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女主她不当了[六零]》 1. 第 1 章 《这破女主她不当了[六零]》全本免费阅读 暴发户孙希希不仅是个事业狂,但很热衷做慈善。 穿书当晚,她还在慈善晚宴上跟孤儿院院长说:“要求尽管提,预算管够!” 回去脱掉高跟鞋,泡了个舒舒服服的澡,就去床上休息了。 谁料当晚的梦境中,她看到一片白光。 亘古雄浑的声音震颤着她的耳膜…… 【一个有希望的民族不能没有英雄!】 【要求尽管提,鸡蛋管够!】 鸡蛋?! 她一个暴发户,要鸡蛋来干嘛?! 做网红蛋包饭吗?! 孙希希想起她跟孤儿院长说的那句“要求尽管提,预算管够”,就想在穿越大神脑门儿上贴个“抄袭警告”! 可当她怒睁双眼,眼前…… 竟围坐着三个身穿老式服装的人! 他们正在吃饭。 饭桌上摆了碟豆腐乳和一盘肉沫土豆。 那肉沫就跟蚂蚁似的,只零星看到一两星。菜里也几乎看不到油花,都不知菜是怎么炒出来的…… 就这,坐她右手边那个20来岁的女孩眼里还闪着狼光,嘴里还在嚼,筷子就又探向了菜盘子里的另一颗“蚂蚁”! 被穿毛料中山装的中年男人一筷子敲掉:“你姐还没吃呢,”转头谄媚地问她,“是吧?” 坐她对面的中年女人慢声细语地和稀泥:“你看你,秀秀还在长身体,多吃点又怎么了?” 嘴上说得好听,夹的菜却是往自己碗里落的。 孙希希的视线又落到死灰色的墙壁上。 粉刷得并不齐整,只有层腻子的墙上,灰尘错落堆积。在窗旁一人高的位置,挂着个巴掌大的小日历。 1957年10月24日。 她,穿越了。 她气得想一盘子给日历飞过去! 可一堆不属于她的记忆蜂涌而来…… 原主出生即巅峰。 亲生父亲孙耀华是本市知名的资本家。 母亲李玉蓉是大地主家的闺秀,在那个年代,用的都是CHANEL的香水袋、CELINE的衣服和CD的口红。 原主幼年时,家里光佣人就有十几个。 但她父亲是个异类。 不好好赚钱,却喜欢往修桥建路、赈灾救济的事里钻。 国家创建之初,国库空虚,他还主动向当地政府申请,将自家百货商场改为公私合营,把大部头利润让给了国家。 本市市长都要朝他拱手:“耀华兄高义,我等弗如。” 这等爱国商人,又坐拥本地商会主-席称号,照理该是一生无忧之命了。 但他千不该万不该救一个人——孙品修。 孙品修是从北地逃荒过来的流民。 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头发里全是一窝窝的虱子。 他倒在孙耀华面前时,已是数天未进水米。要不是孙耀华,他就是路边一具新添的饿殍。 孙耀华用小米粥给他把命吊回来,本以为这桩救人的美事也就告一段落了。 可从未喝过如此美味软糯的小米粥的孙品修,醒过来就跪在床上哭求他收留,嘴里嚷嚷着要跟着他改姓孙,当他孙家的家奴,还说什么“您就算是给我吃猪糠,也是在救我的命呐大善人”。 孙耀华可不就心软了么,赶紧扶起他说:“使不得使不得,好好一个人,哪儿能给人去当奴隶!这样,我没有弟弟,以后你就给我当弟弟吧。” 还特意给他取了大名“品修”,取修习品德,以后成为人品贵重之人的意思。 他把他安置在自家倒座房里,每天早上都要煮两个荷包蛋给他补身体。 平素更是自家吃什么,就让他跟着吃什么。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他还给这个认来的弟弟安置到自家百货商场当售货员! 售货员,那可是八大员,金饭碗呐! 孙品修自己都没想到这种大好事能轮得到自己,哭着喊着要把工资攒下来,给孙耀华立生祠,让自己的后代千万年奉祀于他! 还嚷着“自己这辈子都要给孙家当牛做马,这才够报答哥哥的恩情”。 可就是这么个感恩戴德的人,天天看着他哥拥着个千娇百媚、识文断字的老婆,生的女儿天天喝奶粉和麦乳精,住的主人房光是外间的起居室就比他住的小房间还大。 而那些到孙家来拜访的客人,无一例外都捧着孙耀华。看他的眼神,却像在看一个下人。 有一回,有位客人竟把喝空的茶杯递给他,示意他加水…… 他的不满一天天地在累积。 终有一天,市报上陡然出现了《XX商场21名工人联名要求征处奸商》和孙家商场的会计亲自写的《坚决与奸商划清界限》的举报报道! 事情惊动了官方,市里增产节约委员会专门成立了专案组来调查这件事。 专案组进商场那天,一个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孙耀华根本不认识的女人,还跑出来哭天抢地,说被他污辱了…… 连番设计和假证人、假证据的堆砌下,孙耀华被抓了。 他这人一生清白处世,哪里受得了这份气? 没几天就用裤腰带把自己吊死在牢里,以死明志。 孙品修听到消息后,茫然又难过,愧疚地找到寡嫂,声称要照顾她和她女儿。 就这么把恩人的妻子给霸占了…… …… 好乱啊。 这段记忆,让孙希希看得目瞪口呆。 原来原主是跟害死她亲爸的刽子手生活在一起 2. 第 2 章 《这破女主她不当了[六零]》全本免费阅读 卧室,是让孙希希崩溃的导火索。 那间小卧室,面积还没有她家干湿分离卫生间的淋浴房大! 小木床甚至只有她的BALDI水晶浴缸的一半大小! 睡在上面,她都怕自己一个翻身就会掉下来! 更别说这么小的空间,她还得跟别人一起分享——她的视线移到跷着二郎腿,坐在另一张小木床的孙秀秀身上…… 她这个在21世纪过惯了奢靡生活的暴发户,突然就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偏偏毫无所觉的孙秀秀还非要来招惹她。 孙秀秀眉梢眼角都带着股瞧乐子的恶意,翻出一条灰色的男士羊毛围巾,凑过来对她说:“你瞧这是什么?你给任锦年织的围巾!他居然送给我了!男人都是些贱骨头,吃着碗里的,还眼巴巴瞧着锅里的。他跟你分了是好事,要不等你们结了婚你才晓得他是这种人,那吃亏可吃大了。” 这挑衅一下子就引燃了孙希希脑子里绷得正紧的弦! 她这辈子就没吃过苦! 这人居然仗着是原主的妹妹,就想让她吃生活的苦?! 她气笑了,一巴掌就给她扇了过去! 孙秀秀从小仗着自己是孙品修亲闺女的身份,没少欺负孙希希。 哪里料得到今天这怂货,竟敢给她巴掌吃?! 她一下子被扇懵得脸歪到一边,愣是没回过神来! 孙希希莫名奇妙穿到这物质短缺的时代,又莫名奇妙多了便宜继父、便宜妈和便宜妹,还要莫名奇妙被欺负,那简直是叔可忍,婶儿都忍不了! 她扇了一记不够,想到自己再也享受不到后世的种种便利,连短视频都刷不了,胸口更是堵得厉害,又甩了一巴掌过去。 扇完,她还不忘站在道德高地骂道:“我风光的时候,你倒晓得顶着县委副书记未来媳妇的妹妹的身份在外面招摇撞骗;我落迫了,你就跟个鬣狗似的,迫不及待冲上来咬我了?别忘了,你干部的身份还是我帮你争取的!” 别看孙秀秀从小就喜欢欺负她同母异父的亲姐姐,可真瞅见姐姐跟副书记的儿子订婚了,伏低做小也是伏得快的。 就跟她亲爹似的,特别有眼色。 嘴臭的人一夕变得嘴甜,总是嘘寒问暖不说,每晚还要替她姐端洗脚水、按摩肩颈。就连她姐下楼梯,她都生怕她摔到,要伸手扶她。 像原主那么缺爱的人,时间长了,不就被妹妹给哄住了吗? 不仅替身为学徒工的孙秀秀争取到了快速转正的机会,还想方设法把她弄去了工会当干事,从工人摇身一变成了干部。 ——当然,原主那未来公爹虽然帮她把事儿办了,却也因此对她有了意见:这还没结婚呢,就开始给自己娘家人走后门了,像什么话。 原主和任锦林后来会分手,也有这件事之“功”。 孙希希甩巴掌甩得狠,就这么两下,就把人给扇成了左右对称的猪头。 她还不忘骂骂咧咧地甩甩自己的手:“啧,把我手都打痛了……” 孙秀秀缓了好一阵,终于缓过来了,恰好听到这句,捂着自己的猪头脸,脸都绿了。 她晃晃被扇得反应迟钝的脑子,冲上来就要揍人:“孙希希,我撕了你!我要撕了你!” 却被孙希希一个原地旋转,轻巧避开。 看着她那张肿胀的脸,她忽然又觉得自己吃了眼睛的苦。 这张跟孙品修一脉相承又丑又猥琐的脸,是真的有必要存在在世间的吗? 看一眼就觉得辣眼睛啊! 不行,眼睛都要辣瞎了! 关键她刚刚居然还骗她说,原主未婚夫想脚踏她跟原主两条船?! 四舍五入,她!是当着她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说她未婚夫想左拥她这么美貌的绝色美人,右抱她那样人品又差,脸又长得猥琐的坏胚子?! 这更不能忍了! 孙希希转身就把木架上装了水的洗脸水端到地上,把脚上鞋子用力一甩,就飞快地把两只脚拿进去浸了几下。 