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其罪》 1. 第一章 《怀璧其罪》全本免费阅读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站在新帝身边的太监李玉高声唱道。 这时,群臣中传来一个稳重而坚定的声音:“臣有本启奏。”只见一位身着正一品官服的大臣走出人群,对新帝行了一礼,然后肃然说道:“启禀皇上,先帝曾下嫁至准噶尔的朝瑰公主已过多年。如今,准噶尔的可汗摩格请求将先帝的嫡出公主下嫁给准噶尔的下一任可汗多尔札。” 听到这个消息,新帝感到头突然疼起来,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怒火,简直就像被堵塞的火山即将喷发。然而,他还是强忍着这股怒火,看向提出这个问题的张廷玉问道:“张廷玉,你既然提出了这个问题,那么你有何高见?” 张廷玉恭敬地回答道:“回皇上的话,当年先帝子嗣稀薄,但仍有五位公主尚在。准噶尔的多尔札已明确表示,希望迎娶贵太妃膝下的七公主为王妃,还希望皇上能恩准。 “七公主如今才十岁,先帝尸骨未寒,你们竟敢急不可耐地想让她去和亲!”身披白色重孝的弘历,目光如炬对着下面逼迫他下嫁七公主的大臣们怒吼道。 张廷玉面无表情地对着弘历行礼,然后继续说:“当年孝端文皇后膝下的三位公主,固伦温庄长公主十一岁下嫁博尔济吉特氏察哈尔林丹汗之子额尔孔国洛额哲,固伦靖端长公主同样也是十一岁下嫁给孝庄文皇后的侄子科尔沁亲王奇塔特。固伦端贞长公主七岁下嫁给蒙古科尔沁部土谢图亲王额驸博尔济吉特氏巴达礼之长子巴雅斯护朗,孝庄文皇后的固伦雍穆长公主十三岁下嫁给卓礼克图亲王吴克善之第三子,固伦淑慧长公主十二岁下嫁给喀尔喀蒙古博尔济吉特氏恩格德里之子索尔哈,固伦淑哲长公主同样也是十三岁下嫁蒙古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内大臣俄尔齐桑之子铿吉尔格。固伦敖汉公主和前六位公主都是未满豆蔻年华下嫁蒙古,那时候明庭未除,后有蒙古其他部落虎视眈眈,正是内忧外患之时,太宗以和亲才暂时解决了眼前的危机。如今的朝廷也正是如此,陛下才登基根基未稳,贵州的古宁塔又有歹人生事,此时准噶尔请旨公主下嫁,更是保证只要他们父子二人在位,准噶尔都不会对大清的边境发起不利的攻击,若是我大清再二十年内养精蓄锐,到时候必定攻破准噶尔直捣王庭迎回公主,这对我大清百利无一害。” “皇上,”高斌嘴角微翘恭敬地说:“以一个女人换取大清和准噶尔之间的安稳,这样不费一兵一卒,于朝廷而言便是上上之计,还请皇上同意下嫁公主。” “你们……。”被众大臣气得红脸的弘历一时竟无言以对。 这时,允礼也看出了事情已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走到前面恭敬地行礼道:“皇上,雍正五年,先帝趁准噶尔王庭内乱时,命宁远大将军岳钟琪出西路,靖边大将军傅尔丹出北路进军征伐,因前期与俄国的牵制过程中,使我朝士兵受损严重,又因两位将军轻敌导致战败,致使我朝当时的兵力无法在抵御准噶尔不得已签订盟约。虽然签订盟约后,准噶尔的士兵也会时不时的骚扰边境的居民。到了雍正十年,准噶尔瘟疫四起,准噶尔新可汗摩格入京求先帝赐下瘟疫的方子,才使边境这几年来安定了几分。如今若是皇上不愿七公主下嫁准噶尔的话,受苦的是那边境的百姓啊!还望皇上念在边境百姓的份上,同意七公主下嫁准噶尔。” “现今大行皇帝辞世已逾百日,敢问张廷玉,若您的儿女在您百日后即举行大婚,您在九泉之下可会感到安心?我朝素以孝道立天下,若皇室子女在父亲百日后即举办大婚,这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我朝的孝道只是一纸空谈?”乾隆自觉无法与那些能言善辩的官员争锋,便转而以孝道为突破口,试图拖延下嫁的日期,心怀侥幸地期待在这两年中能够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变数。 然而,张廷玉却似一把沾了油的梯子,紧随其后他跪下道:“皇上,若是百姓得知公主在边境的百姓尚未安顿好就急于下嫁准噶尔,那百姓们定不会心生怨言。因此,还请皇上下旨。” 乾隆皇帝被张廷玉气得脸色铁青,他没有料到张廷玉会如此厚颜无耻,气得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一直在旁察言观色的乾清宫总管苏培盛见弘历已是怒火中烧,赶紧唱道:“退朝。” 众人听闻“退朝”之声,纷纷将目光投向苏培盛。一时间,苏培盛也不知如何应对,而弘历则如逃亡般疾步走向后殿。众大臣见皇帝都已离去,便无趣地离开了宫殿。 在永寿宫的正殿,熹贵太妃与敬贵太妃、欣太嫔三位品茗,表面上是在品茶论道,互相赞叹对方的才情,然而实际上却如暗流涌动各怀鬼胎。她们脸上的微笑,宛如春日的阳光灿烂而和煦,然而在这灿烂阳光之后,却隐藏着各自的阴霾。门外,崔槿夕焦虑地等待着消息,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急切。 这时,被苏培盛唤来的小太监,如同一阵风般疾驰而来,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惶恐,崔槿夕见他来了立刻迎上前去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是谁?” 小太监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师傅让小的告诉姑姑是七公主。众大臣一致请旨让七公主下嫁准噶尔,皇上也恼了。可张廷玉大人说准噶尔点名要七公主,皇上说七公主年纪尚小不易下嫁,张廷玉大人将孝端文皇后和孝庄文皇后的几个女儿列出来,说几位公主年幼都可以为了大清下嫁,七公主为什么不能。高斌高大人还说,以一个女人换取准噶尔的平息,这样不费一兵一卒,于朝廷而言便是上上之计。” 崔槿夕听后心下明了,她颔首沉吟权衡着其中的利弊。片刻后,她抬起头来对着小太监说:“进忠,你先回去吧,接下来的事情让他不要多问。” 说完这话,崔槿夕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在积蓄勇气,然后转身向正殿走去。 三位太妃看见崔槿夕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刚想要上前询问结果如何,又见殿中的宫女太监沉住了气对她们说道:“你们都下去吧。”那语气,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让她们心头一紧。 宫女太监听了主子的话这才慢慢地退了下来,崔槿夕见宫人都退下后才开口说:“奴婢听苏培盛的徒弟说,如今太和殿议论准噶尔求娶先帝嫡出公主,还点名要迎娶七公主,张廷玉、高斌等几位大臣也力荐七公主下嫁准噶尔,高斌高大人还说以一个女人换取准噶尔的平息,这样不费一兵一卒,于朝廷而言便是上上之计。” “什么?可七公主今年才十岁啊,怎么能够下嫁准噶尔为他人妇呢?可是苏培盛的徒弟听岔了,不是七公主或者是六公主又或者是五……”敬贵太妃听到准噶尔请旨求娶先帝嫡出公主的时候突然吓了一下,她惶恐的看着崔槿夕,希望她得到的是一个错误的消息。可当她心急准备吐出五公主的时候,却看见欣太嫔还在自己的跟前坐着,这才没有将自己的话说完。 崔槿夕低下了头,仿佛默认了这个消息的准确性,熹贵太妃更是无力地瘫在了自己身下的座椅上,她疲惫地说:“张廷玉历经三朝,是正儿八经保皇派,他做出来的决定多数是有利大清发展的决定,我不怨他。可高斌为何要插上这一脚,本宫的女儿下嫁准噶尔对他有什么好处,他为何要让本宫尝受母女分别的痛苦。 “贵太妃娘娘,此刻的您不能只是沉溺于悲痛之中,我们尚不清楚皇上是否会同意让七公主下嫁准噶尔,更不确定七公主将以何种品级身份出嫁。”崔槿夕忍不住扶住了已经痛苦得无法自持的熹贵太妃轻声说道。 熹贵太妃看着崔槿夕,眼中充满了不解,不解于为何她会突然询问女儿的品级问题。她望着崔槿夕困惑地问道:“槿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自然是以固伦长公主的品级下嫁到蒙古。”她有些不解,七公主作为皇帝的妹妹,为何不能以固伦长公主的身份下嫁。 崔槿夕看着熹贵太妃,耐心地解释道:“娘娘,您要知道,顺治帝的姐妹能以固伦长公主的身份下嫁,那是因为她们的嫡母是孝端文皇后,孝端文皇后和孝庄文皇后是亲姑侄,而且孝庄文皇后的几位公主下嫁的额驸都是与科尔沁的有关系的人,这封为固伦公主是长自己人连忙。而咱们公主的嫡母是皇后乌拉那拉氏,您与皇后多年交恶,她怎么可能让公主以固伦长公主的身份出嫁呢?而且,当年发生的事,皇后自然不会让公主以固伦公主的身份出嫁,更有可能不给予和硕公主品级的嫁妆。” 崔槿夕一边说着,一边为熹贵太妃和敬贵太妃、欣太嫔倒上了茶,然后继续解释:“所以,奴婢怕皇后不会让公主以固伦长公主的身份出嫁,甚至可能会用低于和硕公主品级的嫁妆出嫁。” 敬贵太妃听了崔槿夕的话,心中更加懊悔。当初她和皇后联手,为的是夺得七公主的抚养权;后来与甄嬛联手,也是因为七公主的抚养权。可她偏偏忘记了,公主下嫁的人选的决定除了先帝有,还有皇后这位未来的母后皇太后。如今,也唯有皇后能决定能否更换下嫁蒙古的公主。然而这些年,自己因七公主的关系,一直与熹贵太妃多次触怒皇后,如今真是未知皇后是否能帮自己。 坐在她身边的熹贵太妃,却并未洞察敬贵太妃心中的曲折,多年的顺风顺水让她拥有了可媲美皇后的权利,但今天,她清晰地明白,即使她手握皇后的权力,但没有皇后那正妻的身份,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缥缈。 欣太嫔明确了自己女儿不会远嫁准噶尔后,便立刻起身行礼道:“既然两位姐姐还有事要商量,那妹妹就先告退了。”说完不等甄嬛回应,就已转身离开了。 待欣太嫔离开后,敬贵太妃不满地将手中的茶杯扔到一边抱怨道:“她的女儿比我们的七公主还大,为什么她的女儿不是下嫁准噶尔的人选?”说着她又对着甄嬛说:“你看看她那样子,那幸灾乐祸的样子,若不是当年妹妹让她成 2. 第二章 《怀璧其罪》全本免费阅读 “胧月,你或许想多了,”敬贵太妃在胧月跟前坐下,温和地解释道:“襄嫔之所以被先帝暗中赐死,是由于她晋封襄嫔后,深怕敦肃皇贵妃的报复,不断向先帝和孝恭仁皇后进言,要求处死敦肃皇贵妃。后来,先帝和孝恭仁皇后发现曹琴默心思狠毒、背弃旧主,便让太医温实初在襄嫔的药里下毒,最终导致襄嫔的死亡。死后,她的女儿温宜公主便交由端皇贵太妃抚养。” 胧月却立即反驳道:“可是这些话都是熹贵太妃告诉额娘的啊,皇阿玛处死襄嫔对她有什么好处?处死年羹尧、将敦肃皇贵妃打入冷宫,是因为年羹尧帮助十叔造反,触及到了皇阿玛的利益,而敦肃皇贵妃由于卖官鬻爵触犯了国之根本,又暗地里杀害淳贵人、惠妃未遂,犯了皇阿玛想平衡朝廷的想法,这才让敦肃皇贵妃走向深渊。可是杀了襄嫔对前朝和后宫并没有一点好处啊,没有好处的事情皇阿玛做出来有什么意义呢?” “是啊,没有好处,”敬贵太妃深思后赞同道:“可是杀了襄嫔的话,熹贵太妃的封妃之路就少了一个障碍,而端皇贵太妃可以得到一个女儿养育。”说到这里,敬贵太妃似乎明白了什么,软软地靠在软塌上,仿佛眼前的迷雾被一扫而空。 胧月扶着敬贵太妃轻声道:“还有一件事,若要毒害嫔妃,皇上怎会放心让温太医出手?这种机密之事,定要自己亲信之人才能胜任,而温太医那时并未深得皇上信任,又怎会让他下手去毒害襄嫔呢?” 敬贵太妃锐利的目光直视端皇贵太妃的方向冷冷道:“谁得到的利益最多,谁就最有可能是凶手。看来端皇贵太妃真是菩萨心肠,但比起任何人,她的心肠都更加歹毒。她想要一个孩子,自然有人甘愿为她脏了自己的手,送到她面前。” 被气得有些喘不过气的端皇贵太妃,双手紧按着心口颤声道:“本宫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还说什么看在你自幼丧母的分上,多方照料,可终究是本宫痴心妄想。” “白眼狼?年幼丧母?这些问题,你竟敢归咎于我?如果不是你在熹贵太妃跟前说相中了我,我会沦落到这步田地吗?熹贵太妃会因为想和你联盟,让温世初下毒毒害我亲额娘,让我成为你们联盟的牺牲品吗?”少女身着水芙蓉碧蓝旗服,清冷的目光如寒冰般射向躺在床上的端皇贵太妃。她的声音如冰凌一般尖锐,语气中充满了愤恨与不屑。 端皇贵太妃躺在床上,被少女冷冽的目光盯着,心中不禁生出几丝慌乱。她想要反驳,却被少女接下来的话给堵住了嘴。 “别太高估了自己,也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少女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她的眼神仿佛穿透了时光与空间,直接看穿了端皇贵太妃那颗虚伪的心。 这一刻,整个室内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少女清脆而冷漠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剑,深深地刺入端皇贵太妃的心中。 端皇贵太妃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突然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这个少女不再是那个年幼丧母的无助女孩,而是一个已经长大的少女,她的目光、她的声音、她的行为,都表明了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木偶。 而这种变化也让端皇贵太妃意识到,她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对待这个少女了。这个少女已经不再是那个无助的女孩了,而是一个能够保护自己的女人。 看着端皇贵太妃那苍白的脸色,少女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她知道,这是端皇贵太妃应有的惩罚,因为她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都是无法被原谅的。 端皇贵太妃的脸色忽变得阴沉起来,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密布,她用深沉的语气说:“你已经知道了,我原本以为你会像你的养母敦肃皇贵妃那样,懵懂无知的像只猪,却没有想到你竟如此聪明,像极了你的生母。我原本打算把这个秘密带入皇陵,永远不被外界知道,却没有想到今天还是被你揭穿了。” 六公主盈盈而立目光如炬,端皇贵太妃的眉间紧锁,额头上沁出点点汗珠。见此情此景,六公主冷冷地坐在一旁沉声开口道:“你竟下毒害我额娘,如今我也要亲自动手,送你前往阴曹地府与她相见。近日的红米和酸笋木耳滋味如何?那红米已变质,而木耳则经过我的精心泡制,吃下后必会头晕心悸。你可曾想过,自己的身体状况日益恶化,并非病情加重,而是中毒的表现?”而后只见六公主微微一笑悠然道:“更有趣的是,日日喂给你大补的良药,已被我换成了一剂表面补身、实则耗损你元气的毒药。今日我特地前来找你,目的便是为了引开你身边那位名叫吉祥的宫女。” 她注视着端皇贵太妃,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端皇贵太妃的脸色陡然一变,捂住心口全身颤抖。六公主知她已开始毒发,轻抚掌心悠然唱道:“端皇贵太妃薨了。” 话音刚落,端皇贵太妃紧握着自己心口的双手终于了下来,那僵直的身子也如同一座久经风雨的古桥,疲惫地塌了下来。六公主以冷漠的眼神目睹着自己的仇人终于断送了性命,她拿起那块浸透洋葱汁的帕子,轻轻擦拭着泛红的眼眶,晶莹剔透的眼泪如同晨露滑过她的脸颊落在了尘土里。 甄嬛众人见状立刻疾步走进寝殿,却见六公主扑在端皇贵太妃的床榻上痛苦万分道:“额娘,是女儿错了,女儿不该气你,你快起来啊,女儿知道错了!”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懊悔与祈求。 然而床上的端皇贵太妃静默无声,仿佛永远的睡去了,吉祥看着自己主子消失的生命,脑海中紧绷的弦突然断裂,她软软地滑到地上,一时间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甄嬛看着盟友的离去,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槿汐,去告诉皇上端皇贵太妃薨了,一切按规矩来操办。”她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却透露出一股难以言明的哀伤与决绝。 在夜色的帷幕下,月亮犹如一面被抛光的明镜高悬于天际,那光芒洒落。将大地染成了一片银白。在这宁静的夜晚,一个少女坐在烛光下,她的手中握着一本书双眸里藏着深深的沉思,仿佛在寻找着书中隐藏的秘密。烛光在她的脸上投下了一层暖黄的光影,使她的面容看起来更加恬静而美丽。 这时,一个身穿素衣的丫鬟走到了她的跟前,她的出现就像一缕清风吹过湖面,打破了夜晚的寂静。丫鬟微微屈膝轻声细语地说:“格格,端皇贵太妃已经薨了,看来我们的谋划已经成功了。” 少女低眉轻笑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以一种淡然的口吻说道:“端皇贵太妃只是序幕,接下来该是让欣太嫔头疼的时候了。我听说宾图郡王喇特纳扎木素已到了婚娶的年纪。假若他得知准噶尔有了一位大清公主作为王妃,无疑会引发他的觊觎和顾忌。派人告诉我们在蒙古的人,就说先帝除了七公主之外,还有两位公主尚在闺中。尽管七公主深得先帝宠爱,但六公主同样也极受先帝喜爱。相信如果宾图郡王娶到六公主,定会让准噶尔有所忌惮。” 丫鬟领会了少女的心意颔首道:“奴婢明白了,这就去办。” 少女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惢心,你回去的时候告诉阿箬,让她转告她阿玛,一定要好好劝说高斌,让他多多上书皇上,力促七公主下嫁准噶尔的事情。能做出让熹贵太妃不快的事情,我自然开心。” 先帝的葬礼才刚刚过去,又迎来了端皇贵太妃的逝世。然而,她的离世仅仅几天,后宫便传出了襄嫔死亡的流言。这些流言如同一阵飓风,在宫中刮起了一片疑惑之海。人们纷纷议论,当年襄嫔的死因并非先帝所为,而是被端皇贵太妃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故意放出消息,将脏水全部泼在了先帝身上。 这个传闻让准备成为皇太后的甄嬛头痛不已,她曾在先帝那里听闻过些许内情,但关于先帝毒杀襄嫔的具体细节,她从未从先帝口中得知要毒杀襄嫔,她一直是在先帝的言谈得知先帝一直在襄嫔的补药中下了毒,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推断,她才让温世初在襄嫔的药中下毒。可现在才反应过来或许先帝并没有给襄嫔下毒,从始至终下毒的人都是自己,她原本以为自己操控了一切,却没想到自己只是一只被利用的蝉,而先帝才是那个黄雀。如今看来,自己可能从头到尾都是那只被操纵的蝉,而真正的黄雀一直在暗处静静观察着这一切。 这个消息让甄嬛感觉如临深渊,她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后宫,这个让她觉得往后可以安心的紫禁城。她开始怀疑每一个人,每一件事,甚至每一个呼吸都可能是一个陷阱。 第二天的朝堂上,犹如热闹的市场,大臣们依然围绕着七公主下嫁准噶尔的问题展开热烈的讨论。整个前朝的气氛也渐渐变得紧张起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皇帝弘历身上。 弘历深知这个问题已经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沉重的决定在心中翻腾,他艰难地开口说道:“来人,传旨给钦天监,让七公主在适当的吉日以固伦公主的身份下嫁准噶尔,让内务府为她选择一个适当的封号,并准备好固伦公主的嫁妆吧。” 然而,张廷玉在听到这个决定时,立刻站出来反对:“皇上,不可!七公主不能以固伦公主的身份下嫁准噶尔,当年朝瑰公主就是以固伦公主的身份下嫁准噶尔,这已经成为准噶尔在蒙古嚣张的资本。如果我们再次让七公主以固伦公主的身份下嫁,准噶尔必定会以此为由头,威胁到大清的安危!” 怎么会不明白如今准噶尔气焰越来越嚣张的弘历,他只是想让群臣知道谁才是真的君主呢?正像一颗星星必须有另一颗星星来陪衬它的光芒一样,同时他也明白一旦七公主被封为固伦公主,不论是蒙古四十九部落还是大清都会受到威胁。这种威胁就像一只野兽时刻潜伏在暗处,只要有机会就会猛然扑过来将一切吞噬。无奈的弘历深吸了一口气说:“封七公主为和硕长公主,内务府择一个好的封号吧。”他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像一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涟漪。 众大臣察觉到这已是弘历最大的让步,于是纷纷上前开始汇报关于各地的情况。鄂尔泰见状率先走到殿中央行礼道:“启禀皇上,奴才有本启奏。” “说来听听。” 3. 第三章 《怀璧其罪》全本免费阅读 "哦?这不是稀客么,皇上的光临让永寿宫蓬荜生辉。”甄嬛以优雅的姿态为弘历斟上一杯热腾腾的香茶,嘴角微翘语气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道:“本宫曾数次邀请皇上共品香茗,皇上却总以政务繁忙为由婉拒。不知情的人,或许会误以为永寿宫是个令人望而生畏的禁地呢。” 弘历心知肚明,甄嬛的多次邀请并非单纯为了品茗。他带着一丝内疚,诚恳地向甄嬛解释:“额娘,儿子心中有愧。这些日子,朝堂之事确实繁多如麻。先前在皇阿玛的庇护下,儿子并未深刻体会到政务的艰辛。如今皇阿玛驾鹤西去,儿子才深刻领悟到,治理大清这片辽阔江山,远非想象中那般简单。” 甄嬛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兴趣的光芒,她好奇地追问:“哦?那皇帝觉得,究竟是何原因让治理国家变得如此棘手呢?” 弘历沉声继续道:“儿臣一直认为,身为帝王,理应使天下归心,万民臣服。然而,真正身居此位,才深知天下太平非一日之功。为了国家的安定与百姓的福祉,有时我们必须做出艰难的抉择和牺牲。” 随着弘历话语的落下,甄嬛的面色逐渐凝重,她深知弘历此言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有所指,胧月的远嫁,甄致宁的被流放宁古塔,这些看似为了国家的和平与安定,实则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而这一切弘历与她都心知肚明。 