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诗乐夏光》 第一章梦醒惊吓 白诗乐悠悠转醒,觉得这一觉睡得特别好,便从被中伸出胳膊,打着哈气伸了个懒腰。 接着,双腿蹬直,胳膊伸向头顶来了个全身大舒展。 别说,感觉不要太舒服! 正当全身心享受这个懒腰时,手上传来的冰凉触感让她觉得很不对劲儿! 手所触及硬邦邦的木质感,根本就不能和她那真皮大床的柔软的手感想提并论。 霎时,她愣住了! 梦游了? 睡错地方了? 还是……被绑架了? 瞬间,一连串疑想浮现在脑海。 而闭着眼还保持懒腰姿势的白诗乐,立马合上因打哈气大张的嘴,然后猛的睁开双眼。 入目是一片青色真丝帐幔,上面绣有云纹和活灵活现的飞鸟,以及形态各异的走兽,绣功之高超,颜色搭配之协调,以及禽兽种类之齐全,无一不彰显这帐子的低调奢华,以及这张床主人身份的不凡! 而白诗乐,此时正被低调奢华的艺术品包围,身处一张木雕花纹拔步床上,如死猪一般安静躺着! “这不对呀!” 愣了好一会儿,白诗乐嘟囔着猛的惊坐起身,然后揉了揉眼,企图揉亮自己的狗眼,好确认是不是在做梦! 可是…… 双眼的不适感再次让她感觉到不对劲儿! 于是,她慢慢放下揉眼睛的右手,入眼便是一只修长干净,而且特别好看的大手! 没错,就是大手。 这手究竟有多大呢? 就那修长的中指,快赶上娇小女性指头长度的两倍了,而且一点都不夸张! 细看,掌心还有薄茧! “这是……” 一个荒唐的念头涌入白诗乐脑海,让她忍不住头皮发麻,连忙又从被中抽出左手查看。 同样的大掌! 同样的薄茧! 同样的好看! 同样的修长有力! 这绝对不是她那双保养的白嫩好看的纤美小手! 绝对不是! 这是…… “男人……” “这特么……真是男人的手?” 这一认知让白诗乐惊恐万分,声调都不由颤抖起来,心里也愈加不安。 突然,她想到什么,立马伸手进被窝…… “啊……” 虽然隔着裤子,但白诗乐还是忍不住大叫出声。 “这不是……” “不是真的……” “怎么可能……” 白诗乐苍白着脸不停摇头,然后又立马从被子里抽出手,整个人开始恍惚。 随即,她连忙紧闭双眼,嘴里不停念叨,心里怎么也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猛的一看,竟然有几分疯癫之态! 话说回来,一大早睁开眼,突然发现自己变成男人,是个人都得疯! “一定是我起床的方式不对!” “要么是睁眼的方式不对!” “不对,都不对……” “一定是我在做梦……” 白诗乐几近崩溃发疯,只觉得是在做噩梦,于是她快速的躺回去,死死闭上眼睛装睡。 一会后,再睁眼…… 方才所见的一切依旧在眼前,而且丁点儿变化都没。 这种变故,属实让白诗乐接受不了! 接着,她又起身猛地掀开被子,就见一双修长有力,且长着汗毛的长腿直直伸在眼前。 腿上穿着缩到小腿肚子的白棉宽裤,款式非常复古,她暗自动了一下,腿也跟着一动…… “这……真是……我的腿?” 大长腿好是好,可满是肌肉和汗毛,她真心不想要! 她那双细长白嫩的美腿呢? 还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白诗乐发疯似的抓起裤腰往下拉。 可裤腰并不是松紧带,这一用力,腰间的软肉被勒的生疼,她咬咬牙又掀起衣襟,就见系着裤头的腰绳‘规矩’搭在腹部,便不管不顾抓起来一通猛拉硬拽。 她愈急愈慌,愈慌就愈使劲拉扯,一番毫无章法的操作后,腰绳打成了死结! 白诗乐也被气哭了! “欺负人……” 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她锲而不舍的努力下,腰绳终于解开。 白诗乐突然又不安起来! 绳子解开了! 裤腰松了! 她却愣了! 犹豫一会儿,白诗乐便坐直身,豪迈的把盖着脚的被子全蹬到一边儿,然后…… 扯开裤腰,咬牙低头…… “妈呀……” 差点吓死她! 事实证明她不是在做梦! 白诗乐老脸一红,连忙合上裤腰,然后一脸生无可恋重重向后倒去。 “咣……” “嗷……” “嘶……疼死我了……” 由于惊吓过度,后脑壳磕在实木床头的白诗乐,立马眼冒金星,眼泪汪汪。 于是,一手拉着被子紧紧摁住裤腰位置,一手摸着后脑勺,眼里不停流泪的白诗乐觉得自己很可怜! 若是有面镜子,她就知道现在这一幕有多惊悚! 明明一清朗俊逸,长相出尘,五官立体,眉眼凌厉,气质卓然,男子气概十足的贵公子,此时眼含热泪,一脸伤心委屈,彷徨无措的靠在床头…… 重点是,‘他’还一手紧捂着裤腰暗自落泪,场面实在太过骇然! 最最重要的是,白诗乐还没意识到这点! 伸手抹眼泪的白诗乐,突然很想知道现在的‘她’到底是什么模样。 “可别是个丑男!” 于是,她顾不得脑袋疼痛和伤心难过,就要着急下床找镜子,也想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忍着疼痛,她艰难的改坐为爬,上半身刚爬到床边儿,没系腰绳的裤子就和下半身来了个快乐分手。 突然感觉屁股一阵凉意的白诗乐,才后知后觉发现裤子没跟上。 于是,她又转爬为跪,想跪起来先把裤子系好,穿戴整齐后再下床照镜子,可是…… 可是,意外就这么发生了! 宽大的裤腰非常不友好的缠住膝盖,她刚跪起来,便错不及防的又被绊倒,然后一头向床边栽去。 好在床边儿有个结实的脚踏,她双手立即撑在脚踏上,才免了载下床的命运。 虽然没摔下床,可上半身挂在床边儿,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钻心巨痛。 疼痛的部位,正是脐下三寸之处。 霎时,疼痛淹没白诗乐,疼的她牙花子打架,额头直冒冷汗,连骂娘的力气都没。 “特么……我……嘶……” 咬牙想要爬起来的白诗乐,被疼痛折磨的几乎虚脱,全身使不上劲儿,索性就这样吧! 不就是裤子闹情绪吗? 闹就闹呗! 再说,丢的也不是她的脸! 这样一想,白诗乐觉得还挺心安理得,便如死猪一般趴着不动。 “不丢人……” “一点……都不丢人……” 破罐子破摔的白诗乐,巨痛之余还不忘碎碎念叨自我安慰,忍受疼痛的折磨,祈祷疼痛赶紧褪去。 可她忘了,有个词儿叫天不随人愿! “咣当……” “少爷,您起……” “少爷,您怎的摔……摔下床……” 夏光早在门外候着,听到屋里的动静也不敢贸然进来,因为没听到传唤。 可等了好一会儿,就听到不寻常的声音,思索再三还是不放心,便擅自推门而入。 接着,夏光快步从外室冲进内室,一进来就看见他家英姿神武,气度不凡的少爷虚弱的趴在床边儿! 而且,还是那般不雅! 这简直让夏光怀疑人生! 看到这一幕的夏光本想退出去,可见他家少爷——赵云深,突然抬头,红着双眼,并眼泪汪汪,还一脸委屈巴巴,可怜兮兮看着他。 这差点当场吓尿夏光小哥哥! 老天爷爷啊! 这到底怎么了? 怎么过了一个晚上,他家少爷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出去——” 羞愧恼怒,觉得没脸见人的白诗乐想也不想赶夏光出去。 可开口,就是沙哑低沉,且虚弱无力,又像撒娇一样的男声。 原本极为好听的男声,此时怎么听都怎么觉得违和,别扭,白诗乐自己都觉得难受。 而那凉嗖嗖的臀部,还大张旗鼓的凉着,招摇又诡异! 白诗乐又气又恼又羞耻,可又疼的动不了。 而愣住的夏光怎么也想不通,这到底在干什么? 难道,这是他家少爷哪里出问题了? 这一想法,夏光就忍不住紧张起来。 再看床前挂着的人,那副可怜又委屈的模样,让夏光忍不住浮想联翩…… 某种可能性出现在脑海里,夏光连连后退,被内室的门槛一绊,便重重后摔到内室门外。 “砰——” 被摔的嘴眼抽搐的夏光回过神,脑子里不敢再乱想,慌忙从地上爬起来。 “少……少爷,你等着,小人这就去找大夫!” 夏光觉着他家少爷特别不对劲儿,没了往日的阳刚英勇之气,自然想到身体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受伤,便急的眼泪汪汪往出跑。 还别说,真被他猜对了! “哎,那谁,你……” 白诗乐挂在床边,伸着尔康手还没说完,夏光已经跑的没了踪影。 而且还很贴心,出去的时候把门儿给带上。 夏光可是陪着赵云深一起长大的,自然不能让别人看见这不雅的一幕。 第二章惊吓继续 “咣当——” “夏光,你大清早急匆匆的做甚?” 着急往出跑的夏光,与迎面而来,端着洗脸水的静墨相撞,脸盆儿撞翻,水撒了一地。 静墨也被淋了一身,大清早来这一出,她满心不悦,板着脸就抱怨。 “少爷还没起,你莫要进去。” “记住千万别进去,万一少爷生气吃苦头还是你。” 夏光说完不放心,回头又叮嘱了静墨一遍这才急急跑出去。 “晓得了!” 静墨能当上大丫鬟,自然是知轻重守本分的。 而且,夏光这样说,定是有不寻常的事。 他家少爷是长得好,而且年轻有为,能文能武,是上京不可多得的文武双全之才。 能伺候这样的少爷,她自然脸上有光,再多,就不敢奢求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她家少爷不好得罪,别看平日里文雅守礼,那手段一点儿不含糊。 记得以前有个丫鬟趁少爷喝醉想爬床,当时就被打了一通板子,然后浑身血淋淋的被拖出去送往奴所。 要知道,进奴所的女子那只有一个结局,就是送往军营充当军妓,且此生不得赎身,直到闭眼的那刻。 静墨这么一想,也不着急进去伺候了。 “真是的……” 静墨边小声抱怨边拿帕子擦衣服上的水渍,虽然初秋,可大清早也怪凉的。 她看了眼紧闭着门的主屋,弯腰捡起铜盆就扬长离去。 且说夏光,火急火燎的跑到前院,打算进宫去请御医。 可转念一想,若是请御医,这事不就被大家知晓了么! 此事若是传入陛下耳中,那对他家公子的仕途可是大有影响的! “不能请御医。” 当机立决,夏光打消了请御医的念头。 “快快去找京城最有名的大夫来……” 给外院的侍卫交代一番,他又火速往回跑。 别说,他这个贴身侍从,太不容易了! …… 再说白诗乐,在夏光离去后就缓过劲来,第一件事儿就是系好裤腰带。 然后,忍着钻心巨痛下床四处找镜子。 可屋里找了个遍,她也没看到镜子的影子。 “什么玩意儿?都不用镜子?” 她忍着排斥,用手仔细摸了摸脸。 皮肤光滑,眼睛不小,鼻子挺立,嘴唇饱满…… 好像…… 应该……不算丑! “屋里没镜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没有看到现在长相的白诗乐心里还是不踏实,一边自言自语抱怨,一边又不停用手在脸上仔细的摸索,只祈祷‘她’不是丑男。 不过,手感…… 好像还行! 再摸摸胳膊,灵活有力,肚子还有腹肌,腿脚健全修长,不像有什么问题的样子,她也算小小安心一下。 四肢健全就好! 白诗乐这般想着内心依旧烦躁,习惯性的挠挠头,满头长发让她彻底无语。 再摸摸,发质硬又浓密,而且柔顺光滑,手感着实不错,有这么一头好头发的人,估计丑不到哪儿去! 白诗乐再次自我安慰的想! 在经过初步判断,身体各个部位零件都没问题,可她还是很在意长相! 若是个丑男,她以后的每一天要怎么过? 见惯了帅哥美男的白诗乐,眼光自然高的出奇,要不然二十几岁了也没谈过恋爱。 “可我还是不想当男人!” 被这一问题困扰的白诗乐烦躁的低声抱怨,便不停在屋里晃悠转圈。 这一晃悠,新陈代谢加速,小腹就有点憋胀。 简单来说,就是她想上厕所! 意识到这个问题,白诗乐整个人都不好了! 再回想刚才的尴尬,她就想当场自闭。 “憋死算了!” 抱着憋死也不上厕所想法,她暴躁的不停来回走动。 第三章男变女场 “小姐,您……可要洗漱?” 一身淡粉色亵衣,坐在床边一脸阴森的赵云深很是想不明白,怎么一睁眼就变成了女子? 实在是离谱诡异的可以! 这些鬼神之事,竟然也有被他碰上的一天! 心里虽然翻江倒海,但赵云深面上保持淡定,若是表情不要那么阴森吓人,装的还是挺像那么回事! 丫鬟玉润心里有点儿发毛,因为她家小姐看起来很不同寻常,眼神冰冷,身上的气势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摄人,怎么看都透着股怪异。 “小……小姐……” 玉润怕怕的叫了一声,换来赵云深一个冷冽的眼神儿。 别的不说,这让人窒息的气压玉润就受不了。 往日,她家小姐脾气好,爱说笑,从不会这样对人不理不睬,哪怕是不高兴也不会这样! 更别说,还用这种能杀死人的眼神儿盯着她了! 往日,她家小姐最爱美,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找好看的衣裙首饰。 