啊!”肖沁有些害怕的抱着树干,适应了这个高度后,便学着乔予安的样子荡起脚。 “予安,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我今天很开心!”能够放肆一次,肖沁已经很知足了。 “开心就好!”乔予安露出一排大白牙。 肖沁高兴之余,又不放心的叮嘱她。 “此次春猎,太子也带了颜家女来,万事,你可要小心些”她心思细腻,考虑事情比较全面。 “虽说君淮哥上次警告了她,可并不代表她听了进去,咱们如今是在外头,人多眼杂的,容易叫人钻了空子去!” 肖沁认为,不管怎么着,还是小心些的好。 没人能够保证她不会报复当日的仇。 动不得君淮哥,她很有可能将矛头指向予安。 “嗯嗯,我明白的,你放心,我可精着呢!”乔予安拍拍胸脯,示意她放心。 两人没坐多大一会儿便回了驻扎地。 乔予安怕在外头耽搁太长时间,叫人担心,便先将肖沁送了回来,而后又独自离开。 贺祁御得知她自己跑出去,放心不下,便放下手头的事情跟了上去。 “哎呦我的天呐!”乔予安在快有一人高的灌木丛中穿梭,今儿个,她必须让小肖肖吃上烤鱼。 她没有动用内力在林间穿梭,主要是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谁家的暗卫发现,到时候徒增麻烦。 走着走着,只感觉脚下软乎乎的,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再踩踩,确认是软的。 她低下头,发现自己的脚踩着一个黑黑的东西,她后退两步。 好奇心驱使着她想要一探究竟。 “哎呦我的妈呀!”蹲下身的一瞬间,她被吓得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黑东西。 第112章 小熊崽子 见到她坐在地上,贺祁御差一点儿就冲了出去,不过在听到乔予安的声音后,他及时的停下脚步。 “这这这,熊,,熊?”乔予安看着眼前的小黑熊崽儿。 小熊崽儿此时捧着刚刚被踩在乔予安脚下的小爪子,眨巴眨巴眼,幽怨的看着她。 乔予安惊讶的合不拢嘴,这么大点儿的小熊,还是吃奶的时候呢! 下意识就想摸摸幼崽的小爪爪。 “我这辈子还没摸过熊呢!嘿嘿嘿~” 倏地她笑容凝固,怂怂的收回已经伸出去的胳膊,这小东西这么大点儿,母熊八成就在附近,不行,赶紧跑!母熊可是护崽儿的! “对对对,对不起哈!”乔予安快速摸了一把熊爪爪,忙爬起来拍拍屁股就要跑。 刚跑出去两步,她就感觉自己的左腿好像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一般。 乔予安猛地回头,发现小黑球儿突然挂在了自己的腿上。 她整个人都吓得磕磕巴巴。 “这这这,你你你,你别吃我啊!我不好吃啊!”乔予安赶紧上手扒拉黑球儿。 可黑球儿就是死活不松手。 早知道就不摸那一下了! “我不都道了歉了吗?松,松,松!”乔予安还舍不得太用力。 摆出一副自认为很凶的表情,威胁它松爪。 贺祁御就在不远处,双手环胸靠着树,看着一人一熊极限拉扯。 他是真的想不通,怎么什么倒霉事儿都能叫这丫头碰上呢? “再不松开,我就把你带回去送给纪南师傅入药!”乔予安双手掐着腰,露出一个凶死了的表情。 小熊崽儿仿佛听懂了一般,讪讪的松开小爪子,可怜巴巴的坐在地上。 乔予安可顾不得许多,生怕母熊回来一掌拍死自己,转身就走。 她一边艰难的在灌木丛中行走一边抱怨。 “我真是有病,走这个地方干啥!”她的耐心很快就没了,作势就要动用轻功离开。 就在此时,她发觉身后嘻嘻索索的声音。 乔予安猛地回头,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嗯?”。 只见小熊崽儿正坐在不远处乖乖的坐在地上看着自己。 “走了这么半天,怎么才这么点儿距离?” 乔予安若有所思的转过头,走了两步再猛地转身。 一人一熊还是刚刚的距离。 “嘿?”乔予安看着熊,它难道是成精了不成,还知道跟人走? “不行跟着了,你的熊娘找不见你,着急啊~”乔予安指着小熊崽念叨。 见它仿佛听懂了,乔予安转过身,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转过头,刚好瞧见小熊崽儿朝自己跑过来。 “哎哎哎!让我抓住了吧!不听话啊你!”乔予安眼前一亮,掐着腰开始数落。 天知道暗处的贺祁御憋笑憋得有多辛苦。 他就在不远处瞧着她颇为严厉的训斥熊崽儿,掐着腰警告它不许跟着。 被训斥的小熊崽儿蜷缩成一团,可怜巴巴的看着乔予安。 “卖萌也没用!回去!”乔予安绝对不会心软,主要是,母熊实在是太可怕了。 小熊崽子看着乔予安,讪讪的转过身,把自己的小屁股露出来给她看。 乔予安瞬间所有的狠话都说不出口了。 只见小熊的屁股不知被什么咬掉了一块儿,如同婴儿的小拳头那么大的伤口,已经结了血痂。 贺祁御远远的瞧着熊屁股上的伤口,看样子,应该是被其他猛兽咬掉的。 就在乔予安愣神之际,她的裙摆被小熊叼在嘴里,吭哧吭哧的薅着她往另一边走。 乔予安没多怀疑便跟着走,没走多远,她就发现不远处的灌木杂乱断裂,像是被踩踏过,一旁的树干上还有猛兽留下来的爪印,地面上残留着血迹。 乔予安蹲下身,捻起地上的毛发。 黑色的应该是母熊的,而那黄色的,多半应该是老虎,不过此处并没有什么猛兽的尸体。 小熊崽儿在此处停留了一会儿,便又带着乔予安往前走。 很快便出了灌木林,乔予安远远的就听到了水流的声音。 “还别说,真没白跟来!”她瞧见不远处的小溪,扬起了笑脸儿。 “你怎么知道我要找水?难不成,你也想吃鱼了?”乔予安开心的在熊崽子的脑袋上摸了一把,迫不及待的跑上前。 见她跑开,小熊崽儿的目光看着另一个方向焦急的不行。 吭哧吭哧的追了上去。 撸起袖子开始准备,刚要脱鞋子下水,就瞧见河水中的猩猩血色。 她瞬间愣住,不可置信的朝上游看去。 一道血水映入眼帘。 她下意识的就往回跑,顺便抱起了地上的熊崽子。 远处的贺祁御见她慌慌张张的神情,视线落在小溪上,自然也没错过那一道道的猩红。 乔予安本来是想离开的,她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已经是深林了,保不准上游是什么猛兽。 可小熊崽子疯了似的朝着一个方向使劲儿,而乔予安在此时,也发现了人出现过的痕迹。 贺祁御在暗处眼睁睁的瞧着她拎着熊朝上游走去。 他这回算是明白为什么许多事都能叫她遇上了。 正常人在这个时候,该跑就跑了! 她可倒好,一心想要一探究竟的往里头扎! 好在还不是太傻,知道要在密林中躲着走。 可他实在是不放心,生怕紧急时刻他离得太远会出意外,直接现了身。 乔予安小心翼翼的前行,一颗心都提在了嗓子眼儿里。 普通的猎户可不敢进这么深的林子,况且,这又是皇家的林子,一般人可是不许进来的。 就在此时,贺祁御悄无声息的出现,乔予安吓得猛地睁大了双眼,差一点儿就栽了过去,险些喊出声。 幸好贺祁御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并且捂住她的嘴。 “你怎么在这儿?吓死个人啊!”乔予安缓过神来,连忙蹲下身,拿掉捂在自己嘴上的手。 她的魂差点吓得出了窍。 “嘘~”贺祁御并未回答,拎过她手上的小熊崽子径直的离开,示意乔予安跟上。 两人一熊没走出多远,就听到了“吭吭”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人的说话声。 乔予安和贺祁御下意识的对视,都感觉出不对劲来。 两人更加的放轻脚步,朝声音的源头寻去。 视线穿过灌木丛,看到不远处溪边的景象,两人默契停下脚步,缓缓蹲下身子。 乔予安捂着自己的嘴,下意识看向贺祁御手上的熊崽子,满眼的心疼 第113章 一寸长,一寸强 乔予安看到不远处的血腥场面,胃里不住的翻滚。 只见两位黑衣男子的手肆意的在地上的黑色物体内翻腾,期间掏出一些血红色的东西,放在溪水里清洗一番后,交给一旁的女子。 而后,再继续方才的动作。 而那地上黑色的一大坨,正是一只被开膛破肚了的大黑熊。 “若不是遇到了这受了伤的大母熊,咱们这会子还得在这偌大的林子里头找呢!”其中一个黑衣人一边在熊的肚子里翻找,一边感叹。 “只可惜叫那头小的跑了,哎!一会儿处理完这东西,咱们再去找找!熊掌可是个好东西!”另一个人捧着熊的内脏说道。 “行了!都别贫了!主子还等着呢!”女子不耐烦的催促两人,警惕的四下打量“误了主子的事儿小心咱们的小命!” 皇室的人就在这山上,保不准会有那个闲的没事干的来深林里头打猎,他们还有心情在这儿说些个有的没的! 她皱着眉头瞧着眼前血淋淋的东西,也不知道,那个人叫主子寻着东西有什么用,难不成,又要养什么奇怪的蛊虫? 不过,他们动手的时间就在这几日,养蛊虫还来得及吗? 真不知道玉巫婆子要这玩应儿干嘛! 乔予安下意识的看向贺祁御手里头拎着的小熊崽儿,他们口中说的,不会是这个小家伙吧! 那就代表,地上那只被开膛破肚了的母熊,就是这小东西的熊娘亲? 怪不得它一直拽着自己朝这个方向来,原来是,,, 这些人为何会在皇家园林之中? 她下意识拉了一下贺祁御的衣襟,用口型问道“我们怎么办?”。 听那两人的意思,他们可不像是一般人,主子是谁?为什么要熊的,,内脏? 贺祁御回头,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头,将她的脸移到别处,将小熊崽子交给她。 “没事儿!交给我!”。 贺祁御话音刚落,便飞身出去。 乔予安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抱住熊崽子,不过,她并没有按贺祁御的意思转过头。 如今的她早已经成长了,再也不是曾经那个见到死人会发热的小姑娘了! 两名黑衣男子显然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出现在这密林深处,惊慌一瞬后,提着剑便迎了上去。 等到贺祁御凑近,三人看清来人的相貌后,心便凉了半截。 眼前这张脸,北陵境内谁人不知? 只要是被他盯上的“猎物”,没人能够成功逃脱。 今日,他们就来了三个人,只怕是要栽在这儿了! 两人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倒是一旁的女子,显得极为淡定。 “他是一个人来的,没有其他暗卫!”女子大喊一声后,便转身逃离。 女子一句话,倒是叫两名黑衣男子的心里头有了一丝希望。 对于“活着”的渴望使两人拼了命的抵抗贺祁御的攻势。 反观贺祁御,则是不紧不慢的样子,一双眸子看两人仿佛在看跳梁小丑一般。 倒是乔予安在后头急的不行,眼看着那女人就要跑了,她放下熊崽子就追了上去。 小熊脱离了乔予安的手心后,便连滚带爬的朝着母熊的尸体爬去。 贺祁御见乔予安追上去,不再戏弄两人,掌风挥出,一名男子手中的长剑断裂成几段,衣摆顺势拂过一段刀碎片,直直的插进了另一人的眉心。 同时趁断刀男子诧异之际,一拳头打在其喉间,两名黑衣男子几乎在同一时间倒地,尸体倒在母熊的身边。 贺祁御焦急的追了上去,他生怕方才那个女人会用什么阴招,正所谓关心则乱。 在看到乔予安冲出去的一瞬间,他就已经无法保持冷静了! 那女子没想到竟然还有个帮手,逃离之际趁身后之人没有防备,快速甩出去几枚飞镖。 乔予安一直都警惕着,自然是灵巧的躲过,没有伤及丝毫。 她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 大伯说过,永远都不能看轻任何一个人! 女子显然是被乔予安利落的身手惊讶到。 想着甩掉身后的人只怕是不可能,只有赌上一把! 如此想着,她猛地停下脚步,手放在腰间,下一秒,一把软件便握在她的手中。 “既然你这么难缠,那就先杀了你!”女子眼神发狠,提着软件便朝乔予安杀去。 “我的妈呀!”看到突然出现的剑,乔予安惊讶的喊出了声,一个闪身躲过。 在哪儿掏出的这玩应儿! 女人的嘴角浮现一丝冷笑,一个回身刺过去,速度十分迅速。 乔予安还没等站稳,软件便进了身。 一只手拍在地上,整个人身体悬空,闪避剑锋。 眼睁睁的看到剑锋斩断自己一缕发丝。 运用轻功拉开距离后,乔予安拍拍自己受了惊的小心脏,最后心疼的摸摸自己的秀发。 呜呜呜,跟了她十几年的大宝贝儿啊~ “等着,我给你报仇!” 眼瞧着女子又来,乔予安顺势上了树,躲避之际寻了一支木棍儿,趁手的很! 一个大劈棍,女子下意识的抬剑抵挡,直接被内力振飞了出去。 “嘿嘿,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一寸长一寸强吗?”乔予安颇有气势的把棍子往地上一茬,震起了一片叶子。 “我没读过什么书,自然也是没听过!”女子揉揉自己发麻的虎口,真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如此的难缠。 “哈!那你今儿个就能亲眼见识到喽!”说着,乔予安双手执棍,以棍代枪,开始认真起来。 乔予安的攻击角度刁钻,每次棍子都能完美的避开剑刃,令女子无法砍断这木头。 而女子确实也体会到了一寸长一寸强这句话的含义,她根本没有机会碰到乔予安。 贺祁御赶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乔予安吊打女人的场面。 他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他见乔予安玩的尽兴,便没有打断她。 看着看着,贺祁御便发现,她的枪法颇有章法,并且,运用自如,像刻进了骨子一般。 能练到这种程度,只怕小时候没少吃苦吧! 第114章 抓鱼 女子早已经招架不住乔予安一波又一波的攻势,最终不出意外的败下阵来。 乔予安一个近身卸下她的软剑,扬臂一挥,女子的一缕发丝便飘落在地上。 乔予安心满意足,报仇了!舒坦! “这回见识到了?可要记住了昂!”乔予安将木棍扛在肩头,傲娇的仰起下巴,好久没舞枪,都有些生疏了呢! 女子半跪在地上,早已筋疲力竭。 主子果然说的不错,他们在北陵最大的敌人,就是贺祁御! 他身边的一个丫鬟,都有如此身手! 贺祁御见她玩儿够了,便现了身。 “是谁派你来的?要这熊的内脏又是作何?”他的第六感告诉自己。 这些人绝对不简单。 他怀疑,有人要借助此次春猎来搞事情。 平日不少贵族官员会猎熊取掌,肝胆也会入药,但这三人,只取了内脏,却不取熊胆和熊掌,这就代表,他们不是入药,而是另有用途。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身在暗处的那位苗坞人。 女子轻笑道“王爷管的还真是宽呐!杀个熊竟然还要拷问?”。 “真的只是杀个熊而已?那你见本王跑什么?”贺祁御勾唇,一双凌厉的眸子仿佛要将人洞穿。 “就是!跑什么?心虚了?”乔予安在一旁附和! 贺祁御瞧了眼耀武扬威的小丫头。 好家伙,她扛着棍子的那一出,活像一个土匪头子。 “哼!你们这辈子都别想知道!”女子自知身份已经受到猜疑,便想要自戕。 就在此时,她突然感觉浑身绵软,直直的栽倒在地,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乔予安,没想到她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竟然悄无声息的给自己下了药。 “嚯呦~纪南师父的药还真好使嘿!”乔予安一脸惊喜的掏出袖兜儿里的小瓷瓶,狠狠地亲了一口,塞进怀里“赶明儿再多要点儿”。 在两人过招的时候,乔予安便悄无声息的给她下了药,本来是为了防止她太厉害,自己打不过才下药的,没想到,还派上了别的用处。 “得,我们走吧!” 两人在回去的路上经过方才的小溪。 正好瞧见小熊崽子蜷缩成一团靠在母熊的怀里,小爪子不停地扒拉着母熊已经有些瘪下去的身体。 两人停下脚步,乔予安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纠结许久后,看向贺祁御。 “可不可以把它带回去养啊?”小熊崽没了母熊的照顾,在这深林里肯定是无法活下去的。 “它是熊,它是属于森林的,而并非京城深院!将它带回去,就相当于剥夺了它的自由!”贺祁御是比较理智的。 熊天然便是森林一霸,带回京中只能是将其圈养在笼子中,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乔予安低下头,有些失落,她明白贺祁御的意思。 并且不可否认,他的观点是正确的。 “可它现在这么大点儿,只怕它连自己捕食的能力都没有~”。 贺祁御察觉她的情绪,缓缓开口。 “我们可以带它回去放养一段时间,等它有了自己捕食的能力后,再将它放归山林!”。 乔予安瞬间扬起了笑脸儿,像得了甘霖的小花儿, “好好好!” 说着,便上前去拎起熊崽儿。 贺祁御满眼笑意的看着她。 而一旁被绑着的女人不可置信的瞧着眼前的两人,狠狠地闭了闭眼,此时她不应该在这里! 都说人死后埋进土里才会投胎转世,乔予安便将母熊和两名杀手的尸体全都埋了起来。 做好这些事后,乔予安也没忘记来深林的最初目的。 “夫子,你在这儿等等我!”她将熊塞进贺祁御的怀里,脱了鞋子和袜子,将裙摆别在腰间,挽起裤腿子就冲进了溪水的上游。 贺祁御耐心的等候在一旁,好似也知道她来此处的目的了! 一条条手掌大的小鱼被乔予安抓上来放在岸边。 贺祁御身上的熊崽子也被乔予安的动作吸引,从贺祁御的身上跳下去,颠颠的跑进溪水中。 学着乔予安的样子,抓鱼! 只可惜,人类的捉鱼方式似乎不太适合熊,熊崽子下水一趟,似乎就是为了把毛发打湿。 乔予安看着小熊憨憨的样子,不顾形象的开怀大笑。 她的笑声很有感染力。 贺祁御也被她所感染,不由自主的跟着一起笑出了声。 一旁被绑着躺在地上的女人意味深长的看着乔予安。 眼中是说不尽的羡慕,转瞬又变的落寞。 她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羡慕眼前这个美好的姑娘。 她的爹娘,一定很爱她吧! 呵呵,也是! 有几个女孩子会像自己一样,被爹娘亲手卖掉,自从有记忆起,便被训练成杀手,没有快乐,没有尊严的过着刀尖上舔血的生活。 “哈哈哈哈!”就在此时,小熊崽子一个猛扎,鱼没有抓到,整个熊脑袋带直直的栽进了水中,两只后腿儿露在外头不停的倒腾。 乔予安赶紧上前把它拎起来,无情的嘲笑。 眼瞅着岸边的鱼已经有了十几条,乔予安心满意足的拎着熊崽子上了岸。 “捉这些鱼做什么?”贺祁御来到她的身边,将自己的帕子递给她,示意她擦过脚再穿袜子。 他不敢有太过亲密的举动,以防像上次一样,把人吓跑。 “多谢夫子,抓些回去做烤鱼吃!”乔予安擦干净脚,穿好袜子和鞋子。 “想吃烤鱼,就去厨子那儿领啊?还自己来捉什么?”贺祁御很是不理解。 各府的厨房应该都会带了食材来,而且不用担心带的不够,毕竟,每日都会有人送来新鲜的食材? “哎呦!”乔予安穿鞋的动作一怔“我怎么没想到这茬啊!”。 想着自己刚才忙活的这些,她突然感觉自己像个大傻子! 贺祁御无奈的扶额“也没白来,这不有个意外收获!” 乔予安看着地上的女人和一旁的熊。 “他们俩怎么安排?” “一会儿回去叫人送回王府!”贺祁御瞥了一眼地上的女人。 没准儿能在她嘴里撬出来不少东西呢! 第115章 狐媚子! 两人回去的时候,文,肖两家已经都回了各自的营帐。 贺祁御并未将女人和熊暴露。 而是在离驻扎地有一段距离时,吹响口哨,将暗卫唤出。 直接将熊和人一同交到了一名暗卫的手中,派人押解护送回王府。 而乔予安则是用贺祁御的外袍兜着十几条鱼跑去找肖沁。 贺祁御并未跟着一同前往,而是回了自己的帐篷。 “沁沁~我回来啦~”乔予安像一只小猴子一样窜进了肖府的帐子。 “侯爷,夫人!小侯爷!”见到肖侯爷和肖夫人后,乔予安放下鱼儿,规规矩矩的行礼。 行过礼后,又乖乖的拎起来。 “哎呦~小丫头可以啊!在这林子里捉的?”肖侯爷毫不吝啬的夸奖。 “嗯嗯,可费了我好些个功夫!”乔予安得意的把鱼儿伸到他面前。 “天呐!你抓了这么多鱼回来啊!”肖沁瞧见外袍里头的鱼,惊讶的合不拢嘴。 “是啊!刚刚抓的,新鲜着呢!一会儿给你烤鱼吃!”乔予安见肖沁开怀,她也开怀。 她很庆幸自己能够为肖沁做些什么。 “这兜鱼的外袍怎么这么眼熟啊?”肖怀瑾的注意点每次都很不一样。 话说,这不是君淮哥最喜欢的那件锦袍吗? “怀瑾,快去找东西接着!”肖夫人一边把鱼塞进肖侯爷手里,一边拿出帕子给乔予安擦手。 “哎呦呦~。”乔予安眼瞅着肖夫人把一兜子鱼扔进了肖侯爷的怀里。 不由得发出惊叹,好家伙! 肖毅本来刚换了一身衣服想出去找老文去下棋的,结果自家夫人一兜子鱼丢过来,衣裳直接毁掉。 他还不敢说什么惹了夫人生气,只好用同样的方式丢给找桶回来的自家儿子。 肖怀瑾爹,你明明可以扔到桶里的! 而此时的肖夫人正一颗心扑在乔予安的身上。 “墨儿,快去打些煮一些姜汤来,在打些水来!”肖夫人拉着乔予安的手,吩咐贴身丫鬟打水。 “多谢夫人!”乔予安乖乖的伸手。她能感受到肖家人的善意。 墨儿刚出去,老太妃便进了帐子,手里还拿着一套衣裳。 “见过老太妃”众人见到老太妃后,纷纷行礼。 乔予安缩缩脖子。 完了! 她的直觉告诉自己。 太妃应该是冲她来的! 乔予安心虚的垂下小脑袋,正好儿瞧见还湿答答的衣袖。 赶紧藏在身后。 “都免了吧!”老太妃挥一挥手。 上前亲自将肖夫人扶起来。 “老婆子我啊!是来你这儿教训这臭丫头的!”说着,瞪了一眼垂头装死的小丫头。 “藏什么藏!早就看到了!” 乔予安赶紧把手自然的放下,而后滋着牙朝老太妃讨好的笑。 “还笑!”老太妃嗔了她一眼。 “虽说已经是春日,但河水还是冰冰凉的,你这丫头,怎么还下去玩儿水去呢!”老太妃板着脸乔予安的小脑袋上敲了一下,以做惩戒。 君淮一回来就差人去煮了姜汤,她就随便问了一嘴。 没想到这丫头竟然下冷水去抓鱼! 女儿家的,最忌寒凉,不注意着些,今后会落下病根子的! “先去沁丫头的帐子里头换个衣裳,一会儿灵儿送姜汤过来,你赶紧喝了驱驱寒!” “好!”乔予安捂着脑袋点头。 “正好下面的人打了热水来,叫沁儿陪你去洗洗!”肖夫人也招呼着。 “是!”肖沁行礼后,带着乔予安回自己的帐子。 “叫你费心了!”老太妃拍拍肖夫人的手。 “这予安丫头抓鱼,也是为了能叫我们家沁儿吃上烤鱼,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肖夫人扶着老太妃坐下。 她怎会不明白乔予安的心意呢? 小丫头和自家女儿的关系可是好着呢! “那丫头捣蛋的很!就算不抓鱼,也得搞出点儿其他的幺蛾子,我早就习惯了!” “三天不上房揭瓦,第四日早早的就得,,” 老太妃无奈的摇头,语气中尽是宠溺。 “是个开朗的小丫头儿,像个小太阳!”肖夫人这句话并非恭维,而是发自内心的夸赞。 而另一边。 乔予安在清洗身子的时候还不忘叮嘱肖沁,叫人把火堆升起来。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后,又在老太妃和肖夫人的看管之下喝了一大碗浓浓的姜汤。 “啊哈~”辣的乔予安直皱眉。 喝完姜汤后,乔予安迫不及待的来到外头。 肖怀瑾已经叫人按照乔予安所说的方法,将鱼的内脏清理好,又腌了一会儿。 让乔予安省了不少的时间。 乔予安坐在火堆旁,直接拿着木头串好鱼儿。 这期间,贺祁御,文仲槐夫妇,肖家兄妹陆续都来到的火堆旁。 “为什么要用这些调料泡鱼呢?”肖怀瑾一把将一根长的棍子掰断,丢进火堆里。 “当然是为了能好吃啊!”乔予安将串好的鱼儿分给给在场的几个人。 一人举着两根棍子烤。 “做这些,一是为了去腥,二呢!是为了入味儿!”乔予安得意的笑了笑“一会儿尝尝你就知道了!”。 “要说别的,我不敢盲目的相信,但要说吃,本世子我真是一百八十个相信你!”文仲槐举着鱼,他已经开始期待这烤鱼的味道了! 乔予安自信的拍了拍胸脯“有眼光!”。 “那多给两条!”文仲槐厚着脸皮说道。 乔予安,,, “没有鱼了!”乔予安耸耸肩,表示无法满足他刚刚无理的请求。 “巧了!文府的厨子今儿个带了些鱼上山!鱼,可以有!”文仲槐大掌一挥。 侍卫一手拎着一桶鱼放在乔予安面前。 乔予安看着满满两桶的鱼,鲜活的鱼儿在水中扑腾,扬起水花。 她喃喃道“但凡我知道你带了鱼来,今儿也就不用进一趟深山了!”。 还真有人会带着鱼来啊! “没事儿,下次记着带着点儿脑子!”贺祁御毫不避讳的嘲讽。 “噗!” “嗤!” 肖怀瑾和文仲槐纷纷不厚道的笑出声。 乔予安幽怨的看向贺祁御,无语,,, 日头渐渐落下山去,燃烧的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几人围坐在火堆便温馨又安逸。 而在不远处。 颜黎躲藏在一棵树后,眸子恶狠狠的盯着乔予安笑意盈盈的脸。 纤纤玉手扣着树皮,指甲已经嵌入。 “狐媚子!笑吧!不久后,可有你哭的时候!”女人原本绝美的脸上浮现一抹阴狠的笑容。 “动不了你!我还动不了那个贱人了?” 第116章 偷情 颜黎冷笑着转身回到自己的帐子,见到帐内不知何时出现的男人时,她若无其事的脱下外袍走到榻前,半倚在榻上。 外袍褪下,大红丝纱下的玲珑曲线在微弱的烛光下显得更加诱人。 颜黎的朱唇含笑,一双眼含情脉脉的打量着两人,如同勾人人的狐狸。 “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直接进了本妃的闺房,就不怕被周围皇室的暗卫发现?” 站在不远处的一男一女,样貌有七分像,想来是兄妹无疑。 男子身着黑衣,而女子,正是颜黎的贴身丫鬟。 只见男人一双炽热的眸子落在颜黎的身上,而颜黎也丝毫不避讳的看着男人。 丫鬟识相的灭了蜡烛后,退出帐外,警惕的守着帐门。 丫鬟离开后,男子便大胆的走到床前,一把将床上的妖精搂进怀里,令其坐在自己的腿上。 “其他人不足为惧,倒是那个摄政王府的暗卫确实叫我头痛了些” “听说,太子对你宠爱有加?嗯?”男人附在她耳边轻声问,嗓音沙哑低沉。 一双大手不安分的在女人身上游走,最终停在那处浑圆上。 “嗯~”颜黎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一声娇哼,下意识的搂上他的脖子。 娇颜蹭上男人棱角分明的脸。 身体本能的想起了曾经同男人在一处时的欢愉。 “他可碰过你这儿?”男人很喜欢她的讨好,但好似故意惩罚一般,不进一步动作。 “说!碰过吗?”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冷。 “没,太子心中无我,自打我嫁入太子府,他就没碰过我!”颜黎迫不及待的往男人的怀里钻。 她想要更多更多。 “真?”男子听到这些,心情似乎好起来。 密密麻麻的亲吻落在女人的颈间,惹得女子娇笑连连。 “真!宠爱我的谣言是他故意散播出去的。只为了能叫皇帝满意,嗯~” 这就是她为什么肆无忌惮的与他做这事的缘故。 两人很快便滚到一处,期间除了两人厚重的喘息声,还能听到颜黎久逢甘霖的感叹! “奴可想死你了~” ,,,, 风雨过后,颜黎趴在男人健硕的胸膛上,小手儿不停的在男人的身上打圈儿。 “此次有三个人折在了皇室人的手里!我来,是为了送东西的!” 男人额间还有着丝丝汗珠,欢好的余韵还未过。 大掌有一搭没一搭的抚着女人玲珑有致的娇躯。 “哦?我要做些什么?”颜黎懒洋洋的支起身子,却被男人一把搂了回去。 “这瓶秘药,你想办法下在皇室人的身上!”男人看着床头的瓷瓶。 原本主子不想下手这么早,只是幺娘在此处出事,叫主子改变了想法,提前一步实施计划。 “好~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万无一失,那摄政和七皇子府,,,” 颜黎皱着眉,那两人着实是难缠。 “无碍,有太子和皇帝那两个蠢货就够,记住,隐藏你的身份才是主要!” “奴明白的~”颜黎见他紧张自己的样子,啪的亲了他一口“郎君放心!”。 “既如此,那我便先离开了!”男子说着,不舍得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等一下!”颜黎按住男人,身子再一次贴了上去。 帐内再次响起吱呀吱呀富有旋律的声音。 “我,讨厌姓乔的那个女人,我要除掉她!” “嗯,为何?”他曾见过乔瑜一面,那样貌确实是,,, “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颜黎太了解眼前这个男人了,一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突然便停了下来。 “怎么会!我心中只有你!”男人赶紧哄“好好好,那就除了她!”。 她身后顶多就一个摄政王府,没什么好避讳的! “这还差不多!”颜黎娇嗔了他一眼。 两人完事之后,男人又留下一瓶药。 颜黎看着药,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你那儿来的这么多解药?” “这是我的那份!蛊虫发作疼痛难忍,下次就算送药之人再次晚了,你也不用受那么多罪!” 前两日送药之人晚了两日,颜黎险些疼死在床上。 男人穿好了衣裳,就要走。 “那你怎么办?”颜黎拉住他的手,把药塞回去。 男人没有收,只轻描淡写的留下一句“我皮糙肉厚,不怕疼!”。 说罢!身影便消失在帐内。 颜黎看着手里的解药愣神,一滴泪在眼角滑落。 她做杀手这么多年,早就已经忘记了,被关心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 她自出生,便就是被人厌恶的存在,娘亲是青楼花魁,爹呢?不知道是谁! 她出生后便养在青楼妈妈身边,因着样貌好,被当成下一代花魁培养。 后来阴差阳错的跟了一个贵人,被当成暖床的工具。 哪日贵人一高兴,便将自己赏给了手下。 就是刚刚的男人。 两人也算过了一年夫妻生活,但好景不长。 贵人主子有他的大业要完成,她因样貌好,被选中送入皇室做卧底。 苗坞的秘术还真是神奇,连处子之身都能伪造。 她早就被送入了皇室,只是那个狗皇帝他一直将自己藏在暗处。 想的时候,便来同自己欢好。 那副身躯压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只觉得恶心。 等他腻了,便随便给了一个身份,封了一个郡主,把自己送进了太子的府中。 这么多年了,只有在他这儿,她才感觉自己是个人。 ,,, 这两日共举行了三场狩猎赛,男子两场,女子一场。 而这比赛的彩头乃圣上亲自挑选,胜者不单单能获得彩头,还能再得一幅圣上亲笔所出的画作。 第一日,太子贺景当仁不让的获得了这个彩头。 第二日,这好彩头落在了一位四品官员家的公子身上。 而女子这边拔得头筹的,竟然是太子府平妻,颜黎。 贺祁御懒得参加,这两日都呆在王府帐内。 虽然摄政王府无人加入狩猎,但野味可是没断过。 文仲槐文人一个,对那些打打杀杀的不感兴趣。 成日里带着韫柔拖家带口的往贺祁御这边儿跑。 肖怀瑾虽然没有参加,但这两日都在现场看热闹。 一回来就同众人讲述这两天发生的事儿。 今儿个同样也是。 “今儿个又是谁得了头筹?圣上又给哪家姑娘赐了婚呐?”肖沁刚坐下,乔予安就迫不及待的环着肖沁的手问。 昨儿个圣上一下子就撮合成了四对儿,前儿个少一些,撮合了两对儿。 乔予安严重怀疑此次儒帝就是为了点鸳鸯谱才举办的活动。 第1167章 乔瑜出事! “今儿个圣上并未赐婚!”肖沁接过乔予安递过来的热茶。 “不过,皇后娘娘倒是看上了一家女子~,求圣上赐给了太子殿下做侧妃~”肖沁有些担忧的看着乔予安。 她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她,想着这件事定是瞒不住,她便提前说出来,好叫乔予安有个心理准备。 “啊?又娶一个啊?”乔予安原本是要抱着茶壶给她续上的,听到这个消息后,瞬间停滞,满脸的惊讶。 贺祁御和文仲槐相视一笑,这个“又”用的着实是不错。 而乔予安,陷入了沉思,这才不到半年的功夫,太子就娶了一个平妻外加两个侧妃,还不算纳的妾呢!。 “啧啧啧,照这个速度下去,也不知道这太子府里的院子还够不够用!”乔予安放下茶壶,懒洋洋的往后一靠,是真的在替太子烦恼。 她现在丝毫不会担心姑姑的伤心,她早就不会在乎太子会做些什么,娶几个媳妇儿了! 姑姑现在同自己一样,一心只有离开这个念头。 姑姑之前曾派小离来送信,千叮咛万嘱咐自己尽快离开,等自己走后,姑姑自有办法离开京城。 “这个你是想多了!好歹是太子府呢!还不至于落到此等田地!”文仲槐表示,她这个的的确确是多虑了。 “昂~行吧!”乔予安坐起身子,拿起一旁的果子开始啃。 乔予安的淡定让几个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按照她往常的性子,这会子应该已经“炸”了啊! 不会是气糊涂了吧! 乔予安见几人面色各异的看着自己,一头雾水。 小手儿摸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他(她)们都瞅自己干啥啊? “没有!”肖沁摇摇头,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儿。 “予安,你要是气的话,就发泄出来,千万别忍着!” 乔予安,,,,安? “我,我气啥呀!我不气呀?太子娶侧妃跟我有什么关系!”乔予安简直哭笑不得。 “昂~我知道了,你们是怕我替姑姑难过吧?”她反应过劲儿来,大大咧咧的挥挥手。 “不会的!放心吧!” “嘶~不过,站在姑姑的立场来想想,我确实有点儿咽不下这口气!” 乔予安双手环胸,她记着临走前再纪南师父那儿拿了不少的瓶瓶罐罐,回去找找看看有没有泻药! 韫柔额,,, 肖沁多余问这句话,,,太子殿下,对不住了! 就在此时,柏舟手持佩剑进入。 “主子,乔瑜姑娘身边的丫鬟在外头候着,说是要见予安姑娘!”。 自打在肖府闹了一场过后,摄政王府的人便不再称乔瑜为侧妃。 反而都会尊称一声乔瑜姑娘! “嗯?”乔予安疑惑,姑姑竟然会派人来王府寻自己,还真是破天荒。 乔予安刚走出大帐,小离便一把抓住她的手,仿佛下一秒就要急出眼泪一般。 “予安姑娘,主子不见了!”小离并未声张,生怕被别人听了去! “不见了?”乔予安第一想法就是姑姑找了机会离开。 可转念一想,姑姑走的话,怎么可能不事先安顿好小离呢? 她突然有些不安。 连忙拉着小离走的远了些,确定四下无人后,皱着眉问道。 “姑姑什么时候不见的?