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灯》 1. 恶龙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周末结束后的第一节课姜月迟就迟到了,同桌米兰达小声告诉她:“这节本来是金融学,但因为费利克斯教授有点事情,所以改成了文学。” 费利克斯做为学校的金融学教授,他是今年才受邀过来的。 一个月只上几节课不说,这人的态度也是极度散漫。 他有自己的主职工作,开了好几家金融相关的公司。偶尔也会收取巨额的费用为那些企业家做金融分析。 其中让他一夜成名的是几年前的那场轰动整个南部的投资。或许,不止整个南部,大约连姜月迟的老家——中国。 也被惊动。 对冲基金做为风险最大的投资,可以让穷人一夜暴富,也能让富人倾家荡产。 华尔街每年跳楼的人不计其数。 据说当时才二十四岁,研究生刚毕业的他,直接将自己全部资产都拿出来,一边买入,一边做空。 最后让他赌赢了。 他是那一年华尔街最大的赢家。不然学校也被不可能如此费劲的邀请他来学校担任讲师。 所有人都说他是运气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姜月迟明白,这人就是这样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就喜欢做一些刺激且富有挑战性的事情。 不然他觉得自己堪比芯片的大脑没办法发挥全部用处。 “其实我并没有认真听过他的讲课,他说的那些我根本听不懂。我觉得他的胸肌比他的学问更吸引人。” 同桌米兰达如此说道。 她是一个瘦小的女生,没有白种人那么典型的长相,大约是因为皮肤不良,她的皮肤有些发黄。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眼睛的确是蓝色的,姜月迟真的要怀疑她和自己一样,也是纯正的黄种人了。 “喂,你有没有在听?”见姜月迟魂不守舍,她用胳膊肘撞了撞她。 姜月迟放下笔点头:“在听.....只是我觉得,费利克斯教授平时穿的那么严实,你是怎么看出他有胸肌的?” 米兰达笑容有些狡黠:“费利克斯教授用粉笔板书时,他衬衫的前襟会微微敞开,就是第二颗扣子和第三颗扣子中间。他的胸肌很大,而且没有胸毛,我讨厌有人长胸毛,我会认为里面长了跳蚤。” 姜月迟心想,还好这话没让费利克斯知道。不然以这人的性子,恐怕当场就能发飙。 他讨厌触碰,眼神的触碰也不行。 不过说到胸肌,这人的肌肉线条的确很漂亮,是那种性感的漂亮。或许是因为他体内流着一半的中国血液,他不像弗兰克当地的男人那样,有着很茂盛的体毛。 他的身体很美,和他那张看上去就很昂贵高雅的脸一样。 当然,他全身上下最贵的是他的脑子。 米兰达问姜月迟:“你觉得费利克斯教授是个怎样的人?” 旁边有人踊跃加入讨论:“我觉得他不光长得帅,而且年轻有为,有魄力。我爸说了,他的那场投资再给自己二十年也没胆子去做。可当时他才二十四岁。而且据说他家里还是当地非常有名的贵族。” ...... 讨论声中断了,还剩一个人没有开口。 二人人齐齐将视线看向姜月迟。 她其实不太想参与这种话题。她们对费利克斯不了解,所以对他存在滤镜。可以将他幻想成各种样子。 但她不行,她见过他所有的样子。 但在那些注视下,她不得不开口。 “他挺动的屁股挺有劲儿,像高功率马达,也像一条欲求不满的野狗。他的声音很好听,虽然他不常发出喘-息,但偶尔一两声却也让人欲罢不能。” 她们沉默几秒,一齐捂嘴笑了。 “想不到爱丽丝比我们的症状还要严重。” “我顶多只是幻想费利克斯教授拥抱我,这种画面我想连想都不敢想。感觉是对教授的亵渎。” 姜月迟知道她们会是这个反应。 但她说的是自己的真实感受。 虽然,不过说到这里,米兰达还是朝她投去一个羡慕的眼神:“真羡慕你,爱丽丝,你是我们中间唯一坐过费利克斯教授副驾驶的学生。” 时间回溯到上周,姜月迟因为老师拖堂,放学比平时晚了半小时。 她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那辆浅灰色的保时捷。它就停在校外,毫不避讳周围的人来人往。 姜月迟当时看到车牌时,吓了一跳,她打算假装没看到,绕路走开。 车窗降下来,费利克斯教授那张清冷优雅的脸得以出现在她眼前。 他眉头微皱,问她几点了。 她有些内疚:“老师拖堂了。” 他眉头皱的更厉害,指责起那些半截身子入土的糟老头子浪费他的时间。 姜月迟叹了口气,这人的脾气简直是上天入地最差的。 大约是她在车前站了太久,周围的议论声多了。 费利克斯沉声发话:“你打算在这里住下来吗?” 她急忙摇头:“没.....没有。” “那还不快上车?” 她走到后排车座,刚要拉开车门,他回过头,眼神不可置信:“你想让我当你的司机?” “没有。”我哪来的胆子。 “傻站着做什么?” 姜月迟认命,坐进了副驾驶。 她无非是怕被人看见说闲话。 虽然她相比学校的其他学生来说,年纪大了点,她已经二十三岁了。还在读大三。 而且做为金融学教授的费利克斯来说,他才二十七岁,只比她大了四岁。 他开车去了他在戈斯洛港的别墅。 这是弗兰克洲最贵的富人区,像姜月迟这样的人,也只有这种时候才有资格踏足这里。 米兰达的声音把她思绪拉回现实,她好奇问她:“那天费利克斯教授带你去了哪里?当时同学们都在传,说费利克斯教授人很好,还送学生回家。” 原本姜月迟还在担心,学校里的人会说闲话。 但好在大家都不认为费利克斯教授会对她有任何想法。 真不知道这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眼下她随便扯了个谎,将米兰达骗过去。 那天教授的确是送她回家。 但其实,是送回了他在他戈斯洛港的的家。 他们在里面做了个昏天黑地。 性-爱是费利克斯纾解压力的办法。 但他只和姜月迟做,因为他很挑剔。 所以时常变成,他宛如丈夫一般开着车等待她下课。 -- 原定今天不来学校上课的费利克斯还是来了。 只不过是最后一节。 他的课是公开课,需要提前去抢座位。 姜月迟是被米兰达强行拉来的。说实在,她其实不太想在学校看到他。 毕竟他们在建立这个奇怪的关系时,他还没有受邀来到这所学校讲课。 而如今,自己一个月里必须有几天在课堂上见到他,并且还得毕恭毕敬的喊他教授,布置他完成的作业。 这时常让她混淆,因为他不光在课堂上,在其他地方也爱给她布置一些作业。 譬如夹紧腿,不许漏出来。 一滴就是一巴掌。 她的屁股总是红肿不堪。 他长了一张极具欺骗性的脸,身体内一半的中国血液让他拥有一头黑发,它们不知是天生的柔顺,还是后期被静心打理,哪怕总是短发,仍旧能看出让人羡慕的发质来。 他偏好梳背头,这符合他的身份,让他有一种儒雅的成熟感。 而时常佩戴的金丝边眼镜使其多出一种高不可攀的清冷禁欲气质来, 身上的着装多是西装,一看就是来自弗萨街量身剪裁的手工定制。完全贴合他高大挺拔的身形。 这方面他又随了他那个欧洲血统的父亲。身材高大,面部轮廓宛如雕刻一般完美。 宽直的肩,内收劲窄的腰身,以及让男人羡慕,让女人垂涎的长腿。 它们无一例外被包裹掩藏在完全合身的西装和长裤之下。他或许拥有宗教信仰,对于身体有些极度的洁癖,哪怕只是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也让他觉得不适。 虽然他看上去有一种清瘦的气质,但通过他动作间衣服的褶皱,也能隐约瞧出被隐藏的肌肉线条 他一定有长期的健身习惯。 班上几个女生小声议论,但只敢对他的性格和身份来做研究,关于她们最感兴趣的长相和身材,却又绝口不谈。仿佛他是一个圣洁的人,不能被染指。 可就是这么一个圣洁的人,在十五个小时前曾抱着姜月迟,像条发情的狗一样不停摆动腰臀。 姜月迟却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她只是这个有洁癖,却也有生理需求的男人用来疏解的一个道具而已。 他们各取所需。 她从他那儿也捞到了不少好处。就床伴而言,他的坏脾气的确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但对于慷慨来说,他确实没有亏待过她。 等攒够了钱,她就能回中国,远离这个地方,开启自己的新生活。 说实在的,她还是喜欢中国男人。当然,前提是优秀的中国男人。 费利克斯的尺寸和精力还有需求,着实让她吃不消。 平时的他无比禁欲,走进教堂能被人拉住祷告的程度。 可一旦到了床上,他就是一条不知疲倦,永远都在发情的狗。 昨天晚上被折腾了太久,今天八点就起了床,满打满算她也才睡了三个小时。 这会儿困的不行,但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费利克斯的课上睡觉。 不光是她,其他学生同样不敢。 他的确有着非常致命的吸引力。上个月有个男女通吃的男学生在课堂上出言调戏了他。 在费利克斯讲完那个知识重点后,他说有问题可以提。 这话在别人听来或许会觉得他是个非常称职的老师。 但姜月迟认为,他现在肯定是这样想的:这些蠢货,一定一个字也没听懂。 课堂上,有人举起手。费利克斯垂眸看向对方。 那人却笑嘻嘻的说着与金融完全无关的话题:“教授能接受男性吗,我想追求教授,不过我只能是上面的那个,不知道教授的后门可以为我敞开吗。” 班上有一阵不小的哄笑声。 费利克斯什么也没说,他只是很平静地合上书,推了推眼镜:“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了。下个月再见。” 据说一周之后,有人在利德街的某条巷子里发现了那个男生。 他全身多部位骨折,听说还有其他伤势,但在警察取证时,他又绝口不提。 只说伤了胳膊和腿。 当时班上的同时还议论过一阵,怀疑是费利克斯教授找人干的。 毕竟那人当时在课堂上公然调戏他。 为此,姜月迟还去问过费利克斯:“是你做的吗?” 他很坦然的承认了:“我只是找人打断了他的胳膊,如果他们顺便折断了他的腿,那么我会给他们加钱。” 那个案子警察那边查了一个多月什么也没查到,反而查出了另一桩案子。关于那个男生的,据说他在半个月前强-奸了一位男性。 大概他身上的其他伤的确是他人所为。 总之,这件事后,那些无知的学生开始对费利克斯存在一种畏惧。 在他的课上,没人违纪。 或许是因为她的放学时间和他的下班时间撞到一起了,所以他破天荒的开车送她回去。 她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小公寓,环境一般,很小,但胜在房租便宜。 费利克斯每次来这儿都会阴阳怪气:“我要是住在这种地方,所有时间都将用来写遗书。” 他一脚踢开不知道是谁扔在门口的垃圾。 肯定不可能是姜月迟扔的,她算是比较爱干净的了。不可能将垃圾扔在自己家门口。 当然,爱干净也是他选择她的原因之一。 姜月迟掏出钥匙开门:“没办法,这里便宜嘛。” 他看了眼那袋垃圾,目光又放回她低头开门时,那截白皙纤细的后颈。 她很瘦,脊椎骨很明显,手指放在上面,甚至还能数出有多少节。 楼道外面很脏,但开门之后,里面却被收拾的很温馨干净。 灯是暖黄色。 费利克斯看她放下包后,从鞋柜里取出拖鞋放在他面前。 这是他上次来这边穿过的。 他换上拖鞋后进去,用嫌弃的视线四处看了看。 仿佛在找寻着什么:“除了我,你应该没带其他男人来过这里吧?” “没有。”她倒了两杯热水,一杯给他,“要去买吗,家里只剩最后五个了。” 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不用,我待会有事,不会在这里待很久。”他看了眼放在自己面前的水杯。杯子被清洗的很干净,但他没动。 总觉得这栋公寓到处都弥漫着看不见的病菌。 隔壁准点传来声响,这让姜月迟有些尴尬。 想来这栋公寓在建造的时候用了不太好的材料,隔音差到甚至还能听见隔壁的对话。 更别提这种舒爽的叫嚷。 她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费利克斯,他无动于衷,单手撑着眉骨,正 2. 屠龙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姜月迟最近总是心不在焉,上课也是。米兰达有些担心,午饭的时候问她是不是碰到什么麻烦事了。 她说:“爱丽丝,你说出来,或许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姜月迟将咖喱里的土豆挑出来:“隔壁住了几个讨人厌的邻居,我想搬家,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房子。” 米兰达塌下肩,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就帮不上忙了。 她一直和父母同住,对租房一无所知。 “不过学校附近有很多房子,你可以去问问隔壁班的苏珊,据说她前段时间刚在附近租了一栋别墅。” 姜月迟为难地摇头,太贵了。 哪怕她手上还有费利克斯给她的那张卡,她也不敢随便动里面的钱。 她的忧心一直持续到下午,费利克斯的电话打过来。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听上去似乎极度疲惫:“下课了吗?” 她将手机夹在头和肩膀中间,空出手来收拾书包:“刚下课,今天需要我去你那边吗?” 姜月迟非常自觉,不需要他主动说出。 “不用。”她听见椅子挪动的声音,大约是他站了起来,“我过去。” 自从上次之后,姜月迟和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了。 他将工作和欲望分的很开。 身体上的抚慰只是无聊的消遣之一,工作能填平他的所有空虚。 姜月迟非常有自知之明,他这样的人,一万条钢索也拴不住,更何况是女人。 哪怕是一万个她,也比不上大盘上滚动的任何一个数字对他的吸引大。 费利克斯是个不折不扣的野心家。他的野心足以填满整个华尔街。 他这段时间肯定很忙,忙着让华尔街的人跳楼。 对冲基金就是这样,赌赢了扬名立万,赌输了家破人亡。 费利克斯不会输。 所以输的只能是别人了,跳楼的也只能是别人。 姜月迟对他有一层滤镜。 ——坏人滤镜。 她想,哪怕别人不跳,他也会一脚将对方给踹下去。 姜月迟回去的时候,看见了被踢到一旁的垃圾袋。她猜想费利克斯已经来了。 她从包里取出钥匙,将门打开。 果然,在她那个容纳不了第三个人的小单间里,他躺在床上。身上的衬衫有些凌乱。 她的床对他来说短了点,所以他将腿搭在了沙发上。 黑色总让人联想到欲望,他此时的黑色西裤更是让姜月迟挪不开眼。 这一切还是得归罪于他的腿太长了。衬衫哪怕再凌乱,下摆还是一丝不苟的收束进了裤腰。 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上手摸他的屁股。 虽然行鱼水之欢的时候,她没少趁机占他的便宜。 真的很性感,健硕的臀大肌在用力冲刺时会收紧。滚烫坚硬的像一块扔进火里炙烤的石头。 没看过他裸体的人,都会认为他是个清心寡欲的禁欲男。因为他长了一张矜贵冷漠的脸。 他穿上衣服和不穿衣服,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气质。 姜月迟将灯开了,又去厨房烧了一壶热水。 然后取下围裙系在腰上,冰箱里有她前几天去超市买的蔬菜。 她将青菜洗净,切除底端最硬的地方。又给西红柿剥皮,切块备用。 挂面只剩最后一点了,她全部放进烧开的锅里。 她做的是西红柿青菜鸡蛋面,家里的食材只够做这些。 做好之后,她过去喊他:“盛傲。” 她从来没有这些避讳和体贴,别人睡着了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等待。 等对方睡醒。 她觉得没什么必要。等他睡醒了,面就凉了坨了。 男人眉头微皱,眼底有熬夜后的淡青色,冷硬的眉骨在柔和灯光下都显得格外凌厉。下巴压在她的枕头上,头发和他的衬衫一样凌乱。 他睁开眼,抬手揉了揉眉心,从床上坐起来。 “很累吗?” 她伸手去摸他的脸,十分贴心的问道:“要靠在我肩上再睡一会儿吗?” “不用。”他只缓了几秒钟,就迅速从困顿中抽离。 低头看了眼衬衫的褶皱,眉头皱起的痕迹加深。 他的完美主义驱使他脱掉了衬衫。 姜月迟看他进了浴室。 这人的洁癖十分严重,有空就会洗澡。 据说之前还影响到了心理,后来在中西医的各方干预下才稍微有点好转。 他出来的时候,姜月迟已经将面端了出来。 一张小桌子,周围放了两把椅子。让逼仄的空间更显拥挤。 费利克斯出来时只穿了条裤子,上身是裸着的,肌肉线条精悍漂亮。 见他拿着毛巾擦拭湿发,姜月迟说有吹风筒。 他眼也没抬,语气漫不经心,带着嘲弄:“你不觉得吗,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都有一股难闻的腐臭味。” 姜月迟觉得自己的心脏被刺了一箭。 他在拐弯抹角的讽刺她总是买这种不知道转了几手的东西。 即使她一直辩解,这种东西叫中古,是有人专门收藏的。 “你怎么确定这个吹风筒没有给死人吹过头发?”他讥笑着开口。 姜月迟放下筷子去捂耳朵。 “拜托了,不要说这种吓人的话,我晚上还要和这个吹风筒待在同一个房间。” 他低下头吃面,唇角若隐若现的扬起一起弧线。 幸好话题暂停,不然以姜月迟的胆子,她今晚真的会开着灯听一晚上的相声。 面吃完后,费利克斯开了窗户抽烟,姜月迟则在厨房洗碗。 他偶尔会往厨房看一眼。 说是厨房,不过就是一个窄小的过道,用帘子隔开。 她的身影在帘后忽隐忽现。 大约是因为灯是暖黄色的,逼仄的房子显得拥挤,伴随着水流声,竟然有几分家的味道。 姜月迟出来的时候看到费利克斯将自己的电脑放在腿上,手指正滑动触摸板。 他佩戴的金丝边眼睛,镜片折射出屏幕上的内容。 是她的论文。 费利克斯对她有一种强硬的占有欲,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检查她的手机和电脑。 姜月迟表示理解,像他这种傲慢的人,是不可能有人人平等的概念的。更是休想他会尊重自己的隐私。 她有些忐忑:“你觉得我的论文怎么样?” “这是论文?”他将电脑合上,随手放在一旁,轻声嗤笑,“我以为是你不小心睡着了,脸压在键盘上打出的乱码。” “......” 姜月迟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了。 她提醒他:“时间不早了。” 他抬眸:“我能将这句话理解为,你在给我下逐客令吗?” “没有。”她解释道,“我只是怕你回去太晚了。” “谢谢你的关心。”他这句谢说的极其敷衍。 于此同时,他将眼镜摘了,放置在床头柜上,“我今天会在你这里留宿。” 不是请求,而是通知。 姜月迟愣了很久,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你不是嫌我这儿脏吗?” “无所谓了,偶尔睡睡垃圾堆也算是不错的体验。” “......” 好在上次最后五个用完之后她又去买了几盒。 姜月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可能累了就睡了。 她醒的时候,费利克斯还没离开。 他靠着床头坐起身,上身赤-裸,上面有姜月迟趁机抓出来的指痕和牙印。 她把这当成报复,他认为是情趣。 即使有些地方严重到让人不得不怀疑是否需要去医院打一针狂犬疫苗。 费利克斯此时的脸色非常难看。 姜月迟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了他。 难不成,她把在梦里骂他的话说了出来? 她刚睡醒,眼尾还有点红,昨天晚上哭了很久。 她每次都会哭,不是难过的哭也不是痛苦的哭,是爽哭的。 “怎么了。”她躲在被子里,将扔在地上的睡衣捡起来穿上。 费利克斯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在扭捏些什么。明明昨天骑着他浪-叫了一晚上。 “你的窗帘到底起到了什么作用,让人知道你的家里有窗帘?”或 3. 恶龙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姜月迟没有在床上躺太久,因为她今天满课。她穿好衣服下床,找来一件自己的风衣,遮在窗户上。 虽然用处不大,但好歹也能挡去一部分阳光。 她咬着发绳,双手绕到脑后,将长发高束,又用发绳简易地扎了一个马尾。 她问费利克斯:“你再睡一会儿,我去做饭。想吃什么?” “不用。”他看一眼时间,“我马上就走了。” “啊。”她愣了一下,“这么快?” 他平静的视线抬起一抹笑来:“舍不得了?” 姜月迟抿了抿唇,没有作答,反而将视线移向了别处。 他们的确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 费利克斯不是那种热情的人,他很擅长把人分成三六九等。 然后从下往上态度会依次变得好些。 厌恶、厌恶和厌恶。 总之都是厌恶,区别只是厌恶的程度不同而已。这个程度的变化也会受他当时心情的影响而改变。 他平等的瞧不起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包括他的父亲。 他掀开被子下了床,身上什么也没穿,昨天洗完澡后他就躺下了。 精悍的肌肉毫无遮掩的暴露在她面前。 姜月迟看了一眼,发现他的某个部位正和他的思想一起复苏, 他打开冰箱,大概是口渴了。可当他的视线在冰箱内部扫视一圈后,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看上你。” 姜月迟知道,他在嫌弃她。 嫌弃她廉价的住所,嫌弃她不遮光的窗帘,嫌弃她还没他个子高的床——这使他昨天不得不曲着腿躺了一晚上。 也嫌弃她的冰箱。 他将冰箱门关上,利落地进了浴室。 姜月迟站在浴室外,想了想,还是开口:“抱歉。” 没有等来男人的回应。里面响起的是水流的声音。 她大概能想象到,淋浴的水是怎么顺着他的头顶流到他的脖颈,再滑入肌肉的沟壑之中,再顺着人鱼线浇淋到他刚苏醒的地方。 姜月迟叹了口气。 没办法嘛,她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只能在其他地方节俭一点。 她做了三明治和煎蛋,还泡了一杯咖啡。 即使知道,挑剔的费利克斯根本不会喝这种速溶咖啡。 费利克斯已经从浴室里出来了,身上穿戴整齐,又恢复了以往的禁欲矜贵。 金丝边眼镜的确非常适合他,这样不仅遮住了他眼底的冷血,还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斯文气质。 可惜他这个败类就算再斯文,顶多也只能在败类前加个斯文头衔而已。 他单手整理袖扣和腕表,视线却落在姜月迟身上, 洗漱完之后,她嫌高马尾晃来晃去有点麻烦,便将它改成了侧编发。浅粉色的山茶花发绳将她那张年轻漂亮的脸衬托出几分成熟女人才有的韵味来。 她穿了一件有些宽松的裙子,腰上系了围裙。头顶的暖黄灯光被布帘切割开,落在她身上。 她将不粘锅里的煎蛋盛了出来:“我做了煎蛋和三明治,你吃点再走吧。” 她身上的确很有那种家的感觉。 虽然费利克斯并不理解家的含义。 但他只知道一件事。 ——他的裤-裆快要被撑炸了。 他将她换了个方向,让她的上身紧贴在流离台上,然后掀起她的裙子。 整整一个小时他才离开。 姜月迟低头看了一眼,有些愤懑:“你刚才没戴!” 窄小的空间里充斥着一股很浓烈的石楠花味。 他将手反复清洗了好几遍,无所谓道:“怀了就生下来。就算不是我唯一的孩子,也会是我第一个孩子。我会负责任的将它养大的。” 姜月迟罕见的有些生气:“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想不想?” 他抬眸,冷笑一声,平静的反问她:“你为什么不想?” 对啊,想和他睡觉的人数不胜数,想为他生孩子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姜月迟咬了咬牙,握紧的拳头还是松开了。 算了,根本就不能和这人讲道理。在他的世界里,他就是唯一的道理。 三年时间,她早就明白他是个怎样的人。 姜月迟认命的进了房间,用水冲洗干净之后又吃了紧急避孕药。 令她没想到的是,费利克斯居然一直没走。 她一言不发,吃药喝水,又坐下吃饭。 全程都没看他一眼。 反倒是费利克斯,目光一直跟随着她。 在姜月迟不知道第几次从他身边走过,却看也不看他一眼时,他终于忍不住,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是在用这种方式向我示威吗。”他的声音有些低沉,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爱丽丝?” “没有。”她矢口否认。 他却冷笑:“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很想一脚踹死我。” 他的感觉没有错,姜月迟是真的很想踹死他。 这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弄懂尊重二字的含义。 单靠一副漂亮皮囊就能吸引那么多追求者的恶劣混蛋。 但仔细一想,他的手段魄力和野心还有能力所带来的魅力,的确远远盖过了他外在的光芒。 虽然很烦,但又不得不承认,直白的恶劣才是这家伙最吸引人的地方。 两种极端可以非常平和的出现在他身上。 令人胆寒的惧怕,还有近乎癫狂的爱慕。 怕他的人怕得要死,爱他的人又爱得要死。 他就是罂粟。 只不过是烂掉的罂粟!! 费利克斯那如狼一般敏锐的观察力,将她短短几分钟内转换的数十种情绪全看在眼里。 牢牢握住她手腕的手也逐渐卸了力道。 他只觉得好笑。 果然还是个小朋友,情绪丰富,瞬息万变。 然后他又稍微用力,将她拉到自己怀中。 低头吻了十几分钟。 湿淋淋的法式舌吻让她差点窒息。 她在他宽厚温热的怀里颤抖,饱满的胸脯也在一起颤抖。 费利克斯低笑一声:“我真怕你因为窒息而死在我怀里。” 姜月迟知道,他在讥嘲自己接吻不知道换气。 她不否认,和他接吻时自己的确有些紧张。 她从衣柜里取出衣服准备换上,回头看了一眼,见他坐在那里,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没有离开的打算。 她沉吟片刻:“你要一直坐在这里吗?” “我能去哪儿?”他淡声反问她,“去你那个糟糕的浴室里面壁思过吗?” 好吧,她家的确..... 太小了一点。 她只能背过身去,将睡衣脱了,换上T恤和长裤。 穿裤子时她低头看了一眼,那里肿了。 她想,以后结婚的话一定要找一个性冷淡的老公。她受够外国人的尺寸了。 虽然费利克斯只能算半个外国人。 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她见过最好看的混血儿。 好吧,他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 前提是忽略他恶劣的内在。 她换好衣服了,费利克斯也拿了车钥匙站起身。 他很久没去学校了,今天刚好有他的课。 原来他一直坐在这里,是在等她。 她可以暂时将对他的讨厌减少百分之零点零一。 姜月迟将门打开,有些吃力。她还在疑惑,或许是门锁生了锈。 可她将门推开后,才发现开门吃力的真实原因。 昨天还只有一袋垃圾,今天直接变成了垃圾堆。 而且...... 她闻到空气中的尿骚味。与此同时往一旁看了眼,门边有一滩不知名的黄色液体。在整条楼道散漫着阵阵恶臭。 姜月迟低下了头,只觉得一阵反胃。 做为黄种人,她时常遭到种族歧视。 最常见的就是通过两根手指来提拉眼尾冲她坏笑。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对这种困境感到无能为力。 她没有办法,毫无办法。 不是她不想反抗,而是这种境况下,她没有反抗的能力。 这个国家不像中国,可能她的邻居每人都有一把配枪,只要她开口争辩,他们的枪口就会对准她的额头。 她实在难以想象自己脑浆流一地的场面,这太可怕了。 可能是她的脚步停顿引起了费利克斯的注意,也可能是她的失落太过明显,被他察觉到了。 费利克斯拉开了她,然后他看见了挡住去路的垃圾,以及散发恶臭的液体。 他又看了姜月迟一眼,显然是在用眼神询问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低下头去,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费利克斯没说话。 他一向就不是喜欢讲废话的人,他的执行力很强。好比现在,当他看见那些堆在门口的垃圾,以及看到姜月迟脸上明显的失落后。 他一把摘下了让他看上去斯文矜贵的金丝边眼镜,暴躁地将那些东西踢开,然后走到隔壁,抬脚对着大门猛踹几脚。 他的力气真的很大,那几脚就差点将坚固的防盗门给踹烂。 里面的人骂骂咧咧过来开门。 那间房子里住着两个黑人。他们的脏辫很长,平时不是在□□就是在听RAP,很吵。 费利克斯用同等的力道踹在他的肚子上,待那人面目狰狞的捂着肚子躺在地上抽搐时,他一把扯过他的脏辫,像拖尸体一样将他拖了过来:“你做的?” 相比他暴力的行为,他的语气显得尤为平静。甚至连用姜月迟袖子擦手的动作都显得格外从容。 姜月迟:“......” 嫌碰过那个人的手脏,就用她的衣服擦? 对方拼命摇头,说了一大堆姜月迟听不懂的话。 应该是法语。 她是通过费利克斯说的那些话判断出来的。 她一直觉得法语浪漫的像情诗,可惜她听不懂,也学不会。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费利克斯讲法语,也是她第一次知道他原来还懂法语。 不过也是,这人无所不能,什么都会。 那两人交流她不懂,但看语气和神态也能判断出来。 费利克斯很平静,他一向如此。那个黑人却吓到尿了裤子,不断的重复同样的话。 然后费利克斯一脚将他踢翻,他单手解了西装前扣,动作利落地从腰后抽出一把黑色手枪。 < 4. 屠龙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这天发生了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 至少对姜月迟来说是这样。 米兰达和人发生口角,劝架不成最后打了起来。 双发的表现都很激烈。不得不由警察出面解决。 姜月迟没想到自己这个劝架的也被卷到其中,以聚众斗殴之名带去警局。 米兰达和她道歉,她说抱歉爱丽丝,害了你。 姜月迟摇头,她说没关系,我们是朋友。 米兰达眼睛红红的,抱住了她的腰:“爱丽丝,我们是永远的好朋友。” 虽然在一个小时后,这个好朋友独自被她的父亲接走。 她和姜月迟表达歉意:“警察说了,没办法多带一个人,不然的话.....” 姜月迟表示理解,她冲她笑笑:“你放心吧,我有人来接。” 米兰达松了口气,那就好。 她是被她父亲揪着耳朵带出去的,她一路叫着痛,她的父亲看上去过于强装,姜月迟真的很担心米兰达的耳朵会被直接揪下来。 她突然庆幸,她父亲没有一起带走自己。 她的耳朵还要留着戴漂亮的耳环。 但也是因为米兰达的父亲没有带走自己,她不得不给她在这边唯一称得上亲近的人打了电话。 好吧,□□亲近也算亲近。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所以姜月迟想,他一定不在工作。 因为他工作的时候是不会接她的电话的。他将公私分得很清。 清到冷血的程度。 “那个......”她声音有些嗫喏,“你今天有空吗?” “没空。”他的声音有点冷,隐隐又点了怒气。 他发起脾气是很吓人的,他不会像别人那样,摔摔东西,大喊大叫。 他会用很平静的眼神注视着你,兴许还会极具安抚的拍拍你的肩。然后笑着说出那句:“你是希望我打穿你的肚子,还是直接打爆你这颗看起来不太值钱的脑袋?” 虽说姜月迟并未亲眼见过这样的场景,但她无比坚信,她所构想的这个画面一定发生过。 因为费利克斯不管去哪里,都会带上他的那把手枪。 他甚至要比那些杀手的直觉还要敏锐,反应还要迅速。 所以哪怕他的能力和他的刻薄得罪了很多很多人,但他依旧好好活着。 让人惧怕的活着。 想到这里,姜月迟有些失落,她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可怜一些,让他心软。 她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当然,中间肯定会添油加醋一番。 不想,那边听完后只是一句压低怒气的警告:“我在相亲,不要再烦我了。” 然后挂了电话。 听到耳边传来的嘟音。姜月迟愣了很久。 她不知道自己愣的是他的怒气,还是他所说的那句话。 相亲? 好吧,或许他对女方很满意,因为她的贸然致电而险些搅黄了他的婚事。 事实上,费利克斯的确非常生气。 但他的生气和姜月迟想的并不一样。 在这座历史悠久的老房子里,女仆将刚从地窖挖出来的葡萄酒瓶用白布擦拭干净。 费利克斯并没有留下来品鉴这些珍藏多年的美酒到底是什么味道。 他从容不迫的站起身,将落座前散开的西装前扣重新扣上。 他的眼神和鹰隼很像,尤其像瞄准猎物后俯冲下来的鹰隼。 眸色危险的让人感到一种未知的害怕。 由于今天这场骗局在座的所有人都知情,所以他警告了所有人。 “再敢用这种方式来骗我回来相亲,我一定会把你们所有人都装进水泥桶里,然后沉入大海。” 哪怕是他那个年迈的父亲也被吓到浑身一颤。 他苦口婆心的劝他:“费利克斯,你的确要结婚了,你马上就三十了。” 费利克斯笑容温和,反过来劝他:“您也该去死了,您已经七十了。” 这场聚会不欢而散。 费利克斯是这个世界上最自大最傲慢最无礼的人。 这点是得到过他父亲的亲自认证。 从小在各方面表现出惊人天赋,但他只对赚钱有欲望。 在他十三那年,父亲曾问过他,为什么不选画家或是音乐家这种文雅的道路。 对金钱有追求也未尝不可,毕竟人是欲望动物。 那个时候的费利克斯尚且还未褪去婴儿肥,眉眼和骨相是柔和,性格也没生的如现在这般。 他笑了笑,声音稚嫩:“我想赚很多钱,让所有人都像蚂蚁一样渺小,这样我想踩死哪只,就踩死哪只。” “或者,我把钞票洒进蚂蚁堆里,然后看它们互相残杀。” - 姜月迟在这里坐了几个小时,夜晚有点冷,加上门没关,她又穿的单薄,整个人都开始哆嗦了。 有好心的警官询问她:“需要我再给你家人打一通电话吗?” 她谢过他的好意:“十分感谢您的善意,但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警官面露难色:“那很遗憾。” 是挺遗憾的,如果他相亲成功的话,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她仰头,深深喘了一口气。 白色的雾气像云朵一般,在她唇边散开。 然后她看见一个熟悉的高大人影出现在警局门口。他身上只穿了件衬衫,手臂佩戴了袖箍,黑色皮质的。 密不可分地捆绑在他的大臂上。姜月迟甚至能够看清他衬衫下的手臂肌肉线条。 他的肌肉很有力量感,他可以轻松卧推八十公斤。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呢,姜月迟只有八十四斤。 所以她每次坐在他的腰上时,都是他用手臂控制她的上下。 他身上有一种很独特的气质,这让他看起来像一个十分老派的贵族。有从容的优雅,也有傲慢的矜贵。 他夹烟的手指修长,手背隆起的青筋性感。镜片下的眼眸泛着或冷或淡的光,和这冷夜很是般配。 因为姜月迟就坐在门口的那条长椅上,所以费利克斯一眼就看见了她。 她的衣服有些凌乱,上面沾满了污渍。头发也是乱糟糟的。 这很糟糕,他喜欢干净的女孩子。 可姜月迟看到他后,眼前一亮,直接冲过来抱他:“我就知道,费利克斯,你一定会来接我回家的。” 他的眉头拧紧,嫌弃的警告她:“离我远点,你身上有一股食物腐烂的馊味。” 她委屈:“这是别人泼的红酒,我没躲开。” 他单手拎着她的后领,像拎小狗一般,将她从自己的怀中拎出去:“然后呢?” “然后我就来了这儿。”她有些失落的低下头。 她明显是最无辜的,却还是被一起关了进来。所有的罪都被她给受了。 他眉头皱着。 他觉得一定是夜晚会让人变得多愁善感,他居然罕见的有了一点点心疼。 但他很快就抹去了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情绪,去和负责看守她的警官交谈。 从姜月迟身边经过时,他随手将自己手里的外套扔给了她。 虽然姜月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或许他只是想让她帮忙拿着,但她还是擅自将他的外套穿上了。 大大的,香香的。 她低头去闻,并非洗涤剂廉价的香味。而是一种厚重神圣的熏香气息。 这让她联想到了教堂。 费利克斯曾经好像还是一位教徒,至于最后为什么退出教会,姜月迟有些好奇。 很快,他的沟通结束。 他走过来,看了姜月迟一眼,她正低头,拼命闻着他的外套领口。 “走了。”他说。 她坐上他的副驾驶,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她惊呼:“你酒驾?” “没有。” “可我闻到酒味了。” 狗鼻子吗,嗅觉这么灵。 “是那个老东西埋在地窖里的酒,气味太浓,不小心沾上了。”解释完以后,他又冷笑,“你要是不敢坐我的车,那就走回去。” 他甚至还将她那一侧的车锁打开了。 姜月迟坐稳不动。 她才不要走回去。 这条路的夜晚很乱,很多吸食毒品的流浪汉,可能还没等她走到家,就被折磨到没命。 好在费利克斯没有再说什么。 一路上姜月迟都很安静,直到车停在路口等起红灯时,她才鼓起勇气问他:“你的相亲结果怎么样?” 他的手指不断敲打着方向盘,他想到刚才在警局门口看到姜月迟的样子。 上一秒还满是警惕的女人,在看到他之后,立马依赖地冲过来抱他。 他倒是比较满意她的这些反应,就像是一只不小心和主人走丢的宠物,因为缺乏安全感而对主人之外的所有人都充满警惕。 这说明她诚实,说明她只忠诚于他一人。 “还行。”他漫不经心的答。 他相信经过他刚才的警告,那些人没胆子让他去相第二次亲。 因为他真的会将他们塞进水泥桶里,然后沉海。 所以对他来说,这个结果还算不错。 姜月迟会错了意:“那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吗?” 他猛地踩了刹车,受惯性影响,姜月迟往前冲了冲。 好在有安全带的束缚,不然她真的会直接冲出挡风玻璃的。 “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吗?”他握紧了方向盘,因为太过用力,手臂的肌肉好似充血一般,都快将衬衫袖子撑开了。他的声音格外低沉,她的名字几乎是从他的齿缝里硬挤出来的,“爱丽丝?” 受刚才急刹车的影响,她的脑子还晕乎乎的:“啊?我是觉得你相亲成功的话,我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总不能让我当你的情人吧。” “你不愿意?” 姜月迟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是听错了。 她正色道:“费利克斯,没有哪个女人愿意给别人当情人的。” “是吗。”费利克斯拿出手机,随便给他通讯录的一位女性联系人发去了信息。 ——你愿意成为我的情人吗? 很快,那边就有了回复。 ——哦天呐!这是真的吗?我还以为我在做梦!我愿意,我当然愿意!我做梦都在这样想!费利克斯,你现在在哪。我现在就可以过去。 他将手机屏幕对着她:“看见了吗爱丽丝。穷人可能直到老死都找不到一个愿意嫁给他的女人,但有钱人可以轻松拥有一百个情人。” 虽然想反驳,可又实在找不出反驳的话语。 毕竟事实的确如此。 她有些好奇;“这个人是谁,你的通讯列表还有其他女人?” 他低头看了一眼,开始回忆这到底是谁。 沉默片刻:“嗯......好像是我的表妹。” “.......”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淫-乱的家庭。 经过那件事后,姜月迟不免开始担忧起来。 还有一年她就毕业了,她早就想好未来的打算,她要回去,回到中国。 费利克斯是美国人,他肯定不会离开美国的。 那么她和费利克斯的关系一定会终止。 可看他现在的反应,她突然开始担心。 完了。 他肯定会让黑手党满世界追杀她。 大约是她的沉默太过漫长,费利克斯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吃醋了?” 他镜片下的那双眼微微眯起,带着若有若无的淡淡笑意。 但那种笑绝不温柔。 姜月迟摇头:“我没有。” 她只是在思考,如何让这段关系断的体面一些。 如果直接逃回中国的话,他一定会给她下全球追杀令的。 好吧,可能她的神情中的确存在一点酸溜溜的味道。 5. 恶龙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姜月迟还是第一次参加国外的葬礼,她在葬礼上几乎找不出黑白之外的其他颜色。 阴雨天,家族墓园内,气氛压抑。 亲属站在黑色墓碑前。 姜月迟的目光落在费利克斯身上。没办法,这场葬礼中,她只认识他。 今天的他在外形上与平时有些微妙的不同。 眼镜换成了无框的,他的额发被细雨淋湿。 作为旁系亲属的他,不得不穿上一身黑色西装和其他亲属一起进行祷告。 身上神圣的高洁感在此刻更明显了。 姜月迟总在心里偷偷觉得,费利克斯就像是西方叛逃的神。 他给人的第一感觉永远是优雅圣洁不可亵渎。 偏偏他的内在又是个不折不扣的混球。 爱丽丝有些忍不住,手指蜷了蜷。指尖狠狠掐进掌心。阻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他似乎往这边看了一眼,镜片下的眼神有点儿漫不经心。仿佛就是抬眼时不经意的扫过。 但她的心脏还是不受控的猛烈跳动起来。 她觉得有点犯规,不光他这张脸犯规,专心祷告的他更犯规。 她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教徒。 或许,他是故意的。为了耍帅? 当她在床上说出自己的疑惑时,他皱着眉打了几下她的屁股:“到底是什么给了你这种错觉?” 他下手有点重,她被打疼了,但心里某些地方却被填满了。 她觉得自己被他开发出了某种不可言说的爱好。 也有可能,是他让自己发现了自己这个爱好。 她不安分的扭动屁股,想让他多打几下。 显然他没了兴致,下了床,随意地披上睡袍。腰间系带绑的松松垮垮,满是抓痕和咬痕的胸膛若隐若现。 费利克斯总说她是属狗的,喜欢咬人和挠人。 但他也从未推开过她。所以爱丽丝认为,他也很享受被她挠被她咬的感觉。 她这么问起时,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姜月迟便单方面认为他是默认了。 那几天还发生了一件其他的事。 葬礼产生的连锁反应,姜月迟居然被费利克斯顺便带回去见了他的家人。 虽然只是和他家里人吃了顿饭而已。 姜月迟有些担心,她以为费利克斯想和她来真的。 万一他的家人看了她以后非常喜欢她怎么办? 还有一年她就要离开这里了。 她不希望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但万幸的是,他的家人非常讨厌她。 对,没错,是非常,讨厌! 姜月迟有些局促的坐在餐桌边,感受着那些注视。 她在此刻无比依赖费利克斯。 曾经听米兰达提前过,费利克斯的家族是个非常古老的贵族。她一直以为是道听途说,想不到真的是这样。 这里的房子处处都透露出一种低调的华贵感。 据说西方的老派贵族都有种傲慢的无礼,姜月迟深以为然。 投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携带的恶意是直白的。 “贱货,你是贪图我家的财产所以才主动爬上费利克斯的床?” 这道声音来自她斜前方的一个少年,他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姜月迟没想到他说话会这么难听。 她不敢吱声,这种时候装聋作哑是最好的选择。 费利克斯慢条斯理的站起身,他走到那个少年身边,端起他面前的餐盘直接朝他脸上盖去。 哪怕是吃中餐,他们也采取的分餐制。姜月迟想到他盘中好像还有刚炸好的汤圆。 她在心里为他默哀,同时幸灾乐祸。 费利克斯放下餐盘,语气从容:“你应该庆幸今天吃的是中餐,不然我一定会用餐刀捅死你。下次再让我听见这样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丹尼尔,我保证会让你的四肢像拼图碎片一样出现在世界各地。” 那个少年明显被吓呆了,哪怕脸上好多地方被烫到红肿,他也忘了喊疼。 瞳孔扩散到一种姜月迟都不忍再多看的程度。 金发美人刚好端着咖啡出来,目光落在面前的场景上,定格了几秒,最后愤恨的看了姜月迟一眼。 “或许她爱你。”在床上,她突然没头没尾的说出这句话来。 那个只比他大三岁的金发继母,看他的眼神很不对劲。 她相信,费利克斯肯定不知道她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他一只手架着她的腿,身子前前后后的动。 “吃醋了?” 她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以后嫁给你的人肯定很倒霉。她在家里情敌就这么多。” - 姜月迟早早就开始谋划自己回中国后的生活了。 为此她还加了不少国内的群,每天在群里看他们聊一下八卦,她都觉得倍感亲切。 明年她就毕业了,学校很多同学开始为自己寻找未来实习的地方。 费利克斯早就为她安排好了,毕业后就进他的公司,给他当秘书。 “正好我想试试办公室PLAY。” 姜月迟脸色严肃,她纠正他:“我寒窗苦读不是为了这个!” 费利克斯很喜欢她偶尔的一些小脾气。这让她看上去很生动。他不喜欢死气沉沉的人,也不喜欢一味顺从他的人。 这太常见了。索然无味。 所以他时常觉得姜月迟的父母是天才,他们在床上的那十几分钟,是怎么怀上这么合他胃口的人。 他伸手揉搓她的耳垂:“好好好,是我错了。那你随便挑一个,除了我的位置,你都可以选。” 姜月迟听他这么说,心里其实有些隐隐的担忧。 他似乎没打算放她回中国。 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她是一定会回去的。 “我们不要说这个了。”她的手臂搂着他的脖子,主动坐在他的腿上,“你不去学校以后,班上那些女同学都很想你,她们甚至还给你写了信。” 费利克斯并不在意谁想他了。之所以同意去那所学校授课,不过是因为他的恶趣味让他想试试教室PLAY,但小家伙明显没这个胆子。 在学校话也不敢和他说,看见了就躲。 费利克斯倒是很想在课上的提问环节中问她昨天被他干的爽不爽。 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很可爱。他见过。 但是,谁让她提前求过他呢。 还给他口了那么久。 “是吗。”费利克斯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他伸手解开她的衬衫扣子。 姜月迟没有阻止他的下一步动作,而是将那些委托给她的书信转交给了他。 自从她坐过一次费利克斯的副驾驶被看见后,她们就认定了她和费利克斯教授是认识的。 但凡和他有关的事情,都会来向她打听。 姜月迟不太擅长拒绝别人。 没办法,她只能同意。 书信递到他面前,费利克斯只是垂眸看了一眼。 他静止不动,又抬眸看她。甚至连手上揉捏的动作都停了。 他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低声警告道:“如果你再敢把这些废纸拿到我面前,我一定会把你从顶楼扔下去。” 她被吓到抖了抖,想说这是犯法的。 却又想到,很显然在这里,法律约束不了他。 无论他犯了多大的错,最后都会轻拿轻放。 这种天生的坏种,难以想象,他去了中国竟然还能考公。 虽然国籍不允许。 这太不公平了! 姜月迟百分百确认,这人肯定酒驾过,并且不止一次。 他把她抵到墙上,拉高了她的裙子:“放心,我从不酒驾。” 但姜月迟还是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 洗钱行贿,谋财害命,他肯定占了好几样。 费利克斯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她像是海面上的浮萍,被海浪剧烈的冲撞牵连的起起伏伏。 她低下头,报复一般的咬在他的肩上:“该死的洋鬼子!” 她说的是中文,费利克斯的中文水平一般。 他停了动作:“什么?” 姜月迟亲亲他的耳朵:“我夸你呢。” 他冷笑,惩罚般的狠狠来了一下;“是吗,我能听懂一半。” 她生理性的抖了抖,将他抱的更紧:“我说的是,该死,我好爱你。” 她觉得费利克斯应该不会信,她甚至还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解释。 可他停顿片刻,身子猛地颤抖好久。 “该死!” 他低声咒骂一句,提起裤子从她身上离开,进了浴室。 姜月迟愣了愣,视线还盯着天花板。 今天居然......十分钟就结束了? 这太不合常理,太蹊跷了,对费利克斯来说,一个小时都是短的。 他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大好看,腰上系着浴巾。 姜月迟笑眯眯的抱着他:“你肚子饿不饿?” “不饿。”他推开了她,语气生硬,显然这件事对他的打击有点大。 姜月迟反倒松了口气,她今天正好想歇一歇。 这段时间学校的事情忙的她脚不沾地。 费利克斯点了一支烟,姜月迟又重新躺回他的胸口,这次他没有推开她。而是任凭她像小孩一般幼稚的去玩他的浴巾。 “那些信,你确定不看一眼吗?里面都是她们对你的爱。” 他皱了皱眉,低头捏住她的下巴;“我已经警告过你了,我不想把话说两遍。” 她眼泪汪汪:“疼。” 他移开视线,松了手。 姜月迟在心里叹气。< 6. 屠龙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姜月迟顾左右而言他。 她说:“想对你好的人很多。” 费利克斯看着她的眼睛,他很少有这么严肃又冷峻的时候:“回答我。” 姜月迟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抬起头去抱他:“会的,费利克斯,我会永远对你好。” 他没再说话,只是身子在那一瞬僵了片刻。 然后他将她捞回怀中,重新躺下。 姜月迟很困了,困到躺下后她就开始眼皮打架。 半梦半醒间,她仿佛听到费利克斯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爱丽丝,你最好没有骗我,不然我会......” 会什么呢? 剩下的重点姜月迟没听见。 她太困了。 - 次日。 姜月迟让米兰达帮自己请假。她用手捏着鼻子:“我好像感冒了,今天可能去不了学校。” 米兰达的声音非常担心:“感冒了?是着凉了吗,严不严重?” 姜月迟有些愧对好友的关心,她将捏着鼻子的手稍微松了松,让自己的鼻音不至于那么严重。 “还好,可能是昨天被人抢了被子的原因。” 米兰达愣了一下:“被人抢被子?”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姜月迟忙说:“是我从中国来的朋友,她今天回国。” 总算将这通电话挂断,她抬头,费利克斯侧躺在她身侧,一条手臂曲起,手背懒散地撑着眉骨,他似笑非笑的问她:“中国来的朋友?” 姜月迟钻到他的怀里:“我总不能直接和她说,我睡在了她心心念念的费利克斯教授的床上吧?” “哦?”他像逗弄宠物一般摸了摸她的下巴,“我倒是很期待听见你这么说。” “会说的,等她们将你忘的差不多了之后。” 姜月迟背对着他起床穿衣服:“你不是说今天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吗,几点过去?” 他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忘了,可能是八点,也可能是九点。” 姜月迟一看时间,都十二点了! “你还不起床吗,已经迟到了。” 他不在意的笑了笑:“迟了就迟了,我不到没人敢开始。” 姜月迟:“......” 他稍稍坐起身,将她又拉回怀中:“再陪我躺一会儿。” “啊!”她不满的大叫,“我刚穿好的衣服!” 本身就已经迟了,这一折腾直接到了晚上。 餍足后的费利克斯慢条斯理的穿好衬衫和西裤。 他的衣服全是高级定制,他讨厌和人撞衫。 他换衣服的时候,姜月迟自觉回避。但还是按耐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 费利克斯明明是背对着她,却能在她看向他的瞬间就察觉出,他单手佩戴好袖扣:“没人不让你看,不用偷偷摸摸。” 姜月迟下意识反驳:“我没偷看你。” “哦?”他淡笑着转身,“没偷看我,那你刚才在偷看谁?” 姜月迟时常会有这样的感觉,当初大学选专业时,她应该选表演类的。 因为她在这方面的确有天赋。 她抿了抿唇,低下头,耳根适时的红了。脚尖不太自然的踢了踢脚下地毯。 她曾经在得知这块地毯的价格后,甚至还幻想过,等费利克斯不在家了就将它挂在二手网站上卖掉。 费利克斯发现不了的。 在她眼中天价的地毯,对他来说,和廉价的擦桌布没有任何区别。 最后计划自然没有实施,因为她觉得偷盗不可取。 她这一套流畅的小连招下来,自以为演技很好,可前方一直没有传来费利克斯的声音。 她心中惧怕,难不成被他看穿了? 她抬眸,却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神。 深邃的,看不透的。 姜月迟的一颗心脏全都拧在一起。坏了,她高估了自己的演技,也低估了这人的智商。 她又开始用脚尖踢地毯了,只不过这次是身体自发的行为。 是局促也是不安的。 半晌后,他恢复了刚才的动作,修长手指将领带一侧绕过来,熟练地系上一个温莎结,指骨抵着轻轻往上推。 做完这一切后,他笑着朝她走过来:“虽然你的演技有些蹩脚,但愿意为我花心思总是好的。爱丽丝,您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她抿了抿唇,因为羞愧而红了脸:“什么?” “不安分。”他的手指在她的唇上抚摸,摸着摸着就伸了进去。他感受到自己的手指被她温热的口腔包裹,她很自觉,舌头缠了上来。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愣住。 所以,他知道自己是故意撞上那杯红酒,故意勾引的他? 牙齿不受控的合拢,正好咬住他正探索她口腔的手指。 他轻“嘶”一声,眉头微皱。 姜月迟刚想道歉,对不起,咬疼你了。 他却笑着将手指伸出来,用嘴去吻她:“好爽。多咬几下。” 他将舌头伸进去。 姜月迟沉默片刻。 在心里骂他变态,果然洋人玩的都花。 她真的如他所愿咬住他的舌头,力道有些大。 “嘶”他这次的声音比刚才大了不少,过后又变成沉重的低喘。 他胡乱地将刚穿戴整齐的着装又脱去:“干一次再走。” - 姜月迟坐在那辆加长的林肯车内昏昏沉沉。面前摆放了许多红酒和甜点。 挡板早就放了下来,与驾驶位完全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姜月迟昏昏沉沉的,浑身酸痛。 每到这个时候她就会开始计算回国时间。 还有一年。 居然还有一年。 “到了。” 见她好像很困,费利克斯这次没有打搅她。而是在车停下后,才叫醒她。 姜月迟睁开惺忪的眼,拉开车帘往外看去。 天色已经黑了,外面却亮如白昼一般。 奢靡的高楼和刺眼的灯光。组成一个纸醉金迷的世界。 她愣了愣,这是哪儿? 直到进去之后,她才恍然大悟。 居然是赌场。 费利克斯显然是这里的熟人加贵客,甚至还有专门的工作人员一对一服务他。 他兑换了一些筹码,然后揽着姜月迟的腰进了包厢。 当然,这里的“一些”,指的是五百万美金。 美金! 姜月迟深知自己这辈子都赚不了这么多钱。 于是她一本正经的劝诫费利克斯:“赌博不好。” 他笑了笑,放在她腰上的手往下滑,在她臀部上拍了拍:“这点钱算什么赌博,消遣而已。” 这点钱?? 姜月迟叹了口气。 站在包厢外还没进去,姜月迟就听见里面传出的声响。 这让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所以她将求助的眼神移向费利克斯,后者神色自若,显然见怪不怪。 “中国不是有个词,叫黄赌毒。这三样是分不开的。”他低头吻了吻她,“他们干他们的,我们......” 她急忙打断;“我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做这种事情!” 她甚至还朝后退了一步,远离他的触碰。 他还保持着低头接吻的动作,见她一脸正直,他站直身子,单手揣放进西裤口袋。 笑容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想什么呢,我说我们赌我们的。” 他又重新将她搂在怀里,伸手推开丝绒软包门:“放心,我和这些到处发情的野狗不同。” 门打开,里面的旖旎场景全都一览无余。 中间是一张巨大的赌桌,灯光暖黄,连墙壁都是金色的。将奢靡感做到极致。 姜月迟躲进费利克斯的怀里,觉得这个画面实在太过辣眼睛。 费利克斯抱着她哄了哄,然后一脚踹在那个像公狗发情一样的男人背上:“五分钟,给老子完事儿。” 然后他就揽着姜月迟的肩和她一起出去。 “吓着了?”他笑着替她揉胸口,像是要隔着那层柔软来安抚她惊吓不止的心跳。 姜月迟靠在他肩上:“有点恶心。他是你朋友吗?” 他心安理得的享受起她的依赖:“他还不够格。” “那你怎么.......” 费利克斯低下头,和她说起悄悄话:“他的公司,我想弄到手。” “啊?”她抬起头。 他受不了她这么近距离的和自己对视,这让他忍不住想要亲吻她。 他吻了一遍又一遍:“放心,最迟下个月,我就会让他变成穷光蛋。” 甚至没用五分钟,那个男人就穿戴整齐出来了。 费利克斯笑了笑:“看来你的下-体的确是个摆设。” 那个男人也有些羞愧;“今天状态不行。” 费利克斯没有继续揭穿他。主要是姜月迟还在身边,他不希望让她听见关于其他男人在这方面的任何话题。 她是个思想保守的中国女人。她连最喜欢的体位都是最传统的男上女下。 费利克斯觉得这太无趣,他宁愿她坐在他的腰上。 先前那个包厢一股难闻的气味,费利克斯这个人有洁癖,他不愿意再踏足进去。于是让人又换了一个。 赌桌边上坐了好几个人。 姜月迟大致数了数,一共五个。 看来这些人全都是被费利克斯盯上的倒霉鬼。 或许在一个月后,他们每一个人都会变成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姜月迟十分清楚,费利克斯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 虽然讨厌这些人,但和她提前怜悯他们并不冲突。 美艳性感的荷官在前面发牌,偶尔会冲费利克斯抛个暗示满满的媚眼。 费利克 7. 恶龙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姜月迟觉得费利克斯已经不是单纯的性格缺陷,他的三观有问题。 或许在他看来,世界就是围着他转的。哪怕不是,他也有办法让它变成是。 这就是他的魅力所在,他的自负不是盲目的。 只要他想,任何事情都可以轻松办到。 包括让这里的人全部变成穷光蛋。 当然,这里面也包括了姜月迟。 可姜月迟找不出任何能影响他三观形成的原因。 她相信,他的成长过程中因为这副过分完美的外形,肯定遇到过不少善意的示好和爱慕。 包括在他的家中,他也是被所有人爱着。 即使那些爱全都沾了点畸形。 - 大约是她过长的沉默吸引了费利克斯的注意力。 他牵起她的手放在掌心摩挲,温和到仿佛一个年迈的长者对后辈再普通不过的关心。 事实上,此刻的他所表现出的神情,确实是温和的。 “生气了?”他低声笑道,“爱丽丝,我刚才那些话不是贬义。你应该知道的,我想侮辱谁从来不会拐弯抹角。” “我知道。”她靠在他怀里,“只是我有些累了。” 他给她找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让人给她上了一杯咖啡。 他说爱丽丝,游戏才刚开始呢,你不要扫我的兴。 她看着他的眼睛,那里分明带着笑,可又深邃阴暗到她看不清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其实她是希望他能变得善良一些的。 姜月迟当然也曾这么幻想过,如同高中生一般幼稚的想法。 她刚和费利克斯在一起的时候,她也的确只离开了高中校园一年而已。 所以姜月迟觉得,她曾经生出过的,如同无脑偶像剧一般的剧情,是情有可原的。 以女主角的善良拯救误入歧途的反派,然后白头偕老的浪漫故事。 可是这样的想法她只坚持了一个月。 因为到了第个二月之后她发现,费利克斯这样的人当不了男主的。 在中国,他甚至过不了审。 从赌场离开后,他们去了二楼休息,那里是台球厅,还有一些供人玩乐的其他场所。 费利克斯告诉姜月迟,旁边就有房间,她要是困了,待会可以进去休息一下。 但是休息不了多久。 姜月迟有些好奇:“难道那些房间是钟点房?” 他被她认真的愚蠢给逗笑了。 “爱丽丝,也只有你的愚蠢才不会让我反感了。”他的身材高大,尤其是和纤细的姜月迟比起来。 所以只是稍稍侧了下身子,就将她挡了个彻底。 后面的人根本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 甚至于所有人的视线里,只能看见费利克斯。 他们看不见姜月迟,也看不见在她身上胡乱游走的那只属于费利克斯的手。 “不是钟点房,是我没办法太久见不到你。” 姜月迟愣了一下:“什么?” 他唇角微挑,低头舔舐她的耳朵,距离实在太近,稍微沉重些的呼吸声都能变成暧昧的喘-息。 “爱丽丝,比起和那群蠢货一起喝酒,我更想和你在床上做-爱。但没办法,就当这是在他们破产前的一点施舍吧。” 姜月迟的身子抖了一下。费利克斯察觉到了,他脱下自己的外套为她披上:“冷吗?” 她刚想摇头,费利克斯已经叫来服务员,让他去将整栋楼的温度都调高了一些。 姜月迟看着他。 他慢条斯理的点了一支烟,本就挺拔高大的身材,在量身裁剪的高定西装的衬托之下。 那种浑然天成的矜贵优雅实在是与他的本性不符。 若是姜月迟不了解他,必定会认为他是一个非常儒雅的绅士。 是会在舞会上摘下礼帽说出那句“美丽的女士,我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吗”的绅士。 但事实上,他不会邀请人。 因为在他的眼中,没人配得上这份殊荣。 服务员在他面前点头哈腰,他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 然后将视线朝姜月迟看来。 在自己之外的其他人面前,他就像是一位尊贵的国王,他不需要用威严来震慑他的臣民,这是只有弱者才会做的事情。 可唯独只有在姜月迟面前时。 她想,他就是一条一直在发情的野狗。 “是要打台球吗?可我不太会。”她走过去,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 她绝口不提犯困的事情。 算了,就当是在自己回中国前,让他再多陪陪自己吧。 是的,费利克斯陪她,而不是她陪费利克斯。 姜月迟最不缺的就是自知之明,她知道费利克斯离了自己还能找到更多比她更好的女人。 但她若是离了费利克斯,这辈子就别想再与他这种阶层的男人碰上面。 她有些遗憾,如果能和费利克斯结婚的话,那她在国内的那些同学该有多羡慕。 如果有人因为这些认为她虚荣,她也不会反驳。 毕竟人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毫无缺点呢。 她就是虚荣。不然也不会在人群之中,只对费利克斯一见钟情。 因为他出众,因为他高高在上,因为他拥有睥睨一切的财富和地位。 女人大多都慕强,她的初恋起点太高了,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会影响她之后的择偶观。 姜月迟挽着他的胳膊过去,这里应该是被提前清过场,要么就是进来有权限。 因为这里的人太少了,每一个看上去都是非富即贵。 最能证明他们身份的,则是每个人的身旁都站了几个身材高挑的大胸美人。 这些洋人的审美似乎都很统一。 和她们比起来。 姜月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勉强处在B和C之间的胸口。 费利克斯注意到她这个动作,喉间溢出一阵轻笑。 蠢货。 有人先开了球,费利克斯问她要不要上去捅两杆? 她摇头:“我不会斯诺克。” 他说:“不会没关系,待会我教你。” 姜月迟真的要以为他是一位乐于助人的好老师了。 他站在她身后,手把手的教她如何握杆,纠正她的姿势。 他的手握着她的手,往球杆下方挪了挪:“别太靠前也别太靠后,这里刚刚好。” “对。”他深深喘了口气,声音很轻,落在她耳边,恰好只够两个人听到,“就是这里,用点力。” 他的话意义不明,是让她握着球杆的手用力,还是,其他地方用力? 在旁人看来,这是一场很正常的教学。可只有姜月迟知道,她正被什么抵着。 “费利克斯,你刚才还说过,你和那些发情的野狗不同。” 他握着她的手,瞄准前方的母球:“我的确没有发情。爱丽丝,我只是在占你的便宜。如果我真的想做点什么,你的裤子早就不在你身上了。” 他压低了手:“爱丽丝,这叫低杆,看清楚了。” 他的上下身仿佛不属于同一个人。 因为他真的在认认真真的进行教学。 手臂发力,母球在撞击到目标球后后旋,而目标球则在受到刚才的冲击后一杆入袋。 姜月迟愣了愣,甚至还没反应过来,那颗球是怎么进的。 费利克斯已经站起身,他用巧克擦了擦球杆顶端,见她还趴在桌上,不知发什么呆。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屁股:“对着我撅个屁股,勾引我?” 她急忙起身,甚至还用手将裙摆往下拉了拉。 见她这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仿佛真被他的话吓到了。 费利克斯眼底的笑又放大了些,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真的很想直接在这里。 但诚如他所说,他和那些随时发情的野狗不同。 酒保将酒和果盘端上来,费利克斯问姜月迟饿不饿。 她摇头说不饿。 刚好前面有人又开了一场,甚至还搞了场赌博。 赌注是一整块地皮。 姜月迟听到了,问费利克斯:“你不去吗?我觉得你打的比他们都好。” 他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在我看来,那块地皮小到连厕所都建不了。” 姜月迟悻悻的闭上了嘴。 那边已经开始了,姜月迟凑过去看了会热闹。 却看见那个金发大胸的美人突然脱了外套,里面只有一件低胸的吊带。 在姜月迟的疑惑中,她面朝上躺在了台球桌上。 那人则将手中的球杆放在她身上,以她胸前的沟渠当成架杆。 姜月迟承认自己的确是见识少了。因为在她的震惊当中,周围人显得习以为常。 仿佛那个女人的用处就该是架杆。 那颗球入了袋,周围一阵欢呼。长发美人高兴的站起身,抱着男人吻了又吻。 姜月迟移开视线,决心不再去看。 费利克斯瞧见她这副异样的神情,笑着将她搂在怀里。 “怎么?” “这里的人都这样吗?”