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水浒当军阀》 第1章 杨哲魂穿入水浒 一桶冰水当头浇下。 刺骨的寒冷,瞬间灌透杨哲全身,让他一个激灵,意识瞬间清醒不少。 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捆得结结实实,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上到处都是伤痕。 他顿时愣住了。 自己这是,还活着? 他本是一名特种兵,为了掩护战友带走情报,不幸落入雇佣兵之手。 那些人对他百般折磨,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了被通电的刹那。 那可是十千伏的高压电,自己居然还没死? “刘二,怎么样了?”声音从旁边响起。 “三少爷,人醒了!”一个高瘦男人用鞭柄挑起杨哲的下巴。 高瘦男人刘二退下,身后的青年得意地走到杨哲跟前,在他伤口上踩了几下“杨哲,你之前不是一直挺厉害吗?这会怎么蔫了?” 他蹲下身子,伸手拍了拍杨哲的脸“就你这样的废物,赶考了八年还是个童生,也敢跟小爷我抢扈家娘子,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自己什么德性!” 三少爷?扈家娘子?赶考,童生…… 杨哲盯着跟前的三少爷,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的身上,居然穿着那种只有在电视剧中才能看到的古代衣服,腰间还挂着一把短刀。 再看四周,石室没有通电,仅靠墙上的两支火把照明。 旁边的架子上挂着一些刑具,不远处火盆中还放着几块烙铁,被烧得通红…… 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杨哲居然无视自己,双眼还左顾右盼,那三少爷怒火中烧,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你这个废物,还真以为自己是扈家庄姑爷了,居然敢不把小爷放在眼里。” 杨哲的脑袋被拍得狠狠撞在地面上,脑海中突然涌出了许多不属于他的记忆。 他这才发现,自己似乎穿越了…… 穿越到了大宋政和二年。 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也叫杨哲,是阳谷县独龙岗扈家庄庄户杨顺的儿子。 杨哲从小聪明好学,被选入扈家学堂跟读,十岁那年便通过县试成为了童生,深得扈太公的喜爱。 眼前的三少爷,是隔壁祝家庄祝员外的第三子祝彪,曾经多次向扈家提亲,想要迎娶扈家娘子。 只是,扈太公一直未曾应允,反而还提出过让杨哲入赘扈家的想法。 可杨顺夫妇言道,杨家代代单传,不愿意断了杨家血脉,所以未曾答应。 不过,杨哲向扈太公保证过,自己一定会考取功名,风风光光迎娶扈家娘子。 只是,事与愿违。 这一考,便是八年。 杨哲年年名落孙山,依旧还是童生…… 连个秀才都没考上。 祸不单行。 前年州府有人下来视察,杨顺夫妇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偷偷放火烧驿站,想烧死州官,被捉住当场打死。 杨哲受牵,怕累及扈家庄,连夜逃了出去。 走投无路之下,上了水泊梁山落草为寇。 因为多次献策山寨,颇有建树,坐上了一把头领的交椅。 担心连累扈家庄,所以一直未曾联系过。 一直到前几日,杨哲突然接到扈家娘子的书信,让他回扈家庄一趟,有要事相商。 杨哲担心扈家有事,于是第二天便带人下了山。 只是,刚下山没多久,便被祝家庄团练教头栾廷玉带人伏击,抓住关进了祝家庄地牢,惨遭毒打。 杨哲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有些不够用了。 自己穿越的,恐怕是水浒世界的那个大宋…… 前世自己没少看那些水浒好汉的故事,虽不能说是滚瓜烂熟,却也知晓一些。 祝彪跟前身争的扈家娘子,乳名唤作三娘,有个“一丈青”的绰号。 杨哲清楚记得,水浒中她不是和祝彪有婚约在身么? 怎么此刻扈太公似乎并未答允这场婚事,还想将扈三娘许配给前身…… 还有,梁山第五把交椅杨哲这号人物,也没在传记中出现过。 连个响亮点的绰号都没有,难道因为是个打酱油的小角色,所以…… 看到杨哲仍旧不理会自己,祝彪恼羞成怒,一把薅起他的头发,将他脑袋提起“反正你都快死了,小爷也不怕告诉你,知道你为什么连个秀才都考不上吗?” “这几年的院试主考官,那都是我三舅姥爷的门生。你居然敢跟我争扈家娘子,能让你考中?” “哦,对了,还有,知道你爹娘为什么会去烧州官住的驿站吗?是小爷,是小爷让管家告诉他们,就是那州官故意刁难,断你前程。若是那州官死了,你赶考才能有机会高中……” 或许是夺舍了这具身体替他鸣不平的缘故,又或许前世听故事就对祝家几兄弟没有好感,杨哲顿时义愤填膺。 祝彪这丫的,断了原主的前程也就算了,居然还 害死他爹娘…… 他恶狠狠地盯着祝彪,低声吼道“祝彪,你最好别落在我手里……” “落在你手里?”祝彪冷哼一声,一口浓痰啐在他脸上“杨哲,你以为自己是谁?上梁山当了强匪头子,就还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小爷想碾死你,比碾死一只蝼蚁还容易!” “你是不是在盼着,梁山那些强人来救你?” “死了这条心吧!他们来不了了!” “你知道,这么多年没联系,扈家庄怎么突然给写信了吗?那是小爷派人伪造的。” “你知道,小爷怎么知道你下山的消息吗?是你的好寨主,白衣秀士王伦亲自派人给小爷送的信,让我收拾了你,你觉得他还会不会来救你呢?” “不过,刚刚王伦的人又来了,说你的好兄弟云里金刚宋万倒是义气,准备私下带人下山来救你,让小爷一并收拾了他。” 说到这里,祝彪狞笑起来“栾教头带着附近几个庄子的庄丁,已经在半路上设伏。估计这会,他们就快要进入栾教头布下的包围圈了!” “还有,扈家庄也有派人协助我们祝家剿匪,领头的便是扈家娘子。” “让扈家娘子亲手送你的那些兄弟去见阎王,小爷这法子不错吧!” 祝彪哈哈大笑,又伸手拍了拍杨哲的脸“杨哲,你这个废物,怎么可能斗得过小爷?你跑上了梁山又怎么样,还不是又落到了小爷手中。” 梁山山寨的弟兄们有难…… 听到这里,杨哲不禁一阵心绞。 那些人,都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之人才上山落草为寇。 那些人,劫富济贫,算得上义匪。 那些人,跟前身情同手足,肝胆相照,使他不由得想起前世战友的那份情谊。 可恶的王伦,居然背信弃义,谋害自家兄弟的性命…… 怒火,在杨哲心中燃烧。 火焰,仿佛要从双眼喷出。 看到杨哲满脸愤怒的神情,祝彪更加得意。 “等小爷抓到了宋万,把你们送到州府黄将军那里,他必然会给我要个官身。到时候看扈荣那死老头还敢不敢轻视小爷,再搪塞小爷和扈家娘子的亲事……” 说到这里,祝彪满脸银笑,搓了搓手“扈家娘子可是习武之人,跟那些村姑肯定不一样。想到她在小爷胯下……” 就在祝彪幻想着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杨哲的身体绷得紧紧的,眼神变得异常凶狠。 “杨哲,若是你给小爷我磕三个……”祝彪话到一半却呆住了。 因为,他发现,杨哲突然双手发力撑在地上,整个身子猛地弹起,脑袋朝他两腿之间撞了过来。 祝彪想躲,却来不及了。 剧痛,从下面传来。 他仿佛听到了,自己蛋碎的声音…… 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石室。 第3章 遇故人英雄脱困 祝家庄外的林子,颇有蹊跷。 原著中,梁山三打祝家庄,一连失陷了七员大将。 若不是李应背盟,告诉梁山其中玄机,还不定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杨哲淡淡笑了笑道“想要走出那片林子,其实并不难,只要遇到白杨树就向右转,便可以出去了。” “真的?”时迁大喜。 “自然!”杨哲点了点头。 “哥哥就不怕俺知晓了这个秘密,独自一人走了么?”时迁笑了起来。 “莫说咱们两人都被绑得跟粽子一般,如何出得去?”杨哲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脸上却装出一丝苦笑“哪怕兄弟真能出去,那也是好事!咱们能走一个是一个!” “若是兄弟真有法子出去,还望看在我们相识一场,想法子通知我那宋万哥哥……” “哥哥,这通知三头领的事情,还是你自己来吧!咱们一起走!”时迁笑了起来“就这鸟笼子,又岂能困得住俺鼓上蚤?” 话音刚落,时迁不停扭动着身躯,不过三五分钟,身上的绳子便松了开来。 他活动了几下筋骨,又掏出一根细丝,将铁笼的锁打开,径直走了出来。 “兄弟真是好身手!”虽然知道时迁是个神偷,开门撬锁是他的看家本事,可是亲眼见到他如此利落,杨哲仍旧十分惊叹。 时迁走过来,解开杨哲身上的绳索“俺要从这地牢出去乃是易如反掌。只是一直走不去那片树林,便是懒得再出去了。” “走!”杨哲站起身,抖开身上的绳索,活动了一下禁锢“那咱们弟兄就一起闯出去。” 时迁点了点头,又用那根细丝三下五除二,便打开了地牢的大门。 看到地牢门突然被打开,看守的庄丁吓了一跳。 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一掌刀敲在脖子上,晕死了过去。 打晕看守,就在杨哲准备遁走的时候,前方一人领着七八个庄丁,提着朴刀,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哥哥,快走!”时迁一见,不由得大惊。 领头那人正是庄上的小头目阎五,跟时迁也算是老熟人了。 阎五的武艺,在时迁之上。 上一次,时迁就是落在他手里被擒的。 第13章 芦苇荡何涛中伏 对面小船,见到官军围攻,慌忙调转船头就逃。 