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为沈国平易子晏》 第1章 你不想落个坏名声,就要听话 今天是何父烧头七的日子。 何思为生病,被后妈留在家里。 趁着家里没有人,她掀开炕席,移开活动的红炕砖,下面露出一个洞,里面放着一个画着年画娃娃的铁皮饼干盒子。 铁皮盒子里面有两张对折的纸,纸下面是两本泛着暗黄色封皮的古书。 古书是何家祖上传下来的中医药方子和一些病例案件。 她只拿起两张纸。 第一张纸打开,先看到纸上的花纹。 红色显眼的十面红色锦旗,锦旗中间是个红色的五角星,黄色的美穗连着锦旗在白纸上圈成长方形。长方形中间最上方写着毛主席语录:我们的教育方针,应该使教育者在德育、智育、体育几方面都得到发展,成为有社会主义觉悟的有文化的劳动者。 下面一行字,是四个大字: 毕业证书。 随后又是两行小字写着; 学生何思为性别女现年18岁...学习期满,符合毕业条件,准予毕业,特给此证。 右下角卡着革委会的印章和日期:一九七一年七月十八日。 第二张纸。 是一张房契。 白纸黑字,上面几个大字从右往左念:土地產所有證。 中间的小字皆是从右往左念,最后写着日期是一九五一年四十一日。 何思为将房契折好揣进兜里。 铁皮盒子又放回原处,将一切恢复原状。 她是昨天晚上重生回来的。 71年夏天发生的事,隔了一世,她仍记忆犹新。 中医大夫的爸爸突然在职工医院跳楼离世,她与后妈处理完爸爸后事,就病倒了。 正值她高中毕业,后妈趁着她生病,偷偷让异父异母的姐姐顶替了爸爸的工作,按照现在规定,没有工作单位接收,就要下乡。 何思为只能下乡。 前世,在下乡前一天,后妈留下条纸偷偷带着五岁的弟弟离开,说回老家,何家的房子也被后妈租给亲戚,何思为孤身一人,揣着兜里的十块钱下了乡。 这十块钱,还是同父异母的弟弟前一天晚上偷偷塞给她的。 前世的悲惨,也是从这里开始,将她的人生一步步推入深渊。 何思为收起思绪,她要赶在后妈回来前,把房子的事情处理好。 她家住在四一厂家属院,出了胡同口,看到一个院里住着的邵阿姨,正和一位穿着军装的陌生男子在说话。 男子声音低沉,“....房子不用太大,位置安静就好。” 何思为一喜,大步走过去,“同志,你是要租房子吗?” 她将手里的白纸朝男子递过去,白纸上正写着‘招租’两个字。 穿着军装的男子看过来,他声音也和他的气质一样清冷,“你有房子出租?” 第2章 险恶用心 闯进来的是滕凤琴,何家的邻居。 在四一厂职工医院做护士。 何父活着的时候,跟在何父身边半年,有意拜何父为师学中医,何父却一直也没有松口。 何思为还不等开口,手里的租房合同就被滕凤琴抢去。 何思为生气,一把抢回来,大声说,“你干什么?” 同时,‘嘶’的一声,好好的纸一分为二,一半留在滕凤琴手里,另一半在何思为手里。 何思为沉下脸,将另一边抢回来,手捏着撕坏的合同,双手忍不住颤抖,明明马上就可以了,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她愤然的瞪着滕凤琴。 前世就是这个她最信任的人,将她推进深渊,她还没找她算账,她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张看似满是关心的脸,打着‘为你好’的名义,最后为了能回城,设计将她嫁给会计儿子而害的她日日被家暴。 滕凤琴被瞪,也不高兴了,她说,“撕了就撕了,省着一会儿林阿姨回来看到伤心,伤了你们母女情分。” 何思为不说话,她就又语重心长的说,“思为,师父今天烧头七,你自己在家偷偷把房子租出去,赶后妈没地方出,传出去像什么样子?还好我过来看看,不然就出大事了。” 何思为劝自己不要生气要冷静, “凤琴姐,租房子能出什么大事?再说这也不是偷偷租出去,我是光明正大的租。我后妈要带我弟弟回老家,我把房子租出去也是为了手头都能宽裕一些,你不知道内情就瞎说,传出去别人怎么看了?” 眼下,也不是和滕凤琴争论的时候。 何思为问沈国平,“沈同志,你看明天我什么时候去你那里拿钱方便?” 滕凤琴错愕的瞪大眼睛,“思为,你疯了。你真要把房子租出去?你问林阿姨了吗?” “你爸刚走,你就趁着你后妈不在把房子租出去,让家属院里的人怎么看你?” “你就是真想租也要等你后妈回来再做主,你怎么能一个人做主?” 滕凤琴不爽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何思为无视她,一连三问后,抬头看向一旁的男人。 这一看,却愣住了。 男人实在长的太好看了,特别是又穿着一身军装,滕凤琴就没看到过长的这么俊的男人。 她脸慢慢升起一抹红云,“沈同志,思为做事不稳妥,考虑的不周到,眼前这房子还不能租,如果你想在四一厂家属院租房子,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 何思为不想让滕凤琴这个搅屎棍搅和了自己的好事,打断她,“房子出租的事我也和后妈商量过,两个人都想办法,这几天就把房子租出去,凤琴姐不相信,可以等我后妈回来问问她。” 同时从兜里掏出房契,举给沈国平看,“这是房契,我爸去世前就把房契给我了,房子由我做主。沈同志,咱们合同也签了,你不会反悔吧?” 何思为心里很紧张,合同都被撕了,如果对方不承认,她也没有办法。 滕凤琴看到房契先是一愣。 然后惊呼出声,“思为,师父去的突然,他怎么会提前把房契给你?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林阿姨之间出了什么事,但是你偷偷把房契拿出来,擅自作主...” 何思为冷冷的看着她,“凤琴姐,我爸要做什么没有先和你商量先告诉你吧?从你进来到现在,一直在说我怎么对我后妈不好,要赶我后妈出门。我何思为对我后妈如何,家属院里的人都看着呢,随便你拉一个问问看看对方怎么说?为什么到你这,就是我和后妈关系怎么不好?” “况且我是我爸亲女儿,他把东西给我不是很正常吗?怎么就叫偷了呢?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凤琴姐,咱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我爸不收你做徒弟你心里不舒服,但是他才刚刚过世,你也不用立马就落井下石吧?” “对了,你只是跟着我爸身边工作,你还是不要叫我爸师父的好,让人听到误会。” 滕凤琴脸乍青乍红,“思为,别任性了,有什么事咱们过后说,别让外人笑话。” 她快言快语的说,“思为,我是为你好,不想你落下刻薄后妈和幼弟的名声才拦着你。你也知道为了照顾你,知道你下乡后,我丢下工作立马申请陪你一起下乡,就想着师父走了,你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没人照顾。如果你不高兴,以后你的事我不再多嘴。” “凤琴姐,说起下乡的事,我还要找你呢,我爸过世后我一直在生病,还是昨天才从我后妈那听说你也申请下乡了。凤琴姐,你是好心,我也很感谢你。” “思为,不用谢我,我跟在你爸身边半年,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凤琴姐,你为我牺牲这么大,欠了你这么大的恩情,我就是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都还不清。咱们只是邻居,平时接触也不多,这份情我受之有愧,我原想着今天处理完房子,去革委会找领导说说你的事。” 何思为声音甜美,加上她本就长的娇柔瘦弱,指桑骂槐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也让人生不出反感来。 无缘无故突然多出个恩人来,我闲的吗?所以你‘为了我好’没有帮到我,反而还让我欠下了你的人情债。 这不是帮忙,是硬往别人身上扣恩情。 前世,何思为确实因为滕凤琴的做法感动,甚至一直因此感激她,万事信任她,最后才明白滕凤琴跟着她下乡,只是想算计何家祖上传下来的医书和为她弟弟腾出工作岗位而已。 滕凤琴心下骇然,面上装出被伤到的神情,“思为?” 这死丫头今天怎么突然就变的精明起来了? 何思为垂下眸子。 “凤琴姐,我说的不对吗?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咱们俩只是邻居关系,平时接触也不多,我真不想你为我牺牲这么大。” 何思为抬起头,这时眸光带着暖意,含笑看着滕凤琴,“对了,还有我和我后妈之间相处的一直很融洽,也没有闹过矛盾,只是这话以后也别再说了,我被人误会倒没什么,万一传到我后妈耳朵,她该上火了。” 滕凤琴眼圈慢慢泛红,面带愧疚,“思为,对不起,是我误会了。我以为师父....何叔叔去世你心里不好受....所以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往心里去的。” 她扭头看向沈国平,唇角向上勾,扯出一抹笑,这副表情一摆出来,像是她在委曲求全的退让何思为。 这还不算,滕凤琴说,“这位同志,你不要误会思为,她平时不这样,今天的事...就当我没来过。” 滕凤琴抹抹眼角的泪,扭身匆匆的走了。 何思为抿上唇,目光淡淡的看着滕凤琴离去的身影。 几句话,说的模棱两可,让人不得不多想。 这样的手段,前世她怎么可能不被骗呢。 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身上,何思为看去,男人正看着她,目光深邃,让人看不透里面含着的是什么。 刚刚滕凤琴一番操作,在眼前的男人眼里,她一定很不识好歹吧? 何思为深吸口气,误会就误会吧,重活一世,她愿成为所有人眼里的恶人,也不想再委曲求全自己。 她将手里的合同举到身前,“沈同志,我粘一下,还是重新写一份?” 沈国平口气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在里面,“你确定可以做主将房子租出去?” 何思为面上闪过一抹难堪,脸发烫,如果换成前世,面对别人对她的质疑,早就直接干脆的不搭理对方,转身走了。 可是重活一世,难堪面皮又算什么? 她强挤出抹笑,看着对方,“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着违约一方要赔付十倍,我总不会拿这个开玩笑。” “下午四点,你到城北军区大门口,我在那里等你。”沈国平同时从兜里掏出一叠钱,数了一下递给何思为,“这是三百,剩下的二百我给你全国通用粮票。” 何思为接过钱,当着对方的面又数了一遍,确定数额对了,“好,那咱们下午四点见。” 后知后觉,她又补了一句,“对了,合同我会重新写一份,下午一起拿过去,见面时这份撕坏的当着你的面销毁。” 面对她的处理,沈国平点点头,目光淡淡的有些凉,让何思为觉得就像被一座冰山压着,浑身发寒。 可是想到眼前男人对她的误解,何思为还是挺直后背迎视上去,打小爸爸就告诉过她,任何时候气场不能输。 片刻的沉默后,男人点点头,什么也没有说,冷漠的转身走了。 何思为低头,看着自己一只手是撕坏的合同,另一只手是房契和一叠钱,露出抹会心的笑来。 重生回来,这是个不错的开始,不是吗? 何思为正在这暗喜,想着把这三百块钱和房契放好,刚要转身,就看到五岁的弟弟何枫跌跌撞撞的从外面跑进来。 他嘴里还喊着,“二姐,妈拦着解放军要退租,你快把钱藏起来。” 第4章 何同志,你做事太绝 林叔叔? 何思为对这个人不陌生。 前世买她家房子的叫林建义,是后妈改嫁男人的堂弟,在齿轮厂里做焊工。 何枫口中的林叔叔应该就是他了。 何思为怕对方闹到部队去,锁了门直接往城北的军区赶,一路小跑到军区大门外,除了站岗的士兵没有别的身影。 何思为抹了把汗,四下里打量,目光突然在军区外墙的树下看到了一个躲着的身影。 北方种的多是白杨树,树的年头多,粗的要两三个人才能合抱住,要不是何思为特意去寻找,还真注意不到对方。 对方应该是看到她,躲到了树后,动作很快,但是一闪而过的衣角还是被何思为看到了。 何思为眯着眼睛。 她在离军区大门二百多米的地方停下来,现在十二点多,她就在外面等到四点,沈国平出来,把剩下的房租收了。 只要熬过今天拦住对方找沈国平,以后她就让对方没有心思再来闹。 只是计划不如变化。 何思为在这站了没有多久,军区里就有人出来,朝着她过来。 看清是沈国平后,何思为还愣住了。 “沈同志,你怎么出来了?” 沈国平从兜里掏出一叠全国通用的粮票,“这些你拿着。” 何思为想解释她不是急着过来要粮票,可后妈让人来闹的事又说不出口,只能由对方误会了。 她愣愣的接过粮票,把新的合同递过去。 “我签过字了,麻烦你再签一次。” 沈国平签字的时候,就看到身旁的女孩眼巴巴的盯着,那眼神就像盯着锅里的红烧肉,紧张又渴望,他字签完名字,印泥立马递上来,对上满是希冀的眸子,让沈国平有种他是救世主的错觉。 结合上午看到的,沈国平按好手印,把合同递给她,“你家内部是怎么回事我不管,现在合同签完,一周后我会让人去接收房子。” “你三十号让人过来就行,这是家里的大门钥匙和门钥匙。” 今天26号,还有四天何思为下乡。 沈国平接过钥匙嗯了一声。 见何思为没有走,还在站在原地,他看向她。 何思为,“......我和朋友约好在这碰面。” 沈国平点头,说了声好,转身离开,却没有往军区里走。 而是往一旁.....躲着人的那棵树走去。 何思为:...... 她能说什么,只能快步跟上去。 前面沈国平察觉后,停下回头看她。 何思为扯扯嘴角。 她指着树后,“刚刚看到有一个人躲在树后,在你们部队外面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偷窥你们部队。” 瞒不住了,何思为索性来招狠的,直接给对上先扣个罪名。 她扬着下巴大声说的,可惜因为声音娇柔,再大声落在沈国平耳里,也软的像羽毛划过皮肤,痒痒的。 树后躲着的林建义却抗不住这样的罪名,不用人喊,自己立马跑出来。 “解放军同志,误会、误会啊。我就是顺路过来想在这方便一下。”林建义点头哈腰的解释。 他模样普通,长的偏黑,个子也矮,一开说话眼睛眯的不见了,脸上的五官,只记人印象深的注意到他满口的大黄牙。 沈国平现身军装,气质冷的像块冰,男子说完等不到回应,抬头往他那看一眼,吓的立马又缩缩脖子。 沈国平气场极强,不说话盯着对方时,对方的腰弓的越来越低,大气也不敢喘。 何思心正襟危站,眼观鼻鼻观心,寂静中会朝沈国平偷瞟一眼。 两人离的很近,有三步远。 眼角斜视时,先入眼的是对方如刀削一般的下巴,再往上是薄薄的唇,然后是高挺的鼻梁,最后是一双冷如雕的凤眸。 何思为心跳快了一下,快速的收回目光。 男人长的这么好看,也不知道将来得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配上,而且看他的军衔,级别应该也不低吧? 沈国平的声音依旧和他的人一样冷冷的,“这里是军事管理区域,若无事不得靠近,我记住你模样了,若再有下次,你知道后果。” 林建义抹了把泪,连连应声,“是是是,我这就走。” 目送着林建义走了,何思为也不用再待下去,她稍作犹豫,正要开口,就听到沈国平开口了。 他道,“你朋友走了,你还不走吗?” 何思为:..... 沈国平没什么表情,“君子留路后来走,雨过天晴度春冬。何同志,你还小,为人处世做事不要太绝。” 何思为愣了一下,心里很委屈,脸色也慢慢变白。 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她终是没有为自己辩解。 