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以娇在八零的乡下生活》 1. 罗以娇她不一样了 《罗以娇在八零的乡下生活》全本免费阅读 1983年,渠县。 住在器件厂家属院三楼的罗家一直是邻居们称赞的人家。 罗永民跟梁兰兰出生在农村,早年赶上了时候留在县里,现在一个是器件厂车间的小组长,一个在纺织厂当干事,两口子都是能吃苦耐劳的人,从农村走出来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组建了家庭,还生养了四个子女。 八十年代的工人岗位是铁饭碗、香饽饽,有城镇户口的人都挤破了脑袋想占一个位置,吃上商品粮,罗永民跟梁兰兰还能在这千军万马里头杀出头,混个“小领导”位置,成为两家这几代人中最有出息的,按罗、梁两家暗地里说的,这是“光宗耀祖”了。 罗永民跟梁兰兰生的大儿子罗文海早些年下乡,开放高考那年虽然没考上大学,但罗永民跟梁兰兰花光了积蓄,把人给安排进了玻璃厂,立马娶了技术工人的女儿,借着老丈人的光从临时工转成了正式工。 二女儿罗静芳初中毕业后在电影院卖票,罗静芳生得好,又会打扮,往电影院门口一站,就有人愿意买票进场,光是家属院里就有好几家想跟罗家结亲的,现在正在谈婚论嫁。 三女儿罗以娇考上省里的中专,今年刚毕业,正等着分配工作。 至于老四罗杰还小,才十四岁,正在县里上初中。 罗家人从上到下个个都有一个正式岗位,连个吃闲饭的“拖油瓶”都没有,家中和和气气,没有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实在叫人羡慕。 自77年恢复高考后,下乡的知青们陆续返城,城里的工作岗位就更紧张了,为了争抢一个工作,父母姊妹们闹得面红耳赤。 就他们器件厂家属院都不知道吵过多少回,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只有罗家是一个异类。 傍晚,罗永民跟梁兰兰回了家属院。器件厂和纺织厂离得不远,这几十年来无论风风雨雨,两口子总是携手回家,谁先下班就先等一等,有商有量,在邻里和工人同志们眼里,这也是罗永民跟梁兰兰两口子感情深厚的证据。 器件厂家属院从老属院搬过来的,如今住的是筒子楼,才建好不到五年,在整个渠县都是数一数二的气派。 什么是筒子楼呢?其实就是一条长廊窜连着许多个房间,因为长廊两端通风,形状像筒子,所以筒子楼就叫开了。 在别的地方还住着土墙、石墙房子,器件厂的家属院已经住上了砖瓦楼房,用上了自来水,踩着干净平坦的水泥地面了。 家属院建好那天,整个县里厂子的领导们都受邀过来参观了。 面容和煦的跟院里的邻里们打过招呼,上了三楼,两口子开门进了右边第三间屋,门一关,梁兰兰挂着的笑收了收,朝屋里房门紧闭的一间房看了眼,跟罗永民说道:“王大兰同志已经答应了。” 罗家有三间房,分到的这房子已经是家属院的大房子了,早几年罗永民跟梁兰兰级别低,分到的房子更小,这还是罗永民成为小组长后,鉴于他的资历和贡献才分给他的。 但罗家人多,三间房住得也勉强,大儿子罗文海跟妻子赵萍带着四岁的儿子住一间房,两个女儿大了也要住一间房,小儿子现在还是跟他们两口子住一间房,罗永民用隔断隔了个小间出来,倒也勉强凑合。 罗永民知道妻子办事能力,点头同意:“你看着办。” 王大兰同志是一个媒人。 样样工作都是为人民服务,剪头的有男同志、女同志,做媒人的自然也能叫上一声同志的。 二女儿罗静芳已经在谈婚论嫁了,这一回请媒人王大兰同志说的是三女儿罗以娇。 罗以娇排行老三,上没有大哥罗文海得爸妈看重,又不如二姐罗静芳嘴甜,最常被街坊邻里夸的优点就是:勤快、话少。 按梁兰兰的话说就是闷葫芦,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好在人老实。 罗以娇以前老实巴交,从来没让他们当父母的操心,毕业后上个月刚从省里回来,原本是专心在家里等着分配工作的。 罗家在省城没有什么人脉,罗永民还是托认识多年的老友多方打听才确定,罗以娇被分配在他们渠县某个厂子里了。 罗以娇在家里老实巴交,去了学校也同样老实巴交的,在学校里不争强好胜,不出风头,好工作自然落不到她头上,被分配到厂子里也正常,梁永民两口子也没奢望罗以娇能分到个好工作。 现在工作这样紧张,能有一个已经不错了。 只是上周罗以娇突然闹了起来,说什么也不愿意去厂子,还说她要躺平、要混吃等死。 老实人一下就变成了刺头儿。 罗以娇性情大变后,说到做到,家里的家务不做了,每天混吃混喝,从勤快人变成了小流氓,除了吃喝睡觉,万事不管。现在这会还躺在床上睡大觉呢。 在梁兰兰跟罗永民看来,都觉得罗以娇脑子出了问题。 