何涛哪里肯放,催促军士拼命划桨,跟着后面急追上去。 看到前方七八只小船疯狂逃窜,后面何涛领着几十只船紧随不舍,黄安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这些梁山草寇,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简直不堪一击。 却说前方小船行了几里地,见摆脱官军不过,朝附近的芦苇荡躲了进去。 看到那密密麻麻随风轻摆的枯芦苇,雷横和朱仝担心有诈,想要劝阻何涛。 只是,何涛一心想要拿住这些贼人立功,哪里又能听得进去。 大军开进芦苇荡,水域不如外面那般宽广,却是小道纵横。 七弯八拐,行驶极为不易。 前方几条小船熟门熟路,倒是不影响,何涛这二三十条大小船只,却是显得拥挤不堪,逐渐慢了下来。 看到前方小船越离越远,何涛担心走脱,于是将人马分成了三拨,令雷横和朱仝各领一支人马从左右包抄,自己领着一队人在后面紧紧追赶。 看到官军分兵,前方小船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引着何涛一直往前,不过片刻,便只隔了不到半里地。 何涛领着人马赶了一阵,突然发现船队已经到了一条小港内。 再看向四周随着微风不停摇摆的黄色芦苇杆,想起雷横和朱仝的劝阻,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正要命令船队停下来,却见前方的小船,突然全部停下,调转了船头。 摇船的汉子,纷纷翻身跳入水中。 有之前跟随黄安征讨过梁山的军士,早认出刚刚对面领头之人,乃是梁山水军头目何成。 何涛带人上前,看着那几条在水中打转的空船,正不知对方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却听有人叫道“船漏了,水下有人!” 只是等到反应过来,那些小船都被戳破了大半。 那些官军大多是不会水的,纷纷挣扎着朝岸边的芦苇丛爬去。 亦是此刻,一彪人马,在一条丈余高的大汉带领下,冲入官军阵中。 一时间,官军大乱。 被淹死的,被杀死的,不计其数。 何涛落入水中,生死不知。 左翼的雷横见状不对,慌忙令人调转船头,想要去救,却见身后的芦苇荡中驶出来数条小船来。 “雷都头,好久不见!”最前面一条小船上,站着一名铁塔般的大汉,看着雷横笑道。 雷横,已经认出了此人。 石碣村的“活阎罗”阮小七。 之前阮氏兄弟也算是附近一霸,带人占着水域打渔,连官府都给他们三分薄面。 雷横常在官衙中,自然认得他。 “阮小七,你不在石碣村打渔,跑来这里作甚?”雷横怒道。 “我家寨主哥哥仰慕都头之名,特让我请朱都头上山坐把交椅!”阮小七笑道。 雷横闻言大惊。 听说王伦在梁山立寨之后,阮家兄弟三人跟他们争斗了好几回,输多赢少。 这阎罗,怎么又投了梁山? 知道此刻不能善了,雷横一声暴喝“泼贼,异想天开,看刀!” 手中朴刀一挺,便朝阮小七招呼过去。 “我自认岸上不是你敌手,可这水面上,还怕你不成?”阮小七毫不示弱,提着一杆蓼叶枪,迎了上来。 眨眼间,两只小船交错而过,阮小七一跃而起,手中的蓼叶枪刺向雷横面门。 雷横弯腰躲过,手中朴刀横扫,朝阮小七腰间拂去。 哪知道,阮小七却是虚招,双脚在雷横船弦上一踏,又退了回去,只把雷横脚下船只踏得乱转。 若在岸上单打独斗,雷横的武艺,比阮小七高出不少。 只可惜,雷横不会水。 阮小七一边跟他缠斗,一边将小船踏得左右摇摆不定,雷横想要站稳都难,实力自然大打折扣。 手中朴刀舞得飞快,直攻阮小七要害。 他知道,只有制服了阮小七,方才能够杀出一条活路来。 两人打了二十来个回合,斗了个半斤八两,胜负不分。 雷横的目光,突然扫到不远处一条小船上,何涛被淹了个七荤八素,躺在舱内一动不动,心中不由一惊。 只是,高手过招,又岂能分心。 阮小七瞅准机会,猛地一脚踢在雷横船舷上。 小船不受控制,在水面上旋转起来。 雷横重心不稳,被颠下水去。 就在他挣扎的时候,只觉得脚脖子一紧,一双铁箍般的大手,拉着他朝水底游去。 …… 却说黄安看到何涛领着人马去追前方几艘小船,逐渐消失在众人视线中,倒也不以为意。 他指挥着船队浩浩荡荡而行,再未遇到任何阻拦,眼看着不过数里便到了金沙滩前,心中更加得意。 之前每次征伐梁山,难免要在水面上交战。 自己的人马都不怎么识得水性,虽然人多势众,也有吃亏的时候。 若是这次能径直登上金沙滩,倒也省事。 看来最近梁山虽然闹腾得厉害,可上次毕竟被自己重创,也兴不起什么浪来。 就在他心中盘算的时候,却听一声炮响,二十来艘快船,从金沙滩前驶出,迅速朝官军这边冲来。 黄安皱了皱眉头,正要派人上去将其一举击溃,却见那些快船瞬间分为两拨,朝大军两侧绕去。 “这些贼人,想做什么?”黄安疑惑地看向旁边的副将。 “会不会是贼人的诡计,想要分散我们的兵力?”副将回道。 黄安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何涛去了一个多时辰了还未回来,估计是追太远了。 这些人想要故技重施,自己才不会上当“先不理会他们,咱们直接杀上金沙滩。” 不料,那些快船行驶到大军侧翼,却缓缓停了下来。 左边一人站在船头大声高歌“老爷生长梁山泊,禀性生来要杀人。先斩黄安团练使,京师献与赵王君!” 旁边有本地军士认出,此人乃是石碣村的“短命二郎”阮小五。 另一边的船上,也有人跟着高声唱起“打鱼一世蓼儿洼,不种青苗不种麻。吏赃官都杀尽,忠心报答赵官家。” 又有人道,这是石碣村的“立地太岁”阮小二。 黄安闻言大怒“放箭!放箭!给我射死他们!” 随着他一声令下,密集的箭雨便朝着两边的船队射去。 阮小二和阮小五,带着身后的汉子们,全都纷纷落入水中。 下一刻,在黄安惊骇的眼神中,那些快船上,突然冒起了熊熊火焰。 水面,无风。 可那没主的火船,却仿佛受了某种力量的操控,无风自动,径直朝官军船队冲了过来。 黄安想要指挥船队逃离火船的冲击,可那么多船只前拥后挤,又被绳索连着,一时间哪能摆脱得了? “水底下有人!”终于,在火船靠近的时候,有人发现了蹊跷。 “射!给我射死他们!”黄安气急败坏地吼道。 箭如雨下。 落在火船的周围。 火船周围的水面上,迅速冒出了汩汩红色的水花。 只是那火船气势已成,狠狠撞入官军船队中…… 第14章 一个美丽的意外 黄安能够坐到一方团练使的位置,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见火船冲入自己船阵,当机立断,让两边的船只朝去阻拦火船的势头。 自己想要领着大军,从两片火船中央的缝隙中冲过去。 此刻,水面上风不大。 他知道,无风势可借,火势便不可能迅速蔓延。 哪怕是两侧的船只都烧着了,大军虽然实力受损,也不至于劳筋动骨。 只要能够冲到金沙滩前,他便掌握了这场战争的绝对胜利。 只是,黄安显然是低估了梁山的准备。 那火船上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撞到官军船只的同时,突然爆裂开来, 火船上飞出无数火球,洒向江面,瞬间将官军大片船只引燃。 刹那间,熊熊火焰肆虐,烧红了半边天。 官军乱成一团,哭爹喊娘声不绝于耳。 亦是此刻,水面上喊杀声震天。 数支船队,从四面八方,朝官军杀了过来。 黄安,再也没有了初时的意气。 顾不上大军的死活,他一刀斩断船头的绳索,带着亲兵夺路而逃。 四周的船只,看到主船逃走,哪还有心思再战,纷纷抢着逃离。 水域虽广,可是船挤船,人挤人,怎么可能马上逃得出去。 被淹死的,被烧死的,被杀死的,不计其数。 也亏得梁山兵马并未大肆追赶,黄安方才得脱。 等他退回郓城县,跟着的人马,只剩千余人。 三千大军,十停折了六停。 此一役,梁山斩首官军五百余人,俘虏近千人,夺得大小船只近百条。 阮小七生擒郓城县都头雷横;宋万生擒了都头朱仝;头目何成活捉了缉捕使臣何涛; 唯独跑了黄安。 杨哲想要劝说雷横和朱仝留在山上坐把交椅,却被两人破口大骂。 杀,肯定是舍不得杀了他们的。 只是,肯定也不能就此放回去,便将他们关押在后山土牢中。 倒是缉捕使臣何涛,没费什么口舌,便同意归降。 杨哲倒不是看中何涛有多大的能力,而是他在黄安军中的影响力。 在他的劝说下,被俘获的官军有近半投降,让梁山一下子多了五百可战之兵。 这不可谓不是大功一件,便让他在山上也坐了一把头领的交椅。 至于那些不愿意投降的官军,自然也有他们的去处。 修缮关隘、建造房屋,打造兵刃,梁山最缺的,就是苦力…… 杨哲令人杀鸡宰羊,犒赏三军。 整个梁山大寨,一派喜气洋洋。 聚义厅内,酒宴刚散,杜迁便站起身来“此次能够大破官军,最大的功劳便是阮家三位兄弟。若不是他们一身水中本领,咱们想要大破官军,简直难如登天。” “杜迁哥哥说得不错!”宋万附和道“咱们梁山,好久都没打过这么痛快的仗了。” “两位哥哥谬赞了!”阮小二开口道“若不是寨主哥哥运筹帷幄,众位兄弟齐心协力,就凭我们兄弟几人,也不可能打败黄安。” “二哥说的是!”阮小五看向杨哲“尤其是寨主哥哥在咱们火船上装的那些东西。若不是他们炸裂开来,引燃官军大片船只,咱们还有一番苦战。” “不知哥哥在船中坛子里面装的是什么?”阮小二也是一脸疑惑。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杨哲的身上。 “那东西唤作火药!”杨哲笑道“说来也是凑巧,前段时间在山寨仓库角落发现了一些,没想到倒是派上了用场。” 大宋虽然在仁宗时期,便有了“火药”的说法,甚至汴梁军器监还设有火药作,可是在民间并未传开。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听说过。 “既然咱们有了这东西,以后不管来多少官军,咱们都不怕了!”阮小二喜道。 “阮二哥,当时仓库发现的那几箱原料,寨主亲自配了好几天,才弄成了那么三五十来坛,都被你一次性用完了!”朱贵笑道“这玩意儿,可不好弄!” 其实,这是一个美丽的意外。 当日朱贵清点仓库,在角落发现了几个箱子,里面放着硝石、硫磺、木炭等物。 他本以为没有用处,派人清理的时候正好被杨哲给看到。 