然后又随便从桌子上拿了一只水杯,在盆里舀了满满一杯洗脚水。 全程不到半分钟。 而觉得自己都快被扇得脑震荡了的孙秀秀也于此时,终于挣扎着扶着窗台站稳了。 看到自己的水杯被孙希希拿去装了洗脚水,气得嘴里:“啊啊啊啊啊,孙希希,我跟你誓不两……” 话还没说完,就被孙希希捏住了鼻子,把一杯洗脚水给她咕咚咕咚灌进了喉咙! 灌得太急,她还呛到了! 她眼前一黑! 她……她……她竟然喝了孙希希的洗脚水?! 灌不完的水,孙希希直接就给她浇到头上。 完事,还拿孙秀秀的枕巾擦手:“嘴臭,你就多洗洗。” 屋子里响动太大,惊动了孙品修和李玉蓉,两人走过来一看…… 全懵了…… 房间里满地水不说,孙秀秀那张本就有些丑的脸此刻肿得跟头猪似的! 孙秀秀气得冲过去要用指甲挠花孙希希的脸,后者直接一本厚辞典就给她砸过去! 那么厚的书脊背啊,一下子就砸中了孙秀秀的额头,血直接流了出来…… 孙品修赶紧拉开了孙秀秀,李玉蓉也赶紧拉开了孙希希。 在孙秀秀连珠般的咒骂中,他俩站那里把孙希希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这什么情况啊?! 这还是那个一向说话轻声细语,连拍到只吸饱了血的母蚊子,都要晕半天血的希希?! 孙希希砸不到人了,把手里拿到的另一本书往地上一扔,先声夺人地对孙品修道:“又想靠我上位,又放条狗来咬我,有你这么办事的?!” 孙品修被她骂得嘴角抽搐:“……她是你妹。她是狗,你是什么?” 孙希希诧异了:“我和她有血缘关系吗……哦有……” 她忘了她穿越了…… 她怜悯地施舍给孙秀秀一眼:“那算你半狗好了,你起码还有一半是人。”说着,又冲李玉蓉发火,“所以你干嘛要跟条狗生活?!这下好了,生了只半狗!” 不等李玉蓉发怒,她又冲着孙品修去了:“你知道任锦年干嘛要跟我分手吗?就是她!她抢我未婚夫!” 她把那条灰色羊毛围巾扔到孙秀秀脚边:“我给他织的围巾,他送给她了!” 虽然她知道孙秀秀是在撒谎,但这不妨碍她用这个当今天发飙的理由。 整个房间顿时安静下来。 孙品修和李玉蓉同时不可思议地望向孙秀秀。 以这两姐妹的容貌差异,是个人都晓得该选谁…… 孙秀秀也不自在地缩了缩肩膀。 孙品修哪儿还能不知道她在撒谎? 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你去招惹她干嘛?! 孙希希还要跟他们示恩。 她毫不收敛地道:“对了嘛,只有我好了,我才能成为你们两父女最大的资源和靠山嘛。” 把之前孙品修跟她说的那席话又还回去了。 孙品修阴森森地看着她,忽尔带着几分威胁意味地笑了:“我看你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不晓得这个世界有多少险恶。” 李玉蓉顿时浑身都绷紧了,年轻时被孙品修害得家破人亡的阴影一下子就钻了出来。 她又急又愁,扭头就狠狠挖了女儿一眼,不由分说地道:“跟你爸道歉!哪儿有当女儿的,这么跟当爹的说话的?” 孙希希的目光就那么一直落在孙品修脸上,笑眯眯地从衣兜里摸出一张红壹元,像施舍乞丐一样,往孙秀秀脸上扔:“拿去看脑袋。顺便问问医生,你脑子是不是豆腐脑做的。” 一句话把那两父女都骂了。 孙秀秀是打小就知道自己亲爹跟孙耀华之间的事的。 她简直不敢相信孙希希敢这样跟她亲爹硬刚! “哦,不够啊?”孙希希又加扔了5块钱。 气得孙秀秀捂着脑门,就要去拽她头发。 被李玉蓉死死拉住不放:“你们两姐妹这是干嘛啊?妈求你了,先上医院吧,你这伤口再不缝合,你是想破相吗你?” 孙秀秀这才吓得去抓她亲爸的胳膊:“爸,爸!” 孙品修阴鸷地看了孙希希两眼,终于出声:“走。” 人是回主 3. 第 3 章 《这破女主她不当了[六零]》全本免费阅读 孙希希预估了一番他们上医院要花的时间,悠哉游哉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没能找到孙品修的罪证或违禁品,她就自己给他制造。 她下楼去合作社买冰棍,在楼道里碰到两个小孩正在说话。 大孩子拿了本书页泛黄的旧书,朝小孩子炫耀:“我爸可有文化了,我家全都是这种古书。我也可有文化了,我语文都考100分,白话文我都不看的,我就只看这种古文!” 小孩子崇拜地看着他:“哇啊——” 大孩子更得意了,翻开旧书:“我念给你听啊,听好喽。”摇头晃耳地念,“二八佳人体似一,腰间仗一一一夫。虽然不见人头一,暗里一君骨一枯……” 孙希希听得莫名奇妙,这什么玩意儿? 从大孩子身后凑过去看,原来是:“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她边念边斜睨着大孩子。 小孩子也跟着她学,用同样的神情斜睨着大孩子。 遇到不认识的字,就把它念成“一”的大孩子尴尬得不行,叉起腰教训她:“你别乱念,我可是语文考100分的人!你小时候语文才考几分?” 她一把揪住他的小脸蛋:“对啊,你和你爸可真有文化,日常看的书都是《金罐梅》。你知道这是什么书吗?禁书你也敢拿出来炫耀?小心把你爸害得抓去劳改!” 大孩子已经不是头一回把家长的东西往外拿了。 他有回还把他爸藏在抽屉深处的长条状白气球,拿出来吹满气玩。 楼里好几个婶子都指着他笑骂:“哪儿来的小憨子,哈哈哈!” 他爸当时就气得涨红脸,把他拎回家一顿暴打…… 这本书也是他爸藏在枕头底下的。 他一看,就知道这绝对是老爸的珍藏! 可是……这书居然会害得老爸被抓去劳改吗?! 他吓得屁滚尿流,拿书的手都在发抖:“真真……真的吗?怎么办啊?” 孙希希善良地半蹲下,对他说:“这种会害得你们家家破人亡的东西,还是拿给姐姐吧。就让姐姐的继父,代你爸去农场劳改。” 大孩子感动得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原来三楼的大姐姐人这么好的吗? 目光落到她那条漂亮的高颅顶鱼骨辫上,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辫尾,惊叹地说:“大姐姐,你头发这么梳,比平时好看好多哦!你以后要多这么梳哦。” 他竭尽全力为大姐姐提供时尚建议。 孙希希笑了,她可不止发型换了,人也换了。 她问他:“姐姐以前好看吗?” 大孩子愣了下,突然发现自己不记得她以前长什么模样了…… “好像……也挺好看,就是……没现在好看……” 孙希希了然,原主和她果然是不同的两个人。 只是穿越大神过于神通广大,让她完全替代了原主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她把《金罐梅》接过来:“这件事可千万别跟别人说,要不,我继父就没法儿代替你爸去劳改了。” 大孩子紧张地用力点头,又冲小孩子威胁地举起拳头:“你敢说出去,我揍你!” 小孩子吓得捂住嘴巴,躲到了孙希希身后。 她非常满意,去楼下合作社买了20支白冰棍犒赏他俩:“每人吃10支,不吃完不准走。” 这个年代的白冰棍可实在太便宜了,1支才2分钱,20支也不过4角钱。 大小两孩子高兴得直嚷嚷:“真的给我们吃?” 那架势仿佛1人20支都不成问题。 结果才吃3、4支,就冻得受不住了,又问她能不能把“兄弟伙”喊来吃? 她同意后,他俩全楼蹿,一口气喊来七个孩子蹲路边吃。 大孩子还很有点二把手的江湖气质,朝孙希希拱手为礼:“这是大姐姐赏你们的,以后看到她要喊大当家,听到没?” 七个孩子学着他的样子,也朝她拱手:“大——当——家!” 喊完,就去抢大小两孩子手里的冰棍。 孙希希适时发布大当家的一号指令:“吃完,把冰棍棍子洗干净给我留下。” 这可是重要道具。 来的孩子里,有个小男孩带了家养的小土狗。 小土狗嘴里还叼着根没有一丝肉丝,都风化成了浅褐色的骨头在那儿啃。 这狗可真够节俭的! 孙希希用一支雪糕,换来小男孩把狗嘴里的骨头拿去洗干净,交给她当道具。 这下孩子们沸腾了,都想用东西跟她换雪糕。 有拿漂亮鹅卵石来换的,有拿半支铅笔的,还有拿一叠珍藏糖纸的。 有个小女孩甚至把手里丑丑的布娃娃举到了她面前…… 孙希希对小女孩还是格外优待的。 她唯独收了她的布娃娃,给她买了2支雪糕和5个柿饼子。 引得那堆小孩对着这些吃食流口水。 大孩子馋得不行,盯着小女孩手里的雪糕直夸:“大姐姐,你看这雪糕好白啊,看上去就像冬天里的第一场雪,那么美,那么激动人心……” 不愧是语文考100分的人。 