往日,她家小姐…… 总之,今日的小姐,没有往日的一点相似之处,看着就让人腿软。 玉润想哭,可是不敢! “现在何时辰?” 赵云深顶着深闺小姐的皮囊,装作淡然的随口一问。 “辰时下刻,今日小姐起的早,往日都是巳时到了才起。” 她家小姐爱睡懒觉,从来就没早起过,今日还是头一回起的这般早,这让玉润觉得奇怪。 真够懒的! 巳时,朝会都结束了! 赵云深心里鄙夷,面上却没有丝毫表现。 “昨夜噩梦,我头脑有些不大清醒,你陪我说说话。” 接着,赵云深继续开口,端的是一副稳如老狗,面不改色的样子。 至于内心,只有他自个儿清楚! “小姐,要不请大夫来看……” “不用——” 赵云深谋略过人,虽然发生了这样匪夷所思的事,但他依旧冷静处理,且还想从玉润嘴里套取一些信息,便不容置疑的否决提议。 “再有两日是老爷寿辰,小姐身子若是不适,可是不成的!” 玉润一脸担忧,不由打开话匣子,显然是想要她家小姐看看大夫的。 “奴婢要不要回禀老爷与夫人?” 见赵云深不表态,玉润又小心的征问。 “不要,省的他们担心。” 赵云深在没弄清楚一切之前,可不想见什么老爷夫人,更不想给别人当‘女儿’。 “我昨日戴的首饰在哪儿?” 接着,赵云深便非常随意的一问,面上毫无负担,就跟喝凉水一样轻松。 “昨日戴的首饰?小姐今日还戴么?” 玉润满眼诧异,不由一愣,便疑惑反问。 因为,她家小姐从来不会戴头一日戴过的首饰,再怎么也要过个月把才会轮戴的,今日倒是奇怪了! “嗯——” 赵云深静坐在床边儿,异常冷静的表态。 “昨日去福缘楼,小姐挑了好几件称心首饰,今日戴新的怎样?” 怕她家小姐心情不悦,玉润想了想便小心提议。 福缘楼? 看来他还在京城! 赵云深心里极为肯定的结论。 为什么他这么肯定? 第四章人间惨剧 赵云深为避露馅,便借口没去见白家人。 最后,还是担心女儿的白夫人——罗清婉,特意来看了装睡的赵云深后才离去。 这一日,赵云深算是对付了过去。 …… 另一边,顶着男人身躯的白诗乐也没出房门,悲嘁又提心吊胆的过了一日。 月上中天,秋日的月也色格外明亮。 屋里,白诗乐打发了夏光,一个人缩被窝中越想越气,然后用被子捂着头大哭起来。 “老天爷!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你要这么对我?” “我一没当小三儿,二不偷不抢,三没杀人放火……您老人家怎么就把我发配到了古代?” “古代就古代吧……” “怎么好好的让我变成了男人?” “男人也就算了,怎么还是个替皇帝办事儿的男人,这不是让我上赶着送死吗?” “你说我以后是蹲着上厕所,还是站着上厕所呢?” “我……我再也不想尿裤子了……” 想起早上尿湿裤子的事,白诗乐羞耻的再次痛哭出声。 “我……即使当男人,可我灵魂还是女人,我以后就不男不女了……” “老天爷,你还逼着一个女人娶妻生子,这有天理吗……” “呜呜呜……” “我的大胸……” “我的美腿……” “我的……嗝……呜呜……” “老天爷……你是不是瞎了眼?” “要不你现在弄死我算了,反正迟早被人弄死……” 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白诗乐,不停的问候老天爷。 再想到有一朝一日被人现异常后的各种惨绝人寰的死法,她真心不想活了,便哭的差点断气。 因为哭的太过投入,白诗乐根本就没发现,她此时已经换了一个地方躺着。 而且,从刚才备受她唾弃的男身,突然变成了妙曼的女身。 “老天爷,我……” 哭的脑袋发晕,有点儿缺氧的白诗乐轻轻掀开被子透气,就被眼前看到的一切吓得没了声音。 “老……老……老天爷,难道我又穿了?” 白诗乐吓得立马停止大哭,瞪大双眼盯着床顶。 她没想到,大哭一场,就又换了一个地方! 确切来说,是又换了一张床。 眼前的床,分明是女儿家的闺床。 粉色的床幔层层叠叠垂至地面,上面绣着逼真蝴蝶花草样式,看着很是灵动好看。 再摸摸身上盖的粉色被子,真丝手感好的没话说。 就连脑袋下的枕头,也是粉底绣蓝白花的的样式,一切不要太美好。 也不难看出,这人家条件非常不错! 第五章大可不必 “少……少爷,是真的,小的句句属实……” 夏光如实禀告完白日所发生的事后,被赵云深身上冷冽的气势吓得舌头直打结。 “还有何异常之处?如实回答。” 赵云深闭了闭眼,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 “还……还有……” 夏光还了半天,就是不敢再说下去。 “说——” 突然,冷冷的一个字砸出来,差点让夏光跪地。 “少爷白日里趴在床边,亵……亵裤都掉了……”小说 一咬牙,夏光便把最不敢说的事,交代了个清楚明白。 “你说甚?” 听到这让人不可置信的事,赵云深彻底怒了,眼里裹挟着滔天巨浪,恨不能把屋顶掀翻。 夏光吓得上下牙打架,就是不敢抬头。 “少……少爷息怒!小的……小的没让旁人看见,小的也没看见您的……您的身子……” “真的!小的发誓,小的真没看见您的身子……” 夏光怕了! 怕被自家少爷灭口。 便昧着良心赌咒发誓。 可是,少年说话有点儿不带脑子! “可还有别的异常之处?” 忍着快要爆体的滔天怒火,赵云深再次咬牙问。 他总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那妖孽肯定还做了什么。 “还……还有么……” 不想如实禀告,但又不敢撒谎的夏光,在赵云深翻滚着怒意的眼神中开始胡言乱语。 “说,一字不落的说来!” 有没有? 定是有的! 一看夏光这表情赵云深就知道还有事,便直接命令道。 “是……少少……少爷当时……” 说着说着夏光就心慌腿软,忍不住悄悄抬头看了眼赵云深。 这一看,他就知道必须如实交代,若不然他真得被灭口。 “少爷当时身子不适……不……不小心……尿……尿湿了裤子……” 在赵云深杀人的眼神下,夏光一咬牙一闭眼就交代了早上的‘光荣事迹’。 尿裤子! 好! 真好! “砰……” 赵云深终于忍无可忍,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 瞬间,桌面就被砸了个碗口大小的对穿洞。 “少……少爷……” 立时,吓得夏光浑身哆嗦,忍不住惊叫出声。 因为,赵云深的手被砸穿的木屑刺伤,此时正在不停冒血。 “出去!” 眼下的赵云深杀人的冲动都有了,他怒呵一声,夏光不敢多言,立即退了出去。 赵云深靠在椅子上,闭眼默念了几遍心经,这才勉强冷静下来。 “你最好……” 他看着躺在桌上,用来绑发梢的蓝色蝴蝶结布条,就一脸森然咬牙。 至于最好什么,虽然没说出口,可意思不言而喻! …… “啊嚏……啊嚏……” 与此同时,正躺在白府床上开心打滚的白诗乐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肯定有人想我了!” 想起家人,白诗乐就再也笑不出来,抱着被子缩在被窝里想心事。 想着想着眼皮就开始打架,她便沉沉睡去…… …… “乐儿,乐儿……” 白诗乐正躺在锦被窝中做梦,突然被人喊醒。 “谁啊?干嘛打扰人睡觉?” “乐儿,是母亲,今日可有舒服些?” 母亲? 睡得迷迷糊糊的白诗乐,瞬间就被这个很有年代感的称呼惊醒。 对了,她现在在古代! 脑子反应过来,眼睛也跟着睁开,就见床边坐着的美妇人正笑看着她。 “乐儿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坦?” 美妇人凤眼柳眉,白肤红唇,端庄温婉,笑容轻柔的盯着刚刚转醒,脑子还不大灵光的白诗乐关心问。 再观她一身银紫绣花交领裙,头上虽然只简单的别了一只白玉簪,但识货的一眼能看出来,这东西不俗。 即便如此简单的装扮,可依旧难掩美妇人的气质! 这美妇人,也就是这身体的亲娘——罗清婉。 “乐儿怎的了?可是睡糊涂了?” 白夫人见女儿愣愣的不出声,以为还没睡醒,便伸手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脸蛋,替她拂开脸上的发丝。 脸颊上温热的轻柔触感,让白诗乐立马回神。 “娘……娘亲不用担心,女儿没事,就是睡久了有些昏沉罢了!” 白诗乐按照原主说话的语气像白夫人撒娇。 果然,一听这话白夫人脸上的笑容又美了几分。 “你若实在不舒坦,这两日就好生歇着,不用出门去逛了。” “女儿听娘亲的。” 白夫人这话一是关心女儿,二是与她故意逗趣,没想到女儿会一口答应。 “你今日倒是乖觉不少!” 白夫人笑说着,就拿起床头的衣裳披在白诗乐肩上。 “秋意渐冷,女儿家万不可着凉!” 古代孩子夭折率高,姑娘家更是娇弱不堪,时刻得小心护养。 因此,白夫人特别上心这唯一的女儿。 “女儿晓得了,娘亲不用担心。” 白诗乐乖乖听话,该撒娇时撒娇,该逗趣时逗趣,把白夫人哄得笑意连连,母女俩聊了好大一会儿她才离去。 “感觉好心虚!” 坐在床上目送白夫人离去,白诗乐立马又倒回床上,躺在被窝里小声嘀咕。 可是能怎么办,总不能跑去对白家所有人说她是个假冒伪劣产品吧! 所以,只能这样了! 也希望,这里的白诗乐在现代替她好好活着! 这么一想,白诗乐心里好受些许想,便也知道她最近还是不出门的好,正好借着身体不舒服,好好在家了解一下这个世界。 白诗乐能够重新做回女人非常满足,也没有别的要求,只想与白家人搞好关系,不要被发现破绽就成。 至于别的,以后稳定了再说! “小姐,您要起来洗漱么?” 玉润小姐姐进内室,小声询问白诗乐的意见。 今日,她精神状态也很不错,因为她家小姐不再阴沉着一张脸吓人。 “我再躺一会儿吧!” 白诗乐也有赖床的习惯,加上刚到这里有点儿心虚,所以就不想离开被窝。 “那您再躺会儿子,奴婢等会儿再伺候您洗漱。” “好的,一会你再进来。” 白诗乐把玉润小姐姐打发出去,然后四仰八叉躺在被窝里想心事。 而另一边儿的赵云深,因为头一日的身体不适告假,今日早朝后就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关怀问候,尤其是当今陛下。 “戊生,今日身子可有好些?” 朝会散去,文康帝——夜凌天带着赵云深往后殿走去,边走边问,君臣关系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再说文康帝,本就很年轻,只比赵云深大五岁而已! 赵云深虽然只有二十三岁,但他文武双全,已经是从一品官职,也是文康帝最为信任的近臣。 他至今未娶,自然也是大安朝京城,所有闺阁女子心目中的最佳夫婿人选。 就这么一个赵云深,大家族的当家都想让其当乘龙快婿,所以,有点儿‘香饽饽’的感觉。 ‘大老板’文康帝自然对他也是关爱有加。 “多谢陛下关怀!微臣已……今日好些,只是一时半会儿恐怕无法痊愈,特此想多歇养几日,望陛下恩准。” 赵云深本想说身体已经痊愈,可话到嘴边儿,他又拐了个弯儿换了个说辞。 因为,他无法确认互换灵魂之事会不会再发生! 或许今日…… 也许明日…… 总之,在没有十拿九稳的肯定下,他都不敢掉以轻心。 若是哪天在朝堂上,突然灵魂互换,那种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因此,情急之下他只好又向文康帝请假。 多告假几日,正好借机把这事情查个清楚。 他不能给自己留下任何隐患,和可给旁人攻击的把柄。 “哦!可要传御医来瞧瞧?” 闻此言,在前面大步而走的文康帝回头仔细打量一番赵云深。 见他眼底青黑,一看就是没睡好! 而且,他很乐见大臣告假歇息。 起码说明这人不贪权,这样的人他用着最是放心! “不敢劳陛下烦心,微臣身体已请大夫看诊过,只需服药静养一段时日便可。” 赵云深赶紧找借口推辞。 “戊生不必与朕生分,还是让御医看看的好,这样朕也放心!” “去传太医院院首来一趟!” “是——” 没给赵云深说话的机会,文康帝自顾自的说完,就下令让人去请太医。 到底是伺候皇帝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不一会儿,传话的太监已经出了大殿。 赵云深…… 大可不必如此认真! 大夫什么的,那只是个借口罢了! 他根本就没病好不好! 第七章一头载倒 “玉润……玉……” 白诗乐睡得迷迷糊糊间,嗓子干的厉害,就躺在被窝里喊丫鬟玉润,想让她倒杯水过来。 可是…… 那种熟悉的怪异感,以及冷烈沙哑的磁性男声,让她霎那间睁开双眼,睡意一扫而光,同时,全身汗毛也跟着竖了起来。 