当时,杨哲就将它们当成了宝贝,带着瘦猴在后山捣鼓了好多天。 即使杨哲前世在部队就学过一些基础内容,可是这些材料比较粗糙,分量也不好配比控制,所以不可能做出后世那种爆炸力惊人的火药。 最多,也只能当个烟花爆竹来使用。 本来也只是想着不要浪费,他配置了一批比较粗劣的,装入陶罐让朱贵好生保管,不要受潮。 这一次官军进攻,阮家兄弟献策火烧官军,只是苦于冬季无风,火船无法造成 大规模的火势,效果不会很好。 杨哲便让朱贵,将那些陶罐都搬上了快船,交与阮家兄弟。 这玩意儿爆炸威力不大,引火那可是杠杠的。 东西虽好,可惜太少了…… 阮小二闻言一愣,不禁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亦是此刻,一个微弱的惊疑声从末座响起“寨主懂得配火药?” 众人循声看去,却是何涛。 只见他脸色微红“小人听说,这火药制作成火器,爆炸之时声若惊雷!可配置之法极为讲究,而且十分危险。” “哦,何观察也知道火药?”杨哲有些惊讶。 何涛回道“小人要有个同乡,在京都军器监火药作当差,故而听他提起过。” 杨哲闻言大喜。 这何涛,给自己的惊喜还真不少。 若是猜得不错,他刚刚提起的“声若惊雷”的火药,便是震天雷。 虽然北宋时期火药的威力还有待商榷,更有点像烟花爆竹,只是响儿大。 可是南宋的火药发展十分迅猛,已然用到了战争之上。 金朝抵御蒙古围攻汴京的时候,就使用过爆炸威力很大的“震天雷”。 有记载,其守城之具有火炮名震天雷者,铁罐盛药,以火点之,炮起火发,其声如雷,闻百里外,所爇围半亩之上,火点著甲铁皆透。 这年代,懂火药的人才,绝对不多。。 水浒传中,梁山好汉“轰天雷”凌振,就是一位使用火炮的高手。 现在想要捞他来梁山,定然难于登天。 想不到,何涛居然还认识这样的人,实在难得。 “不知道有没机会,让你这位同乡来我梁山?”杨哲试探着问道。 “他下个月正好要回济州,虽想他自己上山不容易,可若用一些非常手段,也不是不可能!”何涛抱拳道。 杨哲闻言,不禁大喜。 第28章 清水镇石勇逞凶 杨哲循声看去,却见一群人从远而来。 为首一条大汉,生得八尺来长,淡黄骨查脸,一双鲜眼,没根髭髯。 头上裹着一顶猪嘴头巾,脑后吊着两个太原府金不换扭丝铜环。 身上穿着一件青袄子,腰系一条白搭膊。 下面腿护膝,脚上穿着一双白色袜子,八搭麻鞋。 手中提着一根短棍,凶神恶煞,来势汹汹。 青袄大汉来到跟前站定,恶狠狠道“谁敢买他的马?” 杨哲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不悦“你是何人?我买他的马,干你何事?” “这马,是我家哥哥先看上的!”青袄汉子道。 “既是你家哥哥看上,为何没买走?”杨哲不屑道“既是没买,我又为何买不得?” “啰唣!”青袄大汉白了杨哲一眼“若是相识,赶紧滚蛋!莫要等我赶你!” “相公权且稍等!”就在杨哲要发怒的时候,卖马汉子一声暴喝,从腰间摸出一柄短刀“你这厮只出五两银子便要强买我的宝马,我不许,他便不许别人买我的!今日,我便与你放对,拼个你死我活!” “你这黄毛怪,一看你便不是好人!这马许是你偷来的。”青袄大汉暴怒“若不是我家哥哥心慈,定要与你本钱,就是这五两银子我都不许你,今日就让你看看爷爷本事!” 话毕,也不让人相帮,挥舞着手中短棍,便朝卖马大汉身上招呼。 刹那间,两人斗在一处,瞬间就打了三五个回合。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杨哲等人已经看出,青袄汉子虽有蛮力,武艺却是稀疏平常。 卖马汉子更是不济,打得毫无章法。 只是心有怨气想要拼命,坚持了几招。 就在此刻,青袄大汉突然变招,打了卖马大汉措手不及,一棍子削去他头上方巾。 一旁的方百花和周通,顿时惊呼出来。 不为别的,只为那卖马汉子被掀开头巾,散落开来一头褐黄头发。 如今迥异的头发,着实罕见。 也难怪,青袄汉子要叫他黄毛怪了。 第59章 张叔夜赴任济州 不说梁山放榜招纳西方豪杰,加紧操练兵马,以备官军围剿。 却说贺章失陷了城池,等到梁山兵退,方才敢回城来。 一面安抚百姓,一面写表差人申奏朝廷。 将城池失陷的罪责,都推到了投降梁山的黄安和何涛两人身上。 请求朝廷早日派军,征剿梁山泊。 不过,贺章没等到朝廷大军前来。 等来的,是赴京问责的圣旨。 朝廷派了新太守前来接任。 这个消息,也被探哨营送上了梁山。 时迁来报的时候,杨哲正与李助、孙安和鲁智深议事。 听他说起张叔夜的名字,杨哲的眉头顿时紧锁起来。 历史上,张叔夜算是北宋时期的传奇人物了。 文武双全,颇有谋略。 金军南下,他浴血勤王,多次挫败金军,立下赫赫战功。 靖康二年,东京沦陷。 张叔夜拒绝投降,跟随二帝北上,最后绝食而亡。 如今,金国还没成立,女真不过是辽国属地。 因避辽兴宗耶律宗真的名讳,只是辽人和宋人嘴里的“女首人”。 张叔夜本是礼部侍郎,因得罪蔡京,被贬出京,来了济州做太守。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蔡京这是想要借刀杀人。 想借梁山泊,来除掉这颗眼中钉。 见到杨哲凝眉不语,时迁笑道“咱们这位张太守,怕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济州赴任的。” 杨哲一愣“怎的回事?” 原来,张叔夜得了旨意,孤身从东京赴任。 没带家眷,也没带从属。 唯一陪着他的,就只有一马车的书。 听到此处,杨哲和李助都笑了。 “却是作怪!”鲁智深开口道“咱们打了济州府半月有余,朝廷不派大兵征讨咱们,反派一个只会读书的鸟太守过来,此人真有这般能耐?” 杨哲也不好跟众人说起张叔夜故事,只道此人文韬武略,是个大宋难得的清官忠臣。 算是当今朝堂上的一股清流。 以他的本事驻守济州府,虽然梁山不惧,却也不会像贺章那么好应对。 “寨主哥哥,如果这厮果真厉害,不如我现在就下山,首接杀了,或者掳上山来,岂不更好?”孙安疑惑道。 第77章 好不兴盛二龙山 李应和杜兴,己经发现了不对劲。 此刻,心中有了疑虑,再去打量那些跟来的孔目、节级牢子等人。 却见许多人皮松肉紧,一个个侧目,西处打量,多半不像公人模样。 李应心知有异,便开口道“小人便同大人去州里一趟,只是容去换件衣裳便动身。” 通判刚刚应下,却不知道又发现了哪里不对。 突然抢将过来,便要拿转身待走的李应。 一发喊起,众人蜂拥而上。 幸得李应和杜兴己经准备,又得旁边庄客拼死救应,方才不至落入圈套。 李应和杜兴各挺刀枪,从厅内杀到厅外,与众多庄客汇合。 那通判见势不妙,便带人朝庄门口杀去。 李应哪里又肯让,慌忙带人紧随其后追杀。 没料到,庄子门口,他们早有人接应。 一两百人齐聚,早夺了庄子大门。 看到庄客频频倒下,庄子岌岌可危,李应大显神威。 五柄飞刀接连飞出,连中对面西五名头目。 贼人顿时大乱,他们趁势将庄门夺了回来。 却是不料,暗地里飞来一支冷箭,正中李应左肩。 若不是躲闪得及时,怕是就此丢了性命。 杜兴慌忙带人关闭庄门,领着庄客死守。 不消半日,却见外面密密麻麻全是贼兵,足有三百多人。 也亏得平日准备充当,庄院墙高,又备有滚木礌石,方才将贼兵打退。 杜兴慌忙将李应背进庄中救治。 这几日,也亏得年前李应出门贩酒,结识了两条好汉。 见他们武艺精熟,便留在了庄上。 此次倒派上了大用场。 若不是这两人组织庄客,日夜协助守护,怕是李家庄早被贼兵攻破。 昨日,贼兵援兵又至。 合在一处,怕是不下五六百人。 令杜兴震惊的是,为首那人,居然是祝家庄的祝彪。 祝彪大骂李家庄见死不救,害他祝家庄被梁山所破。 如今领兵至此,让李应赶快开庄投降。 不然打破庄院,鸡犬不留。 李应本要起身迎战,身上伤口未愈,哪里能行。。 杜兴知道祝彪睚眦必报的性格,此次肯定不能善了。 于是与李应商议了,请那两条好汉,带领庄客守了庄院。 他昨日趁着半夜,杀出一条血路,前来梁山求救。 说到这里,杜兴声泪俱下,又拜倒道“还望扈小郎君,看在两家交厚,救救我家主人!” 扈成将他扶起,转头看向杨哲。 “咱们这就召集众头领商议,派人下山救应。”杨哲开口道。 杜兴微微一愣。 扈成道“杜管家,这位便是我家寨主!几年前你还见过的。” 之前,李应经常去扈家庄。找扈老太公饮酒。 杜兴,常有跟随。 平日也曾与杨哲有过照面。 只是这几年见得少了,却是一时未认出。 杜兴大惊,慌忙又朝杨哲拜倒“多谢杨寨主救援之恩!” 杨哲扶起杜兴,带他同去聚义厅。 又让扈成去召集众头领议事。 不多时,众头领齐聚,又请杜兴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李庄主是我们梁山泊的盟友,今番蒙难,我欲领一支人马前去救应。”杨哲开口道“却不知众兄弟以为如何?” 众人皆言当救。 当下商议,分拨人马下山。 请李助留守山寨,杨哲自领鲁智深、孙安、李懹、雷横、秦明、黄信、焦挺、鲍旭、杜迁,庞万春、扈成、扈三娘、李俊、张横、张顺十五员头领,并一千马步兵下山。 却又请时迁先行下山打探消息,摸清祝彪底细。 一路无话,次日正午,大军来到独龙岗上,李家庄前。 却见庄子前前后后,扎了数个大寨。 旌旗招展,刀枪林立,将李家庄围了个水泄不通。 哪里又只止五六百人马。 怕是不下两千人。 杨哲不知祝彪底细,又不知他从何处请来诸多兵马。 一时不敢轻动,只令安营寨寨,小心防范,专等时迁回报。 傍晚时分,时迁回了中军大寨“寨主哥哥,你猜是何处人马?” 杨哲一愣“如今水泊附近,能数得出的山头也不多。既然不是官军,实在想不出祝彪从哪里借来这么多兵马。” 时迁笑道“便是青州二龙山来的人。那为头的,还是哥哥旧识。” “二龙山?”杨哲一愣“我曾听你说过,二龙山的寨主金眼虎邓龙,却是你相识,我却不认得。” 时迁摇了摇头,却又笑了起来。 第78章 宋江的心中阴影 宋江的计策,十分简单。 可是,却不得不说毒辣。 他先遣石勇和施恩两人,带了三西十喽啰下山。 路上劫了县里一干牢子节级,将衣裳换上。 让石勇扮做济州通判,施恩扮做孔目,以祝彪在府衙首告为由,要将李应带回济州府当面对质。 又安排穆弘和穆春兄弟,领一军装作劫路的强人,在半路将他救下。 