他看她无动于衷,又过来拍她马屁:“大姐姐,你也好像冬天里的第一场雪,那么美,那么晶莹剔透,还那么有钱!” 孙希希十分谦虚:“哪儿是我有钱啊,是来找我继父帮忙的人太多,他们送的那些东西我家根本吃不完。这生活费不就省下来了?” 赶紧去跟你们家长说,孙品修他受贿! 她把这个雷埋完,转身就回家了。 把那20来支洗干净的冰棍棍子,全用篆书写上“上上签”、“上签”、“中签”、“下签”和“下下签”,装进孙品修的牙刷杯里,再藏到主卧衣柜顶上。 那只丑丑的布娃娃,则被她做成了简易版巫蛊娃娃。 她从它背后开了道口子,把风化大骨头装了进去。并拿五根缝衣针深深扎进巫蛊娃娃的头和四肢上。 巫蛊娃娃需要有个诅咒对象,写谁呢? 她想了想,在娃娃肚皮上用篆书署上了百货商场经理罗庚的名字。 ——此人和孙品修一直不对付。 并蘸红墨水在那名字上画了把大叉,下方写了个“死”字。 同样藏到了衣柜顶上。 她这个辩证唯物主义者当然是不信这些的,要不是孙品修没有诅咒她的动机,她都想把自己名字给写上去的。 这个年代对封建迷信这类容易煽动人心的东西,管控得极严。 更何况这不仅是迷信,还上升到诅咒杀人了! 现在,她可以坐等他倒霉了。 可只让他褪一层皮,那不太便宜他了? 孙希希想了想,又找出孙秀秀的毛线手套戴上,拈起盆子里秀秀穿过没洗的内衣和尼龙袜,全塞到了孙品修的枕头里。 那本《金罐梅》则藏到了孙品修睡的那侧的床板和褥子间。 噢,尼龙袜她只塞了一只。 另一只,她拿去给楼下那只特别节俭的狗品尝了。等袜子上蓄满了它的口水,她才摸摸狗头,奖励了它一块柿饼,把袜子弄回来塞进了孙秀秀的鞋子里。 4. 第 4 章 《这破女主她不当了[六零]》全本免费阅读 孙希希最后回望了一眼三楼的那个“家”,缅怀了一番那个已然消失,只有她知道她曾存在过的女孩。 她是有些悚然的。 她不知道自己以后是否也会落到如她一般的下场。 但泰戈尔曾说过,人生当生如夏花之绚烂,死若秋叶之静美。 她是绝不愿把人生浪费在对命运的屈服上的。 她望着三楼,在心里轻轻说着,替你报复了那些你最憎恨的人,愿你安息。 *** 离开“家”后,孙希希头一个找上的是原主的前未婚夫任锦年。 虽说她不信原主未婚夫会想脚踏她和孙秀秀两条船这件事,但原主送他的礼物怎么会到孙秀秀手里呢? 这人大概率是个不珍视原主心意的渣渣,未婚妻送的东西,随手就能送给别人。 任锦年跟原主虽是同班同学,但毕业后却考进了农业局下属的农科研究所,当了一名拿着高工资的助理研究员。 孙希希去农科所找他时,门岗看到她两手空空,还诧异地问了句:“今天没给他带东西啊?” 她笑着说:“他今天找我过来,就是谈分手的。我还给他带东西,那不是太上赶着了?” 门岗表情惊愕,立时打抱不平起来:“他是不是眼瞎了?像你这么好的姑娘,不赶紧娶回家,还分手?!” 这语调一听便知,原主肯定曾爱屋及乌,给过任锦年单位的人不少小恩小惠。 她心里叹息,值得吗? 孙希希找过来的时间本来就晚,她找到任锦年时,后者已经在食堂里吃完了饭,盖上了铝制饭盒的盖子,拿着本杂志正在翻阅。 她走到他身后,发现这人还真不是绣花架子。 他看的是全英文版的ML国期刊《现代物理评论》上,一篇有关氢dan研究的论文,上面提到氚氚反应截面实测数据最大可以达到15个巴。 还挺爱国嘛。 这事她恰巧也熟。 她穿过来之前,各大卫视不歇气地在播各式爱国剧,其中有一部《功勋》,就是叙述八大共-和-国勋章获得者的传奇人生的。 她于是笑着把于老先生的名言说出来:“氚氚反应没有明显优越性,但氘氚反应能够控制在5个巴之内,正好符合布莱特维格纳公式关于带库伦排斥力的轻核反应截面的推演结论。” 在这边食堂吃饭的都是些高知分子,她这话一出,周围听到的人都惊住了,纷纷抬头想看看说这话的人是谁? 一看,这不是小任的那个师范大学生未婚妻吗? 连他们都搞不懂的事,她是怎么知道的? 任锦年也惊愕地抬起头来,却在看到她的脸时恍了神。 她看他的眼神复杂而微妙,仿若秋天的湖底般深沉又莫测。阳光投在红砖墙上,化作微弱散漫光反射到她脸上,像是为她镀了层轻薄的胭脂。 他因自己的怔忡,尴尬得清咳了一声,提醒她:“这是ML国物理协会的期刊。” 孙希希当然知道:“它还是全世界物理协会最权威的学术杂志呢。可是……”她笑眯眯地问他,“谁会将关乎国运的关键数据,放在公开的期刊上?” 这下连旁边的高知分子们都反思起来,这怕不是ML国故意放出来,误导他国的假消息? 有个老研究员忍不住过来搭话:“那你觉得热核材料自持燃烧的关键是什么?” 她侃侃而谈:“把聚变燃料持续加热,到出现燃烧等离子体现象为止,这时候的等离子体,将主要由氘和氚两种同位素间的聚变反应持续产热。” 老研究员虽对核物理学只是一知半解,也深觉被她启发了思维。 不由赞道:“不错不错,后生可畏。国家能培养出你这样的人才,何愁将来国防不强,军事不兴呐!” 又对任锦年说:“小任,你这未婚妻不简单啊。” 孙希希谦逊地道:“哪里哪里,我何德何能高攀任助理研究员呐。他已经跟我说分手了。” 老研究员嘴里没说什么,却把任锦年看了又看,那神情明显是在说“这么优秀的姑娘你都要放弃?怕不是个傻的……” 任锦年尴尬得不行,却又忍不住用全新的目光打量孙希希。 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他俩不过一天未见,她竟有如被拂去灰尘的明珠般熠熠生辉起来。 他有些迷惑。 记得以前的她,是连上课时间都要拿来给他织毛衣、毛裤的。 两人处对象才一周,她就追着他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仿佛结婚才是她人生中的头等大事。 一开始,他是觉得甜蜜的。 次数多了,却忍不住怀疑她到底是冲着他的家世来的,还是真的喜欢他这个人? 他疑惑地看着她:“你英文什么时候变这么好的?我怎么不知道?” 哪怕她刚刚说的那套纯粹是胡诌的,能看懂全英文期刊也着实不简单了。 孙希希扬了扬右眉:“那不都是为了配合你?谁叫你们男人喜欢的,都是那种单纯又蠢笨,只知道说‘哇,你好厉害哦’的女孩?” 多少女孩就因为这点,才不得不隐藏起了自身的才华。 任锦年听得目瞪口呆:“……在你眼里,我就这么肤浅?” 她利落点头:“是。” 他还没来得及心情复杂,她又来了个doublekill:“你都要跟我分手了,我送你的那些东西你是不是该还给我本人?” 她扯了扯身上那件晴纶开衫:“我自己都舍不得穿纯羊毛的衣服,给你织的羊毛围巾你不珍惜就算了,你明知道我跟我妹关系不好,你还拿去送给她!” 她说:“你既然不要,不如还给我,我拿去黑市上还能卖几个钱!” 他惊讶地反驳:“我什么时候送她了?我是……” 拿去垃圾桶扔了…… 剩下的半截话他突然觉得说不出口了。 那条围巾是孙秀秀捡的吧? 可如果不是他扔掉了,她又怎么捡得到? 他听到周围有人小声议论:“他怎么这样?” “平时看不出来呀,还以为他跟小孙感情多好……” “那是小孙对他好,这一天天的,不都是她来找他,给他带东带西的吗?你见过他送她什么了?” 他愣住了,这一刻才恍然自己也是该送她礼物的…… 他狼狈地对她说了一句:“你等等我。” 回了单身宿舍外的大垃圾桶翻东西。 可她送的都是些好东西,扔了哪儿还找得回来? 他偏头痛起来,洗了手坐在单人床上发呆。 最后不得不从上锁的抽屉里翻出200块钱来,心想反正她拿到东西也是拿去黑市上卖。 可这想法到底刺痛了他。 他顿了顿,又拿了20张大团结出来。 临出门时,他折返回去,把桌上那瓶他托人给母亲买的,国外的夏士莲雪花膏拿上了。 他把400元钱和雪花膏一起递给孙希希,以为她会为他送她的第一份礼物而感动。 谁知她看着那400元笑眯了眼,还拿手指弹了弹那叠钱:“挺大方的嘛你。” 却只是随手把雪花膏扔进了随身挎包里。 5. 第 5 章 《这破女主她不当了[六零]》全本免费阅读 朱母笑骂道:“疯丫头,这夏天的料子,下个月都要立冬了你还穿,看不冷死你!” 朱琳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她当然知道这一点。可她父母没见过孙希希,她不说得隆重些,就怕到时候父母会怠慢人家。 人家可是来帮她忙的! 孙希希大大方方地向朱父朱母介绍自己,还顺带提到:“下星期琳琳结婚,我怕到时候菜色不够,提前了半个月跟乡下亲戚们打了招呼,让他们把家里养的鸡下的蛋给我留着。总有个几十颗吧?我明天就去拎过来。” 