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金丹》 第一章:林渊冲 九州中土,楚国抚海城。 林渊冲捧着《天仙金丹心法》,许久没有动神。 一切好似梦幻泡影,他的意识开始逐渐清醒。 梦中仙人所言,句句诛心,三无人员,岂能修仙。 不过好在仙人怜悯,赐一卷心法。 言之:“三年筑基,可入澄华宗。” 大道如同绝壁。 “半步不可退去。” 他喃喃自语。 一片赤心,真诚向道,固守本我,可得逍遥。 林渊冲将心法翻至第一页的序言,大致内容是说。 古来圣贤相继留下传承,而此心法只有“智人”才可以深刻理解,非合适之人终生难进分毫。 “唯有意图坚定,不受天下生灵影响之人,不入邪魔外道之徒,方可修炼成功。” “我想……我应该是这种人。” 接着,他往下翻去。 不知不觉,天已黑。 一字一句好像是为他而生,不像平时读的圣贤书一样苦闷。 “哗啦”一声木门被打开,只见一个老妇人闯了进来,直接走到林渊冲身前,拿走放在他身前的心法。 她拿起心法,哼一声,直接扔在地上,冷笑道。 “就你这样,还想登科进士及第,天天看的这种无用书,就和你废物的爹一样在京城给人做事!” 林渊冲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他连忙起身下炕,将心法捡起,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中。 那妇人呲牙咧嘴,上手就要伸手去打他,“诶呦嘿,你还敢拿上来,是我没打你了吧!” “你父亲给你寄养,我好心收留你,要你挣些钱,平时容你读读书争取考个官也就罢了,现在还敢违背我愿?” 林渊冲咬着牙,等待着疼痛再次降临,这些早已习惯,但每一次都记忆犹新。 他总有一种感觉这些刻骨铭心的屈辱都在层层积累,心中染上重重的雾霭。 老妇人刚抬起手掌,只是不知为何僵持了一会儿,只是一脚将他踹到在地。 随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匆匆离开。 林渊冲躺在地上许久,正在期待这痛苦赶紧到来,在飞速远去。 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姑母林中佟已然不在屋中深深呼了一口气。 “奇怪。” 平时恨不得打死自己为好,如今居然只踹了自己一脚。 不过还好,少一顿打他也是心满意足了。 林渊冲抱着心法,看到屋中不知何时闪烁起昏黄的光芒,他赶紧吹灭蜡烛。 若是被姑母发现,自己肯定又少不了痛斥与拳脚。 他心中起了疑惑,莫不是姑母想要找个理由层层加码好重打自己一顿? 所以她才再临走之前把蜡烛点上? 林渊冲没有想那么多,他走出屋子后,坐在台阶上,仰头望去,星空璀璨。 少年至今仍然清晰记得,自己父亲将他送至姑母这里,他记得刚到来之时是暮秋时分的清晨。 他告诉自己。 “我一定要登科进士及第,成为此次常举的省元。” 这句是违心的。 “我要不受约束,逍遥自在。” 林渊冲将心法放在自己两腿处,他握紧双拳,月光照耀在瘦削的脸上,默默下定了决心, “咕咕……” 就在这时,肚子响了。 刚才自己与姑母发生了争执,她是万万不能为自己准备晚饭的。 这个晚上他只好挺过去了。 天地间原本万籁寂静,就在这时一道刺耳的讥讽笑声打破了他的幻想。 林渊冲扭头看去,看到一个同龄人蹲在墙头上,咧着嘴,毫不掩饰他的鄙夷神色。 此人名叫陈才宇,是隔壁的邻居,据说是一个大官的私生子,不过他唯恐清流非议、言官弹劾将其留在这里。 “就你还逍遥自在呢,你要知道抚海前往京城的那唯一资格是属于我的,就凭你这个小畜牲,这辈子也别想出去了。” 抚海城属于下州,想要去参加礼部试只有一个名额。 中州有两个、而上州有三个。 林渊冲怯懦的低下头,他看到了双膝的心法,突然鼓起勇气。 “小杂种,是不是你那爹许久没找你,你想他了,所以过来找我?” 陈才宇愣了愣,脸色阴沉,“啪”地一下跳了进来。 “看来是我好久没打你了,今天我要你好好长个记性,该怎么和我说话。” 他双脚落地,看到林渊冲腿上的书,舔了一下嘴,笑嘻嘻地说道。 “诶,小畜生,将你旁边那书给我看看,兴许大爷我今天心情好,就放你一马。” 林渊冲张嘴直接骂道: “滚!” “呵……你哪能来的钱?谁不知你和你那废物姑妈姑爹穷成什么样了,怕不是在哪偷来的!” 说着说着,陈才宇微微弯腰骤然发力,笔直前冲,势若奔马,直接朝着他冲了过来。 不知为何,林渊冲觉得眼前这同龄少年速度变慢了很多。 他将心法小心翼翼平铺在台阶上,瞪大双眼,朝着陈才宇冲了过去。 以往都是未免少挨打就不还手。 今天他得了仙人赐法,会怕了眼前的人? 林渊冲直接握住陈才宇的右手,一用劲将他扔了出去。 “咳咳……” 陈才宇脸色的一连串细微变化,片刻惊讶后,转为惶恐,迅速恢复镇定,再次朝着他冲了过来。 “诶……” 林渊冲瞳孔收缩,没有想到是这种结局,他试着再去抓陈才宇。 发现对方像是全方位变慢了一样,根本不像之前那样健步如飞。 他使出浑身上下的力气,骨瘦如柴的身子在这一刻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一下子转身躲掉他的一拳。 一巴掌按住陈才宇的后背,直接将他打趴在地。 “啊!” 陈才宇咬着牙齿,眼中的血丝连在一起,右手重重地锤在地上,根本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我不服,小畜生,再来!” “再来多少次也是一样的,小杂种,从今往后……” 就在这时,林中佟赶紧跑了过来,她一把将自己推开,小心翼翼地将陈才宇扶起。 只见她伸出右手指着林渊冲,脸上如同猪肝一样,直接痛骂道。 “林渊冲!你在干什么?还不赶紧给陈才宇放下来,你读的那些书是烂在肚子里,还是被狗叼走了?” 第二章:炼己 “姑母,不是……我……” 林渊冲见到姑母怒气冲冲地跑过来,心里一惊,支支吾吾地不知该怎么说,有些忐忑地站在一旁。 陈才宇趴在地上,指着他刚才放在阶梯上的《天仙金丹心法》,红着眼吼了出来。 “伯母,我好心借给林渊冲书去读,我来要回,谁知他不还,还打我!” 听到这个,林渊冲连忙跑到阶梯前,他连忙将心法抱在自己怀中,睁大双眸,死死地盯着两人。 “不是……我……” 林中佟到了陈才宇身前,赶紧将他扶起,拍了拍沾满尘土的华丽衣服。 陈才宇身子明显顿了一下,他喘着粗气,想要上去再次和林渊冲打。 “快,林渊冲把书还给才宇,来他这里,打你几下。” 他站在上面咬着牙,声音沙哑。 “我不!” 林中佟牵强的笑容僵住,她的身子抖了一下。 “渊冲啊,我们家又不是没有,若是你想看呢,你跟我还有你姑爹说,我们又不是不给你买,怎么还抢别人书呢?” 林渊冲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怀里的心法抱的更紧了。 “乖……听话,将书还回来,晚饭还没吃呢吧,姑母给你做你最爱吃的……” 说道最后,林中佟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渊冲看着站在姑母一旁的陈才宇。 两人四目相对,只见他露出一股得意的笑容。 他认为可以吃定自己了。 “小……林渊冲,你听到没有,你姑母在叫你,给书还了我就行,从今往后我们还是“朋友”。” 林渊冲死死咬住牙齿,身体上传来一阵阵无力感。 “要不这样……才宇,这本书多少钱,姑母……买下来了!” 林中佟犹豫了许久,看着像是横竖不过一死的他,对陈才宇说道。 陈才宇伸出一个指头。 “十文钱?我手里就有,来,才宇你……” 林中佟将手伸进兜中。 “不要给他!” 陈才宇摇了摇头,瞥了一眼他,笑着说道。 “十两白银。” “十……十两白银?才宇,莫要打趣姑母,世上怎有那么贵的书?” “我的书值这个价!” 说完,他直接打开林中佟的手,连忙跑在一旁,满脸鄙夷地看了一眼她,冷声说道。 “脏了我的衣服。” “才宇……” “别叫我才宇,别碰我,小畜牲你等着,今日之耻,我一定会还的!” 陈才宇厌恶地看了一眼身上穿的衣服,指着他恶狠狠地说道。 他看都没看一眼林中佟,他走到院门前啐了一口,满脸不屑。 “小畜生配恶婆娘,真是好搭档!” 同时,林渊冲也“啪”地一下重重将房门关上,他咬着牙,心里涌上一股辛酸。 林中佟愣在原地,待到反应过来后,气的笑了两声,深深看一眼屋子。 回到屋中后,他坐在床上,看着《天仙金丹心法》咬了咬牙。 窗户外的月光洒在书上,像是涂了一层盐。 平时这个时辰他已经看不清书中的内容。 不知为何,这次居然可以看到一清二楚。 他翻开心法,暗暗地下定了决心。 “我一定要修炼有成,不说天下之大何处不敢往,保护自己足矣。” 一阵微风拂过,快速翻动。 “筑基、炼己、安炉、采药、双火、结胎、养婴、飞升。” 他抓了抓头,好奇心的趋势他再次翻回那一页。 “炼己?” 别的他可以理解,但是“炼己”是什么意思? 安炉、采药、双火这些他都知道。 莫不是要准备一个炉子,放上许些药,然后升火给自己炼化了吗? 他自己炼自己干什么?药是治病补身子用的,难不成有人要给他吃了? 想到这里,他毛骨悚然,赶紧打消这个念头。 仙人不嫌我是三无修仙者,难不成还要害我? 林渊冲连忙翻到第一篇正文。 上面大大写着两个“筑基”。 而踏入筑基前,有着“精”“气”“神”三境。 他先将其大致浏览一番,看到末尾的诗忍不住读了出来。 “心齐宴坐我忘吾,冥契高玄古丈夫,神返太初皆物化,宛如飞雪点洪炉。” 月光随着时间透过窗户渐渐照在他的身上。 林渊冲散发着银白色的光芒。 第三章:金丹大道已绝 “咚咚!” 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 外面传来急促地敲门声。 林渊冲很久没有睡的这么好了。 外面传来极为亲切的声音。 “渊冲,起来吃早饭了,姑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包子!” 林中佟的声音传来。 他回应一声,穿好衣服便去吃饭。 无论如何她都是自己姑妈,再怎么说自己这几年也是受了她和姑爹的恩惠。 林渊冲跨过门槛的时候,直接愣住了。 只见一位穿着崭新衣服的林中佟站在大堂门口,翘首以盼,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快步走下台阶,来到林渊冲身边,仔细打量着个子已经长高许多的林渊冲。 “都这么大了……” 他点了点头。 饭桌前,林渊冲拿起一个包子就吃了起来。 他很饿,从昨晚便是如此,“炼精”之后更饿了。 但是他无能为力,也只好作罢。 林中佟拿着几个包子塞在他的手里,温和地说:“你正在长身体,多吃一点。” 林渊冲看了看姑母。 “陈才宇他……” “别提他,区区一个小杂种,拿他一本书怎么了?” 她还是认为是自己抢了他的书。 林渊冲心里多了一种落寞,一口一口地吃着包子,他觉得十分苦涩。 “还有半年便是常举了,到时候你要是成了举人,去京城参加考试可别忘了姑母我!” 他愣了一下,自己也是可以参加乡试的年纪了,只好点头答应。 “吃完了,我去私塾了。” 暗处一个中年男子喝了口酒,他笑着说道。 “他那废物爹这个月还没寄来钱吗?是想让那傻子去街上与乞丐一起吗” “再等等吧……万一他科举中了呢……” 在他说完之后,便头也不转地朝远方跑去。 路过一条小巷时,突然有一道声音叫住了他。 “我叫崔灵佑,欠了你父亲一个人情,他让我来助你走上武道。” “不过看来,你不需要了。” 林渊冲余光小巷不远处站着一位头戴帷帽的黑衣少女,薄纱遮挡了容颜,身材匀称,她腰间悬佩一把雪白剑鞘的长剑。 第四章:画皮诅咒 一道闪电撕裂了阴森森的长空,天地瞬间染成惨白色。 “轰隆!” 一阵声势浩大的惊雷突然响起,将林渊冲吓了一跳。 天气不好,苏子和早早就散了前来的学生。 刚才那种状态下听雷声,带给了他前所未有的感受,仿佛置身天上,感受到了雷霆的形成在随之舞动。 这种玄奇的感觉如同闪电透进心扉,将林渊冲漂浮的思绪一一扫去,直接让他心神宁静起来。 “哗啦啦啦……” 林渊冲打了一个寒颤,耳中听到了一滴滴雨点落下。 雨点击打在地面、岩石、花草之上。 “踏,踏,踏……” 背后传来了第二个人的脚步声。 “应该是同路。” 他是这样想的。 但是这个天气大概都已经回家了,而私塾的学生没有一人与他同路。 林渊冲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 “踏,踏,踏……” 后面的脚步声不紧不慢。但是却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时间仿佛变得越来越慢,本来不长的道路好像总也走不完。 “不会是鬼吧!” 林渊冲冒出这个念头 毕竟仙人都是存在的,那么灵异志怪的那些小说也是真实存在的。 就在这时,脚步声豁然加快。 他连忙加快脚步,拼尽全身的力气,想要逃离这里。 终于跑到了巷道口,走到光亮的地方,耳边听好像到了人声交谈,嘈杂入耳,却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林渊冲松了口气,猛然身体掀起一阵冷汗。 而后,他没有怎么思考,下意识回头看去。 巷道里安安静静的,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没有人?” 林渊冲呼了口气,带着疑惑和轻松回过头来。 然后血液刹时凝固。 一张脸几乎贴到了他的身上,咧嘴一笑。 “小先生,我欠了你一个东西,所以来请你……” 林渊冲血液都冷了下来,心中的恐惧一瞬间几乎吞噬了他。 他想要尖叫呼救,但是在这个时候,喉咙上好像被一股无形的手掐住,他嘴巴无论都张不开,只能支支吾吾地发出惨叫,手指都不能动一下。 周围的环境发生巨大变化,就像是被拉长了,也或者是从视角眯眼看到快速闪过的灯光。 每一道灯光都被拉扯成流光溢彩的彩带,而后他突然发现,自己根本还在那空无一人的小巷里。 “哈……哈……” 林渊冲“啪”地一下直接瘫坐在湿润的小路上,一阵涟漪在身边炸开,他情不自禁地把手放在脖颈处,瞳孔收缩,大口喘气。 过了一会,才缓了过来。 “假的吗。” “啪嗒啪嗒……” 一阵阵雨滴在他头顶滑落,瞳孔倒映出他那苍白的面孔。 这时他突然想起来,这是雨天,哪来的灯光? 每一道散发着彩色的光芒,在天上雨水落下透露出幽蓝色的光芒。 林渊冲感觉自己体内好像有着火焰在燃烧。 “呼呼呼。” 一阵寒风吹过,仿佛随时要熄灭他的烈焰。 他感觉身体如入冰窟,雨水不断打在身上,心惊肉跳。 无论他再怎么用力都动弹不得分毫。 突然! 一只手掌从黑暗之中伸了过来,悄无声息地搭在他的肩头上。 林渊冲感觉眼前一黑,身体像是承受万钧沉重般。 周边的阴冷汇聚在他的身旁,逐渐将其吞噬。 就在这时,他感觉身体传来一阵暖阳,涌进身体的黑气被他身体里的“气”直接吃掉。 两肾处散发出无穷的热量,本来即将熄灭的烈火一瞬间绽放。 一瞬间,他猛然睁开双眸,转过身去,右手合拢成拳打向来人。 他一拳打在那人身上,发出了仿佛灼烧的嗤嗤声响。 林渊冲感觉自己刚才拳头的像被一股淡白色气体附着。 “这是……我?” 霜白色的月华照在小巷子中林渊冲一个人的脸上,显得有点苍白。 雨水越来越大,一道闪电在他眸中绽放。 对面那个“林渊冲”的脸如同小洋娃娃一样,长发一直披到肩上,穿着血红色的长袍。 它红扑扑如同诡异的脸,两条弯弯的眉毛下衬着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睫毛又细又长,而眉宇间有着两个红点,嘴里发着怪异的笑容。 “林渊冲”的双眼中没有一点活力,全是如同冷漠的麻木,好像下一刻便要将他的眼睛掏下来装在他的瞳孔中。 一人一鬼四目相对,林渊冲觉得自己的手脚四肢一点一点失去温度,就像浸泡在了冰水里一样变得麻木。 “嘿嘿嘿……” “林渊冲”不知道在以什么发出声音,怪异地声音在他耳朵旁迸发。 林渊冲想到了今天那个少女给自己的发簪。 他集中精力,像之前那样,将自己身体中所有“先天之炁”全部都注入到簪子里。 “兹,兹,兹……” 让人头皮发寒的痛苦挣扎,像是指甲不停抓挠坚硬墙砖声音。 渐渐地,他感觉不到任何感觉,身子一软。 过了一会,感觉一瞬间充斥他的身体,大脑从未如此醒神,他瞪大双眸。 只见身前的“自己”被一柄利刃贯穿。 一个少女站在“鬼”的后面,她对着他笑了笑。 “怎么,这么快就需要我来还那个人情吗?” 崔灵佑仿佛立身于大日之下,雨水落在她的四周,毫无沾染。 之前腰间悬挂的长剑轻松刺破“自己”的身躯。 林渊冲抬起嘴巴,小声地说了一句。 “谢谢……” 崔灵佑轻轻“哼”了一声,“唰”地一下将长剑从“自己”的躯体抽了出来。 她右手点在“自己”身上,一点火焰在雨中盛放。 林渊冲眨了眨眼,“修仙……可以不讲究五行吗?” 五行之说,极为严谨,在那些圣贤书中说的五行相生相克,一点足以压制。 “五,合水土火火,虽然火烁金,火多也,金靡炭,金多也,合之府水,木离木,若识糜与鱼之数惟所利。” “水能克火,但必须是足够的火,如果水不够量,那么便无法克火的。” “同样若是水的质量过低,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足以焚烧大海,煮烧苍穹。” 少女声音平淡,耐心地讲着。 第六章:鬼压床 “轰!” 巨大的冲击直接将石块铺平的地板压碎,小鬼直接被镶嵌在里面。 它纯青色的瞳孔看不出任何情绪,喉咙里崩出歇斯底里地怒吼。 “为什么要杀我?” 林渊冲瞪大双眸,于其中的血丝连在一起,两手将它按在里面。 他是在自言自语。 根本没有听它解释的打算。 同样也根本不相信会发出人的声音。 “呼!” 黑影飞入衣柜内,门被阴风紧紧带上。 “呵呵呵……” 他凄惨的笑了笑。 “来,杀了我!” 冷风在屋中肆虐,漫卷诗书飘舞起来。 林渊冲一眼溜过,所幸心法没在其中。 就在他松神的刹那,天地翻转。 待到清醒后发现自己身周一片黑暗,他像是被困在了一个狭小,封闭的幽闭空间里。 他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动弹不了。 现在只能简单眨眨眼睛,简单转动眼球,身体其它部位都仿佛失去知觉,动弹不了。 灵魂深处像是有着一个太阳般在灼烧自己。 “鬼压床?” 现在这副状态,让他想到志怪小说中的经典例子。 这个狭小幽闭空间,很压抑,幽闭空间留有一条长竖小缝隙,即便是已经练气的他也只能勉强看见外头。 慢慢地呼吸开始短促而深长。 “吱呀!” 是门开的声音,那个方向? 他记得以自己方才为中心,源头是衣柜处。 这时恍然大悟,他现在被困在那只小鬼的身体里。 是凭借什么? 为什么要在那只鬼来的时候开始行动? 若是没有那道声音自己还真没有办法。 莫非后面另有其人? 一波接着一波,在自己踏入修行后面临的便是超凡规则。 难不成有修行者不可对百姓出手的秩序吗? 他觉得大有可能,而自己得罪的只有陈才宇一人而已。 既然如此他便真是货真价实的二代了,他早有意料,流言也并非空穴来风。 若真是那样,大有可能是他命令那些修行者来杀自己。 而他又拉来一个鬼,是高估了自己吗? 认为要两个才可以解决他? “你说,我们是解决掉他了吗?”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 “我想是的。” 他的前面响起声音。 而在身前的只有自己的身体。 莫非是它强行将自己与其置换身体了? 刚才身体里的一系列变换,以及灼“心”的疼痛让他“无动于衷”都是“自己”的双掌凭借着“浩然气”按住了自己现在的身体吗? “找找那本书,我记得主人说是蓝皮的,因为这本书所以才来杀了这个恐怖的少年。” 前面的声音说话间抖了一下,好似是一瞬间发自本能的。 他推测是被自己之前攻击将其身体打出了来自灵魂的颤抖,本能反应。 但是这样的话,现在这具身体还是他的。 那这是为何? 究竟是什么方法,将自己的身体转移在下面,而之前的打斗都是他占据上风,凭借所谓“阴”根本无法伤害到他…… 除非是将感觉转换,这一次他觉得距离真相不远了。 既然是自己的身体那就好办了。 林渊冲之前的精力全放在了周边的鬼怪,去推敲如何破解。 现在他感觉身体像是着火了一样,他最先感受到自己内部的“金丹”,随后便是开始运转的“先天之炁”。 不求外,但求内。 之前他将全部力量都汇聚在两手中,而忘了他的身体。 诚然,方才将力量集中一点伤害或许会更高,但也是舍弃了他自身的防备。 “大概还要多久……” “不出一个时辰,便可以磨灭他的灵魂。” “小鬼,你身上好像起火了。” “别想骗我,那人都被我们困住了我怎么可能会燃烧呢,你以为是撞死鬼啊,我可没有那么容易上当!” “他在动!”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毫无征兆的在他的背后脖颈后响起! 在本应只有林渊冲一个人的幽闭的石缝里,在他背后有着幽幽,冷冷的波动! 瞬间林渊冲身上寒毛全都炸起了! 石缝里还有一个鬼! 它一直跟他一起藏在里面! 那玩意就压在我后背上! 怪不得他感觉全身被限制,原来另有鬼! 艹! 林渊冲这一刻紧张与寒栗全都涌上心头,全身如电流瞬间流窜,头皮发麻,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是没背过人。 第一次居然背了个不干净的东西,瞬间让他如入冰窟。 “快点,压制住他!” 后面的那个鬼再次发出声音。 林渊冲想到苏先生之前所说的儒家手段,心怀正气,妖鬼退避。 自己的浩然气已经被先天之炁所吸收大部分,只剩下些许融入他的金丹。 “快点动手!” “快点动手!” “快点动手!” 林渊冲想到自己后面是一只鬼便有着怒气涌上心头。 他将自己的意念全部转移到金丹身上,大片浩然气涌现贴在他的后背。 “啊!!快动手!!” 林渊冲背后压着的老鬼,它从最一开始一遍遍重复地说着,先是声音幽冷如九幽寒冷,麻木没有人类情绪。 然后是愤怒, 到最后是尖锐痛苦嘶吼,声音之大,就在耳边尖锐响起,仿佛要撕碎了他的耳膜。 每一次怒吼都如同来自幽冥的喃喃自语,似乎是一把利刃在剥落他的精神。 