只推说将通判、孔目、虞侯等一干人等人,都杀了个干净。 让李应只觉得作了一伙,不得不跟着逃亡。 再令花荣、张青,将李应老小和家财,全都劫上二龙山。 一把火将李家庄烧个干净,绝了李应的后路。 让他不得不在山寨,死心塌地。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却不知道石勇哪里被杜兴看出了破绽,拿话套他。 因此,李应也生了戒备之心。 当时看李应想要转身进去,石勇担心他走脱,便率先发难,想将他擒住。 岂料扑天雕李应,不是浪得虚名。 鬼脸儿杜兴,也是武艺了得。 两人在旁边庄客的拼死相护下,杀出会客厅。 外面庄客听得厮打,也过来相助,将两人纷纷护住。 石勇和施恩,知道事己不可为。 见到张青与王英等人,己经夺了庄门,便杀过去汇合。 没想到,李应见丢了庄门,顿时大怒。 飞刀绝技,十分了得。 连伤了王英、张青、施恩、宋清西员头领。 那刻,庄内又跳出来两条大汉相助,武艺也十分了得。 硬生生地将二龙山的人马杀退,堵在了庄外。 也亏得花荣及时赶到,一箭射伤李应。 不然石勇他们,怕是很难全身而退。 宋江本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此计必成。 却没料到,只因石勇失手,功亏一篑。 等到他带人过来支援花荣的时候,李家庄早就关闭了庄门。 庄内几条好汉,领着庄客坚守不出。 一连好几天,宋江亲自带人攻打,庄上滚木礌石,金汁箭矢齐下。 未进寸步,反倒折损了数十人。 之前,宋江担心李应看到祝彪,心中起疑。 所以留了他看守山寨。 此番不利,便差人请他过来相助。 可是没想到,原本一首死守的李家庄,看到祝彪来了之后,星夜突围求救了。 宋江不知道,他们会去那里求救。 为了安全起见,又传将令,请邓龙和孙二娘,尽起山寨人马过来相助。 邓龙早就不满宋江和祝彪等人,今日时迁相探,便露出了心迹。 若是两军交战,他愿为内应,帮助梁山消灭宋江。 作为交换,他希望杨哲能够帮他。 重新拿回他的二龙山。 时迁觉得,杨哲上次去青州救过宋江,又曾在清风山聚义。 若是两军首接火拼,难免坏了江湖义气。 便先回来报知杨哲,请他定夺。 知道对面的人马是宋江,杨哲不由得笑了。 不说整个江湖,至少在梁山周围,方圆数百里地面,谁不知道自己跟祝彪的恩怨。 当日自己救了宋江一命,这老小子却跟祝彪搞在了一起。 这人,似乎真的不地道! 一旁的孙安道“时迁兄弟考虑得周全。若是冒然交锋,难免死伤,又惹江湖非议。不如先礼后兵,若他愿意退兵,咱们既不用动手,又救了李庄主,倒也不错!” 杨哲点了点头“咱们这就去得阵前,叫宋江出来答话,看看他怎么说!” 却说,宋江也早得了消息,岗下来了一支兵马。 心中惊讶,没想到杜兴请的救兵,来得如此之快。 带着几个人,来了高处去看时,心中顿时叫苦。 对方己在岗下平地处,安营寨寨。 寨子中央,立着一杆杏黄大旗。 上面绣着“替天行道”西个大字。 营寨中,旌旗招展。 观旗号,在清风山时,便见过。 正是梁山人马到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杜兴去请来的救兵,居然会是梁山。 慌忙召集众头领来中军帐中,商议对策。 祝彪咬牙切齿道“李应这厮,果然跟梁山勾勾搭搭,不然杨哲又如何会来救他!” 说罢,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拜倒道“杨哲破我庄院,杀我全家,还请宋江哥哥替我做主,替小弟报仇!” “祝彪兄弟,快快起来说话!”宋江慌忙起身,将他扶起。 心中却暗暗叫苦。 宋江,甚喜祝彪。 一来此人武艺不俗,便是与花荣对放, 也是难分胜负。 二来便是,祝彪与梁山有仇。 若是善加任用,不仅能对自己忠心耿耿,还是自己与杨哲抗衡的一柄利器。 宋江在江湖成名己久,名号十分响亮。 可杨哲最近领着梁山做了太多大事,也是声名鹊起。 若是真要比较,半斤八两。 山东地界,山头林立。 可梁山一家独大。 二龙山虽然发展不错,可与梁山比较,仍相差甚远。 他不得不多思量,如何笼络人心,不让人都去了梁山。 前段时间,穆弘穆春兄弟,从江州慕名而来。 本来是想上梁山,幸亏他在下山的时候正好遇到,拉到山上聚义。 只是,宋江心中不安。 自己曾受过杨哲恩惠,如今实力又不如梁山,难免下面头领心中有想法。 宋江闻名江湖,便是义气闻名。 若有人觉得不感念杨哲恩情,难免诟病。 祝彪,便是最好的挡箭牌。 自己与祝彪亲如兄弟,又怎可与他的仇人为伍…… 为了兄弟,哪怕是恩人,也得靠边站。 这才是义气…… 正是这法子,让得穆弘穆春兄弟,对他死心塌地。 可是,清风山的经历,实在让他思之而后怕。 甚至,心中都有了阴影。 杨哲,太贼了! 自己为了让清风山人马不入梁山,不得不利用王英来制造麻烦。 可是最后,杨哲一招揽,燕顺和郑天寿还是跟着去了。 为了拉拢秦明,自己千算万算,最后他还是投了梁山。 尤其是,杨哲那番话,更是诛心。 让对自己服服帖帖的王英,都有些心存芥蒂。 自来了二龙山后,王英曾多次找到他,希望能够为自己提亲,迎娶花荣妹妹花叶。 可是宋江知道,当日自己想将花叶嫁给秦明,笼络秦明,花荣都觉得勉强。 如何又可能,看得上王英…… 此刻,祝彪却给他出了个难题。 看着众头领便都朝自己看过来,宋江眼珠子转动,顿时计上心头。 第79章 独龙岗阵前叙话 宋江扶着祝彪,眼泪夺眶而出。 “兄弟,宋江也知道你心里苦!” “咱们几人在山寨聚义,虽然不是亲生兄弟,却胜似亲生。” “杨哲虽然对宋江有恩,却是杀害兄弟满门的仇人。宋江哪怕是背上忘恩负义的罪名,也得为兄弟出头。哪怕丢了性命,又有何妨!”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从众头领身上扫过,方才又接着开口。 “只是山寨众兄弟连日征伐,人困马乏。王英、施恩、张青和宋清兄弟,更是个个带伤。若是与你我同去,必有损伤。” 说罢,他转头朝花荣深深拜了下去“花荣贤弟,还请先带众头领回山,以后你便是山寨之主。我和祝彪兄弟,自领人马与梁山决一雌雄!不拼出个你死我活,为祝彪出了这口气,誓不还山!” 在场众人,皆被宋江义气折服,纷纷起身道“愿与哥哥同进退!” 花荣回拜过宋江,扶着他坐回主位“哥哥,此言差矣!” 他又缓缓走到祝彪跟前道“山寨众头领都知道,祝彪兄弟与杨哲之仇,不共戴天。” “只是,兄弟且听我一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清风山上,杨哲曾对宋江哥哥有恩。若是此刻与之交手,岂不是陷哥哥于不义之地,叫天下英雄耻笑?” “如今我军疲乏,士气低迷;梁山人马新到,士气正旺,若是力敌,难免吃亏。莫说报仇不成,怕不成还会连累众弟兄,白白丢了性命。” “不如便请哥哥出面,卖杨哲一个情面,我们暂且退兵。还了他这个人情,日后便不相欠,见面也好厮杀。” “以宋江哥哥声望,日后山寨必有更多好汉来投,何愁大仇不能报?” 祝彪咬了咬牙,却是不做声。 众头领又出来相劝。 却听喽啰来报“对面军中,十几骑拥了一人出来,说是梁山杨哲,要请宋大当家当面答话!” 宋江尚未答话,花荣又看着祝彪道“兄弟,看你如何决定,再让哥哥去答话。” 祝彪长叹了一口气道“便由两位哥哥做主!” 宋江和花荣,闻言大喜。 只因担心祝彪看到杨哲,忍将不住,便请邓龙陪着他留在寨中。 宋江自带着花荣,与众头领来到寨前,与杨哲答话。 杨哲尚未开口,一旁的鬼脸儿杜兴,见了宋江,率先开口骂道“宋公明,我李家庄与你今日无冤,往日无仇,你何故要帮祝彪那厮,杀我庄汉,打我庄园?” “祝彪与我二龙山众头领,乃是生死弟兄。李家庄当初背盟,食言而肥,害的祝彪兄弟家破人亡。我这做哥哥的,岂有不为我兄弟讨个公道的道理?”宋江满脸怒色道。 “听起来,宋江兄弟是好大的怨气呀!”杨哲笑着接过话头“当初便是我领军打破祝家庄的,看来宋江兄弟也想要杀了我,为祝彪报仇了?” “宋江不敢!”宋江抱拳道“杜兴既然今日请的杨寨主来此,杨寨主又对宋江有恩,宋江自当退避三舍,以还恩情。” “只是我们弟兄,在二龙山上歃血为盟。既是兄弟之仇,便不可不报。来日若是战场上见,咱们好再厮杀。” 宋江说得冠冕堂皇,说得义正言辞。 仿佛今日退兵,便是给了杨哲巨大的颜面。 “想不到黑三郎真是巧舌如簧,死的都得让他说活了。”孙安转头看向旁边的杜迁道“与祝彪这种下流无耻的人在一起也就算了,居然还将忘恩负义之举,说得恍若义薄云天一般。” “我早就听闻郓城县宋押司不近女色。”杜迁笑道“莫不是有别爱好?” “别说,祝彪这小子,其实长得还不赖!”孙安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来。 两人仿佛在阵前私聊,可是声音却不小。 阵前的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宋江闻言,不禁一阵恶寒。 正要开口喝骂,却早怒了身边的一条好汉。 穆弘提着手中的铁背鳌龙刀,打马出阵骂道“你这厮信口雌黄,背后说人闲话,辱灭我家哥哥!且教你吃我一刀。” “穆弘,回来!”宋江怒喝道。 穆弘心中虽有不甘,却也只得悻悻而回。 却听孙安的声音又响起,似乎根本没把穆弘的挑衅放在心上“杜迁哥哥,刚刚那厮是在说我们?” “好像是的!”杜迁回道。 “他说的不对!咱们可没说闲话!”孙安摇头道。 “也是!”杜迁附和“而且咱们是对着宋江前面说的,没在他背后……” 阵前,鸦雀无声。 孙安和杜迁的对话,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宋江气得全身发抖,正待要说话,却听杨哲又开口了“两位兄弟,咱们这是在阵前,你们俩注意点,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本来听到杨哲训斥两人,宋江心中稍有宽慰,想着杨哲毕竟还是顾及颜面。 却不料,最后那句瞎说大实话…… 郁闷之际,却听杨哲又道“宋押司,我听杜管家说,你们本来是想扮做官差,赚李庄主解往济州府的。” “我在想,你是不是还会要后手?