白诗乐盯着熟悉的床顶,熟悉的青色帐幔,以及被子枕头上淡淡的男性气味,她差点就昏死过去。 愣了一瞬,她立马伸手进被窝摸了摸…… “我特么……” 带着满眼诧异,白诗乐咬牙切齿的爆粗口。 然后,就见她猛的坐起来,掀开被子,就发现这副身体穿戴整齐,比上次捂的还要严实许多。 “防贼吗?” 白诗乐满眼不屑从胸口打量到腹部,然后就下床。 窗外,天色还没大亮,隐隐有几分寒意袭来。 或许是男人身体强壮的原由,白诗乐竟也不觉得冷。 这或许是穿到这具身体上,唯一值得她欣慰的一点吧! 因为,她特别怕冷! 在窗边站了一会儿,白诗乐过去坐在桌前认真思考起来。 到底哪出了问题? 好好的,她怎么又穿到这具身体里了? 由于上次的惊恐慌乱,她都没来得及仔细询问,这身体的具体情况。 比如,这是哪里? 这身体的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她的灵魂为什么,会在男女两人身体里面来回穿梭? 那与她同名的白诗乐,与这身体的主人认不认识? 他们在不在同一个朝代? 等等这一系列的问题,让白诗乐陷入深思。 相比,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她更显冷静。 白诗乐这一坐,就坐到天大亮。 突然,她发现一旁的书桌上有笔墨纸砚,便起身过去,想找一些有用线索。 可是桌上干干净净,除了砚墨和笔架以外,也就一叠干净宣纸而已。 倒是墙角的书架上有不少书籍,但白诗乐此时没心情看书。 有这空,她还不如把夏光小哥哥叫进来问个明白。 就在白诗乐失望转身之际,突然发现书桌的抽屉没关严实,露出里面纸张的一角。 白诗乐上前就要拉开抽屉,可当手触到抽屉时,她犹豫了。 第八章回归童年 “少……少爷……小的这就去请大夫,不不不……小的这就去请胡太医……” 夏光真被吓哭了! 且边哭边往外爬,想去请胡太医来给他家少爷好好看看。 这样的少爷,实在太吓人了! 夏光被白诗乐整的,都快疯了! “别别别,别请太医,我就是……我就是脑子有点儿想不清楚事儿,所以……” 白诗乐紧张的过去,蹲下看着趴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夏光解释。 “所以,你懂吗?” 见夏光只顾着流泪不回话,白诗乐又柔声问。 问的夏光小哥哥缩着脖子忘了流泪。 “懂……” 他晕晕乎乎就点头。 “懂就好!” 白诗乐一脸欣慰的拍拍夏光的肩膀。 “小的这就去给少爷熬药!” 熬药? 熬什么药? 难道这副身体有病? 白诗乐也很懵! 不过话说回来,有没有病都不关她的事儿。 反正,她不喝药! “喝药不重要,咱先聊正事儿!” 聊正事? 夏光小哥哥瞳孔放大,然后一个翻身改趴为跪,就缩在桌子底下不敢出来。 “少……少爷,您您……您饶了小的!求您放过小的吧!” 白诗乐更是一头雾水。 好好的怎么把他吓成这样? 他不会以为自己要吃他吧? “放心,本小……我就问几个问题而已,不会拿你怎么样。” 为了让夏光放松警惕,白诗乐又退回去坐在床边儿。小说 因此,卧室里仅有的两个人,一个坐在床边儿笑的一脸温柔,看起来很是文雅俊逸,所谓的公子如玉,大抵也不过如此! 而另一个,则窝在桌下,双手抱膝缩成团,瑟瑟发抖,还警惕的盯着床边之人。 “我叫什么名字?” “赵……赵云深……” “聪明!那你知道我多大?” “少爷二十有三,再过两月多就二十四了!” “回答的很好,那我是做什么的?也就是说我是什么官职?” 记得第一次醒来,白诗乐隐隐记得夏光说给‘他’告假,那肯定是个当官的没错了。 所以,白诗乐才这样大胆问。 这是重中之重的事,不问清楚她不安心。 若真一时半会儿换回不去,她是不是还得要去上班? 不,是要去当官? 古代官场,想想都可怕! 万一被人发现异常,给她活烧了,或者刮了咋办? 白诗乐很担心这点。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赵指挥使是正在休假中。 “少爷乃内卫指挥使。” 内卫指挥使? 是个什么官? 白诗乐对官职一窍不通,但听着感觉很牛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几品? “几品官?” “正一品,专负责圣上以及京都城百姓安宁。” ‘圣上’两个字,让白诗乐跪了! 是真吓跪在床边儿! 心想,人家不光牛,还能牛上天! 天天和皇帝老儿打交道,这也太可怕了吧? 不行,她得尽快想办法穿回去。 古往今来,皇帝都是人精,她要去上班,还不分分钟被人识破,然后点火给烤成粉末了! 妈妈呀! 她想回家! 古代太可怕了! 白诗乐欲哭无泪,心里呼天喊地,非常的慌! 比夏光小哥哥还要慌。 “嘿嘿……一品好!挺好!挺有出息……” 奶奶个腿儿! 好好的不干人事儿,天天和皇帝老儿混在一起做什么? 白诗乐一脸假笑,左手偷偷的在腰间掐了一把,瞬间疼痛感让她呲牙咧嘴,差点儿就落泪。 掐别人的身体,受疼的还是她自个儿,她到底是在报复谁? 夏光小哥哥就这么可怜巴巴缩在桌子底下,静静看着他家少爷继续‘发疯自虐’。 “那……那现在是什么朝代?” “大安朝……文康九年……” 大安朝? 文康帝? 这不是和她在白家了解的情况一样吗? 那是不是…… 也就是说,现在这具身体与白家在同一时空,同一朝代的同一年! “好好好,光啊!你很好!” 白诗乐开心的爬起来又坐回床边儿,然后又笑着夸赞夏光。 夏光?? 好不好的都无所谓! 只要少爷尽快恢复正常就成! 可怜的孩子给吓的也开始不正常了! “那你知道白侍郎白荣淞吗?” “少爷说的可是户部侍郎大人?” “对对对……就是户部侍郎家。” “自然知晓,先前少爷不是让人盯着白家的吗?” 盯着白家? 难道这副身体的主人,也知道她是白家小姐? 不对! 她来到这具身体里,那这身体的主人又去哪里了? 他让人盯着白家,不会是穿进了那个白诗乐的身体里了吧? “妈呀!他……他……” 想通这一重要问题的白诗乐。就惊的猛站起来。 “砰……” “嗷……” 她忘了此时是坐在床边,猛站起来脑袋就磕在床顶,磕的白诗乐眼冒金星。 痛的她眼泪汪汪,抱着脑袋蹲在床踏上不说话。 才一小会儿功夫,额头就鼓起鸡蛋大的一个青包,光看着就疼的慌。 缩在桌子下的夏光小哥哥再也忍不住,手脚并用连忙爬出来。 第九章忍无可忍 突然,嚎啕大哭的惨烈声音戛然而止; 而蹲在床踏上,一手抱着脑袋,一手用帕子捂着脸的男人则慢慢抬起头,泪眼朦胧的双眸突然盛满滔天怒火,盯着手足无措的夏光。 接着,就见他拿起满是鼻涕眼泪的帕子打量一眼,然后嫌恶的甩在地上。 而后,他放下捂着脑袋的手。 可能感觉头上不适,他又抬手在鼓起大包的地方压了压。 “嘶——” 钻心的疼痛只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少爷小心点,省的弄疼了您又想哭。” 光顾着心疼他家少爷的夏光,一点没发现赵云深眼神和表情的变化。 “哭?” 说着,赵云深抬手拭了拭不舒服的眼睛…… 结果,指尖沾染的泪水彻底让他黑了脸。 再低头看看,他竟然毫无形象的蹲在床边。 最重要的是,此时他还穿着一身寝衣蹲在床边儿! 这到底是哪里冒来的妖孽,这么折腾他的身子? 又是哭又是闹,眼泪鼻涕就不说了,头上鸡蛋大的鼓包让他实在忍无可忍! 这完全是折磨,虐待他! 赵云深怒了! “夏光——” “在在……小的在!” 突闻他家少爷那熟悉的语调,冷烈的声音,夏光心里一慌,腿一软,就这么直接跪在床边。 “少……少爷,您……您好了?” 小心抬头,在他家少爷杀人的眼神儿下,夏光硬着头皮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刚才发生何事?” “刚……刚才?” “少爷您就给忘了?” 夏光疑惑,这才多大会儿功夫,怎么就不记得了? 难道病情又严重了? “如实回答!” 赵云深心里满是抑制不住的怒火,说话语气森冷无情,这让夏光不敢再多废话。 虽然他满肚子疑惑,但是不敢问。 “刚才……就是少爷起床后,说又记不清楚事,让小的简单说了说……” “她……我还问了何问题?” 赵云深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四平八稳端正坐在床边儿,冷脸盯着夏光。 就这气压,吓的夏光跪在床边儿不敢乱动。 “有,有的……” “说——” “少爷您问自己叫什么?多大年龄?以及官职……” 赵云深听着夏光的回答,眼睛望向对面的窗外,搭在膝盖上的右手中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动着。 看见这个动作,夏光后背连连冒冷汗,深知他家少爷动怒了! “还有呢?” 好像对这些回答不满意,赵云深继而又发问。 “还……还有,少爷您还问小的认不认识白侍郎大人……” 白侍郎? 难道他猜想的不错! “可是户部侍郎白荣淞?” 为了证实他的猜测,赵云深收回视线,盯着夏光又问。 “正是!” “我原话是怎样问的?” “咳咳……” 想起他家少爷先前说话的语调,夏光就有些不自然。 不过再偷瞄一眼赵云深,所有的顾虑都打消。 这可是少爷问的,他只管如实回答便好。 “很难回答?” 见夏光一脸纠结,赵云深心里就不快。 这才多大功夫,就已经被那妖孽给同化了,回答个问题磨磨唧唧! “不不……不难回答……” 夏光又看了眼赵云深,便跪直身体,打算好好回话。 “你认识侍郎白荣淞吗?” 夏光掐着嗓子,完全模仿了白诗乐说话的语调精髓。 这话一出,赵云深额头青筋鼓起,放置在膝盖的双掌立马握成拳,脸色肉眼可见的变成青黑。 “好好说话!” 他到底隐忍下了这股怒气,低声呵斥夏光。 “少爷您先前就是这样说话的!” 夏光一脸委屈! 为什么敢做不敢当? 他眼神幽怨看着赵云深,实在可怜巴巴的很。 突然,夏光觉得脑子犯病的少爷其实挺好! 起码不会这么凶巴巴,冷冰冰的对他。 赵云深…… 他的男儿气概,被这妖孽糟践的所剩无几! 这么柔声细语的说话,光想想他就受不了! 赵云深重呼一口气,松开紧握的拳头,立马摒弃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盯着夏光。 “然后呢?” “然后小的就说认识,说您先前还让人盯着白家的。” 夏光不敢有一丝隐瞒,老老实实回答。 “我当时是何反应?” “反应?” 夏光说着就认真回想起来。 “少爷反应确实很大,猛的从床上站起来,然后就把脑袋磕了个大鼓包。” 夏光说着,还伸手指了指赵云深脑门儿上鼓起,已经充血变青的大包。 轻轻摸了摸脑门儿上的鼓包,赵云深差点咬碎后槽牙。 真特么疼! 饶是他一个堂堂男儿,也觉得疼的厉害! 第十一章匪夷所思 “飞鸡?洗衣鸡?人还能在天上飞?大师确认此人不是疯言疯语?” 听完寂本大师的描述,赵云深怀疑故事的主人是不是发疯才胡言乱语的! 若是白诗乐在此,定会甩他一个大耳刮子,再甩他一对白痴的眼神! “老衲也不得而知,不过他人却是十分清醒,并对这里的一切显得十分陌生,连年月日都不知晓……” “所以大师相信他说的一切?” 赵云深眉头紧皱,又追问寂本大师。 “三千世界,无奇不有,或许他便是那天外来客也说不定!总之,老衲是信的。” “那他最后如何了?” 赵云深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心跳也跟着加速,一眼不错盯着寂本大师。 “自然是回他原来的世界了。” 寂本大师说完,就给赵云深一个慈善又高深莫测的笑容。 “后来他没再出现过么?” “没有——” 寂本大师说完就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而后放眼望向远处。 而赵云深也因此话陷入沉思。 他身上发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到底要不要告诉寂本大师? 告诉了,就有被他人知晓的危险! 若是不告诉,他也想不出什么解决的良策! 借着喝茶掩饰眼中所有情绪的赵云深,思虑再三后,终于有了定论。 “多谢大师,往后再有疑惑,在下还会求拜大师,望勿嫌烦才是!” “老衲自是好茶以待!” “在下先谢过大师!” “赵施主客气,不过观你面相,有些不大稳妥。” “还望大师解惑!” “赵施主勿要担忧,好坏各半,本心善念对待便可转忧为安。” “再次谢过大师!” 告别寂本大师的赵云深,边走边思虑这事儿,越想越觉得心里不踏实! 