他想到一开始鬼没来的时候他的修炼速度,又与之后做出对比。 “我好像可以借助他们而修炼!” 这一刻,突然冒出如此怪异的想法。 人与人的修炼都分为无数体系,更何况人鬼了,简直殊途。 荒谬的推算像是魔鬼的低语般。 “呼啦!” 林渊冲开始运转功法,本来贯穿他精神的音波开始悦耳,逐渐属于他。 隐隐要干净地浩然气再次旺盛,甚至比之前更加旺盛。 “成了!” “啊,老鬼你不会真要老死了吧,不是说人要死了都会看到别的东西吗?” 小鬼发出疑惑的声音。 “快……快……” “摔死鬼,它是怎么了?” “我方才也是吓吓你,都说老了成精,那鬼头说不定也在吓你!” 第七章:僵局翻盘的希望 几息后,林渊冲感觉自己后背凉的可怕,但是那波澜汹涌的波动消失不见了。 一团浑重地阴间扑面而来,将他的背部围住,慢慢地钻入他的身体中。 “它死了?” 就在这时他身前的小鬼发出尖叫。 “摔死鬼,我……我好热!” “快起开,我来帮你!” “我……我的身子不听我的使唤!” 黑暗,狭窄,幽闭的石缝空间里。 林渊冲的前身,一双焦黑、萎缩,五根手指被大火烧得扭曲的小孩的手,开始从他的肚子那里,悄悄爬上脖子上。 “小羽别捉迷藏了,妈妈找到你了哦!” “你在里面吗?” “说话啊,再不说话,我可要生气了哦,还没好吗,出来啊……” 突然,窗户外传来充满活力的女声。 原本正常对话的妇人声音忽然变得平静且麻木。 “咚咚咚!” 林渊冲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敲了一样,喉咙涌上冲击,但不知为何却卡在里面来回翻滚。 一只布满可怖血丝的女人眼珠子,趴在窗子外,正在朝里面看。 这只布满血丝的女人眼珠子,麻木,冰冷,空洞洞没有焦点。 血丝眼珠子眨了两下,它仔细盯着下面的石坑。 一股阴冷气息。 顺着窗户缝钻了进去。 林渊冲哑然,这些鬼怪反反复复都是这个路数,当然这只女鬼的阴气要比这三个鬼强上不少。 同时也对自己有着提升。 四周气温,开始邪异、堕落、腐烂、恐怖…… 腥臭味在房间打转。 他发誓,这间屋子有了阴影。 住了这么长时间,突然来这么多邪祟。 任谁不会恐惧? 今天是如此,明天会不会又是那般? “林渊冲,你为什么不搭理我?” 她在叫自己!!? 窗户被飓风风暴狠狠撞碎,原本混沌,黑暗的眼前,再次重新恢复了视野和清明。 “她……她在叫谁……小鬼……小鬼?” 摔死鬼试着问道。 “那是这屋子主人的名字吗?” “你把他怎么了!!” 林渊冲沉吟片刻,自己身上的气在告诉他。 这都是假的。 但是同样吸收转化了摔死鬼的阴气,他也可以感受到摔死鬼的情绪。 它也不认识这个女子是谁? 那女鬼怒吼,但无论如何都不肯进屋子里面。 人有三把火。 自己深有体会,并且也内视过,知道其重要性。 三把火旺盛,则百邪不侵。 他可以当时压着被烧死的小鬼打。 三把火虚弱,则百病缠身。 刚才被三只鬼联合转化压在石缝里。 三把火灭,则人死如灯灭。 那是之前雨间走夜路的时候。 刻骨铭心的记忆再次显化,那个“自己”在脑中挥斥不去。 “嘿嘿嘿……” 视线一望无际,漆黑一片,他再次抬起头看到了无数的“自己”盯着自己。 “怎么,这么快就需要我来还那个人情了吗?” 脑海中崩出少女清脆的嗓音,只见天地同色,一抹银光贯穿古今。 刹那的片刻时间,整个世界恢复清明,只有他自己一人领略那剑的风采。 “我要学剑。” 他握紧双拳,低着脑袋下定决心。 脑海中一直是大雨落下,那少女一剑便将“自己”刺穿。 “……” 林渊冲轻轻笑了笑,不自觉摸着胸口处。 当然,他也不想要再见到崔灵佑了。 毕竟无论那是人是鬼,究竟是自己的容貌。 正常壮年,气血强壮,一些邪祟就会利用种种幻境吓破人胆。 因为三把阳火虚弱,则精神恍惚,气血亏,阳火衰弱,所以就给了邪祟害人的可趁之机。 这只女鬼想要以此来镇住自己。 他感觉不到房间中的阴气可以改变人的心境。 从而制造幻觉,一点点撬开他的记忆,在之后信以为真。 最后在把林渊冲心中美好的伊甸园敲碎,使她可以将其斩杀。 若是三把火还存在,浩然气便一直附体本身。 凭借如此道行别说杀了林渊冲,便是保住性命都难。 这是我他推出来的结论。 毕竟如今整个场上另外两只鬼还没死,而自己也可以感受到他们都思想。 鬼吓鬼,鬼害怕。 邪祟害人,都是先吓破人胆!熄灭人三把阳火! 所以,刚才一切都是幻象,也就是所谓的鬼遮眼。 他的身体也根本不在石缝下面,自己依旧将那烧死的小鬼按在身下。 所以方才死去的那老鬼其实便是小鬼,它从始至终都在自己的下面。 当时是误认为他们都讨论说着的是小鬼,也是因为自己被遮去双眼,封闭感实,再加上鬼的手段错判了。 林渊冲气血翻腾,运转全身的先天之炁。 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小漩涡,强大的气流将整个房间的阴气全都吸收殆尽。 他猛然睁开双眼,一脚将趴在身上的给踹走。 “你也别走,有胆子便进来” 林渊冲站直,他瞳孔中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右手指着已经破碎的窗户。 只见手中凝聚出一道虚浮的线条,直接在他指尖射出。 女鬼还没反应过来,鲜红的眼珠便炸成一团。 林渊冲感觉自身被一层金光覆盖中。 璀璨的光芒于屋中绽放,他身后浮现出一个法相。 与他做出一般无二地动作。 “啪嗒!” 两人动作重合,浩然之气上有着玄之又玄的金光覆住。 “功德!” 在落入身体里面的气体于脑中自动浮现出它的名称。 他杀了那个被烧死的小鬼获得了功德。 死不足惜! 本来怜悯几岁便被陈才宇烧死,结果自己斩杀了它居然被天地认可。 “被吃了!” 林渊冲心里一惊,功德之气被自己修炼的“先天一炁”所“吃掉”并且融入金丹之中。 养天地万物于金丹之中。 “啊……” 女鬼发出惊悚的叫声。 林渊冲身上三把火越来越烈,所有的阴气都被他“吃干净”了,他淡淡地说了一句。 “吵死了。” 他再次伸出右指,相比于之前那一次,这下更发凝实。 女鬼还没做出任何动作便被金光穿透,随后化作一团黑雾消失不见。 一瞬间又是团功德落在他的身上。 第八章:天亮 林渊冲笑了笑,一副十分轻松的样子,他朗声说道。 “诸位还不束手就擒?” “嘘……摔死鬼……我跟你说可别说话……” 柜子里传出老鬼的声音,于其中还带着小鬼的“色彩”。 再次死去的小鬼剩下的灵魂全都与老鬼融为一体。 “闭嘴,你傻啊,你刚才说话了!” 林渊冲犹豫了一下。 之前将自己置换属实是吓到了他,害怕再次中计。 毕竟之前的确中招了,再一不可能再二。 这一次它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再怎么说这两鬼也是可以提升他修为的养料。 邪祟怕阳光,就连之前那个“自己”也是在傍晚而来,更何况这两只老鬼? 林渊冲将柜子搬到院子里。 “摔死鬼,这……这是怎么了?” 老鬼感受到衣柜传来的波动,声音有些颤抖。 “你放心好了,这个人很聪明,他肯定不敢打开衣柜的,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林渊冲抬头看着寥若晨星的星空,忍不住笑了一下,他“咚”地一声将衣柜放在院中。 “我的确不能那你们怎么样,既然如此,还不如放了你们,要是家中来人注意到了,那可不好了。” 他也不知道这摔死鬼到底是真的有能力再次困住自己从而逃离,还是虚张声势。 但无论如何到嘴里的肉怎么可任让其飞走? 若是它们现在被自己诈出来也好,只是会麻烦一些,但可以快速提升自己的实力。 自己也不能一拳将衣柜打碎,然后再杀了这两个鬼,但是得不偿失。 要是不出来的话,就是像自己现在这个方法就行了。 他不信自己离开以后这两个鬼还会无动于衷。 白天有着烈阳在上,可以顷刻间将其融化。 晚上有自己在此把守。 “摔死鬼……他……他在跟我们说吗?” “不用管他,我见多了这种场景……” 林渊冲打了个哈欠,“啪啪”地拍了拍衣柜,笑着说道;“不愿出来那便永远都别出来了,我可是要去修练了……” 说完,他便径直走回房间。 反正自己现在这个实力杀它们根本毫不费事,等到“炼神”之后,说不定可以一念就能将其杀死呢? 最主要是衣柜,自己要是因为它们两人,从而落在姑母口中把柄的话那才是最麻烦的。 昨天早上她对自己的殷勤,也不过是要参加常举了。 他没有百分百的信心可以夺得第一,到时候指不定要怎么被数落。 等到自己筑基之后便离开这里。 按照书本上所说自己身为修行者不可以过多接触世俗,这样会自己会沾染所谓的“因果”。 他不想万劫不复。 他要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想到这里,不知为何林渊冲心里涌上一些苦涩,他低声自语。 “自由是什么?” “算了,不想这个……” 林渊冲回到屋中,继续开始修炼。 “喔喔喔……” 院中传来两只鬼的哀嚎。 “啊……” “果然!” 他中断了修炼,太阳已经缓缓从东边露出一角。 雄鸡的叫声对鬼有效,既然如此,他终于完全放下心来。 “吱呀!” 伴随着叫声,院门像是怕惊扰到里面的人一样,被缓缓推开。 “姑母回来了。” 林渊冲小声说道。 犹豫接二连三的灵异来袭,让他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 他深怕下一次来的是是个相当于“炼神”的邪祟。 每一个境界的差距昨晚深有体会。 “炼精”时自己根本无法感知到那个被烧死的老鬼所在。 而“炼气”之后自己居然可以随意将其镇杀。 “嗒嗒嗒……” 脚步声朝着他的屋子走来。 “这孩子,衣柜怎么放在外面了?” 林渊冲耳边传来的动静越来越大。 他赶紧将心法放在枕头下面,躺在炕上,将被子裹在身上,闭目睡去。 听到姑母的声音后,他心里一紧,想要冲出去让她不要打开。 但是他要如何解释? 难道告诉她里面有鬼吗? 他想到这里,擦了擦脑门的汗水。 “快点啊,快点啊,要白天了!” 老鬼知道有人可以救它的时候,十分雀跃。 “中佟,我饿了!” 一个中年男子大步走进院中,他大声喊道。 “吵吵什么,这个时辰那小崽子还睡着呢!” “哈哈,你瞅我这记性,你看他要是没考上的,让他知道这里到底是谁家!” 他的声音没有一点减弱,反而越来越大了。 这是他的姑父林于。 林渊冲松了一口气,他笑嘻嘻地挠了挠头。 对于姑父说的话他没有任何不适,甚至非常开心。 他很感谢姑父可以将她支开,只要这最后不到半个时辰的岁月过去,任自己姑妈怎么样做都无妨。 只是千万不要不开门就将其放回屋子里原来的位置上。 若真是这样的话,明年的今天,自己还要给姑母上坟。 而等到自己回到家中更是要到了晚上,这两个鬼都不知会跑到哪里去了。 “至于这柜子……呵呵…让他自己搬进去吧,就不知道消停点……要不是他那废物老爹送的钱够多,能去睡咱俩儿子那间屋子里去?” 林渊冲眨了眨眼睛,聚精会神地听着两人的对话。 “他们的儿子?” 这个听到街坊邻居说过,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在姑父嘴里亲口说过。 大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成了修行者,可以听得到周围的一举一动。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颤。 自己可以轻松听到院中的风吹草动,但是隔壁两家自己却是一点动静都感知不到。 自己“炼精”时候便是这个距离,而到了“炼气”时,全身战力起码提升在之前十倍不止。 怎么感知还和之前一模一样。 “被限制住了吗?” 他想到之前自己推算的结果,修行者不可以对普通人出手。 虽说天地之间有着数不胜数的仙人传说,但几乎很少有人见过。 流传的大多都是各个国家队武夫。 而在之前与苏先生的对话,也曾透露出。 凡俗间将所谓修行者、儒家、兵家等等都被统一称之为“武夫”。 那么去年,一个“武夫”口含天宪,在城中一句话便可以将几个罪犯束缚住。 想来这便是“儒家”修士。 第九章:隔壁的两间荒废院子 天已经完全亮了,蜷缩在被窝里面的林渊冲笑嘻嘻地站了起来。 毕竟自己的想法没有落空。 他揉了揉眼睛,伸个懒腰,见到屋中的场景直接僵住。 右边的窗户碎的不能再碎了,而石头砌成平坦的地板也露出一个深坑。 “呵呵呵……” 他笑了两声,想要回到床上继续睡去。 若是被发现自己少不了一顿臭骂。 按照方才听到姑父说的话,这间屋子是以前他们儿子住的。 要不是父亲给他们的钱财够多,这间房子他肯定是不能住的。 但是现在这间屋子被自己弄的如此狼藉,他忍不住挠了挠头,不种地该怎么办。 他们回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若是窗户碎了几片他们兴许可以看到,但已经完全断裂的不成样子了。 沉默片刻,不知道如何解决,思来想去,他再次将发簪取出。 “一个人情。” 若是当时说的是杀了“自己”那么便无计可施了。 可在崔灵佑笑着示意他的时候,淡淡说了一句。 “帮我解决幕后之人。” 林渊冲很不情愿地敲了敲发簪,脑海中都是她杀了他的场景。 可事到如今也没别的办法了。 他将“先天之炁”倾注在簪子里。 应该要些时间,所幸便拿出心法简单地看一看,他刚翻出第一页后面就传来声音。 “你在看哪?” 只见少女轻哼一声,直接坐在椅子上,平静地说道。 林渊冲张了张嘴,当时的他根本看不出崔灵佑任何气息。 现在,他同样也不能。 有一种预感,便是他成功“炼神”也不能感应到少女的跟脚与底蕴。 他看着一副慵懒模样地崔灵佑笑着说道。 “崔姑娘,昨晚是没休息好吗?” 她白了一眼林渊冲,声音有些愤懑:“还不是因为你,我根据这几天的行踪翻遍了半座城,想要找到谋害你的人。” “那人没找到,倒是发现了一大堆孤魂野鬼,还有几名潜伏在城中邪修,最后那城隍还给我请了过去,待到出来后,城主府又下了通牒!” 说到最后,少女紧紧握住双拳,双目死死盯住一旁眼神躲闪的少年气笑道。 “所以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她没有问自己为何一天之内从“炼精”到达“炼气”,也没有问这屋中的场景为什么是这样,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林渊冲一本正经的说道。 “昨天晚上我被袭击了。” “我知道,这与叫我有什么关联,莫不是你要我贴身保护你?” 她声音冷淡。 “还是我要求你杀的那人派来的。” 崔灵佑扶额苦笑,“你怎么确定的。” “我觉得是隔壁的小……陈才宇杀自己的。” 少女勃然大怒,一拍桌子,质问道:“那你不早点说?” “你也没问,直接就是一股脑去查真凶……” 林渊冲讪讪地笑着,他生怕眼前突然翻脸不认人。 那所谓的“人情”微不足道,她为什么那么执着? 崔灵佑目瞪口呆,久久回神后,哭笑不得:“好好好,是我的不对,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你确定他在你隔壁住吗?” 她咧嘴笑道,韵味不明。 林渊冲不明所以,拼命地点头:“我很确定,前天他还跳了过来但被我揍了一顿,我姑母还看到了。” 崔灵佑眉目低敛些许,双手环胸,嗓音沙哑。 “你附近那两间院子已经荒废多年了……” 说着,她飘在空中,一个小人悄然间飞了出来在林渊冲后面。 他思索片刻,认为是最近经历的一些事情很是微妙,所以就要来吓吓他,于是大声说道。 “不可能!” 就在这时,林渊冲感觉后面凉飕飕的,好像有一柄长剑随时都会将他胸部刺穿。 他回头溜了一眼,只见一个人穿着白袍腰间挂着长剑的少女面色阴沉。 “真的吗?” 声音冰冷,听不出任何情绪。 林渊冲心里颤动,感觉眼前一黑。 若说天地之间最害怕的东西。 那便是眼前这个少女在他身后拿着宝剑面无表情。 下一个就是站在他身前的少女。 “……” 第十章:好似幻梦 “那为什么要有飞升这个境界?” “那是你“金丹大道”的体系境界,正常的进化路线根本没有所谓“飞升”一说。” 林渊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刚想说话,便见到少女将食指放在唇角,对着他“嘘”了一下。 “渊冲,醒了吗,我做了你最爱吃的……” 声音顿了一下,没有继续往下说。 “好的,我知道了!” 他大声回复。 崔灵佑“噗嗤”一声,盯着他笑了一下。 “吃完饭,你要做什么?” “上学。” “那还是请假吧,一天的学业耽搁不了什么。” “不行……” 少女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你瞅瞅自己现在什么样了,五脏六腑都要碎了,这个身子能学的什么,怕不是要被浩然气压榨干净!” 林渊冲摸了摸自己的身子,只感觉从未如此精神,他欲言又止,只好抓了抓脑袋。 “你修的你什么功法没有教你怎么运转气息吗?” 他点点头,随后急忙摇头,温温吞吞,最后低下脑袋,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吭叽出声。 “我不知道,” 崔灵佑目瞪口呆,坐在椅子上有些哭笑不得。 “你不知道?这是不是你的心法啊!” 他腼腆地笑了笑。 “是我的,我只看过标题以及筑基之前的“炼精”与“炼气”的内容。” “活该你小子在这……这个简陋的房子住上多年,榆木疙瘩不开窍,真有什么办法。” 她嗤笑一声。 林渊冲揉了揉肚子,觉得她说的也没有反驳,“我吃饭去了。” “快去快去,我在这里等着你……” 崔灵佑伸出右手挥了挥,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饭桌上,林渊冲一口吞下个包子,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姑母。 林中佟皱了皱眉头,轻声说道:“怎么了,是姑母哪里做的不好吃吗?” 他连忙摇摇头:“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味道。” “那看来是以前做的就不好吃。” “?” 林渊冲愣了一下,随口问道:“我们隔壁怎么了?” 第十一章:赊刀人 “崔姑娘,你刚才说我什么?” 学长笑容僵住,像没有听到一样。 “那你听好,滚!” 少女没有任何表情。 “你……” 还没等学长继续说话,崔灵佑把林渊冲的手放下,“锵”地一声将长剑拔出。 “你是要和它说话吗?” “我王雨田,就喜欢这种……” 他小声说了一下,随后一把推如苍蝇搓爪一般,搓手殷勤道。 “姑娘,我家宅子大,物件也齐全,姑娘不嫌弃的话,去我家住,如何?” 她没有多说话,剑锋对准王雨田。 仿佛他再说一句,这剑便要捅在他身上。 “对了,林学弟,苏先生要告诉你,今不上课了。” “话说这么早,想必二位还没有吃饭吧,我雨田请客!” 崔灵佑板着脸回答道。 “好意我们心领了,至于人,你还是那凉快哪里呆着去吧!” 林渊冲不失礼貌地对他笑着说道:“学长,她就是这样,请不要介意。” “崔姑娘你可不要听,我和林学弟说点悄悄话。” “呵……” 她冷笑一声,双手抱住长剑,低着头,靠在小巷子旁的一颗树下。 王雨田笑着使劲点头,嘴上说着好的好的,然后回头望向,指了指树下的少女,然后指了指自己脑袋。 林渊冲随着他的目光也看向少女,略微颔首。 “我觉得她人挺好的。” “我也没说她人不好,只是……” 这次他直戳明了的指了指少女的脑袋。 林渊冲笑一下,对他挥手连忙离他远去。 “学长最近小心点……” 还没等雨田做出反应,他便快步走到少女身前对着他说道。 “走吧!” “去哪?” “不是你带我出来的吗?” “……” 林渊冲哑口无言。 “对了,我心法没带出来,现在要回去……” “我帮你拿着了。” 崔灵佑手里凭空多出一本心法,笑着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这柄本命灵剑的本命神通是空间能力,可以贮存一些东西。” 他看了一眼少女怀中的宝剑,右手指比划了一下,问道。 “能装多少?” “这整座城都是轻而易举的。” 林渊冲想到少女手持长剑的潇洒,忍不住说道。 “那我也要练剑。” 崔灵佑从上到下将他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有些狐疑。 “真不是我笑话林渊冲,就你还练剑啊,这副身体,能受的住剑气嘛……”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男子笑着慢悠悠地推着车子,向着自己走来。 这个小巷子十分偏僻,住的人都十分稀少,来来往往更是几乎没有。 “客观,买刀吗?” 他看了一眼车,里面全都是刀,菜刀,柴刀,剪刀…… 大多都是些日常生活中所需要的刀具。 林渊冲面露笑容,试着问道:“老板,你这刀多少钱一把。” “客人,我这刀,只赊,而不卖……也不需要钱,你只管拿走就好……” 黑衣男子没有遮遮掩掩,露出耐人寻味有些瘆人地笑容。 听到这话,林渊冲懂了。 这人是个邪祟! 就在这时雨田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听到话后咧嘴笑道。 “只赊,不要钱,这好……” “可是书本上说了,上可没有白掉馅饼的机会。” 随后他脸部紧绷,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完全没有在意黑衣男子表情。 “林学弟你要刀做甚,老老实实读那书就够了,打打杀杀不是你这种人能做的。” “那客官你……要刀吗?”赊刀人歪着头,嘴角的笑容变换,半咧着看向王雨田。 “可惜我也是读书人,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要刀剑做甚,岂不倒反天罡,此举成何体统?” 王雨田笑着,双手抱胸,一脸不屑地看着眼前射黑衣男子。 “练武有什么用,那个什么劳子大宗师裴谈,据说可以断江、开山不照样听命于朝廷重臣吗?” “莫不是你这个刀贩子,要我学弟未来落到和你这般田地,以后一起去卖这陈年旧刀?” 他讥笑着。 