甄嬛深吸一口气,定定地看着弘历语气坚定:“皇上,我深知七公主远嫁的用意,但让额驸返回准噶尔,岂不是放虎归山?当年和硕恪纯长公主下嫁时,康熙帝曾让吴应熊留居京师,以此为人质,控制其势力扩张。皇上何不效法康熙帝,让七公主夫妇留在京城,从而避免增强准噶尔的势力?” 弘历轻轻点头表示赞同甄嬛的观点道:“额娘说得是,吴三桂虽曾叛逆,但亦曾为清朝立下赫赫战功。然而,准噶尔如今已非昔日之辈,他们自立为汗国势力日盛,若我们强行干涉,恐怕只会激起更大的边患。”他微微垂下眼帘,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挣扎的继续说道:“儿臣知道七公主是您的心头之肉,但身为帝王,我不能因私情而置国家安危于不顾。” 甄嬛深吸一口气,她明白弘历已决心已定,再也无法挽回。她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道:“真的……非如此不可吗?她毕竟是你呵护长大的妹妹啊。” 弘历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坚定而诚恳道:“额娘,您一直教导我,身为帝王应先尽君臣之义,再论儿女私情。您是大清的熹贵太妃,更是我和七妹的母亲。七妹她身为大清的和硕长公主,她的婚事自然要以国家的利益为重,这不是您一直以来的教导吗?” 他说得情真意切,仿佛自己真的是一个为难的好兄长。然而,在甄嬛未察觉的瞬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被弘历堵得哑口无言的甄嬛,心中犹如被乱麻纠缠,胸口憋闷难以呼吸。她的眼神变得凌厉,却带着一丝深藏不露的疑虑,她紧紧盯着弘历问道:“胧月的封号可拟好?婚期又定在几月?” 弘历的嘴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那微笑中似乎隐藏着某种深意,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暖意,却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意道:“内务府已经拟了好几个封号,我给七妹妹选了一个好听的,叫端淑。” 他的话如同一缕冷风,轻轻吹过甄嬛的心田,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悸动。她垂下眼帘,心中明白弘历的用意,也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内心远比表面要复杂得多,也让人感到恐惧。 甄嬛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她抬起头微笑着颔首道:“和硕端淑长公主,这个封号真是恰如其分,可见皇帝是何等用心良苦啊。”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却也有一丝无奈。 她继续道:“人到晚年,总是容易为儿孙辈的事担忧,如今端淑的婚事已尘埃落定,我也总算能放下心来。不过,皇帝啊,致宁毕竟是你的表弟,他小时候就因在宁古塔遭受折磨而身心俱废,再度被发配到那凄凉之地,这对他来说岂不是比要他的命还要残酷吗?” 弘历冷冷地看着甄嬛,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陌生感。他开口道:“那些为了生计而被迫卖女儿的父母,他们的选择是对的吗?那些因饥饿而选择吃观音土的人们,他们的抉择是自愿的吗?那些为了家人的生活而被迫在青楼奉献自己的女子,她们被人形容为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这真的是她们心甘情愿的选择吗?这些所谓的‘好事’,都是致宁在贵州一手炮制的。如今贵州的百姓虽然没有立即反抗,但我作为皇帝,必须为他们提供一个公正的交待,我绝不能让他们的苦难和屈辱无声无息地被淹没。” 甄嬛被弘历的话震得心神不宁,她勉强支撑着身子,手被吓得惨白如雪轻声道:“可他是甄家唯一的男丁啊。” 弘历的脸上显露出深沉的决心,他缓缓起身庄重地向甄嬛行礼道:“额娘,您是未来的圣母皇太后,大清的圣母皇太后,一切都要以大清为重,而个人的情感和家族的利益,都应该放在其后,大清的子民他们的福祉是我们不可忽视的责任。”说完这话乾隆便起身离开。 甄嬛独自坐在那里,目送着弘历的背影渐行渐远,她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失落和惆怅,她不禁开始反思自己当年的决定,是否真的做错了。她想起那个瘦弱的身影在圆明园中穿梭的弘历,那时的他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如今却已变得如此深沉和复杂,她不禁感到一阵心痛和无奈。 离开了永寿宫的弘历脚步沉重,心中的烦躁如潮水般难以遏制。他知道这一切的源头都是甄嬛,而甄嬛所知的消息,又全部来自于他身边的总管苏培盛。这种被背叛的感觉,让他愤怒不已,他决定要立刻处理这个背叛自己的人。 然而,他才刚走出几步,一个温婉端庄的女子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她身穿水蓝色旗服梳着两把头,犹如一幅流动的画卷。她的容颜清新脱俗,如同初夏的荷花含苞待放,她的眼眸明亮如繁星,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她走到弘历面前轻盈地行礼,声音温柔地说:“给皇上请安。” 看到眼前女人的时候,弘历的烦躁瞬间烟消云散,他扶起女人关切地问道:“是如懿啊,你是去景仁宫找皇额娘吗?” 如懿微笑着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羞涩的轻声说道:“我是专门来找弘历哥哥你的,弘历哥哥你已经好久没有来看我了,难道不想我了吗?” 听到如懿的话弘历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他紧紧握住如懿的手,眼中满是宠溺和爱意。他们并肩漫步在御花园中,弘历轻声问道:“如果你想见我,直接去养心殿找我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 如懿闻言显得有些闷闷不乐,她撅着嘴不满地说道:“我也想在养心殿等你啊,可是苏公公说庄亲王和果亲王也在那里等你,我就觉得可能你们有些要事要商量,所以我想在这里等你,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你一眼也好啊。” “我好奇的是,为什么苏公公遇见庄亲王、果亲王、理亲王和怡亲王时,他为何只是浅浅的致意,而不向他们深深地鞠躬问安?这样的举止,似乎与宫廷的礼仪规矩相,“”如懿敏锐地捕捉到了弘历脸色的微妙变化,于是她试探着问:“苏公公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弘历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沉,他缓缓地开口:“或许是因为苏公公的年纪已高,他的背脊已无法承受深深的鞠躬。两位亲王,看在他的辛勤付出的份上,便免去了他的礼节。苏公公已经六十三岁,他的一生都侍奉在皇阿玛身边,现在,他应该得到安享晚年的权利。” 如懿静静地听着,她轻轻握住弘历的手,二人并肩漫步在宫廷的走廊上,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没有过多久,弘历松开了如懿的手,他的目光坚定而深邃道:“今日我只能陪你到这里了,我必须赶回养心殿,看看两位皇叔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如懿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她的眼神温柔而深邃的说:“去吧,我知道三位王爷在等你,他们可能有很多重要事务等着你商议。我会在这里,静静地等你回来。”说着,如懿深情地松开了弘历的手,她的眼中满是不舍和牵挂。她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弘历的方向,慢慢的离开了那里。 弘历目送着如懿离去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在他的视线中完全消失。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毅然转身向养心殿走去。 弘历蹑手蹑脚地走向养心殿的偏殿旁,刻意避开了众人的耳目,没有惊动任何人。他静静地站在半开的侧门旁,透过狭长的门缝向内窥视,室内的一幕幕情景,无声地展现在他的眼前。 允礼独自坐在一角,手中捧着一杯茶,神情宁静而恬淡,仿佛与世无争,他的眼神深邃,似乎在品味着茶的韵味,又似乎在思考着人生的哲理。 理亲王和怡亲王两兄弟则围坐在一起,闲聊着天南海北的话题,他们不时交换着彼此的见解,声音低沉而有力,他们的神情专注,仿佛构建了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世界。 苏培盛紧挨着庄亲王坐着,一脸热切地向他讲述着什么,然而,庄亲王却显得有些不耐烦,他手中的茶杯被不断地转动着,装聋作哑的挡住了苏培盛的连番问候,因此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无奈。 看到这一幕幕情景,弘历不禁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亲王们的敬佩和尊重,也有对苏培盛的鄙夷。 于是,他转身对身边的李玉轻声吩咐道:“你去告诉四位亲王,说朕已在养心殿正殿等候他们。”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充满了威严和不容置疑,说完他便决然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在弘历悄然离去时,李玉恭恭敬敬地跪下行了一个大礼,他低垂着头双手合十,静静地等待弘历的离去。当确认弘历的背影已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外,他才缓缓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微笑。 他轻轻地走到门前,先是恭敬地敲了敲门,待听到里面传来回应后,才缓缓推开门扉走了进去。一进门,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四位亲王身上,他们正悠闲地品茶聊天,仿佛外面的世界与他们无关。 李玉立即行了一个跪安礼道:“皇上已知四位亲王在养心殿侧殿恭候多时,特命奴才前来,邀请四位亲王移步正殿。”他的声音清晰而洪亮,回荡在空旷的殿堂之中。 庄亲王闻言脸上露出了如获大赦的表情,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腰背,然后领着理亲王 4. 第四章 《怀璧其罪》全本免费阅读 夜幕低垂,苏培盛急匆匆地赶回了他与崔槿汐的居所。一进门,他便瞥见崔槿汐那张春花般绽放的笑脸,心中的喜悦如泉水般涌出,他忍不住开口道:“恭喜槿夕姑姑,我们的娘娘……”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崔槿汐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已经瞪得溜圆,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神情,她直勾勾地盯着苏培盛,仿佛要从他脸上找出答案。 苏培盛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他端起面前的茶碗轻抿一口,细细品味着那浓郁的茶香,不一小会他放下茶碗,故作神秘地继续说道:“祝贺咱们的熹贵妃娘娘即将成为太后了!” 崔槿汐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呆立当场,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是不是听错了,她慌忙抓住苏培盛的衣袖急切地问道:“此事当真?”她的心跳如雷鸣般狂跳不止,等待着苏培盛的回答。 苏培盛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悠然自得地跷起了二郎腿,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微笑着看着崔槿汐,享受着这份即将揭晓答案的喜悦。 崔槿汐见状心中的答案如火焰般燃烧起来,她热泪盈眶紧紧地握住苏培盛的手,声音颤抖着说道:“多亏了公公您这些年的扶持。”她知道,这些年来甄嬛能够取得如此辉煌的成就,离不开自己和苏培盛的提携与帮助,如今甄嬛即将成为太后,她在紫禁城中的地位也将水涨船高,即便是未来的帝王和皇后也要对她敬重有加。 苏培盛闻言摆了摆手谦虚地说道:“这是娘娘自己福大命大,与奴才何干?”虽然他口中这么说,但心中却清楚甄嬛能成为太后,他的功劳也不小,今后他可得好好向下面的人讨一些好处了。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成为圣母皇太后了!”甄嬛虽然早已预料到自己会登上太后的宝座,但当这一刻真正到来时,她还是忍不住激动得轻叹一声,心中感慨万千道:“乌拉那拉氏啊,你终究还是比不过本宫。到了最后,本宫终究是皇太后。”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满足与自豪,但在这满足与自豪的背后,却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 崔槿汐闻声立刻虔诚地跪下,向甄嬛鞠躬行礼,口中恭敬地说道:“奴婢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她的声音清脆悦耳,甄嬛听到这个称呼,脸上闪过一丝欣喜的光芒。这个称呼,这个地位,她等待了多久,努力了多少,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她不禁感慨万分:这一切的辛苦与付出,终于换来了如今的荣耀与地位。 在雍正十三年的金秋十月,历史的巨轮缓缓驶向新的彼岸,弘历,这位大清未来的主人,正式登上皇位,随着太和殿的钟声悠扬响起,几道尊封皇太后及太妃的旨意随登基大典的开始被送往后宫深处。 在景仁宫的主位上,宜修静静地坐着,她的目光深邃而沉静,静静地等待着最后的审判,她的内心如同被秋风吹过的湖面,波澜不惊,却深藏着无尽的思绪。 而在宜修的右侧尊位上端坐着昔日手先帝宠爱的熹贵妃甄嬛,她的眼神冷冽而锐利仿佛冬日的寒风直刺人心,她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微笑轻声说道:“皇后娘娘,您坐在这个主位上的日子,怕是不多了吧,往后这个主位,怕是要换人了。” 甄嬛的话语如同一把锐利的刀,深深地刺入宜修的心中。宜修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疑惑,她看着甄嬛那挑衅的眼神淡淡地说道:“熹贵妃,圣旨尚未下达,你又何必如此心急呢?不如静下心来,等待圣旨的到来,届时再庆祝也不迟。” 甄嬛轻轻抚摸着耳边的银镀金蜻蜓流苏,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的轻笑道:“新帝登基,他的生母自然会被封为皇太后。至于皇后娘娘您,未来会成为皇贵太妃还是贵太妃呢?这可真是个令人期待的问题。”说着她拿起手帕掩住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宜修听后淡然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她知道甄嬛是在挑衅她,但她已经看淡了这一切,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坐姿说: “贬妻为妾,”宜修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忧虑。 她凝视着甄嬛心中涌起一丝惋惜,这个曾经在宫廷中显赫一时的宠妃,如今却变得如此骄傲自满,对未来的形势视而不见。宜修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沉重道:“本宫身为新帝的嫡母,若新帝真因你而做出此举,难道他不惧天下百姓的耻笑吗?” 甄嬛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她轻轻一笑仿佛是在回忆着遥远的过去道:“先帝昔日不也如此吗?本宫记得,皇后娘娘以嫡福晋的身份进入雍王府,然而当惇肃皇贵妃踏入王府之后,娘娘的威严便如同秋叶般摇摇欲坠,甚至不如一个侧福晋。惇肃皇贵妃在世时,娘娘的日子过得如何,想必你心里清楚。直至她离世,先帝才让你执掌后印,但那短暂的掌权并未给你带来多少荣耀。先帝很快便以年老色衰、不堪重用为由,让本宫代你执掌后印。” 她看着宜修脸色苍白,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快意,她继续说道:“娘娘可还记得先帝临终前的遗言?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让你成为他的妻子。他希望与你死生永不再见,也就是说,他不想让你成为太后。或许成为太妃对娘娘来说,会是一种解脱。” 就在此时,绣夏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她走进殿内对着众人行礼后,声音恭敬而神秘地说道:“各位娘娘,王钦已带着圣旨前来。”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给人一种无形的紧张与期待。 甄嬛轻描淡写地站起身来,仿佛一切尘埃落定,尽在她的预料之中,她以一种威严而又不失亲和力的口吻对绣夏说道:“绣夏,你且去请王钦公公进来,别让他久等。若是他对你家主子有丝毫不满,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绣夏虽听了甄嬛的吩咐,却并未立刻行动,而是将目光转向宜修。宜修微微点头,示意她请王钦进来。 王钦随后带着圣旨踏入殿内,向在场的嫔妃们恭敬行礼后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随着王钦的声音落下,殿内气氛变得庄重而肃穆,甄嬛与宜修等人皆恭敬聆听,不敢有丝毫懈怠。 一刻钟后,王钦读完圣旨,脸上露出喜色向宜修恭敬道:“太后娘娘,皇上已下令重新修葺慈宁宫,请娘娘暂时在景仁宫安歇,”言罢,他又转向甄嬛语气中充满敬意道“皇上已安排修葺宁寿宫,供熹皇贵太妃居住。此外,皇上还请几位太妃娘娘暂居旧宫,已命人赶工在慈宁宫旁修建寿康宫。”说罢,他又再次向宜修等人行礼,然后退出大殿。 众人闻言皆面露喜色,宜修却轻轻叹了口气,努力挺直疲惫的腰杆,转向甄嬛道:“方才你还在憧憬着成为皇太后,如今这荣誉却已归哀家所有。熹皇贵太妃,各位太妃,跪安吧。” 甄嬛闻言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恭敬应诺,她与其他太妃们一同向宜修行礼准备退出去。 当众人纷纷离去后,甄嬛仍沉浸在惊讶与困惑中,目光游离地看着崔槿汐。崔槿汐也呈现出罕见的迷惘神态,她急忙扶住甄嬛的手臂轻声安抚道:“娘娘请暂且安心,稍后奴婢定会查明真相,一定可以解开您的疑惑。”甄嬛微微颔首,崔槿汐的承诺使她感到稍许安慰。 宜修款步迈入内殿,她的目光立刻捕捉到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如懿,如懿的身影在柔和的烛光下显得愈发温婉,她的眼神里藏着一种坚定与期待。宜修微微一笑,赞赏之情溢于言表:“你的计策真是高明,选秀的时候不仅巧妙地激怒了三阿哥,刚才还在景仁宫前巧妙暗示了我。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真正踏入这紫禁城的深宫,对吧?”的话语里透着对如懿的深深欣赏,同时也不乏一丝惋惜。 宜修凝视着如懿,仿佛在欣赏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你曾渴望的那些,或许在入宫前还能有所期待。但如今你即将成为新帝的嫔妃,那些与宫墙之外息息相关的一切,都将与你渐行渐远,如同秋水长天,一旦离去便是永别。” 如懿静静地听着,她轻轻地点了点头,仿佛在品味宜修的每一句话。随后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宜修,声音如山涧清泉般悠扬道:“如懿明白了,如今姑母成为太后,是新帝给予的荣耀,也是给予我们乌拉那拉氏的福分,如今,是时候回报这份恩典了。” 宜修看着如懿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她坐在那里目光深邃,仿佛在透过如懿的双眼看穿她的内心。忽然她轻笑了一声,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如懿的额头调侃道:“你这个鬼丫头,总是让人捉摸不透。不过,我看得出来,你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皇上的生母因熹皇贵太妃之故而去,皇帝对她的离世或多或少有些不甘,如今与熹皇贵太妃同行也不过是表面的敷衍罢了。姑母何苦与一个已死之人争这个位置呢?不如以此博得新君一个好印象。想当年,熹皇贵太妃孝期未过就有了身孕,无论如何都不会留下这个孩子的。亏她还是一个才女,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吗?可见她这个才女的名头,也不过是徒有虚名。”如懿的眼眸里藏着难以名状的情绪娓娓道来。 宜修轻盈地点了点头,声音如同秋日的澄清湖水宁静而深远道:“哀家知道该怎么做了,”她的目光转向了绣夏说:“等早朝结束后,请皇帝来一趟吧。” 在永寿宫巍峨雄壮的大殿中,甄嬛的内心被熊熊燃烧的愤怒所占据,她端坐在大殿中央的座位上,眼神冷冽如冬日的寒冰,透射出深沉而凛冽的寒意。