她的声音有些沉闷。 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还是要她亲口问出来:“哪样?” “把别人当玩物,把自己当玩物。” 他笑容平静:“说什么呢。爱丽丝,你自己不也是吗?” 姜月迟停在那里。 她突然觉得有些头疼。是啊,她居然忘了,自己其实和那些躺在台球桌上的女人没有任何区别。 只不过她们躺的是台球桌,而她躺的地方。 那可就多了去了。 可以是没开灯的阳台,可以是开放式厨房的流离台,还有家里的地毯。 他曾经说过,他其实更想试试他的办公桌和教室里的讲台。 姜月迟觉得自己真是醉糊涂了。 虽然她没喝过酒。 但她刚才居然有一瞬间,将自己摆放在了费利克斯女朋友的位置上。 现在不会了,以后也不会了。 她会尽职尽责的完成好自己的本分。 所以她将自己肩上属于费利克斯的外套还给了他:“你还是穿上吧,别感冒了。” 他没动,目光放在她脸上。 她叹了口气:“你要是感冒了,我会心疼的。” 费利克斯眼眸微眯。 他如何看不出她这般突兀的转变。 他那双如鹰隼一般的眼神宛如要将她看穿一般。 姜月迟笑着迎上他的视线:“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他笑着点头:“有,非常拙劣的狡猾。爱丽丝,你是突然想明白什么了吗?” 果然,任何事情都逃不开他的视线。 “我想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的,直到你不要我为止。” 他的五官在笑,眼底却毫无笑意:“是吗,你最好是这样想的。” “我当然是这样想的,我可以拿我父亲发誓。” “听说中国人都很重视孝道,或许你只是长得比较像中国人而已。”他淡道。 “你不相信我?” “相信,当然相信。即使你用你那个早就死去的父亲发誓。” -- 那个晚上,姜月迟第一次生出想把费利克斯给阉割的冲动。 这种感觉比出车祸好不了多少。 浑身上下没有一块骨头和肌肉是属于她的。 她不知道被灌了多少瓶水。 好在费利克斯还有点理智在身上,知道她会脱水。 次日醒来她在其他房间,还以为费利克斯狠心到这种程度,做完就把她赶了出来。 翻了个身后,却看见了躺在她身侧的费利克斯。 他还在睡。深邃的眼窝和纤长的睫毛,鼻梁高挺,唇不算太薄,但很性感。 他很会遗传,完美的西方骨。 眉眼则带了点东方人特有的韵味,应该是遗传了他那个来自中国的母亲。 虽然没见过他母亲的照片,但姜月迟大概也能猜到,他母亲一定是位美人。 因为那天的家宴上,费利克斯的父亲总是提起他早逝的妻子。 他的语气里全是遗憾。仿佛这么多年了,在他心中仍旧放不下亡妻。 当然,前提是忽略掉他身旁那个比他小了四十岁的现任妻子。 虽然那个金发美人的心思全在与她隔了一张餐桌的帅气继子身上。 她握紧了刀叉,漂亮的脸上有着很深的隐忍和呼之欲出的爱意。 姜月迟觉得自己误入了雷雨。 看来这是一出现实版的美国雷雨。 她天马行空的幻想起,若是金发美人的心思败露,会卷起一番爱恨纠葛的腥风血雨吗? “不会。”费利克斯不知是什么时候醒的,他坐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水瓶拧开,喝了一口。 姜月迟被他的笃定弄的愣了几秒:“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放下水瓶,转头看向她。 他没穿上衣,结实的肌肉上清晰可见无数条划痕。那些都是姜月迟的杰作。她甚至还为此留了长指甲。 他微不可察的扬起一侧唇角,刚睡醒的声音有些沙哑,配上他天生冷淡的声线,姜月 8. 屠龙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在得知她是一个人在这边留学,并且老家也只有一个年迈的奶奶,甚至连学费都是靠好心人资助后,陆岩向她表达了同情。 “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一定很不容易吧。” 姜月迟喝了口咖啡:“刚来的时候是有点,口语不好,谁也不认识。甚至连那个资助我上学的好心人也因为种种原因破产了。” 这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陆岩的心脏在不知不觉中提了起来。 这对于一个刚出国的女生来说是怎样一种噩耗。 可她说起这件事时,流露出的哀愁也仅仅是出于对那个好心人的担忧。 她绝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她攒的那些钱里有一半转给了好心人的家属。 不过她对于自己倒没什么太大的感触,反而笑着点评这家店的可露丽不错。 陆岩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那你后来的学费是怎么解决的,如果缺钱的话可以去我的店里帮忙,老板是华人,他非常乐意帮助同胞的。” 姜月迟谢过了他的好意:“我运气好,碰到了一个......嗯,非常好的人,他资助了我后面的学费,还让我过上了从前根本不敢奢望的生活。” 陆岩来这边有几年了,他见过不少普通家庭出来的留学生。因为高昂的学费和物欲要求,有些人走上了歪路。 他担心姜月迟最终也选择了这条路,他有些惋惜,因为她看上去就是一位很努力很刻苦的女孩子。 姜月迟自然从他停滞的表情里猜出了他心中所想。 她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解答了他心中的困惑:“是我男朋友,我们在一场舞会上认识。我对他一见钟情,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这么想,但我们很快就在一起了。” 陆岩松了口气,既然是正常恋爱,那就没关系。 姜月迟看向窗外,快到夏天了,阳光有些灼人。 即使已经是午后,可青草地仍旧被晒到发烫。 姜月迟其实是有些心虚的,因为她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费利克斯不是她的男朋友。 甚至于,她现在的生活其实和陆岩脑补的一模一样。 她自嘲的想,她的现状就是如此。靠有钱人的喜爱而维持生活。 唯一不同的是,她运气稍微好点。 她依附的不是身材臃肿的白男老头。 而是帅气的中美混血,并且,她很喜欢他。 这种喜欢是正常的男女之爱。 陆岩显然对她口中的男朋友有些好奇,问了她不少问题。 “他是美国人吗。” “他脾气怎么样。” “他多大了?” 姜月迟笑着一一作答:“他是美国人,不过他母亲是中国人,所以他算是中美混血。他的脾气......挺好的。只比我大四岁。” 陆岩点点头:“那很好啊,还很年轻。” 他笑着和她说,“那你以后打算留下来吗,毕竟你男朋友是美国人,如果你和他结婚的话,肯定也需要待在这边。” 姜月迟摇头:“我不会和他结婚的。” “为什么?”陆岩有些好奇。 “我想找一个贤惠顾家的老公,能够做到工资上交,一心一意,并且听我的话。爱不爱倒是次要。” 她很诚实,没有半点隐瞒。 并非她对婚姻没有要求,而是她坚信自己在经历过费利克斯这样对她来说有着巨大魅力的男人之后,她很难再爱上除他以外的其他人。 陆岩没想到她的择偶观居然如此与众不同。 因为她看上去温和乖顺,应该是那种思想比较传统的中国女性。 见他沉默,姜月迟笑了笑;“是不是觉得我这些要求有些过分?” 陆岩当即便摇头:“当然没有,这些都是基础条件。只是我觉得在如今这个社会里,满足这些条件的男人可能会很难找。” “是吧。”姜月迟叹了口气,她用手托着下巴,白皙的巴掌脸上露出淡淡的忧愁来,“的确很难找呢。” 陆岩看着面前这张被落日偏爱的脸。 她此时仿佛身处在一副油画当中,纤长卷翘的睫毛也好似被烫成了金色,二十出头的年纪,非常年轻,脸上胶原蛋白满满。 她的骨相虽不如欧洲人这般立体,但也算是十分完美的窄面脸,面部折合度很高。 陆岩看着这张漂亮到过目不忘的脸,居然也生出了一些侥幸。 或许别人难找,但她这样的女生,长得漂亮性格好,加上出国留学的经历,回国之后肯定会成为相亲市场的抢手货。 她一定能找到满足这些条件的男性。 陆岩刚要开口安慰她,姜月迟放下了手:“所以我打算自己养一个,其实人和宠物差不多的,你好好驯养,总会变得合心意。” 她的这番言论着实让陆岩吓了一跳,要说的话堵在喉咙口,话转了一遍,才:“人和宠物差不多?” 见他这么认真,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开玩笑的啦,我只是觉得现在的大环境对女性太不友好了,尤其是看了那么多出轨家暴的案例后,我对婚姻就有了一种恐惧,但一方面我又渴望家庭,所以我希望能找到一个性格温柔的老公。” 听她说完,陆岩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连他一个男性都觉得如此,更别提姜月迟这种小姑娘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祝福你。” 她笑容温和:“谢谢。” 那顿下午茶是陆岩请的,姜月迟说下次轮到她了:“我带你去一家很正宗的中餐厅。” 他笑着和她摆手:“那就期待下次见面了。” 无论如何,今天对姜月迟来说都是非常充实的一天。她不光见到了老乡,还将自己一直憋在心里的真心话全都说了出来。 她在这边没有可以交心的朋友。 米兰达不算,她是很纯正的美国人,她不会理解自己的。 但,走出咖啡厅的那一刻,姜月迟的烦忧也开始延迟上涌。 她将手机开机,看见屏幕上方弹跳出的几条未接来电和信息。 ——不接我的电话,不回我的信息,姜月迟,你很好。 这句话有两层意思。 一层意思是夸她好。 但很显然,既然话是从费利克斯口中说出的,那就肯定不是在夸她。 只剩第二层意思了。 心平气和的威胁她。 姜月迟低下头,叹了口气。 -- 关机的后果就是,那天晚上姜月迟的屁股都快被打肿了,她面朝下躺在柔软的蚕丝被上。费利克斯没管她,自己进浴室洗了个澡后出来。 电脑里正在进行线上会议,标准的美式发音从电脑里传出,姜月迟只听了个大概。 股份占额和公司收购。 姜月迟没有心思继续听下去了,那些事情与她无关。 她一直都知道费利克斯是个非常聪明非常有手段的人。但他最大的优势就是心够狠。 他太狠了,狠到杀人不见血。 对于他的下属来说,他是一个非常值得追随的上司。因为他有野心,有远见,有谋略。 他这样的人永远不会失败。 他把生意场当成了狩猎游戏,或许他对钱并没有太大的兴致,但他需要让自己从中获得快乐。 他乐于看见失败者们的挣扎,在他眼中他们显得滑稽又可笑。 姜月迟想,费利克斯真的是个恶劣又该死的混蛋。 他这样的人在死后一定会下地狱的。 一定会。 “比起去天堂,或许我会更喜欢地狱。”在得知姜月迟的想法后,他笑着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姜月迟屁股还疼着,直接碰到他的西裤,她轻呼一声,有气无力的靠在了他的肩上。 费利克斯单手调整好她的姿势。 让她背对着自己坐好。她的身子在那个瞬间疯狂抖动了几下。 他笑了笑,宽大的手掌放在她单薄的后背。 “现在知道疼了?刚才不是尿了我一身。” “我没有!”她红了脸,挣扎着想要转过身。 “嘶。”她这一番剧烈的动作弄得他差点缴械,他仰长了脖颈,喉结几番吞咽。 姜月迟还记恨着他刚才拍在自己屁股上的那几巴掌,但看到他隆起青筋的修长脖颈、性感的宽肩窄腰、充血的胸肌、以及健硕有力的手臂。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埋怨美色误人。 她每次信誓旦旦想要讨厌他,可讨厌到一半就讨厌不起来了。 传说古时候的精怪都会幻化出一张漂亮的皮囊来蛊骗凡人。 姜月迟突然理解了那些妖怪们的想法。 因为她自己也是这些被骗的肤浅凡人中的一员。 还好以后她会回中国,和他隔着一整个国度。不然她真的担心自己会抵挡不住诱惑和他搞婚外情。 姜月迟的三观和自小接受的传统教育让她非常不耻这种事情。 她认为人要钟情,要对自己的家庭和丈夫负责。 费利克斯单手抱着她。 他控制的除了她的人生,连她身体的上下起伏也一起控制了。 “不行了。”她停止胡思乱想,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她虚弱地躲在费利克斯怀里颤抖。 她想挣扎,他却按着她的肩,让她彻底坐下去。 她怒瞪着他:“你又没戴?” 他耸耸肩,不以为意:“我说了,怀了就生,生下来我养。” 她不可能让自己怀上他的孩子的。 还好她一直在吃优思明,这是调节激素的药物,同时也是避孕药,对身体无害。 等身体缓过来之后,她就进了浴室,仔细冲洗干净。 她穿好睡衣出来,费利克斯眼神冰冷的看着她。 见她出来,他挑唇,皮笑肉不笑:“怎么,这么担心会怀上我的孩子?” 姜月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我还有作业,你电脑能借我一下吗?” 他没说话。 看上去似乎没有让位的打算。 姜月迟想了想,还是另外搬来一张凳子坐在他旁边。 她登上自己的账号,点开完成一半的作业。 她后悔选了经济学,因为她对此一窍不通,并且也听不懂。 身侧传来一道低沉的嗤笑。 她握紧鼠标,抬眸看去。 费利克斯不知何时将那件睡袍穿上了,但一如既往的松垮。领口大敞,甚至连满是划伤的胸肌都能清晰可见。 严重些的伤口开始慢慢往外渗血,如红色的细线一般。 如此,姜月迟的心绪才稍微得到了一点平衡。 “你笑什么?”她抿了抿唇,手指有些局促的在鼠标上蹭了蹭。 费利克斯淡声劝她:“与其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苦学,还不如早点认清自己。” 被迎头浇了一盆冷水,姜月迟也并不气馁:“中国有句古话,叫勤能补拙。” 他漫不经心的点头:“看来中国的古人为了自欺欺人确实说了不少废话。” 她一脸认真:“我不许你诋毁我的前辈。” 费利克斯歪头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笑着将她搂回自己怀中:“不要用这么可爱的眼神看我。我可不希望自己死在女人身上,死因还是精尽人亡。” 姜月迟本来是想挣扎的,但她突然觉得被他抱着的感觉其实也挺不错。 把他当成不用花钱的鸭子,她的心态终于平衡了。 活儿好长得帅,身材还棒,又有钱。 性格恶劣就恶劣吧。 她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她想起米兰达曾经用憧憬的眼神和她诉说费利克斯教授的胸肌有多诱人。 哪怕只是从衬衫扣子间的缝隙里窥得冰山一角都让她们念念不忘。 姜月迟觉得自己现在的心理有点阴暗。她不该为此沾沾自喜的。 因为她们想看都看不到的,是自己想埋就埋,想揉就揉,想舔就舔的。 她觉得自己好像受费利克斯的影响,性格也开始逐渐朝恶劣的方向逼近。 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现象,所以她觉得应该在彻底成为那样的人之前,先和他保持距离。 于是她郑重其事的告诉他:“我马上就要考试了,所以这段时间我打算认真学习,我不想整天沉迷在这种事情上。我们暂时还是不要见面了,好吗?” “是吗。”他气定神闲的提醒她,“说这些话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把手从我的胸口挪开才更有说服力?” 她低头看了一眼,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揉了起来。 “抱歉,它的手感实在太好,我一时没忍住。” 他握起她的手重新放上去:“爱丽丝,我应该说过吧,在我面前撒谎没用。” 她的谎言在他面前就像是企图用纸包住火。 愚蠢而又幼稚。 姜月迟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和费利克斯玩心眼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虽然不全是这个原因,但我是真的想好好学习。而且中国还有句古话,叫欲情故纵。” 他挑眉:“?” 他中文水平非常一般,只会一些简单的口语。 姜月迟和他解释:“就是想让一个人更爱你,就得先远离他。” 他直白指出:“在我看来,这是你为了不见我而找的借口。” “才不是,我怎么可能不想见你呢。”她亲昵的用脸去蹭他的脸,“你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奶奶之外我最喜欢的人。” 排在他前面的是她奶奶。 他抬眸:“那个干瘪的老太太?” 姜月迟曾经给他看过自己和奶奶的合照,照片是她初中的时候拍的,在他们居住的老房子里。 费利克斯问她:“这是在哪个景点遗迹下拍的吗?” 姜月迟说:“这是我家。” 他沉默片刻,第一次和她表示了歉意。 “抱歉,它看上去似乎经历了洪水和火山喷发。” 连道歉也是阴阳怪气的嘲弄。 姜月迟不以为意:“不管怎样,它都是为我和奶奶遮风避雨的家。” 当时费利克斯是怎样的反应? 他好像没有任何反应,心疼或是嫌弃。 很显然,他并不需要在姜月迟身上浪费这些对他来说可谓宝贵的情绪。 他只是友好的给她提了建议:“我劝你还是赶紧把这座古董捐给当地博物馆,因为它看上去随时都会坍塌。我希望你能死的漂亮一些,而不是被压成肉泥” - 还以为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想不到他居然还记得那张照片。 虽然并没有让她觉得他有多在意。 她想让他对自 9. 恶龙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费利克斯是在第三天的深夜回来的。 那时姜月迟刚和奶奶开完视频,她告诉奶奶,等最后一年结束,她就会回国。她现在攒了一些钱,足够她和奶奶下半生的衣食无忧了。 奶奶担忧道:“我听你婶娘说,那些外国人都爱欺负中国人,你在那边没受欺负吧?” 想到费利克斯,姜月迟让奶奶放心:“没人敢欺负我的。” 奶奶叹了口气:“奶奶就希望这最后一年赶紧过去,一天看不到你,我这心就七上八下的。” 好不容易将奶奶安抚好,然后她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费利克斯看到她了,问她怎么还没睡。 姜月迟说她刚和奶奶开完视频。 他走进来,随手脱了外套,身子沉重地躺在床上。 姜月迟没反应过来,他的头直接就枕在了她的腿上。 她刚要试图挪开,又被他伸手按住。 “别动。”他翻了个身,声音有些低沉,他应该很累。 姜月迟心口一软,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上一次睡觉是什么时候?” “记不清了,可能是三天前。”他闭着眼睛。 三天前..... 她轻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劝是没用的。 费利克斯这样的人,根本没办法将理性二字用在他的身上。 他疯起来没人能拦得住。 甚至于,如果能死在工作上,他或许会很高兴。 姜月迟一晚上都没有更换姿势,怕吵醒他。 虽然她的腿麻了,但她觉得自己咬咬牙还是能忍的。她不想吵醒他,她希望他能睡个好觉。 他已经很累了。 姜月迟低头看他,看着这张勾人无数的脸。 都说混血的长相是个概率问题,帅和丑都是两个极端。 他明显是中了基因彩票,他是混血里最好看的,将父母的优点全都继承了。 只可惜这些优点只在他的外形和脑子上。 姜月迟偶尔也会感慨,怎么能有人的性格差成这样。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醒的时候她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费利克斯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坐起身,刚睡醒的大脑还处在混沌状态,什么也想不清楚。 难道他又去工作了吗? 可是他已经三天没睡了。 他真的不会猝死吗? 费利克斯从浴室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 头发乱蓬蓬的姜月迟坐在床上,双眼放空。 他用手里的毛巾擦了擦湿发,走过来吻她。吻完之后才想起她还没刷牙。 他嫌弃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快去洗漱。” 她这才回过神来:“我还以为你又出去了。” 费利克斯笑容带了几分轻佻:“舍不得我?” 她点头,凑到他怀里,手去搂他的腰:“嗯,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 小家伙很擅长将三分的爱说成十分。 该死的狐狸,狡猾的要死。 费利克斯捏着她的脸,虎口刚好卡住她的下巴。她被迫从他怀中抬起头。 他对亚洲女性没什么好感,太幼态了,这让他有一种自己在操小女孩的感觉。 他虽然是个烂人,但也算烂的有底线。 他喜欢高挑胸大的美女,最好是蓝眼睛,金色长发。 在费利克斯看来,满足这些条件的人在床上都很主动,都很骚。 他喜欢骚的,也喜欢主动的。 很明显,除了胸大这一点,姜月迟统统不符合。 他用手指勾开她的衣领,往里看了看。 没穿内衣,一览无余。 白皙柔软。 年轻让她的皮肤和脂肪富有弹性,形状很漂亮。 姜月迟捂着胸口朝后退,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你干嘛?” 他松开手,按着那块搭在头顶的毛巾胡乱擦了擦。 甚至连胸都算不上太大。 他一只手撑着身后的床,身体放松,长腿随意的敞开。 浑身上下都带着一种不着调的懒散:“喂我舔帮我夹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抵触,现在装什么纯情?” 姜月迟的脸有点涨红。 费利克斯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他似乎很乐意看她被激怒的样子。 胸口剧烈起伏,嘴微微抿着,像一条小狗。 只可惜姜月迟不会骂人,想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该死的洋鬼子!” 她起身去了浴室,在里面一边刷牙一边哭。 她眼睛红红的,用水冲了一遍又一遍。她不想被费利克斯看出端倪来。 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不委屈的时候装委屈,到了真正委屈的时候反倒想要藏起来。 浴室的门从外面被推开,姜月迟愣了一下,还不待她反应过来,男人高大的身影已经从身后压下来。 ——他抱着她,头靠在她的肩上。 “哭了?” 姜月迟倔强地否认:“没有。” 他笑了笑。 笑声就在耳边,低沉又带了些散漫。 他用手指轻轻擦拭她的眼角,服软认错:“是我错了,是我不好,惹我们小月亮难过了。” 小月亮。 他从来没有这么叫过她。 曾经有一次姜月迟和他说过自己中文名的来历,她出生在夜晚,但那天天黑的很慢,所以妈妈就给她取名为月迟。 意思就是,月亮来迟了。 他当时嗤笑一声:“没有意义却要强行加上一层含义。” 他讨厌在不相干的事情上浪费他宝贵的时间和精力。 所以姜月迟以为他根本没记住自己的中文名叫什么。 想不到他不光记住了,甚至连她解释过的含义也一起记住了。 她咬了咬唇,还是不肯说话。 费利克斯从镜子里看她,漂亮的眼睛又红又肿。 “真这么委屈?”他笑声浮浪。 姜月迟愤恨地踩了他一脚:“你根本不懂什么叫尊重人!” “很抱歉。”他的态度姑且算得上诚恳,可说出的话却能将人气死,“从我出生那一刻起,尊重二字就从我的人生字典里彻底剔除了。” 是啊,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自己和他较什么真。 姜月迟低下头去,看见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 修长的,骨节分明的,青筋隆起的。 算了。 她叹了口气,反正自己很快就要和这里,和这个地方说拜拜了。 没必要揪着这点不放。 就在她快要说服自己时,费利克斯松开了她。 他拿了漱口水漱口,又洗了把脸。 姜月迟被他的动作弄懵,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但当他在她面前蹲下时,她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什么。 “你要......”她脸色有些震惊。 他很少做这种事情,他就像是一位高傲的国王,等着他的臣民去服侍他取悦他。 他绝不可能主动去做取悦别人的事情。尤其是这种事。 “给我们小月亮赔礼道歉。”他笑了笑,低下了头。 姜月迟还是第一次这样居高临下的看他。 他明明只有一个发旋,脾气却差成这样。 他的头发柔软,却又有点扎手。她伸手碰了碰,有些爱不释手。 这种感觉很奇妙。 身体上涌的舒爽是一层堆叠一层的,就像是涨潮又退潮的海浪。 她靠着洗手台,手指紧紧抓扣着洗手台的边缘。 费利克斯抬起头,嘴唇湿漉漉的,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笑着问她:“爽不爽?” 她不肯说话,移开了视线。 但身体的颤抖和红到可以渗血的耳朵还是出卖了一切。 她很爽。 爽到灵魂快要出窍了。 他的牙齿,他的嘴唇,他呼吸时的热气。 她抓着他的头发,一身尖叫之后大哭起来。 “啧啧。”费利克斯把她抱出去,“所以我才希望你是个欧洲人,你的体力太差了。” 她靠在他的怀里,双眼失神。 “我......我刚才不是尿了,我只是......”连气都喘不上来了,还在着急解释。 男人笑着点头,话却说的敷衍:“知道知道,不是尿了,是失禁。” 她闭上眼。 却又听见他靠在自己耳边;“可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骚味儿?” 她猛地睁开眼睛。 他笑的比刚才更开心。 他把她放在床上,从衣柜里找来干净的衣服。让她翻个身。 “别乱动,爸爸要给小母狗换衣服了。” 她回头瞪他,用中文骂他:“狗屎王八蛋。” 他自然是听不懂,但也知道她在骂自己。 因为她每次生气了,来来回回都是这几个词。 他用并不流利的中文重复;“嗯,我是狗屎王八蛋。” 然后拍了拍她的屁股:“别撅这么高,更像小母狗了。” 她推开他:“我自己换。” 费利克斯也没有勉强,环臂抱胸站在一旁,欣赏起她的换衣秀。 姜月迟注意到他赤裸裸的视线,可是又避无可避,只能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姜月迟想起三天前过来的黛西和那张请柬,她和费利克斯说了这件事。 他听完后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微微挑眉,似乎有些惊讶:“我的继母亲自送来的请柬?” 姜月迟点头,看来黛西也并不是完全没希望,毕竟费利克斯的反应,显然对她也是有些上心的。 “她不是早就死了吗?十年前死于飞机坠毁。”他说出了令他惊讶的原因。 “......”好吧,完全没希望,“怎么可能,我们上次还一起吃过饭。就在你家。” 他沉默稍许:“哦,死的那个是我第三任继母。。” “......”姜月迟觉得不可思议,“你父亲到底娶了多少任老婆?” 他耸肩:“记这个做什么。我连他叫什么都忘了。” “......”哪有当儿子的连自己父亲叫什么都不记得? 费利克斯觉得自己这几天应该禁欲。因为他的确很累,累到有种呼吸随时都会暂停的感觉。 但他忍受不了姜月迟这么引诱他。 虽然她只是坐在那里,什么也没做。 可在费利克斯看来,她的存在就已经是一种引诱了。 放在旁边的手机响了几声,姜月迟扭头看了一眼。 是家里的管家发来的。 ——约翰逊先生已经到了,不知您现在可有时间接见? 他没回,俯身享用起了“佳肴” 姜月迟避不开,只能转移话题:“你的贵客好像到了。” “贵客?”他在她胸前抬起头,嗤笑一声,“我花钱养的一条狗而已,让他等着吧。” 狗? 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将头低下。 房内动静闹的很大,好在隔音效果非常好,一楼的客厅里根本听不出任何异样来。 穿着燕尾服的管家端着咖啡过来,他很优雅,哪怕上了年纪也给人一种风度翩翩的感觉。 “抱歉,约翰逊先生,你可能要稍微等一等了。” 已过中年的男人身上有种不凡的威严感,这些与他长期身居高位有关。 任谁看了都能知道,他必定是呼风唤雨,让人马首是瞻的存在。 可此刻,他却显得有些局促,点了点头,接过咖啡杯。 “打扰了。” 年迈的管家笑着摇头。 姜月迟几乎晕厥过去,费利克斯终于放过了她。 他将她抱在怀里:“我认为你应该多运动运动,你的体力实在让人堪忧。” 姜月迟才认为他是个怪物。三天没睡的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有精力的。 她蔫蔫的,有气无力的靠在他肩上:“没有时间,我要准备实习和毕业了。” 费利克斯捏了捏她平坦紧实的小腹:“你现在还年轻,这儿是平坦的,可一旦长出了赘肉,我可就不要你了。” 他笑着警告她。 姜月迟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根本不用等他甩了自己。在她的腹部长出赘肉之前她就会离他而去。 还剩最后一年。 唉。 居然还剩最后一年。怎么就剩最后一年了。 她其实搞不懂自己的真实想法,她到底是想离开他还是不想离开他。 毫无疑惑,她回国后肯定会没日没夜的想他的。 想念远在它国的费利克斯。她兴许也会难过,他一定会在她离开后 10. 屠龙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费利克斯最近的心情不错,他似乎又在某场“赌局”上大获全胜了。 因为这段时间的懈怠,导致姜月迟落下了不少功课。她下定决心要把前面的课程补回来。 费利克斯一通电话给她请了几天假。 他是以父亲的名义替她请的假。 并且教授还批准了。 姜月迟去找了费利克斯,她认为他这是在乱来。 她的父亲早就去世了,万一被教授发现是在骗人怎么办? 那时她已经坐上了他的副驾驶。 他将车辆发动,不以为意的笑道:“怕什么,我又没说是亲的。” “再怎样你也不能说你是我爸爸!”问题的关键在这里。 “哦?”费利克斯挑眉,“你被我操的时候一口一个爸爸叫的比现在好听。” 姜月迟:“......” 她发现没办法和费利克斯讲道理,这人严重的以自我为中心。 她叹了口气,偏偏又拿他毫无办法。 “总之.....你下次别这么说了,好吗?”她低垂着脑袋,手指紧紧攥着斜横在胸前的安全带。声音里透着委屈。 费利克斯偏头看了她一眼。 她抿着唇,眼睫颤动。 费利克斯眯了眯眼。 这只狡猾的狐狸又开始了她的独角戏,以为装装可怜就能让他心软? 呵。 开什么玩笑。 那些因他而破产的人,哪个不是哭到声泪俱下,跪在他面前给他磕头,求他放过自己。 的确很可怜。 那个场面谁看了不会心软? 或许费利克斯是唯一不会心软的那个人。 玩游戏是要讲究规则的,愿赌服输。 怨不了别人,只能怨自己人蠢还没有自知之明。 眼泪对他来说没用,装可怜更是无用。 只会让他觉得可笑又滑稽。 更别提爱丽丝这种弱者中的弱者了。 她就像是一朵只有依附别人才能生存的附生植物。 他冷笑一声,然后将车开到路边,踩停了刹车。 姜月迟愣了愣,眼底的泪还没来得及收回。她刚抬起头,向他那边看去。 费利克斯就解开安全带,朝她这边俯身过来。 他将姜月迟压在车门上吻。 双手捧着她的脸,吻的又狠又急。仿佛要将她拆腹入骨直接吃掉。 她被吻到喘不过气,却也没有推开他。只是将手搭放在他的胸口,小心翼翼的抚摸着。 他吻够了,从她红肿的唇上离开。他低头看她。 她汗津津的,像是在水里滚了一圈。 他伸手替她擦掉即将滴进眼里的汗珠:“有这么热?” 姜月迟小口喘气,她点了点头,又快速摇头。 有些委屈的往他怀里钻。 “你答应我了?” 费利克斯不得不认为她的确很蠢,演技拙劣不说,连迂回婉转都不懂。 毫无铺垫就直入主题,哪怕来个智力只有六十的也能看出她的真正用意。 他的声音带着淡淡讥嘲:“我真替你的未来感到担忧。” 姜月迟不以为意,主动躺进他的怀里,伸手环抱他的腰:“答应了?” 他没答话。 姜月迟松了口气。 没有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从他将车停在路边,不顾不管吻过来的那一刻起。 她就知道,自己的演技再拙劣,他也还是愿意陪她把戏演完。 不用担心事情会在教授那里败露,反正也只剩最后一年了。 熬过去就好了。 米兰达给她发消息:“我听教授说,你爸爸给你请了假,这几天你都不会来学校。爱丽丝,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父亲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姜月迟有些为难,斟酌了半天的语句,最后胡编了一条谎言:“是养父,就是他资助我出国留学的。” Daddy这个词如今已经不是单纯被用来形容父亲的了。 米兰达想起自己那个邻居姐姐,她就是找了一位年近七十的sugardaddy。 她担心姜月迟也会被骗,从而走上歪路,所以旁敲侧击询问了她:“你和那位daddy应该没有发生其他关系吧?” “当然没有。”姜月迟庆幸是在打字聊天,而非面对面,不然米兰达一定会从她闪躲的眼神和微红的脸颊看出端倪来的。 聊天到此结束,费利克斯低沉的笑声从身侧传了过来:“下面都快变成我的形状了,还敢把话说的这么满。你就不怕哪天谎言拆穿?” 她收好手机,强装镇定:“只要你别乱说,肯定不会。” 他点头,重新发动车子:“祝你好运。” 姜月迟还以为他让自己请假是为了让她陪他去一个很重要的场合。 类似亲人的葬礼。 可当她看到费利克斯将车停在那座一看就写满了纸醉金迷的高档建筑前时,她发现自己多想了。 下车后费利克斯将车钥匙扔给泊车员,然后揽着姜月迟的腰走了进去。 姜月迟是在和费利克斯在一起后,才逐渐见识到了完全不属于她的另一个世界。 在这里,有钱人是统治一切的国王,他们可以随意驱使他们的国民来为他们做任何事。 哪怕舍弃尊严,也照样有大把人趋之若鹜。 姜月迟其实不太喜欢这儿,或许是骨子里的传统在作祟,她讨厌将人划分成三六九等。 察觉到她的抵触挣扎,费利克斯稍微用力,便将试图逃跑的兔子拉回自己怀中。 “嘘,别乱跑。”他在她耳边低语,带着淡淡笑意。 他告诉了她一个残酷的事情,厌恶将人分成三六九等的她,在这种地方,她就是最低等的那一类人。 所以,只有在费利克斯身边,她才能当一回上等人。 “一旦远离了我,谁都能欺负你。”他的气音暧昧,撩的她耳朵发痒。 或许时这句话起了作用,她不再试图逃离,而是下意识靠近他,主动挽着他的手臂。 费利克斯很满意她的反应,笑了笑,重新将她搂回怀里。 他的身份尊贵到怎样的地步呢,在这种随随便便豪掷千金的地方,他和那些VVIP也并非同样的待遇。 ——他们仅仅只是拥有特有的VVIP包厢。 在他来之前就有工作人员提前清场了一整层搂,等着他的到来。 里面坐着他的客人,桌上则摆满了无数瓶酒。 随便一瓶的价格就足够让姜月迟的下巴半天合不上。 她适应不了这种拿钱当白纸的奢靡生活。 尤其是看到那些天价酒水被人倒进泳池里浪费掉时。 体内流动的属于中国人的节约之魂让她忍不住去劝费利克斯:“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都吃不饱饭,你不应该把钱浪费在这种地方。” 她小的时候跟着奶奶在农村生活,那里很贫穷很落后。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的一日三餐都只是一碗白粥和自家腌制的咸菜。 他不以为然,反问她:“那些人穷是因为我吗?” 姜月迟摇头:“不是。” 他笑了:“那不就得了。” 见她低下头不再说话,费利克斯感叹女人就是麻烦。 但他还是将人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爱丽丝,我没有泛滥的同情心。你是知道的。” 她点头:“我知道。” 他叹了口气,将手从她的衣领里伸进去:“我明天会让公司财务以我的名义捐一笔钱给中国的慈善基金。” 她没有阻拦他的行为。 听到他的话后眼前一亮,一扫刚才的沮丧:“真的吗?” 他无奈轻笑:“你倒是挺爱国。” 她躺在他怀里,主动将自己送进他的掌心:“我只是见多了很多因为穷而上不起学的农村孩子而已。我是因为碰到了好心人,所以有机会走出来,但他们没机会。” 她真的很软,软的像是一滩水。费利克斯爱不释手,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希望她没有自己的生活,没有自己的工作,没有自己的独立思想。 而是一门心思依附他,离不开他。 这样他的手就永远不用从她的胸前离开了。 “所以我现在成了帮助他们走出去的好心人了?” “对!”她一脸认真,“你死了肯定会去天堂的。” 他拍了拍她的屁股,笑的轻浮:“别弄这些虚的。我要你现在就让我去天堂。” 楼上就有房间,姜月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跟着他上来了。 又是怎么稀里糊涂的躺在了他的身下。 她想告诉他,还是要节制一些。 可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情不自禁的溢满整个套房。 她羞愧到想死,努力想要忍住,却怎么也忍不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姜月迟被翻来覆去弄到睡意上头。 等她睁眼的时候身旁已经没了别人。 她胡乱抓起一件衣服穿上,鞋子没找到。 她是和费利克斯一起洗的澡,然后直接被他从浴室里抱了出来。 兴许是落在浴室了。她想。 于是她光脚下了床。 好在这里都铺了地毯,光脚踩在上面温暖而柔软。她走了出去。看见外面的露台,穿着睡袍的费利克斯正站在那儿抽烟。 好看的人不论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 他看上去很随性,又有些懒散,半干的头发,应该是洗过还没吹干。 睡袍松垮,她甚至能看见他结实的背肌。 毫无意外,上面照常出现了几条鲜红的,属于她的抓痕。 姜月迟莫名有些心虚,她走过去:“你在看什么?” 他听见声音了,回头看了一眼,唇边的烟还没取下。 灰白色的烟雾上扬,又逐渐飘散。令他那张脸如雾里看花一般。 姜月迟似乎看见他的唇角往上扬了扬,那点弧度可以忽略不计。 他取下了烟,用手指夹着。 他的手很好看,修长有力,指尖轻轻点了点身侧的座位,让她过来。 姜月迟走过去,她刚要顺着他的视线往楼下看,他手里的烟就递了过来。 “来一口?” 她摇头:“我奶奶说过,抽烟的都是坏孩子。” 表情认真到令他发笑。 他拿起烟猛吸一口,然后单手扣着她的后脑勺狠狠吻了下去。 他霸道的将烟雾渡到她口中,直到她奋力推开了他,弯下腰咳嗽。 费利克斯开心的笑了:“这下好了,我们是一丘之貉。” 姜月迟捂着脖子,仍旧咳个不停。可她没说什么。 因为刚才看到站在露台的费利克斯时,她居然从他身上看到了一种虚无缥缈的孤独。 他这人好像什么都有,可唯独精神是空虚的。 所以他总想找点乐子来填充自己的灵魂。但显然都失败了。 “小月亮。”他叹了口气,罕见的露出了一些疲态来,将她抱在怀里,“你说这个世界为什么会这么无趣,不论做什么都轻而易举,这让我觉得很没意思。也只有在操-你的时候才能让我获得短暂的一点快乐。” 姜月迟没办法共情到他的痛苦,她认为天才的脑回路与他们这些普通人是存在非常直观的区别的。 但她见不得费利克斯这种这样。她会心疼。 于是她欲言又止的询问:“那要不,我......” 猜出了她说不出口的后半句是什么,费利克斯捏了捏她的脸;“今天就不用了,你那里都肿了。” “疼不疼?”他关心起她。 姜月迟摇头:“不疼。” 费利克斯的目光在她脸上往返。 她很美,但在他见过的人里面排不上号。 他身边来来 11. 恶龙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出乎意料的是,费利克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他只是揿灭了烟,从容不迫的过来,问她怎么在外面待这么久。 他的语气毫无异样,所以姜月迟没办法从中判断出什么来。 “不冷吗?” 他笑着问她。 姜月迟莫名打了个寒颤,她口不应心地摇头:“不冷。” “嗯。”费礼克斯没再说什么,“进去吧。” 姜月迟迟疑片刻,还是跟了过去。 转身时,费利克斯的目光漫不经心的往身后那个男人身上扫了一眼。 便是这一眼,让姜月迟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似乎是在记住这个人,然后,给他一个“惊喜” 回到房间后,姜月迟试图和他解释。 但不论她说什么,费利克斯永远都是一脸温和的笑意,仿佛一位和蔼的长辈,正用宽容的态度对待犯了错的小辈。 他点头:“我知道。” “是真的。”她怕他不信,“他可能认为我很有钱,所以才......” “爱丽丝。”他倒了杯红酒,提醒她,“最后一次。” 她愣了愣:“什么?” 他晃着酒杯,喝了一口,然后走到她面前,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他将嘴里的红酒吐到她嘴里,逼迫她咽下去。 “从刚才到现在你一直在替他解释。为什么呢爱丽丝?你为什么要帮他解释,怕我伤害他?” “我没有.....” 他又喝了一口红酒,笑着点头:“最好没有。” 他把酒杯放下,拿出打火机,重新点了一根烟。 姜月迟觉得自己不争气,总是会被他的美色给迷惑。即使是这种令人后背生寒的气氛,她在害怕之余,却又不受控的分出一点注意力感叹他的姿色。 都说相由心生,他生了这么一副好皮囊,内心却极其丑陋。 费利克斯点燃了烟,叼在嘴边,另一只手则把玩起那只金属打火机。 阵阵烟雾中,他眯了眯眼。面上越平静,内心就越汹涌。 胸口的烦躁很难疏解,他满脑子都是那个男人在姜月迟面前自己把自己玩到喘息的恶心场面。 他随手将打火机扔进一旁的酒杯里,微微岔开腿,朝她招了招手。 姜月迟看懂了他的意思。她倒是不抵触这种事情。毕竟他很爱干净,他身上每个地方都很干净。而且他刚洗过澡。 她闻到了他身上干燥好闻的气息。 她蹲下,低着头。 他微微吸气,闭眼抚摸她的脑袋。 他的胸口还憋着一股火,他打算将火发泄在她身上。 当然,现在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当着他的面和其他男人眉来眼去。 她就一直这么盯着看? 是在期待那个人继续下去?期待他脱掉裤子?期待他把东西掏出来? 小月亮啊,怎么就是学不乖呢。 还有那个臭婊子。 费利克斯唇角扬起一抹冷透了的笑。 当着他的面勾引他的人。 真该死啊。 他磨了磨后槽牙,嘴里叼着的烟被他咬的稀巴烂。 他恨不得当场就掏出手枪把他的脑袋打穿。 不知多久过去,姜月迟抬起头,生理性泪水流了满脸。 “好了吗?”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 费利克斯看着这样的她,眼神暗了暗。 他拿来纸巾替她擦干净脸。 然后让她躺好。 他喝了口热水。又从旁边的冰桶里拿了两块冰含在嘴里。 她仰头看着天花板,瞳孔放大又紧缩。 手抓紧了床单,一阵抽搐之后她闭上了眼睛。 居然刚开始就结束了。 费利克斯嘴里的冰块甚至都没融化。他一脸不可置信,眉头皱了皱。 她满脸泪水,一个劲摇头。 太刺激了,她受不了。 他用脚勾来垃圾桶,将嘴里的冰块吐出来。 “爱丽丝,你怎么一直学不乖呢。”他叹了口气,显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他把她抱放在腿上,隔着裙子打她的屁股,让她自己数数,数错了就从头再来。 她有气无力的数到十,就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他叹了口气,看见她眼角的泪水:“疼吗?” 她坐起身,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肩上。 是服软的姿态。 姜月迟当然不愿意承认,她自己也乐在其中。 费利克斯真的太迷人了。他看上去就像古希腊的天神,他的身体和他的外貌都好迷人。 看了他之后,她才真正理解“健美”这个词的含义。他的肌肉线条性感的仿佛雕刻出来的一般, 他给人的吸引力无疑是致命的。 他的蓝瞳让她挪不开视线。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一直这么看着他。 多看帅哥是能延年益寿的,她如此坚信着。 可是他一点也不善良,他的内心是残暴的。但他的残暴又藏在他的虚伪之下。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存在他这样的人。 坏到令人发指,又帅到人神共愤。 她会想他的,回国之后她一定会想他的。 “对不起。”她抽泣着服软,“我只是偶然和他遇到,我什么也没做,我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 费利克斯早就看出来了,她只是看上去老实。 或许她自己也知道她的拙劣的伪装瞒不了他,但她总是愚蠢到不知改进。 偏偏费利克斯又对她的伪装难以抗拒。 总说他以后死了会下地狱。那满嘴谎话的她呢?与其死后去拔舌地狱,还不如先物尽其用,让他多吃一会儿。 他低头吻她,动作强硬地捏着她的下巴,她吃痛,张开了唇。 他的舌头顺势钻了进去。 姜月迟被吻到失神。他的唇好软,舌头也好软。 他真的好会接吻,以前吻过其他女人吗?还是说他是无师自通。 毕竟他们的第一次她就被他吻到差点哭出来。 她的上颚被舔到酥麻。她说不出话,她的口腔被他的舌头塞满了。 她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他听出了她含糊不清的声音里都说了些什么,笑着从她的嘴巴离开:“你当我是蛇吗,我的舌头可没这么长,能钻进你的喉咙里。” 她逐渐回了神,嘴角酸酸的,气急败坏的反驳:“我没这么说,我只是让你别吸我的舌头,很疼!” 他笑着夸她:“爱丽丝,你比刚才那个卖屁股的更骚。” 这到底是夸人的话吗? 她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就这么过去了。但看费利克斯的样子,似乎也不打算再提。 - 晚上照例给奶奶通了视频,姑姑在旁边说起表哥的同学,比姜月迟打两岁,去年考上了公务员,在市里工作。 虽然现在工资低,但待遇好,前景也好。 话里话外的意思,姜月迟听的很清楚。她明年就要回国了,并且在乡下老家那个地方,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基本都结婚生了小孩。 姑姑和奶奶都希望她的终生大事也能早点定下来。 姑姑说:“你别觉得自己还年轻,就想着先等等。我跟你说,再等下去好的都被选走了。” 奶奶也点头:“就算不合适,也可以先相处着试试。” 姜月迟有些为难,她虽然有结婚的打算,但没想过这么早结婚。 她想回国之后先读研,然后再考虑这方面的事情。 见她不说话,姑姑察觉到点什么:“你是不是在那边有男朋友了?” 姜月迟想到了费利克斯,急忙摇头:“没有。” 姑姑松了口气:“没有就好。你要是嫁去美国了,奶奶怎么办。” 通话结束后,她失眠了。 一晚上没睡,第二天去教室吓了米兰达一跳。 “天呐,我还以为你的眼睛被人揍了一圈。怎么黑成这样。” 姜月迟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为什么不能立刻毕业。” 米兰达以为她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导致的失眠。 她拍拍她的肩膀劝到:“马上就去实习了,到时候压力会比现在更大。” 毫无安慰作用。 姜月迟坐起身,询问米兰达:“你找好实习的公司了吗?” 米兰达点头:“当然,我会去我哥哥的公司。” 姜月迟向她投去羡慕的眼神,并试图一起走个后门。 只可惜,米兰达表示非常遗憾:“只有一个名额。” “那好吧。”姜月迟再次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 “或许你可以去找阿尔杰教授,让他帮帮忙。他认识很多厉害的人物。费利克斯教授当初过来授课就是他亲自出面拜托的。” 听到后半句,姜月迟的心顿时凉了半截:“阿尔杰教授和费利克斯......教授很熟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米兰达转起了笔,“不过阿尔杰教授的背景好像也很不简单。” 就凭他和费利克斯认识这一点,自己就不可能去找他。 她只能自己去各大企业官网上找。 晚上回到家,姜月迟开着电脑看了好几个小时。采取广撒网的方式,分别和那些hr发送了自己的简历和自荐信。 她听见外面传来开门声,急忙关闭网页,并将浏览记录给删干净。 费利克斯估计是去了酒局,身上一股浓郁的白葡萄酒味。 姜月迟关了灯,蹑手蹑脚的爬上床,盖好被子,企图装睡。 男人却连门都没敲,直接开门进来,掀开被子将装睡的爱丽丝从床上捞出来。 她还闭着眼睛,岿然不动。 他笑着拆穿她;“别装了,我在楼下看见你房间的灯开着。” 姜月迟有些不好意思,她缓慢地睁开眼:“我刚才突然困了。” 费利克斯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姜月迟知道,他肯定没信自己的鬼话。他只是懒得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罢了。 他走过去摸了摸桌上的电脑,还是热的。 他问她:“在看招聘网站?” 她一愣:“你怎么知道?” 他拉开椅子坐下:“你马上就要实习了,除了我以外,能让你这么晚还没睡的应该只剩下这个。” 姜月迟再一次感慨他的脑子。 同时她又急忙补充:“我已经找到了几个不错的实习公司。” “哦?”他饶有兴趣的挑眉,“你认为他们会要你吗。” 她沉默了,她不知道。 很大概率是不会要的。 费利克斯做为一名合格的资本家,他在这方面的经验无人能敌。 他告诉姜月迟,等待她的结果极大可能是全部被刷,但也有小部分可能,她会被当成苦力招进去,并且还是个规模小到全公司上下所有人员加起来,都没有他家里的佣人多。 “他们会让你跑腿,去不同的街区买各种品牌的咖啡和下午茶,并且不会报销任何车费。你需要帮他们打印合同,拿快递。并且每天都会是最后一个离开公司的,因为你要负责加班和公司的清洁整理。” 姜月迟听他说完之后,脸上露出一些恐惧的神色来。 “国外的公司也这么卷?” 费利克斯嘲笑她的天真:“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压迫。这不是你经常说的话吗。” 姜月迟沉默。 这是她平时用来指责费礼克斯的。想不到竟然被他引用到了这种地方。 “那怎么办。”她有些沮丧,“我总不能一直这样吧,我的同学全都找到了实习的公司,就剩我一个了。” 她耷拉着一张脸,有些郁闷。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子。 抱着脑袋痛苦地躺回床上。 面对这样的爱丽丝,费利克斯偶尔也会流露出一些年长者的沉稳可靠来。 “实在找不到的话,不如去我的公司。” 姜月迟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她对办公室play没兴趣。 然后费利克斯就笑了:“除了秘书之外也有其他职位。虽然目前暂时不缺人,但如果你想去,我可以随便开除一个,给你腾出位置来。” 那怎么行,别人工作的好好的,就因为上司要往公司加塞一个关系户,就被迫离职。带入一下打工人,那他也太惨了。 姜月迟摇头:“与其这样,我宁愿去当跑腿买咖啡。” “是吗。”他不勉强,“那祝你好运。” 姜月迟思索纠结了一会儿,又带着一脸讨好的笑过去:“就不能不开别人,然后把我塞进去吗?” 她这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实在好笑。费利克斯按着她的脑袋薅了一把。 “当然可以,不过你得给我一个塞你进去的理由。” 她在心里碎碎念骂他。 明明是他主动让她去他的公司的,现在还让她说理由。 不过她能屈能伸。 抱着他的胳膊撒娇:“因为我是你的宝贝呀。” 他的笑里带了几分讥嘲:“这种时候就成我的宝贝了?” “一直都是。” 费利克斯喜欢看她这副谄媚的样子,也喜欢她用柔软的身体缠着自己的胳膊撒娇。 他没有回答她,而是垂眸问了一句:“我好不好?” “好,特别好!你是全世界最好的人。”她的声音嗲的要滴出水来。 他不为所动:“没了?” 姜月迟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最爱你了。” 费利克斯挑眉。 这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就算是回报? 算了。 “你有空了直接去公司报道就行。”他重新翻阅起桌上的书。 “上班时间这么自由吗,可以随便迟到?”她有些惊喜。还以为在他的手底下工作肯定会无比压抑。 他冷笑:“迟到一次就自己滚蛋。” “.......” 刚才喝多了酒,困意上头。 他放下书,抱着她:“睡吧。” 姜月迟从他怀里爬起来:“你先睡,我还得给奶奶打电话。” 他眉头微皱,有些不悦:“一天不打也不行?” “不行的,不然奶奶会担心。”她拿出手机,点开社交软件。 费利克斯的脸色不太好看。 他问她:“我和你奶奶同时掉到海里,你会先救谁?” 这种只在中国流行的问题,居然也能从他口中问出来? 匪夷所思的程度比太阳从西边出来低不了多少。 姜月迟刚要开口。 他眼神阴恻,警告她:“想清楚了再答,不然我会亲手把你和你奶奶一起塞进海里。” 她投机取巧:“我两个一起救,奶奶是我唯一的亲人,你是我唯一的爱人。” 他眯了眯眼,笑容更冷,低声咒骂道:“小骗子。” 他当然知道她在撒谎。 但这个问题本身就不成立,好在她没有说出先救奶奶这种话,否则他真的会让她试试沉海的滋味。 原本姜月迟打算去另一个房间打电话,但费利克斯让她就在这儿打。 她想了想,反正他的中文也一般,到时候自己讲方言,他更听不懂了。 那边是白天,天气不错,奶奶正戴着老花镜和邻居一起纳鞋底聊天。 她说这是给姜月迟缝的。 “囡囡,等你明年回来了就能穿了。” 听到这句话,姜月迟有些心虚的看了眼费利克斯。 他正好也在看她。 明知道他听不懂,但还是有些心虚。 急忙岔开话题,询问起奶奶的身体状况。 奶奶笑道;“好多了,你姑姑前几天带我去了趟医院,联系上一个不错的医生。说是等一个月之后再手术。” 姜月迟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您不要过度操劳知道吗。家务最好也别做了,让姑姑去找一个保姆。” 她每个月都会打很多钱回去,就是希望姑姑能够多照顾下奶奶。 自己如今在国外留学,奶奶一个人,姜月迟实在放心不下。 好在她现在有钱了,很多麻烦都可以轻松解决。 姑姑往家里跑的越发勤了,对奶奶也比之前孝顺许多。虽然知道主要原因是因为姜月迟每个月给她的钱。 奶奶笑着点头:“保姆就不用找了,我这把老骨头不活动一下的话,只会老的更快。” 旁边有人说:“你家月迟可真孝顺,还有本事,在国外都能赚这么多钱。我记得她在那边读书?” 奶奶说:“她找了份兼职,不影响上课。” 这是姜月迟编的借口,不然她一个学生哪来的能力突然拿出那么多钱。 不光把家里的房子重新盖了一遍,还有多余的钱给奶奶看病。 那人惊呼:“你家囡囡这么厉害啊,找的什么工作这么赚钱?” “好像是搞什么投资。”奶奶问姜月迟,“你上次是怎么和奶奶说的?” 越说姜月迟的心就越虚。她不时往费利克斯那边看一眼。 好在他并没有关注她,而是随手拿起书架上的书翻看起来。 那是她的作业。 姜月迟火速结束了那通电话,起身去接了杯水,不停的灌。 她当然心虚。本来撒谎骗奶奶就已经很良心不安了。 现在更是直接当着费利克斯的面撒谎。 喝完水了,她拿着空杯子回房间。 费利克斯合上她的作业放回桌上:“你自己做的?” 她犹豫片刻,点了点头:“错题很多吗?” 他只是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她。 但姜月迟从他那个略带嘲讽的笑里看出了答案。 “打完了?”他又问她。 她点头,掀开被子上床。 想了想,她主动开口:“问了下奶奶的身体状况,她的肺不太好。” 费利克斯点头,不紧不慢的替她补充完整:“还说了关于你毕业后回国的事情。有人好奇你的工作,你撒谎了。 姜月迟顿时有种被雷从头劈到脚的感觉。 他能听懂中文?能听懂方言? 他甚至连她当下内心的想法都看出来了,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当然听不懂,但我能看出来。” 他也上了床,手臂揽着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怀里带:“我说过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能瞒得了我。尤其是你,爱丽丝,你在我面前是透明的。” 这句话令她胆寒。 所以,他连自己决定回国的事情也知道? 他给了她最后一个机会。 “你有什么瞒着我的事情最好全坦白了。我讨 12. 屠龙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那天的谈话以姜月迟在心里认定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做为结尾。 然后她又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再看到费利克斯。 这很正常。他的工作总是很繁忙。 她想,他或许又在忙着让谁跳楼。 他的野心太大了,大到涵盖整个宇宙。 她那天误听到了他的通话内容,他的确有这方面的打算,他的思想太超前。 姜月迟不清楚天才到底在想什么。她也没心思去想。 是的,没错。 她被卷入了一场莫名其妙的麻烦当中。 近来因为一些事情,导致国外的这些人对中国怨念很深。 他们这些留学生也总受到殃及。 姜月迟就是其中之一。 这是她第N次从自己的柜子里看到死老鼠。 每一次她都会被吓到。 米兰达戴上手套将那只死老鼠拿去扔掉,看着人来人往的走廊骂道:“哪个缺心眼的王八蛋做这种事情,让我发现了,一定会让你见上帝的!” 回应她的只有看热闹的眼神,和无情的嘲笑。 “嘿,米兰达,我劝你离这个病原体远一点,不然你肯定也会染上病毒的!” 姜月迟忍无可忍,抓起柜子里的运动鞋直接朝他扔了过去:“闭嘴,你这只该死的土拨鼠!” 一早上的好心情因为这场大战彻底被毁。 姜月迟到教室后就将头埋进臂弯,哭了起来。 米兰达在一旁手足无措的安慰她:“要不我们去告诉教授,让他来处理这件事?” “没用的,我刚才用鞋子砸了他,教授一定会站在他那边。” “好吧......”米兰达叹了口气。 当然,事情远不止于此。还有学校那些Meangirl也总是各种针对她。 看到她就用带着嘲讽的语气和眼神起哄,甚至拍她在食堂吃饭的照片,再配上自己的中指发在学校论坛,说她很贱,五十美金就能睡一晚。 排球课上姜月迟差点被排球砸死。 她们根本就不是在打排球,而是借着打排球的名义打她而已。 姜月迟和老师请了假。 她去了洗手间,想脱掉上衣看看身上的伤。 她的肋骨处和肩膀特别疼,她觉得自己可能骨折了。 衣服刚拉开,入目的很大片的青紫痕迹。尤其是在她的雪白皮肤的衬托下,越发骇人。 她抿了抿唇,忍着痛将衣服放下去。 好在没骨折,不然就麻烦了。 正当她想要出去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咔哒声,以及不怀好意的哄笑。 察觉到不对,她急忙过去拉门,却发现门纹丝不动。 她急了,开始拍门:“有人在外面吗?” 门外有人笑着回答她:“爱丽丝,我想你应该在洗手间里冷静一下。” 然后她们就不顾姜月迟的呼喊离开了。 她摸遍了全身才想起来体育课前她换了运动服,根本没带手机。 这里又是靠近运动场的洗手间,平时只有上体育课的人才会过来。 好死不死,今天只有一节体育课。 还是快放学的时候米兰达发现她不见了,跑来洗手间找她。 那天放学,米兰达陪她走了一段路。 她安慰姜月迟:“你别太难过,这件事可以告诉教授。这是她们的错,你没有动手。” 姜月迟点了点头。 她没说话。 米兰达看她这样,叹了口气。 那个女生是学校最有话语权的,听说她的家境非常殷实。父亲背景强的离谱,最近还刚刚升职。 “该死的爱玛·约翰逊!!她才大二,她甚至比你小三岁!!” 米兰达对于她欺负年长者非常愤怒。 姜月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觉得自己很累,累到想要赶紧回家洗个澡,然后睡觉。 她谢过米兰达,并让她不必为自己担心。 “我没事的。 米兰达说:“你要是难过了,随时都可以找我。” 姜月迟过去抱了抱她;“谢谢你,米兰达。” “不客气,我们是朋友。” 和米兰达分开后,她独自一人站在公交站牌下等车。 那种铺天盖地的委屈和孤独驱使着她拿出手机给费利克斯发了信息。 她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消息发出去后宛如石沉大海,一直没有等来回复。 她固执的坐在等候长椅上,一动不动。她等的车都过去好几趟了,她也没有起身。 等到天黑了,等到路灯亮起来。 安安静静的手机终于舍得震动一下。 她连忙拿起手机解锁查看。 万幸是费利克斯的信息,但不幸的是,只有两个字。 ——怎么? 姜月迟想了想,直接给他发去语音,娇娇嗲嗲的语气:“我好想你,想见你。” ——那就继续想着吧。 他的回应一如既往的冷血。 撒娇对他完全不起作用。 姜月迟的心凉了半截。 她发去信息控诉:——你好冷血。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不用想也知道,他输入这条信息时的样子,必定是面无表情的。发完就将手机放在一边,不再去管。 事业永远在他的生命中排第一。即使他父亲死了,他也会不紧不慢的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然后才勉为其难的开车过去。 兴许还会带一个随行的助理,将他父亲立的遗嘱拿走。 这些天的委屈像一朵无处不在的乌云,随时跟随着她。 企图在费利克斯这里获取一些安慰的想法也彻底落空。 她控诉他:——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彻底失去耐心,直接让她闭嘴。 ——别发了,很吵。 然后姜月迟更想哭了。 该死的费利克斯,该死的洋鬼子!!! 回家之前原本还抱着最后一点期待,或许他只是嘴比较硬。 可能现在人已经到家了。 可当她依次推开主卧和侧卧,还有书房的门时,看着空荡荡没开灯的房子。 那种足以掩盖一切的孤独再次涌了上来。 她是一个很怕孤独的人,可是决定来美国的那天起,就注定了会有这么一天。 坏到极致的心情让她变得懒惰,她不想洗澡不想换衣服,就这么直接面朝上躺在了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要是被费利克斯知道她不洗澡就上床,他一定会皱着眉嫌弃她。 他的洁癖太严重了,严重到在他眼中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脏的。 不,不是这样。 他只是平等而公平的厌恶且瞧不起所有人罢了。 他不可一世,傲慢无礼。姜月迟曾经亲眼见过,有个流浪汉看他的气质和穿着打扮便知晓他很有钱,一直抖着自己手里的碗恳求他施舍一点。 费利克斯绝非那种有善心的人。他虽然每年都会向慈善基金捐赠不少钱。 但那些不过是为了避税以及维持一下自己并不存在的资本家形象。 所以当那个流浪汉一而再再而三的挡在他面前时,他毫不犹豫的将他手里的破碗扔进一旁的人工湖里,并让他赶紧滚蛋! 流浪汉被他吓到,半天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姜月迟于心不忍,借口去洗手间,给了五十美金那个流浪汉。 正当她想要代替费利克斯刚才的粗鲁举动和他道歉时,对方露出他那口因为抽烟而泛黄的臭牙,笑着问她能不能再陪自己睡一觉。 ..... 姜月迟越回忆就越想哭。 费利克斯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但她居然在此刻格外想念这个混蛋。 这可能和她从小的经历有关,太早失去父母,奶奶又过于年迈,身体很差。 所以她会下意识想要去依附强大的人。 她比任何人都慕强。 费利克斯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她更想哭了。 异国他乡,她只有费利克斯,该死的费利克斯! 不......还有米兰达。 想到这儿,她给米兰达发了信息。 ——宝贝,你睡了吗? 那边很快就有了回复。 ——现在还没,不过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的哈尼下去买套了。 ——爱丽丝,我马上就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了。祝福我吧。 姜月迟笑着祝福她。 ——祝你有个愉快且舒适的夜晚。 然后她将手机放下,她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去打扰她的。 不管怎样,她还是拖着沉重的身体去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睡衣躺在柔软而温暖的床上。 她翻了个身,将自己缩进被子里。 她又想到费利克斯了。 他玩的很花,明明他们都是第一次。但他在这方面似乎是无师自通一般。 他不忙的时候需求大的要命,可一旦开始忙碌起来,所有事和人都得靠边站。 脱光了站在他面前的姜月迟甚至还没有电脑上的大盘走势图对他来的吸引力大。 他把赚钱当成狩猎游戏,把人当成了猎物。 只有不断的狩猎才能抑制住他血管里疯狂沸腾的血液。 费利克斯就是一个自私自利,以自我为中心的变态而已。 他真的太变态了,变态到对她有着极其致命的吸引力。 所以她能够理解他的表妹和他的继母为什么明知背德也难以控制自己的感情。 姜月迟甚至不止一次怀疑过,如果自己是他的表妹或是继母。 她的道德能够抑制自己的感情占领高地吗。 她可能会半推半就的和他乱搞。 唉。 她逼迫自己不要去想他性感的身体,他健壮的胸肌,以及他大的吓人的...... 她叹了口气,想着他,将手逐渐往下,最后停在了某个地方。 她已经很久没有枕在他的怀里睡觉了。 第二天去了学校,米兰达没有预想中被滋润过的甜蜜,反而苦着一张脸。 姜月迟下意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桌面,确认没有死老鼠之外的东西之后,她才坐下。 “怎么了。”她关心起米兰达,“不愉快吗?” 米兰达趴在桌上:“别提这个了,我第一次见到只有我小拇指大的玩意儿。电视里演的果然都是假的。” 姜月迟瞪大了眼,惊于她这个形容:“啊?” 那可真是一个糟糕的夜晚,糟糕到米兰达根本不想再去回忆。 