为了给自家小闺女办个风光的婚宴,朱家这段时间正在到处借肉票、菜票。 孙希希这话说得着实太贴心,哪怕是见过世面的朱父朱母,也立时将她引为了上宾。 她过来本该跟朱琳同住的,朱母特地把书房打扫出来给她住,又去邻居家借了张木床。 完事还非要去食堂打几个硬菜回来。 朱父则是把自己珍藏的凤凰单枞都拿出来,泡给她喝。怕她无聊,还问:“会不会下象棋呀?要不咱俩来一局?” 朱琳替她铺床褥子和床单时,都有些纳罕地问她:“……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好?” 不等她回答,又自以为找到了答案:“是为了任锦年?唉呀你……对他那么好干嘛?男人又不是拿来宠的,你越宠,他越不会把你当回事!” 别说任锦年,朱琳原先也没把孙希希当回事。 觉得她空顶着大学生的名头,却没有大学生的见识。明明是省城人,不知当个新新女性,还为了男人,放弃学校分配的外地教师工作,只想当个贤妻良母…… 现在孙希希突然洋气时髦起来,又那么细致地替她考虑婚宴的事,就连她妈刚刚都把她拉到一旁,跟她说:“你这个朋友不错,值得交。” 她父母平时都是更看重她哥这个老大的。 现在她有了这么个“值得交”的朋友,她父母看她的眼神都从“这么大了还不省心”,变成“我闺女还挺有识人之明的”了。 她感觉自己在父母面前挣了老大一个面子,对孙希希也不由有了几分真心。 她恨铁不成钢地劝道:“你越是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他越是把你当成老妈子。你见过哪个男人,把亲妈当回事的?” “听我的,男人就是服被女人折腾,你让小任给你补习,补习到能考上咱们单位的实习研究员为止!到时候,你跟他也有共同语言了,他也增加了沉没成本,你怎么都不亏的!” 她不仅劝她,第二天还特意去跟任锦年说:“这次谢谢喽,你看你还特意叫你未婚妻过来帮我筹办婚礼。” 以他的性子,她敢百分百肯定,他是懒得去管同事的这些人生大事的。 她就是要叫他知道,孙希希都替他做了些什么! 看到任锦年发怔,她心道,果然如此。 拍了拍他肩膀:“这么好的女孩,你可要好好珍惜人家。” 徒留任锦年在原地睁大迷惑的双眼……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孙希希住进朱家的当晚,受到这么盛情的款待,她也没闲着。 她故意在饭桌上,趁着朱父朱母都在,给朱琳提出建议:“你是在军区,跨火盆、放鞭炮、闹洞房这类活跃气氛的老婚俗是不好搞了,但你和你对象可以排演一出红色短剧,一样可以把气氛搞起来,又展示了个人才艺,又升华了你们的结合,是为了共同发展社会主义这个主题。” “你家后面那座山上,挺多太阳花的。它的花语是忠诚、光明的爱。不是有首歌唱的是‘伟人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吗?到时候新娘子头顶太阳花冠,既好看,又寓意‘跟着太阳走’,那不比贴红双喜有意义得多?” 朱父朱母都是军人,一听她的主意,就连连叫好。 琢磨着这闺女懂得还真多,还知道什么“花语”。 特别是朱父,当场就跟她讨论起该排什么样的短剧。 可他主张的,全是一些深沉悲壮的主弦律剧,比如什么《最后的电波》、《江姐》之类。甚至还喊朱琳演《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保尔.柯察金是全身瘫痪,又双目失明的钢铁战士…… 朱琳气得呛声:“爸你醒醒,我这是办喜事啊!” 朱父揣手不说话了。 孙希希笑着建议:“要不,排《红色的起点》吧?”她问朱琳,“你这红色婚礼,不也正是新起点?” 这个经典剧目,后世国家话剧院都还在不断重演。 “这个好,就这个了!”朱琳拉着她的手,“还是你考虑问题周全,我都怕我爸喊我去表演个壮烈牺牲!” 朱母也没好气瞪了朱父一眼,还打了他手背一记。 孙希希又替她设计当天的穿着打扮:“你看你长了一张贵气的国泰民安脸,但是颧骨稍微高了点,可以剪个侧分空气刘海修饰脸型。” 朱琳都被她夸得不好意思起来:“你这也太会说话了吧?什么国泰民安脸啊,就是寻寻常常的圆脸而已。” 再照镜子,却不由觉得……自己的五官好像是有那么点舒展大气的意思? 孙希希话里话外懂的实在多,朱琳下周都要结婚了,看她拿剪刀来给她剪刘海,也都放心地任她剪。 孙希希一边剪,一边解说:“刘海不能剪厚了,要不然会遮住三庭五眼中的上庭。你看就只要这么一小缕,就够了。然后用手指夹在你想要的长度上,把它翻转180度,往脑后压住剪。” 她把手指放开,刘海自然垂落:“这么剪,它是不是就有一个自然的弧度,不会贴脑门了?” 朱琳看着镜子里轻盈疏松,又露出了部分额头的刘海,惊喜不已:“诶,还真的是!我怎么感觉我脸型都被拉长了?” 变成鹅蛋脸了! 孙希希莞尔道:“还没完呢。” 又替她把刘海两侧的鬓发削出幅度,这下连她略高的颧骨线条都被修饰平顺了。 朱琳欣喜地跳到她妈面前,喊了声:“妈!” 朱母惊讶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着说:“哟,这是哪家的大姑娘啊,长得这么好看?” 朱父正在看报纸,看到女儿,鼻子上的老花镜都往下垮了一截。 朱琳更觉 6. 第 6 章 《这破女主她不当了[六零]》全本免费阅读 孙希希个性谨慎,卖完鸡蛋又坐了5站路的公交,这才下车找了家国营饭店吃早饭。 让她意外的是,这个时代下馆子竟然还要到窗口点菜开票,然后再到出菜窗口等着端菜? 倒是做出来的东西极为惊艳她的味蕾。 馄饨是用老母鸡汤做的,上面飘着鸡丝和蛋丝。份量也比后世多太多,足足12个大馄饨。 酱牛肉是用最好的牛前腱子肉做的,切得薄如蝉翼,蘸一点他家撒了白芝麻的特制蘸水,放进嘴里绝对是场味觉狂欢! 她诧异地对服务员说:“你家味道还挺好的嘛。” 关键是,她没尝出一丁点味精、鸡精味儿,还能有这味道,着实不简单了。 听服务员一聊,她才晓得这小小的饭店,主厨竟是特二级厨师,根本不像后世那样二把刀都敢上红案。 而这位特二级厨师,当年才进饭店,跟着大师傅学手艺,剔肉都学了三年,切菜又三年,打下手又三年。 等到正式上灶台,已是九年后了…… 旁边还有食客岔话:“这不挺正常?哪个国营饭店的大师傅不是这么走过来的?” 要都是这样,她虽然再吃不到米其林大厨亲手做的菜,但华国菜肴博大精深,她还是能享到口福的嘛。 更何况6两酱牛肉,12个老母鸡汤馄饨,总共还不到2块钱。她兜里的钱都够吃上千顿了。 她心情惬意,慢悠悠吃了一个小时的早饭。 看看时间还不足以回去忽悠朱家人,她又打听了黑市的方向,去那边转了一圈。 那种地方卖什么的都有。 有卖面粉的,有卖土布的,有卖陶器的,有卖瓜果蔬菜的…… 但这些东西她都用不上。 直到她走到一个看上去有些精明的摊主面前,那人殷勤地把麻袋打开给她看:“要雪花膏不?” 还是海市的友谊牌雪花膏。 足足十几个。 她伸手拿起一个,问:“怎么卖的啊?” 打开一看,里面装的居然是蛤蜊油…… 摊主立马王婆卖瓜起来:“好眼力,这可是好东西,你上国营百货店去买,起码得收你一张工业券吧?我这儿不要券,只收1块钱。” 孙希希面无表情:“一尺花布才4毛5,你这蛤蜊油就敢卖1块钱?到底有没有真东西?没有我就走了。” 贝壳装的蛤蜊油,她外婆每冬都要买的。哪怕她给她买了好的,她也非得用回去不可。 小摊主冲她竖起大拇指:“好眼力,蛤蜊油都被你看出来了!”一点不尴尬地从挎包里拿出一瓶真的,“商店要卖2毛1,我这儿不要票,你怎么也得给我5毛吧?” 孙希希淡淡地道:“你有多少?有多少给我来多少。” 她还惦记着朱琳的工业券的。 珍珠粉制成的珍珠霜那么好用,不愁卖了朱琳,卖不了别人。 工业券的购买范围最是宽泛,什么毛巾、毛毯、电池、饭盒、手套、暖水瓶、腰带、雨伞、箱包、手表、收音机……只要是工业品,都能买得到。 甚至还能拿它买巧克力、茶叶、白酒。 多收点工业券,那她在这个时代的生活品质可就噌噌地升上去了。 她一口气买了12瓶。 看到在卖藤编行李箱的贩子,她又买了2只。这下就不怕鸡蛋会鼓囊起她的背包,让外人察觉有异了。 箱子一锁,里面装了什么谁都不知道。 回朱家的路上,她还中途下车,去了趟邮局。 邮局大厅的角落里,摆放着一架报刊架。她动手专找《华国日报》翻阅。 ——她记得基本就在这个时间点上,《华国日报》会在头版头条上刊登原著男主角傅佑平的报道。 