你把所有事情从头到尾全都说一遍!” “已经有一会儿了”小离的声音有些发颤。 “颜主子在狩猎赛上得了头彩,太子妃同颜主子便邀主子去赏画。” “期间太子妃说想要主子用双面绣的技艺将那画作绣出来,但出来的匆忙,没有带针线活儿。” “主子会意,便叫奴婢回咱们自己的帐子去取!” “可等奴婢取回来针线后,却没见主子的身影。” “太子妃却说,主子嫌奴婢来的慢,便亲自回去取!,,,” 小离将事情的经过全部托盘而出,不敢漏掉一丁点儿。 “主子久久未归,太子妃和颜主子只派了几个丫鬟去寻,说是如今在外不可声张,恐冲撞圣上!” “奴婢找遍了太子府营帐,都没瞧见主子的身影!” “去寻太子殿下,可前两日主子和殿下发生了口角,殿下还在气头上,不肯见奴婢!” “奴婢是在走投无路,只能来寻姑娘你了!” 小离已经急得红了眼睛。 “先别哭,咱们去看看!”乔予安心中大概已经有了一些猜想。 这件事跟颜黎绝对脱不了干系。 她并未惊动贺祁御,不到紧急非常的时候,她不想叫王府掺和进来,如了太子的意。 “姑姑和太子吵架之事,都谁知道?”乔予安脚下生风,直接叫小离带路,去了太子妃处。 “太子府的人大多都知道!” 乔予安停下脚步“都知道?”。 她突然改变了心意“带我去见太子殿下!”。 眼下姑姑不见踪影,太子府的每一个人都逃不了干系。 她要一个个排除一下。 远远的,乔予安就瞧见一帐子外。阿左阿右手执佩剑守在帐外。 两人见到乔予安的一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劳烦二位通报一声!予安求见太子殿下!”乔予安行礼,语气中满是疏离。 “姑娘稍等!”阿右转身便进了大帐。 不一会儿,便出来将乔予安请了进去。 “多谢!” 如今的乔予安,着实无法做到同从前一样面对太子府中的人。 其中也包括帐子内的兄弟俩! “乔姑娘!”贺霖起身,脸上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今儿个正巧来兄长处商议要事。 没想到还能在此处遇见乔予安。 “太子殿下,八皇子!”乔予安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 抬头看向贺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太子殿下,求你救救姑姑吧!,,,,”。 贺景和贺霖见此情形皆是一惊,连忙上前两人扶起。 “这是什么意思?”贺景看向小离。 他记着,刚刚这个丫头过来寻过他,只是当时老四在他这儿,他便没有见。 小离见太子问自己,跪下身子直接将刚刚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 “轰”一声,贺景一气之下将拳头砸在桌子上,桌子应声而碎。 这期间,乔予安没错过太子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此事,不是他! “去把太子妃和颜妃都给我叫来!本宫倒要看看,是谁如此大胆!” 第118章 陷阱 贺霖倒了一杯茶递给乔予安,安慰道“有兄长在,嫂嫂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在贺霖的心里,只有乔瑜才是他的嫂嫂,并且,哥哥心中唯一心爱的女人,只有乔瑜。 “多谢!”乔予安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便放下。 她不喜欢喝茶! 很快两人便被阿右请了进来,看到乔予安时,两人没有丝毫的意外。 乔予安暗想,他们应该是已经算准了小离会去王府找来自己,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 果然不出所料,太子妃还没等贺景发问,便“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殿下,妾无用,求殿下责罚!” 说着,竟也挤出来几滴眼泪来! “柳妹妹从妾这儿离开后便不知所踪,妾第一时间便派人去寻,到现在都没能寻到!都是妾的错!”。 一旁的颜黎也跟着跪了下去,将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揽。 “此事同主母无关,都是妾的错,是妾得了圣上的赏赐,便央着主母叫来柳姐姐一同赏画,千错万错,都是妾的错!”。 “殿下,此事同颜妹妹无关!”。 两人竟在这大帐之内演了一出姊妹情深的戏码。 乔予安真想好好的给她们鼓鼓掌,不去戏班子唱曲儿还真是可惜了! 贺景不是傻子,前些日子两人还斗的你死我活的,这几日却突然消停下来,如今又在为对方说好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贺霖被两人哭喊的一个头两个大,皱着眉头很是不悦。 “两位娘娘说什么呢?什么错不错的?”乔予安惊讶的喊出声。 心中暗暗冷笑,演?行,我看你们能不能演下去。 “柳侧妃不就在殿下帐子里头呢嘛?”说着,乔予安不着痕迹的看了贺景一眼。 贺景瞬间接收到乔予安给的信号。 “什么?”两人皆是一怔。 太子妃的哭声瞬间一顿,一抹惊诧在眸中一闪而过,看向贺景。 见他没有反驳,她慌乱了一阵,难不成,她被殿下救了下来? 乔予安的嘴角浮现一抹冷笑,这不就露了马脚了,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脸色黑下来的贺景。 他可不是傻子,早就心中有数了! 颜黎看到乔予安脸上轻蔑的笑容后,率先反应过来,双手合十拜了拜苍天“苍天保佑苍天保佑!”。 太子妃听到她的话后,也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有些僵硬的笑容。 “别装了!是你们自己坦白,还是本宫来审?”贺景的声音无比的冷。 “殿下!您说什么呢?妾不懂!”两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贺景,仿佛受到了多大的冤屈一般,继续装傻。 “阿左阿右!”贺景不再与两人多费口舌。 “将这几个贴身的婢女带下去,审!不说,就用刑!” “住手!殿下这是何故?”太子妃拦下两人。 她真没想到,明明那女人都已经说了那么无情的话,殿下还是如此的放不下她! “殿下又为何无缘无故叫我二人坦白?抓走我二人身边的丫头用刑?总要有个理由不是吗?” 嘴上如此说,可她心中已经恨极了乔瑜,如今殿下还需要自己母家支持,便可以为了那个女人如此对自己。 倘若有一日,殿下得居高位,羽翼丰满之后,只怕他会毫不犹豫的将皇后之位巴巴的双手捧着送给那女人。 乔瑜!你今日,必须要死! 颜黎在一旁用帕子掩着嘴委屈的抽泣,可帕子下的唇缓缓勾起。 她得以存活到现在,最得手的,就是察言观色,看人心。 太子妃最在乎的,就是“荣誉”,就是后位。 太子越表现的在乎乔瑜,太子妃的杀意就越重。 这些日子她给太子妃当了不少次出头鸟,这回啊!就换一换吧! 收起唇角的笑容,她的视线落在乔予安的身上,你可要忍住啊!可莫要破坏了我的计划!人马上可就来了! “理由,你心里清楚的很!”贺景已经完完全全没有了耐心。 已经没心情看两人在此处演戏。 一把掐住太子妃的脖子,大掌微微用力。 “说,阿瑜在哪儿?” 乔予安衣袖下的手也下意识的攥紧。 这附近到处都是各府的暗卫,两人竟然敢如此做,那就代表他们有底气不会被察觉。 “妾,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太子妃咬紧牙关,不透露丝毫。 “殿下息怒啊!太子妃快喘不过气来了!”颜黎连忙上前劝阻,不停地磕头。 就在此时,苏盛的到来打破了这场闹剧。 “殿下,这可使不得呦~”苏盛在帐外就听到了里头的哭喊声“你们几个,瞅着做什么还不拉开!” 一进来,可热闹的不得了,太子殿下正死死的掐着太子妃的脖子,眼瞅着太子妃已经翻了白眼儿了! 他连忙阻拦。 贺霖连忙上前拉开哥哥。 太子妃重新获得呼吸的权利,趴在地上大口的呼吸,期间泪水不停地流。 贺景看着地上装模作样的太子妃,他的本意是吓她,并没用力。 视线看向苏公公。 看来她是知道苏盛会来,故意演这一出戏! 到时候好在父皇母后面前哭诉,自己为了乔瑜对她下杀手。 原本父皇和母后就因为乔瑜和乔予安不为他的未来基业出一份力而不喜,若是再来今日这一出,只怕,,, 乔予安的心里头也开始泛起了嘀咕,察觉到不对劲儿,给一旁的小离使了个眼色。 小离瞬间会意,去王府搬救兵。 “殿下!四皇子今儿个猎了头鹿子,陛下宣诸位皇子及家眷一同用家宴,品鹿肉!” “你先回去复命,本宫这就来!”贺景心中冷笑,这老四猎的这头鹿子还真是巧。 “那咱家就先回去复命了!” 颜黎垂着眸子,好戏可要开场了! 乔予安啊乔予安,你若是不打闹这场晚宴,我可是会伤心的! 第119章 她死了! 贺景虽然担心乔瑜,但在权衡之下,还是决定先去赴宴。 乔予安总感觉一步步的走进了别人编织好的大网。 那人似乎洞悉了所有人的内心,连贺景的选择都猜到了。 或许,连自己会请来贺祁御,也在她(他)的预料之中! 目的是什么? 若是单纯的想要对付姑姑,似乎不需要闹的如此之大! 可是现在,她实在是没有心情思考下去了,姑姑如今下落不明,她可没有耐心等到宴会结束。 “予安,你先回去,我会派人去找!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贺景先安抚乔予安。 他算是这群人里比较了解乔予安的人。 这丫头平日里机灵的很,可一遇上她姑姑的事,便会不管不顾。 今儿个无论如何,都不会叫她跟着去的! 若是她在皇室家宴上闹起来,只怕会,,, “好!”乔予安答应的痛快。 她低着头没人能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贺景有些惊讶,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痛快,他都已经做好把她绑起来的心思了! 同样惊讶的,还有颜黎!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乔予安,那可是她亲姑姑,她竟然如此沉的住气? 如此一来,她这个计划,相当于只完成了一半! 贺景叫阿右将乔予安送回去,自己带人离开。 颜黎临走之前,深深地看了一眼乔予安。 两人视线相交,她故意朝乔予安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乔予安神色暗了暗,内心默默的做了一个决定。 哪怕是陷阱,她也认了,她不可能用姑姑的性命安危去赌。 一个顺手便将阿右的佩剑拔出,一个闪身便追上前去。 动作利落干净,直接将长剑抵在了太子妃的喉间,与此同时,她也没放过颜黎。 在颜黎预要逃跑之时,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人带回后踹在她的腿间。 颜黎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头被乔予安禁锢在怀中。 “救命!救命啊!”她大喊,似乎要将周围的人都引过来!。 颜黎知道乔予安胆子大,可没想到,她竟然当众拔剑相向。 还有,她似乎有些身手在身上! 她不由得怀疑,不是说乔家姑侄俩生活在边城,是普普通通的农家女吗? 农家女怎会有如此功夫? 乔予安的速度太快,快到阿右来不及阻止。 贺景显然没想到乔予安竟然会拔剑相向,一点都不曾防备。 太子妃身边的丫鬟见此情形,直接跑去搬救兵。 “乔予安!你大胆!竟然对本宫行如此大不敬之事!”太子妃一动不敢动,喉咙处能清晰的感受到剑锋的凉意。 “哼!这就大胆了?我可是还敢再过分一些呢!”乔予安的嘴角浮起冷笑,眼中泛着一丝冷意。 杀人!她早就已经不怕了! 执剑的手微微用力。 余光瞥见周围闻声看过来的下人。 丝毫不惧。 “啊啊~殿下救我!她已经疯了!”太子妃只觉得脖子疼,想必已经流血了! 如今不是在京中,这帐篷也不是那京中高墙。 不少人闻声寻来,见乔予安竟然一手拿剑挟持着太子妃,另一只手禁锢着太子平妻。 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贺祁御察觉到乔予安所散发出的杀意,眼瞧着不远处看热闹的吓人越来越多,连忙劝阻。 “予安,别做傻事!快放下剑!”。 “都看什么看?滚!” 贺景大手一挥,太子府的侍卫们连忙将太子府营帐周围看热闹的人赶走。 这丫头疯了不成? “太子妃娘娘,您要是再不说姑姑在何处,我可就要用力了!”乔予安语气冷淡,威胁道。 颜黎平日里虽然没脑子了些,但总不能愚蠢到这个地步。 她为何要故意激怒自己?难道就只是单单的想要给自己扣上一个大不敬的罪名?那这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些。 “贺景!快救我!”太子妃早已经吓得失了礼数,惊吓之中直接唤起了太子的名讳,颤抖着以“我”自称。 可就算这样,她也不肯透露。 太子妃想的简单,她以为自己拖些时间,乔瑜就活不成了,她一个养女,柳家自然不会为了一个陌生人太过追究。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办事之人听得不是她的命令,而是颜黎的命令。 黎颜心中暗自冷笑,这个蠢货,还以为乔瑜会轻易的就死了呢! 她可不会叫乔瑜死的那么快的,她要让乔予安亲眼看着她姑姑死去。 不知为何,看到别人痛苦,她的心就格外的畅快,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乔予安痛苦哭泣的画面了! 那该是多么美的一幅美人图啊! “你快放下剑,我不去赴宴了,马上就去找人!你快放下!”贺景没有理会太子妃的求救。 一心都在安抚乔予安。 “恐怕,找到了,也会是一具尸体!”颜黎生怕乔予安松动,低声冷笑着说道。 她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她们二人可以听到,乔予安不可置信的看向颜黎。 听到这句话的乔予安算是彻底的丧失了冷静。 她的手一抖,长剑落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声响。 得以脱离危险的太子妃腿,一软,扑通一下倒在地上,浑身颤抖着。 乔予安双手攥紧颜黎的衣领发疯一般质问她。 “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你们把她怎么了?啊?”。 贺景和阿右连忙上前扶起已经丧失了理智的乔予安。 看向颜黎的那一刻,贺景毫不留情的甩过去一巴掌。 “啊!”颜黎整个身子都跟着偏向一边。 捂着脸颊泪眼朦胧。 “殿下为何打妾,明明是这个奴婢要掐死妾!”颜黎余光瞥见贺景身后不远处的一抹金黄,故意扬声喊道“难不成,就因为她是摄政王的奴婢,妾就只能忍气吞声任她打骂吗?”。 “你同她说了什么?”贺景看向颜黎的眼中满是厌恶。 “妾只是说了一句,予安姑娘莫要心急,难道也有错吗?”颜黎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妾堂堂一个太子平妻,已经记住了摄政王爷的训诫,尊称她一个奴婢为姑娘,难道也有错?”。 这句话她是故意说给那位龙袍男子听得。 果然,不远处的儒帝在听到这句话后,脸色微沉。 身后跟从的两位皇子面面相觑。 贺铭意味深长的看着匍匐在地上泪眼朦胧的女子,而后看向早已经失去理智的乔予安。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给不远处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侍卫点点头转身离开。 “不!她说,找到了也会是一具尸体,她说的是找到了也会是一具尸体!”乔予安被贺景拉着,双目猩红!浑身散发着戾气。 就在此时,一声阴柔的嗓音传来。 “皇上驾到!” 贺景的心“咯噔”一下,这下坏了!父皇怎会来的如此之快! “父皇!” 第120章 颜氏之后吗? 太子妃身边的小丫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见了圣驾,直说一个奴婢发疯,挟持了太子妃与郡主。 儒帝一听,便拜驾太子处。 乌泱泱的带着一帮人来一探究竟。 儒帝一来就听到让人心中不快的话语,连带着对太子也有几分不爽快。 这小子竟然任由这丫头在此处大闹,只因那丫头的姑姑,如此感情用事,哪有一点太子的样子! 他直接对侍卫使了个眼色。 两名金黄铠甲的侍卫直接上前替代着阿左阿右的位置,直接反擒住乔予安的手,迫使她跪在地上。 “大胆奴婢,怎可对郡主不敬!”跟着一起过来的皇后一脸不悦的看着乔予安。 其身边的大宫女直接问罪。 她从前喜欢这丫头,不过是她那张脸能媚的主摄政王,可谁想到,她一朝进了摄政王府,转头儿就将太子府忘得一干二净。 如今,圣上对摄政王是越发的忌惮,这个丫头对她来说,也是没有什么用处了。 瞧这没规矩的样子! 她那个姑姑也一样! 他们来的路上已经了解一些来龙去脉了!久居深宫的她,也是一眼就看出,这八成就是太子妃和颜黎的手笔。 她并未打算怪罪二人,不过是一个边城捡回来的农女罢了! 一点用处没有不说,还成日里不给儿子好脸色看。 “父皇!”贺景想要上前求情,却被儒帝一个眼神给阻止。 下人们将椅子放好,皇后和儒帝先扶着太后坐下,而后自己才坐。 “这奴婢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你难道还要袒护?”儒帝神色微怒,余光瞥见了颜黎脸上的手掌印。 “为了一个奴才,你竟然对我北陵郡主下手,太子啊太子,你当真是好啊!”儒帝重重的拍在龙椅之上。 怎么着都做过他一段时间床上的玩物,哪怕他腻了,也轮不到这小子随意打骂。 皇后连忙心疼的扶起他的手。 “陛下莫要气坏了身子!” “皇儿!还不同你父皇认错!”皇后连忙给贺景使眼色。 贺景无奈,只好下跪认错“是儿臣一时糊涂!”。 “知错就好,来人,将这奴婢拉出去,凌迟!”儒帝死死的盯着乔予安。 心中冷笑,弟弟啊!你不是稀罕这丫头吗? 朕可是给了她一个好归宿! “哈哈哈哈~好一个凌迟!”乔予安被迫跪在地上,双目猩红的盯着皇帝,大笑出声。 “太子侧妃莫名失踪,陛下一句都不问,还真是,公正无比啊!当真是,一代明君啊!哈哈哈哈!” 贺铭有些担忧的看着乔予安,她这是怎么了! 惹怒当今天子,就算有皇叔相护,她也,,, 太后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心中有一丝动容。 这丫头,倒是有世人难有的一份真情! 不过,她绝不会出声相救,她与摄政王的对立关系,还没到“和解”的时候呢! “父皇!这丫鬟护主心切,只怕已经糊涂了!父皇莫要同她一般见识!”贺铭实在是无法眼睁睁的看着。 皇叔怎么还不来? 儒帝瞥了一眼贺铭,没有理会。 “糊涂?糊涂就可对朕说出如此放肆之言?糊涂,就可对颜氏之后加以侮辱欺凌?”儒帝一点儿都不想放过乔予安。 “至于太子侧妃,叫下面的人全都去找!”乔瑜是一定要找的,否则无法堵住悠悠众口。 儒帝的一番话,也叫众人全部明了。 只怕今儿个,乔予安是必死无疑了! “皇兄~是谁惹了皇兄你生了这么大的气啊~”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乔予安的身体一怔。 一颗焦躁不安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循着声音望去,看到贺祁御熟悉的身影,眼中霎时间蓄满了泪水。 “皇弟,你是来求情的?”儒帝脸上挂着伪善的笑,明知故问。 “不是!”贺祁御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扇子。 “哦?那什么风儿竟然能将皇弟吹进这院子里来?”儒帝心中冷笑。 “害,臣弟是来寻咱们北陵郡主的!”贺祁御的语气说不出的阴阳怪气。 他迈着小八字步儿走到哭的梨花带雨的颜黎身前。 颜黎作势就要跪。 贺祁御连忙闪开。 “哎哎哎~可使不得!你可堂堂堂颜氏后人,怎能跪本王呢!” 儒帝听着他的话,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太后轻轻的勾唇,他这张嘴,还真是气死个人!好在这回不是对自己。 躲在暗处的肖怀瑾和文仲怀默默的鼓掌。 要说气人,谁能比得过贺祁御啊! “本王来呢!是想问问你,柳侧妃身边的那个小离,是不是被你的一个丫鬟带走了?”贺祁御云淡风轻的问道。 “丫鬟?什么丫鬟?妾听不懂!”颜黎面上平淡如常,可内心早已慌乱。 他怎么知道是自己带派人拦截了小离? 按理说,他应该怀疑太子妃囚禁了小离才是! “哎?本王的人明明亲眼见着小离被一个丫鬟捂着嘴拖走了啊?那个丫鬟,眼熟,右脸处啊!有颗红痦子!”。 说着,贺祁御还指了指自己的右脸。 “是桔梗!”贺景瞬间就知道是谁了。 儒帝有些不悦的睨了一眼贺景。 “叫桔梗啊~那丫头可有些个功夫啊~可废了本王好大的力气哟~” 贺祁御的一番话叫颜黎已经,这说明,桔梗已经,,, “会功夫?”儒帝也捕捉到了重点。 那丫头自打颜黎来到他这儿时就在她身边伺候,竟然有功夫吗? 不过,他还是开口替颜黎解围。 “那丫头,朕知道!是颜家护卫的女儿,从小便守在这丫头身边的!”。 乔予安嗤笑一声,这皇帝还真是有意思。 “呵呵!颜氏之后吗?” 第121章 离开! 乔予安冷笑一声,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被众人听到。 她突然的发出声音成功的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颜黎听着她的声音,看着她的双眼,突然心中不安。 她不可能知道那件事,就算知道,也绝不会有证据,哪怕她戳穿,也没有人会相信! 她衣袖下的双手下意识的攥紧,在心中不停地对自己开解。 与此同时,儒帝也被她的话说的一怔,眉宇不可查的皱了一下。 而其他人纷纷疑惑的看向乔予安,对于她嘲讽的语气,很是不解。 贺祁御眯了眯眼,她这是要将事情捅破了吗? 只是无凭无据,她要如何说服众人呢? “你笑什么?”贺祁御歪着头问道。 乔予安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笑意不减,一个用力摆脱钳制住自己的两名身着金甲的侍卫后,缓缓起身朝颜黎走去。 儒帝拦住想要再次上前的侍卫,他倒要看看,这丫头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贺祁御眼尖的看到乔予安手腕处的红痕,幽深的眼眸暗了暗,视线看向方才按压住乔予安的两名侍卫。 乔予安来到眼里的身边,在她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下,大力的抓住她的手臂。 “若你真的是颜家的那位幺女,你的左臂处应该有一处伤疤才对,你可有?”乔予安并未急于一探究竟。 她淡定的语气仿佛在说“今儿吃了吗一样”。 乔予安不给众人质问的机会,继续陈述道。 “颜家女百日宴之日,燕南小公主雾夕公主不小心打翻了一碗热汤,好巧不巧的烫到了颜家女的胳膊,自此便留了疤痕!”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少,除了颜府中的下人,不少南燕大臣家眷也都知情,南燕国灭是不假,可总有知情的人活着不是?”。 乔予安最后这句话是说给儒帝听的。 这件事情虽然隐秘,但也不是太难查,以儒帝和贺祁御的能力,是定能查到的,毕竟这件事当年知情的人有很多。 她下意识的看向贺景,不过,好在三叔的医术足够好,没叫姑姑的疤痕存留太长时间,不然,以他的聪明,肯定会怀疑到姑姑的身上。 儒帝当然知道颜黎是假的,只是他没想到,这丫头竟然知道这么多。 那她是谁?是当年颜家仆人之后,还是当年在场之人的某一位官员的后人? 四皇子和太子纷纷震惊的看向颜黎,看她的反应不用多想就能猜出个一二。 反看贺祁御和贺铭,杵在那儿仿佛一个局外人一般。 贺祁御不着急,现在就是越乱越好,总之,他绝对不会叫小丫头受委屈就是了! “我记着,颜姑娘左臂可是没有疤痕的!”乔予安的目光如刀,看着颜黎。 她若是想要继续按着这个身份活下去,那么,今日就必须要说出姑姑的下落,否则,她会立刻将她光洁的手臂公之于众。 颜黎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这是她在给自己机会。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她不是很在意这个身份,不过,,,总该要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去不是? 她做出一副慌乱的样子。 “我想起来了!”她抓着乔予安的手,眼中满是祈求“太子妃说,将人丢进不远处湍急的河里!到时候,尸体被冲走,没人会知道她在哪儿!”。 乔予安听到后,立刻就想起了前些日子同肖沁经过的那一处湍急的河流,转身不管不顾的跑了出去。 因着有贺祁御坐镇,她并未受到阻拦。 儒帝自然也没有出声,她越是放肆,他才越开心呢!他幽幽的视线落在颜黎的左臂上,至于疤痕,很快就会有了! “你们都去看看!”儒帝趁机把三个儿子全都支开,顺便叮嘱三人“别叫她跑了!”。 乔予安的命,他还真是要定了! 他这个皇弟嚣张跋扈如此之久,他也该给他点儿眼色看看了!那就先拿那丫头开刀吧! 暗处的肖怀瑾和文仲槐见乔予安跑出去,纷纷跟了上去。 乔予安已经顾不得其他,直接施展轻功离开。 姑姑!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贺祁御二话不说便跟了上去。 其他三位皇子也都是会些身手的,只落后贺祁御不远的距离。 肖怀瑾拎着不会功夫的文仲槐落在最后。 “你说说你!没事儿吃那么多干嘛?”肖怀瑾不忘趁机挖苦他。 文仲槐看他一眼,不甘示弱的回怼。 “你说说你,没事儿多练练,今儿若是君淮拎着我,肯定不会像你这么慢的!” 乔予安感受着耳边的风,密林树木快速的向身后退去。她不停的责怪自己,为什么不能再快些! 终于,她眼前不再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密林,一抹亮光浮现,乔予安看到了她心心念念的人儿! 乔瑜见乔予安到来,她用力的抵抗着钳制着自己的丫鬟。 可是她的力气很大,又会功夫,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乔予安眼看着自己离姑姑越来越近,还有几步,就能抱紧她。 突然,挟持姑姑的丫鬟有了动作。 她看向乔予安,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下一秒,,, “姑姑!”乔予安双目睁圆,眼看着丫鬟将姑姑推出去,她发了疯的嘶吼。 奋力的冲了出去! 乔瑜被推下去的一瞬间,乔予安拉着她的手,也跟着一同跳了下去。 “予安!”跟在后面的贺祁御眼睁睁的看着乔予安不管不顾的跳了出去,他再也没有了以往的沉稳。 “阿瑜!”贺景看到乔瑜被推下去的那一刻,一颗心仿佛刀扎一般痛苦。 跳下去的乔予安在抓住姑姑的手的那一刻,没有过多地思考。 利用自己向下的惯性,用尽全部的力气将姑姑往岸上丢去。 原本在下方持续下坠的乔瑜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气传来,她整个身子向上飞去。 姑侄二人的身体在空中齐平后,乔瑜的身体向岸边飞去,乔予安的身体急速下坠。 两人身体相平的那一刻,乔予安笑着说了一声“姑姑放心!我要回家了!”。 乔瑜眼睁睁的看到乔予安掉进了湍急的河流之中瞬间被淹没! 第122章 你要好好的! 几人眼睁睁的看到乔瑜被丢了上来,而乔予安却没有了动静。 肖怀瑾和文仲槐不禁严肃了起来。 乔瑜被丢上岸的一瞬间,便被贺祁御接下,可却没有看到乔予安的身影,贺祁御的心脏猛地停了一瞬。 贺祁御顾不得思考,他将乔瑜交给赶来的贺景,想都没想,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跳了下去! “啊!”乔瑜趴在地上,捂着胸口,痛苦的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 七皇子直接一掌将丫鬟拍飞出去,阻止了她自缢的行为。 这个人,务必要在自己人手中,决不能交给父皇! 贺祁御随着河流飘了很远,直到最下游,河水平静不再湍急,水面也渐渐与岸边一平,周围都是茂密的树林。 他在河中寻了许久都没有看到心心念念的姑娘,一种无力感瞬间将他笼罩,眼眶微红。 “予安!” “予安!” 他不相信那丫头就这么死了,她的鬼点子那么多!肯定不会叫自己栽在这儿的!肯定不会!肯定不会! 他已经彻底的失去了理智,他的脸上,泪水混着河水滴落,他一个人在湍急的河流中无助的寻找,嘶吼。 他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为什么不在今日之前除了颜黎那个祸害! 他无奈的拍打着水面,为什么会有这条河!为什么! 此时的他乱了心绪,丝毫没有察觉到不远处投过来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没错,在不远处灌木丛后的人,正是乔予安。 她看着在河中不停寻找的贺祁御,心中有有一丝异样,下意识的攥紧已经湿透了的袖子。 虽然去救姑姑是下意识的举措,不过,她在落入水中之前,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次确实是离开的一个绝佳的机会。 同样,如今,她的最好的结果,就是“死”。 皇帝似乎很想杀了自己,他对自己所散发出的杀意自己是可以感受得到的。 如果自己不“死”在这里,那么回去也是一场很难的“仗”。 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皇帝完全有理由杀了自己,若是王府执意插手,只怕会对王府不利。 这个皇帝似乎没有看上去那么“虚弱”,平时一副病容,可他的心思,可是深的很。 况且,自己也是真的该离开了! 只有自己走了!姑姑才会放心的找机会离开! 她信姑姑的! 姑姑向来说话算话! 如今所有人都会以为她死了! 刚刚好! “从今以后,我会回到我原本的家,你,也要好好的! 乔予安看着河中不停呼喊着自己名字的贺祁御,咬牙转身离开。 这偌大的京城,终究不是她的归宿。 贺祁御此时还在一心寻找着,他以为是自己错过了,便开始逆着水流往回游。 可一直到游回去,他都没能见到乔予安的身影。 泡再河水里的贺祁御无意中对上乔瑜的眸子,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她的眼中,有愤怒,有担忧,唯独没有失去亲人的痛苦。 而她在看到自己的那一瞬,仿佛送一了口气。 她在担心,自己会将乔予安带回来吗? 难道说,,, 贺祁御直接回到了岸上,他突然想起来上一次鲁大说过,乔予安试图过要离开! “君淮!”肖怀瑾和文仲槐连忙上前,担忧的看向贺祁御。 见他是一个人,两人纷纷低下头,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抚他。 乔予安对君淮有多重要他们是知道的,两人默默的跟了上去。 临走之前还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乔瑜。 贺祁御没有说话,而是直接离开,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他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还好,她没事! “予安!我会找到你的!”贺祁御的唇角缓缓勾起,没办法,他这辈子已经认定了她! 众人都没有看到贺祁御眼中的坚定,只是单纯的以为他要回去报复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 乔瑜在看到贺祁御单独回来的那一刻,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她擦拭掉眼角的泪水,挣脱贺景的怀抱,缓缓抬头看向他。 虽然她知道予安没事,可她还是不想叫予安为了救自己白白的落水。 “凡是伤了予安的,我通通不会放过!包括你的妻子!”乔瑜的眼神冰冷,像一只复仇的狮子。 颜黎,还有太子妃吗? “阿瑜~”贺景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打断。 乔瑜躲开他的手。 “想要阻止我,那就杀了我!”乔瑜用最温柔的言语说着最狠的话“只要我不死,我就会展开我的报复!”。 贺景想要将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却被她丢在地上。 贺铭的视线落在乔瑜的身上,有些意味深长,他和四皇子相视一眼,识趣儿的离开。 “你一定很恨我吧!”贺景有些落寞的坐在地上。 说完,自嘲的笑了笑“有时候,我也怪我自己,为什么对权力如此的看重!”。 乔瑜没有看她一眼,只是淡淡的盯着水面看。 “我不怪你,我只会怪我自己,路是我自己选的!” “如今回看当初的自己”乔瑜缓缓抬头望天,心中满是对自己的讽刺“满目荒唐!”。 “我从不后悔自己所做的选择,但这次我后悔了!” “因为我所种下的因,“果”不仅仅返回到我的身上,还连累了予安!”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姑姑!” 乔瑜无比的后悔,她第一次后悔做一件事。 说罢!乔予安缓缓起身,解决那两人之后,自己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不过! 予安,姑姑就先不回家去了,姑姑先替你去外面的大千世界看一看。 