崔槿汐匆匆走进宫殿,一瞥间便感受到了甄嬛那难以平息的怒火,她急忙挥手驱散身边的宫女们,如同驱散一群烦人的蚊虫。 待得众人退去,甄嬛那冰冷的声音才如寒风中的利箭射出:“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本宫听错了?弘历不是说要立本宫为太后的吗?怎么突然又要立乌拉那拉氏为太后了?你速去养心殿问苏培盛,他究竟听到了什么!” 崔槿汐亦感到此事蹊跷,她急忙拉住甄嬛的衣袖轻声劝解:“娘娘,请您息怒。奴婢怀疑苏培盛并未听错,或许是皇上别有用心,想要试探我们。” 在崔槿汐的劝说下,甄嬛渐渐冷静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寒意,她以淡漠的口吻说道:“试探我们?本宫对他有养育之恩,若非本宫,他早已命丧黄泉。竟敢在这关键时刻试探本宫,真是胆大包天!” 忽而她的思绪如同流水般迅速流转,如果不是弘历故意透露给苏培盛的话,苏培盛又怎会将此事告诉她?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骤变失声惊呼:“不好,弘历要对苏培盛动手了!” 闻言,崔槿汐立刻跪倒在甄嬛面前,带着恳求的神情说道:“娘娘,求您一定要救救苏培盛。他年岁已高,实在经受不住这样的磨难啊。” 甄嬛反手握住崔槿汐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当初选择和苏培盛共度此生,不过是因为本宫要回宫的缘故。这些年来,苏培盛待你如何,你比本宫还要清楚。如今,是你与他彻底了断的好时机,一旦错过,恐怕再无机会。”她的声音深沉而坚定,在崔槿汐心中激荡起层层涟漪。 崔槿汐被甄嬛的话吓得心头一颤,想到其中的利害关系,她这才站起身来面对着甄嬛道:“娘娘放心,苏培盛此次不忠,泄露了皇上的旨意。到时候,我们只需轻轻牵连一下,便可置身事外。”说到最后,崔槿汐的声音已是不由自主地降低了几分,心中满是心虚与不安。 在景仁宫的静谧中,如懿的心如同被惊扰的湖水,泛起层层涟漪,她刚刚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打算返回阿哥所,却不料外面突然传来了太监的唱和声:“皇上驾到”。手中的茶杯微微颤抖,茶水在杯中荡漾,映照出她那张因惊愕而更显娇媚的脸庞。 宜修轻轻地抬起头,看到如懿的惊慌,于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用那充满力量的声音安慰道:“你是他的嫔妃,现在身处我的景仁宫,自会安然无恙。若是在别处,我也无法为你保全。”宜修的话语如同定海神针,稳住了如懿的心神。随后她带着如懿,步伐沉稳地走向正殿。 正殿之中弘历还未脱掉朝服,他看到宜修走了进来,立刻起身行礼,声音中充满了敬意道:“儿臣见过皇额娘,不知皇额娘有何吩咐,叫儿臣下了早朝就刚过来。” 宜修没有立即回答,她绕过弘历走到正位前坐下,她的目光如炬语气凌厉而威严呵斥道:“弘历,你是否知错?”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让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弘历面对宜修的质问一时语塞。他深吸一口气诚恳地回答道:“儿臣不知错在何处,还请额娘赐教。” 宜修的目光紧紧盯着弘历问道:“圆明园钱氏,你与她有何渊源?”这个问题让弘历的神情变得复杂起来。他皱眉沉思仿佛在回忆一段久远的过去。 “儿臣……”弘历的声音低沉而艰难道,“儿臣不知钱氏是何人。” “好!好啊!爱新觉罗弘历,你可真会忘本啊!”宜修愤怒地拍桌而起,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打破了宫殿中的平静。 弘历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微微一颤,他喉咙里仿佛卡着什么,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干燥的嘴唇动了动,却迟迟说不出话来,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声音虽微却坚定道:“圆明园钱氏,是儿臣的生母。” 宜修冷笑一声,声音如同冬日里刺骨的寒风道:“既然是生母,为何不立她为太后?” 这个问题如同一座沉重的山,压在弘历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沉默了许久,仿佛在深渊中挣扎,最终才以低沉的声音道出原委: 5. 第五章 《怀璧其罪》全本免费阅读 晚上的夜空,桂花独领风骚,它的香气穿透了黑暗,为寂静的夜晚添加了一抹生机。在月光的映衬下,桂花树下的身影仿佛被拉长,化作一幅优美的图画。 太后的尊封结束后,后宫的各宫小主的位分也开始确定下了。宜修看着内务府拟定的名单,手拿郎世宁进贡上来的西洋镜对着身边的剪秋说:“乌拉那拉氏为娴贵妃赐居乾清宫,高佳氏为慧贵妃赐居咸福宫,这“慧”字的封号和“熹”字都讽刺极了。你看看那高格格的样子哪儿聪慧了,无非就是多读了几本书罢了。就像那熹妃,“熹”字作为汉语意思,钱氏这辈子没有光明灿烂过,作为满语意思,这辈子也没有什么福气。” 剪秋深知宜修的用意,她小心翼翼地回应道:“娘娘明察秋毫,这些位分都是按照各自的家族背景和才德来定的,若是只为争宠,倒也不必如此费心。” 宜修微微颔首,淡淡地笑了笑道:“我并非争宠,只是不想让那些有野心的人得逞。位分如此,也要看各人的造化了。” "福缘深厚与否,终究是太后娘娘一句话的事情。哪怕诞下龙子,又或者亲自将皇子抚养成君王,但若未能晋升太后,终究只能算是无福之人。”剪秋手持灯笼希望灯光能照亮宜修的视线,让她能更加仔细地阅读奏折上的每一个字。 “格格苏氏为纯嫔赐居钟粹宫,哀家记得她给皇帝生了一个阿哥,先帝还夸过她好生养,即使如此得到一个一宫主位也是不错的。格格黄氏为贵人,暂居储秀宫;格格金氏为贵人,暂居启祥宫;格格珂里叶特氏为常在,暂居承乾宫;格格陈氏为常在,暂居钟粹宫。” 宜修不禁轻声嘶了一声,随后提笔将珂里叶特氏的常在提升为贵人,又将金氏的贵人降低为常在,她深思熟虑后将启祥宫改为延禧宫,再提升陈氏的位分为贵人并亲自拟定封号“婉”,又在旁边写下景阳宫,她才满意地放下笔道:“珂里叶特氏作为唯一的蒙古嫔妃,与大清有着紧密的联系。若将其位分过低,将对蒙古产生不良影响。而金氏作为贡品,过于抬高其位分可能会让附属国产生二心。至于陈氏,作为最早侍奉皇帝的人,给予常在的位分未免有些不公,这会寒了老人之心。”说完,她将奏折交给绣夏,并传达懿旨道:“内务府的人过于势利,罚他们半月俸禄以示惩戒。” 剪秋看见宜修所改的地方后了然的行礼道:“奴婢这就去安排。” 在这个晨光熹微的时刻,琅嬅坐在主位上,她的眼神冷冽而锐利,仿佛一道寒光划过坐在她下手的人们的脸庞,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如今前朝已经安定下来,皇上的意思是后宫的位分也要确定下来。” 说着她又低头看着如懿和高晞月,嘴角勾起一丝微妙的笑意:“青妹妹和月妹妹现如今都是侧福晋,如今青妹妹的姑母已是太后了,那拉家的男子也因为黄河治水有功得到了皇上的赏识,月妹妹的家人也因为江南水利受到皇上的抬旗之荣,往后两位妹妹平起平坐,也会成为我的左膀右臂的。正如我们大婚那日,我送给两位妹妹的手镯代表着妻妾和睦。” 高晞月看到琅嬅注意到她的手镯,立刻自豪地展示出来,她抚摸着手镯说道:“福晋姐姐送的手镯,我每天都戴着,时时刻刻都铭记在心。” 看到高晞月手腕上的手镯,琅嬅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她又看向如懿,如懿却微微歉意地说道:“前些日子大行皇帝的百日孝期,我不敢戴上如此奢侈贵重之物,怕别人说主子和主子娘娘不孝。现在大行皇帝的百日孝期刚刚过去,今日想着来给主子娘娘请安,因为时间匆忙,所以忘记戴出来了。 "你是有孝心的,如今大行皇帝的百日孝期已经结束了,你也戴上那手镯吧,免得旁人以为我们姐妹几人不睦。"琅嬅的语气微微有些变化,仿佛在透露着内心的波澜,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昨儿皇上和我讨论了各位妹妹的位分,想来等几日正式的册封旨意就会下来了,大家都回去好好的准备一下吧。" 如懿领着其他几人行礼后一一往外离开,出了琅嬅居住的东配殿后,如懿放慢了脚步,等待着后面的海兰。 海兰慢慢地走了过来轻轻地问道:"姐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如懿沉默了片刻然后坚定地回答:"我们只能做好自己的本分,等待册封旨意的到来。" 在如懿的西配殿正殿中,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惢心早已算好了时辰,将热乎乎的牛奶方寸糕摆放了出来,等待着如懿和海兰的到来待她们入坐后惢心才礼貌地退出了正殿。 出门时她给阿箬使了一个眼神,两个小姑娘心领神会,一起走向了小厨房。阿箬看着小厨房里惢心特意给自己留下的糕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惢心将筷子递给阿箬关切地说:“我知道你一早就陪着主儿去给福晋请安了,这些是专门给你留的,你慢慢吃我先出去了,不然我们都不在的话,主儿和海格格有什么事的话,还没有人上前伺候了。” 阿箬看着那些特意给自己留的小灶,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点点头说:“你先去忙吧,我等一下就来陪你。”惢心这才放下心来,回到了正殿伺候着。 海兰轻咬一口方糕,脸上洋溢出满满的满足与幸福不禁感慨道:“还是姐姐这里的糕点最美味!” 如懿微微一笑也拿起一块方糕品尝道:“如果你喜欢,就多吃一点吧。再过些日子,你就要进入皇宫开始你的新生活了。我想,如果你和其他人一起住在拥挤的宫殿里,我肯定会很不放心。所以,我曾经在姑母面前提到过你,姑母同意让你和我一起住在那个宫殿。” “妹妹总是遵从姐姐的意愿,然而今日听了福晋的话,仿佛暗示着这个月福晋将与姐姐一同晋升,不是贵妃就是四妃之一。”海兰轻轻放下那半块方糕,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思考,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与担忧。 如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不要担心,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会在一起面对。”她的话语温柔而坚定,让海兰感到了一丝温暖与安慰。 听到这话如懿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看着海兰冷冷地说道:“如今高斌在皇上那儿得了眼,又讨了皇上的欢心,自然在后宫的女儿也会水涨船高。不过高晞月以后也有苦头吃,那莞皇贵太妃能够在宫里悄无声息的杀死一个襄嫔,自然也会悄无声息的杀死高晞月。” 听到这话的海兰被吓得瞪大了眼睛,她没有想到如懿会告诉她这件事。想到高斌在前朝是力挺莞贵皇贵太妃的女儿出嫁,恐怕以后高晞月在这个宫里会特别的不好过了,昨天前莞皇贵太妃还是熹皇贵太妃,如今皇上驳了先帝的旨意,将“熹”字改成了“莞”,恐怕这段时间皇贵太妃会不好受些了。” 二人还未说完,惢心轻轻地走了进来行礼道:“侧福晋、海格格,乾清宫传旨太监王钦来了,月福晋她们听到这个消息也赶来了。” 如懿听到王钦来了后也猜到他为什么而来,这才站了起来对着惢心说:“让院子里的人都出来接旨。” 惢心立马扶着如懿的手说:“已经吩咐下去了。” 如懿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着海兰说:“走吧,想来是大封后宫的圣旨到了。” 当如懿从内殿走出,王钦立即换上了满面的笑意,他向着如懿热切地说道:“请诸位娘娘、小主接旨。” 如懿轻点螓首款款跪下,随着她的跪下满园的宫人亦纷纷跪下,王钦见此立刻神情严肃地展开了圣旨朗声说道:“圣上有旨:侧福晋乌拉那拉氏封为娴贵妃赐居承乾宫;侧福晋高佳氏为慧贵妃赐居咸福宫;格格苏氏为纯嫔赐居钟粹宫;格格陈氏为婉贵人暂居钟粹宫;格格珂里叶特氏为贵人暂居承乾宫;格格黄氏为贵人暂居储秀宫;格格金氏为常在暂居延禧宫。钦此。” 王钦恭敬地将圣旨递给如懿,然后扶起她轻声说:“贵妃娘娘,皇上的意思是将后宫嫔妃的册封礼定在十二月初四。由于其他宫殿有的已废弃多年,有的宫殿还有太妃娘娘们暂居,等到寿康宫修缮完毕再搬进去。恐怕还要让慧贵妃娘娘和各宫小主在储秀宫稍微挤一下,娴贵妃娘娘的承乾宫已经被太后娘娘安排的人修缮打扫好了,娴贵妃娘娘和海小主明儿去坤宁宫给主子娘娘请了安后就可以去承乾宫住着了。” 如懿听后微笑着点点头,对着阿箬使了一个眼色。阿箬立即会意,迅速掏出一把金瓜子递给王钦道:“辛苦王公公了,这是我们娘娘给您的一点茶水钱。” 王钦忙摆手拒绝道:“使不得,使不得。”但在如懿的微笑示意下,他还是收下了金瓜子,王钦喜笑颜开地道:“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当曙光初照揭开新一天的序幕,生命在灿烂的朝阳中苏醒,仿佛一幅动人心魄的画卷。大地沐浴着晨光,焕发出勃勃生机,宛如一位迷人的少女,穿着色彩斑斓的衣裳,绽放着青春的活力。鸟儿们在树枝间跳跃,欢快地唱着晨曲,欢迎新的一天的到来。晨曦透过轻纱般的薄雾,勾勒出世界的轮廓,如同一幅神秘而美丽的画卷。 身着华丽吉服的如懿,领着弘历其他宫中的女子,来到坤宁宫向琅嬅请安。虽然已经过了大行皇帝的百日孝期,琅嬅仍然选择穿着无懈可击的吉服,头戴铜镀金累丝点翠嵌珠石凤钿,这凤钿精美绝伦让人无法挑剔。 如懿坐在琅嬅的右手边,依次往下是纯嫔和海兰,高晞月坐在琅嬅的左手边,往下是婉贵人、黄贵人和金玉妍。 众人向琅嬅请安后入座,琅嬅才开口说道:“如今,我们都是皇上的嫔妃,位分虽有高低,但不要因为位分而影响了我们之间的情谊。”说着她又看了看坐在下方的几人继续说道:“在皇家有三子最为尊贵,分别是本宫所出的嫡子,和哲妃所出的长子,以及历代新帝登基后的第一子。娴贵妃和慧贵妃已经入府有些年头了,如今皇上、太后和本宫都盼着两位妹妹的孩子出生。” 金玉妍看着如懿有些羡慕地说道:“贵妃姐姐真是有福气啊!出身大家族乌拉那拉氏,父亲还是一等承恩公、领侍卫内大臣,又被皇上派去黄河治水。姑母是皇太后,又是初封贵妃得皇上赐名。皇上还说,贵妃姐姐的册封礼要按照雍正元年敦肃皇贵妃册封贵妃时的规格来制备冠服,贵妃受命妇朝拜。如果姐姐再添一个皇子,那可真是万人之上了。” 说着金玉妍瞥着如懿,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继续道:“贵妃姐姐如今住在承乾宫,真是令人羡慕不已。这承乾宫可是顺治帝的孝献皇后和圣祖孝懿仁皇后的故居,如今贵妃姐姐入住,可真是前途似锦,大有一番作为啊!” 如懿微笑着回应道:“金妹妹过誉了,本宫之所以能被封为贵妃,也是因为皇上的恩赐,雷霆雨露皆是皇恩。而且住在这承乾宫中,本宫也深感责任重大。金妹妹也说了承乾宫是顺治帝的孝献皇后和圣祖孝懿仁皇后的住处,如今本宫住在这里也意味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和义务。” 金玉妍听了如懿的话感叹道:“贵妃姐姐真是明理之人,能够以这样的态度看待自己的地位和责任,将来必定会在这宫廷中大放异彩。” 如懿谦虚地回答道:“金妹妹过奖了,在这宫廷中,只有互相扶持、共同努力,才能走得更远。” 眼看琅嬛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金玉妍突然转变话题说:“说到底,这最有福气的,还是皇后娘娘,您的二阿哥才是最最尊贵的嫡皇子,将来您的福气才是最大的,我们这些妃子生出来的不过都是些庶子,哪有你亲生的嫡子尊贵呢。” 琅嬅听了金玉妍的话,颇为自得地瞥了如懿一眼,却见如懿仍在品茶,似乎对坤宁宫的茶比起将来的太子之位更有吸引力。她心中不禁有些忌惮,还好自己早就对那拉氏动了手脚,但还需要继续打压那拉氏,即使她生不出来,也要断绝她成为皇后的可能。这个计谋就像一颗毒瘤,种在她的心中,随着她的得意和忌惮而生长。 如懿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品着茶,仿佛对金玉妍的奉承和琅嬅的得意毫不在意 6. 第六章 《怀璧其罪》全本免费阅读 “赵公公,求您高抬贵手啊!我的儿啊!”纯嫔身着玉色薄绸长衫裙,外披浅水绿银纹重莲罩纱氅衣,此刻却全然不顾形象,紧紧拉扯着赵一泰的衣袖。她怀中的三阿哥被奶妈抱着,也被这混乱的场面折腾得哭了起来。 储秀宫的其他嫔妃们纷纷闻声赶来,目睹了这一幕的她们,看到平日里娴静温懦的苏绿筠此刻鬓发散乱、面容憔悴,无不感到震惊。高晞月站在一旁,不仅没有上前安慰,反而落井下石道:“纯嫔,主子娘娘自己的儿子都送去了阿哥所,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争抢三阿哥?” 黄贵人站在高晞月身边附和道:“就是,一个汉家女子能生下皇上的子嗣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居然还想亲自抚养三阿哥,真是异想天开。”她的话语中充满了轻蔑和不屑,对纯嫔投去了不满的一瞥。 赵一泰深知这位纯嫔虽然如今只是一宫主位,但也并非他可以随意对待的,因此他没有鲁莽地甩开纯嫔的手,只是用力抽回了衣袖恭敬地回答道:“纯小主,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奴才实在不敢违背。” 纯嫔听到自己儿子永璋的哭声,心中激荡的情感再也抑制不住,她失声痛哭道:“可是三阿哥才六个月大啊!皇后娘娘怎么能如此狠心,让我们母子分离?” 赵一泰听到这话心中虽感同情但职责所在,他也不能有所松动,他狠下心来甩开了纯嫔的手严肃地说道:“小主,您可要慎言啊。自大清建国以来,凡是阿哥一出生,都要送到阿哥所抚养,这是规矩。您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生的是阿哥。希望小主下次能生个公主,或许就能免去这母子离别的痛苦了。” 赵一泰的话虽然直白,但也透露出了宫廷中的无奈和残酷,纯嫔听后更是心如刀绞,但她也明白这是宫廷的规矩,是她无法改变的命运。 纯嫔被赵一泰的话吓得脸色苍白身子微微发软,她无助地看着三阿哥被奶娘一步步抱走,心中充满了无奈和不舍。当奶娘抱着三阿哥来到储秀宫宫门口时,绣夏及时赶到,她看着被奶娘抱着的三阿哥眉头微皱问道:“你抱着三阿哥去哪儿啊?” 奶娘见是绣夏连忙行礼回答道:“回绣夏姑姑的话,主子娘娘让我们将三阿哥带到撷芳殿教养。” 绣夏看着还在吐奶泡的三阿哥,轻轻笑了笑说:“这三阿哥才六个月大,还没有到牙牙学语的时候,我就好奇撷芳殿要怎么教养三阿哥。”她说着,眼神犀利地看向奶娘,“把三阿哥带进去,我是奉太后娘娘懿旨来的。”她示意身边的小宫女,小宫女立马会意地从奶娘怀中抱走了三阿哥。 绣夏走进储秀宫院子,看着跪在地上的纯嫔和一脸凶狠的赵一泰,她冷声说:“赵公公刚才的话,我会一字不落地告诉皇上和太后娘娘。至于刚才的话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主子娘娘的意思,这罚终究要由你们坤宁宫的人来受,”她看着纯嫔深深叹了口气道:“太后娘娘懿旨,依圣祖皇帝时期的口谕,三阿哥年幼未到入学年纪,暂由纯嫔亲自教养三阿哥。待到三阿哥入学时,再入撷芳殿教养。” 纯嫔在听到绣夏传达的太后娘娘的懿旨后,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她想起了如懿在坤宁宫对她说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感激之情,于是,她对着景仁宫的方向,恭敬地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感激:“臣妾叩谢太后娘娘恩典。” 绣夏看着纯嫔的态度,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她的目光转向赵一泰,露出凌厉之色命令道:“来人,将赵一泰拿下,送去景仁宫。若是主子娘娘来要人,让她亲自来景仁宫。” 这一消息如同石子落入水中,溅起一阵浪花,坤宁宫首席太监被景仁宫宫人押送的场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那些看热闹的宫女太监都在暗地里打听消息,想要了解事情的始末。随着消息的逐渐完善,宫里上上下下都知道赵一泰曾讽刺纯嫔不应该生阿哥而应该生公主的事情。 “放肆!哀家原以为皇后是贤良淑德之人,没想到竟如此不堪,”宜修愤怒地说道,同时看向绣夏道:“让莞皇贵太妃过来,让她看看这是她为皇帝挑选的好媳妇。” 绣夏一边安慰宜修一边解释道:“这也不一定是主子娘娘的意思,可能是手下的奴才自作主张,觉得这样是为主子分忧。” “分忧?”宜修更加生气道:“哀家看是她日有所思!如果她没有这个想法,手下的奴才岂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此时,门口站了许久的弘历见宜修的气差不多消了,便让江福海传唱。宜修听到传唱声先是一愣,随后恢复了柔和的神情,弘历走进景仁宫正殿笑着请安:“儿子给皇额娘请安,不知是何人惹了皇额娘不快?” 宜修知道弘历刚才可能听到了事情经过,才开口问道:“你都知道了,还来问哀家干什么。” 弘历连忙赔罪:“额娘莫怪,想来是那赵一泰自作主张。皇后只是按照孝庄文皇后时期的规矩,想让三阿哥去撷芳殿教养,却不知宫里早已采用圣祖皇帝定的规矩。这奴才肯定是个糊涂虫,竟敢说出让嫔妃都生公主的话,实在该重罚。” 宜修叹了口气看着弘历说:“哀家明白你的意思,如今前朝还需富察家和高家出力,哀家知道皇后心善,断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但皇后身边的奴才这次做得太过分,宫里除了三阿哥都是富察家的阿哥和公主,难怪他们会这么想。你也得多去皇后那儿,提醒她注意身边的奴才,莫让他们教坏了阿哥和公主。” 弘历扶着宜修的手,恭敬地说道:“额娘教训的是,如今前朝后宫百废待兴,皇后一个人处理这么多事务,恐怕确实忙不过来。因此,儿子想请皇额娘协助皇后,共同分担这些重任。” 宜修自然明白弘历的意图,她轻轻叹息道:“你也是知道的,自从年妃入府后,府中中馈和后宫宫务一直由她管理。年妃去世后,六宫宫务便交给了莞皇贵太妃。