不过是个没有交集的人,误会她又何妨? 她问心无愧便好。 前世她有好名声,最后又换来了什么呢?被信任的人算计嫁给连队会计儿子,日日被家暴,生下的女儿三岁落水而亡,她被婆家赶出家门,最后流落街道而亡。 何思为苦笑,眼下林建义那边的麻烦还没有从根上解决,她要明天之前就把这事处理好。 路上,她找了一处无人的地方,坐在路边从兜里掏出纸和笔,写了一封举报信,在信封里装好后,才起身往齿轮厂走去。 前世何思为在异父异母继姐王书梅口中知道的真相。那时的王书梅卖何家房子的钱起家,已经是知名的女企业家,在落魄的何思为面前,洋洋得意的说着当年的事。 林建义属于技术工种,一个月三十八块五的工资,却能拿出两千块钱买房子,是因为平时在外面接私活,利厂子里的铁皮做些东西拿出去卖,像煤油炉、洒水壶、洗脸盆、电视天线、畚箕、菜刀、小榔头、晾衣架、自行车儿童椅子这些东西拿出去卖。 这个年代,在外面接私活,还从厂子里拿东西做,那就是挖社会主义墙角,受处分、扣奖金通报是轻的,甚至还会丢掉铁饭碗的工作。 重生回来后,何思为不想去伤害别人,只是后妈一步步紧逼,那就别怪她心狠。 齿轮厂和四一纺织厂挨着,这时是上班的点,何思为趁着门卫没有,将举报信直接放到门卫室的桌子上,写着厂长收。 出来后她躲在暗处,看到门卫回来,透过窗户能看到门卫拿着信又往厂里去了,何思为才放心的离开。 她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街里的供销大楼。 前世刚到北大荒时,何思为只想到了两个字:荒凉。 蓬草、苇塘,没有房子,只是一片的荒原,夏天秋天蚊子、小咬糊面,冬天大烟炮能让人迷失方向。 前世何思为下乡后,靠着青梅竹马谢晓宇的关系,去了他所在的农场里的十三连队,说是连队也不过二十多个人,谢晓宇是做宣传的,多数时间是待在场部搞宣传,没有给何思为任何照顾,反而因为他被分到这边,让何思为初到连队,一直被排挤。 何思为没干过农活,连队里几乎没有什么物质条件可以依托,全靠自己两只手,更不要说面对艰苦的环境。 吃不饱、挨冻,这都是何思为首要解决的问题。 粮油店的人不多,白面0.142一斤,她买了二十斤,芝麻大饼三分钱一只买了三十个,白砂糖0.75一斤买了五斤,火柴2分一盒,买了二十盒,食用油0.88一斤买了二斤,盐0.15一斤,买了五斤,在糖油店共总花了十块四毛钱,外加全国通用粮票十市斤的三张。 何思为又花两分钱买了个竹筐,装在里面背着,又去了卖生活用品的地方。https:/ 肥皂0.36一块,买了二十块,脚皮鞋一块钱一双,买了五双都比平时大一码的,大棉鞋1.5一块买了三双,毛袜子0.5一双买了五双,袜子0.2一双买了10双,羊肚毛巾一块钱一条买了两条,总共花了23块二毛钱。 第5章 你后妈有身孕了 将东西在竹背篓里塞的满满的,何思为回了家。 大门还是她走时的样子,后妈林家秀没有回来过。 她打开锁进去,将东西背回自己屋。 东西放到床上没归拢,先拿着白面、食用油和糖去了后厨。 灶上升了火,将油倒进锅里,油温热了之后倒进白面,小火把白面炒香最后又倒入白砂糖,翻炒一会儿将油茶面盛到盆里,端进了自己屋。 她衣柜里有很多的铁皮的饼干盒子,都是从小到大吃饼干攒下的。 她将里面的杂物倒出来,盒子洗干净晾着,又把柜子里的大提包掏出来,回到床上收拾其他东西。 新买回来的生活用品都放到提包下面,摆整齐后回身把油茶面倒进铁皮盒里,最外面用平时的头巾包裹斤实,然后放到提包中间,弄了整整三盒子油茶面,油茶面上面是平时穿的旧棉衣和旧衣服。 大提包拉上拉链后,又找来绳子在外面捆绑了几圈,捆紧实了。 何思为提起来试了试。 提了两次才提起来,虽然很重,但是这能让她到北大荒后日子过的舒服些。 最后就剩下被子还没有整理。 等出发前叠好捆上背在身上背着就行。 而何家祖传的医书和房契,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决定放在身上带着。 何思为都收拾好了,才坐下来把剩下的钱和粮票拿出来。 买生活用品时,她用二十的全国通用粮票换的生活用品票,所以现在全国通用粮票还有150,而钱还有266.4. 粮票她拿出一百,钱拿150,这些是要给弟弟何枫,这样她自己粮票有五十,钱是116.4. 她将自己的一部分收好,剩下的放到了床上。 从早上起来忙到现在,她还没有吃一口东西。 她起身又去了后厨,看到还有几个剩下的馒头,一碗咸菜条子,就着咸菜条子吃了两个馒头。 北大荒那边冷,她心想最好还是能买张毛皮,可以偷偷缝在旧棉袄里面,既不打眼,还能保暖。 **** 出去的林家秀,在天黑之前,心事重重的带着儿子回来。 走进院子,也强打起精神来。 跟着她一起回来的,还有女儿王书梅。 路上,王书梅已经听说何思为把房子租出去了。 第7章 谎言戳破 林建义刚刚出事,他爱人立马上门要钱。 林家秀没时间准备,“房子卖不成,按理说钱应该立马退给你,你看明天我给你送过去行不行?” 田影道,“厂子里催的急,如果厂子不催,这钱早一天晚一天都行。” 林家秀没料到田影是一点时间也不容,她和林方的关系还见不得光,眼下也不好拿出来卖人情。 她眸子微转,“当初房子卖了,一部分钱给了我那个继女,不然你都上门了,我哪能还拖着。”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不假,林家秀回身去柜子里翻出一个布包,将里面放着的一叠钱拿出来。 “这是一千五,你数一数,还差五百,在我继女那,那孩子要下乡,置办了些东西,我是个后妈,总不好做的....” 田影数了数钱,将一千五收起来,随口问,“她不是把房子租出去五百吗?买再多的东西也不能全花了吧?那可是一大笔钱啊。” 林家秀:....... 田影叹气,“买房子是通过熟人买的,不然现在谁敢弄这个操作,这么说咱们也不算外人。我也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后妈不好当,也不能让继女欺负到头上。” 林家秀也看出来了,田影就是不想给她时间。 她抿抿唇,“你在屋里等等我,我去和思为说说。” 说着,人就出了屋。 路上,林家秀心里也在算账。 继女房子租五百,有三百块金,为下乡置东西,手里怎么也还得有二百多现金。她自己也有些私房,五百也能先凑上了。 王书梅住的是厢房,东边是小卖部,西边是她住的。 林家秀找过来时,亲生女儿和继女正在小卖部收拾东西。 她步子一顿,笑盈盈走进去,“快放下吧,我抽空收拾就行,你们俩别弄脏了衣服。” 王书梅也不想收拾,她是拉何思为过来说话,哪知道何思为说赶时间,小卖部又没收拾。 何思为干活,她也不能看着。 见妈妈过来,她松了口气,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 何思为笑道,“林姨,小卖部还有些存货,刚刚我和书梅姐做主,都便宜甩给院里人了。” “咱们家剩下的货可不少啊。”林家秀神情有些僵,“卖了多少钱?” “卖了五十多呢。” 林家秀点头,“挺好。” 说完等了一会儿,不见继女开口,更不见她把钱递出来。 林家秀:...... 还愁着不知道怎么开口要那二百多块钱,现在又倒贴进去五十多。 林家秀只觉得心在滴血。 嫁进何家六年,她的心也没这么堵过。 王书梅灵机一动,“妈,咱们家进货还欠多少钱啊?我记得那天听你说过一句,忙着给何叔办后事,我都差点忘记这事了。” “得有三四百吧,当初你何叔在的时候,手里有些紧,进货也一直压着没给钱。” 女儿的话,给林家秀找了开口要钱的借口。 现在卖房子钱没有了,租房子的五百块钱,能抠多少出来抠多少。 王书梅一脸为难,欲言又止的看看何思为,“啊,这么多啊?” 何思为同样很惊讶,她转身面对林家秀。 严肃的问,“林姨,你和我说句实话,咱们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林家秀微愣。 何思为又道,“我爸一个月工资58.5,逢年过节医院还发福利,平时我爸帮别人看病,病人也会给送些东西。按理说不缺钱啊,咋你进货还赊这么多钱呢?” 现在普遍工资都是36,何父也算是高工资了。 “好好的,家里钱没了,我爸又跳楼,咱们家到底出了啥事?林姨,你别瞒着我,今儿你要不说,我就去厂子问,厂子不给我说法,我就去报警。我爸总不能这么不清不楚的去了。” 何思为背过身,捂着嘴哭了起来。 林家秀母女懵了。 闹到厂子,又要报警。 这哪行啊。 何家在家属院里的条件数一数二,如果说他们家没钱,谁会信啊。 况且,说进货是赊的,闹开了,谎言不是直接就被戳穿了。 林家秀艰涩道,“咱们家也不是没钱,这不是你爸办后事...” 何思为回头打断她,“我爸办后事一分钱没有,借书梅姐的钱,咱们家条件再不好,也不会连办后事的钱拿不出来。” “何思为,你什么意思?觉得钱被我妈昧下了吗?” “书梅姐,你误会了,我没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何思为不和她理论,对林家秀说,“林姨,你和我说句实话,咱们家或者是我爸到底出了什么事?都这个时候了,你也不用瞒着我,我能扛得住。而且,你也不想书梅姐误会我吧?” 我瞒你个xxx 林家秀气的想爆粗口。 “家秀,还要多久啊?” 气氛僵持中,田影久等不来林家秀,直接找了过来。 她一进来,看到气氛不对,何思为还红着眼圈,就误会了,眉头皱着,看何国为目光也带着不喜。 林家秀看到她进来则是又惊又怕,上去拉着她,“走,咱们去外面说。” 田影看她吓成这样,又误会了。 “家秀,你是不想让你继女为难,可啥事也不能你一个人扛着,下乡置办东西再花钱,也不能一千都花了....” 林家秀惊的心差点跳出来。 “咱们去外面说。” “等一等,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 林家秀,“没事没事。” 何思为破声道,“你把话说清楚,我干什么花一千块钱了。” 平日里娇柔的声音,这时也破了音。 田影已经被林家秀推到门口,因为这一喊停了下来。 她回头,“你后妈惯着你,我可不惯着。” “田影,孩子小不懂事,你别生气,咱们去外面说。” “家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退让?以前大家都羡慕你嫁何家嫁的好,我看大家都看走眼了。” 何思为打断她,“林姨嫁进我家过的好不好,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否认掉的。这事先放在一旁不说,你先说说我花一千块钱是怎么回事?” “你林姨卖房子你不同意,私下里又把房子转租出去。这是你家的事,我是外人也管不着,但是卖房子的钱,是你拿走五百块钱吧?我今儿就是来要钱的。” 田影伸出手,“五百块钱给我,我立马就走。” 第9章 我不在乎这些虚名 何枫扬着下巴瞪她,然后回头朝着身后喊。 “解放军叔叔,王书梅欺负我姐。” 王书梅咬牙切齿,“何枫,我也是你亲姐。” 也不知道这小王、八、蛋得了什么好处,打小就偏着何思为。 何枫朝她吐舌头,“你姓王,才不是我姐。” 何思为看到林家秀母女的做派,便明白她们要搞事情。 一回头,就看到了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门口的沈国平。 对方没有说话,也没有一句过多的表情,但是他身上的那种冷漠的气息,却也让何思为知道他不喜欢她。 回想从租房子到现在,算这一次,两人是第三次碰面。https:/ 在对方眼里,她就是个耍心机的女人。 沈国平看到何思为回头,开口道,“有些家具,我让人先送过来,放哪里方便?” 这人是直接问放在哪,而不是问拉过来方不方便,可见是个霸道的性子。 何思为道,“正房后屋都空着,你随便。” “同志,让你笑话了,东西多吗?我带你去吧。”林家秀起身,还不忘抹抹眼角。 沈国平过来的早,何家闹的这一幕他全然看在眼中,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不必麻烦,只是一些箱子。” 林家秀温柔的扯开嘴角一笑,对方却只丢给她一个背影。 外人一走,屋里的气氛又沉下来。 何思为淡淡道,“林姨,小枫差点被车撞,我是他姐姐关心询问几句,你就说我不相信你在逼你。你现在有身孕,情绪不稳定我能理解你。” “许是因为你爸去了,有点风吹草动我就....” "只是我理解林姨,别人怕是不会理解。听到刚刚那些话,要误会我欺负后妈呢。不过别人误会也不要紧,名声好坏对我来说不重要,只要林姨不误会我就成。" 何思为才不想和她虚伪于蛇,“我去看看沈同志那边需不需要帮忙。” 说罢,拉着何枫出去了。 到了门外,看到沈国平带着四个战士抬着木头箱子往正房走,何思为拉着弟弟出了自己家院子。 走到西边院墙那停下来。 她才戳弟弟鼻子,“家里来客人怎么没告诉姐姐?” “姐,我要说了,我妈一哭我就忘了。” 何思为笑了,她蹲下身子,轻抚着弟弟的脸。 “小枫,姐姐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要乖乖听话,等上学了,每天只待在学校和家里,答应姐姐不要去外面和别人玩好不好?等你上初中,姐姐就接你回来,好不?” 弟弟的出生并不受欢迎,因为林家秀的原因,她对弟弟也淡淡的。 可是前世,只有这个五岁的弟弟,给了她人间最后的一抹亲情。 算算十年,她回市里正好弟弟上初中。 何枫用点头,“姐,你一定要来接我,我不想和我妈去林叔叔家。” 何思为的手顿了一下,继续轻抚着弟弟的头,小声道,“姐姐现在和你说的话,你谁也不要告诉,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你能做到吗?” 何枫用力点头。 何思为道,“你妈生下弟弟后,你离着弟弟们远点,如果他们欺负你,你就跑到外面大喊他们欺负你,闹的所有人都知道,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欺负你了。姐姐说的话记住了吗?” 何枫五官都拧到了一起,“姐,你怎么知道是弟弟?” 何思为神秘兮兮的点他的头,“这是秘密,如果姐姐说对了,那你就按姐姐说的做好不好?” 何枫很喜欢姐姐亲近他,用力的点头,脆声的喊好,像个接受到命令的战士。 感觉到有抹凉意落在身上,何思为侧头。 只见沈国平不知何时站在了院门口,她看他时,他也看过来,目光凉凉的....何思为还没来得及细想这目光什么意思,他已经将目光收回去了。 不管对方何如误解,重活一世的何思为已经学会不在乎外人目光。 她起身拉着弟弟走过去,“沈同志,如果你想搬东西,不用等到三十号,这两天随时可以。” 沈国平低头,心情格外复杂,眼前的小姑娘显然没有将他劝说的话放在心上....年纪轻轻心思就这么..... 他劝慰自己,两人只是房东与租客的关系..... “沈同志,还有件事要麻烦你。” 见对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没有开口的意思,何思为厚着脸皮只当他是应下了。 “我家园子里种的那些冬葵子是一种草药,十月种子成熟就可以采收,除去杂质阴干就可以。这些冬葵子是我爸在世时种下的,我想留个念想,麻烦沈同志帮忙采收,放在仓房里就行,不会占多少地方的。” 沈国平仍旧是面无表情,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小卖部里,王书梅的目光隔着窗户,随着那抹军装远去,直到看不到才收回视线。 “妈,现在怎么办?” 卖房子的钱没有了,就是租房子的钱也没分到。 “嫁给何东民六年,伺候他们父女,最后什么也没捞着,还带个拖油瓶?” 王书梅等不来回应,生气道,“我看让她带着小枫一起下乡吧,这事别的地方也有这样的情况。” “不行,那是你弟弟。”林家秀反对。 “那你肚子里怀的这个呢?不会真要生下来吧?”王书梅可没忘记这事。 林家秀脸上闪过抹心虚,“这事你不用管了,我会和你林叔商量。” 王书梅心里憋着火,站起身,“早知道这样,我就该拦着不让你卖房子,现在鸡飞蛋打,我还要搬到职工寝室去住。” 丢下话,人气冲冲的走了。 林家秀这一天过的心惊肉跳,女儿跟着她发脾气她也顾不上了,只是心疼的看着小卖部。 那死丫头怎么手就这么快,值钱的东西都卖光了,卖不掉的就是些货架子。 林家秀原本以为这事就过去了,结果等她梳理好情绪出来寻儿子时,就听到何思为站在院子外面,和人说话。 “我爸去了,林姨又有身孕,我劝她不要留也劝不通。” “她又要带着小枫,肚里还有个未出世的弟弟或妹妹,我马上要下乡了,什么忙也帮不上,让我怎么对得起我爸。” “你林姨又有了?哎哟,这么大的事她咋一直瞒着啊?” “都说后走到一起的不如发小夫妻,我看这话也不对。换成哪个女人能做到你林姨这样?” “思为啊,以后你可以好好孝顺你林姨。” 林家秀听到议论声,她有身孕的事又闹的人尽皆知。 一个踉跄,差点当场撅过去。 这样一来,岂不是坐实了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何家的? 第12章 青梅竹马来信 何思为就不明白前世她怎么蠢的会把滕凤琴当成好人。 “凤琴姐,到那边后还不知道咱们俩会不会被分到一个农场,你就不用考虑我能不能用上你带的东西,你先想着自己吧。再说我带的也是些衣服啥的,你也知道我不习惯和别人换穿衣服。” 滕凤琴看向何思为,心知不是她的错觉,这丫头是在远着她。 细细回想这些日子,没有惹到这丫头啊。 难不成是.....发现信的事了? 滕凤琴在床边坐下,“好了,不逗你了。我今天过来是给你送信的。” 她从兜里掏出一封信,递过去,“前几天收到的,何叔出事,一时忙忘记了,今天才想起来。” 说着,她眨眨眼,“谢晓阳写给你的。” 何思为喜欢谢晓阳的事,与何家走动的人都知道。 谢家也住在四一厂家属院,有三个儿子,谢晓阳是老二。 两年前高中毕业的谢晓阳没有接收单位,直接下乡了,在没有下乡时,一直跟在何父身边学中医,算是何父收的徒弟。 与何思为从小一起小长大的,又总待在何家,两人青梅竹马,何父活着时,也是将谢晓阳当女婿对待。 所以谢晓阳下乡后,时常与何思为通信。 何思为也是将谢晓阳当成自己的另一半,前世下乡她按谢晓阳交代的,选择谢晓阳所在的农场,可惜谢晓阳没有照顾到她,反而因为那些人嫉妒谢晓阳在宣传队工作,而处处找何思为麻烦。 后来,她听滕凤琴的话,用家传的医书药方在农场长那里走后门,给谢晓阳换取了工农大学名额,谢晓阳回城上学半年后,来信和她提出了分手。 重活一世,有很多事都想明白了。 比如滕凤琴说为她下乡,为照顾她,却在下乡前劝她一定要去谢晓阳所在农场。 比如滕凤琴喜欢谢晓阳,滕凤琴出主意让她用医书帮谢晓阳。她拿出祖传的医书帮谢晓阳上工农大学,可是谢晓阳感激的却是滕凤琴。 再比如,前世谢晓阳是娶了滕凤琴的。 前世,她恨过,恨的太久,又无力去报复,最后的结果就是熬坏了自己的身子。 如今看清了这些人的真面目,何思为不会再被他们利用,更不会让他们消耗自己的人生。 “快打开看看。谢晓阳知道咱们要过去,他那边怕是已经安排好了吧?” 面对滕凤琴的催促,何思为没像以往一样打开,看了一眼信封,又递给滕凤琴。 滕凤琴愣住,“怎么了?” “凤琴姐,你都看过了,直接告诉我里面写什么就行,我就不看了。” “有打开过吗?”滕凤琴接过信,将信翻来覆去的打量一遍,“哟,还真被打开过。” 何思为拉住要凑过去的何枫,“去外面玩。” 何枫不想出去,见姐姐盯着他一脸严肃,才乖乖的跑出去。 “思为,这信我放在屋里,应该是光莲他们打开过,你别生气,一会儿回去我说他们。” 滕凤琴下面有一个弟弟和妹妹,是双胞胎。 说起来滕凤琴很受人喜欢,主要是大家都相信做母亲的能生出双胞胎,那就会传到儿女身上。 加上滕凤琴本身又是职工医院的护士,所以到滕家提亲的人不少。 可是滕凤琴一直没松口,如今已经二十二,也算是大姑娘了。 结果,滕凤琴突然工作不要又下乡了。 滕凤琴有私心,为追谢晓阳而去,对外却说是为了照顾何思为,最后得了好处又得了好名声。 第13章 你挖坑,我来填 深夜,四下里寂静。 隔着两道门,何思为听不到对面说了什么。 但是有一句她却是听清了。 “你让我儿子顶着父亲是别人的名头不行。” 骤然响起的声音,又骤然安静下去。 之后,连细碎的说话声都没有了。 何思为快速的回到床上,刚将被子扯到身上,就听到自己卧室的房门被推开。 几秒钟,门又被拉上。 她才睁开眼。 黑暗里,一双眸子深邃满是心事。 她该庆幸继母只是图钱,若不然男人引到家中,坏她清誉都可以做到。 她料到那个男人听到风声会来找林家秀,只是没想到他们胆子这么大,敢夜里跑到家中。 父亲是医生,平日里在医院值班的时候多,只怕姓林的男人,已经不知道来过家里多少回了。 这一晚,何思为没有再去偷听,也没有了睡意,待天快亮时才听到有人离开。 30号,她是中午的火车。 何思为起来后把被子叠成豆腐块用绳子捆绑好,看着只有床和柜子的屋子,心生悲凉。 爸爸走了,她也要离开家了。 “姐姐。”何枫抱着何思为的腿,仰着头,“姐姐,你要走了吗?” 何思为蹲下身子,揉揉弟弟肉嘟嘟的脸,“小枫听话,等你上初中姐姐就来接你,咱们约好了是不是?” 何枫用力点头,“姐,我等你来接我。” “姐姐交代你的事还记得吗?” “记得,有人欺负我我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 何思为笑了,“聪明。” 林家秀推开门,喊两人吃早饭,她眼圈发黑,看到儿子和继女亲密,神色淡淡的。 王书梅身边也放了两个大提包,这几天上班她已经往职工寝室倒腾了两次,如今也只剩下些生活用品和被褥。 “我和小枫是晚上火车,一会儿直接去你书梅姐寝室待着,小枫小,我肚子里又怀一个,就不送你去车站了。”马上就要分开,林家秀也懒得再装贤惠,面上过得去就行,“滕凤琴和你去一个地方,应该一会儿就过来找你,你们一起走我也能放心。” 都是面上的事,何思为敷衍的应了声。 麻花还是昨天她买的,吃了一根也就饱了。 至于路上在火车上吃的东西,何思为打算在火车站买点茶叶蛋和面包带着。 要坐三天火车,还要坐卡车,虽然七月底,可是北大荒那边一早一晚已经冷了,要吃热乎的东西才行。 八点多,滕凤琴就提着包裹过来了,她一手一个大提包,背后背着被褥。 相比之下,何思为少一个包裹,但是重量很大。 何思为将被褥背在身后,蹲下身子,将放在凳子上的提包扛到肩上。 提包又大又重,何思为晃了几下,才稳住身子。 之后,何思为留给家属院里的人最后的印象就是,她扛着一个能把她整个人都遮挡没的大提包,一步三晃的走了。 火车站里送行的人很多,何思为一路扛着大提包是笨重,可因为人多,被挤着走,反而自己省力了些。 等上火车时更不用愁,遇到几个同学也是下乡的,直接帮何思为他们把包提到了座位。 聂兆有和段春荣与何思为是一届的,却不同班。 但是何思为长相娇柔,性子软,学校里的人都认识她。 私下里也有人把她喊成校花的。 他们都有座,但是火车上的人很多,眼看着过道都挤满了人。 聂兆有做事沉稳,“人这么多,晚上去打水不容易,你们有需要热水的吗?我一起帮你们打回来。” 何思为没客气,从被褥里把自己带的暖水瓶掏出来,“聂同学,麻烦你帮我打一暖瓶热水。” 滕凤琴起身将随身带的杯子掏出来,“过道人多,暖水瓶又装热水,万一烫到人不好,我和你一起去吧。” 她的体贴让聂兆有又多看她一眼。 相比之下,何思为就不懂事多了。 何思为垂着眼帘只当没看到。 聂兆有身材高大魁梧,就连说话时,声音都带着稳稳的底劲,为人稳重,看着又是个值得依赖的人。 至于一旁坐在旁边看书的段春荣,就差了些,他偏瘦,瘦的手背上的血管都清晰的能看清纹路。 感觉到何思为在看他,段春荣抬起头。 他两眉紧皱,面带烦躁。 何思为礼貌的点点头,移开视线看向窗外。 火车上有座位的人都已经坐满,其中有人看到这边空两个座位还过来询问过,何思为看着窗外,听着段春荣声音沙哑一遍遍打发过来询问的人。 聂兆有和滕凤琴快开车时才回来,两人衣服有些乱,额头也带着汗。 “车上人太多,差点没挤回来。”聂兆有笑着在段春荣身边坐下,看到他色难看,关心的问,“还难受?吃药了吗?” 对面刚坐下来的滕凤琴听了,往段春荣脸上看去。 “身子哪不舒服?” 聂兆有代他开口,“嗓子疼、还失眠,应该是上火了。” 滕凤琴坐好后说道,“上火也不是小事,很多病都是上火来的,你张开嘴我看看你舌胎。” 段春荣听话的张开嘴,滕凤琴让他把舌头伸出来他就伸出来。 “舌质红,扁桃腺有脓点,局部红肿,你这是扁桃腺炎,可不是上火。” 段春荣本人没怎么样,聂兆有反而更担心。 “那怎么办?现在在火车上,再快也得三天下火车才能买到药。” 滕凤琴让他别急,侧头问靠窗坐的何思为,“思为,你带清降丸了吗?” 何思为点头,“带是带了,不过段同学吃了应该没有用。” 前世,滕凤琴就是这样,靠着会点诊病给别人看病,而出药的时候,就会把问题推到她身上。 滕凤琴凭借一张嘴让人感恩戴德,她却失财出力没得到一句话好。 “思为,段同学还是初期,清降丸四丸药就够用了。” 滕凤琴这么说,却让人误会何思为舍不得药了。 何思为蹙眉。 “滕同志,不用了,我挺一挺就过去了。” 何思为冷漠的看向段春荣,“段同学也觉得我舍不得拿药给你吗?” 聂兆有解释,“何思为,你误会了,段春荣不是那样的人。” “那他是什么意思?” 段春荣怒视,“你不愿给药,我自己不要还不行吗?” “好了好了,都是因为我多嘴,你们三个是同学,别因为这点小事伤感情。” 几个人闹的不快,已经得左右坐着的人侧目。 有人知道始末,也不赞同的看着何思为。 “这位同志,你们既然是同学,你身上有药又舍不得拿出来,怎么没有助人为乐的公德心呢。” “现在的小姑娘自私着呢。” 第14章 用实力打脸 何思为的话音一落,四周静了一息,随之又喧哗起来。 “小姑娘,你不想给药就不给,胡乱找什么借口。” 滕凤琴神色也微变,她也假意好心的劝道,“思为,你消消气。” 转身又对周围众人道,“是我看错了,我也只是护士,懂的不多。” 何思为从小跟着父亲学医,自然不可能诊错。 滕凤琴刚刚也只是想显摆一下,又见有机会让何思为难堪,也顺势添了把火。 谁能想到搬起了石头砸自己脚。 滕凤琴此时只想小事化了,将这事压下去。 可是在场的人,这一次却没有如她的愿。 “同志,你就是太好心,她这样的人你还帮她掩饰什么?” 滕凤琴心惊,面上的笑也撑不住了,“这位婶子,你误会了,我....” “哎哟,婶子是过来人,看人最冷,有些人啊,就是白眼狼,你帮她她也不知感恩。” 滕凤琴:..... 聂兆有没有被周围的人带偏,他是信何思为的,“那段春荣得的是什么病?” 四下里议论声嘈杂又吵,聂兆有扬声让大家静一静。 “大家静静,大家不了解,何同学从小就跟她父亲学医,在我们那有小何大夫的称号,我是相信她医术的。”cdn.y13398281206/apk/aidufree.apk 爱读免费小说app更新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聂兆有的声音像晨钟,车厢里一刹间安静下来。 滕凤琴咬咬牙,“是啊,大家刚刚误会了,思为医术很好,我才是搬门弄斧呢。思为,都是我不好,让大家误会你。” 滕凤琴谦虚诚恳的立马道歉。 众人因为她误会,此时也不好怪她了。 而且细想想,人家女同志也确实没有说什么,是他们误会了。 先前那几个说的欢的,指责何思为的妇女,也红着脸和何思为道歉。 何思为淡淡说了句没关系。 段春荣也羞红了脸,“何思为同学,对不起,让你被人误会了,但是我刚刚并不是那个意思....” 聂兆有皱眉,“春荣。” 何思为打断他,“我知道段同学没有误会我,你只是生病太难受。刚刚咱们俩在这坐着时,有很多人过来问空位有没有人,你仍旧不厌其烦的回答,那时我就发现你在强撑着难受,还在回应别人询问。” 段春荣双目闪亮的看着何思为。 他已经不期待何思为误会了,不曾想她竟然都懂。 “我确实很难受。” “乍热乍寒,咳嗽气短,还伴有呼吸急促,特别是活动时,口有臭味,我说的没错吧?” 段春荣连连点头。 四周明显有倒吸气声。 何思为又给他把脉,“脉象滑数。” 又看看他手指,“指甲发青紫,是肺脓疡,也就是咱们常说的肺胃实热症。你没有发烧,不用吃药,多喝些水。不过你这几天便秘吧?热入中府,肺子有炎症影响到大肠,单独治肺,自难取效,服用一捻散通下治标,再吃肺闭宁治本,大便畅下,腑气得行,肺热可泄,应该没问题了。” “这两样药我都有带,你吃上一天就应该没问题了。” 何思为为了方便,将带的一些药都放在了被褥行李里面,为了休息时舒服,被褥她就放在脚下,所以取药也方便。 她一番专业理论让在围观的人都惊艳一把。 等她把药拿出来放到桌上,众人才回神。 “小姑娘,你能不能帮我也把把脉。” “我这几天头一直疼。” 很快,又喧哗起来,只不过这次围攻何思为却是为了看病。 何思为早就料到会有贪便宜的,所以等人都说完了,她才不急不缓道,“我看病是要收费的,把脉每次五元,你们看看谁先来。” 一听收钱,涌动的人群安静下来。 “小同志,你给你同学看病也没收钱啊。” “这位大娘,你也说了他是我同学。” 有人笑了,“哈哈哈,这位小同志说的对,大娘你再晚出生几十年,怕是能和小姑娘做同学。” “你个王、八、羔子,毛还没长齐就开老娘的玩笑,老娘掰了你的牙。” “大娘饶命啊。” 被嘴滑的打叉,舍不得花钱的人,也顺势找台阶下来,围在四周的人群也散了。 段春荣吃了药,又对何思为道了谢。 这时,最开尴尬的就是滕凤琴了。 先前她害的何思为被人欺负的多狠,此时她就有多丢脸,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自顾找话化解尴尬的气氛,“思为,你这小何大夫可不是虚有其名啊,有你在身边,等到了北大荒,我就有底了,有个难受找你就行。” 又对对面的段春荣笑笑,“还好思为拦着,不然按我说的去治,就要耽误你的病情了。” 段春荣态度冷淡,“我病情没事,就是误会何思为同学挺不好的。” “都是我的错。”滕凤琴面不改色的认错。 段春荣看到她的作派愣了一下。 何思为看着窗外,压压唇角,像滕凤琴脸色脸皮厚的人确实不多见。 有点羞辱感的,都不会像滕凤琴这样面不改色。 何思为发现,其实只要细心观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被滕凤琴欺骗。 起码眼前段春荣已经对滕凤琴的人品有了质疑。 或许是为了化解尴尬,聂兆有见段春荣和何思为不说话,和滕凤琴说话也专注了许多。 现在是绿皮火车,大小站都会停车,下去的人没有多少,上车的人不少,车里越来越挤。 外面天黑,车厢里的灯昏暗,加上人群嘈杂声,让人很容易烦躁。 乘务员卖吃的根本过不来,何思为就把茶缸子掏出来,还有先前准备好的一小包油茶面掏出来,正好够吃一份的,倒了半茶缸的热水,将油茶面搅合的像糊糊一样。 “还是你聪明,赶路上火,别的也吃不下,冲点油茶面是有胃口。”滕凤琴往茶缸子里看一眼,“林姨给你做的吧?他们也是今天回老家吗?” “晚上的车。” 也没解释油茶面是自己做的,按着现在认识他们的人讲,滕凤琴是为照顾她下乡的,她吃独食,那就是没良心。 眼前还摘不掉滕凤琴为她奉献的这个名声,却也不想白白让滕凤琴占便宜。 这个点,火车上的安静许多,大多数人都在吃晚饭,多是自己带的。 段春荣把铝饭盒打开,满满的一盒红烧肉,他把饭盒盖扣到饭盒底部,将饭盒往到何思为面前。 “我妈带着让路上吃,我没什么胃口,大家一起吃吧,不然放到明天就该坏了。” 红烧肉肥瘦相间,红色的色泽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这个年代,家家条件都一般,也就过节才会吃几顿肉,段春荣带了一饭盒,又这么大方,从他的举止中看得出来,红烧肉对他来说并不贵重。 段春荣穿着普通,可是就这大方劲,不像普通人家出来的。 何思为想到这些,眼角余光也注意到滕凤琴往段春荣身上瞥一眼。 “春荣,你家最不缺肉,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聂兆有没客气,催促何思为两人吃,他先夹了一块,夸手艺好。 滕凤琴道谢后,等聂兆有先吃了,她才夹了一块肉。 表情夸张的赞美厨艺好。 旁敲侧击的问段春荣父母是不是有一个是厨子。 许是因为先前的事,面对热情又好说的滕凤琴,段春荣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话。 之后还是从聂兆有的说话中,才知道段春荣父母在养殖厂上班,所以家里从不缺肉吃。 听到是养猪的,滕凤琴态度明显不如先前热络了。 她变化的太明显,就是神经大条的聂兆有都察觉了。 他还一脸的懵懂,看看段春荣又看看何思为,用眼神询问两人,他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段春荣不说话,何思为也装看不懂。 聂兆有抓抓头,最后到底怎么想的,何思为不知道,反正之后聂兆有话没之前多了。 饭后,何思为趁着走动的人少,从过道挤过去洗了茶缸,又排队上了厕所,最后洗洗脸,才回到座位。 火车是往北方走的,绿皮火车不保暖,但是火车里人多,所以很热,这样晚上睡觉就舒服些,不用担心腿冷。 何思为回到座位时,发现她放在桌子下面的行李被拿到椅子上。 滕凤琴见她回来,“思为,把行李放中间吧,晚上睡觉时咱们俩可以趴在上面。” “还是放地上吧,椅子坐两人正好,再放李行就挤了。”何思为走过去,一边说一边把行李又放回去,坐下后说,“凤琴姐,我坐里面挤不着,你坐外面,坐着不舒服,这一晚更难熬。” “还是你想的周到。” 何思为笑笑。 心想白天她从行李里掏的东西多,滕凤琴这是上心了。 前世滕凤琴习惯翻她的东西,重生回来后,她变了很多,滕凤琴这是发现她不好惹,也不敢再乱来。 人性本贱,果然都捡软的欺负。 何思为正想着把擦脸的掏出来,眼前就递来一盒友谊霜。 段春荣笑道,“走时我妈塞的,我平时也不用这个东西,你们女生都用吧,给你当白天的诊费了。” 何思为没和他客气,“那我就收了。” 这东西两毛钱一盒,还要花票才买,在城里买受限制,等到北大荒就是想买都找不到地方。 滕凤琴看着眼热,“段春荣,你妈心细,这样东西没少给你带吧?” 段春荣淡淡道,“带了什么我没细看。” 滕凤琴笑笑,察觉到段春荣对她冷淡后,也不再多用心。 一个养猪的,滕凤琴的目光落在友谊塞上也露出嫌弃来,仿佛那上面带着猪粪味。 夜里,车厢里的灯关了,整个车厢陷入黑暗。 耳边只有火车行驶中的声音,伴随着这种声音,何思为看着窗外一晃而过的树木,心慢慢沉静下来。 北大荒,她又来了。 这一次的人生,她很期待。 第15章 女配总是自找打脸 火车上没有活动空间,何思为就掏出原来的高中语文课本看。 在学校时这些看的并不多,多是搞活动。 重活一世,知道78年恢复高考,这一世何思为已经做好考中医大学的想法。 她要把延续何家世代为医的手艺,更要把何家的药方发扬光大。 火车里像何思为这样看书的人几乎没有,所以她也很打眼。 小姑娘长的娇弱,会医术不说,还喜欢看书。 现在的人识字的都不多,更不要说这种高中毕业又会医的,长的也好,哪能不让人喜欢。 滕凤琴开始看到何思为掏出书还以为是医书,结果看到是高中课本后,心下不屑的笑了。 “思为,我记得你不是有很多小说吗?” 滕凤琴凑过去,做出压低说话的样子,可是声音不见得低,左右的人还是听到了。 这个年代,文化思想方面条条框框太多,有很多书是被禁的,所以书籍匮乏。 如今政策逐步宽松,有些被认可的作品可以出售,但是还是有限制的。 小说这种东西,让人听到更是直觉敏感。 何思为淡淡看她一眼,“凤琴姐说的是哪一本?是苏联作家肖洛霍夫的?还是法国小说家雨果的?” “对,就是那两本书,我见你平时很喜欢看。” 何思为点头,“我确实很喜欢看。” 段春荣也很喜欢看书,“你看的是哪两本?我这次也带了些书过来,如果咱们分到一个农场,可以换着看。”爱读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更新最快。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cdn.y13398281206/apk/aidufree.apk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免费小说app “《静静的顿河》和《九三年》。” 聂兆有眼睛一亮,“《静静的顿河》有四卷本,你都有?” 何思为点头。 段春荣也激动不已,甚至不自觉的念出书首题词, “我们的土地用马蹄来翻耕, 光荣的土地上种的是哥萨克的头颅。” 聂光有声音朗朗,“静静的顿河到处装点着年轻的寡妇, 我们的父亲,静静的顿河上到处是孤儿。” 何思为也来了兴致,“静静的顿河的滚滚的波涛是爹娘的眼泪。 噢噫,静静的顿河,我们的父亲! 噢噫,静静的顿河,你的流水为什么这样浑? 啊呀,我静静的顿河的流水怎么能不浑! 寒泉从我静静的顿河的河底向外奔流, 银白色的鱼儿把我静静的顿河搅浑。 ” 三人相视而笑。 嘈杂的车厢开始还有人在说话,等聂兆有开口后,便不自觉安静下来,三人接力的朗诵完诗歌后,四下里有叫好声,鼓掌声也响起。 “好。”一穿着军装的男子站起身来,“刚刚听到你们看过《九三年》,那本书我也看过,写的是法国大革命狂飙时期激烈残酷的阶级斗争。” 遇到志同道合的人,少不得要讨论里面的情节。 读书都让人打开思维和视野,又能让心灵得到滋养。 何思为放下手中的书,也加入到了几人的讨论中。 她提到了看过的一些法国名著,除里面的革命思想外,更喜欢里面的浓郁的人文色彩。 何思为他们这边是三个人,军人男子是一个,讨论到一半,明显他的知识含量跟不上了。 他却豁达洒脱,“我看的书不多,但是我们这还有一个看书多的。” 他侧身喊身边的战友,“国平,你看的书多,难得遇到志同道合的人,和大家一起聊聊。” 国平? 何思为听到这个名字,心想不会那么巧吧?等看到自信从容站起来的穿着军装的男人。 何思为笑了,还真是他。 滕凤琴惊讶,笑着打招呼,“沈同志,是你啊,真巧,咱们又遇到了。” 这回换成沈国平的战友惊讶了,“国平,你们认识?” 先前滕凤琴想在思想方面动手脚,又是偷鸡不成啄把米,反而成全了何思为,把这三人的关系推的更近了。 她只是初中毕业又没有念过书,根本不知道怎么插嘴。 此时,终于有露脸的机会,她声音清脆,又带着熟络。 沈国平跟身边的李国梁解释,“我租的房子是那位何同学的。” 滕凤琴已经兴致勃勃地向他们喊话,“沈同志,你们要不要过来坐?” 越往北去,火车上下的人越多,这是在火车上的第二天,没有座位的人,却可以将包放在过道上坐在包上。 沈国平和他的战友两人就是坐在车厢过道的包上,只不过先前是背对着他们方向坐的。 李国梁有着军人的洒脱与豪爽,小姑娘开口,又不好拒绝,加上讨论文学近些更好,就移到了何思为他们这边。 沈国平没意见。 他英俊的脸上,带着一种青年军人常有的无所畏惧的表情。 上身穿一件洗得发白的军衣,下身配一条深绿色的军裤,安静的坐在过道的包裹上,也让人无法忽视军人那英武逼人的气概。 坐下后,大家重新介绍了一下,也简单的知道对彼此的名字。 李国梁发现两位男同学比刚刚拘谨了许多,暗笑是被沈国平的冷漠给吓到了。 不等他开口,滕凤琴已经笑着打破沉默。 “国梁同志,你们是中途上的车吧?” 李国梁笑笑,“前天上的车。” 滕凤琴惊讶,“呀,昨天竟然没有看到你们。” 李国梁,“第一天上车人太多。” 说话时,他看了一眼何思为。 其实第一天上车,他们就注意到这边了。 小姑娘被质疑品行有问题,之后又反转,可是一出好戏。 身边的好友的反应也有些怪,今天因为讨论文学,他这才主动些,结果才知道竟然是房东与租客的关系。 “那你们什么时候下站啊?我们要到佳市下车。” “我们也是到那边下车。” “我们下乡还不知道分哪个农场,也不知道和你们去的地方会不会顺路,如果顺路就好了。” 李国梁笑着点头,这话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滕凤琴聊的这些话题,更偏重于唠家常,气氛有些冷场,明显不如刚刚更引人瞩目。 而李国梁也不习惯像妇女一样老较长,又将话题引回到文学上,问聂兆须和段春荣两个。 “你们看的文学著作,有看过关于军事类的吗?” 两人摇头。 李国梁也觉得自己想多了,现在的年轻人能看这些书已经是极少的,他们只是学生,又不是当兵的。 正要开口安抚两个年轻人不要多想,一道软而甜的声音响起。 “我看过些军事文选。” 周围视线都落在何思为身上。 她微微不自在的笑了笑。 前世她是个很没有存在感的人,重生回来,她也没想过像滕凤琴那样想吸引人注意。 他们几个人讨论文学,已经成了车厢里最惹眼的,此时她一个女孩子又说看过军事文选,大家惊讶又震惊的目光,她能理解。 滕凤琴眼红,故意很惊讶的低呼一声,虽然没有将质疑的话说出来,可火车上的人知道两人很熟,最熟的人都惊讶,那也就是在说谎了。 何思为笑笑,并没有因为滕凤琴的反应而露出不悦,也没有急于解释。 总不能别人质疑她就要去证明给别人看。 人活一世,别人的目光不重要,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那你是怎么看待辽沈战役的?” 何思为侧头,对上沈国平平静的眼睛,眼里拥有一双藏锋卧锐智慧的黑眸。 何思为,“我只能通过自己看到的了解的,阐述一些我的看法。” 之后,何思为从步骤到过程,去分析辽沈战役,‘围而不打,隔而不围’,已之长攻敌之短等战略思维,分析了她的看法。 李国梁惊艳道,“小姑娘,行啊。” 何思为笑道,“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这一套术语下来,别管说的对不对,就能唬住一堆人啊。” “这话可不对啊,从你的分析来看,就知道你看过很多军事方面的理论书籍啊。” 第16章 背后下毒舌 李国梁比何思为本人还激动。 他对身边的沈国平说,“现在的年轻人眼界宽,相信未来我们的祖国一定会越来越强大。” 何思为脸发烫,对上沈国平的目光,含笑点点头,扭回头去。 说话时,对方目光一直看着她。 或者说,周围的目光都看着她。 活了两世,还是头一次被这么多人看着。 刚刚,她已经强作镇定的与沈国平对视,此时扭回头刚松口气,就对上聂兆有和段春荣灼热和崇拜的目光。 何思为:......耳朵开始发烫了。 “思为,你太厉害了。” 段春荣也很激动,“思为同学,你那些军事文选这次有带出来吗?” 何思为点头,“这一去北大荒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我带了很多的书,如果你想看,可以借给你。” “谢谢。” 滕凤琴也在笑,只是脸上的笑有些僵硬。 她这算不算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在李国梁的带动下,沈国平也说了他的见解,他是军人,说的更精彩也独到,何思为边听,同时心里也暗暗说了句精彩。 显然在这方面,沈国平有他的独特慧眼,分析时也更独到,让人容易理解。 沈国平为人沉稳,并未多说。 他停下来后,李国梁笑着看向何思为,“何同学,那你能不能听得出国平的理论和看法,是出自哪里?” 四周的视线落在何思为身上。 就是沈国平目光也看向何思为,他目光淡淡的,但是何思为却似看懂了那眼神的意思,他也想听听她的意见。 何思为与沈国平接触这几次,却也了解他性子冷,有种深居简出,万事都不关注的人。 难得看到他也有想知道的事。 “国梁同志,你这样问就为难思为了,她一个女孩子哪能懂得这么深奥的东西。” “是克劳塞维茨的军事名著《军事论》吗?” 滕凤琴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何思为软软的声音打断。 她张张嘴,想着怎么化解尴尬,可惜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 李国梁激动的一只手拍在膝盖上,“小姑娘,不错。” 他们是在部队,所以看这样的书多,可是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小姑娘能懂这些,这才叫人震惊啊。 何思为不知道她微翘起的唇角,暴露了她的内心,将她那点小得意尽显出来,就像个等着被老师表扬的小学生。 第18章 不寻常的身世 聂兆又进水库后,并没有看到何思为。 他出来四周打量了一眼,最后在两节车厢接轨的地方看到了何思为。 她面朝车窗,聂兆有过来时,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能看到的只有一片漆黑。 何思为通过车窗,看到了聂兆有的身影。 她回过身,“聂同学有事吗?” 聂兆有惭愧的低下头,“何同学,我刚刚口无遮拦....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何思为挑眉。 她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段春荣.... “春荣说的对,咱们只是同学,你不该插手管你的事。“第一句道歉的话说出口,后面的就容易了,聂兆有语气坚定,“何思为同学,我为今日自己的莽撞向你道歉。” 他深深弯下身体,“对不起。” 何思为原本就没将聂兆有的举动放在眼里,“聂同学想多了,刚刚的事我没有放在心上。” 最后又补了一句同学之间不用这么客气,她的大度让聂兆有更不好意思。 “我帮你拿暖瓶吧。”聂兆又主动伸出手帮忙。 何思为没客气递给他。 车厅过道不大,还有别人在走,聂兆有走在前面,何思为跟在身后,他自然没有注意到何思为盯着他背影看时,眼里露出来的怜悯。 这样的聂兆有像极了前世的她。 却被迎面走过来的沈国平撞个正着。 沈国平眼里的狐疑一闪而过,之前觉得小姑娘心思重又太有心机,面对针对她的人,她能大度原谅还用怜悯的眼神看对方。 女孩子的心思还真是难猜。 何思为面对沈国平,已经能坦然自若,她颔首点头打招呼,两人擦肩而过时,他身上的清冷气息在她的鼻间一扫而过。 纵然不讨厌这股味道,何思为还是皱了皱眉头,甚至眼里闪过一抹惧色。 衣袖下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慢慢攥紧,狰狞又狠毒的脸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一刹间似乎又回到了被丈夫虐待的日子,冰天雪地里被赶出房子,被皮带抽的零碎的衣服。 “何同学?何同学?” 何思为茫然的看着聂兆有,喃喃道,“你不是落水死了吗?” 聂光有一脸懵,“何同学,你没事吧?” 哐当哐当! 行驶中火车的声音,将何思为从幻境中拉回现实。 不是前世,她重生了。 一切还都没有发生。 她也想起来了,前世一场洪水将聂兆有冲走,人被找到时身体都泡的认不出模样,只能透过身上的衣服被知青认出是他。 