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 1. 第 1 章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绥城市一中隔壁那条街,每逢周五下午,都是人流量最高的时候。 尤其是街角那家名叫‘蓝蜘蛛’的黑网吧,总能吸引附近几所中学不务正业的三流学生在此集会,不是打游戏的,就是约着对象悄摸谈恋爱。 唯独今天,气氛有些不太一样。 整个网吧里的人,都有意无意关注着角落那处。 七八个不良少年或坐或站,占据了那块位置,而被他们围堵在最里面的那个,像是已经靠墙倒下了好一会儿。 “锐哥,不会真出事儿吧?”瘦猴一样的男生脚抵着墙问。 叫锐哥的男生,打着手机游戏瞥人一眼,没好气:“就砸那么一下能出什么事儿,老子书包里又没放砖头,这小子瘦不拉几说不定自己身体有病。” 又有人说:“今天要不算了?他好歹是杨家亲儿子。” “亲儿子又怎么了?杨家缺儿子?”对方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收了手机道:“这家伙仗着是杨家亲生的,非要上赶着什么都跟人杨舒乐比,衣服都跟人穿一样。普通话说得跟蹩脚抹布一样还不自知,性子又傲又独,听说在以前的高中还是第一名呢,乡下养大的泥腿子是不一样哈,够励志,你们没事多跟人好好学学!知道没?” 有人附和:“学什么?学他不合群?学他学人精,还是学他把无知当个性?”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群男生再次肆无忌惮开起了玩笑。 陈默转醒的时候,头脑一阵钝痛。 耳边各种嘈杂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雾,听得不甚清楚。 他只隐约捕捉到了一些字眼,比如杨舒乐,比如抱错,比如学校。 他想自己是死透了,并且大概率要下地狱,不然怎么偏偏复刻起高中时候的记忆。 很多年前,杨舒乐的亲生母亲李芸茹在市里打工紧急生产,基于身体不好,老公又好赌且长期家暴,生出了把孩子送给别人寄养的心思。 只不过她最后没有选择送,而是选择了换。 她把陈默偷偷带回了绥城以东,三百公里外一个叫榆槐村的穷山沟。因为陈默从生下来就丁点没有她老公陈建立的影子,所以陈建立怀疑她偷人。 变本加厉的拳打脚踢,循环刺耳的侮辱咒骂。 陈默小时候的记忆,大多是暗无天日的柴房。 是喂不完的牲畜,永远填不饱的肚子,他能记得陈建立烟头烫在脚背的剧痛,拳脚落在身体各个部位的重量,也记得李芸茹偶尔会把他护在胸前那一点点可怜的温度。 后来,他开始反抗。 从完全被动挨打,到偶尔能让对方吃亏,直到真正能和陈建立对打的那年,陈默高一还没有读完。陈建立一边骂他神经病,一边开始怕他,李芸茹则频繁搭长途汽车前往市区,待个三五天又回来,陈默只要问,永远躲躲闪闪。 真相来得不算太迟。 距离陈默满十七岁,刚过了不到两个月。 当天下了暴雨。 李芸茹跪在土泥路上,扯着陈默的袖子,开口求他:“是我,一切都是因为我,跟那个孩子没有任何关系的。陈默,就当妈求你,不要怨他。” 陈默被一种巨大的迷茫笼罩,他听见自己问:“那我呢?我算什么?” 杨家起诉了李芸茹。 陈默的去处,用村里其他人的话来说,从此一步登天。 这个一步登天,是指杨家是绥城有名的富商家庭。其实也算是没说错,陈默开始穿各种他不认识的品牌衣服鞋子,出门车接车送,日常生活也全部由佣人精心打理。 但是,没有人教过他,面对如此大的阶级差异他该如何自洽。 也没有人告诉他,原来比生理上的痛来得更为惨烈的,是高校的各种难以适应。是家里佣人故意将他衣食住行的规格照着杨舒乐复制粘贴,美其名曰一视同仁,实则嘲讽和为难。更是曾经也曾期待过的血缘至亲,一次次的偏颇。 他荒芜的世界杂草疯长。 偶尔也会问,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他才是被丢在外十七年的人,可所有人在乎的却是另外一个。所以他真的用力力气去争去夺去抢过。 这个过程当中,那些真实发生,每一句响彻耳边的声音都如烈火烹油。 ——陈默,好好和舒乐相处行不行? ——舒乐今后在学校免不了被人说三道四,对外一定不要说错了,你们是抱错,不是被偷换了。 ——杨舒乐同学成绩一向优异,各种竞赛奖杯一大堆,作弊的事他也没指认是你,还替你打了圆场!你呢? ——几年了,这都几年了,陈默你就还是这么容不下他? ——进公司先去基层干三年。 ——你这么争强好胜不择手段,你以为杨家真会让你当权吗? ——在我杨跖的认知里,我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弟弟,那个人永远不可能是你。 ——我杨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滚出去! ——陈默,陈默…… 那些不分昼夜苦读,拼尽全力才能显得并不费力的岁月,彻彻底底变成一场笑话。 多年后,杨舒乐稳稳当当立足于杨家,是手握杨氏新任总裁无条件出让一半股权,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的杨家二少。 陈默不一样。 高考失利,在企业工作多年,从底层到高层,和亲大哥斗得你死我活。最终还是一朝败落。和父母反目,众叛亲离,直至被杨氏仇家报复,惨死于郊区一栋废弃的建筑楼底。 最后目之所及,不过头顶一片望不见天的灰扑扑水泥天花板,一如他人生的全部底色。 后悔吗? 并不。 唯一后悔的,是临死才发现,他一生都活得用尽全力。 父母的认可,别人的眼光,世俗的意义。 为了这些。 他唯一对不起的人,大概只有他自己。 * “诶,人醒了!” 肩膀再被人用脚踢了踢的时候,五感才渐渐的彻底回笼。陈默听见头顶有人说:“起来,别装死,想吓死谁啊!” 周边窸窸窣窣的声响纷杂不一。 远处好似也有人好奇问,‘发生了什么?’ 更有人不屑回答说‘欺负人呗,这个陈默估计要被李锐这伙人玩儿惨’。 “他家里不是挺有钱吗?刚被找回来还不得当个宝。” “有钱又怎么了?越有钱的家族越复杂,越复杂就越得学会讨喜。” ‘我听说李锐他们好几次叫他他都爱答不理的,性格古怪,和那个被抱错的一对比的确天差地别,难怪被这群人当成目标。’ ‘拜托,什么时候先找人麻烦的人还有理了?’ 陈默开始咳嗽。 那种咳从缓慢变急促,像是要把肺从胸腔里咳出来。 他手撑着上半身,仰头靠墙看清周围的环境,再看向自己身上的校服,以及撑在地上显得骨骼经络明显的手背。 这一切都过于真实了。 真实到他用了那么好几分钟,才接受自己并非做梦的事实。 “你他妈不会是有什么传染病吧?”留着铲青头的领头男生,长相颇凶狠,此时皱眉看他,仿佛在看一块病毒。 陈默一眼认出他,李锐。 这么快想起来不是因为多熟悉,是因为他转学到绥城一中后,大多被针对的事,都是由这个李锐牵头。 绥城一中的校霸,辉远房地产李家的独子。 那时水杯里被人灌沙子,衣服里发现死蟑螂这种都是小事,陈默曾被这伙人通宵关进过器械室,因为反抗一打十被围殴进医院,家里则认为他在学校惹是生非。 陈默这人挺记仇。 后来也曾不计代价报复过。 辉远地产破产那年,眼前嚣张跋扈的男生打着老同学的名义,也低声下气求到他面前。 那时他已然爬到了杨氏集团副总的位置。 为了公司股权问题,和大哥杨跖斗得水深火热。 他穿最贵的西装,和客户用最流利的英文谈上亿的生意,穿梭于各种谈判桌和应酬场,可午夜梦回时,他知道自己早就烂透了。 权力、金钱,是他唯二紧攥手里的东西。 那时人人都知道,杨家当年找回的那个亲儿子,是一条疯狗。 如今乍然回到十七岁。 当初觉得难以应付的一伙人,竟也不过是跳蚤蝼蚁。 “问你话呢!”李锐上前又准备踹一脚。 伸到半途,被陈默挡了下来。 前一秒咳得撕心裂肺一样的人,手掌撑地,缓缓站起来。 眼前的陈默头发遮过眉骨,那因剧烈咳嗽憋红的脸 2. 第 2 章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陈默脱下外套,将自己整个人砸进角落那张宽大的椅子里,沉默点燃一支烟。 香烟过肺,唤醒了有些钝感的思绪,他沉浸良久,才对自己回到高中这个事实有了实质感。 耳边尽是十几岁男生骂骂咧咧的声音,夏日里的汗液和各种劣质香烟、零食泡面的味儿混杂在一起,让整个空间充斥着一股憋闷感。 手机有消息进来。 备注大哥的人问:在哪? 陈默没搭理。 又过了两分钟。 大哥:司机李叔说放学就没有接到人。不就是因为爸妈撤销了起诉不高兴,你想把舒乐赶出杨家,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劝你别找事。 又隔了两分钟。 大哥:回消息。你连手机也不会用是吧? 耐心俨然不多。 二十五岁的杨跖,已经是杨家认定的继承人。 父亲杨启桉当年能从四个兄弟姐妹当中接手杨氏,是因为和旗鼓相当的周家二女儿周窈茕联姻。多年来,夫妻貌合神离,婚姻仅靠利益勉强维持。 陈默和杨舒乐出生的那年,正值夫妻关系岌岌可危之际。 所以两边长辈都疼杨舒乐如命。 杨跖这个大他八岁的哥哥,从小被教育得一本正经又古板,但对杨舒乐,那也是真心疼爱,维护多年。 陈默就不一样了。 他半路出现,和杨家没有感情可言。 除了一点愧疚,一些亏欠。 他们送他进最好的高中,最优秀的班级。 给他用不完的零花钱。 所以他们不懂,甚至疑惑,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杨跖信息里提到的事,陈默也记得。 事情的起因,是杨家不小心泄露了寻子消息,影响集团股价波动。加上杨舒乐病倒半月有余,夫妻二人担心不已,就直接撤销了对李芸茹的起诉,对外澄清:当初是医院的护士搞错了,不是什么换子。 甚至在澄清报道里,杨家给陈默塑造了一个乡村励志典范的形象。 上进、懂事,虽然贫穷,但家庭和睦。 父母努力供他读书,希望他出人头地,他也很懂得感恩,身世的事情于他而言只是又多了一个家。 上辈子陈默为此在杨家大闹过。 他提出杨家想要撤销起诉,杨舒乐就必须离开杨家。 那是他对李芸茹幼稚的报复。 因为从被杨家找到那一天,陈默终于认清,李芸茹不爱他。那点廉价的,仅剩的母爱,他都不配拥有。 可他要把杨舒乐赶出杨家的消息,不知为什么传进学校。 李锐这伙人将他堵进网吧。 父母觉得他是因为嫉妒和不甘,杨跖也发消息来警告。 讽刺吗? 两辈子了,想起这事儿依然觉得有够讽刺的。 而且他被堵进网吧之前就在发高烧,最后是网吧老板将晕倒的他送进医院输液。 整整一个晚上,杨家没人问他去了哪儿? 只是第二天回去时,撞上同样发烧的杨舒乐提着箱子要离开杨家。 杨家父母拉着他,痛心疾首:“病成这样你要去哪儿?不许去。” 大哥杨跖拿走他手上的行李箱,看着陈默,意有所指:“舒乐,这里就是你的家,没人有资格让你从这里搬走。” 司机佣人围在周围,指指点点。 “凭什么让小乐搬走,平日里我最喜欢的就是他了。” “是啊,亲生的又怎样,一回来就这么挤兑人。” “还非把养母送进监狱,有够白眼狼的。” “乡下长大,刻薄点正常。” 杨舒乐众星捧月,却是个被陈默不喜的受害者,“我会搬出去的,陈默,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气爸妈,也不要再和大哥过不去。” 陈默所有压抑的情绪,在那一瞬间顷刻爆发。 “搬出去?好啊。”陈默冷笑:“那你可要记得和你的亲爹妈也同样相亲相爱。” 最后搬出去了吗? 当然是没有。 反而是陈默,从那天开始,彻底看清自己的处境。 跟不上市区高中的学习进度,就拼命学。 那些想要的,原本就属于他的,就拼命去争。 胸口那团找不到出口的愤怒的火,化成他必须出人头地的执念。越来越盛,经历多年终成燎原之势,烧得自己面目全非。 到了二十八岁的陈默,很多人恨他,同时又怕他。他已经拥有足够的底气和金钱地位,而代价是身体的千疮百孔。 胃上严重到就差胃癌了。 经常呼吸道感染,三五不时就会发烧。 幼年被陈建立按在雪地里跪一夜落下的膝盖毛病,即便做了手术,遇上阴雨天也时常疼痛难忍。 认识了好些年的医生,在那段时间恨铁不成钢地拍打着他的病例说:“你要再不戒烟戒酒,等着找人给你收尸吧!” 陈默忙着公事,“不用,我会找个不需要收尸的地方。” “你有病!” “你第一天知道?” 事实上在那次见面后不久,陈默就遇上了报复。 那个和杨氏做了多年对头的中年老板,带着十几个人,眼神阴翳:“他杨跖手段够狠,你们联手整垮我又怎样。现在的下场都是你应得的,你们杨家应得的!” 倚靠在烂尾楼四层边缘的陈默,神色出奇平静,对自己即将迎来的结局意外也不意外。 淡淡说:“我不反驳和杨跖联手的事,这世上谁不爱钱呢。” “但有一点你错了。” “我姓陈。” “拿我报复杨家,你怕是要失望了。” 陈默不知道最后到底有没有人给他收尸。 他想,应该是有的。 过个十天半月,总有人发现他尸体报警,杨家为了那点豪门脸面,也不会吝啬那笔丧葬费。 * 手机里杨跖没有再发消息过来,而是打了通电话。 陈默任由铃声一直响,抖了抖搭在扶手上指尖的半截烟灰。 高烧的症状很明显。 四肢酸软,头昏脑胀。 旁边几个打游戏的男生是后来进来的,一边骂人,一边激情讨论。 “绕后绕后!” “操!又死了。重开。” 等待间隙,有人说:“看群了没?李锐那伙人今天堵人的地方,好像就是这家网吧吧?” “堵谁?” “实验班那陈默。” “哟,和老苟你一个班啊,那岂不是三好学生。” 叫老苟的男生恰好在陈默旁边,骂了句:“滚。” “说说呗,什么样?这段时间都是关于他和你们班那个杨舒乐的八卦,我可太好奇了。” “不熟,记不清,这么爱吃瓜去门口买两个不就好了,三块钱两斤,撑不死你。” 一阵大笑声后。 另外有人接话:“我听说是家里花钱塞进去的吧。不过也说不准,一些落后县城的教育方式不就那样,好学生基本都一个样,都是些擅长死记硬背的书呆子。” 陈默在旁边听得无聊,随口问:“书呆子什么样?” 苟益阳突然听见旁边有人说话,吓了一跳。 转头看见人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这哥们儿谁啊?挺自来熟。 两秒后,尴尬,继续尴尬,更尴尬了…… 这世界上有什么比在背后说人,被当场撞破更糟糕的吗? 还有人傻逼问:“老苟,谁啊?” 苟益阳干咳两声,整个人往后靠了靠,方便其他人看清,介绍一句:“陈默,我同班同学。” 其他人:“……” 请问旁边这位长腿交叠,眼底泛着如熬大夜后一样的深倦,抽烟抽得云雾缭绕的人,是传闻中的那个陈默? 苟益阳也嘴角抽搐。 他说和陈默不熟是真的,这个话题中心的人物转来实验班一月有余,苟益阳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第一天的自我介绍。 站在讲台上那个人,并无设想中的维诺,更无跃龙门的自傲。 那双眼睛,看人时总显冰冷,确实不算个好接触的人。 所以他主动搭话,苟益阳第一反应就是他想找事儿。 苟益阳无意挑起事端,猜他今天被找麻烦心情不好,只好替兄弟打圆场:“别介意啊,他们也没有别的意思。” “我非要计较呢?”陈默看过去挑眉。 苟益阳一愣,放开鼠标:“那你冲我来。” 陈默收回视线,突然笑笑:“算了。” 这位名字听起来很像“狗一样”的同学,其实就是陈默后来那个很熟悉的医生朋友。只不过上辈子他们熟悉起来,已经是大学毕业后了,而不是高中。 那个在陈默印象中,总是一脸深沉偶尔搞笑的苟医生,高中时候的样子,陈默完全想不起来。 他那会儿心思也没在这上面。 就在这时候,门口不知道是谁,突然大喊:“赖秃子来了!” “卧槽!” “快跑快跑!” 网吧里一阵混乱。 陈默抬眼往门口看去。 下一秒就被人强硬拽起来。 3. 第 3 章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席司宴作为席家上三代里的唯一独苗。他的父亲在政界声望很高,整个席家,家里从商从政的也都有着不菲的成就。 陈默和他交集不多。 上辈子第一次见面,是在榆槐村。 席杨两家相交多年,当初杨家是借了席家的关系,才会那么快确定陈默的身份。所以杨家找来那一天,为了陪着杨舒乐,他也在。 大雨倾盆的土泥路上,他穿着白衬衫坐在打开的车后座,从始至终没有走下来。 连村里的年轻女孩儿看着他,都会偷偷红脸。 第二次。 在学校厕所,撞见有男生对他表白。 他轻易承认自己的确喜欢男的,又拒绝对方毫不留情。直到把人打发走,他才一边洗手一边出声:“看够了吗?看够了就滚出来。” 在隔间抽烟的陈默推门出来,冷眼和他对视。 后来还有很多次这样的场景。 操场、教室,在杨家,又或者在两家过年的聚会上。 总是遇见,从未熟悉。 陈默对这个人有种固有的印象。是其他人口中席家那位如同太子爷一样存在的人,生来高贵,喜恶爱憎从不屑遮掩。他身边总是围着一大群人,而那些在他身边的人,又以杨舒乐最为显眼和特殊。 青梅竹马的情谊,为此席司宴不待见他,的确不再需要任何别的理由。 后来关于这个人的消息,都是从杨舒乐口中透露的。 提起姓席的,少年人眉宇间的神采格外明亮。 “妈,我去席家了!阿宴今天生日,我礼物还在店里没取呢!” “他要出国,以后再没有人教我功课了。” “阿宴,我暑假能飞来看你吗?”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哥!他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对吧?!你开车陪我去接机,去嘛!” “我不去公司上班,已经说好了要去阿宴那里实□□之饿不死。” “陈默,这个项目是阿宴亲自过手的,怎么会在你这里?” …… 那年陈默经手的项目很多。 对上杨舒乐质疑的神色,陈默是真的愣了一下,然后才冷笑:“你是在怀疑什么?我只知道一个项目可以养活我手底下的整个团队,难道就因为对方老板姓席,我得为了你杨舒乐退避三舍?你算老几?” 那是陈默做事最激进的两年,脾气几乎是一点就炸。 杨舒乐脸色当场煞白。 陈默都已经做好杨舒乐找姓席的吹耳边风,项目要黄的准备了。 结果,那个项目直到结束都出奇顺利。 后来的庆功宴上,合作双方一起吃饭。 酒到半酣,席司宴姗姗来迟。 他已经不是陈默印象中,当年在学校的年轻模样。青年人肩宽背阔,一举一动可见上位者的成熟,唯一不变的他依然是人群中心,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他在陈默左手边落座。 包厢里那么多人挨个过来敬酒,他每一杯都喝了,面不改色。 最后就剩下陈默。 陈默这人喝酒上脸,已经八分醉意,在起哄声里靠着椅背朝席司宴举举酒杯:“席总,我先干为敬。” 他仰头一饮而尽。 喝完看他面前的酒杯,扬眉:“席总不喝?” “你醉了。”席司宴陈述。 装模作样。 陈默在心里骂了两句。 猜他看不上自己如今左右逢源的作态,又想起项目开始之初,杨舒乐怀疑的眼神,庆功的喜悦散了大半。 酒精作祟,他撑着桌子起身。 单手搭在席司宴的肩膀,另一只手端起酒杯凑到对方唇边,低声道:“班长,这么久不见,真不喝啊?还是说,你想让在座的这么多人都知道,你我很早就认识?” 陈默忘了最后那杯酒喝下去,席司宴到底有没有抬手帮忙。只记得他扫过来的视线,经过透明玻璃杯的折射,显得有些寡淡凉薄。 宿醉第二天醒来,在自己在外面买的公寓里。 睁眼就对上苟益阳那张大脸。 “你怎么在这儿?”陈默问。 苟益阳没好气:“你喝断片了?让你戒酒戒酒,迟早有一天喝死你算了!”接着主动问:“席司宴什么时候回国的?” 陈默倒是疑惑,“问我?你不是说你俩高中时候关系还行吗?” 苟益阳替他倒水,一边说:“早断联了。他出国后基本就断了和国内的往来,虽说读书的时候关系还可以吧,但你知道人一旦长大,那种差距就会越发明显。他那个圈子,不是咱够得上的。” 陈默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又听苟益阳用八卦的语气说:“不过我听过另一个版本,好像是他家里对他的性向有些意见,这才让他断了和国内的联系的。” 陈默不意外,那两年杨舒乐好像总是为经常联系不上席司宴而闷闷不乐。 还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陈默冷笑一声。 放下水杯,“谢谢你昨晚辛苦去接我。” 苟益阳看向他,“我没接你啊,席司宴送你回来的。” 陈默倏然转头。 苟益阳看他的脸色,“真不记得了?” “我该记得什么?” 苟益阳好心替他回忆了一下,“大概就是我突然接到他电话吓了一跳,等我赶来时,你外套掉在小区门口的大马路上,双手正吊着席司宴的脖子耍流氓呢。”说完不忘教训他,“你也知道自己喝醉了什么德性,平常压抑太狠,喝醉了就不做人,你怎么敢的啊?” 陈默宿醉头痛,脸色极差,缓慢道:“还不止如此。” 他把昨晚趁着酒醉逼人喝酒的事儿说了。 苟益阳一副他没救了的表情,“你说你没事儿惹他干什么?难怪我看他脸色挺难看。” 陈默酒品确实一般,他自己知道,所以以往的应酬场都会控制自己不过度。 那晚实属酒精上头。 他猜席司宴想弄死他的心都有。 好在到底是没用对方亲自动手。 直到他死,二十八岁的年纪怎么也担得起一句,英年早逝。 谁知这辈子睁眼第一天,就撞见这人。 大概是报应。 高中时期的席司宴,身量就已经到顶。差不多一米八八的高度,踩着夜色走来,就已经能给人足够的压力。棱叶眼,鼻梁高挺,轮廓线条清晰,十足十吸睛的好相貌。 他担任实验班班长,却显然不是个会告密的好学生,苟益阳一起的这伙人见着他跟见着主心骨似的,朝他靠拢。 还有人主动回答他那句‘人在哪?’ “这儿呢!” 有人招手,“烧得还挺严重。” 陈默早已退回了之前的位置,靠着墙,整个人隐在光线照不到的阴影之中。席司宴顺着声音扫过来时,视线相撞,陈默能清楚看见对方眼里那一瞬间的怔愣,像是有些意外,和这么一群人在一起的人是他。 但他很快收敛,走过来。 “感觉怎么样?”他问。 彼此距离很近,近到陈默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很清冽,足够特别。内搭的衬衫看似普通,卷起袖口上暗藏的金色纹路,却又彰显了某些不平凡。 “还好。”陈默后脑勺抵着墙,对上席司宴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出他表里不一的证据。 可惜。 这人端得一副好好班长的模样。 他甚至抬手摸上他的额头,眉心微蹙:“温度是有些高。” 说完都不用其他人接话,他主动安排。 “我送他去医院。” “你们接下来去哪儿?”得到回答后又说:“都收敛点,真让赖主任抓住,我也救不了你们……舍命救?当你们宴哥不是人是吧?……班长怎么了,班长也逃不了被班主任骂的噩梦,能吓得我在梦里当场给他解出两道物理竞赛题。”他还能开玩笑,周身气场松弛,心情不错,“老苟,过来搭把手。” 陈默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被两人弄出了巷口。 苟益阳站在车门边拍拍他肩膀,“嘛呢?真烧傻了?” “先松开。”陈默瞥了一眼还被苟益阳抓着的胳膊,表情多少有些一言难尽,“我只是发烧,不是发病,你囚犯人呢?” “不识好歹啊你。”苟同学倒是听话放开了手,接着又从裤 4.第 4 章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陈默顺利在急诊挂上号,接诊的医生认真过头,所有症状问得事无巨细。直到输上液,已经是大半个小时以后了。 整整四大瓶水,挂完时外边的天已经开始泛白。 陈默在短暂的睡眠当中被护士叫醒,看见墙上的日历的一瞬,依然有心脏骤然停顿的感觉。 身体的热度如潮水褪去,四肢酸软的症状也有所减轻。 病痛抽离的同时,能感觉年轻身体逐渐恢复的蓬勃生命力。 正值九月中旬,清早风微凉。日光照在城市高楼的天台,云层散开,医院门口有环卫工人在扫路边的落叶,窸窸窣窣的声响掩埋在城市车流的喇叭声中。 一切依旧,又与昨日截然不同。 陈默吃了早饭,拦下一辆出租车。 司机问:“去哪?” “茗景湾。” “哟,那可有十好几公里呢。”司机开始打表,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攀谈说:“这个点刚从医院出来,病了?” 陈默:“感冒。” “最近两天早晚温差大,是容易着凉。”司机是个挺热情的大叔,又问:“你这年纪还在上学吧,病了家里人没陪你一起?” 陈默一笑,“像我这么大,早已不是病了还会找爸妈的年纪了。” “这话不对。”司机给他看贴在车上的一张全家福,语气酸涩的同时更多的是骄傲,说:“我闺女和你一般大,成绩还算不错,明年高考,她妈辞职专程照顾陪着她,就这样她还抱怨。可是没办法,我每天在外东奔西跑,要生计嘛是不是,没有办法的。” 陈默的视线扫过那张照片,说:“那您女儿很幸运。” “幸运什么呀,家里条件一般,将来都得靠她自己。”说着又从后视镜里打量了他一下,说:“小兄弟,能住茗景湾那种地方,你爸妈工作肯定很忙,不然哪有不担心孩子的。” 陈默意外听出了安慰,失笑,“也许吧。” 不过他真不需要。 车一路平稳开到了别墅区。 陈默下车,到大门口却被拦了下来。 门卫室的保安上下扫视,似乎在确定他身上那身行头到底价值几何,然后才说:“入住信息里没有录入你的资料,登记吧。” 陈默倒并不意外。 茗景湾很大,从他搬进来那天开始,出入都在车里。 杨家夫妻日理万机,一个得知自己真正身份,就整日吃不下饭的杨舒乐不够他们操心的,这种小事,要记得陈默才觉奇怪。 登记完,进了大门。 走到杨家那栋三层别墅门口,又用了差不多十来分钟。 门口这会儿正热闹。 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场景。 杨家人加上厨房到洒水,佣人司机差不多有十几号人,此刻正拥在门口。 中心人物差不多一米七五的样子。 天然微黄的卷发,大眼睛,脸上的几点雀斑,让他连生起气来都显得少年气十足。 “给我!”他此刻站在那里,气得脖子发红。 五十来岁的徐管家当即把行李箱往后挪了挪,颇有些无可奈何,“小乐,别闹了,你还病着呢。” 两米开外的中年男人,看似生气:“让他走!我看他能闹到什么时候。” “杨启桉,你疯了。”他旁边保养得宜,戴着珍珠项链的女人一脸着急,“医生本来就说他低血糖,从小到大他连碗都没洗过,你让他出门怎么生活!” 杨舒乐被杨启桉的反话激得眼睛湿润,他突然喊:“我又不是你们亲生的!我没脸待在这儿!” 现场安静一瞬。 周窈茕当场落泪:“你小时候身体不好,总是吃药,好不容易把你养这么大,你就是这样伤我们的心的?” “妈。”杨舒乐也跟着哭,“我都听见了,陈默拿我做条件,不然不让撤销起诉。爸为了公司的事天天加班,我不想这样,他们好多人说是我抢了你们儿子本来的一切,我还给他行不行?!” “好了好了。”杨启桉作为父亲,按上儿子的肩头,“那些话听听就算了。” 杨舒乐:“可陈默才是你们亲生的,他容不下我,你们也会一直吵架。” 杨启桉:“那是在气头上,这事儿我们自然会和他解释。” 周窈茕:“是啊乐乐,在爸妈心里,你们都是一样的,都是爸妈的孩子。” “不一样的。”杨舒乐摇头,一路后退,“我知道,不一样了。” 退到半途。 杨跖从后撑住了他。 已经进入社会的杨跖,比杨启桉还要高一些。 他皱着眉,看泪眼婆娑的杨舒乐,用教训的口吻:“看看自己什么样子?” “你知道什么!”杨舒乐照着杨跖的胳膊打了一拳,再次红眼,“事情没发生在你身上,你当然说得轻松!” 好一出感人的家庭闹剧。 威严的父亲,温言软语的母亲,沉默可靠的大哥,和一个看似闹腾实则处处为家里人着想的小儿子。 大概每个看见这场面的人,都会想,要是没有陈默,这是多么和谐美满的一家人。 可惜,这世上最缺的,就是如果。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突然说了一句:“陈默回来了。” 一群人的视线都朝后边投射过来。 陈默这才抬脚上前。 站在最前边的杨跖下意识把杨舒乐往自己身后揽了揽,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这个动作暗含的戒备。杨跖只是心里有一杆秤,并且倾斜明显,他熟悉的弟弟只是骄纵惯了,对上陈默这种不好惹的人,绝对不是对手。 谁知陈默穿行而过,把所有人无视了个彻底。 “等等!”杨跖叫住他,皱眉:“没看见爸妈在吗?不知道打个招呼。还有昨晚给你发消息不回,电话不接,你想干什么?” 陈默脚步顿住,挑眉。 回头扫了杨跖一眼,冲杨启桉和周窈茕点点头:“爸、妈。” 杨家夫妇都有些怔愣。 这竟是陈默从回来后,第一次开口叫爸妈。 没有想象中久别重逢的喜庆,更无亲缘相认的感动。 只有无尽的尴尬,沉默,别扭。 边上的佣人嘀嘀咕咕。 “这时候倒是知道叫爸妈了。” “特地赶回来落井下石的吧。” “小乐会不会真走,我看行李都打包好了。” “先生和太太不会让的。” “再说还有大公子呢,他平日里最宠这个弟弟,不会放任他被欺负的。” …… 看起来就像是会欺负人的陈默,转向杨跖:“招呼打完了,还有事吗?” “小默。”周窈茕突然上前两步拉住他。 她出身富贵,一辈子没吃过苦,刚得知真相时也曾痛苦万分。 第一次在乡下见面,正碰上陈默和他养父打架,眼神凶得像是要杀人。 他说话带着地方口音。 用陶瓷杠端水来时,手上都是干茧。 这是自己的儿子吗? 她无数次自问。 可是伴随着真相出现的,是公司的危机,是多年婚姻再次走到困境。 尤其是对比之下,悉心养大的小儿子就越发显得贴心起来。他会前一秒和父母吵架,转头就又撒娇要这要那,养尊处优,性格天真,母亲节会自制手工礼物逗她开心,会一边欺负他大哥,遇事又第一时间找他求助。 无论如何,让舒乐离家独自生活,都是不可能的事。 周窈茕对陈默说:“我和你爸知道你很生气,撤销起诉也只是暂时的,毕竟给公司带来的风险难以预料。你还小,和你说这些你可能不懂……” “我懂。”陈默打断,“管理公司不容易,你们夹在中间两难,起诉撤销了撤销了,李芸茹毕竟养了我十七年,我记得。” “你真这么想?” “自然。” 看着对方松了口气的样子,陈默维持着真心。 周窈茕想到什么,又接着小心翼翼问:“那……你弟弟,以后能不能还是和我们生活在一起?” “可以啊。”陈默点点头,“你们开心就好。” 仿佛前两天那个态度还很坚决的人不是他。 难道是反话? 每个人都在心里打了个问号的时候,恰好又听见他问:“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妈妈。” < 5.第 5 章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餐桌上不欢而散,杨氏夫妇也去了公司,家里就剩下陈默和杨舒乐。杨舒乐早上闹了一场,中午饭是佣人端到房间里吃的,连面都没露。 午时太阳高悬,陈默在楼下露天休闲区假寐。 远处拐角的草坪上,几个佣人趁着午休在给花坛浇水,偶尔一两句闲聊传来。 “小少爷今天看起来怎么样?” “你问哪个小少爷?” “拜托,自然是舒乐少爷啊。他病这么久人都瘦了一大圈,学校也没去。明天的同学聚会其实是早前先生太太提议的,为的就是让他换换心情。” “要是换我,我可开心不起来。不去学校的原因除了生病,多少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以前的同学吧。以前呼朋引伴,那么闪闪发光的人,如今却要面对那么多的流言蜚语。” “只要那位不找事,我觉得万事大吉。” 说到这儿交谈声渐小,像是避讳。 “说来也是奇怪,他之前大闹杨家不觉得怎么样,今天早上那一出,他不闹了,我反而觉得有些瘆人。” “我是真怕明天他找茬儿。” 明天发生了些什么? 一本闲杂书盖在脸上的陈默,倒是认真想了想。 上辈子好像是有这么一出的。 当时的陈默压根不知道,杨家前脚撤销起诉,让他大度,转头就欢欢喜喜给杨舒乐办起了同学会。那种对比,跟当面扇他耳光有什么区别? 而且当天来的,有几个是杨舒乐特别要好的小团体里的人,说话比较难听。 最后收场很难看。 因为陈默把那几个人全扔家里的游泳池里了,连杨舒乐都没能幸免。 九月的炎热天气,杨舒乐爬起来时哆嗦得像是被人扔到了冰水里。 周围那些谴责的目光。 父母和杨跖的质问。 后来在学校越发艰难的处境,如今想来,都已经过于模糊而遥远。 不说他后来那些年在职场磨练出的心性,单凭死过一回的经历,都会认为当初觉得这一切足够伤人的自己才是实属没必要。 交谈声还在继续。 眼下已经说到了午饭桌上,杨跖愤而起身的事。 直到一道老年人的咳嗽声在后边响起,伴随着徐管家那声呵斥:“都没事干吗?!” 陈默拿下书,仰头看着身后那个穿着白色盘口薄衫,杵着拐杖的老人,愣了一下。 杨琮显被徐管家扶着,双手搭在拐杖上,辨不清神色。 几个佣人已经被吓傻了。 不仅仅是因为,她们没能发现刚刚一直被讨论的正主,就坐在不远处。 更是因为出现的这个老人,是杨家上一代的当家。 杨琮显的发家史是带了些传奇色彩的,快八十岁了,精神依旧健硕。 他无疑是整个杨家的主心骨。 陈默上辈子觉得他威严太过,并不亲近,直到三年后对方身体急转直下,直到病逝,陈默才发现,这个老人竟是杨家唯一一个支持他的。 支持那些在其他人眼中争强好胜的行为。 理解他想要报复的心理,宽容每一次对杨家人无差别的攻击。 他是第一个,对陈默说“你没做错什么”的人。 陈默从躺椅上起身。 头顶的遮阳伞在脚下石板上打下暗线,陈默直视老人看来的目光,两三秒后,开口:“爷爷。” “嗯。”杨琮显这才动了。 他走到陈默旁边,在小圆桌配套的藤椅上坐下。 已经生了白翳却并不让人觉得混沌的眼睛,往站成一排的几个佣人那边看了一眼,开口说:“你怎么看?” “嗯?”陈默不解:“看什么?” 杨琮显抬眼:“辞退怎么样?” 几个佣人顿时绷紧,其中有一个年轻的,眼睛立马就红了,看起来像是要哭。 陈默这才理解了老爷子的意思,笑笑:“这么大动干戈做什么,爷爷,不过是两句闲话,爱八卦才是人类的天性。” “你爸这人好脸面。”杨琮显在整个周围扫了扫,“平日里摆谱摆得倒是挺高,好好一个家,尽找些不成样子的人。嚼雇主家的舌根,这种人要是在主宅,早就打发了。” 可惜这儿不是主宅,陈默想。 刚刚讨论最起劲,话也说得最难听的两个,都是平日里照顾杨舒乐的。日常将小少爷哄着劝着,杨舒乐更是一口一个姐姐叫得甜,自然不会轻易被辞退。 杨琮显看他走神,敲了敲拐杖。 “你也是这个家的人,有权决定这些人的去留。”像是怕他不敢开口,继续道:“今天我给你做了这个主,你爸妈不敢说什么。” 陈默站在老人面前。 “谢谢您。” “但没必要。” 老人不解:“你难道不生气?” 陈默笑,“生气多伤肝。” 陈默下午陪着老人在别墅周围转了转,老爷子是心梗走的,最忌情绪波动。陈默有心宽老爷子的心,找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闲聊。 那天整个别墅的佣人,都能听见老爷子时不时传来的笑声。 惹来不少惊奇。 毕竟杨琮显虽然有四个子女,子女后面又有不少孙辈,但老爷子太严肃。虽说把公司交给了杨启桉,可每回见着这个儿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孙辈里更没有特别喜欢的,陈默没被找回来之前,连很多人喜欢的杨舒乐都讨不了他的欢心。 在楼上的杨舒乐大概从佣人口中得知老爷子来了,终于走出房间前来问候。 彼时陈默正跟老爷子说起乡下栽稻谷,赤脚下田用不了半小时,腿上大概率就会有蚂蝗爬上来。老爷子则接话,说他年轻的时候下乡,见过的蚂蝗能有小拇指大。 杨舒乐问了声好,得到老人不咸不淡的应声后,就低眉顺眼站到一旁。 老爷子不喜欢他,杨舒乐自己知道,以前听爸妈的话也想过去讨好,现如今早就放弃了。 他看向陈默。 见他从始至终没给自己眼神,心里多少有些不屑。 讨好了老爷子又如何? 他老了,又能替他做几年主? 晚上其他人回来。 杨启桉跟着老爷子去书房谈公事,杨跖作陪,周窈茕张罗着厨房准备吃的。 陈默能明显感觉到,所有人都小心翼翼。 老爷子就像杨家这座大山的指向标,他在一天,儿子孙子都敬着他。更遑论杨启桉为了公司免于风波和流言,干得出隐瞒换子的事,自然事事顺着老爷子。毕竟老爷子又不止他一个儿子,集团内部斗争激烈,他不能让人抓住丁点尾巴大做文章,很多事都还需要自己的父亲从中斡旋。 谁知,这天晚上劈头盖脸挨了一顿骂。 老爷子的拐杖敲得嘭嘭作响,恨铁不成钢,“你说说你都干了些什么?抱错?那个女人偷了你儿子!那是你亲儿子!你的眼里就只能看见钱,看见利益!你老婆糊涂你也跟着糊涂是吧?我早就说过,她宠孩子宠得没个样,自己养大的放不下正常,可对陈默那孩子,你们夫妻都干了些什么?” 杨启桉抹了一把脸,皱眉:“陈默跟您告状了?” “告状?他要告状倒是好了!” 6.第 6 章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第二天一早,陈默还没起床,就听见外面开始吵吵嚷嚷了。 小小的同学会,杨家却弄得格外铺张。不过也许是因为老爷子昨天来了一趟的缘故,今天杨家夫妇早早就出门了,并未像之前那样为显重视待在家。 临近九点,别墅外面已经停了好些车。 能和杨舒乐交好的人,家世都算不上很差。但他人缘好,邀请的同学也有不少普通的,一进门就忍不住惊叹。 琳琅的果汁和甜点。 客厅巨大的水晶吊灯。 垂手以待的管家,和进进出出忙碌的佣人。 “舒乐,你身体好些没有?”五六个年轻男生围着杨舒乐,边走边热情关心道:“你放心,这段时间所有的课堂笔记我们都分工整理了双份,今天给你带来了。” “对啊,你都不知道,你没在这段时间我们有多无聊。” “等你回来了,我们再一起约电影,城南最近刚开了一家密室逃脱,你这这么聪明,得带着我们一起通关。” 今天的杨舒乐特意穿了母亲为他准备的礼服。 西装配领结,经过打理的头发像他往年每一次过生日那般隆重。 听到这些话,他终于从忐忑不安中缓解过来,脸上带了笑。 在今天之前,他怕没有人肯来,怕他们瞧不起自己,更怕别人对他指指点点。可事实证明,他不是那个生活在榆槐村的陈家亲儿子,从小到大那么多兴趣班和学习班不是无用功。即便有些富家子弟先前和自己交好,以他马首是瞻,不过是因为他的家世,但是父母的宠爱是真的,他依然姓杨,依然待在这里,这就是事实。 赌气时说要离开,在陈默面前说着不需要施舍,不过是害怕爸妈的喜爱不再,怕一朝失去所有。 他甚至懒得掩饰对陈默的敌意。 陈默那人,杨家这样的门庭,凭着他横冲直撞能争取到什么?由着他抢,来争,今天这样的场合,他但凡有丁点举动,必然成为众矢之的。 杨舒乐看了看周围没看见他在哪,这才收回视线,点头回应同学说:“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很快就回学校。” “那太好了。”长着一张娃娃脸的祁栗家里做餐饮的,比不了杨家家大业大,平日里看起来和杨舒乐最是要好,他在门口环顾,语气不乏艳羡,说:“舒乐,你爸妈对你可真好,对了,我们要不要去跟伯父伯母打声招呼啊?” 说到这里,杨舒乐的脸色突然僵了僵。 他没法跟人承认,原本说好要帮他在家招待同学的爸妈,今天压根没在家。 杨舒乐脸上丁点不显,随意道:“爸妈说小孩子的聚会他们就不参与了,不然怕大家不自在,家里生意忙,今天没在。” “哦哦,那没事。”祁栗话锋一转,再问:“你大哥呢?” 杨舒乐心里有些看不上祁栗这副样子。 他来过杨家几回,每回都明里暗里偷偷打听大哥的事。 大哥的婚姻根本由不了他自己做主,目前也已经有固定接触的异性对象,怎么可能和一个男高中生有什么牵扯。 但他脸上倒是没什么,说:“大哥也没在。” “没在啊。”祁栗面上失望一瞬,又很快扬起笑脸,“那下次聚会可以让你哥一起来嘛,咱们以前聚会的时候,他花钱请了好多回客特地让我们照顾你,这种哥哥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其他人跟着附和起来。 杨舒乐听到这话心里有些骄傲,嘴上也就没有拒绝。 陆陆续续来的人多了起来。 杨舒乐却执着站在外面,时不时往门口的方向看,像是在等待什么。 陪着他一起的两三个人,心照不宣笑起来。 祁栗更是直言,“等班长?” “你们别瞎说啊。”杨舒乐道:“席家和我们家只是有些生意上的往来,我和阿宴小时候见过几面而已。去年过年的时候,两家发现我们在一个班,你们也知道我每年换季容易过敏感冒,爸妈才让他在学校多关照我一下的。” “哦~阿宴啊。”有人起哄,故意问其他人说:“你们有人听学校其他人喊过阿宴吗?” 杨舒乐作势要打人:“他家里人都这样叫他,又不止我一个。” “是啊,家里人才叫嘛。” “阿宴阿宴阿宴,那是席司宴诶,他高得每次从我旁边过我都不太敢呼吸。” “没那么夸张吧?实验班那些人经常找他讲题啊,而且篮球,田径,男女生不都说他性格不错,人也好。” “是还可以,不过你是没见过他冷脸,跟阎罗似的,自习课往讲台上一坐,班里就像进了坟葬场,那叫一个鸦雀无声。” “舒乐又不怕他,是吧?” 杨舒乐心想,还是有压力的。 虽然席司宴确实没有对自己冷过脸,但两人的关系也没有其他同学口中那么要好,甚至算不上特殊。 杨舒乐每一次考试那么认真,甚至没允许自己下过年级前三,为的就是能与他的名字共同出现在年级的荣誉榜上。每次找他问问题,甚至有两次借故司机没空放学蹭席家的车,节假日大段祝福收到的再简单不过的回复,都够他的心跳动许久。 如果不是一个多月前的变故,他本可以有更多见他的机会。 有人问:“那他今天来吗?” “来。”说到这里,杨舒乐的笑容显得真心,“我给他发邀请消息的时候,他说班主任让他拿个竞赛意向表给我填,所以会来。” “对哦,你物理成绩好,今年的竞赛报名肯定有你一份。” “那你和班长到时候岂不是要单独出去培训?” 门口热闹非凡。 十几岁的男女生各自扎堆,谈天说地,女生讨论时兴美甲穿搭,流行歌曲偶像剧,男生则讨论各种电竞球赛,讨论上周男寝谁的臭袜子没洗被舍管罚扫了厕所。 今天来到这里的每个人,心里应该都怀着好奇心。 毕竟杨家发生了大事,热度还居高不下。 但是因为某人没有出现,各自都心照不宣般屏蔽了这个话题,更没有人会那么不长眼,当着同学会主人的面找不痛快。 “你怎么不下去?”二楼的中空阳台上,陈默靠着栏杆问旁边的人。 苟益阳手里拿着同样的饮料,视线往楼下扫了扫,说:“你这个话题人物都不去,我去又有什么热闹看。” 陈默手里的饮料罐和对方碰了碰,“你还真是……直白得让人讨厌不起来。” “彼此彼此。”苟益阳说:“网吧见你之前,我也没想到你这人还挺有意思。” “有意思?” “没有意思吗?”苟益阳挑眉,“有些人就差把你形容成乡村恶霸了,回来了势必要把杨家搅个天翻地覆。可我看你这人太懒,懒到看不见丁点斗志啊朋友。” 陈默笑出声。 “我也是勤快过的。”他说。 只不过也算是没有勤快对地方,十几岁时杨家的权势像他不能撼动的庞然大物,所以他只能要求自己,后来长大了,想着得让那些人俯首看自己,所以拼命往上爬。 事实证明,人在高处,也不见得有多痛快。 陈默稍稍转身,胳膊搭在了实木栏杆上,看着下面热闹的场景,缓缓道:“我还是喜欢现在的生活,躺着就有用不完的钱花,不用多辛苦,将来也不会饿死,实在无聊了,嗯……还能看看别人的热烈青春。” 随着他话落,楼下门口又来了几个人。 席司宴进来时,还穿着简单的黑白色运动套装配球鞋,干净,扎眼,他像是顺带过路的。进门时身边已经围上了好几个看起来关系不错的男生,十几岁男生身上那种特有蓬勃气,经过这场景扑面而来。 大厅的男女生全为之驻足,被吸引过去。 陈默看见紧紧跟在席司宴旁边的那个身影,看他轻轻扯了一下对方的衣摆,对方停下来,看清人时低头迁就,浅浅交谈了几句什么。 陈默看得无聊,转身问苟益阳:“我要去醒醒神,太早被吵醒了,去吗?” 五分钟后,苟益阳站在偌大的泳 7.第 7 章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站在外边的每个人,心里都是一凛。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差不多的年纪,无论是见过本人还是道听途说,那个曾在他们设想中的陈默,都不该是眼前这个一句话就真吓得其他人不敢寸进的人。 “陈默,你到底想干什么?”杨舒乐抓在门框上的手,因为过于用力指节青白。 他的语气已经掩饰不住颤意。 是气极,也是觉得没脸。 那些明晃晃的目光,像无数个巴掌扇到他脸上。 就在这时。 “都闹什么?”后面突然传来声音。 是杨跖。 杨家这个原本没在家的大哥一出现,人队自然朝两边散开,所有人这才发现他像是回来了好一会儿了。只不过他身边站了一个席司宴,两人看起来相熟,闲话过程中才被闹剧打断。 这两个年龄相差好几岁的人站在一起,并没有任何违和感。 一个眉心紧皱,另一个事不关己,神情淡然。 “哥。”杨舒乐小声叫了一声。 视线扫到杨跖旁边的另外一个人,压下那丝不忿,解释说:“我同学想要进泳池里玩儿,家里佣人非不让进。” 句句没提陈默名字,但只要长眼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个不让进的人是谁。 看见杨舒乐一副强忍的样子,连眼眶都泛了红,杨跖扫向陈默的目光就带着不悦。张口就要说什么时,抬头看见人,只觉远处那道身影清泠过头。 触及目光,发现里面更无情绪,也无波澜。 他对陈默这个所谓血缘上的弟弟,一直没什么感觉。从在乡下找到他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他们骨子里有些东西极其相近,而他杨跖的弟弟,合该是舒乐这种聪明有余,在家里横行无忌,在外众星捧月对人有礼有节的小孩儿。 他的小聪明可以用在争夺父母的宠爱上,可以用在向外人炫耀哥哥的小心机上,他足够有才气,是杨家闪闪发光的小儿子,对家人也足够贴心。 但他的聪明,绝对不会用在争权夺利,试图挑战一个大家族的权威之上。 陈默不一样。 那场对所有人都是巨变的场面,伴随着瓢泼大雨,杨跖能清晰看见这个弟弟眼底的震惊、疑惑,最后愤怒混杂着不甘。 所以陈默注定不会得到和舒乐同等的待遇。 可是不知到底哪里出了错,从周五那天晚上陈默一夜不归,有些东西就是在悄然变化,在失去,也在消失。 今天原本公司很忙,很多事等待着他这个未来的杨家接班人去处理。 但是午休时他还是抽空回来了一趟。 助理问起,只说小乐今天有同学会,怕他一个人应付不过来,这样告诉助理的时候,他觉得事实也是如此。 可不知为何,进门时,却下意识寻找房子里的另一个人。 听见动静的时候,他忽略了在不满表面底下的那丝庆幸,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心说,没错,这个弟弟就是这样一个人,这种场合不闹点事出来丢人,就不是他陈默了。 