贺祁御回到营地的第一时间,便是当着儒帝的面,派人将颜黎拿下。 还不等儒帝训斥什么,被颜黎藏在发间的几粒小小的黑色药丸便被翻了出来。 经过几名御医多时的商讨,最终确定,这是一种秘药,说白了,就是一种蛊虫。 凡是吃下这药的人,都会不知不觉中成为傀儡。 而被养在熊的心脏内的主蛊一旦被杀死,傀儡便会一同消亡。 若是纪南师父在定会说上一句,这是他在苗坞所见的最低级的蛊。 在苗坞部落是有非常严格的规定,不得随意对外人用蛊。 因此,苗坞人人都会养的蛊,大多都是有毒,或者对人无害的。 真正可怕的蛊虫和秘法,只有一族之长能够掌握。 第123章 颜黎自缢 皇帝一怒之下,命人将颜黎关押,他精明了一辈子,竟然叫这么一个女人给耍了? “快扶着皇帝回去歇歇,为这么个东西,不值当!”太后终于发话。 “是!”一群人乌泱泱的离开。 太后临走之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贺祁御,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只一瞬,便移开。 贺祁御在颜黎被带走之前,缓缓走到她身侧。 “你的那位好情郎,还真是块硬骨头,到死也没有将他背后的主子供出来呢!” “哎呦~对,他那个妹妹,就是你身边的那个,桔梗,也是块儿硬骨头!啧啧啧都硬!” 贺祁御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在其震惊的目光之下转身离开。 自己只是吩咐下面的人,要放长线钓大鱼罢了! 故意将人放进来,无非是看他寻的人到底是谁。 本来是想跟着他找到他们背后的人,谁能想到那人一整晚都在山里转悠,见到四皇子驾着马狩猎,他直接赶着一头鹿子送到四皇子面前。 只是这期间,那人竟然察觉了王府暗卫的存在。 没办法,柏川几人直接将人拿下。 贺祁御之所以没动颜黎,无非就是想留着她这把刀,相信背后之人一定会再次派人来接头。 却没想到,就是自己的这个抉择,引发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对于颜黎,他真是恨的牙痒痒。 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她清楚的了解乔瑜在予安心中的位置。 可能她原本的计划就是予安会大闹一场,她趁乱下药。 只可惜啊~ 贺祁御走后,几名侍卫才上前钳制住颜黎离开。 “死了?”颜黎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一样被人架着离开的眼中有泪水滑落,她愣愣的摸上自己的脸。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不对,是贺祁御在骗自己,一定是这样。 “他在报复我呢!他在报复我呢!一定是乔瑜死了,他心尖尖上的那个人伤心欲绝,所以他来报复我!对吧!你们说对吧!” 颜黎有些不停地问身边羁押自己的侍卫。 见两人不理自己,她便开始自言自语“呵呵,一定是这样,就是这样!”。 她的郎君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被抓呢!不可能! 可正当她下山之际,迎面瞧见完完整整连衣裳都没有湿的乔瑜时,她简直无法相信。 乔瑜直接挡住他们的去路。 负责羁押颜黎的侍卫们有些为难的开口,生怕乔瑜做出什么事来。 “太子殿下,侧妃娘娘,陛下下令,将犯人押回京中!”。 “我知道!”乔瑜原本想慢慢的折磨她,没想到还没等自己动手,她便失了势。 想来应该是贺祁御的杰作。 颜黎见她哭过的样子,又想到,没有看到乔予安回来的身影,她瞬间明了,疯了似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我当是为什么呢!原来是乔予安死了!怪不得贺祁御要如此报复我,原来如此!”颜黎狂笑。 “哎呦呦~我是真开心啊!怎么样,失去亲人的感觉还不错吧~”。 “我啊!就是爱看你们这些人痛苦!我没有的,别人也不能有!比如亲情~” 贺景只觉她此刻就像个疯子。 乔瑜冷眼看着她,神色无比的淡定,静静的看着她发疯。 “你怎么不说话!你怎么不质问我?你怎么不哭啊?我就想看你哭啊!”颜黎双目猩红,她虽然嘴上一直不相信,可心底深处,早已经默认接受了她的郎君死了的事实。 郎君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爱她的人,如今他死了,她对这个世界可真是没有一丁点的眷恋了。 死之前,能听到乔瑜痛苦的哀嚎,也算是值了。 乔瑜缓缓走到她身边,伏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可惜啊~我和予安,都好好的呢!”。 说罢!乔予安笑着给她整理一下已经乱了的发髻,转身离开。 让一个人最痛苦的方式可不是死去,而是煎熬的活着! 颜黎在听到那句话时,身体明显一怔,她看得出,乔瑜的眼中是发自内心的笑容,而并非装出来的。 “你骗人!乔予安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你是想让我痛苦,让我承认自到头来空欢喜一场!我才不会上你的当!不会!” 颜黎被侍卫们拖走,她不甘心的嘶吼着,眼看着乔瑜越走越远,身后还跟着贺景那个护花使者。 凭什么,凭什么她们可以获得亲人的关爱,又能的到男人的真心? 而自己,这一生,熬过了那许多,也才遇见了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一个人! 可她的郎君啊~一颗真心,还要分给主子一大半,只分给她一小半。 这一小半,她如获至宝的捧在手心。 反观乔瑜和乔予安呢? 他们不似太子妃一样受家族钳制,更不似自己一般颠沛流离。 老天为什么要如此的不公? 什么好的,都要留给她们啊! 她嫉妒,同时也羡慕。 乔瑜听着她的话,心中满是为了救自己掉入河中的侄女儿。 她回到自己的帐篷,小离已经完好无损的被贺祁御的人送回,乔瑜看着柏舟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了自己的打算。 太子妃! “小离!我们去拜访老太妃!”乔瑜换了一身比较端庄的衣裳。 老太妃平日里对予安很是不错,她自然要敬重的。 并且,她有一个交易要跟贺祁御做。 主仆俩出门前,突然听到传回来的消息。 颜黎死了,死在了被押解回京的路上。 是吞毒自尽! 乔瑜听到这个消息后心如止水。 “我们走吧!”乔瑜带着小离离开,贺景在不远处望着她。 他的心中很是不安,总感觉,乔瑜和他的未来就如同现在这个场景一般,越来越远直到,永不相见! 他明知道乔瑜出去的目的,却没有阻止。 太子妃出事对自己来说并非好事,不过,他不想阻拦。 “予安在她的心中,太重要了!凡是害死予安的人,她都不会放过的!”贺景喃喃的对身旁阿右说道。 他此刻坚信,乔予安已经死了! 听说皇叔回来后便将暗卫全都派了出去,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第124章 报复 贺祁御叫手下的人几乎将那河流翻了个底儿朝天,都没有人的尸体,他故意将乔予安死了的消息放出。 儒帝此时正端坐于龙椅之上,手里头是在颜黎身上搜出的药丸,底下跪着一排暗卫。 “叫你们带个人回来,你们可倒好,带回来一个这么个东西,朕要你们有什么用!”儒帝将东西一把丢在跪在下首的领头之人的身上。 药粒打在领头之人的脸上,随后弹开,散落一地! “去查!朕倒要看看,她是谁的人!”儒帝冷哼一声,燕南的蛊虫吗? 是他那个儿子的杰作呢? “是!”下首的人纷纷低下头。 “还有!去查查乔瑜的底细!”他总觉得,这姑侄俩的身份有些不一般。 虽说乔予安死了,这还有个乔瑜! 若两人是南燕人,那她们处心积虑的接近皇室之人又是为何呢? “是!” “都滚出去!”儒帝越看他们越觉得心烦。 一想到他曾经无数次与颜黎的同床共枕,他就直冒冷汗。 那药不会已经下在自己的身上了吧! “宣太医!”儒帝对身旁的苏盛吩咐道。 “哎!老奴这就叫人去宣!”苏盛急急慌慌的出去,他只是单纯的以为,皇上的旧疾又要发作! 苏盛出去的同时,一皇家暗卫进了帐。 单膝跪地,行礼。 “陛下,摄政王那边将暗卫悉数派了出去,那女人的尸体都不知被冲到哪里去了!摄政王自打进了大帐,便再也没出” “端进去的饭菜,怎么进的就怎么出的”。 儒帝好心情的笑出了声。 “好啊好,看来,我这个弟弟对那丫头,用情颇深啊!”死了好!死了好!若是不死,他也会动手的! 他挥手,示意暗卫退下。 整个帐内,只剩他一人。 本来,他是想借着这丫头的事,给摄政王扣上一顶大不敬的帽子,毕竟,若是自己要杀,他定会执意阻拦。 只可惜,那丫头死的早了一些。 不过,只要贺祁御痛苦,他就满意。 “摄政王!他的摄政王,终究是朕封的!他的死活,也应该在朕的手上!”儒帝捻起腰间的玉佩。 父皇啊父皇,你把皇位交在我手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最爱的小儿子,会是什么下场? “或许,你就是想到了,才将金陵卫留给他的吧!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倒是真为他着想!” 说着,儒帝眼神冰冷,将那枚玉佩丢在桌上。 “只可惜,你的小儿子啊~也是个情种!有了情,就有了软肋!” “有了情,就不是一个好的帝王了!父皇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只有我,才配做这北陵的帝王!” 儒帝的眼中尽是杀意。 “演了这么多年,终于要结束啦~”他的脸上露出一个释然的表情。 ,,,, 而此时的贺祁御,正躺在榻上悠哉悠哉的喝着白水,儒帝那边的人一走,一堆点心便摆上了桌。 贺祁御起身,捻起一块儿栗子糕,狠狠地咬了一口。 “臭丫头!一点不留恋的就走了!”贺祁御吃着平日里最喜欢的栗子糕,恶狠狠的对着栗子糕撒气“一块都不给你留!”。 贺祁御又想起来乔予安藏起来的那些黄金,朝着外头大喊。 “柏舟!” “主子!”柏舟一进门,就看见自家主子毫无形象的塞满了一嘴的绿豆糕,噎得他直喝水往下冲。 柏舟有些心疼,予安姑娘没了,主子不会要疯了吧! 好半天,贺祁御才空出嘴来。 “你派人守着她那点儿小金库!老子就不行了,她连钱都不要了?”贺祁御是越想越气。 吃个栗子糕还差点儿把自己噎死,直接把手里剩下的一半丢回碟子里。 “是!,嗯?”柏舟听了这句话眼前一亮,这意思是,予安姑娘没有死? 他迷迷糊糊的走出大帐,抬起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疼!”。 疼就证明,是真的! 他兴奋的跳了起来,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后,连忙整理自己思绪。 下意识的看看周围有没有人看到。 “哎?乔瑜姑娘!”柏舟有些尴尬,看样子,他们主仆俩是都看到了! “劳烦柏舟大人通报一声!”乔瑜此时正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在她的意识里,只有自己知道予安没有死,剩下其他人都以为予安已经死了! 所以,她必须要表现的痛苦一些,才不会惹人疑心,尤其是贺祁御这个人精。 “姑娘稍等!”柏舟返回帐内,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走出。 “请!”柏舟做一个请的手势。 乔瑜俯身行礼道谢,示意小离在外头等着,自己一人进了帐。 柏舟对乔瑜有些愧疚,自己知道予安姑娘没有死,却不能告诉她这件事。 谁叫主子下了死命令了呢! 乔瑜进入帐内的一瞬间,就闻到了很大一股酒气,朝榻上那借酒消愁的男人看过去,乔瑜心中不住的感慨。 摄政王人倒是不错,只可惜,他和予安,注定不是一路人。 柏舟笑话,自己慌慌忙忙的撒了小半坛子酒呢! 一脸“醉意”的贺祁御半掀起眼皮,看到乔瑜后,并不做声,而是继续往嘴里送着酒。 “王爷,乔瑜此次前来,是要同您借几个帮手!”乔瑜直接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吼,报仇啊!”贺祁御嗤笑一声,继续“买醉”“又能怎么报呢?杀人?” 他硬着头皮将酒咽下去,心中不断暗骂,这是谁买来的就放在他这儿的,咋这么辣呢! “不杀人!”乔瑜案上的栗子糕,予安是最爱吃栗子糕的! “最痛苦的往往不是死亡,而是,亲眼看到自己所求的东西被自己毁掉!”乔瑜的眼神冰冷。 贺祁御缓缓的看向她,都是聪明人,不用想就知道她说的是谁“权力?”。 “没错!”。 ,,,,, 乔瑜走的时候,正巧遇上前来宽慰贺祁御的肖怀瑾和文仲槐。 乔瑜顶着憔悴的面庞,仿佛下一秒就会晕倒一般。 “乔瑜姑娘节哀顺变!”。 乔瑜离开,她的报复,要开始了! 第125章 走之前的安顿 时光流逝,转眼之间,炎夏过去,秋意渐渐袭来,短短几月的时光,京城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太子妃妃母族,当朝太傅一家被查出贪污,因贪污数额庞大,枉顾平民百姓的性命,太傅一族直接下了狱。 太子妃作为出嫁女,堪堪逃过一劫。 只不过,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太子妃的位置,却是坐不成了! 太傅一族出事后,太子妃求过多次,希望太子可以出手保下太傅性命。 贺景念及两人多年的情分,便入宫求情。 没想到,人没救成,反倒是触怒龙颜。 皇帝斥责其优柔寡断,多日不曾召见。 太傅斩首之日,太子妃伤心过度,病倒在床。 之后便将自己关在院子里,吃斋念佛,再也未出过云水阁。 在这期间,皇帝竟然在宫内遭遇刺客刺杀,大内高手纷纷出动,最后抓住的人全部自刎而死,没留下一丁点的线索。 经历刺杀过后,皇帝便动起了篡位的念头。 为了太子能够顺利登基,皇帝特意将两个儿子派出。 四皇子被派去了东边的小城查税,七皇子则是被派去了边城。 皇帝怀疑杀手与已经亡国的南燕有瓜葛,他特意将七皇子派到边城,查探南燕余党的存在。 自打春猎之后,摄政王一蹶不振,很少出门,皇帝更是对其不再同往常一般,此次直接宣其入宫。 下令由他辅助七皇子排查边境,探查南燕余党的任务。 令众人没想到的是,摄政王竟然应下了此事。 如今京中高官贵族之中谣言四起。 都在传,摄政王似乎已经不复曾经的地位,从圣上对其的态度就可以看出。 从前,圣上若是想请动摄政王,都会叫身边的苏公公亲自传话,可从来不会“宣”摄政王进宫见驾的。 而这次,竟然要摄政王辅助七皇子,这不是相当于告知天下,摄政王的地位已经不复存在了吗! 乔瑜站在秋日的阳光之下,环视着生活了小一年的陶怡居。 当看到乔予安在太子府最喜欢的那棵树时,面容之上浮现笑容。 她记着,予安平日里在她的严厉管教之下,最喜欢爬上这棵树,去看外面的风景。 她还会把树上都挂满了红灯笼,叽叽喳喳的拉着自己来看。 予安跟着自己来到这皇城,真是受了不少的苦呢! 也不知道,她回家后,父亲和哥哥有没有怪她一声不吭的离开。 肯定有,父亲和三个哥哥肯定急疯了! 几个侄子肯定也跑出来天南地北的找。 她回去后,肯定会被父亲捏着耳朵骂,而后嫂嫂们会先训斥她一顿,而后给她做上一桌子她爱吃的菜。 小丫头一定会扑到二哥的怀里哭唧唧的撒娇,然后在几个侄子面前卖惨,最后骗光他们身上的铜板出去买点心吃,想想她就想笑! 乔瑜撸起自己的袖子,来到墙边搬起竹梯,她力气小,有些吃力,连忙叫一旁的小离帮忙。 “小离,帮忙!”。 “哎!”小离上前。 主仆二人一同将梯子架在树上,乔瑜二话不说就爬了上去。 “您可小心些啊!”小离在下头不放心的叮嘱。 “放心吧!”乔瑜坐在往日乔予安最喜欢坐的一处,望向她经常眺望的方向,笑颜一怔。 她原本以为小丫头当时是在看外面的风景,如今上来一瞧。 从这高处看下去,这偌大的太子府就像被一面面墙围起来的囚笼。 走出一处院子,又是另一个院子。 在这个高度,根本看不到太子府以外热闹的街道。 小丫头当时肯定是不开心的吧! 那么爱自由的她,却被困在这儿那么久。 小离见主子原本兴致盎然,可上去后却伤感起来,她以为主子是想念死去的予安姑娘了,有些担心,连忙转移她的注意力。 “姑娘,您快下来吧!奴婢刚刚煮了些汤,您要不要尝一尝?” 乔瑜不再胡思乱想,直接下了梯子。 两人回到屋子。 “姑娘,您坐着等等,奴婢这就把汤端来。”小离扶着乔瑜坐到榻上,转身就要出去。 乔瑜一把就拉住她的手,拉着她一起坐在榻上。 小离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乔瑜起身下榻,来到床边,翻出一些银票。 “这是一些钱,你拿去!”说着,就塞进小离的手中。 “姑娘您这是做什么?您对小离已经够好的了,小离不要!”。 小离微微红了眼眶,她总感觉,姑娘好像在在做临别前的铺垫似的。 “我叫你拿着你就拿着!”乔瑜直接塞进她怀里。 “今日,你就带着你妹妹离开吧!最好回到边城去,那里由袁将军接手,安全的多!”乔瑜已经把该了解的恩怨了解完,如今也该离开了。 只是,离开之前,她要把小离姐妹俩安顿好才能放心。 “姑娘不要小离了吗?”小离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在她的心里,乔瑜就是姐姐一样的存在。 她像天神一般来临,收留了自己和妹妹,而后又送妹妹入学。 可如今,,, “哭什么?你都要有自由了,我,也马上就自由了!”乔瑜温柔的为其擦拭掉脸上的泪痕,语气温柔。 “姑娘,难道你要?”小离毕竟跟她在一起很长时间,也算是了解她的。 姑娘从前对太子殿下满腔的爱意,不知从何时起,便已不复存在。 她从前总觉得予安姑娘是个洒脱的人儿,如今看着乔瑜。 不由得感叹一句,还真是亲姑侄。 “过些日子,我便要离开这里了,抱歉,不能带你一起,你妹妹还小,你们应该找一个地方,安安稳稳的过活,而不是跟着我,颠沛流离!” 乔瑜并不打算回家中,她也无颜再见爹爹和哥哥们。 “姑娘!”小离扑在乔瑜的怀里泣不成声。 乔瑜拍着她的背,轻声的安抚。 “你和妹妹,要好好生活啊~”。 ,,, 夜,乔瑜看着缓缓驶离太子府的马车,最终还是留下了不舍的泪水。 “既然舍不得,为什么不带在身边呢?”七皇子贺铭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乔瑜的身后。 第116章 我想娘亲了! 乔瑜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 “七皇子这大晚上的,来太子府有何事?”。 贺景这些日子忙着新帝登基的事,跟本没有时间回府,无暇管理府中的事。 所以她才会专门挑这个时候离开的。 这几个月的时间,两人之间倒是有些来往。 原因就是,贺祁御因为予安的死郁郁寡欢,日日买醉,摄政王府的大门在春日猎后便鲜少打开。 往日里也就只有肖家和文家的两位公子会进进出出。 那日达成合作后,贺祁御便将事情交给了七皇子贺铭。 那会儿她才知道,七皇子和摄政王一直都有联系,只是没搬到明面上来罢了! 之后,便是她和这位七皇子,一起在这皇城内收集证据,将皇城闹得天翻地覆。 不过进入皇宫刺杀的刺客与两人无关。 但不可否认,那一批刺客倒是帮了乔瑜一个大忙。 要不是刺客刺杀,皇帝也不会想到要让位,皇帝不让位,贺景也不会这些日子忙的脚不沾地留宿皇宫。 “你要离开了?”贺铭一袭墨色锦袍隐匿在夜色之中。 乔瑜点点头,看了他一眼,还是往常那般温文儒雅的模样。 两人有些交集,对于贺铭,她是感激的。 两个月前,他曾顺手帮过自己。 “是该离开了!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我可不想进那四四方方的皇宫里!”乔瑜抬起步子,缓慢的走在小路上。 贺铭跟了上去,暴露在月色下的眼中透着异样的情绪。 “嫁给皇兄之前,你就应该知道,早晚都是要进宫的!”贺铭与其肩并肩的走着。 乔瑜弯起唇角,点头。 “没错,知道!”乔瑜很是坦然“不过,那只是在两颗真心在一起时的选择,可如今,两个人的心挡着一堵厚厚的高墙,就有了另一种选择!”。 “离开后,要去哪儿?”贺铭看着她月光下的笑颜,一颗心慌乱的跳动。 他紧张的攥紧了衣角。 “去哪儿?真是好问题!我也不知道去哪儿!就四处走走看看吧!”乔瑜一身轻松的将手背在身后“予安总说,要走遍世间,看遍大千景色,如今想想,也挺好!总之,不会留在京城了!”。 最后一句话,是乔瑜故意说给他听的,他总觉的今天的贺铭怪怪的,作为过来人的她,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 贺铭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有些慌忙,鼓起勇气后,直接拉住她。 “别走,嫁给我!” 躲在暗处的三个人纷纷被这小子的行为给惊到了。 肖怀瑾险些被他的这句话惊的掉下墙去! “这是不是有点儿忒着急了!” 文仲槐死死的盯着两人,生怕错过些什么“你说的对啊!这小子是急了!”。 他们原本在君淮那儿喝茶的,圣上派君淮辅助七皇子去边城的圣旨一下,贺铭便大摇大摆的进了摄政王府。 四人正喝茶呢,柏舟便来报,这小子听说人家要走,急的不管不顾的就跑了出去。 他们不放心便跟了出来。 这幸好跟来了,这一路上,给这小子打了多少掩护。 就在太子府外头呢,明目张胆的就凑了上来。 得亏乔瑜姑娘是明白人,往远处走了去! 而贺祁御双手环胸倚在墙上,听到这句话后不由的老脸一红,想起当时自己醉酒那一次。 原来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这么荒唐的吗? 他现在想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殿下莫要说笑了!”乔瑜并没有意外,而是非常淡定的说道。 “方才的话,我会当做没听到!”明确的拒绝后,乔瑜转身离开! 贺铭留在萧萧的风中,眼睁睁的看着乔瑜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中。 躲在暗处的三人见乔瑜离开后,这才现身。 贺祁御直接一掌拍在他的后脑勺。 “你急什么急?”语气中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文仲槐安慰的拍拍贺铭“唉~乔瑜姑娘估计是不想在相信男人了!”。 肖怀瑾直接拎着他的后脖颈把他丢到后面,咋还往人伤口上撒盐呢! “或许,乔瑜姑娘是有什么顾虑呢!”肖怀瑾的胳膊搭在贺铭的肩上。 “嘿!还真没准儿!”文仲槐激动的拍了拍手,来到贺铭的另一边,搭上他的肩。 “你看啊!现在呢!她还是你名义上的嫂嫂呢!虽说她起了离开的心思,可她和太子曾经的那一段是实实在在的啊!” “这时候你来这么一出,她若是答应你,那成了什么事儿啊!乱了纲常伦理了不就!” 几人听他前面的话,纷纷赞同的点头,可听到他最后的一句话时,肖怀瑾直接把他的胳膊打了下去。 不会说话就闭嘴! “仲槐的话虽说是不好听了些,不过确实在理!”贺祁御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 他也没想到,当初自己的一个举动,竟然会引发出今日这一幕。 “是我失态了!”贺铭听到文仲槐无意间的一句话后,缓缓的低下头。 两人的这种情况,怎么可能会在一起呢? 毕竟,她是自己哥哥的妻子! “想通了?”贺祁御满意的勾起了唇角,看来这小子还算理智! 这种情况下,两人若是在一起后,受伤的只有乔瑜。 随后瞥了一眼文仲槐和肖怀瑾。 两人互相挑眉,这一唱一和的,还真是,,, “想通了!”贺铭抬起头,看向贺祁御。 “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娶她。”贺铭的视线停留在太子府的方向,自己会在暗处,默默的保护好她的。 她想要看遍人间繁华,他便在她身后守着她! 于此同时,贺祁御的视线也一同停留在太子府的方向。 只要跟着她,就离乔予安不远了! 他的人基本已经确定,乔予安就在边城! 千里之外,边城孤山之上。 “二哥~爹爹和娘亲还有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呀!”乔予安眼巴巴的看着火堆上被烤的滋滋冒油的鸡,馋的流口水。 “估计,再有些日子就能回来了!这次,三叔和三婶要的药多!” “行吧~哎呀~我想娘亲了~呜呜呜”乔予安好似没骨头似的靠在哥哥的身上。 乔思源熟练的撕下一块儿鸡肉,凉了一下,塞进乔予安的嘴里,堵住她的嘴巴。 乔予安“呜呜呜,嗯,真香!” 第117章 乔思源 乔予安咽下肉,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靠在二哥的肩上继续哀嚎。 “小白菜啊~” “地里黄啊~” “爹娘带着,哥哥走啦!” 乔予安一边凄惨的唱着,一边开始挤眼泪。 可怎么她都挤不出来,就狠狠心,一咬牙就掐在了自己手臂上的软肉儿,眼泪儿终于出来了。 乔思源眼瞅着靠在自己肩头的乔瑜安愣生的“掉出”几颗金豆豆,他故意不看她。 乔予安偷偷看自家二哥,见他竟然没看自己,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 “二哥~”乔予安干脆也不用他发现,直接抱着他的胳膊擦眼泪,把金豆豆蹭在他的手上。 “哟~我们的小捣蛋鬼咋还掉金豆豆了呢!”乔思源故作惊讶的说道。 乔予安看着他,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二哥早就看到了! 直接把他的胳膊丢出去,双手环绕在胸前,气鼓鼓的盯着他。 “好好好,不生气不生气,给你个鸡腿儿吃昂~”乔思源被她逗的笑出了声,赶紧撕个鸡腿儿递给她。 乔予安瞥了眼摆在自己嘴边的鸡腿儿,馋的直咽唾沫,可她还是迫使自己的视线在鸡腿儿的身上移开。 香香的鸡腿儿呦~ “不够!”说罢,把小脑袋转到一边去。 眼不见心不烦,眼不见心不烦。 眼睛虽说是看不见了,可乔思源故意煽风,把鸡腿儿的香味儿扇过去,憋着笑看她的反应。 他就不信,这丫头能忍住! 乔予安闻着鸡腿儿的香气,口水快要泛滥了,不过为了能够达到目的,她直接闭气,用嘴呼吸! 闻不着,心不乱! “说吧!你想干嘛?”乔思源见她连鸡腿儿都豁出去不要了,心里头也大概能知道她的目的了。 他把鸡腿儿拿回来,咬了一大口“嗯!真香!真嫩哦~”。 说着,他留意着妹妹的表情。 乔予安瞧着他大快朵颐的吃着鸡腿儿,都要馋死了,不过,为了达到目的,她还在保持着“生气”的姿势。 “我想下山去找爹爹和娘亲,我担心他们!”乔予安将自己最终的诉求提出。 “不行!”乔思源就知道,这丫头闲不下来! 她话音刚落,便被乔思源一口拒绝。 乔予安没有意外,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了! “哎呀~二哥~”她开始使出自己的杀手锏——撒娇。 乔予安抱着二哥的胳膊就开始撒娇。 “我都半年没下山去了,你就带我出去嘛!二哥~好二哥~最最最好的二哥了~” 自从回来之后,她实在是想念山下城内的各个小摊儿,炸虾子!酱丸子,嗯~想想就要馋死了! 更主要的是,她想下山去打听打听姑姑的消息,也不知道姑姑她现在怎么样了! “你忘了?自从出了姑姑的事后,祖父不许咱们轻易下山去了!”乔思源把她的身子摆正,脸上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可我担心姑姑嘛~”乔予安蔫儿了下来,可怜巴巴的扣着手。 “唉~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担心吗?”乔思源揉着乔予安的小脑袋,叹了口气。 “祖父听说姑姑以柳氏养女的身份嫁入太子府的事后,气的好些个日子都没怎么吃饭!” “一气之下,竟然说出了断绝关系的话!” “我知道!所以回来之后,我只是说,自己去了周边玩了一圈,若是叫祖父知道我同姑姑一起去了京城,那可真是,,乔家一大惨案呐!嘶~” 想着祖父的威风,乔予安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乔思源叹了口气“放心吧!二叔和二婶不是下山去了嘛!他们也会打听打听的!”。 乔予安点点头“好吧!” 乔思源不许她下山还是有些其他的原因。 这几个月,每次大哥下山采买日常用品的时候,都会遇到同一批人一直在边城寻找着予安的下落。 这件事除了祖父和予安,其他人全都知情。 这就是为什么,二叔二婶下山没有带上予安的原因。 呆在山上,最起码予安会是安全的。 “予安,你跟二哥说实话,当日那批杀手,凭你的感觉,你认为会是谁?”乔思源皱着眉头询问。 当初他和大哥下山寻人之时,正巧赶上予安被人追杀。 两人看到予安浑身是血的提着长剑,熟练的手法刀刀致命,坚毅的眼神,两人的心都已经揪在了一起。 曾经的小捣蛋鬼扑到两人怀里大哭的时候,他的心都要碎了! 他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妹妹,出去一趟,都经历了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离开皇家园林后,便遇上了那批人!”乔予安想起当日的场景,不由的后怕。下意识的往二哥身旁凑。 当时若不是大哥和二哥凑巧找过来,她很可能在当日就命丧黄泉了! 乔思予瞧着她下意识的动作,又是一阵心痛。 “北陵皇室权力分散,其中皇族之人关系错综复杂,你可有怀疑的人?”他要是不给妹妹报了这个仇,他都不姓乔! “太子对姑姑有情,应该不是她,七皇子和四皇子与我无冤无仇,也不会是他们,老王妃平日里对我极好,也不会是摄政王府,,,”乔予安一想起贺祁御,她就莫名的有些心虚。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就在此时时,乔予安的脑海里浮现了当初文仲槐的那一幅画,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乔予安悄咪咪的凑近自家二哥,小声的说道。 “二哥,北陵的朝堂似乎不像表面那般!” “我刚到京城那段时间,跟踪一个曾经在路上刺杀太子的一个人,那人背后的男子,不是皇室各势力之人!” “他们没有抓到人,但我看到了那人的脸,文家公子根据我的描述画出了那人,听他们说,竟是已经死去的大皇子!长得一模一样!” “二哥,你说,会不会那个大皇子没死啊?”乔予安好奇的眼睛眨巴眨巴的。 “嗯?你还敢跟踪?”乔思源第一想法就是她有没有受伤。 “放心放心!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嘛!躲,我可是行家呢!没叫他们发现!”乔予安自豪的拍拍自己的胸脯。 第118章 离开 “皇室的事,错综复杂,与我们无关!如今你回来了,也就安全了!”乔世礼将两人的对话全都尽收耳底。 他在乔予安的另一边坐下来,撕下热乎乎的鸡腿儿递给乔予安。 “大哥!”乔思源见到大哥,并不意外。 “大哥?”乔予安美滋滋的接过鸡腿儿就往嘴里塞。 嗯,真香! 明儿个叫四哥烤鱼吃! “我说这大晚上的这边怎么会有火光呢!原来是小馋猫儿又饿了!”乔世礼看着吃饭香香的小妹,眼中尽是宠溺。 “只能吃这一个,吃完赶紧回屋去!”乔世礼撕下鸡翅塞进嘴里。 按理说,已经这么晚了,不该让她吃的。 “啊?”乔予安叼着鸡腿儿,不甘心的看着两个哥哥。 我饿啊~ 最近她大吃大喝,可能再加上秋日干燥的缘故,又开始上不出茅房。 为了不被限制饮食,她就一直憋着没说。 谁想到,越来越难受,最后憋的她在床上打滚儿。 大晚上的敲响了三叔的房门。 愣是把三叔三婶吵起来配了一副药,这才成功得到疏解。 老脸都要丢没了! 所以,自那之后,一家子人又开始看着她吃饭。 每一天都不能多吃,尤其是肉! “撒娇也没用!”乔世礼直接起身,拎着乔予安就往回走! “把你的小心思都收起来!给你一个鸡腿儿就不错了!” 京城。。。 此次边城探查之事关乎皇室,不宜张扬,贺祁御和贺铭便秘密出发。 文王爷与肖侯爷一家相约一同北上,贺祈御和贺铭便以两家掩护北上。 众人不知道的是,就在肖府的马车上,还坐着太子府的侧妃。 乔瑜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皇城。 两日后 太子府内。。。 贺景为了登基之事忙的脚不沾地,好不容易有时间回府,他第一时间便去了乔瑜处。 当他进入陶怡居的那一刻,下人们纷纷心虚的对视。 侧妃离开她们都是知情的,平日侧妃对他们极好,她们是自愿为其打掩护的。 这两日陶怡居采买依旧,没叫阿左阿右发现什么苗头。 只是,他们没想到,太子竟然这么早就回来了! 只怕侧妃还没有跑出去多远呢! “来人!”贺景的怒吼声传来。 眨眼间,陶怡居额下人都跪了一地。 贺景攥着手中的信以及一个九连环,怒视着院中的下人。 阿左和阿右抵着头,站在两侧。 “侧妃已经不见了两日,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怎么当值的?”贺景双目猩红的质问着陶怡居侍奉的下人。 “殿下恕罪!侧妃娘娘这些日子总是身体不适,经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咱们,,”。 “都滚出去!”贺景大手一挥,他才不会听信这几个奴婢的鬼话。 贺景突然发现,小离也不见了。 “乔瑜啊乔瑜!你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了是吗?你当初留下,就是要为乔予安报仇是吗?”贺景气的浑身发抖。 “如今大仇得报,你就要离开了是吗?你当真是舍得!” “来人,去找!把所有人都派出去,务必要把侧妃娘娘带回来!”贺景疯了似的大喊。 阿左阿右得令,便往外跑。 而躲在院外的孙谋士,将贺景现在的失态尽收眼底。 他将阿左阿右拦住,看向贺景。 “孙先生,你过界了!”贺景的声音冷冷的,当初孙先生的一些行为,他算是默认了,可今日,谁都不能阻止自己。 “求殿下三思啊!”