如今你让我去帮皇后,岂不是让我们二人尴尬?” 弘历微微皱眉认真地说:“可是在这天下间,最尊贵的女子莫过于皇额娘。如果连皇额娘都不愿意出手相助,那么还有谁能来教导皇后呢?” 宜修轻轻地翻了一个白眼打趣道:“皇帝可是忘记了你的养母莞皇贵太妃?当年先帝让她掌管后宫中馈,她可是得心应手。如今六阿哥和八公主、九公主都已到南三所和西四所教养,莞皇贵太妃或许可以亲自教导皇后。” 听完宜修的话,弘历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儿臣谨遵皇额娘提点。”母子二人在景仁宫又聊了一会儿,弘历这才恭敬地告退,离开了景仁宫。 弘历走在半道上,突然看到金玉妍捂着脸,慢慢地向储秀宫走去,他感到好奇为何金玉妍会在此处,于是立即让太监停了下来。金玉妍看到前方那明黄色的衣袍,知道是弘历连忙恭敬地请安:“臣妾见过皇上。” 弘历的目光落在金玉妍脸上,那醒目的红色巴掌印格外引人注目,他不禁皱起眉头问道:“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金玉妍轻轻地抽泣着,声音带着几分委屈:“臣妾原本是想去承乾宫给贵妃娘娘请安,没想到贵妃娘娘说臣妾低贱,还动手打了臣妾。”她抬起头用那双含泪的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弘历继续说:“皇上,您可不要因为臣妾和贵妃娘娘闹矛盾。若是因为臣妾的原因让皇上和贵妃娘娘吵起来,臣妾今后恐怕无颜再见贵妃娘娘了。” 金玉妍的眼泪如同打在弘历的心头,他感到一阵心疼,他轻轻地摸了摸金玉妍的脸颊温柔地说:“你放心,朕会给你讨个公道。”随后,他命令太监调转车头,前往承乾宫。 看着弘历离去的背影,金玉妍露出了一丝狡诈的笑容,她抚摸着被打红的脸,微微抬起头,然后慢慢走回储秀宫。 正在专注插花的如懿,听闻宫人传报弘历已到,她的手微微一顿,脸上闪过一丝厌恶的表情,狠狠地将手中的花摔在桌上,然后迅速换上一副灿烂的笑容迎向正殿。 她走出正殿看着正向她走来的弘历,声音甜美地唤道:“弘历哥哥。” 弘历闻声走到她跟前,如懿优雅地蹲下身子请安:“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安。” 弘历扶起她温柔地说:“外面冷,我们先进去吧。”他握着如懿的手,两人一同走向正殿。 在殿内弘历将斗篷交给李玉,目光落在桌上应季的菊花上,随意地问道:“刚才遇见金常在,她的脸似乎被人打了。我细问之下,才知是你所为。她还说你骂她低贱,这是怎么回事?” 如懿微微一笑挑眉道:“她是这么说的吗?那弘历哥哥有没有细问她原因呢?” 弘历微微皱眉显然没有深究,如懿见状轻轻跪下诚恳地说:“请皇上先恕臣妾不敬之罪,今日臣妾打金常在,实因她冒犯了孝圣宪皇后。她竟在臣妾面前说,伺候主子的宫女低贱,她自恃李朝贵女身份,欲与臣妾强强联手。臣妾岂敢与她联手?她所言虽指海贵人,但臣妾联想到的却是孝圣宪皇额娘。额娘出身宫人,却因此被姑父厌弃多年,如今额娘身份尊贵,仍有人敢言宫女低贱,臣妾怎能容忍?” 孝圣宪皇后的身世,如同一块隐形的刺,深深扎在弘历的心头,每每触碰都让他感到刺痛。尽管宜修曾设法为她编织一个光鲜的身份,试图掩盖那卑微的过往,但那些捧高踩低的奴才的嘲笑与讥讽,仍旧如同利箭般射入他的心中。他们无数次嘲讽他与生母的低贱,却不知,正是额娘那日复一日的节俭与牺牲,才让他得以在圆明园那段艰难的日子里存活下来,而额娘却因此病倒,这也是他当初坚决要为钱氏正名的初衷。 然而,如今那个刺耳的词汇再次被人提起,竟然出自他的嫔妃之口。弘历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但想到金玉妍的身份,他不得不强压下怒火,给李朝一些颜面。 如懿敏锐地察觉到了弘历内心的挣扎与矛盾,她轻轻抬起头目光如炬地注视着他柔声道:“皇上,我大清乃是他们的宗主国,何时 7. 第七章 《怀璧其罪》全本免费阅读 “纯嫔娘娘,皇上口谕已下,金常在因不敬孝圣宪皇后,自今日起需禁足于储秀宫,并负责为孝圣宪皇后绣制《金刚经》百篇,其身边侍奉的奴仆则将罚俸半年。”李玉向苏绿筠恭敬地传达了皇上的旨意。 海兰目光深沉地注视着金玉妍的居所微笑着说:“李公公,既然事情已经清楚,我们便不拦你了。你去吧,我们两人就此离开,不打扰李公公执行公务。”言罢,她拉着苏绿筠的手,两人一同离开了储秀宫。 李玉凝视着储秀宫的牌匾,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踏入宫内。此时的高晞月看着金玉妍那渐渐浮肿的脸颊,心中对她的哀伤超过了喜悦。金玉妍正用冰块敷着脸,当她抬头看到李玉进来时,立刻起身询问:“李公公,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李玉首先向高晞月等人行了一个礼,然后目光转向金玉妍,声音洪亮地宣布:“奉皇上口谕,”他的话语一出,高晞月等人立刻恭敬地跪在地上,见众人都已跪下,李玉继续道:“金常在不敬孝圣宪皇后,自即日起需禁足储秀宫,并负责为孝圣宪皇后绣制《金刚经》百副。金常在身边的宫女和太监因未尽到劝谏职责,罚俸一月。因金常在为李朝贵女,故李朝对其的恩典将减去一半,同时李朝需向宗主国加贡一成。钦此。” 金玉妍听到这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抬头看向李玉,李玉似乎读懂了金玉妍眼中的疑惑沉声道:“金常在,你要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有些话语不仅可能挑拨关系,更可能是欺君之罪。” 李玉的这番话让金玉妍如遭雷击瘫坐在地上,高晞月和黄琦莹面面相觑,她们只知道金玉妍被如懿打了一巴掌,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却一无所知。如今看来金玉妍刚才的话半真半假由于金玉妍被禁足,二人不敢在金玉妍这儿久留纷纷离开了。 贞淑迅速起身,将金玉妍扶起,金玉妍满脸的难以置信,她抬头望向贞淑,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这怎么可能?不是应该娴贵妃倒霉吗?为什么会这样?” 贞淑扶着金玉妍,脸上的恐慌显而易见,她试图安慰金玉妍:“小主,您别慌。皇上与娴贵妃青梅竹马,他们的情谊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厚得多。如果我们想利用皇上来对付娴贵妃,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或许,我们可以借助慧贵妃的力量来对付娴贵妃。她们同为贵妃,之间必然会有竞争。” 回想起过去高晞月对如懿的恭敬态度,如今却处处与如懿为敌,金玉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慧贵妃虽然愚钝,但她却是一把锋利的刀。 姮娖的婚事终于尘埃落定,与此同时如懿及后妃的册封礼也即将举行,这使得整个皇宫内外都陷入了忙碌之中。年仅十岁的姮媞在嬷嬷的严格教导下,学习着公主应有的仪态和规矩。 她站在西四所的宫门口,眼中充满了期待,希望能看到自己的额娘或是最疼她的三哥出现,然而她很快便自嘲地笑了,因为她知道,三哥弘时是不会再来看她了。毕竟正是因为她的举动,导致了三哥从黄带子贬为红带子。如果她那天没有捡到三哥给瑛贵人的信,或许现在三哥还在养心殿努力劝说四哥改变主意。 姮娖落寞地拿起弘时曾经送给她的小玩意,正当她陷入沉思时,窗外突然传来了弘时的呼唤:“胧月?胧月?” 听到这声音,姮娖立刻起身打开殿门,只见身着三等侍卫服的弘时站在门外,姮娖看着他憔悴的面容,忍不住轻声哭泣,她哽咽着唤道:“三哥?” 确认四周无人后,姮娖才将弘时请入殿内,进入殿后的弘时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件包裹,层层打开后,里面是一个精致的荷叶包裹,姮娖好奇地问道:“三哥,这是什么?” “这是条头糕,我前段时间和弘晓去江南办事时,尝到了桥头老翁做的条头糕,觉得味道非常好。我特意向他学习制作方法,起初他还不愿意教我,但当我提到我妹妹,说她不能远行,想让她也能尝尝这江南小吃时,他才答应,希望你会喜欢。”弘时轻声说着,将条头糕轻轻放在桌上。 姮娖小心翼翼地用调羹品尝了一口,那熟悉的味道瞬间让她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她抹去泪水对弘时微笑点头:“三哥,你做的条头糕真的很好吃,”随后,她注意到弘时身上的侍卫服饰,不禁好奇地问:“三哥,你怎么会穿着侍卫的衣服?现在已经过了宫门关闭的时间,你怎么还在宫里?” 弘时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而平静地说:“我来和四弟做了个交易,如今民间都在议论,说四弟既不是嫡出也不是长子,更没有被皇额娘抚养,因此他不配做皇帝。所以,我进宫来是为了这个交易,放弃我的皇家子弟身份,来换取送你出嫁的机会。等你出嫁后,我就会去杭州。”他像是在谈论一件日常琐事,语气中没有丝毫波澜。 弘时的话让姮娖惊愕不已,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三哥,他为了她的出嫁竟然愿意放弃红带子的身份,这份深厚的兄妹情谊让姮娖感到无比愧疚,她认为弘时为她付出得太多,而她却无法回报。 弘时看到姮娖有些愣神,便轻声安慰道:“其实,没有这个身份更好。以后我可以自由地去我想去的地方,不再受京中规矩的束缚。如果我们想见面,我可以直接策马去找你。” 姮娖听到弘时这样说,心中的愧疚感更加深重,她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露出勉强的笑容调皮地说:“这可是三哥自己说的哦,如果以后你不来找我玩,我就让未来的夫君来找你算账。” 看到姮娖终于笑了,弘时放心地点了点头温柔地说:“这样才对嘛,我家妹子笑起来才是最好看的。” 随后,姮娖拿起一块条头糕,轻轻地咬下一口随口问道:“那皇额娘知道三哥你的想法吗?” 弘时摸了摸有些泛红的后脑勺,有些尴尬地说:“知道了,我刚才去景阳宫找她的时候,被她骂了一顿。她问我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她,不过后来她也同意了我的做法。” 当得知宜修也同意了他的决定后,胧月终于松了一口气,弘时在胧月的西四所逗留片刻后便离开了。当他穿过延禧宫外的甬道,准备离开紫禁城时,他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跟踪,弘时回头一看,发现是一个熟悉的人影,他微笑着问道:“表妹,你这是打算跟我到什么时候?” 一个身披斗篷的女子从暗处走了出来,她优雅地向弘时行了一个礼,然后摘下了斗篷的帽子,露出如懿的脸庞道:“好久不见,三表哥。你最近过得如何?” 弘时借着月光看着如懿回答道:“近日一切安好,只是当初未能让你离开这紫禁城,反而让你陷得更深,对此我深感抱歉。” 如懿轻轻摇了摇头,表示并不在意道:“无妨,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今这样也挺好,她最近怎么样?” 弘时脸上露出一抹幸福的红晕回答道:“她呀,最近挺好的。还有一件好消息要告诉你,你要当姑姑了。” 听到这个消息,如懿脸上露出了笑容:“真的吗?想来未来的侄子或侄女也会和哥哥一样大智若愚。” 弘时笑着摇了摇头:“你呀,又在取笑我了。如果不是你和皇额娘暗中帮忙,我和她也不会过得那么好,也不会有那个孩子。” 如懿看着弘时开心的样子,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那就好,三哥哥往后可要好好待她啊!那可是我和姑母都认定的人,若是你辜负了她,看我……” 弘时认真地点了点头:“一定会的,她是我自己挑选的福晋。”说着,他在袖子里取出了一样东西说:“听我说你最喜欢吃这个了,这是她亲手做的条头糕,如果味道不好吃的话,就送人也行。” 如懿小心地看了看四周,接过了条头糕:“这是三嫂给我做的,就算不好吃我也会吃下去的,”她轻轻地闻了一下条头糕的香味问道:“好香啊!三嫂用的是什么馅?” 弘时回答道:“绿梅,采自江南的绿梅。”见如懿喜欢,他感到欣慰。 如懿点了点头:“三嫂果真心疼我,给的也是我喜欢的馅。”她抬头看着弘时,“三哥给胧月的条头糕,不怕她今儿闹肚子?” 弘时有些尴尬地笑了:“那东西虽然是做失败了,但好歹也是熟了的,不会闹肚子的。”随后他行礼道:“我该去侍卫的休息处了,长夜漫漫,妹妹也不要贪凉,早些回去才是要紧事。”说完,他转身离去了。 “娘娘,三阿哥已经离开了后宫。”剪秋轻声细语,为正在沉思中的宜修递上一杯安神茶。 宜修的手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她放下手中的笔幽幽道:“他还是不愿来本宫的景仁宫请安,难道他心中仍对本宫怀有怨恨?” 剪秋微微一笑,轻声安慰道:“娘娘,若是说起圣上,倒还有可能。但三阿哥,他是娘娘您亲自抚养长大的,他的性情,您怎会不知?这些年来,奴婢一直陪伴在娘娘身边,看着这些阿哥成长,三阿哥对娘娘您的感情深厚,他是绝不会怨恨您的。” 宜修轻轻点了点头,但眉宇间仍有一丝难以言明的忧郁道:“话虽如此,但本宫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安。” 两人的目光转向窗外,甬道上早已恢复了宁静,剪秋轻轻扶着宜修温言劝道:“娘娘,夜已深,您该休息了。明日皇后娘娘还会率领后宫嫔妃来给您请安,您得保持精神才是。” 宜修闻言轻轻叹了口气:“昔日,本宫每日早起给孝恭仁皇后请安,如今却要那些嫔妃来给本宫请安,这身份的转变,真是令人感慨万分。” 她轻轻握住剪秋的手,两人缓缓步入寝殿,夜色中景仁宫渐渐恢复了宁静。 黄琦莹瞟了一眼坐在身旁的金玉妍,她身穿洋红色缎绣百花夹氅衣,犹如一朵盛开的花朵,黄琦莹感叹道:“你这身衣裳真是美极了,但和你的容貌相比,还是稍逊一筹。” 金玉妍听后脸上露出谦逊的笑容回应道:“黄姐姐过奖了,如今慧贵妃已被抬旗为满洲镶黄旗,她的尊贵身份自然非我所能比拟,我的容貌即便再美也不及她的尊贵身份,这份荣耀非我所能及。”她偷偷观察了一下高晞月,见她面无表情才松了一口气。 高晞月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内心却暗自欣喜,她轻轻抚摸着耳边的红琉璃流苏串。如懿因为一大早就 8. 第八章 《怀璧其罪》全本免费阅读 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金玉妍轻声细语道:“臣妾注意到娘娘身上的绣折枝花,仅在领口和袖口处展现了华丽的纹样,而衣身和裙摆则维持了布料的原始质感,既凸显了外在的精致,又体现了娘娘内心的宁静。回想起清军刚入关时,宫中的绣法以旗装为主,运用京绣技艺,绣上疏朗的图案,彰显出大气磅礴、富贵吉祥的气派。然而,随着时光的流转,宫中的绣法逐渐倾向于江南的细腻,或以金银丝线、或以米珠轻轻点缀,于领口、袖口、衣襟和裙摆上绣出精致的花样。然而,皇后娘娘的装扮却散发出别样的魅力。娘娘的衣物既保留了入关时的古风韵味,又巧妙地融入了当下的流行元素。这种简约而不张扬的美丽,恰到好处地融合。” 众人低头审视着自己身上的旗装,色彩斑斓者有之,清新素雅者亦有之,每一件都是匠心独运、独一无二的。然而,当他们的目光转向琅璍身上的绣花时,无论是金线还是米珠的点缀,都令他们自觉自己的旗装在琅璍的绣花面前显得轻巧而精致。 琅璍在听完金玉妍的言辞后,叹了口气道:“本宫一直以为金常在在衣着上独具匠心,但今日才知你观察入微。今日晨间,本宫查阅了内务府的账本,惊觉后宫的女士们在衣物面料上的开销巨大。本宫身上的衣物虽有绣花,但仅限于袖口和领口,这种款式普通宫女或民间女子亦能制作。而你们所穿的衣物愈显轻柔,这些衣料多出自江南织造和苏州织造之手,再加上织金泥金的手法极为昂贵。后宫的装扮往往引领民间潮流,导致京城中江南衣料的价格飞涨,绣工费用也随之水涨船高。若长此以往,宫内宫外皆会形成奢侈之风,这是我们所不能接受的。” 琅嬅以柔和的目光扫过众人,语气虽温婉但其中蕴含的深意让众妃嫔们心知肚明,纷纷低下头不敢再言语。只有苏绿筠因初入宫廷,对于其中的规矩尚不熟悉,她疑惑地开口:“皇后娘娘说得是,只是皇上一直强调,先帝与康熙爷励精图治,国富民强,我们身为后宫,也应当有所表示……” 琅嬅轻轻放下茶盏,目光转向苏绿筠微笑着说:“纯嫔,你刚诞下三阿哥,皇上的确看重你,赐予你丰厚的赏赐也是理所应当。本宫的话,只是希望后宫众人能够节俭持家,以做表率。你初入宫廷,许多事情尚不熟悉,日后便会明白。” 素心在一旁察言观色,见皇后已有所指,便轻声补充道:“皇后娘娘昨日已传旨内务府,规定坤宁宫内的饰物使用需更为节制。今后,宫内的装饰以鎏金和寻常珍珠为限,提倡使用银器或绒花通草等更为朴素的材料。至于赤金和东珠、南珠等珍稀之物,今后将不再使用。” 高晞月轻轻一笑,目光落在自己精致的白银镶翠护甲上,低声说道:“皇后娘娘的吩咐,臣妾自当铭记在心。然而纯嫔妹妹如今身有了三阿哥,自然有着与众不同的底气和自信。” 如懿则是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自己绣满桂花的衣袖,淡淡地开口:“看来金常在只知入关前的事,却不知这些衣物上的绣品,都是孝庄文皇后与苏麻喇姑在世时共同定制的。即便是以节俭著称的先帝,也未曾随意更改后宫的用度。不知皇后娘娘是觉得自己能与孝庄文皇后和苏麻喇姑的教育功绩相提并论,还是能与先帝的清廉相提并论呢?” 当如懿提及孝庄文皇后、苏麻喇姑以及先帝时,琅嬅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就在琅嬅犹豫不决之际,如懿继续说道:“皇后娘娘,节俭固然是美德,但若是因此引发不敬不孝之名,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娘娘还需三思啊!”说着,她转向金玉妍轻声道:“前几日,太后和皇上还提及朝鲜国近日奢靡之风盛行,新君登基时进贡的财物竟是往年的三倍。皇上因此取消了朝鲜国五成的赏赐,以示惩戒。金常在与皇上想法一致,认为节俭甚好,这可是朝鲜国在众附属国中独享的恩典呢。” 听到这话,金玉妍脸色微微一白,紧握着椅子的扶手,努力保持镇定,强颜欢笑道:“可能是贵妃姐姐听错了,我朝鲜李氏一直视大清为父兄之国,皇上应该不会减少对朝鲜国的恩惠吧。” 看着金玉妍那强颜欢笑的脸庞,如懿仿佛陷入了回忆,她缓缓地说道:“这确实是皇上亲口告诉太后的,我应该没有听错。现在朝鲜的使者还在京城,金常在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问问,”说着如懿起身对着琅嬅行了一个礼,歉意地说道:“皇后娘娘,臣妾和海贵人准备去太后那里抄写《金刚经》,就不打扰皇后娘娘了,臣妾和海贵人先行告退。” 琅嬅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道:“去吧,你们好好为皇额娘尽孝,本宫也安心了许多,各位妹妹也早些回去吧。”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行礼,然后依次退出了长春宫。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琅璍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好让众人离开。她知道,这场关于节俭与奢侈的争论,自己并没有占到任何便宜。而且,如懿搬出的孝庄文皇后、苏麻喇姑以及先帝等人物,更是让她感到压力巨大。她明白,自己在后宫中的地位和影响力,还远远不能与这些先辈相提并论。经此一事,她明白以后在言行举止上更加谨慎小心,以免再次陷入类似的困境。 苏绿筠便迫不及待地走到如懿和海兰的身边,与她们并肩而行。而在她们身后,黄绮沄和金玉妍开始窃窃私语。 “唉,从今往后,我再也不能穿上那柔软华丽的江南软缎子了,”黄绮沄有些哀怨地说:“看皇后娘娘身上那件旗装,虽然也还不错,但只是用普通丝线绣了几朵花,实在是太普通了,哪比得上我们江南衣裳的精致飘逸。” 金玉妍闻言淡淡一笑,自信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庞:“黄贵人过誉了。我虽天姿国色,但衣裳只是陪衬。若真要对这些平凡的衣裳不满,我便发挥我的审美,妆扮得更为独特,让皇上为我倾倒。” 黄绮莹看着金玉妍不禁感叹:“金常在真是聪明绝顶,总能找到最好的策略。你深知皇后的心思,长期陪伴在她身边,对她的喜好和风格了如指掌。如今虽然金珠玉器不再被允许使用,但你定能调整自己的打扮风格,应对自如。” 走在前面的如懿听到这话,回头轻声提醒道:“与其在这里讨论如何讨好皇后,不如多花些心思去讨好皇上。皇上已经减少了朝鲜国的五成赏赐,金常在若还有闲心在此讨论戴金珠玉器还是绒花,不如早点去找皇上,将那五成赏赐求回来。不然等使臣回到朝鲜国,还不知道朝鲜王爷会怎么想你呢。” 金玉妍闻言脸色微变,但她很快恢复了镇定,微笑着对如懿道:“贵妃姐姐提醒的是,我会记住的。” 众人继续前行,但每个人的心思都已经不再只局限于衣裳和饰品,而是更多地考虑如何在后宫中立足,如何讨好皇上和皇后,以及如何维护自己的地位和影响力。 被如懿暗讽后,金玉妍想到了皇上最近一直宿在皇后的长春宫,于是她试图以玩笑的方式回应:“娘娘真是妙语连珠,说得真有趣啊!看来皇上选择‘娴’字作为封号,确实非常贴切。这个字女旁,非常符合皇上的心意。他登基之后,最喜欢去皇后娘娘那里,这也是事实。娴贵妃娘娘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到皇上了,娘娘的心情一定很寂寞吧,就像一个闲着的女人无所事事。不过,我相信娘娘一定会在适当的时候得到皇上的宠幸,展现出自己的魅力。”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如懿身边一个看着老成的宫女突然停下了脚步,对着金玉妍就是一巴掌厉声喝道:“跪下!” 金玉妍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打懵了,她看着眼前的嬷嬷大叫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打我!我可是……” 然而,那嬷嬷却又是一巴掌打了回来,打得金玉妍的脸庞都留下了红色的巴掌印。那嬷嬷看着金玉妍冷冷地说道:“奴婢是皇太后身边的一等宫女绘春,就是皇后娘娘在这儿说了刚才常在的话,奴婢照样会掌嘴,常在可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金玉妍被这一连串的打击弄得晕头转向,她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我……不知。” 