她往前翻阅了好几天,终于找到了那篇《血战346高地》的报道。 孙希希自诩见过世面,看到报道里对那场血战的描述,以及守护346高地的战士们全员战至丧失战斗力,我援军到时,仅剩的5名撑着最后一口气的战士们才放心倒下的描述时,只觉惊心动魄。 而傅佑平更是军医们连动4次手术,才从死神手里抢回了他的一条命的。 但这也更加坚定了她要放他一条生路的想法。 ——哪怕他是男主,她怎么能让这么一位民族英雄给她当贤夫良父呢? 这篇报道的末尾,是留了傅佑平连队的联络地址的。 在原著剧情里,有不少年轻女孩被他的事迹感动,给他寄去写满情意的书信,想跟他结成革-命伴侣。 原女主也是这样跟他认识的。 孙希希也给他写信。 但她不写自己的优点,专给自己泼污水。 她写她继父害死了她生父,还在月黑风高夜摸进了她卧室…… 他不仅自己进,为了前途,他还邀请了不少领导一块儿进! 她为此痛苦不堪,只能向人民英雄发出求救的声音…… 酣畅淋漓地写完信,她就把信拿去了柜台寄。 在这个年代的保守风气下,她预估傅佑平收到这封信,立时就会被激发英雄主义情怀,主动对她进行救助! 但她的经历,又会令他对她失去兴趣…… 她为了报恩,给他介绍个以后绝对不会出轨的好女孩,那不是顺理成章的? 那她也不会被抹杀,“后继者”也不会被抹杀了! 她越想心情越好,为了早断孽缘,她还特意寄了个挂号信。 结果她一出邮局,她的藤编行李箱有一只就突然沉重起来…… 她呆怔数秒,不敢置信地躲到一条深巷子里察看箱子。 里面竟装满了鸡蛋! 她瞠目结舌,狐疑不定。 是穿越大神被她的行为忽悠了?还是人民英雄已经突破了人性的弱点,她越惨,他就越想用自己的婚姻治愈她? 孙希希:…… 她无语凝噎,赶紧回邮局要求取回挂号信。 可柜员嘀咕了一句“有病”后,告诉她信已经被收走,拉去寄了,说“你要觉得你两条腿跑得过四个轮子,就去追追试试”。 孙希希还能说什么?她只能假装自己根本没写过这封信。 然后,她转身去了对街的副食店,反正她在这边没有认识的人,放心大胆地就把多余的蛋全卖了。 这趟 7. 第 7 章 《这破女主她不当了[六零]》全本免费阅读 让孙希希感觉讶异的是,中年妇女提到的参加“好友女儿的婚礼”,指的竟是朱母! 等她叩开朱家的门,朱母却欣喜地冲远处招手。 她回头一看,刚刚车上那中年妇女正吃力地提着行李箱在朝这边走…… 她这才恍然,难怪刚刚自己把朱家的地址留给对方后,对方表情会那么吃惊。 她索性放下手里的藤编行李箱,转身去帮中年妇女提。 朱母看出了她的意图:“你专门帮咱们下乡拿鸡蛋,就已经够辛苦了。这是我老友,哪能让你费这个劲儿!”快步越过了她。 孙希希不想表现得太过急切,改为进厨房拿竹筲箕,好把行李箱里的鸡蛋捡出来。 才捡两颗,就有个穿格纹毛衣的年轻男人探头进来喊妈。 孙希希差点就想占他便宜,喊“儿子乖”了。 考虑到还得在朱家人和那位妇女主任面前挣形象分,硬生生改成冲他点头微笑。 年轻男人尴尬得有些俊脸微红,解释道:“我还以为是我妈在里面。”又问她,“你就是我妹的好朋友吧?认识一下,我是她哥朱启锐。” 友善地朝她伸出手。 “孙希希。”她也大方地伸手与他一握,瞟了眼手边的鸡蛋,“给你妹婚宴准备的鸡蛋,不来帮忙捡一下?” 朱启锐脸更红了,赶紧蹲下捡蛋:“我来我来,客厅里有刚泡好的茶,你赶紧喝口水歇歇气。” 她走出厨房,恰好朱母和那位妇女主任也谈笑风声地进门。 她歉意地冲朱母说:“阿姨,我今天就拿到36颗鸡蛋,也不晓得琳琳婚宴够不够用?” 妇女主任不是觉得她热心,是做妇女工作的好苗子吗? 那就让她多见识见识她的热心。 朱母惊喜不已:“够用够用,怎么不够?就是开10桌席都够了!花了多少钱?我把钱拿给你!” 他们预备是开8桌的。这么多蛋,都够每席做两道菜了。做个酒酿蛋,再做个蛋饺豆腐,又好吃又上档次。 孙希希笑说:“不要钱,我和琳琳的感情是无价的。” 像是生怕她非要塞钱,转身躲进了给她准备的那间卧房。 门关闭的那一瞬,她还听到朱母在妇女主任面前,对她大夸特夸的。 她又把挎包里的12瓶雪花膏拿出来,加入珍珠粉,用消毒后的小木棍充分搅拌均匀,制成珍珠霜。 看着手里的完成品,她叹了口气。 其实还该加入纯露、活性胶原蛋白和天然维E液、单方精油之类的,最好还能有少量抗菌剂。 可这不是没条件吗? 正想着,房门就被叩响了。 她门还没完全打开,朱琳就挤进来了,反手就替她把门关上。 朱琳举起手里的那颗柚子,得意洋洋地道:“别人送的,我妈舍不得拿出来吃,你看皮都蔫儿了。托你的福,我也能享享口福了。” 拿起水果刀就开始削。 朱琳削着柚子,还不忘问她:“他们说你跟任锦年分手了?是不是真的啊?” 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神色。 她这两天忙于婚礼筹备,都没顾上去参与单位同事的闲唠嗑。 今天上班才听到一耳朵。 孙希希表情黯然:“那瓶夏士莲雪花膏,就是他送给我的分手礼物。跟他处了这么久对象,他没送过我一次东西。倒是临分手了,知道送了……” 她望着她苦笑:“我想着,那就还是好聚好散吧,我再最后帮他做一回人情……” 几句话就解释了,她为什么还是对朱琳这么尽心。 她的傻气和脸上适度的忧伤,让朱琳都动容了。 心里骂了任锦年一句“渣男”,放下柚子,搂住孙希希的肩膀劝慰:“男人没了,再找就是!到时候我给你介绍,保证找个比他还好的。” 又问她:“要不我帮你补习,你来考我们单位的实习研究员吧?有份好工作,你找对象才能挑到条件更好的,结了婚,腰板也能挺得直。” 这回轮到孙希希动容了。 她没想到才相处这么短时间,朱琳还真对她有几分真情实感了。 她本来只想赚她的工业券,这会儿倒是由衷地捧出了珍珠霜:“专门给你制作的,你也看到了,膏体是海市的友谊牌雪花膏,但我加了经过蒸馏的去离子水和纯露、纳米级珍珠粉、天然维E液、荷荷巴油和人参萃取液的。用一段时间,你的皮肤会变好的。” 她一开口,自己都无语了…… 在现实世界中,直播带货一度火出天际。 她这个暴发户为了替自家集团引流,也下场带过几个月货。 这满嘴跑火车的功夫,就是那会儿练出来的。 她还真不是故意在骗朱琳,这……就是职业习惯! 朱琳听得不明觉厉,欢喜地抱住孙希希,在她脸上用力香了一口:“我去给你拿工业券!”又觉得人家放了那么多珍贵的东西进去,“可我……只有两张工业券……” ……这怕不够吧? 孙希希也有点尴尬,她怎么一个不小心就卖弄过头了呢? “不用,你不是又要替我补习,又要帮我介绍对象?这还不值几张工业券?” 朱琳被她逗笑了,珍而重之地接过珍珠霜,从头到尾目光都没舍得离开过它。 那架势郑重得,孙希希恍惚觉得,她是在接皇帝御赐的养颜膏…… 女性对美的追逐,果然是古今一致…… 孙希希感动归感动,替朱琳出主意还是要拿到饭桌子上出的。 晚饭时,她当着朱家人和妇女主任的面,问朱琳:“事情不能光咱们干了,你得把你对象也拉上。听你的意思,他家条件也不错吧?” 她建议她,让他结婚当天去照相馆请专人过来摄影,把他们两口子表演短剧、向双方父母敬茶、喝交杯酒等有意义的瞬间纪录下来。 最好最后新人站到所有来祝贺的宾客中间,大家一起留个大合影。 这些照片不比在相馆里简简单单拍个结婚照有意义、有纪念价值? 现在的人下一趟国营馆子,就能吹嘘好久。 婚宴不妨给国营饭店的大师傅塞点红包,让这些有厨师证的金贵人在工余时间亲自上门执勺。 这样主家既有面子,宾客也吃得开心,送了贺礼也觉得这礼送得值。 她还提到,宴上男性宾客的饮料是白酒、啤酒,女性宾客却没有合适的饮料。 她瞧见大院里的军人服务社里有白桃蜜饯卖,而朱父这里常饮的茶又是二级安溪铁观音:“你让服务社的人把白桃蜜饯的碎屑卖给你嘛,那个又便宜又不要券。再搭上铁观音的碎沫泡茶,泡出来的就是带蜜桃香的乌龙茶。大多数人没喝过,肯定觉得新鲜。到时候再用滤网把渣底一捞,谁知道它的原料这么便宜?” 朱琳对象也是军区大院的。 晚饭后,她让朱琳喊上她对象,三个人一起去了大院外的一家照相馆。 一上门,她就问照相馆的:“你这儿接不接□□的?我朋友下周一结婚,想找人在婚宴上多拍几张照片纪念。” 馆主笑着调侃:“接啊,你上我的门,我服务。” 朱琳就有些丧气,这年头不止八大员拽,连照相馆的都拽。 孙希希把这个相馆由里至外打量了一番,相馆规模不大,不可能是国营的,应该是公私合营。 跟她说话这人完全没把盈利放眼里,很明显就是街道派过来的,而柜台里头那个满脸忧色的,该是这相馆以前的私营业主,现在的私方代表。 她就笑眯眯朝私方代表走去:“我们是对面大院儿过来的。