孙谋士“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殿下登基之日将至,若是将身边得力之人全部派出,倘若那暗中势力再次出手,恐将酿成大祸啊~” 乔瑜临走之前,曾找过孙谋士,她将自己要离开的想法告知孙谋士,并且,请他相助,劝解贺景,放下执念。 孙谋士对于她的请求自然是求之不得,成大业者,怎能被儿女情长所困? 况且,乔瑜亲手弄垮了太傅府,那可是太子殿下的一大助力,他对此事,颇为不满。 “我说了!孙先生莫要过界了!这是我太子府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贺景怒视着孙谋士,朝阿左阿右喊道“还不快去找!谁是你们主子!”。 “殿下!”孙先生抱住两人的腿,一声“殿下”声嘶力竭。 “殿下的大业就在眼前,东宫之事,便是天下之事啊!殿下三思啊~”孙谋士趴在地上,泪水横流。 “小景!”就在此时,苏墨突然出现。 “表兄,你也要阻止我吗?”贺景看着眼前光风霁月的男子,不可置信的说道。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苏墨将孙谋士扶起后,深深的作揖。 “倘若你不是太子,不是即将登上龙位的天子,我会支持你遵从自己的心,去追寻心中挚爱!”苏墨的声音犹如清泉。 “可你偏偏是太子,是将要登基的新皇,是这世间,最不能遵从自己心的一个人!” “今后你的后宫将会与朝堂息息相关,以乔瑜的身份,皇后的位置不可能是她!” “你登基后后宫中不可能只有这么几个人,乔瑜永远都是那个没有母家没有靠山的存在!” “后宫的女人,会忍受一个皇帝的挚爱在后宫之中存活吗?” 苏墨的一字一句如同锋利的刀子一般扎在贺景的心头。 “你也是在宫中长大,你不可能不了解那些腌臜之事!” “或许,她的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死在深宫内漂亮的女人,难以数计!” “你真的舍得,将她困在那深宫之内,受尽磋磨?” 苏墨最后下了一剂猛药。 他这个表弟,似乎对那个侧妃是真心的,这样的话,就好办许多了! 听到苏墨最后的一句话后,贺景算是彻底的崩溃。 老天爷,终究还是公平的对吗? 给了自己至高无上的权利,可代价却是,失去心爱之人! 他踉跄的坐在了地上,脑海中闪过两人在一起时的种种画面。 边城的日子,真是他这么多年来过的最开心的一段时间。 贺景缓缓抬起头,仿佛看到了乔瑜在朝他笑,唤她阿景! 阿瑜,,, 第119章 起程,目的地,边城 “乔姑娘,你就放心的跟我们一起就好!”韫柔握着乔瑜的手。 乔瑜当初来同两府之人坦白求助之时,她也愣了一瞬。 她没有想到,乔瑜竟然会毫无留恋的离开。 “没错!若是太子殿下派人寻你,与我们一起,相互也有个照应!”肖沁坐在乔瑜的另一侧,紧接着说道。 “阿沁说的对,就算你走之前去寻了孙谋士,但很难保证太子殿下会听他的劝阻!” “不如,就先同我们一起,待足够安全之时,你再离开!” 韫柔语气轻柔,耐心的劝说道。 乔瑜沉默良久,经过深思熟虑后,最终点头应下。 “那就要再麻烦诸位一段时间了!” 乔瑜这个时候,不能赌。 她好不容易才顺利的离开,她确实不能确定贺景会听从孙谋士的劝阻,她还没有十分了解贺景。 倘若真的被带回去,进了皇宫后,只怕很难离开。 肖沁笑着摇摇头。 她能暂时的留下来,让韫柔的内心激动不已。 起先,她照顾乔瑜,只是因为,她是予安的姑姑。 但她昨日在文仲槐的口中得知,予安其实并没有死,而是自己离开之后,她对乔瑜就有了另一种想法。 想来,乔瑜一定会知道予安在哪里。 她真的很想亲眼看看予安是安全的,才能安心。 与此同时,在另一辆马车上,一个男人也在疯狂的想念乔予安。 贺祁御懒洋洋的倚着马车,视线停留在桌子上的点心上。 他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停止对乔予安的寻找。 他的人将皇家园林到边城的各个可能的路线都查探了一番。 在一条人烟稀少的小路上,发现了不少杀手的尸体。 按照人数和杀手身上的伤口来看,杀人者有三人。 而其中一人,正是乔予安。 而就是在那之后,他的人再也没能寻到什么线索。 她还有帮手? 是谁?她的家人吗? 虽然没有了线索,但贺祁御基本可以断定,乔予安应该还在边城,没有什么线索指向,只是他的直觉。 所以,他将柏川和鲁大派去边城,一直都在寻找乔予安的下落。 只可惜,无果,,, “嘶~怎么就没了线索呢?”文仲槐皱着眉,大掌摩挲着下巴。 “除了边城,她还能到哪儿去?除非边城的那草屋原本就不是她的家!”肖怀瑾双手环胸,格外认真的分析。 “莫非,,她真的是南燕之人?回南燕去了?”肖怀瑾想到此处,不禁摇摇头。 这天下这么大,哪儿都有可能是乔予安的容身之所,更何况,若是乔予安有意躲藏,那他们猴年马月能找着啊! “不排除会有这个可能!”文仲槐叹了口气,那小家伙可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谁能想到她会跑去那儿。 他掀开车窗帘子,半探出脑袋朝后面的马车看去。 “君淮,你是不是还把宝压在哪位的身上呢?”乔瑜寻到肖家求助之前,他曾同两人事先通过气儿,若是乔瑜来求救,便答应帮她。 “我那是给这小子寻机会呢!”贺祁御眼尾带着笑意,朝一旁一直沉默的贺铭挑挑眉,陶侃道。 文仲槐和肖怀瑾饶有兴致的看向贺铭,这小子时不时的就会撩开车窗帘往后瞧,一颗心恨不得飞到另一辆马车上去。 “皇叔说笑了!侄儿已经歇了心思了!”贺铭被三人看到老脸一红,好像被捉奸了一样。 “噗~”文仲槐笑出了声“七殿下,你这样子,可不像歇了心思的意思啊~”。 都是过来人,他才不信他的鬼话! 嘴上说放下了,可身体倒是诚实的很呢! “赞同!”肖怀瑾在一旁附和“你这几日,总是魂不守舍的!跟着了魔似的!”。 贺铭被戳穿了心思后,脸更加的红。 他承认,在这件事情上,他确实无法做到理智。 哪怕他一直都在默默警告自己,莫要失了分寸,可她的一颗心就是不受控制感受着她的存在。 甚至脑海里一直都在想像着太子皇兄将她带回去的场景,她会被皇兄软禁在深宫之中,以她的脾气,只怕最后会选择,,, 每每想到此处,他就不受控制的想要赶紧带她离开!丢了所有的理智! “或许,你还有别的选择!” 贺祁御歪着头看着贺铭,许久,慢条斯理的说道。 “啊?” “嗯?” 文仲槐和肖怀瑾疑惑的看向贺祁御,君淮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别的选择。 而贺铭则是满眼期待的看向贺祁御。 “只要你不是北陵的七皇子,或许,会有一点机会!不过,看你的选择!”贺祁御说的直白,方法有,主要是看他自己的选择。 “不过,我要把丑话说在前头!你现在所做的所有决定,都是为了你自己,你要好好的想一想,”他微微眯了眯眼。 “眼下你对她的喜欢正在兴头之上,可能会做一些你当下所渴望一方的决定,可倘若这个兴头过了,你想要的恐怕,,,” “到那个时候,你很有可能会有一种想法就是,你,是为了她才放弃的皇子的身份!曾经的欢喜很有可能就会变成怨怼!”。 贺祁御的话很是犀利,毫不留情面。 “所以,你要好好的考虑一下!我还是那句话,你现在的所有选择,都是为了你自己!这选择所需要承担的后果,也是你应当承担的!” 他撮合二人是有自己的私心,他认为,乔瑜一定知道乔予安的下落,两人若是能在一起,对自己也是有些好处的。 但之所以说这些话,也是希望他二人能够真正的美满,而不是短暂的,,, “谢皇叔训诫!侄儿会好好想过,再做决定的!”贺铭作揖,深深的朝贺祁御行了一礼。 肖怀瑾和文仲槐识相的闭眼装死,将空间留给叔侄俩。 贺祁御对上贺铭那双真挚的眸子,缓缓勾起唇角。 他的手敷在手腕处,摩挲着乔予安留给他的“平安符”,她将这东西留下来,是不是说明,心中也是有自己的呢? 只是碍于两人的身份,就,,, 贺祁御的淡然一笑,视线落在手腕处。 与心爱之人相比,权利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第120章 为了自己! 一旁装死的肖怀瑾突然脑海中闪过了一个问题,他缓缓凑近文仲槐,低声问道。 “你说?若是君淮和南轩都抱得美人归了!他们这辈分该怎么论呢?”肖怀瑾把问号写在了脸上。 文仲槐听到他的话后,倏地睁开了双眼,看向肖怀瑾,发出赞叹。 “好问题啊!” 文仲槐起先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 贺祁御掀起眼皮看向肖怀瑾,这个问题,他好像确实给忽略掉了! “到时候,乔瑜姑娘跟着南轩叫,那就得同自己的侄儿叫上一声婶婶!要是君淮跟着予安姑娘叫,,,我的天呐!南轩喜当自家小姑父!” 肖怀瑾一想到贺祁御板着脸叫贺铭姑父的场面,就觉得好笑,怎么办,他有点迫不及待的看到那天的场面了怎么办! “你认为,第二种场面,有可能发生吗?”文仲槐示意肖怀瑾看看贺祁御的那张脸,想想他的脾气! 两人对上贺祁御的视线。 “额,,,”肖怀瑾顿时歇了看戏的心思“那怎么论呢?”。 “哼哼~各论各的呗~”文仲槐耸肩,随后一脸嫌弃的看着肖怀瑾“不是,人家的事儿你在这儿操什么心!赶紧解决解决你自己的事儿吧!省的肖侯爷和肖夫人担心!” 当初他不娶妻,完完全全是出于愧疚,肖侯爷夫妇二人也不好说什么。 如今贺祁御为追寻真爱远赴边城,这家伙呢? 贺祁御剑眉轻挑,嗯!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一旁的贺铭也下意识点点头,好似也赞同了个主意。 “我?我不着急,我可不想随随便便的成亲!”肖怀瑾双手环胸,傲娇的扬起头。 在几人的熏陶之下,他坚决不要随便找个门当户对的姑娘成婚,他也要像君淮哥一样,寻得一个真心之人在一起! ,,, 经过大半个的长途跋涉,距离边城也就还有个两日的距离。 期间在各个小镇落脚之时,多次碰见搜查的官兵拿着乔瑜的画像四处寻人,就连在山路上,都能碰见当地官差。 只是碍于文王爷和肖侯爷的身份,官差并未探查两家的车队! 客栈内,,, 乔瑜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 这些日子她眼看着一波波的官兵四处探查,非常庆幸自己当初听了韫柔和肖沁的劝说,选择一起走。 不然,只怕自己早就被抓回京城了! 她是真的没想到,贺景竟然会做到如此程度。 看来,自己还真是不够了解贺景! 躲过追查的乔瑜并没有松了口气,反而更加的为自己担心。 贺景如此做,只怕回到边城离开文肖两家的庇护后,自己很快便会被抓。 这完完全全打破了她所有的计划! 难不成,自己要回家中不成? 不,不可以! 同行之人中还有贺祁御,虽然他种种行为看上去已经相信了予安已经死了的消息,可她总感觉,贺祁御没有那么简单。 他很有可能打算利用自己来确定予安是否是真的死了! 乔瑜苦恼的很! 与此同时,贺祁御几个也被贺景的一系列动作感到惊讶。 文仲槐肖怀瑾和贺景不约而同的聚在贺祁御这儿。 “这太子殿下还真的是豁得出去嘿!”文仲槐倚在窗边,看着外头拿着画像搜查的官兵们,精准的往自己的嘴里丢着花生米。 “确实!这都是第几个城了!叫不知情的人看来,还以为是抓女通缉犯呢!”肖怀瑾撅着屁股趴在窗户上往外瞅。 正巧有一名官兵停留在窗子不远处,他探身出去,打量着官兵手上的画,感叹道。 “你别说,画的还真挺像样的!” “嗯?我瞧瞧!”一听说画,文仲槐来了兴致。 肖怀瑾把位置倒出来,文仲槐趴了上去! “啧,不怎么样,比小爷我可差远了!”文仲槐嫌弃的摇摇头,见贺铭在看自己,抬起手指指窗外。 “不看看?” “皇叔,你怎么看这件事?”贺铭摇摇头,婉拒了他的邀请。 他看向贺祁御,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同他们讨论画技的问题。 贺祁御神秘一笑。 “或许,这件事对你我来说,,,应该是是个好机会!”他幽深的眸子泛着笑意。 贺铭对上他的视线,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确实是好事!”贺铭认同的点点头。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不停地在同乔瑜示好,只可惜,碰了一鼻子灰。 太子皇兄这动作还正好给了自己机会。 乔瑜为了安全,定然是要在队伍中多留一些时日的,他自然是又多了些相处的机会。 “不对劲儿!” 就在此时,肖怀瑾迅速关上窗子,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缝隙,警惕的查探着窗外。 文仲槐迅速离开窗口,他一个文人,这种事情靠后就好,,, 贺祁御和贺铭纷纷循声望过去。 肖怀瑾眉头皱起,轻轻的关上窗户,对三人说道。 “我们应该是被人跟踪了!” “跟踪?”贺祁御起身来到窗前。 自己和贺铭是秘密出巡,而文家和肖家是以出游的名义来到此处,跟踪?会是谁呢? “会不会是山匪?”贺铭低声说出自己的猜想。 “这清水城和和踏月城之间的地界群山环绕,养着不少的土匪,他们经常会下山抢劫商队,有时候连城中的官兵都拿他们没有办法!会不会是把咱们当成行路的商人了?” 贺铭当初出使回京,途经此处时,听说过不少土匪的事迹。 归京在之后,曾多次上书请求父皇惩治地方山匪,只可惜,父皇每次都潦草略过。 “我们一无马车拉货,二无镖局护送,怎么会被错认成商船?”贺祁御轻轻打开窗户,在缝隙中打探客栈外的动静。 只见这客栈周围是越来越热闹。 按理说,这已经快要日落西山的时辰,商贩们都该回家了才是,怎么会越来越多呢? 还有捧着碗要饭的可怜人,他的鞋子,倒是干净的很。 “这路上要饭的流浪汉,倒是挺爱干净啊~”贺祁御盯着不远处的流浪汉。 他要钱的行动轨迹,一直都是在客栈的周围,并且,目光警惕的观察着周围,注意力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客栈。 第121章 暗杀再起 贺祁御心中冷笑一声,这又会是谁的杰作呢? 皇兄,是你吗? 若真的是你,那你还真是拎不清呢! 眼下这个时候,可不是起内讧的最佳时机啊! “会不会是我们此次的目的泄露,那暗中之人再次出手了?”贺铭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他们有这个本事!”当初能够成功伤了自己,并且在太子皇兄回京之际,也出了手。 他派人查探过,当时若不是乔予安,只怕老八就要命丧黄泉。 “倘若真是如此,那就说明,皇城之中,有奸细!”文仲槐眯了眯眼,脑海中不禁闪现大皇子的脸。 难不成真是他? “主子!”就在此时,柏舟突然敲响了房门! 贺祁御关好窗,眼神变得凌厉。 “进来!”柏舟不会无缘无故的现身! 柏舟气息不稳,眉头微蹙,似是慌乱跑回。 “主子,咱们的人发现有不下百人在靠近,目标,是我们!”柏舟平日很是沉稳,不过,这次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集体人数可探查的到?”贺祁御淡定的询问。 柏舟为难的摇摇头。 只怕这次的杀手,来头不小呢! “去叫人集合,我们马上离开!”贺祁御迅速做好抉择。 狮子搏兔尚需全力,而此时,他们连敌人的具体人数都未可知,只怕,将会是一场恶战! “是!”柏舟得令转身离去。 “清水镇和踏月城中的官兵连对山匪都无可奈何,更何况是那些杀手!”贺祁御下意识的扶上自己的手腕。 予安,你的平安福会保护我的,对吗? “倘若我是下令刺杀之人,一定会一击毙命,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 理由非常简单,两位皇室之人,一位异姓王爷,还有一位侯爷,这四者但凡活下来一个,都将会成为他们的一大麻烦! “我们要去哪儿?边城吗!”文仲槐皱着眉。 眼下怕是只能快马加鞭赶去边城了! 那里有驻扎的军队! “去边城!” “我去看看乔瑜!”贺铭直接跑了出去。 “我去守着爹娘和妹妹!”肖怀瑾也赶紧跑了出去。 “君淮,反正你是一个人,走走走,跟我一起去!”文仲槐拉着贺祁御一起,他可不傻! 带着这尊大佛,这家伙的身手可不是一般的好! 众人连行李都没来的及收拾,客栈掌柜听说他们要退房间,便把钱退还给他们谁能想到,眨眼的功夫人,人就走没了。 掌柜的跑出来举着银票大喊,愣是没一个人回头。 “我这房子有鬼不成?”掌柜的挠头,疑惑不已。 而在客栈周围埋伏的杀手们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可他们此时却不敢盲目的出手。 主子曾说过,若非所有人全部到位做好准备,不轻易动手。 这一行人没有一个是好惹的,但凡出了一丁点的岔子,都有可能造成大麻烦! 无奈,一群人只得远远的跟上去! 好在此次文府和肖府没带多少下人,小厮们都是各家侍卫们扮成的,就三四个贴身的婢女,跑起来,也算是轻松些。 贺祁御不担心他们会半路动手,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后续还有上百人没有到,他们需要等! “君淮,你在想什么?”文王爷见贺祁御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缓缓慢下脚步问道。 “我在想,要不要分开走!”贺祁御看着一同跟在队伍内跑的丫鬟,以及时刻保持警惕的侍卫们。 “分开走吧!他们的目标只有我们!况且,这么多人,目标太大!”文王爷自然也是明白了贺祁御的意思。 而且,就算所有侍卫都在,也不能抵御得住杀手的攻势。 一老一少两人相视一笑,很快便达成了共识。 “大家停一下!”文王爷叫停众人。 “大家都听着,我们现在马上分头离开,无忧,你带着几个丫头,还有侍卫们离开!去边城,找袁将军!” “王爷,属下不走!属下留下来保护王爷!”无忧急了,他的命是王爷救的,他誓死都要保护王爷的! “听本王的安排!”文王爷怒喝一声! “你带着人离开,留下十名暗卫,同我们一起走另一条路!就这么定了!”文王爷不再废话,直接下达命令。 “婢女们戴上斗笠,可以搅乱身后杀手的视线!”贺祁御示意韫柔和肖沁将斗笠交给婢女们。 “他们的目标明确,不会杀几个不相干的人!我们也可以借此,争取一些时间离开!”贺祁御的一句话给几人吃下一颗定心丸。 肖沁将斗笠给自己的贴身婢女戴上。 “姑娘,奴婢不走!”小婢女哭道。 “听话,快走,有君淮哥在,我们都会没事的!”肖沁莫名的相信贺祁御,在她的心里,贺祁御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快走!”贺祁御给众人时间墨迹,催促着分成两路。 一行人买了马匹,加快赶路,柏舟柏峰也在十名侍卫之中,在暗处跟随,其他的暗卫则是跟随大部队在另一条路离开。 只有摄政王府的暗卫一同跟上,身后的杀手才会相信他们走的是另一条路,等他们反应过来,这边早就走远了! 追也是要些时间的! 不出所料,杀手们果然上了当,当他们发现人不对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清晨! 他们没有心思理会一众侍卫和丫鬟,迅速撤离。 贺祁御带着众人快马加鞭,夜间并未停下休息。 次日一早更是在驿站更换了马匹继续离开。 韫柔和肖沁没怎么骑过马,长途跋涉之下,大腿根儿被硌得生疼。 不过,两人都未曾吭声。 文夫人和肖夫人也忍着身子的不适,眼下,还是保命最为重要。 只可惜,就算如此,众人终究是没能躲过这一劫。 杀手们似乎沿途都有,摆脱了后头的,却没能躲过前面的杀手。 “小心!”贺铭一声嘶吼,山林间瞬间鸟儿四散! 第122章 贺铭出事 “有刺客!” 一支支利箭的出现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贺铭迅速飞到乔瑜的马上,将其护在怀中,抬起长剑抵挡。 “没事吧!”贺铭担忧的询问。 乔瑜下意识的抓住他的臂膀,摇摇头,努力叫自己镇定下来。 肖家父子也小心的保护着肖夫人与肖沁。 而贺祁御则是同文王爷一起保护着文夫人以及文仲槐夫妻。 暗中的十名侍卫迅速现身。 柏舟柏峰被贺祁御留在文家这边。 贺祁御锐利的目光扫过突然出现的杀手。 他们人数并不多,想来应该是为了阻止他们进去边城的。 因为他们一旦进了边城,有祝袁在,他们将无法保证能够得手,只能在未入边城期间动手。 正因如此,他们才会冒险阻拦,为的就是拖到身后的杀手全部到达之时,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贺祁御眯了眯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们人数没有那么多,我来开路断后!你们尽快突围出去!”贺祁御说着,腾身便冲了出去。 贺铭和肖怀瑾对上他的眼,点点头。 贺祁御以折扇为器,扇过索命。 一名暗卫直接提着剑迎了上去。 “铿”一声,只见折扇与利剑碰撞在一起。 “想要拦住本王,你,还不够格!”贺祁御冷哼一声,掌握成拳,提起内力打在与剑相撞的折扇。 杀手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直接就被打飞了出去,手中的剑也被震开。 整个人砸在地上,掀起一阵尘土。 杀手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缓缓爬起来。 其他杀手见此情形,迅速朝贺祁御冲过来,实行人海战术。 他们虽然打不过他,但架不住人多! 尽管他们是迫于无奈出手阻拦,但他们的人数却也是远远多于对方。 更何况,肖怀瑾和贺铭要分出心思来保护女眷。 贺祁御“啪”的一声将扇子收起,别在腰间,顺手接过方才杀手的剑。 冲进杀手人群之中,仿佛猛虎冲进了狼群。 而另一边,众人一边抵挡着杀手的攻势,一边注意着贺祁御那边的动静。 一有机会,马上冲出去! 贺铭和乔瑜的手紧紧的握在一处,双方人数上的差距确实有些大,贺铭还需要保护乔瑜,在被众人围攻的情况下,显得有些吃力。 乔瑜抓住贺铭的衣袖,尽可能的躲避。 杀手们好似要逐个击破一般,恰好两人的位置要离其他人远上许多,他们便将二人包围。 贺铭吃力的应对,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他还要时时刻刻注意着乔瑜。 一眨眼的功夫,他便挂了彩。 “南轩!”肖怀瑾见状,想要上前救援反被人挡住去路。 而贺铭的贴身侍卫此时也被几名杀手围攻自顾不暇。 两名杀手趁机扬起刀朝乔瑜砍下,贺铭提剑抵抗。 与此同时,后方一名刺客提剑便朝贺铭的胸膛而去。 “主子!” “南轩!” “七殿下!” 乔瑜见状,顾不得其他,直接挡在他身后,双手隔着衣襟紧紧握住长剑。 “啪嗒啪嗒~”虽说隔着衣裳,但巨大的冲击力迫使乔瑜退后两步,紧紧的贴着贺铭的背,而锋利的剑刃早已将衣裳划破,鲜血顺着刀剑流下。 乔瑜咬着牙,她感觉手仿佛有些麻,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几名暗卫开始朝两人的方向靠近。 “啊~”贺铭咬着牙,将面前两柄大刀推出去,长剑挥出,划破两名杀手的喉咙。 随后一个回身将杀手踹飞。 而就在此时,另一名杀手趁机拔刀,刺进了贺铭的胸膛! “贺铭!”乔瑜眼看着长剑刺穿贺铭的胸膛,她的心脏猛地抽了一下。 长剑拔出,奋力挥剑转身,割破了杀手的喉咙。 乔瑜下意识的搂住贺铭,手抚上他血流不止的伤口。 而此时,两名暗卫也靠了过来。 “我没事!”贺铭心疼的搂着乔瑜,将她护在身后,一点一点向皇叔的方向靠近。 文仲槐和肖怀瑾也是同样朝贺祁御的方向跟去。 形成一个背对背的局势,贺祁御带着两名暗卫在前头开路,其他人提防着其他方向的杀手。 有着丰富排兵布阵经验的贺祁御早已经练出了沉稳的性子。 尽管是在危机之中,他也能精准的找出对方的破绽,并且把握住机会。 一众杀手被贺祁御打的那叫一个措手不及! 领头之人不禁埋怨,身后的杀手为什么还没追来! 贺祁御抓住领头之人那一瞬的分神,震碎长剑,将利剑的碎片挥出。 刹那间,便杀出一条血路。 “啊!”只听一声惨叫,剑刃贯穿领头杀手的眉间。 “走!”贺祁御对身后的所有人大喊。 贺铭的贴身暗卫帮着乔瑜架着贺铭,众人迅速逃离,而贺祁御则是带领柏舟柏峰断后。 “行了!把看家的本领都拿出来吧!”贺祁御坦然的面对剩余的杀手。 领头的死了,这些人,不足为惧。 “速战速决!”贺祁御直接下达命令。 柏舟和柏峰都是从小就跟在贺祁御身边的,幼时更是同贺祁御一起练功成长起来的,期间跟随贺祁御一同征战沙场。 要论杀人,他们二人的身手,可是要比肖怀瑾和贺铭要强上一些。 如今没有了后顾,两人当然是可以放开了厮杀! “好久都没这么痛快的厮杀一场了!就这几个人,跟当年的战场可差的远了!”柏舟感叹一声,提剑便杀入人群之中! 柏峰没有太多的废话,直接出手,招招致命。 主仆三人虽然彪悍,可怎么着都是人数太少,一个个的都挂了彩。 “咚!”一声,最后一名杀手倒地,死不瞑目。 柏舟柏峰的身上大大小小有着不少的伤口,柏舟嫌弃的“啐”了一声。 “还有点儿本事!”在他的喘息声中就可以听出,这次他们有多吃力。 贺祁御看了眼胳膊上的伤口,随意的将长剑丢在地上。 “我们走!”想必,要不了多久,后面杀手的大部队就会追上来了! 主仆三人朝着众人离开的方向跟上去。 ,,, “哎呀~”乔予安打着哈欠出了屋,揉着眼睛,阵阵饭香勾起了她肚子里的小馋虫。 乔予安眨巴眨巴眼,胡乱的挠挠头,循着饭香而去。 第123章 命悬一线 “嗯~真香啊~”乔予安循着味儿来到露天灶台前,撅着屁股猫腰闻着大锅中的菜香。 “大伯娘!三婶婶,你们太厉害了!”对美食没有抵抗力的她开启了嘴甜模式。 “甭在这儿耍嘴皮子,快去洗把脸!看你这小头发乱的!”掌勺的大伯娘宁氏嗔了小丫头一眼,撵着她去洗洗脸,收拾收拾。 “你瞧瞧头发轱辘的,鸟见着都走不动道儿”三婶婶云氏的语气中尽是宠溺。 没办法,他们三家就出了这么一个女娃娃,能不宠着吗! “那正好,在我头上扎个窝儿,留两个鸟蛋吃!”乔予安摸着自己的脑袋,格外认真的说道。 凑近了灶台,就要拿走宁氏手中的炒菜勺子。 “只怕鸟都嫌弃,不留鸟蛋,反留鸟屎!”乔之远像拎小鸡崽子似的拎起乔予安。 “四哥!”乔予安捞了个空,整个人都被哥哥给拎走,她愤愤不平的看着自家四哥,挣脱了他的魔爪。 几个哥哥总爱拎着自己,这让她很没面子的好不好! 她皱着小脸儿整理着自己的脖领子,狠狠地瞪了四哥一眼,而后伸出手,表示自己生气了。 没有五个铜板,就哄不好的那种! “快洗洗脸去,一会儿吃完饭带你去附近的山上逛逛!”乔之远笑出了声。 她这张小脸儿可是凶不起来呢! 至于铜板嘛! 要银子没有,草药倒有一大堆。 乔予安一听去附近的山上玩儿,瞬间便来了兴致,也顾不得问要干嘛去,只要是出去玩儿,她都喜欢。 不过,四哥带她出去,多半是在附近的山头采些个草药。 那也挺好,旁边有个山头上长着不少樱桃树,红彤彤的大樱桃可甜了,一咬满口爆汁儿,正好去摘回来一些! 艾玛~想想就好吃! “好,等我!我快洗!”一边想着,一边咽了咽唾沫,迫不及待的跑去洗脸。 樱桃樱桃,我来啦! 跑出去挺远后,还不忘回头叮嘱乔之远“四哥你一会儿快些吃!”。 乔予安之所以会这么说,完全就是因为四哥他太慢了! 干什么都是不紧不慢的。 吃饭还要细嚼慢咽。 自己吃两碗饭的功夫,四哥也就能吃一碗,一碗都是多说了! 乔之远看着乖乖跑去洗脸的妹妹,朝自家娘亲挑挑眉,还是我有办法! 宁氏无奈的笑出了声。 “大伯娘,我来吧!”乔之远来到灶旁,接过大伯娘手中的勺子。 乔之远是乔家三房独子,在家中排行老四。 “予安自打回来就没动过地儿呢!瞧给她憋的!”宁氏同云氏坐在一起,给灶中加柴。 “可不!不准她下山,整天抓耳挠腮的!”云氏看着远处正在洗脸的乔予安,调笑道。 “之远带她出去的时候注意着些!山下并不太平!”云氏一想到山下有人一直在找予安,她就放心不下。 她虽然知道自家儿子有分寸,可还是忍不住叮嘱,他们乔家孙辈,可就这么一个女娃娃! “放心吧!母亲,我带予安就在山中转转,采一些药草回来,不会下山的!”乔之远心中有数。 近期他们是不可能叫予安下山的,他和几个哥哥查探过,山下寻予安之人,好似是北陵皇室之人。 “你心中有数便好!” “若是我把妹妹弄丢了!不等娘亲你出手,三个哥哥就得扒了我的皮!” ,,,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探查乔予安的皇室中人,正离他们越来越近。 贺祁御带着柏舟柏峰追上众人之时,贺铭已经昏了过去。 “眼下只怕去边城的路上已经设下了埋伏,我们,,”文仲槐皱着眉头。 就算他们的人先一步到达边城寻到祝袁将军,那等他们到来也需要一些时间。 若是在期间又遇上杀手,只怕,,, 文仲槐环视着众人,一个个的身上都带着伤,狼狈至极。 这还仅仅是一小部分杀手,后面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等着呢! “拼一把!贺铭的伤口等不得!若是时间太长,血流太多,只怕他没命挺到那个时候。”贺祁御看着贺铭血流不止的伤口,皱起眉头。 众人看着贺铭,纷纷低下头,眼中变得坚定,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 乔瑜一直都在握着贺铭的手,心乱如麻,难道,自己就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吗,冲出去能够活下来的机会少之又少。 他若不是为了保护自己,也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乔瑜看着眼前众人,她们有血有肉的人! 在经过许久的心理斗争后,她做出了选择。 “我有办法,跟我走!”乔瑜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袖。 可是,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众人命丧黄泉,自己会带着他们绕开家里人隐匿其中的那座山,从另一座山翻过去便好! “我们走山路!想办法把我们的行踪隐藏!”乔瑜看向贺祁御,隐藏行踪这件事,对他来说,应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好!”贺祁御不知道她在卖什么关子,但想着,她毕竟在边城生活多年,可能会知道一些小路。 乔瑜看着贺铭惨白的脸,内心不停地祈祷。 你千万要撑住啊! 众人朝密林之中走去,为了快一些,纷纷施展了轻功。 贺祁御和文仲槐对乔瑜感到惊讶。 她似乎很了解这片林子。 因为施展轻功的原因,乔瑜很快就带着众人远离了家人所在的地点,她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一旁的贺祁御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他的视线停留在左手边的山上。 山的那边,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呢? 柏舟和柏峰在最后隐藏着众人的行踪。 “主子!主子!”就在此时,背着贺铭的贴身侍卫突然出声。 他只觉的肩头一沉,一回头,发现自家主子已经完全没了意识。 众人停下脚步,乔瑜协助侍卫将贺铭放在地上。 贺铭整个上半身倚靠在乔瑜的身上,而玄色长衫早已被鲜血染红。 “天呐!”韫柔下意识的移开眼,不敢去看。 肖沁是第一次经历这些,先是遭遇刺杀,一个个活人在眼前倒下,后是贺铭,,, 她脚下踉跄,有些站不稳。 肖怀瑾及时的扶住妹妹。 乔瑜抱着贺铭,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 “贺铭!你醒醒!” 第124章 相见前夕 “四哥!赶明儿,你下山再去买几坛子酒回来吧!”乔予安把竹筐挂在胸前,熟练地摘着红彤彤的山樱桃。 若是摘着又大又红的,她就在衣服上简单的擦一擦,扔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好吃极了。 这东西,吃着酸溜溜的,用来泡酒,是最适合不过的。 他们住所附近的山樱桃已经被乔予安摘得差不多了,几乎全都用来泡了酒。 “明儿个大哥和二哥要下山买油盐什么的,正好让他们带回来!”乔之远背着竹筐在离乔予安不远处采着草药。 乔予安的手速快的很,一棵樱桃树很快就只剩下绿油油的树叶,红果子已经全部进了乔予安的竹筐内。 乔予安抱着竹筐跑到自家哥哥身边,在筐里扒拉来扒拉去,挑了几个又红还有大的樱桃献宝似的捧到乔之远面前。 “四哥!你尝尝!”乔予安说着,将一把野樱桃都塞进了乔之远的嘴里。 “我~唔”乔之远“不吃”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呢!嘴里便被塞满了樱桃。 一口咬下去,我的天,那叫一个酸哟~ “四哥你在这儿先采着药,我去别的地儿再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果子!”乔予安说着,便将竹筐盖背在背上。 “我跟你一起去!”乔之远把药草轻轻的放入竹筐内,拎着就走,来到乔予安身旁的时候,顺手接过她背上的竹筐,一手拎一个。 他可得寸步不离这丫头,省的她找机会溜下山去。 “好!”乔予安乖乖的把竹筐交给哥哥,转身往更深的林子里走去。 乔予安一边走,一边查看有没有什么野兽出没得痕迹。 她之前没有来过这里,对这里很不了解。 “四哥!你以前来过这片林子吗?”乔予安看着遍地的草药,停下脚步看向自家哥哥。 还能有这么大一株的药草,估计四哥是没来过这边。 “没有!我也是第一次来!”乔之远瞧着眼前的一片片草药,双眼都在冒着光。 这可真是块宝地啊~ “说不准,深处还有更多好东西呢!”乔予安惊讶的合不拢嘴,激动的往前跑。 乔之远也没了以往的稳重,一前一后背着竹筐跟上去。 他真想看看里头还有什么好东西! 乔予安像个小兔子似的灵活的穿梭在林中,落了乔之远好远。 余光瞥见一株植物后,不禁睁圆了双眼,一下子就跑过去,趴在地上左看右看! “天呐~四哥快来!”确认是自己所想的那个东西后,乔予安朝身后大喊。 乔之远跑过来,瞧着自家妹妹正趴在一棵人身前,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 他连忙上前。 “哥!这个,,,得有百年了吧!”乔予安撅着屁股,恨不得钻进土里去看! “这,看芦碗,一百年不止了!最起码两百年了!”乔之远也以同样的姿势趴在乔予安身边,双眼发直。 “我的天!发了啊~这得值多少银子啊~”乔予安凑上前闻闻。 嗯~是银子的味道!香! “百年野山参,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乔之远瞥了自家妹妹一眼,就认银子! “我们走吧!”乔之远起身,并没有要挖人参的想法。 “嗯?”乔予安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看哥哥又看看人身“就走了?”。 “野山参生长不易,更何况是百年的老参!留着吧!”乔之远抬手将妹妹扶起来。 拉着她就要离开。 “我的人参!我的银子!”乔予安不舍的看着野山参。 “看不着就不心疼了!”乔之远直接捂上她的双眼,拉着人离开。 “不看也心疼啊~”乔予安就这么草率的与“银子”失之交臂。 乔之远带着她离开的路上有瞧见了不少的药草,以他见到药草就走不动路的性格当然不会放过。 他将乔予安放在一边,让她乖乖的抱着装着樱桃的竹筐,自己则是在一旁采药。 乔予安抱着竹筐,幽怨的看着哥哥。 “你怎么不留着这些草药,让他们生长呢?”。 “这些药草不采的话,到秋日里也会枯萎!”乔之远看着自家妹妹,活脱脱一个小怨种。 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 “你身上的药虫,真的是丢了吗?”乔之远眼睛眯了眯。 当时妹妹回来后,身上的平安符便不见了,里面的药虫自然也没有了! 予安说在被追杀的途中丢了,可他总感觉没那么简单。 这丫头知道药虫的价值,以她财迷的性子,怎么会轻易弄丢药虫呢? “难不成我还蠢到拿去卖了不成!当然是丢了!”乔予安被哥哥看的有些心虚,硬着头皮继续说谎。 怎么就提到这茬了呢! 她蹲下身,一起跟哥哥采药。 乔之远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他们早就知道不是丢了,只是不想刨根问底罢了! 孩子大了!自己有秘密了! “四哥~你说,姑姑她怎么样了!”乔予安没采几颗药草,心思就开始往别处飞。 她都要担心死了! 京城那吃人的地方,也不知道姑姑能不能应付得过来。 当时姑姑说好的,自己走后她也会离开。 可这都入了秋了!姑姑还没回来! 乔予安一屁股坐在地上,扣扯着地上的草撒气。 “姑姑肯定会没事的!前几次大伯下山,侧面打听了一下,不说姑姑过得很好嘛!”乔之远想起姑姑,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可那都是一个月前的消息了!”乔予安说着,就爬起来蹲到自家哥哥面前,指着自己的右眼。 “我这几日,右眼皮总是跳,晚上做梦,姑姑总是在被人追杀!”。 “都是梦!梦都是反的!”乔之远拍拍她的小脑袋安慰她。 “但愿吧!”乔予安低下头,转过身继续采药。 而乔之远的眉头也渐渐地皱起。 姑姑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就在两兄妹各自担忧之际,两人纷纷察觉到异样的声音。 “嘘~”乔之远示意乔予安噤声。 他俯下身,耳朵趴在地上,闭上眼睛听着。 “有人!二十人左右!”乔之远的大脑飞速运转。 这边城附近的山里猛兽很多,很少有人进山,究竟是什么人? 兄妹俩纷纷站起身,背上地上的竹筐! “去看看!” 第126章 搬救兵 乔之远找来木棍,将自己的衣裳脱下来铺在木棍中间。 贺祁御瞬间明了他的意图,便将自己的外衫也脱下来。 一众男子见状,纷纷脱下自己的外衫,一起动手固定了一个简易可移动的“床”。 乔予安不管他们,简单给乔瑜包扎好手上的伤口,确认姑姑没有其他外伤后,便开始检查文夫人韫柔和肖夫人和肖沁。 “你这丫头,吓死老娘了!还以为见着鬼了!这荒郊野岭的!”文夫人嘴上虽如此说,但一双手紧紧的拉着乔予安。 直到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抬起手抚上她的脸。 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自己也是一样。 因此,她也跟着恨透了太子妃和颜黎。 乔瑜搞垮太傅一家,文家在背后也出了不少的力。 肖沁的眼眶也红红的,带着哭腔“予安,你还活着,真好!”。 “活着!活着!”乔予安赶紧给她擦眼泪,心中无比的自责。 乔之远瞧着自家妹妹,这丫头出去一趟,倒是结识了不少的人呢! 众人将贺铭抬到“床”上,柏舟柏峰一前一后的将贺铭抬起来,看向乔之远。 乔之远并未急着带人回家,而是朝乔予安走去。 乔予安见哥哥看着自己,疑惑的歪头耸耸肩。 什么意思? “啧”乔之远啧了一声,眼神示意她看看一旁的姑姑和一众陌生人。 若是他们贸然带人回去,祖父定然会,,, 还是提前同大哥他们通个气儿才好。 其实就算姑姑不说,他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他身为医者,怎能看到病人在自己的面前死去呢?而且,他们一个个多多少少都受了伤,也应该及时处理一下。 同时,他也不想姑姑和祖父一直这样下去。 祖父的脾气倔,姑姑也倔。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被人追杀无奈到此的。 尽管这样,姑姑也没有选择带人躲回家中,直接带人略过,来到这边的山头。 想来,若不是自己和予安今日恰巧来到这边的山上采药遇见他们,姑姑最终会选择下山寻医。 至于回家,姑姑应该从未想过! 可这样总归不是办法,祖父嘴上虽说不认姑姑这个女儿,可心里确是十分挂念。 总要有一个人先低头不是。 “哦~”乔予安随着哥哥的目光看了看众人,恍然大悟,拍了拍大腿! 祖父的脾气实在是倔,只怕前脚将人带回去,后脚儿祖父就得将人赶出来。 尤其是姑姑,祖父对姑姑曾做的傻事十分气愤,乔予安是真怕祖父不允姑姑归家。 “我回去找大哥!”乔予安拍拍自己的胸脯,示意四哥放心,转身就跑。 大伯带几个哥哥去山腰处挖偶去了!她得赶紧把人叫回来。 贺祁御默默的将两人的反应看在眼中,不止一个哥哥吗? 看样子,这小子的身手也不错,想来也是自幼习武的苗子。 他明显能察觉到方才他赶来时身上所带的杀意。 只是在见到乔瑜,他才收起了戾气,不过,他的戒备可是丝毫不减。 一般人,做不到。 他现在是越来越好奇他们的父亲了! 到底是谁呢? 会不会,真的是颜家? 在肖家和文家的认知里,只知道乔瑜和乔予安是边城的普通人家,家中只有他们二人相依为命。 可如今看来,两人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肖怀瑾看着眼前被乔瑜称为“之远”的人,不仅有着一身的医术,而且,身手了的。 否则,不可能他和乔予安两人在离众人那么近的时候才被君淮察觉。 “小心野兽!”乔之远不放心的叮嘱。 “知道啦!”乔予安很快便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我们走吧!”乔之远上前扶着自家姑姑,朝众人点点头。 两人走在最前面。 “你祖父!身子可还好?”乔瑜踌躇许久,终于问出了口。 当年自己不顾父亲的反对,执意要下山。 嫁入了太子府,用的柳氏养女的名头,想来,父亲定然是失望至极的! “祖父的身子好着呢!经常举着鞋子追着予安教训!”乔之远已经好久没见姑姑了! 她瘦了!也憔悴了! “那就好!只怕,今儿个父亲要气上一气了!”乔瑜点点头,心中五味杂陈。 她嫁入太子府的事,瞒不住的,家中之人随意打探一番,便可知情。 “祖父的脾气姑姑你还不知道,刀子嘴豆腐心!” “予安回来,没被我牵连吧!”乔瑜笑着点头,没错,父亲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只是自己,真的无颜面对他。 “没有,我们瞒着祖父,只说她去周边玩儿了一阵子!”予安爱玩儿,经常这跑那跑的,他们早就习惯了! 只不过,每次都是蹦蹦跳跳回来的,只有那次,是被大哥抱回来的,身上都是伤。 当在大哥的口中得知,从前见到山下村民埋死人都要离的远远的妹妹,竟然拿起刀剑自卫杀人时,他简直心疼的不行。 他千宠万宠的妹妹,出去一趟,竟然,,, 不过,他并未说予安被刺杀之事,他不想叫姑姑自责。 “那就好!” 贺祁御走在最后,对身边的柏舟吩咐道。 “这两日你想办法给柏川他们消息,叫他们不要寻我们!” 眼下当然是在这儿待的时间越长越好,他可不想早早离开。 媳妇儿还没骗到手呢! “是!”柏舟同柏峰对视一眼,心中默默的给自家主子鼓掌。 要不说他是老狐狸呢! ,,, 而另一边的乔予安,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还在奋力的跑着,不敢浪费一丁点的时间。 一边跑,一边吐槽。 “我这是,啥命啊!天生,劳碌命!”。 终于,穿过树林,眼前是一大片莲花。 她来到岸边,双手支着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好险,呼,呼,差点儿累死!” 调整好呼吸后,她直起身,远远的看到大伯和几个哥哥悠闲的在小木舟上钓鱼。 “大伯!大哥!二哥!三哥!”乔予安一边大声喊,一边朝小舟的方向招手。 第127章 四个哥哥! 小舟之上,身着麻布依的中年男子大手一使劲儿,一条鱼儿咬着鱼钩,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精准的掉进他满是老茧的大手之上。 他熟练的将鱼儿在铁钩之上卸下来,丢进身后的木桶里。 常年在外暴晒使他原本小麦色的皮肤有些黑。 看到岸边的小丫头后,爽朗的笑出声。 “这丫头,又去掏鸟窝了不成!”。 他的话音刚落,其身边与其长得有六分像的少年纷纷看向岸边。 只见乔予安长发散乱,上面还挂着树叶和鸟毛。 身上的衣裳更是有几道绿痕,应该是绿叶刮在身上留下来的。 小丫头站在岸边,说不出的滑稽。 “应该是!瞧那小头发,估计是叫大鸟啄的不轻!”长子乔世礼的语气中尽是宠溺。 这丫头,上次掏鸟窝就叫大鸟追的满山跑,这才几日,就好了伤疤忘了疼,真是不长记性。 “还不是不准她下山玩儿!憋坏了!”乔清晏收起鱼竿,看着木桶里活蹦乱跳的鱼,差不多够吃了!“赶紧去看看,受伤了没!”。 要按他的想法,干脆就带予安下山,他们兄弟几个一起跟着,但凡有人敢碰予安一根汗毛,他们直接将人给处置了! 省的再有人打妹妹的主意。 他现在一回想起妹妹回来的那副惨样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看样子,没什么大事”乔思源拿起船桨,同乔清晏一起划动小舟。 “之远呢?予安不是跟他去旁边的山上采药去了吗?”乔思源没看到乔之远的身影,有些疑惑,难不成是出什么事了? “带点儿荷叶回去!做荷叶鸡吃!”中年男子指挥着自家儿子。 “好!”乔世礼顺手采了几片荷叶。 小舟靠岸,中年男子来到乔予安身边,轻轻的把她头上的树叶树枝拿掉。 乔思源则是把小舟给固定在岸边的木桩上,乔世礼和乔清晏则是将装鱼的木桶在小舟上搬下来。 尽管乔予安的个子不算矮,可在大伯的身边,她便显得格外的娇小。 没办法,大伯真是又高又结实。 就算大哥在大伯面前,都显得小一圈儿! “你这丫头,又跑哪儿掏鸟蛋去了!之远呢?怎么没跟你一起?”乔征的语气不复方才,他可是把二弟这个宝贝女儿当成命根子宠的。 “大伯,快快快走,快去救命啊!”乔予安顾不得多说,赶紧拉着大伯的胳膊走。 乔世礼兄弟三人听到乔予安的话后,顾不得其他,把木桶往地上一放,连忙跟上去。 “嗯?之远出事了?”乔征跟着侄女儿离开,他皱起眉头。 他的视线落在乔予安的身上,难不成,是当初追杀予安的人? “不是不是!不是四哥!”乔予安一回头,见大伯和几个哥哥严肃的样子,知道他们应该是会错了意。 “是姑姑回来了!”乔予安一边拉着大伯的胳膊一边说道“大伯你也知道祖父性子,四哥怕祖父将人赶出去,叫我来搬救兵!”。 “阿瑜回来了!”乔征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 自己多次劝她回来,她犟,总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本想着她等两年等不到人就回来了!谁能想到,还真叫她等着了! 身后的兄弟三个面面相觑“姑姑回来了!”。 “姑姑他们好像是被人追杀了,其中一个人受了伤,很严重!四哥说,三叔能救,我们便把人带回去了!人,,,挺多的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乔予安得赶紧把来人的身份说明,想到贺祁御在,乔予安有些为难的说道。 “麻烦的是,身份都不低,一个是北陵的摄政王,伤的最重的那个,是北陵的七皇子,还有异姓王文王也一家,武安侯肖氏一家!”。 大伯他们都知道自己在京城待过一段时间,认识的人比较全。 “是有点麻烦!不过,没什么大事,包扎好伤口后,叫人离开便是!”乔征依旧稳如泰山。 “可是,我和姑姑在京城时自称家中只有二人,可刚刚我和四哥担心姑姑,一不小心就,,,我怕,,”四哥那么大的一声姑姑,只要不聋,都能听到。 贺祁御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肯定会起疑心的,再加上在京城时自己拆穿颜黎谎言所说的那些话,他很有可能已经猜到了什么。 “无妨,南燕亡国之时,突然消失的世家可有不少!”乔世礼安慰着自家妹妹。 “有麻烦就解决,天塌下来,有大伯给你顶着!”乔征的话语无非是给乔予安吃了一颗定心丸。 几人连忙往回赶。 乔之远带着众人回到家,不出意外的被祖父拦住。 “老人家”贺祁御拱手行礼,其他人也纷纷同小老头儿问好。 只一眼,贺祁御就能看出,这老人家的身份不简单,绝对不是寻常之人。 “父亲!”乔瑜看着眼前拄着拐,满头白发的老人,眼含热泪。 这是她的爹爹啊! 小老头儿一双眼扫视众人,并未在乔瑜的身上做过多的停留,冷哼一声转过身,坐在椅子上。 “哼!这里不欢迎你们!之远,带人走!以后不许随随便便带陌生人来!”老头儿一眼就看出几人的身份不凡。 心里不禁腹诽,这臭小子真是,什么人都敢往家里头带! 乔之远皱着眉,心想予安怎么还没回来,他一个人多多少少有些搞不定啊! 后院正在晒草药的几人闻声赶来。 乔曙和云氏以及大嫂宁氏手里端着晒干了的药草来到前头,突然发现一群人出现在家中。 乔曙夫妇一眼就看到脸色惨白的贺铭,医者仁心的他们下意识就要上前,却被父亲出声制止。 “不许管闲事!”小老头儿的拐杖敲在地上,声音严肃。 就在此时,乔予安带着一群救兵赶来。 “回来了!回来了!”乔予安拉着大伯的手赶回来,身后跟着几个哥哥。 贺祁御剑眉轻挑,好家伙,四个哥哥! 当他的视线落在中年男子身上时,他不禁多打量了一番。 这可是练家子!眼神专注,一身正气。 几人瞧着黑脸坐在那儿的老头儿,兄妹几个相互之间换了个眼神。 最终,还是由乔予安打头阵! “那个~祖父,人命关天呐~” 第128章 露馅儿啦! 贺铭身边的贴身侍卫本想上前求人,反被贺祁御拉住。 他疑惑的看向摄政王。 之见贺祁御示意他看看一旁的乔家人。 “你别插手,你家主子肯定会得救就是!”。 其他人也都没有出声,他们总不能用权势逼迫人家救人吧! “祖父!救救他吧!” 小老头儿一个眼神过来,乔予安识相的闭了嘴,可还是不甘心的说了一句“会死人的!”。 小老头儿绝不松口,定定的看着乔予安。 乔予安缩缩脖子,默默的退回到自家哥哥身边。 乔征和乔曙见状刚要开口,便被怼了回来。 “你俩也闭嘴!”小老头儿一视同仁的骂完,不耐烦的转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 乔征和乔曙几乎摸摸鼻子,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自家妹妹,而后给几个小辈使眼色。 兄妹五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契一笑,那,,就来硬的吧! 就这样,滑稽的一幕开始了! 贺祁御几人就眼睁睁的看着,忍不住偷笑。 乔之远和乔清晏直接来到贺铭身边,抬着“床”就往药房里头跑。 乔曙见状,赶紧跟着回去,救人要紧。 乔征给乔瑜使了个眼色,云氏和宁氏见状,不等乔瑜反应,直接将人拉走。 他们都看住这个妹妹对这男子的在意了! “哎!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回来!”小老头儿久久没听到声音,一回头,就瞧着两个臭小子抬着人进了药房。 他站起身,扔了拐杖就追。 肖怀瑾见状,嘴巴张成了o形。 老人这腿脚儿,谁见了不都得夸一句,‘老人家好利落!’ 乔予安和乔世礼乔思源见状,连忙上前阻拦。 正当小老头儿要脱下鞋打人时,乔世礼和乔思源一左一右的架着祖父,小老头儿的双脚直接腾空,手里的一个鞋子丢出去,连人影儿都没碰着,两人架着人就往后头走。 乔征早已对这场面见怪不怪,缓步去捡自家老爹的鞋子。 在屋里头拿着一堆药罐出来的宁氏也非常淡定来到众人身边。 “都处理一下伤口吧!”除了贺铭受了重伤外,男子们多多少少都受了些皮外伤。 “多谢!”肖侯爷和文王爷作揖道谢。 “你们两个臭小子,放开老夫!”小老头儿瞪着腿儿。 乔予安在一旁跟着拿着莲叶给祖父煽风。 “祖父您消消气,消消气!”。 而乔世礼则是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贴近祖父的耳边轻声说道。 “这台阶够硬了!快下来吧!难不成,祖父你不想姑姑回来啦!”。 他的声音虽轻,但乔思源在另一边可是都听到了,跟大哥换了个眼神,继续吓唬他。 “到时候闹过了,姑姑真的以为你不想见她真的走了,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小老头儿看着两个孙子,气的说不出话来。 没办法,孙子把他的心思摸得透透的。 他就知道儿子和几个孙子舍不得乔瑜,所以才放心的唱红脸。 可两个臭小子就这么拆穿了他,他真是气的想给两个兔崽子一人一闷棍。 瞪着他们俩,故意的使劲儿蹬腿儿! 肖侯爷和文王爷看着这一家子,还真是,有乐子! 看这默契程度,只怕不是第一次了! 贺祁御这回可知道乔予安在王府为什么那么能闯祸了!原来是血缘在这儿,天生的! 兄弟俩将人按在摇椅上,乔予安赶紧来到祖父身边,给他按按肩。 “祖父消消气,我的手艺还行哈!”乔予安赶紧给小老头儿顺顺毛儿,他既然已经坐下了说明这个台阶是下了。 “嗯嗯,不错不错,还得是我孙女儿!”小老头儿点点头,满意的拍拍孙女儿的手,狠狠地瞪了两个孙子一眼,还是小棉袄贴心。 不像那两个臭小子! 乔世礼和乔思源收到祖父一记刀眼,无奈的摇摇头,蹲下身子。 “孙儿给您捶捶腿昂!”一人一条腿不多不少,正好儿! “这还差不多!”小老头儿轻咳了一声,把两条腿一伸。 舒舒服服的享受着。 不过他的让步也仅限于此。 “那受伤的就是太子?告诉你三叔,治好了赶紧把人送下山,老夫不想见到他!”小老头儿一想到那个就是把女儿骗到手后纳为妾室的太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不是太子,是七皇子!”乔予安一个顺嘴就秃噜出来了。 乔世礼和乔思源手下一听,看向自家妹妹。 小丫头还在那儿使劲儿的捏肩,傻得呵的还没反应过来呢! “不是太子啊~不是,不,,”小老头儿还眯着眼重复了一遍,而后迅速反应过来,这丫头怎么知道不是七皇子的! 他“噌”的直起了身子,看向乔予安“你怎么知道他是七皇子的?” 他这个人精怎么可能反应不过来?这丫头八成就是跟着一起进了京城!要不然怎能那么狼狈的回来!看两个孙子的反应,怕是只瞒了自己一人。 乔予安眼珠转转,瞬间也反应了过来,下意识的抿上嘴。 这破嘴哟~ 贺祁御也一直都在注意着乔予安,看到她怂怂的样子,不由的勾起了唇角。 “你这丫头!”小老头儿作势就要掐耳朵。 “哎~哟~”乔予安一个灵活的闪身躲过,撒腿就跑。 小老头儿脱了另一只鞋子拿着就开始追。 文仲槐和肖怀瑾被突然的一声大喝吓得一激灵,好奇的看过来。 乔世礼和乔思源默契的起身看戏,这下热闹喽! 他们就当妹妹是舍身救姑姑吧! “爷爷我错了!我错了!”乔予安一边跑一边抱着脑袋求饶。 眼看着爷爷的鞋朝自己丢过来,乔予安一个下意识的闪身躲过,没办法挨打挨习惯了。 乔予安一猫腰躲开,鞋子直接朝着乔征飞去。 乔征一个抬手,鞋子入手,他朝着自家父亲举起双手,看看他的脚,不硌得慌吗? 好家伙!一双鞋全进了他的手了! 小老头儿隔得脚疼,龇牙咧嘴的拿过自己的鞋子,一边跑一边穿上。 “小丫头!你还跟着去了京城了!你给我站那儿!” “我不!” “站!” “不!” “行!别让老夫逮着你!”小老头儿咬牙切齿的撸起袖子! 第129章 家里条件有限 一颗颗脑袋跟着一老一少跑过来跑过去。 贺祁御双手环胸,饶有兴致的看着,一脸的满足,这热闹的场面他可是许久都没见过了! 自打乔予安离开,王府里冷清的他都不适应了! 同他一样想法的还有柏舟和柏峰。 自打予安姑娘走了!他们少了好多的乐子。 府里的暗卫们适应了好长时间,才缓过来。 没有一日不想念予安姑娘的,日日盼着边城能带回来消息。 肖夫人和文夫人听着耳边久违的吵吵闹闹,一脸慈祥的看着乔予安。 肖怀瑾和文仲槐抠抠耳朵,这熟悉的吵闹声又回来了! 屋里的乔清晏听到外头的嘈杂的声音,也探出头来看热闹。 乔予安跑到两个哥哥身后,用自家哥哥做挡箭牌,灵活的躲闪。 “大哥~二哥~,别见死不救啊!”。 乔思源和乔世礼被迫变成了护崽子的老母鸡,扬起手臂阻挡祖父。 乔予安抱着大哥的腰,探出小脑袋。 “你出来!”小老头儿掐着腰。 “我不!”乔予安摇摇头,紧紧的抱住大哥的腰,她打死都不会出来的,她又不傻! “让开!”小老头儿开始在自己孙子的身上下手。 乔予安一手拉着一个哥哥的胳膊不撒手。 两人朝祖父摇摇头! 小老头儿掐着腰,“好!好!兄妹情深哈!” 最后,,, 小老头儿一手薅着一个孙子的耳朵,一人来了一脚。 乔予安最终无处可躲被祖父拎着耳朵往不远处的石头凳子走去。 “错了错了!爷爷,我错了!”乔予安可怜巴巴的被拎走“大伯救命啊~呜呜呜!”。 乔思源和乔世礼捂着自己的耳朵,祖父的手劲儿太大了!他们又没犯错! 最主要的是,看祖父的手型儿,掐予安也是没用力! 好家伙,到最后遭殃的还是他们俩! 在门后探头的乔清晏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耳朵。 “啧啧啧,真疼啊!”说罢!缩头回了屋子。 一场闹剧结束,山里头瞬间肃静不少。 乔征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今天这场算是完事儿了!耳根子能清净了! 他自顾的来到屋檐边,拿起斧头开始劈柴,顺便嘱咐一旁捂着耳朵的兄弟俩“你们俩去把鱼带回来!”。 家里头来了这么多人,吃上可是有点儿难为人了! 两桶鱼,能够吃吗? “好!”乔世礼和乔思源认命的离开。 他们回来的急,鱼都没带回来! 两人离开之时,不约而同的看了眼贺祁御。 他们可看的清清楚楚,这人的视线从始至终都没离开过自家妹妹,那眼神,可不清白! 贺祁御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乔予安的身上,丝毫没察觉到兄弟俩不友好的视线。 贺祁御身边刚刚上好药的柏舟柏峰看着自家主子,内心腹诽。 主子啊!别看了!那俩宠妹狂魔的眼睛都要冒火了! 要是眼神能杀人!只怕自家主子已经瘫了! 两人的视线刚好对上乔家兄弟俩。 柏舟柏峰讨好的笑笑,这毕竟是自家主子未来的大舅哥啊! 乔世礼和乔思源礼貌性的点点头,转身离开。 柏舟柏峰叹了口气,主子啊!只怕你娶媳妇儿的路,难如登天呐! 另一边,, 小老头儿坐在石头上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家孙女儿,而乔予安则是低着头,两只小手儿不停地在一起搅。 还时不时的抬起小脑袋看看祖父,见他怒视着自己,连忙低下头。 “当日回来,你是被皇家人追杀?”许久,小老头儿问道。 当日她浑身是伤的回来,他就已经起了疑心。 乔予安摇摇头“不是,我也不知道是谁!”。 乔予安抿着嘴,可怜巴巴的看向祖父,随后来到祖父身边蹲下,搂着祖父的胳膊开始撒娇。 “北陵皇室错综复杂,好像不止有表面的几方势力!”乔予安用小脑袋蹭着祖父的胳膊,视线偶然间落在远处的文仲槐身上,突然想起了药的事。 “哦!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乔予安双眼放光,趴在祖父的耳边。 “北陵皇室出现了苗坞的秘药!而且,不止一次!”乔予安仰着小脑袋看着祖父“不是说,苗坞已经之人已经被南燕皇室给,,”。 她先前都已经把这茬儿给忘到耳后了,今儿个瞧见文仲槐倒是让她想了起来。 “苗坞,什么药?”小老头儿瞬间正经起来,弯下腰问道。 乔予安趴在祖父的腿上,小声儿说道。 “有一个是虫子,嘶~哎?吃什么草而生来着?”乔予安挠挠头“哦!追魂草!”。 “追魂草~”小老头儿轻声重复一句。 “还有一个,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确是要人命的,最后,是用了药虫制的解药!”乔予安自认为这件事是比较重要的,也不怕给出去虫草被爷爷骂。 小老头点点头,心中已经有了底。 应该是那个人! “爷爷不怪我吗?我把药虫给送出去了!” “怪你做什么?在珍贵的东西都比不上人命重要!”小老头儿摸摸孙女儿的小脑袋,没有一丁点怪罪的意思“相反,爷爷还要夸你呢!”。 “嘿嘿!”乔予安扑进祖父的怀里。 “别臭美!私自进京城的事儿还没完呢!”小老头儿把乔予安拎起来,丝毫不吃她撒娇这一套。 “哎呀~错了错了~孙女儿知错了~”乔予安挣脱爷爷的手,厚着脸皮扑进爷爷怀里撒娇。 “哎哎,啧,”小老头儿无奈的很,行吧!也不是完全不吃这一套。 乔清晏和乔之远从药房里头出来,众人纷纷围了上去。 “小兄弟,屋里的人怎么样?”文仲槐问道。 “放心,已经没什么大事了!只是这半个月,还是轻易不要下床走动的好!”乔之远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 贺祁御一听,美得差点儿笑出了声,他来到乔征的身边,拱手作揖。 “这位大叔,现在这情况,只怕,晚辈们要多叨扰几日了!”贺祁御环视一众伤员后,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文仲槐抿着嘴,装,接着装! 从前怎么没发现,贺祁御这么会演! 乔征看着他们,受伤的受伤,昏迷的昏迷。 “只是家里条件有限,房屋怕是也不够,,,”乔征抬手示意他,家里就这个条件了! 第140章 招个上门女婿 乔征指着自家的房屋。 只因山中只有自家一家人,周围便没有栅栏围绕。 家里人多,一共有两排小木屋,一排是六间屋子。 几个小辈住在后头的一排,长辈们住在前头。 后边的一排是住满了的,因着乔羽辰和乔家老二夫妇俩外出,所以房间便空着,若是过些日子回来,可以去其他兄弟的房间挤一挤。 前边的一排原本就空出一间,加上乔瑜和乔家老二空出的屋子,便一共空出来三间,可乔家老二夫妇俩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回来,实际上也是只能空出两间房。 左手边的一排药房,乔家老三夫妇俩总爱鼓捣一些药材,干脆就建了一排药房,当时买的木材多了些,干脆就多建了四间房,一共是五间房。 算下来,也能空出八间屋子来。 “大家没那么矫情,有地方住就已经很好了!”贺祁御看着眼前简单的小木屋,毫不犹豫的说道。 这还挑什么了! 小老头儿和乔予安闻声过来,听说要留人住下,乔予安连忙查看祖父的脸色。 见祖父没有反对倒是松了口气。 想着家里的房间有限,想要住下这么多人也是有些麻烦。 “沁沁跟我一起住吧!”乔予安对肖沁发出了邀请,一双眼亮晶晶的,朝肖沁伸出双手。 “好!”肖沁点点头,亲昵的来到乔予安身边拉着她的手。 时隔多日再见到活的好好的乔予安,肖沁下意识的抓紧了她。 “我也同你们一起吧!”韫柔直接把文仲槐丢下。 臭男人哪有姐妹香! “可以啊!”乔予安求之不得呢!她可想死这两个小姐妹了! 看向自家祖父和大伯,眨眨眼。 乔征和小老头儿见乔予安高兴,便由着她去了! 乔予安开心的抱抱韫柔,又抱抱肖沁,沉浸在与好友团聚的喜悦之中。 可转念一想,自己的床好像不够大啊! 贺祁御看穿了她的心思。 “床不够可以动手去做,只是,可能要劳烦两位小兄弟下山一趟,买些个木材回来!实不相瞒,我们这些人,暂时不好露面!”他看向乔之远和乔清晏。 乔之远和乔清晏相视一眼,祖父都没什么意见了,他们也没什么意见。 帮人帮到底嘛,毕竟里头躺着的是姑姑的心上人。 “家中有干松的木头,可以直接用”。 乔予安瞄了一眼贺祁御,这家伙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 贺祁御察觉的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目光转而看向乔予安,幽深的眸子意味深长。 小丫头,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倒是对王府没有一点的留恋,小两个月的夫子都白做了! 到现在,她的那一套桌椅还在自己的书房里头放着,看过的书籍,用过的笔墨纸砚也还都在。 乔予安对上贺祁御的双眼,莫名的感到心虚,赶紧移开。 小老头儿和乔征都注意到两人的互动,不由得仔细的打量着贺祁御。 小子倒是一表人才,自打他们进了山,自始至终做决定的都是他,想必,他就是北陵的摄政王了!倒是如传言一般年轻有为! “予安说,在京城内多亏有王爷相护,解决了不少的麻烦,在下在此谢过王爷了!”乔征双手抱拳,行了一个江湖人之间的礼。 予安自己都已经说漏嘴了,他也不用再隐瞒。 人家在京城对自家人颇为照顾,他自然也不能装作不知道。 “您客气了!她既唤我一声夫子,护着她,也是应该的!”贺祁御自然的回应一个江湖之人的礼仪。 “哦~原来如此!我说这丫头回来后的课业怎么精进了不少呢!”乔清晏恍然大悟。 平日里叫二叔头痛的予安出去一趟,回来精进不少,他们还以为出去一趟开窍儿了!原来背后另有人相教啊! 乔予安听三哥如此说,瞪了一眼,这话什么意思,她以前也不差好不好! “那你可真是受了不少的苦!”小老头儿在一旁神补刀。 家里人为了能让乔予安习书,想了不少的法子! 整日里因为习书的事儿被臭丫头搞得一个头两个大。 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做到的! 贺祁御察觉到老人的视线看过去,弯起唇角微微点头示意。 小老头儿跟自家儿子视线相交,人倒是不错,只是这身份,,, 文仲槐真没想到,贺祁御竟然有一天会收起他的脾气,变得如此的温文尔雅。 目光停留在乔予安的身上,可见她的魅力是有多大。 众人不再废话,借住就要有借住的态度。 一群大男人撸起袖子开始自己做床。 小老头儿自来熟的拉着文王爷和肖侯爷坐到一旁下棋。 文夫人肖夫人则是同宁氏和云氏一起忙活。 文仲槐来到贺祁御身边,一边拉木头一边阴阳怪气的说道。 “君淮还你真是全能啊,刻的了(liao)木桌做的了木床!”为了能娶个媳妇儿回家,也是下了血本儿了! 不过,,,文仲槐扫了一眼乔家众人,君淮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多谢夸奖!”贺祁御看都没看他一眼,自顾的忙活着手上的事“你有没有想过,韫柔为什么要跟予安睡?”。 “嗯?” 贺祁御停下手中的活计,看向文仲槐“多半是因为你不会雕刻和做床,还有,嘴欠!”。 贺祁御在文仲槐面前,又变回了曾经那个嘴毒的摄政王。 文仲槐原本就因为韫柔不跟自己一起而失落,这家伙还往他伤口上撒盐! 不远处的乔征坐在木椅上喝着水,远远的打量着贺祁御。 他对这个小子倒是挺满意。 一是早就听说过北陵摄政王的一些事迹,二是他的性子,真对他的胃口。 一点儿都不做作! 没些个皇家人身上穷讲究的臭毛病! 只可惜,身份不太行,要不然,招他做个上门女婿也不是不可以! 宁氏和云氏将家里的所有被褥都翻了出来,还是不太够。 乔思源和乔世礼拎着木桶回来的时候,还以为家里遭了土匪呢! 看着眼前的景象,两人的脸抽了抽,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是做什么?”乔世礼拉起乔清晏。 好家伙,这小子热火朝天的在这儿钉床板子。 “做床啊!几位夫人公子小姐要在这儿借住一段日子!” 显然,乔清晏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贺祁御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侧过头,正巧对上乔世礼和乔思源的目光。 兄弟俩对上贺祁御幽深的眸子,下意识一怔,随后礼貌性的点头示意。 第141章 那个缺心眼儿的答应的? “怎么会突然留下来?谁答应的?”乔世礼收回视线,这家伙危险的很!那个缺心眼儿的答应让他们留下来的! 他忍不住在内心吐槽。 “是爹!”乔清晏把手上的木头丢在一边说道“里面那位伤的不轻,近期下不得床,便商议着留下来了!”。 “而且,外面不是还有人追杀呢嘛!他们留在这儿,也算安全!”乔之远紧跟着说道。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嘛。 “,,,”乔世礼说不出话来,抿着嘴,他的沉默震耳欲聋,原来缺心眼儿的是他亲爹! 转念一想,也能接受,毕竟是好几条人命! “这些人的身份不简单!尤其是那个摄政王!难缠的很!我们平日里要多加防备些,尤其是你,不可口无遮拦!”乔思源皱着眉,不放心的叮嘱乔清晏。 乔思源下意识的看向贺祁御,他那双眼,好似古井一般深不可测,叫人看不透。 “我明白!二哥你放心!”乔清晏格外认真的说道。 乔清晏性子直,是兄妹六人里武力值最强的一个,也最没心眼儿的一个,不过好在他听劝,拿不准的事儿,从不自作主张。 