黑衣男子半眯着眼睛,没好气地说道。 “客观,你要是不买可以走开,请不要耽误我做生意。” 崔灵佑脸色淡然,平静地说道:“现在我这里有个生意不知道你做不做?” 林渊冲愣了一下,张开嘴。 “你……” 还没等他说完便被少女一个眼神堵住。 黑衣男子咧嘴笑着,打量了一下崔灵佑,随后在想要在车里选一把刀,于是问道。 “姑娘,你想要……” 少女把玩着手里的长剑,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我说的是以你的命来做交易,若是同意,说不定能活着,但若拒绝,我可就不知道了!” 他表情抽搐,将手上一把刀直接甩在地上。 “你这是违法!我只是个卖刀的!” “晦气……都是疯子……疯子,” 崔灵佑笑着说道。 “让我猜一猜,赊完刀的人,走之前你是不是还要故作高深留下一段谶语,多若是他辉煌了。” “你便向未来的他收取远高于那把刀的利益,但是那人若是一事无成,便收取他的阳寿,不够就收取他家人的阳寿。” “要是那人死了,你就会回收那把刀,并且将赊那把刀的一家,资产拿走,若是将刀卖去,或者送人,便要屠人满门。” 崔灵佑说到后面,黑衣男子就越紧张,身上流满了汗水,想来是没有料到。 “客官说笑了,我就是一个……” “普普通通的邪修赊刀人吗?” “客官你……” 赊刀人面色惨白,他的师父曾经说过,在这种小地方是近乎没有人可以认出赊刀人的,尽管放心去做。 “赊刀人?” 林渊冲一样王雨田两人四目相对,不知道什么叫“赊刀人”。 但是听到了崔灵佑之前的介绍,感觉劫后余生。 崔灵佑逐渐靠近眼前的赊刀人,徐徐道来。 “俗话说得好,事在人为,法在人心。” “但像你这种赊刀邪修,人人得而诛之!” 赊刀人刚想要采取行动却发现动弹不得,他大惊失色,满脸恐慌的看着少女。 “我说了,这买卖交易品只有你的命,就是不知道做还是不做了。” 第十二章:鬼宅 赊刀人舔了一下嘴唇,直奔主题。 “那不知姑娘你要在下做些什么……” “你现在就预言一个叫陈才宇的人。” “好,可无人赊刀,您让我怎么去算?” 林渊冲觉得他说的在理:“你可以自己赊给自己。” 赊刀人极为耐心,也不恼怒,只是平平常常。 “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这有违祖……” 还没赊刀人说完,崔灵佑的剑锋便已经刺在他的脖颈上,只需要轻轻一划,便会饮恨西北。 “有违什么?” “自然是有违在下不做人的道德,事不宜迟,还请姑娘带路。” 赊刀人眼不红心不跳,自然而然地双手扶着小车的推手,催促道。 林渊冲走在最后,突然感觉自己胳膊被戳了一下,他看向一旁的王雨田。 他将脸贴过来,在耳边小声说道。 “你是不是被威胁了,这女的是不是武者,之前你给的暗示我已经想明白了,你不需要多说……” “啊?” 他将食指竖在嘴角,余光瞥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崔灵佑,神态自若。 “嘘……小点声……既然她是武者的话,看这年龄,估计也就不到一年,放心,我修炼已经快要三年了。” 林渊冲眨了眨眼睛,他可以感受到王雨田身体里回荡的浩然之气。 这股气,无比质朴,与自己的相比天差地别。 而他的“气”像是流水一般,空灵如光束般,并且早已汇聚在金丹里面。 “武者”是大众的认可。 王雨田应该是没有发现他也是修行者,所以用了“武者”这个词来解释。 他佯装吃惊,用胳膊肘碰了一下。 “学长……” 指了指前面。 只见崔灵佑转过身子,冷冷地看这两人。 王雨田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此人倒是天赋了得,估计已经快要追上我了。” “不过你放心,若她在年长一岁,倒是了得,不过现在嘛……” 没过多久,他们便走到陈才宇的院子前。 “用不用进去?” 崔灵佑看着表情异常的赊刀人问道。 他点了点头,如是说道:“这附近有人住,倒也是稀奇。” 待到说完后,其余两人一齐看向林渊冲。 “这地方怎么了?” 赊刀人是个罕见的团体,几乎一脉相传,他们的表现十分奇异。 但由于这个进化路线突破太过邪恶,几乎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那种。 至于能力,便是每个体系的至高生灵都不得不承认此体系之伟大。 固而被列入古今天下十大邪修之一。 “不祥之地,真不知隔壁那家是怎么十年安然无恙的。” 林渊冲心里一惊,他根本没有说出关于这里任何所知道。 但是他转而想了想,自己以前的记忆可能出现错误。 不过见崔灵佑什么也没说,十分相信此人的样子。 “你命硬……你开门。” 赊刀人转过身子,一手直接将方才拿出来“赊”的那把刀碾碎,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一脸严肃地对他说道。 “啊……我?” 林渊冲大吃一惊,满脸不可思议地用右手指着自己的脸。 “奇怪,你与这间宅子的主人两天前有过交集,可“刀”中显示的事情必定是正确的。” 说完,他低声骂道。 “晦气……” 崔灵佑抱着长剑,眼眸微闭,打了个哈欠,淡淡地说道。 “赊刀人将已经出手的“刀”毁去,那就是自损道行,强行撕毁于其中的“因果”。” 林渊冲嘿嘿笑了两声,他看向崔灵佑。 “你看,我没有骗你,两天前我真的给他打了一顿!” 就在这时,王雨田不知何时从他身旁走到门前,一瞬间气息浑厚,远超从前。 他的周边有着淡白色的气体回转,衣袂飘起,似云雾翻卷,身后隐隐约约挺立着一个青绿色的神相,冷声说道。 “到此为止吧!” “本人不关心你们要做什么,最起码现在不能,我学弟年尚幼,做不得此事。” 赊刀人颓靡的神色立马精神起来,他搭在刀车的扶手上。 “那我就先行告退了,临走之前,在下提……” 还没等他说完,崔灵佑双手抱胸,长剑漂浮在空中,眼神冰冷,带着杀意席卷而来。 “那么你便是违约了。” 赊刀人苦笑一声,他看了一眼如同门神一般的高大儒生,又扭头见怀抱杀意的少女,不知如何是好,只好问那命硬的少年。 “小哥,你来定夺。” 林渊冲思量片刻,下定了决心,看着门前的王雨田说道。 “学长,我想进去看看。” “可以。” 王雨田答应了,他转身就要将门打开。 进去这里可以,但是门必须他来打开。 “早些接受一下现实也好。” 他心里自语。 赊刀人冷笑道。 “你是打不开的。” “为何?” “你与这间屋子的主人没有任何瓜葛,身上的“因果线”还是由于那小子而窜起来的,只有他一人可以打开。” 林渊冲走向前,对王雨田说道。 “我来开吧。” 王雨田皱了皱眉头,他将手放到锁上,无论如何也打不开,低声说道。 “我去找苏先生。” 林渊冲摇了摇头,两人小声说话。 “苏先生可能早就知道了,而一直默认我住在这间宅子十年没有插手,就证明还不到他动手的时候。” 这样一说,王雨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按照学弟你的意思,这些是对我们的考验?” “嗯。” “我就站在你旁边,尽管去做。” 王雨田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渊冲打开铜锁,两手一用力将推开大门。 迎面便是一个怀着身孕的妇女暗红色石像。 两只手像是在摸着向前凸出来的肚子倒在地上。 而石像没有脑袋,整个院子中都没有踪迹。 “这是?” 林渊冲瞳孔微缩,忍不住向后退去一步。 王雨田直接将他护在身后,先行夸近远中,他看到石像后感觉头皮发麻。 “你退出去!” 崔灵佑冷笑两声,大步越过两人走进院中。 赊刀人默默跟在她的身后。 王雨田见两人无事,松了一口气,对他说道。 “没问题,进来吧!” 第十四章:荒山野岭 “咔咔咔……” 一种透着诡异阴森感的骨骼摩擦声越来越近,近在咫尺,仿佛同自己就隔了一层薄薄的被子。 林渊冲死死咬住牙齿,蜷缩在成一团,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透,意识逐渐开始模糊。 他急忙拍打崔灵佑的本命灵剑,可是无论他怎么做都得不到回应。 “砰砰砰……!” 阵阵阴风扑面而来,老旧的窗户四分五裂,密密麻麻的白线条“扑通”一声瞬间炸开。 团团污浊恐怖的阴气绕着屋子的旋转,周而复始。 林渊冲感觉自己整个身体好似被彻底冰冻,刺骨的寒冷好似一根根钢针自他头顶分成两半。 “啪!” 院外铺满了枝叶。 头顶上空,一道闪电撕长空,天地瞬间染成惨白色。 林渊冲感觉似在眼前,连忙闭紧双眸,仿佛雷电落在他的双瞳中。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睁开。 天地一片黑白,阴沉沉的苍穹好像压在头顶,至使他喘不过气。 闪电同时也照亮了山中矗立着的一座似乎荒废很久的野寺庙。 他全身酸痛,缓缓起身,周边灌木丛生,树木扭曲丑陋,老树根破土而出,长满青苔。 “哗啦啦……” 大雨倾盆落下,点在地上渗透于土中,渐渐变成黑色。 一只体型类似猿猴,浑身长着红色毛发,头上长着一只三寸来长的血红独角,腿短臂长,一双血色尖爪,在荒林间弹跳如飞,双臂捞住树枝和藤蔓便能荡出好远,口中发出低吼。 他愣了许久,伸着右手,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这里是?” 林渊冲觉得身体十分沉重,情不自禁晃晃脑袋。 “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荒山野岭,悲鸣声久久回荡。 他看向声音的来源,雨水落在脸上随后滑落在地。 视野开明,一望无余,透过丛丛枯树一个女子在寺庙里跪倒在地。 她看着身前的一小滩水池,瞳孔中倒映着自己的面孔。 粗糙的皮肤,因为被抽打而多出的伤口,臃肿肥大的身躯将衣服勉强撑起。 “小哥……你知道哪里有避雨的的地方吗?” 林渊冲身体颤了一下,惨败的脸没有一点人色。 他转过身子,露出牵强的笑容。 “鬼啊!” 一个少年躲在高达男人的身后,抱住大腿,露出脑袋的一角,声音颤抖。 那位中年男人父亲,脸上皮肤带着常年风吹日晒的黝黑与粗糙,血气方刚如同一只随时会爆发的猛虎一般,他满怀歉意抱拳。 林渊冲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两手舒展。 “前方不远处有一个荒废了许久的寺庙,那里面有一位正在哭诉的妇女。” 中年男子是在他开口后才说的。 “小兄弟对不住了,我儿子他今天刚十五,还小,我替他像你道歉了。” 他站在原地,脸上挂着不失礼貌的微笑,缝着多处补丁的宽大衣服褶褶皱皱。 “没事,我们一起去避雨吧,正好顺路。” 这一刻他的视线逐渐模糊,雨水透过瞳孔的落在里面。 “那你为什么站在这里,不赶紧去避雨,我看你必定……” “志斌!” “好好好……我知道了。” 志斌撇了撇嘴,十分不满,拉着中年男子的手异常谨慎地关注他。 好像有任何风吹草动就好禀告父亲一般。 “您的孩子真可爱。” 他说道。 “谬赞了,若是他像你这样才叫人省心。” “我要是向他这么大,肯定比他更优秀。” 林渊冲看着眼前想处和谐的父子两人心里毫无波澜。 “他若是像我这么大,那么我坚信,他一定会大有所为。” 话里听不出任何嘲讽,兴许没有多少人可以明觉出话里的意思。 “这二人是个纯粹的武夫。” 他看着身前这对气血旺盛的父子心中想到。 行走雨中天地之间,不染落雨。 是因为灵气要用光了吗? 纯粹武夫的“气”是什么他不知道,但应该是和修行者差不多。 想着想着,他便率先进了寺庙里。 “你是谁!” “是你……一定是你……还给我!” 他刚踏入黑色山岩垒建而成,中间低、两头高,只有敞开大门的寺庙时女子直接冲了过来。 林渊冲侧身躲过。 “荷荷荷……” 妇女瞳孔没有任何颜色,白色的眸子间流着两行泪水。 她一下扑出寺庙,滑落在土地上,脑袋直接扎在地面,躺在地上痛哭。 “还给我……呜呜……还给我……” 父子二人之前远远跟在他的身后,保持良好的距离。 中年男子蹲下身子,将妇女扶起,话语间透露着温柔。 “姑娘你怎么了?” “呵……要我看,还是那人,不!他就是个鬼,我们刚才的位置距离这里最起码有三公里,他怎么能看到的?” “此人看着只比我年长几岁,就连父亲你都看不到,他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就是个活生生的鬼!” 还没等中年妇女说完。 志斌便打开父亲的手,站在庙堂门开,指着他,又看了一眼被刮破的衣服显露出的血泡,大声喊道。 与此同时,“咔嚓!”一声。 漆黑的云层中又是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把野寺庙染上惨白色。 黑的闪电也照亮了野寺庙里供奉着的一座女子泥塑像,或许是荒废太久的关系,泥塑像的头颅已不翼而飞。 眼前无头女子泥塑像身上的每一个雕刻细节都传神得逼真。 仿佛不是泥塑,而是真的就站在那里一个人。 外面的世界是一片黑暗, 林渊冲吹了一口气,将一小块的灰尘吹散,倚坐在寺庙的墙上,心中苦涩笑了两声。 庙旁是一颗高大的柳树,随风飘荡,枝条细叶“呼啦啦”地向右斜去,如同一个人站在身旁笑着。 “全是鬼……” 林渊冲满座下去,运转心法。 他感觉庙门口“惺惺作态”地几人才是鬼。 既来之则安之,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哦……对了,是苏先生说要我来这里祭拜一个正神。” 自己身居庙堂之中,期间只有一个如似孤魂野鬼的雕像。 第十五章:道士救命 雷声越来越大了,山林已经黑得几乎看不见前路与来路,到处都是割手的灌木、荆棘。 他感觉自己一身泥泞狼狈,好像是迷路了一天,怎么走都走不出去这片深山老林的,不过很庆幸他终于赶在下暴雨前,找到块避雨地方。 “为什么我的衣服是湿的……” 林渊冲揉了揉脑门,随后打个哈欠,闭上双眼开始继续修行。 “为什么苏先生要我去拜这个野……天神?” 他在质疑。 自他来到抚海城,十年时间已经过去。 不知为何记忆中的苏先生与他认识的苏先生是两个人。 于是,林渊冲做出大胆的决定,他不信这苏先生是真的。 还没等他继续往下想去。 父子俩搀扶着中年妇女走进寺庙中。 他们在自己正对的寺庙终点,隔了有差不多十米。 林渊冲笑了笑没有在意。 妇女与那个名叫志斌的少年两人几乎贴在一起。 “是他害的吗?” 妇女的眼眸通红,粗糙的手指攥住少年的手,如同小鸡啄米般不断重复。 “是他……肯定是他……一定是他!” “在下万分相信,小姐之前绝对是个响当当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少年亲了一下带着泥泞与血泡的手,身体中不断有着鲜红的气体传入妇女体内。 至于他的父亲一切都默认了,应该是想帮儿子找一个可以托付的人。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救下来,心里会有一种莫名的心里,他应该是认为在自己儿子如此攻势下必定手到擒来。 过了一会儿,林渊冲猛然抬起头。 他不知不觉看向另一边。 那中年妇女的身体逐渐开始变化,亦真亦假。 他觉得是在看自己一般。 又仿佛看到了一个穿着华丽衣裙,脸上贴着银纸,浑身散发着活力的大家小姐。 “呼……” 林渊冲扶着脑袋,视线开始模糊,感觉背后像是有个人再看他一般。 寺庙中空气有一种咸咸的味道,越来越紧迫,好像有一个轮盘不断旋转着,一直在同一个载体上,无论如何也走不出来。 他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就在这时,他望向不远处的树林。 雨落风起,好像有着一道人影匆匆而过。 身形与衣服与他大抵相似。 不过那不是人。 他很坚定,印象非常深,就像有人拿着利刃在他的大脑里雕刻一般。 想带这里,他鼓起勇气,大步走出寺庙。 “他走了。” “好啊……他走了好啊……” 中年男子释如重负,直接瘫坐在地上。 从始至终,他都在调动全身的精力全窥探自己。 林渊冲大大方方,身正不怕影子斜,脚正不怕鞋歪,就让他去探查。 他自认为没有亏欠二人。 至于那个中年妇女,他打从进来就没有把其当做人。 在他走后,寺庙的雕像瞳孔有着白色的缩影。 柳树静止,又好像上下横窜,仿佛是个受惊的孩子一样。 “我怕……” 妇女双手搂着少年脖颈,娇滴滴地说着。 “别怕……” 就在这时,她的面孔在他的瞳孔中具体化。 那是一张老旧的人,似老树盘根,如秋风落叶,生命之火已然摇摇欲坠。 “滚开……滚!” “……” 林渊冲凭借之前那声音远去的方向追去,直觉再告诉他止步。 但他的内心在告诉自己勇往直前。 雨水打在身旁自动被蒸干。 踩在树上的脚印下一刻便被雨水冲洗。 渐渐地他迷失在森林之中。 周边的树木仿佛再观察他的所作所为,无论在怎么样都查不到那神疑似自己的身影。 他惨白的脸有些血色,身体周边的浩然气减少,剩下的只能避免自己不会再次被雨水打湿。 翻查着自己的记忆,他经常这样做,但现在不知为何却如此生疏。 林渊冲落在地下,破旧的鞋子由于桌点的力直接陷在湿润的泥土中。 他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总感觉自己来回走着相同的地方。 突然! 一只手掌,从林渊冲的背后黑暗处伸出,悄无声息搭在他的肩头上。 他大惊,身后浩然气汇聚成一道身背长剑的法相,想要砍向身后以自救,嘴却被背后另一只手捂住,整个人被悄然无声的拖出法相内部。 月光似泉水倾洒在人间,白色光点穿梭在森林之中。 雨不知何时更大了。 方才的水量平均,无时不刻都是一样的程度。 像是龙王开了个玩笑一般。 他拍了拍胸口,好不容易缓过来的脸再次难看起来。 一个身后背着木剑的中年道士将他拉入玉林的一个山洞中。 “吼!” 洞府内,有只眼中散发红光的猿猴死死盯着他们两个不速之客。 道士拍了拍没有染尘的长袍,右指点在猿猴的脑门前。 “我们只是借宿,等雨停了便会离开。” 那猿猴好似听懂了一般,深入洞中,在里面取出几个异样的果子放到洞中间后又回到里面。 这次他没有出来。 这个猿猴他有印象,在自己刚降临之时,便看到它急促地穿梭在雨林中。 林渊冲紧张的身体大松一口气,忙向道士道谢:“谢谢道长今日的救命之恩。” “一般野兽相对于人极为感应天地的变化,而灵兽则更胜一筹,可以提前避凶,若是你在野外再次见到世间不正天理,那边跟着它走。” “若是肆意杀人会招来业力,这种时候他大概率不会杀那个人,而你则不一样。” 道士神色平淡,只是在一旁教导,对于他的道谢没有放在眼里。 切求自身,莫求他人。 贫道门中人,只论天地,唯信本身。 我就你是我的事,你谢不谢与我何干。 他记得苏先生说过一些你“牛鼻子”的性格。 但是印象中都苏先生却告诉他要远离道士,如此之人皆为邪魔。 要他去相信山野庙间的“正统神灵。 这时,他突然想到那个疑似有问题的寺庙中的父子二人和中年妇女忍不住说道。 “寺庙还有人……” “他们必死无疑,就算今日你帮了他们,早晚也会同样降临身上,而你没死在这喇叭瓮的棺材寺庙里,是你自己命过硬天然压过世间一切邪祟。” 第十六章:阴兵过道 夜色浓了,外面淅淅沥沥地雨声不减反增。 洞中沉默许久,林渊冲与道士两人全都进入修炼状态。 “轰隆隆!” 一道黑色的雷电在不远处的羽林划过惨白色的光芒。 林渊冲被雷声打断,如今的思绪乱成一锅粥,没有任何状态支持他在此时刻静下心来。 他扶着墙站起身子,走到洞口外,眺望不远处的抚海城,开口询问。 “你是抚海城的人吗?” 道士摇头,一脸严肃,答非所问。 “我从城主府那听到一些消息,说前几天,抚海城夜晚的街头,会听到很多人走动的脚步声。” “可巡夜衙役,却表示晚上一切正常,什么异常都没看到、没听到。” 林渊冲摇了摇头,一脸平静。 “我今日早上才出成,无论是书院还是城主府完全没有这样的言论,若说十年前仁泽皇帝在位倒是有可能。” 道士缓缓起身,笑着说道:“那倒是自然,倘若放在十年前这种现象的确司空见惯,可当今陛治理下好上许多。” “不过你口中的“仁泽”皇帝是当今圣人的庙号吗,倒也是合理,你们抚海人真是着急,他如今才三十岁在你们这像死了一样。” 他愣在原地,阵阵阴风具现化在雨林中横行。 几滴雨水落在他稚嫩的脸上,冰冷地湿润感将他拉回现实。 “好像是这些脚步声,只有睡梦中的人才能听到。而清醒未入睡的人,反倒什么都听不到。” “你包括你接触的人都是白天读书积攒底蕴,夜间修养浩然气,圈子不同,接触的人与事物也不同,阶级上的观念无法弥补。” 他任由风吹雨打落在脸上,不紧不慢地说道。 “当到了深夜,人进入熟睡,身体阳气恰好是降到一天中的最弱时候,此时也是阴气最盛的时候,所以只有熟睡的人能听到阴兵借道的踏步声音,清醒着的人反而听不见。” 两人异口同声,同时说出。 “阴兵过道。” 他皱了皱眉头,自己根本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却不自觉的说出。 记忆中的苏先生讲过。 不对,他好像不是。 是被人调换了吗? “道长,在下请教您一个问题。” 道长没说,应该是想让他直接道出。 “您说,若是一个人突然感觉记忆是假的,但是里面的人全都是真实存在的,但又是怀疑不是自己认识的。” “不仅仅只是如此,包括一个人身体的本能以及铭刻在灵魂深处的烙印都在不断提醒着自己,而他本人却是习以为常。” “下一个心理暗示足以,也可以是内心的幻象将你拉到深处让事情变得和想象一般美好,合理。” 他最后说了一句合理,身体一闪一烁,不过是一会儿功夫便再次恢复原样。 林渊冲没有发现道士的异样继续问道。 按照他的语气,应该是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 是自己本人处于“灵魂深处的幻想”,还是真实所发生的。 他分不清楚。 “那么“真实”是什么?岁月变迁过去的景象一一浮现,但自己记忆中却是十年后的所作所为,那是为何?” “言不明,道不出,哪怕是请上楚国那唯一的“大神通者”他也理不清,如若山巅“仙人”讲上十天也不过是道出皮毛罢了。” 他记得崔灵佑说过,每个进化体系境界各不明,但应该会有一个统一的阶段。 