你们要是肯□□,我到时候就满大院给你们宣传去,让大家婚宴、寿宴、百日宴、年节大团圆都找你们!” 朱琳对象也反应过来了: 8. 第 8 章 《这破女主她不当了[六零]》全本免费阅读 孙希希帮着朱琳和她对象,把话剧《红色的起点》改编成更适合婚宴场合的小短剧。 又陪着他俩彩排了两天。 朱琳私底下还偷偷问她:“你觉得他怎么样?” 语气里竟还有那么点小炫耀。 不过,她对象确实不错。 两人一个院儿里长大的,两家父母还认识,这感情基础就远比旁人强。 听说两人高中时早恋,最先还是被两家当妈的发现的。他俩放学后不仅一道回大院,回来了还不回家,就在院区葡萄架下一起做作业。 两家母亲小心翼翼地跟着自家子女,不知不觉就走了个并排…… 当时那叫一个尴尬! 朱琳对象他妈把自己的尴尬,化成儿子的尴尬,走出去问儿子:“你在干嘛?” 她儿子波澜不惊:“写作业。” 显然已经在学校的抓早恋活动中身经百战。 她妈气得不行:“你一个高中生,你是能出得起聘礼,还是能为她做得了什么?!” 儿子答曰:“我能为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以后赚好多好多钱,给她买三转一响、72条腿!” 答得忒有成算! 两家母亲就这么被这句话打败了。 接着,两家父亲又上场。 朱父脾气火爆,觉得自家小白菜儿还没长大,怎么就被猪拱了?气得当场给了朱琳一巴掌! 结果……朱琳对象挺身而出,像是接勋章一样用脸接了那记巴掌! 当时整个气氛都凝结了! 两家父母包括朱琳都愣在当场。 朱琳对象接完巴掌,还把她护到了自己身后,丝毫不惧强权地挺起胸膛:“叔叔,有什么你冲着我来,别打她。” 结果朱琳爸没动手,他自己亲爸动手了,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事后,两父子坐一块儿谈心。 他爸说:“我也不想打你,可你叔当时打错人老尴尬了,我也是想缓和气氛。你也不想让你未来岳父心里不舒服不是?” 孙希希听他俩的事儿差点笑岔气。 完全没想到朱琳对象看上去这么文质彬彬,当年竟也有这么中二的时候。 只是这两人实在是蜜里调油,彩排着彩排着,眼神就拉丝起来…… 她想把现场留给他俩,朱琳还非得拉住她:“诶你别走啊,你走了,这戏咋排?” 呵呵。 *** 孙希希在给孙品修挖了那么多个坑后,就一直在留意报纸上的社会新闻。 ——又是索贿受贿,又是搞封建迷信、巫蛊诅咒,还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有别样情怀,跑社会新闻的记者绝对不可能放过他。 可一直到这会儿,报纸上都杳无音信,那说明孙品修还没有爆-雷。 正巧段章那边正在忧心留不住她这人才。 她是没法证明自己能在乡下呆得住,但反过来,她只要证明自己在城里呆不住不就行了? 她决定自己亲自下场,引燃孙品修的雷线。 朱琳新做的婚服红色列宁装,做得不合心意。 她就告诉她:“我家附近有个老裁缝,是以前老海市的红帮裁缝,那边的老字号同义昌知道吧?他年轻时就是在那儿当学徒的。要不,咱们试着去找他改改?” 沮丧的朱琳听到同义昌的名号,就又打起精神了。 跟着孙希希一块儿去了老裁缝那边。 这老裁缝确实是有几分本事的,她俩把具体要求一提,他就像做一件微雕作品,密密麻麻的针线走了几圈,那件衣服就立体贴身起来。 朱琳是有那么两分微胖的,老裁缝的巧手愣是让衣服上身把她给显苗条了。 裁缝铺离孙品修分的房子,也就半条街的距离。 老裁缝做活儿时还问孙希希,怎么好一段日子都没看到她了,问在忙啥? 她故意站在门口,把自己住朱琳家的事嚷嚷了出去。 门外就聚着几个爱嚼舌根的长舌街坊,孙品修丢了那么多钱,又失了她这棵摇前途树,肯定在到处找她。 她们不到他面前传话才怪了! 改好衣服回朱家的路上,朱琳还路遇了几朵大院金花。 那帮女孩最初还没认出来是朱琳,对着孙希希和她行“注目礼”,琢磨着这是哪儿钻出来的时髦姐妹花? 她们的目光在孙希希身上停留得尤其长,但很快又疑惑地转向了朱琳:这人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直到其中一朵金花惊讶地喊出声:“朱琳?!” 女孩们才诧异地围过来叽叽喳喳:“不是吧,你变化怎么这么大啊?” “这才几天没见呐……” 也有女孩阴阳怪气地问她:“你这头发是哪个剃头匠给你剃的呀?怪里古气的,就没见谁这么剪的。” 旁边女孩都觉得她说得过分了,捅了她胳膊一记。 朱琳本来笑吟吟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问她:“怎么,嫉妒呀?” 挽起孙希希的胳膊,得意地炫耀:“嫉妒我比你好看,还是嫉妒我认识这么个多才多艺的朋友,能帮我剪这么好看的发型?” 自从孙希希帮她改头换面后,她走到哪里都能出两分风头。 就连她对象排短剧时,盯着她的脸偶尔都会出神。 这让她对自己的容貌都自信了起来,哪怕被人这般讽刺外在,也能坦然面对了。 那女孩被气到了:“我?!嫉妒你?我从小就比你好看好吧?小时候大家一起扮家家酒,哪屋大人不夸我长得像洋娃娃的?你呢,谁夸过你吗?” 嚯,这俩从小到大就是死对头呐…… 遇到这事,孙希希肯定是帮亲不帮理的。 她使出杀手锏:“可是她比你白。”还拉着朱琳的手,放到那女孩胳膊旁,“看,足足比你白了两个度。” 女孩被打击得脸色都发青了。 这时,孙希希再给自己的珍珠霜打广告:“你们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因为她用了我的独家秘制珍珠霜。我的珍珠霜以海市友谊牌雪花膏为主体,加入经过蒸馏的去离子水和纯露,还有珍贵的纳米级珍珠粉、天然维E液、荷荷巴油和人参萃取液的。” 她取出一瓶珍珠霜,抹了一点在自己手背上:“看到了吗?一抹变白,立竿见影。” 一群女孩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你这能转让吗?” “我出1块钱,加1张工业券!” “我……我出2块!” 那阴阳怪气女孩急了,伸手就去抓那瓶珍珠霜:“我出2块,加2张工业券!” 孙希希无情地夺回珍珠霜:“就冲你刚刚对朱琳的态度,这珍珠霜我可以卖给任何人,唯独不卖给你。” 她真挚地望向朱琳:“因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一句话打击得阴阳怪气女孩脸都绿了! 而其他女孩也赶紧围过来讨好朱琳:“好琳琳,让她卖给我吧!我也想变白!” “我也是我也是,我同事都要给我介绍对象了!” “那我还要走招工面试呢!” 所有人都盯着那唯一的一瓶珍珠霜。 朱琳看着阴阳怪气女孩,爽得差点都要憋不 9. 第 9 章 《这破女主她不当了[六零]》全本免费阅读 这边孙希希正处于巨大的困惑中,那边,被朱启锐托付重任的朱琳就欢快地进了她的房间,还冲她晃悠手里的牛皮纸包糕点:“瞧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贵妃酥。” 就算是省城,每人每月也只能拿到半市斤面值的糕点票。朱琳和她哥是把这个月的份额,全凑给孙希希了。 酥饼小巧精致,上面还用朱砂色的红点点缀成梅花图样。 孙希希拈起一个,正打算尝味道,眼馋的朱琳就打断她问道:“你觉得我哥怎么样?” 只要不亲眼看着希希吃,她就没那么馋! 孙希希动作就顿住了:“这是你哥买的?” 朱琳两眼发亮:“你要不要试试跟我哥处对象?” “你看,他年纪轻轻已经是营职干部了,又有个农科所工作、热心又善良的好妹妹,他爸妈也是军人,以后离休了有部队照顾。他没什么负担的,家里住的还是两层小白楼,以后婚房都是有保障的!” 孙希希差点被她逗笑了,她这是在推销什么库存积压物资吗?又卖力又急切的。 她缓缓放下手中的酥饼,认真地看着她:“我打算去甘谷驿工作。” 军人是无法擅离职守的。 她去了那边,除非朱启锐能忍受远距离恋爱,要不然,他们之间是没可能的。 朱琳急了:“你在想什么啊?那边条件那么艰苦,你受不了的!” 她读书时,学校组织学生们去郊区学农,她还得忍受猪崽的脏和臭,给它们打疫苗。 打完出来,一身都是猪崽胡蹦乱蹭蹭出来的猪屎! “是不是因为任锦年?”朱琳锤了自己脑门一记,懊恼地道,“都怪我,怎么这个时候跟你提处对象的事?你是不是心里还很难受?” 