后来听连队里的人说,一个知青在山上上吊自杀了,与聂姚又是同学。 难道那个人是段春荣? 何思为前世因为不适应北大荒生活,每天过的很煎熬,又被谢晓阳分手,心里难受,没有心思去关注别人的事。 所以之前她看到聂兆有和段春荣时,根本没有想起这些事。 刚刚沈国平身上的气息,让她回忆起前世的恐惧,这才连带着想起了聂兆有和段春荣的命运。 何思为脸比纸还要白,又莫名其妙的说那样的话,聂兆有被吓到了。 “你没事吧?” “刚刚想到看过的一本书里的情节。”何思为知道自己此时神情不对,脸色也一定不好看,试着扯扯嘴角,让自己笑出来。 聂兆有心粗,没多想信了,反而还好奇的问是哪本书什么情节。 何思为笑了,"悲惨世界里面的一段情节。" 聂兆有抓头,“那还是算了,我只听过书名,没看过书,你说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这本书我也有带来,你想看可以借给你。” 聂兆有笑的眼睛眯起来,憨厚又淳朴,“思为同学,谢谢你。” 心想何同学这么好,他先前怎么就那么糊涂,误会她不好呢。 从何同学到思为同学。 沈国平方便回来,见两人还在路上,称呼都变了,心想果然是孩子。 “沈同志。”聂兆有打招呼。 沈国平点头,跃过两人大步走了。 “咱们也快回去吧。” 何思为笑着跟上,心却沉沉的。 座位那里,段春荣见两人迟迟不回来,要忍不住去找了,终于看到了跟在沈国平身后的两人。 聂兆有脸上带着憨厚的笑,把暖水瓶放到桌子上,扭身坐下来。 看他的举动,段春荣知道和何思为谈的不错,只是看到对面坐下来后,异常沉默的何思为,段春荣蹙眉。 “刚刚一切顺利吧?”他问聂兆有。 聂兆有点头,“思为同学很大度,没有怪我。” 段春荣又看对面的何思为。 何思为在冲油茶面,香味慢慢飘散开,嘈杂的车厢里,因为这味道多了抹烟火气。 滕凤琴去洗饭盒没有回来,何思为冲好油茶面后,抬头看段春荣,发现他也在看她。 确切的说是在观察打量她。 何思为扯扯嘴角,“要来点吗?” “我不饿。”段春荣因为生病,这两天胃口一直不怎么好。 “嗓子还不舒服?” 段春荣解释他不是生病才不吃饭,“昨天吃过你说给的两种药,就已经不烧了,我平时胃口就小,在火车上一直坐着不动,更没胃口。” 聂兆有,“他上学时就这样。” 何思为点点头,小口的喝着油茶面。 她里面放的水多,所以不用勺子就可以吃,其实赶路的人多上火,大家胃口都不好。 李国梁后背靠着椅子,坐在包裹上,闭着双眼,耳朵听着身后几个小青年的谈话,打了个哈欠。 至于沈国平,则掏出一本书,借着车厢里昏黄的灯光,坐在他身旁安静的看着。 何思为喝完油茶面后,又往水杯里倒了热水,涮杯子的同时,也喝了水,这样又不浪费,也不用再去洗杯子。 滕凤琴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没有注意,脑子里想的都是段春荣的事。 如果前世那个聂兆有死掉的同学真是段春荣,那么段春荣的父母可不是养猪的,而是被下、放到养猪场的。 前世她听到的传言是那位男同学的母亲被人欺辱上吊自杀,男同学的父亲则杀了欺辱他母亲的人自杀,男同学听到消息后第二天就在山上上吊了。 大家同时也惋惜,如果没有出这事,那男同学家里就要回首都了,听说是还是个领导呢。 八点半,车厢就安静下来,很多人都已经睡了。 许是想了太多前世的事,何思为脑子也昏昏沉沉的,趴在桌子上睡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何思为梦到她站在树下,看着段春荣的身体在空中一荡一荡的。 整个人被吓醒了。 车厢里很安静,耳边只有火车行驶时发出来的哐当哐当的声响。 何思为抬眼就能看到对面的段春荣。 他是身体向后靠,靠着椅子后背睡的,并没有趴在桌子上。 颚骨凸出,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瘦。 似乎一阵风都能将他吹走。 耳边响起细碎声。 将何思为的思绪拉回来,她微微侧头,对上沈国平的眸子,楞了一下。 这人是醒了,还是没有睡? 冷漠又没有温度的目光收了回去,何思为好久才收回视线。cdn.y13398281206/apk/aidufree.apk 爱读免费小说app更新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她趴在桌上,将脸埋到胳膊里。 如果没有认识段春荣也就算了,现在认识了,总不能看到前世的悲剧再度发生。 这一刻,何思为也做了决定,一定要帮段春荣改变命运,也要拯救聂兆有。 之后一直到天亮,何思为觉得自己睡了,却又觉得没睡,迷迷糊糊中天就亮了。 车窗外景色,从昨天起就看到不到村落了,今天一上午更是连个房子都没有看到。 “有些树都黄了。”聂兆有惊奇。 滕凤琴热心的分享着她知道的情,“听说偏远一点的地方九月下旬就下雪了,这边冷的要早,夏天热的时候也就半个月,之后一早一晚都要穿长袖,只有中午才热一会儿,也不是太热。” “咱们晚上下车之后,还要坐车往农场去,听说也要坐小半天呢,到地方怕是要天亮,有厚衣服先找出来,早点准备上。” 滕凤琴很热心,似乎忘记了昨天的尴尬。 上午,火车上的人下了一大半,他们这节车厢零星的坐着几人,李国梁和沈国平也坐到了他们旁边的椅子上。 聂兆有干脆就找了旁边空着的椅子躺下来,“那就趁着现在好好休息。凤琴,你有认识的人在这边,来这边几年了?” 滕凤琴笑眯眯道,“是认识,不过思为和对方更熟,两人可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何思为看滕凤琴又要搞事,心想这人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啊。 “思为,谢晓阳不让我告诉你,说要给你一个惊喜,你猜猜是什么惊喜?” 第19章 青梅竹马接站 滕凤琴语气和神态中表现出来的,都是让人误解何思为与谢晓阳关系不一般。 前世就是这样。 在滕凤琴引导下,身边的人都误会她和谢晓阳是一对,就连她自己也理所当然的认为她和谢晓阳在处对象。 嫉妒谢晓阳的人,在生活中一起排挤刁难她,让她在陌生环境里,过的极为艰难。 所以当滕凤琴说让她拿出祖传的药方帮谢晓阳时,她毫不犹豫的拿出来。 因为这件事,谢晓阳被推荐去念工农大学,也因此事感谢她,在离开农场时和她确定了恋爱关系。 半年之后,她收到谢晓阳以他们三观和理念不同提出分手。 回想起这些,她与谢晓阳之间,从来都是她一厢情愿的付出,没有得到回报,反而受了很多苦。 滕凤琴心思深,又对谢晓阳有意,怕是早就看穿谢晓阳是什么人,但还是不计一切的将她和谢晓阳绑在一起,是得不到也不想见得她好吧? 人性,果然是自私又贪婪的。 摸清滕凤琴的算计,再看滕凤琴的一举一动,何思为就觉得是在看一只小丑。 前几次她没下死手还击回去,滕凤琴就已经毫无反击之力,这样弱的对手,何思为看着她上跳下跳,兴趣也淡淡的。 等到下乡的地方,离着滕凤琴和谢晓阳远远的,何思为心中大定。 “思为,你不好奇?” 何思为态度淡漠,让滕凤琴有些挂不住脸。 “凤琴姐,我不好奇你们之间的事。” 滕凤琴有点尴尬,“思为,我说的是谢晓阳想给你惊喜,不是给我。” 她说的很直白,何思为还曲解她的话,分明是故意的。 “我不想知道。”何思为淡淡道,“也不好奇。这次下乡太突然,我爸又过世,我和谢晓阳没联系过,如果不是凤琴姐写信告诉他,他还不知道我要到这边来。” 滕凤琴,“思为,何叔在世时,一直把谢晓阳当成半个女婿看,你也喜欢她,我以为你是太伤心忘记告诉他,才多嘴说了...” 何思为面露无奈,似拿滕凤琴没办法,却仍旧好脾气的耐心解释。 “凤琴姐,之前我就和你说过,那不过是我爸开玩笑的话,至于我喜欢谢晓阳的事,这事你千万别乱说,可没有这事。我也和你说过,之前和他接触多,也是因为他跟我爸学中医,又都住一个家属院,所以走动才多。“ “那是我误会了,这事不提了。”滕凤琴一脸歉意。 她三言两语提起来的事,又一句代过,如果何思为再计较,那就是何思为小气。 何思为知道她心眼多,可还是被她这一操作给气笑了。 真长进了,在火车上吃两次亏,这回反而学聪明了。 隔着过道相对而坐的李国梁往对面看,沈国平两耳不闻窗外事,认真翻看手里的书。 李国梁暗笑,许是路上太无聊,他才会注意小姑娘们之间的小手段小心思。 聂兆有脑子笨,却也是吃一堑长一智,只要滕凤琴和何思为说话,他一句也不插嘴。 段春荣本就不待见滕凤琴,所以滕凤琴开口,他直觉滕凤琴有目的,见何思为没吃亏,心也踏实了。 所以等滕凤琴说完话后,何思为没有接话,别人也没有接,滕凤琴更尴尬了。 她窘迫的强撑着笑了笑,涨红了脸也安静了。爱读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更新最快。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cdn.y13398281206/apk/aidufree.apk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免费小说app 中午,餐车过来了,李国梁掏出饭票和钱,大方的买了六份,请何思为他们四个一起吃。 聂兆有推辞,“不行,太贵重了,我们....我不能收。” 有了何思为的事,聂兆有学乖了,刚要带大家开口,立马就改了。 “相识就是缘分,以后有机会你再请回去就好了。”李国梁笑着把盒饭放到他们桌上,“大家别客气。” 段春荣倒没客气,拉住还要拒绝的聂兆有,“听解放军叔叔的话。” 噗嗤。 李国梁笑了,“对,要听解放军叔叔的话。” 何思为也笑着道谢,“谢谢解放军叔叔。” 她声音娇软,吴侬软语,轻清柔美,听上去软软糯糯的带点撒娇的味道。 引得听到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她一眼。 何思为脸微微一热,拿过饭盒安静的坐回位置上。 其实她很不喜欢自己的声音,前世在连队生活时,身边的人都嫌弃她,甚至背后骂她不本分,四处勾引男人。 刚刚被大家一看,何思为本能的将前世因为她声音而攻击她的那些话的一幕幕回忆带回来。 何思为却不知别人心中的真实想法。 只觉得小姑娘道谢后,脸红红的害羞坐在那,少不得又换回一拨好感。 滕凤琴面上也温声道谢,暗下却咬紧牙,嫉妒何思为不管走到哪里,总能轻易的将目光吸引过去。 “吃啊,一会儿来收饭盒了。” 车上的盒饭是铝饭盒装的,乘务员等一段时间会回来将饭盒收回去。 被段春荣催促,聂兆有才拿起筷子,深吸一口气打开盒饭。 白米饭上面是两道菜,一荤一素,红烧肉和炒的白菜土豆片。 红烧肉做的软糯,入口即化,聂兆有用他平生最慢的速度吃完饭,只觉得红烧肉的美味还回味无穷。 下午四点多下火车,吃过午饭就已经一点多,何思为又重新把暖水瓶打满热水,暖水瓶用网袋装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塞进行李中间,将网袋的口与捆行李的绳子绑在一起,暖水瓶口朝上的将行李放好。 滕凤琴看了,开口道,“我用水杯也装点热水吧,晚上赶车还不知道有没有喝水的地方。” 她带的是搪瓷的茶缸,上面是有盖子,但是装上水后携带不方便。 何思为抬眼,直接点出来茶缸装不住水后,然后说,“我装一暖水瓶的热水,够咱们四个路上用了,凤琴姐就别麻烦了。” 逼着何思为低头了,滕凤琴心情很好。 “那行,我就不弄了。” 何思为不理会她那得意的样,看着窗外荒芜的草甸,心情即激动又沉重。 再一次回来老地方,前世这里葬送了她的一生,重生回来,她要改变一生,也要从这里开始。 晚上四点十五分,火车在佳市站停下来。 坐了三天三宿火车,终于到了地方。 何思为的包裹很重,聂兆有只有一个行李背在身上,自告奋勇的帮何思为提着。 她背着自己的行李,跟在滕凤琴身后,她的身后是李国梁二人。 李国梁笑着问,“何同学,我帮你提下火车吧。” 小姑娘娇娇弱弱的,行李背在身上,都快找不到人了。 何思为道谢后婉拒,“行李都背不了,等到了农场连队又怎么能干动活,我自己来就行。” “说的好。”李国梁越发喜欢这小丫头,有文化又有股子向上的劲。 不过何思为嘴上说的轻松,下火车时还是因为身上的行李太大,差点整个人直接面朝下摔下火车。 李国梁眼疾手快的拉了一把她的行李,她才稳住身子。 虚惊一场,何思为吓了一身冷汗出来,真诚的和李国梁道了谢。 李国梁不在意道,“那是接你们的人吧,快去吧。” 顺着他看的方向,何思为看过去。 一个身高修长、戴着黑框眼镜,瘦弱的男子手举红纸,红纸上写着:[何思为] 男子最引人注意的是他右眼角下面有一颗痣。 这颗痣长的很到位,将男子凸显的整个人看着高冷又清贵了起来。 何思为抿唇。 滕凤琴已经激动的在原地跳起来挥手,“谢晓阳,我们在这里。” 她声音响起时,谢晓阳已经看到他们,同时大步往这边走来。 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两个年轻男子。 “总算到了,路上有座吗?”谢晓阳和滕凤琴打过招呼后,挪步到何思为面前,“确定你们来的日期后,我是数着手指一天天盼,总算是见到人了。” 这样的话,前世年轻又不知情事的何思为怎么能不误会谢晓阳对她的心思。 所以才深陷进去。 何思为不说话,态度也冷。 谢晓阳误以为她是刚失去亲人,所以没有多想,接过她的李行李,同时和聂兆有他们打招呼。 自始至终,谢晓阳的举动,都在告诉着外人,他与何思为之间的关系有多亲近.... 何思为也没有急着去解释。 说起她对谢晓阳的感觉,恨,却也不恨。 前世是她自己蠢,被利用。 谢晓阳离开农场后,两人再也没有联系,后来她伤心之下被滕凤琴鼓动嫁给会计儿子,落得那样的下场,也是她自己的错,与谢晓阳没关系。 说来说去,没有谢晓阳还有陈晓阳李晓阳,总之就是她自己蠢,怨不得旁人。 但是说让她今生和谢晓阳还做朋友,何思为也做不到。 她自己蠢怨不得旁人,但是谢晓阳对她的算计也是真。 接下来,从火车站出来后,四人被带到了不远处停着的一辆老解放卡车上。 老式的卡车还是车头两个车轮,车斗也两个轮子,所以在行驶过程中,路又不平,坐在车上很颠簸,但是对于这个年代来说,这样的老式解放牌卡车,走在哪里都是拉风的。 同谢晓阳一起接他们的两个男子是农场营部派来的。 这次过来的知青总共有三十个人,四面八方被分配到这边,他们不是最早到的,也不是最晚的,还有几拨要半夜才到。 卡车后面的车斗上已经坐了十多个人,男的多女的少,一眼可见只有两个女生,滕凤琴和何思为加上在内,也才四个女生。 车上的人帮忙把行李都拿上去,站在车外面的人,搭着手再拉着人爬上去。 聂兆有和段春荣先上去,又一同拉着滕凤琴,轮到何思为时,谢晓阳直接做主。 “思为等一下再上车。” 不理会在场的人怎么看,他对着何思为,指了指不远处的白杨树,“思为,咱们去那边说。” 第20章 你不要任性 何思为站在原地没动。 “谢大哥,你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谢大哥? 并不是熟悉的甜而软的晓阳哥。 谢晓阳确认他耳朵没出问题,“思为,不要任性。” 任性? 任你、妈、的性。 不听你的就是任性了? 你当你是谁。 何思为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穿越回前世,狠狠赏前世的自己几巴掌。 这样的凤凰男她怎么就眼瞎没看清楚呢。 前世活该被骗。 该,真该。 卡车上的人都看着他们这边,目光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甚至有些男子已经暧昧的笑了。 误会成何思为和谢晓阳是一对,只当小情侣在闹脾气。 