她以偏概全,对世界上的所有男人都起了疑心。 “簧片里演的一定都是假的,那是道具!每个男人的尺寸都只有我的小拇指大小,包括费利克斯教授!” 不。 姜月迟在心里反驳。 他很惊人,第一次见就吓住了她。 当时的她觉得自己简直是在遭受酷刑。 那天的课程上的很沮丧,米兰达一直沉浸在痛苦当中。 姜月迟仍旧没有逃过那些Meangirl的骚扰。 不过她一直忍着眼泪不肯哭。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中国的女孩子都是坚韧的,像波斯菊一样。 她不能哭!! 她背着包离开,今天的穿着非常适合citywalk。 白色棉T,修身牛仔裤,以及那双舒适的运动鞋。 她打算先去四周转一转,散散心。她并不想这么早回家。 可当她站在路边等待红灯转绿时,她的目光被马路对面那道身影给吸引住。 费利克斯哪怕穿衬衫也缺乏那种清瘦感。 高大挺拔的身材站在人群之中格外出众,袖口卷起,甚至还能看见隆起青筋的手臂。肌肉线条结实性感。 他低头点烟,整张脸几乎都匿在阴影当中。动作从容而优雅。 姜月迟突然想起米兰达曾经对他的评价。 ——费利克斯教授的性张力真的很强,只要看他一眼,就会让人忍不住想要对他张开腿。 那根烟点燃,他吸了一口。再抬头时,光影让他的脸变得清晰。 隔着薄薄的镜片,他一眼就看见了马路对面的姜月迟。 这个在异国他乡唯一能带给她安全感的男人。 从看见他的那刻起,她的所有隐忍所有委屈统统爆发了。 她跑过去扑进他怀里。 费利克斯眉头皱着,提醒她:“记得看路 13. 恶龙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姜月迟醒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她去书房看了一眼,那里也空无一人。 她知道,费利克斯应该早就出了门。 她打算先去洗个澡,脱了衣服之后才发现肋骨和肩膀上都涂了活血化瘀的药。 她愣了半晌,去问阿姨:“药是您帮我涂的吗?” 阿姨一脸懵:“什么药?” 姜月迟心里便有了答案。 她是真的想象不出费利克斯为自己涂药的样子。 是认真还是嫌弃? 亦或是......也会心疼一下她? 算了,姜月迟觉得最后这种绝无可能。 她换好衣服出门,没吃早饭。 赶在上课前一个小时去了学校。 - 艾玛大叫一声,怒骂道:“是谁把死老鼠放在了我的抽屉里!” 姜月迟那时正在认真听课。 刚下课,艾玛就冲了进来,怒气冲冲的询问她:“是你吗,是你把死老鼠放进我的抽屉里的?” 因为她的怒吼,教室众人的目光都挪了过来。 包括还没来得及离开的阿尔杰教授。 姜月迟神情微顿:“我认为你应该先去查看一下监控,而不是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指责别人。” 艾玛咬着牙:“你以为我没有去吗,今天的监控早就被人清理了!” 姜月迟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你不能平白无故就冤枉我。” “对啊!”米兰达冲过来,“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龌龊吗,会做出这种事情?” 姜月迟听到她的话,突然觉得脸有些疼。 艾玛愤恨的瞪着姜月迟,并让她等着。 “我会让你倒霉的!” 在她走后,米兰达的气焰瞬间消失:“爱丽丝,我认为你现在应该有点危机感。因为她父亲的身份的确很吓人。” 姜月迟听完她的话也有些担忧。 别说是在异国他乡了,哪怕在中国,她也只是一个穷苦的农村孩子。 “不过也没事,现在是法治社会,她不敢做什么的。”米兰达安慰起她。 法治社会吗? 姜月迟想起横躺在尼波科街的那些瘾君子。 算了,在事情发生之前想太多也只是徒增烦忧罢了。 她询问起米兰达的实习进展:“你什么时候开始实习?” “下周,应该是下周。我哥哥那边人事调动需要一些时间。你呢爱丽丝,你找到了吗?” “找是找到了。”她的语气有些为难。 是费利克斯的公司,她真的很害怕他会和她进行办公室play。 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噩梦。 要知道对于一个女性来说,闲言碎语是无处不在的。 但凡她在他的办公室待的时间超过十分钟,肯定会有闲言碎语传出来。 更别说他一旦开始,没有三个小时是结束不了的。 米兰达见她露出这副神情,问她:“实习公司的规模很小吗?” “不,很大,非常大。” 学校不少学生都想去费利克斯教授的公司实习,哪怕只是名下的分公司也行。 但光是学历这一条就被刷了下来。 为此米兰达还伤心过一段时间。她仍旧对费利克斯教授念念不忘。 姜月迟不知道该不该和她讲。 虽然不认为米兰达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和她的友情出现裂痕。 但她还是觉得,没必要因为费利克斯的存在,而让她和米兰达之间多出一个存在隔阂的可能。 姜月迟当然爱费利克斯,这是毋庸置疑的。 只不过她觉得人这一辈子有很多值得珍惜的事物。 爱情是没办法排在第一位的。 她会有自己的学业,事业,和家庭,友情。 排在第一位的自然是奶奶,然后是她的未来,朋友.....等等。 最后才是可有可无的爱情。 爱情这种东西虚无缥缈,镜花水月。 只在拥有的时候才算美好。 反正都是会失去的,拥有的时候抓紧享受,失去了再偶尔缅怀。 挺好。 - 那几天过的平安无事,艾玛她们也没来找她的茬了。 姜月迟还以为是自己放的死老鼠起了作用。 直到有一天,米兰达神神秘秘的告诉她:“艾玛的父亲被人匿名举报落了马,现在去蹲大牢了,据说法庭迟迟没开庭就是因为罪名太多,还在清算。” 姜月迟有些惊讶:“啊?” 米兰达看上去也怪不是滋味的。 她不知道该幸灾乐祸还是该同情,总之艾玛也挺可怜,因为她父亲的事情,家里的财产全部被清算。 甚至之前那些想办法提前转移的资产也全被收走了。 “听说是得罪了人。”米兰达感叹人外有人,艾玛父亲那样位高权重的人,说没就没。 能这么轻易就决定他生死的,只能是更厉害的人了。 实在难以想象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到底是谁。 下午的时候姜月迟就听说了艾玛转校的消息。据说是一个学生从教授办公室那里听来的。 周三最后一节的排球课,姜月迟没有看到先前和艾玛一起欺负自己的那些女同学。 反而是在去洗手间的时候偶然碰到的。 她手臂上打着石膏,脸上好几处淤青。看到姜月迟就躲。 早上萦绕在她心里的预感似乎逐渐得到证实。 当天晚上费利克斯仍旧没有回来,姜月迟心烦意乱,玩了会游戏。 玩累了才睡着。 她没有圣母到会去怜悯霸凌过自己的人。但她觉得这些处理方式未免严重了些。 她睡的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白天。 她看了眼床头的钟。 才七点。 起床去洗漱,换好衣服下楼。竟然让她在客厅看到了多日不见的人。 费利克斯正坐在沙发上看报。 他的衬衫半敞着,上面几颗扣子没系。有些懒散的窝坐在沙发上。 手肘搭放于沙发扶手,手背则撑着脸侧。看上去过于闲散随意了。 因为低着头,导致他的半张脸都陷在阴影当中。眼窝越发深邃。 姜月迟停下脚步,犹豫了片刻。 然后她才朝他走去:“你是没睡还是刚醒?” 女人柔软的声音让他有些疲累的目光恢复了些精神。他抬手摘了眼镜,揉了揉眉心。 将眼镜与报纸一同放在桌上。 “没睡,刚回来。”他朝她伸手。 甚至不用他开口,姜月迟就知道他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 她坐到他腿上,将自己送进他怀里。 费利克斯搂紧她纤细的腰肢,脸埋在她肩上,使劲地闻了闻。 她刚洗过澡,身上有股玫瑰精油的味道。 他抱了好一会儿,姜月迟听见他用略显沙哑的声音问她:“身上的伤好点了?” 她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好多了。” 想了想,她明知故问,“药是你帮我涂的吗。” “嗯。”他很直接的承认了。 姜月迟摸了摸他的头,有些心疼:“很累吗?” “还好。” 她抱紧了他。他高大的身体对她来说,有种巨大的压迫感。 她在他怀里就像个纤细的布偶娃娃一样。他的强大总能放大她的弱小。 只要他想,他甚至可以很轻易的捏死她。 所以姜月迟格外喜欢他偶尔在自己面前露出的片刻脆弱。 当然,这很罕见。 只在他困极了的时候才会出现。 譬如此刻。 她抚摸他的头发,又替他按着肩颈:“要先睡一会儿吗,我不吵你。” 他没有说话,他的呼吸变得平稳起来。 姜月迟的眼神也柔软许多。他睡着了。 她很享受这一刻,不带任何情-色意味的亲昵。就像他们只是很寻常的一对情侣。 其实姜月迟一直认为,拥抱胜过亲吻。 这应该是世界上最能表达爱意的行为了。 她又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了。 她一直坚信,费利克斯最后的死因一定会是猝死。 他本人似乎也很希望结局如此。 姜月迟叹了口气,果然天才和疯子只有一步之遥。 而费利克斯,他一直徘徊在天才和疯子之间。 可能说不准哪天他就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但那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在国内安顿,有了自己的家庭。 所以未来的事情与她无关。她只需要享受好当下就可以了。 他尊贵的地位,他傲慢的性格,他年轻而强壮的身体。 在此刻,统统属于她一个人。 她已经很知足了,他的二十四岁到二十七岁。 最好的这几年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 费利克斯只睡了半个小时就醒了,他从她肩上离开,抬腕看了眼时间。 那只全世界只有一只,价值三个亿的古董手表。 即使在他身边待了三年,但姜月迟还是会被他们这些上流社会中顶尖人类的消费观给震撼到。 就像他花三个亿在拍卖场拍下这只手表,和姜月迟去路边摊买个包是一样的道理。 并且那个价值三十美金的包,她还会试图砍个价。 费利克斯将她从自己腿上抱下去,他站起身,一只手按着肩膀,活动了下有些酸涩的肩颈。 因为处于长期的疲劳状态下,他的肌肉得不到放松,看起来有些紧绷。 姜月迟的肚子不合时宜,咕噜响了两声。 “我饿了。”她看着他说。 她很会撒娇,费利克斯也的确很吃这一套。 他脱了衬衫,随意套上一件黑色高领毛衣。头发被弄得有些凌乱,但他也没管,袖子稍稍往上卷了卷。她能够清晰的看见他小臂上的肌肉线条。 不得不说,黑色高领毛衣的确是一种能让男人变得“淫-荡”的穿着。 只露了半截的脖子,喉结被高领遮住。 宽肩和窄腰一览无余,他的黄金倒三角身材让它将这件衣服的“淫-荡”程度发挥到了极致。 姜月迟移开了视线,假意去看窗外的云来转移注意力。 今天的天可真蓝啊。 换好衣服后,费利克斯打开冰箱看了一眼:“想吃什么?” 今天居然这么好说话? 姜月迟有些意外,她严重怀疑是自己身上的伤起了作用。 所以她现在是享有病人的专属特权? 费利克斯已经进了厨房。有洁癖的人在做饭前必定会进行长达半小时的清洁工作。 她从后面搂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后背:“都可以,只要是你做的。” 他动作顿了顿。 没回头也知道她没穿鞋:“把鞋穿上。” 她说:“没事,不冷。” “穿上。” 简单两个字,直接把她给控住。 她只得听话的回到客厅,将那双遗留在沙发旁边的拖鞋穿上。 费利克斯给她做了烤猪排和沙拉。 姜月迟满怀期待吃下第一口,沉默片刻,她问他:“你吃过自己做的饭吗?” “没有。”他翘着二郎腿,重新将那份报纸拿起来,回答的很坦然,“我知道会难吃。” “......” 她早该知道的,他这样的人估计这辈子都没下过厨。 这可能是第一次。 她不知该荣幸还是该叹气,这么难吃的东西都让她给吃上了。 她刚要将嘴里那块难吃的烤猪排偷偷吐了,费利克斯头也没抬,警告她:“你要是敢吐,我待会就把你也烤了。” 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为什么要多嘴说那句想吃他做的饭。 姜月迟只能欲哭无泪的将那份难吃的烤猪排,和极其难吃的沙拉给吃完。 虽然难吃,但是干净。最起码不用担心拉肚子。 她猛灌了几大口水,才把那股从胃里不断泛上来的恶心给压下去。 她放下杯子,抬头的瞬间看清费利克斯手中那份报纸的内容。 吉姆·约翰逊。 14. 屠龙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姜月迟被他超高的吻技撩拨起来了,他突然的撤离让她有些欲求不满,缠着他还要继续亲。 哼哼唧唧的主动将自己送上去:“哥哥,哥哥......” 费利克斯气定神闲的看着她这副骚样,不为所动。 他拍了拍她的屁股:“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不然就不亲了。” 她被打疼了,委屈巴巴地靠在他肩上:“我说我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哥哥......”她泪眼婆娑,用脸去蹭他的脸,“好爱你,嗯.....” “操,别浪-叫。” 他捏开她的直接将舌头伸了进去。 吻的比刚才更用力也更深入。 姜月迟翻着白眼,有一种窒息的快感:“唔......哈啊......” 她感觉自己直接被托到了云层,好舒服。只是接吻就这么舒服。 嗯.....好爱,好喜欢。 好喜欢,喜欢的要命,费利克斯好厉害。 -- 姜月迟是渴醒的,她不清楚现在几点,但肯定很晚。因为天还没亮。 费利克斯背对着她穿衣服,她眯了眯眼睛,浑身酸痛:“要出去吗?” 似乎没想到她会醒,费利克斯的动作停顿片刻。 “嗯。”他继续刚才的动作,穿好衬衫后,又去柜子里拿马甲。 姜月迟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他今天穿的是整齐板正的西装三件套,很适合他。 将他的身材优势无限放大。 虽然他从头到脚,乃至他的头发丝儿,都毫无短板。 她在心里想,现在的他真的很想一位地地道道的绅士啊,周身的儒雅与温润并存。 但前提是抛开他的本性。 她将脸埋进枕头里,以至于声音听上去有些瓮声瓮气。 “你要去和其他人做-爱吗?” 费利克斯皱眉,他实在不懂她有些时候的脑回路,他强调:“只是吃饭。” 她又问:“那有女人吗?” 他没隐瞒:“有。” “所以......”她吸了吸鼻子,“你深更半夜去有女人的地方吃饭,还不带我是吗。” “......” “那你会爱上其他女人,然后和她做-爱吗?” 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我今天已经和你做过了。” 她仍旧不依不饶:“没人规定一天只能和一个人做。” 费利克斯的语气逐渐烦躁:“我全部射给你了,没有多余的再去给别人了,这样满意了?”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带她。一是知道她并不是很喜欢这种场合。 她太过保守了,这不怪她,只能说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同。 她连看到女人穿着衣服在男人身上蹭都会觉得不好。 另一方面,也是出于他自己的考量。 他并不想带她去。 姜月迟没有再说话,翻了个身,将自己缩回被子里。 屋子里一下安静下来,费利克斯抬手揉了揉眉心。 他走到床边,坐过去,语气缓和了许多:“睡了?” 她闭着眼,没说话。 “我是觉得太晚了。而且那种场合你不会喜欢。我过去也只是谈生意,你知道的,很多生意只能在那种地方谈。我是在工作。”他难道这么有耐心,居然长篇大论的和她解释。这让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我知道。”她仍旧闭着眼睛,“是我太不懂事了,你去吧,我有点困了。” “想吃什么,我回来给你带。”他替她将被子盖好,动作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大概是在以这种方式,来为刚才语气太重而道歉。 “不用。”她将脑袋埋进被子里。 身旁太久没动静,她猜想应该是费利克斯一直没离开。 等了很久,才传来开门关门声。 她这才将头伸了出来。 她纯粹就是想给他找点不痛快而已。 报复他刚才对自己的又啃又咬。 很疼的。 - 时间是凌晨三点,这里的夜生活却刚刚开始。 这间酒店明显带着灰色性质,但毫无避讳的建立在了闹市。明显也不怕被查。 墙壁上挂满了油画,不止出自哪位大师之手。 从入口处往里走,油画的内容有所不同。 是一位打扮普通,但容貌美艳的少女,被带进富丽堂皇的酒会,换上了漂亮华贵的裙子,再然后的内容就不言而喻了。 整体就像是一副不堪入目的连环画。 或许这些恶劣的有钱人都有个通病,就是逼良为娼,以折磨人取乐。 里面很热闹,香槟塔摆的很高,一群人坐一起玩脱衣游戏,输了就脱衣服。有人输到身上只剩一条内裤了。 一晃眼的功夫,她就不知去向。和她一起消失的还有一同玩游戏的某个男性。 不用想也知道去了哪儿,肯定是去某个地方耸屁股了。 Leo亲自给费利克斯倒酒:“这可是我赌场上赢来的,一位据说是皇室后裔的人,他从地窖里挖的,据说是他先祖埋的传家宝。” 费利克斯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随口夸了一句:“这么孝顺。” Leo抬眸:“是吗?” 他冷嘲:“我说他先祖。” 提前埋好酒,方便后代挖出来赌。 Leo晃了晃酒杯,察觉出了异样:“心情不好?” “嗯?”他放下酒杯,抬眸。 “你从过来到现在就一直在走神,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Leo直白指出。 费利克斯慵懒地窝坐回了沙发,他的外套早就脱了,此时身上只穿了见黑白格子的马甲,和深灰色衬衫。肌肉线条隐约可见。 他看上去对这里的一切毫无兴趣。 “是吗,可能是困了。” Leo笑了:“你脖子上还有新鲜的草莓印,连嘴都是肿的,我记得你吃不了辣,既然不是被辣肿的,就只能是被女人吸肿的。怎么,你的心神不宁该不会是在想裤-裆里那点事?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他和费利克斯认识很久了,后者就像是一位至高无上的King。无论是谁,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 当然,Leo非常有自知之明,他也一样。 但是费利克斯愿意和他保持偶尔的联系,说明自己身上还是有值得他利用的地方。 Leo甚至为此有几分得意。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来自费利克斯的认可呢。 这可比无数个奖项来的靠谱。 “这里有很多女人,国际名模和世界小姐都有,如果你脱了裤子,我相信她们非常乐意为你服务。” 费利克斯眉头抬了抬。 果不其然,前面玩游戏的那些人总是有意无意的将视线放在他身上。 在他看过去时,各个深呼吸,有些紧张的冲他笑了起来。 似乎希望自己能被看上。 的确很美,身材也好。 这是欧洲人的天然优势,身材高挑。 他收回视线,又喝了口酒。没说话。 但他的面无表情无疑是在诉说他毫无兴趣。 Leo耸肩:“这都看不上?那我还真好奇给你留下草莓印的这位女士是谁了。” 费利克斯倒酒的动作停下,他的面部表情终于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有了些许反应。 烦躁是从大脑开始的,然后传遍全身。他想到了姜月迟。 果然还是应该带她去整个容,把她滥情的眼睛和嘴巴全部整一遍。 不然她总有一天会在外面和别人乱搞。 虽然她不可能有这个胆子,要是被他发现了,他一定会让这对狗男女一起生不如死! 费利克斯定期就会检查姜月迟的手机。他对待背叛没有半点容忍。 不论是感情还是事业。 曾经也有几个不怕死的这么做过。 但下场无一例外只有一个。 爱丽丝也一样,她要是敢背叛他...... 他在她的手机里看到她保存了其他男人的照片。 他让人去查了。 最后发现那是一个演员。 她只是看别人长得帅就保存了对方的照片。如果真人出现在她面前呢? 恐怕她的裤子脱的比谁都快。 照片可以清除,演员可以封杀。她狡猾的本性呢? 虽然她和他解释了照片的来源。是朋友发给她的,她根本不认识照片里的演员是谁。 “我对纯种外国人没兴趣,不管是白人还是黑人,你这种的就刚好。” 他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是个混血?顺便再给她磕几个响头感谢她给自己的恩赐? 姜月迟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轻声咳了咳:“磕头就不必了,你只要心里记着我对你的好就足够了” “呵。”他面无表情的冷笑。 费利克斯喜欢不安分的人,但姜月迟的狡猾最近已经逐渐超过了他忍受范围。 他早就想好了,如果她继续这样下去,他或许有必要让她长点记性了。 想到这里,他的烦躁成倍增加。 他又看了眼Leo。与那个艺人有着六七分相似的男人。 妈的! 他恼火的穿上外套起身。 离开了。 她要是看到他了,一定会想要和他上床! - 在家里睡觉的姜月迟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费利克斯回来,带着一身酒气。 他在浴室洗澡,门没开,姜月迟听到了水声。 她大约是被洗澡的水声吵醒的。 她的眼睛甚至都没太睁开,抬手揉了揉,全凭直觉找到拖鞋穿上,然后趿拉着走去了浴室。 正在洗澡的男人看到她了,抬手关了淋浴。浴室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薄白的热气萦绕。 “要用厕所去洗手间。”他嫌弃地皱了皱眉。 姜月迟摇头:“我要检查一下。” “检查什么?” “检查你有没有和别的女人做-爱。” 在他皱眉间,“监督委员”姜月迟打着哈欠,半睁着眼睛走了进来。 天已经大亮了。 从刚才的蒙蒙亮,到日出都已经结束。 姜月迟半梦半醒的进去,又气喘吁吁地扶墙出来,走路时双腿都在打颤。 骗子,出门之前还说全部给她了,已经没有多余的了。 她刚躺下立刻就陷入了昏睡。这种感觉就像是下地劳作了一整天。 难怪别人都说干这种事能减肥。 - 她那天晚上的无理取闹最终还是变成了一块砸向自己的石头。 从那之后除了工作上的事情,费利克斯不管去哪都会带上她。 她几次委婉的提出不必这么严谨。 他却冷笑:“不是怕我和别人做吗,不严谨点怎么行。” 姜月迟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那天仅仅只是想给他找不痛快而已。 如果他真的在外面和别人做那种事,她就算知道,就算心里不舒服,也并做不了什么。 她还算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这段随时都可能结束的关系当中,费利克斯才是主导一切的神。 “可再严谨.....”她顿了顿,“你上厕所就不用带着我了吧。” 她亲眼看见他解开裤子拉链,有些难为情的将视线挪开。 他笑了笑:“你应该对它很熟悉啊,有什么不敢看的。” “......我还是去外面等吧。” 她转身刚要离开,又被他握住手腕拉了回去。 “就在这儿,哪也不许去。” 姜月迟咬了咬牙,语气有点冲:“那需要我帮你扶着吗?!” 他也没客气:“好啊,顺便帮我撸出来吧。” 她气急败坏地开门出去。 她后悔那天说那些话了,明知道费利克斯是个怎样的人。 你让他不痛快,他能乘以百倍千倍还回来。 姜月迟深刻体会到了这一点。 自从上次陪他去参加葬礼,在他家里吃过一顿饭之后,她就对他那个古怪的家庭氛围有些适应不了。 还在庆幸还好费利克斯毫无家庭观念,自己接下来应该也不用再见到他们。 想不到打脸来的如此快。 他开车带她过去:“明天是我妈的忌日,本来不该带你去的,但预防你胡思乱想我会和别人在我妈的墓碑前乱搞,我还是......” 她捂住了耳朵。 费利克斯笑了笑,没有继续往下说。 开到目的地后,他毫无公德心,将车斜停在铁门前。 也没管停的位置对不对,有没有挡住后面人的去路。 就这么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姜月迟看了一眼:“会挡住别人吧,不管是进来还是出去。” 他不以为然:“能挡住谁,这里包括这周边几百公里,都是我家的。 15. 恶龙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姜月迟非但没听他的话,反而将自己的裤子攥的很紧。 他没有廉耻心自己有。 “你就不能忍一忍吗,人又不是动物。” 他伸手脱了外套,又开始解领带:“已经忍很久了。” 姜月迟深呼一口气。她的视线越过他,看向身后的那扇门。 这房子一看就历史悠久,隔音效果自然也差。 他没了耐心,语气散漫的威胁她:“不脱我帮你脱,撕烂了你就光屁股回家。” 他似乎有心和她耗着,甚至还慢条斯理地点了根烟。金属打火机在他指尖熟练地转动。 姜月迟看他敞着衬衫站在那里,卧室的灯有些昏暗,他又刚好站在背光的地方,所以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朦胧模糊。 他的个子很高,肌肉结实,但好在没到姜月迟接受不了的那种夸张程度。 线条是漂亮的,让人很难挪开目光。尤其是充血发力时,那些清晰的轮廓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将手放上去来回抚摸。 姜月迟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妥协了。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没骨气。 一点美色就能把自己给引诱了。 费利克斯唇角扬起一抹并不意外的笑来。他叼着烟朝她走去。 - 也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动静终于停了,费利克斯洗完澡出来,腰上围着白色浴巾,上面什么也没穿。还处在充血状态的肌肉有些紧绷。 性感遒劲的线条,尤其是在算不上明亮的灯光下,它们的阴影被加深了不少。 甚至还遍布着清晰可见的鲜红吻痕和抓痕,严重些的地方还在往外渗血。 费利克斯打开冰箱,拿了瓶水,拧开来喝。 黛西走过去,稍微显得有些局促:“费利克斯,你饿吗。我去给你做点宵夜?” 他动作停下,看了她一眼,目光平静,没说话。 恰好收拾完毕的姜月迟也从里面扶墙出来,她走路有些不稳,仔细点还能看出她的双腿在微微打颤。 从她出来的那刻起,费利克斯的目光就放在了她身上。 包括她颤抖的双腿,罪魁祸首丝毫不觉得内疚:“饿吗?” 姜月迟本来都要点头了,结果看到了站在他身旁的黛西。 一瞬间就被吓收了声。 黛西正用一种敌视的眼睛看她。不得不说,她长得真的很美,像迪士尼的公主。 那头金发令姜月迟羡慕,如果可以的话,她很想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打理的。 但她坚信,现在的自己问她,她一定会回一个“每日用硫酸冲洗。” 姜月迟一直没说话,费利克斯便擅自替她做了决定,他吩咐黛西:“给她做点吧。” 姜月迟在黛西愤恨的眼神中,有些尴尬的和费利克斯解释:“或许她想做饭给你吃。” 而不是给她。 他关上冰箱门,语气很淡:“是吗,看来家里应该换一批听话的菲佣了。” 姜月迟默默闭上了眼,不忍再去看黛西。 不光成为心上人的小妈,甚至还被认成了菲佣。 唉。 但是现在的处境明显轮不到她来关心别人。 费利克斯喝完水之后又揽着她的肩膀进去了。 中场休息之后又开始了下半场。费利克斯的体力永远都是一个迷。 姜月迟觉得自己快死了。 “你迟早会死在床上。”她诅咒他。 “是个非常适合我的死法。”费利克斯单手便能轻松掌住她的整个腰,手去揉捏她吐在外面的舌头。 舌头被他捏着收不回来,口水不受控的一直从嘴边流出。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一定很脏,口水流了满脸。 她慢慢睁开了眼睛,心里想着,兴许会看见费利克斯充满嫌弃与厌恶的眼神。 但出乎意料的是,没有。 他眼底猩红,那点近乎变态般的痴迷丝毫不加以掩饰。 他俯下-身来,含咬住她的舌头,贪婪地舔去她唇边的津液。 “真是一台好用的榨汁机。” 姜月迟含糊的骂他:“那你就是该死的打桩机!” 他笑了,说出令姜月迟恐惧的话来:“你总有办法让我开心。宝贝,今天多奖励你两个小时。” -- 姜月迟睡的昏昏沉沉,她觉得自己近来体力和身体素质都提高了不少。这或许还得多亏了费利克斯。 他洗完澡出来,姜月迟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费利克斯用脚推了推她:“去洗澡。” 她没动:“很困。” 他的语气略微带嫌弃:“身上一股腥臭味,快去洗了。” 她愤恨的回头瞪他:“这些腥味都是谁的?我都说了不要弄到我身上,你就是故意的。你个王八蛋!” 费利克斯眯了眯眼,俯身过来捏她的脸,语调沉沉:“嗯,又在骂人?” 他的力道不重,就是吓吓她而已。姜月迟觉得自己现在胆子这么大纯粹就是刚才积攒的怒气值。 她低头去咬他的手:“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 “别咬了。”他深深喘气,威胁她,“咬出生理反应你今天别睡了。” 她立刻松开了嘴:“.......” 该死的洋人种马。 她假装没听到,松开手再次躺回了床上。 姜月迟很快就睡着了,但她稍微有点知觉,有人抱她去浴室洗了澡,又换了房间。 之前那张床被弄的乱七八糟,以费利克斯的洁癖来说,肯定不愿意再躺上去。 晨起她是被鸡叫吵醒的,很刺耳又清晰的鸡叫。姜月迟揉了揉眼睛:“哪来的鸡啊。” 等她坐起身时,才发现费利克斯不知什么时候也醒了。 此时脸色算不上好看。睡的有些乱糟糟的头发也无心去管。 姜月迟心想,他应该也是被那阵鸡叫吵醒的。 她将脑袋缩回被子里,偷乐了一会儿,被子却被掀开,她被单手拎出来。 费利克斯眯了眯眼:“幸灾乐祸?” 她识时务者为俊杰,靠在他怀里胡乱一阵蹭:“才没有,我是觉得早上的你很帅。” 费利克斯的烦躁的呼吸似乎稍微平复了下。 把她塞进被子里,他微微敞开腿。 “快点帮我弄出来,待会我有个视频会议要开。” ...... - 早饭时间是固定的,八点。 家里其他人显然都习惯了早上六点就被鸡叫吵醒。据说那鸡是费利克斯的父亲养的。 餐桌上,只有四个人。 费利克斯的父亲,以及他弟弟,还有黛西。 剩下的.....自然是姜月迟了。 费利克斯本人在一个小时前进了书房,现在还没出来。 在座的这些人也只有费利克斯的父亲相对来说和蔼一些。 “费利克斯的性格可能一般人都难以忍受。这还是他第一次带朋友回家。” 姜月迟莫名联想到了中国的一些偶像剧。管家一脸惊讶,少爷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这么特殊。 想不到这种俗套的剧情居然发生在了她身上。 姜月迟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该接些什么话。 费利克斯的父亲露出些遗憾的神色来:“我以为最起码会是一位不错的女孩子。” “.......”姜月迟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只是审美不同而已,并非是她不好。 一旁的黛西和丹尼尔都露出了满意且略带嘲讽的笑来。 姜月迟算是看明白了,整个家里全是费利克斯的毒唯。 她默默低头,吃起盘子里的沙拉。 心里祈祷费利克斯赶紧出现。 只可惜,他直到中午才出来。 显然那个会议对他来说很重要,因为他愿意将自己一天中一半的时间让给它。 吃完饭后姜月迟就回了房间睡了个午觉。 她不敢在楼下晃悠,无论哪一个人她都应付不来。 费利克斯进来的时候,她还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 她眯了眯眼:“你终于开完会了。” “嗯。”他走过来,看清她眼底的血丝,“很困?” “还好。”她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靠在他胸口,“你待会还要开会吗?” “嗯。”他看了眼她敞开的衣领,从他这个角度一览无余。 他漫不经心的动手动脚起来,“不确定什么时候能结束。你吃完饭了就回房间等我,要是觉得无聊,我让人带你去后面的牧场逛逛。” 她一脸惊奇:“你家还有牧场?” 见她这副天真的样子,他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了吻她:“还有农场,等下次有时间,我陪你去骑马。” 姜月迟在他熟练的撩拨下早就软成一滩水了。 她不太准的第六感总让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费利克斯最近忙的有些不同寻常。 她虽然一直都知道,他所涉猎的行业不单单只有金融。 他把赚钱当作狩猎的乐趣,一个华尔街根本满足不了他。 但姜月迟明白自己的身份,所以从未过问过。 可她最近总觉得...... 她欲言又止,还是问了:“你该不会.....在做那种生意吧?” 费利克斯停了手上的动作,和她有些复杂的目光对上。 中国不愧是最大的禁毒大国,连她这个不关心政事的人都这么上心。 “你是说NARCOTIC?”他笑了笑,“放心,我不碰毒,就是一点小生意而已。” 她追问:“不犯法?” “嗯,不犯法。”他被她问的没了继续下去的兴致,替她把衣服穿好。 姜月迟对他口中的“不犯法”三个字存疑。或许是真的不犯法,但肯定多少带了点灰色性质。 不然他不可能如此重视。 只有要命的东西才能让他的血液沸腾。 她说:“你已经有花不完的钱了,没必要......这样的。” 声音越到后面越弱。 是因为看见他的表情逐渐发生变化。 从一开始没有温度的笑,到最后这点笑也彻底剥离,只剩下空荡的冷淡。 “谁会嫌钱多呢,爱丽丝。我是商人,我做生意和你读书一样正常。你看,我也没有要求你别读书了。”他抱着她,语调轻慢,“我们爱丽丝未来是要读研读博的,是不是?” 她被他从身后拥着,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情,只有源源不断的冰冷。 她努力想要控制住颤抖的双手。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被一只残暴嗜血的孤狼从身后抱着。他随时都可以咬断自己的脖子。自己却毫无反抗的能力。 她听见身后的“孤狼”叹了口气。 他伸手握住她不断颤抖的手:“你只要记住,我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她点了点头,没说话。 他的语气更加无奈。 不该让她察觉出端倪的。 这下好了,害怕成这样。 他决定把交易的事情放在一边,先安抚好这只受惊的小鹿。 他将领带往衬衫里塞了塞,将她拉到床边,自己半跪着,一只手掐着她的腰,一只手则按着床沿,低下头去。 “工作的事情不着急,先哄哄我们小月亮。” -- 或许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费利克斯下午的视频会议早早结束。他在晚饭时间从书房出来。 动作自然地拉开姜月迟身边的椅子落座。 姜月迟看了眼桌上那一大碗鸡汤,以及面带哀色的费利克斯父亲。 又联想到早上被鸡叫吵醒的费利克斯。 “......” 果然是个坏批。 心爱公鸡的离世所带来的悲伤并没有持续太久,费利克斯的父亲仍旧没有忘了正事。 他叹了口气,再次操心起他的终生大事来:“你确实应该考虑考虑了。” 他这次的态度没有上次那般恶劣,只是语气很淡:“还没到时间,再等等吧。” 姜月迟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低头专心喝着鸡汤。 可他这话说出来后,饭桌上一阵死寂般的沉默。 她疑惑的抬起头,发现除费利克斯之外,所有人都看着她。 “?”她一头雾水,难不成她刚才喝汤时发出了声音。 没有啊,她很注意很小心了。 甚至连牙齿都不敢碰在勺子上。 费利克斯的父亲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费利克斯这次的回复和上次截然不同,虽然没有同意,但至少说明他的确动过结婚的念头。 只是...... 男人看了眼那个黑眼睛黑头发的中国姑娘,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迎娶一个同等身份的女人。 而不是一无所有的穷学生。 这真的很糟糕。她从头到脚所有东西都是花费利克斯的钱买来的。 说不定连她的学费也是费利克斯赞助。 “你父亲是不是不喜欢我?”晚餐结束后,姜月迟欲言又止的问了费利克斯。 “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姜月迟仔细回想,自己好像没有做过得罪他父亲的事情,“因为我是亚洲人?可你母亲也是。” “他只是不喜欢你而已。”他说。 “......”她恨透了外国人的说话直接,婉转点能死吗! 见她脸色变了,他低头笑了笑:“在意这个做什么,有我喜欢你就够了。” 他的确不是会在意这种事情的人。 姜月迟其实很羡慕,他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内耗自己。他只会从别人身上找问题。 在他的世界里,他就是唯一准则。 晚上开始下雪,让这座古老的房子看上去有种诡异的神秘感。 姜月迟认为,如果不在门外立一块牌子,写明“私人住宅,非请勿入” 一定会有很多人把这里当成参观的景点,拿着相机进来拍照。 她照例去楼下给奶奶开了视频,家里已经开始包饺子了。姑姑一早就去菜市场买好了猪肉。 此时一个剁馅一个擀面,配合的很好。 姜月迟隔着手机撒着娇:“我也想吃奶奶包的饺子。” 奶奶笑的合不拢嘴:“等明年回来了,想吃多少就行。” 是啊,一转眼就要过年了。 还剩半年,最后半年。 因为担心被费利克斯听到一些不该听的,所以她在外面拨通的视频。 虽然他中文不行,但他太聪明了,她甚至不确定他会不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学会中文。 要是让他得知自己的想法,他一定会把她绑在身边的。 奶奶问起她今年在美国打算怎么过时,她想了想:“可能会待在家里,围着壁炉取暖,然后扔几个烤红薯进去,边吃边看书。” 姑姑笑着接过话茬:“月迟现在都快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外国人了。” 她脸一红:“没有,只是不知道该干嘛。” 姑姑继续调侃她:“月迟在那边没有碰到喜欢的人吗,听说那边有很多中国留学生。” 姜月迟托着下巴:“喜欢的人倒是有一个,不过他不是中国人,是中美混血。” “混血啊。”姑姑一脸新奇,“我听说混血儿都长得非常好看。” “对啊。”她笑嘻嘻的回答,“他也很好看。” “改天把他带回来,让我和你奶奶也见见。” 姑姑和奶奶担心她找个美国老公,但对于有一半中国血统的混血儿反倒没有那么抵触。 毕竟有一半 16. 屠龙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费利克斯母亲的忌日她没有一起过去,虽然费利克斯邀请了她。 “我相信她会乐意见到你。” 她故作天真:“为什么会乐意看到我。我又不是她未来的儿媳妇,更不是她儿子的女朋友。” 费利克斯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他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数秒后,他低头笑了笑。 姜月迟太了解这种笑了,不是高兴的笑,而是一种强者对弱者,上位者对下位者,不屑一顾的笑。 她知道自己不用去了,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准备再次缩回被子里去。 但这一行动失败了。 因为费利克斯直接掀开了被子。 “起床,帮我打领带。” 他和她说话语气一向不重,因为无论怎样的语气在姜月迟这儿起到的效果都是一样的。 ——无论哪一种,她都不敢反驳。 姜月迟窝囊的起床气只是让她在床上蹬了两下腿。 他就是故意的!! 明明之前从未让她在这件事上帮忙过。 她想,他肯定是不爽她能睡懒觉。 即使心里的想法翻腾的再剧烈,现实中的她仍旧唯唯诺诺的像一只小鹌鹑。 她从床上起来,房间内部实在太过温暖,温暖到她甚至忘了自己什么都没穿。 ——昨天被费利克斯亲手脱掉的。 不论做不做,他都不会让她在床上穿着衣服。 因为这会妨碍他摸她。 姜月迟的皮肤很好,一半因为年轻,一半是与生俱来。从家里的老照片里就能看出来,祖孙三代的皮肤都是如出一辙的白。奶奶如今年纪大了,常年在地里劳作,过了大半辈子的苦日子,看上去却仍旧比同龄人年轻个十来岁。 姜月迟拉开岛柜,看着里面叠放整齐的领带,原本打算随便拿一条。 费利克斯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右上角那条黑色的。” 她才恍然清醒过来,对哦,他今天是去参加母亲的忌日,而不是那种淫-乱的派对。 她取出那条黑色领带,头仰着,将领带挂在他的脖子上,然后笨手笨脚的把衬衫领口往下折。 这其中其实有些难度,因为距离太近,加上费利克斯的视线好像一直都落在她的脸上。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 灼的她有点痒。 “那个......”她痒的有些心猿意马,只能小声问他,“要什么样式的?” “随便,看你会哪种。”他一眼就看透了她。 好吧,她确实只会一种。 最基础的温莎结。 她曾经在家里练习过无数次,用自己那条廉价的围巾。 她想,有钱人肯定都会穿西装。 他们又喜欢听话的女孩子。 只可惜,她学了那么久,也只学会了这一种。 好不容易学会了,也缺少发挥的机会。 费利克斯很少将这种事情假手于人。 很长一段时间里,除了在做那种事情时,他不许姜月迟碰他。 “在我需要你的时候张开腿就行了,至于别的。”他捏了捏她的脸,语气亲昵,说出的话却拒人千里,“亲爱的,我讨厌别人碰我。” 那是第一次结束之后他所说的话。 对姜月迟来说,仍旧历历在目。 她明白这段关系因何而开始,可二十岁的她难免会幻想一下,英俊的男人在她睡醒后温柔的亲吻她的额头。 可他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笑着说出这句类似警告的威胁。 第一次就碰到这么不懂怜惜的人,对她来说无异于是刚学会跑的婴儿被送上赛场去参加马拉松。 她的腰和腿没了知觉,整个人仿佛从中间劈成两半。 她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眼睛不敢看他。 或许是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取悦了他,男人松开穿衣的手,来到床边,单手撑着床面,朝她俯身下来。 系了一半的领带,其中一侧垂落。这让他有一种松弛的性感,将他刚才的冷淡冲散了一些。 至少.....至少没有刚才那么吓人了。 可他自带的压迫感还是令姜月迟不敢抬头。 他将她身上的被子掀开,她自然是什么都没穿的。 穿什么呢,她的衣服早在昨天晚上就被他给撕烂了。 她年轻白皙的身体就像是一块上等的画布,上面布满了他留下的痕迹。 他似乎很满意,眯着眼睛欣赏了好一会儿,然后才伸手戳了戳她胸前那几个咬痕。 “疼吗?” 这个身娇肉嫩的亚洲女孩身子瑟缩了一下,她摇头:“不.....不疼。” 撒谎。 但他并不打算拆穿,他很喜欢这种明明已经怕到发抖,却还是为了取悦他而不得不忍着恐惧,做出服从的姿态。 接下来就是一问一答模式了。 “还在读书?”她看上去年纪不大,二十左右的样子。 “嗯。” 费利克斯不知从哪拿出的烟和打火机,他点燃,旁若无人的抽了起来:“哪所学校的?” 她闻到空气里那股淡淡的沉香烟草味,眼神因为他的这句话而变得惊恐起来。 她抬头看他。 然后费利克斯就笑了。 “放心,亲爱的,我还没有坏到会去你的学校通报你和我做-爱的事情。” 这句话并没有让她的恐惧得到安抚,她甚至开始后悔。 或许昨天,不应该这样的...... 她就这么跪坐在床上,显然忘了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 费利克斯一边抽烟,一边欣赏她年轻曼妙的身体。 其实算不上亮眼,但莫名能勾起他的性-冲动。 “放心,我只是想帮你把学费交了。”他揿灭了烟,将她抱到怀里,明明昨天已经够尽兴了,可看了这一会儿之后,他又想要了,“你要是害怕的话,我待会把钱给你,你自己去交?” 姜月迟摇头:“我不是......” 他低头亲吻她的耳垂,轻慢嘲讽的笑声渗透进她的皮肉里:“是是是,你不是为了学费才爬上我的床,你只是馋我的身子。” 那天他离开时的领带是姜月迟帮他打的。 即使在家练习了那么久,可她还是笨手笨脚的,鼻尖甚至急出了细密的小汗珠。 她咬着唇,一副如临大敌的严肃。 居高临下的男人唇角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嘲弄,显然不打算将她从这个窘迫中解救出来。 相反,他很乐意看到她这副样子。 她讨好他时很卖力,明明骨子里装着一个保守的灵魂。 却会因为他喜欢玩刺激的,而扭着屁股取悦他。 他让她去打个乳钉,她很害怕,不敢去,可更害怕他不要她。 费利克斯还记得她当时讨好自己的样子。 喉咙都被捅伤了,还在卖力。 最后居然是他不忍心,将她拉开。 “行了,不打就不打。” 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和她妥协。 小姑娘狡猾得很。 他当然知道她是故意的。 故意弄疼自己,故意更卖力,故意在他面前装可怜。 他刚好就吃这一套。 - 一晃居然都过去这么久了。 三年时间。 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比三年前更加笨手笨脚的姜月迟。 之前他低头就能看见她的头顶的,如今好像到他肩膀了。 “是不是长高了点?”他问。 姜月迟摇摇头,往后退了一步:“踩在鞋上呢。” 那是她放在床边的拖鞋,她没穿,而是光脚踩在上面。 她终于将那个温莎结系好了,如释重负般的呼了一口气。 费利克斯低头看了眼,微皱的眉峰大概诉说了他此时的心情。 嫌弃。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和他撒着娇:“原谅我吧,除了你我就没给被人打过领带了。” 他冷笑。 她倒是聪明,一有时间就各种拐弯抹角的和他表忠诚。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丹尼尔。 他的声音恭敬中又带着一点恐惧。 似乎害怕打扰到这个脾气不好的哥哥:“哥,可以......走了。” 费利克斯拍了拍姜月迟的屁股:“这儿洗干净点,等我回来检查。” - 费利克斯走后,一身轻松的姜月迟洗漱完毕,又去楼下享用了丰盛的早餐。 今天家里除了佣人们,只有她和黛西在。 黛西自然是没资格去参加她现任丈夫的第一任妻子的忌日。 姜月迟想,或许她是想去的。 毕竟是费利克斯的母亲。 黛西一整天都没从房间里出来,这让姜月迟省了不少心。 她独自游走在这所带着岁月痕迹的老房子里,岁月将它沉淀出一种别样的质感来。 菲佣泡好咖啡端来,她半跪在她脚边,以一种卑微的姿态和她讲述这杯咖啡从挑选咖啡豆再到它被研磨成咖啡粉,直至变成这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的全部过程。 说实在的,姜月迟的口语和听力其实不是很好。 对方说的话里又带了些口音,所以她听的有些艰难。 但还是礼貌的等待对方说完后,投以一个灿烂的笑容,和她道了谢。 对方笑了笑,抚平裙子起身:“祝您有个愉快的一天。” 这一天的确过的非常愉快,她甚至还去农场转了一圈。 比她想象中要大得多,马匹被关在马厩里,她看见其中一头被单独关着。 有专人负责照料它的起居。 它通体白色,高大挺拔,看上去肌肉十分发达。 它真的很好看。 姜月迟一眼就被它给吸引了。 负责照料她的马夫告诉姜月迟:“这是费利克斯少爷的马,它叫查尔斯。” 姜月迟的手有些蠢蠢欲动:“或许,我可以摸摸它吗?” 马夫笑着点头:“当然可以,它很乖的。” 姜月迟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查尔斯似乎察觉到什么,居然朝她低下了头。 姜月迟有些受宠若惊地伸手摸了摸。 它半垂双眼,轻轻呼着气。 马夫在一旁解释:“这代表它现在很放松,很开心。它很喜欢你。” 姜月迟甚至还来不及高兴,马夫又补充一句:“虽然它谁都喜欢。” 好吧。 她为自己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到不可思议。 怎么会在一匹马的身上寻求特殊。 因为它是费利克斯的马? 都说物随主人形,可费利克斯的马却和他一点也不像。 不过也不难想通,他就像是一位天生的狩猎者。 喜欢将猎物驯服到乖顺,或许查尔斯在遇到他之前也是充满了野性的一匹战马。 可惜了。 她又摸了摸它的头。 它本该野性十足,拥有自己的傲气的。 偏偏碰到了一位更野更傲的主人。 - 近来米兰达脸上的笑容多了许多,看来她的恋爱生活已经逐渐走上了正轨。 至于姜月迟,她也开拓了新地图。 ——她的实习生活。 她是期待的,这还是她第一次入职大企业。 这可比她平时去中餐厅和便利店打工要高逼格太多。 她拿出自己提前买好的服装穿上,对着镜子照了很久。 白色的荡领衬衫,黑色包臀A字裙,黑丝袜将她纤细修长的长腿包裹着,下面则是一双漆皮细高跟。 甚至连头发都烫成了有成熟女人味的大波浪。 她觉得自己现在总算有点事业女强人的味道了。 费利克斯从浴室出来,晨间运动让他出了一身的汗。 当然,这里的晨间运动的确只是单纯的运动而已。 他的目光短暂的在她身上停留几秒就挪开了,走到衣柜前取出衬衫换上。 轻描淡写的威胁:“你要是敢这么穿,我一定会在公司前台把你操-烂。” “我这么穿怎么了,我看电视里都这么穿。”她有些不服气的小声嘟囔。 费利克斯解开了浴袍,穿好衣服,听到她的话后,他的唇角露出一道讥嘲的弧度来。 “宝贝,你的思想应该和你的胸部一样成长了。现实可不是电视剧,没有人会因为你穿成这样而认可你的工作能力,他们只会幻想撕烂你的黑丝,然后和你足-交。” 她捂住了耳朵:“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换掉它们!” 好心情因为他这一番泼冷水的话彻底消失。 于是一个对工作满怀热情与期待的大学生,在开始前就遭遇了现实的第一顿毒打。 费利克斯显然心情大好,抱着她亲了又亲:“宝贝,你沮丧的样子真的让人有一种破坏欲。期待你今天回家后的样子。” 该死的洋鬼子! 她在心里怒骂。 费利克斯并没有和她一起过去,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来到公司之后,有相关的人员带她办理入职。她是行政岗,这个部门的人数比起其他岗位来说少了很多。 只有二十几个。 偌大的办公室,只有打印机的运作声,以及敲击键盘的声音。 Hr将她带到之后就离开了,接下来由行政岗的前 17. [锁] [此章节已锁]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姜月迟还没睡着费利克斯就回来了。 他还是照片上的那副穿着打扮,想来是直接从宴会上下来的。 姜月迟揉揉眼睛,以为是自己太困出现幻觉了:“怎么回来了,不是在庆功宴吗。” 他脱了外套,动作自然的过去抱她:“不是你让我回来的?都发烧五十度了,我们可怜的小月亮。” 姜月迟轻飘飘的将五十度这个拙劣的谎言给揭过去。 他知道她在撒谎,她知道他知道她在撒谎,他自然也知道她知道他知道她在撒谎。 “正好想试试五十度的身体。”他的笑带了几分调侃。 姜月迟持续装傻充愣。 闻到他身上的淡淡酒气,猜想他一定喝了不少。 “不是想我吗,有多想。”费利克斯在她肩上“啃了啃”,“故意发那种消息等我看完了再撤回,爱丽丝,你好坏哦。” 她知道他能猜中自己的小心思,却没想到猜的这么准。 她故作难为情地抿了抿唇。 察觉出她的异常,费利克斯靠在她肩上笑了:“这些天冷落我们小月亮了,等我洗个澡就满足你。” 不过。 姜月迟问他:“你就这么回来了?” 他反问,“我需要提前和媒体通报一下?” “不是,我的意思是,今天是你的庆功宴。你就这么离开了吗?” 他笑了,伸手去揉捏她柔软的嘴唇:“庆功宴又怎样,就算今天是我爸的葬礼,只要小月亮想见我了,我随时都能抛下他的棺材过来找你。” 姜月迟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而觉得自己多特殊,她皱着眉:“你不能这样的。” 这种时候的她看上去真的很可爱,像一只炸毛的兔子,有自己的小脾气。 他笑着点头:“知道了,要尊重长辈。” 中国人最重孝道,这点在爱丽丝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 但他没有这种多余的情感。 - 他洗完澡出来,姜月迟盘坐在床上,正和谁开着视频。 他当然知道是谁。 费利克斯原本停下了脚步,但转念一想,他唇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后,假意去拿她身后的东西,只有手臂入境。 但肌肉线条结实的半截手臂足够证明他的性别了。 察觉到这点后,姜月迟急忙用手去捂镜头。 偏偏他还不合时宜的问了一句:“有见到我的上衣吗?” 他是用英文说的,低磁浑厚的声音,比健壮的手臂更能证明他是男性。 姜月迟的心跳彻底停止了。 见她脸色发白看着自己,他无辜耸肩,无声向她表达歉意。 她从他一张一合的嘴型中分辨出他所说的话。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打电话。” 骗子,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最后自然是姜月迟花费了半个小时给视频那端的人做解释。 “是男朋友,对,就是前段时间和您说的那个混血。” “他人很好的,我们......我们没有住在一起,只不过我今天有点不舒服,他来照顾我而已。” “没关系,就是一点小感冒而已。” “改天我会带他回去让你们见的。” “我知道的,您不用担心。” ...... 好说歹说才让奶奶放下心来。 某处充血到发疼,费利克斯就这么忍着,在旁边等了她半个小时。 等她将视频挂断后,他一刻也不想忍了,直接过来抱她。 姜月迟不太高兴:“你刚才是故意的。” 陈述句。 费利克斯一脸无辜:“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打电话,我刚从浴室出来。” “可......可我手里拿着手机!”她强调。 他笑道:“你玩游戏的时候也会用手拿着手机。” “那不一样。” “是吗。”相比她的愤怒,他显得怡然自得许多。哪怕真如他所说,某处都快忍炸了,但他还是不紧不慢的坐下来和她好好聊。 “哪里不一样呢。你唯一一次不用手拿手机还是和我裸-聊的时候。” 那真是一段久远的记忆,现在想起来费利克斯甚至有些怀念。 那个时候小家伙怕他不要自己,总是满足他各种变态的要求。 他在国外工作,半夜想要了,就给她开视频,让她脱了衣服将镜头对着自己。 她脸色涨红,犹犹豫豫,倒也老实照做。 他就这么看着里面的她。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可现在不同了,现在他说起这些,她还会捂着耳朵。 “你不要再讲这些了好吗,我不想听!” 看来是真生气了。 她是个好脾气的,在他面前又听话。少有发脾气的时候。 费利克斯倒是乐于见到她这个样子。 有点脾气是好事,更可爱了。 “好啦好啦,我和你道歉,是我不好。” 她站在床边,吊带睡裙挂在肩膀上,裙摆遮住半截小腿,穿了双毛绒绒的白兔拖鞋,乌黑柔软的长发垂散在身后。 她不算明艳的御姐长相,也实在不符合他的审美。 但这张脸就是怎么看怎么舒服。 他坐在床边,一个站一个坐,他没有起身。 就这么抱住她的腰,下巴枕着她的胸口,唇角带着淡淡的笑,那双深蓝色的眼睛也是。 他的手很大,尤其是与她纤细到不堪一握的腰身比起来,一只手就能覆住大半。 两人的体型差更是悬殊。可是此刻,不论二人的动作还是由下而上的眼神。 他罕见的将自己放在弱者的定位里。 “都是我的错,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撒娇似乎不太符合他的人设,可被他做出来又觉得......一点也不违和。 姜月迟有些别扭的挪开视线:“你.....” 他笑问:“我什么?” 她的声音逐渐变轻,气势明显也比刚才弱了许多。 “你下次别这样了,奶奶会担心我的。她本来就怕我在国外被骗。” “好,都听我们小月亮的。”他一面点头,一面将她抱放在自己腿上,语气里满是心疼,“这半个月来一直在忙工作,积攒了很多。怎么办呢,会把我们小月亮撑死吧。” 姜月迟立马听懂了他的话,低下头没有开口。 他笑了笑,伸手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椭圆型的小东西。 很袖珍,甚至还没有他的手掌大。 姜月迟立刻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她试图从床上离开:“我刚想起来我好像还要工作没有......” 他一把将她扯了回来,从身后抱着她。 同时用空着的那只手拧开一瓶精油,倒在那个小东西上面:“放松,这就是普通的按摩仪,给你疏通穴位用的。” 她说:“我不需要按摩,也没有穴位需要疏通。” “有的。”他心疼的捏了捏她的肩,“你看你的肩膀,还有你的手臂。你的全身都太紧绷了,需要扩张一下,不然会痛的。乖,别乱动。” 他低下头,含咬住她的耳垂,舌尖沿着耳廓舔舐吮吸:“哥哥帮你好好按一按。” - 姜月迟睁开眼时已经是下午了。 米兰达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无人接听,最后一通显示通话十秒。 在这之后对方就没有继续打过来了。(当然,这里的米兰达指的是同公司的米兰达) 姜月迟思维混乱,还以为是自己在睡梦中接的。 直到洗漱完毕的费利克斯开门进来,姜月迟才惊觉不妙。 “我的电话是你接的?” “嗯。”他没隐瞒,“一直在响,很吵。” “那你.....”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费利克斯单手佩戴上腕表:“我帮你请了假。” “她不会认出你吧?” 腕表佩戴好了,他又从衣柜里取出外套换上:“那谁知道。”语气轻描淡写。 姜月迟在心里骂他。又侥幸想到,根据米兰达所说,她一共只见过费利克斯三次。 其中两次还是在电视里。所以她肯定是听不出他的声音的。 并且声音经过手机听筒传出也会有些失真。 她安慰好自己后,再次躺回了床上。 累,酸,痛。 全身好像被车压了一整夜。 费利克斯就是那辆该死的车。 “对了。”她盯着他换衣服的背影,欲言又止的问他,“你平时都不去公司的吗?” “去啊。”他对着镜子整理好领带,“怎么突然问这个。” “那我怎么一直没见过你。”姜月迟好奇。 费利克斯停顿了数秒,然后转身笑了:“你说你实习的那个地方?在我眼里就是一个收费的公厕,我去那里做什么。” “什么?”她难以理解。 费利克斯神情语气都十分理所当然:“不赚钱的地方,和公厕有什么区别。” 这句话显然对刚开始实习的姜月迟是个巨大的打击,那可是行业TOP的大公司! 多少应届毕业生削尖脑袋都想进去的地方,却被他说的如此不堪。 对于姜月迟这个还处于思想清澈的理想主义来说,无异于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 在公司重复了与往常没区别的一天,她回到家,客厅里只有几个菲佣在打扫卫生。那些繁琐的花瓶和灯具每天都需要擦拭,必须用刷子小心翼翼的刷,顺着精致的浮雕线条,一点点往下。 听着简单,实则是个大工程。她们每天一大半时间都浪费在这上面了。 没办法,谁让屋主人是个见不得一点灰尘的大洁癖。 她换了鞋子,视线在鞋柜上 18. 屠龙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那件事暂时到此为止,姜月迟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费利克斯显然也不打算耐下心和她解释。 但姜月迟总会想起镜头里的少年费利克斯。 应该......真的是合成的吧。 她反复催眠自己,是合成的,一定是合成的。 她不敢去细想,更加没有打算深入了解那个最真实的费利克斯。 记忆似乎随着那盒烧毁的录像带一起消失。 最近的工作量变大了不少。 因为CEO将重心转向了这边。据说今天还会亲临现场。 说这话时,米兰达的目光是放在姜月迟身上的。 后者的反应也的确没让她失望,稍微有些走神,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姜月迟的确在思考,但她思考的内容却和米兰达想的有所不同。 她在思考应对之策,万一费利克斯的恶趣味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她调情怎么办。 她的实习生活可是要持续好几个月的。 她不想在这之后生活在同事们异样的眼光中。 ——和老板有一腿,所以才能在一众亮眼的简历中脱颖而出。 他们一定会这么想。 老实讲,事实确实如此。如果不是费利克斯替她开了后门,她连踏进这个公司的资格都没有。 “那些董事会的老家伙们都在楼下等着呢。”米兰达喝了口咖啡,提前那些人,平静的面容上带着隐约可见的不屑。 姜月迟一直认为她很特别,她的性格让她像一朵孤傲的梅花。 她喜欢米兰达。 不管是哪个米兰达她都喜欢。 “嘿。”ABC邀请姜月迟一起去凑这个热闹,“老实讲,我也很好奇。你知道吗,我进这所公司就是因为费利克斯。他很强,他是这个行业的No1,是传奇。我想成为下一个他。” 姜月迟不想泼他冷水,但不得不说,费利克斯就是概率问题。 可能几百年才出他这么一个。 他简直就是幸运和绝对实力的代名词,他不管做什么都能成功。 “我就不去了。” 姜月迟不希望在公司和他直接碰面,她不确定费利克斯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他本身就是一个恶趣味满满的人。之前他还说要在办公室干她,门开一条缝,让总裁办的人能听见声音。 姜月迟想到这里就害怕。 但对方不由分说,攥着她的袖子就将她拉拽出去:“听我说,你不去肯定会后悔。这可是只能在电视上看见的人。” 她无可奈何。 她总能看见。 不得不说,费利克斯的排场的确够大。 姜月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平时那些很难在公司见到的董事们,今天全部出现在公司门前的罗马柱下。 他们的身材无一例外都很高大,纯手工订做的西装穿在他们身上,放大了本就磅礴的威严和气势。 四周的空气因为他们的存在都仿佛稀薄了。 姜月迟甚至有种脖子被掐住的窒息感,她小声问身旁的ABC,嗯......他的名字叫格雷,姜月迟也是刚知道的。 她问格雷:“还要等多久?我想上去了,我还有一大堆工作等着处理。” 格雷翻了个白眼:“你真是分不清主次,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 好吧,她并不觉得难得。要是想见的话,她回家就可以见到。 好在并没有等太久。 她看见董事们的身形动了动,所有人都开始整理自己的着装,也有往前眺望的人。 几辆黑色奔驰在前面开道,线条流畅且机械感十足的车身,一左一右横停。 中间留出宽敞的距离,足够让那辆银灰色的布加迪威龙畅通无阻的开进来。 姜月迟屏息等了一会儿,车门终于打开。 一身西装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他今天的穿着打扮和那些董事们比起来,显然有些过于“不用心” 出门前随手从衣柜取出一件换上也不过如此。 一身简易的黑色西装,甚至连领带都没有,衬衫领口微微敞开。能清楚的看见他修长白皙的全部脖颈,隐约还能窥见一点若隐若现的肩颈肌肉线条。 穿上衣服的费利克斯比不穿衣服时看上去要稍微清瘦一些。他的肌肉很结实,但藏在自带贵气的西装和衬衫下,呈现出恰到好处的性感。 虽然他是个极其恶劣的人,但他将工作和私生活分的很开。 譬如现在,谁能想到这个严肃正经的男人,私下里有着狠厉并且放-荡的一面。 姜月迟觉得自己好像见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费利克斯。 可能他和她相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床上,她所见到的也总是另一幅模样的他。 这让她忘了他在外面的身份和地位。 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魅力所在。 ——绝对实力的强者。 他的出现让那些拥有磅礴气场的董事们变得唯唯诺诺。 姜月迟原本还在担心,他是否会在这样的场合下和自己搭话。甚至还打算主动隐匿自己的存在。 但显然,是她自恋了。 费利克斯的余光或许偶然看到了她,但他并没有过多的去留意。 甚至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在董事们的跟随下进了电梯。 “感觉怎么样?”回到部门后,格雷询问她。 姜月迟漫不经心地点头:“还行。” 面上很淡定,心里却不淡定。 她满脑子全是刚才的费利克斯。 果然这种地方才是真正属于他的战场。工作中的男人拥有的性张力比床上要高出百倍。 让人忍不住想要上手剥去他的衣服。 他的强势不是只在她面前,更不是只在床上。 在外的他才是真正掌握一切的King。 费利克斯简直满足她年少时期对于另一半的所有幻想。甚至远超她的幻想。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并拢了腿。 米兰达从茶水间出来,听到他们的对话,没有加入,而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姜月迟一眼。 不知为何,她这个眼神让姜月迟有些不安。 总觉得,她好像知道些什么。 那一天平安度过,别说主动让她去他的办公室和他做-爱了。 费利克斯甚至连一条信息都没给她发过。 按理说她应该松一口气的,可不知为何,当她看着毫无动静的手机时,竟然有些失落。 或许,她其实是在期待自己所害怕的事情发生? 不不不。 她摇头,她怎么可能会期待和他在办公室里乱搞。这种事情的风险太大了,她必须得忍耐声音,同时还要担心随时有人会推门进来。 若是被别人发现她趴在CEO的办公桌上,而她的身后则站着CEO...... 她越想脸越红,燥热的想要脱掉外套。 - 下班后,格雷邀请她一起参加部门聚餐。费用AA。 