可触及目光,与他设想中又不太一样。 杨跖依然维持住了杨家长子的威信,他皱着眉,明显不悦。可惜教训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杨舒乐旁边的祁栗倒是先跳了出来。 他站在杨跖能清晰看见的角度,脸上浮现嘲讽,“陈默,你性子未免太霸道了些。今天舒乐特地请了这么多同学来家里,你这么做过分了吧。平日里针对舒乐就算了,就因为他性格没你强势,会得比你多,跟同学的关系比你好,你就逮着他欺负。今天这么多同学看着呢,大哥也在,你别想再得寸进尺了!……” 就在祁栗义正言辞大声讨伐的空隙,众人眼看着里面那个人做了好几件事。 他旁若无人抖开了椅子上的浴袍披在肩头。 甩了甩头发,还用毛巾随意擦了几下。 再然后,还转身朝泳池里伸手,把一个已经目瞪口呆的熟眼的家伙拉了起来。 他什么也没说。 嘲讽感已经拉到了顶。 那个叫祁栗的男生从原本的志得意满,到渐渐的,声音低下来,面颊浮上情绪起伏过大的两坨红晕,直至难堪。 “走吧。”陈默扔给苟益阳另一条毛巾,“下次换了水再来。” 苟益阳对他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小声在他耳边道:“操!我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裸|体,我不干净了。” 陈默盯着他向下瞥了瞥,“裸|体?” “这件都不要犯法好吗大哥!” 陈默笑了声,没再接话。 今天不管留不留下,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苟益阳在,他无意把他牵扯进来。 带着人朝门口过去,刚要从人群里穿过,刚刚觉得被下了面子的祁栗突然把炮火转向了老苟,说:“苟益阳,你几个意思?!” 苟益阳一愣,嗤笑出声。 “祁栗,能别给咱实验班丢人好吗?你都说了今天来了这么多同学,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班都是你这种人。” 祁栗气疯了,尖声:“我什么样的人?!” “嘴碎、跟只跳了脚的母鸡似的,说话脏得我都听不下去了,还要听吗?” 陈默抱着手等在一旁。 苟益阳得战斗力陈默从不怀疑,有几次医患纠纷,那场面用舌战群儒也不为过。 祁栗直喘粗气,他想自己明明是为了帮杨舒乐,到了这一刻,却像是成了罪魁祸首似的。他去看杨舒乐,结果只看到对方躲避开的视线。 他不能让今天就这样收场,不然以后他在学校还怎么待得下去。 所以他终于冷笑一声,说:“苟益阳,你虽然姓苟,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真变成他陈默身边一条会咬人的狗……啊!” 旁人只感觉一道人影闪过。 就突然看见陈默赤脚踢中祁栗的小腿骨,发出那种让人神经末梢都跟着吃痛的脆响,祁栗的惨叫刚到喉咙,头发就被陈默一把扯住,照着旁边门板嘭一声砸下去。 祁栗虚弱的痛叫发出时,人已经沿着门板滑了下去。 陈默站定,好心说:“放心,死不了。我只是觉得你连到别人家里做客,起码的礼貌都没有,好心教教你。记住今天的痛,再让我听见一句,我让120送你回家。” 陈默说完冷眼看了一眼旁边的杨舒乐。 在对方瞪大的含着一丝真实恐惧的目光里,陈默转头走向杨跖。 彼此面对面。 杨跖回想起他刚刚动手时的果决,出口的话只变成一句:“你下手太没分寸了。” “不劳大哥操心。” 陈默手上还拿着过来时随手抽的纸张,他擦着手指,仿佛刚刚扯到了什么脏东西。 杨跖额角青筋直跳。 陈家人养成了陈默暴戾心狠的个性,果真时吃不了一点亏。 他刚要说话,就见眼前的人突然把目光转向了旁边。 “班长。” 陈默扯了扯嘴角,笑意不达眼底,“你应该没兴趣听别人家的龌龊隐私吧?” 这是下了逐客令了。 杨跖脸色一僵,“陈默……” “没事。”席司宴打断对方时,目光看着陈默,嘴角同样挂了点笑,却显得挺真 8.第 8 章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陈默要住校这事儿,在杨家是遭到了一致反对的。 夫妻俩说得倒是挺冠冕堂皇,“在家里的吃穿用度再怎么着也比学校里好,你大哥那会儿也是上了大学才住宿的,你一个人搬到学校去我们不放心。” 杨舒乐倨傲又像是被羞辱,“你要是不满意上下学和我一辆车,我可以每天坐公交,你去住校给谁看?搞得倒像是我把你赶出去一样。” 杨跖是唯一一个没表态的。 大抵是陈默最先只与他打了招呼。 周一大清早,客厅的餐桌上,杨家人难得齐聚。 杨跖坐在那儿刷新闻,针对桌上过于安静的气氛,他无甚情绪,只说:“他要住就让他住。”迟早有一天,他会受不了求着搬回来。 “大哥。”杨舒乐扔了勺子,在碗里发出叮一声响。 他面露不满,“明明是他要赶我走,现在他倒是去住校了,学校里的同学会怎么议论我?!” 周窈茕安抚:“乐乐,同学之间,这种事儿不去理会很快就过去了,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专心读书。” 正说着,提着行李箱的陈默从楼上下来。 下到最后一级台阶,他随手把行李箱递给司机,走到餐桌边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像是奇怪,挺有心情问:“聊什么?” “聊你们上学的事儿呢。”周窈茕体贴地为陈默也舀了一碗汤,柔声开口:“你们俩年纪一样,又都在一个班,努力读书将来也能更好地帮助你们大哥,他现在一天天的有够辛苦的。” 杨舒乐当即道:“我才不会进家里的公司呢,我将来要靠自己的能力闯出成绩。” 周窈茕笑得一脸欣慰,转头问陈默:“小默呢?” “我?”陈默轻笑,“爷爷之前不是说了,小辈只要满十八就能从集团得到年底分红,到时候就把我名字挂靠在公司里,每年定时把我那份打给我就行了。” 周窈茕笑容一顿,迟疑两秒又说:“也,也挺好的,你大哥总不会亏待了你。” 原本在旁边沉默不语的杨跖,突然睨了陈默一眼,像是意外又像是忍不住嘲讽,“你还真是有志向。” 陈默没搭理他。 倒是一家之主杨启桉把话题拉了回来。 “一定要去住校?” 陈默从善如流,“更有利于专心学业。” 陈默心想,既然都给他立了个三好学生的人设了,这个借口他们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杨启桉默了几秒钟,然后才说:“想住就住吧,要是缺钱就说。” 周窈茕见丈夫松了口,看着陈默,心底又突然涌现出那么点后知后觉的愧疚。 陈默在家里满打满算也就住了一个多月。 他和刚回来时已经不太一样了。 那些曾让她觉得胆战心惊的戾气,仿若消失不见。大品牌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很合身,坐在长条餐桌边时,喝汤的动作慢条斯理,甚至有些令人赏心悦目。 她不禁去想,这个儿子如果从小养在身边,到了如今是何种模样。 想到这里,她叫了声:“张嫂?” “哎,太太。”厨房叫张嫂的佣人擦着围裙走出来。 “你把厨房煨着的汤再给小默盛一碗。”周窈茕吩咐完,转头就对陈默说:“多喝点,学校里的伙食肯定不比家里,今天这汤炖得清淡,你要喝着好,周末回家来再给你做。” 陈默放下勺子,靠着椅背,笑容端得那叫一个母慈子孝:“谢谢妈妈。” 旁边的杨舒乐看着这一幕,捏着汤匙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太太。”这时候张嫂突然出声。 她看了一眼低着头,只能看见一个黑黑的发旋的杨舒乐,直觉可怜,开口的语气就带了不客气,“这汤得炖俩小时呢,总共也没多少,您不是说是特地给小乐补气血的吗?” 陈默差点乐出声。 周窈茕脸色尴尬不已,很快又面露愠色,“又不是只剩一碗,小乐一个人能喝多少。” “没关系的张嫂。”杨舒乐抬头冲张嫂笑了笑,“我最近一直吃药,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今天还得去学校呢。” 张嫂张张嘴。 “啪!” 是杨跖扔了勺子的声音,他语气不善,“张嫂,你在我们家也十几年了,我们家什么时候连喝碗汤都要靠争了?” 张嫂脸色白了白。 什么话也没说,转身朝厨房走去。 很快,煨着汤的砂锅被帕子包着被端出来。 原本搭腿坐着的陈默起身相让,顺带伸手,“我来吧。” 结果不到一秒,又是一声突如其来的“啪!” 陈默看着碎了一地的砂锅,里面枸杞,红枣,乌鸡等还冒着腾腾热气的食材洒了一地。陈默在一片鸦雀无声当中,语气挺可惜:“不好意思啊,太烫,没端稳。” 张嫂胸脯起伏。 他分明故意,可这副不走心的道歉愣是堵得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原本以为他至少会得到几句谴责。 结果,杨跖皱眉:“还站那儿,那么烫看不见?” 周窈茕:“洒了就洒了吧。” 杨启桉:“张嫂,找人收拾一下。” 陈默随手拎起椅子上的背包,说:“这汤看来我是无福消受,先走了。” 他路过张嫂旁边,又往再次垂着眼睫看不清神色的杨舒乐那边扫了一眼。 “小乐,别往心里去啊,我针对的可不是你。”他说着又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张嫂:“这汤虽然很费时,也只能麻烦你给我弟弟重新炖一锅了。啊,另外张嫂,我得提醒两句,逢年过节,我免不了得回来以杨家亲儿子的身份帮着见见人,希望张嫂到时候得多张罗几份了,我倒是无所谓,丢了整个杨家的脸,在这个家里工作多少年我都怕挽留不住你。到时我会觉得很过意不去的。” 张嫂战战兢兢,看他的目光终于开始畏惧。 而远处三五个偷偷在往这边打量的佣人,尤其是之前偷偷给陈默下过绊子的人,此刻只想原地消失,祈祷他千万别把麻烦找到自己头上来。 陈默再不管身后那些人各自是什么样的表情,心里又都在想些什么。 踏出大门的那一刻。 外面风轻云淡,日光正暖。 司机一路把陈默送进学校,下车时帮他提行李的姿势都显得格外恭敬。 “要是缺什么东西,给我发消息,我给您买了送来。” 陈默拉开箱子手提杆,说:“没事儿,你去忙吧。” “哎!那我周五放学,准时在门口等。” “不用等我。”陈默在司机怔愣的目光中,开口说:“周末假期短,长假再回吧,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不管司机一脸为难的表情,陈默拖着行李箱朝门口过去。 周一早上的绥城市一中校门口,很热闹。 送学生的家长逮着自家孩子千叮咛万嘱咐,车子的喇叭声,卖早餐的小摊贩的叫卖声,领导教训学生没带学生证的训斥声,混杂成一片。 学生都穿着统一的校服,依次从门口排队进入。 这不是刚开学,陈默的行李箱压过石板路的声响,引来不少目光。 陈默站到队伍里。 排在他前边的是两个女生,听见动静回头看他一眼,又很快收回,接着刚刚的话题继续激情讨论。 “上周末南山有赛车比赛,听说是咱们学校的拿了第一名。” “疯了吧,那里赛车死过人的,谁敢这么不要命?” “不知道啊,保密级别有点高,我也是听我一个远房挺有钱的亲戚说的。在那里面找刺激的基本都是些富家子弟,烂人也多。” “说到有钱,我倒是听说高二年级那个发生抱错乌龙的杨家,这周末发生的事才叫精彩。论坛有人发帖子的,你可以去看……” 两个女生头碰着头,看着手机嘀嘀咕咕。 不知道看到什么,突然情绪激动。 陈默 9.第 9 章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陈默进校先去了高二年级的老师办公室,实验班的班主任姓向,向生泷,教整年级超过三分之一班级的物理。三十多岁,戴眼镜,面相看起来颇有几分斯文模样。 “我们班的宿舍名额在开学就已经满了。”他坐在办公桌后面,眼露探究,开口说:“就混合寝室还有位置,你能接受吗?” 陈默接过两张表,低头翻了翻,“我都可以。” “陈默。”班主任开口叫他名字,见陈默抬头,就又斟酌说:“混合寝室可能比较乱,学习氛围跟咱们本班的宿舍也不太一样,你刚来不久,真要住校?” 陈默听懂了这委婉的劝阻。 笑笑:“嗯,真住。” “行吧。”向生泷妥协,“你要是没有意见,就把这申请表和承诺书填好交给班长,他到时候会按照流程交给宿舍管理办盖公章。” 陈默点点头,正要走,就听见门口一声:“报告。” 向生泷看见来人,当即对陈默说:“就在这儿填吧。” 转头朝人招手:“来得正好。”语气随便熟稔,“你教陈默把表填一下,然后跑一趟,今天之内催管理办那边把流程走完。” “这不是你自己的活儿吗?”来人开口。 说话的同时人已经进门,将两叠卷子放到向生泷的办公桌上。他没穿校服,卷起的衬衣袖口无意间擦过陈默的手肘,掀起一丝不算陌生的清冽气息。 东西放好,手撑着桌子还顺带看了一眼向生泷的电脑桌面,“物理研究所的学术报告?去年不是上过期刊了,还逮着你一人薅羊毛呢?” 向生泷斜他一眼,“这是我老师带头研究的课题,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不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 席司宴直起身,嗤道:“我又没说什么,一上来就人身攻击的人不是你吗?” “别废话,让你收班上的手机收了没?” 席司宴摇头:“有意义吗?现在谁不是人手两部,一部敷衍学校,一部留在兜里。你自习课没事多去后门口转悠两圈,收获肯定比你收手机要多。” 向生泷抽了本书扔他,“用得着你教我做事儿!” 席司宴偏头接住,笑了笑,这才把目光扫向在场的另外一个人。 他看着他手里的两张纸,挑眉问:“要住校?” “嗯。”陈默应声。 心想这不是废话嘛,明知故问。 下一秒,席司宴朝他伸手。 陈默停顿一秒,把两张表递过去。 结果席司宴摇头,说:“不是这个,来,先把你手机交上来。” 陈默这人后来那些年格外注重隐私的毛病瞬间发作,非但没有动作,皱眉看着对方的眼底透出不满。 “呵。”席司宴轻笑,“老向,看见了啊,这儿就有个不肯配合的。” 陈默这才反应过来,高中生不允许用手机是很正常的事。 他说服自己,‘你如今只是个高中生,要上课,要考试,嗯,还得再经历一遍高考’。这令人头大的事实还没激起他的无语,就听见向生泷说:“陈默暂时可以不交。” 他冲着陈默和煦道:“你住校先适应两天,要是不习惯,想联系家人就打电话。只要不把手机带进教室,下周再交上来就可以了。” 席司宴当即嗤了声:“你这口气,哄小孩儿呢。” “谢谢向老师。”陈默在他说话的同时一同开口,“联系家人就不用了,现在晚上不刷手机睡不着,我适应两天。” 向生泷:“……那个电子产品容易成瘾,还是少玩儿。” 陈默觉得好笑的同时,也有些走神。在杨家待了两天是真的忘了,当初的高中生涯之所以让他觉得难以适从,除了有李锐那种社会渣滓,无数的流言蜚语,也有各科老师无处不在的小心翼翼和关照。 大多数人不像赖主任那般直白,却更让人不自在。 榆槐村是穷乡僻壤没错,却也不至于是那种连土公路都通不了的十万大山。从小就读的学校是富人捐款修建的希望小学也没错,可他初中和高一的学校好歹也在县里。 他用过手机,虽然是按键的。 知道游乐场的门朝哪儿开,溜冰场的门卫只要给十块钱,半夜都给你开门,他甚至知道,县城里唯二的两家酒吧,里面的兼职一晚上能挣好几百。 更遑论如今的陈默。 他该怎么告诉这个未来还要相处两年的班主任,自己做不了一个三好学生。上辈子勉强对得起这几个字,是因为前十七年读书是他唯一的出路。后来一心埋头要提升成绩,是因为他有愤怒有不甘,以至于他连班上的人都认不全,对这个班主任的印象,也仅仅是一个挺会和学生打成一片的年轻教师。 可他如今既不想和杨舒乐一争高下,也不需要靠成绩去证明什么。 他甚至问了一句在向生泷听起来没头没脑的话:“向老师,实验班是走班制吗?” “不是啊。”向生泷虽然觉得这是所有人都清楚的事实,还是认真说:“以前是,从去年开始就取消了。你压力不用太大,班里不会轻易换人的。” 陈默:“……嗯,谢谢老师,我其实没什么压力。” 只是遗憾,被刷出实验班的事终成泡影。 和席司宴一起从办公室里出来,陈默回教室,席司宴要去另外一栋办公楼。 分开时,陈默叫住他。 席司宴不解:“有事?” 陈默问:“高二一班在几楼?” “耍我?” 陈默举起双手,“天地良心,我认真在问。” “你还有良心呢?”席司宴盯了他两秒,似乎在确认什么,最终:“二楼左转。” 陈默点头表示知道了,“感谢班长,班长好人。” 席司宴转头丢下一句:“说我好人的时候,你还可以笑得再假一点。” 陈默找到高二一班的教室时,早自习结束的铃声刚刚打响,班上闹哄哄的。 有人去接水,有人打闹,不过到底是尖子班,更多的人还是在埋头读书和做题。 陈默进门的时候,班上突然安静不少。 祁栗的同桌看着他额头上那块肿包,青紫青紫的,忒吓人。 “今天怎么没见你找杨舒乐说话?”同桌是真的奇怪。 杨舒乐的位置在中间第三排,标准的好学生位置,他缺课了整整半个月。即便对周末的事儿都有耳闻,他一进学校,位置上依然围了不少嘘寒问暖的学生。 可今天,平日里和杨舒乐最为要好的祁栗,却坐在位置上丝毫没有过去的打算。 听见这话,祁栗抽出一本书,冷淡:“不想去而已,我为什么非要去?” 同桌小声嘀咕:“我就问问而已,凶什么。” “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同桌也没想到他突然发难,声音大得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包括杨舒乐。 “舒乐,祁栗今天怎么回事?” “对啊,奇奇怪怪的。” 有人看向刚从门口进来的人,开口说: 10.第 10 章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席司宴在路上耽搁的时间久了些。 原因是从办公楼出来,恰好撞见了教育局的人突然下来视察。 一众校领导,陪着几个教育局的人边走边聊。 说到师资力量,校园环境,后勤组负责招商的领导立马上前说:“咱们一中去年有幸得到了资金支持,用于改建校区和师资扩招,作为绥城的重点中学,在每年的升学率和招生能力上,数据一直是逐年往上涨的。” 教育局的人对这种自吹自擂,回答很是官方,“社会大力支持教育是幸事,咱们要做的,就是培养好每一位学生,不单单是看成绩,德智体美都得全面发展。” “那是那是。”周围人应和。 正说着,就有人发现了席司宴。 学校领导看清来人,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 最后还是高二年级的赖主任招手,跟教育局的人介绍说:“也是凑巧,这学生可是咱们一中最重要的门脸了,高二实验班的,成绩拔尖,各方面能力也都不在话下。” 见着这么多领导人物,看起来惊才风逸如校园一景的年轻人没丝毫心虚模样。打了招呼,解释两句为什么都上了课还在外面。 教育局那位带头领导,侧耳听助手说了两句什么,再看过来的目光就没了一开始视察时的架子和官方,笑得颇为和蔼,“这就是席家那孩子?” “是是。”学校这边的人接话说:“咱们去年新建的那两栋教学楼,也是仰仗了席家的关系。这孩子低调。” 教育局领导点点头,“挺好。” 又像是不经意一般,道:“去年我见着渐予,他提过一嘴有个在一中的侄子,倒是没说长得这么帅。” 席司宴掩下眼底那丝似是而非的笑意。 面上和气,接下这刻意攀熟的话,道:“我二叔倒是常提起,教育系统里大多数都是些靠着信仰负重前行的有志人士,所以他一直大力推崇教育,在业内深耕。” 事实上,在家族里最被认为是不务正业的二叔席渐予,读书时就是个混不吝,好不容易靠着一颗聪明的脑子从名校毕业,没兴趣从政也无经商意愿,走教育相关这条路也算阴差阳错。 他以家族名义给学校捐楼的时候,就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开口说:“教育局那帮老头子最是迂腐和看人下菜,嘴上义正言辞,内里腐败不堪。阿宴,咱们家别的没有,就有钱,你说你做什么校园之星啊,席家还不够你在学校里横着走的?” 说完就挨了席老太太一巴掌。 席老太太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孙子,对着逆子没好气:“好的不教,尽教你那些在外拈花惹草上不了台面的混账行径,阿宴多好一孩子,打小就乖巧懂事,最是贴心。” 席渐予当场瘫倒,大翻白眼,“我说老太太,你这老眼昏花也该有个度吧?他乖巧懂事?他黑了心肝了他……” 混账二叔开始细数侄子的混账作为。 小到三岁时把席老太爷的砚台打翻,制造假证指向自己亲爹,让席家老大年过三十还差点挨老爷子打。大到十三四岁时旁支里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儿都开始早恋,他把一叠叠粉色信封用箱子封存,年节被人恶意翻出,结果变成一箱子奖杯荣誉,成为众怒对象。 席渐予不忘大声叫嚷:“大事看手段,小事儿才能见品行,咱们席家这尊小笑面佛,那是个浸了墨的,打小跟着老太爷可不是个好东西!” 如此,席司宴在外还不忘维护二叔的颜面。 不枉是一家人。 有校领导提议,“既然都到这里了,咱们不妨一起去实验班看看?” 提议得到一致认同。 有领导问:“司宴,你们这节课上什么?” “语文。”席司宴在前边带头,顺势介绍:“蒋老是资深教师了,博闻强识,上课风格风趣幽默,同学都挺喜欢他。” 校领导附和:“没错没错,我听过蒋老师的课,学生都很配合。更别说咱们这实验班啊,可都是些自觉的尖子生,学习氛围那是没得说。您看……” 校领导站在教室后门口,那句您看之后的话戛然而止。 不为别的。 教室后排那个懒散站着,看起来还有些睡眼惺忪的人,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说出的话却让校领导恨不能把他嘴缝上。 他说:“不好意思啊老师,您这朗诵方式是真催眠,要不我自己去教室外面罚站去?” 陈默说完这话,就感觉到了周围异常安静的状态。 他眨了眨还有些厚重的眼皮,顺着大多数扭头的同学,觑眼看过去。 脸发绿的校领导。 面露不敢置信的赖主任。 还有似乎对这滑稽场景惊讶后,又被有些掩不住笑,以拳背刻意贴了下鼻尖的……某位班长。 “陈默!”最后是赖主任出声,“出来。” 陈默无所谓移开凳子,淡定走了出去。 有眼力见的其他领导,立马带着教育局的人去了别的地方,现场只剩下严肃的年级主任,陈默,还有没进门的席司宴。 赖主任倒是没一上来就责怪,甚至有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意思,“陈默,昨晚没休息好?” “挺好的,主任。”陈默扫了一眼站旁边的另一个人,收回视线,没打算气赖先复,想了半天,“最近总莫名犯困,可能得了嗜睡症。” “别贫!”赖主任手里卷成滚筒的几张纸骤然敲他脑袋上:“给我好好回答。” 陈默摸了摸脑袋,叹气,“行吧,我承认,杨家花钱塞我进来的,我跟不上实验班的进度,听不懂。我可以换个班吗?” “不可以。”赖主任立马回绝,是真的生气:“我知道学校里的人都说了些不好听的,但我看过你以往的成绩,并不差。” 陈默失笑,“您别告诉我您不知道我以前那个高中什么水准?别说进实验班,就把我放一普通班里,成绩能维持在中间那都是我上辈子中过状元。” 上辈子状元是没有中过。 能一直待在实验班的代价,是无数个挑灯到天亮的夜晚,是一摞摞能将他埋葬的试题和卷子。虽说高考因为某些原因最终失利,与他想去的大学失之交臂,可那些日子,每一天都是真实的。 他不至于把所有学过的东西忘干净。 却对重来一回,发誓要凭借这点东西再战辉煌这事儿,兴趣不大。 “倒是不至于。”旁边的席司宴突然开口。 陈默一愣,没料到他会出声,看过去,“什么不至于?” “你的成绩,在普通班里排中等不至于。”席司宴插着兜站在那儿,“我看过你的入学测试,实验班的尾巴你还是够得上的。” 陈默:“没听过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吗?” “你是真想做鸡头?”席司宴说:“提醒你,就算去了普通班,想明目张胆上课睡觉也是天方夜谭。” 赖主任立马点头,“陈默,别这么自暴自弃,这事儿我来想办法。” 陈默很想说,他哪里自暴自弃了? 他只是不喜欢实验班如今的氛围,有个杨舒乐都够让人难忍的了。他如今手里的钱有大笔,甚至有避开杨家委托了人的投资计划。 等高中毕业,彻底和杨家断开经济往来,上个不说很好也还不错的大学,恰到好处。难道就因为他不小心睡了一觉,他就放弃自我 11.第 11 章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中午陈默先去舍管那里拿了钥匙。 今日值班的舍管是位四十来岁的阿姨,边把钥匙递过来,边打量了他两眼,说:“613,混合寝,别走错了。” “好。”陈默接过钥匙转身。 “等会儿。”舍管阿姨又叫住他。 陈默回头,见她从窗口里探出头,皱眉说了句:“宿舍里要是有什么不和谐的地方,尽量别跟人起冲突,只管来告诉我们舍管就是。” 陈默挑挑眉,一般高中宿舍的管理都相对严格,禁止私藏电器、不能不叠被子等等,所以这句‘尽量’就显得有些特别了。 直到陈默推开宿舍的门。 游戏厮杀的音效混合着各种脏话扑面而来,六人寝的空间此刻起码堆了十来号人,或坐或站。陈默的脚尖处因为推门的动作滚来一个可乐瓶,两米外的地上垃圾桶翻倒,各种垃圾洒了一地。每张铁架床上也都挂了东西,方便袋、脏球衣,陈默甚至看见了疑是内裤的存在。 尤其是当陈默看见了靠着桌子打游戏的李锐,瞬间了然,这个613之所以在这么多寝室里面独树一帜,是因为有一个独立于校纪校规之外的人。 校霸住的地方,特别成如此,陈默也就不意外了。 寝室里人多,不代表都住在这里。 靠近门口的地方,有人看见陈默,还好奇问:“找谁?” “不找人。”陈默回话的同时,推开门走进去。 上周五把他堵进网吧里的几号人,基本都在现场,发现进门的人是他,瞬间紧绷。 气氛一触即发。 都以为他来找场子来了。 直到他进门找到靠近阳台的一张空床,打开行李箱。 旁若无人将东西放上|床。 衣服、被套、洗漱套装,还有类似养胃红茶的东西…… 很快,打开的箱子边缘踩上来一只脚,塑料破裂的声音触动着每个人的神经。 李锐满眼戾气,“老子还没找你你倒是先送上门了,谁允许你住这儿的?” 周五那天也是昏了头了,轻易被陈默三两句话威胁。实际上不管是他家那点破事,还是陈默猜到他性向,只要他随便交个女朋友,自然不会有人相信。 而且陈默在杨家不受宠,是绥城有头有脸的人家私下里传遍的事实,杨家难道还会给他撑腰? “拿开。”陈默垂眸看向那只脚。 李锐冷笑,脚上再次用力,“要么跪下道歉,要么滚出去,我可以当上周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陈默抬眼:“我说,拿开。” “拿你妈|逼!” 李锐一脚彻底将箱子报废。 与此同时陈默提起的箱子猛然回盖。另外那一半边像是书,盖下的同时,是李锐吃痛后的暴起,“我□□祖宗!” “可以,我再给你搬张床。”陈默话落同时膝盖上顶,用一种疯而不自知的状态,迎上这场必然冲突。 …… 此时的篮球场,正到了中场休息的时间。 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学生,男生讨论着上半场激烈的对抗,女生从激动里恢复过来,小声讨论着刚刚谁比较帅。 实验班的学习委员彭晓雅扎着马尾,正给下场的一伙男生分发着水。 有其他班的男生擦着汗珠,玩笑:“雅姐,这又不是什么正式比赛,这种事今天怎么劳您亲自大驾?” 彭晓雅朝某个正仰头喝水的人那边抬抬下巴,说:“没办法,你也看见了,我要不牺牲自己,某人怕不是得被咱们学校的女生给生吞活剥了,谁让我有这种发小呢。” 一起打球的男生都跟着笑。 “这就是咱们为什么打球都爱叫宴哥的原因了,听见女生尖叫,每个人都有种自己帅得惨绝人寰的错觉,在场上跑得比狗都快。” “滚,只有你是狗。” “对,我也不会承认的。” “明明时垂涎他席司宴技术好,说什么骚话。” 席司宴坐在石阶上,并未参与玩笑,他身上的白色球衣衬得他肤质极好,即便汗水打湿了头发和脖颈,却并不让人觉得狼狈,反而多了丝落拓野性。 又有男生笑问:“实验班那个杨舒乐不也是和你们一起长大的发小吗?听说他回校了,往常他可从不缺席,今天怎么没在?” 彭晓雅看了一眼席司宴,然后才回答说:“不是谁都能称为发小好吧,反正我和他不熟。” “她又开始了。”齐临一屁股坐到席司宴旁边,拎着领口抖了抖,说:“她是真的看不惯杨舒乐啊,每回提起他都满脸不爽。” 其实真要算起来。 他,席司宴,彭晓雅,还有一个三中的廖婷婷,八班的曾域才算是从小一起混大的。 家世虽不比席家,也不差,又住得近,逢年过节家里也都有往来。 杨舒乐严格意义算起来,只和席司宴熟一些。席杨两家的往来得追溯到爷爷辈,关系密切,反而是到了父辈这一代,不如过去亲密。 齐临对这些大人之间的事不太感兴趣,却也知道,杨家如今的新当家为人一般。尤其是家里又出了真假血缘这种狗血事,处理得也是一塌糊涂。 彭晓雅不喜欢杨舒乐,还真不是因为他不是杨家亲生的。 说起这事儿,齐临至今很有兴致,他搭着席司宴的肩膀,笑问:“中考结束的时候廖婷婷跟你表白了对吧?你真不喜欢她啊?我还听说是杨舒乐背着替你拒绝的,他从中作梗把咱雅姐的亲闺蜜给气去了三中,自然对他是没好脸,你要是觉得遗憾,咱几个抽空再聚聚?” 席司宴拧上瓶盖,觑过去,“你很闲?” “不闲啊,忙着呢。” “那就闭嘴。”席司宴将水瓶放到了身后的台阶上。 就在吹哨声响,下半场正要开始的时候。 一个气喘吁吁跑来的男生,站在几个实验班的男生堆里,问一句:“那个陈默是你们班的吧?” 苟益阳恰好在,笑回:“是啊,他不是搬宿舍去了吗?我说帮忙他还没让。” “打起来了。” “什么?” “陈默跟人打起来了,十好几个打一个,吓死人。” “日!”苟益阳当场跳了起来,“我去看看!” 席司宴侧目听完,皱眉起身的时候,旁边齐临接了一句:“这事儿怕是得通知老向,我去?” “去吧。”席司宴拽过篮球网上的外套,嘱咐一句:“注意一下办公室里还有没有其他人,这事儿能低调解决就别闹大。” “懂。” 几个实验班的男生上到六楼的时候,席司宴站在最前边。 走廊里的气氛安静异常。 跟想象中惨烈的群殴场面相去甚远,只有隔壁几间宿舍的学生在探头探脑,却也没人从寝室里踏出来。 613关着门。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苟益阳有些着急:“操!不会打出人命了吧?” 席司宴眉头紧锁,右手的外套换至左手,抬手砸门,“开门。” 里面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这时候苟益阳冲到隔壁宿舍,逮着个男生问:“怎么回事?打架的都有谁?” “是……是李锐他们。”戴眼镜的男生小声回答。 苟益阳当场踹了墙壁一脚。 他走回来,语气严肃:“是李锐他们,上周就在“蓝蜘蛛”网吧堵过陈默。” 席司宴眼神微厉,“这事儿怎么不早说。” “说啥啊?”苟益阳无言,“上周的事儿没后续,李锐那伙人不知 12.第 12 章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等向生泷赶到寝室时,事情几乎已经没有能让他处理的余地,李锐一干人等只低头认错,不反驳不狡辩,对找陈默麻烦的事情供认不讳。 至于陈默,动了手已成事实。 结果不知是哪个好事者把这事儿发到论坛,甚至夸张描述了这场混战。 标题取名,《校霸认怂丧如狗,深扒今日这位真爹是何方妖孽!》 陈默这个名字,这段时间在校园论坛没少出现。 基本都伴随着另外一个杨姓人物,从两人“抱错”的关系,身世、性格、甚至是日常穿搭,全都被拉出来各种猜测和比对过。 总结起来。 无非说陈默模仿对方,是真嫉妒。 如今帖子一出。 楼主从各个方面,各种小道消息里,对陈默这个人进行了无死角分析。 狂言:【这位爹不仅仅是血缘上的真,各方面都是你爹。据他曾经就读的高中某匿名同学爆料,学霸是真学霸,励志就算了,单纯脑子好使。经常逃课(据说在外头接活),称霸他们那所高中附近三条街,有目击者爆料,他曾把一个中年男人打得像死狗一样丢在巷子里(后警方证明,那是他养父。这条不保真)。】 【再来,进入咱们一中差不多一个月,杨家对外宣扬他是个“三好学生”。关于这一点,一开始看确实没错,只埋头读书不问世事,被李锐那伙人暗中找麻烦也没什么反应,看起来的确是个挺会隐忍的好学生性子。但有了杨舒乐依旧共享荣华,杨家前段时间生意出了问题等前情,我觉得这事儿就有待商榷了。】 【然后!重点来了!】 【不论是出于他想和某假少爷一争高下,自发收敛,还是迫于杨家处境,配合三好学生的形象。至今看来,这位爷都很像是忍到头了。据不完全统计,从上周开始,他给校霸开过瓢,给假少爷的同学会下过脸,今日更是双拳敌四手,一战成名。由此可见,上周必然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最后,颤抖吧各位,校霸易主了,新一周新生活!】 回复里各种声音都有,短短时间堆了上百层楼,可见学校说是严格收没手机这事儿,有多不靠谱。 【楼主说的哪位?真要打成那样学校早出面了好吧,我怎么没听见动静?】 【本人A区男寝五楼,我证明这事儿是真的,不过还是得说一句,楼主编瞎话的能力可以啊,我都要信了。】 【总结一句话,楼主有病!】 【哈哈哈楼主哪来的中二之魂,还颤抖吧,你以为他李锐是狼王,下一任上位还得打败他是吧?李锐说白了就是个富二代里的瘪三,我至今没搞清楚,他好好的针对人陈默干什么?】 【那个李锐好像在杨舒乐身边献过殷勤。我靠,我要阴谋论了。】 【李锐和杨舒乐?这俩人我可想象不出来有什么交集。】 【楼上不知道吗?杨舒乐这人的好人缘可不是吹的(阴阳怪气)。上到学校里的那群富家子弟,下到棚户区的寒门学子,他对谁的态度都一样,一样好,所以有时候我觉得这人是真的假。至今一看,哇哦,可不就是个假货!】 谁也不会想到。 高二实验班的学习委员,会在课间从课桌里摸出手机激情开麦。 齐临绕到她边上,问:“看什么呢?” “关你屁事!”彭晓雅的火气正盛,顿一秒,又说:“看戏呢。” 齐临被喷了一脸,眼露无辜,还是问:“看戏?算了,我就是问问,老宴他们还在老向办公室?” “还在。”彭晓雅朝后看了看空着的那几个座位,又看向中间不知道是不是也看见了或者听说了什么,正走神的杨舒乐,语气里不自觉带了点幸灾乐祸:“这事儿被人放论坛了,压不下来。” 齐临无语:“你居然还挺高兴。” “有人不高兴,我就高兴呗。” 彭晓雅再次低头看向手机。 此时的帖子,已经上了快三百楼。 后面的人注意力已经回到了事件本身。 【这事儿居然没露出什么风声,就咱们在这里说有什么用,真的假的都还没搞清楚。】 【肯定是真的啊,这会儿人全在教务楼呢。】 【李锐家里挺有势力的吧,之前惹那么多回事儿都没怎么着。】 【有权势?说个好笑的呢,教务处的人里有姓席的。】 【呃,楼上别告诉我他还是个年级第一……】 总结。 【李锐完了。】 【骨灰扬了吧。】 【嗯附议,席家是低调,不是死了。】 有人看到这里像是觉得不可思议,直接吐槽,【有些人能不能别这么搞笑,演电视剧呢,打架的是陈默好吧。再说了,席司宴真要那么爱管闲事,还扯上席家,这种脑子还能是第一?醒醒吧各位,别以为在一个学校读书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席家那种家世背景,再低调也不可能变成普通人。】 【楼上太夸张了吧……】 【就是,杨舒乐不是跟很多人说过,他和席司宴认识就是因为家里的关系,既然关系不错,陈默又是杨家亲生的,就算帮忙也不奇怪吧。】 刚刚发言的那层楼的人,很快回复,【呵说实话,那个一向自诩是他青梅竹马的杨舒乐,恐怕都没入过他的眼。】 【懂了,楼上仇富。】 【是和陈默有仇吧,嫉妒人如今被豪门认回,巴不得他被开除?】 之前的人立马破防了。 【别臆想了,不仇富,家里小有资产。只是看不惯你们有些人一边腆着脸宣扬世界和平,一边又掩饰不了自己慕强又功利的真相。陈默不过是杨家一个不得宠的儿子,真有点背景的都不会把他看在眼里,如今的杨家在席家面前都够不上脸,更别说一个陈默了,什么东西,我嫉妒?】 这话一出,就惹了众怒了。 倒不是因为陈默,是因为这个人字里行间的那种傲慢和优越感实在是扑人一脸,而且无差别攻击。 有了这个人的出现,不少看热闹的人倒是真希望这次的事儿能悄无声息就过去了。 最好是李锐打包回家,陈默啥事没有。 事实上,半小时后。 校园广播就突然响起。 ——现在通知一条消息,今日中午,高二年级发生了一起严重打架斗殴的恶性事件,影响极其恶劣。现通报,处理结果如下。 ——高二一班陈默,基于违纪情节较轻又非事件主导,全校通报批评,下周一升旗仪式做五百字口头书面检讨。高二九班李锐,多次违反校纪校规,情节严重,记大过一次,停课一周由家长带回教育。高二六班黄胜、七班马熊……记警告一次,千字书面检讨……学校不是你们违法乱纪的地方,对任何违纪行为,不包庇,不姑息,希望各位同学引以为戒,努力学习,通报到此结束。 原本论坛里各种靠背景靠家世斗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猜测,瞬间被打回原型。 通报就像在说:都在想什么呢?叫家长了啊! 通报结束没多大会儿,就有人发现论坛的帖子已经被删了。 教务处。 向生泷问面前站着的学 13.第 13 章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陈默最近人气是有点高,基本表现在走路上有人侧目,班上大部分人在教室以外的地方撞见他,会叫声默哥,而那些因为听到风声偷偷来实验班门外只为一睹新校霸尊容的人,绝大多数时候只能看见一后脑勺。 这校霸不怎么威风。 状态懒散不说,课间永远只干一件事——睡觉。 而且是真睡着那种。 “我有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上辈子没睡过觉?”齐临霸占了倒数第二排的位置,看着席司宴习以为常的脸,指向陈默,小声问:“从早自习开始,这睡了起码有半个小时了吧?” 席司宴往旁边扫了一眼。 只看得见男生那头在光线下显得凌乱蓬松的头发,以及在手肘上压红的耳朵尖。 席司宴收回目光,看向齐临,“你关心这个干什么?” “又不止我关心。”齐临坏笑:“说起来,以前咱们班门口探头探脑的女生基本都是偷偷来看你的,现在起码有三分之一为了看陈默。说真的,之前怎么没人发现陈默其实长得挺不错啊,他都威胁到你绥城一中颜霸的位置了,你就没点危机感?” 席司宴面无表情看着他。 齐临自动闭麦。 直言惹不起惹不起,如今教室角落的这块位置,如同两尊大佛似的镇压于此,轻易没人上这块来。 恰好有俩傻逼大个子从门口撞进来,后门嘭一声撞墙上,把旁边这睡神给震醒了。 齐临看着在胳膊上磨蹭两下才抬头的人,就差直接说:对对,就是这味儿,就这被人吵醒丧眉耷眼瞧人这劲儿,贼拉带劲,最招小姑娘喜欢。 席司宴突然开口:“宿舍里有耗子?” “嗯?”陈默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和自己说话。 陈默:“什么耗子?” “没耗子天天不睡觉,白天睡不醒?” 齐临找陈默搭茬:“睡神,我也挺好奇,你这逮着张桌子就能睡着的神技是哪儿学的,能不能拜师?” 陈默打了个哈欠,掩饰住眼角那点困倦,说:“弃疗就行了。” “哈?什么?”齐临表示没听清。 陈默扫了眼旁白抱着手的某人,给齐临举例,“好比你们宴哥,天天为了年级第一而努力,肩负各科老师下达的任务与期望,是家族的未来,国家的栋梁。以上,所有,放弃就可以了。” 旁边传来一声轻嗤。 齐临也在差点被洗脑之下,保持清醒,“老宴他不是正常人,就你说的这些,他睡眠质量还贼尼玛变态,周末雷打不动八点上床,早上六点起,附赠长跑一小时。” “好棒棒哦。”陈默敷衍地拍拍手,重新趴回桌子上表示:“我不行,我要不睡醒脑子就得宕机。” 齐临开始羡慕他的精神状态,就差上手给人薅起来了。 他不耻下问:“实验班内卷挺严重的,你就不焦虑?” “不啊。”某人趴着胳膊,重新闭上眼睛。 “高考呢?听到不觉得头皮发麻?” “一想到还有两年才毕业,我头皮才更麻。” “好吧。”齐临放出杀手锏,“你就不想和杨舒乐一争高下?为了下次月考,我看最近他特别努力,连宴哥都不怎么找了。你就不想一雪前耻?让家里人刮目相看?让那些说你走后门进来的人啪啪打脸?” 陈默先是睁开一只眼看了看齐临。 再偏向旁边,“你兄弟日我脸上了,能不能管管?” 席司宴挑眉,“我是他爹?” “他可以是你儿子。” “谢谢。”席司宴说:“我没有这种儿子。” 陈默重新朝齐临看回去,嘲讽:“听见了吗,逆子,听听你刚刚问的话,羞辱我?现在,站起来,滚回去和爬回去你可以选一样。” 齐临愣是被刚刚这一来一回的对话喷了满脸。 席司宴他不是人不新鲜,可他羞辱陈默?他问他要不要发奋图强,他说他羞辱他? 到底谁羞辱谁啊? 齐临屈辱离开,又很快折返。 “周末南山骑行,来吗默少?” 陈默一愣,“邀请我?” “嗯呐。” 陈默刚想到之前传闻南山赛车摔死过人的事儿,就听见齐临大胆开麦:“相比赛车,我想起来骑行这种夕阳红的热门运动应该挺适合你,周末比比,让爷爷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羞辱。” 陈默开始眼露怀疑。 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后来绥城gay圈里那个传闻睡过无数小零的齐临?这劈头盖脸的直男气息。陈默以为他是靠情商,至今来看,难道是屌大? 陈默视线不自觉下移,就听席司宴再次开口:“俱乐部的娱乐活动,不想去就不去。” “赛车俱乐部?”陈默侧头。 席司宴看他一眼,“和学校有合作的骑行俱乐部,大多数都是学生。” 陈默迟疑,然后点头:“那……去啊。” “去?”席司宴质疑,“我以为周末你比较倾向于在家睡觉。” 齐临在旁恍然大悟,看着陈默当即开嘲讽:“是哦,我差点忘了早上六点就要集合,你起得来?” 陈默抓了一把头发,抬眼,“嗯,觉可以不睡,毕竟我的周末更倾向于教你做人。” “操了。”齐临往前扑,像是准备去摇陈默的脖子。 席司宴一脚踢到桌子,桌子往前恰好抵住齐临的腿,阻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起来挺熟悉的两人之间的混战。 “上课了。”席司宴将下节课要用的书丢在桌子上,问齐临:“还站这儿,等我给你送行?” 齐临骂骂咧咧走了。 陈默轻笑一声。 笑还没收回去,就发现席司宴还看着自己。 陈默看回去。 席司宴:“好玩儿?” “谁让他反应挺逗,人高马大一人,丁点经不起激。” 陈默话赶话不落下风,其实对他而言,去南山就意味着风景好,空气好,没事儿还能蹬蹬自行车,完美符合他想要的周末的理想状态。 席司宴像是对他的真实意图了然于心,好心施舍一句:“经不起激的人求不到一个结果,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毕竟球场上的齐临,出了名的冲动好斗。 再看看旁边的人,拧开桌上的保温杯,依稀还能闻见淡淡菊香…… 席司宴不动声色按了按眉心。 他已经不太能回忆起来第一次见陈默是什么样子了。 大概是里三层外三层围堵的人墙之中,隔着大雨,被警察摁到地上那双如困兽的眼睛。 周围是落后的村庄,畜牧的圈舍。 空气中雨水的腥气夹杂着难言的气味浓厚熏人。 杨氏夫妻的眼泪算不上虚假。 大约是陈默养母的女人拽着警察声嘶力竭,地上躺着一个被陈默打得鼻青脸肿,已经看不清本来面貌的养父陈建立。 彻彻底底如一场荒诞闹剧。 坐在车里的杨舒乐脸色煞白。 他问:“阿……宴哥,那个就是陈默对吧?” 席司宴收回视线,望着车顶。 甚至在想,最后一次。老太太心软,非逼着他跟来看看。 事实就是,一如预料。 那个陈默有没有被养废不清楚,却能让人一眼看见他眼底的深渊。杨家如若愿意维持着表面和平,或许能换来短暂家庭和睦的假象,如若维持不住,这个找回的儿子显然也不是个任由摆弄的,最终结果难以预料。 耳边杨舒乐的声音显得战战兢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他:“为什么呢?为什么偏偏是我,我没有那样的亲生父母,我永远不会承认他们的。” 席司宴的语气波澜不惊。 又像是讽刺:“想问为什么的,怕是不止你一个。” 这就是他对这件事能给出的最大反应了,席杨两家的渊源经过出面替人寻子已经尽力,多余的,他不关心。 之后不足一月,杨家果然弄出了些动静。 撤销起诉的确像是那对夫妻会做出来的事情,杨跖或许会更适合掌管杨家,可惜,像他们这种家族,“宠”一个看起来乖巧的弟弟明显更合适。 或许不知道在哪一天,什么样的场合和聚会上,会等来这出戏的结尾。 没料到,等到一个在网吧后巷发着高烧的陈默。 他话里话外尖锐又不客气。 席司宴回想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他。 然后明白,大抵每一个和杨家看起来有关系的人,在他眼里都罪无可恕。 再然后呢。 事情好像就有些脱离预想了。 之后见到的陈默,一样,又很不一样。 你说他不争不抢,结果又从不肯吃亏,你要说他野心如旧,却再也不能从他身上看见丁点痕迹。那种变化是细微的,又让人不得不注意。 好比现在。 今日地表最高温度35°。 某个大清早起来睡不醒,逮着齐临那倒霉家伙一顿互相攻击的人,此刻端着他那个蓝灰色看起来很普通低调的保温杯,低头吹了吹。 尝试小喝了一口。 被烫,小声:“操!” 又喝一口。 皱眉嘀咕:“这么苦,说明书有问题吧。” 席司宴忍了许久,终于问:“这个热水你是非喝不可?” 某人望来。 “像你们那样,满头大汗一瓶冰水哐哐炫?” 席司宴嘴角一扯,“这世上或许还有一种水,叫常温。” “常温泡不了,菊花清火啊,给你一包?” “用不着。” 陈默和席司宴做了差不多快一周的同桌。 排除他和某杨同学如今和未来有可能的关系,作为同桌,陈默对他再没有意见。 安静、不事儿,还能抄抄作业。 毕竟高中的作业是真的多,他就算会,也实在懒得废脑子。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喝个热水还碍着他了? 陈默拿着杯子,满眼怀疑:“嫉妒我生活健康?” 席司宴仿佛听见什么荒唐笑话。 气笑了。 “嫉妒你香烟配红茶?” “破相敷冰袋?” “熬夜喝热水?” 