绘春看着金玉妍严肃地说道:“娴在满语中意为‘安和的’,‘恬静的’。在汉语中意为‘文静的’,‘稳重的’。再言娴贵妃娘娘的封号是内务府拟定,皇上和皇太后亲自敲定,你刚才所言是觉得皇上和皇太后决定的封号不好吗?要知道你可是常在,一个连封号都没有的常在,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脸面来评论贵妃娘娘的封号。今儿你就在这儿跪满两个时辰,来惩罚你对皇上、皇太后和娴贵妃娘娘不敬之罪。” 说完这话绘春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的宫女,那两宫女立马会意,一人一边死死地将金玉妍往下按去。贞淑见势不对,刚想上前阻止,却不想那两宫女可不是柔弱的女子,她们可是干惯了苦力,手上的劲儿可比一般的宫女大。其中一宫女一挥手将贞淑摔倒一边,不敌宫女的贞淑便摔在地上,那手心刚好被御花园中坚硬石块捅出了一块窟窿。 看到因为自己而受伤的贞淑,金玉妍这才冷静了下来,宫女见她安静了下来,直接将她按跪下。绘春看着她跪下来后说道:“本想着在储秀宫教导金常在宫里规矩的,不想金常在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那么今儿的教导就在御花园进行吧,今日奴婢教导金常在的是尊卑二字。” 如懿看着已经开始授课的绘春,这才转身行礼道:“姑姑既然在此授课,本宫和妹妹们就不在此打扰姑姑了。” 闻言的绘春连忙回礼道:“奴婢恭送娴贵妃娘娘、纯小主,海小主、 9. 第九章 《怀璧其罪》全本免费阅读 这一日清晨,随着金鸡初鸣,嫔妃们便早早地齐聚皇后宫中,犹如百鸟朝凤秩序井然。她们的衣着鲜亮,妆容精致,珠翠环绕,华光闪烁,连熏香的气味都被那浓厚的脂粉气压得暗淡了不少。 皇后尚未露面,仍在宫中梳妆打扮,而嫔妃们则闲坐品茶,轻言细语热闹非凡。她们低声细语咯咯娇笑,谈笑声与殿内的繁华景象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幅生动而美好的宫廷画卷。 “听闻东西六宫的修葺工程已接近尾声,皇上还特意为各宫题写了牌匾。”高晞月坐在惯常请安的位子上悠然说道,“王钦告诉我,咸福宫是‘滋德合嘉’,长春宫是‘敬修内则’,钟粹宫是‘淑慎温和’,启祥宫是‘淑容端贤’,景阳宫是‘柔嘉肃静’,承乾宫是‘德成柔顺’,永和宫是‘仪昭淑慎’,储秀宫是‘茂修内治’,翊坤宫是‘有容德大’,永寿宫是‘令仪淑德’,景仁宫是‘德协坤元’,延禧宫是‘慎赞徽音’。” 苏绿筠尝了一口精致的糕点微笑道:“听工匠们说,皇上要求他们在年前完成所有工程,届时我们各宫的姐妹都能在自己的宫殿里迎接新年。” 黄绮莹刚想继续说些什么,突然左耳房传来杀猪的惨叫声,打破了这和谐的氛围,她不禁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这皇宫里怎么会有杀猪的声音呢?这可是紫禁城,不是什么污秽之地。” 如懿轻轻拿起手边的茶杯缓缓道出:“孝昭仁皇后在坤宁宫辞世后,圣祖皇帝深感两位皇后接连在此地离世寓意不祥。再加上钦天监提及,李自成攻陷北京时,崇祯皇帝预见明朝气数已尽,决定殉国。他在自缢前,先后逼迫皇后与贵妃殉葬,甚至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女儿,最后才在煤山结束生命。崇祯皇帝的周皇后正是在坤宁宫自尽的。因此,为了避讳周皇后的亡魂,坤宁宫被改造成了祭祀场所。每日早晚,都会举行小祭,每逢初一、十五更有大祭。或许是因为年节将至,祭祀活动频繁,导致猪肉供应紧张,才会有杀猪之声。” 黄绮莹听后心中涌起一阵恐惧捂住心口,抬头望向坤宁宫那金碧辉煌的装饰不解地问道:“既然坤宁宫有着这样的历史,皇后娘娘为何还会选择这个地方呢?” 这个问题让在场的众人都感到一阵尴尬,不知如何回应,苏绿筠见状忙转移话题,带着些许疑惑说道:“昨夜寒风凛冽,我恍惚间似乎听到了凤鸾春恩车经过的声音,不知是不是我听错了?” 金玉妍轻蔑地冷笑一声,扶了扶鬓边斜斜垂下的鎏金蝉压发,那赤晶流苏在她额边轻轻摇曳,伴随着她的话语,仿佛点点红星在闪烁:“纯姐姐没有听错,那车轮声确实震耳欲聋,如同惊雷一般,任谁都会听见。扫过雪的青砖路结了冰,那声音自然格外响亮。” 婉贵人一直保持着沉静,此刻也被这个话题引起了兴趣,她露出疑惑的表情轻声问道:“我记得昨夜皇上并没有翻牌子,那凤鸾春恩车到底是去接了谁呢?难道……”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正在悠闲剥金橘的如懿,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道:“是皇上惦记娴贵妃姐姐,所以没翻牌子还是去接了姐姐?” 如懿用她那修长如水葱般的手指轻轻剥了一枚金橘,然后将其放在碟子上推给苏绿筠,听到婉贵人的话,她轻轻地笑了笑回应道:“婉茵,你说笑了。这种有违宫规又秘不告人的事,皇上是不可能做出来的。等皇后娘娘出来的时候,我们自然就知道昨晚是谁承宠了,左右不过多一位妹妹。” 高晞月端着茶盏,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意,她瞥了眼茶杯中的浮沫,冷冷地笑道:“娴贵妃姐姐这话说的可真轻巧,左右不过是多一位妹妹。要知道皇上近期来后宫的次数一次比一次少了,即使是皇后娘娘这里,也只是在初一十五的大日子过来。这引得皇上不知规矩的妹妹,已经狂妄到不给中宫皇后娘娘请安了,可见这我不知其人只闻其人的妹妹可不是好缠的主。” 金玉妍轻轻地按了按鼻翼上的粉,微笑着说道:“也是的,这么点小玩意儿,能藏得住什么呢?等着看吧,她自己会跑出来的。”她话音刚落周围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环佩叮咚的声音,接着是一阵清冷的香气飘来,众人立刻明白这是琅璍出来了,她们赶紧闭上嘴巴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迎接皇后。 琅璍扶着素心的手,步伐沉稳而从容地走出,她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股安定神气,让殿内那些浮躁的心神瞬间得到安抚。她端坐在正中椅子上,神态安详而威严,轻轻扫视了一下众人后,琅璍缓缓开口:“本宫刚才听到各位妹妹的欢声笑语,不知是什么话题让大家如此开心,能否分享给本宫,让本宫也一同欢乐呢?”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众人的心在静默中起伏,金玉妍深吸一口气,打破了这种沉寂:“回皇后娘娘,臣妾们方才只是在谈论一些琐事,其中提及昨夜皇上并未召唤嫔妃,却惊见凤鸾春恩车在长街上缓缓驶过,这一幕确实有些令人费解。” 琅璍轻启朱唇微微一笑,那微笑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而明亮,然而在这微笑之下,却似乎隐藏着某种深意,她语气平淡地说道:“能有什么特别的缘由呢?这或许只是天意,让我们姐妹多了一位陪伴罢了。” 金玉妍听到这里,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惊诧,她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小心翼翼地问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昨夜皇上并未召见任何嫔妃,而凤鸾春恩车之所以在长街上驶过,是因为……有新的嫔妃入宫了吗?” 琅璍抬头望向窗外,她的目光平静而深邃,淡淡地开口解释:“鉴于近日天气寒冷,我本来已决定让你们不必过早来请安。在你们到来之前,皇上已透过敬事房传达了他的旨意,南府的白氏,现已晋升为怡常在,并已被我安排入住永和宫。” 金玉妍听到这个消息,不禁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她心中暗自思忖,这个白氏究竟有何特殊之处,竟能得到皇上的青睐,一跃成为答应,并入住永和宫。一想到白氏的身份,她的柳眉便轻轻挑起,脸上流露出不满与怒气的神色抱怨道:“南府的乐伎,身份何其卑微,甚至连宫女都不如。宫女要晋升还得一级级来,从无名无品的官女子开始,她倒好,一夜之间就成了答应了。” 琅璍闻言以春风般的语气宽慰道:“虽然乐伎的身份确实不如宫女,但她们总比辛者库的贱奴要高一些。想想康熙皇帝的良妃,她出身于辛者库,却能生下皇子并被封为妃,一生都备受宠爱。因此,皇上对她格外恩赐,也不算是破坏了规矩。” 如懿身旁的绘春突然眉头微皱,她感到难以置信,这样的话竟然会从一国之母的口中说出。即便良妃在康熙的嫔妃中地位卑微,但琅嬅毕竟是良妃的晚辈,孝恭仁皇后可以调侃良妃的身世,但皇后这个晚辈却不应该拿先帝的庶母开玩笑。于是,绘春冷静地对琅璍说道:“皇后娘娘可能是身体不适,各位娘娘小主请先回吧。我还有几句话,需要替太后娘娘转告给皇后娘娘。” 如懿敏锐地捕捉到了绘春话语中的深意,明白琅嬅提到良妃的事情无意间得罪了人,她知道圣祖皇帝的嫔妃中还有几位居住在寿康宫中,其中不乏对富察氏不爽的家族,如果琅嬅对良妃的贬低被那些太妃知道,那么不孝的罪名就会扣在她的头上。因此,如懿决定率先行动,避免进一步的麻烦。 她站起身来对琅嬅说道:“既然太后娘娘有私事要告诉皇后娘娘,那臣妾就先告退了。”说完,她转身离开不给琅嬅任何反应的机会。 如懿的行动提醒了其他还愣在那里的嫔妃们,她们很快反应过来,纷纷慌忙离开。毕竟,太后告诉皇后的事情,不是她们这些嫔妃该听的。 等嫔妃们都走完后,琅嬅有些不安地看着绘春问道:“绘春姑姑,可是有什么事?” 绘春并没有直接回答琅嬅的问题,她扫了一圈周围的人,然后对坤宁宫的宫人们说道:“除了皇后娘娘贴身侍奉的宫女,其他的人都出去。” 虽然绘春是太后身边的人,但宫女们不敢违背琅嬅的命令,因此没有人敢离开。然而,当绘春的声音变得严厉时,那些宫女们不得不照做。 等坤宁宫的宫人都离开后,绘春让素练和莲心走到下方跪在琅嬅的跟前张开手心,绘春走到二人的跟前问道:“刚才的话,皇后娘娘可觉得有不妥之处?” “本宫不觉的有不妥的地方。”琅嬅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她不明白绘春的意思。 然而,就在琅嬅话音刚落时,绘春突然从衣袖中拿出戒尺狠狠地砸在了莲心二人的手心上,疼痛让二人不由自主地哀嚎出声,绘春并没有理会她们的哀嚎声,而是继续问道:“皇后娘娘可否知道错在了哪儿?” 看着素练和莲心皙白的手心被打得鲜红,琅嬅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绘春见琅嬅一脸困惑,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继续用戒尺敲打她们的手心同时解释道:“良妃娘娘是圣祖皇帝的嫔妃,亦是先帝的庶母之一。圣祖皇帝和孝恭仁皇后可以说良妃是辛者库贱奴,那是因为圣祖皇帝是可汗,是大清的主人,满蒙汉八旗的旗人和包衣皆是圣祖皇帝的奴才。而辛者库官员虽是包衣,但与其他包衣相比是最低等的存在。因此,圣祖皇帝和孝恭仁皇后可以称呼良妃为辛者库贱奴。然而,先帝和太后娘娘都是良妃的晚辈,在紫禁城十多年都不敢称呼良妃为辛者库贱奴,那是他们对其庶母的尊重和孝顺。皇后娘娘作为儿媳,却一口一个辛者库贱奴,这是极大的不敬。按照汉人口中的八德,皇后娘娘一共犯了三条:为孙媳不孝先帝的庶母,为国母未遵守应有的礼节,为长辈却未以此事为耻。皇后娘娘现如今可知自己错在何处,自己是否该罚。”每说一句话,绘春都会用戒 10. 第十章 《怀璧其罪》全本免费阅读 这位新晋的怡常在,身着淡雅的浅菊色绣碧桃花蝶苏缎旗装,如清晨初绽的碧桃花般清新宁静,步入坤宁宫的大殿。她的发型别致,未用金饰,仅以碧玺花朵与雪色流珠发簪装点,展现出一种自然而不失优雅的风韵。鬓边的紫瑛珠子晶莹剔透,如晨露般闪烁。衣裙上的碧桃花瓣与蝴蝶图案精致生动,仿佛只要轻风拂过,便能翩然起舞。 白氏向琅嬅恭敬行礼,声音清脆悦耳:“臣妾永和宫白氏给皇后娘娘请安,臣妾恭请皇后娘娘万福。” 琅嬅看着她那尚显稚嫩的脸庞,微微点头,示意她起身入座。 然而,当白氏目光转向金常在时,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金妹妹,那是我的位置。”金常在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她斜睨着白氏,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道:“哦?这位妹妹说得可真好笑。我比你侍奉皇上的时间早,比你入宫的时间也早,同是常在,妹妹凭什么说我坐着你的位置呢?”说着,她手指轻挑,有一搭没一搭地挽着一旁的茶杯,仿佛在嘲讽白氏的稚嫩与无礼。 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白氏与金常在之间的对话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两人之间的对峙,让在场的宫人们都不禁屏息凝气,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而皇后琅嬅则坐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她的眼神深邃而复杂。 白氏轻轻挽起手中的手帕,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轻声说道:“就凭我是有皇上亲赐封号的常在,虽然同为常在,但我的身份注定了我要比金妹妹坐得更靠近皇后娘娘。” 金玉妍闻言无奈地抬头看向如懿身边的绘春,见她并未出声制止白氏,心中明了这也是后宫中默认的规矩。她只得起身走到最末的位置坐下,心中却是不甘与愤懑交织。 白氏优雅地坐下转向琅嬅,脸上露出些许歉意:“我本来应该早些来拜见皇后娘娘的,可惜一直天气不好,今天才得以前来,还请娘娘恕罪。” 琅嬅微微上扬的唇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她柔声说道:“无论你来不来,都只是一份心意。以后我们每天都会相处在一起,你就会发现姐妹们都是很好相处的。” 金玉妍却不愿放过这个机会,她看着白氏穿着的单薄衣物故意问道:“不仅我们是好相处的,皇上也是格外疼惜姐姐啊!许是咱们冬日衣衫厚重,白姐姐这一身却如此轻薄,好像不怕冷似的,是江宁进贡的暖缎吧?” 白氏心中明白金玉妍的意图,她想要将后宫的怨气引到自己身上。于是,她以一种平淡而从容的口吻回应道:“是吗?皇上只是给了我一些衣物,其他的事情我并没有多问,也不清楚。” 此时,一直未开口的高晞月终于懒洋洋地插话道:“皇上登基以来百废待兴,故而皇后娘娘主张节俭。怡常在这身穿着,恐怕有些不太合时宜吧。” “慧贵妃姐姐真是幽默得很,”白氏轻轻一笑,目光转向坤宁宫四周赞叹道:“看看这坤宁宫的气派,确实比额尔德尼布木巴皇后在世的时候还要壮观。不过,皇后娘娘若真的注重节俭,又怎会住在修葺时花费重金的坤宁宫呢?”她说着轻轻拿起身边的茶杯,优雅地品了一口。 就在这时,坤宁宫的西侧殿再次传来杀猪般的刺耳叫声,声音之大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愣住。白氏放下茶杯,转向高晞月继续说道:“听闻慧贵妃姐姐身体虚弱,这样的噪音恐怕对姐姐的病情不利吧。大家都说慧贵妃姐姐和皇后娘娘自潜邸时期便情同姐妹,想必皇后娘娘也会为了姐姐的身体考虑,重新选择居住的宫殿吧。毕竟每天请安时都要忍受这样的声音,也不知是姐姐先受不了,还是皇后娘娘会先为姐姐考虑搬家呢?” 琅嬅见白氏试图挑起事端,为了平息纷争她连忙开口:“好了,虽然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但天气依然寒冷,道路湿滑难行。请大家尽早回去,注意保重身体,不要感冒了。”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众人的关心,同时也暗含了对白氏的警告。众人闻言,纷纷起身告辞,而白氏也在琅嬅的暗示下选择了离开。 有了琅嬅的吩咐所有人这才散去,高晞月并没有选择留在坤宁宫陪伴琅嬅,而是随着众人一同离去。在她身后白氏的声音再次响起:“皇后娘娘似乎并未特别看重慧贵妃娘娘,若真的在意,又怎会选择坤宁宫作为居所?毕竟坤宁宫的环境,对慧贵妃娘娘的病情并无益处。” 高晞月闻言刻停下脚步,回首瞪视着白氏语气严厉:“你休要在此挑拨本宫与皇后之间的关系!你只是一个常在,无权置喙皇后与贵妃之间的情谊!” 白氏似乎并不畏惧高晞月的怒火,她微微一笑继续道:“哦?贵妃娘娘如此维护皇后娘娘,看来两人关系确实如外界所言那般融洽。不过,我倒是很期待看到,贵妃娘娘与皇后娘娘之间的这种关系能够维持多久。”言罢,她优雅地向高晞月行了一礼道:“妹妹先行告退。” 白氏的身影渐行渐远,而高晞月的脸色却愈发难看,她深知白氏的话虽不中听,但并非全无道理,坤宁宫作为祭祀的地方,确实不是高晞月久留之地。然而,琅嬅的决策并非她所能左右,高晞月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她知道自己与琅璍之间的关系,远比白氏所见的要复杂得多。 “白蕊姬的这张嘴,可真是锋利如刀,几句话之间,便在皇后和慧贵妃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如懿落下一子淡淡地说道。 宜修看着如懿的动作,轻轻一笑道:“白蕊姬吗?那孩子确实聪明伶俐,只可惜身份低微。否则,我也不会让柏士彩由原民籍成为正黄旗包衣了。” 如懿的目光投向窗外的皑皑白雪,她放下一子形成一个困局道:“后宫之中,有三个孩子身份最为尊贵:皇上的长子、皇上的嫡子、皇上登基后的第一子。如今,皇长子的生母已逝,两位富察家的孩子,一个长子和一个嫡子,真不知道那些侍奉他们的嬷嬷该如何选择了。” 宜修看着棋盘上的僵局说道:“那些嬷嬷懂得尊卑有别,如果永璜的额娘哲妃还在世,或许她们会看在哲妃的宠妃身份上对永璜多加照顾。但如今,后宫之主是皇后,宫里的人都是人精,自然会选择讨好皇后。更何况,永璜身边的嬷嬷也是富察家的包衣,自然知道如何权衡利弊。” 一旁的海兰听得一头雾水,她疑惑地看着宜修:“可是,大阿哥终究是富察家的孩子啊!” 宜修放下手中的棋子,决定胜负的一子:“海兰啊,你说得没错。大阿哥的确是富察家的孩子。但你要明白,同样是富察家的孩子,二阿哥是皇上的嫡子。如果两位阿哥都能平安长大,那么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应该是二阿哥。如果你是富察家的人,你会怎么选择?” 海兰仔细权衡了一下两位阿哥的身份和地位,然后说道:“如果我是富察家的人,我会选择二阿哥。毕竟,二阿哥是皇上的嫡子,他的名字还是先帝亲自赐的。而且,二阿哥的出身比大阿哥更尊贵,他的母家也是先帝最信任的人。” 如懿眼中闪过一丝犀利的光芒,她放下一子:“你说得没错。如果想要二阿哥顺利登基,那件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她看着宜修笑着说:“姑母,你输了。” 宜修看着反败为胜的棋局,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我可以安心离开紫禁城了,”她转向海兰:“准噶尔那边怎么说?” 海兰恭恭敬敬地对宜修说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准噶尔那边的人传信来说,大概明年五月的时候就能抵达京城。” 宜修听后轻松地叹了口气,她的目光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一幕,脸上露出微笑道:“五月吗?不知道到时候欣太嫔看到自己的女儿出嫁,会是怎样的心情。” 腊八节这天,居住在储秀宫的嫔妃们纷纷忙碌起来,整理着自己的物品,期待着搬入各自的新宫殿。高晞月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目光落在侧殿的黄琦莹身上轻松地笑道:“黄贵人可真是享福啊,终于不用和我们这群人挤在一起了。” 黄琦莹听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回应道:“贵妃娘娘此言差矣,妾身哪敢有此意。娘娘言下之意,岂不是让人误解妾身急于让娘娘们离宫吗?实则是娘娘您心系皇上,想早日回到咸福宫为皇上演奏琵琶。” 高晞月被黄琦莹的巧妙回应逗得轻笑一声,轻轻地捶了一下她的肩膀说道:“你这张小嘴,真是伶俐。本宫这边已经收拾妥当,黄贵人有空不妨来咸福宫品茶闲谈。”言罢,她转身带领着身后的宫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储秀宫。 新年的紫禁城如一幅生动的立体画卷,沐浴在冬季的寒风中。琉璃瓦屋顶上,厚厚的白雪宛如明镜中镶嵌的钻石,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仿佛古老的星辰在闪烁。宫殿的红色墙壁在阳光下更加鲜艳,宛如古代壁画,诉说着历史的沧桑。精美的木窗上,窗花纸透出的柔和光斑,宛如岁月的痕迹,静静洒落在地面上。 正月初一的这一天,太后身着华丽的盛装,帝后二人领着嫔妃们向宜修行礼请安,他们恭敬地道:“儿臣给皇额娘请安,愿皇额娘颐和常乐,福泽绵长。” 各嫔妃穿着相应的吉服,行蹲拜礼恭敬地说:“臣妾请皇太后安,愿皇太后令德长寿,万福俱齐。” 随后,皇子公主们用稚嫩的声音请安道:“孙儿请皇祖母安,愿皇祖母福寿安宁,岁岁今朝。”语毕众人整齐地向主位上的宜修行三拜九肃的大礼。 宜修面带微笑,点了点头温和地说:“好!好!大家都起来吧。来,孩子们都到皇玛姆这儿来。” 随着宜修的首肯,众人起身坐在相应的位置上,还未坐稳如懿便起身向宜修行大礼, 11. 第十一章 《怀璧其罪》全本免费阅读 永璜回到撷芳殿,心中一动,随即召来小太监,低声吩咐:“速去请素心姑姑过来,我有要事商议。”小太监点头答应,脚步轻快,不敢有丝毫耽误。 片刻之间,一名宫女穿着青白相间的氅衣,飘然而至。她看见永璜站在殿中,激动得跪拜行礼,声音颤抖:“奴婢素心,参见大阿哥。” 永璜转过身来,目光锐利而温和:“素心姑姑,多年未见,可好?我有一事请教,关于娴贵妃在潜邸时的受宠情况。” 素心微微点头,陷入回忆,缓缓道:“大阿哥,娴贵妃在潜邸时,皇上的宠爱如日中天,无人能及。即便是如今盛宠的慧贵妃,也难以与之相比。