姜月迟拒绝了:“饶了我吧,我现在只想赶紧回家休息。” 格雷耸肩,没有勉强她:“那可真遗憾。” 她收拾好东西,放进自己的背包中。 心脏从刚才就开始颤动,像是在期待着一些事情的发生。 她的脑子里全是刚才见到的费利克斯。 她想立刻回家见到他。 姜月迟坐在公交车上给他发信息,问他今天什么时候回去。 他的消息回的很慢。 ——不确定。 姜月迟咬了咬唇,问他: ——是还有什么事吗? ——嗯,有个派对。 姜月迟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是哪种.....吗? 这次收到的不是只有文字的信息,而是一条长达数秒的语音。 她从包里取出蓝牙耳机带上,将音量调大最大,然后才点开。 他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一般,有些低沉,又带些轻浮,呼吸也若隐若现。 “就是你想的那种,不过我应该不会亲自上,但谁知道呢,万一碰到我喜欢的。” 姜月迟也回了一条语音给他。 “好的,我知道了。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 然后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不想我去就直说,哭什么。” 她吸了吸鼻子,否认:“我没哭。” “是没哭,只是眼睛流水了。”他的笑声愉悦,没有因为她此刻的流泪而心疼或是感到怜惜。 相反,他非常满意她现在的反应。 适当的装装可怜,扮扮委屈,这总是能勾起他在某些方面的兴趣。 所以在姜月迟嘴硬让他去的时候,他才会用哄小孩的语气哄她: “不去了,哥哥现在就回去上你,好不好?” 电话挂断后,姜月迟沉默了一会,她抬手抹了抹眼泪。 脑袋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风景。 该怎么办呢,她现在应该逐渐和费利克斯拉远距离的。 他去那种地方正如了她的愿不是吗。说不定他会遇到更合心意的猎物,这样她就能顺利回国了。 可为什么心里会有些不舒服呢。 想到他会像抱着她那样去抱着别人。 故意装出哭腔给他发语音这种事情,她不应该做的。 -- 从七点一直持续到十一点,姜月迟终于结束一切进入了浴室。 她穿着睡裙坐在床边,伸手翻看白天未完成的工作。 费利克斯刚洗完澡,从身后抱她,身上还带着浴室内未散的热气。 他低头咬住她早就布满吻痕和齿印的耳朵,像品尝一块糖果那样,慢慢舔舐。 “在这里可没人会因为你利用休息时间完成工作而夸你,他们只会认为你脑子不行。”他直白的提醒她。 “不是因为这个。”她转过身子去看他。 因为她此刻的动作,费利克斯的舌头从她耳朵里被动滑了出来。他微微皱眉,显然不满被打断。 姜月迟并没有去管被舔到湿漉漉的耳朵:“我是有些不懂的地方想问你。” 他笑了:“你知道我的咨询费一小时是多少吗?” 姜月迟不知道,但肯定是她付不起的。 “我可以和你交换。”她主动提出。 费利克斯挑眉:“交换?” “对。”她一本正经地点头,“我可以教你如何快速将文件整理好。” 他这下是真的笑了,被她蠢笑的。 “那......”她小心翼翼的询问,“可以吗?”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招了招手:“哪不懂?” 她立刻笑盈盈地弓着腰过去,用手指出几个地方。 费利克斯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说了几句话,就让她宛如被堵塞的大脑瞬间豁然开朗。 “你好厉害。”她一脸仰慕,正要去问第二个问题。 费利克斯靠回床头,身子放松的躺下去:“就算我不缺钱,也不能一直免费教学。”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她表情天真。 费利克斯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怀中,低头去吻她。 “舌头伸进来,能碰到我的喉咙我就教你。”他声音暗哑,带着几分放-荡的笑。 姜月迟已经很努力了,在那个长达好几分钟的法式湿吻中,她努力的将舌头往他口腔内伸。 奈何先天条件不行,舌头太短。 她好像还是第一次尝试自己掌握主动权,将费利克斯压在身下。 后者毫无反抗的意图,反而享受的要死。这条柔软的舌头毫无章法的在他口腔内部捣来捣去,像是在给他做口腔按摩一样。 不论按到哪里都能让他爽到。 最后在她不懈努力下,舌尖终于往前一步,碰到了他扁桃体。 “嗯。”他闷哼一声,使劲抱着她。 她快要窒息了,将舌头从他的嘴里拔出来,被吮到有点红肿。 暂时收不回去,只能像条快要中暑的小狗一样吐着舌头。 “不行了。”她说话大舌头,软着声音和他求饶。 费利克斯眼底猩红,拍了拍她的屁股,笑道:“够了,哪儿不懂,我看看。” 很显然,刚才那个吻让他很满足。 接下来不管姜月迟问了多少问题他都有耐心的为她解答。 不得不说,跟着费利克斯的确能学到很多东西。 但同时她又有些担心,这些知识回国之后也能用吗。 “理念都是一样的吗?” 他点头:“虽然也受国情影响,但大致相同。” “那就好。” 他垂眸:“好什么?”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姜月迟有些慌乱:“没.....没什么。” 他上扬唇角,笑容很淡:“实习期过了我就给你转正。一个月好像短了点,三个月吧,转正三个月后我让你升到seniormanager。” 以她的学历,进到这家公司当实习生勉强能说是运气好。 现在不光能顺利转正,而且三个月就升到seniormanager。 哪怕她和费利克斯在公司一句话也不说,那些高材生同事们肯定也能猜到她的是靠什么升的职。 所以姜月迟并没有很高兴,她和他说了自己的顾虑。 当然,最大的原因是她根本就没考虑过转正的事情。 费利克斯没说话,只是无声的笑,目光始终放在她的脸上。 姜月迟在心里叹气。和他在一起简直就是与虎谋皮。 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看穿,但又什么都不说。留你一个人胡思乱想,恐惧害怕。 姜月迟转移话题,问起他今天在公司怎么没和她说话,她还以为...... “以为我会让你去我的办公室,和我play?”他笑着接过她的话茬。 她点头:“我以为会是这样。” 他叹了口气,眼神无奈:“爱丽丝,我想你还是不太懂我。” “嗯?”她表情困惑。 他笑容温和,却用最直接的语气说出最直白的话来:“和事业比起来,性不值一提。我不可 19. 恶龙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姜月迟原本还在担心,若是费利克斯在这种地方和她举止亲密,必定是瞒不住的。 可事实证明,是她多虑了。 来岛上三天了,她除了每天跟着岛上的游客一起去海边捡贝壳之外,也没别的事情可做。 更别提见到费利克斯了。 米兰达告诉她:“Aaron先生是来这边谈工作的,最近都住在红宝石大楼。” 红宝石大楼,是小岛上唯一不许游客通行的地方。据说那里的安保系统已经到了红外线热感应的程度。 姜月迟不得不联想到那些国外大片,人体在触碰到那些红外线的瞬间被切割成无数个碎片。 她闭上眼睛,打了个哈欠。 这是她来到这里的第四天。 她被安排住在一所看上去很高档的酒店里,米兰达带她去楼下的酒馆喝酒。 那里有个非常帅气的酒保,每次都会在米兰达来时,给她单独调一杯玛格丽特。 但米兰达对他态度很冷淡,她只会说一句谢谢,然后冷笑的告诉姜月迟:“如果他调酒的能力和他的penis一样大,我相信他肯定不会只是一名酒保。” 姜月迟瞪大了眼。难以想象这样的话会被米兰达用这样平静的语气说出来。 姜月迟其实没喝多少,她顶多只喝了三杯。 她认为米兰达的话有失公允,因为那个酒保调酒的水平很高。 最起码比她所知道的任何一个都要高。 米兰达扶她回房,她天马行空的与她进行交谈。 “你知道人类为什么是人类吗,因为米奇不是人类。如果是米奇先进化的话,人类就只能当米奇了。” “唉,我真的很讨厌米妮,米奇是我的。” “如果你也喜欢米奇,那我们就是很好的朋友了。” 米兰达不懂她在说什么,她将她扶回房间,让她先将脑子里的动画频道关闭。 “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 她摇头:“我休息不了,我现在精神亢奋,我满脑子都是米奇。” 米兰达无可奈何,转身去了阳台,拨通那串号码。 在米兰达走后,房间里安静了大概半个多小时。 再次有动静传来是在费利克斯推门进来之后,他身上的外套脱了,里面只有一件黑色短袖。上面什么图案也没有,单调简约的裁剪,但依旧能看出来,他身上随便一件短袖都能抵上她一个月的工资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脑子还在海上冲浪。 “你怎么来了?” 费利克斯走过来,冷笑道:“我再不过来,你恐怕都要在梦里和老鼠做上爱了。” 这话的嘲讽意味很足。 她知道,一定是米兰达将她刚才的醉话全部转达给了费利克斯。 她有些不满:“才不是老鼠,他有名字,叫米奇!” 费利克斯点点头,语气漫不经心:“是吗,米奇。” 人在喝醉后似乎最容易出现反差,乐观的人变得悲观,机灵的人变得蠢笨,胆小的人变得大胆。 姜月迟属于后者。 她不再说话,而是盯着费利克斯发起了呆。 他在外的穿着大多随性,他这人骨子里本就散漫,不爱被一板一眼的正装约束。 他今天穿了条灰色长裤和黑T。 那衣服看上去尺码也不小,但胸口那儿还是被他的胸肌给撑至紧绷了些。甚至还能清晰看见胸腹肌肉的线条轮廓。 姜月迟盯着多看了几眼。 其实这衣服平时穿着没这么夸张,是因为看到醉酒后露出媚态的姜月迟后,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快速充血发硬,衣服仿佛成了束缚。 她自己可能不明白,现在的她样子到底有多骚。 她不高兴的从床上下来,来到他面前,用手捂住他的胸口。 说他不守男德。 费利克斯从始至终甚至连步子都未曾挪动一下,他饶有兴致的低头看她。 她身上穿了件吊带的长裙,头发上应该是被遮阳帽压出的褶,不似平时那般柔顺,反而有些毛躁。从他这个角度可以轻松的看见她领口和后背的大片风光。 好在她也知道自己这条裙子太过宽松,所以在里面又单独加了一件抹胸。 绝佳的风景被这件碍事的抹胸给挡住视线,费利克斯又漫不经心的将视线收了回来。 就见她护食一样捂着自己的胸口。 他慢条斯理的笑了笑:“放心,除了你没人碰过这里。” 姜月迟不信,说要检查一下。 费利克斯笑着问她:“想要怎么检查。” 她居然直接从下往上将他的T恤下摆掀了上去。 费利克斯倒是没料到。 姜月迟将脸凑近,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用颜色到形状,不像是被人亲过捏过的样子。 距离太近,她的呼吸又有些醉酒后的灼热,密密麻麻的热气毫无遮掩的喷涌过来。 那种感觉很奇妙。比直接触碰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身体突然极度缺水,像是她呼吸里的热气在他体内炙烤了一圈。 他使劲咽了咽喉咙,喉结因此上下浮动。 但他并未干扰她的举动,而是笑着问她:“满意了?” 谁知她却不知死活的舔了舔唇角。 故作天真的问他:“这里面,会有奶水吗?” 费利克斯觉得自己对她的忍耐已经很大了,她不该借着醉酒的名义对他再三调戏。 姜月迟也因此承受了她的惩罚。 她的屁股被打疼了,即使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那种如针扎一般的密密麻麻的疼痛还在不断通过末梢神经传达到她的大脑。 费利克斯已经洗完澡了,姜月迟还一脸不爽的趴在床上,捂着屁股。 费利克斯擦拭着湿发过来:“酒醒了?” 她委屈:“哪有打屁股让人醒酒的。” “你知道你醉到什么程度了吗。”他走到她身旁坐下,额发的水滴到她的手背上,带着微微的凉意,“我再不帮你醒酒,可能下一秒你就会让我亲自喂你喝奶了。” 她懵懂的点头。 费利克斯从她这个细微的动作便可判断,她还没有彻底醒酒。 不然的话,她现在一定涨红了脸不敢看他。 可现在,她居然还恬不知耻的将脸埋进他的胸口。 她满足的靠在两侧胸大肌挤压出的沟渠里。 费利克斯的身材非常性感,同时又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野性。 不怪学校里的那些女学生仅靠衬衫扣子与扣子之间的那点细微缝隙,就对他的身体畅想不已。 姜月迟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的植物清香,那或许属于他衣服上的熏香。 她已经一周没有闻到了。 “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我了呢。”她如是说,声音委屈,甚至还带了些隐约的哭腔。 费利克斯喜欢她不经意间流出的弱小。 他喜欢弱小的人。 喜欢将弱小的人随意碾死的感觉。但姜月迟不一样,她越弱小,他越想占有。 他低下头,动作温柔的替她擦去眼泪:“我是看你最近工作太忙,所以想让你过来度度假。” “我才不要度假。”她更委屈了,“我来岛上好几天了,只有今天见到了你。” 费利克斯的态度并非一直都是强硬的,好比此刻,他对待醉酒的姜月迟就像是在安抚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我有正事要处理,总不能一直在床上和你做-爱。” “为什么不能呢。”她深谙一个道理,他进她就退,他退,她则一边试探他的容忍范围,一遍朝他逼近。 很显然,今天的费利克斯心情不错。 所以他可以容忍她的一切无理取闹。 “当然不能。”他拍了拍她的小屁股,“你这儿脆弱的像刚煮熟的鸡蛋。” “才没有!”即使她疼到身子微微颤栗,可还是硬着头皮嘴硬。 看着这样的她,费利克斯想,有必要偶尔灌醉她一次了。 他喜欢这样的姜月迟,醉酒后的胆子,以及身体本能的恐惧,让她矛盾之中又处处满足他的喜好。 他岔开腿坐在床边,将她抱进怀里:“想让我怎么认错,继续打你的骚屁股?” “才不骚。”她抿着唇反驳。 他笑了笑:“嗯,不骚。就是浪了点。” 女人三分醉,演到你的流泪。 姜月迟脑袋埋进他的胸口:“我就是希望你能对我好一点。费利克斯,我真的很爱你。虽然他们都怕你,但我不怕你,我很爱你。” 他笑道:“Pick-UpArtist我?” “没有。”她否认的很快,心脏却猛的跳动了一下。 他冷笑:“装什么,这些都是我玩烂的。” 姜月迟立刻求饶,在他胸口蹭了蹭:“我真的是这么想的,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你知道狼吗?它们一辈子都只有一个伴侣。” 费利克斯语气平静,单手捏着她的下巴:“我怎么觉得你更像狗,发情期到了就到处交-配。” 她从他的怀里离开,泪眼汪汪的看着他:“你总把我想的很坏。” 他眼眸微眯:“哭什么。” “你说我是狗。” “狗很可爱。”他伸手替她擦眼泪。 她一脸认真,脸上带点醉酒后的娇憨:“那你喜欢吗?” 他的动作顿了顿。 “你很在意我的回答?” “当然了。”她吸了吸鼻子,她每次哭都会流鼻涕,“我说过的,除了奶奶,我最爱你。奶奶很爱我,我希望你也很爱我。” 他沉默很久,但目光一直放在她的脸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姜月迟有点想用他的衣服擦鼻涕,但又害怕他会把自己从窗户扔出去,于是一直吸着鼻子。 她以为他会嫌弃自己脏,但在良久的沉默过后,他居然拿来纸巾,包住她的鼻子。 “擤出来。” 姜月迟不敢。 他皱眉:“快点。” 她这才有了下一步动作,鼻涕擤出来后,他皱着眉将那团纸巾扔进垃圾桶中。 “我以为你会嫌我脏。”姜月迟小心翼翼的开口。 他也直言不讳:“我的确嫌弃。” “那你怎么还......”她有些委屈,同时又有些好奇。 他觉得自己应该已经用行动给了她答案。 他看到这种脏东西只会反胃作呕,更别说亲自上手帮她处理干净。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强忍着恶心。 费利克斯眼神暗了暗,看了眼她满是泪水的眼。 他不清楚那些晶莹剔透的眼泪里有没有参杂一些她的鼻涕。 但他还是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他尝到她唇边的一点淡淡咸味。 那应该是眼泪的味道,最好是眼泪的味道! 他从一开始的皱眉,到最后完全舒展,然后转为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痴迷。 他眼眸微眯,迷离的注视着被吻到动情的爱丽丝。 她好像很喜欢接吻。 每次都会主动张开嘴,等待他的闯入。 他的舌头在她的口腔内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记号。 她的口腔里也有敏感点,那就是柔软的上颚。 她害怕那里被触碰,又渴望被触碰。 “哥哥.....”她被吸吮着舌头,含糊不清的喊他,“喜欢,好喜欢,再多一点。” 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他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对她的纵容多了许多。很多时候即使知道她说的是假话,虽然嘴上冷笑着拆穿她,其实心里却诚实的选择了相信。 好比此刻,他被她刚才那番pua话术弄到心脏发烫。 费利克斯单手搂紧她的腰,不断加深那个吻。他也喜欢,喜欢到希望自己的舌头长在她的嘴里。 缺氧会加深人体的刺激阈值,姜月迟感觉自己肺部里的氧气已经开始稀薄了,可费利克斯根本没有离开的打算。他似乎更兴奋了,他极端的享受这种缺氧带来的感觉。 他就是个变态,越危险他越喜欢。 两具身体相拥在一起,彼此的心跳非常清晰的传达过来,就像是在同一条钢索上小心行走。 她漫无边际的想着,要是费利克斯是她的小狗就好了。 他可以在外面凶一点,但在家里听她的话。 这样她就可以和他结婚了。 未来的每一天,她都可以享用这么美味的亲吻。 真好啊费利克斯。 她将他抱的更紧了一些,似乎想将自己砌进他的身体里。 - 那个晚上,姜月迟身体力行的证明了什么叫自作自受。 服务员中途进来换了四次床单。 窗户大约是没关拢,声音全部泄了出去,好在这层楼只有两个房间住了人。 隔壁是米兰达。 她中午过来给她送饭,一盒三明治加上咖啡。 其实酒店有送餐服务,但米兰达让对方别上去打扰。 她在这方面很有组织能力,也想借着这次机会让Aaron先生看到自己。 她需要一个晋升机会。 中午十二点,姜月迟还在睡觉,如果不是米兰达过来敲门,她可能会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 宿醉加上一晚上的高强度运动,她觉得这比自己在健身房蹬一整天的动感单车还要辛苦。 万幸自己练过瑜伽,身体的柔韧度很强,不然她今天一定会全身酸痛。 虽然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 开门看到米兰达,她有气无力的和她道谢。 米兰达没说什么,走了进来。 房内开了净化系统,石楠花的味道早就消失殆尽。空气里只留下了那种似有若无的熏香。 这是每间房都有的。 姜月迟洗漱完出来享用早餐,米兰达看着她:“需要帮你叫医生吗?” 姜月迟不明所以:“什么?” “昨天晚上你叫的有些惨。” 嘴里那小口三明治突然有些难以下咽:“我......你都听到了?” 她点头:“窗户好像没关拢。” 所以她听见了从那道缝隙泄出来的声音。高亢悠长,像是某种乐器。 但同时,她只听到了一道声音。那就是属于姜月迟的。 之所以能够立刻发现令她发出这种声音的人是谁,是因为这一层楼,除了她们之外,只有Aaron先生能来。这个酒店是他名下的,这层楼也是他的专属,不对外开放。 姜月迟低下头,羞耻令她说不出话。 米兰达却不觉得这有什么:“没关系的爱丽丝,这很正常,性不羞耻。” “我知道,但......”被人听见全部过程,这不得不羞耻。 好在其中细节她记得不是很清楚。这大大减弱了她的羞耻心。 或许是醉酒的唯一好处了。 但不排除有人替她回忆:“昨天你一直在喊Daddy,想不到你和Aaron先生在床上是这种关系,你们玩SM?” 她远比姜月迟想的要大胆开放。姜月迟的脸像是红透的浆果 20. 屠龙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费利克斯回到酒店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检查她到底有没有将那个难闻的东西带回房间。 姜月迟老实的站在一旁,说她已经扔掉了。 费利克斯眉头微皱,他分明闻到了似有若无的气味。 他循着味道走去,最后停在那扇柜门前。 他并没有直接上手拉开,而是看了姜月迟一眼。 他在给她坦白认错的机会。 那种无形而强大的压迫感迫使她双手发颤,她不明白自己只是买了个榴莲而已,又不是犯了天条。 “我的确是扔了......”她毫无底气,声音微弱,“只不过是......扔到了柜子里。” 这柜子是空的,没放任何东西。而且榴莲都没打开,哪来的气味。 费利克斯还总说她是狗。 他分明才是彻头彻尾的狗。 狗鼻子都没他的灵。 “拿去扔了。”他面无表情,强调,“扔出去!” 姜月迟不情不愿,过去将榴莲抱在怀里,委屈道:“它又有什么错,它才不是屎。” 她低下头,憋出了几滴眼泪。还恰好滴在了费利克斯的手背上。 于是他的眉头皱的越发深了。 他当然知道她是装的,她很擅长装可怜。 他不知道她在别人面前是不是也是这样。 如果是的话,他一定会弄死她。 “行了。”他语气不善,开了旁边的房门,让她进去,没吃完之前不许出来。 她破涕为笑:“可是一整个我也吃不完,我可以把剩下的放进冰箱里吗。” 他冷笑:“可以,我会把你的尸体也一起放进冰箱冷冻。” 好吧,那就是不行。 姜月迟吃完了一小块,剩下的她给米兰达打了电话。 好在她也喜欢,于是她送给了她。 姜月迟从外面进来,费利克斯正在用电脑。 她走过去要抱他,被他嫌弃地推开了:“去洗澡。” “洗过了。”她让他闻闻,“没有气味。” 他皱眉往后退:“刷牙了?” 她点头:“刷过了,刷了好几遍。” 其实她是骗他的。她只漱了一次口。对于榴莲顽固的气味难说,效果微乎其微。 见他终于不再绷着一张脸,姜月迟拿开和她“争宠”的电脑,坐在他的腿上。 搂着他的脖子和他接吻。 吻到一半,费利克斯的脸色再次变得难看起来。 甚至比刚才还要难看。 “你......”他推开了她。 她嘴里的榴莲味很重。 姜月迟不给他这个机会,软绵绵地又吻了上去。她的舌头主动探进他的嘴巴里,和他湿热的舌头纠缠。 像是溺水的人互相渡气一般。 她浑身上下都是柔软的,此时像条柔韧的藤曼一般,缠着他不肯放。 吻的深入,又带着几分得逞的笑意。她很少有如此主动的时候。 这段关系的绝对掌控者一直都是费利克斯。 姜月迟能做的只有顺从。 可是他心脏早就悬了一个铃铛,她只要轻轻攥动手里的绳索。 铃铛就会牵引着他的心脏一起跳动。 铃铛是无形的,绳索也是看不见的。 她在他腿上不老实,靠在他的怀中,两条纤细的手臂搭挽着他的脖颈。 “哈......”她稍稍分离,那根靡艳的银丝从二人唇角断裂。她被吻到耳根和脸颊全红了。 像是一颗鲜艳欲滴的蜜桃,轻轻一戳,满是汁水。 费利克斯没说话,一双深邃的眼漫不经心的看着她。 她是坐在他的腿上的,所以二人的视角也发生了变化。 少有的他抬眸看她。 姜月迟再次低下头,小鸡啄米般在他唇上连续吻了好几下。 他没迎合,也没拒绝。 姜月迟再次搂着他的脖颈,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哥哥的嘴巴是甜的。” 耳边他的冷笑声格外清晰,带着淡淡嘲弄。 姜月迟当然知道,她说的这些他自然是不信的。 哄哄那些涉世未深的小男生还勉强有用。 至于费利克斯,一向只有他骗别人的份。 但这句话也不全然是假的。 她喜欢和他接吻,因为他尝起来的味道真的很好。 他不光心硬,那儿也格外硬,嘴唇却异常柔软。 “你刚才还说榴莲的味道像屎。我用吃过榴莲的舌头和你接吻,那你也吃过屎了。” 她唇角的笑意狡黠,再配上她那双一看就不安分的桃花眼。 现在的她真的很像一只不太聪明的狐狸。 有点心眼,但不多。 一眼就能被看穿的程度。 因为知道不管说什么,都能一眼就被他看穿。索性姜月迟也懒得在磨练演技这件事上下功夫了。 费利克斯的确忍受不了那种味道,甚至在姜月迟恶趣味的故意凑过来吻他时,他就打算将她推开。 但不知为何,那只推开她的手,最后还是诚实的将人搂进怀中。 跟在费利克斯身边的这些年,姜月迟变得十分擅长察言观色。 只要费利克斯没有露出非常极端的厌恶,那就证明他当下并不反感。 她一回来就换了衣服,那条连衣裙在海边走了很久,裙摆早就湿透了,还沾了沙尘。 这会儿身上穿的还是连衣裙,只是裙摆短了许多。 纤细白皙的大腿露了半截,费利克斯的手此时就放在她的大腿外侧,轻垂搭放着。 他的手掌宽大,结实而有力。上面有些薄茧,或许是在健身房撸铁磨出来的。 放在她腿上,偶尔轻轻抚摸,薄茧摩挲的她有些痒。 她蜷了蜷手指,有点情动,想再次索吻,却又有些畏手畏脚。 总之她就是很奇怪啦。 如果是纯粹的敷衍和哄骗,她可以做的很自然。自然的和他舌吻,自然的挽起头发蹲下身,用嘴巴咬开他的拉链。 但如果沾染了感情之后,她就会有些难为情 这很奇怪对吧。 其实不难理解,人就是这样,难以接受最真实的自己。 所以这一次,她想让费利克斯主动。 让他主动吻自己。 她晃了晃身子,在他腿上坐稳,然后松开双手,将手腕上的黑色皮筋摘了下来,咬在嘴上。 两只手放在脑后,熟练的将头发挽出一个形状饱满的丸子,再用黑色皮筋固定。 她只穿了件连衣裙,单薄的,低领口的,连衣裙。 所以会走光是很正常的。 兴许抬个手,手臂下方还能瞧见没被遮住的圆润隆起。 稍微弯个腰,领口前方更是绝佳观景点。 曼妙的身材曲线被真丝材质严丝合缝的勾勒出来。 费利克斯身子后靠,免费欣赏起了这出“表演” 姜月迟抿了抿唇,明显不满他这个反应,同时又有种被看穿的羞耻。 她起身刚要离开:“我肚子有点饿了,去叫个餐。” 他握住她的手腕,又将人拉了回来:“急什么,我感觉比起肚子,你的其他地方好像更饿。” 姜月迟佯装听不懂:“哪里。” 他缓缓伸手,手指放在她的腹部,停留几秒后,逐渐下滑。 停留在腹腔下方,轻轻点了点。 他扬眉轻笑,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哪怕是由下往上看她,姜月迟仍旧有种难以撼动的压迫感袭来。 她不太自然的抿唇,深知这种压迫感是从何而来。 坦白讲,费利克斯是个非常非常厉害的人。 他的手段他的经商头脑,这些远比他的外在更加吸引人。 但姜月迟不管这些,她喜欢好看的。 如果他长得丑,哪怕他再有钱,再有权势,地位再高,她也不愿意在他身边多待哪怕一秒。 她喜欢他年轻健壮的体魄,喜欢他矜贵英俊的外在,喜欢他高大强悍的身材,更喜欢他超强的持久力。 好吧,最后那一条也不是很喜欢。 “你不喜欢我吗。”她故作天真的问道。 费利克斯淡眸看她,脸上无甚表情。他没表情的时候总会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 像是大草原上安静跟在猎物身后,伺机一口咬断猎物脖子的野兽。 换了别人可能会害怕,但姜月迟不一样。 她知道费利克斯不会咬断她的脖子,他顶多会将她的腰对折,让她的大腿紧贴她的腹部。 “你不喜欢我那你每次都发出那样的声音。”她学他平时的闷哼声,压低了声音,低沉的“嗯”了几下。 但显然没有学出半分精髓来。两人的声线明显有着最直观的区别。 她的声音轻而柔和,费利克斯低沉中带着勾人的磁性。尤其是抑制情动,又放纵情动时发出的低沉闷哼。 就像是被岁月润出陈旧感的老式唱片,些微的沙哑,又带着原有的音色。 很动听,她很喜欢。 也很有成就感。 因为他是因为自己才会发出那么动听的声音的。 他单手捏着她的下巴,唇角笑容很淡:“我不管和谁做都会发出那样的声音。” “你会和其他人也做这种事情吗?” 他轻描淡写的回答:“为什么不呢,我身上可没有‘爱丽丝专属’这几个字。” 姜月迟不知天高地厚的问:“那要不你去纹一个吧,就纹爱丽丝专属。” 费利克斯皮笑肉不笑:“需要我直接纹上Alice''sMasturbator吗?” 她居然真的认真思考起来:“有些过于直白了。” 费利克斯眼眸微眯,所以,她真的认为自己是她的Masturbator? 姜月迟察觉到他瞬间变难看的脸色,急忙解释道:“我才不是这么想的,你总是冤枉我。” “是吗,冤枉你。”他语气很淡,抬手捏了捏她腰上软肉,“现在可以把你屁股从我腿上挪开了?” 她坐的四平八稳,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 如果费利克斯真的想让她离开,甚至都不用她自己起身,他早亲手将她从自己腿上放下去了。 “马上就是我的毕业典礼了,你会去看吗?” 她见缝插针的询问道。 费利克斯将电脑拉过来,手指放在触摸板上控制鼠标的滑动。 “不去。” 拒绝的很干脆。 “为什么不去?”她不解,不解中还带着几分撒娇。 他无动于衷的反问:“我为什么要浪费我的时间去参观一所三流大学的毕业典礼?” “那才不是三流大学。”她极力维护自己的母校,并小声嗫喏道,“这是我最重要的大日子,我希望我最重要的人能去,奶奶来不了,就只有你了。” “是吗。”他不以为意,继续看着电脑上的工作页面,“你到时候可以和你奶奶开视频。这不是你每天都会做的事情吗。” “奶奶那个点在睡觉,国内是半夜。” 他不紧不慢的冷嘲热讽:“这么重要的日子她都不愿意熬夜陪你,看来你也不怎么重要。” “才没有!”她也只有在涉及奶奶的事情上才会和他生气,“奶奶是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医生都说熬不了夜。” 她起身离开,还故意假装手滑重重按了一下。 他眉头微皱,喉结滚了滚。 他放下电脑,将她拉回来:“突然发什么疯。” “突然?”她气笑了,“你根本没有同理心。” 面对她的指责他也不以为然:“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姜月迟不再说话,嘴唇咬的紧紧的。那双桃花眼顿时红了,但就是倔强的不肯让眼泪落下来。 费利克斯沉默良久,还是拿她毫无办法,只得伸手去揉。 让她别再折磨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 “刚才不是说饿了吗,想让我先喂饱哪里。” 声音轻缓。 这个问题无疑是在向她求和。 - 米兰达用电脑忙完了工作,格雷的电话打过来,询问她是否和爱丽丝在一起。 “劳烦帮我问问她上次让她整理的文件放到哪里了,开会要用。” 现在是早上,九点钟。 按照姜月迟平时的作息时间,她现在应该已经起床了,并用完了早餐。 米兰达不担心会打扰她休息,直接将那通电话拨了过去。 那边过了很久才接通。 姜月迟的声音有些不稳,说话时咬字发音格外松散。 “有.....有什么事吗,米兰达。” 米兰达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询问她:“格雷给我打了电话,询问上周让你整理的文件放在哪儿了。” “好像在嗯......我的抽屉里,你让他他找一下。” 米兰达察觉到不对劲:“你在做什么?” “跑步,我在晨练。”她语气有些急促,“你知道的,这边早上的风景很好。” 米兰达的确听到了一些时轻时重的声响,可能是脚步声。她应该是在海边跑步,声音听上去像是鞋底踩踏在湿润的沙土上。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嗯......嗯,我我知道。” 她说完这句话就声音变得有些高亢。 “跑.....慢一点,太快了。” 米兰达的脸色有片刻停滞。 看来她的晨跑进入了最后冲刺阶段。 欲言又止一番后,她提醒了一句:“运动适量,依照自己的身体来。” “嗯。”她舔了舔嘴唇,“谢谢你。” 电话挂断,米兰达坐在位置上沉默了会,然后将窗户打开透气。 -- 从小岛回来之后,姜月迟在公司只待了几天。 米兰达对她的态度倒是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就是偶尔聊天时,说到CEO的事情,她总会有意无意有的看她一眼。 姜月迟不至于迟钝到这个地步。 她知道米兰达肯定察觉出了什么。 算了。 察觉就察觉吧,反正也没剩多少天了。 她回了学校,又开始忙毕业的事情。同学米兰达的感情颇为曲折。 这短短的几个月,她就火速换了好几任男友。 她和姜月迟交流心得,最后得出结论,男人都是中看不中用,大树上挂辣椒。 姜月迟被她的形容给逗笑。 她又开始双手捧脸,肖想好久不见的费利克斯教授。 “如果能和费利克斯教授睡一觉的话,让我十年不碰男人我也愿意。” 姜月迟想了想;“万一他也是大树挂辣椒呢?” “那也无所谓了,长得那么帅,哪怕只是看着他的脸也能颅脑高-潮。” 姜月迟在心里摇了摇头,觉得她病入膏肓了。 但转念一想,自己又好到哪里去。 自从上次让费利克斯来参加他的毕业典礼被拒后,她就再也没和他提过任何要求了。 姜月迟认为女孩子还是得适当矜持一些,既然被拒绝了一次,就不要一再的卑微。 当天晚上照例给奶奶开了视频,她的脸色不大好看,还总咳嗽。 问了姑姑才知道是肺炎,前几天感冒引起的。 姑姑叹了口气:“奶奶怕你担心,让我瞒着你。前几天实在受不了才来了医院。” 姜月迟心疼的眼睛都红了,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病不能扛的,越扛越严重,万一纤维化了怎么办。” 奶奶听不懂什么是纤维化,她知道自己让宝贝孙女难过了。她隔着屏幕也没办 21. 恶龙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这个问题问出口之后,费利克斯抽烟的动作停了片刻。 “有所谓吗。”他抬手揿灭香烟,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有句话说的好,答非所问就是答案。 姜月迟并没有太深的感触,反而松了一口气。 不爱其实更好,至少她也能走的更干脆一些。 但是难过是在所难免的。 她对费利克斯很忠诚,同时也很感恩。 从前她对外一直声称自己有男友。 哪怕知道费利克斯并没有将她当成女朋友看待,她顶多只能算是一个床伴。 他想要了,就来找她。不想要了,就将她晾在一边。 但姜月迟认为人要钟情,不能朝三暮四。既然她已经有了费利克斯,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她都不能对不起他。至少在这个阶段里,她的腿只能为他一个人打开。 她长得很漂亮。皮肤白,五官精致,身材也是前凸后翘,瘦而不柴型,该有的她都有。 不然费利克斯也不会一眼就看中她。 来这边之后追求者自然是只多不少,甚至有很多儒雅绅士的富二代。 但姜月迟统统拒绝了。 如果再早一些,在她认识费利克斯之前,他们来追求自己,她兴许会接受。 但认识费利克斯之后她全然没了这份心思。 没人比费利克斯更值得她心动了。 只可惜费利克斯没办法和她长长久久。 费利克斯需要的是一个随叫随到的泄欲工具,姜月迟做不到。 她曾经不死心的尝试过几次,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费利克斯太强势了,让人绝对臣服的掌控力是她无力抗拒的。 她在他面前就是一只弱小的蚂蚁,他想要弄死自己轻而易举。 甚至于,费利克斯能够轻易看穿她在想什么。 他知道她想将他调教成一条听话的狗。 对此,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只是轻描淡写的笑一笑。 姜月迟知道。 他在笑她的不自量力,笑她企图蚍蜉撼树。 有时候弱者的野心在真正强大的人眼中,是不存在任何威胁,甚至蠢到可爱,蠢到令人发笑。 姜月迟没办法了。 她不能将他变得温顺,他反而会先将她变成见不得光的地下情妇。 所以她放弃了。 毕业典礼在即,姜月迟和公司那边请了长假。 有了费利克斯这个终极大后门,假条很快就批了。 格雷满是不解,他上次动手术都只给他批了几天:“怎么你一请就是半个月。” 姜月迟笑了笑:“可能是我运气比较好。” 米兰达在旁边打印文件,见怪不怪。 自从小岛之行后,她对姜月迟的态度仍旧保持在不温不火的状态中。 话还和以前一样少,但偶尔看向她的眼神又有些复杂。 姜月迟明白她这个眼神的含义。 她大约是认为,姜月迟出卖了自己的身体。 其实这么想也没问题。 至于到底是谁出卖了身体,还有待商榷。 她和费利克斯睡觉,她又没亏什么。她也享受到了最优等的服务。 老实讲,费利克斯在那方面真的非常行,他好像天生就适合干这行。 他会很多技巧。 他的核心力量很强,手臂和腰腹的力量更是令人惊讶。 他可以单手抱起她,丝毫不费力的控制她身体的上下起伏。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是强壮精悍的。 姜月迟每一次都觉得自己可能会死。 ——爽死的。 哪怕花一万美金出去找鸭子,恐怕都找不到费利克斯这种质量的。 更何况,他非但不收她的钱,甚至还倒贴了不少。 唉,费利克斯真的很完美。 哪怕是他身上任何一道伤痕,都是符合她审美的。 毕业典礼结束之后可能还会忙上一段时间,实习公司那边需要去办理离职,还有她的那些行李,也需要在不惊动费利克斯的前提下悄无声息的收拾。 以及答应国内好友的化妆品代购,这些都需要时间。 在此之前,姜月迟先去和陆岩见了一面。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很久了,他们中途只在手机上聊过。 并且聊的也不多。 陆岩得知她要回国,立马露出羡慕的神情。他也要想回去,但他认为他应该多赚点钱。 “我在出国之前是放下过狠话的,不赚下一栋房子的钱不会回去!” 姜月迟提前祝贺他:“那祝你早日赚够一栋房子的钱。” 陆岩也笑着接下了这个祝福。 今天这顿饭是姜月迟请的,上次说好了,这次她来请客。 两人品尝了一顿非常地道的中餐,陆岩频竖大拇指:“不错啊,挺正宗的。” “我刚来那会儿身上没钱,饿到胃痛,是这家店的老板免费请我吃的饭。”提起这段窘迫往事,她的脸上看不出半点难堪或是悲伤,反而有着淡淡笑意。 就像是在回忆一件尘封于过去的趣事。 她喝了一口清茶,告诉他,“后来我就经常来这儿光顾生意了。” 陆岩猜想她一定是度过了一段非常孤独且难捱的时光。 纤瘦的女孩,异国他乡,身无分文,加上只会些简单的口语。 姜月迟的确吃了不少苦头。 她甚至还在大晚上的纽约街头待过,国外不如国内安全,尤其是她这样孤身一人的漂亮女孩。 她得防着那些流浪汉。于是她躲进窄小的巷子里,一待就是一整晚。 那里很脏,也很臭,但她顾不上那么多。 如果不待在里面,会有更可怕的事情等着她。 好在她遇到了费利克斯。 他真的是她人生中的一道光。他的出现给她带来了生的可能。 她可以继续上学了,也可以继续活下去了。 不用担心会在深夜的纽约街头被流浪汉或是吸食完违禁品的瘾君子拉去某条小巷实施暴行。 “那你这次回国,还是打算找一个宠物老公吗?”他笑着打趣。 姜月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纠正道:“不是宠物,我之前是开玩笑的。” 她只是想找一个听话的另一半而已。 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感情,她也不奢望谁会一直爱她。 姜月迟其实是一个没什么安全感的人,她希望有个人能为她遮风挡雨,成为她的避风港。 或许是自小便失去父母的缘故,在落后的乡下,她和奶奶一幼一老总被欺负。 家里分的田被强占了去,爸爸的赔偿金也被坑了。 她小时候真的过的很苦,过早的懂事,过早的学会照顾自己和奶奶。 她是在乡下读的书,一所学校加起来总共也只有几个老师,教完语文教数学,教完数学教思政。 姜月迟是那所学校唯一一个成功考上高中的。 甚至直到高中才开始接触英文,但那时候已经落后别人太多,学起来也分外吃力。 虽然费利克斯总说她就读的是三流大学,但那也是她努力考上来的。 所以姜月迟很羡慕费利克斯,他轻松拥有的东西,对她来说永远都是奢望。 她连想都不敢想。 - 毕业典礼那天几天米兰达抱着她哭了很久:“以后就见不到面了对吧,爱丽丝。” 她温柔地拍抚她的后背:“当然能见面,米兰达,我和你保证,一定会见的。” 米兰达终于舍得从她肩上离开。 姜月迟看清她的脸后吓了一跳。 妆哭花了,假睫毛挂在眼皮上,黑色的眼线在眼尾晕开。 “待会还要上台领毕业证书,你这样可不行。”姜月迟拿出粉饼临时给她补了一个妆,她希望米兰达能够拥有一个完美的毕业典礼。 这样日后回忆起来,就不会只剩下令人尴尬的难看妆容。 米兰达又想哭了:“我一定会很想你的,爱丽丝,你对我真好,你就像我妈妈一样” 爱丽丝有些想笑,这是什么新奇的形容。 她像哄小孩那样哄她:“我也会想你的,我可爱的米兰达。” 米兰达的悲伤没有持续多久,她哭到一半,全部注意力便被刚入场的某个身影给吸引。 正是她朝思暮想的费利克斯教授。 “天呐,费利克斯教授,他今天居然来了!” 男人的到来引发了一场不小的骚乱。 明明一起进来的还有其他几位教授。但所有同学的眼里好像只剩下费利克斯一个人。 姜月迟也有些意外,她看向费利克斯,在前排落座的男人正好也将视线挪了过来。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的视线在空旷却又热闹的场地上短暂交汇,又漫不经心的收回。 今天的他格外优雅,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儒雅绅士。 身侧有人正与他交谈,是阿尔杰教授。 男人单手解了西装前扣,慢条斯理的落座。 点了点头,不知说了些什么,他的眉目神情很是平静。 毫无波澜。 这次依旧是“不经意间”往姜月迟那儿看了一眼。 但后者已经笑嘻嘻的和同学拍合照去了,踮着脚和对方比起了身高。 并没有过多将注意力分给他。 他看了眼站在她身旁的男同学,眉头拧的很紧。 阿尔杰察觉到异样,问他怎么了:“脸色难看成这样,不高兴?” 他冷笑着收回视线:“我像不高兴的样子吗?” 阿尔杰沉默片刻。 岂止是像,他甚至觉得四周的空气都要因为他的低气压而冻结了。 费利克斯不再说话,黑着一张脸,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出去。 他按下发送键的瞬间,姜月迟的手机在包里震了震。 她低头看了一眼。 发信人是费利克斯。 ——把肩膀从那个竹节虫身上挪开,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拍照难免会有肢体触碰,这人是活在清朝吗? 姜月迟假装没看见,继续和同学们一起拍合照,进行最后的狂欢。 就像米兰达说的那样,老师和我们有代沟,他们就是一群什么也不懂的糟老头子。 的确是这样。 费利克斯既然当了他们一段时间的教授,那么他也在糟老头子的行列当中。 如果让米兰达知道,爱丽丝将她的那套标准套用在了她最为崇拜费利克斯教授身上,一定会扯着她的肩膀大喊:“不是这样的,费利克斯教授除外!” 上台领取毕业证书的时候,姜月迟礼貌的鞠了一躬。 她今天很漂亮,化了很精致的全妆,还特地用一次性染发喷雾染了一头金发,大波浪卷垂在身后,柔顺又耀眼。 踩着一双八公分的细高跟,身形高挑。 米兰达见到她后夸张的说她简直就像一个公主。 她拿着毕业证书下台,视线准确无误的看向台下第一排的费利克斯。 他显然也十分看重今天,西装是一丝不苟的三件套。此时靠坐椅背,长腿交叠。和周围的人一起,漫不经心的拍手鼓掌。但他拍的很敷衍。 姜月迟多看了他一眼。 黑色西裤很衬他。 他甚至还佩戴了领带夹,在灯光下泛着清冷却又柔和的矛盾光泽。 和此刻的他一样。 清冷中带着柔和。 真矛盾。 姜月迟耸耸肩,看不透他。 她特地拍了很多张照片,打算等天黑之后发给奶奶,分享毕业的喜悦。 现在不敢发,她怕打扰到奶奶休息。 人老了之后觉少易醒,睡着不容易。 手机又响了一声,这次是简洁的命令。 ——过来。 上条信息就没回,谁知道尊敬的费利克斯教授有没有生气。 这条当然不敢不从。 姜月迟找到他所在的楼层,雀跃地冲过去,从身后抱她。 今天的她的确很像童话书里走出来的公主,同时也是一位活泼元气的公主。 她当然高兴,圆满毕业,不枉费她在异国他乡待的这几年。 费利克斯一根烟才刚点燃,触不及防被她猛地冲撞一下。 烟灰掉落在他的手背上,他也不觉得疼痛,只是嫌弃地将那截烟灰掸落。 “我还以为你要后入我。” 她也不遑多让:“如果我长了能够后入你的工具,我一定毫不犹豫。” 他揿灭了烟,随手放置一旁,空出手来玩弄她的下巴。 他垂眸冷笑:“是吗。” “我开玩笑的。”她伸手搂住他的腰,温顺的像只宠物猫,“我就是有点好奇,那是什么感觉。” 姜月迟还是低估了费利克斯的无耻程度。 他再次点燃一支烟。 在这所学校,他的身份似乎又重新变回费利克斯教授。 他从容不迫的给这位昔日的学生讲解起来。 “刚开始会很涨,然后是令人窒息的挤压感,很热很烫,也很.....” 姜月迟用力捂住耳朵,不想再听:“够了。” 他笑着吸了口烟,视线落在她的学士服上。联想到她刚才的雀跃,他其实不太理解。 “毕个业而已,就这么高兴?” 姜月迟扶了扶头上的学士帽:“当然高兴,我现在可是名正言顺的社会人了。” 她洋洋得意,再次扑到他怀里,整张脸全部埋在他胸口。 后面那半句她没说出口。 ——终于可以回家了。 费利克斯今天倒是难得顺着她,任凭她用自己的胸肌充当“洗面奶” 隔着衣服蹭了好半天。 时不时还抬头埋怨一会,怎么今天穿这么多。 他笑容轻浮:“你要是想,我不介意在这里脱光。” 她立马摇头,仿若一只护食的猫:“来来往往人这么多,被别人看到怎么办。” 倒是个意想不到的答案。他还以为她会被他这句话弄的面红耳赤。 费利克斯当然能发现她近来胆子大了不少。 不论是行为举止还是说出口的话。他明白这些转变从何而来。 但他并不直接拆穿,这太没意思。 他只是动作缓慢地伸手去捏她的脸:“需要我再练大一点吗?” “不用,就这样刚刚好。”姜月迟说,“你工作忙,再把休息时间花费在健身上面,我会心疼的。” 费利克斯看着她眼中一览无余的虚伪,现如今是遮掩都嫌多余了,明明白白的在脸上写了四个字。 ——我在骗你。 “是吗。”他漫不经心的在她那截白皙纤细的颈子上揉了揉。 - 姜月迟在电话里和米兰达说了一声,然后就被费利克斯的车接走。 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看到座位上放着一大捧花束,还有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她今天真的很开心。费利克斯来参加她的毕业典礼让她开心,收到毕业礼物也让她开心。 “是送给我的?” 对于她的明知故问,费利克斯语气极淡的否认:“准备拿去扔的垃圾。” 她当然不信,上面的卡片分明还用英文写了祝她毕业顺利,前程似锦。 她认得这个字迹,是费利克斯亲手写的。 倒是有些意外。 她又去看那个礼物盒子:“我可以现在打开吗?” 他将车开出地库,车窗降下,他的手肘搭在上面。单手握着方向盘,神态有些懒散。 “随意。” 姜月迟又盯着他多看了几眼。 上车前还一丝不苟的着装,这会儿已经脱到只剩一件衬衫了。 甚至连领扣都特地多解了几颗,领口微敞着,从她这个角度可以若隐若现的看见他的胸肌线条。 姜月迟不知道他是因为自己刚才的话,还是纯粹只是觉得车内太热。 可能是车内太热吧。 无论怎么想,费利克斯都不可能是那种会主动去照顾别人情绪的人。 更不可能为了满足她的私欲,而将自己脱到只剩一件衣服,还特意露出他的胸肌。 对。 一定是车内太热。 穿着厚毛衣的她显然感受不到今天的气温已经降到十几度。 她将盒子拆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串钥匙。 上面甚至还挂了一个小木牌,手工雕刻出她的名字。 还是中文名。 ——姜月迟。 她将那个木牌吊坠攥入掌心:“这是......” 他皱眉,略带嫌弃:“多此一举。” 她听懂了,他是指雕刻了她姓名的木牌。 可是她很喜欢,一笔一划都十分用心,就连木料都是用的最上等的。 低头去闻还能闻到淡淡清香。 这种东西全世界只有一个,再也找不出一模一样的第二个了。 她喜欢独一无二,喜欢忠诚,喜欢非她不可。 人类是做不到这些的,她自己就是人类,所以十分明白人类的劣根性。 再好的人也会有缺点,这是避免不了的。 狗多可爱啊,对待主人永远忠诚。 据说曾经有位思想超前的科学家做过实验,将狗和人类的大脑互换,试图研究出一个新的物种来。 只可惜实验失败了。 当然会失败,这种一听就不靠谱的实验。 其实不需要这么麻烦的。姜月迟想,狗是从狼驯化而来的,它们在被驯服之前照样拥有一口咬断猎物脖子的野性。 连这么凶狠的生物都能被驯化,人类怎么就不行呢。 人类可比狼温顺,虽然不具备狼的忠贞。 狼一辈子都只有一个伴侣。 费利克斯身上很多特性就和狼很像。 冷静、凶残、绝对强势的掌控力、擅长狩猎,不论是发现猎物,还是捕捉猎物。 可狼很忠贞,狼能被驯化。 他呢,他能吗? 他不能。 他不会被驯化,只有他驯化调教别人的份。 他也不会忠贞,他这一辈子一定会拥有很多女人。 她只是运气好,成为了他的第一个,也拿走了他的第一次。 这是个早就得出的答案,不然她也不可能这么难过了。 要是他的脸能给一个性格温和的男人就好了。 姜月迟爱不释手的抚摸起那块木牌,她白皙柔软的指尖感受着凹陷下去的刻印。 就像无数次她爱抚他某处狰狞的青筋。 姜月迟。 姜月迟。 她的中文名。 其实比起爱丽丝,她更喜欢别人喊她姜月迟。 很美的名字,她很喜欢。小的时候奶奶会叫她月亮,指着天上的月亮说,那个就是我们月迟。 或许是想到了奶奶,她的心思突然变得敏感起来。 低下头,胡乱抬手抹了抹眼泪。 “哭什么。”费利克斯很快就注意到她的眼泪,眉头皱着,就近将车停在路边,拿来纸抽递给她,“不喜欢就扔了。” “不是的。”她摇头,宝贝似的将那块木牌放在胸口,最贴近心脏的位置。眼泪就是控制不住。 “我很喜欢,费利克斯,我很喜欢,你是除了奶奶之外对我最好的人。” 虽然他大部分时间里的态度是恶劣的,但也偶有温情的时候。 譬如现在。 他嫌弃别人浪费时间做了这个木牌。 但如果他不说,别人又怎么可能知道她的中文名叫什么呢。 以及,他记得她曾经说过想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她会将它布置的很温馨。 “谢谢你,费利克斯。” 原来是因为这个才哭的。 男人眼底浮上不屑的笑意,手指漫不经心地敲打方向盘。 他并不理解面前这个柔弱的中国女人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她好像很容易感动,一点小恩小惠就能让她落泪。 超跑内的空间不是很大,但也足够了。 他微侧身子,将腿岔开,手指搭放在西裤皮带上,笑容轻浮。 “既然都是用嘴巴感谢,不如来点实际的。 22. 屠龙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那个夜晚姜月迟是在费利克斯的怀中睡着的。 以前他们很少睡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即使是做了一整晚,费利克斯也会在洗完澡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往往那个时候,姜月迟会因为事后的空虚而陷入长久的悲伤中。 她其实很渴望费利克斯能给她一个拥抱。 可是现在,他大多数时间都会选择留下来。 彼此只穿了单薄的睡衣,就这么隔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布料亲密相贴。 却什么也没做。 姜月迟却罕见地失眠了。 她听见头顶传来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平稳。 她缓慢抬眸,从她这个角度可以将费利克斯看的很清楚。 眉骨的轮廓,鼻梁的高度,厚薄适中的唇形。他真的长了一张无可挑剔的脸。 入睡后看不清他那双深蓝色的眸子,混血感因此被淡化不少。 她想到了想成为他情人的表妹,以及暗恋他的继母,还有极端崇拜他的胞弟。 这一切都太疯狂了。但他的魅力让这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 费利克斯。 她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叹了口气。 很矛盾。 她喜欢强大的人,但强大的人不可能给她当狗。 姜月迟闭上眼睛,依偎在他怀中。 她不敢动,怕弄醒他。费利克斯的觉很浅,和奶奶不同。 奶奶是因为年纪大了,而他则是因为心里装了太多事。 他的野心太大,那里几乎装满了一整个宇宙。所以姜月迟确信,即使自己侥幸出现在里面,存在感也是微弱到用最大倍数的显微镜才能勉强看清一个小点。 她叹了口气,在心里和他说了一万句对不起。 对不起费利克斯,可能要辜负你的信任了。 费利克斯做了一个梦,很短暂。 梦里他在路边捡了一条浑身脏兮兮的流浪狗,那狗是主动来到他跟前的。 冲他吐舌头摇尾巴。他知道,这是讨好的意思。 他不为所动,居高临下的垂眸看它。 它身上太脏了,估计是淋过雨后又在哪个泥坑里滚过,身上的毛都打结了。 他就算没有洁癖也会嫌弃它。 看着又脏又臭。 转身刚要离开,那狗突然变成了一个赤身裸体的人,冲到了他的怀里。 他毫无征兆的睁开眼睛,姜月迟被吓了一跳。 腰上的重量直到现在才传达到他的大脑,费利克斯眼眸微眯,喉结滚动,意识还没完全清醒。 等看清跨坐在自己腰上的人之后,他微皱的眉头稍微松展,一只手自然地扶上她的腰:“想要了?” 她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想到之后再也见不到他了,就.....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醒了,她还什么都没做呢。 她有些脸红耳热,干脆塌下腰,躲进他的怀里:“如果我说......我刚才是在梦游,你信吗?” “嗯,第一次听说梦游还会脱别人裤子的。”他的语气漫不经心,“律法上应该没有讲明,女人睡奸男人不算犯法吧。” 她急忙将脑袋从他肩上离开:“我什么都没做!” 她一着急,呼吸就会急促。呼吸一急促,胸口起伏的就格外剧烈。 恰好今天又只穿了条吊带的真丝睡裙。 什么都能看清,穿了比不穿带来的视觉冲击更大。 费利克斯将手收回,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她的确长大了,方方面面。 刚认识那会儿还很瘦,营养不良的瘦,穿着一条洗到发旧的裙子,浑身上下难以掩饰的穷酸气。 跟在他身边从小姑娘变成了大姑娘。 胸长大了不少,胆子也大了不少。 以前哪敢这么和他说话,他一个抬眼她就自觉地抱着自己的腿紧贴腹部躺下了。 将自己变成供他随意享用的美食。 或许是黑夜给的勇气,也或许是想到了马上就要离开了,姜月迟今天少有的主动。 费利克斯不拒绝也不给回应,就这么双手枕在脑后,眼神玩味的看着她。 看她自己把自己弄到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这一通折腾下来消耗的热量不亚于在健身房有氧半个小时。 中途费利克斯不止一次厉声提醒她:“舌头收回去,口水全部滴到我身上了!你是狗吗?” 这种时候呵斥她一点也不害怕。甚至还恬不知耻地趴俯下-身,抱着他说尽肉麻话:“明明是可爱的小猫。” 他狠狠拍了下她的屁股以示惩戒,但微眯的眼眸还是无声证明了他被她刚才的说的话弄爽了。 姜月迟躺在他怀中,想一直这么躺着。 他的胸膛宽阔结实,是她最喜欢的地方。 一是垂涎他的胸肌,二是因为,她认为他的怀抱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不管发生了任何事情,哪怕世界末日来了,只要躲进这个只属于她一人的‘安全屋’ 她就不用再担心任何事。 只可惜,在她走后这个‘安全屋’要属于别人了。 她将脸埋在他的胸口:“还是再练大一点吧,这样以后有孩子了,就能让你喂奶了。” 他眼眸微眯,手指揪着她的耳朵,将她的脑袋从自己身上拉走:“想让我现在就弄死你吗?” 姜月迟是个非常识趣的人,她很会看场合。 她认为这是市侩。 但没办法,在喜怒不定的费利克斯身边待着,不市侩一点她恐怕早被踹了。 姜月迟委屈地抿唇,和他道歉,说自己刚才错了。 费利克斯冷笑着松开了手:“哭什么,我没用力。” “都红了,还说没用力!” “我要是用了力,你现在应该满地找你的耳朵了。”话虽然如此说,但他还是替她揉了揉微微泛红的耳根,“还疼吗?” “嗯。”她得寸进尺。“舔一舔应该就不疼了。” 他再次冷笑,骂她骚到没边了。刚搞完现在就想要了? 如果是以前的姜月迟,兴许会因为他这些话羞愧到恨不得将脸埋到床底。 可现在不同了。 她每天在学校都能听见米兰达用一本正经的语气和她交流这些。 在这边,“性”不能羞耻。 尽管嘴上对她冷嘲热讽,但嘴巴还是老老实实地亲吻起她的耳朵。 从耳根细致地舔进耳道,有规律的进进出出。 姜月迟甚至能够听见他沉重的吞咽声不断在她耳边响起。 她如同一只犯困的猫,舒服地在他怀中舒展身子。 - 次日又是睡到下午,丝毫不意外。 因为连费利克斯都没能按时起床。 他最后是被一通电话叫醒的,铃声只响了两声他就接了。 然后姜月迟听见浴室传来声音,大概半个小时后,他围着浴巾出来。 菲佣会提前一天将他次日需要穿的衣服熨烫整齐,然后挂进衣柜。 今天是很基础的白衬衫黑西裤搭配。姜月迟睁开眼睛偷看。 看他将腰间的浴巾解开,然后慢条斯理的穿上裤子。 皮带挂在腰上,还来不及扣紧。裤子微微下滑,露出深灰色的内裤边,以及隐在里面的人鱼线。恰到好处的遮掩,更容易让人遐想联翩。 他将床头柜上那只昂贵的手表搭在腕上佩戴好,视线分明没有看向她这边,嘲讽的声音却还是不轻不重的响起:“想看就看,别和做贼一样。” 姜月迟不好意思的从被子里出来:“抱歉,我只是刚好看到了。” 他一声冷笑,没有拆穿她。 今天的穿着有些随性,想来不是出席什么重要场合。 姜月迟看他拉开柜子,取出一条深蓝色的领带。 有些熟悉,他们之前用它玩过捆绑,还蒙过眼睛。 “你今天几点回来?”她没头没脑的开口问道。 费利克斯熟练地将领带打好:“不清楚。” “为什么不清楚,工作又不是做-爱,怎么可能不清楚时间。”她逼问。 他眉头微皱:“最近是不是好脸色给多了?” 说话的语气有点阴沉,包含警告。 但姜月迟并不是很怕。因为她知道,生气的费利克斯不是这样的。 生气的他会比现在还要可怕一千倍一万倍。 但她还是表现的委屈,试图献吻道歉。 费利克斯眉头皱的更厉害,眼神厌恶:“滚开,你没刷牙。” 她突然好委屈,一直喊:“哥哥,哥哥。” 费利克斯嫌她太吵,只能用嘴堵住她这张聒噪的嘴。 “Shutup!” 嫌弃她没刷牙的人,最后将这个吻持续了十来分钟。 结束后进到盥洗室重新刷牙,然后才离开。 姜月迟透过窗户看到那辆开走的超跑,松了口气。 东西已经提前寄走了,接下来就是整理一些可以随身携带的小玩意儿。 这些东西大多轻便,整理起来不麻烦。 全部收拾完毕之后,她又里里外外的将这间屋子看了一遍。 这里还是留给了她许多回忆的。 刚和费利克斯在一起的时候她也幻想过,和他住在一起,清早在他的怀中醒来,被他温柔的亲吻额头。 但是很快,姜月迟的少女情怀还没开始萌芽就迅速枯萎。 如同一个被阳光晒脆的玻璃杯,不慎脱手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费利克斯的确满足了她对另一半的畅想,譬如强大,譬如完美,再譬如他无可挑剔的外在和身材。 可他是个坏人。 他很糟糕,他就像一头谁也无法制服的猛兽,他在食物链顶端,可以肆意撕咬草原上的任何猎物。 猛兽不需要讨好猎物。 她没办法掌握这个男人。 就像她没办法只用一只手就握住的,他身体的某个部位。 想到这里,胸口再次涌上了一阵无法被填补的空虚。 她是有点可惜的,但也没办法嘛,人生在世谁还没能有点遗憾。 所以她选择了看开。 机票往前改签了几天,刚好还有剩余的座位。 费利克斯前一天晚上出去,直到今天都没能回来。姜月迟本来还打算和他见最后一面的。 但想了想,不见其实也更好。 万一见了被他发现端倪可怎么办? 他那么聪明,她抬个屁股他就知道她哪里痒。 交代了菲佣一些剩下的事情,在对方一脸困惑的表情下,她上前拥抱了她:“再见了米歇尔,我会想念你的。” 米歇尔算是她在这个家里最熟悉的菲佣了,她有一头漂亮的黑发,健康的身体,以及有力的臂膀。 她总羡慕姜月迟有着白皙的皮肤和曼妙的曲线。但姜月迟一次又一次的和她强调:“米歇尔,你身上的肌肉线条比我性感一百倍。” 她搭乘了很久的车,去了一个相对偏远的机场 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才没有买当地的。 在此之前,她想给费利克斯打最后一通电话。 但不等她完成这个决定,他的电话就率先打了过来。 “在哪?”电话接通后,非常简约的两个字从手机听筒传了出来。 不可能这么凑巧的,姜月迟想,他肯定知道了一切。 “我在......我在机场,费利克斯,你......” 他心平气和的命令她:“调头回来,现在,立刻。” 她能听出来,他有些生气了。他生气和不生气的状态很不一样。 隔着手机她也能感受到那种无形的压迫感,正源源不断的笼罩着她。 “抱歉费利克斯,是我对不起你。但我必须得离开。” 他咬着牙冷笑:“抱歉?再让我听到这个词从你嘴里说出来,我一定亲手撕烂你的嘴!” 姜月迟深吸一口气,手指不安地握紧了掌心开始发烫的手机,然后说:“.....抱歉。” 他的声音瞬间阴冷下去:“爱丽丝,你现在是在和我示威吗?” “不是的,是我辜负了你的信任,哪怕是死也没办法缓解我对你的愧疚。”她觉得自己的呼吸被当下的紧张氛围弄的有些不顺畅。 “好啊。”男人气极反笑,“那你现在就去死。放心,我会让人替你收尸的,墓地也会选在你最喜欢的海边。” 她嗅到危险的气息。 只要费利克斯想,他可以很轻易的弄死她,然后将她的尸体埋在海边。 姜月迟突然后悔自己没有将一切安排的再稳妥些。 就这么一走了之,毫无疑问,她触动了费利克斯绝对的权威。 或许是因为这样的心情,她在心里劝诫自己深呼吸。 可伴随呼吸一起来临的,是她眼角的泪水。 滚珠一般从她脸上滑落。 脆弱美丽的亚洲女人哭的梨花带雨,忙着值机的乘客看见了,几乎都快按捺不住骨子里流淌着的绅士血液,想要上前递给她一张干净的手帕。 并温声询问一句:“areyouokay?” 可走近之后听清她的通话内容,又识趣地离开。 想必电话那端,是她的爱人。 “是我不好,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与你开口,我怕我会舍不得离开。” 他冷笑:“很好,爱丽丝,你可以继续往下说。我非常期待从你的口中听出更愚蠢的谎言来。”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位严厉的老师,没什么耐心的引导这位蠢笨如猪的学生发表她的感言。 虽然他的确给她当过一段时间的教授。 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再次席卷上来,他总能一眼看穿她,这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并且,她也不敢直接挂断这通电话。 她没有能力去得罪费利克斯,他想弄死自己简直太简单了。 哪怕她顺利回到中国。 “我知道你会怪我,但我没有理由继续留下来了,我......我已经毕业了,这里不是我的家。” 手机那端沉默很久,她听见打火机砂轮摩擦时发出的声音,他应该点了一支烟。 再开口时,他的音色被侵蚀的微微嘶哑:“爱丽丝,我给了你有生以来最大的信任。” 她强调:“我没有骗你,我真的爱你。” 他又笑了:“是真的吗,爱丽丝,你真的爱我吗?” “我......我真的爱你,是真的。”她没想过他居然会在意这个。 她以为他要的只是她能随时向他分开双腿。 “呵。”他无动于衷的冷笑,继续抽着烟。她甚至能听见他吞云吐雾的声音。 不需要办理行李托运节省了很多时间。她裹紧身上的披肩在墙角蹲下,她知道自己的离开并不会顺利,但她显然没想到费利克斯会这么不留情面。 仿佛他们之间有过的恩爱画面全都不复存在。 但仔细回想,哪里是恩爱画面,不过是用她的身体来满足他正值壮年,源源不断的需求。 她试图和他打感情牌:“奶奶年纪大了,我不能......” 他打断她:“你奶奶年纪大是因为我吗?” “不是。” “那你他妈和我说个屁!滚回来!别让我重复第二遍。”她的一再狡辩让他彻底没了耐心,怒吼道,“我给了你那么多机会,我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了!我知道你满嘴谎言,但没想到你的胆子也这么大,爱丽丝,我的忍耐有限!” “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没有......”百口莫辩的感觉也不过如此了,“我真的很爱你,这是真的。” 通过他那边发出的轻微声响可以大致判断,他现在应该是靠回了椅背,夹在指间的那支正燃烧的烟,靠近烟灰缸掸去烟 23. 恶龙【后面大修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给好友送完宵夜,她搭乘末班车回家。 A城已经入冬,但受全球气候变暖影响,今年没有往年那么冷。 连初雪也没见个影子,只是一阵又一阵的卷着风。 带着刺骨凉意。 姜月迟裹紧身上的披肩。 头轻轻歪靠在生了一层雾气的玻璃窗上。 ——费利克斯。 她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他。可能是刚才偶然看到的高奢地广上的代言人,长得和他有几分像。 都是偏深邃的眉眼。但和费利克斯比起来,他实在平平无奇。 不是说他不好看,而是找错了参照物。 既然能成为高奢的全球代言人,外貌肯定是万里挑一的。 上一次和费利克斯有联系还是在一场恐怖的网聊中。 那是很久之前了,少说也过去了三个月。 当时她与学校的一位学长走得比较近,对方性格温顺柔和。 姜月迟每次看到他都能想到老家养的那只中华田园犬,她写完作业了总爱逗一会儿它。 不论她说什么它都会听话照做,让它趴下就趴下,让它躺着就躺着。 她放学回家,它也会提前跑很远的地方来接她。 他们只是到了互相问好的阶段,并没有更深一步发展的打算。 那天夜晚,姜月迟梦到了费利克斯。 对于那个时间点的她来说,梦到费利克斯并不罕见。 她至少一个月内有十天会梦到他。 其中八个是噩梦,两个是春梦。 他不是拿枪一遍一遍射爆她就头,就是将她按在床上,一遍一遍的s爆。 姜月迟每次都会被突然惊醒。 那天她被吓醒后不敢再睡,翻墙登上社交平台。 更新了动态:又做噩梦了。 这个账号是她回国之后注册的,宛如日记一般,每天记录着她的心情。 动态发出去没多久,有人点了个赞。 熟悉的ID,熟悉的乱码。 这人就像一个不会说话但非常捧场的僵尸粉,她每一条动态他总会在第一时间点赞。 或许是因为噩梦实在吓人,她竟然萌生出一种找人聊天的冲动。 即使知道对方大概率不会回。 但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给ta发去问候。 出乎意料,对方回了。 并且回得很快。 ——? 她不清楚对方的国籍,但还是用中文发了一句:晚上好。 对方也回了一句——晚上好。 会中文,就算不是中国人,应该也是华裔了。 