不过脑海中为何会出现一个他没有任何印象的人? “呼……” 林渊冲深深呼了一口气,自己心里的暗示又重了。 忽然,风平浪静,万里无云,天空之上只挂着一轮明月。 道士将腕上的长袍收回去一些,一个手环露出。 霎时间地上出现一张布遮挡月阴、铜盆、纸钱、香烛、法案等物全都浮现。 “踏踏踏……” 忽然仿佛有千军万马行军的整齐脚步声,正由远及近而来,随着越来越接近,许多人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响了。 玉林中游荡着的阴气贯穿天地,若隐若现的实形飘荡在上空。 道士身边飘浮着各种符箓,他觉得还不够,手中亮光化作一只狼毫毛笔,一滩雄鸡血浮在上空。 他刚想再次提笔,瞬间顿住,张嘴却再也合不上去。 林渊冲大惊失色,在自己的视线内全是鬼! 整个洞府内无一不是。 在声音到来之时,百鬼夜行便已经临近身前。 “奇怪,这个人……” “不要管他,正事要紧。” “这些牛鼻子与秃驴也是,真以为凭借他们那拙劣的手段和那浅薄道行可以治的住我们?” “便是如今楚国圣人都默许了,他们反对又能怎样……” 林渊冲看到道士将整个洞府无处不贴满了符箓,金光闪耀,一尊巨大的道家真人法相缓缓睁开双眸。 便是洞府进入的门口也被一层层雄鸡血堵住。 璀璨的光芒间出现的是一个四分五裂的雕塑,它的脑袋被一只利箭穿透。 而道士还在不停地用狼毫笔书写符箓,一张张如同鬼画符。 当然,如今的确是鬼再画符,但道士却什么也看不出。 “真气”在他的手中不停挥霍,很快变得满是裂纹,仿佛随时会炸开。 “成了!” 他突然高呼。 十分雀跃,跪倒在地口中含糊不清滴快速诵读着经文。 很快他面如土色,双眸瞪大,两只手死死抓住他的脖颈,一脸绝望。 林渊冲收回目光,他与飘在天上仿佛见鬼的表情看着自己。 在他不自觉的时候神魂似被什么勾住,人如坠冰窖,四周阴风阵阵,下一刻,人便轻飘飘如无物的被拘走。 而自己什么事也没有,在林渊冲的记忆中,自己驱过鬼。 但是自己看不到,但这回他们像是无法伤害到自己一般。 方才他眼中倒映着道士的视线,那场景突然变幻,洞府四面墙壁根本画满了驱邪符咒,雄鸡血更是洒在地上汇聚一团。 而他本人则是趴倒在地,双目像是不自然的闭了下来,而那身上的法相更是从来没有过。 第十七章:群魔缭绕 道士之前的种种一切都是挣扎。 所谓画符咒,雄鸡血堵墙。 这全都是他的一个梦。 当他被阴兵借道拘走神魂的刹那,也便是他梦破灭之时。 道士还没来得及悲伤,他的神魂已经缓缓飘起,站在了阴风阵阵的院子里。 善泅着死于水,善战者死于兵。 装扮俱全,行走一生,梭陀岁月万千,最擅长抓鬼的道士被鬼戏弄。 “自己”为什么不会被他们拘住? 林渊冲不明白,那道士实力要比他强上太多。 就连他都不知不觉中被拘住,那么他呢? 他怀疑自己的神魂也被带走了。 “拿他怎么办?” 一个鬼问道。 “就这么不管吗?” “只好这样,我们对他无用。” 浩然之气诸邪避退,但凭借自己的实力,虽说可以凭借天然的克制压得住“筑基”境阴灵。 但是这些,给他的感觉每一个都在筑基之上。 理论上来说自己根本抵挡不住。 阴气在洞府之中无比浓郁,笼罩在其中伸手不见五指。 他情不自禁地运转心法,身体如同漩涡般化作苍天巨兽一口将所有气体吞掉。 自己的浩然之气畏畏缩缩,仿佛见到上位者般融入到一颗金丹之中。 “金丹境?” 他口中喃喃自语,自己走的不是儒家那一脉中的金丹,同样距离那个境界有些遥远。 但按照如此百鬼夜行的阵仗,莫说金丹,他感觉便是元婴甚至是化神都无济于事。 道士被拘中灵魂勾起的阴气也被一齐吸收过来。 同样还有一束束淡白色的“炁”在他的身体中漂出。 他趁着这个时候连忙回到自己的体内。 在场的鬼亲眼见到林渊冲将阴气吸收在自己的体内大吃一惊。 人鬼殊途。 便是翻遍整个古史从未有过如此荒谬的世间。 莫说他这个还没入门的小儒生。 便是大儒,哲人,贤人来都不行。 但若是处于山巅的儒家圣人那倒是有理可说。 可当今时代的圣人近乎绝迹,没有哪一个体系能如此变态。 当然,还有最后一个体系。 遂古之初的“金丹大道”。 不过这个进化体系早就在不知多少年前被废掉,如今存在的也都早已是屹立于天地间得到大逍遥的无上存在。 他们收徒无数,皆暴毙而亡,从未一人“筑基”成功。 从而也导致了,“金丹大道”心法极为廉价,但是也十分稀缺。 “据说那些“上人”们想要融合当今体系,梳理出现在的“金丹大道”,他们不想传承绝迹。” 便是修炼到“炼气”境都少有人走的到。 林渊冲像是没事人一样连忙跑到道士身前,将周边的邪祟视作无物一般。 “道长,您没事吧!” “我见您脸上气血有些苍白,刚才我好像听到了阴兵借道的声音,现在没了动静,应该是走了,您这模样是被阴兵借道伤到了吗?” 道士脸上气血苍白的表情古怪,直言无讳:“贫道我不是被阴兵借道伤到元气。” “而是被你的功法惊到魂了,抽走全身大半的真气!” 此话一出,群鬼再次议论起来。 为首的邪祟笑了一下,像是察觉到什么。 “走了。” 不等别的鬼反应,它便率先离开洞府。 容不得鬼怪多想,如泉水一般穿梭在雨林中。 见到邪祟都走了以后,他“扑通”一声坐在地上,脸色比道士还要苍白。 “贫道我果然没说错,小兄弟你的命格太硬,命格简直硬到了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将来说不定可以登临“山巅”领域!” “真是没有想到,阴兵借道都被你给制服了,前途当真不可限量!” 他拍了拍衣袍,从手环中取出两个书信。 分别是“应天书院”以及“洞阳隐观天”。 儒家三十六大书院与道家三十六洞天。 “简直不可思议,老道我在如此山穷水尽的地方可以遇到未来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已是死而无憾了!” 林渊冲接过两张书信,将其收好,对道士行了一个礼。 富贵险中求。 通往天下顶尖门派的入场券被自己唾手可得,当然若换了他人,恐怕早就饮恨西北了。 …… 阴气好似天上而来,落在人间大地。 中年妇女趴在地上,赤红的瞳孔不断捶打着大地,心中无比凄凉,眸中流着两行鲜血。 她的灵魂一松,精气神荡然无存,天色一黑,三火俱灭。 灵魂出窍的她看到自己真实的身体,一束铁链将其拖走。 口中的鲜血开始干涸,神魂不断大吼,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刺入心肺的神魂钩索一瞬间没有了感觉,阴气充斥身体的煎熬消失不见。 “哗啦啦……” 她可以听得到天上已经掉下来的雨水声。 就在这时。一把伞打在了她头顶。 伞下的一个男人,身穿白衣,伞遮住了脸,看不真切,只是低声道。 “皮相,又何止于外貌皮相,画皮之术,自古以来便是邪法早已被废去,但是人心要远远比这个更要丑陋仍然可以剥夺“皮囊”。” 妇女眼巴巴地抬头看着身前的高大男子,抱住他的大腿,痛哭流涕,没有一句声音传来。 “我可以给你寻的一个“皮囊”,这天下从古至今都是看“皮囊”的世道啊!” 他感叹。 “我要你复仇,像那些丢弃的你的人,像那些至你如今天地的人,像那些高高在上不理世俗的“仙人”……” 她神奇般地喊了出声,像是失去理智的野兽般,歇斯底里地声音贯穿天地,杀入一个人内心最后的桥梁。 “我要……我要复仇!” …… 寺庙内。 父子二人坐在诡异长出没有形象脑袋的雕像之前,一团赤色火焰在他们身前忽然停了下来,又瞬间再次雄起,不过燃着地是阴冷之气。 “志斌你去哪里?” 中年男子见少年跑远,高声问道。 “我去撒个尿。” 志斌的声音有些诡异。 没过多久。 回来一个无头的少年。 而雕塑上如同空白的脸变成他的脑袋。 中年男子迷迷糊糊,好像是从朦胧中醒来。 他整个身子似乎融入雕像一般,身上飘着腐朽的气息。 第十八章:异常 “雨停了……” 林渊冲站在洞口,他眺望远方,松了一口气。 一切都回到原样,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雨从未停下,它只是在别的地方落下了,可怜天下百姓,我宁愿阴霾一直笼罩于此,也不想它游荡世间。” 道士依靠在地上,空洞的眼神瞄着地下全都碎成齑粉的灵宝。 “起码老道的命是保住了。” 他是这样安慰自己。 林渊冲转过身子看着地下的灵果,忍不住叹了口气。 之前猿猴送他们的灵果无一例外全都散发着紫黑色的气体。 就在这时,洞府内部闪出一道黑色的光影。 一只铁拳轰出,瞬间抵在他的脸前。 来不及反应,他凭借身体本能像旁边侧身,右拳被一束白光覆盖住。 “轰”地一声像击在钢铁一样打在小腹上,直接将其打的身体弯曲如虾米,而后横飞了出去。 “这是我?” 林渊冲愣在原地,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道士大吃一惊,刚想提醒他躲闪却被眼前这幕吓到。 要不是他知道此人是儒家修士,或许都要认为林渊冲是一位武夫或者兵家修士了。 紧接着是伴随着持续不断吼声的一拳袭来。 “吼……” 咚的一声,像是擂鼓般,响声巨大,洞中飘下许多灰尘。 林渊冲觉得拳头略微发麻,而对手则一个踉跄,接连向后退了几大步。 他看清袭杀自己的“人”。 是之前的那一只猿猴。 “杀了它,这只“明肃猿”已经被之前的阴灵抹去神魂,如今的它已经被邪祟占据了身体。” 道士身旁泛起一阵阵光影,他嘴角溢出鲜血,高声喊道。 明肃猿像是没有听到那句话一样,像是发疯般再次朝着他杀来。 它虽然块头大,但速度不算慢,一步跃起,足有数米远。 在这狭小的洞府中,直接就到了近前,手掌足有蒲扇那么大,劈头盖顶,向着他的头颅扇去。 林渊冲活动了下两手,一股虚无缥缈的气体附在身上。 “轰!” 两拳对碰,他连忙向后退去,强忍着着疼痛,甩了甩拳。 明肃猿很自负,没有躲避,腰腹绷紧,直接硬接下这一拳,乘胜追击,同时再次探出大手,向着身体抓去,想将他攥在手中。 “你是儒生,不是武夫!” 道士咳出两口血,洞府中的阴气不断侵蚀着他的身体,他有些无语,大声提醒他。 林渊冲恍然大悟,但是不知为何还是凭借身体本能去攻击这只被邪祟污染的猿猴。 他感觉自己之前对敌就是靠着这双铁拳。 “若是有把剑就更好了。” 突然,心里崩出这个想法。 “砰砰砰!” 林渊冲毫无退缩,身上围绕的浩然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如虚无一般的灵力。 一人一猿交手,他不仅敢可以跟邪祟化的灵兽对拳,还不时借助超人的速度,冲到身后与侧面进行攻击。 “真的是人吗?” 道士目瞪口呆,忍不住感叹道。 “轰!” 在交手多次后,林渊冲转到明肃猿的背后,一拳砸出,打的那高大的躯体横飞起来,撞在洞墙。 “吼!” 明肃猿恼羞成怒,瞳孔完全被赤色包住,最后整个身子化成了淡黑色,与它的皮肤相近,整个身体不断鼓胀,骨节响个不停。 同时,在它那的条右臂膀上,出现一团蒙蒙的雾霭,像是被一只蜈蚣捆住般,刹那间,右手放大了许多。 它向自己扑去,那只右手果然很特别,成为紫黑色,如同一块巨大的铁板,比之他的左手大了数倍不止。 就这么拍落下来,巨大的阴影将林渊冲他整个人覆盖在下方。 “呼!” 淡黑色的气体爆开,恐怖气息弥漫。 林渊冲一惊,快速躲避的同时,他在想办法,身体内部一颗金丹绽放光芒开始向四肢传递一股“气”。 瞬息之间,林渊冲运转一个自然而然的心法,他感觉配合那种特别的感觉后,自身力道倍增不止,忍不住便迎击了上去。 浩然之气在这“气”之下,畏畏缩缩温养数年一口气被吞掉。 第十九章:再见画皮 夜空宁静,星光灿烂。 洞府内一片宁静,林渊冲看着还在疗伤的道士有些放不下心。 他刚想说什么,只见一张符箓自手坏中浮现贴在明肃猿身上。 “你要去……那便去,不过切记,一定要活着。” 道士做完保护自己的措施后松了一口气,他艰难地说了出来。 而那只猿猴本来被他贯穿身体后死去竟然奇迹般地站了起来。 它缓缓走到洞口前,犹如门神一般看守着,仿佛又任何风吹草动便会解决。 林渊冲点头,道了一句谢后,朝着黑影的地方追去。 前后两人在雨林中展开了追逐。 “该死,他还想给我带去那个地方。” 他看到树枝上熟悉的落脚点与印记忍不住低声骂道。 林渊冲停下身子,他微微闭上眼睛,寻找方才与明肃猿大战时的感觉。 前面那道“人”也停下脚步,几步跨了回来,它隐藏在雨林之中仿佛无处不在。 没过多久,他再次感受到身体中那颗闪烁的金丹。 意志全都集中在里面,“气”开始沸腾起来,在身体内部不断回荡。 “你是谁,为什么,是谁要杀我?” 他直接提出三个问题。 无人回答。 整个雨林十分寂静,仿佛只有他与明月一人一物。 林渊冲将气体全都集中在耳朵与眼睛中,周边的一切都在范围内。 “找到了。” 他轻轻笑道,看着一颗大树的枝干上。 “既然如此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自己选择一种死法。一是被我取了眼睛拖着你去那个地方,二是失火,被烧成焦炭,在被我拖去,你只有这两个选择!” 暴露之后的那人,传来冰冷的声音。 好似机器一般,听不出任何语音,根本就没有将林渊冲的生死放在心上,对他来说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林渊冲通过之前的动静,平静地推测出来:“你一直费尽心思想要将我引到那里,是不是在顾虑什么?” 之前在寺庙的时候绝对不是偶然,它的目标就是自己。 “一个最底层侥幸踏入修行的的凡人罢了,也配我让我顾忌?杀你跟碾死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 被绿叶覆盖的树枝上,一个与他长着一模一样脸的“人”走了出来。 林渊冲戏谑地表情瞬间僵住,情不自禁瘫坐在地上,他瞳孔微缩,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自己”。 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一张画面。 那是自己被眼前这个“鬼”逼入山穷水尽的地步,随后自己慢慢消失。 它那没有瞳孔的深凹进去的眼睛多出了他的眸子。 渐渐地,开始有了温度,说话方式一般无二,占据了自己的所有。 而自己的身躯皮囊变得枯萎,没过多久,自己便葬在这片雨林中。 而那个“自己”用着他的身躯,一步一步走向“山巅”。 林渊冲紧紧咬住牙齿,他调动全身的力量,强行压榨金丹,身后浮现出三丈的法相。 “我才不会接受!” 他站在原动,一拳轰出,强大的风波,直接打向半空中踩在树枝上的“自己”。 那人的骨头当场断开数根,胸部塌陷去一大块,整个人横飞,最后摔落在地,满嘴都是血沫子。 他皱了一下眉头,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再次将全身的“气”集中在右拳之中。 “自己”张开嘴,发出一声古怪的咆哮,顿时有一种神秘莫测的力量冲出,身后浮现一个三丈的黑色法相,同样一拳多碰。 “轰!” 巨大的气浪卷起周边的树木破土而出。 林渊冲大惊失色,眼前的这个“自己”挨了他一击之后,居然复制了他的操作。 他的嘴部没有任何起伏,像是波光一般,但却是有形的,化作黑色的涟漪,一浪接着一浪,向外鼓荡,恐怖无边,冲击林渊冲。 自己会的,他会。 自己不会的,他还会。 林渊冲心底出现了绝望的色彩。 他的耳边开始滚烫,对自己身体掌控力越来越差,感觉视线开始模糊。 身后金色的法相四分五裂,本来照亮天地的金光极为微弱去。 “啪!” 林渊冲跪在地上,两只眼睛的血丝都连在一起,像是一个野兽般歇斯底里的发出怒吼。 天空上的那个“自己”,黑色无幽的法相像是遮蔽了星空,展开一对巨大的翅膀,嘴角带着血,双眼冷酷无情。 从他那里为中心向外扩散黑色波纹,地上,各种物体不断崩碎。 “我不想死啊!” 林渊冲艰难地控制着身体,无数次在心中呐喊。 对面那个“自己”让他根本提不起任何反对情绪。 仿佛天生克制自己一般。 他咬着牙,身体内部的金丹“咔嚓”一声流落出无数“先天之炁”,一律律带着“神意”的味道汇聚在金丹中。 这次他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身后没有浩然气凝聚的儒家法相,也没动用任何手段来覆盖住自己。 林渊冲感觉自己与天地万物融为一体,缓缓抬起右手,回归最为“元始”的一击。 “噗!” 半空中,那个身居在法相内部的“自己”,口中冲出的黑色涟漪全部崩溃,并且他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大口咳血,一头栽落下来。 他觉得喉咙火辣辣,鲜血不断上涌,而胸部那里更是剧痛,如同被一把宝剑刺透,同时口鼻与耳朵等都在流血,七窍皆伤。 这个“自己”就像他本人一样。 藏在心中最深的一处。 慢慢“自己”给他设下的暗示开始消失。 这个“自己”被一个倾国倾城的少女仅仅便是一剑斩杀。 所谓以他的皮囊换区人生,不过方才对付自己的手段罢了。 林渊冲承受追击,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对着“自己”杀去。 “你……” “自己”见到这一幕,脸色煞白,仿佛真的就是一个人一般,他快速出手,掌心发出紫光,而后出现一条藤蔓,极速蔓延,向着他抽去。 林渊冲冷哼一声,轻轻一跃便躲过那一击。 “轰!” 大地之上出现了一道密密麻麻地裂纹,老树盘踞在外地“根”也被抽成两片,顺时皲裂,化为一道道粉尘。 第二十章:“剑” 一道残影划过,林渊冲跃起,砰的一脚将将再次袭来的藤蔓一脚踹飞。 突然,他心生警兆,后脑发麻,全身上下觉得有些刺痛。 不远处,周边的大树缓缓站了起来,黑洞洞的根植喷出一道绿光,想要在后面绝杀他。 林渊冲连忙迅速躲避,叶刀呼啸而过,速度明明很快。 他眸中跟不上速度,但身体仿佛与天地合为一体,明白了所有的轨迹,全部都提前避了过去,没有一根刺中脑袋。 “呼呼呼……” 叶刀皆连袭来。 另一个“自己”,眼神阴冷,全身是血,胸膛几乎被一拳贯穿,几乎要丧失理智般,不断控制着藤蔓朝着他杀来。 林渊冲的身体各部位,不时涌上麻痛感,那是危机降临的征兆。 他发现自己感应到那神奇的“心法”开始,不仅仅只是身体反应速度快。 最重要的是那种原始本能开启,直觉敏锐,竟能提前预感危险,情不自禁地躲避过去。 他右脚踩着金光,两丈高的金色脚印直接将藤蔓压住。 “你觉得可以战胜我?” “乖乖将你的“皮囊”教给我吧!” 活了过来的苍天巨树垒在一起,犹如万里长城般阻去了他回去的方向。 内部不断射出叶刀,容不得他多想,使他无法想出对策。 这时,他无比希望可以有一柄神兵利器出现身边。 “杀人魔,是你……是你夺走了我的皮囊,去死……去死,给我去死!” 林渊冲心头一惊,耳边仿佛有着之前那位妇人的怨言。 他瞪大眼睛,左顾右盼想要找到她在哪里。 回应他的只有无数怀着杀意的叶刀。 来不及闪躲,于是他再次召唤出法相覆盖住身体,以此来抵挡攻击。 树叶如同一柄柄利器,刺破他的法相,距离他的本体不过一尺距离。 还没等他松一口气。 耳边再次传来威严大喝,那声音震慑人心,如九天之上的神灵俯视人间。 “邪魔外道,要我父子二人生命,人人得而诛之!” 这一次,正前方的树木开始变换。 那对父子二人一个无头,另一个无身,直接缝在一起。 意料之中,毕竟连那位道长都险些死在百鬼夜行的阴兵借道中,更何况这两个还没入门的武夫? 果不其然,他们出事了。 只是没想到如此残忍。 就在这时,他身体一颤,右脚腕像是被人拖住一样。 林渊冲忍不住大叫,仿佛整个身子仿佛盖上了一层冰霜。 一股强大的拉扯力将他从法相中抓了出来。 “轰!” 他直接被甩了下来,摔在地上。 林渊冲强忍着疼痛,转过脑袋看向那只手的方向。 映入眼帘是一个被血吞噬极为狰狞地脸,她在嗓子眼里怒吼。 “去死!” 幽怨的声音如同来自深渊的呼喊,一直不断在他脑中回荡。 无数信息想要强行修改他的意志与思维。 “好一个儒生,简直蛇蝎心肠,见死不救,火上浇油,成何体统?” “仅仅因为你昨日之举,便有数个家庭受到不可挽回的重创,自裁谢罪吧!” “……” 他们如同无数僧人在耳边念诵经文。 又似地狱传来是喃喃自语。 仿佛是天上无穷浩荡的因果之锤落在头顶。 “我的儿啊……他才十五岁啊!他还是个孩子,他想要活着,究竟到底做错了什么?” 声音再次转换,好像是一个中年男子跪在地上颜面哭泣。 “我们只想好好过完这一生啊……都是因为你!” “对……对……哈哈哈……都是因为你,小畜生!还我父子命来!” 就在这一瞬间,叶刀将他全身刺中,黑色的气体在他身体表面浮现。 林渊冲嘴角流着鲜血,一字一字从嘴中吐出。 “与我无关,为什么要赖我!” 这是他“自己”的声音,无比温柔,好似天籁。 “放弃吧,交给我吧,这具身体的痛与罚就交给我来解决。” 远处,好像是自天上而来,那是一双手,伴随着金光,圣贤无比。 他身体麻木,双目无神,缓缓抬起右手, “来吧,就是这样,我将代替你斩断这世间的羁绊!” “那些负了你的人,由我去替你一一还回去,安心睡去吧!” 林渊冲身体恍惚,视线开始模糊,突然握紧右手。 “噗!” 一柄纯白色的长剑飞出,如开天辟地的闪电,冲上夜空,“锵”的一声,将那只右手身体钉穿,顿时令他从半空中再次坠落下来! 星空灿灿,万籁俱寂。 插在林渊冲身上的叶刀化作虚无,浮在空中,而他完完好好地站在原地。 月光如泉水倾洒在,他将手中的长剑高高举起,银光锃亮闪耀天际。 这是崔灵佑的本命飞剑。 天赋神通是代表着空间的力量。 方才的叶刀被重叠到另一片世界中。 无需他去掌握这柄剑。 它自会随着我念而行动。 “先天之炁”不在像之前生硬般回荡他身体内部。 “空间”的力量极为强大,至高的切割。 整片空间中浮现出大大小小的“虚无”。 站在对面的“自己”痛叫一声,右手消失不见,黑色的气体不断在断去的地方回转。 好似下一秒便会恢复如初。 “怎么可能……” 它失声惨叫。 林渊冲见此,心怀余悸,印象中的那一剑再次涌现。 怪不得之前崔灵佑可以一剑便将其斩杀。 “空间”的切割能力近乎无解,“自己”的右手臂根本不是被剑斩下来的。 而是被这一片空间中的漏洞所吞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次复苏。 