谢晓阳害羞的清清嗓子,声音软了几分。 “思为,我真有事和你说,关于你爸爸的。” 连死人都利用,你还能再无耻点吗? 何思为忍着啐他一口的冲动,声音无比严肃,“谢大哥,你要和我说关于我爸爸哪方面的事?是知道我爸为什么跳楼吗?刚见面你就这么急着和我说,除了这件事,也没有什么事能让你这么急着想告诉我了。” 她说完,在谢晓阳要开口时,又道,“你不用担心我扛得住,你直接说吧。” 原本暧昧又让人联想的气氛,被跳楼两个字打破。 就像置身在满是桃花的林中,突来一阵寒风,吹散了香气,让人瞬间清醒过来。 何思为长的娇弱,声音也软软的,这样的女孩子原本就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再听到父亲刚刚过世,还是跳楼这么惨,忍不住又心疼几分。 卡车上,滕凤琴心急。 她探出头,“思为,你跟谢晓阳去旁边说话吧,有些事也不方便我们大家听。”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爸跳楼这事没什么瞒的。”何思为不客气的回了一句。 她又干练的催促谢晓阳,“谢大哥,你只管说,我不在乎那些。” “而且大家都在车上等,只有我搞特殊不上车,这样不好。” 事实往着谢晓阳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他也察觉不对。 再不阻拦,越扯越大。 他道,“思为,你误会了,我要说的不是师父的事....是关于你和我之间的事。” 谢晓阳说到最后,声音几乎没了,卡车上的人听着也吃力,只有靠的近的听到了,靠在里面的,根本没有听清他后面说什么。 何思为却不容他搞这些小动作,直接大声重复,“我和你?咱们俩之间有什么事?” “谢大哥,你这样说让我很为难,我要是再和你去一旁说话,岂不是让大家误会了?” 何思为一句接着一句,谢晓阳脑子跟不上。 他急着打断,“思为,你在说什么?我一直把你当成妹妹,你想多了。你初到这边,我就是想多叮嘱叮嘱你。” “原来是这样啊,那是我想多了。”何思为假意害羞的低下头,“谢大哥,对不起。我也不想多想,在路上凤琴姐说起咱们俩的事,我才意识到你是我爸的徒弟,我也该和你保持距离,不能让人生出别的误会来。” 滕凤琴? 谢晓阳往卡车上看去。 滕凤琴对上谢晓阳的目光,眼神慌乱。 她平时是明里暗里总在何思为面前提这事,可是以前也没事啊,谁想着何父去世后,何思为突然变了,现在当着谢晓阳的面还告黑状。 滕凤琴想为自己辩解,却又因为做过这事狡辩不得,无法开口否认,如今只能吃下这哑巴亏。 谢晓阳已经收回视线。 他笑道,“我就说你这小丫头怎么突然和我生分起来了呢。” 一句话,绕大的圈子合上了,被何思为拒绝的台阶也找了回来。 “谢大哥,这次下乡分配到你这边来,我也很意外。我爸爸突然过世,也让我一直走不出来,他去世前,你总和他通信,在信里问的也是一些中医方面的理论,你没下乡时学过两年中医,又和我爸通信两年,算算也学了四年,想来也能独当一面,这也是我爸最想看到的。” “至于我到这边后,你不必担心,大家能吃的苦,我也能吃。你更不要因为我而搞特殊,让别人对你生出不满。十八也不小是个大人了,能独当一面。” 三言两语,何思为就当着众人面,把她与谢晓阳之间的关系说清楚,也将她的想法扯到了表面上。 你谢晓阳如果想因为我爸爸照顾我,那大可不必,我何思为不需要。 不用别人暗下里说‘她特殊’,我直接当面先挑破。 何思为一番操作,让在场的人无不惊讶。 如果说先前注意到她是因为她的娇弱和让人怜惜,那么这一刻,多了一抹由心生出来的敬佩。 失去亲人,还是跳楼自杀。 面对陌生又艰苦的环境,不卑不亢,更不指望被人照顾,怎么能不让人心生敬佩。 谢晓阳想法带着目的性,哪个小姑娘没有虚荣心,又不希望被特殊对待?cdn.y13398281206/apk/aidufree.apk 爱读免费小说app更新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以前在家时,何思为就喜欢围在他身边,他两年前下乡,收到的信都是何思为回的。 何思为对他什么心思,他清楚。 他只需要动动嘴,小姑娘就会巴巴的主动贴上来。 如今师父走了,小姑娘没有依靠,这个时候他主动些,小姑娘定然是全身心的依靠信赖他。 至于学的那些医术,两年跟在师父身边,草药记的并不全,还是何思为在身边总偷偷帮他。 下乡之后,他不想去连队里吃苦,就靠着口才和文笔,留在农场营部里的宣传队,中医那些早就抛到脑后。 不过这两年因为与师父通信,他也帮了不少人,别人也欠下他些人情。 小姑娘医术好,又有何家祖传医术,那就是一座没有被开发的矿山。 谢晓阳又岂能让这样的金钵钵被别人抢先。 人下乡到这里,是他在背后托人搞关系分来的,费了这么多的力气,又岂能半途而废。 “思为,你要强、想证明自己可以,我能理解,也支持你,在知道你要下乡后,我就托人把你分配到我这边来,也是想代替师父照顾你。” 谢晓阳的口气,就像一个长辈在包容着任性的晚辈。 想甩开和他的关系,没那么容易。 第21章 荒芜人烟 何思为被谢晓阳的话,打了个措手不及。 不过马上又冷静下来,谢晓阳真以为这样就能拿捏住她,太天真。 “谢大哥,你们一个个都可以做我的主,这是我的人生,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想法?” “你们?” “凤琴姐说为了照顾我而选择下乡,还好她下乡也能解决她们家的难题,毕竟她不下乡,她弟弟没有单位接收就得下乡,我心里的愧疚还会少一些。你又为方便照顾我的名义,将我设到这边。” 何思为看上去很激动,脸也涨红,“谢大哥,你是了解我的,我不喜欢破坏规矩,更不喜欢搞特殊化,我只是一个普通子弟,你们为我好我懂,可是让别人看了会怎么想我?” 卡车上的十多个人,看了半天,也忍不住小声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有人觉得何思为不知感恩,别人对她好她不知领情,还发脾气。 可是也有人觉得何思为说的对。 但是不得不承认,何思为这样一搞,不可否认她是一个正直的人。 那两个农场营部派来的人一直在前面驾驶室坐着,隔着玻璃不知道谢晓阳和何思为说了什么,但是看出来女孩子情绪很波动。 其中微胖的那个落下车窗,“谢晓阳,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先让何知青上车。” 谢晓阳接二连三丢面子,心里也有了火气,暗想吃吃苦就不会再这么嘴硬了。 索性也打算晾晾何思为,让她主动低头。 面上,他仍旧一派和气,“好好好,是我们做错了,没有征求你意见,忽视你是大人了。这事待到营部再说,你先上车吧。” 何思为点头,反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把该说的都说了,更是撇清了与谢晓阳之间的关系,目的达到,再多说也会让人觉得她薄凉。 “来来来,我拉你。”滕凤琴探出上半身。 可不敢让你拉。 何思为面上甜声拒绝,“凤琴姐,刚刚看到男知青们是踩着轮胎自己上的车,我也想试试。” 滕凤琴笑了,收回胳膊,“行啊,那你小心点。” 心里却误会何思为是想引起众人注意,又觉得她是哗众取宠,只等着她上不来丢脸。 小姑娘柔柔弱弱的,看着一阵风都能刮走,要自己爬上有她一个半高的卡车,多数人是觉得有趣,目光落过去。 何思为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就是信不过滕凤琴,也不想和她有接触。 前世下过乡,上这种卡车她自然有经验。 她走到卡车头与车斗相连的地方,轻轻一跳,两只手扒住车斗,一脚蹬住前车轮,两只胳膊用力,上半身跃过车斗,一只腿先搭上挡板,再另一只腿扔上去,身子轻轻一带,就翻进了车斗里。 她的动作又快又灵敏,站在下面没及时上驾驶室,打算等何思为上不去要扶一把的谢晓阳都看呆了。 何思为搓搓手,让手上的血液流动起来,眼睛打量着要去哪里坐,就见一个穿着绿色军装、蓝色裤子剪着学生头的女子对她招手。 “小何知青,坐这吧。” 女子说话时,身子还往一旁移了移,让出位置来。 滕凤琴后悔开口晚了,补救道,“思为,过来坐吧。” 三个女知青都坐在那边,何思为走过去,在喊她的女知青身边坐下来。 何思为他们四个是后来的,她上车后人也齐了,大家重新自我介绍了一下。 何思为只记住了两个女知青的名字。 学生头鹅蛋脸单眼皮的女知青叫吕晓燕,她嗓门大又爱说性子很开朗,今年22岁,是代替妹妹下乡的,家里就是佳市下面县里的。 另一个女知青叫王桂珍,是南边过来的,开口说话带着浓浓的家乡口音,所以很腼腆,开口说过自己名字后,就再也不肯开口。 四个女知青里,只有何思为的皮肤最白最嫩,像鸡蛋清一样,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城里的女孩子。 比较之下,滕凤琴虽然也是城里的,可是长的不出色,皮肤也不怎么白,又比何思为大三岁,看着就老气横秋许多。 进入八月。 第36章 何思为认可的人 何思为发现,李学工问完后,看孙向红的神色变了,没有对心腹下属的信任,显得很冷淡。 他又说,“何思为好心借暖水瓶,谭山打坏碎东西不知歉,还反指对方不对,只让她写份检讨赔暖水瓶钱,确实不公平。那就晚上回去开一个大会,大家就今天的事都发表一下想法,我再把这件事报到营部去,最后怎么处分,听营部意见。” 原本只是在内部处理的事,现在高度拔起来,要送到营部。 “场长,我知道错了,是我心眼小,是我不对,我晚上回去写检讨。”谭山推开扶着她的孙向红,跌跌撞撞冲到李学工身前,又痛哭流涕向何思为不停道歉, “思为同志,我错了,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 何思为没烂好心的接受道歉,李学工正在气头上,又站在她这边,她反过来轻易原谅谭山,是在打李学工的脸。 这点人情世故她还是懂的。 今天的事,是非曲折,大家心中都明白。 孙向红却不饶人,非要把事情往大搞。 众人对孙向红都有意见了。 大家共同生活在一起,何必处处揪着人不放呢。 孙向红感觉到了大家的排斥,明白这事办坏了,“场长,是我想的不够深彻,这事怪我。” 李学工语气冷淡,“孙知青,你思想觉悟高,我是场长,做的不对,你指出来,我也会诚心听取。” “场长,我需要学习的地方也还很多,有时也会走弯路,今天这事是只想到王桂珍动手,没想到事情因何而起,是我的错。” 孙向红态度诚恳,也低头了,李学工没在为难她,语气淡淡的,“不觉得我处置的不公平就好。” 态度有些冷淡,不似平常。 肖寿根也适时开口,“好了好了,都上工吧。” 大伙动作快的四下里散了。 世人都喜欢看热闹,可是热闹最后扯到自己身上就不好了。 按理说发生这事,何思为更该老实干活,不过何思为这一次,又刷新了众人的新印象。 她让王桂珍在原地等她,自己跑去追李学工。 “场长,我想下山去营部一趟。”何思为声音不大,却能让左右的人都听到她说的话,“治疗跳蚤的药方,有几药味我不确定,想去营部中药局看看。” 李学工面露惊喜,“药方分析出来了?” “草药处理过程很复杂,山上的采的草药有些不能直接入药,所以有几种药我还不能确定,才想着去药局看看。” “这事不能耽搁,今天就下山。”李学工做事雷厉风行,他转头扫了一圈。 听到去营部,这是带分出公差,众人都满怀期望的看向李学工,希望是被选中那个陪何思为下山的。 李学工目光最后落在肖寿根身上,“寿根,你陪何思为去一趟营部,药方的事是大事,你直接和营部反应一下,让营部全力配合思为同志。” “王桂珍也一起去吧。”李学工又看几步外站着的王桂珍一眼,交代好转身走了。 王桂珍没想到她也被‘特殊照顾了’,前一刻还怯懦胆小的脸,此时被璀璨的笑灌满。 肖寿根是副场长,和营部上报事情,他出面正常。 第37章 就你最聪明 许海很激动,滔滔不绝的说着汤原农场带来的这个消息,在营部上下引起多大的反响。 肖寿根双眉往中间靠,蹙成一个‘川’字。 显然,他们的功劳被别人抢了。 是谁在背后搞鬼,左右逃不过那两个人,哪怕她躲到山里,还想吸她身上的血。 何思为想当场翻脸,可是看着许海见到她,脸笑的灿烂的像朵花,到嘴边的脏话又咽了下去。 子系山中狼,得志便猖狂。 她现在骂出来,只会让许海觉得她现在猖狂了,再往深了想,这样的事她不让说出来,那就是藏私,思想觉悟不高。 那两个人不管是谁,拿着她的好处,换了功劳,她此时再骂出声,反而会抬高他们的觉悟。 想通这些后,何思为便已经想到了要怎么做。 她皱眉咬唇,等许海停下来,她小声问,“许干事,已经有人找出治跳蚤的配方了吗?” 许海目瞪口呆,“你不是有配方吗?” 何思为摇头,“没有啊。” 许海傻眼了,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大声道,“晌午滕凤琴跟他们农场场长过来上报,说你手里有配方啊。” 肖寿根这时也开口问,“许干事,你是不是弄错了?那个滕知青是别的农场的,隔山涉水的,她怎么还替我们场职员上报事情啊?” 许海又是一愣,他目光在肖寿根和何思为身上来回打量,被欢喜冲昏的头脑,终于平静下来。 他严肃的板起脸,看向何思为,大概觉得这样又不太好,唇角微翘,整个人看上去亲切了许多。 “许思为,不提滕凤琴,治跳蚤的药方你有吗?” 何思为笑了,“许干事,你刚刚问过我了。” 没有,没有配出来就是没有。 又想原来是滕凤琴搞的鬼啊,今天她就要让滕凤琴搞清楚,凤向变了,她何思为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傻子了。 许海整个人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一瞬间瘪了下去。 肖寿根一直在旁边看着,他思维敏捷,开始何思为说没有时他脑子迟钝反应慢了一步,何思为和许海几句对话,他就明白过来何思为的用意。 属于柈子农场的功劳,凭什么被别人领去? 不为农场,就为何思为这个小姑娘,也不能便宜了旁人。 知道要怎么做,肖寿根立马带上节奏, “许干事,这事不对啊,那个滕凤琴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说知道药方,然后又扯到何思为身上?她不会与何思为有什么私人恩怨吧?放出这么大的谎言,想把何思为架在火上烤。那这心思就不对了,私人恩怨私下里解决,现在张扬的整个营部都知道,这事怎么办?传出去岂不是个大笑话。” 短短几分钟内,许海就像从热水里跳到冷水里,冰火两重天。 肖寿根的‘好意提醒’,他的火一下子冒出来,声音提高了好几度, “私人恩怨?什么私人恩怨让她拿整个营部的人戏耍?” 肖寿根的声音盖过他,“胡闹,简直胡闹。” 许海不说话,怒气冲冲往营部走。 肖寿根与何思为对视一眼。 肖寿根先开口问,“火拱这么大,你能灭掉吧?” 何思为笑着说,“咱们手里有东西,底气足,不怕。” 提起这个,肖寿根多问一嘴,“那个滕凤琴你认识?” 何思为便简单把她和滕凤琴的关系说了说。 第38章 脸真疼啊 滕凤琴又急又怒,还很强势。 在场的人皆被震撼到了。 首先,滕凤琴与何思为只是老乡邻居,这样质问的口吻,还是索要人家的东西,反而像恶霸在欺压下老实人。 其次,滕凤琴给大伙的印象都是温顺又有眼色的人,平日里那双大眼睛,此时没有一点美感,反而因为愤怒眼珠子往外鼓,像只大青蛙。 滕凤琴给众人的震撼还不止如此,何思为进门后,她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翻转,面对领导谦虚卑微恭顺,面对何思为目光狰狞。 “你回答啊?怎么不回答?” 何思为抿抿唇,声音不大,“凤琴姐,你吓到我了。” 滕凤琴微愣,这才注意到她刚刚暴喝的举动,紧抿的唇慢慢变成‘0’型,眼里和脸上带着慌乱。 办公室里,一度安静的让人尴尬。 滕凤琴脸色变幻几次,应该是终于想到了怎么化解尴尬,她身子微向前倾,声音也温柔,“思为,你是要急死我啊。” 然后开始她一个人的‘表演’。 “自从你去新建点后,我就没有一天睡过安稳觉,我下乡就是为了照顾你,连你人都见不到,还怎么谈照顾?连队开会提到跳蚤问题,可就给了我灵感。我记得在家里时,你养过一只小狗,生了跳蚤后,何叔配了药,把跳蚤治没了,大院里的人知道后,也和何叔要,你那时每天放学后最忙的就是给别人送药方。” 滕凤琴来龙去脉说的清楚,也衔接上何思为的解释,这样一来,漏洞也补上了。 “想起这事,我就想着向营部反映,也希望营部能把你调到营部或者咱们俩调到一起,这样一来。” 滕凤琴吸吸鼻子,挺直后背,转身对向林场长,“场长,这事怪我,当时太高兴,事情没有说明白,让你为难了。” 林场长看着滕凤琴,神情仍旧是一愣一愣的。 简直不敢相信刚刚眼前看到的一切,总觉得不真实。 滕凤琴暗暗咬牙,不怪自己没注意场合,只怪何思为现在越来越不好骗。 办公室里仍旧没有人说话,换成别人早就尴尬的不知所措,可放在滕凤琴的身上,她仿佛像没事人一般。 前一秒还能像老师训学生的瞪着何思为,下一秒就能化身成幼儿园的老师温柔可亲。 “思为,你从小跟何叔学习医术,治跳蚤药方也能记个大概吧?如今这事怪我,你还没有把握,我就把这事张罗出去,为了不让全营的人失望,只能辛苦你了。” 何思为是打心眼里不想配合滕凤琴,不过今天这一跤,摔的滕凤琴在领导面前露了真面目,但是还不够何思为和她翻脸,毕竟此时的滕凤琴还挂着‘为她下乡’的头衔,所以她要像剥洋葱一样,一点点将滕凤琴的真面目剥到众人面前。 让滕凤琴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 毕竟这个年代恩情大过天,她不能背上忘恩负义的名声。 而且刚刚她与许海说话时偷换概念,这事也算是利用许干事,如果再不拿点东西出来,许干事那里也得罪了人。 何思为还是秉持温柔的声音开口,“这次和我们副场长过来,就是要向营部反映这件事的。” 话可以顺着说,可是功劳不能给。 何思为要在新农场里落脚,当然不会把好处给别的农场,那是给自己拉仇恨呢。 滕凤琴直接忽略掉她前面的话,“那药方配出来了?” 何思为的话,被她轻轻一带,就把重点给跨过去了,落到结果上。 何思为很佩服滕凤琴的脑子,她能准确的抓到重点抓住时机抓住别人心理。 果然,滕凤琴的话一落,保持沉默的许干事,神色也缓和了许多,带着期许。 但他的话说的就有标准了,“小何啊,你们也是为这事来的?” 也是问药方,又不是问药方,一句‘你们为这事’,变相的告诉何思为她要的上面看到了。 能做领导的人,脑子哪有是不好使的。 许海的话,却让林场长和滕凤琴的脸色微变。 这功劳就没了。 何思为心中感叹,果然先前的选择是对的,没有一直揪着不放,而许海的动作,也给了何思为提示。 她没有直接回答,回身喊肖寿根,“副场长,你和许干事汇报情况吧。” 肖寿根笑了笑,却没有多说,直接和许海汇报了他们是怎么提到药方治跳骚的事,又走了半天一宿到的营部想把事情尽快汇报给营部。 男同志走一宿不觉得什么,可是女同志啊,走半天一宿。 许海了解到药方还需要几味药,心下大定,对何思为态度亲切又很关心。 没喊别人,而是直接安排三人吃饭休息,林场长林富德和滕凤琴则忽略在一旁。 办公室别的干事有眼色的都找事躲出去了。 在到营部反应药方时,他们受到的待遇是热情的,此时却被冷落无视,这弯转的太快,林富德做为汤原农场场长,被人扶习惯了,哪受过这样的冷脸,一时无法适应。 林富德暗自皱着眉头,目光落在滕凤琴身上,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心眼子多,可惜手段还不够圆滑,也没有了和她多谈的兴趣。 他开门见山,“既然这样,我和营部反应一下,把你调到他们农场去,不管怎么说,咱们也算是通风报信,也该给你一个奖励。” 去柈子农场? 滕凤琴本能想开口拒绝,可对上林富德的目光时,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转念一想再回到十三连,岂不是要因为今天的事被排挤针对? 第40章 人模狗样到底谁傻? 何思为和肖寿根他们交代一句说想邮封信,就跑开了。 肖寿根他人们听了何思为的话,才注意到那边有个男人捧着一箱子的信和报纸。 他们也看到何思为已经到了卡车那边,将捧着信的男子拦下,交谈了几句,之后男子将捧着的东西放到地上,从兜里掏出东西递给何思为,然后又抱起东西走了。 “呀,真有信啊。”王桂珍都惊讶。 肖寿根笑笑,“挺好,今天咱们过来,事办成了,还能收到远方朋友来信,是好事。” 王桂珍面露羡慕,她家里没有人识字,更不要说给她写信,真是要写也是求着别人代笔,可是家里那种情况,会给她写信吗? 肖寿根说先去休息,进了一间教室,王桂珍看何思为回来了,便在门口等她,两人汇合之后一起进了肖寿根旁边的教室。 许海前先交代过,这边早就有人抱了行李,他们直接铺好躺下休息就行。 走了半天一宿,又饱饱的吃了一顿,躺下后何思为频频打了几个哈欠,加上段春荣的事又想到解决办法,所以一闭眼便睡了。 “桂兰?睡了吗?” 没有得到回应,王桂珍翻过身子,背对着何思为也闭上了眼。 而另一边,谢晓阳被滕凤琴叫过去说话,他频频看手表,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耐心的把滕凤琴的话听完了。 “思为走了半天一宿,这时应该在睡觉,你过去她也没精神头和你说话,还是等中午吃饭再过去吧。” 谢晓阳不喜欢别人看穿他的心里在想什么,有些难堪,口气冷淡,“你们场长要找营长帮你调走,这事我去说也没用,既然你下乡是为照顾思为,这回借这个机会调过去也正合适。” 滕凤琴料到谢晓阳不可能轻易松口, “我们场长说的时候,我也很高兴,觉得得来全不费功夫,可是后来想想,发现这样不行。刚刚我把原因也和你说了,我被营部安排做护士,当成普通职工下到农场,以后调回来难,可思为这次拿出跳蚤药方,营部一定不会将她这样的人才放到下面,我没有思为的能力,想再回营部就难了。” 第41章 愤怒中的谢晓阳 许海听到沈老是听说跳蚤配方来的,眼睛亮了。 他过去挽过沈鸿文的胳膊,说咱们进屋里说话,扶着人往屋里走,又忍不住问,“沈老,你们连队传开了,还是农场都传开了?” 看许海和沈鸿文之间的亲密举动,就知道两人关系很熟。 两人还真是老熟人。 许海到北大荒后,身体大小毛病不断,这边生活艰苦,有农场医院,里面也没什么药。 后来下连队办事,腹泻不止,拉的两腿软的站不起来,正好遇到同在十三连队的沈鸿文,机缘巧合之下,用自己采的药把许海的病治好了。 许海人聪明又会办事,看到沈鸿文医术好,明面上不好多照顾,便私下里总会接济一下,那几年沈鸿文才能熬过来。 后来许海调到这边,与营长也反映过想把沈鸿文调过来,但是因为沈鸿文本身问题,这事不好操作,便放在那了。 沈鸿文被扶到椅子上坐下,手里又被递了一茶缸热水,许海的疑惑他也都给解答了。 因为和滕凤琴是一个连队,所以第一时间知道消息,沈鸿文一辈子都与中医药打交道,听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就赶到营部来了。 “我就知道你听了会激动,想着等药方拿到了,抽空给你送去。”许海听到他自己走过来的,很不赞同,“你的腿还没好,要自己注意才行。” “没事没事,海子,那个药方没拿到呢?”沈鸿文问。 “也不算没拿到,小姑娘说有几样药还不确定,要去医药局对一下。” 沈鸿文听了越发好奇,“小姑娘?” “嗯,前些日子分下来的新知青,今年刚毕业的高中生,十八岁。” 沈鸿文暗想,不会是那个小丫头吧?爱读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更新最快。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cdn.y13398281206/apk/aidufree.apk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免费小说app 在山上离开时怕给小丫头惹麻烦,也没打声招呼。 许海心里也装着别的事,没注意到沈老在走神。 药方的事他只说了几句,起身先去把门带上,又透过窗户往外看没有人,坐回椅子上才提起另一件事情, “前几天有人找你,今天林富德过来,和营长反应过,营长的意思是要开会商讨一下,你如果想见,不管营长开会什么结果,私下里我都给你安排见上一面。” 沈鸿文笑笑,“不见了。” 他已经猜到是谁,孙子好就行,他现在身上的问题还没有处理,不能因为他把孙子扯进来。 许海自然明白沈鸿文的担心,“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为人什么样,大家有目共睹。人大老远跑过来,还在这等着。你听我的,等我消息,你正好过来,我安排你们见一面。” 沈鸿文面上带着和煦的笑,脾气却拥有着军人独有的‘犟’,“你要这么安排,我现在就走。” 许海已经起身要去安排了,听他的话吓的又折回来,无奈道,“沈老,你怎么一根筋啊,出事我担着还不行吗?是我破坏规矩还不行吗?” 沈鸿文微微下陷的眼窝里,那双深褐色的眼眸,含着岁月的沧桑,却又带着看尽一切的淡然。 他不说话,那就是不同意,犟脾气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许海没办法,无力的坐下,“行,听你的。不过接下来的事得听我的,你想知道药方,就在营部先住下,我才能把药方给你。” 沈鸿文这次同意了。 许海看了不由得暗叹,沈连长要是知道他爷爷在药方和他之间选择药方,也不知道是笑好还是哭好。 与此同时,谢晓阳灰白着一张脸,刚从营长办公室里走出来。 一路疾走,到了无人看到的地方,他目光才狰狞起来。 回想刚刚在营长面前,他夸张的说何思为求到他面前,要留在营部的事,而营长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打量着他,他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何思为,好样的。我就等着你低头求我那天。”谢晓阳咬牙切齿的紧紧拳头,转身离开。 却不知他刚离开,在房子西侧走出两道挺拔身影,正是沈国平和李国梁。 李国梁问,“这人口中的何思为不会是咱们认识的那个丫头吧?” 沈平国将落在谢晓阳身上的目光收回来,大步往前走。 他挺胸抬头,步伐有力而稳定。 李国梁跟上去,“老爷子一直躲着你,咱们就一直等下去?要我说你就该把你在训练作战时的作风拿出来,想找到老爷子还不容易。” “老爷子不想见我,我就不见。” 话说到一半止住了,人也停下来。 李国梁跟在他身后,还要问怎么了,就听到前面有争吵声。 “谢晓阳,你疯了吗?你这么闯进来,被人看到会怎么说?你不要名声,我们还要呢?” “思为,你出来,我有话问你。” 随着谢晓阳的声音落下,同时响起‘啪’的一声摔门声。 这边,李国梁已经动作灵敏,拉着沈国平,在谢晓阳看过来时,已经躲进了旁边的空教室。 沈国平:...... 李国梁笑示意他不要说话,人已经凑到窗户前偷着往外看了。 只见谢晓阳站在外面没超过分钟,何思为就怒冲冲的跟出来。 “思为,你和营长反映要留在山上?” 何思为回了一声是,冷漠的问,“你闯进我们休息地方,就是为这个?” 谢晓阳心里憋着一团火,再被何思为的态度一激,气得眼珠子瞪得大大的。 “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我的事为什么要和你商量?谢晓阳,上次见面我记得我已经很清楚的和你说了,你是我爸徒弟,咱们的关系仅限于此。” “当年师父说过,等咱们俩大了,就给咱们俩做主。” “我爸随口开玩笑的话,你还当真了?” 谢晓阳狠狠的盯着她,“我一向敬重师父,师父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没等谢晓阳说完,何思为就打断他, “你那么听我爸的,我爸让你把药方一定要记熟,你记了吗?哪次不是我帮你作弊?学医的事你不上心,开玩笑的话你却上心。谢晓阳,我发现我都不认识你了,这才是真实的你吧?” 何思为神情很冷静,平静下的口气,淡淡的目光,谢晓阳的心莫名一紧。 害怕过后,紧随而来的便是羞恼。 她顶嘴。 她反抗他。 这样的事,绝不能发生。 怎么办? 谢晓阳脑子很乱,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他试着示弱,“思为,师父地下有知,看到你这副样子,他会瞑目吗?” 第43章 各使本事争前程 原本好朋友重逢后该欢喜的场面,因为何思为的话陷入了一瞬的安静。 “思为,那封信不是在你...”王桂珍还想说,被何思为看一眼,后面的话就咽了下去。 却仍旧一脸疑惑的看着何思为。 睡觉的时候,她看到何思为兜里有一个牛皮纸的信封啊,她为什么要说谎呢? 这时,段春荣笑着开了口,“没事,内容你不是看到了吗?都写了什么你告诉我一样。” 何思为还真担心因为王桂珍的话,而让段春荣起疑心,此时听了他的话,紧紧提起来的心也落下了。 之后,她让王桂珍在这等着,她和段春荣去一旁了。 “因为掉水里,我没来得及看细看,只大体看了一眼内容,里面好像写养猪场有个男同事品行不怎么好,让他们很心烦,却又不好多说什么。” “实在对不住,这样的事让我看到。” 何思为一直在观察着段春荣的神情,见他从开始脸上带着笑,最后慢慢绷直嘴角,神情慢慢严肃起来,心跳也加快了。 她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这还是看到邮递员才灵机一动想出来的办法。 过了一会儿,大约两分钟左右,段春荣又笑了, “何思为,我都说了没事,你不要一直道歉,弄的我都快不好意思了。我父母在信里写这个,可能是也想和我说说家里发生的事,我明天给他们回个信,让我爸多陪陪我妈,别让她一个人落单。” “也好,有那样的同事,还是要注意一下。”何思为还担心她说的谎言被戳破,听到段春荣回信的内容,放心了。 之后,两人又聊了一下各自这几天新生活的变化,何思为说了她怎么学会伐木,段春荣也说了他给十头牛都取了名字,也说了蚊虫很多,前两天露在外面的皮肤咬的都肿起来,后来就把头包的只露眼睛在外面,最后还是肯定了喜欢这样的北大荒,让他感觉到了自由。 时间短,那边王桂珍和肖寿根已经汇合在等着她,何思为只能长话短说, “这边冬天冷,你要先准备好怎么过冬才行,如果条件允许,和连队里的人私下里换点毛皮,留着冬天用。”cdn.y13398281206/apk/aidufree.apk 爱读免费小说app更新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段春荣说,“我正要和你说这事,我放牛时看到有野兔,打算这两天套一些,能吃肉又有皮子用,如果能弄到,我让人给你捎到山上去。” “你不用想着我这边,我们副连长说会帮我打听,你照顾好自己。” 再不好多说,何思为去与肖寿根他们汇合了。 原来是周营长在等他们一起吃饭,是在大食堂,何思为他们进来坐下没多久,段春荣也结伴进来了,隔着远远的目光与何思为对上,两边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合面的馒头,白菜汤,还有一盘的咸菜条子,何思为前世吃过,是用大白菜的根做的,这样整颗白菜都不浪费。 