【MoonLate】——这么晚了,你也失眠? 这条信息回得有些慢,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才回。 ——没有,白天。 【MoonLate】——抱歉,如果你在忙的话就先不打扰了。 ——没事。 姜月迟松了口气。 老实讲,人在夜晚总会变得无比感性,尤其是噩梦之后。 姜月迟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位心理医生或是能够安慰她的好友。 但很显然,这两位都不成立。 现在是凌晨三点,连狗都睡着了的时间。她不敢去打扰任何人,只能去打扰这位远在大洋彼岸的网友。 【MoonLate】——那......可以聊聊吗? ——嗯。 对方的回复总是非常简洁, 【MoonLate】——你中文讲的一般吗? ——还行。 【MoonLate】——我可以教你。 ——好。 【MoonLate】——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嗯。 字数上的对比让她觉得自己在用热脸贴冷屁股,闲聊的心情顿时没了,手机往旁边一扔,开始翻箱倒柜找褪黑素。 褪黑素还没找到,手机先震了震。 她起身去看。 是对方主动发来的消息,仍旧是无比简洁的两个字,大概是在做自我介绍。 ——美国。 出于礼貌,她也告知了他。 【MoonLate】——中国。 ——知道。 【MoonLate】——我之前在美国留过学,那边有一家中餐厅的味道很不错。你喜欢中餐吗,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把地址发给你。 ——可以。 人和人当面很难拉近感情,到了网络上似乎变得简单起来。 因为大脑会根据已知的条件,加上你个人的喜好,在脑子里构造出一个大致形象来。 对方在姜月迟的脑子里是一个长着雀斑,皮肤很白,头发微微有些自然卷的外国小孩。 她将地址发了过去,对方说了句谢谢。 在她以为这段对话要以这声谢为结束语时,对方再次主动发来一条信息。 ——噩梦,方便? 她很快弄懂他的意思。 他在问她方不方便把噩梦讲给他听。 方便吗?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她有些心虚。毕竟噩梦的源头是她自己。 费利克斯在电话里放的那些狠话言犹在耳,他说要弄死她。 确实,只要他想,他甚至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弄死她。 像弄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可她没有第二条路选择。她不可能留在美国的,那里不是她的归宿,费利克斯也不是。 她对自己的未来规划的很清楚,包括当初下定决心进入那场舞会。 她不可能半途而废,她会继续完成她的学业,然后陪在奶奶身边,完成梦想的同时给她养老送终。 【MoonLate】——梦到了一个很可怕的男人,他一直在梦里追杀我。 ——为什么? 【MoonLate】——可能因为他讨厌我吧。 她不打算和他讲的太详细,这种事情并不光彩。 ——是吗。 房间灯光不算明亮,她特地开了壁灯,暖黄仿若日落黄昏般,她的困意渐渐上来了,这场临时的聊天便到此结束。 她和他说了再见,并礼貌的做了自我介绍。 【MoonLate】——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姜月迟,英文名alice。 迟迟没有等来她的回复,就在她打算放下手机躺回床上时。 简短的一行字和手机的震动一起传达过来。 ——Felix盛傲。 啊! 她怪叫一声,扔了手机,缩在墙角颤抖。 她一定还在噩梦中没有醒来! 不,这比噩梦还要可怕! 下一条信息更是堪比史诗级恐怖片。 ——我一直在看着你,alice。 我一直在看着你。 我一直在看着你。 在哪里看着她呢? 她甚至能够想象费利克斯此时的表情,一定是面无表情的上扬唇角,深蓝色的眼底再浮上一些运筹帷幄的阴寒。 他很擅长如何逼疯一个人,姜月迟知道,他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她害怕到躲去了朋友家。 朋友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不敢说。那并不是一段光彩的过往。 她没办法告诉任何人她是如何在美国顺利完成的学业。 就像她完全没办法在死党小聚中,积极参与她们心血来潮聊起对性的话题。 她的经验太丰富了,得益于那四年来没日没夜的做。 她害怕由此牵扯出费利克斯。 国外现在盛行的sugardaddy在国内名声非常恶劣,虽然姜月迟并不认为她和费利克斯是这种关系。 但大概意思是相同的。 她们讨论是否会像视频中演的那样喷水。 姜月迟在心里默默点头,会的。 前提是男方在那方面很强,持久。 各方面的强,先天条件强,后天经验强。 她们又谈论到一次一个小时正常吗,因为小说里都这么写,可现实里没碰到过超过半小时的。 她依旧在心里默默点头,是有的,但应该很少见。 费利克斯就在少见的行列之中。 话题又转到:听说外国人天然优势,真的吗? 她只试过外国人的,没有对比。 但...... 她其实恐惧那个尺寸。 “胸肌真的是软的吗,我还没摸过,我的前男友都是排骨精。” 谈话持续到现在,姜月迟是第一次发言。她原本打算沉默到结束的,但人在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上,很难完全保持沉默。 “在没有发力充血的情况下的确是软的,但不完全软,会微微带点韧性,手感很不错。” 她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笑容诚挚的建议,“我觉得大家还是应该多试着去交往热爱健身的男性,因为真的很棒。” 她不可抑制的想起了费利克斯。从前她就喜欢将脸枕在他的胸口睡觉,虽然他总是嫌弃的警告她:“你要是敢在睡着后把口水滴在我身上,我一定会剁掉你头拿去喂狗!” 姜月迟睡觉偶尔会流口水,大概是遗传,这是很难改掉的,毕竟是无意识的事情。 但她的头还是好好的长在她的脖子上。为此她还去问过费利克斯:“我以为你真的会剁掉我的头。” 他冷笑:“头?在哪儿呢?是指你脖子上顶着的那颗奇怪的肿瘤吗?” ......该死的洋鬼子。 - 过了半年的平静生活,暴风雨终于在此时拉开了帷幕。 那几天好友一直在担忧裁员的事情。 姜月迟除了安慰她之外,也上网搜了搜那位新任CEO的相关信息。 除了一张黑色剪影外什么也没有。 其实什么也看不清,只能从线条依稀看出高挺的鼻梁,立体的眉骨,以及厚薄适中的嘴唇。 但,她莫名萌生出一种熟悉感。 应该......不会这么巧。 她侥幸想道。 费利克斯的事业版图一直在朝着更西的方向开拓,他几乎不来亚洲。 想到这里,姜月迟点开费利克斯的社交平台。 他很少更新动态。 最后一条动态还停留在三年前,只有一张照片。 色调很暗,明显是在没开灯的房内拍摄。 那只属于男性的手骨骼感明显,手掌宽大,手指修长,手背上遍布隆起的筋脉。 此时正按在女人纤细白皙的腰肢上,单手就能完全覆盖。 一强一弱的对比造成的视觉冲击感太强,好在他的私人账号并没几个人知道。 姜月迟盯着被他按在身下的纤细腰肢,一旁的细小胎记不算明显,但若是熟识她的人就该知道,她身上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胎记。 她不记得他是在什么时候拍下的这张照片,但她当时应该是清醒的,并且她也默许了他这一行为。 好在他的镜头没有再往下挪,不然肯定会拍到某个紧密嵌合的部位。 她又往下翻,同样是三年前的动态,照片上他抱着一个女人在亲吻。 他的侧脸和那张黑色剪影完全对得上....... 安静的房间,姜月迟的呼吸变得湿重。如同一条沾了水的毛巾。 费利克斯来找她了....... 与此同时,手机收到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信息。 是一张照片,拍摄于距离她住所两条街的路边。 她认得上面的站牌,她之前去那里搭乘过公交车。 同门发现姜月迟近来脸色愈发难看,询问她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来:“没事,可能是最近没睡好。” 怎么可能睡得好,每隔一天就收到一张照片,距离她也越来越近,昨天去看时,发现已经到了她家对面的停车场。 甚至只需要再往前走个三百米,就能来到她家楼下。 她看过类似的鬼故事,故事的结尾,是主角亲眼看到门后的鬼。 她不确定拍摄者是谁,甚至还去调过监控,可查阅了近一个月来的所有监控,什么异常也没有。 街区管理员劝她报警,她谢绝了他的好意。 她不敢报警。 如果真的是费利克斯的话...... 她不敢想象报警后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后果。 死洋鬼子来了中国也不知收敛。 ——明明恐惧到了极致,却还是不忘在心里骂上一句。 “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和刘总请几天假。” 刘总是他们导师,因为开了家皮包公司,所以他们戏称他为刘总。 当然,这些都是私下这么叫,当面不敢。 她摇摇头,泡了杯咖啡提神:“我没事。” 与其请假在家休息,还不如在学校,至少这里人多,她不用担心随时会有人冲进来掐着她的脖子,或是拿枪指着她的脑袋。 她去了洗手间。 恐惧导致的胃部痉挛,她有点想吐。 冷水不断冲在脸上才稍微缓解一些燥意。 这种等待审判的感觉太折磨。 她甚至宁愿他现在就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一枪打穿她的太阳穴。 费利克斯太懂得如何让一个人不好过。 先摧毁对方的心理防线,再慢慢折磨。 犹豫了很久,她最终还是拿出手机,凭借肌肉记忆输入那串来自美国的号码,打算直接滑跪服软认个错。 费利克斯这人吃软不吃硬,你越硬他越狠。 软一点说不定还有活路。 当初毅然决然拔了电话卡扔进垃圾桶时,她倒是没想过会有这一天。 电话拨通。 无人接听。 再拨,关机了。 ...... 那几天姜月迟一直不敢回家,在学校里和学妹挤一间宿舍。 学妹人很好,空出一张床给她。 为此姜月迟包了她们宿舍一周的早餐,一直白住她也不好意思。 早上醒来看到有人拿着手机抢课,听说今天请来了国外的教授,剑桥毕业,年纪轻轻就在业内取得非常高的成就。 这种课程在学校是极受欢迎的。正好闲着没事,姜月迟也去蹭了一节。 其实她早该发现端倪的。 国外来的,剑桥毕业,年纪轻轻。 她看到出现在讲台前方的男人,冷黑色西装,衬衫一丝不苟,头发比起上次见稍微长了点,属于西方的立体骨相让他有种深邃的神秘感,尤其是那双深蓝色的眸子。 看上去真的很像一位儒雅的绅士。 她愣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男人放下手里的电脑,抬手摘了袖扣,慢条斯理地将袖口往上卷,露出线条劲韧的手腕。 他的身材好像比上次见面时还要好了,他应该非常勤于健身。 金丝边眼镜令他多出几分清冷禁欲,宛如高岭之花。 若是他穿上黑袍手捧一本圣经,姜月迟相信,一定会有无数人去向他真诚祷告。 旁边有人在窃窃私语,讨论起关于教授的颜色话题。 “你觉得他是处吗?” “应该不是,不是都说外国人很开放吗。” “我感觉他除了五官立体点,眼睛是蓝色的之外,其他地方好像和我们也没区别。” “可能是混血吧,他头发是黑的。” “外国人头发黑的一抓一大把。而且他好高,一米九应该有了吧,肩也好宽。” “我希望他是处,全世界的帅哥都应该守身如玉,哪怕我得不到,别人也不配得到。” 姜月迟握紧了笔,她突然觉得这样的画面有些熟悉。 好像不久前她还在课堂上听米兰达她们讨论费利克斯教授。 当时她是怎么评价的? ——“他挺动的屁股很有劲儿,像高功率马达,也像一条欲求不满的野狗。他的声音很好听,虽然他不常发出喘-息,但偶尔一两声却也让人欲罢不能。” 她低下头,在心里默默接上一句。 ——他早就不是了,glans估计都用到磨损了。 机器使用的次数多了都会磨损,更何况是肉体凡胎的人。 因为今天来的学生有点多,只靠人声不可能传遍整个教室,所以他佩戴上了耳麦。 声音透过音响传出,有些失真,但仍旧是好听的。 低沉而充满磁性。 这种时候再想离开也来不及,姜月迟只能尽可能的弱化自己的存在。 她以为他的视线会如刀一般不断剜向自己。 可是没有,他只在刚进教室时不经意地往她这边看了一眼,便很快挪开。 仿佛并不在意她的存在。 他讲课时用的中文,完全没有半点国外口音,非常标准的普通话。 姜月迟想,他的普通话考试一定过了一级甲等。 明明上次在社交平台聊天时,他的中文水平仅限于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 这个世界还真是不公平,有人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就熟练掌握了一门最难的语言。 而有人在国外待了四年,英语口语也得不了满分。 高大英俊的男人讲课之余抬手松了松领带。 课间有学生举手提问他也会耐心解答。 姜月迟的恐惧因此稍微缓解,也许是入乡随俗,费利克斯来中国后性情显然收敛了不少。 讲到舌燥时,对方拿起水杯喝水,于此同时漫不经心地低头看手机。 几乎是他放下手机的瞬间,姜月迟的手机开始震动。 她十分明白震动的来源是什么。 果不其然,解锁点开。 来自给她发过数张照片的陌生号码。 很是亲昵的称呼,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手脚生寒。 ——宝贝,我说过的,我会亲手弄死你。 她抬起头,或许是她的错觉,男人面无表情的脸上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狞笑。 但很快消失不见。 费利克斯教授从容地继续针对刚才的课程进行讲解。 声音平缓低沉,全然察觉不出半分要弄死别人的戾气。 姜月迟握紧了手机。 完了。 她满脑子都是那三个字。 她完了。 她主动去找了他,在那节课结束之后。 这种时候和费利克斯单独相处绝不是明智之举。 但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她知道,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主动去找他。 其实 24. 屠龙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老实讲,费利克斯很成功,她的确被吓到了。 被吓到脸色发白,浑身颤抖。 他语气阴沉的让她松手,她也只能乖乖松手。 姜月迟不惊讶他这个反应。 他不生气才怪。 他生平最讨厌有人忤逆他,平日里占据高位强势惯了的人,恐怕在家中也是唯我独尊的地位。 父亲以他为荣,继母暗恋他,表妹对他产生背德之情。 就连从小就被他拿砖头给脑袋开瓢的弟弟也极度仰慕他,视他为人生路标,处处都要朝他靠近。 可姜月迟骗了他,还骗的处处都是漏洞,骗完之后拔了电话卡,毅然决然的离开。 该死,她觉得他的家人应该负主要责任。 没有将他教育好,要是在中国,他早就被送进去改造了。 见她松手后便一直沉默,费利克斯根本不存在的耐心也彻底荡然无存。 直接攥着她将她拉进一旁的办公室,是校方临时安排给他的。 ——私人办公室。 看来学校对这个国外来的教授非常看重,甚至连办公室都是最大的。 费利克斯直接将姜月迟按在墙上,如此近的距离,他说话时胸腔的震颤她都能感觉的到。 “说说看,哪错了。”他掸了掸烟灰,动作从容。 姜月迟总觉得后背好像硌到了什么,有些不舒服,但她不敢动。 “我......我不该骗你。” 这种时候就别再指望撒谎了,无疑于是往火上浇油。 这场火烧大了,最直观的下场就是直接将她给烧死。 费利克斯冷笑:“骗我什么了?” 她能听出他平静的笑里带着怒气。 毫无疑问,他很生气,非常生气。 但想到他并没有真的做什么,只是一直恶趣味的吓唬她。 不知为何,姜月迟悬起来的心脏突然有了几分底气。 老实讲,这实在不符合费利克斯的作风。 他是那种会将一件事做尽做绝的人。 虽然他的犯罪纪律上绝对一片空白,他甚至到了中国能通过政审。 但姜月迟坚信,这和他是个好人没关系。 只是因为他非常懂得如何钻法律的空子。 他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 在姜月迟的心里,法典上不让做的,费利克斯这个洋鬼子肯定全部做尽了。 “我不该骗你的钱,还有你送我的那些礼物......但我没有全部带回来,我只带了几个留作纪念。” 她避重就轻,还不忘强调,“我没有卖,它们现在还在我家,我想你了就会拿出来看看。” 送礼物的人还活着,她却依靠死物来寄托相思,这种蠢到没边的谎言费利克斯甚至都懒得揭穿。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他低下头,距离朝她逼近,姜月迟感觉铺天盖地的男性荷尔蒙将紧紧包裹。 那种眩晕感让她情不自禁的抿了抿唇;“别的,没有了。” 一声极淡的冷笑在黑夜中响起,就在她头顶。 冬天的天色黑得很快,她总觉得自己刚刚才见过日落,这会天就多出暮色,深了好几分。 办公室的窗户是开着的,隐约能听见学生走过和闲聊的声音。 姜月迟担心被看见。毕竟现在这个姿势实在怪异,她被学校新来的教授压在墙上。 万一被看见,少不了又是一些饭后谈资。 “那不是新来的教授吗。” “他真的好帅,我想进去要个微信。” “去呗,顺便问问有没有女朋友。” “啊,可是我好紧张。感觉他看着不太好接近。刚才上课的时候都没见他笑过。” 姜月迟开始发抖,担心那几个女生会突然闯入。 费利克斯低头看了一眼,眼底的笑带着明晃晃的轻蔑。 似乎对她的胆子不屑一顾。 他一把拉上窗帘,并将门反锁。 “骗我的时候胆子不是很大吗。”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脸,眼眸眯成危险的弧度,“我亲爱的爱丽丝宝贝。” 姜月迟深呼一口气:“如果你指的是我在机场给你打的那通电话。” 她十分有底气的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我没有骗你,费利克斯,我的确爱你。” 她没有撒谎,所以不怕费利克斯看出来。她真的爱他。 没有人生来就是被爱的。 费利克斯除外。 或许连费利克斯本人都不清楚,对于首次出国门,生平所学全是从书中知晓的二十岁女学生来说,他的吸引力究竟有多致命。 费利克斯盯着她注视了几秒。 怒火似乎消了,刚才的阴寒也仿佛荡然无存,甚至还温柔地替她整理好有些凌乱的上衣。 那是刚才被他攥进办公室导致的。 “爱丽丝,你见过我打人吗?” 她刚一抬头,正好对上他眼底古怪的笑。 “之前寄给你的录像带还记得吗?录像带里的人录制结束后在ICU躺了一个月,他差点没活过他的十八岁。”他的手指放在她的劲动脉上,轻轻抚摸。 那里一直在有规律的跳动着。这个地方,只要轻轻划开一道口子,鲜血就会喷涌出来,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变成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为什么会把录像带寄给你,因为他看到我就会吓的大小便失禁。他以为通过你就能报复到我,结果你猜后面怎么样了?” 现在的费利克斯身上有属于地狱的阴冷气息。 在她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院士的敲门让她得以从那个地方逃脱。 姜月迟礼貌的和院士打过招呼,然后慌不择路的逃离。 她听见院士用英文询问费利克斯:“那是你的学生?” 费利克斯回答了什么? 她没听清,她走的太快了,她怕走不掉。 晚上躺在浴缸里,轻音乐像是溪流,让她的神经得到缓解。 不知为何,她反倒松了一口气。 她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如同悬而未决的铡刀终于落下。 费利克斯并没有对她做什么。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只是一味的吓唬她,为了让她长记性,为了让她记住欺骗他的后果。 姜月迟闭眼憋气,整个人都进入到蓄满水的浴缸中,十几秒后她就因为肺部缺氧出来了。 湿发如同绸缎一般垂在胸前。 她闻到了一种不属于她,以及这个平价小区的熏香。 古典醇厚,类似教堂的感觉。 应该是刚才和费利克斯近距离接触时,不小心沾染上的。 费利克斯。 她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红着脸,情不自禁地夹紧了腿 她羞辱自己这个反应,但身体的反应是最诚实的。 这半年来她并没有抗拒认识新的男性,但至今为止仍旧没有碰上合心意的。 男人这种物种大多都是普而自信,她其实并不要求对方的月薪能否达到两万,或是毕业院校必须是清北。 但,最起码要温顺。 可他们连基本的点都做不到。 时间渐晚,浴室内传出的呼吸声有些重,伴随着最后一声剧烈的水花激荡,姜月迟软着身子躺回浴缸之中。 费利克斯。 她想着他抵达了高-潮。 -- 那几日过的很是平静,费利克斯没有来找她。 除了偶尔她去蹭课,会在课堂上看到他之外,两人几乎是没有交集的。 费利克斯教授和费利克斯俨然是两个不同的物种。 前者最起码还会维持一些为人师长的威严。 至于后者,泯灭人性。 他的课不多,一周只有两节,每次都需要和全校的学生一起抢课,甚至还有校外的。 绝非是全因他的外貌。 费利克斯这四个字具有更大的含金量。 他在华尔街的名声早就传到国内了。 今天倒是没看到他,换成了其他老师。姜月迟想,她就知道,他只老实前几天。 他之前在美国也是这样! 身为老师却带头旷课。 不负责的王八蛋! - 某个荒废仓库,外面杂草横生,漫过人的小腿,足以可见这个地方偏僻到鸟都懒得来这里拉屎。 但里面却放了些生活用品,床铺卷好堆在地上,角落里塞了一个巨大的行李箱。 四处的墙皮都脱落了,横梁上悬了一个自备锂电池的巨大手电。 白皮绿眼睛的外国男人蹲在地上,浑身颤抖,嘴里一直说着央求的话。 费利克斯无动于衷,四处环顾一圈,这种谷歌地图都不一定能定位到的地方,居然被他找到了。 难怪他的人直到现在才查出他的位置。 他慢条斯理地点了一根烟,黑色西装将他在这寒夜中多出几分冷色,但他脸上的笑却始终温和。 “要是某个蠢货能像你一样谨慎,也不至于被我吓哭那么多回了。” 说话时,唇边扬起的烟雾带着淡淡沉木清香。 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响起,直到停在白皮绿眼睛的男人身边。 后者吓到脸色煞白,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伸手去抓他的裤脚:“Aaron先生,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才会答应他们的提议,求您再给我一个机会。” 男人嫌恶地啧了一声。 对方立刻会意,松开手,恐惧在此时达到最大化:“Aaron先生......” 他希望面前这个男人能发一次善心,但他也清楚,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搞砸了我的生意,还卷款逃到中国。”费利克斯缓缓蹲下,手里正燃着的烟摁在了刚刚拉过自己裤脚的手背上,“你甚至差点把你的同事给捅死。” 在男人的惨叫声中,他标准的美式发音带着几分慵懒笑意:“Kent,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什么。” 男人匍匐在地上,高大壮硕的身躯应该极致的恐惧而缩成了一团。 当然知道。 背叛,欺骗。 得罪过他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这人最是冷血且睚眦必报。 费利克斯去外面抽烟去了,门内不断传来惨叫声,他充耳不闻,目光落在远处交-配的野狗身上。他又漫不经心的将视线收回。 中国北方的冬天比纽约要冷上不少,而且无比干燥。 他记得爱丽丝的老家就是在中国的最北边,她以前总说她最怕冬天,因为家里的房子太破,冷风总是会从不同的缝隙处灌进来。 小时候的经历给她带来了永久性创伤,她怕冷,也怕刮大风。 难以想象她从前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见多识广的费利克斯教授唯一不懂的就是穷人的生活。 他看了眼远处的日落,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 叼着烟推门进去:“行了。” 两个男人听话地收手。 Kent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费利克斯用脚抬起他的下巴,他有气无力的喘息着。 费利克斯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惋惜:“何必呢,老老实实当我的狗不好吗。” 对方气息微弱,却还不忘求他:“求.....求您,Aaron先生......” 他就着他微张的嘴掸了掸烟灰,把他当成了人体烟灰缸。 而后起身:“处理一下他的伤口。” 男人闻言,眼里终于燃起一点希望的光。 直到他转身,漫不经心的扔下一句:“然后绑好了,扔进下水道,三天送一次饭,一个 25. 驯龙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好友打来电话抱怨,最近通话的内容总是离不开这个新任CEO。 据说对方丝毫情面也不讲,大刀阔斧的裁员,就连董事会那些元老也裁去不少。 “上任BOSS虽说犯了点刑法上的罪,但好歹还知道尊老爱幼。他倒好,说裁就裁。” 好友语气里满是埋怨,全然忘了自己前几天刚夸过他。 姜月迟在心里默默吐槽。 中国的道德标准束缚不了洋鬼子。 他不害人就该烧高香了,别指望他能有什么优良品德。 好友埋怨完了,反过来关心她:“怎么感觉你声音不太对,感冒了?” 姜月迟拿起水杯喝着刚泡好的生姜水:“有点发烧。” “需要我去看你吗?正好明天周末。” “不用,你这几天不是还要赶论文吗。”姜月迟笑了笑,“不用担心我,忙完了再约。” 她的确有点发烧,她觉得应该是这两天太激烈导致感染了。 半年没见,费利克斯令她吃不消。积压了半年的存量,全让她一个人承担了。 她两天没从房间出去。中途物业过来敲门,是提前预约好的,过来修水管,姜月迟只能假装家里没人。 毕竟满屋子的石楠花味,是个正常男人进来都能立刻察觉出里面发生了什么。 偏偏在接电话的时候费利克斯还在恶意顶撞,她咬着牙忍耐,人都差点晕过去。 最后去咬他的肩膀,力道大到差点将那一块肉给咬下来。 今天早上他离开的时候穿着衣服,也看不清伤口是怎么样的。 但洗漱时他没有用到左手。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稍微得到了平衡。 一报还一报。 他把她搞到发烧,她把他的肩膀咬伤。 师兄见她中午没去吃饭,过来给她送饭,看菜色不像食堂的。 师兄解释:“是我做的,一个人吃太浪费,所以分成了两份。” 姜月迟其实不太能坦然地接受别人的好意,她觉得好应该是相互的。她对这位师兄仅仅只保持着学习上的联系。 “不用这么麻烦的,我点外卖就行。” “外卖不干净。”师兄抽出筷子,递给她,“吃吧,不然就只能倒掉了。” 姜月迟想了想,还是接过筷子,和他道谢。 师兄叫单(shan)温,人如其名,非常温吞的一个人,说话温吞做事也温吞。 饭菜出乎意料的合胃口,她眼前一亮:“很好吃。” 师兄笑了笑:“喜欢就好。” 姜月迟没注意到,在她吃饭的这段时间里,师兄早已将她乱糟糟的桌面收拾整齐。 甚至连那盆用来吸收辐射以及净化空气的绿植也是师兄特地放在她电脑旁的。 他长得很俊秀,身高也在一米八左右。 这样的男孩子在学校必定少不了追求者,姜月迟对他最深的印象是成绩好,很聪明。 她之前也短暂的动过类似的念头,和他结婚似乎也不错。 年纪轻轻身上就一股居家人夫感。会做家务,也会赚钱养家,最主要做饭很好吃,脾气还好。 但后面作罢,也是因为她觉得兔子还是别吃窝边草了, 姜月迟很多作业都是他帮忙修改的,不然她早不知道挨了多少训了。 做为感谢,她也会亲手做一些甜点带来学校,或者帮忙干一些跑腿的活。即使师兄总是一再推拒。 今天也和往常一样,她做了点自己烤的曲奇饼。 一旁的办公室门没关太严实,隐约能听见一点谈话声传出。 刘总就没有语气这么客气的时候,他和他们说话永远都带着严厉。 姜月迟拉开椅子坐下,有些好奇的询问旁边的师姐:“谁来了?” 师姐摇头:“我也刚到。” 须臾,门开了,像是为了给姜月迟一个答案。 刘总冲着外面喊道:“小姜啊,泡两杯咖啡端进来。” 她在心里默念,还真把她当奴隶使唤了。 但还是听话地起身去泡咖啡了。 人人见了姜月迟都会认为她乖巧温顺,但她其实是有些表里不一的。 她将这一切全部推到费利克斯身上。 都是因为他,自己才不得不变成这样。 若真是白兔一般的乖乖女,在费利克斯这头残暴的野兽身边,是活不下去的。 姜月迟始终坚信,他干的那些事情如果放在中国,早够他枪毙八百回还带转弯的。 咖啡泡好了,她端进去。 视野开阔了,终于得以看清坐在刘总对面的那个男人。 男人礼貌同她道谢:“多谢。” 对方刚才一直没开口,所以姜月迟没能猜出他的身份。 今日一身深灰色西装,度数并不高的金丝边眼镜,有种上世纪英国绅士的儒雅感。 这种儒雅是由内而外的,绝非那种随便装装就能够装的出来的。 导师和她介绍:“这位是学校刚聘来的教授,Felix·Aaron。” 费利克斯接过咖啡杯,眼里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我们认识的。” 姜月迟心里一惊,递给刘总的那杯咖啡险些脱手。 反而是刘总好奇:“哦,见过?” 姜月迟有些不安地抠着指甲,那一层透明的护甲油都快被她抠到斑驳。 她越发认定他是故意的。 男人放下咖啡杯,一口也未动。 他笑而不语,看着姜月迟,似乎在等待她自己将一切给交代了。 姜月迟艰难开口:“费利克斯教授在美国也给......给我授过课。” 不止授过课,还授过精。 她从费利克斯的笑里看懂了这句。 他堂而皇之的在禁烟的办公室点了支烟,点完后多此一举询问刘教授:“不介意吧。” 刘总忍着咳嗽,笑着点头:“没事。” 姜月迟想了想,起身去将窗户打开了。 该死的洋鬼子,也不知道考虑一下年过半百的老人的身体。 等她再回来时,费利克斯的二郎腿已经翘上了。 长腿交叠,单手夹烟,身上那股儒雅的绅士感被冲淡不少。 好在那副金丝边眼镜还原封不动地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刘总笑称:“那还真是巧,之前只听说小姜在国外留过学。” “是啊,真巧。”男人修长的手指轻抚过杯口,然后停了动作。无名指与拇指紧贴杯壁,食指与中指并拢,微微弯曲,状似无意地轻轻往里伸,再缓慢退出,如此反复。 仿佛在重演昨天晚上,他的手指在她身体某处的活动轨迹。 而后他抬眸,用那双带着笑的蓝色眸子看向她,“你说对不对呀,爱丽丝。” 他说起中文没有口音,慵懒散漫的语调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如果她现在还有多余的心思,一定会认真的劝他可以搞个副业,去当助眠主播。 可她没有。 她脑子里的弦绷紧了,她觉得费利克斯一定是故意的。 他是故意来她的学校任课,也是故意出现这间办公室。 刘总说既然都认识,干脆先别走了,留下来叙叙旧。 很显然,他迫切的想与费利克斯搭上关系。也不管对方的行为是否触碰到了自己平时的禁忌。 刘导是个爹味很重,喜欢说教的人。平时总是耳提面命,女孩子的裙子一定要超过膝盖,男生不能抽烟。化妆品更是少用,会污染环境。 如今费利克斯当着他的面抽烟,好几次吞云吐雾间,烟雾直接顺着窗外的风吹到他的脸上。 刘总仍旧保持着得体的笑:“我和我师兄合开了一家公司,最近在忙着带我这群学生,对公司的事情不怎么上心,前几天也是听师兄说了才知道Aaron先生来中国了。一直想找机会拜访,想不到还有这层缘分在。” 这熟悉的谄媚开头,姜月迟实在不忍听下去。 好歹也是她眼中德高望重的导师,怎么能主动去和一个比自己小了二十来岁的洋鬼子献殷勤。 不过她也能理解,谁会和钱过不去。如果现在出现一个随随便便就能带自己发财的人,她估计也能没有骨气的立刻低头。 想到这里,她咬了咬牙,不明白费利克斯到底想要做什么。 费利克斯将咖啡杯递还给她:“去换一杯吧,烟灰掉进去了。” 她站起身,看了眼原封不动的咖啡,知道是这人宛如心理疾病一般的洁癖发作了。 ——他不会用别人用过的餐具。 她不情不愿地起身,用自己的杯子重新帮他冲泡了一杯。 杯子递到她面前,费利克斯只是看了一眼,道了声谢,接过咖啡杯,喝了一口。 他点头:“不错。” 姜月迟松了口气。 结果下一秒,他将杯子放下:“还是第一次喝到这种烟灰水一样的咖啡,廉价的很特别。” “......”姜月迟说,“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好在这次费利克斯没有留她。 她在心里把他骂成了筛子,又突然想起,他刚才无论是抽烟还是喝咖啡,都没有用到他的左手。 看来自己当时那一口的确咬得不轻。 看她出来,师姐好奇问她:“里面是谁?” 姜月迟拉开椅子坐下;“学校新聘的教授。” “那个中美混血?” 姜月迟有些不可思议地抬眸:“你连哪国混哪国都知道了?” 师姐笑道:“都知道了。你知道他来学校的这几天,一共有多少人去和他告白吗?” 师姐笑容暧昧,“男女都有。” 姜月迟莫名想到了那个在课堂上公开调戏费利克斯的倒霉蛋。 自从他浑身是伤出现在那条巷子后,姜月迟便再也没看到过他。 他甚至连学校也没来过。 师姐见她不知在想些什么,还以为她也是春心萌动了:“刚才惊鸿一面动心了?” 那哪叫惊鸿一面啊,分明是惊魂一面。 师兄照例下楼去买了下午茶,拿上来分给他们。 一群人都在那里感恩戴德,说他简直是他们的再生父母。 师兄笑容温和:“太夸张了。” 他见姜月迟坐在那里没动,想了想,还是选了一块她最喜欢的草莓蛋糕和奶茶过去。 放在她的桌前:“你的。” 姜月迟一愣,回了神:“谢谢师兄。” 师兄干脆在她身旁坐下:“心情不好?” “嗯。”她也没隐瞒,点了点头。 “那......”他犹豫片刻,“介意和我说一下吗?” 姜月迟看了他一眼。 师兄的确是个非常适合倾述的对象啦,他是自己长这么大见过脾气最好的人。 但这种事情让她怎么讲? 我在美国因为快交不起学费,所以找了个外国男人,和他睡了四年,最后为了回国还骗了他。结果现在人追到国内,第二次见面就被他干了。 现在对方还出现在导师的办公室里? 见她犹豫,师兄便识趣的说:“不方便的话也没事,你有需要的地方可以随时找我。” 姜月迟刚要点头,余光瞥见前面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的。 西装革履的男人此时靠墙站着,慢条斯理地抽着烟,那双深蓝色的眸子正透过薄薄的镜片看向他们。 眼底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他不知站在这里看了多久。姜月迟的内心隐隐不安,因为她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半分情绪。 师兄认出了他,那天晚上出现在姜月迟楼下的男人。 他...... 姜月迟有些心虚地低头,到处翻找自己需要的资料。 费利克斯唇角微挑,扬起一道嘲弄的弧度。 小骗子的演技还是一如既往的拙劣。 等她装模作样地从最下放抽出那本被压出褶皱的资料时,方才还在这儿抽烟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空气里只遗留下淡淡的烟草混杂沉香燃烧的气味。 她无端松了口气。 但心脏又莫名被提了起来。 - 那几天过的还算相安无事,姑姑的电话打过来,说过些天她打算和奶奶一起去市里。 马上就要过年了,她因为学业问题不能立刻回去,索性她们就先过来陪她一阵子。 姜月迟当然高兴了,立刻开始忙前忙后的准备。 收拾房子的时候她找到了好几个空掉的避孕套盒,生怕还有遗留的,担心被姑姑发现,索性直接做了个大扫除。 几天过去了,她的腿还微微有些发软。 那天费利克斯离开后,她甚至连床都下不了。 罪魁祸首还在那儿装好心:“需要我留下来照顾你一天吗。宝贝,我感觉你快被我干散架了。” 猫哭耗子假慈悲。 她不理他,翻了个身子,无处可躲。 被子上的石楠味更重。 中途他故意吓唬她:“半年的量压缩成两天,这次结束我估计会轻个十斤,我可怜的爱丽丝宝贝就该重十斤了。” 她惊恐的扭头,去看身后的男人:“你又没戴?” 他笑着俯身下来:“就这么不想怀我的孩子吗,虽然我不可能只有一个,但好歹ta也会是第一个。爱丽丝,你也会母凭子归。” 该死的,学会几个成语就乱用。 “我不稀罕,你出去!” 他拍了拍她的屁股安抚道:“戴了戴了,我吓唬你的,怎么还当真了。” 他从身后抱着她的腰,胸膛紧贴她的后背,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喟叹:“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爱丽丝。这半年我连手都没用过,一直在等你。” 姜月迟想要回头他也不让,单手禁锢着她的下巴,“你知道我又有多恨你吗,爱丽丝。” “我和你道过歉了......” 还真是天真啊,爱丽丝。 “那我失手杀了你,再对着你的尸体道歉,你能原谅我吗?”他低头亲吻她的耳朵,舌头重重的卷着她的耳垂,含在口中,吞咽声不断从耳边传来。 他松口,在姜月迟以为自己的耳垂逃过一劫时,他又大口地将她整只耳朵全部含在了嘴里。 又亲又咬。 疼痛和酥麻的双重感观不断刺激着她的身体。 她终于忍受不住,身子好似紧绷成了一把弓,在拉弓人的最后刺激下,箭弦脱力,颤抖。 想到这些,姜月迟的身体莫名有些燥热,房间太闷了。 她起身去将窗户打开。 与此同时她又想到,奶奶之后住进来了,如果费利克斯再来找她该怎么办。 奶奶年纪大了,不经吓的。 想到这里,她担忧地咬紧了唇。 如果他敢吓到奶奶,她一定会和他拼命的,一定会。 奶奶是她最重要的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比奶奶还要重要。 包括她自己。 姜月迟觉得自己的生活因为费利克斯的到来即将变得一团糟。 她甚至不清楚他的目的是什么。 来弄死她?可他有的是机会,但她仍旧活得好好的。 报复她? 是指大老远从美国跑来中国,特地满足她空窗半年的性生活? 他明明恨她恨的牙痒痒,却也没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情。 甚至还给了她时间,让她过了半年平淡快乐的生活。 姜月迟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诡异的答案。 或许,费利克斯是喜欢她的? 虽然这个想法有些无厘头啦,但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如果他不喜欢自己,那也没什么损失,反正最差也就这样了。 但如果他喜欢自己的话,那事情就好办许多了。 姜月迟想要验证这一猜想,于是又开始她的独门绝技,撒谎扮可怜。 ——费利克斯,我好像生病了。 三分钟后。 ——我是医生? - 这边的人办事效率比他想象的要高,费利克斯接到电话就从学校开车过来了。 对方被抓时还在山里的露天泳池搞淫-趴。 裤子都来不及穿上,就被人从身后攥出来,一把扔在了岸边。 那些人吓到四处逃窜,也没人拦,反正目标只有这一个。 都是些打扮正规,身高体壮的男人,裸露在外的皮肤甚至还能看见夸张的纹身。 那人一直求饶,不管他们要多少钱他都给,只要放了自己。 “是吗。”这群哑巴一般的男人迟迟不肯开口,反倒是带着笑意的低沉男声给予了回应,“不如将你名下所有产业归到我的名下,我一定放了你。” 那人抬眸看向声源处,身形颀长的男人从那辆银灰色布加迪副驾下来。一丝不苟的西装,外面还穿了件黑色的商务款大衣。 骨相立体,为他平添几分浑然天成的贵气,只是那双眉眼生的过于冷了,反而让他此刻的笑显得流于表面。 他脱了外套,一旁的特助伸手接过。 “你......你是.......”那人翕动唇角,心里隐约有了答案。 Kent失联,他就大概猜到是美国那边派人过来了。 但他没想到是费利克斯亲自过来。 这比他预想的结果坏一亿倍。 “我吗?”男人笑了笑,走到他跟前蹲下,“我就是那个被你坑了的倒霉蛋。是不是和你预想的一样,一脸衰样。” < 26. 驯龙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姜月迟其实不想再将这通电话拨回去,她能够感觉到费利克斯的愤怒。 他当然会愤怒。 他也应该愤怒。 若是在这段关系中他一直游刃有余,从容不迫,反倒是对她的不公平。 “怎么办,月迟,他好像很生气。”好友在她怀里哭个不停。 这里的“他”指的是她男朋友。 不,现在应该是前男友了。 男人这种物种就是天生不讲道理,自己单方面劈腿,竟然还能找到理由反过来指责对方。 ——我只是犯了个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 姜月迟听完后只剩叹气,因为你没办法和他们去讲道理。 他们会破防,会跳脚,甚至还会动手。 所以她才希望能找个听话的男人当老公。 “没关系,你们已经分手了。这件事是他的错。” “可是他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姜月迟想,应该不用怕。 她看了眼时间,从家到这边也才三十分钟的路程。 以费利克斯那辆超跑的时速,估计已经到了。 “没事的,你别担心。”她温声安抚起好友。 这句安抚是有依据的。 以费利克斯变态一般的占有欲,他是不可能让她有机会和其他男人摩擦出火花的。 她回中国的这半年,但凡她萌生出一点想恋爱的苗头,总能在种子发芽前就被连根拔了。 好友对于她这几年的改变的确刮目相看,她成熟了不少,明明出国前还是个动不动就哭的胆小鬼。可现在已经稳重到可以反过来安慰自己。 他们说话间,男人已经过来了,堪忧的穿衣品味将他的身材劣质不断放大。 六四分的比例,白切鸡一般的身形,薄薄的一片。 但长得再薄,男女的力量差异还是悬殊的。 “你他妈真的要和我分手?”他逼问。 好友红着眼睛:“是你劈腿在先!” 他表情凶狠:“你要是再敢提分手我一定捅死你!而且我他妈也和你解释了,我和那人只是朋友,她当时喝醉了,我也喝醉了。” “对,你喝醉以后几把不小心滑进她的阴-道了!”” 男人就是这样,永远都能找到各种理由为自己脱罪,最后反咬你一口。 姜月迟原本想将情绪激动的好友拉开,因为担心对方真的会动手。 可当她闻到那股熟悉的香味时,动作顿了顿。 那种类似教堂的气味,很是圣洁,并不属于这里。 四周充斥着的只有难闻的汗味和廉价的香水味。 她回头看了一眼,准确无误的在人群中找到了他。 刚看过丑陋瘦小的男人,再去看他,眼睛宛如被洗涤过一般。 一米九的男人在人群中鹤立鸡群,一身量身裁剪的深色西装,单手揣兜。 敞篷跑车一路超速开过来,头发被吹的有些凌乱,此时被随意地抓至脑后,露出那张深邃立体的脸。 浑然天成的清贵。 他和姜月迟对视,眼底看不见半点怒气,甚至还带了点居高临下的笑。很是讽刺。 很显然,他不打算过去帮忙。甚至决定看完这出戏。 男女为了感情争吵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就像是马戏团的小丑在争论谁的鼻子更红。 都是小丑,有什么好争的呢。 他的气早消了。 如果爱丽丝是来这种地方,那就完全不用担心。 他认为不赚钱的公司和路边的收费公厕没有任何区别。 那这里的人同样和纽约街头的流浪汉没有任何区别。 爱丽丝会爱上流浪汉吗? 显然不会。 她很慕强。 喜欢有钱的,喜欢长得帅的,也喜欢肌肉壮硕的。 这里的人都很滑稽,穷也穷得讲究,不管男女都精心打扮,一身假货,露出显眼的Logo。 全世界只有三块的手表,他在这里已经看到了八块。 要知道其中之一就在他的表柜里躺着。 姜月迟走过来,央求他帮忙。 他英俊的脸上露出爱莫能助的笑:“怎么帮,在这儿操-你?没带套啊。”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他装傻:“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姜月迟知道他是故意的。 他永远有办法在这场博弈中占得上风,并且很轻松。 只要他想,自己是玩不过他的。 她只能放低姿态:“我朋友那个男朋友很凶,我怕他动手,你去帮帮忙,拉开他。” 眼见她快急哭了,眼睛红红的像只可怜的小兔子。 费利克斯心疼地摸摸她的脸:“别哭啊宝贝,到时候我可以开车送你朋友去医院。跑车肯定比救护车快。” ......该死的洋鬼子。 他一定还在记恨刚才的事情。 至于最后是怎么以这种方式收场的,姜月迟觉得自己可能是喝醉了,所以记忆开始断片。 她依稀记得那个男人居然抬起手要打她,一口一个婊子。 但那巴掌没能打下来,因为半道被人截了。费利克斯握着他的手腕,轻松扭断。对方捂着断手痛苦哀嚎时,他随手抄起一旁的烟灰缸,一下又一下地往他脑袋上砸,从容不迫到像是在给西瓜开瓢一样。 连打人的动作都赏心悦目。 “不打自己女朋友,打别人女朋友?” 好友还原这句话时,还在强调,他是笑着说出来的,但声音有些阴沉。 好在那人没被打出好歹,只是脑震荡和出血,伤口缝了十几针。 家里的客厅,好友哭个不停,一直和姜月迟道歉。 姜月迟摇头,说没关系,你先去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安顿完好友,她在门外犹豫不决,伸出去的手不知该不该将那扇门拉开。 费利克斯今晚在她这里留宿。 早就预感会发生什么了。 姜月迟再次叹气,做好心理建设后,她开门进去。 房内只开了一盏阅读灯,护眼的暖色。费利克斯洗过澡了,此时身上没穿衣服,躺在床上,被子盖在腰上。 他的西装沾了血,姜月迟拿去洗了。 这会正拿着她的电脑,手指滑动面板,不知在看什么。 十分杂乱的光影映照在他的脸上。 姜月迟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要是她的论文。 明明他现在已经不再是她的教授了,但骨子里仍旧带着点怵意。 姜月迟有些踌躇,不敢上前:“今天的事.....谢谢你。” “嗯。”他语气很淡,并未抬眸看她,只简单两个字,“过来。” 不是吩咐的语气,却不容置喙。 风雨前的平静才是最可怕的,姜月迟甚至希望他能冲自己发火。 她深深呼了口气,凑过去和他套近乎:“在看什么?” 这是她最常做也最擅长的,主动服软。 手搂在他的腰上,低头时,柔顺的长发拂过他的手背。 他将电脑屏幕微微挪向她,摘了眼镜:“自己看。” 姜月迟的表情逐渐凝固:“你怎么......” 费利克斯很满意她现在的表情,温热的手指贴着她的后颈厮磨,像在安抚一只小猫,低头含住她的耳朵,又舔又吻:“哪来的好东西,嗯?这里面的好多姿势连我都想不到。” 他压低了说话语气,声音几乎是从胸腔里溢出来的,低沉暧昧。 满屋子的旖旎氛围不知是从何时开始腾升的,那种感觉又热又黏,像男人的吻。 总是急切的探入舌头,然后不放过口腔里的任何一个角落,恨不得连你的舌头都吞进去,染上自己的气味后再吐出来。 大部分男人都是有着非常严重的占有欲,和小狗一样,爱在属于自己的东西上标记只属于自己的气味。 费利克斯同样也是男人,他逃不开这个定律的。 “你知道该如何让一个人快速沾染上属于你的气味吗?” 他的手隔着她单薄的睡裙,温热的指尖缓慢描绘着她蝴蝶骨的形状,“使劲捣啊捣,捣烂了,捣透了,捣出汁了......你抖什么。” 他轻声笑笑。 视频是认识多年的网友发给她的,说是花了大价钱买的,不多分享出去就对不起这些钱。 姜月迟也就看过一次,还是因为过于好奇。 看了开头她就关了,对她来说还是太刺激了。 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想逃,但手腕被费利克斯轻松握住。 “装什么呢。”他从身后抱她,属于男人的怀抱和体温将她控的死死的,“你明明也很期待。” 被看穿心思,姜月迟耳根有些燥热。 她其实是有些害怕的。 对接下来的未知感到害怕。她清楚费利克斯仍旧还在生她的气。 接下来这些气会通过其他的方式发泄在她身上。 他要让姜月迟明白自食其果的滋味。 姜月迟认命地想,要是有502就好了,她想先黏上自己的嘴。 她害怕被发现,忍耐声音也是一种折磨。 好友还在隔壁房间休息。 - 安静的夜晚安静的客厅。 一墙之隔内,姜月迟一直在哭,一直在求饶。 “哥哥,我想歇一会儿.......” 没用。男人充血发力后紧绷到变硬的手臂搂着她的细腰,阻止了她一切逃离的可能。 她觉得像是一块石头在拥抱自己。 “真的不行了,我感觉我要死掉了。”她挂在他的身上流泪。 他们像是在讨论一顿完美的宵夜。 “哥哥,好饱,吃不下了。” “乖。”男人声音有着与动作不相符的温柔,“吃不下就慢慢吃,别浪费。” 他看着眼泪横流的女人,动情地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嘴唇。 是柔软的,湿润的,也是他喜欢的。 他停了下来,在她以为他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他却什么也没做。 仅仅只是低下头,耳朵贴放她的胸口。 姜月迟愣了一下,忘了酸胀,也忘了挣扎。 费利克斯伸手,与她十指相扣,然后,将那双手高举过她的头顶,压在柔软的枕头上。 “姜月迟,你的心跳好快。”他轻轻笑着,声音是满足的。 姜月迟认为这是自己的错觉,因为这太不“费利克斯”了。 但那个笑容消失的很快,他继续刚才的事情。 姜月迟便确信,的确是自己的错觉。 好友半夜被饿醒,开门出来,只听到了一阵高亢的哭声:“啊!!!” 从姜月迟的房间传出。 她急忙过去敲门:“怎么了?” 过了很久,里面才再次传出声音,有些含糊:“没事,我刚才在看电视。” 好友松了口气;“我煮面,你吃吗?” “嗯。” 没过多久,里面传出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再然后,是摇摇晃晃从里面出来的姜月迟。她走路姿势很是怪异,双腿像是并不拢。好在穿的是裙子。 好友煮好面,见她还多此一举围了条围巾。 “怎么戴围巾了。” 家里开了暖气的。 姜月迟神色闪躲;“脖子有点冷。” 万幸是她没有继续问下去,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好友叹了口气,伸手去戳她:“那个.....” 姜月迟不自然的‘嗯’了一声,身体下意识的闪躲。 声音有些怪异,好友愣住:“怎么了?” 她知道自己的脸上一定浮起了可疑的红晕。 她的身体尚未从余韵中缓过来,敏感得要死,像一颗熟透的水蜜桃,不管碰哪里都能出水。 她又在心里咒骂费利克斯了。 面上却很平静,伸手理了理头发;“可能是睡觉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 “没事就好。”好友松了口气,又开始为刚才的事情和她道歉,如果不是因为她,她就不可能摊上这种麻烦事。 姜月迟笑着宽慰她;“没关系,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而且麻烦的不是我。” 是费利克斯。 好友有些为难:“我应该和他也道个歉,他因为我平白无故背上官司。那么严重,甚至可能会去坐牢。” 姜月迟原本是想说些什么的,费利克斯那样的人,永远都有办法让自己的犯罪记录一片空白。 与其担心他会不会背上官司会不会坐牢,还不如担心明天吃什么。 好友是她认识很多年的朋友,从小就认识。那个时候姜月迟还是个总被欺负的穷苦小姑娘。因为穿的衣服不合身,因为裤子有补丁,因为顿顿只能吃馒头。 那些人就开始辱骂她,甚至还拿石头砸她。 小姑娘也不哭,一个人默默地爬起来,拍干净身上的灰土,跑到别人都不知道的地方,再安安静静的哭。 因为营养不良而枯黄分叉的长发,被一根简单的皮筋绑成高马尾。 “以后我罩你。”就是在那个时候,宛如救世主一样的好友出现在她面前。她的脸上都是灰,嘴角还有伤,她笑容灿烂,告诉她,“那些人全被我揍趴下了,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了。” 可人都是多面的,她心中的女英雄,偏偏是个恋爱脑。 她在感情上不知道栽了多少回,还是不长记性。 姜月迟想起费利克斯刚才和她说的那些话。 “你还真是善良啊爱丽丝。别人打架你冲上去当沙包。怎么,他们打炮的时候也带上你了?” 姜月迟嫌他把话说的太难听了,皱眉看着他。 还有脸生气。 “我只是在教你认清现实,爱丽丝。你知道什么叫情绪垃圾吗?他们谈恋爱开心的时候有让你参与吗?没有吧,怎么吵个架就偏偏记得你了。” “她是我朋友。”她强调。 “是,她是你朋友。”费利克斯气极反笑,“所以才会在和男朋友争吵的时候带上你,这样挨打时就能有个替死鬼了,你这个蠢货!” 姜月迟认为费利克斯想事情总是很片面,或许他的确很理性啦。这不是坏事,理性的人天生就没有弱点。 但是,友情是很宝贵的东西。 姜月迟她语重心长的劝他:“小净,爱情不是必需品,男人也不是。只有爱的感情是走不长远的,他们随时都会变心。不要将全部寄托都放在一个人身上,尤其是男人。” 好友泪眼朦胧的看着她:“可是.....” 她很容易陷入一段感情当中,然后迷失自我。那些人利用了她容易心软这点不断PUA她。 姜月迟将纸巾递给她擦眼泪:“美剧里不是说过吗,男人就是两条腿,一根屌,遍地都是。男人和狗没有区别的,对男人要像对狗那样,虽然狗.....狗比男人可爱,也比男人忠诚。” 好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想不到这话能从你的口中说出。” 明明只看外表是一个娇柔的小姑娘,手无缚鸡之力。偏偏说出来的话让人刮目相看。 很显然,她比自己长得更像一个容易被骗得团团转的恋爱脑。 姜月迟也有些不好意思,她面色燥热:“我只是.....希望你能看开,不要为了男人放弃你的一切。嘴甜心硬的女孩子才不会在感情里受伤,你明白吗?感情中女生永远是弱的那一方。你要把男人当成玩物,可以随时舍弃的那种。”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当然。” “那如果你遇到一个很喜欢的人,但你奶奶坚决反对呢?” 她几乎是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我会和他分手。” “为什么,你一点都不在意吗?”她的洒脱让好友羡慕。 “在意啊,当然在意。但这个世界有很多比爱情更美好的东西。譬如奶奶譬如姑姑,譬如你,譬如学校食堂里好吃的咖喱饭,譬如一周一次九块九的咖啡,还有路边可爱的小猫小狗,以及实验室里的菌丝,这些都比爱情美好。” 她说了很多,好友的目光突然定在某处,伸手去拉她的袖子。 姜月迟不得不停下来,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然后眼前一黑。 她不知道费利克斯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又听了多少。 他一身黑色衬衫,上面早就被压出不少褶皱,以及下摆处明显的喷射状液体。 按照他以往的洁癖,这种衣服他宁愿光着也不会再穿。 大约是因为今天还有其他人在,所以他勉为其难的穿上了。 此时神情平淡的站在房门外抽烟,一双深蓝色眼睛安静着她。 姜月迟有些心虚,只顾着安慰好友,却忘了费利克斯还在。 而好友也终于彻底看清面前的男人长什么样子了,在外面时她醉酒加上天色太暗,一直只能看见一个大致轮廓。 只知道个子很高,身材很好,一定是个帅哥。 想不到居然是...... 这个巨大的信息量让她难以消化。 她一脸震惊地站起来,腰要弯不弯的。 “盛......盛董,晚上好。” 她嘴唇颤抖的同他打招呼。 男人并不理她,视线仍旧落在姜月迟身上。烟抽了大半,被他随手掐灭。 似笑非笑的唇角,莫名让 27. 驯龙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费利克斯比她想象的好哄,这令姜月迟很意外。 或许他内心不这样想。 本来嘛,他又不是什么容易心软的好人,而且她的谎言蹩脚又拙劣。 就连他的亲爹都说他本性恶劣,骨子里流的血就是黑的。不顾他人死活的利己主义。 不对,姜月迟觉得他可能连利己都不算,他不顾所有人死活,包括他自己。 刚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有天晚上做噩梦,她吓哭了。她想到了奶奶,也想回国。 在这边孤苦无依的她只能给唯一认识的费利克斯打电话。哭哭啼啼的拨过去,却只等来一句冰冷的警告:“如果死了会有人发现的,别来烦我了!” 那个时候她哭着想,像费利克斯这样的人,指望他心软,还不如指望天上下红雨,夜晚出太阳。 可是天没下红雨,夜晚也没出太阳。 但,居然真的等来了奇迹。 那个夜晚她没能休息,费利克斯单手将她抱放在自己腰上坐好。 她哭了一宿。 害怕好友听到,嘴巴都快咬出血了。 偏偏他还故意加重力道。 害她几次发出声音。 舒服是很舒服啦,但......恐惧也很恐惧。 以至于次日吃早饭时,她提心吊胆的询问好友昨天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好友摇头,她包里带了安眠药,她担心今早起不来床去公司,所以就吃了一颗。 想到这里,姜月迟心疼地往她碗里多夹了几块肉。 刚分手还来不及伤心就得担心考勤打卡。 “你眼睛怎么回事,红血丝这么重,一夜没睡?” 姜月迟有些不安地并了并腿,但是失败了。那里敏感地像是坏掉的水泵,稍微碰一碰就能出水。 她刚才看过,肿了。 难以想象那一晚上本就脆弱娇嫩的地方到底遭受了怎样的虐待。 “没.....”她心虚地摇头,不敢告诉她自己的确一夜没睡。甚至半个小时前才结束那场酣畅淋漓的性-事。 但她见缝插针和费利克斯提了好友裁员的事情。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 ——“裁员名单是我亲自确认过的,能出现在上面的都是废物。” 姜月迟急着为好友正名;“她很努力的!” “嗯。”他轻飘飘的冷笑,加上前缀,“努力的废物。” 至于后面是怎么点的头,他说只要把他弄爽了,他会考虑。 想在床上弄爽他还是非常简单的,毕竟他们的身体非常契合。 所以姜月迟成功了。 和好友说了这一好消息,她兴奋地要命,全然忘了昨天的伤痛。 和工作比起来,男人算得了什么。 狗屁不是! 姜月迟非常欣慰:“就该这样想,男人本来就不重要。” “是吗,你刚才在床上可不是这样说的。”一道带着轻慢笑意的低沉语调打断了她们的交谈。 是穿好衣服出现在房门外的费利克斯。 他单手揣兜,靠着门框,站姿懒散。 眉眼带着淡淡笑意,此时正看着她。 相比姜月迟的无精打采,他看上去不像做了一晚上“有氧运动”。更像是得到了充分休息。 姜月迟不得不在心里感慨,他的精力和体力的确是普通人没得比的。 她在床上说了什么?好像说的是:“哥哥是全世界对我而言除了奶奶最重要的人,离了哥哥我肯定活不下去。” 他身上那件衬衫还没洗,上面的不知名水渍早就干了。但褶皱仍旧存在。经过一夜,相信味道肯定好闻不到哪里去。 尤其是腰上那一块。 万幸他说的是英语,好友应该听不太懂。 “你除外,你和那些男人都不同,你很特别,你是我见过最帅的美国男人。”她哄人的话张嘴就来。 蠢货。 费利克斯冷笑一声,拉开浴室的门,进去了。 没多久,里面传出水声。 姜月迟松了口气。她当然知道这种蹩脚的辩解肯定骗不过费利克斯。 但看上去他似乎也不打算追究。 刚转过头,就见好友用那双满是探究的眼睛看着她。 知道她想问她和费利克斯之间的关系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姜月迟清了清喉咙,主动为她解答了。 “我刚去美国的时候资助人出事,你应该知道的。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他帮了我,我还以为毕业回国之后我和他就不会再有交集了,没想到居然这么巧......” 好吧,她也没撒谎,只是去除了重点而已。 好友也一脸惊奇;“真的好巧,像偶像剧一样。我听说他的身份背景很吓人,我们这种阶层压根就接触不上。你是在什么场合遇到他的?” 她真的是单纯的好奇。 的确很巧,但也没那么巧。确实是她们这种阶层接触不到的,但...... 事在人为嘛。 只要有心。 你看,对她们来说宛如浩瀚宇宙中相距甚远的星系,看不见摸不着的人。 最后不光被她摸着了,还被她给捞了下来。 姜月迟喝了口咖啡,浴室里的水声停了,没过多久,男人从里面出来。 一头湿发擦得半干,身上还是那件皱皱巴巴的衬衫。 从他紧皱的眉头可以看出,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也是难为他了,那么有洁癖的一个人,穿着这件......被她分泌出的巴氏腺液弄脏的衣服。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现在的他看上去十分暴躁,随时都在爆发边缘。 他黑着一张脸回了房间。 好友听到关门声才小心问他:“他平时对你也这样吗?” 姜月迟回过神来:“哪样?” “态度冷淡,拒人千里。” 冷淡,拒人千里? 姜月迟回想起他昨天晚上快将人灼伤的体温,以及恨不得全塞进她体内的急切。 嗯......应该不算吧。 冷淡?他挺热的。 拒人千里?他们之间的距离都快负二十多了。 “他这人其实挺热情善良的,只是他不善于表达。”姜月迟试图帮他挽回一些印象分。 好友狐疑的看着她。 岂止不善于表达,兴许连他本人都不知道自己还有热情善良的一面。 - 好友的工作保住了,也算是因祸得福。 最近看她状态好转,姜月迟松了口气。 至于费利克斯,自从那晚之后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和他联系了。 中途他倒是给她打过电话,但姜月迟以太忙为由选择了拒听。 彼时她正在用电脑研究该如何避免那些僵尸吃掉自己的豌豆射手。 她也不是故意骗他,而是深谙距离产生美的道理。 感情是有次数的,见多了就会减少。 她小口咬着冰棍,手指按动鼠标收集新长出来的太阳。 好吧,也不全是。 她最近的确有点忙。除了忙学习之外,她还忙着收拾房间,以及准备一些奶奶爱吃的东西和适合老年人用的躺椅。还有一周奶奶和姑姑就来了。 现在是难得偷个闲。 和费利克斯在一起还能有什么事情?不就是没日没夜的做。 她觉得每次的时间都太久了,而且又累。结束之后骨头都被撞得散架。 说起来还是多亏了费利克斯,这些道理都是跟在他身边学来的。 他就从来不会被美色耽误,正事永远摆在第一位。 想要了才会来找她,只当她是个解决生理需求的女人。 甚至做那种事都也不耽误他处理公务。 毕竟一旦开始就很难结束,为了不耽误正事,那次居然中途接了电话,吓得姜月迟全身紧绷,差点让他缴械。 做为惩罚,她的屁股被打红了:“骚屁股别乱扭!” 她委委屈屈,泪蒙蒙地回头看他:“是你突然接电话的。” 他敷衍的安抚一句:“放心,他听不到。” 但姜月迟敢保证,电话那边的人一定听到了。 他拿着手机听对方讲述新的方案,交易比较临时,所以耽误不得。 费利克斯点头,让他自己看着办,价格不能再降,要是不行就让他们找别人。 话说的毫无回转的余地。他不是那种会做任何退让的人,态度强硬得要死,哪怕生意做不成都无所谓。 姜月迟在心里吐槽他,同时感受到有一只宽厚温热的手放在自己的后背,正沿着脊椎往下抚摸。 “太瘦了,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他贴上来,声音温和,倒真的像在关爱小辈。 姜月迟很难不疑惑,他是如何做到边工作边和她调情的。 刚要开口,声音被颠的支离破碎。 “会......会被听到的。”她搂着他的脖子撒娇,“不要这样了,费利克斯。” 他低头去舔吻她的嘴唇,气音沙哑:“叫我什么?” “费利......克斯。” 又是重重的一巴掌,拍在她的臀肉上:“错了,重叫。” 冲击力是突如其来的,她开始失声尖叫:“da......daddy!” 或许电话还没挂断,或许那边的人能够听的一清二楚。但当时的爱丽丝完全想不到别的了,她全身心的投入在了这场类似‘角色扮演’的游戏当中去。 想到这里,现如今的姜月迟就觉得脸红耳赤。 该死的费利克斯,该死的盛傲,该死的洋鬼子! 他到底是哪里来的癖好,喜欢让别人在床上喊他爸爸。 刘总走出来,视线在办公室扫视一圈,将合同递给看上去最闲的姜月迟。 “把这个送去费利克斯教授的办公室。” 姜月迟听清楚名字之后,心里咯噔一声,面露难色:“为什么是我?” 刘总说:“就你最闲。快去,他签好名了再给我送回来。” 本来是应该他亲自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费利克斯拒绝了。说直接将和合同送到他的办公室就行,不必现在见面,如果有别的问题,可以再约时间。 没办法,姜月迟只能听话照做。 距离上次后,也快半个月没见到他了。 因为他次日就回了美国,在那边待的时间比预期还要短,五天就回来了。 搭乘私人飞机往返,有单独的航线,下飞机第一件事就是给姜月迟打电话。 但她没接,再打就已经是关机状态。 算起来半个月没见,偶尔听到关于他的消息还是从好友以及学校那些上过他课的学妹口中听来的。 关于他身份的帖子在学校论坛开了一个又一个,弄得神神秘秘的,反倒让人好奇。 跟贴人劝大家赶紧抱好大腿,别的就不多说了。 姜月迟叹了口气,她的建议是,别抱,抱了会倒霉一辈子。 甚至连师姐都说,新来的那位混血教授看上去脾气不太好,总是冷着一张脸,生人勿近,下课之后就谁也不搭理。而且还动不动缺席。 俗称:翘课。 学校的停车场停着不少豪车,但他的那辆Bugatti最是显眼,耗时五年的定制款,全球只有一辆,居然停在他们学校的车库里。 姜月迟想,这还是收敛过的,费利克斯的本性更加恶劣。 但,他过于完美的外表弥补了这一点。 姜月迟不敢敲门,鬼鬼祟祟地站在门外,盘算如何做到人不进去,但是能将合同完好无缺地送到他手上。 想的太认真,连门开了都不知道。她像只猫一样被捏住命运的后颈。 男人低沉略带磁性的声音从她头顶轻飘飘传来:“不是说中国很安全吗,怎么大白天就能碰到小偷?” 她抬眸看他。 费利克斯没穿外套,白衬衫黑马甲,袖口上卷,勾勒出他劲窄的腰身,以及露出了半截精悍的小臂。 姜月迟反咬一口:“你吓唬人。” “呵。”他冷笑一声,单手将她拎进去,懒得和她花费情绪。 然后大力地将门甩上。 听见耳边“砰”地一声巨响,她甚至感觉身后的墙都在颤抖。 他站在她面前,低头看她,脸色阴翳。刚才的笑荡然无存。 老实讲,这种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和恐惧是完全真实的。 费利克斯在姜月迟心里压根就与真善美三个字无关。 她又不是没看过他打人。 但她识时务者为俊杰,主动伸手去搂抱他的腰,硬挺的马甲布料,手感很不一样。 “你吃饭了吗?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麻辣烫,我请你呀。”声音娇滴滴的,很是虚伪。 