乔世礼和乔思源担心家中的秘密被人发现,毕竟安稳的日子实在是来之不易。 他们二人要年长一些,想事情也会比较多。 跟皇室的人扯上关联,是最麻烦的一件事! 就在此时,乔曙来到几个臭小子的身后。 “行了!别乱想了!”乔曙打断兄弟四人开小会“客人在家这段时间,你们就正常的生活就好!”。 “爹!” “三叔!” “放心!没事!”他不疾不徐的说道“他们住不了多久!很快就会离开!”。 “予安呢?”乔曙寻了半天,都没瞧见宝贝侄女儿的身影。 他方才和自家大哥商议过了,这段日子要看紧了予安。 可不能让人钻了空子,把他们家的宝贝疙瘩给骗走。 想娶予安可以,除非是入赘! 想把侄女儿在他们身边抢走?不可能! 他们家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娃娃! “她带着肖家姑娘和文家少夫人去玩儿了!”乔之远指向一边。 乔曙看向他手指的地方,正巧瞧见乔予安带着两人回来。 “韫柔姐,沁沁,你们先过去吧!我去去就来!” 乔予安远远的看到几个哥哥聚在一块儿,以为他们在密谋着什么,不想错过一点儿。 “好!”韫柔和肖沁朝文夫人他们走去。 “行!对了!你们一会儿下山,去买回来些米面油什么的,还有布!”乔曙对几个臭小子吩咐。 “买布?” “被褥不够!家里还有棉花,但布没有了!你们一会儿买回来些!”云氏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是需要买的东西的清单。 她顺势就提给了乔世礼。 乔世礼一打开,惊讶的睁大了双眼,其他三兄弟也好奇的伸长脖子去看,纷纷震惊。 好家伙,这密密麻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准备逃荒呢! 乔予安迫不及待的跑到哥哥们的身边,灵活的钻进他们中间,踮着小脚看,生怕错过什么。 “怎么了怎么了!我看看!”当她看清纸张上写的东西后,下意识的咧嘴“这么多!”。 “怎么还要买成衣?”乔予安不理解的看向三婶婶。 “他们身上的衣服都被划破了!”云氏解释道。 “哦~也对,两位夫人韫柔姐和沁沁也要买些换洗的衣裳,女儿家,爱干净嘛!”乔予安收回视线,落下踮起的后脚跟儿。 她还以为是什么呢! “只是,这么多东西,银钱怕是不够,,,”乔之远摸摸自己的钱袋子,嗯,是不够! 乔家兄弟几个颠颠身上轻的不能再轻的钱袋子,为难的看向云氏。 他们的实力好像不足以支撑买这么多的东西。 乔予安看着几个哥哥,一把将清单拿过来“我们没银子!可有人有银子啊!”。 现在可是趁火打劫的好时机,这几个人,别的没有,就是银子多。 “看我的!”朝着几个哥哥傲娇的挑眉。 说罢!乔予安便大摇大摆的朝文仲槐走去。 兄弟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没有上前去阻拦,看着自家妹妹,默默的给自家妹妹打气。 把平日里跟他们要钱的气势拿出来! 兄弟几个的那点儿小金库儿,全都被妹妹抠走买点心吃去了! 乔予安走到文仲槐的身边蹲下,顶着一张无辜的小脸儿看着他。 文仲槐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小姑娘吓到,见她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看,有些疑惑。 “咋了?”文仲槐被她盯的发毛。 乔予安二话不说,把手往他面前一摊。 “收租了!” 此时不坑钱,更待何时? “啊?”文仲槐不可置信的看着的,可转念一想,这确实是她爱财的风格。 “嘶~乔大叔也没说要收银子啊!” 乔予安被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不悦的扬起头,贺祁御顶着一张戏谑的脸正在歪着头看自己。 她拍拍自己的小心脏,不开心的转过头,不理他。 贺祁御看着她的动作,缓缓勾起唇角。 “对啊!乔大叔没说要收银子!”文仲槐故意跟贺祁御一起逗她,原本已经碰到钱袋子的手迅速收了回来。 “我,你,”乔予安哑口无言,大伯确实不会收钱。 不过,余光在看到韫柔的时候,她的脸上浮现奸笑。 将三婶婶写的清单往他面前一摆。 “韫柔姐姐和文夫人跑了一天了,衣裙上不是汗就是血迹的,肯定不好受!你连这点儿银子都舍不得花吗?”。 乔予安故意提高了声音,阴阳怪气的说道。 文仲槐生怕被韫柔听到误会什么,下意识就要捂住乔予安的嘴。 乔予安灵活的往后躲。 贺祁御弯下腰,眼疾手快的抓住文仲槐的手,没让他碰到她一下。 乔家兄弟几个见文仲槐伸出手,险些就冲了出去。 看到贺祁御制止他后,停下了脚步。 乔予安见他碰不到自己,特意的对他做鬼脸。 第142章 趁火打劫噻~ “恼羞成怒了!掏不掏银子?我喊韫柔姐了?我喊了?我喊了!”乔予安得意的看着文仲槐,故意吓唬他。 “祖宗祖宗别喊别喊!”文仲槐算是怕了她了! “给银子,给银子!不就是银子嘛!都给你!都给你!” 不是,怎么到头儿来,倒霉的又是自己啊! 她怎么不威胁君淮啊! ,,,也是,君淮也是没什么弱点! 文仲槐回头看看,见韫柔并未注意这边,认命的掏出钱袋子递给乔予安,“给给给!刚才的话不行说了啊!” “好的!财主子!”乔予安双手接过钱袋子,抬起手做了一个缝上嘴的手势。 朝文仲槐重重的点头,示意他放心。 而后把他手里的清单拿回来,心满意足的拿着钱袋子起身。 文仲槐幽怨的看着贺祁御,为什么!凭什么! 明明是他挑起来的事儿,怎么最后破财的是自己? 乔予安起身离开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差点儿坏了她事儿的贺祁御,直接给他一个白眼,傲娇的转身离开。 走出去不远,觉得不解气又气鼓鼓的返回来。 朝贺祁御伸出手,脸上瞬间挤出一个笑,变脸比翻书还快。 “也要给王爷买新衣裳呢!” 原本糟心的文仲槐看到这一幕时,瞬间豁然开朗! 贺祁御明显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怔愣了一瞬。 随后弯起了唇角,将身上的钱袋子拿下来放在她手上。 “那就劳烦乖徒儿了!” 乔予安被他看的耳根子发红,目光不由自主的停留在贺祁御的薄唇之上。 回想起那晚他醉酒后发生的事情,下意识的抿起嘴。 移开视线不再看他,拿着钱袋子就走。 疯了疯了!想什么呢! 文仲槐无语,,, 当他看到乔予安离开后径直的去“勒索”肖怀瑾时,他的心情更好了! 好好好!就要一视同仁才对! 乔家兄弟在不远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乔世礼乔思源和乔之远瞧见自家妹妹反常的一副表情,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对劲儿不对劲儿! 他们俩不对劲儿! “还得是予安呐!”乔清晏看着自家妹妹手里的钱袋子,脸上写满了佩服。 其他兄弟三人看向乔清晏,好家伙!这还有个没看出来的! 乔世礼捏着自己的眉心,乔思源也是无奈的移开视线,乔之远则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反应也忒慢了些! 最后乔予安拎着三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回来,朝四个哥哥晃了晃。 “厉害!三哥乔清晏毫不吝啬的夸奖。 “那是!也不好看看我是谁”乔予安骄傲的仰仰小脑袋。 正当她得意的时候,手上突然一空。 云氏只拿出了八两银子交给乔世礼“这些应该就够了!”。 “这些太多了,买单子上的东西用不了那么多!”云氏在乔予安的头上点了点“无功不受禄哦!。 将钱袋子交给乔思源“还回去吧!将银子的用途说清楚!”。 “是!母亲!”乔思源接过钱袋子,看了自家妹妹一眼。 乔予安的小脑袋盯着银子舍不得移开。眼睁睁的看着它们越走越远。 还没在她手里捂热乎呢!就没了! 乔予安低头看着自己空空的小手儿,缓缓放下“好吧!”。 “三婶婶说的对,无功不受禄,呜呜呜呜”。 乔予安没骨头似的挂在云氏的身上,可怜极了! 云氏无奈的笑笑,任由小丫头抱着自己,带着她离开。 兄弟三个目送着惨兮兮的妹妹离开。 乔思源将银子还回去,同三人说明拿出来八两银子的用途。 银子失而复得,文仲槐心情颇好的掂了掂,放回自己腰间,朝他拱手。 “劳烦兄台跑一趟了!” “客气了!举手之劳!”乔思源温和有礼的回礼。 友好的朝三人点头示意后离开。 兄弟四个一人背着一个大竹筐下山去。 忙活了一下午,一群人加急赶出来十六七张床,贺祁御还带着十名暗卫搭了两个新灶。 这么多人,光那两个灶也是不太够用。 肖怀瑾站起身,转转自己的脖子放松。 “哎呦~”文仲槐艰难的起身,搭上肖怀瑾的肩膀,捶捶自己的老腰。 这两天又是逃命又是爬山的,他的身子骨真快要散架子了! 贺祁御直起身,随意的拍拍自己身上的木屑。 而后来到小院中央的木桌边,给自己倒上一碗温水一饮而尽。 正跟在大伯屁股后面做饭的乔予安见天色已经有些晚,不由得惦记几个哥哥,大眼睛总是往小路上瞄。 “大伯,大哥他们怎么还没回来?”乔予安抱来木柴,坐在灶前的小板凳上添着火“我去接一下他们吧!”。 乔予安眼巴巴的看着自家大伯发出请求。 “去吧!走平日里下山的路线,小心野兽!”乔征点点头。 乔予安内心无比的激动,撒腿就跑。 可还没跑出去多远,乔家兄弟四个就回来了! 不仅背后的筐装满了,怀里还抱着一堆的东西。 乔予安看着几个哥哥,不禁发出感叹。 “这哪是哥哥呀!这就是拉磨的驴啊~还是不吃粮的那种!”。 乔予安跑上前,想要帮几个哥哥分担一下。 还没等她到跟前呢,贺祁御就带着一群人减轻的兄弟几个的负担。 “多谢!”贺祁御接过乔世礼手中的成衣。 “客气了!”两人今日也就是几面之缘,也不是很熟,乔世礼便礼貌性的笑了笑。 将剩下的几文钱还给贺祁御。 “买完这些还剩下几文钱,有用的,有吃的,没买青菜,家里有菜地,就在不远处!”乔世礼给他指了一个方向。 将东西给出去后,乔家人自己就买了小半筐的食材。 “好!”贺祁御接过铜板。 他们借住在此,定是要自己生火吃饭的,总不能都劳烦乔家人。 可如此一来,贺祁御倒成了那个做饭的人。 肖文俩家凑一块儿都找不出一个下的了厅堂的,暗卫们的手艺更不用说,那就是能吃就行。 能挑起这个大梁的,也就剩一个贺祁御了! “得!你俩烧柴吧!”贺祁御掐着腰,看向文仲槐和肖怀瑾。 “君淮,咱就是说,非住不可吗?”文仲槐坐在灶前,发出了灵魂一问。 第143章 挺满意? 贺祁御双手环胸,环视一周后,缓缓开口。 “我们留下来,外面的杀手才会乱了阵脚,我的人,也好趁机打探!” “这里群山环绕,他们想要找到这里,可不容易” 文仲槐仰头看着贺祁御,为他鼓掌,不愧是贺狐狸。 “我还以为你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呢!” “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贺祁御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将文仲槐扒拉到一边,熟练的升起火。 做饭这点儿小事儿,还难不倒他。 当年带兵在外打仗,多数的时候全靠自给自足。 “我来吧!”文仲槐搬来小板凳,一边添柴一边说道。 “不过君淮,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这乔家人看上去可不是善茬儿!”文仲槐压低的声音。 不说别人,就说乔予安的几个哥哥。 样貌端正,对人有礼,虽身着粗布麻衣但由内散发的气质确是京城中的公子哥儿都比不上的。 这显然就是从小培养出来的。 而且,自打他们来到这儿,乔家两个年长一些的从没放下心中的芥蒂,兄弟四个里,也就那个老三憨一点儿。 小的都这么难缠,更别说老的了! “没错~”一旁正在烧另一口锅的贺祁御趁机插一嘴。 暗卫们都去附近捡柴去了,只留下柏舟,在另一口锅前学着贺祁御的样子做饭。 韫柔和肖沁则是去不远处的菜地里摘菜。 “确实要做好心理准备!”贺祁御将肉块放进锅里,放好水,开始煮肉。 他之前也确实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大舅哥。 一下午相处下来,他基本上也是把乔家给摸清了,乔家老头子有三子一女,粗犷强壮一些的是老大,精通医术的是老三。 这如今这连未来老丈人老丈母娘的面还没见着呢! “就这一句感叹?没了?”文仲槐不由得好奇。 都这个时候了,这家伙竟然也不着急,还是一副天塌了都无所谓的样子。 “不然呢?唉声叹气?”贺祁御放下勺子,拿过小凳子在文仲槐和肖怀瑾中间坐下。 “一个一个的拿下就是,应该不难!”说着,他露出笑容,朝前方微微颔首。 他早就察觉到不远处的视线了。 乔家大伯一直都在打量着自己。 面对贺祁御的示好,乔征欣然的收下。 他更加满意了,不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儿,不错不错,会做饭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呢! 这做饭的架势,跟自己有一拼,就是不知道手艺怎么样! 文仲槐和贺祁御顺着他的视线一看,好家伙。 “看样子,这乔家大伯对你还挺满意!” 肖怀瑾看着眼前乔家这一大家子人,郑重的拍了拍贺祁御的肩膀。 “君淮哥,这回可有你忙活的了!” 头一次见娶媳妇儿还得过五关斩六将。 多新鲜呐! 另一头儿。 “大哥~”乔予安来到自家哥哥身边环着他的手臂往家里头走,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期待,小手手一摊,等待投喂。 每次哥哥们下山都会带回来好些个点心,她都已经小半个月没吃点心了,馋的很! 乔世礼见到妹妹后眼中的笑意直达眼底,耸耸肩,故意逗她。 “买了食材,我们身上都没有多余的银钱给你买点心了!”。 “啊?”乔予安一张小脸儿瞬间垮了下来,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家大哥。 乔世礼看不得这样的妹妹,在二弟背上的竹筐里翻出用私房钱买回来的点心,放在她的面前。 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 乔予安接过点心,一张小脸儿瞬间灿烂起来“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会买的!” 她接过点心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自己吃,而是给几个哥哥分了后,跑到家中长辈身边,一起分食! 乔思源来到锅边,刚蹲下就闻到一股味道“大伯,这鱼是不是要糊了?”。 “哎呦~我的锅~”乔征连忙起身,光顾着看人了,都把锅给忘了! 最后,好好的一个烧鱼愣生的改做成了鱼汤。 用过晚饭,乔家兄弟帮着把木床搬进屋里,铺好床榻。 一共八间屋子,除去乔瑜的房间就还剩七间。 暗卫们三人一间屋,住在了药房两旁的房间,贺铭的贴身暗卫要守着自家主子,便在药房又置了一张床,方便他照顾贺铭起夜。 因着韫柔与乔予安住在一起,落了单的文仲槐便和肖怀瑾贺祁御住在了一起。 文仲槐为了能离韫柔近一些,三人搬进了原本乔羽辰的房间。 这正中贺祁御的下怀。 乔予安的房间是在中间,而她房间的右侧就是自家哥哥的房间,文仲槐阴差阳错的给贺祁御寻了方便。 而剩下的两间正好是文王爷夫妇一间,肖侯爷夫妇一间。 逃亡两日,众人实在是有些累,烧了些热水洗洗涮涮后便回了各自的房间休息。 吵闹了一天的山林肃静了下来,皎皎明月洒在山林之间,清凉的秋风吹起阵阵涟漪。 贺祁御心里有事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借着月光看到文仲槐和肖怀瑾睡得香,便起身披上外衣出了门。 此时他需要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 贺祁御来到院外,望着天边的月。 对于杀手背后之人,他多多少少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可唯有一点疑惑就是,他的背后,到底是哪一方的势力。 普通的江湖之人不会掀起这么多风浪,怕的就是,有外敌插手。 北陵内部如何争斗与他无关,可有其他人插手,那他可不能坐视不管。 既然有人坐不住开始对北陵皇室出手,那就证明,已经有他国的铁骑想要踏入北陵的国土。 在这之前,他必须要做好万全之策,两国交战,最无辜之人当属平民百姓,必须要把这消息带回京城。 无论如何,北陵皇室必须要先拧成一股绳,把暗中那个人抓出来才是! 尽量避免战争的发生,才是主要! 贺祁御不知不觉的便走到了正屋左侧的厨房,看到上面的锁头,不禁疑惑。 正想着,突然一个香软的肉包子撞进了自己的怀里。 “哎呦~” 贺祁御看清肉包子是谁后,轻轻勾起唇角。 第144章 装可怜 家中平日里做饭用的都是露天的大锅,冬日天冷的时候,才会移到厨房去做。 但自打她前些日子开始被控制餐食之后,剩下的饭菜都会被大伯娘他们锁到厨房里,以防她半夜起来偷吃。 可吃货乔予安又怎么会被这么一点点的困难给难住呢? 这不,今儿个乔予安不出意外的又饿了,便在床上爬起来,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出来找东西吃。 她熟练的绕过几个哥哥的房间,来到厨房外贴着墙根儿走,生怕被人发现。 她正回过头探查家里人房间的动静呢!一个不小心就撞上了一堵“墙”。 “哎呦~”乔予安捂着脑袋,还以为是被哥哥抓到了,当即就要认错。 可随后闻到一股熟悉的墨香,她猛地抬头,睁大了双眼,认错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 “哎?你怎么在这儿?”乔予安庆幸,幸好自己认错的不够及时。 不等贺祁御回答,“吱呀”一声,不远处的房间门被打开。 乔予安见大伯的房门打开,灵活的躲拉着贺祁御躲到厨房的另一头。。 “嘘~别出声~千万别被发现了!”乔予安的背贴在墙上,紧张的拉着贺祁御的手腕,小脸儿几乎贴在了贺祁御的胸膛。 她仿佛做了亏心事一般,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竖起耳朵听声。 贺祁御保持着将她环在怀里的姿势,满眼笑意的看着她。 时隔多日,再次近距离的接触她,无尽的思念迅速涌上心头。 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乔予安的脸上,满是爱意。 只是这样看着她,心中的无比的满足。 乔征原本是想上个茅厕,一出门就察觉到有人迅速的躲在厨房边,暗自弯起了唇角,小馋猫儿又偷吃了! 乔征想着这些日子乔予安确实吃的挺少的,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他。 放松完后,便回了房间。 另一边的乔予安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堪堪松了一口气。 “吓死了!”她心有余悸的靠在墙上,要是被抓到了,都不用等明天,今天晚上这厨房的窗户就都得被封上! 许久,乔予安才反应过来,两人的举止极为亲密,她好似被虫子咬了似的松开手,瞬间就涨红了脸,往边上移了移。 “这么晚了!王爷怎的还不睡!”乔予安不敢看贺祁御的眼睛,一见到贺祁御,就能想起来当日她离开之时,贺祁御在河流中不停寻找怒吼的画面。 然后她就莫名的心虚,心跳加速。 “睡不着,在想事情!”贺祁御并未隐瞒,只是手腕处的温热消失,他心里有些失落。 “哦~那王爷您慢慢想,我就先回了!”乔予安说着就要离开。 她的小脑袋乱的很,下意识的就要躲开贺祁御。 贺祁御见她要走,直接拉住她的胳膊。 “陪我待一会儿吧!你们家有酒吗?”贺祁御不似平日那般,反倒是满脸的疲倦。 乔予安看着他,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贺祁御。 平日里的他总是给人一种无所不能的感觉,可现在的他,烦恼,无助,全都展现出来。 原来他不是坚不可摧的铁人。 乔予安见他如此模样,心中瞬间被乌蒙笼罩,她不想他不开心。 “有酒!你等等!”乔予安早就把心中的别扭丢在了一边。 熟练的跳窗进了厨房,倒了一碗白糖,拿着一盘子馒头递给窗外的贺祁御。 “干喝酒会胃疼的!” 贺祁御接过食物,见乔予安蹲在窗框上要往下跳,他便伸出手去给她支撑。 乔予安灵活的要往下跳,却被贺祁御强有力的手臂接住。 “出了声音,你可就要被抓回去了!”贺祁御贴在她耳边解释道。 温热的气息打在乔予安的耳朵上,痒痒的,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一颗心狂跳。 “知道了知道了!”乔予安连忙挣脱贺祁御的怀抱,拉着他往远处跑。 贺祁御看着乔予安拉着自己胳膊的手,剑眉轻挑,嘴角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看来,适当的示弱的的确确是个好办法。 乔予安带贺祁御来到一棵树下,小嘴儿乐的合不拢。 她蹲在地上,吭哧吭哧的挖,将封着盖的酒拿出来,宝贝似的抱在怀里。 “这可是去年我和娘亲亲手泡的樱桃酒,便宜你了!”她满脸的小傲娇。眼中尽是小狡黠。 原本家里还有一瓶普通的米酒的,可她就是想带他尝尝自己亲手酿的酒。 在王府的时候他对自己不赖,自己总不能亏着他不是。 贺祁御勾起了唇角,眼中满是爱意。 他不想再掩饰自己的爱意,乔予安离开之后,他便更加的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走吧!”乔予安可不敢在这儿喝酒,祖父的鼻子灵着呢!尤其是对酒,她可得带贺祁御走的远远的。 贺祁御也不问要到哪儿去,一声不吭的跟在乔予安的身后。 跟着乔予安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处绝美之地。 月光洒在一片莲叶之上,一支小舟停在岸边。 乔予安小跑的来到小舟之上,将手中的酒坛子放下,朝贺祁御招手。 贺祁御来到小舟边,坐在乔予安的对面。 乔予安熟练地将固定小舟的绳子解开,两人泛舟进入莲池。 乔予安拿起馒头夹上白糖,先递给贺祁御一个“你先吃吧!吃完了在喝酒,顺便也可以说说你的烦心事儿!”。 八卦人八卦魂。 贺祁御难得这个样子,乔予安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给自己加好白糖后,“吭哧”就是一大口。 贺祁御也被她勾起了食欲,原本不饿的他也三下五除二的将手里的馒头消灭掉。 他看着乔予安鼓鼓的腮帮子,不由得笑出了声。 “嗯?我还没干什么呢?你怎么就笑了!”乔予安原本是想做点什么逗他开心的,只是,她还什么都没做呢!就,,, “喝酒!”贺祁御打开酒坛子,一股清新的酒香溢出,他不仅感叹“好酒!”。 “那是!”乔予安仰起小脑袋“也不看看是谁做的!”。 这酒可是他们自己酿的,酿好后拿出一部分做了樱桃酒。 贺祁御抱着酒坛子豪迈的喝了一口,醇香留齿。 “好酒!”说罢,见她眼睛发直的盯着酒坛子,勾唇询问道“来一点儿?”。 乔予安看着他手里的酒坛子,虽说这酒是她酿的,可确实是没怎么喝过,大哥他们都不许她喝,每次只让她尝一小口。 “行!”乔予安把原本装馒头的盘子捧在手里,叫贺祁御把盘子倒满。 第145章 吻我 朦胧月色下,一叶扁舟飘在水中,四周莲叶为衬。 绝美的女子同高贵而矜持的男子对坐舟山,饮酒谈笑,勾勒出一幅独一无二的画卷。 乔予安端着盘子,跟贺祁御的摊子相碰,一双大眼睛亮亮的。 “干杯!” “干杯~”贺祁御勾起唇角,格外珍惜眼前的小人儿。 二人好似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对饮一叶扁舟之上。 贺祁御半倚在小舟上,单手举起坛子往嘴里倒。 半盘子酒下肚的乔予安小脸儿已经开始红了起来,有些醉意。 两人不禁聊起来乔予安离开之后的事。 乔予安得知颜黎和太子妃的下场后,一阵唏嘘。 “姑姑这次逃出来,太子是不知情的啊~”乔予安不禁替姑姑担心起来,既如此,那姑姑和七皇子很难会有圆满的结局的。 以自己对姑姑的了解,她很难再接受七皇子的,可为什么今日姑姑对他那么的紧张。 “那七皇子这又是怎么回事啊?”挪蹭到贺祁御身边,拿过酒坛子给自己倒酒。 倒完又放回他手里,自己则是捧着盘子往嘴里送,真好喝呀~ 贺祁御的姿势自始至终都没有动,酒坛子被塞回来他就接着,看着乔予安的一双眼仿佛能够拉出丝儿来。 “为了报复太子妃,两人这一来二去的接触下来,贺铭那小子就,,,”贺祁御拿着一边的坛子往嘴里倒酒,一股清酒划过喉间。 听着众人一路的经历,乔予安也就明白了姑姑为什么会这样做。 “原来是这样!”七皇子救过姑姑,只是为了还个人情罢! “若不是阴差阳错的遇刺,我们也不会走山路!毕竟,你姑姑要隐瞒你还活着的事实啊~” 贺祁御放松的靠着船沿,一条腿随意的伸直,另一条腿随意的支着,手里拿着酒坛子搭在支着的腿上,另一只手懒洋洋的支着头。 散漫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 乔予安已经有些醉意,大方的摆摆手“害~这不也是没瞒住嘛~”。 “你离开的时候,可有一丝的舍不得?”贺祁御怔怔的看着她,问出了憋在心中许久的话。 在确认乔予安没有死而是离开之后,贺祁御心中也是有气的。 他气她不告而别,气她毫无留恋的离开。 可随后,便是无尽的思念。 他的人发现追杀她的杀手尸体时,他担心的快要疯了。 但确认她是被人救走后,他又开始无尽的遐想。 他开始怕,开始推断救她的人是谁? 青梅竹马? 直到今日看到她的几个哥哥,这才放下心来。 “嗯?”乔予安对上贺祁御的双眼,她整个人已经晕乎乎的,猛地灌了一口酒。 贺祁御见她迷迷糊糊的已经有了醉意,便想欲要夺她手里的酒盘子。 “别喝了!”喝多了可怎么办。 “别抢~我没喝多!”乔予安乔予安躲开他的手就把酒往嘴里送。 贺祁御见状,基本确认,她已经是醉了,连忙起身夺走她手里的酒盘子。 喝多了的乔予安则是看着他,格外认真的想着他的问题,随后点点头“有!”。 贺祁御放盘子的手一怔,绷着的脸瞬间一松,放下盘子后回过身看着乔予安,眼中满是爱意,酒后吐真言,这句话他深信不已 “舍不得谁?”。 “嗯,,”乔予安迷迷糊糊的想,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数“舍不得太妃,舍不得招财,也不得阿贝。” 贺祁御越听脸色越黑,仿佛已经要碎了一般,直到听到她接下来的一句话。 “更舍不得,,夫子!”乔予安此时已经完完全全的口无遮拦了。 她不知道的是,之所以家里人不许她喝酒,就是因为她醉酒之后,会忘记所有事情,并且,脑子全无! 喝醉了的她对人无一丁点的戒备之心,问啥说啥! 贺祁御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便试探性的询问,来确认方才的答案“更舍不得谁?”。 “夫子!”乔予安挠挠自己的脸。 他听着乔予安给出的答案,看着眼前的人儿,兴奋地像个孩子一般。 他仿佛在做梦一般,不可置信的再次询问“更加思念谁?”。 “你是听不着吗?我说夫子!”乔予安红彤彤的小脸儿不耐烦的皱在一起,生怕他听不着特意大声的喊。 “耶~”还不等她喊完,整个人便进了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怀抱。 贺祁御一把将人抱进怀中,竟然激动的红了眼眶。 他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小人儿,凑到她的耳边,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夫子是谁?”。 乔予安喜欢暖暖的怀抱,下意识的就往他怀里头钻了钻“夫子是,,贺祁御!”。 贺祁御听着自己的名字,笑出了声。 他松开些,两人面对面的注视着对方,贺祁御的手温柔的抚上乔予安的脸,随后惩罚性的在她的小脑门上弹了一下。 “舍不得还走!你可知道,我有多牵挂你?嗯?”贺祁御掐上她肉肉的小脸儿,皱着眉,语气说不出的宠溺。 乔予安迷迷瞪瞪的看着贺祁御,嘿嘿一笑“今天看到你,很开心!”。 抬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不想你,不开心!”。 醉了酒的乔予安口无遮拦,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全部托盘而出。 贺祁御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爱意,低头直接吻了上去。 “唔~”乔予安的小嘴儿瞬间便失去了自由。 贺祁御的大掌扣着她的头,霸道的吻富有侵略性。 “啧”一声,一吻毕,第一次吻这么长时间,两人纷纷大口的喘气。 贺祁御捧着乔予安的脸,眼中尽是爱意。 “吻我~”醉了酒的乔予安格外的听话,她学着贺祁御方才的样子,吻上他的薄唇。 香甜的朱唇附上来的一刹那,贺祁御便霸道的回吻着。 两人的身影倒映在天然的莲池水中,鱼儿纷纷羞的远离。 第146章 有人失眠有人好梦 贺祁御不舍的松开乔予安,月光下的乔予安小脸儿更加的红润。 小丫头的眼皮不停的打架,最后倒进他的怀里,蹭咕蹭咕找个舒服的姿势,呼吸变得均匀了起来。 贺祁御拍拍她的小脸儿,人已经去梦里会周公去了。 小丫头平日里就勾招人稀罕,这醉酒之后,更加招人稀罕了! 不行不行!以后轻易不能让她跟别人喝酒! 当然,除了自己。 贺祁御宠溺揉揉她的小脑袋,将人拦腰抱起。 乔予安乖乖的窝在他的怀里,好似在梦中吃着什么东西似的,鼓囊鼓囊小嘴“好吃~”。 “哼哼~”他看着怀中的小人儿,内心说不出的满足。 他从今日开始,突然就喜欢“酒”这个东西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他现在还是云里雾里的,满脑子都是两人刚刚的亲吻。 抱着心爱的人儿走在山中小路之上,悄无声息的回到家,因着屋里还有韫柔和肖沁,贺祁御便欲敲响房门。 他还没等敲,房门就在里头被人打开。 原来是韫柔睡眠浅,半夜醒来发现乔予安不在,便一直没有睡。 打开门刚要去寻,便见到贺祁御抱着乔予安出现在门前。 贺祁御不方便进去,便将乔予安交给了韫柔。 韫柔抱着乔予安回到房间,将已经醉成烂泥的乔予安放在床上。 三人的床是合在一起的,不像贺祁御他们,分散着一人占一边。 韫柔去给乔予安倒个水的功夫,乔予安一个翻身就搂住睡在最里头的肖沁,大长腿下意识的就搭上去,像个八爪鱼似的趴在肖沁的身上“娘亲~”。 乔予安搂紧了肖沁,醉酒的她直接将人认错成了自家娘亲,“啪叽”一下亲在肖沁的脸上。 肖沁是生生被乔予安给勒醒的,原本睡得好好的,突然梦到被杀手扼制住的脖子,只觉得呼吸不畅。 猛地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正被乔予安“锁喉”,不等她反应过来,便被身边的乔予安吃了豆腐,肖沁捂着被乔予安亲过的脸,委屈的撇嘴看向韫柔。 “哎呦~”韫柔把温水放在一边,赶紧上前去把肖沁解救出来。 “乖乖,快放手,不是娘亲不是娘亲~”韫柔将乔予安的胳膊在肖沁的脖子上拿下来,轻声哄道。 乔予安顺势便翻了个身,她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接收到外界的任何言语,逮着谁就抱着叫娘亲。 这不,她刚刚松开肖沁,这会子便又搂上韫柔的腰,小脑袋枕在韫柔的腿上“娘亲~我想吃肉~”。 肖沁和韫柔都被她给逗笑了! 被吃了豆腐的肖沁见乔予安这样子也气不起来,干脆来到床边拿起温水,和韫柔一起合作给乔予安灌了些温水,便任由着她搂着睡了。 两人怕她睡觉不老实,直接将她睡在中间。 很快,乔予安便睡熟了。 门外的贺祁御自然也听到了屋内小丫头的呢喃,站在外头不可抑制的笑,直到听到乔予安平稳的呼吸声响起,他才放心的离开。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贺祁御是彻彻底底的睡不着了! 他总是不断回想着今日所发生的事。 她小脸儿软糯糯的触感在手指尖儿上挥之不去,她的一句句舍不得不停地在耳边回荡。 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是她干净的笑脸和唇上那温热的触感。 贺祁御猛地睁开双眼,起身来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回到自己的小床上,他下意识附上手腕处,真想赶快将人娶回家去! 就这样,贺祁御一夜未眠,而乔予安,可是睡了一个好觉。 次日清晨,,, 正在熟睡的乔予安翻了个身,发现靠床沿边空空的,便睁开睡眼朦胧的眼,往自己的身后看去,肖沁正熟睡着。 她缓了缓,轻手轻脚的起身,看到一旁自己昨日的衣物后,拿起来闻了闻,皱了皱眉,这酒味儿,她翻出其他衣裳,穿好后便出了房间。 一出了房间,乔予安便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哎呦~”。 正在此时,贺祁御也打开了房门,看到乔予安后,勾起唇角。 “醒了?”他来到乔予安的身边,语气说不出的暧昧。 “嗯!”乔予安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这家伙咋地了? 此时的乔予安,脑子里没有一丁点昨夜两人亲亲的印象,她的记忆只停留在两人在小舟上吃馒头喝酒,咋回来的都不知道。 忽的,她的脑海里冒出来一个念头,不会是某个哥哥把她给逮回来的吧!那不完了吗? 淡定淡定,乔予安顾不上其他,鬼鬼祟祟的跑到前排的房子边偷看,发现大哥正在劈柴,二哥在烧火,三哥在洗菜,四哥在熬粥。 脸上都没有愤怒,心情看上去还不错,应该没发现。 