思来想去,他决定还是先与这位白家小姐见上一面为好! 起码,两人见见面,也能商量商量,就是商量不出什么好对策,也能互相通通气儿不是! 再就是,他确实极想见这位白家小姐的! 好奇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能这么‘折磨’他? 想起这事儿,赵云深就如同遭受奇耻大辱一般,咬着后槽牙,额头青筋瞬间暴起。 他要好好‘会会’这位白小姐才是! 看看她到底是何方妖孽,竟然做出…… 这般不知羞耻之事! 这么想着,赵云深心里就有了主意。 …… 转眼,到了八月十三! 这日一早,白诗乐就被玉润从被窝叫起来,开始洗漱打扮,好早点去永昌公主府赴宴。 玉牵早早就选好赴宴要穿的衣裙和首饰,以及配套的鞋子等物。 玉绡打来热水,已经浸好了帕巾等着。 玉秀也端来点心,好让白诗乐打扮的时候垫垫肚子。 四个大丫鬟,都是白夫人精心替女儿挑选的,也是陪着原主一起长大的,伺候主子十分用心。 饶是前世家世不俗的白诗乐,也没享受过这番待遇,便心怀愧疚的享受着这一切。 她来没几天,适应力倒是挺强,一切都还不错,起码没有露馅。 难道堕落了? 白诗乐摇摇头,甩掉那些不该有的想法,坐在凳子上吃着点心,任由四个丫鬟捯饬。 莫约大半个时辰后,吃完两小盘儿点心,一碗燕窝粥,以及两杯热茶的白诗乐,在快要坐不住的时候终于打扮好了。 照镜一看,镜中女子面如桃花,眉如柳叶,唇若花瓣,头上一支偏插蝶恋花步摇,让其更是多了几分钟灵毓秀,靓丽的颜色也被压下,愣是多了几分文雅,看着很是端庄大气,正是眼下大家夫人所喜欢的款儿,也是掌家娘子的最佳模样。 再起身,发育良好,纤侬合宜的身段被宽松的衣裙很好的遮掩,不突兀也不惹眼,倒是看着有些纤挺,也极为适合当下以清瘦为美的审美观。 整体来看,就是一端庄大气,举止娴雅的大家闺秀,挑不出一丝不是来。 当然,这只是在白诗乐保持安静的时候,若是她一开口说话,分分钟就能破坏这假象。 毕竟,她可不是这般文静优雅之人! “好了没?我都快要睡着了!” 出门儿打扮实在是太折磨人,再不走,白诗乐就又要睡回笼觉了! “小姐,已经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出门了。” 玉牵说着就弯腰替白诗乐整理裙角,然后上下前后仔细检查一遍,见没有任何遗漏这才结束。 然后,白诗乐带着玉润和玉牵出门,去永昌公主府赴宴。 第二十六章丧权辱国 “但是,我还有条件……” “白小姐请讲,只要合乎情理,在下绝不反对。” 知道白诗乐提出的条件可能不简单,但赵云深还是配合答应。 当然,也是有局限性的! “婚姻的基础是爱情,但我们两情况特殊,什么情啊爱的不存在,所以,必须得互相尊重……” 考虑到古代女人的地位,以及男人对妻子的对待方式,白诗乐觉得非常有必要把这事说明白。 虽然,成婚是不得已而为之,但两个人要朝夕相处,有些事提前说明白最好。 而身为古人,在表达情感方面比较含蓄隐晦的赵云深,在听到‘情爱’这等字眼,心里着实诧异至极。 真不知羞耻! 身为女子,竟然把‘情爱’挂在嘴边! 赵云深心里这般暗想,面上却端的一派严肃,让白诗乐都觉得他听的非常认真。 “我的意思,赵大人可懂?” 见赵云深端坐着不动,白诗乐便明问。 其实,懂不懂的都不重要,白诗乐就是让他知道自己的态度。 “白小姐可是让在下尊重于你?” 赵云深怎会听不出她话中之意! “没错,我们俩人既然是合作关系,那你首先就得尊重我,也就是你未来的妻子,不然我们随时可以结束合作关系。” 白诗乐的态度异常强硬,让赵云深有些许意外。 随即便想到这件事本就是不情不愿的,与她客气点倒也应该,便点头答应。 “在下答应白小姐。” “好,那我们书面落实一下,有个凭据也安心。” 说着,白诗乐起身,从墙角的书桌上拿过笔墨纸砚,过来摆在茶几上就开始想着怎么写。 “我是甲方,你是乙方……” 嘴里说着,白诗乐也没有经过赵云深的同意,就提笔写起来。 她必须是甲方霸霸! “甲方与乙方婚姻期间,乙方必须无条件尊重甲方,不得随意欺瞒、侮辱、辱骂、以及动手伤害甲方的人身安全,若有以上其中之一情节,两人婚姻自动结束,乙方需赔偿甲方精神损伤、心理创伤、身体伤害、青春损失等,一切赔偿……” “甲方与乙方婚姻期间,乙方必须做到身心干净,不得招蜂引蝶,若因此为甲方招惹任何麻烦,婚姻自动结束,乙方需赔付甲方名誉损失,心理创伤等费用……” “甲方与乙方婚姻期间,乙方得……” “……” 白诗乐提起笔边写边念,一口气直接写了满满两页纸张,同时也说的她口干舌燥,基本把能想起的事项都写了出来。 而对面的赵云深,在听到种种条约后,从开始的嘲讽到正视,从诧异到震惊…… 最后,他彻底被白诗乐的折服! 没错,就是折服! 一个女子,竟然能把契约书写的这般详尽全面,属实不简单! 就是他,一时间也想不出来这么全面! 这点儿而言,赵云深打心眼儿里佩服白诗乐,对她的看法也稍有改观。 当然,前提必须是忽略契约书中的,种种不平等条约,以及霸王条款! 赵云深此时心情复杂,一言难尽! 而白诗乐正捧着满满两张‘不平等条约’检查,看看还有什么遗漏之处,忙的都没空看赵云深一眼。 “目前能想到的就这些,你看看吧,不合适的地方可以修改。” 仔细检查两遍后,白诗乐把纸张递向对面。 赵云深…… 就这些? 是还嫌少么? 内心无语,面无表情的赵云深接过纸张,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整齐而又秀气的簪花小楷,光看字迹就让人觉得心情舒畅。 然而,随着他逐句下读时,心情越来越糟糕,脸色也越来越差。 至于原因,皆是因为这契约书中的不平等和霸道独断,以及卑鄙无耻,说到底,这就是一份‘丧权辱国’的契约书! 到底‘丧权辱国’的什么地步呢? 就是整整两页纸张,全部写的是对于乙方的要求,以及乙方未做到要求后,对甲方的各种各样的赔偿条例。 通篇下来,愣是没有一条来要求,或者约束甲方的条约,甚至连一个字眼都没有! 这就有些太过于‘重男轻女’了吧! 或者说欺人太甚了吧! 看完后,赵云深整个人都愣了! 没当场掀翻桌子已经是好教养了! 若说,刚才他被白诗乐的才华,和思维敏锐度折服。 此时,他深深的被她的厚颜无耻惊骇! 这得是多么不要脸的人,才能想出这种种条例来! 大到为人处事,小到穿衣如厕,她都有明确的要求他。 然而,对她自己却只字不提! 赵云深被气的嘴巴发苦,而后竟对着眼巴巴盯着他的白诗乐笑了起来。 冷笑! “白小姐大才,这般才华就是太史令也比不上的!” 随即,赵云深毫不吝啬的开口‘夸赞’,语气还真有几分诚恳,若不是嘴角的冷笑,白诗乐真会信。 “赵大人过奖,这些都是小意思,不值一提。” 白诗乐也假模假样的谦虚道,眼睛却盯着赵云深打量,丝毫不觉得她写的条约有什么不对劲儿。 “赵大人看完觉得怎么样?有没有要修改的地方?” “不过我觉得都合情合理,没什么要改的地方,就是有些方面想的不是很全面,以后想起来再补充一下就行,你觉得呢?” 白诗乐畅所欲言,一口气说完自己的看法,愣是没给赵云深提意见的机会。 然而,‘你觉得呢’四个字还飘荡在赵云深耳边,他整个人差点就这么过去了! 他觉得有用吗? 她都自顾自的决定好了,还问什么? 再说,他的意见重要吗? 这满满两张纸,都是用来约束他这个乙方的,他还能怎么觉得! 敢怎么觉得? “为何没有约束甲方的条例?” 终于,忍无可忍的赵云深,用力抑制住怒气提出疑惑。 其实,没什么疑惑不疑惑的,他就是心里不平衡,想问出个合理的答案。 真要同意了这份‘丧权辱国’的霸王条约,他以后别想有好日子过! “甲方?” “甲方不需要约束啊!” 白诗乐先是一脸疑惑,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眼赵云深,表示怎么会问出这种没脑子的问题。 而后,她就特别理直气壮的给出了个没理由的回答。 赵云深…… 特么的,合着这就是一份专门约束他的霸王条约! 他可真荣幸! 去她的霸王条款! 去她的‘丧权辱国’,他不接受! 第二十七章草草了事 “赵大人若是觉得不合适,那就算了!” “毕竟我也不想嫁给一个不熟悉,不了解的男子,风险太了!” “要知道,女人嫁人犹如第二次投胎,嫁错人一辈子可就毁了!” “虽然我们俩因为不得已的原因才成婚,若是婚后的生活很糟糕,我还是不能接受的!” 白诗乐一点没有让步的意思,非常理智的分析。 然而,她的每一句话都让赵云深无语,却又觉得该死的有理。 “既然这样,我们也没必要浪费时间,各回各家,等着再变……” “在下并没有觉得不合适。” 见白诗乐说话间就要起身,内心也觉得非常不合适的赵云深,不得不说出违心的话。 他只希望这件事今日有个结果,不想再生波折,也不想再招惹白诗乐不快,她有多难缠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要不还能怎么着? 合适不合适的都不那么重要,解决问题最要紧! 对未来妻子没有幻想过的赵云深,心里对白诗乐还是很抵触,这种心情大概源自于被痛苦‘折磨’后的心理阴影吧! 总之,他能接受未来妻子柔弱、无才、无貌、甚至出身低微,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白诗乐这样的‘妖孽’。 还是让他痛不欲生,终生难忘的‘妖孽’! 所以,人生处处有惊喜,就看心脏强不强了! 忍忍吧! 赵云深内心杂糅着二十多年来,所有的复杂情绪自我安慰后,再次打起精神,以一种非常‘积极’的状态看着白诗乐。 白诗乐?? 看着怎么有点儿强颜欢笑? “这种事还是不要勉强的好……” “在下不勉强。” 赵云深说完,还挤出一丝笑容,表示他对以后的生活很‘期待’。 “再说,能娶得白小姐这般出类拔萃的女子为妻,是在下之荣幸!” 连皇帝都不恭维的赵云深,强忍着来自内心的谴责,面不改色的夸赞白诗乐。 虽然‘出类拔萃’这四个字有点儿别的意思,但不妨碍他表达‘诚意’。 “你很有眼光!” 想要离去的的白诗乐,听到这话便又踏实坐下,顺带给了赵云深一个赞许的眼神。 赵云深…… 去他娘的有眼光! 他这是放屁砸脚后跟儿——倒霉透了! “白小姐亦然!” 赵云深敢怒不敢言,只能这般委婉的回敬一二。 毕竟,他是那样出色的人物! 没成想,这话换来白诗乐一个明目张胆的白眼。 看着自己的身体做出这种表情,赵云深再次心塞,祈祷能谈妥成婚一事。 “对于成婚之事,白小姐若还有别的要求可一并提出,在下尽可能的满足。” 总归是男子,对婚姻大事自然是要主动一些,本着这种心态,赵云深主动找话题。 “要求的话,目前而言就先这些,以后想起再补充,但是这事也不是你我二人说了算的。” 想起古代男女的婚事大多由父母做主决定,白诗乐不由有些担心。 话说回来,即便她同意,家里的父母反对,这事也挺麻烦! 这么想着,白诗乐便盯着赵云深,就看他怎么说。 “只要白小姐同意,其余都不是问题,明日在下会带人登门向白大人提亲。” “明天就提亲?” 知道这事儿不能耽搁,可白诗乐万万没想到赵云深会这么着急,便不由的惊问。 “难道白小姐不想尽快解决此事?” 赵云深板着脸冷问。 白诗乐!! 她有说什么吗? “就是觉得挺突然!” 想想她一个十六岁的‘半大孩子’,马上就要步入婚姻,白诗乐心里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再怎么着,也要十八岁以后吧! 可是,这里是古代,她能说什么? “那白小姐要尽快适应才好,明日若是顺利,我想在半月之内完婚。” 赵云深极为冷静的说完这话,心里还有些不满。 若是可以的话,他想尽快完婚,而且越快越好,半个月他都嫌太久。 “半……半个月……” 听到这紧凑的时间,惊的白诗乐话都不会说。 “这么着急不好吧?” “别人还以为有什么事儿呢!” “万一被人误会,你稀罕我稀罕的不行,想着急娶回家就不好了!” 还没好好享受古代大家闺秀快乐生活的白诗乐,想最后垂死挣扎一下,便干巴巴找出这么个理由。 赵云深听到,俏脸一沉,眼中划过不明情绪。 稀罕? 确实‘稀罕’的不行! “这般想,也无不可!” 须臾,就听赵云深沉沉回答。 白诗乐…… 疯了吧! “你我二人这般情况不能久拖,更不能被他人知晓,我想白小姐也不想因此送命吧?” 白诗乐拖拖拉拉的心理,赵云深看的一清二楚,避免节外生枝,他不得不下猛药。 “送……送命?” “你是说我们会死?” 果然,听到自己的小命可能会因此葬送,白诗乐紧张起来,脸色也肉眼可见的变苍白。 