她的手放在他腰后轻轻抚摸,像是在确认有没有那把便携式手枪。 除了摸到他结实的背肌和翘臀外,什么也没摸到。她松了口气,有些恋恋不舍地继续将手放在他的翘臀上。 嗯,很性感,摸起来手感也很好。 身材好的男人就是应该多穿西装,尤其是这种质感好的,量身裁剪的高级定制。 西装和黑色高领毛衣就是男人最淫-荡的装扮。 费利克斯穿上西装后在她眼中简直就是淫-荡的代名词。 没事穿这么骚做什么,不是等着被她摸吗。 当然,这些吐槽只敢在心理活动。 不用担心脑袋被一枪崩开花,还占尽便宜,她说话的语气也愉悦许多:“我知道你没吃过,没吃过才要去试试。国外的中餐和正宗中餐是不一样的,你吃过之后说不定还能觉醒你体内一半的中国血脉。” “是吗。”费利克斯皮笑肉不笑,那双深邃的眼空空洞洞,没有半点起伏。 这在姜月迟看来格外瘆人。 她认为还不如不笑。 她很识趣,看到他要发火就主动服软:“你不想吃的话吃别的也行,我刚结了工资,有一千多。” 他抬手将一旁的门反锁上,并不被她的话题带偏:“怎么不继续躲了,不是不想见我吗。” 难怪他最近总是这么暴躁,连装都懒得装了。 原来是真的生气了。 “没有,怎么可能,我这几天真的很忙。”她伸手去玩他的领带。 手被一巴掌拍开。 “哦?”他脸上的笑容很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的原话是‘合同让最闲的人给我送来就行’,怎么,我的中文这么差吗,最闲听成了最忙?” 姜月迟在心里咬牙。 嗯,很好,死洋鬼子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有心机。 自己那点拙劣的伪装根本就瞒不过他。 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会算命,再聪明也不可能将事事都算的这么准吧。 他眼眸微眯,那双深邃的蓝眼睛变得危险,手贴着她的腰,开始往下探。 “让我来猜猜,你觉得经常见面容易丧失新鲜感,偶尔的失联会让你变得神秘,同时还会将对方置入一种自我怀疑的境地。‘我做错了什么她为什么不理我’”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慵懒起来,“又或者,你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对方患得患失,自卑多疑?’” 她有一种被冤枉的委屈:“我没有,你又这么想我。你总把我想的很坏。” 他漫不经心的笑起来,那只不安分的手终于找到供它歇息取暖的地方,但太窄了,只能容忍一根手指取暖,他有耐心地等待它足够容纳第三根第四根。 “骗骗别人说不定就成功了,爱丽丝。”他低头,扳过她的脸和她接吻,“这是我八岁就不玩的小把戏了。” 一开始吻的还算循序渐进。 到了后面明显暴躁许多。从上唇到下唇,两片唇瓣狠狠含住,再使劲地舔舐。 她只能仰头承接他的带着怒意的吻。 什么嘛,把她的用意猜的那么准,结果还是气成这样。 她很懂事,主动张开嘴让他的舌头进来。 像一条灵活的蛇,只是这条蛇更湿更热,使劲缠着她的舌头吸吮。 她听见了偶尔沉重的喘息,以及吞咽声。 口水是淡淡的甜味。 “哥哥的舌头,嗯.....好软。”她也分不清自己是因为缺氧而翻白眼,还是实在太舒服了。 费利克斯在这方面似乎是天赋异禀。 她受不了了,主动把自己送到他的口中。情不自禁地吐着舌头翻着白眼。 吃掉吧,哥哥把我吃掉吧。 刘总的电话打过来,询问他合同有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有问题的话可以随时提。 费利克斯低着头:“没什么问题。” 舌头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他说起话来声音有些异样。 费利克斯抬眸,看着使劲咬着自己嘴唇忍耐的姜月迟。她的双手被他的领带给绑住了。 他神情无奈,把自己的胳膊递了过去,她抓起就咬,生怕泄露出一点声音来。 刘导还是察觉了异样:“费利克斯教授......是在吃东西吗?” “嗯。” 在吃你的学生。 “这样啊。那我就先不打扰了,改天有空再约。”姜月迟隐约好像听见,他挂断电话时,嘴里嘀咕了一句,“这个姜月迟,让她送份合同,人倒送不见了。” 她心想,完了。以刘总那个唠叨劲儿,一定会念叨她很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都开始暗了,姜月迟坐在费利克斯的腿上,模样认真地替他打着领带:“我又新学了几种。” “是吗。”他在盥洗室里刷了二十分钟的牙以及漱了很长时间的口才出来。这会儿头发上还有着淡淡的水气,重新戴上眼镜,又变回那个爱冷脸,但光风霁月、厚德载物的教授。 “又碰上想勾搭的男人了?” 她嘟囔着反驳:“才没有,我是为了你学的。” “你以为我会信?”他轻轻歪头,以手撑着额骨,眼神带了几分漫不经心,看她玩弄起自己的领带。 动作笨拙的要命。 他微微皱眉,实在忍不住,口头指导起来:“沿顺时针绕一圈,从后面折过来,.....稍微松一点,太紧了,往上推。对。” 姜月迟按照他的指导居然真的完成了一个漂亮又完整的普瑞特结。 她满意地看了又看。 现在这种感觉真的很像普通情侣在刚完事儿后的温存。 有点......诡异的温馨? 费利克斯的眼神本来便是深邃中带着凌厉,好看是一回事儿,让人恐惧是另一回事儿。 兴许是坏事做多了,所以眼神也会发生改变? 她突然想起前几天在某个商场看到的奢侈品地广,男模特也是同样有着蓝眼睛的混血。 染了头金发,并不适合他,甚至让他那张本就异国感重的脸看上去更加轮廓分明。 姜月迟看着费利克斯,她觉得他一定比他更合适。 天生冷白的肤色,宛如大海深处一般难以揣测的深蓝眼眸,骨相虽然立体,但五官更偏中国人的柔和。 姜月迟想,虽然没见过照片,但他一定更像他母亲。因为他除了那双蓝眼睛之外,并没有太明显的异国特征。 白金色相对来说更加柔和,肯定能中和一些他眉眼带来的凌厉与压迫。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心里满足地喊着:乖狗狗,乖狗狗,真乖啊。又可爱,找不到比他更可爱的小狗了。 嘴里喊的却是哥哥。 “哥哥,你染过头发吗?” 费利克斯皱眉避开了她的手。 很显然,他并不喜欢这个动作。 在他看来这是在爱抚宠物。他喜欢摸她的头,因为她是自己圈养的金丝雀。 但姜月迟不行。 姜月迟也不勉强,将手收回来,脸顺势埋在他的胸口。 他的衬衫前扣是她刚才解开的,没全部解完,只有上面那几颗,足够敞开露出他性感精悍的胸肌了。 她感受着他身上宛如教堂一般圣洁的熏香,以及他温热的体温,还有尚未进入充血状态、触感柔韧的胸肌。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染过头发吗?” “没有。”他拉开抽屉,取出雪茄盒与打 28. [锁] [此章节已锁]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姜月迟揉的心满意足,从美国回来后她最不舍的就是他的这里了。 嗯......估计是某种特殊癖好? 她从前看过一个科普贴,很多人在这方面有着异于常人的小众性癖。 譬如慕残,譬如恋足,甚至还有更小众更恶心的。 说起来她这个还算正常了。有时候只是躺在他怀里她就觉得很满足,感觉一整天的疲惫都被缓解了。 她餍足地打着哈欠,眼神似乎有着心疼:“我朋友说最近总有人去公司闹,你一定很忙吧?” 费利克斯隔着裤子揉她的屁股:“我忙什么,忙着把他们一个个踹下楼顶?” 姜月迟微微一怔:“你真的踹了?” 他冷笑,揉的力道大了许多:“我要是不踹,不就对不起你对我的期许了?” 姜月迟心里一虚,搂着他的脖子笑道:“没有啊,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个大好人。” “是吗。”他笑的很空洞,眼神只有轻浮,手放在她的腰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爱丽丝,我是认真的,我给你报个电影学院你去进修一下演技吧。这样也不至于一眼就被我看穿,偶尔还能在床上和我玩一下角色扮演。” 眼底的轻浮终于染上了几分玩味的笑,他靠近她耳朵,湿热的舌头亲吻她的耳垂,咬着她的耳朵,将那颗圆润的珍珠耳环往下扯。 她疼到微微吸气。 “爱丽丝,你不想试试吗,你当医生,我当病人,嗯?Dr.Alice。”他的声音似乎具有蛊惑人的魅力。 - 姜月迟发誓,她绝对没想过要这样,但死老外骨子里大概天生就流着开放的血液。 曾经好像听他提过,他那个白种人父亲总是将他母亲挂在嘴边,说那是他见过最美的中国女人,第一次见面他就下定决心要娶她。后来她去世,他也一直念着她。 当然,这并不影响他去爱其他女人。 她想起黛西的话,费利克斯的家族都是这样的,男人永远不可能只忠于一个女人。他们像一把万能钥-匙,碰到合心意的锁孔总能上前插一插。 就连费利克斯自己也总说,他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 姜月迟也知道,指望一个优秀的男人为你守贞是不可能。更何况是费利克斯这种千万人里也挑不出一个的。 嗯......其实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啦。 她相信只要有心总能办到的。 - 从登船到现在,姜月迟就没从这个房间出去过。 玩完了医生和病人的小游戏,做为“医生”的她终于为病人解决了难题。 他说了一大堆骚话,还是用中文说的。姜月迟很肯定,他是故意的。 “嗯,好紧,吃得我好爽。” “放松一点,夹断了可就出不来了。” 母语羞耻症让她听的面红耳赤。 她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突然想去外面看看,肯定很热闹。这艘船的下水礼她在网上见到过,据说前后耗资几十个亿,当时她还和好友感叹世界上的贫富差距真的明显。 费利克斯将窗推开,只压了一半,海风吹进来,有股淡淡的咸腥味。她甚至能看见游在不远处的鱼类。 是鲨鱼?还是海豚? 费利克斯点了根烟,手搭在窗外,见她光着个屁股正往外看。 他掸了掸烟灰,提醒她把裤子穿上。 她说:“现在穿裤子很难受.....肿了。” 他伸手去拿手机:“我让他们给你送套裙子上来。” 她心中警铃大作:“不要情—趣内衣” 费利克斯勾了勾唇:“你倒是提醒我了。” 于是十分钟后,服务人员送来一套干净且全新的裙子,还有一套蕾丝带珠链的情-趣内衣。 他过去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安慰起这只受惊的兔子:“放心,那个晚上再穿。” 姜月迟换衣服的时候让他背过身去,他站着没动,手里那根烟燃了大半,他就这么一边盯着她,一边抽着烟:“这种时候知道害羞了?一个小时前挂在我腰上翻着白眼让我别停的人是谁?” 她嘟囔:“那不一样。” 费利克斯耸耸肩,骂了句毛病真多。 好在他最后还是叼着烟将身子转了过去。姜月迟心里疑惑他今天居然这么好说话? 但也没多想,拉开被子,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有一股很淡的清香,应该是特地用熏香熏过,茉莉前调,很清新,是她喜欢的味道。 衣服的布料也很柔软,贴在身上像蚕丝一样,尺寸也是刚刚好。 她正想着,带着点玩味的笑意从正前方传来:“真的肿了啊,像张小嘴一样。” 姜月迟一惊,急忙用手去捂:“谁让你转身的?” “没转。”他掐灭了烟,随手放在一旁的烟灰缸中,指了指前方的窗户。 外面的夜景就像是个这面玻璃的天然涂层。 完全变成了彻头彻尾的镜子嘛。 她自己背过身去,在心里骂他,死洋鬼子,不光爱钻法律的漏洞,也爱钻她话里的漏洞。 她换好衣服了,见他站着没动,便问他:“不走吗?” 他盯着她未过膝的裙摆看了会:“会不会太短了点?” 姜月迟低头:“不会啊,我觉得挺好看的。”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既然她喜欢。 在这方面费利克斯倒还算好说话,他没有所谓大男子主义。 虽然他的恶劣比大男子主义还坏一百一千倍。 随手捞起搭放在沙发靠背上的外套,过来揽着她的肩膀,开门出去。 到了地方之后她才终于理解了费利克斯刚才那句话里的意思。 这里简直就是....... 姜月迟觉得面前的场景辣眼睛,她又看到有女人坐在男人的腰上蹭了。 “光天化日做这种事不好吧。”她躲避着画面,和费利克斯说。 他一手拿着酒杯,指了指外面:“天黑了。” 不是光天化日。 “......你早说是淫-趴我就不来了。” “谁说是淫-趴了?” “可是他们......” 他递给她一杯低度鸡尾酒:“你把他们当成路边随时随地发情的野狗不就好了?” 不知是谁放起了广播,她依稀听到“并购”“遗产”“继承”的字眼。 她才突然想起来,最近新闻里闹的沸沸扬扬的豪门遗产之争终于结束。 数年前新闻就曾报道过,亲生子不受待见,反而是外面小三生的私生子更被器重,在公司负责核心职位。能直接接触公司机密的那种。 姜月迟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也并不关心。那些豪门恩怨也不是她这种穷学生应该关心的。 但前几日那些媒体都在报道,老爷子在医院待了一年多,最后还是因病去世,原本按照遗嘱遗产大半都该分给那个私生子。 也不对,毕竟早在对方被接回来时,就已经对外宣称是大儿子。 所以法律上,他也是亲生的。 但最后私生子被扫地出门,不受宠的小儿子成了人生赢家。 费利克斯晃了晃酒杯,盯着里面的红色液体:“你知道蠢人和聪明人的区别吗?” 她抬眸,不明所以。蠢人和聪明人的区别不就是一个蠢一个聪明。 他笑容很淡:“蠢人都喜欢自作聪明。” 姜月迟一愣:“是你帮的他......” 他耸肩:“在他的视角里可能是这样。” 姜月迟才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她问他:“你帮他的目的是什么?” 费利克斯什么也没说,喝了口酒,饶有兴致的笑了,话里带着淡淡嘲弄:“那个蠢货,连股市都不懂。我是他父亲我也会将所有产业留给那个还算有点头脑的私生子。” 姜月迟看着他,男人抬眸,那双幽蓝色的眼睛不知定点,绝佳的侧脸弧度宛如刀刻一般。 凌厉而又冷硬,此刻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像是一头黑夜中蹲守猎物的野兽。 眼里全是势在必得。 姜月迟觉得自己很有必要为自己的国家做点什么了,她一本正经:“我觉得你还是回你的美国吧,你去害你的同胞。” 他揽着她的肩,将她揽到怀中:“我什么也没做什么啊,爱丽丝,你可别冤枉我。” 片刻后,他又笑了:“要不我把国籍转过来?” 她面色微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反正我母亲也是中国人,前些天她的父亲,我应该叫外公?给我打了电话,他知道我来中国了,想见我一面。” 想不到他在中国居然还有亲戚:“那你去见了吗?” “我为什么要和他见面?”他笑着反问。 “额......因为他是你外公。” “爱丽丝,你太天真了。你认为我母亲为什么会独自一人去美国,又是为什么会嫁给我那个年迈的白人父亲?” 她纠正:“你父亲当时应该也才四十。” “对,他才四十,但那个女人刚满二十。她二十一岁就生下了我。” 他说起这些语气没什么波澜,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情。姜月迟没办法为他提供一些意见。 因为虽然她是孤儿,从小日子过的清苦,但她不缺爱。 奶奶给她的爱足够将她浇灌长大。 不过费利克斯的父亲也很爱他啊,虽然他一再更换老婆,并且一个比一个年轻。 前段时间米歇尔告诉她,费利克斯的父亲和黛西离婚了,前些天又换了一个来自泰国的年轻女人,比费利克斯还小三岁。 姜月迟听的目瞪口呆:“他都七十了,他那里......还能用?” 米歇尔语气不屑:“他的床头放满了壮阳药,我怀疑他迟早会死在床上。” 米歇尔的脾气有点暴躁,但她对自己喜欢的人很好,尤其是姜月迟。 她说姜月迟像只性格温顺的小鹿。 回国后她们也一直保持联系,米歇尔经常问她什么时候再回美国,姜月迟想,不出意外的话可能不回去了。 但也不一定,万一之后工作出差需要去那边呢。 所以她一直说:“我去之前一定会和你联系。” “那就说定了哦。爱丽丝,我真的很想你,这种鬼地方的人都很令人厌恶。” 结束交谈,姜月迟又回想起这一幕,觉得费利克斯最好是不要染上他父亲的陋习才好。 do死不是什么光彩的死法,甚至还会给对方留下难以磨灭的伤痛。 她移开注意力,又回到之前那个问题:“那你不和你外公见面了?” “见面了,然后呢?他会夸我长大成人了,会和我倾诉对我母亲的思念与不舍,会说他这些年过的有多不容易,再试图将手伸进我的口袋,拿走我的银行卡。”费利克斯面不改色的将见面后的场景负复述一遍,高脚杯在他手中被轻慢地摇晃,酒红色的液体贴着杯壁,然后丝滑的落下,“我倒是不介意那点钱,就当打赏流浪汉了。” 问题的关键在于哪里呢? 姜月迟当然知道。费利克斯不会给流浪汉打赏。 他才不是善人。 所以,他不会给钱他那个素昧谋面的外公。 姜月迟不再继续问下去了,别人的家事她没有插手的资格。并且,他外公的确很过分。 放在国产剧里兴许还会因为主角的善良而掰扯几十集。 但费利克斯不同。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恶人,比他外公还要恶上许多倍。 哪怕他外公死了,他也不见得会去参加葬礼。 俗话说的好,恶人自有恶人磨,就算费利克斯如他所愿去见了他,最后也是对方被费利克斯折磨到心神俱灭。 “好了,看你也不想在这儿待。”他放下酒杯,牵着她的手,说带她去个更有意思的地方。 到了地方之后姜月迟才明白他口中更有意思的地方是哪儿。 ——拳赛现场。 观众挺多的,大概船上大半的人都来了这里。 工作人员见到费利克斯,立马毕恭毕敬的带着他去了内场第一排的VVVIP座位。 视野最佳的地方。 旁边有人笑着与他打招呼:“Aaron先生,怎么来这么晚,还以为你不来了。” 是个年轻男人,外形不算出众,怀里左拥右抱的美女倒是一个比一个惊艳。 面对对方的搭话,费利克斯笑容浮于表面,牵起姜月迟的手:“带她四处逛了逛。” 对方愣了片刻,显然没想到他今天还带了女伴。毕竟上一次自己为了招待这位贵客,亲自在烟雨楼摆台子,叫来的个顶个全是大美女,结果这人目不斜视,只将戏台上那出梁山伯与祝英台给看完了。 最后拍了拍手,称赞一句不错。然后就走了。 自认为马失前蹄的弄错了他的性取向,想不到是早就往金屋藏了娇。 只不过这娇好看是好看,但绝对算不上什么罕见的大美人儿,和自己找来的那些没得比。 或许,其他方面厉害? 姜月迟自然是不懂他在想什么的,她歪着头,笑着和他打了招呼:“你好。” 对方是个玩咖,不懂做生意,但懂结交,情商很高,立马摆出一张笑脸:“你好,我是桑和光。” 对方做了自我介绍,姜月迟自然也不会隐瞒:“姜月迟,月亮来迟的月迟。” “很特别的名字。”对方毫不吝啬的夸奖。 当然,这份夸奖也全是看在她身边这位男人的份上。 想不到这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居然喜欢这种清纯的乖乖女型? 看着挺讨喜就是了,不管和谁说话都是一双笑眼,有耐心又温和。 费利克斯缺的那些特质全在她身上补齐了。 姜 29. 驯龙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的确,姜月迟想起他父亲说,他十三岁开始就经常遭受无休止的骚扰示爱。 其中肯定不缺乏顶级身材的大美女。 她举起手指发誓,说以后肯定不会这样了,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 她发誓她对那人没有任何遐想,她真的只是多看了几眼而已。 而且这种注视很难避免,她没想过拳击比赛会不穿上衣。 姜月迟抱着他要去亲他,被毫不留情地推开了:“滚。” 她不死心地又过去抱他,这次仍旧被推开了,但至少没有语气凶狠的让她滚了。 她站在那儿,在心里骂他小心眼。洋人就不能大度些吗? 真是莫名其妙。 但这并不影响她第三次过去抱他,亲他。 好在这次费利克斯没有再将她推开,但他也没有给任何反应。 只是像座冰山那样似的站在那里。 他站着不动,不给予任何回应也没有任何反应。 姜月迟回忆起他平时是如何亲自己的,又将同样的套路用在他身上。 双唇柔软地贴在一起,略微被挤压到有些变形。姜月迟踮着脚,轻轻用舌头扫他的牙齿,他没任何反应,单手揣兜,就这么靠着洗手台,懒散站着。 直到姜月迟小心伸出手,去搂他的腰,手沿着他的腰背轻轻抚摸了几下。 把他摸爽了他才屈尊降贵的将嘴巴微微张开,姜月迟的舌头终于进去了。 温热湿润的口腔,她笨拙地学着他从前那样,试图用舌头去舔他的舌头,但舌尖才刚碰到一起,她就吓到微微后退。 嗯......感觉很奇妙,和费利克斯亲她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她又试着再次将舌头伸过去,虽然小心翼翼,但比上次熟练许多。 舌尖快速地在他的舌尖上扫来扫去,最后大口狠狠吸住他的。 “唔.....”她实在喘不过气了,只能松开他的舌头,稍微退出来,大口喘气。 湿吻这么久,彼此就像是在互相交换二氧化碳一样。 费利克斯冷眼看着她,废物,接个吻就累成这样。 她换好气,又继续踮脚过来吻他。 这次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将他往自己这边压。 费利克斯也终于给了点回应,单手按着她的后脑勺。 那个吻越来越深,他吸着她的舌头,力道比平时更大更重。 她的舌尖到舌根都是疼的:“嗯.....唔......” 她求饶,泪眼汪汪。费利克斯无动于衷,死命吸吮着。她只能将嘴张大,不停地“哈啊,哈啊”喘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双脚离地,人躺在了一旁的床上。 这下终于清楚了这里的床是做什么用的了,原来是为了方便别人随时随地来一发。 姜月迟有些担心,这张床该不会在不久前刚被别人..... 但看费利克斯并没有露出嫌弃的神色来,相比是没有的。 她又松了口气,虽然他的脸色仍旧难看,但她知道,他的气消了。 她伸手捏着他垂在胸前的领带,香槟色的。 这还是她给他系的。歪歪扭扭,不伦不类。 给他打领带的时候她心里把这条香槟色的领带幻想成狗绳,就这么拴住他。 她只要轻轻扯一扯领带尾端,哪怕一米九的他在自己面前具有压倒性的强势,但他照样会低下头听她说话。 她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只用一根领带就能控制他低头。 可明明领带是再禁欲不过的东西。 最初是用来给战士擦拭战刀上的鲜血的,后来就演变成了搭配衬衫的装饰。 距离喉结那么近。 费利克斯对穿着没那么挑剔,他衣帽间的领带几乎都是素色的,通常拿到哪条就戴哪条。 姜月迟最喜欢这条香槟色的,看上去清冷感多了些。 费利克斯本身就是偏清冷的冰山长相,尤其是那双蓝眼睛。 和窗外的海面一样,都瞧着深邃莫测。 她怎么会放着费利克斯不喜欢,而去喜欢别人呢。 她又不蠢,她又不瞎。 她是个非常典型的外貌主义,喜欢好看的,喜欢身材好的。 没有比费利克斯更适合的人了 30. 驯龙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费利克斯一眼就看穿她的小心思,他冷笑道:“不看我你还能看谁。你现在除了我眼里敢有别人吗。爱丽丝,我会把奸夫淫-妇一起杀了。” 这种话换了别人姜月迟兴许会认为对方是在装逼,但费利克斯不一样。 她有时候真的很想用匕首划伤他的手臂,看看血管里流出来的血液是不是黑色的。 但是。 她看了眼他胸前的抓痕,刚结痂的旧伤上叠着新伤,渗出的丝丝血液的确是红色的。 而且还是鲜红色,他的身体一定很健康。 轮船终于离开了风浪地带,不再摇晃,姜月迟窝在他怀里:“不行吗,那就纹一个月亮,一个小小的月亮。”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嗯......就纹在这里,我拉开你的衬衫就能看见了。” 他单手捏着她的后颈,像拎小猫那样将她从自己怀里拉开。 小东西是懂得寸进尺的,上次是让他染头发,这次是纹身。 下次呢? 他将手指伸到她的嘴里,笑容轻浮:“下次就该让我给J巴入珠了。” “才不会,那种很伤身体的。”她一脸认真的反驳。 虽然她的确想过,但也清楚,费利克斯会在她提出这种要求之前先缝住她的嘴巴。 她看了眼时间,居然已经五点了,距离轮船靠岸还有几个小时。 很显然,费利克斯今天登船一定还有他自己的正事。不可能将全部时间都浪费在和她鬼混上。 果不其然,在她提醒了时间之后,他伸手去解皮带。 “腿挂我腰上,我速战速决。” 姜月迟清楚,速决不了。 费利克斯很能干,方方面面的能干。 但她还是听话照做。 是又经过风浪地段了吗,她怎么感觉船摇晃的比之前还要吓人了。 姜月迟配合着动作,九浅一深的呼吸。 “哥哥,你真的不纹吗,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费利克斯没了耐心,拍了拍她的屁股:“闭嘴,骚货,再敢多说一句我直接塞到你嘴里!” 她不是很喜欢那种味道,淡淡的咸腥味。 眼下也是真的被吓到了,闭紧嘴,生怕他真的塞进来。 他又打了她好几下,啪啪啪的声响。 没有收着力道。虽然看不见,但她知道,肯定红了。 委屈巴巴的将脸埋进枕头里。 费利克斯从身后捏她的下巴,不许她挡脸:“怎么,打疼了?” 他伸手替她揉了揉。 其实还好,不是很疼,屁股上的肉本来就比其他地方多。 而且他的力道虽然大,但手掌微微弓着,所以不会很疼。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装可怜,泪眼汪汪的控诉:“谁长这么大还会被打屁股,只有不听话的小孩才会。” “是吗。”他不轻不重的力道去捏她的下巴,“那骚狗狗应该叫我什么,嗯?” 她避开他的视线:“我才不是狗。” “说。”他的手放上去,似乎她的答案稍微不如他的意,他的巴掌就会不留情面地拍下去。 姜月迟只能小声喊他:“daddy。” 费利克斯满意了,抱着她的力道都变温柔了许多:“Goodgirl” 的确如她所想,他口中的速战速决也是两小时打底。 费利克斯穿好衣服准备离开,姜月迟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她抬眸看他,胡搅蛮缠的问:“会有女人吗?” “当然有,不然我操谁。”他换了身衣服,之前的全是她的水,已经不能再穿了。 姜月迟阴阳怪气:“我看男人更加适合你,他们身体和耐力都更好。” 他点头:“我可以考虑带你去做个变性手术。” 姜月迟也只能和他逞点口舌之快,故意说话恶心他:“不用这么麻烦,我想信船上会有很多男人乐意为你脱下裤子。费利克斯,你只要走出去说你是个GAY,你肯定不缺男人,他们会排着队朝你撅屁股的。但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这样,因为你会染上性-病!” “还是脱你的裤子比较有趣。你知道吗,你每次那种故作矜持但又急不可耐的样子真的很骚。”费利克斯停下打了一半的领带,过来舔她的耳朵,将人从被子里捞出来,放在怀里,“刚刚在床上是怎么说的,喜欢哥哥的什么?” 哪怕是在口舌之快上面,她也占不了上风。洋鬼子简直没有弱点。 耳朵可以说是汇聚了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经末梢,很敏感,哪怕只是轻轻吹气都能让她浑身颤抖,更别说是如此细致的舔舐了。 姜月迟舒服的哼哼,手臂搂着他的腰:“喜欢哥哥......在身上纹我的名字。” 她倒是很会见风转舵,费利克斯故意咬住她的耳垂,力道很大。她疼到皱眉。 费利克斯不满意她刚才的回答,又问了一遍:“喜欢哥哥什么?” 吃了教训后,她改口:“喜欢哥哥的cock。” “为什么喜欢?” “很大,很舒服。” “还有呢。” 她用他刚才的话还击他:“因为哥哥很骚,哥哥的胸肌和屁股都很骚。” 他冷笑:“再说一遍试试。” 这人倒是双标,他可以说别人骚,别人就不能说他骚了。 不过姜月迟的确很会见风使舵就是了,费利克斯稍有不高兴她就收手。 当然啦,他要是没有露出不悦的神情,就代表他是希望自己继续的。 姜月迟及时闭上嘴,抱着他和他交颈撒娇:“刚才那个人的胸肌和哥哥的比起来差了一百倍,太干瘪了,像是晒干的牛肉。” 费利克斯听她又提起那个人,脸上笑意全无,垂眸看她,面无表情。 没有系完的领带一侧垂了下来,像是冰凉的触手,刚好就落在她的胸口上方。似有若无的触碰最是挠人。 “哥哥和他不一样,哥哥的胸肌手感很好,是柔韧的,我很喜欢。虽然用力的时候也很硬,总是硌的我很痛,但我很喜欢,喜欢哥哥......” 她的话没说完,因为嘴巴被费利克斯的舌头给撬开了。 姜月迟的嘴角都要撑破了,他恨不得将自己的舌根也一并塞进去。 口水从她的嘴角流出,那是她自己的,她一边拼命呼吸,一边承接他这个倾注全部的吻。 哪怕只是接吻,费利克斯都能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全身酸软。 喜欢哥哥,好喜欢...... 真的好喜欢...... 她几次都被吻到差点窒息,因为缺氧而翻着白眼,但又舍不得将他推开。 真希望他的舌头能够一直长在自己嘴巴里,要是能一直和他这样连着就好了。 费利克斯......嗯....... 舌头好软,好热,湿湿滑滑的。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结束了。 他揉了揉她发晕的脑袋:“在里面乖乖等着,我忙完就回来。” 她的头从他肩上离开,看着他那双情-欲褪去后迅速恢复平静的眼:“那你不许和别的女人说话。” “不说话纯干?” 她赌气:“那我就不理你了。” 呵。 他轻笑。 “洗干净了等我。” 费利克斯起身穿上外套。 “那你......”姜月迟欲言又止。 费利克斯开门离开:“放心,不和女人说话。” 姜月迟其实想让他回来的时候给自己带点吃的,接吻消耗的热量比她散步消耗的多。 更何况半个小时前他们还有过一场时长两小时之久的运动。 费利克斯离开后,她缩回床上,被子一蒙,开始呼呼大睡。 她其实不在意他会不会和其他女人说话。 这种事情总归是没办法勉强的,若他有心找其他女人,她自然拦不住。 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提出双飞的要求时拒绝,并和他划分界限。 她很爱干净的。 不管是物品还是人。 费利克斯才不是那种能被拴住的狗。 他就算是,也是可以一口咬断主人脖子的恶犬。 - 姜月迟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费利克斯已经躺在她身旁了。 她想起来,发现他的手臂正搂着自己的腰。 她动弹不得。索性直接窝在他的怀中。 眼睫微抬,盯着他的脸看。他睡着后整个人是温和的,怀抱宽厚温暖,手臂结实有力。 被他这么搂着抱着,她有一种沉甸甸的安全感。 她低头闻了闻,他身上没有遗留任何女士香水的味道。 那种宛如教堂一般圣洁的熏香仿佛成了辨认他的显著特征。 毕竟罕见,据说是调香师单独调配的。 费利克斯不爱和别人用一样的东西,纯粹是高傲使然。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乖戾的嚣张。他认为没人配和他用一样的东西。 偏偏这样的人却喜欢热闹的地方。 姜月迟打了个哈欠,在他怀里舒展了一下睡到有些酸痛的身体。 他觉浅,很快被她弄醒。 下意识伸手去抚摸她的后背,明明眼睛都没睁开:“做噩梦了?” 她听见头顶的声音,沙哑低沉。 她摇头:“没有。盛傲,你抱太紧了,我腰有些酸。” 她试图让他稍微松一松手。 他不为所动,再次将眼睛闭上:“那就继续酸着。” “......”她又开始撒娇装委屈,“很酸,哥哥。” 费利克斯睁开眼,逐渐恢复清明的蓝色眼睛无声注视着她。 最后还是如她所愿松开了手。 只是这次将手放在其他地方,手掌合拢,两只手都被填满。 “明天搬去我那儿?离你学校也近。” “不要,我现在住的地方就很好。” 她才不要去费利克斯那里住,这样和在美国有什么区别?住在他家,被他聘用的菲佣伺候,吃他的用他的,随时随地满足他的生理需求? 而且奶奶和姑姑马上就要过来陪她过年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惆怅。 奶奶的接受程度很低,她不确定她会不会喜欢费利克斯。 应该说但凡眼睛没瞎,为儿女考虑的长辈都不会喜欢费利克斯。 谁会喜欢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东西。 费利克斯向来不会掩饰自己的坏,他又不需要靠伪善的外表来为自己获取便利。 他早就什么也不缺了。 当然,这并不影响他那张占尽优势的脸,让他偶尔也露出几分温润儒雅来。 该怎么和奶奶说呢,说他们是男女朋友? 可在姜月迟眼中,他们还没到那一步。顶多只是互相满足胜利需求的炮-友。 算了,越想越头疼,到时候再说吧。 她靠回他胸口——在她眼中能忘却一切烦恼的“世外桃源” “哥哥,你的胸肌好大,可是看上去好单调。你真的不去纹一个小月亮吗,像我一样可爱的小月亮。这样你每次想我了就能摸摸它,就像在摸我一样。” “闭嘴。” “哦。” - 后来的日子过的还算平静,费利克斯忙他的事业,姜月迟继续图书馆实验室两头跑。 偶尔还去帮刘总跑跑腿。 刘总那间半死不活濒临破产的公司终于拉来了融资,最近他可谓是容光焕发。 对他们这些学生的态度也好上不少,时不时还搞个聚餐,或是请全办公室的人喝下午茶。 师姐小声问姜月迟:“刘总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从前那么抠门的人,居然变得这么大度。 看上去师姐似乎还不知道,于是姜月迟贴心的为她解答:“好像终于有资本投资,公司有救了。” 师姐听完一脸不可思议:“居然还有人给刘总投资,他可是一脸衰相啊。这人就这么相信他?” 想到费利克斯那个自大狂妄的人,她坚信他压根就对刘总的公司不感兴趣。 甚至在他眼中,那和路边的老鼠洞没有任何区别。 比收费公厕还要低上几百个级别。 他压根就没想过投出去的钱会获得回报。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出去吃顿饭打赏的小费都不止这些。 姜月迟在心里仇富,该死的有钱人,她迟早要将他们踩在脚下! 将有钱人踩在脚下的机会比相信中来的要快。 姜月迟没想过费利克斯居然会直接找来她家,自己也就一周没接他的电话而已。 他坐在沙发上,一身禁欲的黑色西装,浅色系领带。 这么正式严肃,一本正经的打扮,不用问也知道是刚从哪个非常重要的会上下来的。 连家都没回,就直接开车来了她这里。 姜月迟想说,他下次再来能不能固定开一辆车。 今天科尼赛克明天法拉利后天保时捷,时间长了会有人说她闲话的。 “什么闲话?”他翻看她手机里的近期通话,除了他打来的,她全接了,甚至连推销电话都接了。 “会说我傍大款,而且不止傍了一个。” 这个小区年轻人不多,几乎都是些本地的中老年,流言的形成和传播可谓光速。 姜月迟觉得最近投射在她身上的视线都变多了,昨天房东找人来修水管,也是看着她欲言又止。 费利克斯不为所动:“你以前被议论的少了?” “那不一样,我又不是美国人,他们议论就议论,反正我是会离开的。可这里不同,我会一直待在这里。” “哦。”他将手机锁屏,随手往旁边一扔,松了松将他束缚住的领带,又拿出烟和打火机,“哪句话说错了,你没傍过大款,那你的学费是谁交的?你那些衣服包包又是谁买的?” 姜月迟一听他这个冷冰冰的语气就知道他又生气了。 虽然她不接电话这件事是挺没礼貌。 但她有自己的理由。 在姜月迟看来,他们的关系目前还仅仅停留在炮-友层面。她最近又不想做-爱。 既然只是炮-友,就没有必要随叫随到,他们的关系是平等的。 “我最近很忙,你看我都瘦了。”她伸手捏了捏平坦的小腹。 他只是叼着烟,没有点燃,单手把玩起那只打火机,嘴角冷笑:“是,忙着接推销电话也没空接我的。” “嗯......”事发突然,没想到他会因为这种事情直接找上门,姜月迟只能现编理由,“我觉得距离产生美,总见面的话感情会淡。我怕你不喜欢我了。” 费利克斯下颚微抬,深蓝色的眸子带着轻慢的笑,一副“我看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的嘲弄神情。 姜月迟是真的认为感情是有期限的,见面的次数多了自然就淡了。 还不如隔一段时间见上一次。 那样每次见面都是热恋期。小别胜新婚嘛。 但费利克斯显然不这么想。 在哪儿都是主宰一切的上位者,受不了被人无视。或许在他看来姜月迟就应该随叫随到。 桌上放着剪刀,是她拆完快递忘记收起来的。 他面上看着喜怒不显,很是平静,可当他将那根没点燃的烟从嘴边取下时,姜月迟才发现烟蒂早被他咬的稀巴烂。 足以可见他当下的心情。 “最近是对你太温柔了,所以让你觉得我是个好人了吗,小骗子。” 他的语气从容不迫,动作慢条斯理。 拿起剪刀,一把将那支烟拦腰剪短。 其中一半递给姜月迟,让她咬着。 她没动,手指蜷了蜷。他轻笑:“听话,别总惹我生气。” 姜月迟知道他不会真的拿自己怎么样,他顶多只会在床上让她难过。但也够她受的了。 万一他往自己脖子上吮出一脖子的吻痕,到时候该怎么和奶奶还有姑姑解释? 越到特殊时期就越要小心谨慎,而且他知道自己住哪儿,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碰到。 万一两人做到一半奶奶回来了,那又该怎么解释? 若是让奶奶撞见她光着身体坐在同样光着身子的洋男人身上,奶奶一定会气晕过去的。 想到这里,她只能听话的含住。 香烟点燃,嘴里迅速涌入一股呛人的烟雾。 她吐掉烟,弯着腰咳嗽。 嘴里的烟雾还没来得及散开,费利克斯一把抱住她,直接用舌头强行堵住,让她咽了回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肯松手。 “怎么样,味道好吗?”他面无表情的冷笑。 呛,除了呛之外也没有别的不适感。 她之前因为好奇,拿过费利克斯手中的雪茄抽过一口,味道其实差不多,她分辨不出来。 不算好,也不算坏。 姜月迟却生生将自己逼出了眼泪,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 费利克斯看着她,倒是觉得可笑。 转头就又演上了。 他真的给她报了班,还是国内学表演最顶级的学院,以特长生的身份招进去的。 至于什么特长,只要“捐”的钱够多,哪怕会张嘴吃饭都属于一种特长。 - “以后还接不接我的电话?” 明明刚才还眼神阴翳,一转眼又抱 姜月迟胡乱地点头。 费利克斯当然知道,她说话就像放屁一样。 这人就是由百分之九十的水和百分之十的谎言组成。 但她的水真的好多。 爱丽丝。 他的爱丽丝。 他低下头,痴迷地从身后抱她:“听到了吗,你身体发出来的声音。” 带着恶趣味的笑凑近她耳边,“比你上面这张只知道惹我生气的嘴发出的声音动听多了。” 她不说话,脸埋进枕头里,被他的骚话弄到满脸通红。 - 费利克斯没有在这里待很久,中午来的,只待了四个小时,下午就走了。 这四个小时没有一分钟是浪费的。 明明是来找她算账的,但从操上她的那一刻起,他的气似乎就全消了。 姜月迟进浴室洗澡,扶着墙进去的。 想到昨天还非常有气势的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将有钱人踩在脚上。 如今倒是踩了......如果足-交也算的话。 - 冬天黑的快,这会儿已经有了淡淡暮色。 楼下出来活动的居民变得多了。 姑姑拿着手机按照姜月迟上周发给她们的地址左绕右绕终于找到地方,奶奶手里拄着拐杖,走得很慢。 自从前年摔跤之后,她的腿就有了点毛病,那就是容易抽搐。医生建议她还是多走动,要是长期用不到,以后可能就要在轮椅上度日了。 姑姑嘴上埋怨:“您还不让我给月迟打电话,这地方真难找。” 她们改签了高铁票,提前了两天。 奶奶说:“月迟学习忙,平时还得做兼职,这点小事就不要麻烦她了。” 姑姑上前扶她:“慢点,别磕着了。” 奶奶笑道:“你是被月迟传染了吗,我这把老骨头还不至于这么没用。” 姑姑笑着嗔怪:“月迟把您宝贝成那样,我要是让您在我眼皮子底下磕着碰着了,她不得恨我一辈子。” 奶奶说她一把年纪了还和孩子一样嘴贫,但眼底的笑做不了假。 也不知道月迟在这边过的怎么样,这丫头从小就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 两人刚走近楼道,就瞧见前方的拐角走出一个高大的男人。 身姿挺拔,眉宇之间浑然天成的冷漠让他看着极难接近,尤其是那双泛着蓝色的眼睛,给人一种平和的戾气。 长得倒是过目不忘的英俊,一身笔挺西装清贵优雅。 年纪与他周身那股压迫人的气场不太相符。 迎面走来,神色可谓冷淡至极,刻意避开她们,显然不想沾染半点她们身上的气息。 错身而过,又目不斜视的离开。 姑姑低头闻了闻,长途跋涉的过来,身上的味道的确有些难闻,不怪别人嫌弃。 待人走远,姑姑还仰长了脖子往回看:“真帅啊,像电视里演的那种大明星。个子还高,他那个腿都快到咱们胸口了。果然是大城市,遍地都是帅哥。这要是在我们镇上,准保门槛都被小姑娘们给踏破了。” 31. 驯龙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送走师兄后她才看到费利克斯的信息。 一条接着一条就像是死亡倒计时。 她叹了口气,觉得他越发难伺候了。 ——手机放在卧室充电,我在客厅吃饭,不是故意不接的。 费利克斯的私人航线上是有网络的。 她很快就收到了他的回复。 ——当时都有谁在,说说看,我亲爱的爱丽丝。 按照时差来算,巴黎现在应该还是深夜,哪怕他在发完消息后就立刻登机,现在一定也没飞出法国的上空。 她在心里吐槽,该死的洋鬼子到底是个怎样的生理构造。 他是不是背着所有人类悄悄进化掉了睡眠。 ——我和你说过的,奶奶和姑姑来了。 ——你没有说过。 好吧...... 她硬着头皮:——我以为我说过。 他冷笑,文字不能传递情绪的弊端在此刻变得苍白。 她明明白白的从屏幕中那几行字看出嘲弄。 ——怎么,愚蠢的谎话多到连自己都记不住了?刚才那个理由我不满意,我说了,编到我满意为止。 奶奶和姑姑过来了,费利克斯就成了最大且最不稳定的隐形炸弹。谁让他那么不讨喜。短短一面就轻松达成被长辈嫌弃的成就。 这人虽然骨子里流了一半中国血液,但压根就没有中国人那套尊老爱幼的优良品德。 他如果坐公交,一定不会让座。哪怕有个残疾人颤颤巍巍站在他面前,他只会认为对方的断肢碍眼。 虽然他这辈子应该与坐公交无缘了。 妈的,该死的有钱人,出行都是私人飞机!为什么世界上的钱不能被心地善良的人拥有。 姜月迟的仇富心理在此刻迅速膨胀。 她给他打了电话,短信根本没用,还是电话来的便捷。 等待被接通的铃声一直响到结尾也无人接听。姜月迟只能继续去拨第二通。 她清楚费利克斯这人的本性,他大多数时候是傲慢的,吃软不吃硬,需要别人一再求着他。 她在电话这边翻了个白眼,万幸是他看不见,要是他能看见,她想,她一定会死得很惨。 直到第二通电话拨了一半,对方才屈尊降贵的接通。 声音平缓,带着淡淡笑意,宛若就在她耳边:“怎么,编好理由了?” 姜月迟恢复正常表情,刚才那个白眼早就无影无踪。 “我没有骗你。我奶奶这次过来是为了陪我过年,她带了点自己做的特产。是很正宗的中国特产,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不留情面:“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不爱中餐。” “不,你会爱上的。就像你爱上了我一样。”她断定。 他冷笑,为她的自信鼓掌:“不错啊爱丽丝,除了狡猾,你身上终于又多出了其他难闻的味道。” 姜月迟假意没有听懂他话里的嘲讽,强调;“我每天都有洗澡。” 她又问他:“你说给我带礼物,带了什么?” 他说话的声音很淡,旁边不时传来调酒师的询问,询问他要龙舌兰还是威士忌。 他答了句威士忌,那边便立刻响起冰块被切割的声音。 姜月迟问他买的什么。 费利克斯轻声笑道:“口球和肛塞。既然嘴巴没什么用,那就堵上好了。” 她不满:“怎么没用了。” 他平淡反问:“只会用来撒谎的嘴巴,有什么用?” “我才没撒谎。” 这句话说的有些轻,偏偏尾音上挑,含糊不清的音调反而令她像在撒娇。 平稳飞行的湾流上,空少蹲在地上替费利克斯换鞋子。 他待会要去洗澡,懒得自己弯腰换。 他的飞机上甚至连个女人都没有,若是姜月迟敢背着他和男人乱搞,他发誓,会让她死的很惨。 费利克斯轻轻摇晃手中那杯鸡尾酒。调酒师和换完鞋子的空少早就识趣离开,此时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白色的皮革沙发,面前则是放置着电脑的长桌,再往后是舷窗,能够看清外面的风景。只可惜现在一片漆黑。 “是吗。”他的语气变得漫不经心起来,似乎不关心她到底有没有撒谎这个话题。而是喝了口酒,让她用刚才的语调喘两声他听一下。 姜月迟一开始没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直到他稍显促狭的笑意从手机听筒传出,她才后知后觉红着脸趴回床上:“奶奶还在外面。” 看来他很喜欢自己刚才撒娇的声音。 “那就小点声。”四小时前在那场舞会上喝的酒还没完全代谢掉,上飞机后又先后喝了不少,此时整个人处在微醺状态。 将手机开了免提,放在一旁,又伸手脱去碍事的西装。他想,或许应该先去洗个澡。 西装脱下时,有几张名片从里面掉出。 他没有弯腰去捡,就这么居高临下的扫了一眼。 那些名片中甚至还夹杂着几张房卡。 舞会中的觥筹交错,好像是有那么几个人靠近过他,不论男女。 想来便是那个时候偷偷放进去的,为此,他不屑一顾的冷笑。 人总是不自量力,企图拥有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人。 他嫌弃他们身上的气味,意兴阑珊的让其滚蛋。 那些人夹着尾巴仓惶逃离的样子很是滑稽。 费利克斯重新窝坐回沙发。 任何地方的人都一样,有丑的有美的,平凡的占据大多数。哪怕是被称为艺术之都的巴黎。 但以费利克斯的身份和地位,注定了能够出现在他视野里的,都是挑不出任何错处的美女。 或是在各大电影节中拿奖拿到手软的影后,或是上了T台就收获大众目光和赞美的超模。 甚至还有一些千万里挑一的素人美女。 招待方显然是特意去打听过他的审美,力求将这位挑剔的贵客招待到极致。 全部都是金发碧眼,大胸长腿的明艳大美人。 但他只是笑一笑,并说一句:“John先生应该提升一下自己的审美了。” 比起这些金发碧眼的女人,他反而更想念那个黑头发的亚洲小姑娘。 不安分的桃花眼,说话做事总是带着几分羞怯,时刻将道德感放在第一位。 明明骨子里是不安分的,偏偏却被套在内敛的壳子里。 这让她矛盾又虚伪。 啊,他的爱丽丝。 他好像越来越离不开她了。 她应该快毕业了吧,到时候可以安排她成为自己的秘书。 这样不论他去哪,都能将她带在身边。 白天和他出入各种场所,晚宴和会议,穿着OL套装和黑丝。晚上则躺在他的床上,脱掉那身OL套装,露出里面的情趣内衣。再由他亲手撕掉。 电话里,姜月迟还在犹豫,属于中国人的内敛保守让对此有种负罪感。她觉得不该这样。 费利克斯嗤之以鼻:“所以保守的女人都不娇-喘,她们只会发出粗犷的喘息?” “不......她们只是不会对着电话喘。”她反驳。 “是吗,原来在中国对着手机娇-喘是违法行为。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呢。” 她忽略掉他的阴阳怪气,有些为难:“你明天就到了,非得......现在听吗?” “爱丽丝,试试看,这比直接做有趣多了。”他轻声引诱着她,姜月迟听到了他解领带的声音。 费利克斯的声音似乎有着某种魔力,压低时就像是老旧的唱片机才能发出的。 醇厚以及那种独特的磁性,低沉的让人想要一直听。 从一开始的拒绝,到最后只是短暂的犹豫几秒。她归罪于他的引诱。 她下了床,悄悄打开房门,往外看了一眼,奶奶和姑姑正在客厅看电视。师兄早就离开了。 应该......不会被察觉吧? 她反锁房门,又关了灯,完全密闭的房间,贴在耳边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 “怎么像做贼一样。”他调侃她。 姜月迟小声嘟囔:“本来就是。” “洗澡了吗?” “洗过了。” “把你柜子里那套情-趣-内衣穿上。” 她对他的要求感到不理解;“你又看不到。” 他的语气不变,仍旧是轻缓低沉的,但就是给人一种不容置喙的强硬:“听话,爱丽丝。” 姜月迟只能听话照做。老实讲,她完全抵抗不了现在的费利克斯。 “换上了。” “什么感觉?” 她听到他的声音好像变得低沉暗哑了几分,不知他在那边做什么:“没什么感觉,像没穿衣服一样,而且,有点勒.....那里。” 他没有给予回应,但她似乎听见他很重的吞咽了一下。 “嗯,既然这样,那就亲手脱掉它。” 什么嘛,刚穿上又要她脱掉。 “脱完了?” “嗯。”她点头,“脱完了。” “真乖,我的爱丽丝。”他笑着夸奖她,音色比刚才更加低沉,像是低音提琴。 姜月迟听的耳朵和喉咙皆是一痒,很想将手伸进去挠一挠。 费利克斯就像是一位非常尽责的老师,不断提问。 “想让哥哥亲你吗?” 她点头:“想,想的。” 他轻笑:“想让哥哥怎么亲你?” 姜月迟早就在这种一问一答的模式中面红耳赤了,她干脆将整张脸都埋进枕头里,轻声呢喃:“想让哥哥亲我的嘴唇,然后......然后将舌头伸进我的嘴巴里,舔.....舔我的舌尖和上颚。” “还有呢。” “还有......还有......吸一吸。” “哦,吸哪里?” 她的脸已经彻底红透了,像是在油锅里滚了一圈,索性自暴自弃:“舌头。” 费利克斯很满意她现在的表现,声音低沉之余,同时伴随着不加以掩饰的愉悦:“哥哥除了舌头,吸别的地方也很在行。爱丽丝不想试试吗。” 姜月迟甚至有种呼吸都被遏制的羞耻感,她的道德在提醒她不应该做这些,可身体又非常诚实且直观的告诉她,她的确乐在其中。 “嗯......想试,我知道的。” “哦?”他轻轻笑了,声音低沉暧昧,“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姜月迟觉得自己的脸就要爆炸了,费利克斯的一再逼问让她恨不得钻进床底。但同时,她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毛孔也一同舒张了。 虽然他玩得花,玩得变态。但不得不说,对于姜月迟来说......的确有种难以抗拒的刺激。 她抱着被子,双腿紧紧夹住,声音变轻,似乎难以启齿:“因为哥哥之前......那样过。” 他应该是让调酒师又进来了,因为姜月迟又听到了切割冰块的声音。那把刀一定很锋利,她完全没有听到卡顿。 有外人在,费利克斯也没有丝毫收敛。 “想要哥哥吗?” 她的脸埋在枕头上,声音瓮声瓮气;“不想,我生理期。” “那用嘴帮我弄出来。” 她十分抗拒,仿佛这件事即将真实发生:“不要,很难受,总是……很深。” 他安抚她:“只进一半,下面那半用手揉就行。” “不要。讨厌石楠花的味道。”她声音委屈。 费利克斯喜欢小家伙偶尔的撒娇,像小狗一样,又蠢又可爱:“那就不用嘴了。哥哥只在外面蹭蹭,嗯,爱丽丝的大腿也很舒服。” “那哥哥喜欢吗,喜欢爱丽丝吗?” 他的声音变得暗哑:“当时喜欢,我的爱丽丝水那么多。” 她轻声反驳:“才没有,哥哥我……” “叫daddy。” 她乖巧叫完daddy,又小声改口:“puppy。” 不知过了多久,phonesex进行到中半段,她听见姑姑在外面敲她的房门:“月迟,我煮了点汤圆你要不要吃?” 她吓了一跳,心脏猛地提拉到了嗓子眼:“我......我不吃了,不饿。” 想了想,她又不放心的提醒一句:“奶奶肠胃不好,您让她少吃点,不容易消化。” 姑姑应了声好,又说:“我留了点在锅里,你半夜饿了就去盛。” “嗯,好的,谢谢姑姑。” 确认外面的脚步声走远后,她的心脏这才落下来,重新躺回床上,将手机从被子里捞出。 费利克斯的恶趣味上来了,让她靠着房门继续刚才的事情。 她捂着脸:“饶了我吧。” “怎么,不喜欢吗。 “很恐怖,我刚才都吓死了!”要是被姑姑发现,那她就真的完了。 乖巧懂事的侄女居然在和别人phonesex。 她不敢继续想下去,生怕会变成真的,干脆草草几句结尾然后挂了电话。 从刚才那通电话可以判断,费利克斯的怒气应该消了,他比想象中好哄多了。 只要顺着他,再撒撒娇,顺便满足一下他下流的恶趣味。 但也比想象中麻烦多了。他怎么动不动就生气。一会儿没接他电话就生气? 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外应酬的丈夫,而他则是等着她回家吃饭,同时又怕她在外乱来的妻子。 不对,他只是占有欲和掌控欲过强的变态,而她则是无辜可怜的受害者。 他真的在那方面的欲求过于强了,是外国人都这样吗? 感觉像几巴上抹了春药一样。又或者,他就是行走的人形春药。 - 费利克斯次日落地,姜月迟担心他会直接找来家里,提前将奶奶和姑姑送了出去。 ——以旅游的名义。 她买了门票,就是周边的那些景点,因为距离远索性就在那边住几晚。 也该让她们去玩玩了,城区除了繁华,实在不适合老人久居。 姑姑很开心,到地方之后连续发了好几条朋友圈。手举着丝巾靠在桥边,身后是瀑布。 姜月迟在下面留言:——奶奶拍的吗。那边冷不冷。 姑姑估计一直盯着手机回复评论,她很快就等来了回复。 ——对,教了一遍就学会了,还知道帮我找角度。这边不冷,挺暖和的。 姜月迟笑了:——奶奶真厉害。 她今天也有事情要出门,最近找了个赚钱的兼职。当翻译。 还是学校里的师姐帮忙介绍的,据说对方是她发小的父亲,集团老总。 这样身份的人是有专门的翻译团队的,但因为职位调动加上竞争对方的捣乱,他公司的老员工被挖走不少。 招聘启事刚贴出去,就有个局要参加,来不及找翻译,于是师姐就推荐了姜月迟。 估计没少添油加醋的夸她,什么国外留学的海归高材生,口语一流。 所以对方立刻就定下了她。 姜月迟穿着职业装,打车去饭店,隐约有点心虚。 她的口语算不上多好,顶多是跟在费利克斯身边久了,被他那种自然慵懒的美式发音给传染了。 但是好在比她想象中的要顺利,对方也很满意她。甚至有长期聘用她的打算。 因为是兼职,所以工资日结。 打车回去的路上,她看着刚收到的入账信息,高兴到恨不得昭告全天下。 比她一周的工资还要多。 为此,她还特地感谢了给她介绍工作的师姐,说以后一定要请她吃顿饭。 等她到家已经是晚上了,外面在下小雪。 因为姑姑和奶奶不在,家里又重新变得冷清。 或许是新年将近,附近很热闹。相比起来,冷清程度直线上升。 闻到隔壁的饭菜香,她捂着肚子叹了口气。想起冰箱里还有姑姑做的汤圆,待会煮一碗对付一下。 洗完澡出来,汤圆也煮好了。她盛了一碗,坐在客厅看电视。 一共才八个,最后也没能吃完。 不是她吃饱了,而是因为家里来了不速之客。 费利克斯应该是下了飞机后直接就坐车来了这边,身上还裹挟着几分冬日的萧瑟,黑色大衣搭挽在臂弯,一身深色格子西装。 或许是还来不及倒时差,又或许是近日来的确没休息好。他罕见的露出些疲态来。 金丝眼镜下,深邃的眉眼微微凹陷,眼底甚至还有红血丝。 姜月迟先是一愣,早就知道他会过来,所以愣怔并没有持续太久。 “你好像很困。” 客厅里,他坐在沙发上,大衣被随意放在一旁。 姜月迟递给他一杯热水。 他来过这边几次,所以家里有他的专属拖鞋和毛巾,还有餐具。 这个杯子也是他的。 费利克斯抬手松了松领带,看了眼她手里那杯水,没有接:“没被人用过?” “没有,你的东西我不会让别人用的。”她没撒谎,费利克斯能看出来。 他伸手接过,给了她一个特别殊荣:“你可以用。” 这个殊荣并没有让姜月迟多开心,但她出于礼貌还是道了声谢。 费利克斯喝了口水,将杯子放下,看见挂在厨房里的东西,面不改色:“你杀人了?” “什么?” 姜月迟愣了愣。 他微抬下颚,手臂搭在身后的沙发靠背上,长腿交叠。 说话的语气轻飘飘,平常到像在告诉她吃完饭应该把碗洗了:“杀了人也不知道清理好现场,肠子还挂在那儿。需要我帮你处理吗?我应该比你擅长。” 姜月迟顺着看去:“那是腊肠,不是人的肠子。很好吃的,可以蒸腊肠饭,也可以炒着吃。” 听到不是人的肠子,他显然没了兴趣。 身子前倾,腰背微微弓着,左手自然搭放在膝盖上。 今天穿的是姜月迟最喜欢的黑色西裤。 姜月迟觉得西装的裁剪都很色气,尤其是量身裁剪的高级定制。 每一条缝合线都十分贴合身形轮廓。 弯腰或是发力时,臀大肌那块都会变得明显。 姜月迟察觉不对:“你难道......” 他看懂了她的欲言又止,笑了:“我最喜欢做的就是把别人的肠子扯出来,然后将他们五花大绑。” 姜月迟脑补那个场景,吓到脸色发白。 费利克斯笑的比刚才还要开心,他抱着她,将脸埋在她的颈窝,用力闻着她身上的气息:“爱丽丝,你太可爱了。蠢得可爱。” 一个坐,一个站,两人看起来甚至差不多高。 她装没听见,并积极转移话题:“你一定饿了吧,我去给你煮面,你想吃什么面,冰箱里只有鸡蛋和西红柿了。” “似乎也没有第二种选择。” 她歪头:“好像没有,体谅体谅我们穷人吧。” 人进了厨房,洗锅开火。 费利克斯刚坐下,目光便被桌上那个蓝色绒布首饰盒给吸引。 他停顿片刻,还是将盒子拿过来。 里面是一条珍珠项链,一条廉价的珍珠项链。 他坚信,送项链的人也和这条项链一样廉价。 他的爱丽丝,怎么总是认识一些廉价的男人呢。 眼神变得阴沉,他冷笑一声,又不屑一顾地随手扔回去,像扔垃圾一样。 随后解开皮带起身进了厨房。 姜月迟正在等锅里的水烧开然后下面条。 这会正给西红柿去皮。 费利克斯从她的身后贴上来,感受到属于男人的体温和那股熟悉的熏香将自己包裹。 她刚要转身,男人单手按着她的腰,禁锢住她的动作。 另一只手去掀她的裙摆:“继续,不用管我。” 可是......怎么可能不管。 姜月迟涨红了脸,继续给西红柿剥皮,手不太稳,一个西红柿剥了快半个小时。 费利克斯弯下腰,附耳低笑:“锅里的水都要煮干了,但是......下面湿湿的。” “你胡说什么。”她扭动身子,企图挣扎。 他笑容古怪:“我是在提醒你,加点水,烧干了还怎么煮面。” 她咬着下唇:“这是因为谁。” 费利克斯神情无辜:“你只是站着享受而已,受累的可是我。站稳了,可别把头发掉进锅里,我会嫌弃的。” “......”姜月迟在心里把他骂了一百遍。 反正面也是给他煮的,再难吃也是他咎由自取,姜月迟干脆直接将面条和整个西红柿全部一起下锅煮了。 然后闭上眼睛,全身心的投入,等待这碗面煮熟。 当然,最后的结果自然是煮出了一锅巨难吃的面。 挑剔的费利克斯连筷子都没动。 姜月迟收拾好“厨余垃圾”,这些东西不能被奶奶发现。 下楼扔了又上来,发现费利克斯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检查她的电脑。 她急忙过去抢了过来:“拜托,你可以尊重我的隐私吗?” 他眼神平静:“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你藏在电脑里的那些玩肛-交的簧片?” “不管有没有,这都是我的隐私!”她强调。过后,又低声狡辩道,“那不是.....是我朋友发给我的,男人和男人,但我没看过.......我觉得吓人。” “是吗。”他一副看穿一切的笑容,“没看过你怎么知道吓人?” “因为封面就很吓人!”她发誓她真的没看过,她现在就可以发誓。 费利克斯冷笑一声,移开视线。 撒谎被拆穿她会心虚,但是说实话却被人认定为撒谎,她就有些破防了。 她走到费利克斯面前:“我真的没有撒谎,我发誓!” 如果在平时,他或许还有心情逗她玩玩。但今天显然没有。 他拿起桌上的首饰盒,单手把玩了一会儿,然后开始兴师问罪:“男人送的?” 姜月迟言辞闪躲:“师姐订婚的伴手礼。” “是吗。”他面无表情的看她。 被他这种看穿一切的眼神看着,姜月迟心虚到不打自招:“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师姐的订婚礼,是师兄拿来的,他说是......” 他笑着打断她:“你真的不知道吗爱丽丝。我相信你对待感情没那么后知后觉。” 她不自然地抿了抿唇:“嗯......我......” 她一开始的确不知道,那顿饭结束之后才反应过来。 那位师姐条件一般,婚礼都在普通的饭店举行,怎么可能随便出手就是一条好几千的珍珠项链。 费利克斯唇角的笑意不变,甚至还拿出烟盒询问她介意吗。 “三天没睡觉了,刚才又射了那么多,抽根烟解解乏,不介意吧?” 他眼底的笑阴晴不定,姜月迟实在难以从他当下的神情中判断是他此刻是何种情绪。 是不爽,还是无所谓? “你抽吧。需要我为你泡一杯咖啡吗?”她非常贴心。 他慢条斯理地点燃那根烟,随后站起身,四处转了转。 身上的大衣早就脱了,就搭放在沙发上,此时一件黑色双排扣西装,衬衫是浅色的,里面还有一件西装马甲。 他的腰身劲窄,和平直宽肩呈现完美的倒三角比例。很适合穿西装。 应该说,这样的身材穿什么都好看。当然,不穿更好看。 可当下姜月迟没空去欣赏,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费利克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过身,笑着问她:“给他也泡过咖啡?” 她下意识反驳:“没有,他吃完饭就走了。” 话才说出口就意识到不对劲,她恨不得立刻咬断自己的舌头,居然这么轻易就被套出了话。 费利克斯的动作停了,他掸了掸烟灰,缓缓抬眸:“是吗,还一起吃饭了。没有顺便留下来做个爱了再走?” 姜月迟皱眉:“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他走到她跟前,不紧不慢地脱去外套,随手扔在一旁,又松了松领带,然后开始解领扣。修长白皙的颈一览无余,说话时,喉结上下滑动的弧度万分性感且迷人。 语气漫不经心:“那还真是遗憾,恐怕他的j巴也在叫嚣白来一趟。” 她解释:“是奶奶很喜欢他,所以留他下来吃的饭,和我无关。” 他故作恍然,一边抽烟一边点头:“原来如此,婚礼定在什么时候?” 她一愣;“什么?” 他笑:“不是说你奶奶喜欢他吗。” 她觉得他的话莫名其妙:“......不是那种喜欢,怎么可能,他们的年纪相差多少,只是长辈对晚辈的喜欢。” “怎么不能。”他的笑容从始至终都很从容,“我的继母一个比一个年纪小。现在这位和你同岁。” “这不一样。” 他饶有兴趣的睨她:“哪不一样,男人可以追求比自己小五十岁的女人,女人就不能?爱丽丝,你可不能成为男女平等的阻力。” 姜月迟算是看出来了,他就是在单纯的给她找不痛快而已。 她索性也让他不痛快好了:“奶奶对他的喜欢是在孙女婿的基准上,她觉得师兄适合给我当老公。” “是吗。”他笑容的范围扩大了些,伸手去揉她的嘴唇,“我也觉得你们很般配,你们可以一起谈论化妆品,一起研究哪条裙子更好看。说不定在婚后你还会惊喜的发现他的性取向和你完全相同,甚至还能睡到同一个男人。” 她反呛道:“你是在说你吗?” 他耸肩:“很遗憾,我对男人的直肠没兴趣,我只操女人。” 姜月迟刚要反唇相讥,他的手指伸进去揉她的舌头,不准她发出任何声音来。 任何会让他不高兴的声音。 “这么快就开始维护他了,心疼了?不想再听我说他半句不是?爱丽丝,你什么时候能这么维护我呢。说说看,你维护过我吗。别人说我不好,你恐怕只知道点头附和吧。哥哥的心真的很痛。”他是笑着说出来的,眼底却毫无温度,一片死寂,像是风暴来临前的大海深处。 嗯,看来是真生气,并且气的不轻。 其实姜月迟没弄懂他生气的点在哪里,就因为她收了别人的项链? 她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收的。 她也没维护师兄,她只是在替自己辩解。 “我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我一开始以为是师姐送的,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离开了。后来我和他发过信息,想要还给他,但师兄拒绝和我交流,说有什么话去了学校再说。”她将声音放缓放轻,开始撒娇。 算了,还是别和他对着来了,最后难受的还是自己。 面对解释,费利克斯毫无反应。 “真的,我真的是这样想的。”那句以死明志险些就说出口了。 还好被她及时咽了回去。 要是她真的说了,她敢打包票,费利克斯一定会笑着点头:“好啊宝贝,我可以让你自己选择死法。” “我发誓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费利克斯,我只爱你一个。我甚至连师兄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她真的举起三根手指发起了誓。 他冷笑一声。 虽然是轻蔑的冷笑,但好歹不再是刚才的无动于衷了。至少是一个好的转变。 姜月迟看见他从大衣口袋中取出一个首饰盒。 做工精细,上面的雕刻栩栩如生,甚至连纹路脉络都格外清晰。 和桌上那只绒布盒子对比起来,简直是顶级珠宝和地摊货的区别。 费利克斯将盒子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珍珠项链,其中点缀珠宝和钻石,光泽净度都能看出十分昂贵。 她微微吸气,还不等她惊艳完毕,费利克斯直接扯断了它,珍珠滚了一地。 然后像对待一文 32. 驯龙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姜月迟后来再回想起那一天,只能用“可怕”二字来形容。 她甚至记不住太多的细节,可能大脑普遍具有遗忘恐怖记忆从而减轻痛苦的功能。 她只知道在师兄换好鞋子进来之后,姑姑给他倒了一杯水。 这没什么问题,甚至是非常正常的待客流程。 但不正常的是姑姑随手拿的那个水杯。 ——是费利克斯的。 姜月迟严重怀疑费利克斯在她熟睡时悄悄在她身上放了针孔摄像头。 不然为何她身后的那扇房门会开的如此及时。 身材挺拔高大的男人,单手揣放在裤兜,斜靠门框站着,金丝眼镜令他多出几分斯文。 很是家居的打扮,柔软的黑毛衣和灰色长裤。 分明是儒雅温润的打扮,但因为此时的面无表情,令他多出许多不近人情来。 他没说话,只是盯着那只被单温师兄拿在手里的水杯。 还有那双被他穿在脚上的室内拖鞋。 他在姜月迟这儿不论是衣服还是鞋子,都是双数的,为了方便更换。 想不到他的洁癖反而便宜了其他人。 费利克斯推了推眼镜,高挺的鼻梁完美将其托住。 然后缓慢抬眸,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 ——看着姜月迟。 那之后的事情就令姜月迟不敢回忆了。 费利克斯从容不迫地拉开椅子坐下,虽然不发一言,但做派和态度显然是以男主人自居。 姜月迟租房子的钱也是从他那儿捞来的,他怎么不是个房子的主人? 他不光是这个房子的主人,甚至还是姜月迟的主人。 奶奶倒是没说什么话,她一向就是个体面的老太太,即使再不喜欢,也会用温和的态度对待别人。 至于姑姑,陷入“月迟已经有了男朋友,并且男朋友还是那天在楼道里碰到的那个目中无人的混血大帅哥”的巨大震撼中。 师兄除了刚看到费利克斯时恭敬的喊了一声“Felix教授。”后,则全程一言不发。 做为客人,这顿饭的主角,他的存在感轻易就被费利克斯的出现压缩为0. 主角很轻松就变成了费利克斯。 这很正常,他不管出现在那里就是理所当然的焦点。 但也不正常。 尤其是在当下而言。 姜月迟紧张到脑子一片空白,甚至连师兄是什么时候离开,费利克斯又是怎么“失手”将那个水杯打碎的她都不知道。 