那时,皇后娘娘对她亦是礼遇有加,轻声细语,不敢有丝毫怠慢。” 永璜的眉头犹如初春的柳叶,轻轻皱起继续追问道:“那是否因为那次选秀的风波,使得娴贵妃差一点荣登大清国母的宝座?” 素心点头如微风拂过湖面,开始细述当年的旧事:“大阿哥所言极是。自娴贵妃以侧福晋的身份进入潜邸,坊间便流传起她与元妃相似的传闻。原本皇上预定的嫡福晋人选,竟然被换成了现今的皇后。先帝曾有意让娴贵妃入宫为妃,然而选秀结束后,皇上却恳求先帝将娴贵妃许配给他为侧福晋。先帝无奈,只得应允,从那时起,娴贵妃在潜邸中独享皇上的宠爱。更有传言称,皇上与皇后大婚之夜,并未将童子之身交予皇后,而是赠予了娴贵妃。” 随着素心的叙述,永璜陷入了沉思,他的目光深邃,仿佛穿越了岁月的迷雾,看到了那段遥远而深邃的过往,声音喃喃道:“如今二弟身为皇后嫡子,我这个长子亦需找一个配得上自己的额娘。娴贵妃,无疑是个绝佳的选择。若我能有这样一个得宠的额娘,不仅能早日为亲额娘报仇雪恨,还能让那些对我虎视眈眈的人尝到苦头。” 素心虽然心存疑虑,但仍然谦卑地劝解道:“大阿哥,此事还需深思熟虑。娴贵妃背后只有太后的支持,而乌拉那拉家族并无男子可以为阿哥助力。相比之下,慧贵妃的母家高斌在前朝深受皇上信赖。选择家世显赫的慧贵妃,日后继承大统,或许能避免权力之争。” 永璜目光如寒冰,冷冷地瞥了素心一眼,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你是在教我如何行事吗?慧贵妃的母家势力虽强,但若我选择了她,日后继承大统,岂不是要受制于他们?娴贵妃家世简单,我若继承大统,她的母家也无法对我构成威胁。” 见永璜如此坚决,素心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次提醒道:“大阿哥,还有一事需牢记。富察家不仅是大阿哥的母家,更是大阿哥问鼎天下的重要助力。” 永璜挥手打断了素心的话,语气决断而不容置疑:“此事我自有分寸,你不必再多言,你去浣衣局当差吧。” 如懿午睡醒来,被阿箬轻手轻脚地扶着梳理着精致的发髻,窗外微风带着淡淡花香,吹拂过慵懒的氛围。就在此时,惢心从苏绿筠那里回来,步履间流露出些许异样。 “惢心,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回来得这般晚?”如懿轻声问道,眼中流露出关切。 惢心走到如懿身边,心地为她挑选着耳饰,手中的银簪轻轻滑过如懿的耳畔,她这才开口回答道:“娘娘,奴婢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大阿哥。他似乎有些心事重重,身边也没有带随从,我便在一旁多等了一会儿。” 如懿放下手中的玉石珊瑚花,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你是说,大阿哥身边一个人也没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惢心点头确认道:“是的,娘娘。大阿哥是从假山后面走出来的,身上沾满了泥土,看起来确实没有随从跟着。而且,他的衣领上还有一些油渍,应该是隔夜的,因为宫中的早膳通常都很清淡,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 如懿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这么说来,阿哥所的嬷嬷们并没有好好照顾大阿哥。但是撷芳殿离纯嫔的钟粹宫有一段距离,大阿哥那个时间出现在那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惢心以一种近乎耳语的方式轻声说道:“娘娘,奴婢在送大阿哥回宫途中,偶然遇见了慧贵妃的贴身侍女茉心。” 如懿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抹锐利之色,她以低沉的嗓音道:“茉心,此事确实有些古怪。似乎大阿哥对皇后的不满已积累到了极点,竟然企图借助我的力量来实现他的目的。但我岂会如此轻易成为他人的棋子,任由他摆布?” 如懿转身对惢心说道:“你去小厨房看看燕窝是否炖好。若已妥当,便随我一同前往养心殿。” 惢心告退后,阿箬细心地为如懿选择了一对典雅的首饰,轻柔地插在她刚刚梳理好的发髻上。她低声问道:“娘娘,您真的认为大阿哥此行是别有用心吗?” 如懿放下手中的玉串,眼中流露出一丝深邃:“若非有所图谋,他又怎会如此巧合地出现在惢心回宫的必经之路上?其中的缘由,委实难以简单解释。” 她微叹一声,继续说道:“皇后的举动,确实耐人寻味。当年皇上对哲妃情有独钟,欲纳她为妃,皇后却将怒火转向了哲妃。这种迁怒,实在是荒谬至极。” 阿箬见如懿站起身,忙上前搀扶。两人并肩走出房间,恰好遇见惢心端着炖好的燕窝从厨房走来。如懿向她投去一眼,轻声问道:“惢心,燕窝准备好了吗?” 惢心恭敬地回答:“回娘娘,燕窝已炖至恰到好处,随时可以启程。” 如懿点了点头,语气坚定:“那便出发吧,我们去养心殿。” 养心殿内灯火通明,如懿带着惢心和阿箬恭敬地向乾隆请安,乾隆看着如懿,眼中满是赞赏。 如懿跪下请安后,乾隆扶起她,温和地说道:“如懿,你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早?” 如懿微微一笑回答道:“臣妾听闻皇上近日忙于政务,特地炖了燕窝来为您解乏。” 乾隆闻言心中一暖,他拉起如懿的手笑道:“你总是如此体贴入微,朕心中甚是欣慰。” 如懿趁机说道:“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大阿哥乃皇上的长子,臣妾恳请黄色能多加关注他的成长与教育,为他挑选良师,以确保他前程似锦。” 乾隆看着如懿恳切的眼神,沉思片刻后说道:“如懿所言极是。朕自会派人去阿哥所查探情况,确保大阿哥得到应有的关照。” 如懿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她知道,今夜之行已达成目的。她再次俯身行礼道:“臣妾代大阿哥谢过皇上。” 乾隆挥挥手示意她起身并说道:“你我之间何须多礼?朕自会为大阿哥的未来着想。” 自坤宁宫请安之后,高晞月安坐于殿内,身下所铺盖的朝鲜贡品狐狸褥子柔软而温暖,宛如春日的阳光,驱散了四周的寒冷。她闭目倾听南府乐妓奏响的胡琴之音,那旋律悠扬宛转,像是宫廷深处的秘密在低声细语。 在这宁静而深邃的氛围中,茉心轻手轻脚地踏入正殿。她低垂着头不敢轻易打破这份宁静。高晞月睁开眼眸,注意到茉心站在门口,微微蹙眉道:“茉心,你缘何站在门口不前来请安?” 茉心恭敬地回答道:“回娘娘,奴婢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些许寒意。娘娘您的身体素来较弱,奴婢唯恐近身侍奉会让您感到不适。” 高晞月闻言眉头微皱,轻声叹了口气道:“这冬日寒冷刺骨,真是让人心生无奈。”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寒冷天气的不满与无奈,同时也流露出对自己身体的担忧。 随着机灵的小太监们捧着炽热火盆鱼贯而入,殿内立刻充满了温暖的气息。此时,星璇轻盈地端来一杯热茶,茶香四溢清新宜人。 她轻声细语道:“小主,这是用大麦与陈皮精心炒制后泡制的热茶,香气扑鼻,甘甜可口。虽然这些材料在宫中并非稀有之物,但对您的身体却大有裨益。只要您保持康健,定能早日迎来阿哥的到来,那时宫中必将喜气洋洋。” 高晞月接过茶杯轻抿一口,却似乎心事重重,她眼角微湿似被茶香触动,内心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感慨道:“如今的我,家世显赫,地位尊贵,皇上的宠爱更是无与伦比,连我父亲也在前朝得到了重用。看似我拥有了一切,但内心的渴望却始终难以得到满足。”她的思绪如同茶香般飘渺,似乎在追寻着那难以触及的幸福。 茉心在暖过身子后,信心满满地走到高晞月身边侍候。她面带喜色,为高晞月高兴地说道:“娘娘,奴婢也听说了,皇上又提升了大人的官职。如今宫中上下都在议论纷纷,说大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已经无人可及,几乎是半个皇帝了。” 高晞月微笑着拍了拍茉心的手,佯装责怪道:“休得胡说,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我们陷入不义之地?”随后,她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说:“如今我唯一的愿望,便是能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皇上的宠爱虽然令人陶醉,但肚中无子,总是让我如坐针毡。” 茉心见高晞月如此渴望子嗣,便凑近她耳边低语:“娘娘,若您真心想要个孩子,奴婢听说民间有个秘法,叫‘招弟’。” 高晞月好奇地挑了挑眉:“‘招弟’?这是何意?” 茉心环顾四周便让殿里的人都退了出去,等人散完了后便低声说:“娘娘,这‘招弟’之法,在富贵人家中流传甚广。那些没有生育的太太们,为了求子,会抱养一个孩子。据说养的时间一长,自己的肚子便能沾到那孩子的旺气,日后便能拥有自己的骨肉。而且,最好是养个男孩子,这样日后怀孕,便能一举得男。” 高晞月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但又犹豫地问星璇:“你可曾听说过这样的法子?” 星璇点了点头小声道:“回娘娘的话,奴婢确实听说过有人用这种方法成功怀孕。” 高晞月虽然心动,但想到这里是皇宫,便有些担忧地说:“可这后宫之中,岂能随意抱养孩子?这听起来确实有些离谱了。” 茉心敏锐地察觉到了高晞月心中的动摇,于是她决定进一步推动,乘胜追 12. 第十二章 《怀璧其罪》全本免费阅读 素练注意到琅嬅的情绪起伏,立刻上前一步,轻声细语地安抚她:“娘娘,请您务必保持冷静。娴贵妃如今有太后的庇护,又深得皇上的喜爱,如果您此刻与她发生冲突,恐怕皇上会误会您是在嫉妒她。” 琅嬅的目光转向养心殿的方向,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哀愁:“听说娴贵妃真的深得皇上的欢心,甚至能与皇上共同入画。我身为皇后,却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真是让人痛心。”说完,一行清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宛如断线的珍珠。 素练轻轻拍着琅嬅的背温言劝慰:“娘娘,您得明白,当年的惇肃皇贵妃母家权势滔天,莞皇贵太妃也曾风光无限。但最终,太后娘娘才是真正的赢家。惇肃皇贵妃早逝,长眠于皇陵;莞皇贵太妃虽然前半生显赫,如今却饱受母女分离之苦。只要娘娘您能沉住气,等二阿哥荣登太子之位,成为未来的君王,娴贵妃即便再受宠,也终究只是贵太妃,难以掀起风浪。” 经过素练的一番提醒,琅嬅如梦初醒,她挺直腰杆,脸上逐渐露出自信的微笑:“你说得对!本宫有二阿哥和三公主承欢膝下,而娴贵妃却是个无法生育的女人。无论她现在多么得宠,都改变不了她未来的命运。本宫的地位,终将是她难以企及的。” 两位宫女满面春风地回到了花房,心中充满了期待和欢喜。她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见过剪秋姑姑。”两人向剪秋姑姑恭敬地行礼,语气中充满了感激。 剪秋姑姑转过身来看着她们,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你们两个这次做得很好,我已经向皇太后禀报了,这次放出宫的人中,会有你们的名字。” 两位宫女听到这个消息,欣喜若狂,几乎要跳起来。这意味着她们终于有机会离开这个充满压力和竞争的宫廷,开始新的生活。 “我们感激不尽剪秋姑姑的提携之恩,也感激太后娘娘和娴贵妃娘娘的恩典。”她们再次恭敬地行礼齐声说道。 “这画上的皇上与娘娘,真乃天生一对,宫中上下都在纷纷议论,娘娘您才是皇上心中的挚爱,甚至连慧贵妃在您面前都黯然失色。”阿箬得意洋洋地将那幅帝妃图挂起,满脸炫耀。 如懿看着阿箬那得意的样子,嘴角微扬:“你这‘我家主子最得宠’的模样,还是收敛些吧。出了承乾宫,就别再摆这副面孔,免得被人说你狐假虎威。” 惢心端来一盘新鲜出炉的榛子糕,轻轻放在如懿面前,附和道:“主子,就让阿箬姐姐高兴会儿吧。新年前夕,宫中都在传皇上因怡常在之事,让您失宠了。如今您与皇上同框入画,也算是打破了那些不实之词。” 如懿回想起前几日的风波,轻敲桌面,陷入沉思:“宫中如今都在传本宫现今的宠爱超越了历代宫妃,也不知明日晨昏定省时,皇后和慧贵妃会如何议论本宫。” 从御花园踏回坤宁宫前,琅嬅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她停下脚步疑惑地皱起了眉头:“怎么今日不见莲心在跟前伺候?” 素练和赵一泰站在一旁,听到这个问题,两人的面色顿时变得尴尬,。琅嬅注意到他们的反应,心中更是起疑,正准备追问时,内殿的方向传来了小太监与莲心的对话声。 小太监的声音恭敬而谦卑:“姑奶奶,这胭脂盒是王公公出宫时得的,特地让我拿给您。” 莲心的回应却冷淡而坚定:“这些东西我都有,老是私相授受做什么,你可别再把姓王的东西给我了。” 门外的琅嬅听得真切,心中疑云更重,她眉头微皱暗自思忖:“这莲心和小德子在那做什么?” 素练见琅嬅面带不悦心中一紧,她尴尬地舔了舔嘴唇试图解释:“娘娘,是王钦托小德子给莲心送东西来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琅嬅的目光在素练脸上停留了片刻,似是在判断她话语的真假。她心中暗自思量,这莲心和王钦之间究竟有何纠葛?为何会频频私相授受? 琅嬅想起王钦现在顶替了苏培盛的职位,再加上皇上身边的小太监正在熟悉前朝和后宫的事务,皇上便让王钦协助他们。她想到今日娴贵妃在后宫的风头,明白自己需要有一个皇上身边的人时常为自己说话。然而当想到王钦的身份时,她有些惋惜地说:“王钦对莲心有意,他确实是个可用之人,值得好好笼络。但他终究不是真正的男人,不然莲心和王钦倒也挺般配的。” 素练在一旁紧握拳头问道:“娘娘的意思是将莲心许配给王钦?”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莲心的担忧,也隐约透露出自己无法掌控婚事的无奈。 琅嬅微微一笑回应道:“本宫可是什么都没有说的。” “哦?”如懿轻挑眉毛,手指轻轻拨弄着迎春花,似乎对阿箬的话颇感兴趣道:“皇后真的没管这件事?” 阿箬摇了摇头,神情有些凝重:“确实没有,皇后娘娘对王钦对莲心有意,似乎还挺欣慰的。” 如懿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皇后娘娘这是想学当年的莞皇贵太妃吗?用莲心的婚事来换取最大的利益,不愧是富察家的格格。” 阿箬见如懿面不改色,心中不禁有些焦虑,她急切地问道:“那娘娘,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如果皇后娘娘真的用莲心来捆绑住王钦,那以后皇上的一举一动,皇后娘娘都会了如指掌。” 如懿看着阿箬焦急的样子,心中涌上一股暖意她轻轻抚摸着阿箬的额头,温柔地说:“阿箬,你是和我一起长大的,虽然名义上是主仆,但我们的情义更像是姐妹。作为姐姐,我怎么可能为了私事而牺牲你呢?你和惢心一样,等我出宫的时候,我会求弘历给你们安排一门好婚事,让你们堂堂正正地从乌拉那拉府走出去。” 如懿的话让阿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想到眼前的困境,她仍有些不安:“可是,皇后娘娘那边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如懿微微抬起头,目光穿过繁复的花枝,落在刚从厨房出来的惢心身上。她手中的剪子轻轻一挥,一朵娇嫩的迎春花应声而落,她淡淡地说道:“皇后娘娘心中的大阿哥,如同那隐形的刺,虽然他是富察家的血脉,但嫡子的存在始终让他如芒在背。若这两根刺联手,皇后又是否会向皇上提议,让莲心嫁给王钦呢?毕竟,苏培盛之事也在皇上的心中留下了痕迹。而且,圣祖皇帝曾明令禁止太监与宫女亲近,我很好奇,皇后会如何应对这样的困境。” 阿箬看到如懿眼中的坚定与深沉,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低下头,脸上露出谦卑的笑容,轻声说道:“主儿的意思,奴婢明白了。我这就去与惢心一同为大阿哥准备美食,并在他耳边为主儿多美言几句,让他心生与主儿结盟的念头。”说着,她轻轻拉着惢心的手,两人再次走进了厨房。 如懿的目光在繁花似锦的院子里流转,她轻轻捏住一朵花,低声叹道:“花儿的艳丽总有凋零之时,后宫的女子亦是如此。” 高晞月端坐在咸福宫中手抱琵琶,目光空洞地凝视着庭院内的孔雀,星璇小心翼翼地端来一碗热茶低声说:“娘娘,承乾宫眼线来报,承乾宫的惢心和阿箬今天都去了撷芳殿,阿箬在大阿哥面前称赞了娴贵妃不少,看来,承乾宫那位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高晞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回头看向星璇眉头紧锁:“此言当真?承乾宫的那位真的如此打算?”她霍然起身急切地说:“不行,我得去找皇后娘娘。”说着她快步向坤宁宫走去。 当金玉妍走进时,她看到高晞月急匆匆地准备离开,于是她恭敬地行了扶鬓礼,并问道:“贵妃娘娘,您这是要往何处去?”高晞月见到是金玉妍,虽然没有回礼,但她急忙拉住金玉妍的手,急切地说:“此事十万火急。你知道吗,承乾宫的那位与大阿哥的关系现在非常好。我听说撷芳殿的人都说,承乾宫的惢心经常给大阿哥送甜食和零嘴。大阿哥还称赞娴贵妃是真心待他的人。你可知道,娴贵妃现在不仅有皇太后的支持,还得到了皇上的宠爱。如果她再得到皇长子的支持,那么皇后和我们在这个紫禁城的地位将岌岌可危。” 金玉妍听完高晞月的话后,微微愣了一下,然后问道:“皇后娘娘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吗?”高晞月摇了摇头,坚定地说:“她还不知道,但我们必须尽快告诉她。如果我们不这样做,那就是我们的失职。”说完,高晞月拉着金玉妍的手,两人一起快步走向坤宁宫。 当他们领着宫人走到坤宁宫的时候,突然听到侧殿传来了杀猪般的高亢声音,这让高晞月感到十分难受,她捂住心口,眉头紧锁。金玉妍注意到高晞月的不适,关心地问道:“贵妃娘娘,您怎么了?”高晞月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但她的脸色却显得有些苍白。金玉妍看着她,心中不禁暗自担忧。 高晞月皱眉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心口道:“这声音确实让人听得难受。” 金玉妍看着坤宁宫那三个字,听着侧殿传来的声音,不由得感叹道:“这每天都要祭神,真不知道皇后娘娘是怎么忍下来的。” “因为她是皇后娘娘,坤宁宫本就是她的寝殿。即便有再多的苦楚,她也会选择坚守在这里。”这时,白蕊姬穿着一身粉色氅衣走到二人身边,恭敬地行礼道:“臣妾见过贵妃娘娘。”高晞月微微点头,示意她免礼。白蕊姬站直身子,看着高晞月眼中闪过一丝关切:“贵妃娘娘,您看起来有些不舒服,要不要先回宫休息?” 高晞月摇了摇头勉强笑道:“无妨,只是被这声音扰得有些心烦。” 金玉妍迅速向白蕊姬回以平礼微笑着说道:“怡常在,今儿这个时辰来皇后娘娘这儿,真是难得。” 白蕊姬瞟了金玉妍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你们可以来,为什么我不能来呢?坤宁宫又不是你们的私人领地。” 高晞月扶着鬓角,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我们找皇后娘娘有要事相商,怡常在,你呢?” 白蕊姬的目光望向侧殿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皇后娘娘这儿有整个后 13. 第十四章 《怀璧其罪》全本免费阅读 “莲心,我的好姐妹,皇后娘娘在后宫的处境,你是知道的。皇太后的严密监视在前,娴贵妃这个皇太后的侄女在皇后娘娘跟前作威作福在后,她可是如履薄冰。你作为她的贴身侍女,与富察家是同气连枝。若富察家遭遇变故,你和你的家人又将何去何从?俗话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可得想清楚。”素练紧紧握着莲心的手,为她深入剖析局,。趁着皇上与皇后娘娘在初一共进晚膳的机会,她希望能说服莲心接受这场婚事。 赵一泰也在一旁附和道:“莲心,你可是亲眼见证了二阿哥的成长,若是娴贵妃真的将大阿哥收养为子嗣,那么二阿哥的未来可就悬了。大阿哥一旦心生不满,娴贵妃又怎会放过我们坤宁宫的人?到时候,我们或许可以坦然面对死亡,但你那年幼的弟弟妹妹又将如何是好?” 素练听闻此言,亦掏出手帕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缓声道:“莲心,赵一泰前些日子受到皇太后身边嬷嬷的责难,此事绝非太后娘娘的本意。以我之见,此事幕后推手更像是娴贵妃。你可还记得,皇后娘娘在请安时提及要将三阿哥送至撷芳殿,紧接着赵一泰便到了储秀宫,随后皇太后身边的嬷嬷便匆匆赶来,世上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赵一泰眼中泛着泪光,却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他声音略显颤抖:“莲心,我们并非要逼你嫁给王钦,实在是形势所迫。若皇后娘娘在皇上身边没有眼线,今日娴贵妃便会倚仗太后欺凌我,明日便会欺凌整个坤宁宫。到时候,我们这些下人的一家老小又将如何自处?我听说有些宫女家中尚有年幼的兄弟姐妹,正憧憬着出宫后的生活,若坤宁宫众人被娴贵妃所害,她们的梦想便会破灭。” 在素练和赵一泰的轮番劝说下,莲心终于在其他姐妹及家人的福祉面前产生了动摇,她紧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坚决,轻轻点了点头:“为了坤宁宫的安宁,我愿意嫁给王钦。” 见莲心终于点头同意,素练与赵一泰在她未注意时相视一笑,面上的忧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夜色渐渐浓郁,宫廷的喧嚣随着夜幕的降临而逐渐消散。素练找了一个借口回到了正殿,此刻的琅嬅仿佛与世隔绝,完全沉浸在那片宁静的书海中。 