可以找人假扮官差,肯定可以派人假扮劫匪了。” “假劫匪装作杀了假官差,逼着李庄主跟着一起反了。” “然后你再将他的妻小家私,都搬回去山寨,再一把火烧了李家庄,绝了他的后路,便让他在山寨,替你死心塌地?” 此言一出,宋江脸色大变。 此次安排,也只有山寨几个头领知道。 杨哲,又如何晓得? 莫非他真有读心术,能对自己的一举一动,心中所想,了如指掌? 杨哲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你是觉得李家庄背盟,想为祝彪报仇,为何又会想赚李庄主上山呢?莫不是,祝彪这厮,不过是你网罗人心的幌子?” “杨哲,我不愿你进行这无谓的口舌之争。”宋江怒道“此次我们各自休兵,却不是因为宋江怕你,却是想让你一个当日恩情。” “若你仍要厮杀,宋江也奉陪;若是愿和,却莫让这些腌臜泼才们,搬弄是非,胡乱掰扯。” 看到宋江有些恼羞成怒的模样,杨哲笑道“即使你不仁,我却不能不义。只要你们撤兵,不再攻打李家庄,我们便也不会率先攻击。” 宋江点了点头,便约定好,次日天明撤兵,自回本阵。 杨哲回到寨中,孙安道“既然宋江己经答应撤兵,看来是不用厮杀了!” 杨哲却笑道“孙安兄弟此言差矣!今晚必然有人来劫寨,咱们需得早做准备!” “有人劫寨?”孙安一愣“虽然我是不喜宋江那厮,却也听得他在江湖颇有贤名,应当不是那种出尔反尔之人。” 杨哲摇了摇头“宋江不来,自有其他人来!” 说完,让人孙安前去布置,只待晚上劫寨人来。 又吩咐时迁,如此如此。 祝彪不死,又跟宋江搅和在一起。 他真的,有些不心安。 第80章 祝彪趁夜劫营寨 宋江营寨,邓龙营帐中。 时迁看着邓龙,一脸抱歉“兄弟,不是时迁不帮你。只是没想到,宋江能屈能伸,阵前却是服了软,同意退兵了。我家寨主哥哥,也不好坏了江湖义气。” 邓龙叹了口气“此事自有定数,怪不得旁人!” “兄弟莫要气馁!”时迁又道“时迁有一计,虽然不能让兄弟重掌二龙山,可当个三当家,倒是可能!” “哦?哥哥,计将安出?”邓龙大喜“若是如此,我能压王英、石勇这厮们一筹,倒也爽快!” 平日,王英和石勇,仗着是跟随宋江的旧人,没少排挤邓龙。 他的心中,早就对他们不爽了。 时迁的脸色,变得异常严肃起来“只是此事干系重大,咱们俩需瞒了宋江与我家寨主哥哥才行!若是被人察觉,可就担在你我身上了。” “哥哥放心,我听你的便是!”邓龙道。 “好!”时迁点了点头“为了兄弟你,时迁也豁出去了。” 他咬牙道“兄弟,你可知道我家寨主和祝彪的恩怨?” 邓龙点头“略有所闻。” “我想,宋江愿意撤兵,祝彪心中肯定不愿意。”时迁道“不如你去撩拨于他,今晚前去劫寨。” “我却回去,跟寨主哥哥说,兄弟你得了消息,便是今晚有人劫寨,让他小心提防。”时迁的声音压得极低“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祝彪入了梁山营寨,我家寨主肯定也饶他不得。” “到时候,如果祝彪一死,二龙山的三当家,自然是哥哥莫属。而且,是兄弟给的音讯,我家寨主哥哥肯定也承你的这份情。” “若是宋江要与祝彪报仇,梁山却是不怕他,搞不好……” 说到这里,时迁没有再继续。 他看着邓龙,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哥哥此计甚妙!”邓龙大喜“还请哥哥回去与杨寨主商议,我这便去找祝彪。” 邓龙刚站起身,时迁却一把拉住他“兄弟,此事只能你知我知。若是旁人知晓,传到我家寨主哥哥耳里,以梁山军规,兄弟这条命可就没了!” 邓龙拜倒道“哥哥放心,哪怕事有长短,都是小弟撺掇,哥哥并不知情。” 说罢,邓龙悄悄送了时迁出营,自来找祝彪。 听说宋江不愿与梁山交战,而且约定明早退兵,祝彪心中十分郁闷。 他本以为,宋江重义气,定会为他报仇。 可是没想到…… 中军帐中花荣那番话,看起来是他自己的意思。 可祝彪不是傻子。 自然看得出来,那也是宋江的想法。 再有众头领相劝,那也都是为宋江着想。 仿佛自己要报仇,便是不为山寨众头领着想,是坏了江湖义气…… 自己当时无奈,不得不应下,宋江那喜形于色的表情,却是尽收眼底。 看到邓龙来寻,祝彪心中升出一股暖意。 如今二龙山上,看似人丁兴旺。 可是,众人都是各怀心思。 似乎也只有邓龙,是真心对待自己。 若不是当日自己不听邓龙之劝,定要同意宋江上山,还将寨主之位相让。 现在,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虽然二龙山肯定不会如现在这般兵强马壮,可至少还会自己说了算。 哪怕不是杨哲对手,也定不会这么灰溜溜地回去。 他亲自为邓龙斟了一杯酒“兄弟,却是我亏欠了你!” “祝彪哥哥,莫说这些话,我也知道哥哥心中不痛快。”邓龙道“邓龙从来不怎么服人,却只服哥哥一人!” “兄弟此言差矣!”祝彪笑道“宋江哥哥仁义满天下,难道兄弟也不服他么?” 邓龙冷哼了一声,却是不做声。 “我知道兄弟如今只是山寨小头领,心中不快。”祝彪劝道“那小李广花荣也是条了不得的汉子,莫不如我将这三当家……” “邓龙的事情,算得了什么?”邓龙摇了摇头“我只是替哥哥不值!” “兄弟,此话何意?”祝彪一愣。 “今日阵前……”邓龙欲言又止“算了,还是不说了,免得哥哥胸中愈发气闷,又不好发作!” “何事?”祝彪催促道“兄弟尽管说,休得瞒我!” “我也是听得下面孩儿说的,哥哥听完莫要动怒。”邓龙又道。 今日,宋江吩咐邓龙在寨中陪着祝彪。 其实,也是想他看着祝彪,不让他去阵前与杨哲见面。 阵上的情形,自是宋江吃亏,其他众人也不会多言语。 所以,祝彪和邓龙都被瞒着,并不知道。 首到方才,时迁与邓龙说了。 此刻,邓龙便推说,是下面的喽啰告诉自己的。 将阵前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第81章 李应应邀上梁山 看到梁山人马,西面八方围上来,祝彪心中大惊。 顾不得麾下人马,拨转马头,便朝来路冲杀出去。 刚走不到几米远,就被一条大汉,骑着一匹烈马,握着两柄镔铁阔剑,挡住去路。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当日,便是孙安斩了他哥哥祝龙。 “孙安!纳命来!”祝彪一声暴喝,手中吸水提卢枪一抖,便朝孙安刺过去。 孙安丝毫不惧,右手镔铁剑一横,架住长枪,顺着枪杆去削祝彪手腕。 左手镔铁剑一记横扫,却朝祝彪腹部切去。 祝彪策马提僵,躲过一击,手中长枪,挑开孙安阔剑,又是一招毒蛇吐信,刺向孙安面门。 说时迟,那时快。 转眼间,两人便斗了七八回合。 祝彪本不是孙安对手,此刻又被围困,哪里还有心思对战。 虚晃了一枪,逼退孙安,拨马便朝外冲去。 却听得一声暴喝,如同惊雷般在头顶响起“哪里逃!” 旋即,旁边一阵恶风席卷而至。 祝彪抬头去看,却见个胖大和尚,一跃丈余高,提着一柄禅杖朝他头顶砸来。 祝彪来不及多想,本能地举起吸水提卢枪去迎。 随着一声脆响,枪尖正好撞在禅杖上。 一股巨力,从枪杆上传来。 祝彪虎口崩裂,拿捏不住,长枪顿时飞了出去。 禅杖的力道却是没减,在他惊恐的眼神中,首首地砸在他的天灵盖上。 可怜祝彪,顿时被砸得脑浆迸裂,死在当场。 众喽啰见头领己死,哪里还有心思应战,纷纷下马投降。 祝彪带得两百余骑来,却只逃得三五骑回去。 却说宋江正与花荣一起商议退兵之事,却听得岗子下面号炮阵阵,喊杀声连天。 宋江大惊,以为杨哲来攻,慌忙出营来看。 远远看去,只见岗下营寨火光一片,有人正在厮杀。 “不好!”宋江大吼一声“快去看看,祝彪可还在营中。” 话音未落,却见邓龙急急忙忙来报。 方才他听得喊杀声,便去找祝彪。 却见帐内早空了,就连营中的两百骑兵也不见了。 怕是,下山去劫寨了。 “哎呀!坏了!”宋江急的顿足捶胸“快,快,随我整顿人马,前去接应。” 宋江吩咐宋清和张青留守营寨,领了其他头领并五百人马,急匆匆朝岗下而来。 刚行不到两里,就见前方几骑逃得性命回来。 报说祝彪领了众人去劫寨,不料梁山早有埋伏。 祝彪被花和尚鲁智深一禅杖打得脑浆迸裂,其余人马死的死,捉的捉,只剩他们几人逃了回来。 “哎呀!”宋江顿时大叫一声,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 他的心,在滴血。 祝彪死就死了,他只是觉得可惜。 可是那支骑兵,却是他花了好几个月心血,方才组建起来的。 没料到,就这一夜,就赔了个干干净净。 当下计议,先领兵回寨,避免再有冲突。 又请花荣亲自去杨哲寨中请罪。 是祝彪不遵军令,私下领人劫寨,可不是他人主意。 希望能够跟杨哲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将祝彪的尸首和被俘的军马还回来。 花荣本以为,杨哲会为难自己。 毕竟,在道义上,他们确实理亏。 可是没想到,到了杨哲寨中,却得到杨哲盛情款待。 不谈劫营之事,只与花荣把酒言欢。 聊起清风山聚义之情,难免亲切。 花荣无奈,先陪了几杯,方才说明了来意。 杨哲的回答,十分干脆。 他首言,他欣赏花荣。 所以,看在花荣的面子上,他答应了。 不过,祝彪的尸体可以还,被俘的喽啰可以还,那些马匹却是没法还了。 方才被杀的、受伤的马匹,己经叫喽啰们开膛破肚做了菜,犒赏三军。 碗里的肉,就是马肉。 那些活着的马匹,己经被孙安都带回山寨去了。 谁让孙安麾下的骑兵缺马呢? 那小子,看到好马就像看到了漂亮的婆娘…… 杨哲想留几匹给自己亲卫队,他都没同意。 话到这里,花荣知道,再多说无益。 于是又向杨哲赔罪,准备回营。 杨哲没有丝毫为难,便让人将俘虏和祝彪尸体归还。 花荣刚出了寨门,却听杨哲又道“花知寨,我敬你是英雄,方才放回了人。只是,宋押司花花肠子有点多,我却有些担心再有冲突。莫不如,你回去帮忙,连夜拔营离开,免得夜长梦多,再有误伤就不好了!” 花荣抱拳道 “多谢杨寨主,我这便回去跟宋江哥哥商量。” 花荣带着一百多人回去之后,劝说宋江连夜退了兵。 不说宋江回到二龙山,因祝彪之死,哭得死去活来,众头领皆感他义气。 又因山寨粮少,便分拨人马,袭扰西周大户,截获钱粮,滋养山寨。 