她只记得他语气温和的用英文提醒她:“拖鞋拿去烧掉或是扔了,下次我过来如果还能看到它,我保证,我会把你的操-烂。” 然后他温柔一笑,冲着二位长辈说了再见。 在他离开后,姑姑问她:“他刚才说的什么,情诗?” 不怪她会认为是情诗,毕竟男人说话的神情和语气都斯文儒雅的过了分。 就像一个非常典型的英国绅士。 姜月迟庆幸她们听不懂。 不然被一个男人当着长辈的面说要把她操-烂。 只是想到这里,姜月迟就觉得可怕。 - 这件事造成的连锁反应一发不可收拾,奶奶显然不满意费利克斯。 即使他那天的表现中规中矩,哪怕不爱中餐也仍旧吃了几口才放下筷子。 全程都保持安静,偶尔发泄不满,也是笑着用英文和姜月迟讲。 “三心二意的人从中间劈成两半好不好?” 姜月迟脸色发白:“我.....我没有,我事先并不知情。” 能够听懂的单温握紧了筷子,一言不发。 老人家总是擅长透过表面看实际,奶奶一眼就看穿了他藏在温和下的强硬,柔和中的恶劣,以退为进的咄咄逼人。 完全符合她对他的第一印象。 ——不是个好东西。 奶奶希望月迟能够找个好人家,可以保护她,对她好。 甚至她不结婚也没关系。 只要她过的好。 毕竟已经够苦了。从小就没了爸妈,总被欺负。 小的时候被人拿泥巴扔,说是没爹妈的野孩子。 一个人站在那里渴望地看其他同龄人快快乐乐玩在一起,她则被排挤在外,揪着衣角不知所措。 最后只能默默地捡起地上那些带着恶意扔向她的泥巴,自娱自乐地蹲在那里捏城堡。 每次奶奶去找她回家吃饭的时候,她满身的泥,手上和脸上都是。 但也都不哭,反而笑吟吟地举着手里的城堡给奶奶看:“我以后一定会让奶奶住上这样的大房子。” 她是吃苦长大的孩子,奶奶不希望她也走上和姑姑一样的路。 那个人的条件再优越又怎么样,改变不了他高高在上的傲慢。 他对待月迟就像在使唤卑贱的奴隶。 奶奶当然心疼。 有了女儿的前车之鉴,她无论如何都不希望姜月迟也拥有一样的人生。 想到奶奶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姜月迟的叹气声不绝于耳。 奶奶不会干涉她的决定,她只是婉转的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但姜月迟能够看出来,奶奶反对她和费利克斯在一起。 该死的洋鬼子,就不能在长辈面前装的再好一点。 她现在就像是身处婆媳关系中的无能丈夫。 这段关系的取舍当中,她当然会选择奶奶。 为了不让费利克斯再去家里,姜月迟只能先发制人,她去找了他。 她没有告诉他奶奶和自己说的话。 她想,他那么聪明,肯定能看出奶奶不喜欢他。 喜欢他的人太多了,出现几个不喜欢他的也正常。 姜月迟并没有提前告知他自己会过来,所以毫无意外的被拦在了前台。 或许是类似的话术已经被无数人用过,所以前台听到她说:“那麻烦你们帮忙转接一下总裁办的电话,就说我是盛董的女朋友。” 虽然无语,但职业素养仍旧让其保持得体的微笑:“抱歉这位小姐,和盛董见面是需要提前预约的。” 姜月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可能是平时想见他太过容易,差点忘了这个男人的身份和地位是他踮脚也望不到的遥远。 绝非她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学生能够随便扯上关系的。 或许在她们眼中自己已经被搭上了捞女的头衔。 嗯......虽然也差不多。 她拿着手机走出去,拨通了费利克斯的私人电话,第一通无人接听,她又打去第二通。 这次终于接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怎么?” “那个......我在你公司楼下,她们不让我进去。” 男人阴阳怪气的轻笑:“还真是重要啊,比我正在谈的十亿美金生意还要重要。” “啊......”姜月迟微微一愣,没想到不接电话是因为他在谈正事。 她还以为......他傲慢的臭毛病又犯了,等着别人主动去舔他。 “抱歉,那我下次再来找你,你先忙。” 她刚要挂电话,费利克斯让她等着。 然后她听见他用办公室的座机拨通了内线电话,古井不波的清冷声线,吩咐道:“放她进来。” 姜月迟听的心脏有些刺挠,原来他和别人说话这么冷漠。 那种一闪而过的优越感让她火速摇头,急忙将这个念头打消。 她到底在洋洋自得什么。 脑子有病。 有人亲自在前面带路,按开了董事长专用电梯。 上一次来找好友还是在低楼层里,整个楼层几乎都是留下来加班的员工。 一个又一个的工位,全都是因为熬夜加班而面部浮肿憔悴的社畜。 打印机和传真机运作时声音充斥着整个办公室,茶水间的咖啡机永远最受欢迎。 因为时不时就得进去泡上一杯提神醒脑。 对于姜月迟这个只在美国实习过一段时间的人来说,国内公司的内卷程度令她望而却步。 当电梯停到目的地,她走出的那一瞬间,她才意识到有钱和没钱的区别。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人造草坪上有人正在挥杆打高尔夫,一整面的酒柜墙在姜月迟看来格外震撼。 旁边的博古架上则摆着不同朝代的花瓶和摆件。 整个办公司的配色给人一种极简的黑,压抑之中又分外符合费利克斯的本性。 这里是A城最高的建筑,他在如此短的时间将整栋楼全部变成他的。 也因此从原本的二十三楼搬到了顶楼。 可以俯瞰整个A城夜景,从落地窗往下看,整个世界都变得渺小,来来往往的车辆更是宛如蚂蚁一般,可以随意碾死。 姜月迟十分了解费利克斯,他之所以将这栋楼全部变成他的,不过是接受不了有人能在他上面。 他唯一心甘情愿让人在他的上面,大约就是姜月迟坐在他腰上的时候。 他喜欢女上,因为可以完整地欣赏到她满足到翻白眼的表情。 她会像小狗一样吐着舌头,也会像小狗一样,喉咙里发出很轻的嘤嘤声。 虽然他更喜欢欣赏人类的渺小。 这很有趣不是吗。 就像现在这个人,男人痛苦不堪的坐在这里,哀求他奉承他,恨不得给他下跪,就是为了和他谈成一桩生意。 他需要用这桩生意来改变自己的现状。 真可怜。 可怜又有什么用,与他无关。 姜月迟在助理的带领下进入这里,费利克斯听到声音,抬眸看向门边。 姜月迟正抬手,迟疑要不要敲门。 费利克斯眼底那种嘲讽戏弄的笑在看到她后便慢慢淡了。 姜月迟抬脚准备进来,他皱眉提醒:“换鞋。” “......哦。” 她四处看了看,没找到。 哪儿。 “左手边的柜子推开,旁边是鞋柜。” 姜月迟按照他说的做,随手取出一双换上。 他刚得到松展的眉头又拧在了一起,蠢货,上面有新的不拿,穿他的。 看不出这是男士拖鞋的尺码吗,穿在她脚上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鞋子一样滑稽。 算了。 他收回视线,不再看她。 桌上的烟灰缸放着抽了一半静置自然熄灭的雪茄。 天色已经开始转暗,明明才刚过六点。 费利克斯抬手解开西装前扣,双腿交叠,和对方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周先生,我并不认为联姻就能促成我们之间的合作。并且,我可以将你的做法判定为明码标价卖女儿吗?” 他笑着赞扬:“还真是一位好父亲。” 中年男人并没有过多的去管姜月迟,只在她刚进来的时候看了她一眼。 像费利克斯这样的男人身边出现女人并不稀奇。 男人一旦有了权势,就会在性这一方面寻求刺激。 年过古稀的男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别说一个了,就算现在出现好几个,他也不会惊讶。 “小女今年刚上大三,在波士顿留学,艺术系,我相信二位肯定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费利克斯又将那根雪茄重新在雪松片上点燃,那股淡淡的木头清香在混杂着熏香一起散开。 他慢条斯理地抽着雪茄,听完对方宛如商品一般的介绍,笑里带着嘲讽:“十个学艺术的富二代里有九个毫无艺术天赋。画几幅蹩脚的画,统称为抽象派。然后花家里的钱搞个艺术展,再利用这个噱头四处找关系给高位者递请柬,至于展出的是画还是自己,周先生应该比我更清楚。” 姜月迟能够看出来,中年男人一定也是同样的地位不凡。 从他的气质气场就能看出,虽然此时皆被费利克斯给压了下去。 他的脊梁和头都被压的低低的。 但仍旧维持着体面从容的微笑:“Aaron先生似乎对这些有所误解。” “误解?”费利克斯将手靠近烟灰缸,夹着雪茄掸了掸烟灰,很轻的一声笑,“这样的请柬我收了不下百封。” - 男人不知是何时走的,姜月迟醒的时候费利克斯正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手中拿着什么在翻看。 她不确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突然觉得脑袋晕晕涨涨。 费利克斯办公室里的熏香一定具有助眠的功效。 待她缓过来,终于看清费利克斯在做什么后,她急忙将自己的手机抢了过来。 “你真的很过分!”她一脸义愤填膺。 他又在看她的手机!她都明确说过了她需要自己的隐私! 反正该看的也都看了,费利克斯也没有去管手里被抢走的手机,懒散地靠回沙发:“出来和朋友吃饭?姜月迟,你是初中生吗,放学不回家还得和家里打报告。” 她知道他这番话的意思。 “我只是怕她们担心,所以才.....” 他点头:“所以才没办法把‘出来和男人上床’这几个字说出口。” 姜月迟在心里骂了他一百遍。 来中国这么久,仍旧没有学会中国的含蓄和内敛。 他冷笑一声:“像你这样虚伪的含蓄吗,下面使劲吃着男人的cock,上面说着不要不要?真拔出去了你要的比谁都骚。” 姜月迟捂着耳朵不想再听:“我今天是来和你一起吃饭的!是很正经的约会!” “哦,是吗。” “是的!”她一本正经,然后问他,“你吃饭了吗?” “没,刚才那个男人占用了我所有时间。”提到对方,他的话里充满了不屑一顾,以及那种轻蔑的冷笑。看来他的确很看不起对方。 原本是有意和他达成商业合作的,毕竟对方在这方面的确有头脑,是他见过为数不多的聪明人。可他讨厌那种企图用女人来和他绑定关系的蠢货。 被性和感情牵绊是他认为最愚蠢的事情。 只有软弱无能的人才会陷在女人的温柔乡中。 你说是不是啊,我亲爱的爱丽丝。 他笑着去揉她的嘴唇,不小心就揉开了,手指伸进去,捣弄一番,口腔分泌出的唾液打湿了他的手。 姜月迟心想,还好他刚才洗了手,又消了毒。 她乖巧的含住那根手指。 当然了,费利克斯压根就不可能是那种会因为女人而耽误正事的人。 也绝不会为了女人而去同意或是放弃一桩生意。他只会从绝对利益的角度来考量。 他找自己也仅仅只是因为他作为男人,有着正常的生理需求。 无数次这人干完之后,并不会理会身后的“功臣” 提上裤子进了浴室。 她累到浑身酸软,躺倒在床上,再次听到声音是他洗完澡了,从浴室出来。 他甚至没有看她一眼,更别说是温存后类似安抚或是奖励的亲吻。 她认为自己像性玩具,他用完就丢,该死的。 想到过去的种种往事,她对费利克斯的不满就上升了几个台阶。 当事人显然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变化,但他视而不见。问她是不是饿了。 在得到确认的回答后,他拨通内线电话,“Miranda,让厨师把餐送进来。” 听到Miranda,姜月迟只是感慨,好巧,这已经是她见过的第三个Miranda了。 可待她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时,感慨变成了惊喜。 “好的,Aaron先生。” 居然真的是米兰达! “她怎么过来了,是你把她调过来的吗,她会一直待在这边吗,待多久呢?”她站起身,一脸兴奋的问。 也因此,费利克斯的眉头皱了起来。 “事先声明,我讨厌男人的cock和我光临同一个地方,同样也抗拒女人的Clitoris,你最好打消这样的念头。当然,这不是忠告,这是提醒。” 她真的怀疑自己在他的印象中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只知道张开腿的欲望动物吗? 她也是有友情的好吗! “我和Miranda是朋友,你不许玷污我们纯洁的友情!”她不爽的反驳他。 小东西发起脾气也别有一番风味,胸口一起一伏,脸鼓成河豚。 让人很想伸手去捏一捏。 事实上,他的确上手捏了。嗯,手感不错。 手指漫不经心的又从她的嘴唇上轻轻擦过:“这么一看,口腔的容量似乎变大了不少,待会给我口,怎么样。” 姜月迟急忙后退一步捂着嘴,满脸的抗拒和恐惧。 费利克斯逗完人之后也没提前多大的兴致,嗤之以鼻的冷笑:“废物。” 刚在一起的时候倒是卖力,怕他不要她,总是身体力行的证明自己到底多有用。 现在十几秒就哼哼唧唧说涨。 米兰达是和厨师一起进来的,今天吃的是法餐。显然没有两个小时结束不了。 餐前酒是白葡萄。 米兰达熟练地摆放好餐具。 姜月迟热情地过去和她打招呼:“嘿,米兰达,好久不见!” 她比在美国的时候更加有气质了,米兰达淡定自若地推了推眼镜:“很意外会在这里碰到你,Annie。” 她有些尴尬:“是......Alice。” 米兰达改口:“抱歉,Alice,我想我把你和我另一个邻居搞混了。” 姜月迟沉默半晌;“不......我们曾经是同事关系,不是邻居。” 她再次推眼镜,敷衍道:“是这样吗,原来是这样。” “......” 米兰达走后,姜月迟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 费利克斯端起酒杯,从容优雅地晃了晃,然后喝了一口。 他的声音带着淡淡愉悦,学着她刚才的语气,重复她所说过的话:“我和Miranda是朋友,你不许玷污我们纯洁的友情!” 姜月迟仿佛膝盖中了一箭,她没想过米兰达居然这么快就忘了他。 她的难过在费利克斯看来非常可笑,他放下酒杯,毫不留情的往她的伤口上撒盐:“在他们看来,华人都共用一张脸,他们分不清谁是谁。” 她不信:“怎么可能,我在公司那么久,她从来没有把我认错。” “那是因为你们部门只有你一位华人女生。” “......” 这顿法餐的确吃的比较久,主厨姜月迟认识。 费利克斯在纽约家里的厨师,米其林三星。 想来是他吃不惯这边的饭菜,所以把厨师也一并带来了。 莫名其妙的爱国情怀让她拒绝吃这顿饭。 既然他不喜欢吃中餐,那她也不喜欢吃法餐。 费利克斯眼神带着嘲弄,叫来厨师:“把她的撤了。” 不吃就饿着。 法餐上菜很慢,所以能吃很长时间。 姜月迟饿着肚子,没空欣赏费利克斯赏心悦目的就餐礼仪。 西装脱了,白衬衫黑西裤,袖口上卷,手臂上绑着袖箍,衬衫袖子被压紧,能够看出结实的大臂肌肉线条。 他虽然脾气差,没什么素质,但自小接受的教养还是让他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贵气。 这点是姜月迟这种从小在小镇上长大的平凡女孩所没有的。 当然了,她也不需要。 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填饱肚子。 即使知道稍微低头服软就能饱餐一顿,但她还是认为人该有点骨气。 菜一道接着一道的上,红菜头沙律,圣雅克扇贝,以及羊排。 主厨在旁边介绍着每一道菜,羊排的羊是专门饲养的年幼小羊,所以肉质要比一般的羊肉鲜嫩。 都是姜月迟爱吃的,她听着默默流口水。 爱国爱早了,早知道就等肚子吃饱了再爱。 最后上的是奶酪和甜点。 奶酪是卡芒贝尔。 甜点则是布雷斯特。 嗯.....也都是她爱吃的。 怎么会这么巧,是人在忍饥挨饿后,所有东西都会变得爱吃吗。 菜全部上齐,厨师用法语说了一句:“bonappétit” 便离开。 只剩下他们二人的办公室显得有位空旷。 姜月迟的肚子咕噜响了响,她有些难为情的咳嗽两声,试图掩盖过去。 费利克斯冷笑:“嘴硬的人只配吃cock,想好了没有,是吃cock还是吃饭。” 中国有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抿了抿唇:“吃饭......” 费利克斯露出一副‘还以为骨头有多硬’的嘲弄神情。 然后拨通内线电话,让人把刚才的撤走的菜再上一遍。 姜月迟终于吃饱喝足了,费利克斯还有工作要处理,让她先在这儿坐一会。 有人在外面敲门,得到他的应允后将门推开,但没进来,只是站在门口。 “Aaron先生,已经通知各部门,线下会议调整为十分钟后。” 他点了点头,单手佩戴好袖扣,又重新穿上外套。 秘书已经关上门离开,并未向出现在办公室的另一个女人投以注目礼。 的确是非常有职业素养的人。 难怪能出现在费利克斯身边,他这么挑剔的人,稍有不称心就会开除员工。 “是吗,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近人情?” 他将领带拆了,重新打了一遍。 他果然公私分明,对待工作还是非常认真严肃的。只从着装就能看出来。 她知道他要去参加会议,肯定没时间和她一般见识,所以趁着这个好机会倒豆子一般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岂止,你的嘴巴还刻薄,人也不讲信用。” 他微微挑眉,饶有兴趣的笑了。 不讲信用倒是个新鲜的评价:“说说看,我哪里不讲信用了。” “你每次说最后一次,但永远不是。每次说两个小时就好,永远都比两个小时要久。” “亲爱的,你不应该高兴吗,你的男人持久,活又好。” 果然这种事她永远占不了上风。 费利克斯去开会了,她被关在他的办公室里。 哪里是办公室,甚至能算得上豪宅了。 博古架上随便一个摆件都够买她整条命了。 想到自己一个月那么点工资,还不够死洋鬼子一顿饭给的小费。 她愤愤不平,世界上的贫富差距怎会如此之大。 会议结束的比她想象中要早,那个时候姜月迟刚准备试试高尔夫球该怎么打。 这种贵族运动和她基本绝缘,她学着那些女明星拍的海报,将球杆放在肩上,做了个挥杆的姿势。 身体不太自然的扭动。 一阵不轻不重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她一愣,回过头正好对上费利克斯那张不知是在嘲讽,还是单纯想笑的脸。 他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靠着门框,也不说话,默默看着她。 姜月迟脸一红,有些尴尬,放下球杆摸了摸鼻子:“那个......你应该什么都没看到吧。” 他站直身子走了进去,话说的轻飘飘:“是,什么都没看到。” 好吧,他看到了。 姜月迟又开始她屡试不爽的招式。 装困。 我先睡一会儿,你继续忙你的。 费利克斯说:“真可惜,我已经忙完了。你可能睡不了了。” 所以,事情是如何走到这一局面的呢。 姜月迟不太不清楚。她只是好奇,这么大的办公室究竟是怎么做到里面还有一整个套房休息室的。 难怪她过来时除了总裁办,没看到这层楼有其他部门。 她不安分,总是试图逃离。 费利克斯抬手对着她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她受不了这个刺激,被他打哭了。 “小荡-妇哭什么。” “才不是。”她连哭也不忘反驳。 他把她拉到怀里:“不是荡-妇是什么,刚才一直浪-叫,生怕外面的人进不来,怎么,想让他们听到了进来轮你?” “没有,明明是你!”而且是他自己说的,这里的隔音效果好到就算在里面拿着电锯分尸,外面也不可能听见。 “爽完就翻脸不认人了?刚才是谁吃的那么凶,一口一个爸爸好棒,爸爸还要,爸爸好厉害的。是谁呢,应该不是你吧。” 姜月迟不想再听,捂着耳朵动了动。 费利克斯微微吸气,对着她的屁股又是一巴掌:“别乱扭,骚屁股是不是又长大了。打一巴掌弹的这么厉害。” 她似乎有些得意,为自己终于上涨的体重:“我现在九十二斤了。” 虽然对她的身高来说还是太瘦了点,但起码很多地方伸手去摸,不再是硌手的骨头。 身上的肉多了,身体也好了不少,气色比之前更健康,脸部也更饱满。 白里透着淡粉,像一只饱满多汁的水蜜桃,引诱着人想要咬上一口。 “是吗。”他把人抱在怀里,难怪觉得手感变好了。 被随手摘下放在一旁的手表,时针朝前走的缓慢。 这个点总裁办的人基本已经下班离开了。 费利克斯接受的西方教育,所 33. 驯龙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在若干年后,如果让她来总结这一生做过最大的成就。 她或许会写扇了费利克斯一耳光 这可比考上清华北大的概率小多了,全球八十亿人,她恐怕是唯一一个打过他的。 夜深了,姜月迟躺在床上,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那种情绪是后知后觉的。 有激动,有恐惧,也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 手还在抖,她拿出手机给米兰达发了消息。 (学校里的那个米兰达) 她迫切的和她分享这一“好消息”,除了米兰达,她不知道该和谁去说。 美国是白天,所以她很快就等来了回应。 ——天呐,你们玩SM? ——我真的太羡慕你了,Felix教授居然愿意当你的M,我感觉他连血管都是字母S的形状。 米兰达知道了她和费利克斯之间的关系。 姜月迟解释说。 ——不是你想的那样,因为他很过分,我们发生了争执,所以我才动手打了他。 或许是这条消息带给了她实在不小的冲击,米兰达的消息这次等了很久才回过来。 ——OMG!!!!Alice......你令我刮目相看。你真的太酷了,我从前没有看出你有暴力倾向。你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一位温柔的中国女孩。要知道你动手的那个人是Felix教授,他没还手吗?看来他还是很绅士的,最起码不打女人。 没想到会被扣上一口暴力倾向的锅。 姜月迟发誓,这件事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费利克斯的错。即使她藏了点私心。 嗯.....她借着这一巴掌打出了自己对他的所有不满。当然了,那些不满是没办法全部包含在里面的。但就像米兰达说的那样,她打的不是别人,是费利克斯。 他可比一般人要可怕多了。她并不认为他是不打女人的绅士。 兴许当时只是暂时被她脸上的眼泪而弄得心软了。 ——因为他说了很过分的话。米兰达,我是受害者。 米兰达安慰了她一番,并对此感到担忧。 她说:——我听过一些关于Felix教授的事情,总之......alice,尽快去和Felix教授道歉吧,求他原谅你,我希望你能平安。 不只是她一个人觉得费利克斯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东西。就连他曾经的学生也这么觉得。 姜月迟本来没那么怕,但看到这条信息后,她对死亡突然有了种实质感。 她被洋人杀了,来勾她魂的是扛着镰刀的死神还是牛头马面? 如果非要选一个的话,她还是宁愿选后者,至少都是中国人,她会亲切一些。是老乡的话就再好不过了,听得懂方言。 至于费利克斯究竟是怎么想的,他那么聪明,肯定能看出她那一巴掌带了很多私人情绪在里面。 不过是刚好借着那个由头发泄了出去。 但她保证,她一开始没想过要扇他耳光,她哪来这个胆子。 她想的只是哭一哭,闹一闹,然后顺势和他掰了。 即使奶奶不会勉强她的任何决定,但费利克斯不可能为了她而去讨好一个老太太。 该死的,他曾经还说奶奶长得很干瘪,像大英博物馆里的木乃伊。 而且他太难搞定,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从前的想法简直是天方夜谭。 居然试图将费利克斯驯养成自己的小狗。 这太可笑,如果说给米兰达听,她一定会笑掉大牙,并补充一句:——Alice,你太天真了,Felix教授是dom中的dom,master中的master,他只可能将全世界的人都调教成他的Puppy。 米兰达对费利克斯的滤镜实在太深。 倒也不意外,毕竟是二十四岁就在华尔街出名的天才操盘手。 -- 姜月迟原本以为费利克斯至少会在一周后才来找她。 但她低估了他的行动力和执行力。 经过一晚上的静坐,他在次日给她发了信息。 因为删除加拉黑了他所有的账号,所以他用了其他号码。 ——Alice,我们谈一谈。 她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反正已经撕破脸皮了,继续纠缠下去只会让她的处境更加艰难。 她打算破罐子破摔,她实在厌烦这种感觉。 费利克斯说话总是很难听,像一把把利刃往她胸口上戳。 她再喜欢他的胸肌也接受不了。 无论是谁都好,那个想成为他情人的表妹,或是深爱继子的继母,虽然现在是前任继母了。 还有那些借着舞会偷偷往他外套口袋里塞房卡的金发美女。 她希望她们能想尽办法让费利克斯回美国。 ——我不想和你谈,Felix教授,我们昨天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毕竟我在你眼里只是一个bitch。你要和bitch谈什么呢,询问她多少钱一晚吗? 他直接回的语音。长达十几秒。 姜月迟还以为是死亡宣告,等了很久才敢点开。 哪怕看不见,也大概能猜到,他说这句话时眉头一定是拧着的。 “爱丽丝,我认为有些话应该当面说比较合适。同时我也希望你能停止臆想,我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他不论是说起中文还是英文,都是从容且优雅的,富有磁性的低音炮声线总是格外蛊人。再普通的一句话经由他说出来都像是在念着情诗。 可此时这番话却说的又快又急,甚至缺失单词以及语法错误。 但姜月迟能够听懂。 她不甘示弱地也回了一条语音过去:“但你就是这么想的!!!!你总是反复提起当初是我主动脱的裤子,说明你潜意识里认为我下贱!!费利克斯,你去找其他人吧,别来烦我了,拜托。” 消息发过去后十秒,或许是他听完了语音,这次他没有再给她任何回复,而是拨通了她的号码。 姜月迟情绪上头,她认为是她的委屈更多一点,即使挨打的是费利克斯。 无论会被沉海还是被墨西哥黑手党一枪爆头,有些话她还是要和他说清楚。 该死的费利克斯,嘴巴像是抹了砒霜一样。 他总是用言语来侮辱她。 姜月迟将房门反锁,窗帘拉上,然后才接通他的电话。 姑姑一早就带着奶奶去公园散步遛弯去了,但她还是担心她们会突然回来。 电话接通后,她的声音仍旧有些颤抖,她受够了自己情绪一激动就想哭的毛病。 “你还嫌昨天没有羞辱够吗?” 手机那端沉默一瞬,男声低沉沙哑,偶尔伴随几声隐忍克制的咳嗽:“是我将话说的过分了,我当时也是因为.....算了,爱丽丝,我马上就到。” 她听见了超跑引擎的低沉轰鸣声。 姜月迟沉默了很久,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他最好永远不要来找她。 但这一天迟早会来。 于是她点头:“OK” 费利克斯比她想象中来得更快,那辆布加迪威龙毫无素质地停在小区楼下,姜月迟清楚地记得那里是禁停区域。 费利克斯真的毫无素质,他甚至都不担心会挡到别人。 她怀疑他其实是美利坚专门派过来残害他们国家的!该死的低级趣味! 好在寒冷的冬天很少有人出门,大家几乎都缩在有暖气的家里。 即使这样,那辆车型张扬的超跑仍旧不断吸引路人的驻足围观。 毕竟这种平价小区出现一辆宾利都是十分罕见的事情。 费利克斯站在楼下,能被她看到的地方。 慢条斯理地点了根烟。 那根烟还没抽上两口,姜月迟就下了楼。 老小区了,不论是什么都能用一个词来形容。 ——破旧。 姜月迟将这些年在美国攒的钱拿去全款买了房,市中心的大平层,但她自己没住,租了出去。 这样每年光是房租就能收不少。 因为出门匆忙,外套是随便拿的。 一件浅驼色的牛角扣大衣,米白色的围巾绕了脖子两圈,最后在脖子前面交叉后打了个结。松软乌黑的长发则随意挽了挽,用鲨鱼夹固定。她不近视,黑色框架眼镜仅仅只是为了防电脑的辐射而佩戴的。 ——她刚上完网课。 很简约很学生,也很乖的打扮。 所以在一身深色西装,身材高大的男人面前,他们之间的地位和身份似乎显而易见。 谁是主宰者,谁是掌控者,不言而喻。 好像又回到了在美国的那段时间,他是地位尊贵的“master”,而是她是一名被他养着的华人女学生。 费利克斯叼着烟站在她面前,身后的香樟树叶子早就掉光了,给这冬日更添萧瑟。 她吸了吸鼻子:“有什么话说吧。” 费利克斯看了眼她有些泛红的眼睛,抽烟的动作顿了顿,他随手掐灭。 “先上车,外面冷。” 她向后退了一步,脚下是一双米白色的棉拖。 费利克斯低头看见她的拖鞋,眼眸微眯。 是有多着急,才会连鞋都忘了换。 他冷笑,烟蒂在他指尖捻了又捻:“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何必明知故问呢。 姜月迟下意识抿唇,这是她害怕时才会有的细微表情。 但她还是不肯露怯,强撑着。 即使“恐惧”两个字都写在她的脸上了,却还是故作云淡风轻:“我认为我没有理由再想见到您,Felix教授。关于昨天晚上那一巴掌,如果您想打回来,我不会还手。” 连称呼都变成了尊称,Felix教授?她曾经只爱在床上这么叫他。 红着脸:“Felix教授怎么C自己的学生,要是被学校知道会开除你吧。嗯......我会被拉去当证人吗。” 他伸手打她的屁股:“学生sao成这样,居然穿成这样勾引我,当然要让你长长教训。下次还敢不敢了,嗯?” 他果然还是更怀念在纽约的爱丽丝,比现在老实,比现在乖,也比现在更SAO。 费利克斯单手把玩起那只金属打火机,偶尔别开脸,轻轻咳嗽几声。 难怪他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姜月迟想,或许她拿走他的外套的确起到了一个不错的诅咒作用。 该死的洋鬼子终于感冒了。 担心姑姑和奶奶回来,她忍不住出声催促:“Aaron先生,麻烦您快一点,我赶时间。” 她的称呼越变越生疏,费利克斯这头能够一口咬断她脖子的猛兽此时垂眸淡睨着她,眼睫都未曾颤动一下。 须臾,他轻声笑了,合上打火机:“可以,骨头变硬了,爱丽丝。” 这句不知是夸赞,还是暗讽的话。 “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这点您应该明白吧。”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费利克斯下颚微抬,眼里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淡声反问:“你是说,你单方面结束了你我之间的关系?” “不是单方面。”她一字一句的提醒,“是我,甩了你。费利克斯,你被我甩了。” “呵。”他轻笑,或许这的确是个非常不错的笑话,他的爱丽丝变幽默了,“你认为没有我的点头,你摆脱得了我?” 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在威胁她,也在警告她。他想对她做什么,轻而易举。 或许的确是这样。 没错,就是这样。 从前在美国,费利克斯讨厌的衣服她没办法穿第二次,他占有欲强,她的所有电子设备都会被他检查,包括她的邮箱。 甚至连她和哪个男生单独吃了饭,在哪里吃的都知道。 无论怎样,只要费利克斯不点头,她没办法彻底从他身边离开。 诚如他所说,他就算结婚了,只要他想,随时都能来中国和她偷情。 即使她也结婚了。 不,费利克斯不可能让她结婚的。他变态的占有欲不可能让她属于除他之外的任何人。 男人女人都一样。 他甚至不会选择沉海这种方式,而是直接一把火将他们烧死。 看他们在火海里求救惨叫,最后被烧成一副焦炭。 不能这样,姜月迟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唉,费利克斯什么都能猜到,他看人看事总是很准。 他太聪明了,他在死后一定会拥有和爱因斯坦相同的待遇。 他的大脑肯定会被拿去切片研究。 当然,那些胆敢拿走他大脑的人,他一定会变成恶鬼将他们弄死。 思来想去,她也只想到最愚蠢的一种办法。 ——她开始嚎啕大哭,说既然这样,她宁愿去死也不要再和他维持这种关系了。 然后不管不顾地往马路上冲。 来来往往那么多车辆,这个路段连红绿灯都没有。 知道她没有这个胆子真的冲,只是为了做做样子,但费利克斯还是跟过去,把她拉回来:“Alice!!” 她疯狂挣扎:“你放开我!!” 他怒道:“Alice,Areyoucrazy!!??” 她仍旧不管不顾,像一头只知道往前冲的小马驹。 费利克斯脸色铁青,直接单手抱起她,将她扛在肩上,转身往回走。 姜月迟一直挣扎:“放我下去。” 他抬手,对着她的臀部猛地就是一巴掌,厉声道:“给我冷静一点!” 现在的他真的很daddy,不论是行为还是动作,亦或是说话的语气。 她明显被吓到,挣扎幅度变小。 费利克斯直接将她扛上了车。 他单手拉开车门,将她放上副驾驶。她眼睛哭的通红,还在那里不断抽泣。 费利克斯松手之后,停了片刻,然后问她:“弄疼了?” 她不说话,移开目光,宁愿看外面的草地也不肯看他。 他单膝蹲下,低头去检查她手腕上的伤,是刚才挣扎的时候不小心弄到的。 还好,不算严重,只是有些泛红,过不了几分钟就会消了。 “屁股也打疼了?待会我给你揉一揉,再热敷一下。” 姜月迟仍旧不说话。 沉默一直持续在二人中间。 老实讲,现在的费利克斯的确过于温柔和绅士。 他替她将安全带扣上:“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对,爱丽丝,我和你道歉,是我将话说得太过分了。分开的事情不要再提,我会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嗯,很罕见。他居然和自己道歉。 虽然仍旧高高在上。 她胆小又惜命,舌头上长了个水泡都会上网搜索半天舌癌的早期症状。 怎么可能真的去自杀。 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会害了无辜的司机的。 但她已经认清了,并且决定放弃。 费利克斯再喜欢她又能怎样呢。 就算他将他全部的男女之爱都给了她。爱情在他的生命之中只占据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分量。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事业永远是第一位。 即使来中国是为了找到欺骗自己偷溜回国的姜月迟,但她仍旧不是最重要的。他花费在事业上的时间远超过她。 Felix这个名字现在可不止出现在纽约的财经报道上,还有中国的财经版块,他永远是头版头条。 仅仅只是这个月,他就往返了四五个国家。 抽空还得去和姜月迟做-爱,一做就是一整夜,有时三天三夜不出门都是常态。 她怀疑他抽烟只是为了解乏,如此高强度的工作,他迟早猝死。 也不知道他的遗产会便宜了谁。 他肯定不会捐给那些慈善机构,他看到穷人只会想把他们无情碾死。 当然,这只是她的猜想。 毕竟他对纽约街头那些流浪汉非常厌恶。 因为他们很脏,像拥有人形的蛆虫。 既冷血,又冷漠的人。 姜月迟想,她果然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不然迟早会和那些得罪背叛他的人同一个下场。 她虽然想过要将他变成自己的狗,但也有其他原因。 他太强大了,从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到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他的人生永远都在朝上走,从未有过任何低谷。 别人望尘莫及,姜月迟甚至需要用天文望远镜去看。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距离。 而她,只是一个贫穷家庭的平凡女孩,甚至还需要为了学费去和一个王八蛋睡觉。 她在他面前渺小到连只蚂蚁都不如。所以她希望费利克斯给她当狗,只是想要维持二者之间的平衡而已。 至于维持平衡的唯一方法。 除非他愿意心甘情愿的低她一等,听她的话。 但是结果并不好呢。甚至可以说毫无进展。 干脆就这样吧,姜月迟把心一横。。 车子行驶在路上,她确认周围没车之后,解开安全带,又去开窗。 费利克斯很快就反应过来,当时她的半个身子都已经从车窗探了过去。 ——她想跳车。 嗯,是装的。 费利克斯眉头皱紧,单手控制方向盘,将她拉了回来。 他就近停好车,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冲她吼道:“你他妈疯了?!!姜月迟,你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吗??这和你装模作样往马路上冲不同!要是后面刚好来了一辆车,你最好祈祷你能死得快一点,而不是下半身在车里,上半身露着肠子趴在地上痛苦挣扎!!” 她嚎啕大哭:“我宁愿被车撞成两半也不要和你在同一辆车里!费利克斯,我说过的,我讨厌你,我讨厌死你了!我宁愿去死也不要和你在一起!” 费利克斯的暴怒转为沉默。 他面无表情,薄唇微微抿起,整个脸部肌肉似乎都绷紧了。握着方向盘的手也在不断用力。 现在的他明明不凶,但看上去就是莫名让人害怕。 很久之后,他恢复如常。 脸上的恼怒散去,然后归于平静。 他又想抽烟了,可伸手去拿中控上的烟盒,才发现里面已经一根不剩。 近来抽烟抽得凶,昨天尤其。 他抽了一晚上的烟,一个人坐在车里,从天黑坐到天亮。 他当然能看出姜月迟在想什么,她的大脑简单到像是左耳直接连通着右耳,里面是空的。 她的任何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但这是他唯一一次觉得棘手的时候。 爱丽丝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刺猬。 那一巴掌成为烧毁一切的导火索。她没什么胆子,对他更是自带一层坏人滤镜。 以往稍微吓一吓,闹再大的别扭也会乖乖听话,撅着屁股等他打。 可是现在,她似乎决定破罐子破摔了。 冷静下来之后,费利克斯从西装前襟取出方帕为她擦眼泪。 他的确是个强大的引导者,迅速归于冷静,又去安抚她。 “深呼吸,爱丽丝,放松下来。” 她已经哭到快要缺氧,脸部涨红。 按照他的节奏呼吸,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眼泪擦不完一样,越流越多,他干脆将那张被打湿的手帕扔在一旁。 把她抱在怀里,重复问了一遍她刚才说过的话,似乎是在确认:“宁愿死也不想再和我在一起?” 她点头:“嗯。” 他轻轻笑着,但眼里绝无半点笑意:“想好了?” 她仍旧点头:“嗯。” “不会后悔?” 她这次倒是摇了头:“不会。” 费利克斯沉默地看了她很久,像是希望从这张脸上看出一些撒谎的痕迹来。 是她演技变得更精湛了,还是自己的判断力变弱了。 他没有看出任何端倪。 他当然知道原因。 其实并不是完全无解,只要他点头,说一句我愿意给你当狗。 车内很安静,费利克斯没有听电台的习惯。车窗都关死了,并上了锁。 防止她继续刚才那些愚蠢的行为。 里面的车载熏香味道很熟悉,和费利克斯身上常年存在的熏香是同一味道。 在美国的时候,她曾经在一个葬礼上闻过类似的。 像教堂的味道。 她好像陪费利克斯参加过很多次葬礼。 他不想去却又不得不去,悼念的时候总是很敷衍。 结束之后就带着她去楼上做。 她心虚,看着窗台玻璃外前来参加葬礼的客人。手撑在上面,替他感到良心不安。 “这种做法对死者不尊重。” 他不以为意的笑声从她身后传来,咬她的脖子;“有什么不尊重的,葬礼已经结束了。我是在我自己的房间。他应该感谢我,在他死后还让他看了这么活色生香的场面。” 好吧,她多虑了,他根本没有良心, 他连他的长辈都不尊重,该死,她居然认为他会乖乖听自己的话。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费利克斯什么也没说,他直接调转车头,无视这里不能调头的交通规则。 “我送你回家。”他的语气很平静,“爱丽丝,选择是你自己做的,机会也只有这一次。从今天起我会如你所愿,删去所有联系方式,不再找你。同样的,我们不会有任何关系。” 车很快就停在了她家的小区楼下。 她听见自己身侧的车锁打开的声音。 以及费利克斯平淡到可谓毫无波动的语气。 夜色中,他的侧脸冷的像一把泛着寒光的利刃。 “再见,希望你能找到合心意的狗,我亲爱的爱丽丝。” 她吞下有些复杂的情绪,想了想,还是轻声道了声谢。 虽然他的话有些难听,但姑且算是在祝福吧。 “也祝愿您身体健康,Felix教授。” 超跑没有丝毫缓冲,直接提速开走。 她看着那辆车很快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猜想他一定是将油门踩到了底。 - 诚如他所说,那天之后他们的确没了任何关系。 有关他的事情只是偶尔能从新闻上看到。 他在国内没有露过脸,那些报道用的照片还是那张黑色剪影。 他的名声越来越响亮,崇拜者和追求者也越来越多。甚至还有大胆些的超模主动在公开平台向他示爱。 当然,这番高调示爱并没有等来任何回应。 同样的,姜月迟也拥有了自己的完整人生。 自从离开费利克斯之后,她的桃花也迅速旺了起来。 她自身就十分优秀。 性格温柔,脾气好,无论对谁,说话都是轻声细语且有耐心。做事认真负责。 长得还漂亮。 前几天有个小学弟和她表白,结结巴巴地递出情书,还有那捧玫瑰花。 她轻声婉拒了,说她暂时还没有恋爱的打算,想先专心完成学业。 学弟红着眼睛离开,她突然有了一种负罪感。 很遗憾呢,年下不在她的审美当中。她喜欢爹系年上,最好是强势的,拥有可以主导一切的绝对掌控力,并且还得听她的话。 只是同时满足这几点的实在太难找了。 但没关系,她还年轻,当下最重要的也不是爱情,而是她的学习,以及奶奶。 办公室最近的气氛很是低迷,这一切的来源都是整日提不起郁郁寡欢的刘总。 据说最大的金主断了投资,连电话也懒得接了,今天再打,发现号码被拉黑。 师姐硬拉着她讲,她不想听也得听。 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这样啊。” 给刘总公司带来投资的是费利克斯,姜月迟早就注意到了,他每次看刘总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条狗。 上次他还拿着刘总熬了几个月写出的方案笑着问他:“这是令郎幼儿园布置的家庭作业?不错,感觉像是小学生的水平。” ...... 她坚信,他同意给刘总投资就是为了方便随时随地来办公室给她找不痛快。 失去了唯一目的,他自然不会继续往里投钱。 至于他留的那个号码,很有可能是他某个无辜下属的。总之不会是他自己的私人号。 年虽然过去了,但年味还没散。 姜月迟找了个固定的工作,那就是给顾叔叔当私人翻译。 他的公司原本是有翻译部的,先前因为职位调动和外界因素才在师姐的引荐下临时让她去了一天。 或许是看她认真刻苦,又从师姐那里得知她无父无母,从小跟着奶奶长大,便心软开了高薪,让她给自己当私人翻译。 姜月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她非常感激他。 今天本来都要睡下了,毕竟十二点了,但临时接到电话。 是顾叔叔打来的,询问她睡了没有,现在有没有时间。 姜月迟说没睡,有时间的。 她起床将衣服穿好,又喝了杯咖啡强制将大脑开机。 手机收到了顾叔叔通过短信发来的地址。 屠浮宫三十二号,晋洲俱乐部。 A城最大的顶级私人会所。 她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和价格成正比的是,这里的服务和私密性非常好。时常被当成谈论正事的最佳场所。 穿着旗袍的服务员在前面带路,一路直行,然后搭乘电梯去了 34. 驯龙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挨了她一脚外加一巴掌,按理说他该生气。 可费利克斯看上去并没有太剧烈的情绪波动,只是握住了姜月迟打完人还不及收回的手,平静开口:“我认为我们现在应该优先讨论一下这个外号的出处。爱丽丝,你之前说过,这四个字的意思是‘该死,我好爱你’” 姜月迟挣扎不开,他们之间隔着的不单单只是男女力量的差异。 费利克斯的力气比绝大部分男性都要大上不少。 没什么好讨论的,她已经在心里默默骂了他四年了。 “我骗你的,死洋鬼子就是死掉的洋鬼子。你去死吧,洋鬼子!!!” 她实在受够了自己情绪上头就会哭的毛病。 刚才打人的时候她在哭,现在骂人的时候也在哭。 眼泪还挂在脸上,明明动手的是她,看上去更像是她挨了一巴掌。 费利克斯只觉得太阳穴一阵阵的发紧,他还是头回感到无可奈何。 他很擅长将别人折磨到跪地求饶。 可爱丽丝不同,她娇弱的像朵玻璃花。 打几下屁股都能哭。 “爱丽丝,你这样我们没办法好好谈。” “没什么可谈的。”她哭的更凶了,甚至低头去咬他的手,“该死该死,放开我!!!” 他眉头微皱,像抓小猫一样捏住她的后颈:“再胡乱咬人信不信我把你的牙全拔了!” 他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是二人“探索生命的奥义”时。 ——也就是69 她装作不小心咬了他。费利克斯当时也说过类似的话。 “把你的牙拔了,以后就不用担心你再胡乱咬人了,你这条不听话的坏小狗。” 当时她吓到闭紧嘴巴。 可是现在,她哭哭啼啼地继续咬。 费利克斯没办法了,只能给随行医生打电话,通知他准备一些镇定剂,为她注射。 姜月迟听完,脸吓白了:“你滥用药品,我可以告你。” “这是对症下药,爱丽丝,你放心,他有行医资格证。” 明知道他是在吓唬自己,但同时又十分清楚,如果她真的继续挣扎,费利克斯的确做得出来这种事。 见她终于放松了些,费利克斯也因此跟着松了一口气。 他用空着的手摸了摸自己被打肿的脸:“你知道吗,我刚才差点被你打she了。” 姜月迟眼神厌恶,视线下移,高档西装是没有弹性的,更何况是量身裁剪的高定,每一处的尺寸都尤为严谨。 她认为西裤应该稍加改良,足以容纳那个能够随意变大的Giantroots。 “你真恶心。” 她的唇上还有他的体温和他手臂肌肉的触感,那里硬的发烫。 费利克斯衣衫不整,笑的却很从容:“恶心吗,恶心你当初还吃得那么爽,看你爽到翻白眼,我还以为是什么珍馐美味呢。” 她认为和他已经没什么好谈的,转身想走。 门刚拉开,再次被他用力关上。 他伸手隔着她单薄的羊毛衫,仔细描绘起她因为纤细而明显的脊骨:“爱丽丝,你的软骨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硬了。” 她甚至能够感受到他手指上的薄茧,是他长期运动造成的。 姜月迟其实有些紧张,费利克斯带来的巨大压迫感无法忽视,这和炎热夏天里的太阳一样。足够让人冒出一身的汗。 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没什么好怕的,姜月迟,你们现在的地位是平等的。 Felix不再是你的金主,更加不是你在学校的教授。 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他唯一在你之上的是他的地位和他的年纪。 至少他自己就是个没有礼貌和教养的家伙,所以你也没必要因为他年长你几岁而对他礼貌。 要知道,他把比自己年长许多的长辈喊成老不死的老东西。 “多亏了您,Felix教授,离开您之后我才发现不用面对自己讨厌的人,是一件多么令人畅快的事情。”她故作轻松的和他道谢。 大约是“讨厌”这个字眼刺痛了他,费利克斯从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沉。 但很快消失不见。 他的脸上再次挂上漫不经心的笑:“真遗憾啊爱丽丝,如果不是需要用一只手来控制你,我现在真的很想为你鼓掌。不过我倒是十分荣幸,看来不光只有你能让我的J巴从软变硬,我也能让你的软骨头变硬。” 这人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听,姜月迟咬了咬牙:“没什么好说的了,麻烦松手。” “我要是不松呢,怎么,又要踹我一脚,还是扇我一耳光?”他用舌尖顶了顶被打肿的那侧脸颊,似乎有些意犹未尽,“老实讲,感觉还不错,第一次挨打还没什么感觉,刚才那一下,嗯,很爽。” “如果你希望我变得更讨厌你,你可以继续握着。” 姜月迟不再挣扎,她似乎认命了,费利克斯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 她打量起四周,总之,她不想看他。 不愧是A城最大的私人会所,休息室都建造的如此奢华。 充满了未来科技感。 不知是她的哪句话起了作用。费利克斯虽然面无表情,但还是如她所愿。 松开了手。 万幸的是他没再开口,不然姜月迟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怼回去。 在嘲讽人这方面,她完全不是费利克斯的对手。 他身上的衬衫仍旧是那件被他亲手扯烂的,几颗扣子全部崩开了,就这么随意地敞开。能清楚看见他自脖颈到小腹的肌肉线条。 往日对她有着致命吸引力的胸肌,如今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好吧,还是有的,但…… 姜月迟只是多看了两眼就将视线给挪开。 一眼是给性感结实的胸肌本身,一眼是给纹在胸肌上的小月亮。 男人背靠岛台站着,站姿松弛,没有去管自己此刻的衣衫不整。安静抽着烟。光影将他分割,一半黑一半白,非常具有艺术性的画面。 如果此时有个摄像师在旁边,肯定会兴奋的拿出相机拍下这一刻。 想了想,她还是在离开之前说了一句:“洗掉吧,我希望它能纹在我未来的爱人身上,而不是让我厌恶的人。”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男人夹烟的手明显抖了一下,那截烟灰掉裂,落在黑色的手工皮鞋上。 他继续无动于衷地抽烟。 冷笑声和灰白色烟雾一同从他的唇边散开。 傲慢的,一如他这个人。 “是吗,爱丽丝。你似乎很有自信在被我上过之后,还能对别人动心。” 她平静点头:“当然能,我本身就不喜欢洋人,我讨厌被强行‘开五六指’的感觉。” 姜月迟走了。 同时还不忘礼貌地将房门带上,没有回头去看费利克斯当下的神情。 这扇门将她和费利克斯彻底分隔在了两个空间。 她双腿一软,靠着墙壁喘气。 不可否认的是,她刚才的确一直在强撑着,她其实很害怕激怒费利克斯。 他不是一般的性格差,他除了性格差之外,道德观念和法律意识也几乎不存在。 惹怒其他人兴许会换来同等的一巴掌和一脚,但费利克斯不一样。 她下意识摸了摸没有窟窿的太阳穴,和完好无缺的脖子。 幸好,她还平安。 心悸后怕之后,是一阵又一阵的愉悦。 她努力按住疯狂颤抖的手,说不清是恐惧导致,还是太过兴奋。 Welldone,姜月迟。 你做得很棒。 时隔半个小时回去,碰到打算去找她的顾叔叔。见到她安然无恙的出现,男人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去了这么久。” 真实原因没办法说明,于是随意编造了个吃坏肚子的借口。 顾叔叔便让人撤走她面前的酒:“那今天就别喝酒了。” 他让服务员给她上了杯热牛奶。 Brian抬腕看时间,还以为二人这么久没回来,一定是在某处做上爱了。 不过看她走路毫无异样,加上还没半个小时。 显然不可能。 Felix虽然从来不参加他们的淫-趴。 ——这人白长了一张不安分的脸。在性和女人方面有着变态一般的克制力。 但他在那方面天赋异禀。 的确令人羡慕呢,长得帅,东西还大。 所以Brian断定,他一定在家里养着一个尤物。只有吃饱了才不会对外面的食物感兴趣。 毕竟很多次出现,他的脖子和手臂上都充斥着不知是猫,还是女人的抓痕。 “我还以为你们正合体度过一个浪漫的夜晚,看来你没有和我的朋友遇上。”他拿起酒杯,喝了口鸡尾酒。 视线放在姜月迟身上,带着淡淡笑意,为她感到遗憾。 这可是个好机会,她应该牢牢抓住的。毕竟成功攀附上费利克斯,哪怕他不会娶她,但照样能实现阶级跨越。 运气好点,在安全套上动动手脚,怀上他的孩子,直接成为人生赢家。 姜月迟笑了笑,没说什么。 她身上没什么攻击性,像一朵柔软的山茶花,本身就是性格温和的女孩子。 温吞的像一杯白开水。 所以很难想象不久前这样柔软的女孩子,居然和费利克斯那样的恶人针锋相对过。 并且,似乎还赢了。 但她认为费利克斯活该。 如果不是他先说一些难听到刻薄的话,她肯定会礼貌地和他打一声招呼的。 那杯热牛奶下肚,胃部传来微微热意,舒服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身侧那扇门终于打开了。 是再次穿戴整齐的费利克斯。 那件被他亲手扯烂的衬衫也早已换掉。 此刻的他全然看不出任何异样。 他没什么表情的时候反倒有种清贵的儒雅。那种距离感让他与别人之间隔着一整个太平洋。 大概是来自遗传。他本身就诞生于显赫的贵族世家中。 当然,除了脸上那道没法遮掩的巴掌印令他显得些许狼狈之外。 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发明显了。 Brian眼神转动,愣了许久。 “Felix,你这是......” 如果说他消失这么久是在某个地方和女人做-爱,Brian都觉得正常。 但当下的结果显然诡异到打翻了他以往认知。 要知道,自他与费利克斯认识这么多年以来,一向都是他欺凌别人。 高贵的出身和糟糕的脾气,组成了一个烂透了的上层精英。 中国有句话叫人之初性本善。费利克斯的坏是从娘胎母体里就带着的。 Brian问道:“脸怎么回事?” 费利克斯处之泰然,在姜月迟对面的空沙发落座。 “看不出来吗,我用脸扇了别人的巴掌。” 他说这话时,目光明显放在姜月迟身上。一双眼睛似笑非笑。 罪魁祸首视而不见,拿着杯子小口小口喝着牛奶。 顾叔叔如何看不出这半小时的时间,两个人的情绪都明显发生了变化。 尤其是这位Aaron先生,从过来到现在,他都未曾正眼看过自己。 傲慢在他的骨子里扎根,在他看来,所有人都是待在同一回收站的垃圾。 当然,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一视同仁。在他这儿没有三六九等,大家统称为废物。 至于那个Brian先生虽然不会中文,但好在态度不错,总是一副笑脸。 顾叔叔不大放心,问姜月迟:“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姜月迟说:“我没事,他什么也没做。” 反而是她,给了他一巴掌。 顾叔叔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你离他们远一些,虽然我想跟他们合作,但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至于究竟哪儿不好,顾叔叔没有明说。 姜月迟下意识看了费利克斯一眼。 听到有人堂而皇之议论自己,他倒是没什么反应。 此时长腿交叠,金丝眼镜已经戴上了,单手撑着眉骨,正翻阅手里那本书。 现在的他看上去很斯文。 嗯,斯文败类。 姜月迟移开视线,大约顾叔叔还不知道费利克斯能够听得懂中文。为了不让他继续往下说,激怒费利克斯,她转移话题:“顾叔叔,还是先聊工作吧,别让对方等太久了。” 经她这一提醒,男人才想起正事来。 有了她的出现,谈话得以进行下去。 姜月迟不紧不慢地翻译。 她翻译的水平其实一般,毕竟不是专业的。 所以部分内容没办法准确表达出来。 费利克斯冷笑一声,适时地出声提醒:“是百分之五。蠢货。” 她顿了顿,没有理会他的后半句,一句sorry之后改了口。 Brian笑道:“没关系,是我的发音不太准确,其实英语不是我的母语,我在俄罗斯长大。” “俄罗斯?”姜月迟莫名对他产生了一种熟悉感,“我老家离俄罗斯很近。” Brian来了兴趣,坐正身子,报出一个地名。 她点头:“没错,就是这儿。” Brian笑道:“我去过那儿,我有个姨妈嫁去了那边。” 或许是有了这一层关系,姜月迟对他没有先前那种礼貌的抵触了。 但前提时,他不要总是弯着腰与她讲话。 她真的很担心他半解的衬衫领口会走光。她发誓,她虽然喜欢胸肌,但也不是谁的都喜欢。 嗯......最起码有胸毛的她不喜欢。 亲起来一嘴毛不说,睡在上面也扎得慌。 费利克斯的就正好,软硬适中,胸肌的形状和大小与他双开门一般的宽肩,以及劲窄有力的公狗腰的比例也恰到好处...... 嗯......她还是不要继续往下想了。费利克斯那么聪明,她若是想的再深入一些,他肯定能看出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正意-淫他的身体。 明明半个小时前刚甩了他一耳光。 那天的谈话没能谈出什么结果来,因为顾叔叔不胜酒力,两杯下肚头就开始晕了。 毕竟上了年纪,不比小年轻。 姜月迟本来是打算和他一起离开的,但被费利克斯先一步叫住:“姜翻译,我没带司机,又喝了点酒,麻烦捎我一段。” 不等她开口拒绝,他就把车钥匙扔给了她。 姜月迟下意识接住,主要是担心砸到自己。 想了想,又将车钥匙放在桌上:“你可以叫代驾,很方便的。” 他那双蓝眼睛带着笑:“有多方便呢,比现成的还方便?” “我没单独开过车,上次开车还是在驾校。” “没事,我的车空间很大,用来当棺材完全足够。” “......” 不等姜月迟再开口,他开出足够诱人的条件:“你那个顾叔叔不是还指着这个项目救命吗?我点个头的事儿。” 姜月迟沉默下来。 费利克斯似笑非笑的眯起眼。 他的爱丽丝还是一如既往的好骗加善良。 “放心,亏待不了你。代驾的钱我会付你十倍。” 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走到她前面。 姜月迟想了想,没人会和钱过不去。而且顾叔叔的确对她很好。 只是开车送费利克斯回去,也没什么勉强的。 她之前去过他家,在繁华的闹市,他胆子再大也不至于在那种地方强迫她。 嗯......应该吧。 这人明明喜欢安静,却又爱往热闹的地方扎堆。 费利克斯上车没多久就睡着了。 车内没开灯,很暗,什么也看不清。加上她开车专注,并未察觉身旁的男人是真睡着还是假睡着。 温度有些 35. 驯龙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虽然这么说有点像在迁怒,但姜月迟认为费利克斯的父亲没有尽到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 若是他能够好好引导幼年费利克斯的成长,他必定不会像现在这般恶劣。世界上也会因此少一个坏人。 姜月迟坚信,至少在很多很多年前,费利克斯也拥有过一颗善良又纯真的心脏。 但即使存在,那也是很多年前了。 现在的费利克斯总是将话说的很难听。 难听到像是在用刀割别人的心脏和耳朵。 那天的见面自然也是不欢而散,姜月迟也忍无可忍的说了句气话。 她说的确,确实是这样。费利克斯,你就当从前那些事情不过是一个不懂事的亚洲女孩的臆想吧。或许她当时疯掉了,才会试图去驯服一个比杀人犯还可怕的人。但她现在长大了,她明白了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有些东西出生时没有,那么无论再怎么努力,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 同理,有些东西一旦拥有就很难舍弃,譬如一颗丑陋的心脏,譬如恶劣的性格,和硬到永远弯不了的脊梁。 她以为费利克斯会像从前那样,冷笑着说出更加难听的话来。 他真的很擅于只用只言片语就让对方下不来台。这种窘迫无异于是凌迟。 还是在人群之中,被脱光了凌迟。 可是这次他什么也没说。他只是沉默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笑着朝后退了几步,继续抽着烟。 他放她离开,无声的让她滚。 回到家后,姜月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费利克斯的外套挂在了二手平台。 就是她第一次甩费利克斯耳光时顺走的那件。 ——害他感冒的大功臣外套。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一件被穿过的二手外套居然卖出了二十万的高价。 她还来不及高兴,上网搜了同款,发现仅外套上的那枚老鹰胸针就价值八十多万。 她一下就瞪大了眼睛。 多少??八十多万???? 甚至还没她的拇指大。 虽然有些可惜,但东西都卖出去了。 做人是要讲究诚信的,她和费利克斯可不一样。 就当是分手费和这些年在他身边的精神损失费。 反正费利克斯这么久了也没提过这件外套,估计他自己也忘了。 该死的有钱人,该死的洋鬼子。 当初八国联军攻打他们国家时抢走了不少好东西,费利克斯的家族又是波士顿的oldmoney。 他家祖上肯定也没少中饱私囊。 所以她的行为非常合法合理。她只是拿回了属于她祖先的东西。 想通这点后,那种“这是偷东西吧”“拿走了还卖掉会不会不太好”的想法也彻底湮灭。 她只恨自己没有多顺一点。 因为账户多出了二十万,导致那几天姜月迟的心情出奇得好,并没有受那天夜晚和费利克斯见面的事情而影响。 洗澡的时候她伸手去按压自己的胸部,感觉所有乳腺都通了。 真好,气也顺了。 感受到一半,她的脸莫名其妙的涨红。 整个人缩进浴缸之中,只留了一双眼睛。 嗯...... 她有些困惑。 为什么无论自己怎么弄都毫无感觉,费利克斯轻轻一碰,她就......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夹紧了腿。 □*□ 她拼命摇晃脑袋,将“淫-荡”二字摇晃出去。 没必要,姜月迟,这没必要。女性为什么总是给自己套上枷锁呢。男性的欲望强烈就是那方面很行,女人则是淫-荡? 没有这样的道理呀。 所以她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自己此刻的“欲-望” 她闭上眼睛,将晃动的水流打在自己身上的触感想象成费利克斯那双大而有力,同时带着薄茧的手。 浴缸里的热水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变冷,她抿了抿唇,舌头无意识地舔着嘴唇。 她想象着,费利克斯正从身后抱着她。他的手越过她的腰,来到她身前。 而在她的耳边,是他暗哑到性感的低音炮:“babe,看来你很喜欢这里。舌头怎么吐出来了,像发-情小狗一样,真骚啊,真可爱。” 她想,她应该会彻底失去力气,然后如软泥一般,被他抱在怀里。 她纤薄的后背与他健壮的胸肌紧密相贴。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时胸腔的起伏,以及他的胸肌从软变硬的全部过程。 她喜欢在这种时候抚摸上他手臂的血管,它们就像是错落的山脉,一条条全部偾张了。 □*□ 一阵绵长的喘-息。 费利克斯,费利克斯...... 她不成章法的叫着他的名字,眼前一道白光闪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靠在浴缸上,轻轻喘着气。 绝非是她对他还余情未了,只是他的身体实在过于诱人了。 毫无疑问,他是最适合的Sexualfantasies对象。 虽然她总说讨厌他的洋人尺寸和仿佛永远不知疲惫的时间。 但,不得不说,她也为此深深着迷着。 今天姑姑和奶奶不在家,不然她也不敢如此大胆的在浴室里做这种事情。 刚才的澡白洗了,她将浴缸内的水放掉,光脚走出去,在淋浴下重新又洗了一遍。 浴室以前没有做干湿分离,对她来说其实没什么影响。但费利克斯太过挑剔,他来这里洗过一次澡后就嫌弃地打电话叫来工人,里里外外重新改了一遍。 他说姜月迟在某些方面的能力也算是让人钦佩。 譬如她总是能在任何国家的任何地方,都精准无误的住进烂房子里。 “还真是多亏了你,我才有机会住进这些贫民窟。” 姜月迟听出他的嘲讽来,又完全没有底气反驳。 在纽约也是让他和自己挤那间小到连转身都困难的单间。如今虽然变成了二室一厅,但在费利克斯眼中,二者似乎没有任何区别。无非是小点的贫民窟和稍微大点的贫民窟之间的区别。 她想,他这辈子体验过为数不多的人间疾苦,应该就是在她身边的时候。 所以他该感谢自己,让他见识到了人间的多面。 “你的父亲难道没有教育过你,要深入到穷人的生活中,这样才能想尽办法带着他们脱贫。” 他不屑一顾的冷笑:“我的父亲只教过我,穷人越多,我们越富。所以我一直在思考,如何让这个世界上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都变成穷鬼。” “该死,你难道想要把穷人的钱也抢走了?你的赌场一定坑骗了不少穷人!” 他耸肩:“那倒不至于,我说过的,我讨厌我的赌场里有穷人出现。钱在他们那儿不是钱,是命。这给我添了不少麻烦,你知道我的赌场一年要剁多少根穷人的手指吗?” 姜月迟脸色苍白,他笑着把人抱在怀里:“我开玩笑的,我怎么说什么你都信,爱丽丝,就连操穿你的womb这种话你也深信不疑。虽然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姜月迟试图从他怀里离开:“那你刚才为什么说,穷人越多你们越富?” “穷人多了,就更好压迫了,只要给他们一个工作机会,他们就会感恩戴德地给你下跪磕头。” 姜月迟至今还记得他说出这句话时的张狂和傲慢。 该死,他这种人死后甚至连地狱都不会要他。 撒旦见了他都自愧不如。 - 奶奶又去住院了,这次不是肺的问题,而是腰。 人上了年纪之后身体总是会出现各种毛病,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疼。 前些天说腰疼,坐一会儿就得站起来。于是姜月迟和姑姑带着她去一医做了个检查。 腰椎间盘突出和腰肌劳损。 医生是建议入院治疗,因为有医保可以报销。 姜月迟自然点头接受了这个建议。在医院肯定比在家要好一些。 姑姑这几天便在医院陪床。本来姜月迟想去的,但奶奶坚决不许她去。 “有空了来看看我就行,别占用了你学习的时间。有你姑姑在这儿了,人多了也不好,病房里还有其他人呢,别吵到别人休息了。” 姑姑也说:“是啊月迟,这儿有我。” 姜月迟没有再坚持,只是瞒着奶奶给姑姑转了一万块钱。 就当是照顾奶奶的护工费用。 姑姑嘴上说着不用:“你奶奶也是我亲妈,当女儿的照顾亲妈还收什么钱。” 但姜月迟坚持让姑姑收下,说一码归一码。 于是姑姑也就半推半就的收了。 姜月迟心里清楚,姑姑如今的亲近不过是因为这些年自己打到她账号里的钱。 小的时候她和奶奶相依为命,遭受了不少白眼,身为亲生女儿的姑姑也没有来看过。 还是后来她出国,开始往家里寄钱,这才来得勤了些。 姜月迟谈不上对这个姑姑有多喜爱或是厌恶,但能让奶奶在晚年感受到亲情,以及陪伴,已经很值得了。 说起来,她还是应该感谢费利克斯。 没有他的慷慨大方,她人生中的不幸不止读不了书这一条。 “贫穷”二字足以完全压垮一个家庭。 一周一次的检查,姜月迟起了早床去医院陪同。推着轮椅拍完片子,然后去了诊疗室。 医生是奶奶的主治医生,这一个多月来姜月迟经常见到他。 很年轻,身材高挑挺拔,总是穿着一身干净合身的白大褂。看到他总让姜月迟想到那句古诗。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他是很典型的中式帅哥,高雅温润好似青竹。 柏文松将片子放在光片灯上,让奶奶去看脊椎的弯曲程度,声音里带着淡淡笑意:“奶奶可不要继续任性了哦,您看您的腰椎,都快弯成回旋镖了。” ...... 