只要有一点点痕迹,便会别之前锁定在它右手本该在地方吞噬。 林渊冲微微颔首,一脸不屑地说道:“还有什么手段,尽数使出来吧!” 如今的他都搞懂了。 虽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无论是之前那个道士的推论,还是鬼宅再次构建的幻境。 他都不想再管。 如今只有一个目的,杀了这个“自己”。 “小畜牲长能耐了是吧,今日不知你……” 这次幻化出来的是陈才宇。 还没等这假人说完,便被林渊冲一剑贯穿身体。 第二十二章:《太乙金华宗旨》 “道长,我……” 林渊冲将手晃了晃脑袋,恢复原先的样子,想到方才的所作所为,他心里一颤。 “藏有“心猿”,身神皆损。” 道士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会,笑着说道。 “我观你只修有“金丹大道”心法,我这里正好有篇可以叫你既可以清心寡欲,又能修身养性的功法,今日便赠予你。” “此法自古以来皆是口口相传,奈何贫道受限于“资质”,终修不得,你只管带路,我在一旁说着。” 传道授业,格外严肃,如此场景属实荒谬。 林渊冲觉得自己这或许是开天辟地头一例了。 容不得他多想,一字一句便在他的脑中涌现。 “第一章:“天心”” “自然曰道,道无名相,一性而已,一元神而已。性命不可见,寄之天光,天光不可见,寄之两目……” 林渊冲大步在走路上,百姓看着他百思不得其解,仿佛冥冥之中有种韵味夹杂在他身上。 身后的道士闭着眼睛紧随其后,口中念念有词,却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何为天心。” 他站在原地体内周天的“先天一炁”汇聚在一点,全都过剩储藏在“金丹”之中。 如同煮沸的开水一样,在不揭开锅盖便会掀起波澜。 “天心是位居于日和月(左右眼)的中间。黄庭经云:「寸田尺宅可治生。」的话,那尺宅,便是人的面部,也就是所谓天心。” 话落,新凝聚出来的“先天太乙气”逐渐变形,越来越纯粹,与“天仙气”相互融合。 两者合二为一,形成了一种新的“先天之炁”。 主修凝聚的气体不可变,一人只可修得一种。 唯有“先天”才可相互包容,混化于一起。 林渊冲停下身子,感受到面部有块一寸见方的田,四周的大道忽然消失。 他一步一脚印,每次落下留出无色的光芒,走至六步,缓缓睁开双眸。 这一方寸的地方,居然有森罗萧台之胜景,玉京丹阙之奇观。 “此地是最虚最灵的神居住之处。儒家称它为「虚中」;释家称它为「灵台」;道家的称乎更多有「祖土」、「黄庭」、「玄关」、「先天窍」等等。” 道士的声音仿佛自天边而来。 林渊冲点了点头,将其全都记在心中,同时身子瞬间轻松起来,像是养于一身的“气”全部汇聚在这里。 而在中间的亭子里飘浮着原先的金丹。 这天心就像一家宅院一样,那么金丹便是这家宅院的主人翁,所以只要一回光。 那么周身之气都要上朝头顶,就像圣王定都建朝,万邦都持有玉帛前来朝贺;又像主人精明,奴婢自然俯首听命,各司其职。 在他抵达天光之处发觉自身出了大问题。 “性”与“命”全像是被污染一样。 道士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等了许久还没有任何动静,索性退出天光状态。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将这一卷的内容全都在脑子里再过一遍,生怕漏掉一点。 道士面容和蔼,声音平淡。 “接下来等你将第一章修炼完成,我在继续教你,天光之法极其重要,筑基期之前必须要修炼有成。” “最近这段时间你就不要继续修炼心法了,将“性”与“命”先达到筑基期的水准。” 林渊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相信眼前这道士不会骗自己。 “继续走吧。” 道士淡淡地说道。 …… 林渊冲走着有些陌生的小路。 隐隐听到靡丽曲调此起彼伏,诸色乐器齐响,杂以歌声缭绕其间。未见其景,一番华丽繁盛的景象已浮现心中。 他停顿片刻,一些犹豫之色,怀疑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错误。 毕竟进入这个幻境之后,脑海突然多出一份与众不同的记忆。 太过真实,但也同样漏洞百出。 林渊冲有些分不清现实,幻真亦幻假。 两份同样人物,不同性格,略有不同的记忆。 这要比之前失去记忆更加煎熬。 就是不知,这两个推荐信是不是真的。 他真希望眼前是现实,是真的来到十年前,在之后回到原先的时空。 不过这功法大概率是真的,他想要在离开之前全部修炼完,不过有些异想天开。 听着道士之前所说的,这天光法皆是口口相传,应该要比得自己现在所修炼的功法等级更高。 他不相信自己多出的那一份记忆,崔灵佑的话没有全信,以防万一,转过头对道士说道。 “我到什么境界才能走通《太乙金华宗旨》” 道士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他会问出这句话,将手搭在自己的脑袋上,揉了揉,声音飘忽不定 “此法总共是十三层,是相当成熟的筑基功法,只要你努把力,很快就可以到达的。” 他愣了一下,本以为是一本神功秘籍,没想到只是一本筑基功法。 道士见此,板着脸说道:“切莫小瞧了它,筑基之法极为难得,天下不知多少人像个无头苍蝇般瞎猫碰上死耗子筑基成功。” 林渊冲像是听明白了一样,微微点了点头。 道士捋了捋胡子,一脸骄傲,十分自豪地说道。 “在我的悉心教导,五年之内,你可以完美筑基。” 他大吃一惊,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小,几乎消失不见。 “能不能……缩减到两年……” 道士呵呵笑了两声。 “我可以教你今年便可筑基,也能使你十年筑基。” “不过在长一些便没有什么作用了,想当年中土的今明宗培养一个弟子想要达到传说中的“阴阳并济”,举全宗之力,可到头来五十年竹篓打水一场空。” “如今三百岁,才勉强到达……“大儒”程度,活脱脱糟蹋了一个“贤人”好苗子。” 林渊冲再另一个记忆中知道这两个境界,可真要换算过来,他不知究竟为如何。 “安心修炼就好,其他的都不用管,只要你达到比贫道当年强上的“完美筑基”便心满意足了。” 道士说到这里,好像想到了什么,站在原地傻笑着。 第二十三章:鬼市 “说什么呢,两个乡巴佬,一个老头带着个傻子,这么喜庆,是不是家里死人了?” 突然起来的嘲讽打断了他们二人。 林渊冲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转过身子,笑着说道。 “哪家的瓜娃子,这么没教养,不知道乱说话是要被父母抛弃的吗?” 四岁的陈才宇坐在院墙上,戏谑的脸庞直接僵住。 他继续开口说道。 “莫非被我说中了,难不成还是你家里长辈都死了,没人教你礼法。” 陈才宇干笑着,没说什么,“啪”地一下跳了回去。 道士没有被陈才宇扰了心态,依旧是笑眯眯地。 他指着方才那人坐的地方,声音平淡。 “你是来找他的。” 从之前的语言,不难看出此人的性情。 “他倒也是个另类的苗子。” 林渊冲也点点头,觉得说的在理。 道士抬头看了看天,笑着说道。 “走吧,这个时间去鬼市看看,我的伤和你的身体都是治疗的。” 他疑惑不解,哪怕是之前强加过来的记忆也没有出现过这个词语。 “鬼市?” “鬼市顾名思义,与鬼做交易,同样也是鬼与鬼的市场,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道士轻轻挥了挥手。 林渊冲感觉天地转化,没一会儿仿佛落在棉花上一般。 “进入这里便要遵守这里的规矩,就像我们人族同样要遵循修行者的商市,同样与国家设立的法律限制规定一样。” 他点头答应。 “世界形成的岁月无法追溯,想要一个稳定的市场,需要良好的制度和法律来限制,这我是懂的。” 道士抬步,走上这些如同云彩般散发阴气的云彩,一步步向天门走去,扔给他一个面具沉声道。 “第一:必须要戴上这个“鬼面具”,不要让任何生物知道你不是“鬼”!” “第二:与里面的鬼做交易,要么不去直视它的眼睛,要么与它视线交织,期间不能东张西望。” “第三:若是你真的违法了第二个条件,半个时辰内将自己的眼珠扣下,交给“鬼”,要不然就要承受来自鬼市的天威浩荡。” 道士停下了脚步,戴上一个与递给他差不多大面具,森然说道。 “第四:倘若你看中了鬼的宝物,你上前询问价格便好,它会让你付出对等的东西,同样若它不想继续活了,你要为它完成夙愿。” “既然是你自忖有本事完成答应下来,就不要后悔,可若自己没有这个本事还贪恋鬼的宝物的话,无论你在哪里,天下阴灵共诛之!” 林渊冲沉默无言,有些胆怯。 他害怕出现上面的例外,并且敢肯定,除此之外,还有非常多的规矩,这四个只不过是最基本的。 道士伸出手在他的脸前挥了挥,神态自若,完全没有将鬼市放在眼里。 “好了,没事有我在你身边,不会出事的,这些规矩我们进去之后我在慢慢跟你说。” 他额头冒着冷汗,心中惴惴,紧张的跟在道士后面。 虽说是经历了许多生死攸关的时候,但他也都知道这次行动要比以前更加艰难。 道士非比寻常,从他可以拿出的功法以及见识就可以明了。 虽说不知道他有什么把握可以带着即使犯了错的自己回去,但想必要是要花上不小的代价。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踩着黑色的云朵来到一处不知在哪里地方。 寒风呼啸如同鬼哭,这高空阴冷,让他遍体冰凉。 林渊冲蓦然抬头,只见一张大门已经在身边,朦朦胧胧,很不真实,仿佛是阴气组成。 不知在何时,他已经跨入这天门之中,而在正前方。 此处便是正是目标地点——鬼市! 在刚进入如此状态时,从下方往上看时,他看到的是金碧辉煌的一座天门,上面悬着一口大钟。 而现在,他站在最高处低头向下看去,来时道路荆棘满布,前所未有的阴气充斥着云朵阶梯。 林渊冲见此,感到头皮发麻,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液,小心翼翼地说道。 “此处……阴气……是不是过于……” 道士极为耐心地说道,半开着玩笑地说道。 “自从戴上了鬼面具,那么你便是“鬼”了,那些阴气也会温补与你,莫非你没有将其驱逐体内?” 第二十四章:堂兄 林渊冲看了一眼身旁的道士。 “要不要说真实信息。” “可。” 既然是与“认识”的人做交易,那么便好多了,不过这样简直是百年难出一例。 天下鬼市贯穿天下,浩荡飘渺,与九州一般大小。 而他们现在所在的便是中州鬼市,每一州都有强大的结界作为分割。 他点了点肉,与其四目相对,说道:“敢问令母令尊可是大楚国抚海城的林中佟和林于?” 那少年愣在原地,不失礼的笑了笑。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思索片刻。 “你已经失踪十年了,我是他们都亲属。” 林垣笑容僵住,声音有些颤抖。 “这样啊……我摊上随便挑一个吧,交换就当作是替哥哥我向……他们传句话。” 他指着摊上的几个陪葬礼,大手一挥,十分慷慨的样子。 “那你呢……” 林垣声音平淡,“十年后,自会相见,到那时我会去找你。” 说完,他身后出现一双赤红色的双瞳,淡紫色如星辰般琐碎的微粒飘浮着。 林垣转过身子,两人好像说了些什么。 “鬼神说,你可以拿走两件物品,但是要留下“金丹”中的一口气。” 道士原本只是平视一切,听到这句话,抬起脑袋与鬼神对视。 “不可能,“金丹大道”的“先天一炁”珍贵至极,说是天地奇珍也毫不为过,若是普通的先天之炁倒可以。” 林垣没有听他的话,面无表情地说。 “好弟弟,你同意吗,不过一定慎重考虑。” “哥哥……你去问问那鬼神,这位道士说的可以不。” 他点了点头,再次与鬼神交谈,最后叹了一口气。 林渊冲这时突然想到,自己这就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犯了大忌吗? 他身体明显的抖了一下,嘴唇动了动。 “鬼神说,不可以。” 林垣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声音柔和。 “不要怕,这里我说的算,不过东西是它的罢了。” “时间紧迫,相信你们不会无缘无故来到鬼市,天亮之前一定要回到人间,要不然就会迷失在这里,和它们一样。” 他指了指在街道,语气阴冷,像是被鬼附体了一样,森然说道。 林渊冲顺着林垣手指的方向扭头看去。 只见一群眼神空洞,戴着的鬼神面具好像长在脸上融进去一样浑浑噩噩的人。 “嗯。” 他点头答应一声,随后转过身子对道士说道。 “你的伤势……” 道士声音冷淡,听不出任何情绪,右手点在红毯子上的一个钟表说道。 “这个。” 鬼神拉开长长的舌头,整个身体越来越虚浮,像是下一秒便会腾飞而起,忽然张开嘴。 “你确定了吗?” 道士点头,异常坚定。 鬼神舔了一圈枯瘦透明的脸,好像十分高兴,猩红的爪子对准林垣。 “那你就去和他说吧。” 道士知道自己的话对于眼前少年来说无异于耳旁风,只好对他的说道。 “左手数第二排第三个列的钟表,拿下它。” 林渊冲重复了一句,指着那块钟表笑着说道。 “哥哥,我要那块钟表。” 他相信自己这位堂兄听到了道士说的话。 若不是因为姑爹姑母的缘故,自己想要得到这块钟表不说海底捞针,最起码也是难如登天。 天下的海都被默认为九州的分界。 那里的一滴水可令压塌“大神通者”之下任何修士。 如若在那里有留存一根针,最起码也要是违禁存在的后天灵宝。 登天之举极为简单。 方才进入这鬼市也可以当成另类登天。 同样也有着“天市”。 只要成为中等层次修炼者,便可以翱翔天地,越过圣门。 林垣将钟表拿起来,双手递了过来。 “拿好。” 他接住钟表,再次抬头,发现眼前景象像是再看水中月般,逐渐虚浮。 没过多久,消失不见。 转而是一只“鬼神”在守摊,它什么都没有说,像蟒蛇一样,吐着信子。 “可以走了。” 林渊冲听到道士的声音点了点头,将钟表递了过去。 道士接过,随后意念一动被收进储物饰品里。 “第五:不能再摆摊的鬼神面前议论看中的商品,好的就当你是捡到了,不过这是极为渺茫的事情。” “而若拿到了差的,被鬼神戏弄也是常有的,你只能收着,做个吃了黄连的哑巴,无论多苦都不能说半句不好,不然只好割舍谢罪了。” 林渊冲眨了眨眼,“这么大的鬼市应该也有负责人吧,难道我们不能……”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去。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鬼市的管理者是鬼,我们是人,每一个前去的人都是人,都会死,“大神通者”也不例外。”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前方远处是一条九丈长只能容六人的小桥,跨在一条无边无际的河流之上。 道士停在桥前,解释道。 “每一个国家都有着桥所隔开,我们现在已经到了楚国的边际,过桥吧!” 说完,他们向前走去,只见那桥头和桥尾皆有人“鬼”抱刀坐在那里,那些身强体壮,附近回荡着淡绿色的光辉。 林渊冲瑶遥打量,只见那些“鬼”与大街上的完全不一样,身子与人差不了多少,光芒可以看到里面的衣袍。 他们跟自己一样,是人! 想到自己刚陷入幻境时,遇到的那对父子以及中年妇女,心里一紧。 在这种时候,往往人要比鬼更恐怖。 他们又向前走几步,便见路上立着一块石碑,碑上写着大齐国几个字。 而旁边堆积着成千上万个石碑,那些都是历代这个国家变迁的名字。 “过桥啊?” 桥头那坐在躺椅中的人抬眼瞥了他们一眼,耷拉的手臂抬起来:“每个人十块灵石。” 这些人身上有着浓厚的杀气,与抚海城的刺史、州都督那些官员不一样。 他们是正统的官员,顺应着浓厚的凡俗气息,境界都是愿力以及国家气运息息相关。 而那几个人,像是久经战场般,“气”无比纯粹,气血浑厚,远非自己之前所见的那些人可比。 第二十五章:拦截 林渊冲面色不悦,“凭什么要给你灵石。” 若是自己的话,按他这么一拦还真过不去。 一穷二白,目前为止,他连灵石都没有见过,更何谈拥有了。 那拦截的人摇摇晃晃站起来,舒了个懒腰,没有正眼看他一下,懒洋洋地说着。 “这儿的路,是我们守得,桥,是我们扫的,世代就是如此,往上追溯三千年,也是如此,收你们几个钱不过分吧?” 林渊冲愤愤不平他还要再说。 道士拦住了他,笑着说道:“一点也不过分,要想过此路走,留下买路财,我们懂得。” 说罢他手中凭空出现了二十个闪烁着莹莹篮光的石块,递给了拦截的人。 那人原先板着脸,瞬间眉开眼笑地收了钱,又躺了下去。 两人上桥,待来到对岸,那里同样也躺着一个人,他同样懒洋洋道:“下桥费每人二十块灵石。” 林渊冲面露不悦,冷冷地看着他,森然说道。 “莫非,你们要吃黑钱?” 他站了起来,啧啧两声,嘿嘿笑道。 “诶,你可不要瞎说,千年来就我家这里有好名声,说一不二的,四十块灵石到那大齐国很划算。” 林渊冲皱了皱眉头,他转过身子,做出市场上大妈的动作。 想要以此来让其少交一些灵石,毕竟看这架势,他们不交大概率是过不去的。 他再次坐下来,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个蒲扇。 “可惜喽,可惜,别管我没提醒你,对面那个可是也要收你四十灵石呢!” 林渊冲看见原先的那一头躺着的那人悄然间笑了一下。 这两人是一伙的! “可若过了时间,没做出选择,那可就不过我们喽,毕竟到那时我们也要走了!” 他转了回来,“为甚?” 这次是在问为什么要收两份钱,而且还翻个倍。 “这个问的好,你们刚才给的是上桥费,现在给的是下桥费。” 林渊冲勃然大怒,他指着躺在桥中心的堵住去路的无耻之人,刚想骂道,再次被道士拦住。 “道长……他们这!” “第六点:在鬼市切莫动手,不能先动手,我们无可奈何于他,只好如此。” 道士面无表情,缓缓说道。 “第七:鬼市想对谁说话,直说就可以,只有你意念锁定的人才可以听到,别人是听不到的。” 怪不得,林渊冲恍然大悟,他在行走时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的,生怕别人听到他说的话。 而从进来之时,道士跟平常一样,都是正常说话。 那人听不到两人说了什么,从床旁抽出一柄的刀,明晃晃的闪眼睛,语气助词不善。 “你们可以不下桥啊,我又不是一定要收你们的下桥费。废话少说,要么交钱,要么拿这把刀对我我脑袋砍下去!” 他笃定了二人不敢违背鬼市的规定。 林渊冲升起一股无力感。 果然人心要比鬼更恐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当然这要是在有外族之中。 同为人族,更是险恶。 道士微微闭上双眼,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上桥收费不过分,下桥收费很合理。” 那人笑着说道:“还是这位道长有格局。” 道士手上多出一个袋子,那里面装着二十块形状色彩远超之前的灵石。 哪怕是被包裹住,同样可以照耀天地。 “嘶……这要是何等品质?” 那人走上前去,双目尽是贪婪,直接从道士手里一把抢过去,又瞥了瞥他。 “道长好手段,有得这种东西,不像我那位兄弟啊……” 他声音飘忽不定,长长地仿佛可以拉到对面一样。 “啪嗒!” 原先那拦住他们都那人翘着二郎腿,戏谑地表情一瞬间跨住,他大惊失色,连忙跑过来,义正言辞。 “我数了数,刚才你们那份灵石是最下等的,只相当于过路的一块,由于你们之前蒙混过关,这次就翻倍40块,少一块不行!” 他说完后,又走出几个人拦住回去的路。 道士笑得更盛了,又多出一个灵石袋递给了他们。 “这回,我们可以过去了吧?” 他“啪啪”地拍了拍手,又走出几个人。 “这两位可是我们的贵客,瞅着没入筑基,在这里危险的很,你们负责保护他们。” 前后两拨人收了钱后,纷纷让住退路,留给新来的几个人。 他们搓了搓手,舔着嘴唇,表达明显。 林渊冲气的全身颤抖,他指着这些厚颜无耻之人说不出一句话来。 道士朗生说道:“那人也是为了我们好,不要好心当成驴肝肺,正好省的怕被人在鬼市欺负了,也不用我们去找,价格又实惠!” 他不明所以,但觉得道长这样做必有深意。 但是想了想,觉得这个场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方法可做了。 “唉!” 叹了口气后,想要努力记住这几个人的面孔,但由于鬼脸面具的缘故。 什么用都没有。 “道长好啊好啊,希望未来合作可以多一些。” 那人不掩情绪,直接开口说道。 一个国家通往旁边国家队鬼市,只有四条这样的路。 他敢肯定,这些人全都是一伙的,普通人寸步难行。 要么当韭菜,要么就去死。 只有这两种选择。 他将意念只专管自己,包括道士一样,都没有听到说了什么。 “傻逼!” 祈祷这下一回他们阻拦的是一位“山巅修士”。 那种超凡世俗的强者,便是天地规则都可以轻松斩碎。 鬼市的管理人员携带着大道认可,场地加成也少有几个可以抗衡如此大修士。 诚然,它们也不愿意因为这点小事,去和那些“山巅修士”闹翻。 同理,除了必要原因,那种冠绝世间的存在根本不需要这里的任何物品。 他们走了,在寻找下一个商品。 林渊冲根本不想在那个桥咋呆片刻时间。 那几个人互相对视,一副抱歉的样子,对着他们说了一句。 “诶,对不住了,有人闹事,我们要回去帮忙。” 还没有等林渊冲二人回复,便直接朝着原先的方向远去。 他转头去。 看见一个鬼直接走过桥,踏入大齐国。 那些人没有拦住。 他懂了,这些人只敢拦人族。 第二十六章:鬼市“圣城” 鬼神在他们身旁过去,赤紫色的泥石道再次添上淡绿色的印记,很快街道一望无际充满绿色。 “道长我们……” 在那阴冷的气息消失后,林渊冲沉默片刻,只是站在原地看向那座桥。 他好像看到拦住自己还有“护送”的几个人,手里拿着从道士手里夺得品质极佳的灵石,指着这里夸夸其谈。 不用想,林渊冲知道自己二人当了冤大头。 