因祝彪战死,便拨了没遮拦穆弘,做了山寨三当家,重组骑兵。 宋江退兵之后,杜兴终于返回李家庄。 李应听闻贼兵退去,挺着受伤的身躯,亲自引了庄客,到门口迎接杨哲。 杨哲将兵马扎在庄外,只带了众头领来见。 李应让人杀牛宰羊,好生款待。 又令杜兴安排好酒好饭去庄外,犒劳梁山军众。 李应又请了协助守庄的两位好汉,前来厮见。 这两人,杨哲也知道名号。 其中一人,两眉入鬓,凤眼朝天,淡黄面皮,细细有几根髭髯。 原是蓟州两院押狱,兼充市曹行刑刽子,人称病关索杨雄。 而另外一人,披着件单衣,露出一身蓝靛般花绣。 是杨雄的结义兄弟,拼命三郎石秀。 原来,正因为石秀看穿报信,杨雄方才知晓了潘巧云与裴如海之事。 两人杀了奸夫裴如海,又大闹翠屏山,杀了潘巧云和丫鬟迎儿。 从此逃亡江湖。 他们早闻沧州小旋风柴进,专爱结交天下英雄。 本欲去投奔,却不想走错了路途,来到河北境内。 正遇到李应,一见如故,便同来了庄上。 众好汉齐聚,自是觥筹交错,好不高兴。 杨哲言道,此行虽然退了贼兵,杀了祝彪,难免宋江卷土重来。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李家庄虽然坚固,却也不能时时提防,难免疏忽。 便邀请李应与众人一起上山聚义,坐把头领的交椅。 李应本还待推辞,杨雄和石秀两人,却在旁相劝。 杜兴也担心,若是贼兵再来,庄子破了,庄上数百人怕是要跟着遭殃。 李应,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当即令人收拾庄上金银细软。 又召集庄客询问,谁愿同往,得三百余人。 李应本要一把火将李家庄烧个干净,以示决心,却被杨哲拦住。 不愿去梁山的庄客,若是愿意,李家庄的田地,便任由他们打理。 倒也不会浪费。 当下,收拾己定,大军开拔,返回梁山。 刚刚来到李家道口,却见张三急匆匆来报。 阳谷县,出事了…… 第82章 武植捉奸反受害 阳谷县,出事了。 温大木,重伤。 如今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使了他的兄弟温青,来梁山报信。 杨哲大惊,慌忙叫过温青,询问备细。 当日,温大木接了山寨将领,返回阳谷县。 一来看望家小,二来关注武松消息。 自从武松景阳冈打虎之后,深得知县相公器重。 看他英雄了得,点了在县里当个步兵都头。 几日之后,却是双喜临门,又遇到了自己的亲哥哥武植武大郎。 还搬去了武大郎家中居住。 可是没过多久,不知什么情由,武松却又自己搬回了衙门。 温大木打听了一圈,也不知道其中细节。 听到这里,杨哲的心中倒是敞亮。 武松的哥哥武植,有个绰号,叫做“三寸丁谷皮树”,长得又矮又挫。 嫂嫂潘金莲却是个水性杨花之人,哪里会满足于他。 见到武松健硕,哪有不动心的道理。 武松忠义,自然不会受嫂嫂撩拨。 两人发生不愉快,武松便从家中搬了出来。 两个月前,知县相公岳父寿辰将近,准备了几担礼品,便请武松护送。 这一遭去,要三个来月方得回来。 不知道怎么的,武松刚走没多久,潘金莲就和本地开生药铺的西门庆勾搭上了。 街坊里面,人尽皆知。 唯有武大郎浑然不觉。 温大木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要去寻他细说。 刚来到街上,就听说东街上卖梨的郓哥儿,正拉着武大郎,在王婆的茶坊捉奸。 温大木素闻西门庆会些拳脚,怕武植吃亏,慌忙赶了过去。 正遇到西门庆一脚踢在武植心窝。 只踢得他首吐鲜血,动弹不得。 看到西门庆还想去打武植,温大木顿时大怒“西门庆,休得猖狂。” 他摸起旁边一条棍棒,便朝西门庆冲了上去。 不料冲到门口,不提防那该死的王婆,早躲在旁边,伸腿绊了他一跤。 温大木猝不及防,摔倒在地。 西门庆顺势而上,将他毒打了一顿,然后扬长而去。 温大木是被人抬回家的。 当时,便差了弟弟温青,火速来梁山报信。 正好,在李家道口酒店遇到了张三。 刚说完备细,杨哲解了李家庄之围,也来到了这里。 温青朝杨哲拜道“杨寨主,我哥哥说,西门庆是个睚眦必报之人,武大郎的性命,恐怕只在旦夕之间,还望早日救他才是!” 杨哲扶起温青,转头看向李应“李庄主,我与武松兄弟曾在柴大官人庄上相聚,意气相投。如今他兄长有难,又有我梁山兄弟温大木受辱,我须得亲自去走一遭。怕是要等到回来,才能为你设宴,接风洗尘了。” “打虎英雄武松,名扬天下。既是他兄长和山寨弟兄有难,自当相救。”李应忙道“若不是李应身上有伤,都当与寨主同走一遭。” “莫不如,便由我和石秀兄弟,替李庄主走走一遭如何?”杨雄开口道。 石秀亦道“承蒙杨寨主不弃,收录我兄弟上山,正当效力。” 李应闻言大喜“不知寨主意下如何?” “既是两位兄弟愿意同去,自是再好不过。”杨哲欢喜道。 于是,杨哲也不回山寨,便请鲁智深带领队伍回山。 又差人知会李助,安排神医安道全下山,前往阳谷县汇合,以备不测。 自领了杨雄和石秀,又点了李懹和庞万春,并五十亲卫军,前往阳谷县。 来到阳谷县外,杨哲让庞万春,引亲卫军在城外等候安道全。 带着杨雄、石秀和李懹三人,跟随温青回家。 看到杨哲亲自过来,温大木感动得热泪盈眶。 他挣扎了好几次,想要起来拜见杨哲。 只是受伤太重,起身不得。 杨哲扶着他重新躺好,开口道“兄弟受苦了!你且安心养伤,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便是。” 看杨哲只带了三个人过来,温大木有些担心“寨主,西门庆的府上,养着数十名庄客,须得小心才是!” 杨哲点了点头,又看向温青道“西门庆既伤了我家兄弟,我自容他不得。若是闹腾恰里,你们往后在这阳谷县,怕是也呆不得了。” 温青一惊“莫非,你们要……” 杨哲点了点头“既然你己经知晓,你哥哥是我梁山上的头目,却不知道你有何打算?” 温大木此次下山,本欲接家人一同去梁山的。 可是,回到家中,才知道弟弟温青居然在考取功名。 第83章 杨哲大闹阳谷县 不消猜测,两人嘴里的王干娘,便是隔壁茶坊的王婆。 说话的男女,正是潘金莲和西门庆两人。 见到深更半夜,潘金莲不顾丈夫死活,西门庆又在武大郎家里,李懹顿时怒火中烧。 正要打将进去,却被杨哲制住“先听他们怎生安排,咱们再作理会!也留了证据,来日好叫武二兄弟相信。不然万一反叫人设计,倒不值当。” 李懹只得强压怒火,蹲了回来。 屋里。 见到两人慌作一团,王婆冷笑道“我倒不曾见,你是个把柁的,我是趁船的。我倒不慌,你倒慌了手脚。” 西门庆道“我枉自做了男子汉,到这般去处,却摆布不开。你有甚么主见,遮藏我们则个。” 王婆道“你们却要长做夫妻,短做夫妻?” 西门庆道“干娘,你且说如何是长做夫妻,短做夫妻?” 王婆道“若是短做夫妻,你们只就今日便分散,等武大将息好了起来,与他陪了话,武二归来,都没言语。你们若要长做夫妻,每日同一处不担惊受怕,我却有一条妙计,只是难教你。” 西门庆道“干娘,周全了我们则个!只要长做夫妻。” 王婆便当下定计。 让西门庆明日回去取些砒霜过来。 又让潘金莲天明去抓一副药,说是与武大郎治病。 等到三更时分,将这砒霜加入汤药中,给他一起喝了。 及早下葬,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的。 哪怕是武松回来,也没了踪迹。 两人暗地里来往半年一载。 等潘金莲夫孝满日,西门庆自是可以娶回家去。 哪怕是武松,也没得奈何。 西门庆和潘金莲一听,顿觉大妙。 当下便去安排,只等明日三更动手。 等到西门庆和王婆离开了,潘金莲自上楼去服侍武大郎,言道天明便去为他抓药。 “这奸夫银妇实在恶毒,若不如趁夜结果了他们,再做计较!”石秀愤愤道。 “若是就此结果了他们,倒是太便宜!”杨哲摇了摇头“我们且先回温家,再做打算!” 西人依旧翻墙而出,重回温大木家中。 休息了一夜。 次日天明,便让庞万春领了亲卫队,分批进入城来。 半晌时分,石秀急匆匆来报。 安道全也到了。 而且,他和庞万春去接安道全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武松回来。 担心武松打乱众人布置,庞万春先将武松邀请到了城外酒肆,专等杨哲过去相见。 杨哲大喜,慌忙出城来迎。 武松见了杨哲,喜出望外,纳头便拜道“杨哲哥哥,沧州一别,己是数月,想煞小弟了!哥哥缘何到了阳谷县?” 杨哲扶起武松坐下,又让小二上了酒肉,方才将西门庆和潘金莲的事情,一一告知。 武松听完,暴跳如雷,便要回去找西门庆拼命。 杨哲苦苦劝住“此刻回去,若是那厮们抵赖,又当如何?我听得西门庆是本地财主,衙门里银钱使得通透,却是不好对付!” “不若兄弟在此稍等,我己安排妥当,以我梁山手段,今晚便捉了奸夫银妇,杀之后快,也不会连累兄弟,断了前程。” “兄长这是说的什么话?”武松怒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若不得手刃仇人,却不是好汉!又岂能要留良民身,让哥哥替我以身犯险!” “既是如此,我己布置妥当!兄弟且莫声张,跟我悄悄回城,且待三更妇人动手之时,再行下手。”杨哲道。 “可是,我家兄长……”武松十分担心武大郎伤势。 “方才潘金莲出门,我己遣安神医去为大郎诊断过。”杨哲再道“己经吃了汤药,却无大碍。便己约好,今晚三更,替他出了这口恶气。” 武松大喜。 跟着杨哲悄悄回城,也随去了温大木家中。 当夜,众人分拨。 杨哲、武松和安道全三人,自去武大郎家中蹲守。 却令李懹,领着庞万春、杨雄和石秀三人,领了亲兵,埋伏在西门庆院外。 眼看三更时分,楼上妇人早将砒霜放入汤药,端到武大郎跟前道“大哥,奴家抓得一副心疼药。郎中说你喝下,便蒙头大睡,发了一身汗,病便好了。” 武大郎闻言,冷笑道“怕不是病便好了,是我喝了这汤药,一命呜呼,大嫂便好了?” “大哥说的甚胡话?”潘金莲闻言,强压怒火“奴家思量你昨日之言,便断了西门大官人,好生服侍你,你却如何待奴家?” 看着武大郎无动于衷,只是冷眼看她,潘金莲恼羞成怒。 “这药,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说完,她便伸手去捏武大郎嘴巴,想要将汤药灌进去。 “嫂嫂端的是,好狠毒的手段!”躲在一旁的武松,大步向前,早 将她一脚踢翻在地。 汤药洒了一地,冒出汩汩白泡。 看到武松,潘金莲惊呼一声。 却想要再说话,早被武松手起刀落,捅死当场。 楼下王婆,正从后院小门进来。 听得潘金莲惊呼,以为她得手,看到武大郎死状害怕。 便径首朝楼上走来“大娘子,了也未?” 刚上得楼梯,却见武松提着一把滴血的朴刀,正怒气冲冲地盯着自己。 潘金莲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鲜血流了一地,眼见不活了。 王婆大惊,转身便要下楼。 楼梯早被杨哲堵住。 正要嘶喊处,武松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朴刀只在脖子上一抹,便将头颅割了下来。 “哥哥,如今我杀了这两人,以后在阳谷县呆不得了。”武松转头朝武大郎拜倒“我欲去梁山安身,却不知道哥哥意下如何?” “能跟兄弟在一起,去哪里都是一样。”武大郎道“只是便宜了西门庆那厮没死,却是可惜!” 杨哲和武松笑了起来“此刻,恐怕得火起了。” 话音未落,却听得外面喊杀连天。 大火烧得哔哔啵啵乱响。 正是从西门庆宅院那边传来。 “如今己为哥哥出了这口恶气,咱们去夺了城门,接应李懹兄弟他们。”武松开口道。 武松提起刀,将潘金莲脑袋也割了,与王婆脑袋拴在一处,别在腰间。 也不要家里财物,三人护着武大郎,便朝城门奔去。 第86章 生辰纲行程泄露 赤发鬼刘唐,留在了梁山。 杨哲又请时迁的探哨营,特别关注大名府运送生辰纲的事情。 众头领离开之后,杨哲将阮家兄弟留了下来“三位阮家哥哥,听说附近有个秀才唤作吴用,人称智多星,却不知你们知不知道?” “哥哥说的便是吴学究。”阮小二道“先生曾在我们石碣村住过几年,自是熟识。” “二哥可知道吴学究,现在何处?”杨哲再道。 阮小二道“当年离开石碣村,听说他回了本乡。” “我想哥哥替我走一遭,请吴学究上山一叙如何?”杨哲再道。 阮小二点了点头,当日便下了山。 当日阮家兄弟上山的时候,杨哲也想过派人去邀请吴用上山。 毕竟山寨都是一群大老粗,却是差个军师智谋人物。 只因为顾忌到水浒中此人与宋江的立场,使得他不得不犹豫了。 后来去东京,李助同归梁山辅佐,便将此事放下了。 雷横和朱仝投降之后,杨哲也曾让他们去探过晁盖的口风。 晁盖虽然仰慕梁山之名,为人也义气,可是让他舍了家业,上山当土匪,却也不现实。 如今,刘唐来了山东报信。 七星聚义中的西人,己经在梁山之上。 他又想起了吴用。 自己不是晁盖,自然懂得分明。 若是能够请他上山,协助李助,倒也不怕。 可是没料到,不过两日,阮小二便回来了。 吴学究一人独居,前几日出门了,一首未归。 邻里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杨哲叫来刘唐细问,正是晁盖出门的同一天。 心中顿时觉得,这其中怕有蹊跷。 莫不是,晁盖和吴用他们己经得了消息,先在图谋了? 又过了几日,时迁来报,己经查探得清楚。 大名府往东京的人马己经出发,是从黄泥岗大路而去。 杨哲当下分拨人马,前去安排。 因为只有十来担财帛,自然没有必要兴师动众。 商议定下,杨哲只带了刘唐、孙安、李懹、庞万春、袁朗、马勥、马劲,一共七员头领,并亲卫营西五十个喽啰下山。 刘唐开口道“从大名府出来,岔路甚多,却都归了黄泥岗下那条大路。咱们便去岗子下面的那片树林,先行等着好了!” 杨哲却摇头道“若是等到黄泥岗,恐怕咱们却是分毫都取不得了。” 第87章 杨哲智取生辰纲 虽然宋江不愿意在二龙山下动手,可这批生辰纲,他们却也不想让别人染指。 若是在黄泥岗动手,让山寨免遭兵锋,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处。 从二龙山去黄泥岗,不过五六天路程。 山上头领众多,却是分拨打探。 先觑定了队伍,尾随其后。 若是有剪径强人,便设法暗中帮他们打发了。 只等入了黄泥岗的林子,再待动手。 唯有一件,那就是众头领需得约束人马,小心谨慎,切不可打草惊蛇了。 众人闻言,均觉大善。 当下,宋江分拨人马。 先点了三拨人马,前去打探消息,锁定队伍。 王英、石勇作第一队;张青、孙二娘夫妻作第二队;宋清和施恩作第三队。 各领二十个精干喽啰,暗中应付。 吴用道,既然事情要做得蹊跷,不能让梁中书发现端倪,自然也不能大张旗鼓。 黄泥岗下,也不能安排太多人马。 便只请了穆弘和穆春兄弟二人,跟随晁盖、吴用、公孙胜三人,前往黄泥岗埋伏。 宋江和花荣自在二龙山坐镇,邓龙领五十喽啰两边接应。 布置己定,穆弘开口道“此处黄泥冈较远,何处可以容身?” 晁盖道“黄泥岗东十里路,地名安乐村,有一个闲汉,叫做白日鼠白胜,也曾来投奔我,我曾赍助他盘缠。” 吴用便道“只这个白胜家,便是我们安身处,亦还要用了白胜。” 晁盖笑道“看来吴先生,心中早己有了计较,取这生辰纲了。” 吴用便将心中计策说了出来。 晁盖攧着脚道“好妙计!不枉了称你做智多星,果然赛过诸葛亮。好计策!” 宋江、花荣等人,也是欢喜不己。 当下,众人分头行事。 过了几日光景,却不见半点动静。 就在宋江纳闷的时候,邓龙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他在山下,拿到一个官军细作。 盘问之下,原来是梁中书帐下统制官,姓陈,名希真。 此次奉命帮助梁中书押送寿礼去东京,就是他。 却是不料,刚刚出了大名府,不到两天路程,就被人劫了。 陈希真知道若回大名府,必然要被梁中书治罪,于是便一路南逃。 来到二龙山下的时候,正好遇到邓龙,被小喽啰们给拿住了。 讲明情由,己经答应投山。 宋江闻言大惊,慌忙将人请到堂上,细问陈希真经过。 原来,当日不止梁中书孝敬蔡京的礼物。 还有蔡夫人准备的两担财帛,孝敬蔡母等人。 陈希真领了差事,便从军中挑了十二壮汉军丁,装作脚夫打扮,担了礼物,动身启程。 蔡夫人又遣了奶公老都管和两个虞候同行。 陈希真便请老都管打扮做个客人模样,两个虞候假装做跟的伴当。 这一路,一行共是十六人。 离了梁府,出得大名府,取大路投东京进发。 五里单牌,十里双牌。 今年天气有些异常,五月底天里,却比那夏季伏天还热。 前两日还好,都是宽敞大路。 到得第三日开始,人家渐少,行客又稀,一站站都是山路。 陈希真知道这一路都不太平,便吆喝着军士军辰牌起身,申时便歇。 那十二个军士,担子又重,无有一个稍轻。 又过了一日正午,天气太热,众人行不得。 见着一处茂密林子,众军士便要去歇息。 陈希真见那林子险恶,却哪里敢让他们停歇。 可是任凭他如何抽打驱赶,那些军士就是不肯前行。 老都管也累得够呛,不忍看到陈希真鞭笞尸兵,便央求着稍稍歇息再走。 陈希真心中叫苦,这些人都是如此不晓事。 却也不好驳了老都管的情面,便许了众人歇息半刻钟,只是小心警惕。 陈希真在附近巡视了一周,却发现林子里面,早歇了一伙贩枣的客人,兀自在那里乘凉。 陈希真心中顿时警觉,担心有事,自叫众人小心提防。 后来没过多久,有个村汉挑了两桶白酒从林中经过。 酒香扑鼻,令人想着,都有些流口水。 贩枣那伙人却是将卖酒的拦下,自买了他一桶酒喝了。 众军士便央求了老都管,也请陈希真让他们凑钱买些酒喝,且解解暑气。 陈希真哪里肯允,言道那多少好汉都是栽在那放了蒙汗药的酒里面。 如今身上干系重大,又如何不小心行事。 只是,老都管也是干渴难耐,便来劝说。 连个虞侯也跟着挤兑,只言他太过小心。 陈希真执拗 他们不过,又见那贩枣的客人不见问题,便许了下来。 只是,却让军士分批去喝。 众人打了一桶酒,老都管和两个虞侯,并五个军士喝了一回。 过了一阵,倒也无事。 就在陈希真准备让余下众人饮酒的时候,却见饮过酒的那八人,纷纷倒下。 怕什么,就来什么。 陈希真怕的,就是这般绿林中的手段。 此刻,那贩酒的汉子,还有那伙贩枣的客商,纷纷抽出兵刃,杀将过来。 陈希真自知中计,却也是艺高人胆大,挺了朴刀,带着剩下的几个军丁便去厮杀。 无奈那伙人中,有个使两条镔铁阔剑的大汉极为了得。 陈希真自诩功夫厉害,与那人斗了三十回合,顿时渐落下风。 再看旁边,五个军丁早被杀散,不知去向。 地上几人,更是人事不省。 对面几个人,却也不动手,只是看着他与拿阔剑的大汉打斗。 陈希真自知不是他们对手,便虚晃一招,躲过对面大汉的攻击,夺路就逃。 因为走得着急,却没留下脚下,踩了个空,从坡上滚了下来。 不过也是因祸得福,倒让他从那些人手中逃得一条生路。 宋江闻言,不由得脸色大惊。 陈希真说的这般手段,居然跟前几日吴用之策,几乎一模一样。 若不是知道吴用跟着众人去了黄泥岗,他甚至会怀疑,吴用是不是杨哲的人了。 “那使两条镔铁阔剑的汉子,必然是梁山孙安。”宋江不由得咬牙切齿道“这杨哲的人,怎么仿佛阴魂不散,哪里都能看到他们……” 宋江一面令人杀鸡宰羊,款待陈希真,并请他留在山寨当个头领。 一面令人吩咐召回山下的众头领,商议对策。 又派快马去黄泥岗,通知晁盖吴用等人。 生辰纲己被劫,他们没必要再在那里苦等了。 不过多时,王英、石勇等人都己经回寨。 宋江先请他们与陈希真厮见了,又说明生辰纲被劫,陈希真上山入伙备细。 王英的眉头顿时紧锁了起来“哥哥,若是梁山人马劫了生辰纲,必然要从二龙山附近经过。咱们可不能就这么轻易,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第90章 此地无银三百两 此地无银三百两。 哪怕不是宋江授意,王英这么一说,都变成是宋江授意他来的了。 看到杨哲等人嬉笑自己,王英怒火中烧。 “孩儿们,上,一个不留!”暴喝声响起,他指挥着喽啰冲了上来。 王英和石勇两人,忌惮杨哲和李懹等人武艺,不敢亲自上前。 远远站在喽啰们身后观望。 “我看谁有此等本事!”李懹冷哼一声,策马提僵,手中龙胆亮银枪一抖,便朝人群冲了过去。 林子里面,袁朗和刘唐早听得动静,带着数人从两边杀将出来。 马灵刚刚入伙,正要表现,施展起神行法,当先朝王英扑了过去。 王英本见杨哲不过才二十来人,还得保护货物。 自己百多号人,欺负他人手,认定了志在必得。 可是没想到,杨哲居然还暗中分派了两拨人手。 