对此,赵云深非常满意,心里无比舒畅! “若被他人知晓,难免会有性命之忧,甚至……” 赵云深这话倒也不是故意吓白诗乐,对他们而言,确实存在着这样的危险。 甚至,后果可能更严重,只是后面的话赵云深没说出而已! 这话,再次让白诗乐成功回忆起十大酷刑; 凌迟、车裂、腰斩、剥皮、抽筋…… 不能想! 不能再往下想…… 白诗乐惨白着脸不停摇头,对于这些酷刑,她光想想都心惊胆寒,什么单身美好时光,什么不情不愿都不存在! 而赵云深则安静端坐着,余光注视着白诗乐的反应,嘴角勾起一个满意的弧度。 这‘妖孽’很怕死呐! 怕死就好! “成!” 突然,白诗乐一拍桌子,立下决心。 成婚和小命儿相比,自然是后者重要! “这婚必须成,还得尽快,我觉得半个月太久,你动作麻利点儿三五天给搞定。” 着急苟命的白诗乐一反常态,态度急切的催促起赵云深来。 若是可以,她想原地就成婚! 赵云深…… 哼! 女人! 口是心非的东西! 前一刻一脸抗拒,眨眼功夫就上赶着,变脸速度能不能再快一点! “最快也得十多天……” 想起成婚有诸多事要准备,赵云深便无奈提醒。 “十多天?你这办事效率不行啊!” 白诗乐一脸鄙夷的直视赵云深。 赵云深…… 特么的,这事他说了算么? 纳采、纳吉、问名、纳征、请期…… 哪一样不要准备? 哪一样能省略? 虽然这件事两人都不怎么情愿,可毕竟是人生大事,就算赵云深想草草了事,两家父母家人会同意? 第二十九章二哥出气 “那……我明日去你家提亲哈?” 除出了茶楼,临分开之际,白诗乐一步三回头,眼巴巴盯着赵云深说道。 这让旁边对她虎视眈眈,如防贼一样警惕的两个丫鬟脸色大变,立时对她充满敌意。 玉润!! 指挥使大人越来越不知轻重,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对她家‘小姐’说出这样孟浪的话。 玉牵!! 不行,回去就得告诉老爷夫人,小姐被指挥使大人没脸没皮的缠上了! 而站在白诗乐身后的夏光,此时因为震惊大张嘴巴,心情也是极为复杂; 少爷怎么突然就要去提亲了? 难道真爱白小姐? 是了,一定是真爱! 要不然,不会因白小姐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顾他人眼光嚎啕大哭; 要不然也不会不顾形象,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白小姐动手动脚; 要不然也不会不顾人家白小姐闺誉,来这里喝茶聊天,而且还是两人独处; 要不然…… 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加上脑补过度,夏光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家少爷爱惨了白小姐! 而且还急不可耐,一日也不愿意多等的去提亲! 这也太猴急了吧?小说 好歹也要周全准备一番,与老爷夫人商量一通才是! 这般想着,夏光目带谴责盯着他家‘少爷’的后脑勺看。 恰好,这一幕被对面的赵云深看了个清楚明白,瞬间就心塞不已,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这是什么眼神儿? 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明显感觉对面‘白小姐’情绪变化的夏光,立即就替他家‘少爷’紧张起来。 白小姐脸色看着很不好,不会是不同意吧? ‘不同意’的‘白小姐’彻底没了耐心待下去,冷着脸一甩袖子转身就走人,连句话都没说。 夏光?? 看吧! 人家白小姐明显不同意! 心里这么想着,夏光盯着他家‘少爷’的后脑勺表示同情。 “怎么就走了?” “话也不说一句……” 见赵云深带着两个丫鬟,径直上了白府的马车扬长而去,白诗乐站在原地不停嘟囔。 第三十二章大胆言论 一家人吃饱喝足,碗碟都被撤走,丫鬟婆子们又快速上茶点后,赵云深也打算开门见山聊正事。 “爹爹,娘亲,明日指挥使大人上门提亲……” “噗……” “噗嗤……” “咳咳咳……” “哗啦……” “砰啦……” 赵云深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这话后,便宜父母,兄长弟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得不轻,当场就是各种失态。 “妹妹,指……指挥使大人?” “你没说错吧?” “指挥使大人……可是我所想的那位?” 便宜二哥哥——白志泽,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胸口的茶渍,一脸不可置信盯着赵云深问。 甚至,整个人还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他怎么也不敢把自家‘妹妹’口中之人,和心里所想的那个人联想在一起。 “指挥使大人?” “姐姐,难道你找赵指挥使大人给我当姐夫么?” 因为惊吓,被糕点噎的干瞪眼的白明辉捧起茶杯一通牛饮后,便扒拉着赵云深的胳膊追问。 要知道,赵指挥使大人可是他最崇拜的人! 若是崇拜者成为姐夫,他还不得被小伙伴们羡慕死! “姐姐快说,你快说呀!” 见自家‘姐姐’面无表情坐着不动,白明辉着急的不停摇晃着赵云深的胳膊催促。 赵云深?? 弟弟…… 不对,应该是未来‘小妻弟’很热情啊! 这是不是代表白家人也对他很有好感? 那么婚事肯定会顺利的! 想着眼前最大的难题将迎刃而解,赵云深的心情也莫名松快许多。 “没错,正是赵指挥使大人。” 于是,心情还不错的赵云深,看着‘未来妻弟’肯定的回答到。 “妹妹,你没说胡话吧?” 不成想他话才落,一旁的‘二哥哥’就惊的站了起来,还伸过手想要摸摸赵云深的额头,确认他有没有发烧说胡话。 “二哥,我不会拿这等事儿戏!” 赵云深准确无误挡开‘二哥哥’大手,并一脸严肃重申一遍。 “妹妹,你当真……咳咳……心悦赵指挥使大人?” 这时,从震惊中回过神的‘大哥哥’,忍着尴尬和害羞盯着赵云深再次确问。 赵指挥是大人! 那可不是一般男儿! 自家妹妹怎会和他有交识? 并且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对此,‘大哥哥’也表示疑惑不解,以及对‘妹妹’无比的担忧。 然而,大哥哥——白晋中口中的‘心悦’二字,深深刺激着白大人的每一根神经,他立即从震惊中回过神,直直盯着赵云深。 “乐……乐儿,你怎会认识指挥使大人?” “他是不是对……对你无礼,亦或是威逼利诱与你?” “你莫要惧怕,若他真这般行事,爹爹自然会给你讨个公道,你也无需这般……” “爹爹……” 听‘便宜爹’——白大人这般明目张胆的抵毁自己的名字,赵云深内心火气蹭蹭往上冒,忍不住就拔高声音叫了一声。 还好,他理智在线,没有叫一声‘白大人’! 而这声音量拔高的‘爹爹’,不仅让赵云深自己心里恶寒不已,更让白大人当场愣神。 白大人…… 怎么感觉他乖女儿突然气势逼人? 错觉! 一定是错觉! “乖……乖女儿……爹爹觉得此事……” “此事不是爹爹想的那样。” 见白大人为了心里好受,执着抹黑自己名,赵云深便一脸严肃的纠正。 见鬼的无礼! 神特么威逼利诱! 他赵云深何患无妻,用得着那样做吗? 越想心里越气的赵云深,冷冷与白大人对视,表情倔强无比。 此时,他是为自己的名誉而坚守。 “女儿与赵大人已经商量好了,明日他便上门提亲。” 见白大人表情有点儿伤感的意思,赵云深便挪开视线轻声重复道。 “提亲?” “怎会这般着急?” “赵大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白夫人突然开口问道,直问的赵云深差点心梗而亡! 目的! 他能有什么目的? 就白诗乐那样倔强难对付的女人,若不是情非得已,他看都不愿多看一眼! 这么想着,赵云深脸色突然变冷,表情也极为嫌弃,让白夫人捕捉了个正着。 白夫人!! 女儿怎么会这般脸色? 看来这事的确不简单! 大名鼎鼎的指挥使大人,指不定对她‘女儿’做了什么事呢! 越想越多的白夫人,非常隐晦的打量赵云深一番,而后不动声色的用眼神儿与旁边的丈夫交流。 ‘女儿不对劲,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为夫也这般觉得,应该和姓赵的那厮脱不了关系。’ ‘那这事儿该怎么办才好?’ ‘夫人放心,为夫自有办法!’ 夫妻俩神不知鬼不觉的用眼神儿交流一番后,白大人强忍着心酸,对‘女儿’挤出一丝微笑。 “乐儿,你如实回答为父,姓赵的那厮可有对你无礼?” 生怕‘女儿’被人欺负的白大人,尽量用温柔的语气看着赵云深问。 闻言,赵云深差点当场暴走! 那厮? 白大人胆子不小? 竟敢在背地里这般称呼他! 这事他记住了! 赵云深心里气愤无比,再回想起先前诗乐的各种抹黑他名声的举动,就觉得是时候回敬一二了! “爹爹多虑,赵大人端方守礼,矜持自重,英勇有谋,文武兼备,是不可多得的好男儿,他并未对女儿有过无礼举动。” 于是,赵云深心安理得,一脸坦荡,对着白家父母兄弟就是一番自夸。 一口气说完这番话,他觉得说的还有点儿不到位,不全面。 想他堂堂一品指挥使大人,德才兼备,足智多谋,浑身上下,从里到外的优点,岂是区区三言两语就能说的完的! 然而,说完这番话后,赵大人突然觉得心情舒畅,浑身带劲,大有个还能自夸个三天三夜的精神劲儿。 但是,亲耳听到‘女儿’/‘妹妹’/‘姐姐’这般畅所欲言的夸赞其他男人,白家几个男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这还是他们那个乖巧懂事,可爱俏皮的‘乖女儿’/‘乖妹妹’/‘好姐姐’吗? 就是白夫人,也被自家‘乖女儿’这番大胆言论惊的回不过神来! 第三十五章病情加重 “你说哪家的小姐?” 突然听‘儿子’说有心仪的姑娘,这让赵老爹以为幻听,忍不住盯着白诗乐问。 此时,赵父——赵持一脸诧异,虎目圆瞪,死死盯着白诗乐,本就武行出身,看着有些粗犷的他,更平添了几分匪气,让白诗乐小腿肚子忍不住哆嗦。 当然,赵父长相一点儿不像土匪,相反,人家是个特别硬汉的中年大叔,只是相较于白大人那样儒雅的文官而言,显得有些粗糙硬朗而已。 而且,赵云深的长相有五六分随父,可想而知,赵父年轻时也是个人见人爱的美男子! “回父亲的话,是户部侍郎白大人的女儿。” 对上看似粗犷,实则极为明锐的便宜父亲,白诗乐丝毫不敢走神儿,打起十分精神,学着赵云深的说话方式一板一眼的回答。 但是内心深处,白诗乐还是极为忐忑不安,生怕被赵父看出点什么来。 因为,她对赵云深根本就不怎么了解,只知道他说话严肃认真,很少会笑。 好像,也仅此而已! 所以,白诗乐努力板着脸,端着一副高冷范儿,装的极为严肃老成的和便宜父亲对话。 “可是那白荣淞之女?” 赵父沉思一会儿,便再次盯着白诗乐问。 同时,他眼中带着明显的疑惑之色,好像在纳闷他‘儿子’怎么突然间就开窍了似的! “正是——” 白诗乐不急不忙的回答,同时也在不动声色的打量赵父的神色。 见赵父眉头渐渐紧皱,白诗乐的心也跟着提起来。 难道他不同意这门婚事? 还是嫌白家配不上他们赵家? 不由得,白诗乐心里不停猜测着。 “白荣淞的嫡女?” 皱着眉头沉思一会儿的赵父,再次问白诗乐。 赵父虽然对白大人有所了解,但也算不上熟悉,也不清楚‘儿子’看上的到底是白家嫡女还是庶女。 若是嫡女的话,这自然是一件好事! 若是庶女的话,那是万万不成的! 他赵家的唯一儿子,断不可能娶一个庶女为当家主母的! 赵父的心思白诗乐多少能猜到点儿,倒也完全理解! ‘她’可不会把现代人人平等的那套带到古代来。 因为,这里没有人人平等一说,嫡女和庶女从本质就是不同的! “白家只有一位嫡女,并无庶出。” 接着,白诗乐如实回答。 听到这话后的赵父,好似有点儿放心的轻点头,还伸手捋了捋山羊胡,再次沉思起来。 “那你是如何想的?是想为父替你探探白大人的口风么?” 按正常思路想事的赵父,理所当然的这般问。 当然,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甚至,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以什么借口约白大人出来喝茶吃酒呢! “儿子想拜托父亲,明日带人去白府提亲……” “咳咳咳……” 正端着一杯热茶吸溜的赵父,直接被‘儿子’这话给吓呛,接连不断的咳嗽声如打雷一般在堂厅响起,瞬间就咳的脸红脖子粗。 