道士眉毛轻挑,咧嘴笑道:“走吧!” “在这鬼市里,我现在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可若出离开这里,那就不好说了,有些东西有命拿,可没命活着。” 林渊冲隐隐约约看到自己“天光”处的“气”勾住了几道稀薄的杀伐线条。 他将此告诉给道士,询问其缘由。 “这便是“因果”,他们都这交易的价格一直是如此价格,若他们真的只收普通灵石,我还真拿他们没办法。” “可超出平常的限制,将不合天理的东西拿到手,那么就会有损阴德,从而便与其缔结了因果,不是谁都像你命那么硬。” 林渊冲点了点头,问出自从进入鬼市就埋在心里的问题。 ““鬼”与“鬼神”两者是不是一样的,为什么一路来只见到两个鬼神,没有见到“鬼”?” 道长解释道:“所谓“鬼”情况有很多种,便是人也可以是“鬼”,但“鬼”并非是人。” “以人身修成“鬼”不在少数,但这样统称为鬼修,或者是死去的生灵没有被当地城隍收走,或者灵魂未被六道轮回这样便是孤魂野鬼,这种是最常见的。” “而你之前所说鬼市无人,若是之前没有遇到百鬼夜行阴兵借道这个事,那才真是出了事,现在这种状况正常不过。” 两人带着目的,一个瘦小身影的“鬼”,跟在看着颇为壮实道士打扮的“鬼”身后。 “午夜了,我们进主市。” 道士停下身子,淡淡地为他解答。 “一天十二时辰,六个为一轮,每到整点时是至阴时,同样也是至阳时,在这个时候会开启周边九个国家六个小时的“圣城”。” 他小声嘀咕一句,“圣城?” 鬼市为何要以“圣”来说? “主城方圆能有数万里,附近城镇很多,大多鬼神在我们白天时会居住在那里,那里有着九位“同盟国”的各方大势力都在此州驻有人马。” “他们在那里也是“鬼”,同样也在摆摊卖货,不过与你那位“亲哥哥”可不一样,那人有意思,翻遍整个古史像他那么有意思的没几个。” 说完,道士打了一个响指,一条银白色大道显露,不过上面飘着淡淡地阴冷黑气。 再次见到桥,他心里一惊,害怕会再次遭遇那件事。 “不要怕,这里不会的,“桥”是鬼市管理者直辖掌控的,那些同盟国势力还没有那么通天。” 林渊冲松了一口气,他一脚迈到桥上,仿佛光脚踩在石砖上,阴冷地气息不断充斥着他的下体。 “能多吸收一点是一点。” 站在后面的道士打量半天,不知何时掏出一个本,那里面记得密密麻麻,他小心翼翼在犄角旮旯里写了一行。 “历史上记载的“金丹大道”与现实根本不相同,便是天生神圣的胚子也不可能这样,只有一点可以解释的通。” “自亘古之时被废体的进化体系,冲破了这个时代的枷锁,人体的内部基因升华到不可思议的地步,简直是奇迹!” 林渊冲感觉道士像看着一头猎物般盯着他。 他打了一个寒颤,加快脚步,朝着“圣城”方向走去。 每跨去一步,沉重感多上一分,走到后面仿佛身上扛着万钧之重艰难前行。 差不多半刻钟的时间,他走到圣城前,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露出喜悦的笑容。 他抬头望去,之前被淡白色雾气包裹住的巨大虚影荡然无存。 只见“圣城”极其雄伟,“金碧辉煌”,城墙如一条苍龙横卧,一眼望不到边际,砖块像是铜水浇铸而成,闪烁着“炫彩”的光泽。 宏伟的城门楼,最上面挂着一块看着正常的牌匾,字迹已经看不清了。 高达百米,气势磅礴,犹如一双手按在肩上,极其壮阔,远远望去,似是一头洪水猛兽正在盯着他。 第二十七章:城中聚会 “?” 道士大吃一惊,本来红透了的脸瞬间被白色包裹住,直接瘫坐在地上,他声音有些颤抖。 “都是因为我……因为我……害的一个少年堕入魔道……因为我啊……” 悲鸣声痛彻心扉。 林渊冲愣在原地,听得不明所以。 “我没事,只是想实验一个方案。” 道士沉默了,连忙起身。 周围的“鬼”没有看他们二人一眼。 对此来说是好的,倘若放在人世间,那便是一个盛大的社恐。 “我以为你是吸收阴气太多了,把自己当做“鬼神”,所以才要去那种地方居住。” 道士站起身子,那张脸看不出任何尴尬,像是平时一样,走在大街上,淡淡地说了句。 “走吧!” 没过多久,两人走到一处清静之地,周围没有任何阴气回荡,这是一片人族修士的地方,面积不大。 前方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街道,但每个人的摊子都聚满了人。 这里面没有一个“鬼”,但他们依旧戴着面具。 道士依旧没有停留的意思,带着他走过一个拐角。 前方竟有一个大湖,湖水碧蓝,根本没有半点“诡异”的气息,如一块巨大的蓝宝石,镶嵌在地上。 灵力化作实体,薄薄的雾漂泊在空气中,像是处于天宫圣地般。 不少修士走在河岸边,杨柳摆动,论道波动回荡周围,无数白纸上沾染墨水,丝竹之声悠悠传来。 林渊冲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他抬眼望时,惊到的说不出一句话。 在那湖水的尽头,天空中云雾缭绕,漂浮许多大船,水上建着一些宫阙与楼阁。 越在诡异的地方中越正常的地方,那便越危险。 他看向道士,询问道。 “这里是哪?” 他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哪个国家占领的地方,每个鬼市圣城有着九个,也只能是九个,分别对应着不同的国家。” 忽然,一艘大船划破天际,停在湖泊上空,一个女子云烟缭绕,身旁有着雾气迷蒙,身后点点彩霞闪烁如光轮般,飘渺而圣洁,如九天之上的仙子。 “诸位,今日邀你们前来,请在坐各位参加这场切石聚会,以及之后的拍卖。” 她每跨出一步妙乐阵阵,婉转幽幽,飘荡下来,忍不住沉沦于此,如仙乐贯耳,一双小手抚慰身躯,涤荡人的心灵。 林渊冲与道士两人跟在最后面,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但想要进去也只能如此。 他没有自讨没趣的向周围的人去问眼前女子真实身份。 若是问了的话,大有可能被赶走。 “小兄弟,看到我们那大楚国“风命门”的圣女酌清流吗,未来的“升庆门”夫人,可惜啊……” 就在这时,他前面的人转过身子,对着他唉声叹道。 林渊冲记下这两个门派,以及那所谓圣女的名字。 在九州之中“宗”字底的势力极为稀少,大多都是门派。 儒家的三十六大书院以及道家一百零八洞天等等也只有最前列的,才被冠以“宗”字。 整个九国联盟中,没有一家“宗”字势力,包括那几个“大神通者”所在的门派。 “唉……可惜那升庆门的圣子,背地里经常做这上不得台面的事,等到他修炼有成风命门怕是也要凶多吉少喽!” 旁边有个中年男子在腰间抽出一个葫芦,痛饮入口,啧啧称道。 船上泛五光十色,上面站了一排少女,她们服装统一,穿着雪白的衣裙,轻轻飘动。 其中几位的鬼脸眸子闪了一道红光,好像是瞪了他一眼,示意谨言。 林渊冲回复了她们一个笑容。 虽然不知道她们能不能看见或者察觉到。 不过心中忿忿不平,明明是他前面的人说的,怎么是说他不说那几个人。 想必这所谓的“聚会”不过是个虎头罢了,而这艘船便属于风命门。 他看到旁边那青年嘿嘿地笑着,于是大声问道。 “兄台,从风命门圣女出来后,你便这般傻笑,跟那逛……跟那“勾栏听曲”之徒大差不差,你莫不是在想些失礼的事情?” 刚说完,船上一个戴着半张鬼脸面具的青年投下目光,他声音平淡,鼓起掌来。 “不错,想法挺好,希望你可以实现愿望。” 前面那人顿在原地,情不自禁想回退去,突然教一松,直接栽在身前。 他连忙像旁边靠去,使其倒在原地。 林渊冲低下脑袋,戏谑地看着眼前之人,踏入那人的身子走了过去,留给他一句话。 “其实呢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在你心底一直是个不染尘埃的仙子,一直企图霸占她,将其打落凡尘。” 拉良家妇女入水,劝风尘女子从良。 那人的脸气的通红,指着他半天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来。 有些人转过身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相当认同他的观点。 道士看着眼前的场景笑着说道。 “这里可能会出现一点好东西,依那圣女所言为虚,结交为真,既然这样的话,风命门少不了拿出点好东西。” 进入船上,天地颠倒,远远不像是在外面看那般狭小。 洞天小世界。 映入眼帘的便是九个作坊,那里面几乎围满了人。 道士带着他走进其中一个里面。 看着眼前琅琊满目的灵石,他咽了口水。 虽说看着质量不如道士之前拿出来的,但架不住数量多。 “这所谓切石又称之为“赌石”,你可以认为凡间的赌马,不过也有并非完全相同,每个人拥有三次购买的权利,事成之后由所在门派在大庭广众之下分出,看看有没有人可以开出稀世珍宝。” 林渊冲站在原地,看着争先恐后购买巨大灵石的现场,不自觉的说道。 “那若是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开出来,那岂不是怀璧其罪了?” 道士笑着点头。 “这赌石,看似公平,但里面都不过是那些当地顶流的“游戏”罢了,他们大手一挥“慷慨”的将那些尘封灵石低价售卖,任由韭菜开出灵宝、神药等。” “在之后,大肆宣扬本地仁厚宽心,可以引得路人缘极佳,事后的开出的物品,倘若不好,你拿走也就罢了,可若是货真价实的话……那人只能“卖出”或者出钱,来买自己的命……” 第二十九章:选灵石 浑萧道君轻轻挥了一下右手,阻止他继续往下说去,笑着说道。 “他们的身份没有问题,不要吓到人家了。” “还有,小伙子如此年轻自负也是正常,不过下回可不要随意窥探他人了,尤其是比你强的。” 林渊冲浑身提不上一点力气,双手杵着地板。 浑萧道君见状,伸出手点了一下他的脑袋,接着走进一个摊位,随手拿走三块灵石,没有交给负责人去登记,我行我素地走了出去。 “呼……” 在场之人松了一口气,在这片地域他们都知道浑萧道君掌控着一切,无论是做什么与他眼旁无二区别。 但是等到他站在眼前,身临其境的情况下总是情不自禁拘谨,生怕做出错事。 林渊冲缓缓站了起来,方才那个眼神令他忧心忡忡,闭上眼睛就是那不含任何感情的注视。 上一次还是崔灵佑一剑斩杀“自己”。 大千世界,弱肉强食。 在浑萧道君这位大神通者面前,他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念头。 就算方才他带着杀意,浑萧道君大概率同样也不会放在心上。 那股雍然自得的模样,视天下英才如无物。 道士见其走后,急忙跑过来,上下打量一番。 “唐恪你没事吧!” 林渊冲点点头,他感觉嗓子眼里像是卡了一口痰一样,极为难受。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没有看出任何不正常的地方,松了一口气后,对他教育道。 “呼……你没事便好,在这儿……少提那位道君为好。” 自楚生卿被人揭穿后,身边跟着数十个人,一众鬼脸面具看向他什么也没说,各自都挑选心怡的灵石。 林渊冲走到一个摊子面前,他微微闭上双眸,尝试去感悟灵石里面的物品。 那摊子的看守人皱了皱眉毛,将椅子朝着后面挪了挪。 而同样在一旁挑选的修士也纷纷离开。 他们一致认为浑萧道君的前来就是拜眼前之人所赐。 摊主见到一动不动站在眼前的林渊冲“啧啧”两声,极为不情愿。 “唐恪你先好好感悟,我去“挑”灵石了。” 第三十章:准备逃离鬼市“圣城” 现实中的他走到一颗坑坑洼洼到处都是细小黑洞的灵石前。 “莫非真的探查不了?” “噗嗤!” 突然正前方传来鄙夷的笑声,他缓缓抬起头。 寺庙上方形成一个漩涡,随后落下几道神雷在他四周扭转。 那是摊主,他轻轻摇扇,见到林渊冲放弃之前的灵石讥笑,“好心”提醒道。 “小友,你看的这两块灵石都是经过岁月流逝落下神韵,大概率只能开出残次品的半废灵石。” 听到这话,他看了看四周,没有人搭理他们二人。 哪有人会自己砸自己家生意的? 除非是想轰走他。 但林渊冲什么都不懂,就抬头对着天空笑了笑。 他意念一动,不知道空间的力量可不可以。 “锵!” 突然,鬼市“圣城”小船上的空间一颤。 一柄纯白色长剑漂浮在他身边。 林渊冲握住剑柄,另一只手贴在灵石上。 “疯了?” 摊主大吃一惊,在场众人全都远离林渊冲,生怕他不分敌我突然攻击。 在刚才那柄飞检显化出来这时,他们感觉到森寒的杀意。 “至少是乙上级别的本命灵剑,甚至甲等都大有可能。” 他们皱着眉头,不敢相信这个之前被他们笑话成傻子的少年,居然下一秒召唤出可以碾压他们的本命法宝。 即便如此,坏了不能动干戈的规矩,他们依旧不敢向前。 “晴羡坛道子不知你意下如何,那小子……?” 一个空灵的女声传来。 “休得放肆!易建国识匆门唐恪乃是我楚生御手足兄弟,今日尔等在敢妄言,小心在下翻脸不认人。” 只见楚生御走到道士身旁,直接揽住他的肩膀,面怀寒意,冷笑道。 “……” 林渊冲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他手持崔灵佑的本命灵剑,像是再拿自己东西一样。 在双手握住长剑时,他感受到这一空间中所有的庙堂阁楼。 “唰!” 长剑自动离手,空间不断分出裂纹。 浮现在每一层岁月环绕的勾圈开始自动剥离,逐渐不属于这个世界中。 林渊冲大吃一惊,看着眼前的场景对这柄本命灵剑越来越喜欢。 而后没过多久,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寺庙上空,突然万里无云,猛然变成月圆之际,传出了悲伤的大哭声。 他怀顾四周,但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见到,终是没敢动这里。 林渊冲觉得有些烦,意念一动,将这片空间分离出去,哭声瞬间消失。 整片天地中没有一丝风吹草动,好像连时间都静止了。 不用他走进里面,意念一动,便出现在重淼寺内部。 一枚粉红色的果实漂浮在空中,差不多只有半颗拳头那么大。 突然,光芒一闪,果实直接落了下去。 林渊冲面无表情,笑着说道:“小道儿。” 下一刻,果实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轰隆!” 整个寺庙轰然坍塌,一股沉积万年之久的红色光芒落在他的身上。 他没有在意,下一刻那带着杀伐的罪孽便被身体里的“先天太乙天仙气”给“吃”掉了。 外面从石头溢出这样的浓香,他们纷纷聚在了过来。 “一定是世所罕见的珍宝。” 便是那些摊主都连忙,浑浊的双日都不再呆板,露出惊讶之色。 登记的那个修士一脸黑线,刚想出言制止,便停了下来。 他在好奇,林渊冲是如何打开灵石的? 凭借那把本命灵剑吗? 就不怕里面的灵物损坏吗,他大步走了出来,咧嘴笑道。 那灵果的光泽透过已经剥落下来的皮壳照在他的脸上。 “小友,这不符合规矩,此物便被我没收了。” 楚生御面色不悦,把林渊冲护在身前,露出半个脑袋,一副警惕的样子。 “王长老,你要做什么?” 王长老伸了伸懒腰,“当然是物归原……” 这处坊间开始不断颤抖,仿佛受着天地之势般,走出收柜台面如寒月缓缓而来。 “这不符合你们的规矩,但符合我的规矩。” 但是还没等说完,一道熟悉的声音回荡在坊内。 “前辈……这是属于我们风命……” “今日任何一人可无偿带走三块灵石,可没要求必须要在你们那里开启,这位小友可以切开,那便是他的福分,还是说,你们风命门在欺骗我?” 作坊内,那声音无处不在,人影却无迹可寻,他好似永夜君王,言语化作利刃贯穿了那个登记的老者。 作为看守的修士,境界基本都是处于一个门派的准顶流,再加上占有天时地利人和的加持。 可以称得上是一位绝顶强者了。 容不得他多说,那声音再次传来。 “今日我允了,若是不服,可让你风命门的那老不死的手持那偷来的半违禁品找我拼命。” 声音无比平淡,像是在叙述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谨遵……前辈之言!” 王长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鬼脸面具戴的那面被鲜血染透。 “呵……” 楚生御这时站在他的身前大声喊道,“唐恪是我兄弟,今日你们风命门违约在先,容不得他,他日楚国也将容不得尔等!” “……” “走吧,外面有人在根据你现在处于的地方推测你原身的位置,在不离开就来不及了。” 就在林渊冲刚从第三个寺庙中出来,脑海中突然传出一道声音。 方才太过投入,以至于忘了现实的世界。 这温馨的提示将他拉回现实,看到如此剑拔弩张的形态,他不禁将手中长剑握得更紧一点。 他扭头看向一旁的道士,对其说道。 “道长您勘察到什么好东西了吗?” 道士将他发现的两个奇珍异宝所寄存的灵石位置告诉了他。 林渊冲打了个哈欠。 “唐恪兄,你刚才真帅啊,临危不惧,便是一尊门派长老对你施压都眼不红心不跳的继续开灵石,还要是你。” 这是楚生御,他挠了挠头,自己跟那人关系应该不好。 “刚才要不是我,他都要对你动手了,居然在我好兄弟苦难之时妄想行盗匪之事,呵……痴心罢了!” 王长老只是笑着,没有在意楚生御,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渊冲。 第三十二章:功法连破六次 那柄天赋神通是空间的长剑自动出鞘,在虚空中划出一道裂缝。 无穷的风浪还没传来便被浑萧道君一手唤处于的星光堵住。 风命门的人大惊失色,刚想越过那条虚空隧道去便已经被关上。 “你们就这般着急去送死?真的以为自己有了点微末的道行就可以横穿空间了吗?” 浑萧道君声音平淡,随手将鬼脸面具摘了下去,露出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之前的摊主收拾灵石发现不对劲,发觉不对,突然大声说道。 “道君,在之前唐公子便开了三块灵石,他多拿走两块,这该如何是好?” 之前那个老婆婆搓了搓手,意味不明。 “道君……这灵石,我们必须要讨回来,不知您是否帮得了……” “不是说了吗,一人三块,下回补他们一个,两人拿走五块灵石,的确需要送过去。” 听到这句话,风命门的人全都愣在原地。 王长老欲言又止,走上前,笑呵呵地。 “道君……” “怎么,不服吗,让你那门派的底蕴老祖找我拼命啊!” 浑萧道君不给他说话的时间,直接开口说道。 “好了,你方才都说了,要到开石的时候了,在不开始,白昼就来降临了。” 他伸出右手,星光点点,贯穿了那空间。 “在那里吗?” 随后大甩袖子,在寂静之时,全部人注视目光下一人走出作坊。 “……” “不行了……” 林渊冲瘫坐在地上,没过一会儿便昏了过去。 身体所有的先天之炁都被消耗干净,金丹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便会从漂浮楼阁之上掉下去。 崔灵佑的本命灵剑像是活了一样在他身边不断转圈。 道士叹了口气,抬手想要拍拍那灵剑。 “唰!” 一下子,灵剑消失不见。 “这么强的自主意识,不是他的本命灵剑吗?” 道士喃喃自语,但想到林渊冲之前说的,心里默念一句,周边环境开始变换。 一个通天阶梯朝着下面扑去。 他将林渊冲背在身后,一步仿佛跨出千步万步,几下子便下了鬼市。 “真不知道未来的我怎么样了。” 道士随便找了一个客栈将林渊冲放在床上,坐在下面看着他的面貌说道。 冥冥之中给了他一种感觉。 他能到这里与自己有干系。 可凭借现在的自己,无济于事,便是“山巅修士”都不一定可以强行扭转时空。 “算了,过好现在就行。” “这是……” 他看见林渊冲躺在床上,身边浮现出琐碎般万千星辉粒子。 以他为中心幻化出一道漩涡,“天光”之处亮起一道金光。 道士两手合十,整个房间涌现出光芒,逐渐撑起这片天地。 崔灵佑那柄灵剑显化,将四周划入虚空之中。 若想进去先破结界,如若先破结界就要从另一方空间中破解结界。 以此足矣盖过一切印象。 林渊冲缓缓睁开眼睛,他再次出现在“天光”之中。 楼阁中涌现无色的光芒。 一些星辉进入他的体内。 于是,一望无垠黑漆漆的天空多出一条河流,各色各样的光彩照亮这世间。 金丹漂浮在天地的中央,所有气体与光芒汇聚在一起。 光芒渐渐凝结成实形,万般自然妙法逐渐有了形状化。 空间中无处不是《太乙金华宗旨》的内容。 那些浓厚的黑色墨水将林渊冲围住,随后“轰隆”一声打在金丹之上。 “纯想即飞,必生天上。” “哗啦!” 星海瞬间翻腾,化作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影。 “法身!” 那身影在乾宫(头顶)生成是也。 乾为天,日久天长,自然就会身外有身。 这不同于儒家的之前文学的法相,而是出自人体秘境的极限发掘。 太乙金华宗旨第一重——圆满。 下一刻! 一段陌生的经文在他的耳边响起。 林渊冲坐在楼阁之中,闭上眼睛,身前飘浮着一颗金丹。 “天光”之地虚无而又现实,亦真亦假。 一切仿佛如梦幻泡影。 他身体内的“先天太乙天仙气”开始衰败。 仿佛是被诡异腐朽了一般。 瞬间,他的全身开始衰老,一缕缕银白色的华发于他眸中滑落。 身体机能像是过了百年之久,视线逐渐沉重,天地摇摇欲坠。 一束天光在他身上冲向天穹。 所谓光就是乾阳,所谓回就是返还。 身体流淌着精水充足无比,神火自然发生,意土凝定,缓缓化作一个圣胎。 没过多久,身体仿佛褪去一层衰老的皮,一个小人在他头顶欢呼雀跃。 人类从投胎时期起,那元神就安住在那一寸见方的地方,而识神却安住在下面的心脏里,下面那颗血肉之心,形状像一只大桃子,有肺协覆盖着它,肝协依傍着它,大小肠承接着它。 魂住天心性,是一种轻清之气,来自浩瀚的太空,与「元始」是同一类型。 而魄属阴性,是一种沉浊之气,附着在有形的凡心上。魂让人求生,魄却让人找死。 魂魄与元神相互依存。 太乙金华宗旨第二重——圆满。 还没有完,念经声再次传来。 林渊冲身体涌现出一阵阵红光,身体里养出两道神火居于双瞳。 “滴滴答答……” 水声与音波声在他的脑海中回荡,这次元神瞬间如同枯木。 他依旧静坐,先将两眼垂帘后,随后将万虑放下。 现在只存心于听呼吸的声音。使气息的出入,不能让耳朵听到。听是听其无声。 