早上吃的多,中午饭何思为还是吃了一个大馒头,吃饭时周营长也说了下午带何思为去别的营部的医药局。 所以吃过饭后,肖寿根他们仍旧在营部休息,何思为和周营长,还有陪同的许干事,一起坐着绿色的小吉普车走了。 滕凤琴透过窗户,看到车远远的开走,羡慕又嫉妒,收回目光后,脸上已经挂上温柔的笑。 “还在生气呢?” 谢晓阳坐一张破旧的办公桌后,奋笔疾书,“我有什么生气的,她现在有底气,哪会认识我这种人。” “还好屋里没有别人,不然听到你这么说,怕是要笑话你像个小孩子了。” 谢晓阳气愤的将钢笔拍在桌子上,“照你这么说,她是因为我爸妈没去她爸的后事,才迁怒我?” 滕凤琴点头,“你知道思为和她爸相依为命,最在乎的就是她爸。” 谢晓阳心中埋怨父母不为他着想,同时也因为家里的抛弃而感到失落。 他神色复杂,一时陷入哀伤中。 滕凤琴劝他,“你也别着急,等过些日子我找思为好好谈谈,把事情说开了就好了。” 不会的。 谢晓阳就知道没有用了,他整理整理心情,“我听到一个消息,上面来了通知,每个营部有三个去工农大学的名额。” “这是好事,你得积极争取啊。” “营部这么多人,有靠山背景的那么多,我怎么可能有机会呢。” 滕凤琴眼珠转了转,“周师傅是周营长的叔叔,从周师傅身上想想办法呢?” 谢晓阳摇头,“上次你救周师傅的事,我听说后来周师傅让送思为的司机照顾过思为,你和许干事说把你留在营部医院,那也是他看在周师傅的面子。” 人情都已经还完了,周师傅怎么可能再帮忙。 何况还是他这种八杆子打不到的人。 上次的事,何思为也受到了照顾,滕凤琴有想到,只是没想到是这个。 心下竟有些幸灾乐祸,还不如她得到的好处实惠。 “晓阳,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你放心,只要我在营部,我一定能帮你想出办法来。” 谢晓阳仿佛被她的话鼓励的也有了信心,精神亢奋的起身,手拍在桌子上,“对,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不努力怎么能知道不行。” “那你现在就得行动,去看看营部里谁最有这个机会,咱们分析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他们都比下去。” 谢晓阳眼睛一亮,“你说的对,我怎么没想到这个。” 接下来,谢晓阳例名单,一边给滕凤琴分析这些人的出身和工作及平时表现。 而何思为那边事情办的也很顺利,因为她的顺利,周营长为营部里要来的好处办的也很顺利。 回来的路上,在车上周营长对何思为提出了一个想法,“小何啊,营部里有医院,只是药材总有缺的,我打算给你分配点任务,接下来你在山上的工作就是采药材,也按工分给你记,你看怎么样?” 这可是天降的好事。 何思为没有犹豫的应下。 许海看到这个,立马又提出来把沈鸿文调过来,“小何一个姑娘,在山里不安全,有一个懂药的和她一起,也能互相有个照顾。” 周营长心情好,大手一挥,这事也批了,让许海写个申请上来,他去汤原农场要人。 第45章 哪里都有坏人 何思为抹过被子后,没有停留,直接冲出帐篷,往男子们住帐篷而去。 站在帐篷外面,她大声道,“场长,我是何思为,有事要和你说。” 大半夜的,她一声喊出来,先是惊了黑暗中在树上栖息的鸟,各种鸟叫声响起,夜晚似是一片黑布,被扯开一条口子。 很快就有人被惊醒,但是却先是女子住的帐篷里亮起一道亮光。 哗啦一声,同时也有人扯开帐篷走出来。 “何思为,你们回来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大晚上的别打扰大家休息,先去睡觉。” 孙向红一只手拿着手电筒,一只手扯着肩上披着的外套。 “睡不了,我被子被人浇了水,我怎么睡?我就是想问问场长,我哪里做的不对,要往我被子上浇水。” “被子被人浇水?你是不是弄错了?谁会干那种事。” “都能拧出水来了,不是浇的水难不成还是地下反潮反到被褥上的?” 孙向红不说话了。 这时,被惊醒的李学工出来了,他身边跟着肖寿根。 “被子被人浇水了?”李学工问。 营地就巴掌大的地方,帐篷又不隔音,何思为和孙向红的话,只要醒的,都听到了,也不用问发生什么事了。 “场长,我走的时候被褥是卷起来的,刚刚回帐篷,发现被褥被铺着,上面湿淋淋的,你可以去看看。” 何思为说话时,王桂珍也跟过来了,只是一直没开口。 小姑娘的被褥,李学工哪好过去看,他让孙向红过去看看,孙向红很快就折了回来,她神情严肃的对李学工点头。 “应该是浇的水。” 何思为他们的被褥是铺在树枝上的,树枝与土面还有隔着半腿高,不可能是反潮,而且反潮也不可能湿成那样。 哪怕是天黑,也掩饰不住李学工拧起的眉头,一时没开口,场面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五个人站在外面,何思为和王桂珍就站在男的帐篷外,孙向红靠近女帐篷那边,而李学工和肖寿根是后出来的,所以离何思为他们最近。 良久,李学工说,“小何,你先和王桂珍盖一床被子休息,这事明天早上我给你处理。” “好了,都休息吧。”肖寿根也赶人。 何思为这才和王桂珍回了帐篷。 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如果不声不响,明天早上再说,场长一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凭什么就这么轻易的放过那些坏心思的人? 晚上她这么一闹,场长要不给个说法出来,谁也别想好过。 回到帐篷,何思为把摸索着打开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一根蜡烛,又掏出火柴,帐篷里一瞬间就亮了。 王桂珍看着蜡烛,“思为,你从家带了多少东西来了啊?” 何思为拿着蜡烛去查看自己的包,里面没有被翻过,她才松了口气,为了能下乡生活过的舒服一些,她准备的东西都在这里面呢,如果没了,那就不好办了。 她将包合上,整理好,才有空和王桂珍说话,“只是一些生活用品,也没带什么。” 王桂珍看着蜡烛,身子往一旁移了移,“躺这边。” 何思为的被褥都湿了,睡不了人,何思为也没客气,但是她把自己的羊皮袄拿了过来。 “山里晚上冷,被子你自己盖,我盖这个就行。” “一件袄子怎么能顶用,咱们俩将就一晚吧。” 何思为没同意,“够用了,我这是羊皮袄,是我爸穿过的,可保暖了,被子你自己盖,冷了我和你说。”cdn.y13398281206/apk/aidufree.apk 爱读免费小说app更新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王桂珍这才没有再多劝。 其实她的被子是从小盖到大的那床,棉花陈旧早就不保暖了。 现在天气还没有冷,脱了衣服睡盖着就冷,更不要说冬天。 王桂珍躺下去,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这些,心里也生出了不满,那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女子帐篷那边,孙向红回去后,躺回自己的位置。 黑暗里,她冷声道,“我不管是谁做的,明天自己主动站出来向何思为道歉,向场长承认错误,不然牵连大家一起受罚,等那个时候再把你揪出来,可就不是道歉就能了事的。” 没有人开口,只有呼吸声。 孙向红翻身,背对着众人,她是靠门口睡的,又把着边,累了一天,原本已经睡着了,被何思为给喊醒了。 她理解大家心里的不平衡,所有人都在干活,何思为却可以去营部,不用干活。 可事实也摆在那,何思为懂中医,一个药方就能让她被特殊对待,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便是孙向红,第一天看到何思为时,只觉得小姑娘娇娇弱弱的,没别的感觉,可是第二天场长开会把小姑娘叫上,孙向红有了危机感。 连她都如何,更不要说别人。 这一晚,有人失眠了。 何思为也没睡好,八月中旬,北大荒一早一晚冷了,山上比山下更冷。 何思为身上的羊皮袄并不能把全身都遮住,睡的迷糊中她又爬起来把包里的棉衣翻出来盖在腿上,这才又沉沉睡去。 可是衣服到底不如被子大,除了盖到的地方,四周都漏风,第二天早上起来时,何思为鼻子不通气,头也有些发沉,她知道自己这是冻感冒了。 何思为他们起来时,营地的职工都起来了,有的在洗漱,有的在烤火,而女的在做饭。 李学工和肖寿根是从树林出来的,在营地扫一圈,看到人都齐了,李学工说开个会。 除了做饭的,大家都放下手里忙的东西,听李学工讲话。 李学工没有开口,而是先看向女子那边。 何思为看到他的动作,就有一种预感,那个往她被子上浇水的人找到了。 然后看到谭山站出来,面对众人的打量目光,她垂下头。 李学工道,“今天早上晨会,主要有两件事要说,第一件是有些同志思想觉悟不高,破坏集体团结,由大家对她进行批评教育,那么先从这件事开始。” 将会议内容第一点说出来后,李学工就点谭山的名字,让她自己说。 第49章 暗涌流动 谋财害命都敢干,这人就是定时炸弹。 帐篷里,李学工绷着脸,“明天让王国栋带职工继续开工,咱们三个带谭山去营部,这件事不能拖。” 他和肖寿根单位带一个女的赶路不方便,势必要有一个女同志陪同。 这次下山,谭山也不可能再回来,所以回来时,李学工一个人也不好一女同志同行,这样只能是他和肖寿根两人一起,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会议很短,大体就是这个内容,开完后李学工去找王国栋交代明天的事情。 肖寿根则更担心何思为,天这么黑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出事。 想和李学工说说这事,李学工在气头上,耐着性子开完后就出去了。 孙向红走到肖寿根身边,“副场长,何思为一直没回来,要不要我和喊上几个同志去找找?” “你们对山里地形也不熟悉,还是再等等吧。” 到时人找不回来,再把他们自己弄丢了。cdn.y13398281206/apk/aidufree.apk 爱读免费小说app更新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孙向红脸微微一红,“好。” 说起来也确实是她太自负了,何思为下山后,她带着一个女职工和两个男职工去打水,结果就在山里走不出来了,也没有找到水的地方,走了一上午才回到营地,差点四个人丢了。 刚刚肖寿根能知道这事,孙向红知道是李学工说的。 两人搭班子搞新建点,有什么事都要汇报让对方知道。 晚饭很简单,早上的杂粮窝窝热一热,又熬的清汤清水的白菜汤,不过里面多了几块咸肉,对众人来说,白菜汤今天都是香的。 谭山之后躲进帐篷里,帐篷里没有人搭理她,她自己也明白等着她是什么下场,所以安静的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这期间孙向红回来过,最后出去,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两个馍馍一碗白菜汤,放到她身前。 “吃吧,明天一大早要下山去营部,还要走一天一宿。” 谭山没说话,却安静的拿起馍馍,看她吃了,孙向红又出去了。 火堆旁,李学工也想起了何思为,他担心的问肖寿根,“人不会出事吧?” 第50章 任何年代都一样:不要触极别人蛋糕 李学工眼睛一亮。 何思为说,“我也不知道全名,不过听说他是周营长的叔叔。” 肖寿根眼睛含笑,“那就对了,小何知青,你可为咱们农场又做了一件大事啊。” 说完,他看向李学工,“李场长,天一天比一天冷,明天下山和周营长反应一下,能不能把咱们的口粮生活物资一起送到山上?” 李学工比肖寿根还激动,“周营长一定会同意。” 两人心照不宣。 周营长是个很严谨的人,独对将他带大的叔叔特殊。 李学工心情大好,“好了,不早了,小何知青也吃点东西。大家也早早休息。” 肖寿根和李学工的对话,有心的听在耳里,也目光灼灼的看着何思为。 那可是营部的周营长啊。 众人脸上也带着欢喜,因为何思为为他们要福利了。 孙向红见众人看何思为亲近又崇拜的目光,面上也带着笑,心里滋味却不怎么好受,但仍旧语气温和的提醒王桂珍。 “你去帮忙吧,思为累一天,帮她把木耳铺开。” 交代完,人就走了。 王桂珍脸上带着看到蛇被惊吓出来的神情,看着肖副场长接过蛇,和场长走了,而火堆旁的人也都散了,这才动了动僵硬住的身体。 “思为,你胆子也太大了。”凑到跟前时,王桂珍还小心翼翼的量着何思为一圈,生怕再跑出一条蛇来。 何思为笑笑,“小时候和我爸学的,接触多了,就觉得怕了。你今天怎么样?”cdn.y13398281206/apk/aidufree.apk 爱读免费小说app更新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王桂珍先问木耳放哪里去,何思为说放到一旁空地上,王桂珍就蹲下身子把木耳往竹筐里装,才说她今天在山上怎么过的。 说到一半回头往女帐篷那看一眼,打量四周没有人,才小声把谭山的事说了。 何思为惊讶谭山还做过那么多事。 “还好你没事,不然真有点什么事,我们也不知道真相。”王桂珍把木耳都放到山下的空地上,嘴里小声絮叨着,“谁能想到她请病假是为了偷偷去害你。” 这期间何思为从帐篷里端出洗脸皮,打了点水,先把手洗干净,换了水才又洗脸。 冷水沾到脸上,皮肌就传来一阵刺痛,她知道是山上的风吹的,她就今天下午才把围巾拿来没戴,皮肤就受损了,还好有擦脸的,不然像上辈子一样,脸冻的两个大红脸蛋子,怎么也养不回来了。 王桂珍把给她留的晚饭端到火堆旁,两人面对火堆坐下,两个大帐篷里很安静,只有火堆柴火烧着发出来的噼啪声。 王桂珍又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木头,让火烧的更旺一些,然后安静的看着何思为吃东西。 细嚼慢咽,吃的很慢,并不是特意别注意装出来的讲究,从熟练的动作看得出来,是从小就这个习惯。 相比之下,她每次吃东西都像抢一样,因为在她的家里,从小到大什么都要靠抢才能得到。 何思为察觉到王桂珍在盯着她看,侧身好笑的问她,“怎么了?” 王桂珍慌乱的摇头,又惭愧的低下头。 因为她的丑陋,因为她不如何思为而自惭形秽。 何思为累了,见她不说,便也没细问,起身提起火堆上挂着的水壶往饭盒里倒了热水,水壶顺手放到地上。 半饭盒的热水下肚,何思为觉得整个身子从里到外都是暖的。 “咱们也早点睡吧。”何思为留恋火堆的温暖,可是浑身更是疲惫,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 回到帐篷,何思为没再穿着衣服睡,想把被单拆了,穿线衣线裤睡,结果没摸到蜡烛。 “思为,你是在找蜡烛吗?”王桂珍躺下了,听到动静,才想起这事来,把蜡烛的事说了。 何思为听了也没多说什么,反正场长说再补给她一根,她又摸出一根,点亮后把倒了点蜡油,把蜡烛沾到树头上,才把被子拆了。 王桂珍要帮忙她没同意,“你睡吧,别折腾,我马上就能拆完。” 一边拆一边说,“哪天问问场长,什么时候能休息洗洗衣服什么的。” 自从到这边后,身上的衣服没洗过,也没洗过澡,何思为觉得自己身上都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