就是一旁的赵夫人,也被白诗乐这番给吓愣了,以至于她满脑子胡思乱想; 她‘儿子’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了吧! 从前对成亲之事避之不及,怎么突然就这么‘猴急’起来了? 难道有事等不及了? 一想到某种可能,赵夫人便隐隐激动起来,甚至一脸‘我儿能干’的表情盯着白诗乐。 白诗乐被赵母盯的头皮发麻,不知所措,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 难道哪里不对劲儿? 还是穿帮了? 赵云狗的妈妈怎么这个眼神看着她? 一时间,白诗乐全身的汗毛都戒备起来,大脑快速运转,想好怎么对应接下来的发难。 “好好好,我儿厉害!” 被惊喜冲昏头脑的赵母回过神儿来,盯着随时准备应战的白诗乐就夸赞。 白诗乐?? 刚才发生什么了吗? 好好的她怎么就厉害了? 白诗乐一脸懵,转头看向立在一旁的夏光,并用眼神询问。 夏光不懂她什么意思,便只能选择无视。 “厉害甚子厉害,堂堂七尺男儿竟做出这般于礼教不合,有损人家小姐清誉之事来,实属德行有失,不成体统!” 出乎意料,赵父的态度竟然与赵母截然相反,而且明显生怒,甚至满脸失望之色。 白诗乐大懵!! 想要结个婚怎么就德行有失,不成体统了? 还有,赵爸爸一脸失望又是几个意思? 脑子跟不上节奏的白诗乐,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乖乖坐着,等着二位‘领导’下一步的‘指示’。 “你可是对人家白小姐……咳咳……无礼在先?” 见对面的白诗乐一脸不知悔改,赵父忍着手痒就沉声问。 饶是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自家‘儿子’会干出这等事来,这让赵父有些恼火! 无礼? 还真有! 想起赵云深那狗男人对‘她’身体造成的伤害,白诗乐就重重点头,并决定在赵父赵母面前好好抹黑一下赵云狗,以报伤腕之仇。 “儿子是对白小姐挺无礼的。” 看着赵父因‘她’点头而脸色明显变差,白诗乐觉得还不够,便诚实的开口承认。 这一开口,就见赵父虎目怒睁,双手握拳,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白诗乐心里窃喜; 狗男人,看‘她’今天不好好告他一状! 显然,她已经忘了,此时她就是那个‘狗男人’。 若是赵父被惹怒,很可能挨揍的会是她自己。 “你……” “这多年圣贤书,你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堂堂朝中一品大元,陛下器重之臣,如何能做出这般败坏道德,枉顾礼教之事?” “你……老子今日就替祖宗好好管教于你。” 指着白诗乐一通大骂后,赵父‘蹭’的一下起身,就开始挽袖子。 这时,白诗乐还云里雾里,搞不懂赵爸爸要干什么! 难道要和她切磋几下? 不像! 样子倒像是想揍…… “拿家法来!” ‘人’字还没从白诗乐脑子里蹦出来,就听赵父怒气冲冲的开口吆喝。 直到这时,白诗乐终于明白过来将要发生什么! “爸……不,不是……爹……” “不是不是……父亲,您听女儿……” “不是……是儿子,您听儿子说……” 一想到马上要挨打,白诗乐瞬间慌了,以至于口不择言起来。 这让一旁的赵夫人都听愣了,以为是丈夫这副样子吓着‘儿子’了,瞬间起身制止丈夫。 只有一旁的夏光小哥哥知道怎么回事儿,并对此深感无奈! ‘少爷’本来就犯了病,被老爷这么一吓,好像病情又加重了! 重到都不知怎样称呼自己的父亲! 重到都不知自己是男是女! 第三十六章你追我赶 “父亲,您听儿子说……” “你乖乖站住老子就听你说。” “您不要追,儿子自然就乖乖站住。” “逆子,你不跑老子能追么?” “父亲,您拿着棍棒儿子能不跑么?” 于是,好好的一切,就演变成了眼前这副模样。 只见赵父手持家法——成人胳膊粗的棍棒,追着白诗乐围着假山满院子跑。 站在屋檐下的赵夫人,已经被眼前的一幕惊的回不过神。 这个暴躁如雷的老头儿,还是她那个严肃的夫君吗? 前面左躲右跳,跟猴子一样灵活的,还是她那少年老成,不苟言笑的儿子吗? 院中候的丫鬟婆子,以及奴仆小斯也被眼前的场景吓傻了,以至于头都不敢抬,杵在屋檐下装死。 深知一切原由的夏光小哥哥,则深藏功与名,躲在柱子后面,看着他家‘少爷’和老爷你追我赶,什么也不说破。 但是他也怕,怕他家‘少爷’清醒过来,知到眼前这一幕后,会弄死他。 但是,这事儿有老爷与夫人参与,他或许能躲过一劫! 看着在院中狼狈逃窜的自家‘少爷’,夏光小哥哥心里这般侥幸的想。 直到父子俩精疲力尽,你追我赶到游戏才彻底结束。 “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先招惹人家白小姐的?” 气喘吁吁的父子俩,再次回到堂厅接着聊这个话题。 至于家法,自然是不了了之! 跑到嗓子快冒烟儿的白诗乐,一口气喝完两杯茶,这才抬起头看向赵父。 “没错,是儿子先招惹她的。” 反正,她醒过来,睁眼就已经在赵云深的身体里,自然是他先招惹她的! 白诗乐理所当然这般想着,便诚实回答。 这话让赵父无语! 让赵母欢喜! 让夏光欣慰! “老子若是白大人,不打断你两条腿都不解气!” 气到没话说的赵父,微微同情了一下白大人后便如此放狠话。 白诗乐!! 不就结个婚吗? 白大人还能这般凶残不成? “那白小姐是何意?” 想着自家‘儿子’不是东西,做了对不起人家白小姐的事,作为父亲的赵父就得虑事周全些,随有此问。 白诗乐这位真正的白小姐只差当场反对,但是理智不允许‘她’任性。 第三十八章亲事黄了 白家前院堂厅,白大人和赵父主位左右而坐,下首的白诗乐和刘媒婆,与大哥和二哥对面而坐,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起码,对赵父和白诗乐而言是这样的。 前者,因为歉疚不知如何开口! 后者,因为变故不敢轻易开口! “白大人,赵某今日登门,乃是为犬子提亲而来……” 自打见面寒暄落坐后,两位老父亲相坐无言,包括滥竽充数的白诗乐在内的三个‘儿子’,自然没有说话的余地。 就是一向能说会道的刘媒婆,此时也不敢贸然开口。 这不,为了‘儿子’的终身幸福,赵父先开口打破沉默。 甚至,赵父已经做好了迎接白大人拒绝,和责骂的心理准备。 然而,白大人不但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还面带微笑看向他。 这让赵父心里很是不解! 他家的猪,呸呸呸…… 是他家‘儿子’祸害了白小姐这棵水灵灵的白菜,白大人竟然还有心情笑的出? 这事就有些反常了! 难道白大人有什么阴谋诡计不成? 赵父连忙回以白大人一个微笑后,借着低头喝茶掩饰眼中所有的情绪,继而不断猜想。 “是哩,赵大人年轻有为,品貌非凡,智勇双全,年纪轻轻就官居一品,又得圣上器重,是不可多得的好男儿,若能娶得白小姐为妻,那便是佳偶天成,天作之合哩!” 有了赵父开头,今日的另一主角——刘媒婆,便自然而然的打开话题; 首先,就是对赵云深一番发自肺腑的夸赞。 其次,便是对这桩亲事美好的祝愿。 从而,也表明她对促成这段亲事的决心。 总的来说,人刘媒婆不但口才好,而且肚子里是真有点儿东西的! 要不,人们不假思索,就能说出这么一段漂亮的话! 这话,多少让白诗乐有些嫉妒不公,鉴于此时‘她’正顶着赵云深的皮囊行事,倒是强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恰时,白夫人和赵云深‘母女’俩相携而来,已经踏入堂厅门槛,让端着一脸严肃表情的白诗乐,当即激动的眉开眼笑起来。 然而,‘她’这一笑,看在旁人眼中却成另外一种意思! 尤其是首位端坐的两爹,心情神色,那真是一言难尽! 赵父?? 他好好的一个‘儿子’,怎么见到白家闺女就这副德行? 属实没眼看! 会不会被白大人打出去? 赵父既觉得的丢人,心里又有所担忧,便盯着下面的‘儿子’一个劲儿的使眼色,只希望他‘儿子’的花痴表情,以及晃眼笑容能有所收敛。 因为,这是白家! 白大人!! 看来,赵云深这厮也挺稀罕他‘闺女’! 虽然心情依旧很糟糕,但白诗乐笑的裂开嘴的样子,让白大人心里多少平衡了点儿。 也是,光不能让他家‘闺女’上赶着中意旁人吧! 毕竟,一头热的亲事,可是要不得的! 所以,此时的白大人看着下面盯着他‘闺女’,笑的露出几颗大白牙的‘赵指挥使’,莫名觉得顺眼许多! “妾身见过赵老爷,赵大人!” 带着‘女儿’前来的白夫人,上前就向赵父和白诗乐见礼。 “白夫人客气,是老夫失礼了!” 赵父一脸歉意的起身抱拳客气回礼。 毕竟,若不出意外的话,以后是儿女亲家,还是客气点儿的好! “伯母安!” 赵父礼毕,白诗乐便不慌不忙起身行了一个晚辈礼。 有赵云深的长相和气度加身,‘她’稍稍注意,便也能做的有模有样。 别说,白诗乐这番举止,让前来观察未来女婿的白夫人,心里已然有了三分满意。 至于其他七分,则要继续观察定论。 “乐儿……” 见自家‘女儿’站着不动,白夫人便小声提醒‘他’向赵父,以及白诗乐行礼。 赵云深!! 这特么鬼日子,啥时候才能到头? “小女拜见赵伯父,见过赵大人!” 于是,赵云深顶着女人的身体,向前两步像首位的亲爹,以及…… 以及让‘他’咬牙切齿的某人屈膝行礼,直至此刻,赵云深悬了一个晚上的心才算彻底放下! 别说,赵云深此时那说话的语气,以及行礼的动作和姿态,在白诗乐看来,已经完全超越优雅范畴。 再配上脸上那副冷冷的表情,此时的‘白小姐’,比白诗乐这个正经女人还要女人几分! 这让白诗乐不由看呆了,以至于张大嘴忘了反应! 白诗乐?? 我去! 这是赵云狗! 比女人还像女人! 短短一个晚上,‘他’竟然在做女人的道路上神速进步! 看看他走路时,那小腰扭的多带劲! 不过,可别给她身体扭出个腰间盘突出来! 再看他挺胸抬头的模样,愣是让胸大了不少! 这个看着挺不错! 不过,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怎么回事? 活像别人跟‘他’有杀父之仇似的! 于是,白诗乐盯着赵云深,确切来说是盯着自己的身体一番非常细致的打量,脸上还带着相应的表情。 比如看脸时,‘她’的表情从欢喜到不满; 看腰时,‘她’的表情从震惊到担忧; 看胸时,‘她’的表情从惊讶到满意; 而且,此时此刻的‘她’,眼神儿一动不动盯着‘白小姐’的胸部,这让首位端坐的两位父亲,和对面儿坐的两个白家哥哥脸色大变,满心不悦。 尤其是白大人,恨不能冲过去就,挖了直勾勾盯着他‘女儿’的那双昭子。 “咳咳咳……” 见白大人肉眼可见的变了脸,赵父坐如针毡,又不能开口明着提醒自家‘犯花痴的儿子’,只能不停咳嗽。 没成想,他响亮的咳嗽声,都没让‘儿子’从花痴中回过神来。 站在白诗乐身后的夏光,此时觉得无比丢脸,也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抬头看白大人和白家两个哥哥杀人的眼神,只低头降低存在感。 “呵呵……白小姐天生丽质,品貌端庄,一看就是极为贤惠温柔,又持家有道的大家娘子,与赵大人那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佳偶!” 赵父的咳嗽声没惊醒‘儿子’,倒是让刘媒婆回过神来,并笑着开口打圆场。 说完这番话后,刘媒婆看了一眼还在‘犯花痴’的白诗乐,心里属实震惊不已! 这赵大人也忒猴急了吧! 这种场合,还死盯着人家白小姐眼睛都不眨一下! 难道就不怕白大人打他出去么? 没想到,外表看着人模人样的赵大人,原来是这样的人! 若再这样下去,这门亲事只怕要黄了! 第三十九章她太难了 “深儿,还不向白小姐还礼!” 见自家‘儿子’盯着人家‘白小姐’半天都回不过神来,赵父心里又气又觉得没脸,便也顾不得再看白大人的脸色,沉声提醒道。 然而,站在白夫人身侧,低头装乖巧的赵云深,在听到父亲这番话后,便知道白诗乐顶着他的身体,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了! 于是,‘他’抬头看去,就见才回过神了的白诗乐一脸尴尬,并带着几分心虚的笑意朝‘他’看来。 当即,赵云深心里就很不快,见于场合不允许,便硬生生忍了下来。 