突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静谧,琅嬅抬头望去只见素练站在眼前,眼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满意。她轻轻放下手中的书卷,与素练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素练点了点头,那动作轻盈而果断,琅嬅见后重新拾起书本,但她的心思已经不在书中。 夜色越来越深,琅嬅为弘历宽衣躺在床上后,她的声音如同微风般轻柔道:“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今日莲心来找臣妾,她说她与王钦两情相悦,希望臣妾能成全他们。” 弘历听闻此言,心中泛起涟漪,他凝视着琅嬅,试图从她的眼神中读取更多事情道::“皇后有何想法?” 琅嬅感受到弘历的疑虑,心中掠过一丝不安,她垂下眼帘声音更加柔和:“王钦对莲心的情意深厚,非一日之事,臣妾曾亲眼见证他赠予莲心一对玉镯,可见他的真心。莲心身世孤苦,若能与王钦结为夫妻,继续在坤宁宫侍奉,对她来说或许是最好的归宿。” 弘历沉默片刻,心中充满复杂的情绪,最终他缓缓开口道:“尽管他们二人情深意重,但太监与宫女之间的情感纠葛毕竟不合伦理,皇后在赐婚之前还需深思熟虑,即便他们最终走到一起,婚事也应低调进行,以免惹人非议。” 随着弘历的话语落下,殿内再次陷入沉寂。琅嬅没有再说话,她明白弘历的顾虑,她轻轻地为弘历盖上被子,看着躺在自己旁边的弘历,心中波澜起伏。 在撷芳殿送别了永琏后,琅嬅正准备踏上返回坤宁宫的路途,这时她看到王钦带着几名小太监朝这边走来,每个太监手中都捧着一些物品。琅嬅正欲询问这些物品的来历,王钦已经抢先一步向她行礼恭敬道:“皇后娘娘,奴才给您请安了。” 琅嬅微微颔首示意他起身,然后目光转向他身后的那些物品问道:“王公公,这些是?”她轻声问道。 王钦连忙回答:“回娘娘,这是皇上命奴才送来的姜汤,给三位大人以及大阿哥和二阿哥饮用,以防他们染上风寒。”他抬头看了一眼琅嬅,又扫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太监们,然后向前迈出一步,低声说道:“皇后娘娘,奴才还有一事需要向您禀告。” 琅嬅回首,眼神示意了身后的莲心和素练一眼,她们立刻会意。琅嬅点了点头,随后与王钦并肩前行。走了一段距离后,王钦以极低的声音对琅嬅透露:“娴贵妃如今正受宠幸,就连养心殿的李玉也甘愿为她奔走传信。” 琅嬅原本期待王钦会带来一些关键信息,然而听到的却依旧是些无关紧要的消息,这使她感到有些失望,她略带责备的口吻对王钦说:“李玉的事,你就真的无法掌控吗?” 王钦感受到琅嬅语气中的不满,他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向琅嬅提出自己的要求:“皇后娘娘,我虽然一心一意想为您效力,但力量毕竟有限。白天我得在皇上身边侍候,还得时刻堤防李玉和吴书来,抽空还得打探消息。回到家中,冷冷清清,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再加上我这老腰的旧疾又发作了,疼得我难以忍受。娘娘,您得让我怎么安心为您效忠呢?” 琅嬅原以为王钦会说些别的,没想到他竟如此直接地讨要好处。她感到有些烦恼,于是朝莲心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关于你和莲心的婚事,我已经和皇上提过了,皇上也同意了。你就找个合适的时间,把莲心娶回家吧。” 王钦在得知这一消息有了着落后,脸上的笑容如春风拂面,再也难以掩饰。他转身看向莲心,眼中闪烁着得意与期待,一副猥琐的笑容挂在脸上,声音中透露着难以抑制的欢喜:“奴才在这里,真心实意地感谢皇后娘娘的大恩大德。” “皇后真的批准了莲心和王钦的婚事?”如懿在下完白子后,听闻惢心带来的消息,不禁有些意外地问道。 惢心微微点头,神情中带着几分忧虑道::“回娘娘的话,确实如此。而且,据宫里的小太监们议论,他们的婚期似乎就定在近期。” 海兰看着如懿落下的白子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皇后娘娘的这一步棋可走得不太对啊,莲心虽是包衣出身,但怎么说也是下五旗的包衣,她若是嫁给一个快四十岁的老太监,那些不明真相的人该如何看待呢?” 随着海兰的黑子落下,如懿迅速应对,将自己的白棋放下,同时将海兰的一颗黑棋收入囊中道:“等莲心和王钦大婚后,我会设法让外界知道,莲心之所以被嫁给王钦,是因为她曾试图勾引皇上,被皇后得知后作出的决定。我想看看,莲心在面临家族清誉和主子的选择时,会作何抉择。如果皇后都没有出面解释这件事,而莲心仍一心维护皇后,那么这样的人,我们也不必再帮她了。” 说着,如懿抬起头看向惢心:“惢心,你也快十七了吧,再过几年就可以出宫了。我和阿箬已经说过,如果你们有心仪的人,而对方也对你们有意,等你们出宫后,我会为你们赐婚,让你们堂堂正正地从那拉府出嫁。如果还没有心仪的人,我会让我的额娘为你们仔细挑选合适的对象。” 惢心听到“相看人家”这个词,脸上瞬间涌现出一抹绯红她轻声说道:“娘娘,奴婢还想多陪您几年,并不想这么快就成婚。” 海兰耳朵尖立即捕捉到了惢心话中的“成婚”而不是“相看”,她立刻意识到惢心可能已经有了心仪的男子,于是她兴致勃勃地开始八卦起来:“惢心,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上人了?是宫里的哪个侍卫,还是哪位太医?还是说是你青梅竹马的旧识?” 被海兰这么一问,惢心的脸颊更是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她低着头羞涩地向如懿和海兰行礼道:“小厨房还温着给大阿哥的银耳汤呢,既然娘娘想要让慧贵妃娘娘觉得您要抚养大阿哥,那每日都要给大阿哥送些好吃的,不能落下一日,奴婢就先告退了。”说完,惢心害羞地跑开了。 看着惢心害羞地跑开,海兰转头看向如懿,眼中充满了好奇道:“姐姐,你就不想知道惢心心仪的男子是谁吗?” 如懿轻抚着自己的偏方,低声说:“在这深宫之中,惢心有着两位青梅竹马的人,一个是皇上的近侍李玉,另一个则是太医署的小太医江宇斌。” “我观察惢心的神情,感觉她对江宇斌情有独钟。每次见到他,她眼中的情感总是无法掩饰。”如懿一边说,一边将几颗黑色的棋子轻轻吃掉,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海兰,你又输了。” 海兰看着棋盘上逐渐减少的黑棋,无奈地叹了口气:“输了便输了,输给姐姐,我无怨无悔。只是,姐姐,你觉得皇后娘娘接下来会怎么做呢?” 如懿将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分别收回棋盒中,神色淡然:“接下来,皇后娘娘定会让二阿哥勤学苦练。如今大阿哥和二阿哥都在撷芳殿学习,二阿哥身为嫡子,皇后怎能容忍他在学业上输给大阿哥呢?” 想到两位阿哥在课堂上暗自较劲的情景,海兰与如懿不禁相视而笑:“若二阿哥无论如何努力都赶不上大阿哥,真不知皇后娘娘会如何应对。”说着,海兰的目光转向正殿,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奇怪,今天怎么没见阿箬呢?” “阿箬吗?前些日子听阿玛说阿箬的父亲前些日子升官了,成为淮阴的知县了,现在我们的阿箬也是一个官家的姑娘了,我想着这几天 14.第十四章 《怀璧其罪》全本免费阅读 若说宫里的喜事无非就是谁得了宠或有了身孕,如今众人都有些好奇琅嬅口中的另一件喜事是怎么回事。 琅嬅环顾周围看着众人惊讶的表情,这才缓缓开口道:“在这满宫的丫鬟里,本宫最疼爱的就是莲心。如今莲心已经长大成人,本宫想着为她指婚,给她寻找一个好归宿。然而,莲心并不愿意离开皇宫远嫁他乡。她一直忠心耿耿地跟随本宫,自然不能让她受委屈。因此,本宫与皇上商议后,决定将莲心指婚给养心殿副总管大太监王钦。五月十六日,让他们喜结连理。” “五月十六?那日臣妾记得好像是准噶尔使者入京接端淑长公主的日子。”如懿听到那个日子微微皱着眉头说道。 如懿的话让琅嬅感到一丝的尴尬道:“准噶尔入京是一件大事,皇上说那日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累得紧,故而那日王钦和莲心的婚事就不用大办,只是到时候让新人入洞房便是。” 如懿听了这话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本宫那儿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前些日子本宫有一位表亲在俄国的商贩那儿得到了几块上好的皮草,就当给莲心姑娘的贺礼了。” “嫔妾听完那俄国的皮草可值钱了,娴贵妃娘娘给莲心姑娘的嫁妆可真是大方。”陈婉茵听道如懿送出来的贺礼也是吃惊,没有想到如懿会下那么大的手本。 如懿只是笑一笑说:“都是表亲说京城的冬天也是冷得很,为了让本宫在冬天过的暖乎乎的特意送来的,可是这自大入宫以来皇上和皇后娘娘也没有短了我们的用度,故而那皮草也一直没有用到。” 琅嬅并未因如懿的贺礼在众人中显得过于突出而对她发难,反而始终保持微笑,接着道:“好了,这些都暂且不提。”她转向黄贵人,语气充满关切地说道:“当前最要紧的是黄贵人的胎。你一定要好好保养,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众人再次祝福莲心和黄贵人后也陆续离开了。 在众人各自返回宫殿的途中,黄贵人突然低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不知为何,自从有了身孕,我总觉得浑身不对劲,特别是每到夜深人静时,身上就像有火在烧,难以入眠。” 苏绿筠侧过头,用充满关怀的目光注视着黄贵人轻声安慰道:“妹妹放宽心,怀孕的女子多少都会有些不适。特别是初次有孕,感受可能会更为强烈。你提到的症状依我之见,很可能是由于体内热气过盛所致。在宫中,我们常说‘男胎热母,女胎凉母’,这或许是个吉兆,预示着妹妹你怀的是位皇子呢。” 黄贵人闻言,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嘴角露出了些许笑意轻声问道:“纯嫔娘娘经验丰富,应该不会哄骗嫔妾吧?” 如懿温柔地笑了笑,声音如春风拂面:“在这宫里,别人的话或许值得推敲,但纯嫔娘娘生育过阿哥,她的经验之谈,自然是可信的。” 海兰也点头附和道:“纯嫔姐姐当初怀着三阿哥时,也曾有过诸多不适。可最后呢,三阿哥不仅平安降生,还长得虎头虎脑,特别健壮。妹妹你也要放宽心,相信自己和孩子。” 黄贵人听着众人的安慰与鼓励,心中的忧虑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暖而安心的笑容。 而在坤宁宫中,琅嬅的脸色却逐渐阴沉下来,她紧盯着素练,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安:“娴贵妃今日为何突然提及俄国的皮草?她是否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情?” 素练轻轻拍了拍琅嬅的手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娘娘,您不必过于紧张。当年的事情,即便是先帝爷也毫不知情,更何况是那时的娴贵妃呢?或许她只是随口说说,并无深意。” 然而,琅嬅并未因此放松警惕,她紧紧抓住素练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我不能掉以轻心。素练,你明日出宫一趟,托阿玛和伯父彻查此事。娴贵妃绝非无缘无故提及此事,若她真的知道了些什么,哪怕是微不足道的线索,我也不能让她继续留在这个紫禁城里。” 素练看着琅嬅眼中闪烁的杀意,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她明白,即便娴贵妃并未掌握当年之事的确凿证据,为了富察家家族的后半生,也必须确保她的沉默。这场宫廷的风波,已经悄然升级,而娴贵妃的生死,或许将取决于接下来的调查结果。 时光荏苒,如白马过驹,转眼便迎来了准格尔使者入京的吉日。姮娖的嫁妆也早已准备妥当,她即将离开京城,远赴异国他乡。因此,甄嬛的心情日益沉重,时刻担忧着姮娖未来的生活。按照古老的习俗,新人的千工床上要系上长辈准备的子孙福袋,寓意着对新人未来子孙绵延的美好祝愿。 这一天,皇宫中最尊贵的几位女性先后来到了西四所。宜修看着那个精心准备的香囊,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了一丝微笑。吴书来见吉时已到,便恭恭敬敬地对宜修几人说道:“皇太后娘娘,吉时已到。请先让欣太嫔和敬贵太妃两位娘娘为端淑长公主系上子孙福袋。待两位娘娘完成后,再请皇后娘娘和莞皇贵太妃进去为端淑长公主系上子孙福袋。” 宜修等人纷纷点头,表示理解。欣太嫔和敬贵太妃二人手持福袋,优雅地走进了西四所,为千机床挂上了福袋。一刻钟后,两位太妃完成了任务,走出了房间。宜修见状,便拿起另一个福袋,步入了房间。甄嬛紧随其后,也走了进去。 宜修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静静地观察着甄嬛,轻声问道:“莞皇贵太妃,你是否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甄嬛的手一颤,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她努力回想过去的点滴,试图找出宜修话中的含义。然而,她的心中却充满了慌乱,仿佛被无形的网紧紧束缚。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轻声回应道:“太后娘娘,臣妾愚昧,听不懂您的话。” 宜修微微一笑,并未直接点破,而是继续道:“那就让哀家来提醒你。记得那是雍正十年,你怀有身孕之际,卫绫和温实初都断定那一胎不能留下。你便利用先帝赐予的红珊瑚设局,企图激怒我让我对你动手。你自以为计划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被一个宫女破坏了。为了自保,你不得不牺牲了一个无辜的宫女。事后,你虽想追查真相,却发现那宫女已消失无踪。” 宜修的话语如针般刺入甄嬛的心中,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紧紧抓住福袋,仿佛想借此来平复内心的慌乱。然而,宜修的话却像一把无形的剑,直指她的痛处。 “你是不是一直好奇,那个宫女为何会突然出现?为何会在关键时刻破坏你的计划?”宜修缓缓问道。 甄嬛抬头看向宜修,眼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她紧咬着下唇,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 宜修继续说道:“那个宫女早在事情发生前就被我放出了宫。她是我安排在你身边的人,用来保护我自己。甄嬛,你以为你能够轻易扳倒我?你的那些小手段,在我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般的把戏。” 甄嬛听着宜修的话,心中的震惊如潮水般涌来。她猛地甩开宜修的手,怒声道:“不可能!我绝不会输给你!” 然而,宜修早有准备。她顺势倒下,整个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茶具在碰撞中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尖锐而刺耳。甄嬛愣住了,她看着宜修倒在地上,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在了宜修的面前,而这场较量她似乎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听到里屋的响动,众人纷纷涌入,只见甄嬛一脸茫然地站在宜修身旁,而宜修则脸色惨白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甄嬛急切地向众人解释道:“本宫没有推她,是她自己倒下去的。”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但更多的是不解和无辜。 剪秋和如懿迅速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宜修,大声呼喊着:“快请太医!”如懿看着昏迷不醒的宜修,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担忧,她紧紧握住宜修的手。 不久,太医署的一把手齐汝匆匆赶到。他为宜修仔细把脉后,神色凝重地说道:“太后娘娘这是被人推倒所致,恐怕以后都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劳累或走动。”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惋惜。 如懿听到这个消息,如同被雷击中般愣住,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齐汝,眼中泪水打转:“你说什么?我的姑母以后只能躺在床上?那和一个……有什么区别?”她的话语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力,仿佛在质问命运的不公。 齐汝低下头不敢直视如懿的眼睛,他知道自己的话对这个年轻的女子来说是多么沉重。此时,弘历走进房间,将如懿轻轻揽入怀中,温柔地安慰道:“不用担忧,我会用尽所有名贵药材,一定会治好皇额娘的,你放心吧!” 然而,就在这时李玉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忐忑地禀报道:“皇上、娴贵妃娘娘、海小主,莞皇贵太妃在外面脱簪请罪。”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和不安。 如懿愤怒地冲着外面喊道:“她竟然还有脸在外面脱簪请罪?如果不是她,我的姑母怎么会躺在这里?”她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愤怒,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无法控制地滑落。她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对甄嬛的怨恨和不满达到了顶点。 弘历看到如懿如此痛苦,心中也是一阵沉痛。他迅速上前,紧紧抱住如懿,试图用自己的力量来安抚她的情绪。他温柔地抱着如懿低声安慰道:“如懿,不要太过激动,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然而,如懿的情绪已经无法平复,她在弘历的怀里痛哭失声,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和愤怒都倾诉出来。经过这一番大悲,她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宜修昏迷的消息传开后,整个后宫都笼罩在一片低沉的气氛中。各宫的宫人和嫔妃们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几位后宫巨头的霉头,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倒霉的人。后宫中的人们都默默地祈祷着宜修能够早日康复,同时也在心里对甄嬛充满了怨恨和不满。 在御花园的宁静之中,金玉妍、黄贵人和高晞月三人围坐一起,品着精致的茶点,闲聊着宫廷中的趣事。金玉妍轻轻挑起话题,提及乌拉那拉氏的女子:“你们知道吗?乌拉那拉氏的女子似乎总能让君王们念念不忘。从太祖皇帝的孝烈武皇后,到太宗皇帝的继妃,再到我们的太后和元淑妃,她们的故事都让人难以忘怀。” 黄贵人听后,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她淡淡地说:“再难以忘怀又有什么用?最终还不是难逃悲惨的命运。孝烈武皇后被太宗皇帝逼得殉葬,继妃在那拉部攻陷后失踪,太后前半生被抢去宠爱,失去孩子,后半生又被分散宫权。淑妃虽然得到宠爱,但也是个没福气的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黄贵人的话还没说完,海兰突然冲上前,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这一巴掌响亮而清脆,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高晞月急忙上前扶住黄贵人,她的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她实在没想到海兰竟敢打一个有孕的嫔妃。 黄贵人愤怒地捂着脸,她看着海兰,眼中闪烁着怒火:“你敢打我?我要去告诉皇上你打我!我怀的是皇嗣!”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威胁和不甘。 然而,海兰却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她,她冷冷地说:“打你就打你,难道你不该打吗?我们朝廷以孝治国,你刚才说的话若是让皇上知道了,他会怎么看你?我倒要看看皇上听到你诅咒太后娘娘后会怎么处理你。”她的 15.第十五章 《怀璧其罪》全本免费阅读 甄嬛一路疾步到慈宁宫,还没有等剪秋、绘春几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到了宜修所休息的内殿,她转身将内殿的门从里面拴上,宜修看见甄嬛闯了进来有些疑惑的问道:“莞太妃你这是想干嘛?” 甄嬛面露凶色的看着宜修问道:“是不是你干的,槿夕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莞太妃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哀家怎么知道你的宫女为什么会死,再说了你自己宫女的死和哀家有什么关系,可不要胡乱攀扯到哀家的头上。”宜修看着一脸愤怒的甄嬛漫不经心的说道。 可正是因为宜修着漫不经心的样子让甄嬛感觉这件事有蹊跷,她拔出手中的水果刀就向宜修刺了过去,那水果刀刺在了宜修旁边的木架上,她低着头恶狠狠的瞪着宜修说道:“乌拉那拉氏我真的很想让你死,可是你为什么就是死不掉呢?”