她没敢再提她哥的事,把她爸的凤凰单枞偷了些出来给她泡茶,又把她妈藏的石榴也偷了出来,还美其名曰“喝茶一定要配甜的,这样才不会醉茶”。 然后勤勤恳恳地陪孙希希吐槽任锦年,从“他就是个渣,只有你才把他当宝贝”,到跟她科普“如何快速鉴别渣人”。 孙希希对原主的前未婚夫完全没感觉,但看到朱琳这么关心她,感动之余,只好陪着她一起吐槽。 “是是,他就是个渣。” “对对,他完全没把别人的心意当回事。” “哦哦,原来可以这么鉴别渣男的啊?” 她的捧场,让朱琳越发滔滔不绝。 在那里骂了任锦年骂了两个多小时后,还关切地问孙希希:“现在心情好点不?要是还不好,等会儿我爸睡了,我去把他那瓶茅台偷出来,咱俩一醉解千愁!” 孙希希笑趴在书桌上:“你是想把你爸妈偷穷啊?” 朱琳也笑趴下了,然后认真地对她说:“其实我觉得,你可以利用利用我哥的。我哥条件这么好,你把他带着上我们单位逛一圈,那不得把任锦年气死啊?” 她最后替她哥努力了一把,只要希希答应了,那他俩之间不就有个好的开始了? 可惜孙希希还是没答应,她笑着摇了摇头。 朱琳遗憾地离开了她的房间,朝客厅里依然在坐立不安地等待的她哥摊了摊手,做了个“我尽力了”的口型。 她哥失望地垂下了头。 *** 过了两天后,孙希希又收到了一份电报。 上面写着“速告详情,我愿助你。电话:xxxxxxx”。 这回又是朱母给她拿过来的。 把电报递给她时,朱母的眼神简直堪称“惊骇”。 因为……电报的落款署名是傅佑平。 先是雷-峰,再是傅佑平。 她感觉朱母的眼神应该是“天呐,她怎么会认识这么多英雄人物的?!”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根本就是一个人! 她琢磨,应该是她写信给他时,提到的有关自己的身世和处境太过悲惨了,而他远在外地,远水救不了近火。 索性一口气给她汇了120元,反正电汇快嘛,一天就到了。 不管她是买车票逃离她那恶魔继父,另辟新天地,还是在本地找地方躲起来都够了。 他是想给她一个缓冲空间。 而电报是“特提”级的,属加快等级里的最高一级,三天内到。 这电报应该是跟电汇一起办理的。 该是傅佑平担心她这边环境复杂,怕她无法顺利逃脱,就同时拍下了这份电报。 署名该也是特意琢磨过的。 ——哪怕汇款和电报被她继父截住,两大英雄人物的名字,也能对她继父起一个震慑作用。 就像刚刚朱母那样。 看着这份电报,孙希希心情特别复杂。 她很难想象,有人会对陌生人都这么尽心尽力地伸出援手的。 他做的这一切,对任何落入绝望深渊的人来说,都会觉得是看到了一位心软的神吧? 难怪原主已经有了白月光,却还是没忍住爱上了他。 她既感动,又愧疚,觉得自己说了假话。 同时,还有点瑟瑟发抖。 ——她想起了给他寄信后,穿越大神奖励的那箱鸡蛋…… 遇到这么一位有大无畏牺牲精神的人,这一刻,她是真的不怀疑,他会试图用婚姻,去治愈一个生活在悲惨世界里的女孩…… 她不配! 她赶紧去邮局把那120元钱,又给他汇了回去! 同时,再回一份同样“特提”级电报:感恩关怀,一切已解决,万勿挂念! 千万不要记挂悲惨女孩我啊! 她抖落一身鸡皮疙瘩,从此再不敢随便乱卖惨…… 拍完电报回朱家,这回,她终于在朱家的沙发上看到了她等了老久的人——孙品修。 他怡然自得地在跟朱父谈笑风声。而他身旁坐的是李玉蓉,后者脸上隐有薄怒。 看到她回来,李玉蓉冲上来就是一巴掌! 被她给挡了。 李玉蓉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道:“不想变成小偷就闭嘴!” 而孙品修已然在后方冲着朱父朱母叹气了:“孩子长大了,知道找父母要钱买新衣服了。可巧我乡下老娘生病了……” 他本来想把孙希希说成“找他要钱不成,就偷了他给他娘治绝症的 10. 第 10 章 《这破女主她不当了[六零]》全本免费阅读 事情也是巧了,朱母和段章打电话报警时,恰逢孙品修工作的百货商场那边也来了人报案,说他贪污受贿。 百货商场经孙耀华当年让渡股份,早已是公私合营性质。 经理罗庚正是公方代表,而孙品修作为孙耀华认的干弟,则成为了私方代表。 这两人你觉得我跟孙家没血缘关系,纯粹是来吃闲饭的;我觉得你不懂经营,胡乱指挥。 向来就不对付。 孙希希不是在孙家楼下的合作社卖鸡蛋时,故意告诉女店员,这是别人找她继父帮忙送的吗? 合作社女店员越想越嫉妒,心想你工资那么高,守着百货店成天好吃好喝还不够,还要贪污腐败? 专门花了4分钱公交车费,跑去百货商场那边举报他。 罗庚极为重视地接见了女店员,还握住她的手感谢她维护了公有财产的安全。 转头就联合工会的人去财务科查账。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孙品修这十多年来,竟联合他在财务安cha的会计报销了上千笔不清不楚的小金额账目! 这不,工会的人不就来报警了? 两件事是前后脚发生的,接警的民警恰是同一个。 听到自己辖区里,有人又是贪污,又是霸占亲女,民警都惊呆了! 冲派出所所长叹气:“这白天是他女儿,晚上是他女人,这让人以后怎么做人呐?” 工会那边强烈建议搜查孙家:“这可慢不得,他那边要是得到消息,肯定会把钱转移到别处的!” 并要求跟着办案民警一同去现场。 报警的朱母那边情绪也非常激动。 鉴于她军职较高,所长干脆两案并办,把朱母、段章和孙希希也接了过来,并分出一名人手控制住了孙品修。 一众人等一起杀去了孙家。 他们杀到的时候,孙秀秀正窝在家里看小说。 看到那么多穿制服的上门,她吓坏了! 所长还安慰她:“别怕啊别怕,我们是来帮助你的,以后你爸再也欺负不了你了。” 孙秀秀都听傻了,看到孙希希才恍然大悟,指着她鼻子谩骂:“你有病啊?!他是我爸,也是你爸!你这么冤枉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她这反应出乎了民警们的意料,他们纷纷质疑地望向孙希希。 孙希希幽幽地问她:“那你这么维护他,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叹息地说,“我有一回还看到他从你鞋子里,拿出你穿过的袜子贴脸上使劲儿闻,还……” 说到这里,她自己都觉得恶心了,有点想吐地抚了抚胸口,“他还放到嘴里吮……” 孙秀秀立马想起有天自己穿鞋时,发现袜子竟然只有一只了,还是湿黏黏的。 那个恶心哟……她差点想把它扔了! 可尼龙袜是要用工业券买的,她始终没舍得,只好拿去反复洗了,跟另一双尼龙袜配着穿。 现在,这只袜子就穿在她脚上…… 孙秀秀脸色顿时就不对劲了,眼睛还控制不住地往自己脚上瞟。 这一幕看在旁人眼里,不就等于变相承认了? 大家看孙秀秀的眼神越发同情,因为那禽-兽是亲生父亲,所以她哪怕受到了巨大的伤害,还是选择要维护他? 民警们进屋开始搜查起来。 不管孙秀秀怎么阻挠,他们只是分出人手温和地将她拦在主卧外面,其他人继续搜。 很快,一条带着酸腐味的内衣和一只尼龙袜被搜了出来…… 孙希希又幽幽地问孙秀秀:“那个花色好像是你的?” 孙秀秀不敢置信,她爸难道真的对她…… 接着,床板下的《金罐瓶》也被搜出来了。 孙秀秀脸色越发难看…… 再接着,藏在衣柜顶端的巫蛊娃娃和算命签子也被找出来了。 巫蛊娃娃的头和四肢,被五根缝衣针阴狠地钉死了,肚子里还有根不知道是不是人骨的骨头! 娃娃身上还写着百货商场经理罗庚的名字,上面用红毛笔画了个大叉,写了个“死”字。 这份恶毒,让百货商场工会的人都后背发凉。 抓住民警的胳膊摇晃:“民警同志,你都看到了吧?他想咒我们罗经理死!这放古代是要砍头的!本来国家就不允许搞封建迷信,他还想用这个杀人!” 这时,另一名民警又从衣柜的隔板层里找出了现金和存折,总计竟有三万余元之巨。 现场的人都被这巨贪给惊到了,那名民警晃了晃存折,对工会的人说:“他搞不了诅咒了,光这个都够定死罪了。” 孙秀秀闻言,跌坐地上。 完了完了,她爸要倒台了,她可怎么办啊? 心里又急又恨,他有这么多钱,怎么不晓得拿一部分给她花呢?! 接下来,就是各自录口供了。 李玉蓉录的时候,声称自己对一切都不知情。 录完后出来,表情复杂地对孙希希说:“你以为这样就能让他坐牢?你忘了当年他陷害你父亲时,帮手可不止一个人。” 孙希希愣了愣,寒意陡地自背部蹿上头皮。 她问:“他们有人当官了?多大的官儿?” 她竟忘了查当年那些人如今的身份! 又问李玉蓉:“为什么说是陷害?我爸不是罪证确凿吗?” 