只不过,那张俏丽的容颜更冷几分,让赵父都忍不住心里担忧! ‘儿子’这是彻底惹‘白小姐’生怒了! 好好的一个姑娘家,硬生生给气黑了脸! ‘自家’儿子也忒不是东西了! “白小姐有礼!” 于是,在亲爹和两个亲哥哥杀人的眼光下,以及赵父揪心的警告眼神下,白诗乐没有一丝尴尬的起身,朝着脸色臭的不能再臭的赵云深还礼做辑。 “哎哟,没想到赵大人也是个好脾气的,对着白小姐那是再温和不过了!” 莫名感觉堂厅气氛有点儿紧张的刘媒婆,顺着白诗乐的话茬就笑着开口,心里暗自祈祷两家人不要打起来才好。 同时也暗自责备‘指挥使大人’太猴急失礼,让她这个媒婆都跟着难堪。 不得不说,这口黑锅,稳稳的扣在了指挥使大人的头上。 而且,摘都摘不下! “乐儿,你怎的出来了?” 对白诗乐刚才‘轻浮’的举动,白大人表示非常不满,以至于冷着脸问起‘女儿’来。 意思不言而喻,让‘女儿’赶紧去内院,莫要在此。 可是,不放心白诗乐的赵云深,好不容易求得白夫人的同意来前院,眼下怎么可能轻易就回去! “回爹爹的话,既然要商议亲事,女儿这个当事人自然也要听一听才好。” 在所有人以为赵云深这个‘乖女儿’会退下时,没想到‘他’竟然抬起头,盯着首位的父亲这般说。 一时间,堂厅所有人都愣了! 尤其是刘媒婆和赵父二人! 前者惊讶于‘白小姐’的大胆和惊世骇俗中,以至于忘了表情管理,处于张嘴瞪目的状态中。 因为,常年游走于京中高门大户人家中,见过太多闺中小姐的刘媒婆,还从未见过哪家小姐能插手自己婚事的! 毫不夸张的说,眼前的‘白小姐’是蝎子屎毒/独一份! 而且,还是在父母家人,和男方父亲面前说的这般理直气壮! 后者赵父,除了和刘媒婆有同样的想法外,对眼前的‘白小姐’莫名有点另眼相看。 因为,只有这样性格独特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家‘儿子’! “你……这……” 然而,赵云深的话,一时间让白大人无措又尴尬,以至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作为父亲,白大人确确实实疼爱女儿,可也不能无条件,无规矩的任由‘女儿’胡闹。 所以,白大人脸色渐渐难看起来,大有发怒的征兆。 “成何体统,哪有……” “白大人息怒,让白小姐听听无妨,毕竟是‘他’的人生大事。” 当即,白大人忍不住朝‘女儿’开口轻责起来。 好在赵父反应快,笑着就化解了白大人的怒意,也极好的给了个台阶儿。 而赵云深却不管不顾,拉着有些尴尬的白夫人过去落坐,正好坐在白诗乐对面。 见此,白大人实在有些没办法。 “此事不合规矩……” 白大人无奈,对着赵父这般歉意开口,实则是想再看看赵父的态度。 “白小姐留下听听而已,倒也不碍着甚子规矩,再说规矩都是人定的,想必刘冰人也不会多言的。” 赵父一边笑着打圆场,一边看向刘媒婆说道。 “是是,白小姐听听又有何妨?妾身靠此为生,规矩自然懂得,白大人莫要多想!” 得到赵父提醒,刘媒婆反应神速,当即就表态,并表示她很有职业素养。 于是,白大人又看向顶着男人躯壳的白诗乐。 意思很明显,让‘指挥使大人’也表个态。 “白大人多虑,既然是商量晚辈与白小姐二人的婚事,双方当事人在场最好不过,有不妥之处商量着来,总比让人传话来的方便不是?” 此时的白诗乐,非常理解赵云深赖着不走的心情。 而且,‘她’也愿意让赵云深留下,一起商量婚事。 毕竟,论阴谋诡计,这一屋子人加起来都玩不过赵云深一个,有他在她也有伴不是! “那……那你便一同听听吧!” 见此,白大人这才装模作样的同意‘女儿’留下。 已经稳稳落坐的赵云深?? 说的好像不同意‘他’就不能听一样! 再说,‘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就不能给自己的婚事做主? 赵云深心里暗自吐槽着白大人,眼神却隐晦警告对面的白诗乐不要太过分。 因为,白诗乐又直勾勾的盯着‘他’。 “赵大人可方便出去走走?” 于是,在俩家人以为能开始好好商量事情的时候,赵云深突然向白诗乐开口问道。 这突如其来,又极其不合规矩的话,让气氛刚缓和过来的堂厅,再次陷入尴尬中。 赵父?? ‘白小姐’这是几个意思? 难道有要紧话同自家‘儿子’说? 对比,赵父倒是没有意见,只是也不好开口表态。 毕竟,他身旁的白大人脸色再次难看起来了! 一肚子气还没有顺下去的白大人,猛的听到‘女儿’这话,他心里直堵得慌,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当场过去。 而白大哥哥和白二哥哥,此时也对自家‘妹妹’无可奈何。 他们纵使一肚子气,还能怎么滴! 是他们‘妹妹’主动开口邀请人家‘赵大人’的,他们就是想找个借口翻脸也找不出来! 至于和赵云深同坐的白夫人,此时已经被‘女儿’的话惊呆了,彻底忘了反应。 然而,当白诗乐刚张开嘴想要答应时,三道如芒的眼神朝‘她’射来,让到嘴边的话不能出口。 白诗乐?? 父亲和哥哥们,这是要弄死她的节奏吗? 她太难了! 第四十章直接送走 “白小姐,接下来请小事行事,举止言行莫要出格!” 赵云深黑着脸,和白诗乐二人来到白府花园的角落里,停下脚步突然转身这般警告出口。 白诗乐虽然顶着男人的躯壳儿,个子高腿长,由于边走边想事情的缘故,差点被突然转过身的赵云深给撞倒。 “神经病啊!停下来也不给人说一声。” 正想事情出神的白诗乐,被赵云深撞了个趔趄,人也吓了一大跳,随即怒火中烧,张嘴就大骂。 这让不远处跟过来的夏光和玉润二人呆定在原地,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 夏光?? ‘少爷’怎么可以骂白小姐? 不会是忘了今日来白府干什么来了吧? 对于在人家地盘上,张嘴就骂人家‘白小姐’的自家‘少爷’,夏光已经心累到什么都不想说。 就他家‘少爷’这副德行,‘白小姐’能同意嫁给他才怪! 心里十拿九稳觉得亲事儿要黄的夏光,已经做好了被白家扫地出门的心理准备。 而一旁的玉润,此时心里气愤不已。 她怎么也没想到,刚才盯着她家‘小姐’看的一脸‘花痴指挥使大人’,出门背着人就翻脸无情,竟敢这般辱骂她家‘小姐’! 这还了得! 八字还没一撇就开始骂人,若是成亲后还不得动手打人了! 不成,她得去告诉老爷夫人! 这般想着,玉润转身就想要回去告状,可想到她若离开,万一‘指挥使大人’对她家‘小姐’动手动脚那就不好了! 毕竟,只有她一人跟过来! 想到这儿,玉润暂且压下回去告状的念头,死死盯着前方说话的两人,尤其是对赵云深吹胡子瞪眼睛的白诗乐! “还有,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言行举什么要出出格?” “我哪里出格了?” “我在你家处处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甚至连个屁都不敢放,你还想让我怎么做?” 白诗乐心里来气,对着黑脸的赵云深就是一通质问。 然而,‘连个屁都不敢放’这几个字着实粗鲁的够可以,让赵云深无语的同时,又感同身受。 他何尝不是如此! “抱歉!” 见白诗乐气的双眼都快冒火了,脸上还带着明显的委屈,赵云深叹了口气便主动道歉。 他一个大男人能屈能伸,道歉也不算什么! 毕竟,连女人都当了,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 “我只是想提醒你,接下来要加倍小心才是……” “我已经够小心,还要怎么小心?” 为了接下来俩人能顺利的谈话,赵云深语气温和不少。 但是,一肚子火气还没发泄完的白诗乐,语气那是火药味儿十足,张嘴就呛人。 “坐下聊吧,希望你我二人都能够心平气和。” 赵云深说着,过去坐在角落里小石桌的一旁,正好面对着不远处的夏光和玉润。 远处的两人见‘他’对白诗乐的大骂不做任何反应,而且看着还挺好脾气的,心里就一万个想不通。 夏光?? ‘白小姐’脾气真好,这都不生气呐! 看来,对他家‘少爷’也是有爱的! 玉润!! 自家‘小姐’到底怎么了? 被人这么骂也不知道反驳,平常也不是这样脾气啊! 赵云深被远处的两人盯的一脸无奈,但他此时无暇顾及他们,只盯着慢吞吞坐到对面白诗乐。 “若不出意外,我们的亲事今日便会定下,你回去后配合家父好好准备一番,不懂的让夏光去办……” 想起接下来还有个成婚的头等大事要筹办,赵云深便非常好脾气的交代白诗乐。 “我爹同意我嫁给你?” 一脸疑惑的白诗乐问完这话,突然觉得有些怪异。 ‘她’嫁什么嫁? ‘她’现在是男人,应该娶妻才对。 而且,‘她’要娶的还是京城小姐们的心头爱,深夜梦,求不得! 这般想着,白诗乐一扫心中的憋屈,对成亲充满了期待,双眼中也带着明显的恶趣味。 赵云深…… 她高兴就好! 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就成! 于是,明明已经猜到白诗乐心里想法的赵云深,自欺欺人的装什么也不知道。 最近,他新学了一项技能——装聋作哑,而且学有所成,收获喜人! 第四十二章也不合适 “往后,你可要好好对人家白小姐!” 离开白府,坐在马车上的赵父,忍不住再次叮嘱白诗乐。 “儿子知道了,父亲放心!” 亲事有了眉目,白诗乐心里也踏实,在赵父面前表现的更加听话。 这让赵父无比满意,脸上也带着些许欣慰表情。 “还有半月不到的时间就成亲,此事儿子没经验,还请父亲与母亲多多操劳!” 由于某些‘特殊’原因,两家父母有所担心,婚事按照白诗乐和赵云深两人的意见,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 对古代结婚习俗两眼一抹黑的白诗乐,生怕什么事做不对引起旁人的怀疑,索性厚着脸皮直接把这事儿推给赵父赵母,‘她’等着做新郎官儿就成。 说起这个,‘她’倒是挺期待的! 就是不知道,大男子上花轿头一回的赵云深,到时候有何感想! 别说,白诗乐还挺想‘采访’他一下! “放心,此事为父会同你母亲看着操持,只是你告假之事得尽早安排才是。” 想起‘儿子’的人生大事,赵父虑事周到,不得不提醒道。 告假? 那不就是请假吗? 话说回来,历史上了解到,古代官员也是有婚假的。 只是不知道,赵云深这个一品大元有几天婚假! 这事儿让白诗乐不由起了几分好奇,以至于‘她’到现在都没意识到,眼下也在告假中。 要不然,‘她’就得代替赵云深去上班上朝了! “是,儿子会尽早安排!” 虽然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清楚,但白诗乐会装,依旧乖乖听话的回答赵父。 “听丫鬟说,你近日告假在家,可是为了这亲事特意向陛下告的假?” ‘儿子’越来越贴心,赵父就很愿意同‘她’闲聊几句。 毕竟,他们父子能闲聊的时间,实在少之又少! 不过,这个话题一出,白诗乐当场傻眼! 告假? 原来赵云深已经翘班儿在家了! ‘她’都忘了这茬! 只是,不知道他请了几天假? 对此事一无所知的白诗乐不敢轻易开口回,只是看着赵父敷衍的点点头。 “听丫鬟说,你近日身子不舒坦?” 于是,赵父又问,还一脸担忧。 问完这话后,赵父眼神隐晦的扫了一眼白诗乐,把‘她’吓的一动不动,整个人瞬间紧绷起来。 第四十四章逗她玩呢 八月二十二,离白诗乐和赵云深大婚之日还有四天,就在赵白两家紧锣密鼓准备婚事时,宫里突然来人传话,宣指挥使大人进宫。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安心待在赵府偷懒的白诗乐方寸大乱,六神无主。 回过神了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让人去白府通知赵云深。 “快快,快让人去接白小姐过来,就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找‘他’……” 白诗乐鞋都没来得及穿,只穿着一双足衣,开门就拉着门外的夏光慌张吩咐。 夏光?? 不好好准备进宫面圣,见什么白小姐? 再说,现在也来不及了! “少爷,大婚前你们不能见面的,小的就是去了也请不来少夫人,要不您还是收拾一番,先进宫面圣吧!” 夏光没有一点办法,只好苦口婆心的好言劝说。 “不行,必须去请你家少夫人前来,‘他’来我才能进宫面圣。” 白诗乐心慌意乱,腿脚发软,大脑一片空白,但只有一点‘她’特别清楚,那就是一定要见到赵云深后才能进宫。 