呼吸再放轻微一些,静细一些,照这样愈放愈微,愈微愈静,久而久之,忽然连那微细的气息也突然断了。 林渊冲的思绪跟随者本身游荡,这时一道怒吼传遍苍穹。 “不能放任自流,以致堕入蕴界!“ “所谓「蕴界」是指色(形象)、受(感觉)、想(意象)、行(意志)、识(意识),五种阴魔的活动。” 他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深深呼出一口气,再次进入修行。 太乙金华宗旨第二重……第六重——圆满。 林渊冲睁开双眸,晃了晃脑袋,清晨的阳光洒在脸上。 第三十四章:诅咒 “你听说了吗,有两个看着不过二十岁,相传来自遥远北方叫做识匆门的武学大师在城中!” “此事乃我大楚顶尖武学大家——风命门传出来,据说来了数个武者前来迎接。” “嘶……要是我拜入那二人门下,那后半辈子岂不衣食无忧?” 林渊冲与道士正午时间在原先那个小巷中随便找了个饭馆。 在未来自己生存的十年从未听说过这个饭馆,“鬼不理”,从未听过的名号。 这时一个说书先生打扮的中年男子,“啪”地一下将扇子打开,掐着嗓子开始讲道。 “我们这“鬼不理”毕罗肆历史悠久,传说啊,在那大楚建国元和初年,这一条街道有名恶少曾遇到两名捉他去地府的鬼。” “但是那恶少还不想死,便想贿赂两名鬼,带他们去吃好吃的。走到市的这家毕罗肆,“鬼掩鼻不肯前”。” “这个故事一传出去,众人开始好奇,鬼都不愿吃的毕罗到底是什么味道,纷纷前去品尝。” “真是没想到去,这鬼不爱吃毕罗,可人却爱吃,坊间还传说吃了这家店的毕罗,鬼闻到了皆掩鼻,就不会被鬼缠身了。” 林渊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所以这家店从此更名“鬼不理”了吗? ““老角头”那坊间十年一轮回是什么意思,我可是听说每到那个时候你们就换个地方继续开,新店开放时,找个武学宗师,在唤两名道士做法,而原先旁边的几家住处不出一年内家破人亡是怎么个事?” 林渊冲听到声音,转过脑袋,只见一个光头大汉猛猛喝上一口浊酒,将肉大口吞下,笑着问道。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老角头“哗啦哗啦”地打开扇子,声音中好像带着些许哭腔。 “客观这可不能乱说,坏了我家店风平该如何是好?万一州刺史认为我家乃是天煞之地,找我邀谈,那又当如何啊!” “……” 店内人声鼎沸,越来越多的人听到这故事开始自由发挥,甚至开始胡骗乱造起来。 “道长,你说他们口中所谓十年一轮回是真是假?” 第三十六章:所谓“剑” “嗒嗒……” 脚步声渐渐逼近,直直地向院门走进。 “咣当……” 大门自动打开。 之前那操控纸扎的绿袍青年一脚刚迈了进去。 只见一个道士双手抱胸,站在院中央的韵母雕像的前面。 “糟糕,中计了……” 绿袍少年看到等待自己的道士便知道自己被反将一军了,极速想要退出去。 瞬间整个宅邸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汪洋。 “恭候多时了。” 道士带着玩味的笑容,拍了拍手。 绿袍青年落入这境地之中,鼓起掌来,苦笑道。 “没想到,我居然入了圈中圈了。” 能如此一脚便开启“天时”领域的强者,想杀自己根本不需要任何把戏,除非他有事要找他。 “天时”乃是“金丹”境凝聚身体一方天地的支撑所在。 之前浑萧道君将林渊冲带到的那一方宇宙,便是他的“天时”。 绿袍少年翻越这记忆,在林渊冲的人物关系表之中,根本没有这一号人。 更何况这是处于十年之前的幻境,这时的他都没有来到抚海城,更不可能认识此人。 而且这场幻境的缔造者也是他的好友,他们都目的都是同样的,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例外。 “除非……” 绿袍青年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惨白。 他右手中出现一抹电弧,电弧在手中不断横窜着,好像下一秒便会倾轧而出,幻化出一头雷龙向道士杀去。 “散。” 道士轻轻说了一句,仿佛没有带着一丝情绪。 “老老实实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以及你为什么会和林渊冲一起来到这十年前。” 绿袍青年身上的灵力全被强行驱散,“扑通”一声两脚落在水中。 “果然……” 他苦笑一阵,满脸绝望。 “……” 陈坡元神之中。 那画皮样貌突然变化,再次变成林渊冲他本人的“模样”。 “我们有一天没见了吧?” 画皮脑袋一歪,惨白色的面貌突然咧嘴,它瞳孔上有着浓重的黑点。 林渊冲满脸警惕,“唰”,一声轻微的出鞘声传来。 神色紧张的器灵骤然睁大了眼睛,满目愕然,没有想到会出现如此情况。 画皮“呵呵”笑了两声,像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 “我会将你的眼睛摘下来,按在我的身上,让画皮代替你活下去,毕竟你别无……” 还没等他说完,林渊冲手中的长剑便刺破了模仿他的“先天太乙天仙气”,稳稳地抵达它脖颈的肌肤上。 林渊冲声音冰冷,脑门中心的“天光”处仿佛天眼一般闪烁着无穷的金光。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啰嗦。” 画皮的脸部明显如若死灰,眼中亦是满满的难以置信,它想躲闯避开,但知道自己全身而动的速度肯定没人家蓄势待发的手快。 若敢妄动,对方轻易就能划破它的咽喉,甚至斩下这具身体的脑袋,因为之前已经被两次斩过身体。 “还不是像你,若是别人兴许早就一剑枭首了,而你只是抵在这里,这不正好可以说明,我像你吗?” 林渊冲在它的话里听到明显的不甘。 无论画皮再怎么小心翼翼,口上拖延时间,身体周边围绕着白色漂浮的例子来掩饰护体。 但不妨碍林渊冲无法得知他在熟悉身体里的“先天之炁”。 如今这只画皮已经可以掌握他现在“先天之炁”的七七八八了。 它想以此应急,结果真的出了意外,对方拔剑攻来时,它立刻催动了气息抵御,谁知对方剑势陡然一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变空间切割,于是就变成了这样。 对方毫无剑势,那一瞬间的变化,空间让世间生灵所绝望,直到这一刻它才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错,离对方太近了,近到来不及过多反应。 画皮甚至认为,自己就算站远了,也是同样的结果。 “那么,再见。” 林渊冲右手轻轻一划,隔空一剑将其脖子分开。 “啪!” 只听一声人头落地,而那纸扎剩下的身体居然还可以自行移动,它如同无头苍蝇一般竟然神奇的找到脑袋按了上去。 第三十七章:业力 斜剑在手的林渊冲仰天望去,从始至终依然屹立在原地。 直至天雨流星将至,他法相手持的金色之剑变化成之前纯白色。 他没有任何变化,随着他的想法,刹那间剑影似百花绽放,重叠于各个空间。 即便是降下的剑雨能分毫不差的同时降临,他依然敢如此,而此时更是参差不齐而至。 林渊冲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缓缓抬起右手,挥剑拨云只见天日。 每一次轰鸣声都在空中响起,绵绵不绝,大地瞬间被震颤声笼罩。 林渊冲轻轻一跃,学着画皮的动作,直接踩在剑上,但一直都站在同意地方。 “叮!” 不需要灵剑有所移动,他感觉世间万物是如此脆弱,仿佛世间最坚硬的灵宝在此都如同一张白纸般孱弱。 而上空的杀机越来越浓厚,不断有着新的宝剑映照在纸扎的身前。 纸扎在此时已经与真正的人毫无区别,早已涨红的脸,不断控制着剑雨朝着他挥来。 “为什么越来越弱了?” 林渊冲心里纳闷,他可以感受到画皮已经用出浑身解数了,是真正的全力出手了,仿佛想要洗刷之前被自己杀死两次的耻辱。 器灵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便是它自己与陈坡一人一塔合力对抗画皮都十分艰难。 鏖战数天之久,两人都已油尽灯枯,而那时画皮却和起初一样没有任何情绪。 陈坡动了动手指,仅仅咬住牙齿,艰难地抬起脑袋,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啪啪啪……” 陷入“天时”的绿衣青年感知到如此状态,忍不住拍手赞叹,因这场景而感到惊心动魄。 “画皮模仿一个人在八成左右是它的巅峰,在那时已经和真人一般无二,可若超去一点便会升起情绪有了人的陋习。” “……” 就在狂轰乱炸将要消散将近,画皮手持官场之剑冲向御剑的林渊冲之际。 一道剑芒斩破满天尘土,如开天辟地的闪电般从弥漫着灰蒙蒙的尘埃中爆发。 画皮怒吼,无穷的杀机将它围住,仿佛那柄飞剑会在任何地方出现,无路可逃,穷途末路。 它凌空翻身,踩踏官场之剑直接飞去,落入滚滚浓烟中藏身,想要以此干扰林渊冲的视线。 对于他的所有功法,画皮一清二白,根本没有修炼任何瞳术,想要准确找到它简直难如登天。 “来吧来吧……找到我,然后杀了我!” 林渊冲的脑袋突然传出一道声音。 可肉体的耳朵上却根本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你以为我真的拿你一点都没有办法吗,不过是区区一只画皮罢了!” 整个浓烟之中好像被划分出万千个格子,一次性重叠出无数的剑气,余威浩荡将所有灰尘全都分在各个时空纬度之中。 整个元神之中突然安静,画皮的回荡在每个人元神中的鬼笑声消失,只有如万鸟鸣叫的剑声。 器灵与陈坡不知战斗中的一人一画皮怎么样了。 没过多久,空间剑茫顿去,两人的身形逐渐露出。 画皮躺在一个巨坑之中,身体像是肉酱般被分成不知多少块,分成数段的瞳孔死死盯住对手。 只见林渊冲双手抱胸,两脚踩在一块没有被波及到石柱之上,他戏谑地看着画皮。 “不过尔尔。” 以林渊冲为中心全都被空间切成碎片,只有他站立地方毫无变化。 器灵“哗啦”一下消失不见,唯留下如同机器般的声音。 “与自己对决,从头到尾都站在一个地方,没有动过半步。” 被分为无数碎片的画皮身体漂浮着阴气,开始自己寻找着身体的一部分。 “你不会觉得真的能杀了……” 林渊冲迈出一步身体仿佛走过隧道般直接到达它的身前。 “你模仿我,应该知道一件事。” 他露出森白的牙齿,神情异常诡异缓缓抬起右手。 “既然你是由“法”而生,还没有完全化作人,现在全身上下都是“阴气”,我是不是可以“吃掉”你……” 画皮以阴气暂时构建一个躯体,它“扑通”一声跪倒下来,双手支撑在地,声音沙哑。 第三十九章:夜里遭袭 “呵呵……” 画皮身子径直倒了下去,死死地睁着两个与人无异的眼睛。 “我这是死了吗?” 它的肉体存在着“性灵”开始消散。 “原来这就是人吗,我越来越像人,同样也越来越脆弱,身体各个结构组织薄弱如蝉翼,诞生了人的七情六欲,本能的朝思暮想的“身份”竟是这般可笑……” 林渊冲低着头,隔空一掌将与自己一般无二的画皮吸了过来。 “彻底结束了……” 他微微闭上眼睛,先天之炁汇聚在右手中如同一头来自远古的巨兽般将其吞噬。 “呼……” 林渊冲手里多了一张符箓,上面的纹路尽数销毁,没过多久化作黑色的尘埃在陈坡的元神中游荡。 “开!” 思绪回到自己身上,场景如同水中波纹般飘荡模糊。 没过多久。 林渊冲悄然睁开眼睛,将放在陈坡的脑袋上的手收了回来,看着已经逐渐回归正常的中年男子,笑了一下,甩甩手。 林渊冲出了门,一抹红光正准地打向自己。 傍晚的夕阳在天空的辉映下,云雾缭绕,漫天霞光,夕阳映照在抚海城。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右手,挡在头上,遮掩来自夕阳最后的骄傲。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 道士笑着从不远处走来,手里拿着四个小人儿的木桩。 他拍了拍手。 “我还以为至少要几天才能解决那已然大成的画皮,没想到啊,没想到,不过挺好的,再接再厉。” 那木桩,其中一个是青色,另外三个一模一样都是淡白色间点缀着篮光。 “这是送给你的,就当是这次的奖励了。” 道士将四个木桩丢给他,随后伸了伸懒腰朝着一间屋子走去。 “对了,柯夫人与仆人护卫,他们去哪了?” 林渊冲记得在自己走之前,院子甚是热闹,这回却如此冷清。 这样怪异地场景让他心神不安。 人多了他害怕。 人少了他同样害怕。 “他们走了,说这块地方是不祥之地,同时带着昏睡着的陈坡一起走了,倒是为你留了一件有意思的灵宝。” 林渊冲愕然,随着道士的话说出,他感觉到自己出去的屋子已经空无一人,声音有些颤抖。 “方才我出来时,见到陈坡他明明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惨淡如此的样子正在恢复血色,怎能一瞬间就……” “那是停留在那里的元神,他们带走的是空壳,若是你失败了,那句肉体永远也就永远不会再次苏醒。” “不过要安心点,别弄得太乱这间宅子说是过户给他昔日在朝廷里的一个“好友”之子。” 林渊冲点头答应,不用多说,就能想到是谁。 “不过,他之前是住在哪里?” “他为什么会在两天后身死?” “为什么我的记忆与别人的记忆不同。” 林渊冲没有去看姑父姑母,就算是在幻境,他也不想在见到二人。 不知为何,冥冥之中有着意志在告诉着他,不要靠近,不然会有大恐怖。 夜间,林渊冲收拾好床,换上柯美兰走之前吩咐下人买来新的被褥。 他揉了揉眼睛,打个哈欠。 这几日好久没有安心睡个觉,提心吊胆的时间让他怀念以前的时候。 林渊冲躺在床上,视线开始模糊,没过一会儿整个人都意识便已然黯淡。 “嘀嗒……嘀嗒……” 那条仿佛染上血色的小巷内,缓慢爬出了一道身影。 就在一瞬间,林渊冲就像遭受了震慑,思绪如同热气球般飘在天上找不到东南西北。 他傻傻地靠在躺在床上,没有任何爬起迹象,默默感受着那道身影往这个小院子中走来。 道士所在的那间屋子寂静无比,没有那每次醒来墨水落在白纸的“刷刷”声。 半夜。 天色突变,空中的月华被一层层阴霾照住,忽然下起了一场大雨。 狂风暴雨! 独守孤房的林渊冲不知何时坐了起来,微弱的烛灯摇摇欲坠,窗户开了一点点。 他守在窗前,腿上摆着一本展开的书卷的,静看外面的风雨飘摇,一副迷茫神思的模样,任由飘雨拍打落地。 那是一个陌生的男人,脸庞僵硬而阴郁,身上的衣物分裂出密密麻麻的小块,像是被什么东西在地上拖着一般。 如此情形,让林渊冲在第一时间就发现,那是一块块来自不同血肉融合在一起的。 这是由一人拿着诡异的针线在“他们”身上贯穿绑在一起,最后被一种不明的水所黏住。 它的身上溢出一滴滴鲜红的血液,与天上滑落的冷雨混杂在一起,不断地砸于地上。 滴答滴答的声音里,如同雕像般浅红的眼眸在雨中的巷子内轻微转动,透过几层墙楼,模糊地映出了林渊冲的身影。 仅仅只是被它在远处这么看了一眼,林渊冲的脑海就直接一片空白。 双腿上的心法被几滴雨水侵湿,他右手搭在脖颈处,瞳孔间的神色渐渐黯淡,忍不住低下脑袋。 身体本能地拒绝和它对视,并在同时遭遇了强烈的压制,仿佛头顶上按着一个天眼般,整个人只能顺从,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欲望。 转瞬之间,林渊冲源于求生本能的危险直觉在他心里冒出,越来越明显,仿佛身体中突然长出一只手。 终于,积累许久的压抑彻底爆发,压过了别的情绪和状态。 林渊冲的瞳孔中闪出一道金光,本我的视线一下恢复。 此时此刻,恍如隔世,如同烂柯一棋。 在他的眼里,那张阴郁呆板眼仁僵硬如同雕像般脸孔和自己的距离已不到一米。 它正趴在窗户边沿上,歪着的嘴角不断有血液同雨水落下,苍向枯瘦手掌五指张开,根根都如同利刃,猛地刺了过来。 林渊冲已经来不及做别的反应,一团火焰行成的墙壁在雨水燃烧,罩住了窗户。 “哗啦!” 火焰中探出一跟黑色龟裂的手掌,每根手指上闪着阴气,每一根锋利都远超过锐器。 林渊冲“啪”地一下将心法合上。 下一刻竟是出现在院子内部冷冷地看着那鬼魂。 第四十章:一个梦 林渊冲头顶飘着一口雕刻着山河社稷的小钟。 头顶上被遮住的月亮悄悄躲了出来,黯淡的绯红色的光芒将流在大地上的流水变成鲜血。 他感觉这世间一切仿佛都是虚假的,仿佛是一个灰蒙蒙的镜子,阴冷的气息围绕这片院子内部。 “啪!” 那倚靠在窗户旁的“林渊冲”突然炸开,黑色的幽光瞬间攀在那鬼的身上。 “呼啦!” 一阵席卷着血雨的狂风仿佛将房屋吹倒,天地直接倒转过来。 仿佛置身血海的周围笼上灰蒙蒙的雾气。 只见那头鬼瘫躺在床上,如同刚入睡的自己一样。 本来应该是没有任何情绪的阴灵邪祟,本该只保存生前一丝的“性灵”却如同一个货真价实的人一样。 那只鬼腐烂的瞳孔像是被嵌上去的,莹绿的眸光中夹杂着恐惧、愤怒、不解、急迫等等情绪。 它不断挣扎着,像是一个溺水的人般,两只胳膊不断扑腾着,脑袋左右摇晃,像个提线傀儡般,生硬、怪异……蹩脚的所作所为煞是可笑。 下一刻,林渊冲的身影一闪一现,忽远忽近如同一只厉鬼狩猎目标在玩弄着、戏耍着。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耳畔响起了像是指甲抓着地板的的声音 不多时,仿佛无数黏着印记的文字飘在空中。 这语言文字他从未见过。 一股幽雾刺入了他的元神,带着他们的精神不断往上攀升,仿佛置身于天上云霄般。 在世间的最高处,有众多游荡的、难以描述隐秘的符号如同星辉般闪耀。 不过却是鲜红的光芒,如玛瑙一般璀璨。 它们围绕着连光都无法透出般的黑暗形成了一扇动态的、奇异的大门。 两侧之中站立着一身纯白色,一身幽暗色见不到任何实行的看守者魂魄。 仿佛是为了迎接他到地府轮回之地般。 林渊冲自己的元神忍不住想要朝着那扇门飞去,刚跨出一步,仿佛听到了里面有微弱的声音传出。 “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看到一个女人死死抓住地板,披头散发,赤红色的瞳孔,忽然一只剪刀将其分成无数碎片。 “阳天评,你个混蛋!都死了还不老老实实的,滚啊!别来找我……我求求你,快去找别人吧……求求……” 这次是一个中年男子,那个身影渐实渐虚,一会像之前那个女子,又一会像富家大少。 他说着说着,趾高气扬地抬起头突然“嘎嘣”一声骨头断裂,浑身直接跪倒,“咚咚咚”地脑袋朝地求饶。 “……” 不知过了多久,沧海桑田,雷电枯竭,一抹抹淡蓝色的幽光显照。 三十七次轮回。 对应着大楚开国到现在的三百七十年。 每次间隙都是十年。 越来越靠前,巷子逐渐变得熟悉。 那正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 他看到第五百三十八个人,那人的身体形状与自己根本不一样。 倒是和陈才宇大差不差。 “我住在他这里,替其挡灾了?” 他想了一下,没空对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在意。 林渊冲突然记得,今日与道士一起去吃午饭的时候。 那时正讲这那诡异的故事,正好可以对的上。 第一个是富家大少。 被两位鬼牵住带去“轮回”? 好像之前都不是正统的城隍神灵。 现在他记得之前有人说的一句话。 “今年城隍庙开始再次祭拜!” 想带这里,林渊冲心底一凉,看着眼前的两位“鬼差”仿佛是看到索命的城隍般。 幽暗的文字冲破牢笼,伸手不见五指的雾气间不断有着符号显照。 每一个铭文间雕刻着的符号都有着细微如同洒落的墨水。 整个世界如同一张明镜一般,仿佛包容着整个宇宙所有世界的奥秘,又似是每个人内心深处的暴虐、贪婪、欲望…… 回去的路轰然坍塌,只有前进的流水强行推动着他越是靠近那扇动态的大门。 那呓语越来越明显,似乎是有个佛家高人手里的犍稚(棍子)敲打着木鱼。 林渊冲脑袋出现了剧烈的抽痛,但又有一个魔掌在他心底抚摸,某种强烈的本能的渴望驱使着他进入大门。 嗡的一声,林渊冲的脑海变得一片空白,天光之处的金丹在楼阁之中像是闹事的小孩子般东跑跑下西跑跑。 他右手搭在瞳孔处,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笑容。 之前听到的那些呓语在大门内部活了过来。 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年趴在地上,全身上下都是拖拽的痕迹。 而在身后是一个巨大的血肉脓球,不同的头颅张起嘴巴吐出一枚枚符文。 转瞬即逝,忽然全变成了奇形怪状的生物。 “滋滋滋……” 那所大门如同蛛网般有序的分裂出密密麻麻的纹落。 那两只似乎是来要收走他命的鬼忽然消失不见。 “咚!” 一声巨响,不同的岔路口一一显照,那是自己如今所在的小巷。 他看到不同鲜活的“性灵”在跳跃。 “难道之后这条巷子,按照他们所说空无一人,就是因为这个?” 林渊冲眼睛骤然睁大,全身细胞开始不断跳动,似乎要脱离他的身体。 全身上下都有鲜血挣脱而出,似乎有着一个人拿着剪刀与针线要将他身体窜连。 他感觉现在像是整个人被扔进绞肉机里一般,身体四面八方遭受着碾压,骨肉逐渐粉碎。 虚幻而又真实的体验,让本来就近乎崩溃的五脏六腑在他身体爆炸化作齑粉。 他脑袋瞬间变得模糊,身体一阵阴冷,像是第一次被画皮所碰到般,血液都仿佛凝结成冰霜。 “铛!” 就在这时,一声洪亮的钟声响起,如同世间开辟的雷霆般瞬间将他轰炸会现实。 那是山河钟。 林渊冲睁开眼睛,本来僵硬呆板的身体再次灵活起来,停滞的元神思绪如雨后春笋般疯狂恢复。 没有按照之前的样子,不是他险些杀死那只鬼的场景。 一股阳光落在他的脸上,晴空万里的好天气刺的他忍不住捂住双眼。 小箱子的石径十分干净,院子中里却是一片泥泞。 他揉了揉眼睛,身体和睡前一模一样,自问道。 “是梦吗?” 第四十一章:祈福道场 “又是正午了吗?” 林渊冲有些纳闷,为什么自己每次苏醒都是在这个时候。 “咚咚咚!”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来了……来了,不要再敲了!” 