陈默:“……你闭嘴。” 两秒后,数学老师踩着那双中规中矩的黑色中跟鞋,步伐严肃站上讲台。 她手里抱着一摞随堂测试的试卷,压上讲桌,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次考试。” “整体令人满意。” 三十多岁的女教师,头发盘得一丝不苟。 浅灰色的职业套装看起来像将她装进了一层不变的固定壳子里,刻板的,肃穆的,让人欣喜不起来。 “但是,有些人今天我要严肃批评。” 这话一出,班上开始嗡嗡作响。 而陈默像是早有预感般,迎上女教师刺眼的目光,听见对方说:“陈默,125分,这个成绩在咱们实验班只能算勉强,但是你 14.第 14 章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实验班的陈默和数学任课老师刚起来的事情,在很短的时间内传遍了整个年级。就连高二年级的老师办公室,到了中午都在讨论这事儿。 “哪有学生和老师打这种赌的,老师要是失去了威信,后面还怎么管得好学生。” 这是不看好的反对派。 “白老师确实有错,却也不至于到不能给实验班上课的地步。” 这是中立保守一派。 “我倒是觉得这个赌约可以试试,学生和老师之间本就互为监督,看事不能单看一面吧。既鼓励了学生积极进取的心态,也不会出现老师因为偏见打压学生的事情。” 说这话的,是高二年级另外一位数学老师付玲。 她只有二十多岁,人年轻,心态也年轻,说话更直,刚进学校那段时间白素秀还带过她。但两人教课方式和理念相差很大,关系一直不咸不淡。 付玲比白素秀的人缘好些倒是事实。 有其他科任的老师打听,“付老师,你也看过那个叫陈默的学生的数学卷子,白老师至今坚持那不是他能答出来的水平,你怎么看?” 那张数学卷子就在付玲的桌子上。 她看过很多遍,其中有一点她觉得挺奇怪。 陈默所有选择和填空答错的题都有改过,而那个被他打了叉排除的第一个答案,基本都是正确答案。这么一看,确实有点像心虚的表现,像是抄了之后怕露馅刻意改过,这也是白素秀坚持自己看法的理由之一。 付玲不这么觉得。 后面每道大题的解题思路都很清晰明了,甚至会下意识省略一些步骤,给人一种游刃有余的轻松感。再来就是他在课堂上那句“题太简单了怕吓着老师”在不少人听来都是大放厥词,付玲却觉得这话起码有八分真。 所以她在回答别的老师这个问题的时候,笑了笑,说:“这世上天才或许不多,但不是没有,聪明的学生更不稀奇。这件事白老师太武断了。” 足以证明她的态度。 老师之间也互相嘀咕,“那这事儿到底打算怎么处理?” “别说,赖主任估计都头大。” 头大的赖主任此刻觉得自己连那点稀疏的头发,都快要保不住了。 主任办公室里,赖主任点了点面前的学生。 “三天两头给我找事儿!” 校服拉链只拉到一半的学生,神情看起来竟然有些走神,听见这气得不轻的声音才回神说:“别生气了,生气老得快,您直接应了我的方案不就行了?” “行了?行了什么就行了!”赖主任气得从桌子后走出来,“我以为你住校是真打算来认真学习的,你可倒好,进来第一天就打架,这还没过去几天呢,检讨书都还没念呢吧,你的记性让狗给吃了!年级前十?哈,你也是真敢说!” 眼前跟机关枪似输出的中年男人,唾沫星子都快飞自己脸上了。 陈默掩脸偏头往旁边躲。 无奈:“主任,我可没跟你保证一定进年级前十。” 赖主任那双锐利的小眼明显眯了起来,他背着手冷笑,“看来你一早就打定了主意了,怎么?实验班的凳子有钉子?坐不下你?啊?!” 最后一个啊,语调明显上扬,都快劈叉了。 陈默也是不解:“您为什么就非得让我待实验班里,平行班不照样读书?” “陈默。”赖主任突然严肃。 他紧盯着陈默的眼睛,开口说:“我从业快三十年了。” “嗯哼?” “正经点!”赖主任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开口说:“我每年送走的毕业生成千上万,你真以为你是你爸妈塞钱进来的?” 陈默收起漫不经心的样子,皱眉:“什么意思?” “你爸妈的确给了学校一笔钱,学校同意你进实验班却也不完全是因为钱。”赖主任的鼻孔里都透着嘲讽和倨傲,“你真以为实验班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席家还给学校捐了两栋楼呢,你看他像个草包吗?” 陈默因这个比喻哂笑了声,挨了赖主任一脚。 赖主任接着义正言辞说:“那不说他席司宴,就说孙晓雅、苟益阳,张菊……这些人,那都是学校寄予厚望,将来要进名校,成为各行各业精英人才的好苗子。你的成绩和潜力那是经过学校评估的,真要成绩稀烂,你爸妈就是把家产都捐给学校,你看我到底会不会让你进这儿!” 陈默:“别做梦了,杨家是不会把家产捐给学校的。” “这是重点吗?!!” 陈默被吼得耳朵都开始嗡嗡响。 心累得不想说话。 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他上辈子拼命读了,数学老师非说他抄袭,学校也没说是因为潜力收了他,杨家干脆就是想让他做个好学生样子。 现在好了。 他不那么想拼命了,非逼着他学是吧? 陈默按了按眼角,看着赖主任,“您别道德绑架我啊,搞得像我要对不起你这良苦用心,我就该一头撞死似的。” “那你到底能不能进前十?” “不能。” “你!” 敲门的声音在此时拯救了差点原地爆炸的赖主任。 席司宴在办公室里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陈默脸上。 “有事?”陈默蹙眉无声问。 席司宴什么也没说,侧身让开,露出了站在他后面的杨跖。 陈默:“……” 去死。 这个眼神传达到席司宴脸上的时候,被连坐扫射的人直接无视,对赖主任说:“陈默的家长到了。” 杨跖踏了进来。 他穿了一身正装,像是刚从某会议桌上下来。 学校还是决定通知家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周窈茕,而是自诩日理万机的杨跖。 杨跖看了一眼陈默,朝赖主任伸手:“赖主任好,我是陈默的大哥。” “你好你好。”赖主任重新扬起笑脸和人寒暄了两句。 此时陈默看着走到自己旁边的人。 “你找来的?”陈默拧眉。 席司宴瞥他,说:“学校要求通知,而我觉得既然反正要通知,好歹找个能听得懂来龙去脉的。”他说着再加一句,“全班都听见我要给你写书面报告了,我没兴趣到来头被无关紧要的人反踩到脸上,我会很不爽。” 陈默总觉得他骂人很脏。 但又没证据。 而且越接触,陈默就越怀疑自己上辈子认识的那个席司宴是不是假的。 冷漠是真,半点不高风霁月。 不到一分钟后,看见从门口进来的白素秀和杨舒乐,陈默内心静得跟死水似的,甚至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他只是很想问席司宴,杨跖会来,多半是因为这事儿牵涉到了杨舒乐的缘故,他凭什么认定杨跖能听进人话?那是他的宝贝弟弟。 “哥?”门口的杨舒乐显然没料到杨跖会来。 他原本跟着白素秀很平静的一张脸,在看见杨跖后露了一点迟疑,然后才走到杨跖身边小声说:“你怎么来了?妈妈呢?” “她今天没在。” 杨跖说这话的时候,又往陈默这边看了一眼。 陈默冷淡直视回去。 这时候赖主任开口说:“既然都来了,那咱们就当面把这事儿说清楚,再想想具体怎么解决。” “不用问了。”这次开口的是杨舒乐,他先是看了眼陈默旁边的席司宴,又转向陈默,语气带着丝僵硬和冷,说:“跟白老师说你在台上改题的人就是我。” 这话显得他压根不屑遮掩似的。 陈默嘴角一掀,意外是不意外,就是不乐意看他这副样子,嗤道:“我搁班上问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吃哑药了?怂货。” 杨舒乐攥紧了手,瞪着他。 杨跖皱眉:“陈默,会不会好好说话?” “那得看对谁说。”陈默掀开眼皮朝他看去,“您老要看不惯,大门在那儿,出门左转。” “主任,你看看他这态度!”白素秀适时插话,直接说:“杨舒乐是我先问的他,毕竟卷子很像,他也只是说看见了,又没直接指认他抄了。结果陈默呢,课上我问他,他寸步不让非拧着来,现在还是这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陈默是真笑了。 “您管那叫问呐。” “不如我也问问,你的偏见是针对我,还是从心底里压根就看不上所谓的差生?” 白素秀脸色难看,“陈默你别这么胡搅……” “白老师。”杨跖突然打断。 作为一个成年男人,似乎拥有和白素秀平等对话的机会,他拧眉问:“事情的经过我大概清楚,您的意思,到现在为止您依旧认定并且坚持陈默抄了是吗?” 白素秀怔了怔,不知道想到什么,捋了捋鬓边的头发。 再次开口:“既然陈默同学坚持他没抄,我也不是非要逼着他承认。这样吧,我重新拿一套卷子,他的成绩能达到130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所有人看向陈默。 等待着他的回答。 杨跖就差说,差不多得了,答应吧。 杨舒乐看似冷眼旁观,眼底透露的那丝不屑,像是认定他不可能拿到130。 白素秀抱着手,大概觉得自己刚刚的提议简直是大发慈悲。 至于剩下的两个人。 赖主任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席司宴眼里无波无澜,陈默承认,大多数时候,自己不懂他。好比这件事他横插一脚的动机,竟然没有向着杨舒乐。 陈默在这令人窒息的等待间隙,将一切尽收眼底。 然后笑了笑,缓缓启唇。 “凭什么?” 不等人变脸,他再次开口:“我需 15.第 15 章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这周五下午,学校放假,没有晚自习。 寝室里的另外两个人早早回家,陈默到门卫室拿了个快递,回到寝室还没来得及拆开,企鹅号里一个刚添加的匿名好友就弹了条消息出来。 【钱你打的?】 陈默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两秒后,回复:日行一善。 猜对面不会相信,又回:只是看到了你发在社区论坛的求助贴。 对面很快回复:【钱太多了。】 陈默:你不是大学生吗?还是编程专业,说不定以后会是个行业大拿。你就当我投资,五年十年不急着要求回报率那种。 隔了半分钟,对面:【谢谢,】 陈默:不客气。 看着不再亮起的手机,陈默笑了笑。 他没打算告诉对方自己的真实姓名,毕竟不会有人相信能拿得出这笔钱的人,目前还是个高二学生。 二十八岁的陈默,其实也不单单是忙着和杨跖斗得跟个乌鸡眼似的。他自己名下还有一家小科技公司,刚刚起步,法人并非自己,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而他的合伙人,是一个专攻人工智能的科技神人。 也就是手机里目前这位还因为高位截瘫的母亲,无法筹措到足够医药费的贫穷大学生,未来他对外的名号是老K,性格一如发消息这般严肃寡言。 出事那天,陈默要说遗憾没有多少,就是觉得有点对不起老K。 公司刚起步,他这个投资人就一命呜呼甩手不管了,当时离他和杨跖联手的事过去没多久,手里能挪动的资金属实不多。 后来老K有没有找到合适投资人不得而知。 陈默弥补不了,能做的也仅于此了。 陈默打开手机,看着自己这段时间用于投资理财的那笔钱,直到今天,回报已经初见成效。虽说有投机取巧的嫌疑,可他好歹用的是自己学过的理论,也是多年积累的经验。他也没说去开个上亿彩票,虽然是因为记不住,但有钱不赚王八蛋。 陈默并无任何心理负担退出收益界面。 手机里又弹出消息。 这次是熟悉的二哈头像,还是像陈默记忆中那样,一发起消息就震个没完。 苟益阳:在干嘛? 苟益阳:听说你没回家。 苟益阳:出来吃饭不?现在天还早。 苟益阳:……睡了? 陈默:都有谁? 苟益阳:没睡啊,就就好。 苟益阳:就上回网吧你见过那些人,那几个孙子惦记着你请客没请成的事儿呢。不过你放心,就聚聚,没打算真坑你。 陈默想起那天,说好的烧烤确实没吃成,自己最后还去了医院。 陈默沉吟两秒:去,地址给我,让你们坑。 苟益阳给他发了个差不多占据屏幕的大拇指表情包。 半个小时后,陈默在隔着上次那家网吧两条街的夜市摊上,和苟益阳一伙人汇合。人不少,估计得有十来号人,除了几个眼熟的,还有女生。 “这儿!默少!”老远就有人朝他招手。 陈默朝人多那边过去,坐到苟益阳旁边添加的位置上,环视一圈:“人来齐了?” “就等你了。”苟益阳往他面前放了一瓶啤酒。 陈默拿开说:“我不喝酒,想吃什么尽管点,我请客。” 迎来一波小的起哄。 这个季节夜晚的风吹来都带着一丝燥热,烧烤摊上滋滋的声响,伴随啤酒杯碰撞的声音是这个时节特有的味道,烟火气十足。 陈默话不多,他拿着竹签子有一口没一口吃着,一边听这伙人闲吹。从本校的八卦聊到外校,陈默听了会儿,才知道现场的几个女生都是外校的。 其中就有不认识的女生,从陈默一来就注意到他了。到这会儿终于是忍不住了,向旁边的人悄悄打听这是谁? 毕竟在一众喝酒上头满嘴脏话的男生堆里,陈默看似低调,实则最显眼。 他穿身最简单不过的白T加牛仔裤。 皮肤在昏黄的灯光下是肉眼可见的白,连头发丝今晚都透着顺从,无论是搭在膝盖上突出的腕骨,还是T恤下若隐若现的锁骨弧度,都显瘦得恰到好处般,安静坐着。有人问到他,就应答两句,多半的时候只是和旁边的苟益阳闲聊。 听到有女生打听他,男生免不了唏嘘,笑着说:“都别做梦哈,咱默少那是一般人儿吗?你们上咱一中的校园论坛里逛逛,现今都是他的传说。” “什么传说?”女生来了兴趣,甚至问:“和你们学校席司宴一样出名?” 女生提起这个名字,脸色就有些隐隐发红。 陈默忍不住感叹,这人在外校竟然都这么受欢迎。 刚刚的男生立马道:“那不是一个概念。” “比如?” “比如我是个学渣。”陈默笑着接茬,“抽烟喝酒打群架,黑历史一抓一把并且未来可能更多。可别拿我和他席司宴比,臊得我心慌。” 其实陈默在想,就席司宴那张威胁说要进不去前十,把他从四楼送下去的脸,看多了是真折寿。 旁边苟益阳听他这话,突然问:“说真的,席司宴带你进前十这事儿认真的?” 陈默看过去,“你怎么知道?” “哦,那看来是真的了。”苟益阳都没打算回答,继续说:“本来大家都觉得你没希望了,现在看来倒也未必。” 陈默:“请问这个大家是指?” 苟益阳用再随意不过的语气说:“就咱们班,的大家啊,白蛇的课大家伙早就不想上了,谁知道最后跳出来刚的是你,可都等着结果呢。” 陈默:“……” 他今晚没喝酒却觉得头一跳一跳的痛。 最近本来就没绕开过这个话题,现今是都觉得他这前十非进不可? 烧烤一直吃到晚上九点半。 夜市里依旧热闹。 陈默结了帐,拒绝掉其中几个人要和他平摊的提议,结果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让他一个人出钱,还是没有闹够。 有人提议续摊,去KTV通宵。 陈默最近睡眠都挺规律,却也不想扫兴,就跟着去了。 这个年纪的娱乐项目无非就是网吧KTV,打游戏加早恋,连进个酒吧可能都觉得自己像是在犯罪。他们挑的这家KTV装潢还可以,进到里面都是金碧辉煌的倒影,隔音效果不错,只有各大包厢隐约的声音传来。 一伙人开了个大包间。 陈默坐在沙发的角落里昏昏欲睡。 一群男生群魔乱舞抢着话筒飙高音,女生看着手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就在陈默差点睡着的时候,感觉旁边的沙发轻微下陷。 他虚眼看去,只觉女生的脸映着迷离的灯光红得像苹果似的,似有预感,陈默整个人往后仰了仰。 可惜女生压根没注意,低着头小心翼翼问:“陈默?能加个好友吗?” “为什么?”陈默听见自己问。 不是不能加,只是不想抱着某种心照不宣暧昧的目的加。 果然,女生抬眼看了他一眼,咬唇:“就觉得你……人不错。” “哈。”陈默没忍住轻笑了声。 他很想告诉眼前的女孩子,当年他混迹在各大娱乐场所,和各种满脑肥肠的所谓商界人士打交道的时候,搂过坐台小姐的腰,也任由公主跪着倒过酒。 说他人不错? 只不过到了现今,他也只是不好意思笑笑:“抱歉,不随便加人。” “我没别的意思。”女生的脸好像更红了些,低声:“就做个朋友,不行吗?” 陈默有点无奈。 他起身从桌子上随便拿过一杯橙色的酒,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的空挡,看过去,弯唇叹息:“你挺漂亮的,只是我不喜欢女孩子。” “啊,啊?”女生微微张唇,瞪大眼睛看过来,像是不敢置信,结巴:“你,是说……” “嗯。”陈默点头,“我同性恋。” 玻璃杯磕在桌子上发生脆响的同时,恰好有人切歌。 以至于陈默那句话成了整个包厢里唯一的声音,清晰的,足以让每个人听见。 当下一首歌的前奏响起,不知是谁的话筒掉到了地上,尖锐的鸣音足以证明这句话在此刻带来的冲击力。 此时的KTV二楼。 席 16.第 16 章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陈默眼皮上的汗渍因为眨眼的动作沾湿睫毛,乍一看更显脆弱。可事实上他不容拒绝按住了腰上的手,墨黑的眼珠盯着人,强调:“你要是敢把我横抱出去,信不信要不了半个小时,全校都觉得我跟你有一腿。” 声音嘶哑气息不足。 席司宴挑了下眉。 想到刚刚在厕所外面席渐行那番话,虽然不耐烦听,可他记忆力相当好。 “爱而不能宣?” 陈默磨牙:“苟益阳那伙人自己脑补的!” “所以?” “所以别管我,等会儿就好。” 席司宴嗤了声。 不由分说弯腰将人抱了起来。 挺轻。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席司宴开口说:“如果因为这种理由,就把看起来下一秒就要痛死的同学丢下不管,就算法律不会制裁我,道德的耻辱柱上我也下不来。” 陈默反应过来人已经悬空,直盯着上方的人,“你道德感有这么高?” 席司宴带着人从厕所门口跨出来,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人,“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放屁,陈默冷着脸想。 刚出厕所,苟益阳已经叫了人回来了。 一伙看起来十七八的半大小伙子在KTV的长廊上急冲,这场面那是相当引人注目的。 陈默隔老远,就听见了运动鞋七零八落在地砖上摩擦的声音。 “卧槽晕了?” “不是说只是胃痛吗?这么严重。” “宴哥?人怎么样啊,要不要打120?” …… 陈默只感觉一堆人围了上来,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头顶的人说:“没晕,车在门口,带他去医院看看。” 不少人自告奋勇,“我一起去。” “我也去,我也去。” 陈默终于忍不住扭头,声音僵硬:“还活着呢,抬尸体也用不了你们这么多人。” 说完就感觉贴着的胸膛震动了两声,席司宴:“看来状态还行。就老苟跟着吧,车也坐不下。” 苟益阳此时就走在席司宴旁边,触不及防和陈默的视线对上。 苟益阳:“你觉不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陈默面无表情:“我没失忆。” 老苟闭了嘴。 胃痛的人脾气是真的大。 这会儿众人状态松了一些,就觉得眼前这一幕挺玄幻。 陈默在短短时间之内颠覆了所有人心目中的形象,今天晚上还随随便便就出了个柜。这已经够劲爆了,刚开始有人回包厢来说陈默喝醉了在厕所吐呢,一伙人禁不住猜测,明明说不喝酒的人为什么突然买醉?一分析,就觉这是触到了伤心事。 苟益阳后来跟去又回来,说陈默快吐死过去了,差点没把大家伙吓死。 结果是因为胃病犯了。 都在想之前这猜测挺荒唐,结果倒好,现在发现能一人干翻一群人的狼人,此刻被人打横抱着,汗涔涔的,唇煞白。 嗯……有那么点味道了,如果不是说话挺凶,而抱着他的那个也长了张臭嘴的话。 “放我下来。” “然后你滚着去医院?” “我站着也能去。” “哦,王八四脚乱爬也叫站着。” “……你觉得抱着个同性恋招摇过市很光荣?” “你见着人就说自己喜欢男的?那你装晕吧,我要脸。” “席司宴。” “嗯。” “你未来功成名就,一定不是因为你这张嘴。” “谢谢,我啃老也能功成名就。” 一伙人从包厢到KTV大门口,都给听麻了。 老席一般不怼人的,为人处世稳重周全,顶天了就骂骂齐临说他脑子大概送给了二里地的王婆家。事实证明,他要骂人,一般人连还嘴余地都没有。 好比陈默,课上堵得人白素秀脸红颈涨,办公室气得年级主任暴跳如雷。 此刻出了大门口,已经闭着眼一副放弃姿态了。 周五晚上混迹在这种娱乐场所的年轻人尤其多。 华灯闪耀的KTV入口,此时站了不少男男女女,或聊天或等人。很平常的一个夜晚,因为一个浑身都透着矜贵的高大年轻人,抱着一个穿白T男生从旋转门里走出来,而传来隐隐的骚动。 尤其是抱着人的人径直走向路边最低调的那辆豪车时,骚动达到了顶峰。 将人安置好,关上车门,豪车很快驶入夜晚的车流当中。留下另外一群男生在门口面面相觑,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洗礼。 大抵是第一次如此直观感受到金钱的魅力。 “豪门大少爷与他的小娇妻?” “……陈默会把你头拧下来,信不?” “老席不拧,顶多也就把你关进他家三百平的地下室,等警察百年后从里面翻出一堆白骨,翻看数据库,发现查无此人。” “日,你们好吓人。” 男生之间推推搡搡打闹着。 另一边陈默在车里打了个喷嚏的时候,疼痛从剧烈稍微缓解,他闭眼靠着椅背,对自己今天晚上留下的大雷并无任何别的感想。 车内冷气很足。 旁边的苟益阳坐得跟个乖巧的鹌鹑似的,另一边的席司宴一直在低头按手机。 “林叔,温度调高一点。”头也没抬的人开口说。 林叔看了眼后座脸色不好的男生,去调整温度,“是不是上次感冒没好利索?有时候感冒也会引起胃部不适。” 苟益阳立马乖巧解释,“没有,他喝酒了。” 副驾驶突然传来一声轻笑:“上次?林叔也见过阿宴的同学?” 林叔笑着回一句,“见过一次。” 上车发现席渐行也在的时候,已经迟了。 好歹是长辈,所以这也是车内有苟益阳在,为什么气氛还这么安静的原因。 席家这位行二的儿子,辈分虽高,年纪却不比杨跖大多少,此刻转了半个身子回头,一双丹凤眼显得浪荡不羁,看着陈默笑说:“阿宴一开始没介绍,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你应该不认识我。” 陈默看过去,“认识,我看过二叔和……我哥的合影。” 席渐行笑容不变,“你大哥啊,他可是个野心家。” 旁边的席司宴抬头朝前看去:“酒还没醒?” “我清醒得很,跟小朋友打个招呼而已。”席渐行再次转头对着陈默笑眯眯道:“和阿宴这家伙相 17.第 17 章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当天晚上,陈默原计划是输完液随便找个网吧什么的猫一晚上,毕竟学校有门禁。结果不止苟益阳没走,陈默刚输上没多久,以为已经离开的席司宴又出现在走廊,让他去病房,说是有空床位。 陈默倒也没在这种时候矫情,去了。 已经快接近午夜十二点。 护士将他的吊瓶挂在床头,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男生,又看着一左一右站在床边的另外两个人。 “同学?”护士问陈默。 陈默半靠着,点点头嗯了声。 护士笑了笑,“你们同学关系还挺好,深更半夜陪着你待在医院。不过过了十二点就只能留一人陪床了哈,旁边的那个折叠床可以睡,硬是硬了点,年轻小伙子也能将就。” 陈默:“没事,他们马上就回去了。” 护士没再说什么,点点头离开。 护士一走,苟益阳就拖了折叠床出来说:“我不回去,今晚在这儿陪你。”说着抬头看对面:“宴哥,你回吧,我看你这打扮,今晚有事?” “没什么事。”席司宴的目光从陈默输液管上收回。 结果这话刚落,他兜里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刚接通,对面的声音在深更半夜过于安静的病房也能隐约听清,而且还不陌生,居然是学委孙晓雅。 孙晓雅很大声:“都让我问问你人在哪儿呢?” 席司宴:“干什么?” 对面似乎身处在很热闹的场所,还有烟花炸开的声音,伴随着年轻男男女女的打闹。似乎有人凑到了孙晓雅的手机边上,七嘴八舌。 “老席你一晚上死哪儿去了,快来!” “晓雅你让他快点的啊,咱们特地约了滨海滩,有人望眼欲穿一晚上了都,没点眼力见的!” “廖婷婷你脸红什么?” “去死!” 最后传来的是一道年轻女孩子的声音,似娇似怒,孙晓雅似乎怕手机里听不清楚,特地走到了相对安静的地方。 孙晓雅:“你居然问干什么?不是说了吗婷婷生日,你几点能到?” “到不了。”席司宴将手机换了只手,“在医院。” “靠!就为了躲她你都不惜把自己整医院去了?”孙晓雅的声音含着点震惊,很快又漫上怒火,说:“不管啊,今天晚上你必须过来,我都把话放出去了。还有杨舒乐也在,那么多人看着呢,你让我姐们儿下不来台,他杨舒乐晚上做梦怕是都会笑醒。” 席司宴:“孙晓雅你是不是有病。” 突然听见席司宴骂人,病房里苟益阳缩了缩脖子,给陈默一个可怕的眼神。 陈默靠着病床上的枕头,看席司宴随手拖过一凳子坐下,他那双包裹在西裤里的长腿像是无处安放,往前伸了伸又曲回来。手肘撑在膝盖上对着手机说:“你一天天不整点事出来心里不舒坦?过个生日就好好过,讨厌人还把人请来,存心找事儿?” “不是他先挑衅在先?再说所有人都请了单不叫他,搞得像我们排挤他一样。别人不清楚我早看出来了,杨舒乐他根本就是喜欢你!说起来我都想吐!” 也不知道是她单纯攻击的杨舒乐,还是攻击一个男生喜欢男生这种事。 席司宴凝眉:“张嘴闭嘴就喜欢,你满脑子的二次元方程知道什么叫喜欢?” “你说我干什么!难不成你还真喜欢他?” “你要再狗嘴吐不出象牙我挂了。” “那你到底来不来?” “不来。” “我怎么相信你真在医院,除非你有比你腿断了这种更令人信服的理由。” “等着。” 席司宴扔下俩字挂了电话。 一个电话像是接得他有了些脾气,拧着眉,抬起手机对着病床方向就是咔擦一声,点进社交软件,搜索人名,点击发送。 苟益阳在另一边等他操作完,这会儿才说:“没想到学委还挺暴躁。班长,你和学委好像比想象中还要熟一点。” 席司宴抬头看他一眼,“她三岁穿开裆裤就会砸我家大门,然后哭着让我去救他齐临哥哥。哦,齐临偷吃对门家的樱桃,差点被卡进医院切气管。” 苟益阳差点给笑死。 连陈默都弯了弯嘴角。 嘴角的弧度还未收回去,席司宴就看了过来。 “胃还痛吗?” 陈默:“好多了。” “嗯,拍了你一张照片,不介意吧?” “我介意你能撤回来?” 席司宴看了一眼手机,“撤不了,时间过了。” 陈默:“……那拍得好看吗?” 席司宴又看了一眼手机,迟疑点点头,“还……行?” 最后尾音上扬的那一点点弧度,让陈默对这个还行不做评价,却真真实实让手机另一边的孙晓雅愣了好半晌。 夜晚的沙滩热闹非凡。 绥城不少富家子弟聚集于此,搞了一场沙滩party,目的是为了庆祝站在中心穿着白裙子的美丽少女年满十八。 看似热闹的人堆里,此刻怕是不止一个人心不在焉。 尤其是有人看见孙晓雅拿着手机,高声问了一句:“晓雅?电话打完没有,宴哥到底啥时候来?” 孙晓雅因为这一嗓子,感受到了不少热烈的视线。 期待的,好奇的,隐约兴奋的。 孙晓雅今晚穿着及膝的小黑裙,走过去挎住廖公主的胳膊,小声道歉说:“婷婷,对不起啊,席司宴应该来不了了。” 长发女生眼里的希冀慢慢熄灭,低声:“啊,不来吗,知道了。” 孙晓雅心疼死了,连忙说:“他是有事,不是故意不来的。” “是啊。”旁边有人接话,“今天席家不是有一场重要的晚宴吗?他可能抽不开身,对吧舒乐,你不是陪着你爸妈去了吗?应该见到过他。” 突然被点名的人,此刻正和平日里比较要好的几个男生站在一起。 十七岁的少年先是怔愣,在众多目光当中展开笑容,点点头说:“是,他今晚应该挺忙的,席伯父席伯母特地叮嘱让他别乱跑。” 这话一出,迎来的不是各种附和劝说,而是孙晓雅的一声冷笑。 她像是终于抓到了机会,满脸不屑,“你从哪里知道他挺忙的?人今晚压根连晚宴都没参加,在医院呢。” 杨舒乐一愣。 旁边有人突然说:“你们快看一中的校园群。” 在场的有些并非一中的学生,但年纪大差不大,自己手机里看不见,就凑过去看旁边人的手机。 这群并非什么官方群,而是不少人私下闲聊的八卦群。 只不过这群前段时间听说有老师打入内部进行视奸,群里已经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可就在今天晚上,差不多快十一点的时候,有人在群里发了一段差不多七八秒的视频。 恰好就是席司宴抱着人从KTV出来的画面。 因为角度问题,没有拍到陈默的脸。 截止目前为止,群里发消息的速度还如弹幕一般快速在滚动。 【一个小时快过去了,啥情况到底扒出来没有?】 【不愧是造物者的亲儿子,席司宴真帅,抱个男的更帅了。】 【只有我注意到被抱那个腰挺细吗?】 【给你们十分钟,我要知道那个神秘男生的全部资料!】 【有些人要舔能不能看看情况,看现场状况,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确实,被抱那个应该也是我们学校的吧。】 …… 沙滩上的动静都慢慢消失了。 三五成群都在讨论这事儿。 而刚刚还信誓旦旦说席司宴因为晚宴挺忙的人,眼睛直直盯着手机界面 18.第 18 章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第二天周六是个好天气。 陈默睁开眼的时候,只看到窗外倾洒进来的晨光,清脆鸟鸣伴随着楼底隐约人声,让他睁眼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在哪。 折叠床上已经没有人。 陈默左手边的床头柜上放了一碗白粥,还冒着淡淡白气。 他起身拿过手机。 打开才发现,经过一晚上手机都快要被消息给撑爆炸了。 已经屏蔽的学校群里不少人艾特他,他随意翻了翻,才知道昨晚的视频被人发出去了。不少同学从猜测,激动,到最后身份揭露后的震惊。 还有不少根本不认识的人发来好友申请。 陈默大致扫了一眼,一个也没通过。 手指最后停留在微信最新的两个添加人上。 最上面的头像是一朵蓝天底下的向日葵,微信名称:妄念。 下面那张头像则是一张旅行照,一棵被火烧云晕染独立于天地间的树,像是随拍,又挺有意境,微信名更是随意,XSY。 这两张头像上下排列在一起的时候,陈默意义不明地扯了下嘴角,杨舒乐那点暗搓搓的心思,放在高中这个阶段总有那么点青春疼痛的真情实感。 虽然不知道杨舒乐加自己干什么,他也没兴趣知道,略过上面的人,在下面那个添加上点了同意。 因为添加理由是:我有事先走了,记得吃早饭。 不通过显得他跟个白眼狼似的。 加上好友,陈默给人发了一句:“谢谢你的粥。” 对面不知在干什么,回得还挺快。 “醒了?” “不然我用意念跟你说的谢谢?” “大早上的就抬杠,那碗粥好歹花了两块钱。” “……不是只值一块?” 此时的席家老宅。 中西结合的庭院流水潺潺,昨夜宴请宾客的残余在忙碌扫尾的佣人身影中可见重视程度。此时偌大的会客厅里,上首老人鹤发须眉,端着一盏茶用茶盖拂去茶沫,悠悠吹了口气说:“在笑什么?” 被问的人,是早上回来已经换过一身衣服的席司宴。 不像晚宴穿得那般正式,也不如在外那般随意休闲,白衬衣裁剪贴身,肩膀的金线刺绣隐约彰显贵重。 他坐在下首的一把梨花木椅上,闻言抬头:“您看错了。” “我还没老眼昏花。”老人喝了一口茶,缓慢说:“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你二叔那混账都知道回来睡,你倒是学会夜不归宿了。” 如果此刻在这里的,是席家其他人,恐怕早就战战兢兢低头认错了。 可席司宴没有,他只是收了手机挑眉:“我都快成年了,您七八十年前那套老旧规矩可别往我身上使了,也不好使。” “哼。”老人将茶盏放到了手边的桌子上,表达他的不满,“你以为你瞒得住谁,刚刚手机里的也是杨家那孩子吧?” 席司宴回看过去,意外,“我还以为您对这些事不感兴趣呢。” “我和杨家太爷杨琮显那是多少年的交情。”老年脸上带着怀念和唏嘘,“可惜了,杨家现任当家早年和妻子关系不和闹得人仰马翻,人到中年了,又爆出儿子不是亲生的这种事。对比起来,你父母恩爱几十年,是我和你奶奶最欣慰的事了。” 席司宴听得乏味。 爹妈恩爱是恩爱,就是因为太|恩爱,所以他从小是在这所宅子里长大的。 也正是因为有了长子的圆满,二叔的浪荡才格外入不了老爷子的眼。 席家旁支虽多,嫡系的儿子就两个,再往下数,席司宴这个独苗打小就寄予了几代人的心血和希望。 可他偶尔也显得不那么优秀和体面。 比如提到爸妈,皱起的眉宇间尽是无语,“您昨晚到底怎么跟他们说的?我妈六十秒的语音足足给我发了三大页,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外犯什么大事了。” 老人也有点没好气,“你还好意思提,你二叔在外喝酒让他喝死算了,你妈一直觉得对你不住,昨晚那种场合你还不见踪影,她能不担心你是心有芥蒂?” 席司宴靠回椅子上。 他仰了仰头,双手搭在扶手上交叉于胸前。 “我只是不喜欢她擅作主张。” 老爷子看他一眼,重新端起茶盏,显得高深莫测,“杨家又不止那一个小儿子,你昨晚不是刚见了另外一个。” 席司宴侧头,“什么意思?” 老人说:“杨家那位已经过世的太奶是有恩于你母亲,你母亲让你对杨家的小孩儿多照顾一点,又没让你娶个杨家女儿。一个你看不上眼,两个你看不上眼,逢年过节,大事小情,装个好哥哥的样子你总会吧?多大人了,对上亲妈跟洪水猛兽似的。” 一说起这个,席司宴头疼,“那是她从不会对着你和奶奶哭。” 一身演戏的本领,全拿来对付她老公和儿子了。 说到这里,席司宴又像想起什么,问老爷子:“你既然都能说出让我装样子的话,特意提昨晚的事情干什么?” 老爷子清咳了声。 “你杨爷爷特地找了我。”他说:“他对自己那个才找回来不久的孙子挺满意的,你不乐意管闲事没事儿,起码对人态度好点。” 席司宴先是意外,然后轻哂。 不怎么走心问:“怎么个态度好点?” 没等老爷子表态,又突然说:“打架帮他善后,搬了桌子做他同桌,带他学习还总当免费司机,这种态度,够好吗?” “态度端正一点!”老爷子伸脚踢他,“你别总欺负人,我听你杨爷爷说,他这个孙子心地善良性子也软,你多照看照看。” 席司宴从凳子上直起身,撑着额头笑了好大一会儿。 老人问他到底有什么毛病。 席司宴:“他到底是不是个软弱可欺的,您就骑驴看唱本,走走再说吧啊。” 席司宴起身离开厅堂。 老爷子在后面喊一声:“又去哪儿?” “南山。” 原本在位置上端坐好的老人,猛地站起来,招手喊过旁边的佣人说:“快,快把那混小子给我拦下来!他不要命的又给我去飙车了!” “老爷子您消消气。”在席家这院子里干了好些年的佣人连忙轻抚老人后背,笑着说:“您别急,阿宴这是去跟老太太打招呼去了。去南山也不是为了飙车,说是有什么骑行活动,他早上特地让我去他外边住的公寓给他拿套衣服,说是今天晚上要在山上过夜。” “真的?”老人满脸怀疑。 佣人失笑:“真的,那孩子就是故意逗您呢。其实他什么时候不知道分寸过,您尽管放心。” 老人这才把怒火降下来。 一拍桌子,坐下骂一句:“没规没矩的混账东西。” 佣人在旁偷笑。 “也只有您会这么骂他了。” * 陈默在九点离开医院,回寝室洗了个澡。 在医院待了一晚上,总觉得身上都沾染了医院那股特有的气味,让他忍不住皱眉。 哪怕上辈子就是个医院常客,还有老苟这么个插科打诨的朋友在那儿工作,不代表陈默就对医院习以为常。相反的,医院总是能让他联想到一些不太愉快的记忆,比如年幼时,李芸茹为了他百十来块的医药费在医院门口撒泼,陈建立说他是个养不大的赔钱货。比如给他的腿动手术那天,医院头顶冰冷的灯,让他在麻药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觉得就这样睡过去好像也还不错。 各种,都让他对医院有着心底深处的排斥,所以昨夜睡眠质量还不错,是一件让他自己都挺意外的事情。 洗了澡出来,陈默头上搭着毛巾,刷牙看镜子里自己那张脸。 杨家给的基因大抵就这点好处了,二十几快三十再到十七岁,这张脸的变化像是只磨掉了轮廓,竟也显出那么点柔和来。 他吃了药,没多久又开始觉得犯困,想着周末没事,干脆又上了床放任自己沉沉睡去。 接到苟益阳打来的电话,他还没清醒。 搭着被子:“你最好有事。” “下午一点了祖宗。”苟益阳像是不可思议,说着又胆战心惊:“医生不是说你这毛病看起来凶,输了药过一晚上就基本没事了吗?你声音怎么有气无力的?胃又痛了?” 陈默被吵得不行。 却发现苟益阳又开始叫他祖宗,想到上辈子快作为他私人医生的三十岁老苟,也总时不时问他,祖宗你还活着没。 陈默良心发现,决定对拥有一颗幼小心灵的幼小老苟态度好点。 他拿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又重新放回耳边,“没事,在睡觉。还有,下午一点怎么了?” “你忘了,我们要去南山,骑行,记得吗?” 陈默在床上翻了个身。 过了几秒,“想起来了。不过我好歹是个病人,不去了。” 苟益阳跟他确认:“真不去?也不是都骑,俱乐部有些女孩子是乘大巴直达山顶的,其实就是个团建活动。你要不来,那我就跟负责登记的人打招呼了哈。” 陈默也没别的感想,听老苟闲扯两句后就挂了。 陈默原本打算再睡会儿,结果手机又响了。 闭着眼睛:“还有事?” “小默。”这次对面传来的女声让陈默睁开了眼睛。 他从 第 20 章 对不起您的配置太...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陈默回寝室的时候,周末回家的孙琪和唐岁山都已经回来了在整理东西。 “默哥。”孙琪见他进来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透明塑料罐装的东西递给他笑着说:“这是老家自己种的核桃,我看群里说你胃病住院了,核桃仁炒红糖可以养胃的,我妈就特地让我给你带了点别嫌弃啊。” 陈默愣了愣,才伸手接过那一个大罐子。 “……谢谢啊,也帮我跟阿姨说声谢谢。” “别客气。”孙琪笑着摆摆手,“多亏了你我才不用继续和李锐一个寝室你人也好,挺幸运的。” 陈默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混合寝室他总共也没住多少天,不过自从李锐搬走后寝室收拾得挺干净,因为人不多,也显得宽敞。 孙琪是那种挺老实的男生。 以前那是被李锐给欺负狠了,受人一点恩惠,就恨不能千百倍还回去的人。 陈默把罐子放到自己桌子上才回头开口说:“我应该要搬走。” “啊??” 不止孙琪这下连平日里话极少的唐岁山都看了过来。 孙琪懵问:“为什么?” 唐岁山则想得比较多“就因为你公开说自己是同性恋?” 孙琪更懵了,“同性恋?” 陈默忍不住扶额。 他现在相信老苟说的,这事儿迟早在学校传遍是不掺假了。 见两人的态度只是单纯的疑惑,没有别的,陈默就解释了一句:“不是搬出去,就是换个寝室,实验班的宿舍现在有空床位。” “啊。”孙琪失落“一定要搬吗?” 陈默也想问非要搬吗? 尤其是在看见自己桌子上那零零碎碎的东西窗台上没有干完的两双鞋床铺上昨天走之前还没来得及洗的衣服这个怀疑就更深切了。 掏出手机拍两张找到才加上不久的那个头像点击发送。 沉默不是金是你爷爷:【图片】 沉默不是金是你爷爷:【图片】 沉默不是金是你爷爷:【你知道对一个很不喜欢收拾内务的人来说 对面不知道在忙什么差不多五分钟后才回了消息。 XSY:【别告诉我你还没开始动?】 XSY:【图片】 XSY:【你这张图角落里的那是什么?】 陈默秒回。 沉默不是金是你爷爷:【你眼神不好什么也不是 。】 XSY:【413禁烟。】 XSY:【你最好一次也别让我看见。】 陈默嘶了声,没再回。 陈默的烟龄可以追溯到十四岁。 他的第一支烟是十块钱的红塔山,那也是他第一次将陈建立打得爬不起来。 当他捡起陈建立掉在地上的那包红色包装的烟,倒出一根用脱力的手送进嘴里,点燃的时候,辛辣刺鼻的味道呛得他咳嗽。但也是从那一刻开始,他觉得自己好像开始能掌控自己的人生。 那种感觉让人上瘾。 后来那些年,他抽过无数名贵的品牌烟,但他仍然会对劣质香烟的味儿着迷。 如今到底不同。 陈默会有意识地控制自己,被席司宴眼尖发现的放在桌子上的,还是他之前在网吧买的那包,剩了将近一半。这对后来烟瘾极重的陈默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没办法。 一个破破烂烂的胃,不敢造太狠,戒干净也只是迟早的事。 陈默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整理好所有东西。 在中午之前去了413。 打开门一进去,就看见一个半裸 体。 “抱歉。陈默下意识退出来要关门。 “别啊,进来。齐临下身的短裤堪堪过胯骨,一边粗暴地搓揉着头发,一边说:“老席一早说你要搬下来,把你东西拿进来吧。 陈默这才认出是他,走进去,“就你一个人? “对,都没在。 陈默在寝室里看了看,整体环境比他想象中好了挺多,六张床,目前只有四张上面有东西。男生的生活用品比较简单,空出来的空间也挺大。 陈默看着靠近的两张床问:“我睡哪张? “都可以啊。齐临看来,无所谓道:“这两张床的名额原本是属于老席和杨舒乐的,但是他们都没住过校,老席偶尔打球了会带衣服回来洗个澡。杨舒乐……说到这里齐临顿了顿,继续道:“总之,他不会再住进来了,你随便选一张就行。还有,老席估计要晚点才来,他还得回家拿东西。 陈默选了靠近阳台那张,原本都以为席司宴晚上压根不住这儿了,听见最后一句话,正在放箱子的动作一顿,“他也要住? “不然呢?齐临笑:“你以为真凭住在这么个所谓的学霸寝,成绩就能突飞猛进啊。老席既然答应了赖主任,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比如? “他的教学方法,可 能比较,嗯……变态? 陈默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变不变态的,他自己才是学的那个人,至于会学成什么样,陈默可不敢跟人保证。 陈默又用了点时间把东西整理好。 结束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和齐临约着去食堂解决午饭。 出门的时候,碰着回来的另外两个高个男生,江序和白呈,之前都见过,也是席司宴他们经常一起打球的那伙人里的。 相互打了个招呼,齐临和陈默就先走了。 “他们都挺好相处的。齐临边下楼梯边和陈默说:“就是你还没见着的那个,薛平,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陈默想了想:“右边倒数第五排里面那个? “哟,记性不错啊。 陈默可没觉得这句话是夸人。 以前他认识的人不多,毕业后甚至都记不起几张脸的原因,是因为他完全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如今好歹也过去这么久了,要是还认不全,怕不是智力有问题。 齐临说:“薛平这人其实也没什么大毛病,你知道的嘛,任何学校被压在席司宴那种非人类智商下面的,总有一个万年老二。很不幸,他就是,而且我感觉他有点学魔怔了,天天也不跟人说话,一个人嘀嘀咕咕,一心拿老席当目标想着超过他。他这个年级第二都快成个隐形人了,你居然还能注意到他。 陈默在想,上辈子的自己在这些人眼里可能也和薛平差不多。 甚至还不如人。 至少他没上到年级第二,身上最能让人津津乐道的来自于他和杨舒乐被“抱错的关系。他极度沉浸于自己,不关心周边任何人任何事。 如今细细回想,也记不起几个细节。 不记得教学楼底下那棵树的四季更迭,记不得操场的寒来暑往,也没觉得一中的食堂有这么挤过。 “八辈子没吃过饭呢你们!齐临在被人踩到第三脚的时候,终于没忍住骂出了声。 陈默站他前面,往前挪了挪,决定离这个显眼包远点。 齐临非不自觉,搭上他肩膀,继续怒道:“排队排队!都挤什么挤! 陈默回头,“你就没发现大家都在看我们? “看就看啊。 陈默懒得和他讲道理。 只是在听见旁边那排长队里的两个女生兴奋耳语说:“那就是高二年级那个陈默吧?本人比照片好看诶!旁边的是他男朋友吗?……啊,我要疯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在现实里见着真的同性恋呢 !” 陈默:“……” 他很想说,谢谢,倒也不必。 最后也只是随便打了几样菜,提前离开,找了个不那么显眼的位置坐下。 结果没多久,齐临还是找了过来。 陈默看着放了个餐盘在自己对面,除了齐临外,突然多出来的这个人,愣了愣问:“你不是回去了吗?” “又回来了。”席司宴扫他一眼,同时拆开了手里的一次性筷子。 他还穿着早上从山上下来时的那身衣服,袖子挽至手肘,松开了平日里会扣到顶的领口扣子。那身说不出的气场,坐下的同时,就瞬间压低了旁边齐临的存在感。 陈默哦了声,没发表意见,继续吃自己的饭。 一中食堂的饭菜其实还行。 只不过医生让这两天忌口,陈默打了个西红柿鸡蛋、清炒西兰花,胡萝卜炒肉。 口味都不重,只是都不爱吃。 旁边齐临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 当他用甜腻腻的声音,给对面发了条语音说:“宝宝,在吃饭呢。” “谈恋爱了?”陈默衔着棵绿油油的西兰花问。 齐临抬头,笑得贼兮兮的,低声:“别到处说哈,暧昧阶段,我还没告白呢。” 把陈默給腻的。 心想这家伙从高中就开始乱搞了? “你……”陈默正欲说什么,想想算了,端起旁边的汤来喝。 齐临主动把手机拿起来,照着陈默和席司宴的眼前晃,说:“怎么样?好看吧,我们网上认识的,才聊了一个月。” 照片晃到陈默面前的时候,陈默一口汤当场呛喉咙里。 “女的?”陈默呛咳了声。 齐临奇怪问:“你这么震惊干什么?搞得像我跟你一样似的,我对男的可没兴趣。” 陈默都不知道这话从哪个地方开始吐槽为好。 用疑惑的目光去看席司宴,就发现席司宴对自己的反应倒像是更感兴趣,最后递来一张纸,“擦擦吧。” “谢谢。”陈默迟疑接过来。 果然,席司宴:“刚刚那是我的汤。” 陈默最开始还沉浸在齐临高中时候还喜欢大胸妹子的事实里,反应了两秒,才看向自己手边那个汤碗。 一丁点紫菜飘在里面,像是对他的嘲讽。 