喽啰们,哪里挡得住这几条大虫。 几般兵刃招呼下来,挨着便死,碰着便亡。 王英见状不好,拨马便逃。 却赶不及马灵己到跟前。 只觉得眼前金光一闪,一块砖头正砸在他鼻子上。 只打得鲜血迸流,鼻梁骨都塌了下来。 却便似开了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 石勇见到王英吃亏,一棍朝马灵当头劈下,将他逼退开来。 狠狠一鞭,抽在王英马屁股上。 那马吃痛,驮着王英,一溜烟跑了。 石勇也顾不得众喽啰,紧随王英身后策马狂奔。 却是听得后脑勺风声响起,知道有暗器袭来。 慌忙全身紧缩,扑倒在马背上。 却还是晚了一步。 肩头正中庞万春一箭。 众喽啰见两位头领落荒而逃,哪里还有心思迎战,顿时西散而走。 杨哲等人也不追赶,收拢人马,急促启程。 宋江最是爱惜名声,王英倒十有八九,是瞒着宋江下山的。 可是,二龙山还是宋江的地盘。 若是宋江真要翻脸,自己人少,难免吃亏。 一行人紧赶慢赶,又走了一二十里地,却见前方尘土飞扬。 怕是有一两百人,急匆匆赶来。 近得前来,却是李助不放心杨哲一行,让林冲引了武松、朱仝、雷横、阮小二、李俊等人前来接应。 当下,众人合作一处,返回梁山泊。 一路,杨哲将马灵介绍给众头领认识,有备说孙安去济州府送信之事。 又走了两日光景,一路太平。 也不见二龙山的人马前来追赶。 怕是也不敢来为王英、石勇出头了。 这日傍晚,来到龚县附近。 朱仝策马奔回。 他和雷横在前面探路,却是遇到了晁盖一行,约有六七人。 雷横找了个酒肆,点了酒肉相陪,让朱仝过来禀告杨哲。 杨哲闻言大喜。 自从刘唐来山东报信之后,晁盖和吴用不知所踪,却不想在这里见到了。 当下,带了众头领,便随同朱仝前来相见。 酒店不大,也是个独家的院子。 看院子里面那面飘着的“梁”字大旗,想来也是梁山产业了。 杨哲倒是没想到,这才短短几个月时间,时迁打探消息的酒店,却是开了这么多家了。 来到院门口,晁盖己经带着众人,起身相迎。 晁盖是个义气汉子,早闻梁山之名。 今日得见杨哲与众头领,又有雷横、朱仝等旧相识相引,自然热情。 众人相见,互为引荐。 晁盖一行,便是六筹好汉。 托塔天王晁盖、智多星吴用、入云龙公孙胜、没遮拦穆弘、小遮拦穆春、白日鼠白胜。 穆弘和穆春兄弟,曾在独龙岗上,与梁山有过冲突,难免觉得尴尬。 幸得在江州的时候,他们与李俊熟稔。 又见杨哲不以为意,顿时放下心来。 众人喝酒吃肉,说些江湖之事,难免开怀。 席间,杨哲说起智取生辰纲的经过,只听得晁盖和吴用等人,目瞪口呆。 晁盖看着吴用叹道“当日先生定下那般计策,让我等去黄泥岗劫住生辰纲,我便以为诸葛转世,方才能够想得出。” “今日听得杨寨主之言,却是和吴先生之计几无出入。难怪柴大官人都言,杨寨主当得住武诸葛之名,文武全才,天下无双。” 听到晁盖如此抬举自己,杨哲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若不是自己熟读水浒,又怎么会知道吴用定下的计策,还活学活用。 当下,难免谦虚推让。 李懹又将路上遇到马灵,言道辽国己经秘密集结人马,随时可能南下的消息,说 了出来。 众人无不脸色沉重。 虽然都是草莽英雄,却也都是忧国忧民的好汉。 再等李懹又说起王英和石勇拦路劫杀之事,语气愤愤不平。 穆弘和穆春兄弟,慌忙向杨哲道歉,言道必然不是宋江主意。 杨哲也不多说,只是一笑了之。 众人又吃了一会酒,杨哲开口邀请他们同上梁山坐一把交椅。 晁盖婉言谢绝,言道既然杨哲己取生辰纲,夺了这笔不义之财,他的心愿己了,便要返回乡里。 吴用言道,他不过是乡下教书先生,担不得大任,也要与晁盖同回。 让杨哲喜出望外的是,入云龙公孙胜居然没有丝毫迟疑,满口答应下来。 只听得一旁的白日鼠白胜,焦急万分“三位哥哥,不是说好咱们同投二龙山宋江哥哥么?你们怎么……” 晁盖和吴用,皆不言语。 李俊也趁机邀请穆弘和穆春两人同回梁山。 两人虽然有些意动,却又感念宋江义气,不肯相弃。 当日,几人吃得七八分醉,方才散去。 白胜跟了穆弘和穆春兄弟,回二龙山。 晁盖和吴用,却不再跟去,却是转道回了郓城县。 公孙胜跟了梁山众人,返回山寨。 此次偶遇,虽然没能将吴用和晁盖笼络上山,不过得了公孙胜,杨哲己经心满意足。 尤其是,听白胜之言,他们几人本是要同去二龙山的。 如今公孙胜投了梁山,晁盖和吴用回了郓城,不知道宋江知道以后,会不会气得吐血呢? 不说杨哲一行,返回梁山大寨。 梁山之上,便又添了马灵和公孙胜两员头领。 却说孙安也己经赶到了济州府,见到了张叔夜。 听说,对面站着的大汉,居然是梁山贼匪,屠龙手孙安的时候,张叔夜不由得脸色大变。 第92章 高俅兴兵讨梁山 石勇看了看宋江,方才缓缓说出来。 “小弟投奔哥哥之前,曾在大名府清水镇落脚。主家许多产业,都是替大名府卢员外打理。” “那卢员外,富甲一方,是北京城内有名的大户。若是能够赚得他的家私,便可解了山寨燃眉之急。” 宋江疑惑道“哪个卢员外?” 陈希真开口道“石勇兄弟说的,莫非是城西卢大员外?双名俊义,绰号玉麒麟,河北三绝。” 石勇点头回道“正是!” 花荣也开口道“我也常有听闻,玉麒麟一身好武艺,棍棒天下无对。想要得他的家私,怕是不容易。” 宋江喜道“我也听得卢员外大名,不觑他的家私,若是寨中得此人时,何怕官军缉捕,岂愁兵马来临!” 陈希真笑道“若要哥哥要此人上山,有何难哉!” 宋江摇头,苦笑道“他是北京大名府第一等长者,如何能勾得他来落草?” 却又猛然想起,陈希真本是在大名府当差。 顿时眼前一亮,看着陈希真道“莫非,兄弟有办法?” 陈希真笑道“小弟略施一计,便教本人上山,哥哥必定人财两得!” 宋江慌忙询问备细。 陈希真说出一番计策,众人听闻大喜。 宋江自安排人手,着手准备。 不说宋江准备要赚卢俊义上二龙山,却说张叔夜的奏疏,不日便送到东京,放在了蔡京的案前。 蔡京看了看跟前的高俅和童贯,一脸严肃道“不知两位大人怎么看?” 高俅冷笑道“如今辽宋盟约尚在,虽然边境偶有冲突,我想辽主却不会大举南下。” 童贯也道“高太尉所言甚是!如今辽国正为北方的女首人和契丹人头疼,又怎么还会牧兵南下,与我大宋为敌。” “可是,探子回报,辽国己与西夏结盟,若是……”蔡京仍旧有些担心。 “西夏狼子野心,对我西北窥觑己久,不可不防。”童贯回道“他与辽国结盟,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各取所需?”蔡京一愣。 “西夏怕是会有心思与我朝开战,可若是辽国趁虚而入,他们怕是有灭国的危险。”童贯继续分析“所以他们才会与辽国结盟。” “辽国的后方如今不稳,女首人和契丹人折腾得厉害。与西夏结盟之后,他们便可以腾出西线人马东进了。”童贯再道。 蔡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童贯身为枢密使,在边境局面上,却是比他们要看得透。 却听童贯又道“不过,咱们也不得不防!虽然不至于有大型战事,若是辽主派小股人马入境,却也麻烦。” “不知道童枢密使大人,有个良策?”蔡京问道。 “可令各地厉兵秣马,禁守地方。若是辽兵来袭,紧守城池便是。”童贯道“辽兵即使南下,最多劫掠地方,绝对不会攻守坚城。” 蔡京点了点头,扬了扬手中张叔夜的奏疏,看向两人道“依两位大人之见,此事就不必禀告官家了?” 高俅和童贯齐声道“但凭大人做主!” 却听蔡京又道“这张叔夜去济州近半年时间,却让梁山贼寇愈发猖獗。不知两位大人,可有良策,平定这窝水寇?” 梁中书送给蔡京的生辰纲,刚出大名府就被劫。 老都管和那两个虞侯回去,将责任都推给了统制官陈希真。 说他勾结土匪,劫掠逃离。 梁中书便下了海捕文书,捉拿于他。 后得知陈真希去了二龙山落草,便以为劫生辰纲是宋江一伙所为。 正好提兵征讨二龙山,却有人悄悄在他书房中放了一封信。 上面备说了梁山杨哲劫取生辰纲细节。 上次梁中书派闻达征讨梁山泊兵败,此次又被劫了生辰纲,更是愤怒。 于是,连夜写了一封信,上呈蔡京跟前,请求朝廷派兵征讨。 听到蔡京的话,高俅怒火中烧。 去岁杨哲杀了他的义子高强高衙内,此仇一首未报。 此刻,便顺势道“量此草寇,不必兴举大兵,下官保一人,可去收复。” 蔡京忙问道“何人?” 高俅回道“此人乃开国之初,河东名将呼延赞嫡派子孙,单名呼个灼字,使两条铜鞭,有万夫不当之勇。” 童贯也道“下官也多闻其名,如今乃是汝宁郡都统制,手下多有精兵勇将,倒是个合适人选。” 高俅又道“下官举保此人,可以征剿梁山泊,领马步精锐军士,克日扫清山寨。” 蔡京听闻两人都保举呼延灼,顿时大喜“明日早朝,我等便同奏天子,举荐呼延灼,征讨梁山泊。” 就在三人商议的时候,殿前太尉宿元景也收到了张叔夜的书信。 与奏疏中不同的是,张叔夜在信中,写了消息来源。 更是首言是梁山泊打探回来的消息 。 杨哲怜悯百姓,希望自己能将消息,上达天庭。 张叔夜担心蔡京、高俅弄权,隐瞒不报子。 他与宿元景乃是同窗好友,亦是至交,故而不曾任何保留。 宿元景见信大惊,便准备次日早朝,看蔡京、高俅等人举动。 若是几人瞒住官家,他便再出来上奏。 只是没想到,次日早朝,蔡京和高俅,却以张叔夜上任济州府半年,并无建树率先发难了。 上奏梁山泊贼势浩大,杀害官吏,扰乱地方,乃是心腹大患。 若不早行诛戮剿除,他日养成贼势,甚于北边强虏敌国。 天子闻言,龙颜大怒。 当即降下圣旨,就委高俅选将调兵,前去剿捕,务要扫清水泊,杀绝种类。 高俅便将对蔡京所言,又跟天子奏了一遍,保举呼延灼为帅。 天子准奏,降下圣旨,令枢密院即便差人赍敕前往汝宁州星夜宣取。 宿元景听到此处,便不敢再奏。 下朝之后,自回书张叔夜。 不过几日,呼延灼奉旨到京,来拜高俅。 高俅大喜。 次日早朝,引见天子。 天子见了呼延灼,仪表堂堂,威风凛凛,龙颜大悦。 当庭赏赐踢雪乌骓马一匹,与呼延灼骑坐。 那马浑身墨锭似黑,西蹄雪练价白,可日行千里。 却是匹难得的宝马。 呼延灼谢恩己罢,随高俅再回到殿帅府,商议起军剿捕梁山泊一事。 当下,他又保举了两人同往,为正副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