他在床上提高音量,伸了伸懒腰,随意套上简便的休闲装束,趿拉着拖鞋下床。 “怎么了?” 林渊冲一副慵懒地样子,两三步便到了大门前。 “您可算是开门了,帮忙将这封信转交给陈大人,我还有下一家要送,就不耽搁了……” 打开门后,只见一个全身上下打扮十分朴素的青年笑着递过来信。 容不得他说一句话,塞到手中便匆匆离开了。 “奇怪?” 林渊冲挠挠头,将门关上,揉了揉肚子。 从昨天苏醒到现在就吃了一顿算了算已经整整一天没吃了。 辟谷是到达筑基修行者才可以做到的,自己距离还有些许距离。 不过饥饿感还是相较于之前低了不少。 昨日便是道士带他去吃饭的,所以也要去问问他。 虽然按理来说,以道士这样的修行者吃不吃饭都没有问题。 但是林渊冲认为,无论成什么样,在天大的存在,那也是人啊! 从前没吃过什么好的,现在都已经快要跨入修行者的门槛了,也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那么多年都吃不好的肚子。 林渊冲几步走到道士的房门前,刚想敲门,里面就传来道士的声音。 “请进。” “吱呀……” 他小心翼翼地将房门打开。 只见道士还像之前那样,在那熟悉的书本上写着什么。 不过相对于昨天那时像是刚动笔之际,已经截然不同,厚厚的本子已经翻过一半了。 “看来又是忙活一晚上。” 他小声嘀咕一句,随后问道。 “话说,道长你写这些关于修行的东西按理应该很费心神,再加上有伤势,还是多休息多休为好。” 道士应了一声,将笔放下,十分谨慎地将那本书收起,好像生怕将其弄乱。 “你说得对,现在应该正午了,昨天那毕罗肆的“鬼不理”如何?” 林渊冲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梦中的景象记忆犹新,在不自觉间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 道士像是没有看到一样。 他总觉得天上似乎有着一个眼睛般,声音有些颤抖。 “好,那么……现在就去?” “事不宜迟。” 道士显得有些匆忙,没有丝毫顾及自己的形象,散乱的长发根根都连在一起。 没过多久,两人便来到昨天“鬼不理”的那家店。 不过这时,牌匾上挂着的不是“毕罗肆”,而是“命鱼客栈”。 林渊冲皱了皱眉头,他与道士二人走进店铺,不等发话便有一个店小二匆匆赶来。 他“嘿嘿”笑了两声,问道。 “客人,要两间是吧,你们来的可正好,今日乃是小店开门第一天,可以为你们打上一半的折扣!” 林渊冲愣在原地。 他想到昨天这里的对话。 “每到这个时候,你们就换个地方继续开……而原先旁边的几家住处不出一年内家破人亡是怎么个事?” 那店里专门的说书先生“老角头”可怜兮兮地样子浮现在他脑海中。 昨天正好是距离十年的最后一天。 在当天夜里,自己也做了一个耐人寻味的梦。 整条小巷好似飞升在天,一尊大门横跨东南西北,每一间宅子都被密密麻麻的符文光束勾起。 梦中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在占据优势的时候突然陷入那种境地? 自己在最一开始“看书”的时候……应该是。 感受到外面那邪祟出现之时就动用山河钟将其拉入一个“世界”里面。 在它的视线中,自己已经被他影响了,身体的污染程度几乎没有可以挣脱的预兆。 而在进攻之时,以“幻想”构建的自己便是动用灵宝也无济于事。 最后在动用山河钟将他自己一起陷入里面。 用自己“原身”骗了那邪祟,将其修改意志强行调换。 使他本人占据了优势。 欺骗肉体,欺骗精神,瞒天过海。 怪不得道士之前对此种爱不释手。 他怀疑,自己这个梦就是这所谓“十年一轮回”的第一次恐怖。 林渊冲感觉强行占据了之前鬼的主导,也同时代替了它的目标。 要不然也无法见到整个那所“大门”,分叉便是以自己所居住间宅子为标准。 他觉得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但想到积累那三百八十年的怨恨幽魂,一位恶少与五百三十七位无辜生灵的阴魂。 这让他感觉到沉重的无力感。 “客人……客人?” 林渊冲思索片刻,最后在店小二一声声的追问下拉回现实。 “啊?” “意下如何,还是说……您要一间?” 店小二的神色有些异样,好像生怕惹恼了他。 林渊冲摇了摇头。 他松了一口气。 “我们一间也不要。” “?” 店小二僵在原地。 林渊冲有些不好意思,在兜中掏出三十文钱送到店小二的手上讪讪笑了笑。 “像您打听个事,知道你们上家为何走了吗,我记得不是挺火的的吗,哪里用得着换地方呢,这不是没事找事倒亏钱嘛?” 店小二四处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布满阴霾的脸缓了过来先忙收下塞进布衣中。 “那可不是嘛,我听说啊,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是我说的啊……” “昨晚,我见到那家店的老板,从四十岁一瞬间变成三十岁了!” 十年,正好对应上了。 莫非所谓“鬼不理”便是店老板与“鬼”的交易吗? “驭鬼者”他又不是没有遭遇过。 之前自己最一开始被袭杀,便是“驭鬼者”的所作所为。 “对了,那家店如今开在城西,今天邀请了一尊武学大师以及两名怀有盛名道士开启了祈福道场(阳事道场),召集各路奇人异士。” “说是以武会友,前几名都有丰盛的奖励!” “……” 林渊冲现在毫无食欲,只是在路上买了几个包子,一边走一边吃与道士一齐去那所谓祈福道场看看名堂。 第四十三章:袭杀 “小伙子,那你现在买的可不是好时候,没看到附近的居民越来越少了吗?” 林渊冲不明所以,问道:“为什么?” 妇人疑神疑鬼的,时不时朝着四周看了看,像是有谁要害她一样。 “闹鬼啊!昨天晚上居住南头的那一家全死了,那可叫一个凄惨,凌晨整个巷子全都做了噩梦,今早上报官方,就得到个模棱两可的回复。” “可这间宅子,花了我不少的银两,没了它,这不就白……” “小命要紧啊!钱没了可以再挣,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啊,听大娘一句劝,赶紧收拾行李换条巷子吧!” “夫人,搬好了,请您过目一下。” “好了,我这就来。” 她临走前还不忘再次提醒。 “小伙子,大娘是不会害了你的,我们打算搬到东南的那个“粟花巷”,你也可以般搬到那里,到时候还可以帮衬帮衬你……” 林渊冲笑着点头答应,随后转过脑袋,一脸严肃地看着道士。 “道长……?” “不用管了,现在是无法解决的,而且已经过去了,要等过去十年的后人来解决了。” 道士看着他,声音有些沙哑。 “我们这些人无能为力,这掺和这一国之运,非我不行,乃天不允,只有在此常年居住的本地人才可以解决。” “外人无法插手,不能插手,三百七十年的便是一头畜牲也能修成正果了。” “事情的根本无迹可寻,岁月太长了……” 徬晚,林渊冲坐在院子中的石井旁。 这十年的空档期间,在他不知情的状态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之前那人便蹑手蹑脚地将怀表夹在砖块之间。 待到他走后,那块钟表神奇般的融进院子之中。 “有些口渴了。” 他打了一碗水,冰冰凉凉的,刺入心扉。 “咳咳……” 林渊冲将水吐了出去。 低头望着下面的井水,仿佛凝视着无尽深渊。 恍惚间有个女鬼想要从里面爬出来。 他“啪”地一下坐在地上,连忙换出长剑,瞬间将井沿削出一个口子。 “呼呼呼……” 这口井仿佛有着魔力一般,还没等他做任何想法。 立竿见影,在那块钟表放进去之时,整个院子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一率神秘的幽光不断在里面环绕。 道士看向外面,叹了口气,再次拿起笔写了下去。 那个完事的青年待走出院子后,手里盘着几枚钱,满面欢喜。 “咻……”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人瞬间到了他的身前,左手张开五指。 手心处传来一记沉闷的撞击声。 原来是有人以石子作为暗器,砸向他的头颅侧面。 “被发现了?” 杂役瞳孔收缩,直接背靠后摔落在地,两只手支撑身体。 那人以为是被林渊冲发现了,所以要来杀他。 想到这里,心里一真懊悔,怪不得掌柜的会让他来。 敢这样来的,肯定每一个简单的人,在来的路上兴许就发现了他,不会没有在意,就等他完事,随后抓住他的把柄。 那青年皱了皱眉头,那石子声势惊人,力道几乎足以贯穿一堵墙壁。 杂役咬了咬牙,动用身体为数不多的内力,右手一拳轰向那个身前救了他的年轻人。 青年略作犹豫,强行压抑下拔剑的本能,而是歪过脑袋,刚好躲过这势大力沉的刚猛一拳。 “你这人倒是有趣,我救了你,还要杀我!” 杂役背后起来一道符文,变直拳为横扫,拳头正好砸向青年的脑袋。 拳势圆转如意,毫无凝滞,根本不像一个武学还未入门的人手段。 “啧啧……” 青年没有在意,轻易躲了过去,不想在掺和这件事。 就在这时,一道光环将其罩住,只见四个老人缓缓走出。 他们都瞳孔倒映着一枚枚诡异的符号。 那是被人强行奴役的傀儡。 “天时!” 青年苦笑一阵,“被算计了。” “啪啪啪……” 就在这时,抚海刺史北屿中笑着走了进来,而身后跟着几个仙家门派打扮的老人。 都是大楚国顶流每个门派内部的顶尖强者。 “可算要我们抓到了,你这外来的小子,杀了国公真以为可以逃出生天了?” 就在说话时,之前那个“杂役”再次一拳轰了上来。 青年只得迅速抬起双臂,双手手背叠放在一起。 他护在耳畔之外,呈现出十字交错的防御姿态,挡在拳路前方。 下一刻,整个人侧滑出去十数步。 “这可是专门为了对付你这种剑修的结界,我可要见识见识,没有本命灵剑的剑修,究竟能掀起什么风浪?” 青年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伸出手心鲜血渗透棉布更多的那只手。 他有些生气,扶正了头顶有些歪斜的帷帽。 “这是我妹妹临走前给我带上的,从来都是端端正正地拿下。” 那些围杀的人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救了不该救的人,只能算是我眼瞎,那也只好自认倒霉了。” “不过,倒霉的是你们……” “出来!” 话音刚落。 一柄长刀悄然显化。 它来到青年身边,环绕身边急速旋转,如一位稚童在撒娇一样。 “真是抱歉了,我可不止会剑。” “……” 道士伸了伸懒腰,放下手中的笔,走了出去。 “道长你去哪?” “没墨了,我去买点。” 待到走远后,干枯的墨水盘已经自动溢出新的。 一个身材苗条的黑衣人,突然从东西向的小巷岔口处,踉踉跄跄走出来。 最后背靠着墙壁,缓缓移动,一手越过帷帽,使劲捂住嘴巴,一手指向道士。 “带我走……” 说完,身子直接跌落在地。 道士给他扶起背在身后,朝着院子里走回去。 “真是热闹啊,也该完事了,差不多就今晚吧……” 说完,他指尖泛起白光,点在黑衣男子的天光之处。 此人正是之前那位在祈福道场鬼鬼祟祟蒙面拿着第一轮魁首的人。 同样他也是被敌手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一人所破阵斩杀所有人的青年。 第四十四章:气运 有个男人在城南的围墙之上,正在考察着守卫,站直身后,他突然动了动嘴唇。 仿佛一声声春雷,在小巷子中空滚滚响动。 “道友莫要仗着有应天书院这个“宗”字证明,便可以我大楚抚海为非作歹!” 一时间,广阔天地间万籁俱静。 而那个小巷中背着青年的罪魁祸首,“啧啧”两声,没有在意。 没过多久,方才点在“天光”处的指印如冰雪融化,渐渐消散。 道士酝酿了半天,觉得还是要回复一些较好。 “就当是贫道卖你个面子,十年后自会有人来偿还恩情,我相信城主不会不接受。” 道士看着微微有些气色流溢的青年,空中浮现出一抹抹淡蓝色符文,没过多久化成符箓紧紧贴在青年体内。 “嗒嗒嗒……” 不知何时,抚海城城主出现在小巷子的尽头,他倚靠在石墙上,微微抬起脑袋,眸中的淡紫色幽光仔细打量着两人。 每一州城,最强的便是城主,但权利最大则是都督紧接着便是刺史。 “你牵扯到的这气数,比想象要的大,这种存在不知为何来我们这大楚,但我不好多问,若是结一个善缘,那就只能逆其道而行之了。” 道士点了点头,他没有想过将眼前青年交与任何人手中。 此人的“因果”痕迹与林渊冲相互交织,这样正好可以完成闭环。 “抚海之中,五十七万三千人家,盘根交错,世世代代生存于此,大户大家扛不住气运,只能是多年的贫瘠之户。” “若是要找个多多少少有气数萦绕的家伙,那可真是轻而易举,但想找个穷光蛋,那还真比登天难啊。” 道士笑而不语。 抚海城主说的在理,而林渊冲修炼的“金丹大道”早就将他的气运吃个“干干净净”。 就算之前没有见到过他,自己大概率可能会将这青年送至他手中。 “你这儒生怎么一副道士打扮同语气,难不成应天书院要改行去做那道家第“三十七大洞天”不成?” 道人叹了一口气,学着僧人的模样,双手合十,一脸虔诚的样子。 “佛祖保佑,菩萨显灵,罗汉在世,浮屠护身……祝贫道今晚大功告成!” “……” 下着细雨的湿漉漉小院子内,林渊冲瞳孔中展露金光,眸中看着那在雨中燃烧赤红的火焰在眼前逐渐变小。 一具光秃秃的以毛发组成的邪祟,它体内有一点点透明无色的黏液渗出。 定们围绕着浑身焦黑开裂石井,试图寻找着一个人,想要从空荡荡的身躯内一起结合,和某种器官结合在一起。 一只只淡白色的气泡于林渊冲身周凝聚布出,首尾相接地抢在那些黏液之前,争先恐后地通过了残留血色的眼眸。 这是会在“现实”袭击他的那阴灵。 也是因为它的出现自己会陷入这个幻境。 就是不知,眼前的这个阴灵为什么这么弱,自己方才“幻想”中的是当时记忆中的。 而这个就像是刚刚诞生的一样。 “轰隆隆!” “这几天真是不太平。” 他低声说了一句。 总有一种感觉,那便是今晚那只被穿插的阴灵还会到来。 而且会无比强大。 “哐当!” 大门被一脚踹开,只见道士背着一个黑衣青年两三步走了进来。 “道长,你这不是买墨水去了吗,墨水呢,怎么还带回来一个人?” 林渊冲倚坐在椅子上,一道由术法编制的大伞将他周围罩住。 “人命关天嘛……” 林渊冲眼神复杂,看了眼满脸略带期许的道人,又瞥了眼死气沉沉的黑衣青年,一番天人交战后,点头道。 “怎么救?” 道士将黑衣青年放在屋中床上,临走之前对他伸出一个手指。 “只需要你一滴血和一口气足矣。” 林渊冲应付一声,一道剑气刺破手指。 他右手一握,使其漂浮在空中,紧接着吐出一口纯真的无色气体将其包住。 忽然那邪祟的脑袋从内到外爆开,炸得四分五裂,灰白色的胶质洒得到处都是。 那些透明无色的黏液失去了结合物,只能自行凝聚,最终形成了一团粘稠的胶质,最后化作一颗纯色内丹。 内丹啪地落到石井下面,远远望去,就像一面形体无法固定的、能映照出周围所有事物的镜子 林渊冲走向井边,右手握住,将其抓出来,于冰冷的空气中和阴流涌动的波水中。 他俯身捞起了这团邪祟化成的内胆。 “这是什么?” 暴雨越来越大,抬头望去不见一丝光亮,仿佛一个巨大的黑色丝网罩住小院。 “嗒嗒嗒……” 把玩没过多久,小巷街道传来断断续续的脚步声。 那人淋着雨,穿着蓝色的上衣,套着黄色的长裤,一身得体,干干净净。 但脸庞皱纹很深,到处都是淡褐色的斑块,全向的头发则稀疏干枯,眼眸纯黑,一片冰冷。 林渊冲百无聊赖地翻着《天仙金丹心法》,既然昨晚是睡着了。 那么今天他就光明正大地等它到来。 无法被雨水熄灭的火焰在这充斥着黑暗的世界极为显眼。 突然,脚步声落在林渊冲的心里。 他抬起头,皱着眉,脚步很快。 不紧不慢,停停顿顿落在这条小巷子唯二有生命迹象的小院子前。 那是隔壁,姑妈姑爹的院子,也是两天后自己会住的地方。 林渊冲心里一紧。 过了一会儿,它迈过,走到这如今这院子门前。 “离开……” 声音铿锵有力,像是带着某种魔力。 他没有回复,继续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咚咚……” 那老人模样的邪祟“荷荷”两声,踉跄几步拖着身体像是一条死鱼般粘在大门前,身体不断冲撞着。 “离开……” 不断重复的声音携带着阴郁的气息,说到最后可以明显地听到音量的转化。 它僵直的身躯以一个机械式的方式转动着。 忽然,林渊冲翻开了下一页。 没有任何文字,只是一副图片。 他低下头,身子前倾,仔细看了一眼。 那是一只灰白,死寂的骇然,仿佛是没有聚焦的眼睛! 第四十五章:逆流 “咚,咚咚,咚咚咚……” 沉闷的身体冲撞声,仿佛与他的心脏每一次跳动结合,带着一种近乎于诡异的音调,在他耳朵不断回荡。 林渊冲不紧不慢地翻到下一页。 同样,还是眼睛。 就这般僵持着,邪祟打不开门,他没有解决这灵异事件。 毕竟还有一个更大的在等着。 不想要浪费多余的精力去对付它。 同样他也害怕在解决掉这邪祟后,昨天晚上那只鬼还会来。 若是自己没有动用山河钟,有几成把握可以对付它? 最重要的是,他在等道士完事。 几乎是同时,撞门声消失了。 林渊冲一阵恍惚,觉得自身出现了某种程度的异化,连忙动用山河钟将诡异欺骗住。 他松了一口气,睁开眼睛,连忙环顾四周,发现包括自己凝聚的火焰在内,所有的事物都变得模模糊糊,像是蒙上了浓郁的迷雾。 渐渐地,场景开始变化。 林渊冲再次出现在站在昨晚梦境的那个地方,右手搓出一道火光悬挂在空,看见门里面散落着不少骸骨,没有一具是完整的。 此时此刻,他觉得从内心深处迸发出来的寒冷占据了全身让自己的情绪和欲望都处于凋零状态。 一个人影渐渐在门中凝聚成形,是个老人。 它不断用身体撞击那门,旁边的守卫像是没有看到般。 慢慢地,全部开始虚浮。 林渊冲始终心里涌上了无法束缚的暴躁和想捏断别人脖子的恶意依旧。 “被人置换了情绪?” 他心里崩出这句话。 会不会是想要先将他情绪扭曲,在之后融合在那群尸骨之中? 异常越来越强烈,这让林渊冲就像在以一种异常冷静的状态旁观着另一个自己,疯狂的、陌生的自己。 那不同于纸扎人的冷漠与对他本人拙劣的模仿。 毕竟假的终究是假的。 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寂静,仿佛周边有着无形的诡异气息在涌动。 “啪嗒……” “滴滴答答……” “哗啦啦……” 流水上越来越大,似乎是从天上而来。 终于,它流落在脚下,高高的天穹之上是一团迷雾。 林渊冲往前又走了几步,天地倒映灰向雾气迅速变淡。 泉眼四周是难以用语言描述具体颜色的深暗之物,中间涌动着苍向的水流。 水流之中,一片湿漉漉的、黑色水草般的头发载沉载浮,底部隐约还有好几道模糊的身影试图爬出。 它们的衣服不像之前那样破乱,好似是不久前死去的。 这时他突然想到,昨日只有一家死去了。 一家四口在暴雨天全死于非命。 正好可以和这件灵异勾连在一起。 为首的是一个老人,它拦着几人,动了动嘴唇。 “快走!” “……” 风雨停了,小巷子中白茫茫地一片,寒气刺骨,阴冷的黑色粒子漂浮游荡。 恍惚间有做人肉形成的血色巨山压落下来,让人看上一眼便几乎粉身碎骨令人窒息。 院子内,道士与黑衣青年两人并肩站在院子中。 “伤好了吗,可以为我争取半刻钟时间吗?” 黑衣青年笑着点了点头,他身后漂浮着一把纯白色的飞剑。 那是崔灵佑的本命灵剑。 “虽说还没完全好,但是我崔灵玄拦住半刻钟还是绰绰有余的,便是一个时辰也不在话下。” 道士将被自己弄昏阙过去的林渊冲抱起,笑着说道。 “那便一个时辰了。” 崔灵玄咧嘴一笑。 他身形挺拔,双瞳像是星空般深邃,一手持刀,一手持剑。 整个院子中被结界笼罩住,一望无际,百里无余。 “客套客套还真当我行了?” 即便如此,他嘴角间还挂着如同朝霞的笑容,像皎洁月华映照出世间的璀璨。 “啪!” 一道沉重地脚步声落在空间中,令人心升颤抖。 “来了。” 崔灵玄心里一紧,动用意志将帽子带正。 “昨天早上我收到来信,妹妹天生的本命灵剑不见了,没想到出现在这个小子身上,到时有意思。” 他打趣了一声,身后仿佛显照最后一张长长的画卷。 一滴一滴九色光芒落在人间,化作巨大的法身。 “……” 道士将林渊冲放至他先前入睡的房间中,为其盖好被子。 “我没有什么想对你说的,十年后应会在见。” 他将最近撰写的一本书和三颗丹药放在枕头边,口中念出一句法决。 十年后在这个时候,它们会自动浮现。 “《太乙金华宗旨》的后面桎梏,一枚可以在危急时刻让你立地筑基的丹药,一枚可以助你修炼五脏六腑功法的丹药,这一枚则是可以令你重修“炼气”的丹药。” 他仿佛将眼前的一切都写好了。 道士轻轻笑了一声,整个身体飘着淡蓝色符文不断侵蚀着他,自嘲道。 “法只能言传,果不其然,当然,还是我道行不够,若“山巅修士”那兴许就不一样了。” 他叹了一口气,“你真是想赤裸裸的来,也要赤裸裸的走啊,放在你那好朋友本命灵剑里的东西都不要了。” 说着,点了一下林渊冲的“天光”。 “我帮你放好了。” “最后,我想对你说,最近够累了,适当去放松一下吧!” 道士轻声说道,缓缓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到达门槛时,忽然转头。 “话说,这距离一刻钟还早着呢吧?” “……” 那一具具白森森的死尸站在门前看着恐怖气息震慑住的林渊冲,愉快或嘲弄或浮夸或疯狂地笑着。 “哗啦!” 天上还不够苍向的黯淡涌出了那个黑幽幽的孔洞,直直地冲在他的身上。 那老人的身影越来越淡,口中声音模糊不清。 但依然可以在里面听到重复的两个字。 “快走!” 林渊冲心里一颤,他知道了,这是之前在院子前身体撞门的邪祟。 它是在救自己! 就在这时,天顶处走出一个人,虽然只露出一角,却让僵住的林渊冲感觉异常巨大的压力,堪比山峰。 于纯白色的水中这身影显露出血色的黯淡长发,仿佛雕刻成形般的脸庞满是腐烂流脓的痕迹,内中的骨头闯烁着无数根银的线条。 那双赤黑色的眼眸,透出了几分狰狞的血色,满脸戏谑。 这是之前第二位“冤死”那人喊的名字。 事情的最起因,那位恶少阳天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