李玉蓉避开感敏问题不谈,嘴角一歪:“你怎么还这么天真?举报你亲爹的人里,有一位可是商场的会计。” 孙耀华逃税是真,但金额根本没这么大,不过300余元而已。 是那些人在举报之前,就做好了假账,放大了他的过失。 别看这些年这些人互相联系得少了,孙品修要真被判死刑了,他们都得慌! ——谁知道将死之人会不会胡乱拖人下水,把当年的事全讲出来? 她神色有些凝重,问李玉蓉:“那你为什么还要帮我?” 李玉蓉微垂眼帘,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不是你说的吗?说我既然没本事保护自己的亲生女儿,不如让你自己保护自己。” 尽管她并不想承认自己的无能,但也必须承认,女儿就是做到了。 孙品修哪怕事后会被保出去,名声却也烂了。再想做什么,是不可能像过去那么张扬、高调的。 而在他被拘留的这段时间,希希也获得了一个窗口期,是走是留,要留又以哪种方式保护自己,会有极大的自主权。 她叹息地说:“你走吧,这个家就是个烂泥坑,别留在里面打滚了……” 她眼底的痛和悔恨是那么明显,明显到孙希希都无法装作没看到。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过来了,这个自私的女人在当年背叛了自己的丈夫后,就一直在遭受良心的折磨。 孙品修和孙耀华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类型的人。 前者谋算了她的身体后,又谋算她的资财、她的股份、她的女儿;后者却肯为了不牵连她和原主,选择去死。 当年,她以为自己只是放弃了一个男人而已。 谁知道呢? 原来她放弃的是整个世界。 看着这个早已受到报应的女人,孙希希忽然有些同情。 她问她:“我打算去甘谷驿,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李玉蓉就笑了。 笑得很夸张,连眼泪都从眼眶渗出了两滴。 她说:“我生来就是要享受这世间的富贵繁华的,你让我去乡下当一个尘埃满面的农妇,那我还不如去死。” 徐娘半老的女人抬脚走下派出所门外的梯坎,背影摇曳生姿得有如民国时上海滩的名媛一般。 她洒脱地冲孙希希挥了挥手,却没回头。 孙希希沉默地看了她两眼,转身又走进了派出所。 而孙秀秀也恰好录完口供,心事重重地往外走。看到孙希希这个始作蛹者,满心的怒火往上冲。 她恨恨地骂她:“疯子!” 要 11. 第 11 章 《这破女主她不当了[六零]》全本免费阅读 孙希希没想到的是,送孙品修进监狱这个剧情,她得到的奖励居然是鹌鹑蛋? 当晚所有人都睡下后,她打开行李箱,看到那堆不知何时冒出来的鹌鹑蛋时,还数了一遍。 只有80个。 大约也就是2斤的重量。 跟之前的奖励比,完全是天差地别。 也就是说,她做的那些只是让孙品修受尽白眼、流言和拘留之苦,最终,他还是会被当年的举报团成员保出来的? 看来,她选择躲到甘谷驿猥-琐发育是对的。 那些混账害怕火烧到自己身上,很可能会选择摁死她这只会引发麻烦的蚂蚁。 不过,孙希希心情还是很好。 被拘留在派出所里的孙品修,现在唯一能指望的,也就是孙秀秀了。 可孙秀秀被她那么一吓唬,短时间内,肯定是不敢胡乱替他往外传递消息的。 拘留室里的嫌犯也是有鄙视链的。 他这欺侮亲女又脑满肠肥的战五渣,在里面完全可以尽享其他逞凶斗狠者的活靶子待遇。 就是他出来了,百货商场副经理的位置怕也是保不住的。 公方代表罗庚知道自己被他用巫蛊术咒杀过,心里肯定攒着火气的,还不定怎么对付他呢。 孙希希心情愉悦地抹了夏士莲珍珠霜,早早躺下睡了个美容觉。 第二天一早,就坐了六站公交车,找了家公私合营饭馆,把鹌鹑蛋递过去问:“接不接来料加工啊?我想做卤鹌鹑蛋。” 她同时还点了个拍黄瓜、肉火烧和豆浆。 取餐后,慢悠悠坐那边吃。 饭馆里向来是不缺吃食的。 可这年头鸡蛋都得凭票供应,哪怕是馆子里的大师傅都难得看得到一只鹌鹑蛋……他卤着卤着,那叫一个眼馋呐! 干脆炒了个空心菜,给孙希希端过去:“……你这鹌鹑蛋卖不卖啊?” 孙希希头都没抬:“不卖。” 她又不缺钱。 大师傅又问她:“我们午饭有烧白,我跟你换?” 孙希希“哦”了一声:“你们还有这个卖啊?那我点一份儿。” 大师傅:…… 想想自家媳妇,大师傅硬着头皮、厚着脸皮道:“我媳妇孕吐,啥都吃不下,就惦记着一口卤鹌鹑蛋……那东西也营养,你看,你能不能割爱?” 孙希希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哟,还是个爱老婆的。 “就冲你知道女人十月怀胎不容易,鹌鹑蛋你拿一半走吧。” 大师傅欣喜不已,可他还想打她剩下的鹌鹑蛋的主意,就说:“我也不白拿你的,我弟妹就在成衣厂上班,她们最近有一批瑕疵呢大衣,不要票的。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孙希希现在最烦的,就是身上穿的这身破烂货。 闻言欣然接受。 半个小时后,她就现身大师傅所说的那家工厂大门外。 跟早已候在那里的“弟妹”对过暗号后,对方颇有些不高兴地埋怨:“怎么这会儿才来?等你好久了。” 她被带到了一座仓库中,库里有封装好的成衣,也有才刚叠放成整打的成衣。 “弟妹”把她带到一张长木桌处,桌上随意扔了不少毛昵大衣和羊绒衫。 昵大衣的款式,是即使放后世也仍流行的大翻领双排扣款。料子也用得足,厚实又温暖。 羊绒衫是精纺的,线用得很细,摸上去柔软舒适,完全不同于孙希希身上穿的那件扎人的假毛衣。 “弟妹”有些得意:“这批衣服是上面下了供货计划,供给友谊商店这种涉-外商店的。” “上头要求,外国有的,我们也必须得有。看到没?这料子用的都是最好的,羊绒衫用的是小山羊的羊绒,你就是拿脖子反复去蹭它,都一点不扎。昵大衣用的是双面昵,不仅比单面昵平整挺括,还用的是80%的高含毛量料子。” 昵衣有浅灰色、正红色和蓝色三种颜色。 蓝色的颜色特别正,非常接近后世的孔雀蓝。 孙希希伸手抚触,果然入手柔软。她又翻看了一下,这衣服没有缝位线,显然是纯手工制作。 每件都仅仅只有丁点微瑕。 比如她手里这件,就只是在背后内侧有半个指甲盖的坑洼。 她都怀疑这点坑洼,是制衣女工故意弄出来,好让她们内部消化的。 “弟妹”看她翻翻捡捡,不太高兴地道:“你倒是快点儿啊。还有,只能买一件啊,没有多的!” 孙希希施施然地从挎包里拿出一瓶珍珠霜。 上回她只卖给大院金花们十瓶,她这会儿还剩了一瓶,正好用在这个场合。 她把珍珠霜取了一点,当着“弟妹”的面儿,轻轻抹上自己手背上:“看到没有?一抹即白。这个是以海市友谊牌雪花膏为膏体,加了经过蒸馏的去离子水和纯露、纳米级珍珠粉、天然维E液、荷荷巴油和人参萃取液的高档货珍珠霜。” 她蛊惑地道:“连友谊商店都没得卖。你要是肯多卖给我两件衣服,它就是你的了,如何?” 最后,孙希希以150元的价格,买下了正红色和孔雀蓝款两件昵大衣,以及两件白色羊绒衫! “弟妹”还很心痛,她是把自己这回内部消化的份额给她了:“这衣服要是没瑕疵,你根本买不到这个价格的!就这件昵大衣,搁友谊商店都得卖100块了……” 孙希希笑了笑:“收好你的珍珠霜,这东西连友谊商店都没得卖,下回你想买都买不到了。” “弟妹”愣了下,赶紧把珍珠霜护好,又问她:“你也不卖了?” 看她不理自己,还追问:“要不你留个联系方式?” 孙希希一路往外走。 她追了两步:“要不我留一个给你?” *** 孙希希的行李特别简单,除了那两件呢大衣和羊绒衫,就只有一瓶夏士莲雪花膏和她从李玉蓉那里拿的几包珍珠粉了。 那晴纶毛衣早就扎得她受不了,回了朱家,她就换上了那件孔雀蓝昵大衣和羊绒衫。 衣服一换,朱启锐看她的眼神都直了。 朱琳也睁大眼睛,绕着她转了几圈:“你早该这么穿了!这么穿多好看呐。”抓住她胳膊说,“不过我结婚那天,你可不能穿这么漂亮,抢我风头。” 孙希希莞尔:“那必须的。” 她担心乡下物资短缺,又去了趟黑市。 这回出街,她身上那昂贵的衣服,充分显示出了她的阶层。 黑市上只要是手头有货,又急于出手的人,都会主动过来敞开布袋或麻袋,问她一句:“要不要这个?” 甚至还有问她要不要油漆的…… 直到有个卖土布的女人,瞪了眼自家跃跃欲试,也想跟孙希希攀谈两句的男人,又冲她翻了一记大白眼,她才恍然,有些人可能就是想凑过来跟她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