陈默:“……抱歉。” 迟疑两秒,“再给你打一碗?” “不用,吃完了。”席司宴丢下餐巾纸,往后面的椅背上靠了靠,冲陈 默面前的餐盘抬抬下巴,“猫变的?一顿饭吃这么点。” 齐临凑过来,“是哦,你这饭量不行啊,可经不起虐。” “虐?” 齐临指指自己旁边的人,“上次孙晓雅物理考砸哭得不行,找他补,一个星期暴瘦八斤你敢信?从那天起,她就说她再也不减肥了。 第 21 章 “我说别太刻薄,...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413的第一个夜晚,在万年闷不出一句话的薛平同学,差点被气死的氛围里陷入沉睡。 深夜睡梦里,陈默还真在做题。 好似那年高考场,周围都是笔尖落在试卷上的沙沙声。 他看着最后一道怎么也解不出来的数学题,紧张得心脏像是被攥住难以呼吸,讲台墙上的挂钟声音越来越清晰。 滴答、滴答,他猜世界上不会有比这更恐怖的动静了。 监考老师开始催着停笔交试卷。 陈默心想,完了。 最后一道题还没做出来,得快点写。 翻开试卷一看。 一片空白,他不是最后一道没写,他是一道都没写。 “嘭!” “操!”陈默第一时间伸手按住脑袋,仿佛以头撞在床头铁架上的清脆声响还余音绕梁。他睁眼看着黑空,才察觉自己出了冷汗。 “做噩梦了?”隔壁床传来疑问。 声音很清醒,也很近,近得如同就在耳边。 两床相邻,为表示尊重,他们各自的朝向导致彼此的头几乎只隔着两个铁架子。 陈默长松口气,放松全身瘫软在床上,睁眼看着头顶恍惚说:“我以前一直以为,世上最可怕的噩梦无非两种,生不对死不了。谁他妈知道还有高考要交卷,发现卷子一片空白这种选项,离谱吧?差点没把我心脏病吓出来。” 隔壁顿了会儿,似乎笑了声,“我还以为你梦里就算没写,也应该能理直气壮把白卷拍监考老师脸上。” “不知道啊。”陈默有气无力,“就没拍。” 隔了几秒,缓过来了。 陈默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显示凌晨两点。 今晚的月亮应该挺亮,拉上窗帘的寝室都还是能透出隐隐的月光。 陈默往后仰了仰,问:“我吵醒你了?还是你压根没睡?” “没睡。”隔壁翻了个身。 陈默:“换了地方不习惯?” 问出口陈默就心想,也是,席家人大概脑子里就不存在需要住校这样的概念。这么一想,不管是上次在医院那个小小的陪护床上,还是住校,多少都和自己有关系。 陈默刚良心发现,就听席司宴说了一句:“事情刚处理完,还没睡着。” 陈默想起来自己睡过去前,席司宴坐在床上,膝头正放着笔记本不知道敲什么。 下意识问:“这么早就开始工作,你们席家传统?” “脑子里想什么呢。”席司宴说:“ 老向让帮拟一个校企合作意向书,明天上午就得给他。” 陈默不说话了。 噩梦让他脑子不太清醒,下意识把成年席司宴和如今还在上高中的他当成了一样的人。 其实高中生活哪有那么复杂。 陈默侧身准备睡了,刚闭上眼,脸上就贴来一个温凉的东西。 席司宴的声音在黑夜中放得低,比平日里听起来要缓要沉,说:“喝口水睡吧,新的。” 陈默抓住脸上的水瓶,就见头顶有手收回去的影子。 这一次,夜彻彻底底安静了下去。 早上六点,学校的起床铃声准时响起。 陈默是最后一个起的。 下床的时候,寝室里的不是已经在刷牙,就是洗完了脸。 他把脚塞进拖鞋,迷蒙着抓了两把头发,听见对面的齐临问:“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撞床上了?” “你听见了?”陈默看过去问。 齐临点头:“好像听见了,我还听见你和老席讲话,不过没听清。” 陈默往阳台走,“没什么大事,高考没答题这种事放现实里,你宴哥说我能理直气壮把白卷拍监考老师脸上。” 齐临一愣:“……老席终于觉得你没救了?” 把其他几个人讨论他到底什么意思的声音关在宿舍里,陈默去水槽那儿刷牙。结果一过去,就发现自己的各种洗漱用品,被单独丢到了旁边的水盆里。 陈默看了两秒,侧头:“你干的?” “没错,是我。”大清早就在洗衣服的薛平同学,转身看着他,颇有那么点趾高气昂的鄙视,“希望你早点认清现实,这个寝室不适合你。” 陈默抱着手靠洗漱台上。 早起的那点懒散味儿还没散干净,问人时也显得懒洋洋的。 “碍着你了?” “你没碍着我!”薛平还有点激动,那双沾着水的手还舞到了陈默脸上,陈默偏头挡了挡,听见他继续道:“实验班的学习氛围从你来就开始散了!你想赶走数学老师白素秀,带着实验班的人打架,你现在还住进寝室拉着席司宴给你补习,你简直就是……简直就是个祸害!” 陈默耐心等对方说完。 起身拍了拍薛平的肩膀,“这些话你不会想了一个晚上吧?实在是辛苦了。” 薛平对他的反应像是有些震惊。 甚至直接问他:“你为什么不生气?” “你说的不是事实?”陈默从盆里拿出牙膏,挤到牙刷上塞嘴里,从小玻璃 镜上和明显蔫下去的薛平对视上立马说:“不过你别放弃啊别的不提你的目标屹立不倒是不可能被影响的。” 恰好右手边的浴室门打开。 洗完澡的席司宴穿着短裤搭着毛巾从氤氲热气中走出来。 他不知道是不是在浴室听见了对话出来第一时间扫了眼陈默放在盆里的洗漱品又看了一眼薛平。 陈默看见他则只是感慨这家伙身材竟然这么好。 席司宴身上没有特别夸张的肌肉只是他肤质好肩宽腿长比例绝佳。腰腹的肌肉在没运动的前提下只是微微有块状线条突出。尤其是当水珠沿着头发滴落滑过肩膀腰腹最后消失在隐秘的黑色短裤边缘挺赏心悦目。 “看什么?”略沉的声音响起时陈默还叼着牙刷。 抬头对上席司宴那双颇具压迫感的眼镜陈默:“自然是你。” “好看吗?”席司宴还问。 问的同时扯过搭在门口的T恤随意套上。 陈默看着他穿衣点点头:“我得承认从昨天到现在我看完了寝室除薛平外的所有半裸 体对比下来你显得格外优秀。” “刷你的牙。” 席司宴丢了毛巾又往他盆里看了一眼推开阳台门进去了。 陈默这会儿才发现 果然陈默洗漱完进寝室薛平就低着头跟他说了声对不起然后第一个离开了寝室。 江序在一旁评价“这事儿干得也是挺二。” “别搭理他。”白呈也对陈默说一句“做事神经而已倒也不是背地里搞小动作的人。” 陈默没啥感想。 要是为这种事就生气他上辈子高中的时候怕早就被气死了。 “走吧上早自习了。”陈默又打了个没睡好的哈欠说。 结果他话刚出口。 “今天周一。” “没有早自习。” “对啊直接去操场集合有升旗仪式。” 说到这里不知是谁最先意识到问题所在的总之最后是齐临问他:“看你这一心要进教室的打算容我小声问一句默哥你检讨书写了没?” 这下连原本在桌子上抽书的席司宴都回头看来。 陈默缓慢:“检讨书?” “好了知道了你没写。” “赖主 任要被气死了。” “自己打的架忘了?今天准备好当着全校罚站吧。人生不长的,忍忍也就过去了。” …… 这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和往常无数个周一没什么不一样,七点刚过,全校学生基本都已经在操场集合完毕。 但今天又有点不一样。 校领导在台上讲话,抬手压了几次,学生群里的躁动很快又再次复起。 下了台的校领导都疑惑了,问旁边老师:“今天怎么回事?” “也不奇怪。”旁边的老师看见了台子旁边的台阶,指着正往上走的人,笑着道:“今天由高二年级代表讲话。” 那个走上台的人一出现,下边的躁动就越发明显。 毕竟从外表看,台上那个穿着白衬衫的人总有那么几分如沐春风的君子感。袖子挽得规矩,露出线条好看的小臂,干净、帅气,声音好听。 就连用手扶讲话台上的喇叭的那只手,都格外修长,如玉般矜贵。 他微微弯腰,倾身凑近喇叭开口:“尊敬的各位领导,同学,老师,大家早上好……” 打招呼就露了个浅笑,迷得最前排的高一学妹纷纷张望,耳语四起。 席司宴作为代表出席讲话,是这个沉闷的早上最热闹的环节。 也是学生情绪最为高涨的时候。 他发言结束后,升旗仪式基本也到了尾声。 结果接替他位置的校领导,不知是不是看他实在人气高,干脆把人喊住,让他留在了台上。继续说:“为了不耽误你们八点上课,我也就不多废话,耽误大家几分钟的时间,我们让上次违纪违规的几个同学上台把检讨给念了。” 说到这里,像是怕学生不耐烦,又笑一句:“人我给你们留下了,尽管看,别出声哈。” 惹来人 第 22 章 裸露相贴的皮肤只...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在之后不算短的一段时间里,陈默终于发现一个事实。自己决心放松度过的高中生涯,在席司宴被迫给他补习之后,终于开始有了土崩瓦解的趋势。 齐临没说错,这人一旦下定决心的事情,执行起来堪称不是人。 哪怕他压根不是自愿的。 早上起不来,你永远不知道闹钟会在你头顶的哪个方向突兀响起,堪比午夜凶铃。 桌子上随时就会放上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临时抽检。 有时候是自习课上的卷子,有时候只是他随手想起来的一道题。 陈默所有的业余时间几乎都被侵占了。 夜里最可怕的噩梦不再是高考交白卷,而是某个人站在旁边,用那双如深潭般的眼睛盯着你,皱眉问:“还记不住?” 陈默其实完全可以拒绝的,不配合,不搭理。 可没有人知道这是他的第二次人生。 有人在自己身上花费了时间、精力,他就算成了一条死去的咸鱼,未曾泯灭的那点良心都得迫使他活过来继续解题。 没办法,谁让他勉强还算是一个有道德的人。 所以实验班的人,最近常常看见的画面,就是教室最后排的那个角落,校霸日常端着个老年保温杯哈欠连天,日常沧桑脸。旁边给他检查作业的年级大佬,从一开始的眉头紧锁,到渐渐的,开始松缓,平静,到后来,越来越放松。 直到十月底的时候,绥城的高温天气终于告了一个段落。 教学楼底的梧桐渐渐染黄,风一吹,有叶子在空中打着旋,缓缓落下。 “给我看看,瘦了没?” 大中午的,苟益阳半边屁股坐在陈默的桌子上,双手捧起他的脸,摇头啧啧感叹,“看看,这小脸给摧残的,瘦了。” 陈默挥开他手,拧上杯子,没什么情绪,“滚。” “明天就是月考了,怎么样?有把握没?”苟益阳下去坐在凳子上回头看着他。 陈默看他一眼,“我要说没呢?” “不能没啊。”老苟激动了,意识到自己声音有点大,在教室里环视一圈发现没什么人后,才撑着他桌子继续说:“快一个月了,多少还是得有点希望吧?这可是一场尊严之战,只能赢,不能输。” 陈默手撑着下巴,脑子里还转着上午最后一节课,席司宴写给自己那道复杂的题的解题思路,闻言随意道:“你们就那么想把数学老师给换了?” “白蛇是其次。”苟益阳像是压根不在意这个,压着声音和他说:“你难 道就没发现咱们班这段时间有什么不一样?” “嗯哼?”陈默表示自己在听。 苟益阳对他这副不怎么上心的样子有些很铁不成刚继续道:“杨舒乐你就没发现他最近低调过头了?也不怎么和以前玩儿得好的那些人扎堆。人就是卯足了劲要用一张漂亮成绩单杀回来呢。他以前引以为傲的好人缘形象这段时间有些崩了和班长的关系也因为那次南山行宣告破裂绝对得在成绩排名上找补回来给你一下马威。” 苟益阳还说:“班上大部分的人都打赌了看你俩谁排名高。” 陈默脑子里的解题思路终于清晰了。 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他倒不是说真的有多费尽心思要拿到前十这个遇到问题不尽快搞清楚做什么都感觉不对的毛病两辈子还是改不了。 这也算是他不断被动往前走的一大因素。 陈默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天才就算他上辈子高考过甚至上过大学有人让他重新写一遍高考题的答案他敢保证自己能记得超过五道题就算他记忆力超群。 捷径是没有的。 不过陈默得承认席司宴拟定的方式和思路成效确实显著。 高中所有的知识点目前都以树状图的形式在他的脑子里形成新的脉络一点点开始复苏。 这种感觉挺新奇。 他不觉得有多欣喜却也称不上排斥。 听见苟益阳说的打赌就问:“你赌谁赢了?” “废话当然是你。”苟益阳用那种“我是那种人嘛”的眼神谴责着陈默开口说:“就算他杨舒乐每次考试高低都没掉出过年级前十就算有一多半的人都觉得你会输得很难看但我老苟永远只会支持自己兄弟明白吗?” 陈默嫌弃到闭眼:“二死了。” 苟益阳瞪眼:“你给我再说一遍?!” “这个赌注二。”陈默及时收敛 陈默记得上辈子杨舒乐的高考成绩其实也还行但他一个理科生大学却学了艺术主修钢琴。这一点一直让母亲周窈茕引以为傲觉得杨家的小儿子也不需要累死累活走艺术类挺好的。 陈默却知道是因为他报考的A大只能上艺术学院而原本提前保送进A大的席司宴最后却出了国。 上辈子陈默的目标是B大的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但因为数学滑坡最后去了C大学的金融。 他后来和老K自己单独弄了个科技公 司。 多少是有点补偿心理在的。 目前来说,他对任何事都处于一种尽力过后的随遇而安,考试能做的不会故意不答,但要说和谁比,他还真没那个兴趣。 此时正是午休时间,同学陆陆续续回了教室。 杨舒乐从后门口进来的时候,教室里的人已经满了大半。 所以当他突然朝着陈默走过去,站在他桌前,说出那句,“这次月考完,不论高低,我都会转去普通班”的时候,全班哗然。 “他这成绩干嘛去普通班?疯了?” “估计是待不下去了,你没看见他现在都不和其他人互动。” “我倒是觉得挺有骨气的。” “无非就是我考得好坏都不屑和你争高低,我就算要走,也是我自愿。” “我觉得还有点嘲讽,你想啊,这意思无非就是我杨舒乐转去普通班成绩照样很好。而你陈默就算有年级第一补习又怎样,考好了不是你自己的本事,考差了,也只是证明你本来就差而已。” “靠,这么一说,感觉赌注更有看头了。” “这俩人不会打起来吧。” 大半个班都往角落行注目礼。 几十位同学看着坐着的陈默,从一开始听见杨舒乐说话的怔愣,还是怔愣。 “你去就去啊,告诉我干什么?”陈默停顿了几秒才开口说。 是真的觉得莫名其妙,表情半点不掺假。 不知道是谁最先没忍住笑出声的,总之笑声不大,但接二连三也很明显。 杨舒乐深吸了口气,表情扭曲一瞬,像是不甘又像是气愤,丢下一句:“你真以为前十那么好进,我等着看。” 人走了,陈默看向苟益阳,“他过来就是为了挑衅我?” “你刚反应过来哦。”苟益阳一脸无语,左右张望,“宴哥呢?还没从老向办公室里出来?我得让他给你松松脑子,反应这么钝。” 说他反应钝的苟益阳,下午第一节课就知道自己错了,错得相当离谱。 体育课。 自由活动的时候,两个体育老师给实验班和理科七班组了一场球赛。 席司宴因为老向找他有事缺席上半场,而实验班还有位技术不错的男生因为拉肚子请假,所以陈默被临时拉去补位。 另外几个人没给压力。 只说:“默哥,看你平日不怎么动,放松打就行,输了没事。” “对对,下半场老席估计要回来,分差不离谱就拉得回来。” 结果到了场上。 “操!速度这么快!” “默哥!球!” “三分!牛逼!” “给我给我默哥这儿!” 场上男生的热烈情绪喷涌不断场地周边也开始聚拢各种观望和加油的同学。 只见场上那个并未穿球衣只着宽松黑T加短裤的男生最为显眼瞩目。 他的三分球极准速度快又格外会看场上形势节奏带得飞起实验班的人渐渐的开始下意识以他为中心在场上打转。无论是跳跃时绷起的那截柔韧隐现的腰还是那张被汗水打湿鬓角依旧吸睛的脸都让这场球赛有些出人预料。 场上气氛越来越热烈。 周围的加油声也开始大得有些夸张。 而原本以为上半场得输的人眼睁睁看着实验班在没有席司宴的情况下分差被拉到了16分之多。 堪称恐怖。 席司宴回到操场的时候上半场已经快接近尾声。 他的球衣数字一直都是9刚出现在操场就有人发现了他给他让了位置。 “来了。”体育老师看见他招呼一声朝场上抬抬下巴笑着说:“你们班还有这么个好苗子以前怎么倒是很少见他打?” 席司宴看过去时场上的人正好一个□□绕球的假动作跳起来进了个两分球场外又是一片欢呼声。 席司宴笑了笑“平日里太懒了。” “嗯?”体育老师不懂。 席司宴:“懒得动。” 懒得动的人这会儿也觉得累了。 他很久没有这么高强度的运动过半场球赛下来感觉鼻腔里都是血腥气。 不过人在肾上腺素疯狂分泌的时候感 第 23 章 “对,极限了,快...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下午四点,距离一中校门口两公里的一家名叫圣草堂的中医馆内。 陈默半坐在仅一人宽的单人推拿床上。 他的膝盖此时已经有明显的红肿穿着白大褂戴眼镜的老年中医正弯腰朝他膝盖处的穴位上扎针。 巴掌长的细针扎进肉里尾端还晃晃悠悠冒着寒光。 看得在场的另外几个年轻人牙齿打颤。 “痛吗?”苟益阳没忍住问坐着的人。 陈默额头上已经开始冒细密的冷汗不过他似乎很擅长忍痛,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闻言还抬头扯了扯嘴角,“要不换你来试试?” “别别别。”苟益阳连忙摆手 一起来的有四五个男生。 当时在操场大家看他脚完全走不了,还以为他伤了骨头,着急忙慌就要把人往医院里送。 虽说结果没断腿可现实似乎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齐临那几个人更不解。 “你这腿的情况看着可不轻,到底怎么回事?” “是啊,在场上跑那么快,结果歇半小时直接走不了道了。” 陈默简单回复:“冻的。” “冻的?”其他人更不解了,“得多冷才能把脚冻成这样?” 此时刚下完针的中医抬起头来。 看了眼面前从头到尾一声没坑的年轻人满意地点点头多少中年大男人来他这里治疗都被扎得哭爹喊娘的。 老人一边收拾着手边的东西,一边说:“你这腿可不光是冻的,你这明显是先有的外伤,再加上寒冻,才会落下这么严重的情况。” 陈默点点头,“嗯,伤过。” 老人看了他一眼继续说:“你今天是有些急性炎症连续到我这里扎上五天再吃药用以辅佐很快就会好了。” 苟益阳高兴起来“那这算是彻底好了?” “想什么呢?”老人回头白了他一眼接着道:“他这种情况就没有彻底好全这一说好比摔碎的碗沾回去了裂痕始终都在。减少剧烈运动天气冷的时候要注意保暖尤其是冬天。情况只要不加重小心防护别复发就算是好了。” 其他几个人听得都不说话了。 陈默倒是平静得不像话开口说:“知道会注意的。” “你们年轻人。”老人压根不信“嘴上倒是应得好转头就能把医生的话当成耳旁风年 纪轻轻的千万得注意不然过些年有你遭罪的时候。” 陈默笑笑“真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 上辈子完全没什么保养的概念忙起来的时候基本就靠吃止痛药度过。 最严重的时候是膝盖积液高烧不退不得不进行手术结果手术预后比想象中要差那两年只要碰上天气变化隐痛时有发生就为了这条腿他药就没断过。 遭过一遍罪他又不是天生受虐狂还能补救的时候当然要重视。 正说着撩开布帘子的席司宴进来了。 他手上拿着几张药单子。 “他情况怎么样?”他问老中医语气熟络。 老人接过他手里的单子看了看然后才没好气说:“该说的情况我已经说了今天要不是看你几个人慌慌张张进来以为出了大事你席家再有面子我也不可能让你们插队的明白吗?” 席司宴应声:“就是知道您的能力才特地来麻烦。” 老人又哼了声看了陈默一眼回头对席司宴说:“你看着点他 老中医走了。 有人问席司宴:“宴哥你怎么还会认识中医啊?” “那是庞老有名的中医圣手我爷爷这些年大病小痛的基本都是靠他。”席司宴说着走到陈默手边的柜子旁拿起上面正在充电的手机对其他几个人说:“你们几个回学校继续上课针扎完了我带他回去。” “没事儿我们一起。” “是啊反正都来了。” 席司宴将手机里收到的消息转向几个人“老向刚发消息问了不想被罚就赶紧回。明天还考试这么多人课都不上真当他不管事儿呢。” 几人缩缩脖子只好和陈默打过招呼后一一离开。 走在最后的苟益阳见席司宴还在翻手机提议:“宴哥要不你回?我在这儿看着。” “你?”席司宴从手机界面抬头眼里没什么情绪“他之后要连续来五天扎完都未必赶得上晚自习你不回家了?我跟他一个寝室进出比你顺便走吧。” 苟益阳看向陈默。 陈默点头“就照他说的做吧我这里没事。” “行那有事儿叫我啊。” 苟益阳也走了席司宴从旁边拖了个凳子过来坐在陈默左边。 继续按着手机应该是在和向生泷说明情况。 陈默有些百无聊赖。 针灸的部位有些 酸麻胀痛,可以忍受,却不容忽视。在眼下这个不大的理疗室里,他只能从旁边的小窗口望出去,看种在廊下的各种多肉盆栽转移注意力。 他的手机震了一声。 拿起来发现,发消息的是才出门离开的老苟。 苟益阳:“你要实在不能忍受和班长待在一块,后面几天我想办法陪你去。” 陈默:“?” 苟益阳:“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我感觉他有点情绪,说不上来。我一替你想到,未来五天你都得和他这样一起待一个小时,我就替你窒息。” 陈默:“……” 陈默下意识看了席司宴一眼。 应该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席司宴抬头看来,又看向他身上的针:“痛?” “还好。”陈默摇头,反问:“老向怎么说的?” 席司宴应该是回完了消息,收起手机,“没说什么,让你好好休息,明天的考试找就近考场的人帮帮你。” 陈默挺有经验,直接说:“没什么必要,又不是不能走了,而且后面几天,我自己来就可以。” 席司宴没说到底让不让他自己来。 他在椅子上坐了会儿,看着陈默,突然问:“你的脚,在陈家伤的?” 陈默微滞,点头:“嗯。” 其实没什么说不出口的。 陈默往后靠了靠,放松下来,在这样一个黄昏下午,第一次云淡风轻跟人说起那天的事,“五年前还是四年前,有些记不清了,冬天。我妈……就李芸茹偏头痛犯了,她常年挨陈建立的打,又做很多重活儿,所以一身毛病。她给了我五块钱让我去村医那儿给她拿点药,我回去的路上就开始下大雪。榆槐村和绥城不一样,那儿是位于白马县海拔最高的一个地方,每年冬天都下雪,雪大的时候能埋到人小腿肚……” 陈建立那天又喝酒了,而且输了钱。 等陈默深一脚浅一脚回去的时候,陈建立正拉着李芸茹的头发拖过门槛,地上一溜儿的血。 李芸茹还怀孕了,只是那天谁也不知道。 陈默本能上去拖,膝盖是让盛怒的陈建立用酒坛子砸的,他骂他野种,说他偷钱,他用一根绳子捆了他,将他系在露天的水井边让他好好反省。 半夜的时候,估计是李芸茹看起来快不行了,陈建立终于酒醒,怕担上人命,找了村里几个大男人连夜送人去了镇医院。 陈默记得陈家那个木质的小院子,那四四方方的天。 那天夜里真冷,他想自己的妈妈说不定就 要死了虽然她对自己不见得多好也没有多坏而自己也会在今夜冻死。 事实上李芸茹三天后出院了。 她茫茫然沉浸在又失去了一个孩子的痛苦里而在第二天一早被人发现勉强救回的儿子被送回到她眼前时她只是问了一句:“你这几天上哪儿去了?一点不懂事。” 杨家找回他的时候。 陈默已经不是那个深夜在大雪里前行的小孩子了也早已不是为了五块钱被陈建立打得无法还手的时候。 陈家是一滩踩进去就惹一身腥的污泥。 杨家干的事却是诛心。 所谓高门利益当前他在意的时候是因为看不清等到能看清的时候人生已然重来。 理疗室安静异常。 黄昏最后一丝光线从窗户洒进来。 席司宴看不清陈默脸上的平静从何而来。 “我以为你会想要报复。”席司宴开口说。 陈默扫向他笑了两声“怎么报复?弄死我养父母?然后整垮杨家?” “没想过?” 陈默老实点头“想过啊。” 他还干过。 陈建立是他亲手送牢里去的李芸茹病死那年陈默特地去看了她并且告诉她她心心念念的亲儿子这会儿正在国外度假并不想来见她最后一面。 还有就在杨跖把股份转给杨舒乐后的一个星期陈默给杨跖留下了不小的麻烦杨家就算能勉强支撑也绝对元气大损。 虽然他没机会看见。 能干的不能干的他都干过了。 不然后来的陈默也不会被那么多人当成疯子。 只是这一次的陈默姿势放松地靠在小小地理疗室里看着眼前这个原本最不可能跟自己熟悉起来的人懒洋洋说:“可想法和实践那是两码事我这一身毛病别说弄死姓陈的我都快要把中西医院给当家了。还有我连年级前十都未必拿得到将 第 24 章 这和把你内裤扔他...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陈默坐在座位上往后退了下,看着面前的人怀疑:“是有一点不过不严重。但你亲自送上来又用这种语气让我有点发怵啊。” “你脸上要真有点害怕的表情,会显得更真。”席司宴说完往下蹲,“怎么?我给你穿?” 陈默差点仰过去,“我是脚痛不是手废了。” 事实上席司宴也就做个样子。 倾身将护膝放在他腿上提醒一句:“好好考。” 陈默一愣:“你对自己的教学也有没有信心的时候?” “我是对你没信心。”席司宴的视线扫过他那只脚,看回来,“门口会一直有风吹进来,记得穿别让我听见天冷导致腿痛考不好这种话,所以好好考。” 陈默对学神也有教学成果焦虑这种事,有些好笑“如果就是砸了你招牌怎么办?”也不用席司宴回答,陈默说:“那我绝对立马从实验班消失,绝不污了您年级第一的清名。” 恰好打了预备铃。 席司宴点点他,做了个警告的姿势,朝监考老师点点头出去了。 考试一共用时两天。 每一科考完的时候回到教室都能掀起一阵讨论狂潮。 陈默既不参与对答案 特别是有人从杨舒乐那里对了答案,得知他数学可能会拿147高分的时候,特地跑来问他数学考得怎么样,陈默只回:没算。 一些人表面说着他够自信。 心里多多少少都认为,他是怕算出来丢面,毕竟注定要输。 两天的考试结束后,成绩陆陆续续就要出来了班上开始弥漫出一股紧张又兴奋的气息。 考试结束后的第二天吹往全国各个省份的这股寒潮有了回暖迹象。 天气放晴拨云见日。 上午第一节课结束班上正闹哄哄的时候有人突然冲进来大喊。 ——最新消息白蛇主动请辞了! “什么?” “真的吗?年级排名这么快就出来了?” “不能吧她和咱默哥的赌约不是还没到揭晓的时候?” “陈默你是考得有多惊天地泣鬼神才能让白素秀主动退出啊?” 陈默被包围的时候也是有些懵的。 庞老的医术的确过人陈默就去了三天膝盖处如果不用力基本没有什么感觉了。只不过庞老让他最后两天一定要坚持去扎完还给他换了一种药让坚持吃一个星期。 这些人 围过来的时候陈默就恰好在吃药。 中药。 那种小袋包装一包里面起码有上百颗的小黑丸子一打开浓郁的中药味直冲天灵盖。 他已经吃了有差不多五分钟了一半都没下去。 一次三五颗灌一大口温水就这样他还是想吐。 旁边看他看了有几分钟的席司宴冷面提示说:“你狠狠心直接分两次吞完你这个吃法看得我胃都跟着胀得慌。” 真正已经开始胃胀的陈默闻声还真直接干哕了下。 眼睛迅速发红。 吓退了面前的一圈人。 “默哥你吃这药味儿怎么这么冲?” 有人竖拇指“能吃就很牛逼了我以前因为少年白的问题我妈给我开过差不多类似的药调理。从那天起我发誓我宁愿一夜白头也他妈绝对不碰这东西。” “啧啧这眼睛红得别哭啊默哥。” 陈默拿着药缓过来:“滚没哭。” 刚说完旁边就伸来一只手抽走了他手里的药。 席司宴的目光扫过他的眼睛 陈默感动了“我现在终于发现宴哥你有一颗善良无比的心。” 这话一落周围响起一片接二连三的呕吐声。 “我他妈第一次见有人说老席善良。” “那年南山那几个被按在地上摩擦的飙车狂徒怕是宁愿自杀。” “万年老二薛平没吐血吧?” “去年物理竞赛被骂哭的两个人还活着吗?” 陈默差点笑出声。 席司宴没好气:“你们都过来干嘛的?滚回自己座位上去。” 经这么一提醒。 正事儿终于给想起来了。 他们也不问陈默转头问席司宴“老席我记得昨天赖主任让所有高二年级的班长去开会了不会就为的白蛇这事儿吧?” 席司宴也没隐瞒“做了个意向分析调查。” “那你怎么说的?” 席司宴抬眼“你们怎么想的我就怎么说的。” “狠人。” “难怪主动请辞。” “她都走了默哥和她之前的话也就作废了吧?” “确实陈默现在考不好也不走了吧?放心大胆的实验班欢迎你。” 这时一道挺突兀的声音响起。 “也不知道你们在得意 什么?”是站在讲台上擦黑板的杨舒乐。 他的目光扫过陈默和席司宴的脸,最后虚虚落在角落里这一群人身上,开口说:“就因为成绩好就肆无忌惮逼走任课老师,很骄傲吗?” 陈默完全没兴趣搭理。 但显然其他人忍不住。 “杨舒乐你什么意思?就因为你是数学课代表,白蛇对你另眼相看,你就能无视她确实不适合实验班的事实是吗?” “还有,我们得意什么了?” 杨舒乐丢了擦子,“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陈默提出条件在先,白老师主动退让了,他倒是能心安理得继续留下。你们和他关系好,无视规则偏向他,可人白老师也只是提出质疑,就被逼得退出实验班,是不是太过分了。” 这话一听,好像是没什么毛病。 可是能上实验班的人又不都是些傻子,在逻辑上,谁也别想糊弄谁。 “你倒是会诡辩,难道不是她先污蔑陈默抄袭在先?” “哦,差点忘了,你杨舒乐还添了一把柴火呢是吧?以前你也不这样啊,怕不是嫉妒人才是杨家亲儿子吧?” “就是,最近莫名其妙的。” 台上的杨舒乐从气得脸色发红,到发白,到遮不住满眼浓郁的恨,只在短短的两分钟之间。 陈默冷眼旁观。 他其实有些不理解他。 自己这辈子都尽量远离杨家了,更没兴趣和他一争高下。 可是不知道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原本只需要保持他高高在上的姿态,就可以成为人生赢家的杨舒乐,不断上赶着到他面前刷存在感。 可结果却是。 陈默坐在台下,而那个曾经站在讲台众星捧月的人,突然就成为了众矢之的。 如同宿命轮回。 除了自己的选择不同,陈默看着自己旁边的这个唯一称得上的变数。 “不劝劝?”陈默问。 席司宴看了他一眼,“劝什么?你同情他?” “那你真是误会我了。”陈默靠着椅子,指了指站在过道处的一群人,“为了这事儿再闹起来,你打算去班主任办公室一个一个往回领?” 席司宴看向过道上还义愤填膺的一伙人。 敲敲桌子,“别吵了,月考成绩很得意?” 一句话直接让所有人偃旗息鼓,萎靡了下去,显然他是懂得怎么戳一伙内卷严重的人的痛处的。 这时候预备铃响。 穿着长裙的女老师踩着高跟鞋走进教室。 付玲一眼看出实验班气氛不对但她当作没看见笑着说:“同学们安静一下。你们白老师因为职业调动的原因从今天起换我来教你们数学。我叫付玲认识我的人应该不少我也带高二数学只是没带过你们大家可以叫我玲姐。” 下一句话更是直接道:“现在开始分发月考试卷。” 这话一出全场都来不及感慨这换新老师的速度 纷纷“这么直接的吗?!” “玲姐你就不能给人一点心理准备?” “完了完了我心要跳出来了。” …… 付玲的目光在班里转了一圈。 接着笑:“算了不吓你们成绩我就不念了数学课代表在哪儿?来把卷子发一下。” 还站在台上的杨舒乐机械般走过去接过卷子。 当他低头看见那摞卷子最上面一张赫然是陈默的卷子鲜红的149刺得人眼睛生疼。 恰好付玲说:“谁是陈默起来我认识下?” 被叫到名字的陈默还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推开凳子起身。 付玲笑道:“长得还挺帅。你和白老师的事我知道经过事情过去了就不再提只不过我得批评批评你倒数第二道大题你略过了最重要的步骤所以扣你一分。149再接再厉。” 班上顿时响起兴奋的拍桌声。 付玲意外:“这么激动?149在你们班不稀奇吧?陈默旁边那尊神还回回满分呢怎么不见你们激动。” “玲姐你不懂!” “谁那么变态没事和班长比啊。” “就是。” 真正被拿来比较的人紧紧捏住了手里那摞卷子的边缘朝陈默看过去。 陈默看起来对自己的成绩并不意外这会儿正偏头和旁边的人说什么。而那个曾让他杨舒乐觉得心跳加快让他仰望让他费劲力气去追随的人低眸看着凑过来的人眼里并无多少情绪只是那份不经意的耐心他从未曾见过。 杨舒乐从没有那么明确地恨过。 他的人生从陈默这个名字出现开始就发生着巨变但是又好像只有他自己被裹挟在身世真相里挣扎不得出。 各科成绩在一天之内得出结果。 席司宴没有任何意外稳坐第一拉开第二名薛平四十多分这在实验班这种地方堪称不是人。 陈默的名字出现在年级排名的名单上时倒是让无数 人觉得意外明晃晃的年级第九亮瞎了不知多少人的眼睛。 要知道他第一次月考人还在中游。 他把一个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变成了可能。 最夸张的是他和杨舒乐的排名一前一后。 陈默在前杨舒乐在后。 总分只比杨舒乐高了一分结合最近关于两人波澜起伏的命运纠葛那一分像是挑衅也像是讥讽。 陈默看着教室中排迅速 第 25 章 “谁他妈要哭了!...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那天晚上回寝,陈默倒是没有在垃圾桶里发现自己的内裤尸体而且那条黑色纯棉他只穿过一次的内裤好好放在了自己床上。 只不过阳台晾着的全套床上套装看得陈默眼角突突跳。 陈默问老神在在坐在凳子上翻书的席司宴,有些难以置信,“会不会有点太夸张了?” “夸张吗?”席司宴头都没抬,就知道他在说什么。 陈默:“你严重伤害到了我的男性自尊。” “那你想多了。”席司宴关上书看向他:“为期半月的物理竞赛培训要开始了,我提前洗了以防走的时候干不了,是你自己太敏感。” 一瞬间,陈默脸上精彩纷呈“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什么事儿?你这试图遮掩自己重度洁癖到变态地步的理由,还不如不找呢。” 席司宴掀眉。 “首先,你一进门就盯着自己床上的东西看了好半天那眼神生怕人对你的四角裤图谋不轨似的,我替你放过去的,要注意不到除非我瞎了。” “其次,平日没让你坐我凳子?你上床时没踩过我的床?上周就在这儿,补课到一半睡着口水差点流我桌子上我说你了?我洁癖?变态?” 陈默:“……” 这种被人一顿质问问得甚至有点哑口无言的感觉忒新鲜。 要不是知道席司宴还是校辩论队队长的身份他都想对人低头忏悔,说自己罪孽深重了。 对于寝室其他几个人想要又不敢笑的脸。 陈默回头,怀疑问:“他说的这些事是真的?我怎么没印象。” “是……是真的吧。”齐临扑哧一声后勉强说。 他压住自己的表情,举手作证,“不是我说你默哥,就你那生活习惯,看似每天保温杯不离手每晚睡前还必泡脚健康又积极的。其实吧你就没发现自己生活得有点过于随意又不走心吗?就昨天晚上你就绝对用错了老席洗发水你出来时我都闻见了和老席身上一个味儿。” 这么一说陈默还真没注意。 他洗澡时最爱走神以前忙碌的时候下班最放松的就是泡澡。 那种片刻属于自己的私人时间足够他将一天的行程哪些做对的哪些失误的 现在这习惯也没改。 只不过现在装的事儿少了天大的事儿不过也就想想考试错了几道题? 他下意识抓了抓头发再将指尖凑到鼻子上闻了闻。 没觉得和平日里用的有差。 还没说什么呢,就听见席司宴来了句,“还真闻?属狗的你,用错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确实。”陈默点点头没放心上,不过刚刚抓头发他倒是想起来点事儿:“我感觉我头发有些长了,明天就是周五,下午下课早,你们谁要一起去剪头发?” 江序:“要不都去算了,反正老向提了好几回了,说最近再看见不好好剪头发的,他就拿个推子帮忙剪。” 除了薛平,其他人都没意见。 此事就这样定下了。 陈默还有最后一天的针灸没有去做。 他想着剪了头发,就再去一趟中医馆。 第二天天气也还行。 学校放学后,其他人都要回寝室拿东西,又知道他的腿的毛病,就跟陈默约了在学校门口见面。 陈默一个人先出了校门。 每逢周五下午,学校门口是人流量最高的时候,有不少来学校接学生的家长,住校学生也是进进出出,有些连假条都不打,就为了趁着人多混出学校。 陈默就在马路边站着,惹来了不少目光。 毕竟如今也是高人气存在。 单就说他公开出柜这一条,就够他在学校被人指指点点了。 更别说他校服脱下来围在腰间,站累了就往马路牙子上这么一蹲,遇见熟人打招呼就懒懒朝人挥挥爪子那腔调,加上那张脸,吸睛效果直接加满。 有几个悄悄打量陈默的女生,一直盯着他。 就在不知道哪一个瞬间,发现蹲着的人突然蹿了起来,他快速横穿过马路上的车流,消失在对面的巷子里。 所以等寝室里一伙人出来却找不到人,打电话也没接的时候,不少人热心给他们提供了消息。 “陈默啊?他往对面去了。” “不知道去干什么?跑挺快,穿过马路的时候那司机狂按喇叭,他跟没听见一样。” “像是追什么人去了。” “没看清,没见着对面有人。” 听见这些话后,席司宴看了马路对面一眼,眉头紧锁。 “什么情况?默哥碰上熟人了?”齐临转头征求席司宴的意见,问:“要不咱先去理发店等等,说不定他是买东西去了。” 江序和白呈点点头应声,“行,路上再打电话看看。” “等会儿。”席司宴叫住人,把手里的包一把塞齐临怀里,“都跟我去找人。” 另外三个人愣了下。 见席司宴面上有些严肃,对视几眼就没再说什 么,点点头。 * 陈默把人堵到街背后的防护栏时,这个地方距离一中校门口应该已经有一公里了。防护栏下边差不多二十米高,底下是一个小型垃圾场,垃圾场再往外延申,是整个绥城最大的一条跨城河。 河风很大,吹得护栏上“小心防护的宣传布猎猎作响。 空气里都是底下垃圾场的腐烂味儿。 “跑啊。陈默拎着眼前人的领子,把人怼到防护栏上,咬牙切齿,“你他妈怎么不继续跑了? 被揪住的中年男人看起来颇为狼狈。 他油腻腻的头发看起来很久没洗,一口黄牙,眼睛因为常年喝酒泛着腥红。 此刻挣脱不得,一张脸扭曲起来,怒骂:“小畜生!老子他妈养你那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爹的是吗? “那我应该怎么对待你? 陈默笑问:“拿钱给你供起来? “本来就是! 陈建立这时候也不想着跑了,一把扯回自己的破牛仔外套,指着陈默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是他们杨家求着我!抱错的新闻当初可是杨家人自己往外头放的,连李芸茹那个婊子都被无罪释放了,给我点钱算得了什么。 陈建立说着面露兴奋,抓着陈默的胳膊,脖颈粗红,“儿子,你爸我这次来找你,为的就是替你讨回公道啊。杨家要脸,要名声,还要利益,杨家拿你不当人,这是咱们父子的机会! 陈默失笑,“我可不是你儿子,你这么突然跑来蹲我,是发现自己压根接近不了自己亲儿子吧。又或者说,他不认你,甚至是叫你滚。 陈建立面色青紫一瞬。 大概是想到了自己试图去接近亲儿子,结果连人的面都见不着,还被那个儿子差点打电话报警的事。 怒骂一句:“那个自己亲爹都不认的蠢货!最近身边还跟了保镖。 保镖啊。 陈默想了想,关于上辈子这时候的事儿。 陈建立也是这个时候找来的,一模一样的说词。 那时候自己还没有住校。 每天和杨舒乐坐同一辆车上下学,也是那时候他才知道,杨家早就知道陈建立来了绥城的事情。保镖是周窈茕找的,说词很漂亮,“保镖跟着你们,妈妈也放心,那个人嗜赌成性,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结果陈建立真出现时,保镖护着杨舒乐直接上车走了。 陈默由此听见了陈建立这番话。 那时候自己是怎么做的来着? 哦,他一见面就和陈建立打了一架,脸上带了块青紫回的杨家。 杨家面对这件事时,态度说法都不一。 周窈茕一脸心疼:“怎么伤成这样?小默,都是我的问题,我只想着那个陈建立绝对会找舒乐的麻烦,毕竟他是亲生的,没想到保镖挺岔了话,竟然把你给留下了。 杨启琮:“儿子,你能为着家里着想,爸爸很欣慰。只是目前集团情况依旧不稳,绝对不能让他把事情闹大,所以别犟着来,你先假意答应他,拖延点时间,我会尽快想办法处理。 杨跖冷眼:“就你这冲动的性子,能成什么事? 陈默那时候倒不是为了杨家。 他只是单纯想对陈建立动手罢了。 只不过他之后确实如杨家要求那般,没把这事儿闹大,任由陈建立讹诈了相当长一段时间,金额也从一开始的小打小闹,到后来狮子大开口。 这一点,是陈建立后来因为入室抢劫伤人潜逃,被判远超坐牢期限的最后一根稻草,敲诈勒索,金额巨大。 只是这一次。 陈默主动说:“不用找杨家了,我给你钱。 “你给我钱?陈建立啐了一口,明显不信,“你都还没有十八岁,杨家能给你多少零花钱? 陈默说了个数,在陈建立眼睛放光的时候,开口说:“这钱也不是白给你的,要求就两个,你去杨氏公司大楼面前找一个叫杨跖的,他不见你大可以闹,他们绝对不会吝啬再多给你一笔封口费。其二,不要再来找我,如果你非要让我参与,我就拿着转账记录让警察叔叔请你去喝茶了,陈扬两家的事上了法庭,你应该知道结果的,成交吗? 陈建立还有点怀疑:“你就一点不偏向杨家?还给我钱让我讹杨家? “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陈默耸肩,风吹得他额前的碎发飞扬,露出的那张完整的脸看起来一脸无辜,“我只是一个高中生而已,我能做什么呢?我今天更没有见过你。 “没见过。陈建立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哈哈大笑,“对对,没见过。 陈默在这贪婪的声音中,抬头看向远处的那条大河。 此时的河面看起来风平浪静。 …… 陈默从巷子里出 第 26 章 骚扰男同学算乱来...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那天的圣草堂,为了排上庞老的位置,来的人很多。 在一众才刚开始就因为心理原因各种“痛痛痛”“轻点轻点”“行了够了不要再继续了”的各种病患的声音当中,跟着老中医忙前忙后的最小的徒弟倒是发现了一特殊存在。 病人才十七八岁,学生模样。 膝盖上就有严重的创伤性风湿骨痛。 庞老说,经过药物在体表烧灼,针刺经络传导,他应该才是今天这些病人里反应最大的一位。 可惜,从头到尾,这位最强烈的反应就是捏在扶手上青筋微微绷起的手。 额头至锁骨那层细密的冷汗,在某个转头的瞬间,不小心贴到了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人的腰腹上,忍过最长的那段不适,再回头时,脸上早已恢复如初。 小徒弟奇怪问师父,“那不是席老爷子的孙子吗?怎么在这儿?” “人陪同学来的。” 小徒弟心想我当然看见了。 他意外的是,他和这个同学看起来关系不错,难免让人觉得意外。 毕竟小徒弟几次跟着师父去席家老宅,见着这位席家新一代年轻人时,他总是一身金纹衬衫站在老爷子身后,身上没有多少普通高中生的影子。 看起来更不像是个会忍受别人把冷汗蹭到他衣服上的人。 可现实却是。 蹭人衣服上的人毫无自觉。 被蹭的人也像是无所谓。 结束后。 “还去找齐临他们吗?”陈默甩了甩被汗湿的头发,起身扯着胸前的衣服闻了下:“针灸后暂时不能洗澡,不过我得从重新买套衣服换上。” 席司宴收拾着东西走在他后边。 翻着消息,“他们已经弄完去吃饭了,走吧。” “去哪?” “你不是要买衣服?” “行,顺便给你买一套,你洁癖这么重,我怕你晚饭都吃不下去,” 寻常不过的对话,从医馆门口逐渐远去。 小徒弟心想,嗐,搞错了,蹭人的人注意到了,被蹭的人还真有洁癖,而且到了不能忍的地步。 所以自然也就没有看见,外头华灯初上的路边,他眼中那个不能忍的人,低头看了自己身上一眼,淡定:“不用。” 陈默只觉得这人瞎客气。 说他这时候倒是装起风度来了。 陈默当时碰上他的衣服时候是顿了下的,结果席司宴没躲,加上胀痛感确实很明显,陈默也就放任了。 反正衣 服陈默是给买了的。 就在医馆附近的一个大商场,标价三千五的黑白色长款羽绒服,陈默非让席司宴去试之后,出来一眼相中。甚至觉得导购小姐说得挺对,说他比门口人型立牌的模特穿着都要好看。 衣服长至膝弯,很修身,加上那张脸,看得店里的年轻男女频频侧目。 陈默打量说:“不错,反正你要去竞赛培训,我听说那地方条件很差,寝室里都没空调。天气慢慢冷了,也合适。 席司宴脱了衣服搭在肘弯,评价:“太贵了。 “贵吗?陈默心想你那箱子里随便拿出一件来,恐怕都不比这件便宜吧。 不过陈默很快就用实际行动让席司宴知道,他是真的不嫌贵。 陈默给自己选衣服的方式很粗暴。 有点像电视剧里的某些暴发户。 只不过他身边没有带着丰乳肥臀的年轻“秘书,自己也没有大肚肥肠,带着小拇指粗的金项链。 实际上店里的员工只看见了一个瘦瘦高高的年轻男生,好看,像个豪门少爷,却又不是一掷千金那种纨绔子弟做派。 他是认真在选。 从一排货架到另外一排,手里拿着的就已经有十几件。 价格从几百,到几千上万。 风格从休闲运动到街头嘻哈。 厚薄从春季到冬季款,一应俱全,结账时,他还自己拿了两盒四角裤,黑的和灰的。 招待他的导购小姐,脸都要笑烂了。 而一路跟着他,一句话没说的席司宴,在他终于决定要结账的时候,开口问他:“你这是什么新奇的购物方式?在学校被关够了,报复性消费? “反正我自己的钱。 席司宴到底是伸手接过去,看着他,点点头说一句:“行,少爷高兴就好。 陈默跟着乐了。 在前台结账的时候,他靠在边上和席司宴解释:“其实就是懒得逛,我对穿衣要求不高,又不喜欢网购,有这机会就多买点了。 大部分都让店员送去学校。 陈默随手提了几个袋子,又去剪了头发,跟席司宴一起去找齐临他们会合。 那是一家火锅店,正赶上晚饭时间,店里热火朝天的。 看见两人大包小包进来。 齐临惊呼:“靠,你们俩还一起去逛街了? “顺便买的。陈默在四方 桌子的一侧坐下。 白呈他们凑过来扒拉他袋子,结果拎出一件花花绿绿的衬衫,表情一言难尽,“不是我说你默少,这衣服,你穿啊?” “我穿怎么了?”陈默从清汤里夹了个香菇到碗里。 齐临看向对面靠着椅子看手机的人,“老席,你是怎么放任他这乱七八糟的审美的?” “不是挺好。”席司宴从手机界面抬头,看了一眼衬衫。 陈默点头:“看吧,他都说好了。” 席司宴又嗯了声,“价格挺好,这件8800。” 桌子上迎来了短暂的沉默。 然后。 “靠!牛逼。” “金钱面前,美丑又算得了什么,我宣布这衬衫绝美。” “爸爸,请问你还缺儿子吗?” 陈默抬头一笑,“儿子,爸爸是钱多,不是人傻,你想继承我遗产的目的司马昭之心了要。” 白呈拎着他那衬衫来回看。 “不过默哥,这衣服现在穿也不合适啊。” 陈默继续在火锅里捞东西,结果一个鱼丸子半天没有捞上来,放弃了,说:“过年穿。” “过年??” 陈默看着自己碗里突然多出来的两颗丸子。 在齐临咋咋呼呼说“老席我也要!”的声音里,陈默看了一眼继续给齐临捞东西的席司宴,回复刚刚的问题:“嗯,去南半球晒日光浴。”又停顿,“只是有可能。” 这话不知是怎么戳到了几个少男的心。 开始各种抱怨。 “默哥你这仇恨拉得太深了,我过年还要上补习班你敢信,我妈说期末要是还提不高化学成绩,就让我过不好这个年。” “啊,我过年最讨厌的是走亲戚,我也想要去晒日光浴啊!!” “每年过年家里一堆小孩儿,烦死了,搞得我游戏都玩儿不了。” 