乔予安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回头看向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贺祁御,还是问清的好。 她挠挠自己的头,干脆就推着贺祁御来到离房屋远远的地方。 “昨天夜里,咱们咋回来的?不会是我大哥把咱们抓回来的吧!”乔予安确认没有人看到他们后,方才出口询问。 贺祁御轻轻皱了一下眉,探究似的看她,啥意思?后悔了?开始装傻? 不是!她都亲了!怎么还能不承认呢? 昨天晚上他连以后孩子的名叫啥都想好了! 可见她一脸认真的样子,贺祁御便试探的反问。 “你忘了?”。 乔予安都要急死了,他还在这儿卖关子。 “你别卖关子了!我到底是咋回来的呀!” “本王把你送回来的!”贺祁御一脸的黑线,他白高兴一晚上,好家伙人家把这事儿忘了个干净。 乔予安没有察觉他的不对劲儿,得知自己喝酒家人都不知道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这要是叫哥哥他们知道我偷喝酒了,可是会被罚的!”她自言自语的嘟囔着。 “不是!你这都不记得了?”贺祁御不死心的追问,他死死的盯着她的脸,确认她有没有说谎。 乔予安红着脸挠挠头。 “实不相瞒,我就记着昨晚,我拿着馒头和酒带你去了莲花小池”乔予安仔细的回想着“喝了两口酒,然后一睁眼,就在房间里了!” “要不是今早起来闻到换下来衣服上的酒味儿,我还以为是做了个梦呢!” 说着,乔予安好似想到什么一般,一拍大腿。 “哎呦~”。 贺祁御被她一惊一乍的吓了一跳。 第147章 忘了? 贺祁御疑惑的看向乔予安。 “我得赶紧把衣裳洗了去,若是叫哥哥闻到味道,我可就完了!”说着,她便提着布衣裙子往回跑。 跑出去不远后又折回来,龇着牙可怜兮兮的看着贺祁御。 “怎么了?”贺祁御“啪”的一声打开折扇,随意的扇着,说不尽的风流。 “帮个忙,快把小舟上的酒坛子毁尸灭迹~”乔予安双手抱拳,哭丧着小脸儿,发出请求。 她要是去那边儿,没准儿某个哥哥就会跟着一起去,她可冒不得这个险。 最重要的是,每次她在说谎的时候,都会无情的 被哥哥们戳穿,她这次也是不想再尝试了! 贺祁御本就气她忘了昨夜的美好,如今可有机会报复,他便拿起乔儿来。 “嘶~要帮忙,也行!”说着,贺祁御便将扇子平摊在乔予安面前。 乔予安的小脑袋随着他的折扇停留,疑惑的看向他,啥意思?没懂! “得有报酬~”贺祁御故意将扇子往前伸了伸,朝乔予安挑挑眉。 乔予安下意识的就捂住了本就不重钱袋子“你,你,你”。 要说银子,乔予安是不可能大放一丁点儿的。 “昨儿个是你心情不好!我怕你不开心,还把我和娘亲亲手酿的酒挖出来给你喝的,家里一共就剩四罐子自己酿的酒了!”。 乔予安瞬间委屈涌上心头,没良心的! 贺祁御见乔予安竟然红了眼,瞬间便乱了手脚,手忙脚乱的收回折扇后,故作镇定的在她的小脑袋上敲了一下。 “不禁逗!”说罢,便悠哉悠哉的转身离开。 “你去哪儿?”乔予安一脸担忧的问。 “毁尸灭迹~”贺祁御摇着扇子,慢悠悠的离开。 而乔予安在贺祁御转过身去的一刹那,瞬间变了脸,捂着自己的胳膊心疼的吹吹。 疼死了疼死了! 为了挤出那点泪,胳膊都掐红了! “我这骗人的演技,提升了?”乔予安满脸的不可置信。 双手背后哼着小曲儿便回了房间,小脸儿上满是自豪“还得是我啊!哈哈哈”。 就在乔予安和贺祁御走远后,林子里头冒出来两个脑袋。 肖怀瑾趴在树后,不可置信的看着贺祁御的背影,摇摇头发出感叹。 “君淮哥这是怎么了!如此拙劣的演技都看不出来?”。 乔予安袖子下的小动作那么明显,都看不着? 他身旁蹲在草丛后手上还举着两株花的文仲槐嫌弃的瞥了肖怀瑾一眼。 “你不懂!” “这一头扎进欢喜里头的男女,都是瞎子,傻子!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吧!”文仲槐意犹未尽的抻着脖子看走远的贺祁御。 “我还以为,君淮会是个例外!” “啧啧啧,没想到啊没想到~”文仲槐发出感叹。 昨晚君淮出门回来后就不对劲儿,翻来覆去的闹了一夜,搞得他们俩都没睡好。 看样子,君淮昨晚是跟乔予安在一起,刚才乔予安说的什么?自己酿的酒?还忘记怎么回的了? 文仲槐想到这儿,便震惊的捂上嘴,艾玛!进展飞快啊! 只怕这次回京,摄政王府就要有王妃了啊! 不行不行,这么大的消息,他得跟韫柔说说。 “主人公都走了,咱俩在这儿干啥?”肖怀瑾趴在树后,此时贺祁御和乔予安的身影全都消失在视线之中。 “走!”文仲槐放下花儿,两人故作镇定的走出林子,大大方方的往房前走。 乔予安晾好衣裳后,便来到了前院儿。 “爷爷~”一到前院儿,乔予安就像撒了欢儿的鸟儿一样来到老爷子身边。 “爷爷昨晚睡得好吗?”她来到自家爷爷的身边,贴心的给爷爷捏肩膀。 这已经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了,每日起来,她总会来爷爷身边撒撒娇。 “好!睡得可好了!”小老头儿一双眼笑成一条缝儿。 乔瑜跟云氏和宁氏一起忙活着收拾了房间后,看到爷孙俩温馨和谐的场面,不由得弯了弯唇角。 云氏和宁氏发现乔瑜在发呆,目光在空中交错,纷纷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阿瑜,去同爹爹说说话吧!”云氏接过乔瑜手上的碗筷,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啊~你回来,父亲嘴上不说,可心里高兴着呢!只是你也知道,他那个倔脾气!”宁氏在一旁附和。 乔瑜看着两位嫂嫂,又看向早已白发苍苍的父亲,瞬间便红了眼眶。 在两位嫂嫂的鼓舞下,乔瑜终于缓缓来到父亲的身边。 乔予安见姑姑走近,懂事儿的跑去帮大伯娘和三婶婶拿碗筷,将空间留给他们父女二人。 小老头儿看着乔瑜,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可衣袖下紧紧攥住的手,暴露了他此时的心。 乔瑜多次开口,想唤一声爹,可都没能喊出。 最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远处的乔家人见状,纷纷移开视线,自己去做自己的事,可注意力却一直都停留在父女俩的身上。 肖文俩家在另一头,自然也没有错过这一场面,也都自觉的不去看。 “父亲~女儿不孝,做了些错事,还害的予安受了不少的苦!” “如今,女儿幡然醒悟,求父亲,以家法罚之!”。 小老头儿缓缓的将视线落在乔瑜的身上。 “为了一个男人,竟冠他人之姓,为了一个男人,竟可与人为妾!你的自尊呢?你的教养呢!”小老头儿愤怒的拍着椅子。 看向乔瑜的眼中满是失望。 去“毁尸灭迹”的贺祁御回来的时候,正巧赶上这一幕。 他来到肖文两家处,柏舟已经煮好了粥,他们已经开始用餐。 他与肖怀瑾和文仲槐相视一眼,若有所思的喝着粥。 “乔家女,打死不能为妾,乔家男儿,一生只有一妻!” “这是我乔家家训第四条,你可倒好,当着诸多小辈的面做出如此荒谬之事!” “去跪你娘!我不想见你!” 小老头儿起身,拂袖离去。 第148章 好兆头 乔瑜瞧着父亲有些略显沧桑的背影,她没有错过父亲眼中的失望。 她曾被父亲母亲哥哥捧在手心里长大,琴棋书画,无一不通。 她曾是父亲和母亲的骄傲,哥哥们总会说,只有全天下最温柔和善之人,才能配得上他们的妹妹。 可如今,,, 乔予安看向一旁的大哥二哥,他们一定很失望吧! 缓缓起身,来到药房后不远的一处空地,空地中央,是一个无碑的坟包儿,她跪下,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母亲,你也很失望吧! 乔予安见姑姑失魂落魄的模样,拉紧了三叔的袖子。 “三叔~” “让你姑姑自己静一下,好好想一想!”乔曙拍拍小侄女儿的头。 当他们得知乔瑜以柳家养女名义嫁入太子府时,他们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气她为了一个男人,冲昏了头脑。 倘若那太子是真心对她,又何必在意她的身份呢? 若是真心相待,又怎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受委屈,还要算计着她的亲人。 往日聪慧的妹妹,怎的变得如此的糊涂。 是该让她静下来,好好清醒清醒了! 屋里受伤的那个,是当朝的七皇子,他只希望,妹妹不要再一次重蹈覆辙。 乔予安心疼的看着姑姑离开的方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余光瞥见贺祁御时,趁着几个哥哥不注意,赶紧朝他比比划划。 ‘毁尸灭迹了吗?’ 贺祁御直接无视,转过身去,最后懒洋洋的扬扬手。 乔予安这才放下心来。 可一回头儿,就对上了自家大伯的视线。 她怔愣了一瞬,马上龇牙掩饰。 乔征没有多问,便移开视线。 乔予安堪堪松了一口气,幸好大伯没有心思多问。 “怎么了?”乔思源一回头儿,就瞧见自家妹妹心虚的小表情,凑近开口问道。 “啊~”乔予安原本就心不在焉的,被二哥突然来的一句,吓得一激灵。 “你心虚什么?”乔思源眯了眯眼,随后看向姑姑离开的方向,直接拎着乔予安来到一旁。 “你和姑姑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们?”。 “什么跟什么啊!”没有~乔予安原本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以为是自己和贺祁御的互动被二哥发现了。 刚想全盘托出,可听到二哥的质问后,她瞬间反应过来,顺着二哥的话题继续下去。 “我只是在想,如果当初我直接把姑姑打晕了带回来就好了!” 说着,乔予安低下头,装出一副自责的样子。 乔思源叹了口气,摸摸乔予安的头。 “这是跟你没有关系!” 乔予安根本不敢抬起头,她只是单纯地掩饰自己的心虚才低下头的,没想到竟然阴差阳错的蒙混过关了。 “二弟!来帮忙!” 乔思源还想继续安慰自家妹妹,可却中途被乔世礼叫走。 “来了!”乔思源宠溺的在乔予安的头上揉了一把“别多想听到了吗?” 乔予安乖乖的点点头。 察觉到二哥离开,她才偷偷的抬起小脑袋,拍拍自己受了惊吓的小心脏。 另一边, 肖家和文家两家子人在听到乔老爷子的话后,纷纷看向贺祁御。 就连暗卫们的目光都下意识的停在贺祁御的身上。 而肖侯爷思虑一番后,看看自家女儿,将视线停留在乔予安几个哥哥的身上。 这乔家的家风,很是不错。 乔家的几个小子,虽穿着粗布麻衣,可由内散发的气质却无法掩盖,一个个的为人谦逊,一表人才,且十分有礼。 如今又听了这乔家的家训,他是更加的满意。 试问,这世上有几个人家会有这样的家训呢? 至于他们的身份,想来是不会简单的。 深山之中猛兽众多,能在这山之中安然无恙的生活,又怎会是普通人? 只是,,, 看样子,他们是没有入仕的想法。 想到此处,他便打消了念头。 乔家兄弟几个已经把早饭全都端上了饭桌,乔予安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大哥的身后。 默默的挪到桌边,盛好粥,看向哥哥们。 乔世礼和乔思源看着她,又看看正走过来的祖父,点点头,示意她离开。 乔予安端着肉粥就跑。 来到祖母的坟前,姑姑正在跪着。 “姑姑~”乔予安端着肉粥来到姑姑身边,将粥推到她面前。 “先喝点儿热粥吧!” 乔瑜看着乔予安,温柔的笑笑“你去吃吧!”。 “姑姑~” “乖~,快回去!” 乔予安想要把粥留下,却被乔瑜拒绝。 只得又捧着碗回去。 途中经过贺祁御身边。 贺祁御朝她手中的粥挑挑眉。 乔予安见状,回头看看自家姑姑,猛地喝了一大口,就是不给他,谁叫他姓贺,是贺景的皇叔呢! “噗”文仲槐噗嗤笑出了声,不禁嘲笑贺祁御“她这是把对贺景的怨气都撒在你的身上喽!”。 贺祁御看着乔予安离开,无奈的笑了笑。 “也是一件好事!”文夫人放下碗筷,颇为讲究的擦擦嘴。 “嗯?”肖怀瑾和文仲槐疑惑的看过去。 贺祁御也下意识的直起身子。 “当女儿家不再怕你的时候,那才是真正开始接受你的开始!”文夫人对贺祁御说道。 “女人对男人时时客气谨慎,那多半是把男人当做东家!” 听到这话,贺祁御缓缓勾起唇角。 一顿饭,乔予安吃的那叫一个心不在焉,肉放嘴里都没味儿了! 吃完饭,乔予安迫不及待的跑到大伯娘和三婶婶的身边。 “大伯娘,婶婶,姑姑怎么办嘛~”乔予安拉着两人的胳膊开始撒娇。 “你祖父心中有数,放心吧!” 两人叹了口气,她们也没有想到,公爹此次竟会如此生气,竟然当着外人的面罚了小姑子。 “好吧~”乔予安拿着扫把开始打扫,余光瞥见在外头坐着惬意的同大伯喝着茶下棋的贺祁御,气不打一处来。 乔征朝自家侄女儿招招手“安儿来看看这棋局!”。 乔予安心不在焉的来到大伯身边。 都是因为太子,姑姑才会被罚,皇家人没有好东西! 如此想着,乔予安狠狠的白了贺祁御一眼。 贺祁御??? 自己什么时候又得罪她了? 他可是发现了,自打这丫头回了乔家,脾气可是越发的不可测起来,不过,想到方才文夫人的话,心情瞬间好起来。 乔予安才不理他,转而就对自家大伯说道。 “大伯,姑姑还要跪多久啊~”。 “姑姑犯了错,就理应受罚!”乔征拿起一颗白色棋子,落子。 “身子弱,不是逃避惩罚的理由,不是吗?”三叔乔曙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乔予安的身后,好似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 乔予安瞬间哑口无言。 “这是她自己选的路,后果也应当自己承担!” 第149章 做贼心虚 贺祁御只是静静的听着,并不说话。 言传身教是最好的教育方式。 乔瑜是成年人,确实要自己去承担后果。 乔予安也反应过来,这件事,自己最好不要插手。 但她还是不忍心,只是默默的观察着姑姑。 直到当天晚间,小老头儿才允许乔瑜起身。 乔瑜跪了一天,双腿已经没有了知觉。 云氏和宁氏连忙上前扶起她。 远处的肖怀瑾和文仲槐没想到,这乔老爷子还真舍得。 “嘶~你说,,,这乔老爷子为什么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罚跪乔瑜的,毕竟我们这些外人还在呢!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啊~”肖怀瑾实在是不能理解。 “乔家可不止一个女儿,还有一个小辈的呢!”文仲槐支着脑袋,把玩着桌子上的茶杯,朝贺祁御挑挑眉。 “这不还有一个惦记着人家宝贝孙女的吗!”。 “乔老爷子这么做,完全就是给君淮提一个醒儿!想娶乔家的姑娘,没那么容易!”文仲槐嫌弃的瞥了一眼肖怀瑾,要不说他憨呢! “不仅如此,这还有七皇子呢!”韫柔意有所指的看向药房里。 “这乔家人,既不爱财,又不贪权,想要打动他们,真真是,难!”文仲槐不禁为贺祁御捏了一把汗。 如此一来,这家伙有的,人家都不需要,这还怎么打动人家长辈呢! “不急,慢慢来,这不还有日子时间吗!”贺祁御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他可是一点都不紧张,他又不是太子,自己做不得主。 他要去也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乔予安为妻,并且,也没有要纳妾的打算。 况且,他也有能力保护好乔予安,可以不受任何人的钳制。 乔瑜缓过来后,便跟着父亲回到房间受教。 有一些话,是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去说的。 小老头儿早上那些话,其实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乔予安。 是故意说给贺祁御来听的。 小老头儿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贺祁御。 他这把老骨头了,什么人没见过,什么风雨没经历过,他也曾是毛头小子,也有过情窦初开的时候。 这小子明显是对自己这小孙女儿上了心。 他说这些,也是希望他能够知难而退,及时收手。 乔予安见姑姑进了房间,一颗心便安定了下来。 最起码她能肯定,祖父是不会把姑姑赶走就是了! 而且,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大哥~我像想泥烧鸡了~”乔予安捧着自己的肚子,看向自家哥哥“天色不晚了,该做饭了吧!” “啧,家里没有鸡了!要不,先去打一只?”乔世礼看向自己啊三弟,妹妹想吃鸡了,肯定要满足不是。 “安安等着,三哥给你打两只野鸡回来!”乔清晏说着,就去窗下去取自制的弓箭。 乔予安瞬间乐开了花儿。 先摇着大哥的胳膊一顿花式夸赞“大哥真好~”。 夸完大哥,又跑上去追三哥“我也要去,三哥等等我~”。 乔予安蹦蹦跳跳的就跟上了自家三哥哥。 夜,,, 乔予安再一次偷偷摸摸的凑近厨房,刚翻窗进去,一回头,就瞧见一个黑影子,吓得她一激灵。 “哎呦!”乔予安吓得腿都软了,看清面前人的相貌后,松了口气。 “吓死了吓死了!” 贺祁御看着她勾着唇角“做贼心虚了~”。 他就知道,这丫头肯定会来这儿偷吃的,他是故意来这儿等她的,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单纯地想要多看她两眼。 “王爷怎会在这儿?”乔予安第一想法就是,这家伙莫不是尝她的酒好喝,今儿哥又想喝? “我是专门来这儿等你的!”贺祁御歪歪斜斜的靠着墙。 “啊?”乔予安下意识的就握紧自己的钱袋子,以为他是来要报酬的“我可没钱啊~”。 “我知道你没钱!”贺祁御一见到她,就忍不住想要逗她。 故意上下打量她一番,随后说道“有命啊~”。 乔予安连忙做一个防备的动作,瞪着眼警告他“你,你干嘛?我可长嘴了,会喊啊!”。 “呵呵~”贺祁御没有说话,看着她,坏笑着挑挑眉。 就爱看她炸毛的小模样。 真想上去掐掐她肉乎乎的小脸儿。 乔予安见状,意识到自己被他耍了,掐着腰怒视他,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作势就要翻窗离开。 “以后,大半夜的不要这么吓人!”她不悦的说道。 临走之前,还不忘拿走一盘子素丸子,狠狠地咬一口,瞪了一眼贺祁御便离开。 乔予安都没发现,最近她的胆子那叫一个大。 曾经的她一见到贺祁御,那叫一个怂。 贺祁御被她的小动作逗笑。 乔予安抱着一盘子素丸子往回走,正好瞧见姑姑的房门打开。 她下意识的就躲藏起来,因身体幅度太大,盘里的丸子险些掉在地上,她眼疾手快的捂住盘子。 见姑姑独自离开,便好奇的跟了上去。 两人就这样,一个在前面走,另一个在后面跟着,而最后,还有一个贺祁御躲在暗处。 乔瑜来到莲花池边,就着月光欣赏着满池绿泱泱的景象,顿时觉得心旷神怡,她席地而坐,缓缓仰起头欣赏的天边的圆月。 乔予安以为姑姑有心事,便抱着一盘子素丸子来到姑姑的身边坐下。 “姑姑~” 乔瑜回头,看到小嘴儿鼓鼓囊囊的乔予安。 “这么晚了,还吃这么油的!”乔瑜嗔了她一眼,抬手擦掉她嘴角的油。 “嘿嘿,我实在是太饿了~”乔予安说着,还把盘子往乔瑜面前推了推。 乔瑜摇摇头。 “姑姑,你有心事吗?”乔予安把手收回来,塞进自己嘴里一个丸子“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头,说出来就好了!”。 “姑姑没事!”乔瑜摸摸乔予安的头。 没等两人说几句,乔予安突然瞧见远处来人的身影,迅速钻到小舟里头趴下。 “乔予安!” 一声愤怒的声音响彻云霄。 第150章 追妻路漫漫,大舅哥相伴 乔予安撅着屁股刚刚趴下,头顶就传来了四哥的怒吼声。 “嘿嘿~”她抬起头,下意识的捂住手里的丸子,朝头顶上那火气冲天的男人讨好的笑了笑。 “四哥!” 她此时真的是慌得一批,倘若是其他几个哥哥还好,可偏偏就是四哥。 乔之远丝毫不手软,直接上像拎小鸡崽子似的把乔予安在小舟上拎了起来,顺手把她手里的一盘子素丸子夺了过来。 他就说这几天乔予安在饭桌上乖的那叫一个反常,说不能多吃就立刻放下碗筷,他还以为妹妹改了性子,竟然变乖了。 直到今天,他起夜去查看贺铭的身体状况,正好瞧见乔予安鬼鬼祟祟的端着盘子溜走,合着是半夜给自己加上伙食了! “活该你上不出茅坑!”他狠狠的瞪了乔予安一眼。 乔予安可怜巴巴的低着头,一脸的生无可恋,完了完了,这下可是真的完蛋喽! “姑姑,夜已经深了,咱们回去吧!”乔之远对姑姑说话之时,又恢复到往日的彬彬有礼。 “我自己在这儿待一会儿,吹吹风,你们回吧!” “姑姑,救我~”乔予安弱弱的朝乔瑜伸出一只小手手发出求救。 “姑姑注意些莫要着凉。”乔之远直接不给她撒娇的机会,直接将人拎走。 “哎呦~我错了四哥~”乔予安赶紧认怂。 “没用!” “四哥你放开我,我自己走好不好,太丢人了!”乔予安在被哥哥拎走之际,竟然看到贺祁御就在不远处。 “闭嘴!” “,,,”乔予安惨兮兮的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乔之远也看到了远处的贺祁御,礼貌性的点点头,拎着乔予安离开。 当天晚上,乔之远就直接把厨房的窗子定的死死的,不给乔予安一丁点偷吃的机会。 并且,兄弟几个商量好,时时刻刻都注意着乔予安房间的动静。 这两日,乔予安一下床打开门,一探头儿,指定是有一个哥哥在门口瓮中捉鳖。 而这两日,贺祁御竟然悄无声息的打进了乔家的内部。 不仅仅轻松的拿下了乔征夫妇和乔曙夫妇,竟然连老爷子看着他,都会满意的连连点头。 这叫乔家兄弟几个很是不服气,纷纷开始筑起城墙一致对“外”。 每天乔予安的身边必定会跟着一个人,丝毫不给贺祁御跟她接触的机会。 兄弟四人一双眼将贺祁御的行踪盯得死死的。 一大早,贺祁御便来乔家这边砍柴卖好。 乔世礼和乔思源见状,直接给自家三弟使眼色。 还不等他抡起斧头,乔清晏便出现接过了开柴的活计。 乔清晏“怎能叫客人干这些粗活呢!还是交给我吧!” 贺祁御看了一眼一旁的乔家兄弟,并未多说,便松开了握着斧头把的手。 他回头见水缸里的水见了底儿,便提起水桶欲去接水。 乔之远不等两个哥哥提醒,直接上前先一步拿起水桶。 乔之远“这种事,怎敢劳烦王爷您呢!” 说着,便挑着水桶去接水。 贺祁御再次被截胡也不恼,笑着点点头,又要看到院子里扫把,想着扫扫院子。 乔世礼就在扫把旁边,不等贺祁御走过来,便拿起扫把开始打扫院子。 贺祁御见兄弟几个防得死死的,便不再行动。 肖怀瑾和文仲槐在不远处,纷纷为贺祁御叹了口气。 难啊~ 兄弟四个心里瞬间乐开了花儿。 可下一秒,兄弟四人算是彻底傻了眼。 “君淮来战一局!那些事儿就叫他们几个臭小子去做就好!”小老头儿端着棋盘出来,对贺祁御发出邀请。 “好~那晚辈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贺祁御朝小老头儿作揖,随后缓缓勾起唇角,朝兄弟四人点点头。 乔世礼他明明是很有礼的笑,怎么自己却感觉她在跟他们挑衅似的呢? 乔思源我也觉得! 贺祁御并未被兄弟四个的行为而牵动思绪。 一切都在他的场控之中。 先搞定几位长辈,这几个小的,好说! 不急不急,慢慢来! 他这两日能看出,这乔家老爷子就是个棋痴,酷爱下棋。 他不用太刻意,只需要展现自己在棋局上的造诣便可。 这乔家大伯乔征呢,对兵法什么的非常感兴趣,自己带兵打仗是块儿好手,自然是能够同乔家大伯合得来的。 而这乔家三叔则是心系健康养生之法,这些他也曾在师父哪儿了解过一二,也能说上两句,最后,经过他大半天的忽悠,乔曙直接收了他为徒。 乔家兄弟四个眼睁睁的看着偷妹贼稳稳当当的坐在自家门前却无能为力。 这摄政王是给家里人下了什么迷魂药了吗? 远处的文仲槐和肖怀瑾见状,纷纷对贺祁御竖起了大拇指。 佩服! 而被抢夺的主人公乔予安丝毫没有察觉到哥哥们和贺祁御的明争暗斗。 早上刚刚在床上爬起来,刚刚打开门,二哥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乔予安正在前头走呢,突然被人踩了一脚,差点儿摔个四仰八叉。 “哎呦!二哥?”乔予安满脸的不可置信,这两天几个哥哥没事儿吧! 自己不就是半夜偷吃点儿东西吗? 也不至于每天都看贼似的看着自己吧! 没必要吧! “呦呦呦,没事儿吧!没事儿吧!”乔思源赶紧检查自家妹妹。 因着贺祁御一大早便过来这边,又是砍柴又是挑水的献殷勤,他们兄弟几个不得不防着些。 “没有~”乔予安摇摇头,来到露天灶台前,见三婶婶在煮菜,蹦蹦跶跶的来到灶台的小板凳儿前坐下,乖乖的添柴火。 期间一双大眼睛不住的往锅里头瞟,被锅里头散发出的香味儿勾的直咽唾沫。 “真香啊~”乔予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发出一声感叹。 她的肚子已经咕咕叫了! 云氏见状,忍不住笑了笑。 小丫头! 用勺子在锅里盛出来一点儿菜“来尝尝熟了吗?”。 乔予安一双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状“好!”。 香喷喷的菜肴进嘴,乔予安夸张的拍拍手。 “熟了!熟了!好吃好吃!” 第151章 逐个击破 贺祁御在一旁注意到乔予安的一举一动,丝毫不加掩饰的勾起唇角。 小馋猫儿,还是跟以前一样。 乔清晏见状,气的把锤子往地上一砸,作势就开始撸袖子。 乔世礼和乔之远见状一左一右驾起他离开,防止他一个冲动冲上去,乔思源则是用身体挡在乔清晏前,眼不见心不烦。 眼下这个时候,要淡定。 主要是,三弟冲上去,要是打赢了还好,这要是打输了,啧啧啧,更丢人。 肖怀瑾和文仲槐相视一眼,肖怀瑾默契的离开,远远的跟上兄弟几个! 君淮接下来估计就要一个个的征服乔家这四兄弟了。 他作为老友,也不能袖手旁观不是! 先跟上去,提前帮君淮哥打探打探。 兄弟几人走远后,这才将乔清晏放下。 “这这这,太明目张胆了!简直不把咱兄弟当人看!”乔清晏这小暴脾气‘噌’一下子就起来了。 这摄政王都多大岁数了!竟然惦记着他家妹妹。 那可是他们当眼珠子疼的妹妹啊! 老牛吃嫩草,不知羞! “别别别!淡定淡定!”乔之远赶紧给三哥胸口顺气儿。 “自始至终,他都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这家伙!还真跟传言似的,那么难捉摸!”乔思源皱着眉头。 看不懂,一点儿都看不懂! 这家伙的心思实在是太重!捉摸不透! “先是大伯,再是父亲,而后又是祖父,两天的时间就被他逐一击破” “而且,从一开始,咱们就被他牵着鼻子走,咱们走的的每一步都在他的预料范围之内!” 他真是,第一次在玩心眼儿上占了下风! 这可是激起他的胜负欲了! “嘶~这北陵的摄政王今年多大年纪?”乔思源双手环胸,看向自家大哥。 “准确的算来,今年有二十七了!”乔世礼仔细的算了算,这个王爷比姑姑还要大上几岁呢! 乔思源瞬间就平衡了! 不冤不冤,他可要比自己多吃上好几年的饭呢! “啥?”乔清晏好不容易平复下的心又暴躁起来,直接炸了毛儿“整整比我们家安安大九岁!这老匹夫!”。 “哎哎哎” 兄弟三个赶紧把乔清晏按下来。 不远处的肖怀瑾险些一个没甭住笑出来,‘老匹夫’,哈哈哈,君淮哥竟然被他们形容成了老匹夫! 乔思源和乔世礼一脸的黑线,都怪他们在三弟小的时候总带他下山去,别的没学会,山下猎户家的糙话倒是学得不少。 “大哥二哥你们别这个表情,话糙理不糙!”乔清晏显然是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太好,但他觉得十分的贴切。 “老匹夫倒算不上!只是他的身份实在是太麻烦!咱们家安安的性子,实在是做不得他的妻子!”乔世礼格外认真的说道。 他不得不承认,贺祁御非常的优秀。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格外的提防。 予安现在还没开窍儿,对贺祁御自然是没有那种心思的,可并不代表予安永远都会不开窍儿。 像贺祁御那样耀眼的一个人,不敢保证予安在长时间的相处之下不会动心。 而他的身份,注定是无法给予安想要的生活的。 到时候势必会发生分歧。 为了防止妹妹收到伤害,他们必须要从源头来遏制悲剧的发生。 感情不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而已。 就像姑姑,曾经的姑姑对真爱可以放弃一切,可结果呢? 皇家人的世界里,可不仅仅只有情情爱爱。 贺祁御是北陵的护国英雄,他们自然也是敬佩英雄。 但作为兄长,他们更希望妹妹能够安稳一生! 用过早饭后,乔家兄弟几个就带着自家宝贝妹妹去捞莲藕,商议着赶着晌午带一些莲藕下山去卖! 乔清晏当仁不让的就成了下塘采藕的不二人选。 来到莲池边,乔予安迫不及待的撸起了袖子和裤脚。 站在岸边水比较浅的地方接藕。 池塘里头有不少的小鱼儿,若是往深了走些,乔予安都能感受到脚边鱼儿游过。 乔清晏熟练地捞着莲藕,鱼儿灵活的在他手边游过。 一根粗大的莲藕在泥中被捞出,乔清晏顺手在水中涮了涮,将上面的泥土洗掉,露出一节节肥肥的莲藕。 “哇!这么大一个~”乔予安连忙上前接过,再放进装满水的桶里好好清洗一下后,存放在另一个木桶之中。 为了赶时间,乔世礼带着两个弟弟先后都下了水。 四个人下水捞,一个人在岸上做最后的洗净整理。 兄妹五个配合的那叫一个默契。 乔予安还不停的发出感叹。 “欧呦呦~” “呦呵~” 乔清晏捞的正起劲儿,“咔嚓”一下子,一根莲藕断成两半。 “咦~”乔予安接过来,欠欠的摆出一副嫌弃的样子调侃自家三哥。 乔清晏站在深水里头,幽怨的看着自家妹妹,那画面滑稽的不行。 贺祁御在不远处默默的看着兄妹几个。 阳光下乔予安脸上的笑容格外的耀眼,听着她的笑声,他也忍不住跟着开心。 约摸着还有个五六天就得下山去了! 他得赶紧拿下乔家这四兄弟。 下山摆摊儿这件事最后落在了乔世礼和乔思源的身上。 其实乔予安是最想跟着去的,可几个哥哥死活不许。 她抱着大哥的腰不松手,期间使劲儿挤出了几颗金豆豆。 原本以为哥哥们会一时心软,没想到。 三哥和四哥直接一左一右就把她架了起来,眼睁睁的看着大哥二哥带着莲藕下了山。 最后,乔予安自知是不可能下的了山了。 便戏精似的哭戚戚的朝大哥二哥伸出手,“哭喊”道。 “别忘了买些点心回来呀~”。 乔之远和乔清晏拉着妹妹,早已习惯。 “好好好,买买买!” “收拾收拾!回家去了!”乔之远招呼着乔予安,兄妹三个带着几根断了的莲藕回了家。 回去的路上,乔清晏灵敏的察觉到不远处的人,看了自家妹妹一眼,便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乔之远。 “我去抓两条鱼带回去,你们俩先回!”说着便往回走。 第152章 拿下乔清晏 “好!” 乔之远没有多想,便带着妹妹先回家去。 乔清晏转过身,慢吞吞的往回走,期间不停的查看两人的背影。 直到看到两人走远,他的视线缓缓上移到不远处的一个缓坡之后。 脚下的方向也随之拐了过去,轻轻松松的跃过灌木丛。 没走两步,便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站在缓坡后的贺祁御耳朵微动,嘴角缓缓勾起。 幽深的眸子看向来人,没有一点意外。 “来了?”贺祁御的嗓音沉沉的,让人听不出他现在的心情。 乔清晏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他似乎是算好了自己会来,故意在这儿等着呢! “王爷好雅兴,竟寻得这一处好地方来看风景!”乔清晏学着几个兄弟的样子,在跟人对峙之前先来个嘴仗,探探虚实。 可他朝山下看过去,在这个位置刚刚好能看到莲池。 瞬间就起了脾气,语气并不是很友好。 “清晏小兄弟对某似乎有一些误会,不如借此机会,摊开说说的好!”贺祁御知道这乔家几个兄弟就这个老三是个直肠子。 故此,便决定第一个先摆平他。 乔清晏挠挠头,法子是用了,但脑子看不出什么是虚什么是实的啊! 而后,干脆便换成自己直肠子的方法。 “没有什么误会!”乔清晏摆摆手。 “王爷您的意思,明眼人也都是能看出来的!今儿个咱们就把话挑明了,想要娶我们家安安,不可能!” 乔清晏的话说的很是直白。 看着贺祁御的眼神也像在看敌人一样。 贺祁御并不恼,只是若无其事的笑笑。 “那某就要厚着脸皮问上一问,怎么样,某才能娶予安呢?”他不紧不慢的说道。 “啧!都说了!不可能!王爷还是歇了心思吧!” “若本王不呢?”贺祁御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见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还故意扬眉挑衅他。 “那就要看看我的拳头答不答应了!”乔清晏最讨厌的就是说些个废话。 双拳已经紧紧握起,右脚缓缓后退,一个蓄力便挥拳出去。 在武力这个领域,乔清晏有着十足的底气。 贺祁御的目的达成,嘴角勾起一个得逞的笑,他就是要故意激怒他。 对简单的人,解决方式也简单。 那就是在他擅长的领域打败他,让他对自己心服口服。 在他看来,这是男人之间最简单的解决问题的方式。 面对乔清晏恢弘的气势,他丝毫不惧。 一个侧身,躲过蓄了内力的铁拳,抬手遏制住对方的手臂,另一只手挥拳而出。 乔清晏见状只得挥起另一只手与之相抗。 两人的拳头相撞的一瞬间,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乔清晏被震的后退两步,而贺祁御,只后退了两小步。 乔清晏没想到,他竟然会有如此身手。 他从小便是从父亲魔鬼一般的训练下成长起来的。 父亲和二叔三叔总说自己是难得一遇的习武的好苗子,因此,在练武这件事上,他们付出在自己身上的精力要多一些。 因此,便也成就了现在的他。 单说武力,他是要比几个兄弟强上一些的。 他已经好久没有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了! 这个摄政王还真是不简单。 贺祁御也没想到,这乔家看起来最简单的老三,竟然有如此的身手。 两人约摸着有个五六岁的年龄之差,能有如此身手,很是不错。 说不准,等他到自己这个年纪,在武艺上的造诣能够超过自己也不一定。 “再来!”贺祁御突然来了兴致,想要痛痛快快的同他切磋一场。 “来!”乔清晏也有些兴奋,眼睛放着光。 一个进攻一个防御。 