姜月迟沉默一瞬,哪来这么夸张。 但奶奶显然被吓到了:“真有这么严重?” 他从笔筒里取出笔,低头写着病例:“所以才要遵医嘱,好好治疗。” 奶奶一个劲地点头,在医生面前简直就是个听话的孩子。 他写好病例,将病历单递给姜月迟:“去帮你奶奶拿药吧。” 她伸手接过,看了一眼,完全不懂的鬼画符。医生们好像有专用的文字,只有他们自己看得懂。 谢过医生之后她推着奶奶离开。 每次过来,他的诊室外都站满了等待的病人。奶奶说他是很厉害的医生,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才三十岁。 “我这腰之前看了那么多地方都没用,一来这儿就看好了。” 还说呢,之前去的都是些什么地方,遭人骗了,每天敷点不知从哪弄来的草药,又胡乱伸手按一按。 “您以后要是哪儿不舒服记得早点和我说。” 她生着闷气,气奶奶总是因为怕她担心所以什么都不说,自己胡乱找医生,结果越拖越严重。 奶奶笑道:“知道啦,以后一定说。” “哼,下次肯定不会说,我还不知道您吗。”她闹着别扭。 “大白天就欺负老人?”一道温和笑意从身后传来,姜月迟愣了愣,转过身去。 是脱下白大褂的柏文松,他穿了件粗针毛衣,浅棕色长裤,整个人有种暖意。 姜月迟撇了撇嘴,反驳道:“我没欺负老人。” 他走过来,动作自然地从她手中接过轮椅:“我开玩笑的。你们现在是要去吃饭吗?” 奶奶笑着和他打招呼:“柏医生下班了?” “嗯,下班了。”他笑容温润。 周围都是遛弯的病人,奶奶住在医院这些天认识了不少老朋友,这会已经聊上了。 旁边的休息区,柏文松买了两杯咖啡,一杯给她:“你奶奶的腰疼目前只能暂时缓解。老人家的恢复能力本来就比年轻人弱,更何况她拖了这么久。” 姜月迟的心一紧,咖啡杯险些被她捏变形:“所以没办法了吗?” 因为她刚才那一下,温热的咖啡溅在她的手背上。柏文松看见了。 当医生的都有洁癖,不单单只是对于肉眼能见到的范围洁癖,而是深入到各种细菌。 他有随身带消毒湿巾的习惯,拆开一片递给她:“有办法的,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遵医嘱。” 她低下头,心乱如麻。 柏文松笑容无奈,又将湿巾接过来,动作温柔地替她擦拭干净。 但他很有分寸,只是将湿巾轻轻地触碰被咖啡弄脏的地方。 没有造成任何肢体接触。 从而导致一心思考的姜月迟毫无反应。 直到他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来:“二郎腿少翘,对脊椎不好。” “哦。”她默默地放下了交叠在一起的双腿。 “腰挺直一些,你现在的坐姿很伤腰。” “噢。” 她听话地换了一个。 他再次开口,声音里带了些许无奈:“现在这个坐姿不光会伤到你的腰,还会损伤膝盖。” 姜月迟沉默片刻,皱起眉头:“你觉得逗我很有意思吗?” 她现在的表情很像一只明明可爱至极,却又有些轻微炸毛的银渐层。 柏文松低头笑了笑,肩膀笑到小幅度轻颤。他和她道歉。 “没有,是真的。但......”他好不容易止了笑意,坐姿松弛,手自然垂放在膝盖上,又抬头看她,一双浅棕色的眼睛清澈,藏在里面的笑温柔内敛,“好像是挺有意思的。” 好吧,经历过费利克斯那样的烂人之后,她的脾气似乎变好不少。 她将咖啡还给他,起身朝奶奶那儿走去。 “外面风大,还是先进去吧。” 奶奶不肯,这才刚聊上呢。 几个老太太都笑容暧昧地盯着她看:“没有继续和小柏医生聊天了?” 姜月迟对待长辈很有礼貌,笑着答话:“刚才聊了会奶奶的病情,已经聊完了。” 几个老太太笑而不语。 姜月迟当然能察觉出一点不寻常来,老人家也没什么娱乐项目,只能聚在一起聊聊八卦。 给单身的男女拉郎似乎是他们最热衷的事情。 甚至连奶奶也不止一次问过她,觉得柏医生怎么样? 姜月迟深感无奈,她又不是什么性缘脑,碰见个帅哥就动心。 更别说人家看不看得上她还不一定呢。 少了费利克斯隔三岔五的骚扰,她的日子平淡到没有半点涟漪。 据说他已经有些日子没去学校了,虽然对他来说这是常态。 但上周她看见他的IP地址变成了美国。 她想,他终于放过自己了。 本来就是为了找她才来的中国,如今二人彻底撕破脸,他也没了继续留在这边的理由。 好友找她吐槽的次数倒是日渐频繁,她因为正常的职位调动去了子公司,这边和总部那边简直天壤之别。 把员工当牛马,内卷到死,她已经连续一周没有看到六点的天空了。 每天回到家都是一两点。 “每到这种时候我就格外想念那个接受西方教育长大的BOSS,他就从来不强迫员工加班,甚至还会多给假期。” 知道她说的是费利克斯,姜月迟沉默片刻,很想把费利克斯之前关于穷人的那番言论说给她听。 看她能不能继续保持对他的好印象。 但她还是选择了安慰她:“可能刚转过去所以事情有点多,忙完这段时间就好了。” 虽然这句安慰的话说了也等于没说,但她实在不善于安慰人。她连安慰自己都是保持着阿Q精神。 “还不确定什么时候能结束,Boss好像回美国了,走了半个多月。” “半个多月?”姜月迟有些小惊讶。 居然已经走了这么久吗。 好友觉得奇怪:“对啊,你不知道?” 或许在她的认知当中,自己和费利克斯还保持着男女朋友关系。 也的确,如果不是,那怎么解释他们在同一个房间“运动”了一整晚的事情。 “嗯......我和他已经分开了,分开很久了。” “啊?” 通过好友的声音,可以察觉出她的遗憾。 似乎是在遗憾她没能好好抱住这条金大腿。 明明有望嫁进豪门,成为Aaron太太,不光是她的未来得以彻底改写,她的后代也是。 但这些话好友没有说出来,她尊重姜月迟的选择,也支持她。 - 费利克斯回美国是为了处理一些算得上私事的事情。 不久前他遭遇了一场车祸。就在他和姜月迟发生争吵的第二天。 对方应该是被人高价雇佣的,甚至都不是中国人。金发碧眼,骨相立体,身材一看就是练过的,肌肉很是饱满。 费利克斯没什么大碍,只是手臂骨折,多部位挫伤,肩膀被玻璃扎穿。司机就惨了,安全气囊弹出来,当场没了意识。 从杀手的角度来看,这是他成功完成了任务。他亲眼看见雨夜里,那场黑色的劳斯莱斯被撞到改变原有路径,直接撞到一旁的护栏上。 若不是有护栏挡着,那辆劳斯莱斯的命运应该是在空中旋转好几个三百六十度之后,然后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冲下山崖。 男人将车停好,拿出手机给雇主打电话,告知任务完成,尾款记得结。 可话音未落,他的视线突然透过挡风玻璃定格在了某一处。 晚上的雨天比任何时候都要可怕,尤其是这种盘旋的山路。 偏僻到鲜少有人经过不说,高耸的悬崖正是最好的抛尸地点。并且这里没有摄像头。 不管发生了什么,一场雨一淋,全部痕迹都能被冲刷干净。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将动手地点选在了这里。 他认为他刚才猛踩油门的连续撞击,车上的人不可能安然无恙。 就算不死,也是多部位骨折。 所以他才敢堂而皇之地将车停下来,可是此刻,他居然看到那辆被撞冒烟的劳斯莱斯的车门打开了。 从后排的座位上下来一个人,附近没有路灯,所以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 但根据他拿到的资料来看。 Felix·Aaron。 是他没错。 雨水毫无阻碍地打湿他的衬衫和西裤,完全湿透的布料紧密贴在身上。 能很清楚的看清平日里被遮盖在禁欲儒雅打扮之下的强壮。 不论是手臂的肌肉线条,还是胸肌腹肌、鲨鱼肌,都是一样的精悍健硕。 大约是因为忍耐疼痛,那些肌肉此刻全部充血发硬,看上去充满了力量感。 但是细看才能发现,他的左手手臂正以一种怪异的方式扭曲着,额头以及肩膀处也开始流血。 在雨水的冲刷下,几乎很快就染红了整件衬衫。 以一个杀手的敏锐程度来说,他此刻最该做的就是猛踩油门。 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男人面无表情地走到驾驶座旁边,直接用手捶烂了车窗玻璃。 他将手伸进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唇角扬起一抹令人后背生寒的微笑:“Haveanicenight。” 他看着那个男人,靠卖命赚钱的人,第一次有了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 这个人......就是他妈的怪物。 他似乎感觉不到疼一样,他才刚经历了一场车祸! 他此时还不知道,对方的怒气值早就蓄满了,此刻正迫切的需要一个发泄口。甚至到了连痛疼都顾不上的地步。 费利克斯拿姜月迟毫无办法,但不代表他拿别人没有办法。 黑夜,比想象中的漫长。 惨叫声被雨声掩藏在空旷的山谷当中。 - 那个人非常有职业操守,整整被折磨了三天,还是什么也不肯说。 脸被棒球棍打到变形,又被那匹黑马拖行了一个小时。 当然,这些事情和费利克斯无关。 他说过的,他是个好人,一直都是。 他从马背上下来,看了眼旁边已经停下的黑马,男人躺在地上早就大小便失禁了。 他皱了皱眉,嫌脏,让人赶紧带下去弄干 36. 驯龙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姜月迟一直都是一个接受新事物的速度比别人要缓慢的孩子。 她的性格底色是内向,从小跟在奶奶身边,接触最多的也是奶奶。 属于老一辈的封建思想自然而然就被她耳濡目染了去。 第一次对这方面有所了解,其实不是读书时所上的生理课。 而是偶然撞见了邻居家的姐姐和她的男朋友。 她那个时候只有十岁,还以为他们是在荡秋千,一个坐,一个站。 她手里提着篮子,上面是奶奶让她送过去的苹果。 可当她听见姐姐呜咽的哭声之后,她就吓跑了。 十岁的她其实不懂那是什么,第一时间就是排斥。 真可怕。 直到她十五岁了,仍旧觉得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好友告诉她,这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事情。 内向的她却摇了摇头,笃定自己不会。 太可怕了,怎么能用嘴巴......呢。 不脏吗。 和费利克斯的第一天,体验感其实并不好,因为比她想象得更加可怕。每次回忆起那天,她都觉得人类的身体真的很奇妙。 是柔软的,也是坚韧的。 可以包容下比它强大百倍的物体。 事后她还曾害怕地在网上搜索相关的内容。 【初次下不来床是正常的吗?】【连续一整天,会对女性身体造成危害吗?】【做了措施会有多大概率的风险?】 或许是她的帖子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很快就有人通过论坛私聊了她。 对方说自己是一位居住在澳洲的女性,目前就职于一家私立医院,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妇科医生。 她询问了一些问题,问她感觉怎么样,有疼痛或是酸胀感吗。 姜月迟回答:“有,都有。现在还感觉很胀,像是在里面没出来一样。医生,我需要用热毛巾敷一敷吗?” “不用这么着急,你先回答完我的问题。出水状况如何?嗯.....我问的有些婉转,希望你能听懂。” 哪怕是隔着手机屏幕姜月迟的脸也红了。 但她认为不该隐瞒医生:“很多次。” “哦宝贝,你可真是尤物,可以让我看看你的那里吗。你放心,我和你的配偶比起来肯定不差。” 该死! 她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不会骂人的亚洲女孩最后只能红着脸将对方举报,然后拉黑。 她其实直到现在都不会骂人。 嗯......应该是不擅长更贴切一些? 毕竟她最近没少对费利克斯恶语相向。 她好像也只敢对他这样,所以这算不算欺软怕硬? 得了吧,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比费利克斯脾气更硬的了人。 她只是仗着他的爱为所欲为而已。 - 姜月迟决定装作没有看见费利克斯——这个显然没办法忽视的存在。 所以她此刻的视而不见显得尤为蹩脚。 费利克斯伸手拉住了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这么快就找到新欢了?” 半个月没见,他好像还是她印象里的那个样子,傲慢无礼。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他被衬衫和西裤所遮蔽的身体,似乎更加强壮了一些。 尤其是他的胸围。 对其他方面迟钝的姜月迟,在自己感兴趣的领域或是部位,却异常敏锐。 她只是简单目测了一眼,就得出‘他的胸肌肯定又变大了’的结论。 她其实很想用他对待自己的方式来对待他。 譬如他总爱说:“骚屁股是不是又变大了。” 她想,她是不是也该说一句:骚奈子好像又变大了。 可张了张嘴,她还是无声咽回去。 说不出口是一回事,怕把他给骂爽了是另一回事。 他的G-点似乎遍布全身,刚在一起时,她不小心碰到他的胳膊都能被抱着狠炒一顿。 她有点可惜,好好的一个帅哥,怎么就长了一张嘴呢。 她明知故问,表情天真:“上次说的话不算数了吗,你说我们以后没有任何关系了呢,也不会再见面。” 费利克斯被她眼底那抹略微嘲讽的笑弄得眼眸微眯。在他身上别的没学会,倒是把这些全给学去了。 但是很快,他的唇角又是那抹令人的熟悉的轻笑:“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又找了个怎样的三流货色。真是了不起啊爱丽丝,不光能精准地住进烂房子里,还能精准地搜罗到这些烂人。” “你是指柏医生吗?”她脸色平静,“柏医生不是什么三流货色,他是很优秀的骨科医生。” 她这次没有说气话,她只是在阐述非常客观的一个事实。 柏医生的优秀是非常客观的。 那件粉色的粗针毛衣开衫还搭在她的肩上,费利克斯怎么看怎么碍眼。 老实讲,他真的很想将这件毛衣从她肩上拿走扔掉。 他确信上面还遗留着那个男人的体温。 但也知道姜月迟是个怎样的抠门鬼。 费利克斯相信,现在的她肯定愿意为了一件便宜货毛衣而和他翻脸。 “你不问问我这半个月去哪了吗?”他倚靠着身后那堵墙,就着手里那根燃了一半的烟继续抽了起来。 姜月迟发现他的洁癖近来似乎逐渐得到了脱敏,他开始尝试着去接受一些新事物。 包括她家小区的柱子。 她认为对待他这样的人,无视是最有效果的,所以她表现的很冷淡:“还用问吗?” “什么?” “和我没关系,就算你被人暗杀了,也与我无关。” 抽烟的手顿了顿,他掸了掸烟灰,眼底笑意意味不明:“是这样的,爱丽丝,我的确遇到了暗杀。你还记得上一次你是怎么做的吗?” 她当然记得,当时的她全程都是自己来,心疼地抱着他的脖子,去亲他的下巴和脸。 “哥哥还痛吗,爱丽丝有让你好受一点吗?” 他爽到喉结上下滑动,恨不得让她完全长进自己的身体里。这样走路都是在 “爱丽丝做的很棒,骚屁股也很棒。” 他像是奖励一般,抬手对着她的臀部就是一巴掌。年轻的肉-体,身体是紧实的,哪怕是柔软的臀部也富有弹性,绝非松软。 她靠在他怀里,疼到眼泪出来了,但心理和身体的愉悦是双重的。 “要被daddy打一辈子屁股。” “还有呢?”他贴心地替她揉着被打疼的地方。 她红着脸,扭扭捏捏:“爱丽丝的.....小骚屁股......就是为了被daddy打才长出来的。” 男人满意的笑了,单手抱起她,开始给予最后的奖励。 “乖,自己抱着腿。” 想起这些,姜月迟沉默片刻:“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在你下一次暗杀时去你的墓地放上一株白菊花的。” 他笑着点头:“看来你的嘴巴才应该被封起来,如果你是个哑巴该多好,就算不会叫-床也无所谓。” “那很遗憾,我还要留着我的声带叫chuang给我未来老公听。”她冲他笑了笑,“也希望费利克斯教授也能早日找到你的puppy。” 就连眼底的最后一抹笑也彻底消失:“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教授了,我早就从那所学校辞去了所有职务。” “你早该这样的,你本来也很少出席,你比学生还能逃课。而且我真的很担心像你这样的人,某天会要挟其他女学生去你的办公室为你手交。” 他气极反笑:“你口中那个女学生是你吗?” 她耸肩:“应该不是,我已经长大了呢。费利克斯教授,你蛊惑不了我的。” “是吗。”他面无表情地冷笑。 所以事情究竟是如何变成现在这番局面的,坐在椅子上被岔开腿的姜月迟一无所知。 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开始天旋地转。呼吸开始急促,仿佛溺水的人一般。 够了,拉我上来,我要被淹死了。 她开始挣扎,手脚并用,但很快就被按住了。 她看着那只强有力的手,它按在自己的腿上,软白的腿肉凹陷。 坚硬炙热如烧红的烙铁,手指修长,带着粗粝的茧,此时那些茧似乎被水泡到发白。 她脑袋昏昏沉沉的想,难道他也落水了吗,不然为什么,他的手上都是水。 姜月迟最终是被一阵巨大的颤栗给弄醒的,费利克斯那时已经站在了她身边,刚漱完口,身上一股漱口水的清新。 “好点了?” 她坐起身,抬手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 费利克斯皱眉,整个人栖身压下:“姜月迟,你在发什么疯?” 又是一巴掌:“无耻。” “我无耻?以你现在的脾气,你要是不愿意,我能顺利弄完?”他冷笑,提醒她,“姜月迟,这种事情爽的只有你,OK?” 她看见他身上的衬衫,前襟几乎湿了一半,她不愿去想他的衬衫是被什么弄湿的。 她打算今天去好友家住一晚。她不愿意和费利克斯共处一室,即使这是她家。 但她保证,一切都是偶然。 不管是她临时起意要决定出去,还是在她去拿手机的前一秒,柏医生给她发来信息。 嗯.....虽然也有一些刻意的成分。 ——我已经到家了。你今天晚上记得早点休息,我看你这几天的气色不太好,是失眠了吗?明天奶奶过来复查的时候,你要是有空也可以一起过来,我带你去师兄那里让他帮你开几副药。安神的。 姜月迟看完信息才察觉到不对。 那层阴影不知是何时覆过来的,像是一片巨大的积雨云遮住太阳。 姜月迟下意识回头,看到的是站在她身后的费利克斯。 他的脸色很是阴沉。 “要去找他?” 姜月迟答非所问:“偷看别人手机是很无礼的行为。” “是吗,原来我在你这里的印象分还有下降的空间。” 她摇头:“我不做这种幼稚的事情,这种无聊的打分还是留给你的下一任吧。” 他笑:“看来那个日记本不是你的,里面的无聊打分也不是你写的。” 姜月迟猛地瞪大眼睛:“你偷看我日记?” 她的确给费利克斯偷偷打过分,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满分一百分,他在自己的日记本里已经扣了三千分。 “怎么能叫偷看呢,我一直都是光明正大的看。我不怕被你发现,你敢反抗吗。”他步步紧逼,脸上的笑有种平静的疯感,“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要去找他,找那个男人?” 当然不是。 但姜月迟鬼使神差地点头:“对,我就是要去找他。费利克斯,比起和你待在一起,我更愿意和他。” 他冷笑:“男人都一样,看到女人就会想要上-床。你觉得他和我有什么区别?” 他自问自答:“哦,size和技术的区别。” 姜月迟一开始还有点害怕,觉得现在的他比平时要可怕。 可仔细回味一番才反应过来,他也并非全部都是怒气,只是单纯的破防而已。 因为她要去找其他男人而破防。 嗯.....还真是一个新奇而又伟大的发现。 “那也无所谓,我说了,我更喜欢中国人的尺寸。”她不介意添一把火再加一捆柴。 “摸摸自己的鼻子,看它有没有长长。”他笑着提醒,她应该明白,她这个谎言有多愚蠢。 他身上的衬衫仍旧没有任何干的迹象,还湿淋淋地贴在他身上。仿佛是穿了件紧身衣一般,肌肉线条一览无余。 他的胸围好像又变大了。 柏医生没看错,她最近真的失眠了,阶段性的,每年都有。 以前是怎么度过的?哦,以前是枕着费利克斯的胸肌度过的。 比枕头还要柔软好用,她总是喜欢将脸埋到里面。 他很干净,全身上下不论哪儿都是干净的。 闻起来让人觉得舒服,尝起来也很好。 抱着舒服,埋起来更舒服。 还总说她的屁股骚,在她看来,他的大胸也挺骚的。 她曾经还大言不惭地说过,要是在她死后,费利克斯能成为她的陪葬品就好了。 费利克斯听了这番话,给出的回应是无数落在她臀部上的巴掌。 “就算是陪葬品,也该是你当我的陪葬品,小骚猫。” 记忆里的把掌声和此刻的巴掌声几乎重叠了。 唯一不同的是,此刻响起的,是扇在费利克斯脸上的巴掌。 窗户上,两双手按在上面。 其中一只小手被另一只大手紧紧按住。 “你现在还要去找他吗?”他全身的肌肉皆因为用力而绷紧了,坚硬的像是一块块石头。 她觉得自己的后背快被石头砸肿了。 “和你没关系。”她竭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冷淡一些,但身体是诚实的。 好在最终的效果是一样的。 她身体力行地感受到了费利克斯的破防。 他甚至开始不顾一切的去诋毁对方:“那个医生每天不是坐诊就是待在手术室里,他的身体应该像橡皮泥一样松软,我建议你去可以直接去儿童乐园里玩太空沙,我相信手感是一样的。” “柏医生是骨科医生,需要很大的力气,他才不是你想的这样!” 费利克斯脸色更加阴沉,眉头皱的更深:“已经开始为他说话了,你们才认识多久。你和我在一起的这四年你为我说过一句话吗?” “那是因为别人说的都是实话,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唔!” 费利克斯没有让她这张不安分的嘴拥有把话说完的机会。 低头狠狠吻了上去,吻到嘴唇变形,吻到红肿。 他曾经说过喜欢她的狡猾和不安分。 但他现在改主意了,他还是更怀念那个听话的爱丽丝。 他吻的又凶又急,舌头胡乱地在她口腔里乱扫。她的脊椎开始发麻。 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她使劲咬了一口正在蠕动的舌头。 那股血腥味迅速弥漫开,她在心里祈祷他可千万别有什么能够通过血液或是唾液传染的疾病。 虽然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不可能到处乱搞。 姜月迟使劲将他推开,他的舌头也因此从她的口腔里滑了出来。 姜月迟的眼眶早就红了,不知是因为缺氧还是因为委屈。 她抬手对着他的脸就是清脆的一巴掌。 然后拼命擦拭地自己的嘴巴:“恶心死了!” 他笑她的口是心非:“嫌恶心那你别吸。” 亲眼看着姜月迟重复此刻的动作,眼底那点恼羞成怒宛如退潮一般散去。 被取代的是一种更深刻也更内敛的情绪。 他笑了笑,在姜月迟的眼中仍旧是那种居高临下的冷笑。 的确,他本身就不是一个擅长示弱的人。 只要出现,他必然是最强大的。 不论是气场还是能力,亦或是他的地位。 所以他偶尔的软弱也不会被人察觉出来。 更何况是姜月迟。 这个本来就愚蠢迟钝的家伙。 他将自己的情绪收敛的很好。熟练地拆了领带,又去解扣子,抓着她的手就往自己胸口上放:“你不是喜欢这个吗,感受一下,小月亮。” 他在“小月亮”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似乎要抢回这个他专属的称呼。 姜月迟不为所动,甚至还学会了他一贯的阴阳怪气:“这么大的胸不奶孩子可惜了。” 上帝果然是公平的,恶劣的男人有个美好的肉-体。 再硬的心肠,胸肌都是软的。再冷的血,cock都是硬的。 他无所谓的轻笑:“能奶你就够了,你不是很喜欢吃吗,爱丽丝。” OK,她认输。在这方面她永远比不过他。 姜月迟将手伸出去想要开灯,又在半道被另一只更大更宽的手掌给截下。 “等会再开。”他低头又要亲她,将她放在自己胸口上的手重重一压,“不喜欢吗。” 掌心的触感软绵绵的很有弹力。但是很快,那里就因为多出的那只手而变烫变硬。 他像喂孩子一样喂她。 声音低沉:“事实证明我没有说错,小月亮,你敢说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没有想过我?你还不愿意承认吗,你忘不掉我的,你这辈子都忘不掉。即使未来你躺在其他男人的床上,你也会惋惜那不是我。” 她空出嘴巴反驳他。 他呵笑一声:“是吗。” 他们最近频繁地发生争吵,几乎只要见面就会。 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姜月迟学会了反抗。她不再像之前那样只是在心里默默吐槽抱怨了。 奴隶主和奴隶之间的战争往往都是因为奴隶想要平等。 她认为他们现在的地位是平等的。 早该这样了姜月迟,你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Felix·Aaron的奴隶。 明明身体在进行着最亲密的行为,彼此却如此针锋相对。 “我之所以坚持离开美国的原因你知道是什么吗,不是因为我不喜欢那里,而是因为那里有我所讨厌的人。”她所理解的气势就是在音量上的增加,“那就是你,Felix!” 男人只是笑了笑,动作不停:“是吗,我还以为是因为你的签证不允许你继续待在那边了。” “......” 虽然她的签证确实..... 她开始转移话题攻击他:“所以你嗯……你来中国是为了什么,残害我们国家的公民吗?” 他冷笑:“姜月迟,你的那些同胞可比你有良心得多。你知道因为我的出现解决了多少人的就业困难吗?你知道那栋写字楼一共容纳了多少员工吗?你知道我每个月缴纳的税又有多少吗?要是在美国,我有的是办法把这些税给避了!!” 她满不在乎,语气冷淡:“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他们不是在为你打工?赚的钱不还是落进了你的口袋里?” 之后姜月迟就身体力行地体会到了这人的疯狂。她几次想要逃跑,但最后都在逃到床尾时便被一只大手握住脚踝轻松拉了回去。 哪怕她两只手都拉着床尾,试图抵抗他。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她做的这些显然都是徒劳。 她硬生生地被拖了过去。 床单甚至一同被她扯了过去,露出下面的白色床垫。 啪—— 是姜月迟扇了他一耳光的声音。 啪—— 是姜月迟又扇了他一耳光的声音。 啪—— 37. 驯龙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感情其实就是博弈,看谁先妥协而已。 费利克斯在华尔街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了。 他不拿命当命,不拿人当人,也不拿钱当钱。他不过是想挑战人类的极限罢了。 譬如多久不睡觉会死,人会因为怎样的原因而精神崩溃,钱赚到多少了才会觉得满足。 很显然,他一直没有找到答案,所以他还在致力于“谋财害命”这条路上。 姜月迟坚信,那栋属于他的高楼必定摔死过不少人。 而他,这个冷血的罪魁祸首,非但不会有半分怜悯或是同情,反而还会因为对方的血液弄脏了门口的台阶而感到恼怒。 他讨厌鲜血的味道,因为觉得很脏。 所以姜月迟对他的那些评价没有掺杂半分水分。 恶劣的自大狂。 他甚至连他父亲都不在意。在参加亲人葬礼的时候,会因为无聊而拉着她去楼上做-爱。 - 狗的智商不算高,所以它们很容易被智商更高的人类驯服。 而她现在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虽然这么说不太恰当。 就好比是一条低智商的西施犬,企图驯服一个智商天花板的人类。 这简直是死路一条,你甚至连给他戴上枷锁的基本动作都做不到。 除非他心甘情愿地自己戴好。 她成功拿回了自己的手机,虽然后果是,她被锁在了车上。 她搞不懂这些豪车该如何操作,司机在她上车后就识趣离开了。将空间留给二人。 费利克斯扔给她一管药膏:“我应该告诉过你,做完任何事情都要记得善后。” 嗯,的确是教过。 譬如杀完人之后记得毁灭证据,或是嫁祸给别人。 好吧,她的善良让她没办法置之不理,毕竟他所受的伤是因为她。 事实证明,她不该在狭窄的车内替他上药的。 男人身上自带的灼热体温令她有种眩晕感,他的衬衫并没有穿戴特别整齐。想来他也受不了皱皱巴巴的衣物。 ——他的忍耐力非常有限。 此时领扣敞着,露出里面的三角肌。 还是那头银发,虽然发根新长出了点黑色,但并不影响。 混战了一晚上的头发大概是被他用手随意地抓了抓,不至于凌乱。 偏硬的发质,没有半点毛躁感,此时轻轻搭垂在额前,随意的三七分。 因为他此时的低头,一部分甚至挡过了他的眼睛。上半张脸都陷在了阴影当中,显得他的眼窝深邃。只能看见他锋利的下颚,还有性感的薄唇。 看着不近人情了些,但很适合接吻。 即使看不见,姜月迟大概能够感觉到,被银发遮挡的眼睛,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莫名有些紧张。 至于为什么紧张,大概是因为感受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宛如野兽正在打量自己的猎物。 对啊,一直以来她都是他圈养起来的猎物,是他的备用粮,也是他用来泄-欲的工具。 这种感觉其实很古怪,只要一想到强大成这样的男人,也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向她低下自己那颗高贵的头颅,她的心脏就有一种酥麻感。就连手指也因为陷入巨大的兴奋中而颤抖。 她挤了点药膏在手上,抹匀了之后才往他的脸上涂。 指腹的温热和带了薄荷成分的药膏在一起仿佛产生了化学反应。 男人近在咫尺的呼吸,姜月迟能够明显感受到,因为她的触碰,似乎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 在她以为他呼吸停止死掉的时候,却听见他不轻不重地冷笑一声:“又揉又搓,你是在涂药还是在替我打飞机?” ......下流。 涂完药了,姜月迟打算离开。 费利克斯伸手理了理额发:轻飘飘地开口:“我家的牧场养了很多条牧羊犬,在我看来,驯兽师没有像你这么愚蠢的。” 这似乎是一句善意的提醒。 她心口一颤,假装没听懂。 他很有自信地笑了笑:“你会懂的,爱丽丝,因为我会教你。” 他一向如此,对任何事情都运筹帷幄。认为没有什么能逃离自己的掌控。 -- 姜月迟一直觉得人和人之间的关系非常奇妙。 就好比,黛西居然关注了她的INS。 当时她并不知道那是黛西,只是看到粉丝数量多了一个,便点进去看了一眼。 只通过主页就能看出这是一位非常有艺术品味的女性。她发表了很多画作,下方的署名都是她的名字。 黛西。 费利克斯的上一任继母。 或许是上上任? 毕竟费利克斯的父亲更换老婆的频率比汽车维修还要快。 老实讲,她对黛西印象不错,虽然对方总是把她当成情敌对待。 她能够接受费利克斯身边有一百个情人,但不能接受他身边有一个姜月迟。 这代表了很多东西,代表这位亚洲女孩一个人就能够满足他封存了二十多年的巨大欲-望。 并且她在他身边待了四年,甚至不止四年。因为他的人生前二十几年,是没有其他女人的。 他只有野心,欲-望完全被压缩为0。 可遇到姜月迟后,他的兴趣从华尔街转移到了床上。 他不再只研究大盘,同时开始研究人体的柔软极限和G-点。 家里的套更是成箱成箱的买。根本不用担心用不完。 他毫不吝啬地将自己体内的“蛋白质”全都给了她。甚至还想过让她为自己生下一个孩子。 哪怕她的低智商会让他的后代也变蠢。 黛西是通过费利克斯多年没有更新过的INS找到的姜月迟。 因为他的关注列表里只有她一个。 点进去后,发现她的人生简直就是巨大的穷鬼乐园。 她吃一顿人均两百的西餐后都会认为那是大餐,甚至还需要专门打卡留恋。 所以对她的关注同时也是另一种嘲讽。 ——我在观察你悲惨的生活。 但姜月迟显然不这么想,她满脑子都是:哇塞,黛西这种大美女居然关注了自己。她终于更改了对自己的偏见? 老实讲,黛西真的很美很美,是那种不需要修饰的美,美到让人想要尖叫。她不希望一个这样的美人会因为费利克斯那样的烂人而恨上自己。 如果自己是男人的话,或者她的性取向为女,她一定会爱上黛西。这是毋庸质疑的一件事。 但黛西的眼光显然不怎么好,关于她嫁给费利克斯父亲的事情暂且不提。 毕竟这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各取所需的一段婚姻,一个要色,一个要钱。 她惋惜的是她居然爱上了费利克斯那种人渣,甚至希望他的父亲赶紧死掉,这样她就会变成遗产的一部分,成功被费利克斯继承。 当然,自己其实也没什么资格去说别人。明明都打算放弃了,却因为一个晚上又重新生出了念头。 她果然还是无法拒绝费利克斯。 但姜月迟认为这不是自己的错,并非是她道心不稳。 上帝......不对,她又不信基督教,应该是菩萨。 菩萨,她并非是优柔寡断,是对方引诱在先。 事情还得从那天说起。 费利克斯居然说要教她如何驯服自己。姜月迟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对这位资本家显然充满了质疑。 他根本就没有这么好心。他所表现出的任何善意都是有目的的。 那些接受他的善意的人,最后都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对此,费利克斯眉头微皱,眼里写满了不耐烦。他怒道:“你能让我产生什么目的?!!收购你那个还没我家洗手间大的烂房子,还是抢走你月薪两千的工作?我吃顿饭给的小费都不止这个价了。” 她被羞辱的沉默良久。若是她脸皮再厚一点,她真的很想说一句:“小费给我吧,老奴来伺候您吃饭。” 但万幸,她脸皮薄得要死。所以没有说出这句日后会让她羞愧到捂着脸在床上打滚的话来。 应该是实在看不下去她这些蹩脚的手段,费利克斯告诉她:“在你试图驯服一头猛兽时,你就应该做好随时会被咬死的决心和准备,与其因为害怕而畏首畏尾,不如把你从前不敢做的事情统统都做一遍。” 她觉得费利克斯说的有道理,果然是聪明人。 费利克斯见她听完自己说的话后陷入了沉思,不由得冷笑,果然是蠢货一个。 看来她那颗离家出走的脑子终于被屎壳郎还回来了。 只不过还回来的是屎壳郎真正要推的那一堆玩意儿。他说什么她都信。 - 奶奶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但每周还是得去医院复查一次。 姜月迟那段时间会主动给费利克斯发消息,分享一些她的日常之类的。 费利克斯则是选择性地回复,一如既往地挑剔刻薄。 譬如她发了自己今天的午餐,煮的过于粘稠的粥。他会回一句:——很完美的呕吐物。 她拍下刚摘到的桃花发给他。 他:——真是个善良的孩子,这朵花死得其所。虽然它本该在枝头上绽放最少一周,但现在要立刻在你手中枯萎了。 她又拍了收拾整洁的桌面。 ——很干净,和你的脑子一样空空如也。 任凭他怎样的嘲讽,姜月迟都没有回复。她仿佛是一个设定了任务的机器人,每天按时给他发送一张照片。 然后又在某天,突然斩断和他的一切联系。 日子照旧这么过着,除了令她头疼的学业,还有让她身体痛苦的兼职。 为了月薪两千而成为牛马,她仇富的心理越发严重。 真希望世界上的所有有钱人都破产!! 师姐告诉她:“有钱人破产了,最痛苦的不是他们,而是我们这些牛马。” 她呜呜呜痛哭,抱着师姐的胳膊哀嚎:“为什么我不能突然变成有钱人呢。” 师姐认真的想了想:“那就嫁给一个有钱人。” 然后姜月迟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费利克斯。 她真的希望他能把慈禧当初送出去的钱一比一赔回来,这样他们的国人至少人均都是百万富翁。 距离上次给他发信息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中途他也屈尊降贵给她发过几条信息。都是很简洁的几个字。 这人还真是无论何时都要摆着他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姜月迟假装没看到。 由于一直没有等到回复,费利克斯甚至给她打了电话。姜月迟依旧没接。 她起先还觉得滑稽,她妄想驯服的人居然嫌她手段太过拙劣,于是手把手教她。 她甚至想过,他或许是担心她连最后这点驯服他的念头也没了,担心她真的转移目标去爱别人? 或许是柏医生的到来给他带来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危机感? 但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别这么自恋姜月迟,你又不是费利克斯那个自大狂,千万别被他传染上陋习啊!!! 姜月迟只是抱着不试白不试的心理,反正也不需要成本。 就最后这一回,失败了她立马放弃。 本来嘛,方法是费利克斯教给她的。 考生怎么可能骗得过出题的考官。却没想到还真的有效果。 在她不回信息满二十天的时候,费利克斯教授久违地来了实验室,刘总简直恭敬地快要双手奉茶了。 看到姜月迟后,男人那副高姿态透出几分不怒自威的寒意。薄薄镜片下的眼神无比低沉。他似乎又给他的银发补了色,上次见到他的时候发根处还是黑色。 因为他的到来,整个办公室瞬间笼罩在一阵看不见摸不着的低气压中。 刘总一直试图将话题往自己的公司上引导,希望能够再次获得费利克斯的资助。 通过费利克斯的脸色可以判断出,他应该很想将手里那杯茶直接盖在对方的脑袋上。 但他还是保留了理智。 只是“失手”打翻茶杯,泼到自己身上,那件高定西装被茶水染上色。 他从容不迫地站起身,询问姜月迟:“方便带我去下洗手间吗?” 非常的风度翩翩和绅士。 她点头,毕恭毕敬:“可以的,费利克斯教授。” 出了办公室,走廊上总能碰到来来往往的学生。 无一例外,人人都会对费利克斯进行数十秒的注目礼。 姜月迟也因此侥幸分了些目光。 她想,费利克斯的恶是客观的,他的魅力同样也是客观的。 他离职这么久了,学校那些学生仍旧对他念念不忘。 是十分罕见地深受所有学生怀念的老师。 尖子生为他的学识倾倒,剩下的,被他的皮囊吸引。 两人一前一后,界限划分的十分分明。费利克斯很冷淡,哪怕是儒雅,也带了很明显的不近人情。 而姜月迟,老实本分,看着好欺负。 直到进了洗手间,男人就迫不及待地卸掉那层古板正经的师长伪装,将老实本分,看着好欺负的女学生按在墙上。 他摘了眼镜,低头用力地吻她。 吻到姜月迟喘不上气了才松开,待她急不可耐地吸入一大口新鲜空气进入肺部后,又再次吻上。 他灵活地用舌头勾出她的舌头,用力咬在上面。她疼到轻轻吸气。 这次感觉就像是反复将一个溺水的人拉出海面,再重新按进去。 姜月迟体会到了那种窒息带来的快-感,她甚至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惩罚她,还是在奖励她。 直到她毫无力气,全靠他屈膝,用腿顶着她,才不至于摔下去。 她后背靠着墙,连衣裙下的双腿分开,几乎是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费利克斯重新将眼镜戴上,又恢复了那副禁欲清冷的正面形象。 他十分贴心地替她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物。 毕竟接吻不可能只有两张嘴唇碰在一起的。 他脸色铁青,沉声问她:“故意吊着我?” 姜月迟想,好在他还知道先将门反锁。 她有些委屈:“是您教我的,盛傲 38. 驯龙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好吧,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于是干脆闭目装睡。 她原本以为费利克斯会趁机灭口。毕竟如此淫-乱的一幕正好被她给撞见了。 对于贵族来说,这该是多有损门楣的一件事啊。 可想到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以及似笑非笑的眼神。 她才反应过来。 费利克斯不是那种会在乎名声的人,他只会觉得丹尼尔终于变得稍微像个人了。 他以往的骨头软的像是得了软骨病。费利克斯天生就讨厌弱者,这也是为什么他总是揍丹尼尔。 如果他从小就懂得想要什么就该不顾一切地去争取,兴许还会在他这儿少挨几顿打。 同时她又有些害怕,如果真的惹怒了费利克斯,他会直接把她按在方向盘上操一顿。 但再仔细一想,这个似乎也没什么好怕的。 反正他器大活好,双方又都是单身,偶尔来一发也没什么。 姜月迟真的很想为自己的乐观鼓掌。 虽然费利克斯到头来什么也没做。 这次见面又是不欢而散。 但很显然,不欢的只有费利克斯一个人。 费利克斯不能继续牵动她的心情。 但她似乎比之前更容易影响他的情绪。 他将姜月迟放下后就猛踩油门离开了。 超跑的引擎声轰鸣,好似故意一般,甚至还喷了她一脸车尾气。 她对费利克斯存在极大的偏见,她甚至认为就连他的车也被他传染了这种傲慢恶劣的毛病。 但她这么想完全合乎情理。 因为他的车速早就超过了这条路的最高限速。 如果他和警方那边真的没有任何关系,按照他这个随心所欲的开车方式,早被吊销驾照了。 - 那段时间姜月迟的生活过的十分充实,这一次的留学生活比上一次快乐多了。 她不需要随时随地张开腿去满足费利克斯那超乎常人的需求。也不用在被他打屁股的时候还需要羞耻地报数。更不用再体会二十来岁还“尿床”的可怕经历。 她厌恶自己抱着自己双腿的感觉,更不想再将自己的大腿紧紧压向自己的腹部。 虽然她当时的确很爽。头皮发麻的那种爽。 但脱离了当时的感觉之后再去回想,只有羞耻和屈辱。 如果再有这样的体验,她更希望是在自己也沉浸其中的乐趣里。 这段时间里她学会了插花还有甜品烘培。 因为这栋公寓里几乎住的都是亚洲来的留学生。平时串门的频率也多了。 每到周末,姜月迟这儿就成了最受欢迎的地方。 她会提前做好下午茶招待她们,然后一群人窝在一起玩switch。 她偶尔能见到张书清,他在这边攻读商科,学校是排名靠前的TOP。 他总是沉默寡言,情绪淡的像一杯温水。 看上去是个非常古板正经的人,但他玩起游戏却很厉害。之前聚会的时候他们一起开过黑。 全场大概只有姜月迟一个游戏白痴,她甚至连视角该怎么调都不知道,全程看着地面。 在其他人的眼中,她是抱着枪低头往前挪的小傻子。那个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有人笑着调侃她:“你以前都不玩游戏的吗,那你枯燥的留学生活是怎么度过的?” 她被问的哽住。 是和费利克斯在床上度过的。他们研究的不是枪的子弹如何快速打中敌人,而是一次又一次的强asm。 她在心里自嘲的想,她的游戏经验虽然比不上他们,但她的性经验一定比在座的所有人都丰富。 该死的,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她低下头,笑了笑,没说话。 即使她从开始到结束,视角都没有因此变得正常。 但还是存活到游戏结束。她认为自己运气很好,子弹居然都打不到自己。 不知是谁暧昧的笑道:“qing一直在你后面保护你,当然打不到了,人家来美国之前可是职业选手。” 姜月迟一愣,抬眸看他。 后者已经拿上外套起身,手机早就放回了兜里。他还是那个老样子,语气和眼神都十分平淡:“我下午有课,先走了。” 如果需要将喜欢具象化,姜月迟认为是比爱要低一个程度。 但在她的心里,同样不可亵渎。 她爱一个人的标准是什么? 是看感觉,还是看条件? 她不清楚,但她的确很难对别人动心。但不得不承认,直到现在,她真心实意爱过的人只有费利克斯一个人。 她的确是个非常好的前任呢,哪怕已经分开了,却还是毫不吝啬的在心里夸奖对方。 费利克斯除了他的傲慢刻薄以及恶劣,没有同理心同情心、自大无礼、我行我素......等等之外。 他的确没什么别的缺点了。 做为恋人他慷慨大方,也能给予对方巨大的安全感,再棘手的事情他都能轻松摆平了。 就像之前的艾玛·约翰逊。 但现在还爱吗,她也不清楚。 可能爱吧,但她也说过,爱不重要,非常不重要。 只有毫无烦恼的人才会为了爱情而伤春悲秋。 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学业,赚钱,以及奶奶的病。 其实她不是一个很能对别人掏心掏肺的人,她没办法将自己的真心掏给别人看。 就连姑姑,她也总担心自己不在中国后,她会苛待奶奶。 她能肯定,一旦自己断了经济来源,她肯定会头也不回地离开奶奶。 唉。 感情还真是脆弱。她从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父母去世后,那些亲戚们虽然哭着说她可怜,但谁都离她远远的,生怕被缠上。 姜月迟不认为自己的择偶观有什么问题,她只是从小经历了太多,她不希望再去经历一遍了。 - 陆岩得知她来了美国,邀请她来店里吃饭。 想不到再次见面来的这么快。 还以为是会在他赚够买下一栋房子的钱之后在国内见面。 虽然他现在已经赚够了,可他还想再多赚一点。姜月迟恭喜了他,陆岩笑道:“恭喜完我了,你呢,什么时候轮到我恭喜你?” 姜月迟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陆岩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来:“找到听话的狗了吗?” 她一愣,接着又露出一些沮丧的神情,单手撑着脸开始叹气。 “本来差一点就成功了,但还是太难了。” 她玩笑般看着他,“烈性犬不容易驯服,而且还喜欢咬人。我差点就被咬死呢。” 陆岩早就发现了,她温顺的外壳下,其实也有颗离经叛道的心,只是连她自己都不敢面对,所以时常将自己藏着锁着。 “那现在打算换目标了吗?” 她摇了摇头,没说话。 至于是“不知道”,还是“没有” 恐怕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了。 - 恋爱这种东西因人而异,有人会因为喜欢而在一起,有人则是因为合适而在一起。 无非就是感性和理性的区别。 姜月迟认为二者都没错,只要别做出伤害别人的行为就足够了。如果她下定决心了要和谁相守一生,她肯定不会背叛对方,她一定会一心一意的爱他。 至于她会选择前者还是后者,那就不得而知了。因为连她自己都没有答案。 她没想到她和费利克斯的再次见面来的这么快。 快到让她质疑美国到底有多小。 附近有场慈善会在招服务员,薪资非常可观。 因为当天到场的都是些背景吓人的大人物,所以这次招聘只针对内部。 多亏了之前做兼职加的那些人,不然姜月迟也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 但,如果让姜月迟提前知道费利克斯也会来的话,她兴许就不来了。 其实当时得知这场慈善会的阶层定位后,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费利克斯。 但她又觉得他这个人与慈善无缘。 他压根就不是会做好事的那种人,更何况是将钱捐给他讨厌的穷人。他宁愿烧掉都不可能这么做。 慈善会与她们无关,她们站在外面等待拍卖结束。之后还有一场舞会。 直到看见慈善主席被人搀扶着从里面出来,姜月迟才明白费利克斯为什么会出现。 慈善主席居然是亚伦老先生,费利克斯的父亲。 真是令人没想到。 对方显然也注意到她了,脚步停下,眉头皱了皱。 他一定是在想,怎么哪儿都能遇见这个纤细的亚洲女孩,她一定是故意出现在费利克斯的面前,想要再次吸引他的注意。 虽然听不见他的心声,但姜月迟断定,他此刻一定是这么想的。 他之前就数次向她表达了自己对她,对这段恋爱的不满。同时他又不敢直接去和自己那个有自己主见的大儿子讲。 便只能从姜月迟这里找突破口。 姜月迟无论如何对他都讨厌不起来,毕竟年纪大了。 而且她也能理解他的一部分想法。 虽然她认为是费利克斯配不上自己。 不能说她自我意识过剩,人总要先爱己,如果连自己都打压看轻自己,那还有谁会尊重你呢。 虽然她的确认为自己值得被爱。 里面的风格采取的是当下最具讨论度的环保题材,几乎所有东西都是废物利用。 话虽如此。 姜月迟四处扫了一眼,几乎全新就被“遗弃”的爱马仕包包,此时被剪开了充当前排贵客的名帖。 一颗颗澳白珍珠则是串起来变成了装饰物,更别提其他令人眼花缭乱的装饰品了。 她可以保证,这些东西绝对没被人使用过,居然只是简单将它们人为损坏就变成了可以利用的废品。 “没办法的事。”旁边一个看上去比她更有经验的工作人员解释道,“这些贵族名流们都十分挑剔,要是让他们待在一个全是‘废品’的地方,他们甚至连邀请函都不会收。” 姜月迟首当其冲想到了费利克斯。 的确,他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费利克斯突然觉得耳垂有点痒,但只是一瞬间。Bill说:“教父,妈妈说过,耳朵痒是因为有人在心里说你的坏话。一定有人在说你的坏话。” 他漫不经心地垂眸,那双深蓝色的眸子没什么感情:“是你吗,烦人的蠢货。” 他乖巧地要往他怀里钻:“bill最喜欢教父,第二喜欢舅舅,不会骂教父。” 为了防止他真的爬到自己怀中,费利克斯像拎一只老鼠那样将他拎走,放在远离自己的地方。 他的确讨厌小孩,甚至不确定未来自己有了小孩,他会不会愿意慷慨施舍一点父爱给对方。 他想,或许是没有的。 但如果对方很聪明,至少别是个蠢材,他应该不至于到厌恶的程度。 想到孩子,他就想到了姜月迟。 想到蠢材,他同样想到了姜月迟。 该死。 搭在座椅扶手上的左手紧了紧。 还真是阴魂不散。 如果让他知道,此时他心心念念想着的人恰好就在会场,他是不是会认为她不只是阴魂不散。 舞会开始,香槟塔被摞的很高,现场请来数十位最顶级的调酒师,还有世界级的演奏家和乐队。 舞池中间很快就被跳舞的男女占满了。 姜月迟要做的就是在桌上的甜点或是酒杯空了之后,适时放上新的。 她其实很想尝尝那那杯白葡萄酒的味道,只是闻着香味就知道很好喝。 但她今天是以员工的身份前来的,而非客人。 所以她非常有职业操守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穿着浅色西装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他似乎是过来拿酒的。 姜月迟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个子高高的,肩宽宽的,这身西装很适合他。 “这不是白葡萄酒,这是起泡酒。”他回头问她,“你想喝这个?” 姜月迟愣了一下。 张书清? 虽然好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看他的穿着,显然是以客人的身份被邀请前来。 想了想,她还是点头。 于是他找人要了一瓶:“放在我的休息室就行,谢谢。” 他的语气和神情一如既往的淡,但又十分的有礼貌。 姜月迟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和他道了一句谢。 张书清什么都没说,只是摇了摇头。 很快的,他的注意力就被其他地方给吸引走了。 Bill看到他就兴奋地冲来:“舅舅。” 男人弯腰去抱他,伸手在他的肚子上摸了摸。 “今天上过厕所吗?”就连关心询问的语气也同样的淡。 他摇头。 然后男人便抱着他去了洗手间。 当然,这一切姜月迟没有发现。 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舞池里的人跳舞,或许是在相互试探的暧昧期,或许是在热恋中。 每个人脸上的羞涩和甜蜜都是遮掩不住的。 姜月迟还是觉得很可惜,她在最青涩纯真的年纪缺少了一段同样青涩纯真的恋爱经历。 如果她没有和“恶魔签订契约”的话,兴许她也能体会同样的感受了。 身侧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遗憾,明显刚抽过烟,声音在原有的低沉中又加入了些许沙哑。 “想加入他们?” 姜月迟着实被吓了一跳。 她平复了下呼吸, 39. 驯龙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从丹尼尔的视角来看,这个亚洲女人是最有可能成为自己嫂子的人。 所以他不介意和她搞好关系。但很显然,姜月迟有些介意。 所以她拒绝了给他补课的提议。 因为他说话实在太难听。和费利克斯的刻薄毒舌不同,他是纯粹的没有素质。 姜月迟不得不对他们父亲教育小孩的那套方式感到质疑。 那之后她又遇到过费利克斯几次。他似乎想要找个单独的时间和她聊一聊。 他认为他们之间的矛盾可以解开。 姜月迟露出惊讶的神情来:“不是你自己说的吗,这一个月来你的‘那儿’一刻也没休息过。你为什么还想着要和我解开矛盾,你已经不是高中生了,不该对于拿走你第一次的女人念念不忘。” 费利克斯的太阳穴在一阵阵发紧。 姜月迟除了对他态度变得冷淡之外,同时也将他性格里的一部分恶劣也学了过去。 她现在说话越来越像他了。 “如果我真是这样,你认为我的初夜会留给你?!”他也非常恼火。 “你很难琢磨,费利克斯。是你自己说的,我对你只有一个用处。” 那就是满足他的生理需求。 自从上次那一巴掌之后,尽管费利克斯又说了许多言不由衷的话。但他的确是想和她重归于好。 虽然他的态度依旧不怎么样。 可他还是按照她所说的,纹了身,染了头发。 这些已经是他做的最大让步了。 姜月迟显然并不领情。她似乎还嫌他做的不够。 或者说,他做的这些完全没办法抵消他的恶劣。 - Bill的五岁生日邀请了姜月迟,生日邀请是拜托张书清代为告知的。 在得知他是Bill的舅舅后,她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难怪第一次见到Bill的时候觉得他莫名有点熟悉感。 原来是和同为混血的费利克斯有些相似。 但Bill并没有费利克斯身上那么强的攻击感,可能是和他的年龄有关,也可能是和他身上的东方特征更明显有关。 那张邀请函拿在手里有些烫手,想必当天到场的都是些她高攀不上的上流人士。她只觉得她出现在这种场合有些突兀。 “那你去吗?” 他点头:“嗯,去。” 他是Bill的舅舅,外甥生日他当然会去。 姜月迟认为自己问了个非常愚蠢的问题。 她只想到了最起码在场还有一位中国人陪他,却忘了BiLL的教父是谁。 生日宴的地点是在一艘游轮上,非常非常非常大。大到令人震撼,十几层楼的高度,灯火通明,随处可见的电梯,甚至还有马场和高尔夫球场。 那匹打着响鼻的白色小马驹也很漂亮。 事后姜月迟才得知,它是查尔斯的后代,也是费利克斯送给BiLL的生日礼物。(查尔斯是费利克斯的马) 包括这艘船也是。 原本在他出生前就订做了,但因为工程量太大,在他五岁生日这年才彻底竣工。 她除了感慨贫富差距,就是提前羡慕费利克斯那还未出世的孩子。 不知道谁能这么好命,可以投胎当他的孩子。即使得不到该有的父爱,但却拥有数不清发的财富。 阿黛尔正哄着小Bill,看到张书清后,问他怎么穿这么点:“不冷吗?” 他的情绪很淡:“还好。” 费利克斯在一旁接电话,全程都是对方在讲,他没什么反应。 张书清安静地等待他结束一切,然后才过去和他打招呼。 费利克斯只是放下手机,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当然记得这个人,阿黛尔的小舅子,符合爱丽丝所有择偶标准的完美情人。 不得不说,阿黛尔和姜月迟的经历很像,家里条件一般,父母又重男轻女。她早早就辍学没读书了。 在一家公司当前台。然后认识了过去出差的赛文。当天晚上二人就滚了床单。 Bill就是那个时候怀上的,这才有了之后的一切。 费利克斯欣赏任何为了向上爬而不择手段的人,他当然不会认为阿黛尔的做法有多龌龊。 也是因为这点,阿黛尔对他的印象非常好。 因为费利克斯是唯一一个不对她带有成见和偏见的。 即使他这个人很坏,但他的坏是本性,又不是只针对她一人。 他对谁都坏。 并且,他还帮了自己很大一个忙。 ——张书清能就读如今的学校,也是费利克斯帮的忙。 虽然他的成绩不错,但想要进那所学校,没有靠谱的人脉是做不到的。 所以阿黛尔无论如何都要让Bill认他做教父。如果不是和现在的丈夫在一起,恐怕她这辈子都没办法与费利克斯这样的人有丝毫关系。 她刚要开口,费利克斯似乎看到什么,随手放下手里的酒杯。 简短一句:“失陪一下。” 然后便离开了。 阿黛尔顺着他离开的方向看去,外面的甲板上站着一个穿着笨重羽绒服的女人。 她正蹲在那里,不知在看什么。 她又去看自己的弟弟,想同他说些什么话,却发现他也正看着同一方向。 神情若有所思。 脚下是一块透明的玻璃板,下面则是一片微型海洋。里面似乎模拟了正常的生态系统。 姜月迟刚才目瞪口呆地看完了一场鲨鱼吃掉大鱼的可怕画面。 “我还以为谁把北极熊也放上船了。” 低沉的冷嘲随着男人的脚步,由远及近传来。 他说的话虽然难听,但是他富有磁性的声音又刚好抵消了这一点。 姜月迟丝毫不介意他说自己是北极熊,因为真的很冷。 她里面穿了裙子的,外套是后来才加的。 一个蹲,一个站。 费利克斯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她,他今日穿了身深灰色的双排扣西装,没打领带,黑色的领结消减了他的冷淡,多出几分优雅。此时单手揣放裤兜,只能看见那只深色的手表。 那双深蓝色的眼眸和此刻的海面有种莫名的和谐感,多么清冷锋利的一张脸啊,像是开了刃的匕首,除了美丽之外,就是令人惧怕的危险。 真是致命。她坚信,必定会有不怕死的人爱上这种刀口舔血的感觉。 谁让费利克斯就是那把“刀”呢。 姜月迟只是短暂地被他的美色弄得晃了神。 然后继续低头去看脚下的海洋。 令她没想到的是,blii的母亲居然就是那天在赌场看到的像洋娃娃一样漂亮的妇人。 看上去年纪似乎和她相仿,算算时间,她应该二十岁就怀上了Bill。 费利克斯冷笑着点评一句:“她比你聪明。” 还知道提前把套给扎破,不然以她的身份,最多只能成为他放养在中国的情妇。 姜月迟假装没听到。 她并非是看不起阿黛尔,她只是觉得,人和人之间是不同的。 赛文或许是个非常不错的男人,所以值得阿黛尔去这么做。 能生出Bill这么可爱的小孩,父母也一定很好。 她的这番天真猜想简直令费利克斯发笑:“之前的那盒录像带还记得吗?” 话题怎么突然转的那么遥远。 姜月迟点头。 她当然记得,那盒录像带当时可是吓的她连续做了好几天噩梦。 费利克斯不可能陪她一起蹲着,因为这很蠢。 他拿来一把凳子,在她身旁坐下。想了想,他也扔给她一把凳子:“别蹲着,那些鱼能看见你的屁股。” 姜月迟惊了一下,下意识伸手去摸屁股。 随后又想起来,自己穿的羽绒服都快到脚踝了。 意识到他是在耍自己,愤恨地向他投去一个不满的眼神。 费利克斯唇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似乎因为她此刻的反应而心情不错。 此时那条饱餐后的鲨鱼已经游到了他们脚下。 姜月迟最后还是在那张凳子上坐了下来。 因为她的脚蹲麻了。 费利克斯继续回到刚才的话题中去。他告诉姜月迟:“当时站在我旁边的那个人,就是赛文。” 他拿出打火机,低头点了根烟。 姜月迟记起那个在一旁起哄的人。 个子瘦小的白男,脸上长了些雀斑,微卷的长发。符合姜月迟对外国□□的第一印象。 老实讲,录像中的赛文和费利克斯简直不像是一个年龄段的。 因为费利克斯过于挺拔高大了。 录像中的他除了一些属于那个年龄段该有的少年感之外。所有的身体特征都已经发育成了熟男。宽肩长腿,立体的骨骼。 看上去完全就踩在未成年和成熟男性之间的那条分界线上,并有往前再踏一步的趋势。 至于赛文...... 他看上去还没过变声期。 但他看上去并没有多少童真,反而比当时笑容狰狞的费利克斯要可怖一百倍。 虽然不排除他在长相方面没费利克斯那么大的优势。 人总会对外形漂亮的人或动物生出一些天然的好感来。 姜月迟汗毛直竖。 这种事情若是听别人说起可能只是觉得唏嘘,但就发生在自己身边人身上,她会感到可怕。 她打了个冷颤,动作细微,费利克斯还是捕捉到了。 他目光在她身上停顿几秒就挪开了。 手已经放在了自己的西装外套上,但看了眼姜月迟身上的羽绒服,似乎没有这个必要。 于是松开手起身:“进去吧。” 姜月迟回过神来,低头去看脚下的鲨鱼。 “可是......” 他打断她:“鱼也需要休息,别烦它了。它和我不同,不会愿意一直看你的屁股。” - 因为费利克斯刚才的话,以至于姜月迟对赛文产生了一种抗拒的情绪。 他其实是个风度翩翩的男人,对待妻儿也非常温和。但姜月迟不清楚这究竟是不是伪装出来的假象。 ——他们洋鬼子都很擅长伪装。 张书清见她一直在走神,低声询问她怎么了。 “冷?” 她摇头:“还好。” 船上开了暖气,更何况她还穿着羽绒服。 其实在进来没多久她就感觉到身上开始一阵阵发热了。 看来这件羽绒服的质量的确很好。 她又没办法脱掉,因为里面的裙子早被热出来的汗给濡湿了。 因此,这样的场面看上去就十分滑稽。全场的高定礼裙,只有她一个人穿着羽绒服。 嗯......她绝非是为了让自己显得出众才这么做的。 因为刚登船的时候实在太冷了,她不得不在外面先加一件外套。可这会又过于热了。 要是她现在就将羽绒服脱掉,别人一定会认为她刚在海里游了一圈上来。 那样会比现在还要滑稽和出众一百倍。 虽然这里的“出众”并非褒义词。 她果然不适合这种场合。虽然之前也陪着费利克斯出入过不少类似的场合。 但那时她对他是寸步不离,不管他去哪她都会跟着。即使他谈生意,她也会宛如菟丝花一般缠着他。 费利克斯倒是不反感她的黏人,甚至还会在旁人问起时,亲昵地揽过她的肩:“我养的宠物猫。” - 旁边有好几张赌桌,显然是为了供人消遣。 费利克斯只在那里坐了十分钟,就做慈善般地送出去几百万美刀。 他甚至连底牌都懒得翻。 要是让姜月迟知道,她大概会可惜。 当然不是可惜费利克斯输掉的那些钱,而是可惜为什么自己没有出现在这张赌桌上。 正前方的荷官一直用手将自己的衣领往下拉,露出自己柔软的身体曲线,向他抛了不下十几次媚眼。 费利克斯的目光却始终都在那个穿着羽绒服的蠢货身上。 他眉头皱了皱,能很清楚的看见她的头发都湿了。 他一直没动作,旁边的人也不敢擅自进行下一步,都无声等着他。 直到有人过去给姜月迟敬酒,她喝了几杯下肚,走路开始摇晃。 - 姜月迟其实不太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bill的几位干妈过来和她敬酒。她们也都是中国人,是这次为了参加bill的生日,搭乘飞机过来了。 老乡在异国见面总是倍感亲切,所以就多喝了两杯。 谁知道突然就没了意识。 她的酒量似乎也没这么差。 她扶着脑袋坐起身,视线模糊的环视四周。 空旷的房间,完全欧式的装扮,墙上的油画一看就是异常珍贵的孤品。 这种陌生令她感到害怕。 好在,及时响起的那道低沉男声让她无比熟悉。 ——恶劣的熟悉。 “那是伏特加,不是你平时喝的低度数果酒。” 姜月迟看到了站在床边的男人。 他将装了水的玻璃杯以及那颗白色药丸一起递给她。 她没有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药丸:“这是什么?” “性药,能让你立刻脱裤子的那种。” 她的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 “醒酒药!”他同样也皱眉。 为她的愚蠢感到不耐烦。 “那你刚才还这么说!”她不甘示弱地反击。 费利克斯彻底没了耐心,玻璃杯往她手里一塞,药丸则放在了一旁。 “我只是把你内心的想法重复了一遍。” 他显然正对某件事难以忍受,此时有些迫不及待地拉开了旁边的门。 姜月迟看清里面是浴室。 然后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着睡袍,松松垮垮的,甚至能看见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 头发也是半干,明显刚洗过澡。 她似乎想到什么,急忙掀开被子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穿着。 身上的衣服显然已经换过一遍了。 可是刚才发生了什么她全然不记得。 她大概回想了半个多小时,才万分艰难地脱掉裤子,想要更进一步地检查。 看那里有没有容纳过什么庞然大物的痕迹。 但这样的举止被一阵开门声给打断。 费利克斯已经从浴室里出来了。 因为背光,所以他看上去比平时还要冷淡一些。 眼窝变得深邃。 “我可没有” ——“奸-尸的癖好”这五个字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最后变成,“这种特殊癖好。” 他在无形之中似乎开始注意自己的用词习惯。 若是让姜月迟得知他真正想说的话,以及他最后说出口的话的区别对比。 她一定会觉得觉得这简直就是国内网络文学和出版文学的现状。 她压根不信费利克斯没有这方面的癖好。 在她看来,一切毫无底线丧失三观的事情都是他所热衷的。 所以她需要亲自检查一番。 “你转过去。”她说。 面对她的命令,费利克斯不为所动,唯独唇角扬起一道讥嘲的弧度。 “......” 姜月迟只能窝囊地用被子将自己蒙起来,然后低头凑近了检查一番。 万幸没有撕裂也没有任何被入侵的痕迹。 人的双脚在踩在地上之后,大脑的智商似乎才会彻底占领高地。 她才刚穿上鞋子,混沌而又模糊的记忆才一点一点变得清晰起来。 她大概记得,她喝醉了,然后有个人抱她回了房间。 再然后..... 费利克斯将姜月迟抱回房间之后,烂醉如泥且酒品不行的当事人一直在他耳边唱歌。 他虽然能听懂中文,但实在不懂她在唱什么。 只知道难听又刺耳。 和她娇-喘的声音完全没得比。 他警告她闭嘴。然后她就委屈巴巴地靠在他肩上哭起来。 “.......”费利克斯深呼吸之后,稍微给了点退让,“别在我耳边唱,很吵。” 她懵懵懂懂地问他:“那去谁的耳边唱?” “......” 他真的很想将她扔下去喂鲨鱼。 但他还是强行忍耐下这种冲动。 这种时候总是需要一个人保持理智的。他将窗户推开,让她对着外面唱。 可当她看到黑沉沉的海面之后,又突然不想唱了,而是问他一些更稀奇古怪且刁钻的问题:“海上有人鱼吗?据说人鱼唱歌很好听,我怕我比不过它们。周建国。” “有鲨鱼,你再废话我现在就送你下去和它见面。”顿了顿,他皱眉问她,“谁是周建国?” “我的高中班主任,他也说过我唱歌难听。” 她笑眯眯朝他伸手,甚至期待他将自己扔下去。 “......”果然醉到失去理智了。 费利克斯顺势将她抱上床:“安分点睡觉,我的耐心有限,爱丽丝,” 她喋喋不休:“我想唱歌,可以吗?” “不行,闭嘴。” “真的不行吗?” 费利克斯被她吵的心烦意乱,低声威胁道:“安静点,不听话的狗是要被主人用皮带抽屁股的!” 她熟练地往他腿上躺,撅着屁股,还不知死活地晃了晃:“这样吗?” 看她这副浪荡发情的样子,费利克斯当下的反应就是,以后只允许她在自己面前喝酒。 他强行忍住某处的生机勃勃。 又将她的屁股按下去,遏制了她继续这种勾引意味十足的动作:“我现在没心情打。” “为什么?” “我讨厌这种事情的主导权不在我手上,听明白了吗?”他觉得今天简直耗费了他这辈子以来所有的耐心。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再喂她一点威士忌,最好能让她彻底陷入沉睡,免得继续烦他。 中途服务员进来送过几次醒酒汤,甚至还贴心地准备了润滑油和催情熏香。 费利克斯只端了醒酒汤,喂到她嘴边。 她不配合,嫌难喝。 费利克斯见过几次她喝醉的样子,但那都是在可控的范围内。 现在显然已经突破了失控的边缘。如果是从前,他可以直接按着将她操一顿,操到她清醒为止。 可现在不同。他们已经不是那种可以随时做-爱的关系了。 与其等她清醒了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