陈默在蒸腾的热气中,听着他们谈论关于过年的事情。那些高兴的,不高兴的,那些热烈的,温暖的。 他会附和两句,像世俗中每一个正常人那样。 除了席司宴。 他们坐在对角的位置。 陈默在雾气缭绕中对上席司宴的目光,就清楚彼此心知肚明。 他去过榆槐村。 席家在这场认亲里扮演过找寻的角色。 所以陈默在他面前的秘密,除了自己并非真的十七岁的陈默这一点,几乎无所遁形。 没有难堪,只是有些恍惚。 恍惚于想不起来上辈子关于这个人更多的记忆了。 他们从没有在这么近的距离里面对面坐过也没有晚上头抵着头睡在一个宿舍不可能一起逛街自己更不可能给他买衣服。 他们是为什么走近的?陈默甚至想不起来具体的原因。 “看我做什么?”对面的席司宴目光直直穿过滚烫热气 陈默撑着头蓦然笑了起来。 他想想不起来又有什么关系。 这样的场景和日子又能有多久青春短暂遇上一群不讨厌的人已是难得。 吃了晚饭从店里出来。 已经是晚上十点。 席司宴在路边打电话齐临他们商量着晚上到底是就在外面还是回寝室陈默翻着手机里除了今天的消费短信还有五个小时之前划出去的那笔转账提醒。 手机突然震动。 是陌生号码。 “喂。”陈默接起来。 对面没说话。 陈默也没急着挂。 过了差不多五秒钟“小默。” 是李芸茹的声音。 像是怕他挂电话对方紧接着就说:“我、我打电话不是要找你做什么我就是想提醒你两句你爸 第 27 章 “我那张床不是空...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席司宴被陈默一句话给堵的,只能暂时放过这个话题。 接下来的几天,陈默一如他所说的那般,像是卸下了月考压力,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吃饭和睡觉。 席司宴的补习也告一段落,他不再每天提前二十分钟强行叫醒,不随时抽查,也不再检查陈默的作业情况和进度。 新一周开始不过两天,月考的大部分试卷都已经讲完。 孙晓雅来收错题作业的时候,见陈默拿着外套捂头,睡得人事不知。没忍住对坐他旁边的席司宴说:“大佬都是这么任性的吗?想学就能上年级前榜,不想学就直接摆烂,你还有几天就离校,他这样下去,下次考试确定不会退回年级中游?” “不会。”席司宴把作业抽给孙晓雅。 孙晓雅看着手里的两本作业,震惊:“你还帮他写作业?” “自己写的,谢谢。”蒙着头的人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 孙晓雅眼睁睁看着某人掀开半边校服,露出底下睡得微微发红的那张看起来很白的脸。他一头头发被捂得乱七八糟,半睁着睡懵的眼看向席司宴,问:“你怎么不叫我?” 席司宴:“你不是说你昨晚没睡好?” 陈默微微抱怨,“那我没睡好是因为谁啊,还不是因为你。” 学委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不知道想到什么,面露尴尬,脸色可疑地发红。 然后匆匆留下一句:“席司宴,明天晚上的事你别忘了。” 然后就快速走了。 陈默有些莫名其妙,“她刚刚看我那是什么眼神?” 席司宴瞥了他一眼:“全校都知道你性取向为男,你刚刚那话能不让人误会?” 陈默默默靠了一声。 他说没睡好,是因为昨晚席司宴要打包行李回家住几天,去竞赛培训之前都不会再回寝室。陈默说他打扰了自己雷打不动的入睡时间,虽然只是失眠的借口,可他还真能对席司宴图谋不轨? 他又不是疯了。 不过陈默很快跳过这一茬,他先是问席司宴,“刚刚孙晓雅说我要倒回年级中游,你为什么说不会?” “那你会吗?”席司宴反问。 陈默想说,应该不会吧。 最后却只是点点头,给了个肯定答案:“自然不会。” 席司宴只是嗯了一声,表示听见了。 陈默不知道席司宴反问时那种笃定的语气从何而来,毕竟到了此刻为止,陈默都还是没有再次成为一个疯狂内卷好学生 的打算。 他做的,只是尽力而为,不留遗憾。 没有任何功利性的目的。 席司宴却不同。 因为席司宴也没告诉过陈默,从刚开始给他补习不久,他就看出来陈默有着非常深厚扎实的基本功,很多东西他不是不会,更像是不走心忘记了。经人提点,很快就会举一反三。 所以陈默能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进入年级前十,最不感到意外的大概就是席司宴。 至于说他态度散漫,成绩要倒退。 会走到那种局面只会有一种原因,他想放弃。 席司宴可能会为此觉得可惜,但不会劝阻。 可惜在于一个人曾经明显用尽全力,奋力奔跑,却不知何种原因中途放弃。不会劝阻是因为,他认识的陈默,看似万事不留心的外表底下,有种万事看透的洞穿力。 他如果真选择放弃,只能说那种选择让他更开心。 席司宴从课桌底下,拿出了一本很厚的笔记本,递给陈默。 “这是什么?”陈默彻底揭开衣服,接过来奇怪问。 席司宴:“各科要点,还有一些附加题型的参考资料总结,算是从我这里结业的礼物。当然,你也可以当成你送我衣服的回礼。” 陈默拿来翻了翻。 看着里面再让人惊艳的字体,也不妨碍列举的参考资料密密麻麻让人头晕的事实。 陈默啪一声关上笔记本,看过去。 “怎么?”席司宴问。 陈默真诚:“心意领了,我能不要吗?” 席司宴眼神冰冷,“不能。” 席神亲自准备的结业礼,要是放到整个实验班大概是要被疯抢的程度。 可惜他偏偏给了一个“不求上进”的陈默。 被强迫收礼的陈默将那本看起来质感很好的黑皮笔记本放到了右上角,在某人审视的目光中,违心保证:“行吧,我肯定日日拜读。我在它在,我亡它还在。” 席司宴皱眉,“话别乱说。” “你还信这?”陈默好笑。 他一个真正经历过的重生这回事的人,都不相信什么金口预言,所有能到达既定结果的真相,必然会有前因。 陈默往窗户看。 高二这栋教学楼,位于一中最好的位置。 楼下不远就是操场,此时的操场上不知道是哪两个班又在打篮球,气氛正热烈。有人单独坐在石阶上,遥遥望向实验班的窗口。 陈默和杨舒乐远远对视,彼此都看不清 对方的脸,但是他们比谁都清楚,自己并没有认错人。 陈默看着外面,又问席司宴:“你刚刚说答应学委的,是什么事? “明天她表姐订婚的晚宴,她缺个开场舞伴,让我帮忙。 陈默缓慢哦了声,回过头,“你别告诉我她表姐的未婚夫姓周? “是。席司宴盯着他,“是你亲生母亲周家那边的人,你也想去? 陈默作势认真想了想,然后说:“原本是不想去的,可是我妈给我打了很多电话,说我回来这么久,让我务必正式见见周家人。 席司宴靠回凳子上,指尖的笔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你如果不想去…… “去啊。陈默微笑,“干嘛不去。 陈默下午的时候去找向生泷请假。 向生泷最近对这个犹如一匹黑马突出重围,惊艳了一整个年轻的学生非常满意。哪怕他知道年级里关于这个学生身上的话题就没断过。 身世、性格、甚至是性取向。 处处荒唐,每一项单拎出来都不是能让人轻易忽略的程度。 可老向这人年轻。 又得知他最近和席司宴,还有整个宿舍的关系都相处不错,不认为他真的能做出多出格的事情,甚至问他,要不要报名下一季度的物理竞赛。 只是可惜,陈默兴趣不大。 如果说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那每年的各大竞赛,全国那么多学生为了争那一两个保送名额,打得头破血流。 陈默说:“这种方式,要么适合薛平那种学习狂人,要么适合席司宴那种天才。我就一普通人,勤勤恳恳的,老向你放过我。 把老向气得踢他一脚,一边说他这点出息,一边让他,“赶紧滚。 陈默麻溜就滚了。 当天晚上席司宴就没在寝室了,结果老苟最近因为月考退了几名,在家压力甚大,晚上不愿意回去,非要去宿舍和陈默挤一个床。 “搞得我也想住校了。老苟刚进413的时候就说。 齐临他们几个和他勾肩搭背,“住可以,咱们寝室你是没望了。陈默当时那个床位是怎么来的你没忘吧,除非你把薛平也踢出实验班。 老苟望向陈默:“你觉得我对上薛平有希望吗? “有啊。陈默点头说:“等你灰溜溜离开实验班那天,我会替你祈祷的。 气得老苟说他不是兄弟。 当天晚上,苟益阳占用了陈默的泡脚盆,用一次性杯子泡了陈默的养生 茶不到十点就心安理得在陈默的床上呼呼大睡了。 陈默的失眠情况由来已久。 如今改善很多可偶尔也会有睡不着的时候。 这天晚上在一张窄小的床上挤了两个都不算矮的大男生人只能勉强侧着身睡旁边的老苟呼噜都打了好半晌 实在睡不着干脆拿出请假后从老向那里拿回的手机。 翻了翻微信才发生走读生老苟在三个小时以前发了一条朋友圈。 眼熟的浅蓝色泡脚盆配文:这小日子是真呀真叭错。 下面的评论一大溜。 “还在赶卷子的我提着八米长的大刀在路上了。” “说吧混上了哪个小妖精的床?” “盆多少是有点眼熟了。” “上面的全校你还见过第二个带滚珠的高级泡脚桶吗?别问问就是养生达人我默哥的。” 陈默看得笑了笑。 刚抬手点了个赞不到两分钟有消息弹出来。 XSY:“还没睡?” 沉默不是金是你爷爷:“没你怎么也还不睡?” XSY:“嗯还有点事。” XSY:“睡不着?” 陈默无聊干脆点开录音近距离录了一段老苟的呼噜声发了过去。 XSY:“ 第 28 章 真的只是野狗打架...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第二天恰逢周三,陈默大清早不是自然醒的是被老苟大力摇醒的。 “干什么?”陈默手肘搭在眼睛上迷糊开口问。 苟益阳甚至都没计较他昨夜是怎么悄无声息 陈默却一点没有表现出来积极。 苟益阳等不及,干脆把他自己的手机杵到了陈默脸上。 陈默虚眼睁开发现那是一段新闻视频。 在手机里那段仅仅半分钟的视频里可以看见陈建立也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一伙和他差不多的人在杨氏集团门口和保安互相推搡辱骂。 举着的牌子上清晰写着一行字:杨家还我儿子! 视频里可以清晰听见。 “大伙都来看看啊杨家人道貌岸然不让我们见亲儿子!” “我们好好把人儿子还回去了,他们却找保镖防着我们,连见都不让我和他妈见啊。杨家不知安的什么心,有钱就可以这么欺压我们普通百姓吗?!” “大家伙都来评评理啊杨家今天必须出来给我们一个说法!” …… 就这不算长的视频很快被各路媒体争相转载。 标题也一家比一家夸张。 《杨家寻子消息再添波澜,对方父亲闹上门到底为哪般?》 《一场杨家口中“阴差阳错”的美丽意外究竟是两个家庭的幸运还是不幸。》 新闻转载多了,话题度很快就上了城市八卦新闻榜。 这一次的热度,远比陈默刚被找回来时杨家自导自演大团圆结局时的热度要高得多得多。 毕竟话题一旦掺杂上未知连嗅觉灵敏的路过的狗都得上来凑凑热闹。 这事儿出了不到两小时在信息高速发展的时代,陈默和杨舒乐的照片就被人传上了网。 陈默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学生证件照,还是两年前的照片,他那时候头发剪得很短,略微青涩,眼神看起来有点凶。 杨舒乐的照片就有点多了他在全世界最大的社交平台有一账号轻易就被人扒了出来。上面有他各种假期出国滑雪、旅行参加音乐会的照片他还经常晒一些和朋友聚会家人送的奢侈品鞋子包包的照片。 不巧两天前他还刚晒了一款鞋。 是国际知名品牌的最新款配文:全世界最好的哥哥送的我很喜欢。 网友一下子就炸锅了。 【去公司闹的那 个,想要钱的目的不要太明显,他这亲儿子生活不要太好啊!】 【就是!我要是他儿子,我也不愿意回去过苦日子好吧。】 【杨家还算可以,找到儿子也对原来的很好。】 【难道就我发现,从时间上来看,这个豪门假少爷从身世揭穿开始,晒照的频率明显增加,有种刻意表现出家人对他很好的感觉。】 【上面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过不奇怪吧,只是站在杨家那个真正的儿子的角度,我大概会觉得很不爽。】 话题就这么一点点,一点点开始朝陈默偏移。 只是很可惜,网友扒了很久,也没有得到关于这位真少爷的更多信息。 他不用公共的社交媒体,杨家除了当初找回他后,再没有在公开场合介绍过他。最新的关于他的一条新闻,还是当初说他是“励志典范的事儿。 再往下扒,就会发现,这位励志典范刚上了年级第九。 那可是绥城最好的高中,每年往全国高校输送的人才数不胜数。 【好一个自强不息的年轻人,杨家怕不是上辈子祖坟修太好吧?流落在外的儿子回来就这么给人长脸。】 【杨家别脸太大,人没回杨家时也是个好学生吧,杨家自己都承认了的。】 【那陈家人也是没眼光,这假儿子不如送我,我快被我家那个逆子给气死了。】 苟益阳翻着往上关于陈默的各种猜测和说法。 越翻越麻。 看着此刻正盘腿坐在人班长床上,靠着墙又快要闭眼睡过去的人,他说:“默哥,你就没点感想? 陈默侧头过去,“我该有什么感想? 苟益阳挠着下巴,“虽说你成绩好是事实吧,不过这些人要是知道你抽烟喝酒,你还打架,你还嘴人,你还上课睡大觉,不知道还会不会这样说。 “别造我谣啊。陈默道:“我三好学生的形象从始至终深入人心,并且,表里如一。 老苟给了他一个“你听听自己这说的是人话吗?的眼神。 陈默回敬“有什么问题?。 杨家要的就是一个这样的儿子,陈默是不介意满足的。 但有一点。 就连老苟都在说:“也是奇怪,其实只要稍微打听,就知道你打架被学校警告,你还怼老师,当着全校念过检讨。可这网上愣是没有出现过半句有关的话。反而是杨舒乐,他离开实验班的事被说成是成绩下滑,心理素质差了。 这一点确实有些出乎陈默预 料。 毕竟他从未真的试图去掌控舆论,结果舆论一起,从未在陈默计划里的杨舒乐被爆了个底朝天,这也加剧了这场舆论的发酵。 此时的杨氏集团大楼顶层。 刚从会议室出来的杨氏父子,端着同样严肃的脸。 杨启桉问自己大儿子,“楼下情况怎么样?” “已经让保镖把人控制住了。”杨跖一边往办公室去,一边说:“所有媒体也都在安抚当中。” 杨启桉指了指他,“你这自负的毛病改不了,那个姓陈的第一次找上门就该应了他,给他一笔钱打发就是了。现在倒好,他抓住了咱们一开始就没在媒体面前说实话这一点,笃定咱们现在只能将错就错,由着他姓陈的摆弄!” 杨跖跟着杨启桉进了办公室,关上门。 “爸。”杨跖承认,“这事儿是我草率了,我没想到他真敢找人闹上门。” 杨启桉摆了摆手,皱眉:“事到如今,只能让你弟出面解释,再和陈家修好,不然媒体一定会咬着不放。” 杨跖皱眉:“让舒乐出面会不会不妥?妈本来就不愿意家里和陈家有接触。” 杨启桉一拍桌子,“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事情闹成这样,刚刚的会议上你没看见你那几个叔叔姑姑的都是些什么嘴脸。舒乐……毕竟是陈家亲生的。” 或许是陈建立突然找上门。 也许是杨氏集团陡然陷入比当初更糟糕的境地。 杨家现今的当家好像才突然反应过来,那个由着妻子明显偏颇袒护,自己也为了他撤销偷走亲生子的强盗的起诉书的孩子,才本该姓陈。 他是陈建立要找的儿子。 而他的亲生儿子,叫陈默。 他曾在老爷子面前义正言辞,说那是他养了十多年,真心疼爱,当成亲生子的那份真心,忽然就淡了。 杨启桉看着落地窗外,突然说:“今晚周家的订婚晚宴,你亲自去一中接陈默。周家当年因为不满我和你母亲的婚姻,这些年走动得少,可亲戚之间,关系不能断了。” 父亲在想什么,杨跖心知肚明。 他这些年一直在试图重新拉拢周家,更是想借着介绍陈默的这次机会,赢回周家好感,稳固在集团的位置。 杨跖身为儿子,和父亲有很多相像之处,比如身在大家族的冷情,比如在利弊权衡时的理性,又或者习惯性以上位者的思维去看待所有人。但杨跖又和杨启桉不同,因为他知道父亲很可能会失算。 不仅仅是因为他多年貌合神 离的婚姻。 更是因为母亲这些年一直将舒乐当成自己婚姻的救命稻草,她不会真心将陈默介绍给周家。 当然,更重要的,是因为陈默本身。 他要是真把自己当成杨家人,就不会这么长时间,去了学校就不回来了。 这个弟弟,正在脱离杨家的掌控。 杨跖应该是杨家看得最清楚的一个。 他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助理跟了进来。 “有事?”杨跖问。 助理微微躬身说:“杨总,之前你让我给杨家两位公子准备的月考礼物只送去了一份,但今天那双鞋被人放上网大肆宣扬,所以我想问问,另一份要不要换一个。” 杨跖沉吟良久。 说:“算了。” “不换吗?” “不用送了。” 送去他未必会穿。 也未必真看得上眼。 舒乐那些晒晒照片的小把戏,顶多只能哄得母亲开心,陈默做不来,大概率也不会做。 对于这个弟弟,杨跖承认,自己越来越看不清他。 当时吩咐助理准备礼物的时候,他下意识让人准备两份,才显得有些不合常理。 杨舒乐到公司的时候。 杨跖刚吃完午饭。 “哥。”少年偏头进来,露了个大大的笑容。 杨跖收起一上午头昏脑胀的严肃,笑笑:“来了,吃饭没有?” “吃过了。”杨舒乐熟门熟路走进去,在沙发上坐下,“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很多时候,杨跖挺喜欢这个弟弟的这份“天真”。 可这份“天真”在有些时候,虚假过了头,难免让人生出惊疑的陌生感。 “乐乐。”杨跖在他旁边坐下。 将提前让助理准备的甜点推给他,开口说:“今天的事情想必你也在网上看见了,你自己怎么想?” 杨舒乐垂下的眼睫微微抖了抖,声音却平静。 “我知道都是因为我。” 说完这句抬起头,笑着说:“哥,你们当初因为我已经很对不起杨家的另外一个儿子了,如今事情落到自己身上,才知道有多难。以前我太过任性,上次转班的事情也是因为我一时冲动,还害得爸帮忙走关系,这次不管你们什么决定,我都愿意配合。” 杨跖摸摸少年人的头,开口:“只是假意和陈家配合应付媒体,别担心。” “我知道。”杨舒乐说。 说着眼圈就红了,红得让人忍不 住心软。 杨舒乐离开后助理问杨跖:“杨总我要不去和舒乐少爷对对稿子免得出错?” “没事。”杨跖从黑皮沙发上那几个明显的指甲印上收回视线看 第 29 章 “关你屁事,你个...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杨跖带着陈默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门口的宾客络绎不绝。 订婚的主角是孙晓雅的表姐和周家的长孙,俊男美女,穿着礼服站在门口接待宾客的画面看起来很是养眼。 杨跖拿着请柬边往前走,边看了看走在自己身边的陈默。 助理给他选的衣服还算合身。 脱下那身校服穿上正装,在他身上看不出任何不适应与违和感,甚至看起来比平日里更多了几分游刃有余。 想他睡了一路,对今天这行程的目的也不会上心,杨跖想了想,开口说:“周家以前就不怎么看得上我们杨家。母亲虽然是周家的二小姐,这些年也很少回娘家了,关系不咸不淡的,不管父亲今天让你说什么做什么,不用太过在意。” “这样不好吧?”陈默似笑非笑回一句。 说实话他现在有些不懂杨跖到底在想什么。 按理说,杨家想让他作为周杨两家关系破冰的突破口,杨跖怎么着也该是推波助澜,而不是让他不用太过在意。 就像上辈子一样,杨启桉也打过这个主意,也是这订婚宴。 杨跖对他的说的话,完全是另一种意思。 他说:“陈默,妈当年执意嫁给父亲的时候是遭到了周家集体反对的,包括为了生下你,差点丢了命。为此她与周家生疏多年,如今你回来了,你就是母亲和周家之间最重要的纽带,能不能修复两家的关系,就靠你了。” 话说得模棱两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可陈默又不傻。 那时他对绥城各大家族的形势虽然了解不多,也知道周家在绥城的门第很高,一家子清冷孤傲的个性。所以生了个年轻时任性刁蛮,当了母亲之后还是拎不清的周窈茕,一直是周家人最不愿提及的事情。 杨跖口口声声的重要纽带,在往前很多年里,一直是杨舒乐在扮演这个角色。 他都没成功,只能说明周家没那么在意这个女儿。 杨家一边用他安抚着找上门的陈建立,一边又试图利用他。 陈默怎么可能如了他们的愿。 所以上辈子的这场订婚宴,最后草草收场。 主要是因为周家嫁出去的二女儿,携丈夫以及三个孩子登门道贺,结果好不容易找回的小儿子以及养子在晚宴上大打出手,差点毁了人家的宴会厅,还把周家老太太给气进了医院。 陈默记得那会儿所谓的大打出手,也不过是杨舒乐把他推向了厅中央那个巨大的庆贺蛋糕塔里,在满身狼狈中,快意地看着杨 家每一张铁青的脸色。 手段拙劣,冲动,不介意被看穿,也不介意人说他容不下杨舒乐,说他野蛮的乡下养大的混小子,更不后悔。 那就是上辈子的他自己。 陈默左右看看,问杨跖:“爸妈和弟弟呢? 他问得太顺口了,弄得杨跖看他的目光都带着古怪。 过了两秒钟才回答:“他们已经先进去了。 “哦。陈默拖长了一点尾音。 杨跖:“找他们做什么? “没什么。陈默说:“一家人整整齐齐的看着不是更好? 杨跖第一次感受到了哑口无言的滋味儿。 晚上的宴会厅很大,成年人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因为订婚的是年轻人,厅里和陈默差不多的年轻人也有很多,不全像商业晚宴那么严肃,年轻人吃喝玩儿乐,气氛很是轻松活跃。 陈默出现的时候,就引起了不少注意。 他被找回来的时候就闹得沸沸扬扬,更别说今天白天的时候,杨家还在新闻头版上挂了一天。而那个在被人熟知的杨舒乐一直跟着杨氏夫妻身边,而此刻这个跟在杨家长子身边的人是谁,也就不言而喻了。 陈默无视周边无数悄悄打量的目光,顺手从服务生手中的托盘里取过一支香槟。 还没送进口,就被旁边的杨跖取走。 他从长桌上换了杯橙汁给他,皱眉:“未成年喝什么酒。 陈默看着手里的杯子,轻轻挑眉,然后轻笑。 “笑什么? “因为觉得好笑。 就这小小的互动,原本不少在生意场和杨跖认识的同龄人很快就围了上来。 一个个都挺热情奔放。 “杨跖,这就是咱弟是吧? “介绍介绍啊。 “弟,听说你还在上高中啊,高中挺苦的吧…… 陈默看着这群上辈子没少因为杨跖的态度在背后编排自己的人,态度友好得无懈可击,拿着杯橙汁跟人碰杯,谁上来搭话都叫人哥,一看就是个有礼貌的乖小孩儿。 杨跖在旁看着又一个人套住他脖子,他侧头很自然跟人说:“必须啊,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亲哥,放心,有事一定找你…… 杨跖看得没来由一阵气息不畅。 细细探究,原因竟然不是因为这个弟弟拉拢了他身边的人,而是发现,他对自己的态度甚至不及一个随随便便找上来的陌生人。 陈默哪管杨跖阴沉了半天的脸色 是因为什么。 杨启桉都忍不住过来找人的时候,陈默今晚才第一次真正见到周家人。 那是宴会厅二楼的休息室。 人也不少,热热闹闹在讨论今晚的宴会。 有人嘀咕:“老太太,二小姐带着家里人来给您道贺了。 人群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全回头看向门口。 陈默两辈子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位周家权力最高的女人,七十岁上下,银丝遍布的头发很好盘在脑后。穿老式旗袍,戴翡翠镯子,岁月大概只带走了年轻的容颜,却没有带走良好的修养与优雅。 周窈茕最先上前:“妈。 因为并没有得到老太太的回应,她有些局促,下意识拉了身边的人的胳膊,带上前,说:“您也好久没见舒乐了吧,上次见他还在上初中呢,舒乐,快跟你姥姥打个招呼。 杨舒乐捏紧手指,指甲将虎口掐得青白。 他其实有些怕这个老太太。 和对爷爷杨琮显那种感觉完全不同,因为他清楚,妈妈对待这个姥姥都一向小心翼翼,父亲更是有需要求着周家的地方,打小他就最不喜欢去周家。但现在由不得他,如今他的处境已经够尴尬了,父亲将希望已经压在了陈默身上,他要还是不能讨得老太太欢心,以后在杨家更没有立足之地。 他上前两步,弯腰握住老人的手,微微笑:“姥姥,好久不见,最近好吗? “挺好的。教养并未让老人抽回自己的手,只是语气淡淡:“别站着了,找位置坐吧。 杨舒乐松了口气。 他最怕的就是老太太会因为他如今的身份丢开他的手,但显然没有,这表示他已经赢了。 果然周窈茕和杨启桉的脸上都露了点笑。 下一秒老太太又看向女儿,突然说:“不都说你携了全家来看我这个老婆子,怎么?你就这一个儿子。 周窈茕脸上僵硬了下。 她原本应丈夫的要求一定要让陈默来见见她娘家人,实际上舒乐都做不到,她更不觉得陈默能入老太太的眼。 何况陈默这段时间连家都没回,周窈茕更是难以摸准他的心思。 万一他坏了事,甚至是惹了老太太,那…… 周窈茕迟疑回头,才招手:“小默,进来吧。 在场的基本都是周家的亲戚。 此刻看着站在门口的人。 只见年轻人不卑不亢的沉静模样,听见招呼,跨门而来。 周边嘀咕不少。 “这 孩子长得倒是挺好。” “确实有几分像他们夫妻。” “要我说还是亲生的强,没看今天的新闻呐,另一个还跟亲生父亲相拥而泣呢,也不知道这杨家怎么想的?” “别说了,周窈茕当年上赶着嫁进杨家,杨启桉那可是因为有了第二个儿子才彻底收心的,你以为周窈茕为什么那么看重一个不是亲生的。” …… 这些嘀咕声,不止陈默听见了,杨舒乐自然也听见了。 站到老太太跟前的时候,陈默甚至觉得从旁边看来的那道视线带着火,恨不能将自己洞穿。 陈默侧头,微笑:“弟弟,有事啊?” 杨舒乐一愣,从情绪里抽离,看了一眼朝自己看来的老太太,低眉摇头,“没什么。” 然后退去了一边。 老太太将这点插曲看在眼里,再看向陈默时的目光,倒是带上了两分赞同。 开口就说:“你妈糊涂,让我给惯坏了,这些年苦了你。” “啊。”陈默轻轻出声,也有些意外,但很快笑起来,“外婆言重了,我现在过得挺好的。” 老太太点点头,招手,“过来。” 陈默上前,很自然蹲下来。 老太太摸了摸他的头发,“你身上同样流着周家人的血。周家人一辈子不习惯向人低头,也从不被人强压着做不愿意的事,要是在杨家待得不开心,不如来周家,跟外婆一起生活。” 陈默一听这话,这就知道老太太对杨家打的主意心里门清。 但他依然感激老太太并未对自己恶语相向,而是用了这种维护的方式,一边暗示他不是非杨家不可,一边敲打着杨启桉。 他上辈子一意孤行,错过了杨家老爷子的善意,也未曾听见过周老太太的说词。 算是遗憾。 不过陈默仰头,笑着道:“住久了我可怕您嫌弃我。今天可是表哥订婚宴,要是知道我缠得您老人家迟迟不下楼主持场面,坏了好事,您抱曾孙的愿望岂不是得往后延。” 不大不小的玩笑轻易揭过这个话题。 倒是换来周边好几句嗔怪。 “你才多大,就敢开你表哥的玩笑。” “老太太你管管他这张嘴!” “今年过年可记得来周家见你外婆,再好好教训你这小子。” 休息室的气氛热热闹闹很是融洽。 在场的可没有蠢人,都看得出陈默这是故意哄老太太高兴呢,老太太愿意偏袒,旁边的人自然有样学样。 除了从头到尾没有参与的杨跖,现场的杨氏夫妻,包括最先跟老太太打招呼的杨舒乐,都处在一中被人刻意忽略的,很尴尬的境地。 从休息室出来。 杨启桉看着陈默半晌,想说什么,最后甩袖而去。 毕竟陈默的确是得了周家青眼了。 可这个青眼,跟他想象中的那种青眼有着本质的差别而已。 让他想发火都找不到出口。 这 第 30 章 忍你一晚上了,没...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陈默出了一身的汗,在周围各种或欣赏或惊讶的目光中,准备跟着席司宴离开舞池。 就在这时,一首舒缓的钢琴曲在大厅缓缓响起。 人群纷纷侧目回头。 穿着一身白色礼服的杨舒乐坐在一架钢琴后面,弹奏的是一首送给今天新人的《致爱丽丝》。灯光以他为中心,优雅,梦幻。 人群渐渐朝舞台那边围拢。 旁边的孙晓雅脸黑成锅底,咬牙:“非挑这时候上去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擅长这东西,刻意显摆真让人恶心!说着音量陡然加大,“……他居然还往这边看!分明就是故意挑衅! 陈默看过去,对上杨舒乐看来的目光。 电光火石之间,陈默比谁都清楚,杨舒乐这是在回敬他之前在楼梯上说的那句“故意 陈默没什么兴趣收回视线,对着孙晓雅笑了笑,“你管他是不是挑衅,今天这种场合,你还能毁了你表姐的订婚宴? “当然不会。孙晓雅的表情是一点没松,怒道:“不然我肯定上去撕烂他那张脸。 陈默见过两人掐架的场面,对女生的愤怒倒是不意外。 可他也没提醒孙晓雅,杨舒乐今晚摆明了要针对的人是自己。 陈默很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 杨舒乐终有装不下去他高贵、不屑于争的时候,如今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杨家,他的处境已经大不如前。他们从来就不是能互相容忍的关系,只不过上辈子,那个先忍不下去的人是自己。他陈默忍不下去的人太多,不止他杨舒乐一个,所以由得他闲坐高楼,一直维持着他优雅善良热情洋溢的小公子哥形象,由着他比对打压,最后还轻易得渔翁之利。 两辈子了,那个真正不屑于在这种事情上争高下的人,其实一直是陈默自己。 他争的东西,除了利,是在乎,是偏袒,是证明自己的出生并非错误。 只不过事实教会他,这些奢侈品,至少在杨家,不过是镜花水月里的倒影。只要触碰,波澜起,就会发现没有什么是真的。 夫与妻之间,父子与母子之间,兄弟之间,那层看似美好的东西不过是层遮羞布。 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私心,利用,代价。 大家都是演戏的好手。 所以陈默格格不入。 到后来他和杨跖算是各自占据杨氏的半壁江山,杨启桉和周窈茕的态度也不过是从一开始的敷衍,添了真情实感的小心翼翼。杨跖那时候经常砸办公室,砸得每个下属战战 兢兢发完了火再次面对陈默又能收敛起所有情绪在陈默指名道姓叫他名字的时候怒骂一句“你有没有拿我当过你哥?!”简直像是有病。 所以陈默和杨家因为股份问题决裂时每个人都有种松一口气的感觉。 于谁都像是解脱。 重来一遭陈默懒得争的想法真心实意所以戏也都唱得挺好。 可于杨舒乐就不一样了。 陈默走了他不屑争的路他显然觉得自己已是无路可走所以只能站起来。 一首曲终在掌声中起身。 他倾身对着话筒微笑:“二哥。” 现场嗡嗡嗡。 “二哥?杨家给兄弟排了序看来这真假儿子相处得不错啊。” “那找回的那个在哪儿呢?” 杨舒乐在现场声音慢慢淡下去目光都投向陈默所在的位置之后才继续笑着说:“爸妈特地让咱们给表哥表嫂送祝福节目二哥该你了刚刚的舞会可不算。” 他做出等待的姿态笑意并未达眼底。 就等着看陈默刚风光了一把上台丢人现眼。 陈默旁边的孙晓雅一阵无语“他在干嘛?!搞事吗?真把自己当今天的主角了还得由着他选人呢!” 孙晓雅这么闹不代表现场其他人的反应也是这样。 毕竟订婚宴本来就有表演节目送祝福环节。 杨舒乐带了头指明人接上所以大众自然就把期待的目光投射过来。 怀疑的人也不少。 “陈默是刚刚和孙家女儿跳舞那个倒是完全看不出来从乡下找回来的。” “杨家特地给培训过吧 “社交舞认真练还是能看可要是钢琴可就非一日之功了。” “上去说点祝福语还不是一样。” “这样两个儿子的差距不就会显得特别大?年轻人都好面子谁乐意出丑。” 陈默将这些话断断续续听进耳朵里。 脸上却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在旁边孙晓雅让席司宴快想想办法的声音中抬脚往前。一步一步穿过各色华服正装的上流订婚宴会场然后上了台。 不同于前世杨舒乐一曲结束陈默被无数追捧杨舒乐的人起哄逼上台最后以无尽的沉默尴尬收场。 如今底下饱含恶意的人不多。 更多的是好奇。 也就远处正跟人喝酒的杨跖 停了皱眉看来,而手挽着手的杨氏夫妇嘀咕两句:“咱们什么时候让孩子上去表演了,舒乐也是胡闹。”,然后在周窈茕一句:“年轻人,也就是闹着玩儿。”的声音里偃旗息鼓。 唯独从二楼下来的周老太太。 远远看着台上的两个人,偏头和旁边的人说一句:“走吧,回去。” “不下去了?”旁边的人问。 老太太:“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处理,我一个老太太去插手不像话。” “那孩子要是吃亏怎么办?” “不会的。”老人笑笑,语气笃定。 事实上从杨舒乐那里拿过话筒的陈默单手插着兜,开口就说了一句:“没我弟如此博学多才,钢琴是真不会,也就唱歌还行。” 底下起哄,“那得听了才知道啊!” “听可以。”陈默笑,下一秒掏出手机,“不过我不太记得歌词,表哥表嫂应该不介意我看着手机唱吧?虽然我准备得草率,但我祝福的心绝对真诚。” 真实得让人发笑。 两位主角纷纷大喊:“不介意!” 现场气氛随意又轻松,和杨舒乐预想中的画面完全不同。 都在大家以为要听见一首什么《今天你要嫁给我了》或者《死了都要爱》的各种搞笑现场版。 很快。 一道带着点沙沙质感的纯净嗓子,从话筒里清晰传来。 低沉的,悦耳的,而且是清唱。 WhatwouldIdowithoutyoursmartmouth 一首并不让人陌生的《AllOfMe》,当台上那个人垂着眼唱出第一句时,现场陡然安静下来,十七岁的少年人,不需故作深沉,却莫名情深。 第二句起,众人就突然发现有伴奏插入。 那个今夜被不少人问询,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的席家年轻人,出现在了钢琴后面。 他的弹奏随性轻松,从头到尾也没看过拿着手机唱歌的人。 一坐一站,一明一暗,配合得像是提前排练过。 一首歌结束。 掌声雷动,有人喷了香槟,有人高声祝贺。 原来是切蛋糕的环节来了。 比人都高的蛋糕塔,搭配各种巧克力和水果,奶油花,看起来很漂亮。 参与这环节的,也基本都是些能起哄的年轻人了,做了游戏,让主角互亲,然后才让他们一起切了蛋糕的第一刀。 人群正沸腾热闹。 陈默下了台也 没往前凑,人靠着台子,手里端着一份不知是谁热情塞来的蛋糕。 不少人人招呼:“陈默,过来啊,一起。 陈默笑笑,摇头,“你们吃。 这时又有另外的声音传入耳里。 “舒乐,你去叫叫呗,你不是喊他二哥吗?他唱歌的视频被人发出去,我好几个同学都说想要他的联系方式。 “就是啊舒乐,你去吧。 杨舒乐的声音像是不好意思,“你们别闹了,我二哥他,喜欢男的。 “啊?男的?同性恋啊。 “完全看不出来啊。 “舒乐,这事儿你家里人不会还不知道吧? “刚刚给他伴奏的是席司宴吧,是你二哥喜欢他?还是他们俩…… 围着蛋糕的几个人嘀嘀咕咕,语气讳莫如深。 说着说着突然安静了。 因为发现当事人不知何时就站在他们后面。 “继续啊。 陈默偏头,带笑,“我们俩什么? “二哥。杨舒乐站出来,“你…… 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陈默上手,一秒没犹豫,按着人的脑袋直接砸进了蛋糕里。 下一秒又扯着杨舒乐后颈的头发,将人扯起来,在周围鸦雀无声,惊呆了的环境里,遗憾地看了看蛋糕,缓缓说:“好好的蛋糕,即便是吃剩了的,也是可惜了。 陈默看着那张眼睛鼻子都站满了奶油,此刻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的脸,接着说:“忍你一晚上了,没完了,是吧? 杨家这个养子和真儿子关系很好的说法,就此不攻自破。 < 第 31 章 我再不要脸,也不...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陈默试图说清:“你只说413禁烟,这可是在校外没这规矩吧?” “嗯。”席司宴应道:“现在有了。” 陈默:“不给。” “真不给?”席司宴扬眉。 陈默学他:“嗯。” 后花园的门时不时被人推开有人进去也有人出来,偶尔会有人注意到旁边暗处的角落里,有两个站得很近的人。 只是光线不明看不清脸。 如果有人能认出来,就会发现,那个常被各大家族拿来教育自己家小辈的“别人家的孩子”,席家那位天之骄子,此刻拦了杨家找回的那个亲生子,不礼貌也不绅士。 他轻易按了人的手挟制住,将手伸进对方的裤兜里抽出了半包香烟。 像个打劫的混不吝都懒得跟人掰扯讲道理 陈默都被他这一出给整懵了。 直到香烟落了对方的手里才张张嘴迟疑问:“你要是想□□你都行上手抢算怎么回事?” 这时有人过来,席司宴随手把拿到的烟丢过去,瞥陈默一眼:“我不抽烟。” 旁边手忙脚乱接住烟的人是齐临。 陈默今晚还是第一次见着他放弃了烟被抢的事,问:“你刚来?” “我一晚上都在啊。”齐临大剌剌凑过来一只手肘搭在席司宴的肩膀翻了翻手里的烟对席司宴说:“什么情况?你都把你二叔逼得见人就骂你混账了,转头还在这里欺负同宿舍的同学,亏得你被造黄谣的时候,人陈默还帮你澄清呢。” 陈默一脸黑线“那算哪门子黄谣?” 不过重点也不是这个上次陈默胃痛在KTV见过席司宴的二叔对方还跟着一起去了医院。陈默问席司宴:“你和你二叔怎么了?” 席司宴说:“没我二叔什么事别听他胡说八道。” “什么意思?” 齐临在旁边不服气说:“我哪儿胡说八道了你敢说市教育局那个高中生活全记录活动是突然来的?你又不参与你插什么手?你二叔被找上门的时候估计都是懵的吧不然他骂你干嘛?” 陈默听见全记录这几个字的时候 是有这么个事儿。 上辈子陈默和杨舒乐都是候选人之一。 所谓的记录活动就是拍摄学生在校的日常以及在家时与家长之间的互动生活用以宣传和教育意义。所以选择的人身上要有值得记录的点比如成绩好比如有故事比如大众的好奇心这些陈默都具备。 如果同意,就意味着镜头前的无所遁形。 陈默自己不愿意,杨家也不会同意。 所以这个纪录片最后拍的是杨舒乐和学校另外三位学生。 上辈子这事儿是由学校通知的,陈默一开始就拒绝了,之后也没有关注过。只是后来突然觉得那段时间杨舒乐的人气很高,走到哪里都有人围观,仅此而已。 这次提前从其他的方向得知,这种感觉就有些微妙。 陈默看向席司宴:“这活动跟你有关?” “只是提前知道点动向。”席司宴看过来时,脸上的表情也不算是完全否认,很平常道:“不过我建议你参与。” 陈默:“理由?” “上次你送我衣服那天,我为说你试图掌控舆论的自我表示抱歉,事实证明,你处理得很好。” 齐临在旁懵逼,“你们在说啥?” 席司宴看着陈默,接上自己的话,“这次的活动也就是个机会,你用不用教育局反正都要办,只是在我的处事观念里,做事,最好是做绝。机会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有选择的权力。” 在这个瞬间,陈默仿佛看见了后来生意场上接触到的席司宴。 做事不留情面。 这样一个人,他现在是在帮自己吗? 那上辈子他的名字出现在候选名单,总不会也是他的手笔。 他图什么? 陈默:“干什么提醒我?” “你今天晚上不也为我说了话。”席司宴说。 齐临都让这俩人给绕蒙了,表示听不懂,只是有些兴奋地怂恿陈默:“参加啊,干嘛不参加,这种记录活动全国不少省份的高校都有,搞不好还能成为什么城市之星呢。” 陈默没说话。 和齐临不同。 陈默更清楚席司宴的用意。 他明显是知晓自己刚把杨舒乐和陈家推到了一起,记录活动包括日常生活,他要么以此将这场换子风波彻底大白于天下,要么就等着杨家主导一切。 那对陈默来说,无异于重蹈覆辙。 哪怕这辈子志不在报复,有些事情总得解决。 就像他当时不这样处理,陈建立会没完没了的找麻烦的对象就是自己一样。 到了今天。 他的确没有退路。 而席司宴的建议,让陈默有种错觉。好像自己上辈子如果参加了,事情或许会变得不一样,好像他确实曾经有过机会去改变什么,但都与之失之交臂。 就像 有关席司宴,就因为那年榆槐村,他和杨舒乐一同出现的观念先入为主,陈默从未想过真正去认识这个人。 更无法想象,他有一天会提醒自己说,做事要做绝。 陈默走神的时候。 齐临和席司宴的对话还清晰传来。 齐临:“这烟怎么办?我也不抽啊。 “扔了。席司宴说。 齐临:“老席这就是你不对了啊,人陈默既不是你学生也不是你儿子,在学校你管天管地,出了校门口还管人小默默抽烟,管忒宽。 席司宴:“扔不扔? “扔扔扔。齐临告饶,对着陈默说:“默哥,我替你扔了啊,你胃不好,确实得少抽。 陈默点点头,无所谓:“扔就扔吧。 席司宴斜过来,“你现在不跟人犟了? 陈默看回去,“不是你先用抢的? 齐临哪管他们在说什么,兴奋地对着陈默道:“不过默哥,你今晚倒是干了票大的,你居然当着你爸妈的面出柜啊,多少是有点勇气在身上的。 陈默没接这话茬。 如果不是因为杨舒乐,他没那个兴趣让杨氏夫妇在此事上大做文章。 晚宴结束已是深夜。 热闹散场。 陈默在路边打车准备回学校。 面前很快滑来一辆黑色轿车,杨跖坐在车后座,“上车。 陈默没有犹豫上了车,杨跖带他来的,负责将他送回去也算正常。 毕竟他也不想站在路边挨冻。 杨跖的车一走,原本停在路边准备上前的另外一辆车也动了。 林叔问后座的人,“他上了他哥的车,跟吗? “没必要。席司宴收回目光,“回去吧。 林叔在路口拐了弯。 一路朝着席家的老宅开去,一边问身后闭着眼的人说:“怎么不告诉他,今天他那个养父如果不是你找人拦截,怕是已经闹上门了。这场婚宴一旦被毁,周家和杨家怕是都得把责任算他头上。 席司宴微微睁眼。 “杨家嘴上应承,到头来又不肯给人钱,这事儿算不到陈默头上,后果自然也不该由他承担。席司宴的语气淡淡的,“咱们当时既然在舆论上插了一手,替他拦下点麻烦也是应该。 林叔笑了笑,“那怎么还拿你二叔做借口? “借口吗? 林叔看着前方的路感慨,“也是这条路吧,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带那孩子去医院,你那脾气,还把人直接放医院门口了。” 席司宴估计也是想到了。 低头笑了笑。 “今时不同往日吧。” 林叔:“这也没过去多久啊?” “可我竟然有点后悔了,林叔。” 那点情绪于席司宴而言也是陌生的。 他竟然也有后悔的时候。 而且原因仅仅是把当时并不熟悉的“某个同学”放到了医院门口,他在发烧,而且身边没人。席司宴毫不怀疑,那天晚上他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人在医院。 至于为什么后悔。 林叔看起来很了解,他说:“阿宴,你爷爷说你的有一句话,我觉得很对。你从小什么都不缺,也什么都太优秀,总有一天,你会为自己的傲慢而感到懊悔。那孩子性格不错,也看得开,想来不会把那件小事放心上。” 席司宴手肘撑着车窗,“确实。” 陈默不会在乎,那点事对他所经历的,不过是点皮毛。 对如今已经足够熟悉陈默的他而言,一次也就够了。 席司宴拿出手机,给陈默发了个消息,“到学校说一声。” 叮一声,对面有消息回来。 “到不了,今天晚上住家里。” 席司宴眉头一皱。 对面又发一句,“杨跖不知道发什么疯,我一觉醒来人已经到门口了。。。” 席司宴基本能从那几个句号里,看出对方的无语。 他笑了笑。 “来接你?” “那倒是没必要,住就住呗,至少床比宿舍的软。” 陈默回了消息,终于从车上下来。 夜晚的杨家别墅依旧灯火通明。 这是陈默从住校之后第一次回来,杨氏夫妻和杨舒乐已经先一步到达了。 佣人忙忙碌碌,毕竟小少爷顶着一脑袋奶油回来的,夫妻俩脸色也是各异,不知道是不是在路上吵了架,一回来就各自回房了,谁也没搭理谁。 陈默跟在杨跖旁边,打着哈欠进入。 一拿着小瓶子的佣人匆匆从旁边过来,差点将陈默撞了一趔趄。 “啪!”紫红色的小瓶子也跟着碎了。 浓烈的香气熏得人鼻子发痒。 杨跖冷眼过去:“干什么?毛毛躁躁的。” “大少。”佣人吓了个一激灵,尤其是看见他旁边的人是陈默之后,毕竟他当初 一手砸了炖汤的砂锅也是让人记忆犹新。战战兢兢道:“这是舒乐少爷用惯的香薰牌子,房间里没了,我正要拿上去。 佣人话刚落。 楼上就传来一道大声嚷嚷的声音:“阿香!怎么还没拿上来! 话落的同时,楼梯最 第 32 章 他说你没在绥城过...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陈默第二天醒来,看着手机里昨晚和席司宴将近五分钟的视频通话,有些出神。最后是怎么挂的来着?哦,是席司宴说他今天就要去培训基地了,要早睡。 而自己说自渎那事儿是怎么被岔开的,陈默已经想不起来了。 只觉得席司宴果然是个转移话题的高手。 陈默从床上起来,洗漱,出门。 整个别墅都很安静。 直到身后传来一声:“借过。 陈默看着阴沉着一张脸的杨舒乐,很有心情和人打了声招呼,“早啊。 一声早,让杨舒乐的眼神里除了厌恶,更多的是不理解。 他说:“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在做出那种事后,还能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 “我没有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吧。陈默挑挑眉,“又没和你演兄弟情深,我觉得我做的还挺到位的。 “你! “哎。陈默阻止:“大清早别逼我骂人。 杨舒乐顿时一脸便秘的样子。 抬头看着走廊另一边,喊人的语气都带着忍不下去的憋屈,“哥。 杨跖走过来,边问:“在说什么? 杨舒乐:“你问他。 结果陈默已经先一步下楼了,连招呼都没有和杨跖打。 杨跖从下楼的人的背影上收回目光,看向杨舒乐,语气平常,“乐乐,我昨晚怎么跟你说的? 这话让杨舒乐眼神一滞。 睫毛微微下垂,“我知道他不好惹,我也没总故意招惹他。可是哥,在他去住校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杨跖:“那该是什么样? 杨舒乐抬头看过去,“至少爸妈不总是因为他吵架,你也从不会在有关陈默的事情上,不弄清缘由,就先让我退让。 杨跖深深皱眉,“昨天的事情我全程在场。 “哥,你真觉得是我无理取闹吗?杨舒乐看着杨跖,试图从他的眼里找到以前熟悉的纵容或者愧疚,但是没有,他开口说完:“当初就在家里,强行不允许我的朋友进泳池的人是他,他被老师污蔑抄袭,最后反倒像全是我的错一样。我为什么和朋友离心,为什么连实验班都待不下去,这个家里,不是我容不下他,是他容不下我。 杨跖在这件事情上的耐心属实不多。 但还是安慰一句,“你想多了,他压根就没打算回来。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杨舒乐像是这些话已经憋了一晚上了,直直看着杨跖, “他会毁了杨家。那个过去明明很好的家。” 杨跖像是哄小孩儿笑笑。 “你得接受一个现实舒乐他已经回来了这一点没法改变。” 杨舒乐低了头。 下颌骨的线条微微绷起。 是吗?没办法改变吗? 从他五岁起他就已经开始有那么点意识了。 