贺祁御防御之时,并不会坐以待毙,而是会抓准时机,寻到反攻的机会。 两人你来我往,打的那叫一个畅快! 似乎已经将原本的正事儿忘记,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好好切磋一番。 可随着时间流逝,乔清晏的攻势渐渐的弱了下来。 贺祁御多次将他的攻势化解,似乎已经摸透了他的攻击习性。 乔清晏一开始不相信贺祁御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抓住自己的破绽,可一次又一次下来,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心性便无法沉下,不可控制的慌乱起来。 贺祁御有意提点他,便开始出声指导。 “下盘稳住!” “回肘” “横劈” “稳!别慌!” 贺祁御并不多说,只是简单的指导,后面会给他时间让他自己悟。 乔清晏听着他的声音,渐渐地平复下了心绪,按照他的指挥,再次回到自己的节奏之中。 最后,两人几乎是同时停手。 乔清晏站定后,喘着粗气,格外郑重的朝贺祁御抱拳行礼。 “多谢王爷!”乔清晏呲着大白牙,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 只有他自己明白,贺祁御一番指导下来,对自己的益处有多么的大。 他的身手,远在自己之上。 他不禁对贺祁御的印象有所改观,看向他的目光从一开始的不喜到现在的钦佩。 “不必多礼!要谢就谢你自己,是你自己悟性好!”贺祁御也是第一次遇见一个这么有灵性的练武苗子。 若不是因为他是乔予安的兄长,他真想收了他做自己的徒弟。 没办法,爱才之心,人皆有之。 “不知殿下可有收徒的意愿?”乔清晏是个武痴,遇到这么好的“师父”,怎么可能让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贺祁御先是一愣,随后摇摇头“没有” 这个不能收,这要是收了,以后这辈分该怎么论?难不成叫予安的哥哥叫她师娘? 真是乱了大套了! 贺祁御见乔清晏要急,连忙出声打断“我没有收徒的打算” “不过,我在这儿这几日,你有什么问题,尽管来寻我便好!”。 他不禁给自己竖起一个大拇指,这真是一个绝妙的主意。 “嗯,,,也好!”乔清晏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他只是单纯的以为他不想收徒。 只要能教自己就行! “天色不早了!一起回吧!”贺祁御目的达到,便对他发出了邀请。 “好!” 晚上睡前,贺祁御坐在桌前,桌上摆放着一张宣纸,他提起笔,在乔清晏名字后头画了一个圈。 拿下! 明天继续! 贺祁御的视线落在了“乔之远”三个大字上。 第153章 难啊难! 次日,乔世礼和乔思源又去采了一些莲藕,带下山去卖。 他们得趁这几日,采莲藕多卖些钱,好换来买一些用品的银子。 两人离开后,乔予安兄妹三个便收拾收拾回家。 “今儿倒是钓鱼的好天气啊~” 贺祁御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他丝毫没有形象的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走过来。 “呦呦呦呦”他突然出声,吓了乔予安一激灵,差点儿将手里头的莲藕扔了出去。 两只小手不停地往回搂,这才抓住莲藕。 乔予安皱着眉头看向贺祁御,刚要说话,便被身边的三哥抢先一步。 “确实是好天气,王爷可以泛舟去莲池中央,小舟上鱼竿鱼饵都有!”乔清晏引着贺祁御上了小舟。 现在贺祁御在他心中的地位那叫一个高,说白了就是师父的存在。 两人昨日回去的路上又聊了许多,回去后,贺祁御又简单的指导了他一些,乔清晏真是受益匪浅。 乔予安和乔之远呆若木鸡的看着两人上了小舟,两个人的脑袋几乎同时跟着转,不可置信的看向对方。 “三哥这是怎么了?”乔予安满脑子的疑问,看向自家四哥“他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不知道啊!”乔之远挠挠头。 三哥肯定叛变了! 贺祁御懒洋洋的坐在小舟上,欣赏着兄妹二人的小表情。 快了!今儿个,就是乔之远了! 他昨儿个简简单单的套了一下乔清晏的话。 大概了解了一下乔之远。 不等兄妹二人反应过来,乔之远便被自家三哥拉上了小舟。 “之远,你跟着一起去!我和妹妹留下收拾收拾!” 不等乔之远说话,他就把小舟推了出去。 这一系列的动作发生的太快,乔予安没反应过来呢!四哥就已经被三哥送上了小舟。 “啊?”啥意思? “三哥我不愿意跟这些皇家子弟交流,你四哥行!”乔清晏安抚自家妹妹。“来来来,咱俩收拾收拾!”。 “哦!”乔予安见三哥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乔清晏的眼中尽是得逞的笑容。 他是心眼直,但不是傻。 老四看出他的态度后,肯定会跟大哥二哥告状。 倒不如俩人一起叛变。 乔之远站在上面被晃了一下,赶紧坐下。 对上贺祁御的视线后,友好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王爷请!” “多谢!叨扰了!”贺祁御悠哉悠哉的挽起衣袖,嘴角噙着笑。 拿起身边的鱼竿,熟练地套上鱼饵,甩钩。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乔清晏竟然把这小子送上门来了,都省的他废唾沫把他弄上船了! 昨天那一架,真是没白打。 “之远小兄弟在医术方面,真是颇有造诣啊!”贺祁御散漫的倚在小舟上,漫不经心的说道。 “王爷谬赞,只学了些皮毛罢了!”乔之远搞不明白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礼貌性的回了一句。 “之远小兄弟莫要谦虚,你的医术可是跟太医院那些个太医都有的一比的,就没想过,下山进太医院谋哥一官半职?”贺祁御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仿佛在说,若你愿意,我可以帮你。 表面上随意一问,实际上是在试探他。 “之远能力平平,倒是从未想过,只做个简简单单的乡野游医,能救得了人,便心满意足了!”乔之远以为他是想要用太医之位来贿赂自己。 想都没想便婉拒。 贺祁御看着他,面上的笑容没有什么变化。 心中对他的性子有了数。 “救人?之远小兄弟还是心怀天下之人!”贺祁御移开视线,目光再次落回到平静无比的水面之上。 “王爷高看在下了!”乔之远笑笑,以为他是为了能给乔家人好印象,在刻意的讨好自己。 “没有高看!”贺祁御幽深的眸子盯着他的双眼。 他这双眼,并非平静如古潭。 他也是有自己想要做的事的人,也有自己所求的东西。 原本贺祁御是想用一些稀有的药材贿赂他的,可现在,他后悔了! 他将拉拢乔之远的想法先放在了一边,想到了更重要的一件事。 “太医院的太医,的确医术高明,但是呢?他们不是救人的,而是做官的!” “而江湖游医呢!也许医术并不是个个高明,但是呢!他们是能救人命的!” 贺祁御的语气不急不缓,掀起眼皮看向乔之远,在看到他的反应后,嘴角的笑意开始放大。 乔之远听了贺祁御的话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没想到能在贺祁御的口中说出这种话。 “在这世上,有太多人死于病痛,他们大多是无财无权的平民百姓”贺祁御谈及此话题,脸上的笑容尽失。 “我手下有一批医者,散在北陵各处,行医只为救一些无财无权的平民百姓,只可惜,没有太多的好医者” 先前有师傅坐镇还好些,可随着师傅的年纪越来越大,也渐渐开始力不从心。 “若之远小兄弟愿意,我想请你,来帮我!”说着,贺祁御起身,郑重的朝乔之远深深地作揖。 乔之远有些受宠若惊,他连忙起身制止贺祁御的动作。 “我没有离开边城的想法!”他的话很明显使乔之远的内心泛起了涟漪。 “王爷还是另寻他人吧!”乔之远心中清明的很,万不能同皇家人沾上一点儿关系。 他们家的秘密实在是太多,实在不能掉以轻心。 “哎!鱼上钩了!” 就在此时,平静的水面开始泛起阵阵涟漪,贺祁御稍稍一提,一条又肥又大的鱼儿便被他提了上来。 贺祁御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乔之远,将鱼儿拿下来放进木桶里。 “得!有收获!咱们也回吧!” “既然之远小兄弟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好过多强求了!” 贺祁御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乔之远可不像乔家老三那么好糊弄! 第154章 一举三得 贺祁御拎着大肥鱼,一个腾身边动用内力回到岸上,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乔之远,悠哉游哉的离开。 只留乔之远一个人在小舟上。 乔清晏和乔予安兄妹两人在岸上表面在收拾,可一个个都抻直了耳朵听小船上两人的谈话,乔予安完完全全就是好奇,而乔清晏则是心虚。 生怕贺祁御没能稳住乔之远,到时候四弟一跟大哥二哥说,自己不就完了嘛! 况且,他这也不是叛变,只是单纯的答应贺祁御,不再阻挠捣乱。 两人昨天晚上达成了共识,那就是,贺祁御会指导自己,而自己要给予他相应的回报,那就是,不阻挠。 小舟上的两人并未刻意的收声,岸上的各怀鬼胎的兄妹俩自然也是全部都听到了。 眼见贺祁御离开,乔清晏顿时开始慌了起来。 不是? 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也不是诚心邀请的啊! “都不争取一下的吗?”乔清晏摊手,表示不能理解,由于他太过焦急,一个顺嘴儿就说了出来。 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坚持一下啊! 这个老四也是,平日里总是下山义诊,见到病人都走不动道。 眼下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可以让他医治更多的人,他怎么能拒绝呢? 合作啊! “是啊!”乔予安在一旁双手环胸郑重的点点头。 乔予安听到两人对话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举起双手双脚同意。 四哥绝对是敬畏生命的第一人。 每救一个人,他都能开心好几天。 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啊! 贺祁御能为他北陵的百姓谋得福祉。 四哥能完成他心心念念的救人大业,到时候让贺祁御给哥哥开月钱。 四哥不喜欢钱,她喜欢啊! 都给自己! 贺祁御有钱,还大方! 这绝对是一举三得的好提议啊! 兄妹二人相视一眼,仿佛找到了知己一般,默契的同时点点头。 而主人公乔之远。 直到贺祁御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乔之远才坐回原处,拿起划动船桨将小舟靠岸。 对于贺祁御的提议,他非常心动。 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哪怕他日夜不寐的下山行医,也是冰山一角,倘若自己能有幸将本事教给更多的人,那么,,, “四哥!” 正当乔之远出神之际,乔予安的声音把他喊回了神。 小舟刚刚停靠,乔予安就迫不及待的跳了上去,来到自家四哥身边,环着他的胳膊。 “四哥你傻啊?为什么不同意?你最大的愿望不就是发扬医术,治病救人吗?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啊!”乔予安看着自家哥哥。 “贺祁御有钱,而且呢,他也是能够支持你来做这件事的人选之一,毕竟他手里掌握的权利摆在那儿呢!” “而且,他人品还不错,不会利用这个去谋取利益!” “哥哥知道!”乔之远扯出一个笑容。 其实他们都知道,在一个国度,任何一个庞大的组织想要崛起成功,都必不可少的需要一些财力,物力,人力,还有组织背后之人的权利。 乔之远想要实现自己所想,并没有那么容易。 一是他很难找到发自内心的愿意来做这样一件事的人,二是,就算有,自己一个人无法支撑起培养医者的巨大开销,吃,住,行,哪一个不需要开销》更何况,还是不以寻求回报为目的行医。 第三,一但这个组织做起来了,势必就会引起各个势力的目光,很容易会惹来麻烦。 第四,如果想要长久的维持下去,那就只能是寻找一个人,合作,可有谁愿意放弃这之中的利益呢? “知道你还拒绝!”乔清晏跟着妹妹一起上了小舟,在乔之远的后脑勺上拍了一下。 听予安这么说,他才反应过来。 四弟大可以选择和贺祁御合作,去完成自己一直想要做的事情。 “可他是皇家人,祖父叮嘱过我们,要同皇室的人保持距离!”乔之远不能自私到为了自己而连累家人。 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祖父,还有父亲母亲还有哥哥妹妹,还有亲人,他不能只想自己。 “祖父只说过,要我们远离那些刚愎自用,冷血无情的皇家人,而非为民谋福祉的皇家人,贺祁御他不是南燕皇室一族!”。 乔予安真的是想要自家哥哥能够完成自己一直想要做的那件事,那是一个伟大的想法。 “我们不能一杆子打死所有人不是吗?” 乔予安拉着自家哥哥的袖子晃了晃。 “小妹说的对,四弟你好好想一想,我觉得,他应该是唯一一个能够做到,不会利用你来牟利之人了” 因为,估计他也是不差那些钱了! “不如去问祖父,看看祖父怎么说?”乔予安见四哥犹豫不定的样子,便拉着他往家走“与其在这纠结,倒不如直接去看看祖父的态度!”。 哥哥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一件事,祖父未必不会同意。 乔清晏也跟在后头,兄妹三个往家里头跑去。 “爷爷!爷爷~”乔予安跑在前头,离的老远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喊。 “哎哎哎哎”小老头儿正躺在摇椅上晒太阳呢!突然就听见自家孙女儿催命似的喊,他一下子就惊醒,一边回应一边坐起来。 看着跑的呼哧带喘的小丫头,小老头儿慢慢的坐正了身子,眼见着宝贝外孙女儿直直的窜过来,他下意识的抬手去接。 乔予安刹车太急,险些摔倒,幸好被爷爷接住。 乔之远和乔清晏紧随其后的赶上来。 “这是叫熊瞎子撵了不成?跑这么快作甚?”小老头儿检查一番,见她身上没有什么伤口,这才出声调侃。 按他以往的经验来看,兄妹三个一块儿跑过来,肯定没什么好事儿。 “没有没有”乔予安摆摆手,趴到他的耳边,悄咪咪的将事情简单的说了出来。 第155章 是福是祸 小老头儿的视线落在乔之远的身上,等到乔予安说完,他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这小子之前也有过这种想法,并且也实施过。 他曾经救下一个村子里的村医,他见那人人品端正,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与他听。 而那人表示对这个想法很是赞同,两人便商量好,一起行医救人,不收分文,并且一起将组织扩大,经过两年的时间,在乔之远的帮助下,那人的医术提升了一大截。 两人一起救下了许多人,其中有一名女子,是落魄人家的小姐,因为得了怪病,诊断后说是活不成了,她便起了轻生的想法。 凑巧被乔之远两人救下来,经过乔之远小半年的医治,那女子的病也奇迹般的好了起来。 那女子也在这期间对那人产生了好感,并且勇敢的表达出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乔之远打算带他回山上介绍给家人的前一日,那人便收拾好包裹头也不回的带着那女子离开。 在留下的信上明确的表示了,他无法做到像乔之远一样,他如今有了心爱之人,对以后得日子充满期待。 义诊的生活,完完全全不适合他们这对儿即将生儿育女的夫妻。 除此之外,他还试过多次。 不是没人愿意一起,就是因为在利益之上的分歧,再就是,因为挡了人家的财路被追杀,最后不得不留在山中,被迫忘记那件事。 他们家的孩子,他这个做长辈的,了解的很。 老四一直以来的志向,他也是能了解一二。 现在想来,跟贺祁御合作,也是一个比较稳妥的一个选择。 他这几日总是把那小子叫到身边来,也是有意无意的试探了一番。 那小子人品不错,是个端正的。 “你是怎么想的?”小老头儿看着乔之远,问道。 但最后该怎么做,还是要看他这个孙子的意思。 “祖父,我,,,”乔之远沉默了许久,咬了咬牙继续说道。 “方才的一瞬间,我确实是动心了!”他实话实说,默默的低下头。 “既然动心了,那就去做!”小老头儿看着这个孙子。 几个孙子都不是甘愿糊涂过一生的主儿,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做的事。 只是碍于他们这些长辈的管教,做事有些束手束脚。 听到祖父的话,兄妹三个的眼睛唰的一下亮了起来。 “真的吗?可,他是北陵皇室的人!”乔之远试探的问道。 “那你就说说,为什么想要选择他,我记着,当初可是有不少人向你提出过合作的想法,不过都被你拒绝了!最后,甘愿留在这山里头。” 小老头儿神秘的笑了笑,示意乔予安和乔清晏扶着他起身。 “他和那些人不一样,据我们之前对他的调查,他是有原则的一个人,并且,他也是北陵皇室唯一一个关系平民百姓日子的执权者,,,” 乔之远跟在后头,将自己的判断一一说明。 乔予安惊讶的瞧了眼两个哥哥,他们怎么会想起来去查贺祁御? 难道是因为自己被追杀吗? 他们不会以为是贺祁御派人追杀的自己吧! “你们什么时候查的?”小老头儿看着面前的三个小人儿。 这几个臭小子都背着他做了些什么事? 乔予安连忙摆摆手,脑袋摇的跟破浪鼓似的,生怕自己的耳朵再次遭殃。 “我不知道!” 她这次可是真的不知道。 “嗯?”小老头儿严肃的板起了脸,质疑的看着乔予安。 主要是这丫头的闯祸能力实在实在是太强大,他忍不住的怀疑。 “我真不知道!”乔予安委屈巴巴的撅起嘴。 伤心死了! 怎么一到这个时候,都会先想起自己嘛! 难过! 呜呜呜呜! “这次不关安安的事!”乔清晏及时的站出来,还了乔予安一个清白。 小老头儿这才松了眉头,笑着看向自家宝贝孙女儿。 “哼!”乔予安气的双手环胸,把小脑袋歪到一边去。 “妹妹归家时,曾被人追杀,并且山下边城一直都在有一个势力在寻找着妹妹的下落,所以,我们一直都在查那势力背后的主子是谁。” “也是在最近的一段时间才查到那背后之人是摄政王贺祁御,并且,确认他对妹妹并无恶意!”。 乔之远将兄弟几个近期做的事情全部托盘而出。 小老头儿看着几个孩子,许久,才感慨道。 “既然你心中已有思量,那便放手去做便好!” “你们都长大了!你们几个,越来越像你们的爹年轻的时候!” “不过,你要想清楚,你是真的想要做这件事,还是因为多年的不可实现,成为了心中的执念!” 说罢!便转身离开。 乔予安一听祖父的意思,是同意了,立刻看向自家哥哥,简直比他本人还要激动。 “四哥!” 乔之远也发自内心的弯起了唇,可转瞬,他便收起了笑容。 “祖父说的对,是要好好想一想,究竟是心中所愿,还是执念!”他垂眸,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旁的乔清晏也为自家弟弟感到高兴。 弟弟一直所想的东西,终于可以实现了! 小老头儿看着眼前的一排手臂粗的小树,抬起手在树干上拍了拍。 这是他在初到此处亲手种下的松柏,如今,已经长的这么大了。 此时此刻,他在心中不断的在问自己,亲手养大的孙儿们如此的有出息,究竟是福还是祸! 他总是说,不想孩子们在走他的后路,只想他们安稳一生。 可是,这些孩子,不都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吗? 这些年,他可以将自己封闭起来不去关心外界之事,可是,,, 自己似乎还是无法做到那心无旁骛的境界。 正想着,竟然有只小松鼠的脑袋探了出来。 小老头儿很是吃惊。 “这松柏,竟然还有小鼠来安家?从前竟没见得!”。 当初的小树也已经可以为小鼠而遮风挡雨了,那些孩子们,自然也有能力,去守护更多地人了吧! 只是,就是不知道他们够不够幸运。 希望不要像自己似的,在经历一些事后,便选择躲起来。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南燕国主不是吗? 不远处的密林深处,贺祁御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小老头儿的身上。 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贺祁御察觉到他的到来,并不惊讶。 “查到了吗?”他幽幽的声音响起,给自己又平添了几分神秘。 第156章 算命太准了! “派出去的人查到了些蛛丝马迹,但是,,,”鲁大略显凶意的眉头紧紧皱起,打探着四周的环境,有些欲言又止。 “放心,柏舟柏峰在附近,不会有人过来!”贺祁御明白他心中的顾虑,两人秘密的朝林中走去。 若是离乔家人的住所太近,很容易被人发现。 鲁大跟在贺祁御的身后,将这些日子查到的全部托盘而出。 “咱们的人仔细的查探了乔家人。” “具体的无法确认,只知道,他们定居在此大概二十年左右”。 “十几年前,几乎是与世隔绝” “直到近几年,边城离经常会出现几个相貌好的男子采买日常所需用品,或者是食物,并且,在三年前,边城外突然来了一户人家,家中只两位貌美如花的女子,想来就是予安姑娘姑侄二人了!” “目前,乔家人的身份还不好说,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的确是燕南人!” 鲁大在山下的时候见过乔家的两个公子,倒真是风度翩翩的儒雅公子。 他自认为自己隐藏的够隐蔽,可还是险些被他们发觉。 “行,我知道了!”贺祁御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鲁大看着贺祁御,想起来这几日山下发生的一系列意外。 “主子,乔家兄弟几个在暗中打探了您,我们要不要阻止?”。 鲁大是真心的觉得乔予安那几个哥哥确实有几些个本事。 凭着他们四个人,就能查到主子的头上。 而且,他手下的人曾同乔家老二交过手,的确是个对手。 贺祁御缓缓勾起唇,露出一个叫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不用!” 查吧!最好能查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没准儿还能促进他和乔家老四的合作呢! “关于乔家老四你们有没有查到什么?” 鲁大仔细的回想一番后,说道。 “听说他曾救过一个人,两人本来是商议好要一起,,,”鲁大将乔之远曾经的事情全部说出。 他和柏川在得知此事时,还感叹着乔家四郎的气度来着。 两人对乔之远的印象那叫一个好,听说他的医术真是不赖,多少疑难杂症落在他手里都不是麻烦。 两人一致认为,他是能够同纪南师父相媲美的医者。 甚至还在想,主子赶紧努力一把,把予安姑娘娶回家,到时候,再想办法把这个四舅哥挖到身边。 有这么一个神医在,以后他们上战场还怕什么了。 贺祁御听到乔之远这几年的经历后,心中无比的安定。 一开始他还拿不准乔之远的态度,但现在,他基本上可以确定,乔之远会答应自己的提议。 只不过,他可能会来找自己好好的谈判一下。 “你回吧!别叫人看见了!”眼下贺祁御只要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等着便好。 如今,拿下乔之远也就剩最后这一哆嗦了! “是!”鲁大扫视四周一番,转身离开,与柏舟擦肩而过之时,柏舟给了他一个安全的信号。 送走鲁大,柏舟柏峰齐齐现身。 “我们走吧!”贺祁御还是以往的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不过他轻快的步伐却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跟在后头的柏舟和柏川相视一眼,看来,自家主子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主仆三人回到住所后,远远的就看到了在药房出来的乔之远。 原本要离开的乔之远在见到贺祁御后,便转而朝贺祁御走来。 “王爷,我们谈一谈?”乔之远面带微笑朝贺祁御拱手。 他已经想通了。 他心中所愿并非执念。 “请”贺祁御不多废话,示意柏舟柏峰离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人来到桌边坐下,贺祁御拎起茶壶给两人倒茶“请!”。 “多谢!”乔之远双手接过茶盏。 “之远小兄弟有话直说便好!”贺祁御察觉到乔之远似乎有些尴尬,便出言表明自己的意思。 “王爷见笑了!”乔之远笑了笑“是这样,王爷今日所提及的事,,,,”。 文仲槐和肖怀瑾一家看着侃侃而谈的两人,纷纷开启的八卦模式。 “这君淮的速度也忒快了!昨儿个坐在这儿的还是乔家三郎呢!就过了一晚,这就换成了乔家四郎了?” 文仲槐靠在自家爹娘所居住的房间的门边,忍不住发出感叹。 “该说不说,君淮哥还真有两下子!眼下呢,就剩下乔家大朗和乔家二郎了,也不知道君淮哥会用几天将人搞定!”。 肖怀瑾蹲坐在门槛上,手不停地摩擦着下巴。 “真不知道君淮的身上有什么魔力,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得到了乔家人的认可!”文仲槐表示不理解。 “哼!人家君淮是你们三个里头最稳重最叫人放心的一个,你以为跟你们俩似的啊!”文王爷出现在两人身后,毫不留情吐槽。 两人一回头,好家伙。 文家肖家两大家子人都趴在门边看热闹。 文仲槐和肖怀瑾识相的闭上嘴,继续看。 乔之远将自己的想法同贺祁御说过后,虽然面上淡定,但心中有些忐忑的等着他的回答,毕竟是多年来一直想要去完成的事情。 贺祁御注视着他的双眼,仿佛透过他的双眼,看到了另一个人,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小丫头。 他轻轻勾唇,爽快的答应下来,果然是兄妹。 “好!原本,这就不是为了利益为前提的合作,人的生命,是无价的,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无价的!”。 他欣赏这个少年,有着一颗赤子之心的少年。 乔之远露出了一个欣喜的笑容,不是他不想装,而是根本装不下去。 “多谢!”他真挚的对贺祁御道了一声谢。 “不谢!”贺祁御眼角含笑,视线不由自主的就落在了不远处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吃着果子的乔予安。 而另一边,,, 正在哼着小曲儿晒太阳的乔予安突然察觉到一黑,脸上暖洋洋的阳光好似被人挡住了似的,她缓缓睁开眼,瞧见姑姑就站在自己的身前。 “姑姑?” “来,陪我去药房!”乔瑜拉着乔予安的小手手把她拽起来。 “啊?怎么了姑姑?”乔予安一头雾水,一边走一边加快速度把手上的果子啃干净。 乔予安被姑姑拉着来到了药房,这才发现,原来是贺铭醒了。 她看看姑姑,又看看满眼深情的看着自家姑姑的七皇子,什么情况。 “你先下去!”七皇子的脸色惨白,见乔瑜来了,便对身边的贴身侍卫吩咐。 “是!”侍卫将手里的东西都放在了一边,朝乔瑜和乔予安微微点了点头,便离开。 贺铭看着乔瑜,眼中尽是无尽的爱意。 乔予安看着两人,总感觉自己再呆在这里就是没眼力见儿了! “要不,我就先,,”乔予安刚要离开,便被姑姑拉住。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归是不妥!”乔瑜缓缓开口,仿佛没有看懂贺铭的心思一般。 她已经糊涂过一次了,万万不能糊涂第二次。 贺铭在听到她的话后,一双眼瞬间便黯淡了下来。 乔予安见状,连忙打哈哈。 “七皇子你醒了啊?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啊?”。 “都很好!劳烦予安姑娘挂念!”贺铭朝乔予安扯出一个笑容,对她的关心表示感谢。 “说来,还要多谢予安姑娘和予安姑娘的家人,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贺铭醒来后,侍卫就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 这救命之恩,他自然是铭记于心。 “害,殿下您客气了!”乔予安无所谓的摆摆手“要是实在不好意思,付点诊金就好~唔”。 乔之远听侍卫说贺铭醒了,便赶紧过来查看,一进门就听到自家财迷妹妹的一番话,直接上前捂住了她的嘴。 朝贺铭不好意思的笑笑后,低下头严厉的瞪了她一眼后,松开手。 乔予安获得自由后,耸耸脖子,为什么自己总是被抓包? 她的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了当初纪南主持的话,小脸儿都皱在了一起。 真就没有财运啊! 这也太准了些! 第157章 钱没了! 乔之远没工夫理会苦脸的妹妹,而是走上前来去检查贺铭的伤口。 乔瑜懂事的拉着乔予安来到门外等候,以免看到不该看的。 而乔予安此时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真就没发财的命吗? 不,不对! 她有钱啊! 在京城她可是有不少的银钱呐! 乔予安的目光缓缓的转移到贺祁御的身上。 她可是有黄金的人! 她顾不上其他,直接径直的朝贺祁御走去。 颠儿颠儿的来到贺祁御的对面坐下。 贺祁御见她气势汹汹的跑过来,不由得出声调侃。 “怎么着?难不成是老七没银子,你来找我要诊费?”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啊?不是,不是!”乔予安摆摆手。 贺祁御看看天上的火球。 这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财迷竟然不爱钱了? 真是稀奇。 “你看啥呢?”乔予安顺着他的视线,朝天上看去,啥也没有。 仰着脑袋好奇的问。 “没什么!”贺祁御回过头,看着乔予安等待她下文的到来。 乔予安收回视线,见他疑惑的看着自己,这才想起来正事。 “哦!对了!我差点儿把正事给忘了!”乔予安拍拍自己的小脑袋瓜儿,这记性,他一打岔就给忘了! “我记着,我当时在京城好像留在王府好些个金元宝呢 对吧!”乔予安趴在桌子上,眼巴巴的看着贺祁御。 小手缓缓的伸到贺祁御面前,露出一排大白牙。 他这句话一出,贺祁御悬着的心才放下,得,三句不离银子,他就知道! 他做出一副努力回想的样子,而后不确定的看向刚刚回来的柏舟柏峰“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哈!”。 不等柏舟和柏峰回答,乔予安便先一步出声儿。 “不是好像!是就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乔予安很是坚定的朝贺祁御点点头,生怕自己的小金库长腿儿飞了。 “是吧!”说着,还朝着柏舟和柏峰扬扬头。 “属下平日事情多,不记得了!”柏舟垂眸,直接略过乔予安的眼神。 没办法,他的年俸可是主子给开的。 “嘿!”乔予安瞬间像炸了毛儿的小老虎“咋还能忘了呢!”。 看着炸了的乔予安,贺祁御缓缓的勾起唇,给了柏舟一个肯定的眼神。 还是你小子懂事儿。 乔予安刚要细细的同柏舟理论一番,便被贺祁御制止住。 “哎呦!我想起来了!”贺祁御拉着乔予安坐回她原来的位置,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记着,是文仲槐给你的那些对吧!” 柏舟和柏峰瞧着自家主子的架势,心里头也都有了数,这予安姑娘想要银子,恐怕是难喽! “对对对!”乔予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一双眼瞬间就亮了起来,一双小手儿迫不及待的伸出去,美滋滋的迎接金元宝的到来。 金子金子!我的命根子哟~ “花了!”贺祁御给她一个掏兜儿的错觉,晃了她一下后,支着下巴,饶有兴致的说道。 “啥?”乔予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仿佛一个晴天霹雳打在了她的身上,瞬间石化。 “噗”柏舟和柏峰一个没忍住便笑出声来。 他们就知道,自家主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好心! “花了?”乔予安不可置信的重复着他的话“花了?”。 “对,花了!”贺祁御点点头,再次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为了找你,我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那些金子,都不够半个月花费的!”他还好心的将金元宝花在了哪儿都告诉了她。 他双手一摊“花没了!”。 “找,找我!找我干啥?我也是不值那么多金元宝啊!”乔予安已经开始磕巴,那么多金元宝,说没就没了! 那么多金子,没了? 她还没捂热乎呢!就没了? “这你说的就不对了,生命是无价的!”贺祁御用他四哥一贯的观念来堵住乔予安的嘴。 “呵,呵呵”乔予安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简直是哭笑不得“好好好!”。 贺祁御翘起二郎腿,显然还想继续逗她。 “不仅如此,你还欠我好些个银子呢!这小半年,我可一直没停止找你呢!”贺祁御双手环胸,懒洋洋的往后一靠。 他仿佛已经看到这小丫头肉疼的小模样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