但罗家可是厂子里评定的“模范人家”,罗永民两口子更是“体面人”,和蔼可亲,斯斯文文,是家属院里学习的典范。家里出了这种事,为了维护罗家在家属院的名声,两口子都不好张口说出去。 只得偷偷摸摸拜访了厂里的一位高级知识分子。现在高级知识分子不是什么不敢说的了,他们器件厂还特意聘请了一位从乡下归来的老教授当顾问,说是还有留洋背景呢,见多识广。 当然了,大家都是工人同志,也是要面子的,自然不会说是自己的女儿出了问题,在登门后,罗永民两口子稍稍润色了一下,借口一位“朋友”的身份请教。 老教授头发已经花白,但精神头却很好,数年的生活打磨迫使他压根没有追根究底的心思,去分辨真假了,一听他们说的情况,沉吟了会便给他们解释什么是青少年的“叛逆期”,是一种正常现象,还让他们要注意青少年身体和心理问题相关。 罗永民两口子云里雾里的告辞,对老教授的话像是在听天书一样,但好歹松了口气。 罗永民和梁兰兰读过几年书,在老家乡下也是“文化人”了,但什么“ 2. 相亲 《罗以娇在八零的乡下生活》全本免费阅读 现在的罗以娇已经不是从前的罗以娇了。 或者说他们口中的罗以娇是上辈子的罗以娇。 上辈子的罗以娇一辈子都老实巴交,她还清楚的记得上辈子这个时候,她乖巧懂事的在家中等着分配工作,每天勤快的为一大家子准备好饭菜。 工作以后,罗以娇又听从爸妈的话,把工资如数上交,自己却成了那个领着工资,还要手心朝上的人。 看人脸色、受人念叨,一旦领了点窝囊费,一辈子都要领窝囊费。 钱财被剥夺,接着是嫁人、生子,被安排着四处为兄弟、姐妹、侄儿外甥掏钱、奔波,像一匹马,任劳任怨,从青年壮马无私奉献到年迈老马,最后累出一身毛病,反观她的兄弟姐妹们倒是个个光鲜亮丽。 罗以娇现在想一想都忍不住给自己一拳。 真气啊! 如今,罗以娇回到了她人生的转折点,正是分配工作前夕。 重来后,罗以娇躺在床上认真思考过一个问题,对上辈子活成那样,她应该怪谁? 半个小时后,她最终得出了结论。作为一个成年人,还是一个受过教育的成人,哪怕面对的是亲人,也应该有自己的思想和判断。 梁兰兰和罗永民对罗以娇这个女儿也不是不关心重视,只是在有看重的长子、嘴甜的大女儿,还有受期盼的幼子在,罗以娇这个沉默寡言的女儿就要排到后边去了。 何况罗以娇不善言辞,又不会拒绝,哪怕心里不喜欢也会尽量去做,满足他们,这也导致了梁兰兰和罗永民对这个女儿的忽略和理所当然。 其实对比梁兰兰和罗永民夫妻两个和兄弟姐妹们,她本身的问题更大。 是她的错,不应该老实听话。 所以罗以娇自我反省后,彻底想明白了。 她要反抗。 谁也别想再洗脑她! 像这B班谁爱上谁上吧,她反正是不愿意进厂打螺丝了。 罗以娇可是正儿八经被分配到螺丝厂的。 饭桌上只有“呼呼”的吃饭声,其他人碍于梁兰兰同志的“威慑”都不敢发出声响,只有四岁的小侄儿罗康小同志年幼无知,还不懂饭桌上的风云,见小姑姑呼呼啦啦的,跟着学了起来。 一时之间,罗家的客厅里只有这姑侄俩一前一后的呼啦声。 罗以娇抽空给了罗康小同志一个肯定的眼神。 梁兰兰同志眼神顿时不善起来。 赵萍埋怨的看了看罗以娇,觉得这个小姑子现在不止人变懒了,还把她儿子给教坏了。 罗以娇不做事,家务就落到了赵萍头上。罗家八口人,光是做饭就是大工程,赵萍心里百般不愿,只是现在这个时候,家里正托了媒人,她还不能出去说,就怕罗以娇要是“懒惰”出了名,都没人来登门提亲了。 她倒是希望有个腿瘸眼瞎的赶紧来把这懒货给娶走。 一顿饭下来,真正高兴的只有罗以娇和罗康,其他人,尤其梁兰兰气得只吃了几口饭。 在赵萍收拾起碗筷后,梁兰兰同志也不跟罗以娇墨迹了,直接跟她说道:“我已经托了王大兰同志给你说媒,过两天就会有消息了,到时候你好好打扮去见见人。” 之所以说过两天就会有消息,那是因为梁兰兰心里也清楚,从表面上来看,罗以娇这个女儿的条件确实不错。 城镇户口、中专毕业,有文化,还有一份工作,长得也不差,她要是放出消息,别说托媒人,只在器件厂都能挑到合适的。 但同住一个家属院,梁兰兰总不能害了别人工人同志们,要是以后别人找上门,他们罗家在家属院哪里还有脸面。 为此,梁兰兰找到王大兰同志这位媒人时,还特意强调了,要找一个离他们家属院远的。 王大兰同志一口就应下了。 罗以娇大刺刺的靠在椅子上,脸上是吃饱喝足后的慵懒,对于梁兰兰同志的格外强调,罗以娇只“哦”了一声,对此完全没有意见。 梁兰兰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都打算好了,罗以娇要是不愿意,她正好借此好好教训她一顿,连带的把这一周的气撒出来,谁知罗以娇完全不接,这让梁兰兰一口闷气又堵在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