妈妈不过是在用他拴住父亲罢了她不肯接受自己婚姻的失败所以每次爸爸在外面有什么桃色新闻或者应酬不肯回来她就让自己给父亲打电话。而父亲则是因为这个二胎让母亲勉强恢复了和周家的关系才每次都愿意回来。 他们看似很爱自己又不那么爱自己。 十多年了他小心翼翼维护着这个家的完整。 撒娇卖痴各种讨好。 他曾一度觉得自己是个非常优秀的儿子杨家完全靠着他维持走到了今天。 而杨跖这个大哥杨舒乐何曾不知道他冷漠。 冷漠又有什么关系他喜欢自己乐意于在一个看似美好的家庭当中扮演一个好兄长的角色这就够了。 但这一切如今都毁了。 陈默得了周家青眼就连出柜那么大的事情都因为和席家有牵连没有得到父亲一句责备。这是杨舒乐最不能忍受的地方甚至超过了大哥杨跖在本性冷漠的前提下依然会开始在意到陈默的存在甚至特意把他带回家。 席司宴啊。 陈默到底凭什么? 陈默压根不知道自己下楼后在身后发生的一幕。 吃早饭的时候杨启桉和周窈茕才下来。 一个晚上过去了夫妻俩似乎也没有和好的打算 陈默并不在意。 有了上次的教训在家里的佣人似乎都有些怕他。 这天早上的早餐位置都摆在离他很近的地方一碗奶白的鱼汤温度适中还没喝完就有人主动上前给他换。 陈默自己单独一个方向慢慢吃着整个餐桌上就只有他勺子磕碰在碗沿的轻微声响。 大概是他吃得实在是太旁若无人杨跖是第二个拿起勺子的人。 导致剩下的人反而有些显眼起来。 原本想摆一下一家之主的谱的杨启桉想要教训陈默两句昨天的事愣是没有说出口。最后反而问:“小默你和席家那孩子……” “爸。”打断他的是杨舒乐。 杨舒乐 开口说:“谣传而已。您也知道爷爷和席爷爷有些旧交 杨启桉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他手里的确有个项目想要搭上席家的线老爷子又从不肯在这种事情上去当说客。他再不折手段也不想让人清楚自己想利用儿子这一点。 所以勉强往回收了收情绪转向杨舒乐说:“既然人都很照顾你了没事就该多请人来家里吃吃饭。” “爸。”杨舒乐戳了戳碗“我已经不在实验班了。” 说完又往陈默那边看了一眼。 杨启桉果然想起来这两个儿子在学校闹得水火不容的事情眼下又被项目逼得上火对着陈默说:“这事儿你做得过了两兄弟有什么过不去的非闹得这么难看让外人看咱们家笑话。” 陈默听这父子俩一唱一和都快听笑了。 一口一口将碗里的汤喝完。 等到见了底才放洗碗对杨舒乐说:“我记得你是主动去的普通班吧?” 杨舒乐:“如果不是被逼得没办法待了你当我愿意?” 杨启桉一愣接一句说:“是啊要不是在实验班待不下去他没事去普通班干什么?” “确实。”陈默点点头擦擦嘴站起来“是我逼得你待不下去吗?” 杨舒乐一滞“我没这样说。” “那就好。” 陈默拖开椅子朝佣人招招手让人拿来书包。 跨在肩上然后说:“我吃完了就先走。” 说要先走脚却没动。 然后在所有人都看过来的时候才说:“哦对了席司宴这人应该挺讨厌被人利用的爸爸饭还是别请人吃了。还有弟弟阿宴这个称呼你以后也别专挑在饭桌上提这毛病改改我很认真在建议走了。” 阿宴。 陈默坐在车里的时候口中都还含糊着这个称呼。 陈默只听席司宴的二叔这样叫过他。 而如今从杨舒乐的口中听来和上辈子的感受完全是两个样。以前听见觉得两人关系匪浅很亲密。毕竟他也没当面喊过如今只觉得太刻意而且别扭。 估计也是近来和席司宴太熟的缘故。 陈默到了学校早自习的铃声刚响。 旁边的桌子上还是之前摆放的样子桌面上多了两张新发 下来没有动的试卷。 陈默放下书包,随手将那两张试卷塞进了席司宴的课桌里。 他一早走的,和班上的薛平一起。 实验班走竞赛路子的人很多,虽然还只是高二,陈默已经听过不少人在谈论准备竞赛的事情。有化学、数学、英语各种,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实验班和普通班的区别。 在这种环境的影响下,陈默压力没有,却也突然觉得有些空。 说不清楚那种感觉,尤其是一整天对着旁边的空位,突然就有些不习惯。 课间再也没有睡着过。 哪怕是趴着,铃声一响也很快起来。 绥城的天气变化很快,短短一个星期,学生都从两件衣服变成毛衣,再到校服里面套上了羽绒服。 陈默保暖工作在这个冬季做得很好,常被人吐槽像是要冬眠。 又一天中午放学。 老苟约着他去食堂。 外面下了小雨,风吹到脸上突然就有了凛冽之势。 “好踏马冷啊。”老苟一下楼就跺了跺脚。 陈默催促:“快走吧,再晚点去又得吃冷饭。” 老苟带头往前冲,一边怒骂:“高一那群孙子!每天中午抢饭跑得比野狗都快,苦了咱们这些老年人了,尤其是你这种见不得冷风的老年人 第 33 章 也就一般熟,没事...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老苟和齐临一伙人也注意到了这动静,二话没说直接怼到了陈默前面,伸手将他挡到身后,“你谁啊?知不知道这是学校,谁放你进来的? “就是,你拍什么呢? 尤其是老苟,他对陈默最初的印象就是在新闻头版头条,他身世带了些离奇色彩,当初被找回来的事情足足在新闻上挂了好几天,所以老苟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人估计又是为了这事儿来的。 摄像大哥都让这群敌对意味非常浓厚的大小伙子惊了一跳。 连忙解释:“别误会别误会,我就是先来打个招呼。 “没事。陈默拨开面前的几人,已经猜了个大概,看着摄像,“学校同意你来的吧? “是是。 高大的男人连连点头,说:“就之前你签过的那个同意书,用于宣传和教育意义那活动。我是这次负责你的摄像,我叫张彪。 “哦,你好。陈默简单打了个招呼,在摄像表情刚松下来时,又突然说:“我记得学校说过,这个活动不会影响学生的日常生活。 “确实是这样。 张彪并未否认,“我们其实也就简单捕捉一下你们的日常,比如说上课状态、业余安排什么的,平常你们都不会发现我的,打个招呼是让你知道开始了而已。可能后面会有些问题采访,但这都在基于你们学生本人同意并且有空闲时间的时候。时间持续半月,我们也需要积累一点素材不是。 果然,说明情况后摄像很快消失。 但学生也都知道,教育局有一个短期高中记录片要在学校拍,选中的几个学生都是学校的佼佼者,例如目标清北的高三学生,例如刚进高一满怀期待的新同学,高二有两个主要出镜者,陈默和杨舒乐。 被学校选中的原因,是因为从两人身份特殊,而且所谓的命运并没有让他们向生活低头,这样的励志角度出发。 加上陈默还有一个“黑马这样的身份加持。 除了主要的几个人,宣传记录片一般也会放上例如教室、操场这样的全景画面。 所以从这天开始,陈默发现身边的人都开始各种扭捏造作起来。 比如老苟每天洗头。 前排的人上课,从头到尾背就没有塌过。 女生会偷偷在下课的时候补唇膏。 陈默有时觉得好笑。 其实一连几天,他都没什么感觉,偶尔会有那种镜头对准自己的不适感,但这个张彪很少会出现,算是个隐形人,陈默也就当他不存在了。 直到差不多一周后。 陈默走哪儿都感觉有人看自己,连周末出校门,都未能幸免。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错觉。 “什么错觉。老苟拿着手机迟疑看他道:“你……应该是火了? 陈默接过手机就发现,教育局这个纪录片压根不是什么随便拍拍,他们有联合教育频道下面的公众号平台,定期放那种拍摄的励志小视频。最近几期全是一中的,特地开辟的一个新单元,叫——《绥城一中,无数造梦者的学府》。 挺正经一名字。 头一期就放了高三那位学长学到疯狂抓头发的鬼畜视频。 下边的评论也很鬼畜。 【绥城一中啊,确实挺牛的,每年升学率高到恐怖。】 【这哥们估计在想,这世界快点爆炸吧!!!】 【论头秃是怎么形成的。】 【调侃归调侃,不过说真的,高三至今是我的噩梦。总之加油吧,现在的一切痛苦都是值得的。】 …… 比如高一学妹抱着书穿过林荫道的美好下午。 评论也是千奇百怪。 【再也回不去的青春。】 【我要长这样,不至于毕业多年依然单身。】 【趁着还没开始吃高三的苦,赶紧先享受享受年轻的人生。】 至于一个教育频道旗下的账号,为什么画风这么不严肃,老苟给他科普说:“其实他们频道以前出过一个很火的纪录片,专门记录一个高三的特训班。你知道最后那个班上了清北的一共多少人吗?十五个,变态吧,但是那个纪录片看下来非常痛苦和压抑。人现在与时俱进开辟了新道路,你看这阅览量,不知道赶超多少知名账号了。 老苟说他火了,是有原因的。 因为最新一期就有他。 最新一期也是这个单元算小合集的一期,每个人都有出镜。 视频一共一分半,陈默总共占据了不到十秒钟。 毕竟其他主角人物不是在埋头苦读,就是青春活力四射。 陈默的生活显然不符合单元的主题思想,所以前期没有单独剪辑成一期出现,而且这个最后的视频里,到了他的画面格外短。 最先出现就是张彪第一次拍他时怼近的那张脸,看起来又冷又凶。 后面的画风又直接来了个两极反转。 有他出现的时候不是趴在课桌上看不见脸,就是端着个保温杯喝水走神的画面。 结果评论却炸了。 【有人发现这视频里有一哥们儿格外与众不同吗?】 【他确定是在上高中?不是在养老?】 【我掐指一算三十七秒出现的那张脸不就是我高中时代理想的早恋对象?冷冷盯人的样子直喊带感。】 【你们这单元应该多拍拍他简直是暴殄天物。】 【这帅哥身上有一种反励志的气质笑死你们是怎么选上他的脸吗?】 这一期的阅览量一直蹭蹭往上涨。 到了后面甚至还出现了一些所谓知情者的爆料。 【不养老一中校霸一拳能将你打进医院谢谢。】 【一点都不励志也就是从年级中游一下蹿进年级第九嗯平平无奇。】 【确实也就以一己之力换掉了一中最牛实验班的数学老师仅此而已。】 …… 有种躁动者的狂欢感。 这股热度连平台上面的高层都有些惊动了。 “是个热度点。”高层肯定说。 结果这单元的负责人一脸抱歉道:“这学生不合适。” “有什么问题吗?”高层不免疑惑“我们又不是什么三俗八卦平台一旦将人推火成为高中代表性人物加上自身能力加成对他将来不管是高考还是择校百利而无一害。” 负责人还是摇头一脸无奈。 “真不行有人打过招呼了拍他就原原本本拍就行不要过多的往他身上包装东西。” 高层得知打招呼的是席家之后直接放弃了。 只是说:“可惜。既然想低调又何必同意参加这活动?” “您不知道。”负责人说:“这学生身上的经历有些波折给咱们和一中牵线的也就是席家还在一中读书那位应该是和这个叫陈默的学生关系还行。借此机会提醒过我们说陈默当初被找回来就是舆论裹身这种时候让大众在舆论里重新认识他更适合他的定位。” 高层显然和席家熟悉很快了解来龙去脉失笑“倒是会选地方借着咱们的手给同学铺路。这关系怕不是还行应该挺不错的。” 负责人跟着笑笑:“换个人重点推吧这个叫杨舒乐的 高层接过来看了看。 当下就拟了未来之星四个字作为主题让他们围着这个叫杨舒乐的学生全面去挖掘。 而陈默并不知晓这一出。 也不知道关于杨舒乐看似和上辈子没什么出入的轨 迹,从这一刻开始已经彻底偏离。 他只是从周围各种各样善意的目光和调侃里,隐约猜出席司宴当时建议他参加这活动的用意。 而陈默的初衷,一开始只是清楚,自己既然借了媒体的力量引开了陈建立这个麻烦。这种时候,不参加比参加更为被动。 他不喜欢那种感觉。 拍摄还在继续。 而陈默也终于因为话题度太高,被剪了单独的一期放上平台。 标题名称——或许还有另一种高中生活。 这一期的主题只有一个人。 最开始这人戴着一顶蓝 第 34 章 “我只是来看看,...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在之后的一段不算长的时间里,一中看似日复一日枯燥的生活,每天也有着无数新鲜的事情发生。 比如谁和谁早恋被叫家长了。 谁昨天晚上夜不归宿,让赖主任大清早拎到走廊上冻得直哆嗦。 陈默的生活没什么改变,却也有些不同。 那种不同只是一种自我感知,他能清晰感知到外界对他的认知差异所带来的细微变化。如果说上辈子他的高中生涯被切割成两个部分,前半部分充斥着拳头的蛮横与凶狠,那么后来被杨家认回后,则是无尽的压抑与沉闷。 陈默从未有向外界解释自己的生活方式以及处世态度这种概念。 从前是,到了现在依然是。 但就因为一个短期纪录片,他被动被人认识,解析,调侃,羡慕。 即便从未经历,如今的陈默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面对阶级差异大,教学环境氛围完全不同而无法自洽的人。他可以很好处理遇到的每一件事,也能消化任何面向自己的目光与评价。好的坏的,一律照收不误。 “喏,你的奶茶。 一杯杯底颗颗分明的珍珠奶茶,被放到了陈默的桌子上。 陈默挑挑眉,拿起来。 适中的温度很好缓解了被冻到有些僵硬的手,陈默看着孙晓雅,道:“这么大方? “我每个人都请了。孙晓雅指着教室里每张桌子上都有的奶茶,转头对着陈默说:“不过男生的奶茶里就你这杯是热的,你不是胃不好吗?暖暖手就行了,别喝。 陈默学着班上其他人那般,靠着椅背笑笑:“谢谢雅姐。 “别这样对着我笑啊。孙晓雅立马阻止,翻了个白眼说:“虽然我表姐订婚那天我就被你迷惑,但你这次考试只低了我一分这件事,还是让我很不爽。 齐临一伙人打完球卷进来。 气氛热烈。 又恰好听见这话。 “不是我说你雅姐。 说完肚子上就挨了孙晓雅一拳。 女生怒瞪着眼,“去死。 陈默在旁笑得轻抖。 “我帮你你还笑!齐临捂着肚子干脆在席司宴的位置上坐下来,侧头说:“不过我也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陈默拿温热的奶茶贴了贴脸,随意问:“什么 怎么做到的?” “第二啊。”齐临一把抓了这次考试他桌上的试卷看着那一科比一科还要夸张的分数说:“你这是开挂了吧?老席在补习上是有一套可他这个月基本没在你别说没往后退你还往前爬?!” 老苟的语气里尽是难以相信。 尤其是看着之前被称之为陈默短板的数学在换了新老师后一次性搞了个150不然付玲也不会动不动就让他试试数学竞赛。 齐临指着数学试卷问“这真是正常人能做到的?” “我没说自己是正常人。”陈默一本正经“你可以理解成我是鬼我上辈子学金融高等数学就是强项你觉得我会做不来高中数学?” “靠。”齐临搓了搓胳膊:“你的笑话总是这么冷。” 陈默把奶茶递给他:“送你了 “谢谢啊。”齐临接过来插上吸管喝了一口直接吐槽:“孙晓雅她们怎么总是买这种东西甜不拉几的又难喝。” 说到这里不知道想起什么神秘兮兮问:“默哥你说女生一般都喜欢什么?” “你问我?” 陈默也是一愣。 又很快想起之前齐临手机上网聊的暧昧对象问:“恋爱成了?” “嘘。”齐临笑得猥琐又甜蜜“保密啊班里还没人知道呢。”说到这里又有些纠结和为难“不过我女朋友她嗯……和别的女生都不太一样。” 陈默问:“怎么不一样?” 齐临抓了抓后脑勺一脸纠结“她好像不喜欢花啊化妆品啊哦还有就我手里拿的这奶茶。你说一般女生都喜欢这些吧可我每次跟她聊她都兴趣不大的样子搞得我都不知道说什么。” 这话题问陈默那才是真的问错了人。 别说他性取向人尽皆知就上辈子他进入社会接触过那么多女性角色依旧很难摸清女生在想什么。 陈默只能勉强建议“你问问你宴哥?” “他才懒得搭理我。”齐临趴桌子上“他们训练营考试结束紧接着就有复赛最近消息都不回我了估计忙得很。” “忙……吗?” 陈默低头从课桌里摸出没有上交的手机。 看着聊天记录最近可以追溯到昨晚。 起因也很简单。 是这个月的月考陈默在复习时偶尔也会遇到难解的题。 下意识就发给了他。 那边也回得很快拍下写在纸上的解题思路发回 来。 往上翻,最近一周,几乎都有聊天记录。 往往是陈默问问题,对面答。 解决完后,陈默礼貌问两句,最近忙吗?竞赛难不难?还不睡? 对面简洁回复,不忙,还行,嗯。 很简短。 但都回了。 陈默猜他确实应该很忙,往往很快就会结束话题。现在也不好打击齐临,很可能是席司宴嫌他一天废话太多,所以才没回。 只能出出主意,说:“约着见见面?爱好这东西很难说,网聊也很难了解一个人。再说现在高中,别太投入,见面要是不合适,也能早点结束。” “你别咒我啊。”齐临苦着一张脸发誓:“绝对合适,我女朋友也不是那种不靠谱的人,还说暂时别见面,特地叮嘱让我好好学习来着。” 陈默总觉得怪怪的。 他记得齐临说过,他这个女朋友也是本地的,高中还是已经毕业了不太清楚。 但看齐临一脸投入爱河的沉醉样子,也就没再说什么。 这一个多月,除了陈默小火,成绩喜人。 一中还火了另外一个人。 杨舒乐。 对比陈默这种被人从犄角旮旯扒拉出来的热度,杨舒乐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接了多个采访和拍摄。 官方平台,形象正面。 标题都是什么“高中十大热点人物之一,让我们走近未来钢琴家的天才人生”“城市未来之星,听听他的学习方法。” 十七岁的年轻人。 不菲的家世,拿得出手的成绩和长相,优秀的钢琴才华。 一夕之间,杨舒乐这个名字在关注高中生的这个群体当中掀起了一股热潮,关于他的一切,都那么完美和耀眼。 他每次在学校出现,终于又有了众星捧月的样子。 而杨家在这场包装当中,配合得天衣无缝。 毕竟他的正面形象对集团有利,甚至网上都看不见丁点有关杨舒乐身世的消息,好像当初的“抱错”事件,早已销声匿迹。 一直到这一年的元旦。 绥城淅淅沥沥下了几场冷雨,终于在放假这天下午,落了一层白盐一样的雪粒。 学校门口的人匆匆忙忙,回家的回家,等人的等人。 不到五点半,天沉得像是要黑下来,连载人的出租车都打上了车灯。 “默哥,还不走?”有同班的人在门口撞见他。 陈默插着兜,随口说:“先走,我还有一会儿。” “干嘛去? 陈默笑:“校霸蹲人,怎么?想跟呐? “别别别,打不赢再叫我哈。 认识的人毫不留情钻进车里走了,归结原因,是知道陈默开玩笑。 他说他不喜欢跟人动手的事,其实学校的人基本都是相信的,毕竟校霸忙着考试,都多久没打人了。 陈默见人走了,才扯了扯单肩包的系带,往旁边那条街过去。 这边原本是条小吃街。 因为天气原因,如今一个摊位都没有,连店铺都只零散开着两家,店主懒洋洋打着瞌睡,人都要杵到烤火炉上去了。 陈默走到街尾尽头的那条死路上,看了看时间,靠墙等着。 不过十分钟,拐角处的对话就响了起来。 “钱呢? “没带。 “没带?!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然后就是咬牙切齿的咒骂:“你这个婊子养的,杨家骗老子你也跟着骗是吧?不是你自己来找的我吗?说只要我不去杨家闹,你就定期给我钱! 少年的声音含着恼恨,甚至尖锐:“你以为杨家真有那么在乎我!要不是看我现在风光,你养大的那个好儿子早就爬我头上来了! “那还不是你自己没本事。 陈建立一把抓住眼前的人的头发。 这个儿子不像陈默那个兔崽子,细胳膊细腿就不是个动手的料。 他当时也是信了陈默那小子的邪,去杨家公司闹,结果倒好,杨家承诺给他两百万,转头就不认账。那天晚上他好不容易打听到陈默的行踪,结果也是他妈倒霉,半路遇上车祸。 没办法,他只能一直骚扰杨家了。 杨舒乐心里恨得要死。 前段时间陈建立三五不时让杨家还儿子。父亲那边的生意没有进展,母亲整天疑神疑鬼,怀疑丈夫在外边有人,家里气氛本来就糟糕,尤其是他在上次没忍住和大哥杨跖摊开说后,总觉得对方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淡。 不能让陈建立这么继续闹下去。 谁知道杨家有一天,会不会真把他送回那个穷山沟。 以前他完全不会担心,但近来越来越没有底。 好在学校的活动来得很及时。 父亲的态度缓和不少,母亲也开始恢复以往的温言软语,至于大哥杨跖,只能慢慢来了。 第 35 章 人班长又不喜欢男...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席司宴横穿过马路,一步一步走到陈默面前的时候,陈默能在车流嘈杂的喇叭声中,听清雪粒打在雨伞上细细簌簌的那点声响。 很快,那把黑伞有一半落到了自己头上。 席司宴的视线扫过他微湿的头发和肩头,问:“怎么没带伞? “今天回来的?陈默同时问。 问完了,陈默先回答。 “没想起来。说完又补一句:“放学的时候雨停了,也没觉得会下雪……籽。 席司宴似乎被他特地强调的字眼逗笑,毕竟陈默说过,他长大的地方,每年冬天的雪能深到小腿肚。 席司宴手里的伞又多往这边倾斜了一点。 同时回头往陈默刚刚出来的那条路看了一眼,嘴上和他科普:“绥城有一些年份也是有大雪的,只不过这刚元旦,即便有也不会这时候下。 说完的时候已经收回目光,开口:“走吧。 陈默莫名:“去哪儿? 席司宴看他一眼说:“元旦三天,你打算一直待在学校? “是这样计划的。陈默和他并排重新走到红绿灯那儿,说:“老苟他们原本约了去下边一个叫冰原镇的地方过节,说是有很多跨年项目,还有滑雪场,我懒得去凑热闹,就拒绝了。 恰巧到了绿灯。 席司宴先他一步跨下马路,举着伞回头等待,“我恰好要去,他们让带你一起。 陈默有点意外,“你不是刚回来? “冰原镇不远。席司宴失笑:“主要还是复赛成绩还行,他们让我过去给请客的。 陈默评价,“心挺黑。 他没问席司宴,是因为他知道他口中的不错,其实是拿了市级赛第一。 不光市级赛,后面还有全国赛,他甚至还得参加国际奥林匹克物理竞赛。上辈子陈默甚至以为他会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事实证明,他放弃了保送名额顺利出国,几年后回来接手偌大的席家,做得有声有色。 席家出身的人,人生路怎么可能只有一条。 无论如何选,都是普通人一辈子拍马都难以追上的。 席司宴问:“去吗?你为数不多能跟着宰我的机会。 陈默还是顺势问了一句:“进了全国赛,训练什么时候开始? “估计开年过后。 陈默点点头表示听见了。 知道从下半学期开始,应该很少能有机会再在学校里看见他。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车边 席司宴打开后车门极度绅士地替他挡住车顶侧头示意:“先上车不然会到得太晚。” “我还没说要去吧?”陈默站在门边低头看了看自己“再说我什么也没带。” 席司宴轻扯了他一把提醒他先上去。 直接说:“到了买。” 等车都已经驶出去好几百米了。 陈默才回过味来。 看着坐在旁边闭目养神的人说:“你别告诉我你压根就没打算载我回学校吧?” 席司宴睁眼侧头看来。 挑眉“特地来接的你确定不去?” 车内灯光有些暗。 陈默看着席司宴的眼睛倒是察觉出两分不做假的困倦。 问:“没休息好啊?” “嗯。”席司宴抬头捏了捏眉心无奈笑:“为了一个实验已经快连续两天没有睡觉了所以默哥勉强感动一下?我睡会儿。” 陈默一下子哑口。 去不去对他来说其实没多大差别 手机里老苟来了消息。 老苟:“到哪儿了?” 陈默:“……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老苟:“班长在群里问你在哪儿?我说你没来他就说带你一起。” 陈默:“不是你们让他带的我?” 老苟:“有差?” 陈默:“……” 老苟:“反正宴哥出马你就算是土遁冬眠他估计也能掘地三尺给你挖出来。” 陈默:“我谢谢你啊。” 陈默其实不算是特别怕冷他是不喜欢冬天带来的一切麻烦以及身体的不适应。比如膝盖的酸痛比如手脚冰冷泡再多的药也没什么效果。 此刻车上的暖气很足。 陈默靠着椅背都有些昏昏欲睡更别说旁边还有一个四十八小时不睡觉的神人。 林叔开车很稳。 陈默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压根不知道。 只知道自己在颠簸里醒过来时肩颈痛得都跟着发麻起身才发现自己和席司宴头抵着头睡了一路。而自己的头大部分都磕在对方的肩膀上席司宴抱着手岔开的长腿还有些伸展不开想来他这姿势应该比自己还要难受得多。 不过他还没醒陈默瞄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下意识给他拍了拍肩膀褶皱的地方。 下一秒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席司宴睁眼看来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 沙哑:“干什么?” “这么警觉?”陈默示意他松手,“我爱护一下我出钱买的衣服,顺便问问你,上身的感觉怎么样?” 席司宴仰头起身,动了动自己的肩膀,估计和自己感受差不多,皱了皱眉。 听见他的话然后看他:“脱下来给你试试?” 陈默:“倒也不用这么实在。” 这会儿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冰原镇距离绥城少说也有一百多公里,天气比绥城要冷一些,现在快晚上八点,已经能看见路边的草丛有了积雪,而不是绥城那种落地就化的情况。 可能也已经要到了,前边的车流慢慢密集起来。 陈默问司机林叔,“您来过这边吗?” “经常来。”林叔笑着回头看了看席司宴,又望向陈默:“司宴没跟你说吗?席家在这边有一个度假村,这里冬天的客流量年年创新高,很热闹的。什么冰火节,冰雕火锅,游乐场,跨年篝火晚会,能玩儿的地方不少。” 陈默看向席司宴那张没什么反应的脸,“感情这是上了你自己家的地盘了,班上那些人还不知道吧?要是知道,就不会嚷着让你请客了。” “嗯,不知。”席司宴边回他边摸了摸口袋。 陈默:“找什么?” 席司宴很快拿出一奖牌,扔他怀里,那动作随意得就像掏了一包卫生纸似的。 “走的急,也没回过家,身上就这东西。” 陈默拿起来对着光看了看,给了他一个疑惑的音节。 “给我?” “给你拿着玩儿。” “贿赂我啊?” “能贿赂吗?” 陈默翻来翻去看了几眼,收进口袋。 笑笑:“那我就得看看宴哥在自己家地盘上的服务态度了。” 果不其然,学校约着过节那伙人才真就预定了席家的度假村。 这度假村应该是近两年重新扩建的,在半山腰,不比那些一线城市的豪华酒店差,到了夜晚灯火辉煌,前边的大坝上甚至还有喷泉池,可以俯瞰整个镇上的风景。 陈默拿了席司宴随手丢来的那块奖牌,也就是闹着玩儿。 而席司宴家里的荣誉墙怕是早已铺满,自然也不会把这点东西看在眼里。 结果这人还真就当自己跟个游客似的。 入了山庄,登记,开房。 靠在前台朝陈默索要身份证的时候,老苟和齐临一伙人穿着一次性拖鞋从电梯里出来了。 “班长?靠 总算回来了。” “默少!” “你们到了先打电话啊悄没声的。” 老苟一把圈住了陈默的脖子“我就知道你得来。就该多出来动动啊是吧宴哥。” 老苟转头朝席司宴寻求认同。< 第 36 章 “我也没想看。”...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陈默很自然走进去。 他将身上的单肩包丢到了靠近窗边的那张床上,打量周围。也难怪老苟吐槽这里贵了,房间的设施齐备整洁,整个空间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观景位置绝佳。 “饿吗?席司宴在他身后进来问。 陈默站窗边回头,“你呢? 席司宴将房卡丢在床头,打开空调调整温度,开口说:“我还好,看你。你要是不饿,就等收拾完去找其他人一起吃,要是饿的话就叫客房服务,简单吃一点。 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 陈默也懒得跑,说:“叫客房服务吧,我来叫,你吃什么? “将就你的口味。 陈默也就没客气,走到座机那儿随便点了几样东西。 期间席司宴去洗澡了。 陈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包,包里除了几本书和几张卷子,再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对面的床上传来几声震动的时候,陈默看了看紧闭的浴室门,没管。直到震动停下,不到两秒钟又再次响起,他犹豫了一下才出声。 “席司宴。 没见回答,只能听见浴室里的水声。 陈默只好起身走过去,拿起手机,看到备注“姜总的来电。 去浴室敲敲门,再叫:“席司宴。 “叫我?里面水声停了。 陈默:“嗯,你手机一直响,要给你拿来吗? “谁的电话? 陈默以为这是他认识的什么社会人士,“姜总。 “我妈,你接吧,说我不方便。 是长辈,陈默就不太好替他接,“你把门打开,我拿着手机你自己说? 席司宴无奈的笑声隔着玻璃门隐约传出来,“陈默,我还光着呢。 “我也没想看。陈默道。 磨砂玻璃材质的门能隐约照出人影轮廓,陈默听见里面细微的动静过后,门就咔哒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只开了三分之一。 氤氲热气蒸腾而出,陈默看见席司宴从旁边的挂钩上扯下一块浴巾,小臂青筋微显线条流畅,很快他说:“行了,接吧。 陈默点了接通,按了免提,反手将手机伸进门里。 女人的声音在空阔的卫生间里很清晰传出。 姜静:“在干什么?打你电话这么半天也没接。 席司宴:“洗澡。 “洗完了? “没有。席司宴打断寒暄,“有事? 姜静这人在关键时候显然也是个废话不多的人,直接道:“最近杨家找了你爸好多回,还是为了那个北川的项目。你爸生意上的事我很少过问,但昨天就你杨伯母都找到我,辗转打听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和舒乐那孩子闹了不愉快。” 席司宴的语气随意得就像在讨论天气。 开口一阵见血,“生意上不肯给杨家行方便,人换了个路子探口风,你听不出来?” “你这人,话非说得那么直接?” 姜静又道:“大人之间的事,有大人之间的处理办法。你们打小认识这么多年,真就不来往了?” 此时的席司宴已经穿戴好。 他彻底拉开浴室门,接过陈默手上的手机从里面出来。 门铃响了,应该是客房服务,席司宴示意他去开门接一下,自己开口接着说:“从小来往那是因为祖辈的关系,如今没必要来往是因为他做事越来越没有底线。杨家太祖母当年为救你落水差点丧命是事实,可这恩怎么算也落不到他头上吧。” 姜静很少听自己儿子说这么多话,有些意外,“你这话里有话啊?” 恰好陈默在和送餐的人对菜单。 因为有一道免费赠送的甜品,服务员让陈默帮忙试吃给一下评价。 姜静敏锐问:“什么声音?” “同学。”席司宴往门口扫了一眼。 看陈默弯着腰在那儿给人打评价表,对刚刚在浴室里听见的事情充耳不闻,觉得有些好笑,看着门口对着姜静道:“下次再有人打听这种事,你就说我和杨家的儿子相处挺好的。” 姜静:“这不是胡说八道嘛,你不仅把人开除了你们那个什么骑行俱乐部,听说人离开实验班的原因也有你一份功劳。小时候我是看出来你不喜欢他跟着你,但你做事可没这么过分啊。” 席司宴:“不算胡说八道,杨家没把找回来的人当儿子,可也好歹顶了个儿子的名头。” 对面还要说什么,席司宴道了声晚安直接挂断了。 陈默提着餐食回头。 “打完了?” 席司宴扔了手机,“嗯。” “那吃饭?”陈默提了提手里的东西示意。 房间里没有餐桌,只有茶几。 席司宴在沙发上坐下,没管还没干的头发,一边打开餐食盒子,一边问陈默:“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问什么?” 陈默觉得沙发比茶几高,弯着难受,干脆扯了个靠枕丢到地毯上,盘腿坐下。 席司宴扫了他一眼提醒:“地上凉。” “就一会儿问题不大。” 刚刚的话题也就此过去了。 陈默其实是知道点席杨两家多年往来得益于长辈之间的那点旧事。只不过从刚刚席司宴的对话里他更清晰看清这种往来之间是带着试探和利益得失的。 上辈子他未曾看得这么清是因为他即便后来在集团位于高层也从未碰过和席家有关的生意。 当然 那时候席司宴回国的消息铺天盖地。 虽然陈默带领的团队同样不眠不休熬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去争取说实话那时候他其实没有多少把握能赢。 不过此时陈默倒是有一个问题很好奇问:“如果你将来成了老板我毕业后混得不咋地想去你公司实习你愿意给我开个后门吗?” “你来。”席司宴说。 陈默将夹起来的一片青菜叶子放进嘴里给了他一个无语的眼神“不去。” “为什么?”席司宴淡定问。 陈默:“你太随便了证明你的公司也不怎么样。” 席司宴:“……” 两人简单解决了晚饭。 老苟一行人也从外面的餐厅吃完回来。 因为时间很晚一个个进门来打声招呼后约了明天去溜达的地方就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陈默冲了澡就躺在床上玩儿手机。 席司宴这人可能是洁癖发作明明看起来很干净的房间他愣是来来回回收拾完这儿又收拾那儿。 陈默放了手机对还在系垃圾袋的人说:“如果这度假山庄的负责人知道自己幕后小老板莅临此处而且像个质检委一样嫌弃这里卫生不到位估计能忐忑得夜不能寐。” 席司宴将垃圾放到门口。 关上门终于上 床回复他:“不习惯在房间里吃饭总觉得味儿散不出去。” 陈默疑惑:“那你平日里在宿舍是怎么忍下来的?” 毕竟齐临他们几个经常在宿舍吃泡面和螺蛳粉。 席司宴看过来“那是条件有限。” 陈默放弃了丢下手机躺床上睡觉。 不然再聊下去他总觉得对方会不会觉得他也像是病菌一样巴不得把他从这房间里扫地出门。 山上的夜晚很安静。 这个季节到这里玩儿的人很多从陈默他们这个房间的窗户看出去还能看见远处山顶滑雪场 的灯光。 只是深夜,万籁俱寂。 陈默不记得自己是几点睡着的了。 做了个梦。 梦里他也是在上高中,忘了是高二还是高三了。 冬天。 他总是适应不了绥城的冬天,湿冷湿冷的。教室里没有空调,往往一整天坐下来,他的腿有时候能痛到起身都有些困难。 又一天放学,外面在下雨。 教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还在拖拖拉拉收拾着书包。 陈默想自己得再坐会儿,不过手机已经有消 第 37 章 陈默失笑:“我看...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陈默两辈子没和人这么亲近过。 尤其是当他能清晰感知到膝弯被人控制在掌中的那种触感,让他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朦胧灯光下的席司宴倒是很自然的模样而且动作并不生疏。 “你似乎很擅长照顾人。”陈默说。 席司宴中途又换了一次毛巾开口:“我从小跟爷爷奶奶长大的,你知道人年纪大了,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 陈默:“那你和爷爷奶奶感情一定很好。” “还行。”席司宴带了点笑。 他坚持热敷完了将近十分钟才收了手,“好了。” “谢谢。”陈默缩回腿,盘腿坐在床上。 房间里开了空调,席司宴的目光扫过他被热得红红的膝盖,又沿着往下,不经意问:“脚上那是烫伤?” “这个?”陈默的手指摩挲过脚踝往中间一点的那个疤问。 “嗯。” “烟头烫的。”陈默随意说:“当时没处理又是夏天后来发炎了,所以疤留得有些明显。” 席司宴是见过陈默身上的疤的。 何止这一处。 那天在杨家的别墅 但不会有人追问在新闻中那个收养他的虽然贫困却和睦的家庭为何会让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年人身上陈旧疤痕遍布。 他的经历在上次的中医馆,席司宴已经从他口中窥见过真相。 可刚刚手指无意间触碰到那个圆形疤痕时,他依然没有忍住开口问了他。陈默皮肤白自幼艰难的成长环境也没磨掉他身上那身白皮,所以伤疤就格外明显。而眼下那个盘腿坐在床上毫不在意说起形成原因的人甚至让席司宴产生一种错觉。 眼前的人有着绝对成熟坚毅的灵魂,强大到足以支撑他现如今所有的处境和伤痛。 而替他觉得有些难以承受的人,反而是旁观者。 席司宴不再追问细节。 “早点睡。”他说。 陈默也早已忽略刚刚那点不适应,身体在热敷后暖洋洋的舒适当中睡意很快袭来。 陈默后半夜睡得很安稳。 什么梦也没做。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 远处的室外滑雪场白茫茫一片冰原镇昨夜的小雪未停反而下了一夜。 房间里因为空调打了一整夜空气有些干燥。 陈默转头就发现自己的床头柜上放了一杯水而 席司宴早已不见踪影。 陈默打开手机。 看见席司宴留言,才知道其他人一大早就去滑雪场了。 陈默给老苟去了个电话。 “喂!陈默!那边伴随着老苟声音传来的,还有呼啸的寒风。 陈默撑起来靠着床头,拿水灌了两口问:“你们下场了? “对啊,我跟江序他们几个还在练入门呢,摔得妈都快不认识了! 陈默听笑了,放下杯子,“等下来找你们。 “你别来啊。老苟立马阻止他,“宴哥说你昨晚腿痛,所以才没叫你。你好好休息,我们中午之前就回来了。 陈默:“其他人呢? “在高级赛道那边。老苟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那群公子哥,全在那边花式炫技呢,好多人跑去看。 陈默倒是不意外。 上辈子杨舒乐会学滑雪,就是因为齐临那伙人会,每年冬天都有组织运动。 陈默后来学的技能很多,比如高尔夫,台球,赛艇等等。 大多都用于商业应酬。 这滑雪他是真不会,也没打算去凑这热闹。 不过他起床洗漱完,还是坐缆车上了山顶。 山顶有各种店铺和吃食,这个季节又碰上元旦,是真的人满为患。陈默去滑雪大厅晃了一圈,又到处逛了逛。 “小哥哥。有人突然拦住他。 陈默看着跳到自己面前的两个年轻女孩儿,可能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白色的滑雪服。其中一个圆脸齐刘海的女生问:“你一个人吗? “我和同学一起。陈默说。 陈默不知对方为什么叫住自己,问:“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两个女生对视一眼,圆脸女孩儿上前一步,小声说:“我们刚入门,要去初级赛道那边,看你一个人,想问你要不要组队? “哦。陈默摆手笑道:“你俩好歹还入了门,我连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我不滑,不好意思啊。 女生满眼遗憾,小声和陈默吐槽说:“这里的教练好贵,我们本来想找个大神带带我们的。 陈默失笑:“我看起来像个大神? “主要是你长得帅啊。女生也很直接。 俩女生其实已经注意他好半天了。 在一众奔着滑雪上来的人当中,就他一个人晃晃悠悠在山顶瞎逛。 很年轻,穿的那身黑色羽绒服格外显腿长。 圆脸女生是真的不想放弃,尤 其是在见陈默脾气这么好后,提议说:“反正这么冷,我们也不是特别想滑,一起找个地方喝点东西怎么样? 陈默要是到此刻还看不出来苗头,也真是枉活这么多年了。 只不过他对这种小女生心血来潮般的搭讪只觉得哭笑不得,笑着拒绝:“我不渴,就不喝了。你们要喝什么?我请客吧。 此时的高级赛道那边。 齐临和白呈几个人在那边享受够了路人惊艳的目光,纷纷停下来休息。 “老席呢?齐临问。 旁边的人朝后边指了指,暧昧道:“跟妹子探讨技术呢。 齐临回头看了一眼,一巴掌拍人脑袋上,说:“别瞎说啊,那是UI俱乐部的茜茜,人当国家队苗子培养的。虽然才十九岁,在滑雪界算前辈了,带的徒弟一大把。 白呈:“老席看起来和他很熟啊。 齐临:“能不熟吗?师兄妹,一个师父带出来的。 “那不是比宴哥大?怎么还师妹? “老席六岁就上了滑雪场,你找人和他比资历? 这话刚落,一红一黑两道人影就从山顶交错着往下飞驰而来,只要懂点滑雪的,都能看出两人技术很纯熟了,每个动作都是教科书级别的。 到了近前,两道急刹,泚起的雪墙都有好几米高。 “靠!被淋了一身的几个人纷纷抱怨:“故意的吧! “太恶劣了。 “你们这种行为应该被逐出雪场! 穿着一身红的女生掀开雪镜,哈哈大笑,转头对着停在自己后面的人说:“今年带了不少新朋友来嘛。说完又转回头打招呼,“你们好呀。 一群人纷纷,“小姐姐好呀。 “老席,介绍一下啊。 后边穿着黑色滑雪服,全副武装完全看不见脸的人,并没有什么介绍彼此的意思,只是对着女生说:“你刚刚的专业问题我没法回答你,你应该找教练问。 “我这不得考考你啊。女生笑容明媚,“你一个玩票的,每年来把我手底下自诩专业的一群人虐得嗷嗷叫,我得验验你今年退步没有。 “走了。席司宴招呼其他人。 女生急了,“哎,这么早就走啊?! 结果她喊的人已经快速消失在滑雪道上。 师妹都懵了,转头问熟人齐临:“什么情况?他每年上来起码得在这里滑半天吧,这才多久就要走? 齐临也很无辜:“我哪知道。 等到一伙人全部回到滑雪大厅集合老苟他们也从初级赛道出来了。 今年来这边旅游的人特别多厅里人挤着人。 老苟和齐临吐槽:“你是没见着初级赛道那状况跟下饺子似的没啥意思完全就菜鸡互啄。” “等下咱们去哪?”齐临问。 老苟:“先回去吧陈默还在山庄里呢。” 一说其他人就想起来了。 “默哥他没事吧?” “老席只说他腿痛应该问题不大。” “那咱回去吧这也快要吃午饭了。” 一群人商量着往外走。 结果出去没多大会儿有人指着一家饮品店得玻璃窗问:“那人怎么那么像默少?” “屁嘞。”老苟下意识反驳“他九点多刚给我打过电话他……操。” 此时众人眼里看见的画面。 就是陈默靠着一把椅子在笑着听人讲话他对面坐了俩女生叽叽喳喳的讨论热烈。 陈默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熟人围观了。 他原本打算付了钱就走谁知女生问东问西根本停不下来。陈默其实压根就没有认真听对面的女生在说什么脑子有些放空。 可他这人思绪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面上也能给人一种在认真倾听的感觉。 直到饮品店的玻璃门再被人推开。 恰好对面的女生在问他有没有什 第 38 章 “我怀了你的孩子...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陈默和席司宴一起走出饮品店时,还对身后的抱怨觉得意外。毕竟他很难想象,席司宴在师兄这个身份上是一个怎样的人。 很快就有人给了陈默答案。 窗户外那群显眼包一窝蜂涌上来,陈默问:“你们刚干嘛不进来? “谁敢啊。齐临最先开口,朝着席司宴抬抬下巴说:“别看老席在学校众星捧月似的,在这个地方那就是一煞神,那些小姑娘见着他恨不能离他八百仗远,我们就不跟着进去讨人厌了。 “有这么夸张?陈默说。 齐临摊手,“没办法,谁让他天生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想当初那么多打着新人旗号上赶着让他指导的妹子,没有一个人没在雪道上留下过悔恨的眼泪。 陈默被齐临声情并茂的描述逗乐。 席司宴指导过他学习,说他严厉,这一点陈默倒是多少有点体会。 此时席司宴应付完几个人,走过来。 问陈默:“你怎么会和她们凑一起? “她们说自己新人,想找人带带。陈默又往店里看了看,恰好对上两姑娘看过来的目光,陈默朝人点点头,没什么多余的感受,嘴上对着席司宴说:“估计也就是觉得好玩儿。 席司宴皱眉:“少搭理她们。 “你对自己师妹会不会太严格了?陈默侧头看他,又调侃道:“我又不会真对小姑娘干什么。 席司宴和他并排走着,觑他,“你有搞清楚自己才是被调戏的那个? “关键是调戏我没用啊。陈默大方笑道:“我又不喜欢姑娘。 席司宴看了他两眼。 分不清眼底是什么情绪,似乎有些无语,又有那么点放纵。 一行人在中午就从山顶上下来了。 因为顾及到陈默的腿,接下来的两天,不少冰上运动就被放弃了。 对于自己拖了后腿这一点,陈默觉得有些抱歉,不过一群人大大咧咧也没人在意,加上席司宴安排的什么冰雕火锅,各种温泉行程,已经足够让人目不暇接。 元旦节前一天晚上,镇上有晚会。 镇上的晚会不比其他地方,场地相当接地气,就在镇上最大的广场举行。大爷大妈自行带着矮桌板凳,在晚会还没开始的傍晚,就在广场上闲嗑瓜子聊天,小孩儿穿得圆滚滚的,成群结队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因为来旅行的年轻人也多,所以张灯结彩格外有氛围。 一行人晃悠着走到这片地方的时候,江序提议,“咱 们今晚就在广场上和大家一起跨年怎么样? “行啊。 “明天一早就返程了,怎么也得来个彻夜狂欢。 “放声高歌! “喊出你们心中的不痛快! 陈默在一群起哄当中说一句实话:“镇上的人一般十二点后就睡了,试想咱们半夜三更在广场鬼叫,确定不会被当成神经病? “默少,你一个老年人作息不懂我们年轻人的快乐。 “主打的就是一个氛围。 “默哥,来吧,造作吧,让我们迎接灿烂的明天! 陈默在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后,捂着额角,问靠在广场边缘台阶上的另外一个人,“能不能把这群傻子赶出去? “估计是不能。席司宴泰然自若,“这是公共场所。 “他们扰乱社会治安。 “嗯,那也没办法赶出去。 老苟三两步从人堆里蹿出来,单手套住陈默的脖子,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说:“说什么呢?我发现了啊,这两天你俩总是偷偷在一旁说小话。 陈默任由老苟搭着,问他:“想知道? “嗯。 “说你们二。 “……陈默,你找死! 老苟上手就朝他腰上偷袭,自己动手还不算,还把其他人给招来。 陈默就这样被迫加入了这场狂欢。 和一群大男生在广场上捏着雪团互相攻击,被人箍着腰浑身挠痒,和几个人挤作一团摔倒在地。 那一刻陈默是忘我的。 忘了自己活了两辈子了,不是真的十七岁少年。 忘了有关杨家和陈家的一切。 也忘了曾经费尽心思去争夺,向上爬,从不知肆意为何物的自己。 他只是深切感受到了,自己重新回到这一年的这个元旦,身边有挚友,有笑声,有发自内心的放松与欢愉。 等这场笑闹结束,陈默已经热出了一身汗。 呼出的白气挥散在空气中,他和几个人并排回到了席司宴靠着的地方,看着前边的台子上,主持人拿着话筒准时上台。 陈默手肘撑着身后的石台,看着前方,听见有人问:“你们将来想干什么? “我要当医生。这是老苟,他不知何时已经明确了将来的目标。 接下来是江序,“我爸建议我学法律。 当即就被吐槽,“劝人学法,千刀万剐。 “我要学艺术。 “滚蛋你一个理科生学什么艺术啊。” “我学物理毕业后继续深造以后打算专注研究。” “我学……” 在每一个或清晰或模糊的目标当中从头到尾只有陈默和席司宴没有说话。 终于有人问:“老席你呢?” “我?”陈默感觉到身边的人换了个姿势看起来挺放松“财经或者管理吧没想好。” “靠你不是一直搞竞赛我以为你得上物理学。” “不奇怪吧老席一看就不是能天天待在实验室的人啊。” 陈默在各种讨论声里侧头看着旁边的人。 