说着那水果刀也不拔转身就离开了。 等甄嬛出来殿门后福珈立马扶住甄嬛道:“娘娘太冲动了,万一皇太后在里面出来什么事,就会吧一切责任都赖在您的头上啊。” 甄嬛如失魂落魄般行走着,她的声音充满了哀伤:“自从本宫入宫以来,陪伴我长大的流朱、浣碧都离我而去,就连与我有深厚情谊的眉姐姐也离我远去。如今,亦师亦友的槿夕也离我而去,这紫禁城再无陪伴本宫的老人了。” 就在甄嬛与她的侍从即将离开之际,绣夏突然带着一群太监将她们围了起来。这时,绘春慌张地跑了出来,大声呼喊着:“来人啊!快传太医!太后娘娘遇刺了!快来人啊!” 听到宜修遇刺的消息,甄嬛瞬间惊慌失措。在福珈的搀扶下,她再次踏入内殿。一进门,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在宫人们慌乱地寻找止血之物时,甄嬛眼尖地看到了那把自己刚才未曾带走的水果刀,此刻正插在宜修的胸膛上。 福珈看到这一幕,立刻明白甄嬛是被宜修设下的圈套所陷害。她迅速拉着甄嬛的手,匆忙赶往寿康宫以避开风头。 当宜修遇刺的消息传遍东西六宫时,如懿和海兰连衣服都来不及更换,就急忙赶往慈宁宫。 而与此同时了解到前因后果的弘历立马褫夺了甄嬛的封号,又将甄嬛的名字改回来甄姓,本是满洲正黄旗的一家人再次被贬为汉军镶蓝旗。 当如懿和海兰匆匆赶到慈宁宫时,太医齐汝已经将宜修胸口的刀取出。如懿紧张地抓住齐汝的手,急切地问道:“太后娘娘怎么样了?” 齐汝看着如懿,面露难色,摇了摇头说:“回贵妃娘娘,太后娘娘的伤势极重,恐怕凶多吉少。如果今晚太后娘娘未能苏醒,那么我们就得开始准备后事了。” 如懿听后如遭雷击,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无力地走进内殿,正好迎上赶来的弘历。弘历看到如懿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地将她揽入怀中安慰道:“放心吧,皇额娘一定会挺过去的。她一定会吉人天相的。” 在弘历的怀中,如懿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她含糊不清地说着:“怎么会这样,姑母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我们?她一定会有救的,对吗?弘历哥哥。” 弘历紧紧抱着如懿,轻声安慰道:“是的,皇额娘一定会挺过去的。不要害怕,你的弘历哥哥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这一幕却深深刺痛了刚赶到的琅嬅,她从未见过弘历如此温柔地安慰人,这种温柔从未给予过她,看着两人浓情蜜意的模样,琅嬅的心如刀绞般疼痛。 琅嬅默默地退到殿外,努力抑制着眼眶中的泪水,调整情绪后她转身对素练说道:“传唱吧,但要小声些,不要打扰到太后娘娘。” 素练的目光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心疼,轻轻地转身向殿内走去,她的步履轻盈却似乎承载着沉重的心事。李玉看见素练的身影,立刻迎了上去,他的语气中带着恭敬与好奇:“素练姑娘,您怎么亲自来了?” 素练微微一笑,对着李玉屈膝行了个礼,她的声音温柔而谦恭:“李玉公公,皇后娘娘正在外面候着,麻烦您进去通报一声。” 李玉点了点头,目光在素练与内殿之间游移,最终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弘历与如懿所在的方向。他轻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谨慎:“皇上,皇后娘娘已经来了,此刻正在外面等候。” 弘历正沉浸在如懿需要自己的情感中,听到李玉的话,弘历皱了皱眉,不满地看向他:“既然皇后已经来了,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皇后进来!” 李玉见弘历的神色不悦,连忙低头应道:“是,皇上。”他转身快步走出内殿,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及时察觉到了皇上的不满。 素练见李玉回来,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已经通报完毕。她转身走到琅嬅身边,轻轻地扶起她,一同走进内殿。琅嬅一进内殿,便迫不及待地走到弘历面前,她的声音中带着焦急与担忧:“臣妾听说皇额娘出事了,现在情况究竟如何?为何会有如此多的血水流出?” 弘历看着琅嬅焦急的神色,心中不禁一阵愧疚。他轻轻握住琅嬅的手,声音中带着哀伤:“齐汝说,如果皇额娘今晚还未能醒来,恐怕就……”他的话语未尽,但其中的意思已经足够明确。 琅嬅闻言,心中一紧,看着不断有宫人端着血水走出,她连忙用手帕捂住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不解:“怎么会如此严重?熹太妃究竟为何要这样做?” 白蕊姬轻盈地走进殿内,她的声音清晰而冷静,为众人解开了谜团:“或许这一切都与端淑长公主下嫁准噶尔的事情有关。如果皇太后在这个关键时刻遭遇意外,端淑长公主便可以借守孝之名拖延婚事。皇上您之前以大行皇帝三年孝期已过为由想拖延婚事,但那自然行不通。但如果皇太后去世了呢?作为庶出子女,端淑长公主必须为大行皇后守孝,即便只是百日孝期,这期间也足以发生各种意外。只要巧妙利用这些意外,端淑长公主能否下嫁便成了一个问题。” 她向帝后和如懿三人行礼,声音中透着恭敬:“嫔妾在慈宁宫花园游玩时,恰巧看见绘春姑姑带着太医匆匆赶来,猜想太后娘娘可能出了什么事,因此前来探望。由于未见李玉公公,无法及时向皇上、皇后娘娘、娴贵妃娘娘通报,实在是嫔妾的失职。” 弘历扶起白蕊姬,目光深沉:“你是如何想到莞太妃会因为端淑长公主下嫁的事情而对皇太后动手的?” 白蕊姬看着弘历,语气恭敬:“宫里都在传言,自从皇上登基后,莞太妃最忧心的不是自己的尊位,而是竭尽所能阻止端淑长公主下嫁。前不久准噶尔使者已至,莞太妃能想到的方法或许只有这个了。” 如懿听到这里,眼泪夺眶而出:“莞太妃为何如此歹毒?如果她真的不想让端淑下嫁准噶尔,大可以来求姑母,姑母自然会想办法留下端淑。为何要用这种愚蠢的方法?” 看着如懿哭得梨花带雨,弘历心中一痛,他轻轻为她拭去眼泪,声音坚定:“放心,朕一定会给皇额娘一个交代,给你一个交代,给乌拉那拉氏一个交代,可是如今我们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是熹太妃所为啊。” 温宜公主从屏风后走出,她的声音坚定而清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她直言不讳地说:“皇兄,我看见了,我就是这里的唯一证人。” 她继续说道:“在熹太妃尚未到来之前,我拿着为皇额娘采摘的鲜花来拜见。然而,我发现没有合适的花瓶,于是我便走进内屋寻找。没过多久,熹太妃便到了。她声称皇额娘害死了她的大宫女崔槿汐,要求皇额娘以命抵命。更过分的是,她还说皇额娘其实已经死了,如果她活着,她现在应该是太后。”温宜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感到震惊。 乾隆听完温宜公主的证词后,脸色阴沉地转向李玉,下令道:“去告诉军机处的张廷玉,皇考熹妃钮祜禄氏,辜负了朕的厚恩。鉴于皇太后的心慈,朕决定即日起褫夺她的封号,将她贬为嫔。钮祜禄氏原本是满洲八大姓氏之一,朕将收回这个赐姓,恢复她原本的甄氏。此外,她所在的满洲正黄旗一家人也将再次被贬为汉军镶蓝旗。”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显示出他对这次事件的严厉态度,整个宫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庄重,所有人都明白,乾隆的决定意味着钮祜禄氏一族的地位和声望都将受到极大的影响。 晚上的慈宁宫大佛堂,仿佛是一座寂静的幽灵宫殿,安静得让人有些心悸,一盏盏莲花灯在昏暗的殿中闪烁,犹如佛陀的眼睛,静静注视着这神秘的佛堂。这些灯光的微弱光芒,在黑暗中摇曳,给人一种神秘而诡异的感觉。佛堂内的佛像庄严肃穆面容慈祥,但在这昏暗的光线下,却显得有些狰狞。 如懿为佛祖点上香烛说道:“今天这件事干的不错,既然后宫的水已经搅混了,那就让着水更加浑浊吧!” “这都是老主子教导的好,我只是传了一个话,就让皇上对甄氏起了疑,如今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知道甄氏为了女儿刺伤老主子了,”一个甜美而清脆的声音从暗处传来。 “准噶尔那边也可以准备了,既然姮娖不想嫁的话就换欣太嫔的女儿出嫁吧,再说了哪有妹妹比姐姐先出嫁的道理呢?”如懿对着佛祖拜了一拜才插上香烛说道。 一直站在她身后的海兰明白的点了点头说:“妹妹这就让准噶尔那边的人准备更换下嫁的公主。妹妹心中还有一件事,就是太后娘娘真的会……?” “不会的姑母呼吸薄弱是因为吃了龟息丹,一颗会让呼吸衰弱,两个时辰后在服用一颗就会让人假死,假死后三天就获得“新生”。至于我们看见的血那是早早就准备好了装有鲜猪血的羊肠,也要多谢皇后娘娘不愿离开坤宁宫,不然本宫这么会有这么多新鲜的血迹呢?”如懿站在昏暗的大殿中说道,她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面前的佛像上。大殿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摇曳的烛光勉强照亮着佛像,使得整个大殿充满了神秘和庄严的氛围。 夏日的月亮高挂在天空,银色的光芒洒满大地,树丛中的虫儿欢快地鸣叫。然而,慈宁宫却安静得仿佛与世隔绝。如懿独自坐在宜修的床前,看着她昏迷不醒的样子,心中充满了后怕。 原本,她们的计划是宜修因为甄嬛的推倒而一病不起,最后演变成重病无法治疗,再到死亡。然而,今天的甄嬛让如懿彻底打破了原有的计划。她到现在都还不明白,甄嬛为什么会如此生气。 剪秋轻轻地推开门,走到如懿的跟前,小声地说道:“小主子,奴婢已经查清楚了,今天崔槿汐在宫外遇害,甄太嫔以为崔槿汐的死是老主人所为,所以才会怒发冲冠来慈宁宫讨要说法。奴婢还查到甄太嫔身边的福珈才是这件事的幕后凶手。崔槿汐和福珈都是同一批进宫的宫女,而且她们两个人还是左右邻居。福珈一入宫被分到四妃之一荣妃身边侍奉,而崔槿汐一开始是分到端顺妃身边,端顺妃去世后崔槿汐就在寿康宫带着。可自从甄太嫔入宫后,崔槿汐调到了碎玉轩伺候又入了甄太嫔的眼, 16.第 十六章 《怀璧其罪》全本免费阅读 五公主下嫁准噶尔的消息如同野火般迅速传开,宁寿宫中的欣太嫔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突然间感到一阵眩晕,她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紧紧盯着身边的宫女,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听到的消息,这个消息当真可靠?” 她的心中充满了困惑和疑虑,仿佛被一块巨石压得喘不过气来。她无法想象这个消息会是真的,更无法想象自己的女儿会成为政治利益的牺牲品。 然而,宫女的回答却让她更加确信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宫女坚定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是的,娘娘,这个消息还是养心殿的王钦公公亲口说的。” 欣太嫔彻底的接受了这个消息,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小声地呢喃着刚才的每一个字,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痛,她知道这个消息已经无法改变,她的女儿将被迫远嫁他乡,成为政治利益的牺牲品。 她感到自己的心被撕裂成两半,一方面是作为母亲对女儿的担忧和不舍,另一方面是作为皇家嫔妃的无奈和悲哀,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只能默默地祈祷女儿能够平安幸福。 她擦去眼角的泪水,看着跟了自己那么多年的宫女,她拉着那宫女的手,歇斯底地地问道:“怎么会这样,下嫁的公主不应该是七公主吗?怎么会变成我的五公主。” 那宫女低着头不忍心告诉她真相,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他们说我们公主再去给皇太后请安的路上,被准噶尔的世子在御花园里看到,世子对我们的公主一见倾心,故而这才让将下嫁的人选改成了我们的公主。” 欣太嫔原本以为,在皇太后的孝期之内,五公主必须守三年的孝期,而皇上自诩孝子,应该不会让五公主在这么短的期限内完婚。然而,她的美好幻想并没有持续多久,当王钦进来传旨时,她整个人都恍恍惚惚,唯一听到的消息是自己被尊封为太妃,五公主的玉蝶改名为姮婉,被封为和硕静淑公主,百日孝期过后将择日完婚。 这个消息让欣太嫔彻底慌了神,她痛苦地大声喊着:“我的儿啊!我的儿啊!为什么我们母女要这么痛苦啊!为什么要让我们母女承受分离之痛。”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和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黯淡无光。 寿康宫的甄嬛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由自主地大声笑了起来。她的笑声中充满了得意和喜悦,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得意的说道:“这泼天的好运终究还是轮到了本宫的头上,宜修已经死了,本宫是乾隆的养母,乾隆终究还是要尊封本宫为太后。这下嫁公主的人由姮娖改成了五公主,宜修这一死不但没有影响到本宫,还帮着本宫解决了本宫心头的巨石。”她的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成为太后的那一刻。 站在身边的福珈也顺势对着甄嬛行跪拜礼,恭敬地说道:“奴婢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乾隆三年七月二十九日,乾隆原本打算亲自前往含殓太后,但这一计划遭到了礼部大臣的强烈反对,大臣们认为依照礼数制度,大行皇后的梓宫应该被奉移至田材芦殿,并且诸王文武官员都应该齐集跪送行礼举哀。 为了表达对先皇后的尊重和哀悼,乾隆特别下令举行祭奠仪式。这个仪式由和硕亲王的三位儿子来执行:多罗淳郡王弘暻(亲王允祐第六子)负责告祭皇后;初次祭奠皇后,则派和硕理亲王弘晳(前太子允礽次子)向大行皇后行礼;大规模祭奠大行皇后时,则派遣和硕裕亲王广禄(亲王保绶第三子)向太后行礼。 到了年末,理亲王弘皙和显亲王衍潢(亲□□臻第六子)持册宝,尊上大行皇后的谥号曰:孝敬宪皇后。 忙完宜修的葬礼后,如懿终于暂时松了口气。 这晚乾隆到如懿的承乾宫用完膳,有眼见的惢心和阿箬将殿中的宫人都遣了出去,乾隆温柔的问着如懿这几天过的怎么样,如懿假意哀伤的将这几天的事情告诉给了乾隆,惹得乾隆一阵愧疚,二人就这般互颂衷肠的时候,敲门声打破了这二人之间的暧昧气氛。 如懿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移向了桌上的菜肴,那些色香味俱佳的美食几乎快凉了。她知道送菜进来的宫女一定在等待她的命令,虽说如懿不想面对现如今这局面却不也想让自己表现得过于急躁。 她缓缓地吸了口气,让自己保持平静然后轻轻地说道:“进来吧。 乾隆握了握她的手,含着微笑并不说话,如懿感到脸上微微一红,然后听到殿门“吱呀”一声轻响,一个身影轻快地闪进来,后面跟着一个端着黄木四方虬纹盘子的小宫女,稳稳当当地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阿箬,她轻盈地行了一礼,宛如一朵轻盈的荷花在微风中摇曳道了“万福”,然后轻轻颔首,她身后跟着的宫女托着盘子,宛如捧着一颗璀璨的宝石,一道一道将菜式端出来。 阿箬口中道出的每一道菜名:“鹌子水晶脍,不仅是皇上最喜欢的美食,小主一早便吩咐小厨房精心制作,差半分都做不成这水晶剔透的样子,这其中蕴含了小主对皇上的细心呵护和用心良苦。而这道荷花蒸鸭脯,选用不肥不瘦的鸭脯肉,再选用最纯净的水和最鲜嫩的荷叶蒸制而成,每一口都充满了清新的荷香和鸭肉的鲜美。鸭子爱活水,所以性凉去火,小主特意嘱咐了给皇上备上,解解批折子劳累的火气。这其中蕴含了小主对皇上的体贴和关心,希望皇上在品尝美食的同时,也能感受到她的爱意。糖醋鳜鱼酸甜可口,最宜下饭饮酒,这道菜肴让人回味无穷。而碧糯佳藕口味清甜,象征着皇上和小主佳偶天成,蜜里调油。这其中蕴含了小主对皇上的深深祝福和期盼,希望他们能够永远幸福美满。” 阿箬的描述让乾隆的眼中闪烁着笑意他看着如懿一脸满足的说道:“你家娘娘的心思真是细腻周到,有你在身边为她说话,她的心意我自然是领会的。” 阿箬笑着道:“小主还特意为皇上准备了一道特别的甜品——‘莲心百合’,寓意着皇上与小主恩爱相守,百年好合。” 乾隆听后心中大悦,他看着如懿轻身说道:“如懿有心了!你的心意我明白,这‘莲心百合’不仅是一道美食,更是一份深深的祝福。” 乾隆夹起一块甜藕慢慢品尝,眼中闪烁着笑意开口道:“朕本不想提及朝政之事,但瞧这藕竟让朕心生欢喜。江南的水患连年为祸,夏季洪水毁良田、淹民居,是朝廷的一块心病。先帝年年筹措银两,筑堤防洪,无奈堤坝脆弱如豆腐,挡不住洪水的猛烈冲击。如今朕承位,特派官员前往江南治理两淮。今年他们上奏折禀告,堤坝坚固,洪水无损,百姓安居乐业。尤其淮阴知县所辖的一段堤坝,用银精心修筑,坚硬如铁。往年淮阴灾情频频,今年却安然无恙,这位知县真乃治水能人,朕已予以嘉奖。” 乾隆一边品尝着甜藕,一边抬头望向阿箬,眼中闪过一丝恍惚,仿佛想起了什么往事,他轻声问道:“我记得你也是索绰罗家族的姑娘,那淮阴知县桂铎是你的什么人呢?” 阿箬低头轻声道:“回皇上的话,淮阴知县桂铎正是奴婢的父亲。” 乾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难怪你听到朕夸赞他时,脸上露出如此欣慰的表情,”他停顿片刻又道,“桂铎能有你这样的女儿,实在是他的福气。” 如懿见乾隆对阿箬的态度颇为温和便接口道:“皇上过誉了,阿箬在宫中服侍尽心尽力,是皇上洪恩庇佑,才让她有了这份造化。” 随后乾隆便站起身,向东暖阁走去吩咐道:“把朕经常看的《春秋》拿来,朕去看会儿书,你洗漱完了再和你说话。” 如懿微微欠身回答:“是”,随后阿箬又细心地伺候如懿添了一碗热汤。 此时,如懿微笑着瞥了阿箬一眼,轻轻推开跟前的热汤,温和地问:“阿箬,你已不再年轻,是否已有心仪之人?近日我发现皇上频频前来,他看你时的眼神,似乎藏着某种意图。若你有嫁人的打算,我愿为你求情,哪怕触怒皇上,也定要你回家待嫁。若你想成为嫔妃,也无需有任何压力,只需告诉我。还有今夜之事,你平日见皇上来都避之不及,今日却主动上前,你我自小相伴,你的性格我十分了解。” 阿箬不等如懿说完,突然跪在如懿面前泪眼婆娑:“格格,求您救救我阿玛,他现在被高嫔阿玛所辖制。皇后和高嫔以我阿玛为要挟,逼我为她们效命。我内心饱受煎熬,求求您,格格救救我们一家。” 听到是琅嬅和高晞月的阴谋,如懿似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她扶起阿箬轻叹道:“终究还是躲不过,他们竟还有后手。”她注视着阿箬,语重心长地说:“阿箬,到我离宫的时候了。可惜不能带你一起离开,你留在宫中或许能救你阿玛。”她示意阿箬靠近,低声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她。 听完如懿的计划,阿箬脸色一变,退后几步惊慌地说:“格格,这可是背主之罪啊!” 如懿坚定地看着阿箬:“眼下只有这个办法,若没有真凭实据,富察氏和高氏绝不会放过我们。” 听了如懿的话,阿箬郑重地点了点头坚决地说:“格格,您放心,奴婢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在请安仪式结束后,白蕊姬故意放慢了脚步,然后突然加快了步伐,引起众人注意,她神秘地问道:“各位姐姐,你们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黄答应睁大了眼睛,神态更加神秘:“难道……怡贵人也听到了吗?” 白蕊姬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我也拿不准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仿佛听到太监庑房那边传来了两声女人的呼喊。” 黄答应有些紧张地拉住了白蕊姬的手:“我也听到了,但我住的地方在西六宫,离得太远,听得不是很清楚,我还以为是风吹的声音呢。” 白蕊姬笑着摆了摆手,看到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地听着,她故意放低声音:“我的永和宫就在金贵人的延禧宫后面,按理说延禧宫离太监庑房最近,应该听得最清楚才对。” 金玉妍感受到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便微笑着开口道:“我想昨晚的叫声在我们熟睡之后响起,我们并未察觉。” 白蕊姬似乎有些不悦嘟囔道:“那时也不算深夜,金答应不愿意说就算了,”她转而向金玉妍的侍女丽心探询:“丽心,你陪伴金答应直至深夜,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丽心犹豫了一下然后摇头道:“各位小主、娘娘,请不要胡思乱想了。就算有什么声响,太监的喊声与女子声音相似,也很难分辨。” 怡贵人笑着反驳:“太监与女人之间的差别,总能分得清楚。你们想想,太监的住处怎么会有女人呢?难道……” 苏绿筠忙念了句佛号叹息道:“可不能胡说八道,这是皇后娘娘的恩典。我们这样揣测,恐怕会惹皇后娘娘不高兴。” 高晞月则轻笑起来:“现在我们已经离开了长春宫。再说,难道只许她喊叫,就不许我们议论吗?我倒真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莲心为什么会突然喊叫起来?”她压低了声音,嘴角勾起一抹窃笑,“就算没有见过男人,见到一个太监也不至于这么兴奋吧?还是说其中有什么特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