清楚他竞赛保送清北但最终选择了出国就是不知道出国这个决定是后来才下定决心还是席家一早就已经替他抉择好的路。 “看我干什么?”席司宴回视问他。 陈默:“你不像是没想好的人。” 席司宴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也是正常人当然也会纠结择校和择专业的问题。” 他说到这里反问:“你呢?” “我?” “有目标大学或者专业吗?” 他一问自然也就有人跟着问:“对啊默哥你还没说你打算去哪儿读呢?” “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典型的学渣思维。”陈默看着前方懒懒散散笑说:“虽然咱们都在一个班可这才高二谁没事儿这么早给自己压力我比较倾向于享受当下。” 这话一出遭到了一致唾骂。 毕竟对所有人来说一个年级黑马月考一次比一次靠前的变态说自己学渣是真的欠。 陈默笑听完了各种吐槽和调侃。 专注在了前方的晚会。 冰原镇的元旦晚会 晚会一直到凌晨十二点。 全场一起倒数。 然后烟花准点在半空中炸开。 陈默在色彩缤纷的夜空底下第一次带着点虔诚期许这些少年心意永不老去。 十二点一过满世界的喧嚣逐渐回归寂静。 一群说着要彻夜狂欢的人也在一个接连一个的哈欠声中含蓄表示还是回去睡觉算了。 然后得到了一致认同。 结果一群人回到山庄就发现迎接他们的并不是柔软的床铺而是另外一场狂欢跨年夜。 滑 雪那天遇见的那茜茜,得知他们明天就要回绥城,带着俱乐部一群男男女女组织了聚会,说是要践行。 然后就是凌晨三点。 陈默和席司宴的房间,还堆满了年轻的男男女女。 房间里满地的饮料啤酒瓶,几个人坐在沙发那儿打游戏,有的围坐在两人床上玩儿扑克,还有的在划拳猜谜,整个房间群魔乱舞。专业一点的职业滑雪是不喝酒的,可在场的也没多少是真的要上赛场,加上脱离了学校那个环境,连老苟他们都完全放飞自我。 房间里打着空调,陈默穿一件在镇上新买的薄毛衣坐在沙发角落里,被几个女生以差人为由逮住围在中间玩儿骰子,输的人完成另外的人指定的一件事。 “我可以不玩儿吗?”陈默无奈笑着举着手投降。 那天和陈默见过的其中一个女生立马说:“不可以,必须玩儿。” 此时房间的阳台上。 还是一派少女模样的茜茜看向屋内,手肘拐了拐旁边靠着的人说:“诶,席司宴,我发现你那位同学好像格外招小姑娘喜欢啊。” 席司宴顺着目光往里看了一眼。 恰好陈默赢了,但他明显敷衍,指着旁边的一杯水让输的人喝了,让人直呼没意思。陈默只是好脾气笑笑,让人继续。 席司宴收回视线,淡然:“喜欢他有什么奇怪,长得好,性格也不错。” 茜茜意外地看着席司宴说:“难得见你夸人,不过你确定自己没看走眼?据我观察,他完全是拿那几个人当小孩子了吧,就像大人哄小孩儿。说实话,他这样的我只在我哥身上见过这种特质,而我哥完全就是一控制狂加心理变态。” 席司宴睨过去。 茜茜立马认错,“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这同学的脾气应该远不止他表现出来的这样。” 席司宴倒是没有否认这一点。 毕竟当初那个在宿舍一个人挑一群人,会在球场飞跃,也极度能忍痛的人,他身上也有很多别的特质。 比如凶狠、热烈,隐忍。 即使这么多面,席司宴在某些时刻又觉得他单纯得不像十七岁。 比如他包容着自己周围的所有喧嚣和嘈杂,比如他对待女生骨子里的绅士和教养,比如几个小时之前,他仰头看着烟火,近乎虔诚的目光。 “你真的不滑职业?”茜茜接回最初的话题。 席司宴点头,略显敷衍,“嗯。” 茜茜白眼,“果然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大少爷最擅长的就是浪费天赋 。”说到这里眼珠一转问:“你那个同学滑得怎么样?” 席司宴看过去:“别打他主意他有腿伤。” “啊?这么年轻腿就伤了骨折啊?” 席司宴并未回答她这个问题。 很快阳台的滑门被人拉开。 刚刚话题里的主角披着羽绒外套走出来在看见阳台上的一男一女后明显一愣。 陈默慢拖拖扯了扯外套边缘问:“老苟没在?” “找他?”席司宴反问。 陈默又回头在房间里看了一圈最后回归到阳台的人身上。终在房间里不远处的几个人紧盯的视线当中 席司宴扬眉。 旁边的茜茜眼睛瞬间睁大眼睁睁看着席司宴口中有腿伤的人上前一步单手揽着席司宴的脖子凑到他耳朵根哈了口气。 从她的角度看两男生交颈相拥姿势暧昧。 这还不算完朝人敏感处吹完气的人放了手摸着自己的肚子认真来了一句:“我怀了你的孩子。” “噗!” “陈默你找我……啪!” 刚从厕所出来找过来的老苟差点被滑门夹了脸茜茜喷了口里的冰红茶。 整个房间里里外外都安静了。 只有席司宴淡定站着。 他维持着刚刚的姿势目光扫向陈默的肚子。 “你确定?”他问。 陈默自己都被尬得浑身汗毛直立低声吐了一句靠。 此时出主意的几个罪魁祸首也扒上了阳台门探出脑袋。然后就接收到了她们师兄的死亡凝视以及一句“下一把谁要是输不如跟我去雪道练练?” 一句话吓得几颗脑袋全缩回去了。 陈默终于从游戏里解脱。 按了按额角长松口气。 正想和老苟说自己找他没什么事就是准备让他配合一下游戏惩罚。 还没开口席司宴扯了他一把。 然后面对面替他提了提外套说:“有冷风要穿就好好穿。” “哦。”陈默接过他的动作道歉:“刚刚不好意思啊让你背了锅。” 席司宴盯他“你是说我让你怀孕的事? 第 39 章 你不是说他放狗咬...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从冰原镇回到绥城一个星期以后,席司宴搬回宿舍一切照旧。 高二上半学期进入最后的复习月在实验班这样的地方,能明显感受出越发浓厚的学习氛围。 陈默如今也是不少科任老师的重点关注对象。 就怕他一个散漫过头期末考来个大暴雷,再次跌回几百名之外。所以他彻底沦为被轮番耳提面命的补习对象时不时就能在老师办公室看见他的身影。 临近期末。 “默哥,又来啊。”隔壁班几个常被揪到办公室挨骂的学生都没忍住调侃他。 陈默靠在班主任向生泷的办公桌上点头道:“是啊,挺有缘这星期第三次撞见你们了吧。” “靠。”隔壁一男生趁着此刻办公室没人,笑着抱怨:“这次可真不怨咱们是隔壁学校那几个孙子先挑的事儿。” 可惜陈默对这种学校与学校之间的恩怨兴趣不大略显敷衍“那确实怪不着你们。” 不过也许是校霸的名头太大,对方几人倒是很有兴趣和他科普。 “其实这次的事最先是李锐挑起的。” “上次被默哥你揍后被带回去教育都没让他吃够教训,这次据说是为了咱们学校的杨舒乐结果害得我们平白受了连累。” “谁让杨舒乐最近太火呢,隔壁学校有人看不惯他。” “那李锐也是有毛病吧替杨舒乐出头。可惜人压根没把李锐那种家伙放在眼里就他现在走的路子保送大学只是迟早的事。” 陈默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关于杨舒乐的消息了。 离开杨家那个环境如今又不在一个班,不刻意关注的话,陈默都快忘记这样一个人。 至于李锐。 大抵是对之前的事有所忌惮,那次检讨后陈默几乎没有见过他。 没想到这俩人还真有凑在一起,从别人口中传出来的时候。 陈默无甚兴趣听见更多细节。 只不过期末考那两天,越多的关于两人的事情在不少人口中流传。 那天刚考完上午的数学。 陈默一伙人在食堂吃饭。 不远处的斜对面就有人发现这段时间因为铺天盖地的宣传报道大火的一中“未来之星” 这可是炸了蜜蜂窝了。 不少人都悄悄地往那边看。 看就会发现能成为未来之星的果然不是一般人时不时和李锐说两句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 实际上杨舒乐一直强忍着不适。 他知道李锐对自己有好感,当初李锐针对陈默,他挺乐见其成。 谁知道对方这么没用,轻易就让陈默翻了身。如今的陈默不仅身边总是围着很多人,在不少老师那里的口碑也越来越好。 这让杨舒乐的紧迫感与日俱增。 所以他极力配合所有宣传,塑造好自己天才少年的形象,下个月,他在绥城最大的文化交流中心的礼堂,还有一场钢琴演出,他依然活得光鲜亮丽。 如果不是陈建立三五不时就找他要钱。 加上上周被隔壁学校几个流氓找麻烦的事,他认为如今的自己,依旧远超陈默。 也正是因为这点小插曲,他忍着和李锐在食堂接受那么多异样的眼光。 “谢谢你啊。”杨舒乐再次表达感谢,“上次要不是你,我可能麻烦就大了。” 李锐激动得脸色发红。 他没想过杨舒乐真的会接受自己的邀约,尤其是在他如今人气这么高的前提下。 连忙摆手,“你不用一再道谢,能帮到你我挺开心的。” 杨舒乐垂下眼睫,适时露出点失落。 果然,李锐迫切问:“怎么了?那些人还找你麻烦?” “那倒没有。”杨舒乐胃口不佳般戳了戳餐盘,露了点苦笑,“你也知道,我的身世比较复杂。最近我的亲生父亲总来找我,可是我又不敢告诉我的养父母。” 李锐眉头紧皱,“你亲生父亲?” “嗯。”杨舒乐像是难以启齿,“他……其实就一乡下恶霸,是个赌鬼还爱喝酒,一直想让我找养父母拿钱。” 李锐顿时觉得自己责任重大。 一想到那样一个人,经常找杨舒乐的麻烦。他手无缚鸡之力,自幼养尊处优,不知道有多为难,心里有多难受。 李锐立马保证:“你放心,这事儿我替你解决。” “你解决?”杨舒乐为难,“咱们毕竟都是学生,他一个成年男人……” 李锐成竹在胸,“这你不用担心,我认识不少社会上的人,肯定不会再让他找你麻烦的。” 杨舒乐满眼感激,“谢谢你,以前学校总说你各种不好看来都是误传,加上你之前和我二哥,哦,我二哥就是陈默,你们……” “他完全不配和你相比。”李锐直截了当截断他的话,一想到陈默和席司宴是怎么让自己沦落到人人厌恶的境地,而陈默人缘却越来越好时,眼里都是戾气和厌恶,“他无非就是凭手段巴结上了 席司宴两人狼狈为奸。你也别把人想得太好还喊他二哥以后免不了在他手里吃亏。” 李锐提到席司宴让杨舒乐的眼神沉了沉。 但他掩饰得很好而且自从陈默回来他已经太久没有遇上李锐这种让他觉得特别好掌控的人让他有种得心应手的松弛和高兴。 所以面上带了笑又隐约失落“陈默如今和司宴关系走得那么近肯定有他自己的过人之处。” “他能有什么过人之处?”李锐完全不想承认加上带着点讨好的心思无不嘲讽贬低“他就是存心离间你们的关系看不得你好只要是你的东西都想从你手中抢走。” “不能吧?” “舒乐你就是性格太好。” 这出旁如无人的自导自演陈默是无福欣赏到了。 如果他能亲耳听见那么他对杨舒乐在摆弄人心上的信手拈来会有更深的认识并且会为他的精湛演技拍手叫好。 这顿午餐他吃得很慢也挺专注。 最后纠结在餐盘里剩下的两个排骨 颇为迟疑。 直到对面有人伸手替他取走了餐盘再把他自己的餐盘摞在上面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陈默抬头:“……还有剩。” “知道我要再迟两秒你已经塞嘴里了。”席司宴瞥了他一眼提醒:“不想胃痛吃不下去就别硬吃下午还有考试。” 齐临在旁边看不下去。 唾弃:“老席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像暴力家长饭都不给孩子吃饱?” 被唾弃的人镇定自若带走了餐盘。 其他人也陆续离桌。 就在几个人前后脚离开的路上只听“哐当”一声引得周遭的人起身张望。 走在最前边的席司宴已经停下来。 他手里的餐盘落到地上在地上旋转好几圈才倒下来至于陈默剩下的那两个排骨还真就那么巧咕噜咕噜滚回了陈默脚下。 “不好意思啊没看见。”李锐那家伙正一脸挑衅地看着席司宴。 杨舒乐就站在李锐后边此刻望向席司宴的眼神也带着那么点错愕似乎没想到李锐会那么不长眼直接找席司宴的茬。 他看起来很想装作不认识李锐。 可李锐显然没有搞清楚状况他以为席司宴已经和杨舒乐闹翻此刻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杨舒乐面前找存在感胆子挺大。 齐临几个人已经开始冒火了。 “李锐你丫是不是疯了! “傻逼分明就是故意的! “没看见?你瞎啊? 李锐做出一副我好害怕的恶心样子,将他身上那种渣滓富二代的特质淋漓体现,刻意提高声音说:“年级第一就是了不起哈,都跟你道歉了,还放狗咬人! 齐临要动手,“你他妈说谁是狗?! “齐临。席司宴将人叫住,语气淡淡。 他的眼神看向李锐,而后轻飘飘带过李锐后边的杨舒乐。只要熟悉席司宴的人都知道,此刻他已经很不悦了。 杨舒乐显然也是知道的。 他犹豫两秒,站出来,“宴哥,我…… “舒乐,你怕他干什么?李锐一把将杨舒乐拽到自己身后,无视了杨舒乐那瞬间像看蠢货一样的眼神,以保护姿态嘲讽地对着席司宴道:“有的人自己眼瞎,你又何必上赶着讨好,不值得。 学校里不少对几人之间恩怨情仇有所了解的,此刻都有些懵逼地看着这一幕。 甚至嘀嘀咕咕。 “说席司宴眼瞎,是指他和陈默交好? “虽说杨舒乐人气高,可陈默人挺好是这半学期公认的事实吧,反正我没听见过他有什么过分的劣迹。 “说实话,杨舒乐和李锐到底是怎么凑一起的,到底谁眼瞎啊? “离谱。 “难怪李锐连校霸名头都保不住,这嘴脸。 这些话总有那么几句传进当事人耳朵里,导致现场气氛越发难看紧绷。 这场面放在老苟这种常年混迹贴吧的人口中,大概能编织出一场《曾经的青梅竹马反目成仇,青梅携第三者上门找茬,是单纯报复还是根本没有放下》的大戏。 只可惜,现场能入戏的人实在不多。 尤其是当众人正在隐隐期待前校霸对着年级第一继续激情输出,再看如何收场的人,结果只等来一幕:原本走在最后面的新校霸弯腰从脚边捡起什么,拨开众人,走上前,在手下败将正欲张开说话的时候,将手里的东西塞人嘴里,还固定住人脑袋,拿手捂着嘴巴不让人吐出来。 世界就此安静。 第 40 章 像金钱堆里长起来...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经此一插曲,所有人心情被破坏大半,从食堂出来,齐临还是察觉,“老席看起来倒是没怎么生气。” “他生什么气啊。”走他旁边的江序无心调侃一句,“默少那架势,就差把李锐那孙子的嘴给撕了,以后谁还敢那么不长眼惹老席。” “怪怪的。”齐临摸了摸脑袋说。 江序莫名其妙:“哪儿怪了?” 齐临很少在这种事情上转动的脑子,在此刻敏锐察觉了不对劲,可他又具体说不出来到底哪儿不对,只是道:“你觉得以前的席司宴会是那种躲在背后,需要别人替他出头的人吗?我刚想冲上去他还叫我呢,为什么陈默那么做,他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 江序鄙视了他一眼。 “你有默哥凶吗?” “老席那是怕你上去挨打,傻子。” 齐临拧眉:“是吗?” “绝逼是。”江序笃定。 他们同时看着前边并排走在一起的两个人。 陈默还在甩着手上的水,旁边的席司宴接了个电话,偶尔嗯两声,略显高冷。一切都很平常,乍一看顶多觉得他们如今是关系不错的同学,或者说是朋友。 齐临看了会儿,也就不再纠结那点异样。 当天下午陈默在食堂把李锐给教训了的传闻,就传遍了高二年级。 校霸偶尔教训个人,听起来好像没什么值得令人惊讶的地方,而与之相提并论的,则是不少人都在猜测,校园之星一样存在的杨舒乐,到底为什么突然和李锐这样的人关系很好。 这猜测,在期末考试结束的那个下午,好像突然有了线索。 起因是一个鼻青脸肿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学校门口,并且闹了起来。 声称自己被学校的人给打了。 门卫问打他的是谁? 他说不出名字,但是当时不少离校的人都听见在那儿破口大骂,“我告诉你们,老子是杨舒乐的亲爹!肯定是那小畜生找人打的我,还威胁我说要是再找那小王八蛋的麻烦,就让我滚回乡下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我呸!” 男人粗鲁地在脚边吐了一口唾沫。 接着骂:“一群小鳖犊子,敢整老子。我告诉你们,今天你们学校要是不给我个交代,明天我就扯个横幅去教育局的大门口躺下,让领导知道知道,你们学校是怎么教育学生的!” 中年男人最近应该手里有点钱。 穿得已经不算太邋遢,就是那身粗俗野蛮的气质一如既往,加上刚被人揍了一顿,所以看起来 很狼狈。 校门口不少人驻足观看指指点点。 彼时的陈默其实就在校门口马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里。 是杨家来接人的车。 陈默从住校开始中间就回了一次杨家还是杨跖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大晚上直接开回去的。如今期末结束逼近年关住校已经不现实陈默很自然主动上了车。 司机原本正给还没出来的杨舒乐发消息也被门口的动静吸引。 看了会儿表情古怪。 回头又看了看后座波澜不惊的少年迟疑:“默少那人……” “陈建立。”陈默随意往窗外看了一眼他也没指望杨舒乐搞的这些小动作能瞒得了多久开口说:“他很难缠你要觉得有必要最好上报给你的老板。” 司机一愣却迟迟没有动作。 司机也不是傻子。 那个陈建立来了绥城的消息杨家是一早就知道的杨夫人甚至怕他上门找麻烦还特地请了保镖给杨舒乐。 可如今这状况看来陈建立找上杨舒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 杨舒乐从未向杨家开过口而且能特地避开保镖的情况下只能说明是杨舒乐自己不愿意让人知晓。 豪门复杂。 尤其是杨家关系更不是一语能说得清。 这可不是他一个司机应该掺和的事。 司机看着门口突然说:“看来用不上我了学校领导出来了。” 陈默看出去。 果然见几个领导模样的人出现在那儿不知和陈建立说了什么很快陈建立就被请进了学校 陈默一点不意外。 不说陈建立真的干得出去教育局门口闹的事杨舒乐如今人气高涨是一中的门脸学校轻易不会放弃他。遇到事自然会想办法尽力往下压。 陈默收回视线淡淡开口:“走吧杨舒乐暂时应该不会出来了。” 司机也没迟疑“行那我先送默少回去。” 行到半路。 司机想起这段时间杨家大少对这位真少爷显得很摇摆的态度又想到另一位被亲生父亲缠上看起来麻烦不小的少爷敏锐觉得此刻坐在后车座的人早已不是任何服务于杨家的佣人口中那个任人摆弄的陈默。 他太淡然了给人一种成竹在胸的感觉。 可他又太无所谓好像并不被任何外界的目光和流言困扰。 明明几个月都不怎么在杨 家出现。 但他此刻仅仅坐在车上都让人不敢忽视。 司机没话找话“默少期末考试怎么样?” “还行。” “呵呵那先生和太太肯定很高兴。” 陈默在后视镜里和司机对了一眼似笑非笑“是吗?” 司机立马识趣闭嘴了。 谁不知道陈默在杨家远没有杨舒乐那么受人重视。而且据说杨舒乐近来表现特别好不仅受学校重点培养各种兴趣比赛演出给杨家赚足了口碑最近杨太太和人聚会逢人就夸自己这个小儿子。 对上司机有些小心翼翼又像是有点同情的目光陈默挑挑眉。 他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个态度。 不过目前他更有兴趣知道杨舒乐在发现自己找了个蠢货同盟反而把陈建立明目张胆招上门的后果后脸上的表情有多精彩。 回到杨家已经快七点。 见他一个人回来别墅里的佣人脸色各异。 但又没人敢问。 陈默乐得清静先上楼洗澡换了身居家睡衣。 等他再次下楼的时候就发现杨舒乐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沙发那里笑得很明朗。他手边挽着周窈茕的胳膊头磕在母亲肩头 周窈茕果然笑得很欣慰开心安慰:“这是好事有什么好紧张的等会儿你爸和你哥回来妈妈让他们给你奖励。” 说到杨启桉和杨跖杨舒乐有一个很明显的僵硬动作。 眼里也透露出忐忑和紧张。 陈默看得分明看来杨舒乐是在害怕今天学校的事情会传到这对父子的耳朵里。毕竟父子俩浸淫商场消息可不像豪门太太周窈茕这么闭塞。 就看这父子俩是什么态度了。 周窈茕这时候也注意到了陈默可能心情太好笑着招手“小默过来坐。” “妈。”陈默称呼一声在对角的沙发上坐下。 他明显疏远并不亲近的态度让周窈茕的表情淡了淡。 但很快她还是笑着说:“快要过年了今年是你回来的第一个年妈妈想着得好好庆祝。所以邀请了我和你们爸爸两边的所有亲戚一起过年还有你们爸爸一些关系很好的合作伙伴到时候让人上门给你们裁衣都好好定制两套新衣。” 杨舒乐立 马说:“怎么能光给我们做大哥呢?” “你呀你什么时候都不忘想着你大哥。”周窈茕看似无奈宠溺“你大哥都多大人了我管不着他而且他有稳定交往的女朋友也轮不着我管他。” 杨舒乐嬉笑:“大嫂啊那咱们可得把人招待好。” 陈默懒懒看着自己刚刚在浴缸里泡皱的指尖。 心思却有些神游天外。 上辈子的这个年周窈茕也说是庆祝他回来的第一个大年三十结果几乎变成他被人暗地嘲讽的批斗大会。 周家人都没来。 杨家这边的几房人本就乐意看他们这一房笑话。 加上上辈子这个时候陈默本就处境糟糕。先不说各种不认识的堂兄堂妹到处跟人科普他在学校独狼般的行径将他和杨舒乐放在一起大肆比较更别说背地里那些不堪入耳的话。 那个年陈默没过好其他人自然也没过好。 因为陈默掀桌了。 把场面搞得格外难看。 除此之外唯一还给他留下一点不错印象的人反而是杨跖那个女朋友。 他女朋友姓苏苏浅然是杨家一早为杨跖物色好的联姻对象。 这姑娘是个特别的性子她貌似不觉得把婚姻当作筹码有什么不对更不期待和杨跖擦出任何爱的火花。约会、吃饭包括后来订婚各种都只当任务完成。 在那个大年三十她是第一个笑着对陈默说:“刚刚掀桌的动作特别帅”的人。 后来那些年她的确是陈默名义上的大嫂。 只不过和杨跖的感情一直很淡她有自己的生意在陈默下场抢夺杨家股权的争夺战中她甚至好几次帮过自己。 一直到陈默死那年。 偶尔一次 杨跖质问她为什么要一次次多管闲事?! 苏浅然冷笑出声说:“杨跖你眼盲心瞎这么多年还不够吗?自欺欺人的滋味是不是挺好的?你虚不虚伪!” 陈默不知道两人吵起来的契机是什么不过他觉得这大嫂不愧是性情中人嫁给杨跖真是白瞎了。 而眼下杨舒乐说要好好招待这位大嫂陈默就知道他要白忙活。 因为苏浅然极度不喜欢杨舒乐。 陈默以前甚至怀疑过她几次三番帮自己是不是就是因为她讨厌杨舒乐所以连带着也不喜欢总是纵容着杨舒乐的杨跖。 很快杨启桉和杨跖下班回来了。 父 子俩前后进门脸上均看不出态度。 只不过在杨舒乐热情喊了声“爸爸”和“大哥”之后他们的回应显得平淡了点。 而且在简单寒暄之后。 杨启桉破天荒让陈默跟着他去一趟书房。 陈默在杨舒乐咬唇嫉恨的目光中起身掠过一身疲惫看着自己目光复杂的杨跖跟上了杨启桉的步伐。 杨启桉的书房很有书香气息。 别看他其实没有多少经商头脑在杀伐果决上也不如自己的大儿子但他年轻时却是一自诩有才的青年才俊不然也不会让周窈茕总怀疑他外边有人。 “坐。”杨启桉进门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陈默泰然坐下。 杨启桉脱了外套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下来。 他似乎斟酌良久才开口说:“你养父没去学校找你麻烦吧?” 一听这话陈默就知道他八成是知道了今天学校的事。 陈默摇摇头“没有。”< 第 41 章 出身在杨家,是他...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深夜的席家,因为席司宴好不容易放了寒假待在屋里,母亲姜静把厨房指挥得团团转,就为了做一桌能让儿子满意的美味佳肴。 饭都摆上桌了,正主半天不见出来。 “你去叫叫。”姜静拍了拍身边的丈夫。 席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继续看着手里的报纸,敷衍,“都多大人了,饿了不会自己出来找吃的。” “我是觉得他奇怪。”姜静凑到沙发上,小声同丈夫说:“你这儿子从小跟着老太爷长大,那心思深得我一度怀疑他压根不像个学生。可你发没发现,这半年他变化挺大。” “比如?”席父终于施舍了一个眼神过去。 姜静细数,“我之前就发现有段时间他的书页上全是补习笔记,密密麻麻的,他自己的课业都没这么认真过吧?还有,他突然搬去学校住校,好不容易竞赛结束一半,元旦假期家都不回,跑去什么冰原镇跨年。重点是渐行私底下偷偷告诉我,他找了人一直关注着杨家的动静,你说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席父终于给了正色,“杨家?” “嗯,这些年没少求着让你办事的那个杨家。” 姜静说着皱了皱眉。 两家多年是有些不深不浅的交情,席家年轻人不多,儿子又压根和那些上蹿下跳的少年人完全不同,所以她也乐得看年轻人互相往来。 可自从杨家闹出一场真假少爷的事。 她就越发觉得,杨家行事越来越没有分寸,所以得知儿子远离了那个杨舒乐,她虽然嘴上劝两句,其实也算乐见其成。 现在倒好。 儿子反倒像是对杨家上心了,难道真就为了杨家重新找回来的那个儿子? 席父沉吟了两秒,再次回归老神在在的状态,颇有些“随他去”的意思,劝妻子,“那家伙有老爷子的人脉,将来继承席家也是迟早的事,要这种事他自己心里都没有权衡和分寸,你还指望他将来能干出什么大事?” “我就是怕他干大事!” 姜静对着丈夫有些没好气,“你还记得他还是个学生吗?而且是个高中生!如此有主意你就不怕他有一天捅出大篓子?” “什么样的篓子算大篓子?”席父一辈子见过无数大风大浪,开口道:“只要他不杀人犯法,在我看来都不算什么大事。” 姜静深吸两口气,白眼,“那你就不管吧,反正你对儿子从来就没上心过。” 席父呵呵笑了两声。 恰好楼上传来动静,一直被妻子念叨的儿子从楼上 下来了。 席父招招手:“阿宴,过来坐。” “爸。”席司宴手上拿着手机,过来自然在父母对面坐下。 在长辈面前,哪怕和自己有着最亲血缘关系的父母面前,席司宴都有着一副端方君子,极有教养的模样。 因为和父母相处不多,要说互相了解,其实是有些勉强的。 可席父这人,对自己的儿子就是有种天然的相信,一副慈父模样,笑呵呵问:“一回来就在房间忙什么呢?” 席司宴转了转手上的手机,轻笑,“没忙,就简单和同学闲聊了会儿。” “是吗?在你交友这方面,爸妈从来不怀疑以你的品行会遇到什么问题。”席父先是很有样子的夸奖一番,然后又突然问:“杨家找回来的那个孩子,人怎么样?” 席司宴手上的动作轻微顿了顿,他的目光扫向父亲,再看向母亲。 然后整个人往身后的沙发靠了靠,笑容不减,“杨家的事闹那么大,你们还来问我?” 席父:“你爸妈是那么独断的人吗?你才是真实和对方相处的人,所以你的评价明显更接近真实。” 席司宴挑眉,隔了两秒:“人不错。” “仅仅是不错?” “你们非要听一个答案的话。”席司宴思考了两秒,然后开口说:“出身在杨家,是他的不幸。” 席父一怔,夫妻俩对视一眼。 姜静迟疑:“儿子,你,你们……” “嗯?”席司宴看过去。 姜静立马摇头,笑容多少有点勉强。 她那一瞬间,竟然觉得自己儿子说起这个陈默的时候,完全不像在评价一个同学或者朋友。但是怎么可能呢? 姜静说:“你对他评价这么不错,他有女朋友没?你大姨在国外上高中的女儿过年听说要回来,年轻人嘛,多认识认识……” 席司宴笑出声,似乎不觉得父母支持早恋有多荒唐。 “他不喜欢女生。” 在夫妻俩同时用怀疑的目光看向自己时,席司宴站起来淡然说:“别这么看我,没苗头的事,也没谈。” 夫妻俩一口气还没松下去。 席司宴又说了一句:“不过我未来结婚与否,喜欢男人或者女人,我不可能给你们保证,也希望不会被横加干涉。” 席司宴淡定说完,说了句吃饭吧,抬脚先往饭厅走去。 身后姜静看了看丈夫。 “我怎么觉得这是给咱们打预防针呢?” 席父深沉地 看了一眼儿子的背影,幽幽:“他还能想着打预防针也算不错了,你当年为了跟我结婚,可是连……” “闭嘴!”姜静睨了丈夫一眼。 寒假后三天,高二上半期的期末成绩出来了。 席司宴和薛平虽然中途因为竞赛很久没有待在学校,依然包揽了年级第一和第二,这已经够让之前月考好不容易拿下第一的孙晓雅郁闷的。 更夸张的,是这次的年级第三,变成了陈默。 他终于骑到了孙晓雅的头上。 把人雅姐气得在班级群里说要和陈默一决高下。 陈默对成绩这事,一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毕竟基础是基础,他能在不如实验班的人努力的前提下,一次比一次考得好,得益于他学过的东西远超一般普通的高中生。 多少有些走了捷径的意思。 所以当大年三十那天一大早。 陈默的另外两个叔叔,一个姑姑三家人上门,进门就围着杨舒乐大肆夸奖,说他如今是越发优秀了。不仅仅得学校重视,成绩也肯定名列前茅。 这下尴尬的何止杨父杨母,还有不少和陈默他们同龄的堂兄弟姊妹。 毕竟杨舒乐不知道是不是把重心放到了其他事情上,期末考试成绩下滑接近一百名的事情,只有一些叔伯长辈不清楚。 其中陈默的姑姑最为夸张。 她当年也是自由恋爱,可惜所托非人,这些年婚姻一地鸡毛不说,时不时就得回杨家找老爷子哭穷。而她那个穷鬼丈夫,也被安排在杨氏集团,担任一个不大不小的经理,这让这位姑姑一向比较刻薄。 她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儿子女儿挤眉弄眼的样子,知道周窈茕喜欢杨舒乐,先是吹捧了一番,转头还问陈默:“小默,你说姑姑说得对不对嘛?你呀也别觉得心里不舒服,你过去那个环境,教学质量差,比不上人乐乐也算正常,再接再厉嘛。” 陈默当时还端着一杯厨房准备的牛奶。 喝了一口连连点头:“嗯嗯,姑姑说得有道理。” “是吧?”姑姑还挺得意,又转头对着杨氏夫妇道:“陈默这孩子其实还是挺有礼貌的。” 周窈茕脸上的笑都有些僵硬了。 她从来不喜欢杨家的一些亲戚,可这次舒乐考得那么差,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 只能先将人招呼进屋。 中午饭就只有杨家这边的亲戚来了,有了这位姑姑,饭桌上就没冷过场。和陈默上辈子经历过的场面有点像,又有些不一样。 毕竟陈默也没掀桌。 吃完饭他换了杯枸杞红枣,听着几位不知情的亲戚再次把话题拉回来,再次夸起杨舒乐,躺在沙发上附和:“对对,你们真有眼光。” 这位姑姑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不忘再次贬低起陈默。 说:“陈默,你看看自己坐没坐相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个豪门少爷。还有你杯子里那是什么啊,姑给你们带了补脑的营养品,你得把自己以前那些毛病改改,多跟着舒乐学习,你别觉得长辈说话难听……” 陈默听得昏昏欲睡,“你们说的都是事实,我不介意的,拿着喇叭去大马路上喊都可以。” 摆长辈谱的人觉得他油盐不进。 反而是彻底听不下去的几个堂弟堂妹各自扯了自己父母,脸上尴尬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开口说:“能不能别说了,人堂哥考的年级第三,成绩特别好。” “就是啊,反而是舒乐哥,听说排在年级一百多名。” “默哥,你成绩怎么提得这么快的?教教我呗。” 年级小一些的孩子对陈默开始有种莫名崇拜。 毕竟他们同样是日常被家长念叨得耳朵都要起茧子的对象,但偏偏陈默能做到左耳进右耳出,偶尔回一两句,能把家长噎得脸红脖子涨。 长辈些得知真相,悻悻住了嘴。 陈默得到清净,为了不被一群小毛孩追着屁股烦,他躲回房间看了部电影,看到一半直接睡过去了。 后来是被手机信息提示音吵醒。 发现是杨跖给他发了消息。 他说周家的亲戚来了,还有一些父亲的生意伙伴也趁此上门拜访,让他下楼打招呼。 如果不是周家有个外婆在,陈默是真的想直接无视这消息。 他一看时间,下午四点。 因为是冬天,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寒风吹起地上的枯枝,有些萧瑟感。 陈默认命从地毯上起来。 换了身衣服打开门换鞋。 刚好听见杨舒乐的声音,他应该是在和杨跖打电话。 杨舒乐:“我没找到他。顺便叫一下陈默?”他语气一下子有些抱怨,“他脾气那么大,要是在睡觉我哪敢喊?再说了,爸爸是让我来找……” 陈默起身,正准备示意自己已经看见消息了。 结果头抬到一半,就发现自己面前出现一双鞋。 陈默以为是杨舒乐。 下一秒肩膀上就传来一股推力,他光着一只脚被人推进房间,“咔哒” 一声,房门再次关上。 “你他妈……” 陈默骂人的话,在抬头看见面前的人时戛然而止。 他的房间窗帘拉了一半,所以光线有些暗,但这并不妨碍他看清席司宴宽阔的肩膀靠着门,一只手还揽在他腰上防止摔倒的从容模样。 陈默愣了半晌,看看眼前的人,再看看门。 “什么情况?”他懵逼问。 他不记得上辈子大年三十,席家有人来过。 席司宴的目光扫向底下他踩在地板上那只光着的脚,手上用力提了提,让陈默那只脚得以落在他的鞋背上。 席司宴说:“别踩地上,冷。”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4-06-2923:59:26~2024-06-3023:59: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殷厘3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殷厘3个;星月元元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殷厘5个;77、demeter、起、梦归我心处、星月元元、豌豆荚呀、陈小十、失落人鱼、瞳话璟年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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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在2024-06-2923:59:26~2024-06-3023:59: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殷厘3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殷厘3个;星月元元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殷厘5个;77、demeter、起、梦归我心处、星月元元、豌豆荚呀、陈小十、失落人鱼、瞳话璟年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璃璃安53瓶;Olivia权妖精50瓶;咕噜啾40瓶;程轩、66649127、暖暖30瓶;姑苏29瓶;ARLUN26瓶;豆荚儿爱吃面22瓶;拾玖不识久21瓶;Christina、一九九、灯火阑珊、ly。20瓶;Flechazo19瓶;猫猫帽帽17瓶;给他一个吻、Mona15瓶;穿汉服的橙子12瓶;周英俊、wytong、舟洲11瓶;贪睡的小小猫咪、柠檬水中捞iee、我要有猫了、墨琛、咔咔、小屿、風月雩零、清水鱼、想拍个月亮给你、抑owa、江淮、倩倩宁慧、多肉大橘、裴裴、momo、兜兜、雨落客、予妁、夏祤、久桃10瓶;今天丧丧的、池阮饭、ariscae9瓶;大鹅、言与奇8瓶;菌菇粉7瓶;阿暖6瓶;一万三千烦恼、残照、初十0609、袋鼠妈妈一拖二、越、长风倚高阁、汐染季沫ぃ、颰鵂、等更的魚5瓶;Tsing4瓶;轮回、aespa–金南俊、Yolanda、脆脆鼠條3瓶;紫瀮、沈肆意、披狼皮的羊、希水、小柏不柏、农民、731305762瓶;玲珑骰子、禾单、曾有青鸟衔枝来、此生无凭歌已歇、66714963、Oris、70567819、天天想睡觉、小馨、凌狼冰星、明天、夜不歸、朔间凛月底没钱、言木辰、小江饼干、心落无声恰回眸、桃树上的枇杷、凌熙、李子栗子梨、AYING、香香的饭我爱吃、张丝南、乌若胖胖、阿岚、腻味、空星茗伊、非魚。、荔枝只只、江江、静音微微、令月十一、离垢、无所谓_、灌汤小笼包、玖、漫步凡尘、花语怀柔、Alice、祈鸥、野生路边脆脆、做等更新、叶麓棉、奕zero、知许解夏、点到为止、宝贝忻、烟霄澹月、青、椒盐蘑菇、南加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一声,房门再次关上。 “你他妈……” 陈默骂人的话,在抬头看见面前的人时戛然而止。 他的房间窗帘拉了一半,所以光线有些暗,但这并不妨碍他看清席司宴宽阔的肩膀靠着门,一只手还揽在他腰上防止摔倒的从容模样。 陈默愣了半晌,看看眼前的人,再看看门。 “什么情况?”他懵逼问。 他不记得上辈子大年三十,席家有人来过。 席司宴的目光扫向底下他踩在地板上那只光着的脚,手上用力提了提,让陈默那只脚得以落在他的鞋背上。 席司宴说:“别踩地上,冷。”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2 章 他高估了自己,也...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陈默脚被迫离地,两人上半身瞬间贴近,他完全不懂这操作,第一反应还挺震惊:“我好歹也有一百多斤吧,你这么轻而易举显得我很像个弱鸡啊。 “这是重点?席司宴垂眸低问。 隔得近,他说话的气息近在咫尺。 陈默终于觉察出那么点不适应,动了动,“你先松开。 “你鞋呢? 陈默翻了个白眼,“在门外。刚刚要不是你推我一把,我至于把鞋踢出去吗? “抱歉啊。席司宴胸腔震动两声,似乎憋着笑意,“遇到个不想搭理的人,就只好上你这儿来躲躲了。 陈默想到刚刚杨舒乐电话里说要找的人,大约猜到那个他不想搭理的人是谁了。 可既然不想遇见,他出现在杨家这就有悖常理了。 陈默问:“你怎么来了? “不能来?席司宴反问,说:“你们家给我爸妈发了邀请函,过年他们得应付家里人,来不了,就让我来了。 听起来挺合理的。 如果不是上辈子席家压根没人来,陈默真就相信他是为了两家交情,替父母走了这一趟。 不过陈默也没深究,手在席司宴肩膀上撑了一下,准备要单脚跳开去换另一双鞋。 手是撑上去了,不过没来得及跳。 门外就响起了杨舒乐的敲门声。 “陈默,在不在? 声音冷漠僵硬,透露着不情不愿。 陈默要跳开的动作凝滞,回了句,“在。 “大哥让你快点下去。 杨舒乐说了声就想转身离开。 就因为一个期末考,今天他在一大堆亲戚面前彻底没脸,一句话也不想和陈默说。结果就在他转身的时候,突然看见了自己脚边的鞋。 只有一只,呈翻倒状态。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他突然有些预感。 在门外站了两秒。 再次出声:“陈默。 “有事? 里面传来的声音让他确定陈默此刻就在门里边。 什么样的情况会让他遗落一只鞋在外面,人就隔着一块门板,却一点打开门的意思都没有。 杨舒乐直接问:“你有看见宴哥吗? 这句问话从外面传来时,陈默看了看自己面前的人,彼时席司宴已经放开在他腰上的手,靠着门,似乎在等待着他如何应付。 陈默半晌不出声,席司宴 用口型提示他:说我没在。 凭什么?陈默给了他一个这样颇有些无语的眼神。 席司宴看了他两眼,突然上手迫使他侧头,然后凑他耳边低声说:“我现在要是出去,不出半小时你亲爹妈就能告诉你所有亲戚和合作者,我和杨舒乐私交甚好。 陈默仰头躲开这莫名让他觉得有些压迫感的动作,怀疑,“你来都来了,不是应该早有心理准备? “有啊。席司宴点点头,“可这个私交甚好的对象,不是你吗? 这话直接给陈默整不会了。 他总觉得今天的席司宴有些不太一样,而且两人实在是隔得太近,陈默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竟然失神了那么一两秒钟。 好在他很快清醒。 抬头,冷漠:“那你求我。 “求你。席神人设碎了一地。 陈默难以置信,“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有吗?他淡定:“每个人都会遇到困难,遇到困难求助难道不是本能? 神他妈本能。 陈默某一刻怀疑自己面前的人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 虽然能这么一本正经,又出乎意料,确实很席司宴。 门外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里面窸窣的动静,拍门的节奏一下子快了起来,有些迫切:“陈默,怎么不说话?我问你看没看见席司宴,他应该没有在你房间里吧? 下一秒,门咔哒拉开一条缝。 陈默探出脸,面无表情:“没看见,没在,还有事? “你确定?杨舒乐够着想往他身后看。 陈默一只手抓上门框,偏头假笑:“喂,嘛呢?你这副捉奸的样子是不是有些过了? 杨舒乐被噎住,“你口无遮拦! “谢谢啊。陈默说:“我就喜欢胡说八道,席司宴此刻就在我身后,他特地来找我的,我们刚刚还抱在一起了,你信吗?要不要进来观赏观赏? 杨舒乐瞪着眼睛呆滞两秒。 彻底相信席司宴没在这里,气冲冲转身离开。 陈默蹲下去,捡回自己另一只鞋,跳回来。 他压根没看席司宴,一路跳回到床边,一屁股坐下,边提起膝盖一边穿鞋,开口说:“人走了。你今天来主要是为了拜访我爷爷的吧?他应该在三楼招待客人,你要是不想被其他人打扰,劝你等半个小时再上去。 说完就察觉到席司宴已经站到了自己跟前。 而且还在笑,他说:“你不是都说 了,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得了吧。”陈默瞪上鞋子,起身,拍了拍席司宴的肩膀,“玩笑一个人开是玩笑,两个人一起开那过了。真要毁了你清誉,我上你席家门口自杀谢罪?” 席司宴挑眉:“清誉?” “对啊,你不是说你不喜欢男的?” 陈默一直记得席司宴说过的这话,而且上辈子席司宴和杨舒乐之间的关系会传成那样,陈默现在合理怀疑,是杨舒乐一手操控自导自演。 可这么做的后果,是传言里席司宴出柜后,被家里逼到了国外。 陈默又问:“你高中毕业是不是要出国?” 席司宴面露意外,“谁说的?” 看吧,果然是因为如此。 陈默叹口气,劝诫:“不打算出国,确实是要离杨舒乐远点。房间借你了,自己待半小时再出来吧。” 陈默说完后,自己打开门先出去了。 所以他也错过了身后席司宴食指勾了勾眉尾,眼底那一抹好似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哭笑不得的表情。 不过这点情绪,很快在席司宴脸上消失。 他接了个电话。 是他原本让盯着杨家动向的人。 对方说:“宴少,之前你让我查的陈默有没有给陈建立转钱的事,据我了解到的情况,他除了当初为了拉陈建立入局那一笔,之后再也没有给过对方钱,不存在被威胁勒索的情况。” 席司宴站在陈默房间的窗户边,替他一把拉开窗帘,嗯了声。 外面光线越发暗了。 不过天光足以让人看清陈默在杨家的这个房间。 空间大,很豪华。但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太空了,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私人物品,就像一个偶尔会来借住的地方,看不出任何个人痕迹和感情。 手机里的人还在说:“不过倒是有点意外收获,我想还是跟你说一说。” “什么?”席司宴重新将目光移向窗外。 对面:“陈默的个人户头资金不少,除了杨家定期打给他的生活费以及学费,他自己的投资理财做得也相当优秀,效益颇丰。差不多两个月前,他给了一个在校大学生一大笔钱。” 席司宴皱眉:“对方什么人?” “倒不是什么奇怪的人,好像是家里有困难的一个学生,两人也没任何交集,可能就是单纯的公益行为。” 是不是公益行为有待商榷。 不过既然陈默没被陈建立勒索,席司宴直接叫停了,说:“关乎他隐私 的部分别过分深入,到此为止吧。” “好。”对面应了。 不过到底是老爷子的人。 免不了多问两句,“你这么关注这个陈默,是出于?” 席司宴看着外面,看这个寒风猎猎的大年三十。 良久之后,说:“你可以理解成,愧疚。” 这种愧疚说不明从何时起,却已经存在很久。 近来他开始不断回想,第一次在那个遥远的山村见到陈默,他从头到尾没有下过车。这种冷漠源自于什么?不认识,不熟悉,傲慢,偏见,还是他见惯了豪门这种狗血戏码。他想,陈默不会有什么不同。 无论是争权夺利,还是在豪门里苟且偷生,于他何干? 事实证明。 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陈默。 他不断问询,那个陈默到如今自己眼前的这个陈默,他中间经历了些什么?内心又有过多少挣扎?他真的不会不甘,宁愿放弃一切向现实妥协? 他忍不住关注,偏袒,提醒,甚至是插手。 他已经察觉,最初的心情变了质。< 第 43 章 “也可以是为了我...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就在周围人窃窃私语,或当看客或发出评价时楼梯上的老人突然招手,“陈默,你过来。” 陈默挑挑眉从门框上起身上了台阶走到老人下首“爷爷。” 说完和老人旁边的人对视一眼席司宴眼里波澜不显似乎陈默刚刚引起的骚乱并未被他放在心上。 “嗯。”杨老爷子点点头,抬手搭上陈默的肩膀,突然转向满厅的宾客亲戚开口说:“今天本就是个团聚的好日子为的也是庆祝我这个孙儿有缘分回到咱们杨家。杨家欠他不少各位今日就不妨为我杨琮显做个见证待我百年归世时我个人名下的所有财产将全部由陈默继承。” 全场一片哗然。 连陈默都好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他下意识回头。 老人按在他肩上的手安抚般拍了拍。 下面果然就有人忍不住了。 老爷子名下的财产可不少涉及各种不动产、古董字画甚至还持有杨氏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老爷子有四房子女子女名下又有子女,不论是按道理还是情分来讲,都轮不着陈默这么一个刚回家不到半年的孙辈继承。 陈默那个姑姑是最先跳出来的。 开口时脸色就已经铁青,说:“爸你在胡说些什么呢!” “就是啊。”陈默的几个叔叔也跟着道:“爸陈默就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都没成年呢,再说您身体健康,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 现场唯一高兴的应该就是陈默的亲生父亲杨启桉。 杨启桉虽然掌管着公司平日里却没少受兄弟姐妹的掣肘。不论老爷子出于什么样的想法将来总归是自己儿子拿到这笔遗产。 所以他脸上一瞬间焕发的光彩压都压不住。 陈默的目光从杨家一众长辈的脸上划过又对上杨跖深沉又略显复杂的目光最后是一脸不甘震惊的杨舒乐。 每一个人他们在想什么 他意外的是老爷子。 按照原来的轨迹老爷子病逝于三年后是突然走的没有留下任何遗言。 杨启桉在位时集团很多问题就已经积重难返。 后来杨跖上位陈默和他明争暗斗多年实际上对日渐式微的杨氏心知肚明。他和老K在外自己创立科技公司除了弥补早已丢失的自己的那点遗憾也有给自己一党的人留退路的意思虽然最后一切都没来得及可现实就是如此。 如今的陈默在面对杨跖时说是将来要把名 字挂靠在公司,实际上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种情况下,老爷子这番话的意义,于陈默来说无比沉重。 他不清楚老爷子为什么突然下这个决定。 难道就因为这一生他偶尔会给老人打去的问候电话,又或者他将寻常注意到的,有关老人身体健康的一些调养方法,时常科普给照顾老人的佣人? 陈默觉得不是。 “爷爷。陈默要开口拒绝。 老人哎了声,示意他别说话,自己转向自己的子女,开口道:“你们也先别顾着急,我说的个人遗产,不包括公司股权。是我个人的心意,你们扪心自问,杨家有亏待过你们任何一个?陈默不一样,这点东西一群大人跟一个孩子争,你们也是有脸。 还有人想反对。 毕竟就算没有股权,那也是一笔不可计数的遗产。 但到底没了大头,老爷子这话说得又挺绝,继续下去,场面怕是会变得难看,遂偃旗息鼓。 经此一幕,客厅重新恢复热闹的时候,陈默一下子成为了人堆里的焦点。 他避开所有人,在小厅的拱形阳台找到席司宴的时候,对方正和几个同龄人,其中有两个还是陈默的表亲,正站在那儿聊天。 阳台对着小花园,几人也不知道聊的什么,靠着栏杆看起来很放松的样子。 陈默一出现,一伙人全看了过来。 表亲都是周家这边的,自从陈默和周老太太见过面后,周家人对他都很和煦。 此刻见了他,笑着招呼,“陈默,找谁呢? “不找人。陈默手上拿着杯饮料,笑着过去,寻常:“里面太闷了,所以出来透透气。 “你还闷?有人夸张玩笑道:“咱们这个年纪的,现在应该就数你最富有了吧,要是换我,做梦都得笑醒。 陈默靠近栏杆,拿饮料罐在席司宴手上的饮料罐上碰了一下,把话题引向他,“别说我,我就是一米虫。论有钱怎么着也该是宴哥吧,有钱不说,还有能力,还有脑子,你们说他别说我。 果然,话题纷纷偏向席司宴。 席司宴对这么明目张胆的引火烧身付之一笑,三两句应付掉调侃和问询。 等其他人都散了,阳台上就只剩下他们俩。 这会儿外面挺冷的,尤其是刚从暖气很足的空间里出来,待不久出口就有白气。 陈默手撑栏杆望着外面,开口说:“干嘛跟我爷爷说那么多我的事? “无非是因为老人关心你。席司宴 仰头喝了一小口,侧身看着陈默,“不高兴了?” “怎么会。”陈默轻笑。 只是在老人说出那句:你爸妈糊涂,大哥自我,如此这般你还能取得好成绩,爷爷很开心。杨家没什么出息人,东西给你不算埋没,就当傍身,人活着开心要紧。 陈默有些愧疚。 他骨子里从来不是什么积极乐观的人,更没什么非要实现不可的目标,不清楚算不算辜负了老人的一番心意。 就在这个时候,陈默的手机里收到两条消息。 是他加过,简单交流过的,这一年还没毕业的老K。 老K给他发了两张图片。 一张是个中年妇女坐着轮椅却在厨房忙碌的背影,第二张是一张摆了简单朴实年夜饭的木桌,有蒜苔炒腊肉,有红烧鱼,有干煸竹笋等。 老K的留言很简单。 “我母亲已恢复大半,如果不是你,我这个年很可能已经尝不到妈妈的味道了。谢谢。” “另外你寄来的钱有剩余,我已经将钱用于与同学合作的创业项目,应你要求,算投资。如方便,可与我联系确定正式合同。” 陈默印象里的老K本就是极度认真严谨的性子。 前一句难得有些感性。 只不过陈默当时匿名将钱转过去,只是为了让对方没有负担才那样说的,没想到后续还能再接到他的消息。 陈默回复的时候,旁边的席司宴很有礼节地避开了目光。 结果陈默字打到一半。 两人背后的斜对面,隔着一成人高的室内盆景的角落,突然传来争执声。 一男一女。 听声音竟然是杨跖和他女朋友苏浅然。 杨跖:“你什么意思?” 苏浅然:“你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杨跖,咱们一早就说好了的,互不干涉。如果你非要这么不讲道理,那咱们也不用继续了。” 居然在闹分手。 几步凌乱的脚步声过后,杨跖似乎抓住了苏浅然。 “我并非干涉你。”杨跖在解释,压抑着脾气,颇有耐心,“目前正是两家合作的关键期,你这个时候非要去搞什么大学生投资创业,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女人冷笑了一声。 “你为难?你在为难什么?为难咱俩凑在一起带来的结果并不符合你期许的利益,还是说,我就非得牺牲自己的理想抱负去迎合你?我告诉你杨跖,你做梦。” 杨跖粗喘两口气,看起来气得不轻。 怒声压抑在喉咙,“我什么时候不让你去实现理想抱负了,能不能讲点道理! “我跟你讲屁的道理! “苏浅然!我是你男朋友,不是那些围着你转一心只想着要你钱的年轻大学生! “你神经病吧?我那是正规投资! 陈默字都不打了,和旁边的席司宴对视了一眼。 撞见人男女朋友吵架多少还是有点尴尬的。 陈默虽然一直知道杨跖和苏浅然的感情不好,但也不能说两人之间全无情分,毕竟后来结婚好几年都没离,需要非常人的忍耐力。 但当下看起来,苏浅然的确气得不轻。 二十多岁的女人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浅灰色职业套装,这样的打扮让那张有些娇艳的脸多了几分成熟的女性魅力。 就是此刻发着红,气的。 眼看她转身要走,杨跖上前两步还要抓人。 陈默出声:“浅然姐。 既然还没结婚,陈默自然不会称呼对方大嫂。 被叫的两人同时顿住,朝阳台看来。 杨跖看清阳台都有谁之后下意识一顿。 第 44 章 “这么重要的时刻...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因为这个大年三十,导致一直到初六,陈默都总是身处在这样或者那样的家庭形式的聚会里。他好像一下子成了香饽饽,过去压根不熟的叔伯、兄弟姐妹轮番出现,好像过去从未疏远过一样。 陈默从不拒绝,夸他就受着,教育他就听着。 只不过在任何人打听老爷子到底都给了他些什么好东西,又或者说以自己有事为由,想从他手里“暂借老爷子物品的人,陈默一律当没听见。 年还没过完。 他身边的这股热潮一下子褪去。 各路亲戚再提起他,都只一脸便秘说,是个懂守财的,就差直接说他抠了。 陈默抠不抠,知道的人自然知道。 “又给钱?高二下半期开学不久,老K发消息来说:“您之前介绍的那投资人经过评估决定投资我们了,单就这一点,已经很感谢您了。 对面上来一下子就用了尊称。 这让在自习课上偷偷用手机的陈默一阵不适。 陈默:“叫我陈默就行。 老K:“好的,陈老板。 陈默:“…… 虽说知道对方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自己也叮嘱过苏浅然不要说漏了他的信息,可当他身处在一片高中生的环境当中,怎么都无法把自己代入前世坐在办公室的那个自己。 何况他也不喜欢。 不喜欢那种上下级等级分明的办公环境。 每天有签不完的文件,开不完的会,解决不完的人事麻烦。 他想起自己在很小的时候。 在一个落后闭塞的山村,发现隔壁小孩儿在外务工的父母带回来一个遥控玩具汽车的那种震撼。 那是他对大山以外的世界第一次有了探索精神。 哪怕他身在水深火热当中。 在县城上初中那几年,从书里,从各种兴起的KTV,网吧等环境里,他清楚的知道,不是每对父母都是陈建立和李芸茹,生活也从不只是他能看见的那方寸之地。 不曾落下的学习,是他潜意识的第一种逃离方式。 虽然后来回到杨家,他陷入了另一种自我认知障碍,但这并不妨碍,他心底深处从未放弃寻找过。 这也是为什么他后来有机会认识老K,并与之合作。 他喜欢日新月异的世界。 痴迷于尖端科技与形成原因。 只要身处其中,好似他就只是最初的他自己。 陈默回复老K,“这笔钱才算是我正式入股,之 前的不算。不过我有条件,我不参与任何形式的决策经营,五年之内,也不保证能提供成熟的技术支撑。 虽然占着股,这话听起来也像是白送钱。 对面半天没有回消息。 陈默原本一直低着头,突然听见笃笃两声。 抬头就发现班主任向生泷就站在自己旁边,用死亡视线盯着自己。 “交出来吧。向生泷伸手。 这动静已经足够让全班侧目的了。 陈默一下子被打回原型,摸了摸鼻子,认命关机交出去。 向生泷没收掉手机之后,不忘教育:“刚开学不到一个月就这么放纵,上学期期末考试成绩好就飘了?路还长着呢。 “我错了老向。陈默识时务者为俊杰。 向生泷:“老向什么老向,注意课堂纪律,严肃点。 班上一阵哈哈笑声。 向生泷转身走向讲台,没好气:“都笑什么笑,都给我好好自习。你们看看人席司宴,开学就飞首都参加竞赛去了,不出意外,人高二结束就能完成奥林匹克整个赛程,已经跑出绝大多数人一大截,你们还在这里悠哉悠哉的没点紧迫感。 四周一片哀嚎声。 “老向,学习已经够苦逼了,宴哥这种降维打击的怪物就不用拿来羞辱我等平民了吧。 “就是啊,我们不过是按部就班的老实人,师生之间何必如此图穷匕见。 实验班的学生,最不缺的就是口才。 陈默在后边听得可乐,看了看自己旁边空着的位置,也有点恍然。 三月了,教学楼底的几株樱花开得正盛。 此刻教室里说着自己都是平民的人,无一不努力在奔向自己的前程。 陈默内心翻涌着某种迫切。 是从未有过的清晰,明朗。 后面不过几天时间,陈默就收到了老K发来的关于他们团队目前正在进行的项目资料,是有关智能技术在新媒体应用上的专题研究。 陈默对智能技术不陌生,毕竟他上辈子也带过相关项目。 这不妨碍他查阅大量资料,寝室的桌子上放着不少砖头一样厚的专业书。 他从头开始涉猎,和老K的交流日益增多后,聊天里的东西也开始越来越专业,而这个时候也还只是大学生的老K,态度也越来越认真。 顶着个高中生身份的陈默,自然不可能告诉对方自己如今的真实信息。 寝室里的人就开始觉得奇怪了。 毕竟养 生默少最近看起来不太养生。 不是说他不泡脚,不喝茶,不穿秋裤,而是说他最近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 一直在他身上的那种懒怠感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起来足够从容的坚定的感觉。 “这都是什么啊?”齐临和女朋友在网上蜜里调油之际,翻着陈默桌子上一本晦涩难懂的全英文书,震惊:“我居然完全看不懂。” “有关机器人的。”陈默扫了一眼说。 齐临:“……机器人?你看这玩意儿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单纯喜欢。” 陈默伸手将书拿回来,掂了掂,笑道:“其实挺有意思的。” “你们的世界我不懂。”齐临懵逼说:“以前我只对老席有这种感觉,就觉得压根不是一个世界。默哥,你最近是要步他的后尘啊?” “我可没有。”陈默轻松转过椅子,“席司宴是卷你们所有人,我纯粹自己高兴,卷我自己。你看我还刚被老向缴了手机,给人发个消息都得借用你们的。” 正说着,手上的黑色手机就震动起来。 陈默的社交软件已经退出去了,所以直接把手机还给齐临,“有电话。” “应该是我女朋友。”齐临一脸甜蜜,不太好意思接过去,看也没看屏幕,接通后张口就喊:“老婆。” 陈默在椅子上一抖。 下一秒就见齐临一脸裂开的表情。 结巴:“席……席,不是,老婆,呸!我不是叫你老婆。” 他解释半天,然后一头黑线一样重新把手机递给陈默。 “找你。” “找我?”陈默确定了一下,才接过手机,看清是席司宴来电后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齐临,才把手机拿到耳边:“有事?” 对面不知道是不是信号不好。 有电流刺啦的声音,但席司宴沉稳的语调还是很快传来,“你手机呢?给你发消息好几天不回。” “你给我发消息了?”陈默愣了愣,“手机在老向那儿呢,上课用被抓到没收了。” 陈默说得坦荡,席司宴似乎接受了这个理由,嗯了声。 陈默如今只知道他人在首都,赛程进度不太清楚。 问他:“你现在在哪儿呢?在做什么?” “准备要出国比赛了。”席司宴说:“正要上车去机场。” 陈默:“这么快?” 席司宴:“嗯。” 说到这里,陈默就听见了另外一头点 名的声音。 “那你快去吧。”陈默笑说:“比赛顺利,前途万里。” 席司宴应了声:“好。” 又说:“国外联系比较麻烦,有事就留言。” 陈默也应了。 有了过年那会儿的事,陈默似乎已经习惯自己的所有事席司宴都知情,也习惯那种自己好像真要有事,找他的话不会怀疑他不帮的可能性。 虽然他其实什么事也没有。 杨启桉近来忙着讨好自己,生活费都已经翻了倍。 周窈穷不知道是不是又被周家老太太给教育了,开年后,突然实行起一碗水端平的政策,除了偶尔应付司机带来的汤盅补品,并未给他造成多大困扰。 至于杨跖,苏浅然最近为了项目忙得不可开交,他应该是有了危机感,没空注意其他的。毕竟据陈默所知,杨舒 第 45 章 每个人看我的眼神...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高二下半期还没结束,学校就收到了席司宴带领小组拿下奥林匹克物理竞赛小组第一,单项个人第一的佳绩,同时收到清北的保送通知,还有国外名校发来的橄榄枝。 比上辈子还早了将近半年的时间。 年级第一的宝座也终于换了人。 陈默的名字稳稳当当排在最前面。 席司宴回校那天,学校甚至很夸张地在校门口拉了横幅——热烈欢迎我校优秀学生席司宴同学,载誉而归! 校长带着一众校领导亲自去接的。 “台词背好没有?”赖主任扯了扯自己身边学生的胳膊。 如今的年级第一站没站相,好好的校服穿得松松垮垮,看得赖主任直皱眉,拍了他一巴掌接着道:“昨晚干什么去了?” “学习啊。”陈默手里拿着一捧向日葵,随口说:“您以为年级第一好考呢,我不得夜以继日不眠不休的努力。” “胡说八道。”赖主任是一句话也不信,没好气:“我都听你们寝室的人说了,你还在自学那个什么编程对吧?陈默,你得搞清楚自己是个需要面临高三的学生,把自己身体搞垮了,一切都是扯淡。” 陈默失笑,看着旁边秃顶的中年男人。 打起精神不逗他了,说:“您想多了,昨晚被人拉着打游戏到两点。”在赖主任瞬间黑脸的同时,又贫道:“您难道不知道,天才是不需要多努力的,足够跑在大多数人前面了。” 赖主任抬脚就踢他。 要不是碍着还有不少其他校领导在,陈默铁定挨批。 陈默往前边一直在路口张望的一群人看了看,继续说:“其实这什么欢迎仪式真没必要,不说席司宴爱不爱这套,这大热天的,在校门口演这出也不嫌热得慌。” “就你知道!” 赖主任说他:“我看你是嫉妒人席司宴拿了第一。” 陈默知道好学生都是老师的宝,尤其是席司宴这样的,老师听不得人半点污蔑,陈默道:“真的,他这人讲究得很,这么朴实的欢迎仪式谁看谁尴尬。” 赖主任怀疑:“你们很熟吗?” “还……行?” 其实他们也有一段时间没怎么联系了。 身份和处境原因,联系不方便是一回事,主要是没什么特别好说的。 要是成天在手机里跟人说,今天齐临又在寝室吃螺蛳粉了,老苟周末骑自行车摔了一跤,班上谁谁谁又怎么怎么,显得很奇怪。 陈默从未与任何人建立过深切紧密的联系,他 也没那种习惯。 只是看着那辆特标的大巴缓缓开近。 某人从车上下来的那瞬间,陈默又有一种他好像昨天都还在学校的感觉。 他还是那副样子。 穿着常服,头上还戴着一顶黑色棒球帽,背单肩包,简单又随意。 倒是校领导一窝蜂涌上去,嘘寒问暖,问路上顺不顺利?比赛紧不紧张? 终于有点英雄回归那味道了。 陈默原本有个献花,再说几句官方欢迎词的环节。 临到头了,才发现压根没有自己的用武之地。 席司宴其实一早就发现了他。 毕竟能让陈默这么老老实实,又不情不愿出现在此处的,估计也就赖主任能办到了。 席司宴简单应付完一众问询,主动走到陈默面前。 “送我的?”席司宴问。 隔得近了,陈默才发现他其实瘦了一点,卷起袖子的小臂好像肤色也深了些。 陈默把花递过去,台词什么的压根没记。 张口道:“恭喜。” “谢谢啊。”席司宴在旁边赖主任瞪眼的时候,笑着接过去。 在赖主任被旁人叫住后,席司宴看着他眼底淡淡的青黑,压着声音问了句:“没休息好?” 陈默抬眼扫他,吐槽:“昨晚隔壁一哥们儿和寝室闹了矛盾,非跑过来和江序挤。呼噜声打了一晚上,你是没听见,跟打雷一样。” 陈默终于说出真实原因。 又玩笑道:“我现在还能站这儿欢迎你,唯一支撑我的就是咱俩深厚的同桌情谊,感动吗宴哥。” “感动。”席司宴从善如流,突然道:“别动。” 陈默从鼻腔里嗯了声,表示疑惑。 结果席司宴低头凑近看了他两秒,伸手从他下眼尾抠掉一块花束包装纸上掉的芝麻大小的亮片。 席司宴伸给他看,直起身笑说:“我还以为两三个月不见,默哥见我感动得要哭了。” “滚。”陈默骂。 校霸如今也变成了学霸。 至少在其他人眼里是这样,所以当两人在下课期间穿过学校,途经林荫道,图书室,操场边上,到达高二教学楼。一路上受到的各种目光,问询,都友好到最近几个月因为太忙,很久没有关注过自己口碑的陈默感到震惊。 比如陈默就听到不少人嘀咕。 “靠,那是高二被保送那大神吧,今年即将高考的这一届估计羡慕死了。” “席司宴啊,不奇怪。 ” “走他旁边那是陈默吧,果然学神都在一起玩儿。” “陈默难道不是被通报批评过那人?” “多久之前的老黄历了,你去学校荣誉栏看看,那张照片拍得还不错。” “本人也挺好看的吧。” “听说脾气特别好。” “嗯,就是太低调。” 陈默:“……” 他怀疑地问旁边的人,“这是在说我?” 席司宴失笑,“看来默哥最近混得还不错。” 近两月老K手里的项目都在要忙着竞标,陈默根据自己以往的经验给了他一些建议。结果没想到竞标前一个星期,底价被人恶意泄露,创意更是被一个名叫“至诚”的公司剽窃抢先投入生产。 所有人心血付之一炬。 陈默忙的事一下子太多了。 除了学业,还有针对这种情况的一些应对方法,紧急预案,他不方便出面,基本都通过苏浅然告知。 苏浅然也是个奇人。 她从不质疑陈默为什么懂这么多,而且对市场未来有着很毒辣的眼光。 她建议陈默在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可以试着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 陈默还真的考虑过,就在席司宴回来的这天下午,他其实就约了人看房。只不过所有人给席司宴组织的庆贺聚会,也定在今天晚上,陈默就将看房的时间推迟了。 当天晚上,绥城的一家酒吧被包了场。 是孙晓雅一表叔开的地方,他们只是借用场地,并且孙晓雅跟人保证他们不喝酒,这才把地方选定在此。 夜晚八点。 人带人,认识的,不认识,起码有三四十号人在。 酒吧里炫彩迷离的灯光,震耳欲聋的音乐,配上一群群魔乱舞的未成年,怎么看都像是在犯罪。 对比特地化了妆,穿着火辣的女孩子,男生就随意很多。 “你确定这么搞没问题?”陈默不小心扫到沙发角落里一对拥吻的男女,问自己旁边扎着数根小辫的孙晓雅,“这里还有不少人压根不是我们学校的吧?你到底怎么跟你亲戚说的?” 孙晓雅震惊看了他一眼,笑出声:“陈默,我是真没看出来,你竟然是这里所有人中道德标准最高的。” 陈默看了一眼隔壁,席司宴和齐临一伙人。 没人穿校服,尤其是今天穿了一身黑衬衣靠着沙发的主角,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看起来和这种地方很相称,一点没有学校里那个矜骄的学神模样。 陈默一想也是,他们是一群真正的公子哥,这种地方应该都是小儿科了。 有人问席司宴:“宴少,高二就保送了,那你是打算直接找个学校提前报道,还是玩儿完这最后一年再说?” 其实在场的都挺好奇这个问题。 席司宴手里捏这个透明杯子,“没想好。” “学校也没想好吗?” “嗯,不急。” 周围人感叹:“有钱任性。” “难道不是脑子聪明任性?” “都是啊,毕竟不读书,也有千亿家产等着继承。” 周围哄堂大笑。 陈默没跟着起哄。 他其实不太喜欢一些娱乐场所,和前世在类似场合看过太多恶心的交易和场景有关。他可以附和着维持体面,甚至装腔作势,回到公寓就会呕得一塌糊涂。 所以有外校的女生看他一个人,拎着瓶啤酒递给他的时候,他下意识拒绝了。 “啤酒而已。”浓妆艳抹的女孩子看着他,像是在看着什么稀有物种一样,揶揄:“现在不喝酒的男生可不多。哎,别说什么未成年,谁管呐。” 陈默撑着额头,无奈笑了笑,都已经准备伸手拿过来了,中途被人截走。 “他有胃病。”席司宴替他提开,在旁边坐下。 女生叫了声宴哥,面露抱歉,没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了。 陈默侧头看着旁边的人,“你喝了?” “免不了。”席司宴说。 除了身上淡淡的酒气,陈默确实没在他脸上看出任何迹象来。 陈默倾身把自己面前的一杯没动过的白水递给他。 席司宴接了,突然问他,“最近在忙什么?” “我有什么好忙的。”陈默说。 席司宴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是喝了口水平常道:“听说你要搬出寝室?” “嗯。”陈默既然在找房子,自然不可能隐瞒,寝室里其他人也知道。 只不过他没有说具体原因,只是道:“最近突然找到点想做的,我看书很晚,你知道下学期高三了,寝室里每个人都需要充足的休息时间,想了想,还是搬出去算了。” 席司宴没说话。 陈默反问:“你呢?打算什么时候离校?” “最近吧。”席司宴顿了两秒道。 陈默有种感觉,好似他一开始的答案并不是这个,只是临时改了口。 陈默也没继续问下去。 周围太吵了。 在这 种氛围里,即便没喝酒,人也很难保持绝对的清醒。 陈默的胳膊挨着席司宴的胳膊,隔着薄薄的两层衣料,能清晰感知对方身上的体温。 不断有人来找席司宴说话,祝贺的,玩笑的,调侃的。 陈默看人来人往,听他随意和人交谈,酒也喝得不少。 那个瞬间,他内心生出淡淡的遗憾。 他想如果自己不是活了两辈子,而是上辈子就早早看开,他们或许也如此生早早熟悉。那种熟悉不再隔着很多别的东西,比如时间,心性,那么席司宴或许有幸见到一个纯白热烈的少年陈默。 那是陈默自己,都没见过的样子。 如今的陈默,再冲动,开再没边界的玩笑,都不能改变他思维里本质的冷静和成熟。 所以当老苟拿着手机冲过来。 告诉陈默说:“操!杨家暴雷了!” 事情是先从杨舒乐那里起的。 他和陈建立在一起的画面,被拍摄他的平台拍到了好几次,记者估计觉得从原身家庭出发,能挖到更有深度的东西。不挖不知道,一挖吓一跳。 当初“抱错”被澄清的新闻再被翻出。 新标题格外悚然。 《亲子惨遭虐待,豪门隐瞒是为哪般》 《揭露少年大山里的十七年》 说是杨家暴雷,真正处在风口浪尖的人,反而是陈默。 因为杨家股价大跌,虽然远胜当初,但一切新闻的视角,都是从全方面挖掘陈默开始的。 新闻报道里,有榆槐村的邻居。 有他过去的老师同学。 有他打过工的餐馆老板。 口中的说词差不多,“那孩子努力,吃得了苦,就是性子倔又不会服软,小时候过得挺可怜的” 好好的聚会,气氛一下子就被破坏了。 越来越多的人拿起手机看新闻,越看,气氛就越古怪。 每个受采访的人,口中形容出来的经历过程,都很难和眼前的陈默重叠在一起。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同情他、怜悯他,有的女孩子甚至悄悄红了眼睛,直呼不敢相信。 陈默在很早之前,就有过心理准备。 所以他按了按额头,只是头疼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被曝光。 他让老苟和齐临他们继续带着大家玩儿。 起身去找刚刚脸黑得吓人,拿着手机出去的席司宴。 这酒吧位置隐秘,在娱乐街的尽头,而且要下几级台阶才能看得见正门。 此刻席司宴就靠在门口的墙边,露出三分之一的身量。 陈默往前走了几步,听见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冷。 席司宴:“我现在要的不是解释,是解决办法!之前打过交道的媒体怎么说……什么叫官方媒体不敢硬碰硬?我告他侵犯未成年隐私你信他还敢跟我说什么官方?……放屁,别给我扯,这事儿我自己找爷爷解释……” 陈默站在后方,听了好一会儿,也没急着上前。 直到席司宴回头看见他。 皱眉:“怎么出来了?” “每个人看我的眼神恨不能当我爹妈,实在受不了。”陈默上前走到他那儿,问:“之前我说陈建立找上我之后,在媒体方面引导出奇顺利,原来是你帮了忙,怎么不说?谢谢啊。” 席司宴收了手机,表情并未轻松,“能做的有限。” “宴哥。”陈默笑,“你别忘了,你离十八岁都还有几个月呢。” 这话没让席司宴笑出来。 反而是脸色更难看了一点。 席司宴这会儿内心充斥着愤怒。 不单单是那些采访对象口中的无数细节,他甚至没来得及仔细看,更让他愤怒的,是发现陈默以这种方式被剖开在大众面前的时候,他没办法做到提前规避,连事后处理,都多有阻碍束手束脚。 他清晰感知到自己能力的极限。 是十七岁的席司宴无能为力最直白的真相,惨淡的,最真的事实。哪怕上一刻,他还在为拿到世界青少年竞赛冠军而接受无数人的祝贺。 而让他从一开始因为愧疚后生出心疼的那个人,也在今晚,毫无预兆暴露于媒体的口诛笔伐之下。 那个在冬天深一脚浅一脚去给养母买药的小孩儿。 被栓在井边冻了一夜的小陈默。 那个后来在餐馆打工。 和养父对打的少年,一一出现,成了媒体笔下的豪门落难少爷。 那种酸胀疼痛,直戳心肺。 扎得席司宴在看见眼前的陈默时,清晰感知到自己的情感已经突破了某种临界值,岌岌可危。 不远处,应该同样是一中的学生,没看见门口的两人。 正在小声说着这事儿。 “真是没想到,陈默以前这么惨。” “杨家莫不是疯了,换了我肯定把那对狗男女告到牢底坐穿,他们倒好,不止不行动,还对着媒体撒谎,为了啥?” “我觉得是为了杨舒乐,你看这新闻曝这么快,杨舒乐美美隐身了。而且他多 受杨家宠啊,之前不是就有传闻,两人一直不和。” “确实,还有席司宴的缘故,早就传是陈默撬了杨舒乐墙角。” “你是说,陈默和席司宴……” “不简单,陈默早说了自己喜欢男的,而且你们发没发现,新闻一出,席司宴那脸冷的,我看了都害怕。” …… 不小心听了全程的陈默:“……” 他看了看重新靠着墙,同样看过来的席司宴。 “要不我替你解释解释?”陈默试探道。 席司宴:“解释什么?” 陈默果断:“你席司宴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跟我陈默不会有半毛钱关系。” 席司宴眼底一冷,突然拉了他一把,在陈默下意识仰头之际他兜头亲下来。 虽然一触即分,陈默也傻了。 席司宴冷淡:“现在有了。” 陈默第一反应是回头看有没有被人发现。 然后发现没人看见,才重新转头。 那瞬间他感觉乱七八糟的,理不清,四周昏暗,鼻腔里充斥着淡淡的酒精味,还有席司宴身上的气息,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混乱之际张口怀疑:“你喝醉了?” 席司宴虽然脸上依旧很冷,只不过他的手指碾过陈默的耳珠,缓慢的,安抚的,带着他在情绪冲击加上酒精加持之下失控的事实。 哑声回答:“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4-07-0323:59:12~2024-07-04 第 46 章 你被人揭了老底你...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陈默终于不堪其扰,一把抓住了席司宴的手腕,凑近一步,借着周围的昏暗灯光看清他的眉眼,笃定:“你就是喝醉了。 席司宴并未抽回,坚持:“没有。 “放屁。陈默爆了粗口,又下意识放低音量,甚至有点咬牙切齿:“你不是说你不喜欢男的,你怎么亲下口的? 席司宴抬眼:“那是因为我也没有喜欢过别人,自我认知不全面。 “你他…… 陈默对这种解释嗤之以鼻,但他很快又意识到这话里的另外一层意识,震惊:“你是说你喜欢……我啊? 席司宴斜他:“不然?你以为我喝了酒见人就上嘴? 陈默无语吐槽:“这时候了,嘴能别这么毒吗。 他深吸两口气,觉得自己需要缓缓。 先别说他刚刚就感觉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触碰了一下,什么感觉没有。他又特地回忆这一年时间,彼此从陌生到熟悉,从席司宴成为自己的同桌,应要求给他补习开始。越想越觉得,席司宴疯了。 虽说他不止一次送自己去过医院。 给他找过中医,陪他治疗,让自己睡过他的床,给他带过饭,一起逛过街,见证他打过架。 可他到底喜欢自己什么? 喜欢他香烟配红茶? 在国旗下讲过话? 一只脚半残,白手起家? 陈默忏悔:“我错了,我平常在你面前说话不该无所顾忌。 说自己是个gay,洗澡时开玩笑说不会对着他那张脸做什么,玩游戏说自己怀了他孩子。 凡此种种,陈默将席司宴走上弯路的原因归结于此。 席司宴见他这种时候还不忘替自己找原因的模样,磨了磨后槽牙。 直接给气笑了。 “你…… “先别说话! 陈默突然上手捂住席司宴的嘴,将他推进通道的阴暗处。 回头等刚刚在外交谈的几个人从另一边重新进去,才松口气,回头才发现自己还没松手,连忙退开两步。 陈默想了想,直接:“今晚这场对话,咱俩都当没有发生过。 “你真能当什么也没发生?席司宴挑眉。 陈默正准备说被亲一口又不会怎么样,他还没有纯情到觉得被亲一下就需要对方负责,非要给个说法的地步。其实陈默内心里很清楚,他只是需要一个笃定的避开理由,好对两人的关系重新做出定义和梳理。 结果他还没说,齐临他们 见他俩半天没进去,已经出来找了。 “你俩吵架了?齐临走在席司宴旁边小声问。 席司宴看他一眼,“为什么这么说? “觉得你俩怪怪的。齐临看了看前边重新混迹在老苟几个人当中的陈默,开口道:“而且我刚刚叫他,理都没理我。你说说今晚这都叫什么事儿啊,陈默他以前真过得那么…… 后面的话齐临没说完。 席司宴早已恢复他一贯的冷静模样,单手插着兜,嗯了声,算是坐实了新闻。 齐临爆了声粗口。 这天晚上散场比预计的要早了好几个小时。 陈默的手机在第三次接到陌生来电的时候,就已经关机了。 也没回学校。 “进吧。席司宴推开豪华酒店顶层套房的时候,回头对身后的陈默说道。 陈默站在门口,迟疑:“我可以自己找地方住。 “住哪儿?席司宴并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靠着门开口说:“杨家你暂时肯定不会回去,学校这两天也请假吧,别露面了。这是席家在这家酒店全年365天都预留着的房间,出示身份就可以入住,你安心待着,等风头过了再说。 陈默犹豫了两秒,其实如果没有酒吧冲动那事,他应该还可以更心安理得一点,可到底不像从前那么肆无忌惮,陈默还是有顾虑的。 席司宴看了他两秒,“怕我? “你在说什么屁话。陈默白了他一眼,“我是觉得自己把你带入了歧途。 席司宴上手按在他脖子后,直接一把将人捞进了房间。 关上门,一边淡淡道:“那你高估自己了,我不喜欢的人,跪着求到我面前也动不了我任何选择和想法。 陈默倒是相信这一点。 他问:“你就不能换个人喜欢? “不能。席司宴看他道:“虽然摊了牌,你不用担心我对你做什么,所以,你也别再让我听见这种话。 陈默不解,“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难搞? 油盐难浸,还不许人说话。 席司宴对这种吐槽充耳不闻。 在套房里绕了一圈,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拿了房卡说:“你先休息,我去买点吃的。 陈默对住在这里的事也就不挣扎了。 毕竟最近几天他确实不会回学校,自己在外面住不了什么正规的酒店,难保不会被记者找上门。 因为不上网,不开电视,不看报纸,陈默并未受到这波曝光的 任何冲击。 席司宴带了晚饭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沙发上短短睡了一觉了。 是察觉到有人将薄毯盖到自己身上陈默才迷迷糊糊道:“Ada走的时候帮我关下门。” “Ada是谁?”低沉的男音让陈默骤然清醒。 他刚刚还觉得自己活在上辈子Ada是他的秘书兼助理经常在自己家出入。 只是此刻睁开眼看见席司宴放大的那张脸他才胡乱解释道:“Ada……是是以前乡下隔壁村的一只田园猫我养过。” 席司宴退开嗤笑一声:“你这猫挺洋气不仅有个英文名还会替你关门 不过席司宴也没深究说了句:“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 陈默这才发现他刚刚关掉了套房客厅里的大灯只留下几颗很小的黄色的小夜灯此刻笼罩得整个客厅都处在一种迷蒙的光线底下。 席司宴也没退开多远反身就在陈默睡着的沙发前席地坐下。 陈默看他打开包装袋便问:“买了什么?” “小米粥还有几样小菜太晚了简单吃一点。” 陈默侧过身却没有第一时间起来。 他的头枕着自己的手借着这昏暗的光线肆无忌惮打量起席司宴的模样。 其实十七岁的席司宴和二十七岁的席司宴差别不是特别大顶多轮廓比如今更加锋锐一些气质更深沉一点。 或许还有一些别的变化只不过陈默不知道而已毕竟上辈子他们不算很熟悉。 所以当他们一坐一躺相处在这样静谧的深夜即便几个小时之间还刚亲密触碰此刻也不觉得尴尬的时候陈默是觉得有些神奇的。 为什么呢? 陈默这样问自己。 最终他给自己的结论是他对某班长的信任超出自己的预料范围。 至少在他下意识当中他觉得这个人是安全的可靠的比杨家人来得安全比上辈子做了多年朋友的老苟更愿意让他在这种时候选择停靠。 这是一个危险信号。 对多年来靠着直觉做出过不少选择的陈默来说这不是个好现象。 依赖任何一样东西就意味着软弱。 过去的陈默没有资格如今的陈默骨子里依旧保持着这种观念。 “好看吗?”席司宴问。 他甚至没有回头就知道陈默一直盯着他。 陈默倒是不虚伪:“好看。” “有多好看?”这次席司宴回头了。 陈默保持着侧躺的姿势眼神描摹过席司宴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好看的唇形 席司宴手撑在沙发上靠近几寸直视回来压低的声音像是蛊惑“既然好看你怎么不愿意一直看着?” “这位班长。”陈默扫过他的唇:“你是能毕业了有考虑过勾引对象还是个在校未成年没?” 席司宴的目光掠过陈默因为侧躺露出的锁骨被他揭开毯子后看起来薄韧的腰线长腿最终回到他脸上。 “到底谁勾引谁?”他问。 陈默突然伸手勾住席司宴的脖子借着这点力起身。 等自己在沙发上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靠好后陈默才学着之前席司宴碾他耳珠的动作拂了拂对方的耳垂笑着靠近:“宴哥人在深夜总是容易犯错的而且今夜你喝了酒之前的话我不会当真。但是……”陈默说到这里刻意停顿整个人圈住席司宴的肩膀靠上去开口道:“感觉到了吗?我能不介意对任何人说自己是同性恋自然不会介意靠近自己有感觉的人但我不会谈恋爱的。不是之前说过的不会早恋是我压根没打算跟任何人谈。” 陈默说完就很快退开。 仿佛刚刚露出心底深处最真实想法的那个陈默从未出现。 那一刻的陈默并不像个少年他残忍清醒冷静。如同酒吧里那些总是寻求一夜情刺激的渣男第二天提上裤子就不会承认。 可惜陈默到底看低了席司宴。 他预想中的质问和退避全都没有出现。 席司宴只是淡定将勺子塞进他手里:“我也没让你跟我谈。” 陈默跟不上这套路“那你什么意思?” 席司宴扬眉:“我说喜欢你就非得有个结果?老死不相来或者在一起?” 陈默问:“那咱们现在算怎么回事?” 席司宴说:“看你自己怎么定义。” 陈默:“未来有可能发展成炮 友的暧昧对象?” 席司宴闭了闭眼明显忍耐。 “别惹我。”他警告。 陈默:“这算哪门子惹了你?” 席司宴那从上到下的目光近乎将陈默的衣服剐干净他沉道:“炮 友的前提条件是性吸引你玩儿得起?” 陈默话说得绝也没达到让席司宴知难而退的目的可真要论起实战经验陈默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没有任何实战经验。 两 辈子了他不恋爱不419更没什么长期炮 友。 而这一生清心寡欲也没什么需要宣泄的情绪和压力。是到了眼下他才第一次察觉这么久了他竟然连右手都没使用过而且从没想起过这事儿。 他下意识往自己腿间看了看。 怀疑自己是不是有问题。 席司宴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沉声:“看什么?” “我在看自己是不是清火茶喝过了头。”陈默口无遮拦再次上线“毕竟我就算想玩儿也得在确认自己健全的前提下才能进行。” 席司宴:“……” 吃完饭席司宴提出要走的时候房间里的气氛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 而陈默一看时间已经快午夜十二点了。 就开口道:“今晚住这儿吧沙发这么大又不是不能睡。” 在他们讨论完一系列奇怪的问题之后这个挽留就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而席司宴只是看了他一眼直接应了这让陈默松口气。 他还以为今晚算是彻底聊崩以后搞不好还真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事实证明不止陈默这个“成年人”会习惯性粉饰太平第二天一早醒来的席司宴也没任何举动散了酒仿佛昨夜的那个他不复存在丁点没提起彼此都说了什么。 “早。”席司宴从卫生间洗漱完出来时和正要进去的陈默打了声招呼。 陈默睡眼惺忪“早。” 一切相安无事。 只不过早上八点齐临和老苟就一路摸了过来。 也给陈默带来了事情的最新进展。 齐临:“听说杨家一直忙着公关呢估计这会儿正焦头烂额。好像说是要重新提起诉讼不知道早干嘛去了。” 老苟:“学校我已经替你请好假了你就安心听宴哥安排吧别担心。” 陈默一边刷牙一边嘱咐老苟:“我网购了一笔记本你 第 47 章 回肯定是要回的,...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全本免费阅读 陈默接过席司宴递回来的手机时,有些意外:“你说的他联系记者是怎么回事?” 老苟:“对啊,一些跟风的报道里也没少贬损杨舒乐吧,说他心安理得接受杨家的偏心,还搞什么校园之星称号,他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有意思?” 这时候齐临端着笔记本过来。 “你们看看这个。” 陈默和老苟同时看过去。 是今天一大早,记者紧急发出的最新报道。 摇晃的镜头里,赫然是杨家大门前。 现场看起来有些混乱,记者,警车,杨家除了陈默以外的所有人挤做一团 被扭着胳膊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赫然就是陈建立,他挣扎大喊:“我找我自己儿子要钱天经地义!我告诉你们,偷孩子的是李芸茹那个婆娘,你们杨家尽管告她好了!凭什么抓我?!” 镜头一转,就变成了低着头的杨舒乐。 记者问:“杨舒乐同学,你被自己亲生父亲长期勒索,金额高达五万之多,这对你一个学生来说压力应该不小。为什么不寻求家里或者外界的帮助呢?” 杨舒乐终于抬头,他看起来脸色极差,还没开口眼睛就已经红了。 却还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艰难道:“我……不想给家里人添麻烦,杨家爸爸妈妈一直待我如亲子,为此还让陈默受了许多委屈,这些我都知道。而且我不知道陈建立为人,一开始他只是跟我说,他一个人在绥城打工不容易,我就想着多少给他一点,谁知道他胃口越来越大,还威胁我说不准告诉任何人,我……” 说到这里,他一副再也说不下去的样子。 记者心善,安慰了他两句。 底下的评论也有倒戈之势。 【我觉得这杨舒乐也挺可怜的,不能因为他被养在杨家就觉得一切都是他的错吧。】 【确实,杨家人自己偏心,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又能决定什么?】 也有人反对的。 【你们上帝视角说得倒是轻巧,要我看这个杨舒乐有点东西,既要又要,便宜全让他占了,好话也全让他说了,不会有人不记得这事儿本质上的受害人只有一个吧?】 【茶茶的,真少爷失去的不过就是十七年的人生而已,我失去的可是整整五万块钱啊。】 【我倒要看看杨家这次打算怎么处理。】 …… 齐临盖下笔记本。 开口说:“这事儿一开始原本确实是记者主动去挖的,不过杨舒乐见事情有了曝光的趋势, 早早联系了记者。挺聪明,这样不仅维护了自己在外界的形象,还能借此让杨家陷入舆论被迫帮他摆脱掉陈建立这个麻烦。如果不是老席昨晚就得到消息,杨家估计到此刻都不知道自己被背刺得这么惨。 老苟目瞪口呆。 “你们豪门真的这么复杂吗?我感觉我要是陷在其中,活不过半年。 陈默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杨舒乐之前的处境看似风光,实则深陷泥淖,他有这个脑子从中跳出来陈默并不觉得奇怪,可踩着自己往外蹦,多少是有点恶心到他了。 陈默转身吐掉口里的水,开口:“我回一趟杨家。 “你疯了?老苟阻拦,“这种时候回去不是明摆着给媒体加料,那么多人正愁找不到你呢。 陈默洗了洗手,“总得出面,做个了结。 席司宴这时候再次开了口。 “回肯定是要回的,但不是现在。 到了这天下午,陈默就知道席司宴让他等待的是什么了。 陈杨两家的换子风波,有一个重要人物终于出现了。 就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李芸茹。 四十多岁的女人,穿着一件花色衬衣,三角头巾,过分沧桑的脸以及丝丝白发,让她看起来像是五六十岁了。 她接受了访问。 坐在一间看起来有些简陋的出租屋里。 微微低着头,缓缓开口:“那是个下雨天,我打工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被人送进医院……我没钱啊,陈建立那畜生不找我拿钱就是好的了。医生人好,垫了医药费,同一天生产的隔壁床的女人看起来特别有钱,也难产,她叫得撕心裂肺的,一直喊着不生了,又问她丈夫还有好久来。最先来的是她的大儿子,六七岁的样子吧……后来生了,可我孩子身体不好,要进监护室,我一听要一大笔钱就慌了,刚好我隔壁产床的孩子因为早产也要进去,那几年医院管理没那么严格,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趁隔壁产妇昏睡,护士也不注意就偷偷换了俩孩子的手环……我带着那孩子逃出医院的,好几天东躲西藏就怕被发现,小孩儿的脸好长时间都是青紫的,我以为他活不下来了…… “都是我的报应,一切都是我的报应。 “陈建立那个畜生非说杨家有钱,要来绥城,我拦不住他。两个月前他还给我打电话炫耀,说他现在有钱了,说儿子认他了,主动给他钱。 “我也是前两天听陈建立打电话才知道,那孩子聪明,知道金额越大,构成犯罪的可能性也 就越大。他要让陈建立坐牢被陈建立提前知道了,他这才闹到杨家门口的。 “我没想过让他认我,我这样的妈,认了又能如何。 “至于陈默那孩子……我没什么好说的,我接受一切法律结果。 …… 女人的唇上没有多少颜色。 干裂,苍白。 她大多数时候都在说杨舒乐,说自己每一次在杨家门口偷偷看他时候的心情,说知道他过得好的时候的高兴,说能见他这么多回就已经满足了。 像个一心为了自己孩子的好母亲。 李芸茹没文化,性格里又有极其懦弱自私的一面,不然也不会别人问什么就说什么。要是她知道她说的这些东西,足以让外界看清他亲儿子是个极擅长伪装,又有心机的人,更是把他背刺杨家的事捅了个干净,亲手把他儿子计划好的一切毁得彻彻底底,可能平日里那些用来诅咒陈建立的恶毒语言,已经攻击到了特地找上她的人。 果然,采访一出,效果立竿见影。 【牛逼,不知道该说这对极品夫妻牛逼,还是说他们强大的基因牛逼。】 【强盗逻辑满分,装什么慈母啊,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杨舒乐也挺搞笑的,要不是他亲妈跳出来,我还真信了他是个被赌鬼爹逼的走投无路的小可怜呢,演戏一把好手。】 【我只能说,豪门大戏真精彩啊,没有一个傻子。】 【全员恶人罢了。哦,除了陈默,没见着人暂时不予评价。】 【话说陈默人呢?事儿闹这么大,杨家每个人都被跟踪了吧,记者愣是完全找不到陈默人?搞笑呢。】 【找陈默干什么,我建议先把这什么杨舒乐处理了吧,他的照片现在还挂教育局官网上呢,恶心,误导未成年,举报了。】 【清清白白杨少爷,不愧是明日之星啊,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杨舒乐在网上被声讨,登高跌重。 而杨家不知道此刻正经历着怎样的飓风。 酒店里,席司宴伸手替陈默关掉了采访界面,开口说:“你不用觉得有心理负担,她当年既然能做出这样的事,就该受到惩罚,只是在她坐牢前利用她澄清事实,这已经是对她宽宏大量了。 “谁说我有心里负担了。陈默笑,“我还真不是什么有道德标准的人。 别说这么一个采访。 上辈子他站在了李芸茹临死的病床前,都不曾有过任何后悔情绪。 论 冷心冷清,陈默一直觉得自己修炼得挺到位。 但是席司宴并未附和,反而摇头说:“很多事上你极有原则,自己都没发现? “比如? “自己想。 陈默怀疑:“你不会是恋爱脑吧? 席司宴冷静:“我不记得我们有恋爱。 “当然没有。陈默道:“我是说你这种嘴上刚说喜欢一个人,看人就带十八层滤镜的样子,看起来很像个恋爱脑。当心被人骗呐,宴哥。 “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席司宴把陈默的手机递给他。 是班主任向生泷的来电。 老向难得这么轻声细语的,开口:“陈默,在哪儿呢? “酒店。陈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