要不然,就凭‘她’什么也不懂,这一进宫,说不准就再也出不来了! 可是,这个要求对夏光来说,着实有些无理取闹。 进宫和少夫人有什么关系? 他家‘少爷’都马上成家的人了,怎么越来越不懂事了! “少爷,要不……” “快去请你家少夫人,不要磨蹭,请不来今日我就不进宫!” 见夏光啰里吧嗦站着不动,白诗乐忍不住气急大吼出声。 “砰……” 一口气吼完这话,还当着一脸懵的夏光甩上房门。 然而,白诗乐心里更加恐慌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甚至,她有种想要钻进老鼠洞,躲藏起来的冲动。 “少爷,您别急,小的这就去请少夫人过来一趟。” 门外传来夏光的声音,接着就是渐渐远去的急促脚步声…… 屋里,白诗乐因为恐惧而烦躁不安,在内室不停来回走动。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跑吧……” “不行不行,会害死别人的!” “该怎么办?谁能教教我该怎么办?” “好好的,狗皇帝为什么要见赵云狗?” “我在放假,我在休假中好不好?还有没有一点儿人性了?” “老天爷,您是想玩死我吗?” “……” 白诗乐不安的来回走动,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 可是,内心的惶恐不安和烦躁劲,一点儿都没有因为‘她’的念叨而有所减缓,反而愈加强烈。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突然,‘她停’下来回走动的脚步,开始手忙脚乱的穿衣服。 “万一赵云狗出不来,我可以想办法进白府去……” “静墨静月……” 白诗乐这般念叨着,手下加速穿戴起来,又见自己披头散发,便朝窗外大喊一声。 “咯吱……” “奴婢在,少爷请吩咐。” 随着外面的门被推开,大丫鬟静墨快步进来。 “快过来帮我挽发。” 白诗乐说着自己就已经坐好,并且双手也没闲着,已经熟练的系着腰带。 “是——” 静墨极有眼力劲儿,上来拿起梳子熟练的帮白诗乐梳头。 其实,赵云深的头发一直都由夏光帮忙打理,偶尔他自己也会亲自上手,根本就不可能有丫鬟动手的机会。 可眼下夏光不在,白诗乐自己又玩不转这头墨发,只好让静墨帮忙。 此时的静墨,虽然心里有点儿她家‘少爷’怎么突然让她帮忙梳头的疑惑,可手上的动作却异常熟练,加之有宫里传话在先,倒是也没多想。 “少爷,请净面。” 这时,静月端着一盆清水进来。 穿戴整齐的白诗乐,连镜子都没工夫照一下,就囫囵摸了两把脸,随意擦了擦水渍就抬步往外走。 “马车可有备好?” 边往外走着,白诗乐急问后边的静墨。 “以为少爷要骑马……奴婢这就让人驾车……” “不必了!” 静墨刚转身要去准备,就被白诗乐冷声拒绝,并快步往出走去。 …… 而此时身在白府的赵云深,也接到宫里传‘他’面圣的消息,并第一时间出府去找白诗乐。 于是,两人在半路不期而遇。 “上车——” 半路遇上骑马而来的白诗乐,赵云深从马车中探出头,冷冷叫道。 于是,白诗乐在光天化日之下,顶着男人的躯壳儿,上了未来‘妻子’的马车。 这一幕,看愣了让路人,也看怒了后边马车上的魏玫燕。 且说这魏玫燕,本来是要去公主府找莫忆聊天儿,顺带打探消息的,眼看着‘指挥使大人’上了‘白诗乐’的马车,她差点咬碎一口牙。 第四十六章以退为进 光明殿侧殿内,二十八岁,年轻英俊,英姿焕发,带着帝王特有威严的文康帝——夜凌天,端坐在首位,看着站在殿中的‘爱臣’,眼中多少带着些心虚,心里也觉得挺对不住‘她’。 “赵大人,你可想清楚了再回答。” 这时,端坐在下首,身穿紫色宫服,头戴华丽珠宝,保养的极为精致,年龄三十来岁的永昌公主,带着些许警告之意提醒一脸严肃的白诗乐。 至于提醒什么,就得从白诗乐刚踏入侧殿,就被永昌公主没头没尾的发问说起; ‘赵大人真要娶一个三品官员之女为妻?’ ‘那本宫的女儿又该如何是好?’ ‘本宫独女,与赵大人更为相配,趁一切都还来得及,赵大人该好好考虑一番才是!’ 一踏进侧殿的白诗乐,都没来得及向皇帝行礼,就被永昌公主一通阴阳怪气的质问,直问的‘她’无语至极,好在忍住没翻几个白眼。 此刻,白诗乐彻底搞清楚这趟进宫的真正原因; 原来,是一个宠女无度,又有权有势的母亲,为女儿抢男人来了! 事情做到这种地步,难道世上的男人死绝了不成? 对此,白诗乐属实不能理解! 稍稍要点儿脸的人都做不出这等事,更何况还是堂堂一国公主,皇帝的亲姑母呢! 话说,这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还是以为,她女儿莫忆就是天女下凡,谁都得捧着! 对于这种人,白诗乐一向不惯着,别管他/她多有权有势! “臣参见陛下!” 彻底漠视等待回答的永昌公主,白诗乐向首位的皇帝——夜凌天行礼。 毕竟人家是皇帝,礼不可废! 虽然这礼行的有点晚,但白诗乐丝毫不敢大意马虎。 “戊生免礼,今日传你进宫实属突然,不过有些话你当面同永昌公主说明,以免造成误会。” 文康帝说着就从首位下来,一脸歉意扶起白诗乐,趁永昌公主不注意轻拍了拍‘她’的手,还挤眉弄眼一番,而后又恢复刚才的一脸威严。 白诗乐!! 皇帝摸‘她’的手了? 真摸了! 话说,这是几个意思? 难道他和赵云狗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但是,怎么还眨眼了呢? 而且,皇帝眨眼的时候挺帅的! ‘她’都忍不住心跳加速了! 被文康帝的举动惊/迷的七晕八素的白诗乐,脑子开始不怎么灵光,胡思乱想起来,一时就忘了正事。 “戊生身子有恙,且坐下说。” 见白诗乐低头不动,回到主位的文康帝以为‘她’在低头生气,便再次好言开口。 “赵大人,请坐!” 这时,万公公指挥两个小太监搬来一把椅子,放在白诗乐身后,并极其恭敬的请‘她’落坐。 胡思乱想的白诗乐瞬间回神,便顺势而坐。 “怎的,赵大人这是不想回答本宫问题?还是不知该如何抉择?” 等了半天不见白诗乐搭理的永昌公主,此时冷着脸再次发问,或者说是发难。小说 那架势,有种逼白诗乐就范的意思! “公主想让下官回答什么?” 白诗乐彻底被惹怒了,板着比赵云深平日还要严肃冷硬的脸,直盯着永昌公主冷问。 这话一问出,首位的文康帝嘴角不自觉上扬,而后觉得不合时宜,便借着喝茶低头掩饰。 就是一旁低头站着的万公公,眼中也带着解气的笑意。 “你……” 永昌公主怎么也没想到,白诗乐会这般硬气的反问她! 一时不知怎么作答的永昌公主,被气到说不出话来,满眼怒意盯着白诗乐。 “赵大人这是明知故问么?” “小女与你两相情愿,赵大人不会眼睁睁看着小女陷入悲痛吧?” 然而,永昌公主很快就冷静下来,并语气威严再次发问,话里话外之意,就好像赵云深薄情寡义,辜负了她女儿莫忆一般。 赵云深旁的事白诗乐不敢肯定,但对于莫忆,白诗乐敢肯定,他和其没有任何关系,甚至连单独见面估计都没有过。 因为,白诗乐百分肯定,赵云狗不会这么没眼光! 纵使莫忆出身高贵,有个公主母亲,可赵云深绝不会稀罕这些! 至于永昌公主口中所说什么‘两厢情愿’,简直是无稽之谈! 在白诗乐看来,这绝对是莫忆,或者永昌公主的一厢情愿! “照公主这般说来,与微臣两厢情愿之人实在太多了!” 接着,白诗乐极其冷静的淡笑回话。 第四十七章可可爱爱 “朕从未发现,你说话竟这般……” “这般风趣——” 永昌公主被气走后,文康帝和白诗乐‘君臣’二人出了侧殿,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边走边聊。 当然,白诗乐所表现出与赵云深不同之处,让文康帝觉得惊奇不已,便忍不住打趣道。 说完这番话,文康帝想起刚才殿内所发生的一切,就再也忍不住笑出声。 突然,笑声停歇,他猛的停下脚步,转身盯着白诗乐一通打量,直看的白诗乐心慌意乱,汗流浃背,但不得不硬着头皮,强装出一副面不改色的样子。 “朕觉得戊生今日不但说话风趣,整个人也与往日有些不同。” 经过一番仔细打量后的文康帝,再次笑着开口。小说 白诗乐?? 当然不同了! 连魂都换成女人了,能一样才怪! “陛下好眼力,微臣也觉得自己和以前有些许变化……” “这是为何?难道是因为身子不适?” 白诗乐没有极力狡辩,而是顺着文康帝的意承认了这一点。 但是‘她’话还没说完,大感好奇的文康帝就追问,而且视线若有若无的瞟向白诗乐的小腹。 白诗乐?? 看在皇帝的份上,这种冒犯‘她’忍了! 但是绝对没有下次! 白诗乐心里极为不满的想着,对文康帝的好感略少了几分。 但真相还真不是这样! 不过,任‘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文康帝这种眼神儿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赵云深本人却极为清楚! “许是因为微臣快要大婚的缘故吧!” 忍着被人冒犯的怒意,白诗乐大着胆回答。 然而,这个回答让文康帝更加疑惑不解! 因为,他所了解的赵云深,绝对不是个沉溺于儿女私情的男儿。 所以,大婚能让他有这么大的变化吗? 对比,文康帝深表怀疑。 “这话又如何说?” 文康帝一副好奇宝宝模样,盯着白诗乐追问,大有要好好学习一番的样子。 “有话说,男人在成婚以后才算真正长大,微臣大抵也是如此吧!” 白诗乐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甚至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这番理论,让文康帝听了都为之一愣,而后陷入沉思。 第四十八章很有风度 “少爷!” 待白诗乐出宫,夏光第一时间就激动的迎上去,还用眼神上下打量‘她’几番,确保没缺胳膊少腿儿后,才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来。 “回吧!” 白诗乐也长出一口气,然后对夏光笑着说道。 第一战‘她’完没收官,对于皇宫和皇帝的恐惧心理,也没有之前强烈,对接下来的生活,也充满了希望。 总的来说,这是一个完美的开始,也是收获颇丰的一战,让白诗乐忍不住有些沾沾自喜。 “少爷,少夫人在前面等着您呢!” 见自家‘少爷’笑的一脸荡漾,不明所以的夏光缩了缩脖子,看了眼停靠在不远处路边儿的马车,便小声提醒白诗乐。 “谁?” 然而,只顾着开心的白诗乐一时没反应过来,甚至是一脸茫然盯着夏光问。 夏光?? 这不会是又犯病了吧? 怎么还连自己的未婚妻都不知道了? “白小姐一直在马车里等您!” 夏光一脸无奈,指着远处的马车小声向白诗乐解释。 白诗乐顺势望去,就见‘她’来时乘坐的白府马车,正停靠在前方不远处。 这时,马车中的人好似有所感应,挑起车帘朝‘她’望来,明明两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但白诗乐非常清楚的感觉到,赵云深的眼神正死死盯着自己,并示意‘她’快点儿过去。 不知怎么着,一生反骨的白诗乐,竟然乖乖迈开脚朝马车而去,心里莫名暗喜。 当‘她’意识到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时突然愣住,但人已经到了马车旁。 “还不上来!” 这时,马车里娇俏中带着几分冷意的声音传出,让愣着不动的白诗乐瞬间回神,来不及深思刚才那股奇怪的感觉。 “来了,急什么呀!” 白诗乐小声嘟囔着,腿却特别乖觉的踏上马车,并弯腰迅速钻进马车,甚至嘴角都忍不住的上扬。 然而,‘她’依旧没意识到自己此时的情绪变化! 一旁的夏光却欣慰无比; ‘少爷’就是嘴硬,看见‘少夫人’比兔子跑的还快呢! 这个世上,也只有‘少夫人’能把‘少爷’治的服服帖帖! 第五十二章小声提醒 “新郎官来了……” “来了来了,新郎官迎亲来了!” “都守好了,可不能让他们轻松进去……” “对,借着今日,怎的也得让指挥使大人吟诗几首才好!” “没错,借着今儿个大喜之日,我们也为难为难指挥使大人!” “说的极是,机会难得,各位可要顶好了才是,莫要被指挥使大人的官威给吓腿软了才是!” “哈哈哈……” 白府大门口,一群和白家兄弟要好的公子哥起哄架秧子,想借此机会好好刁难一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指挥使大人。 不知哪个扯着嗓子高喊了一句,惹得众人大笑不止。 这时,前来迎亲的白诗乐老远就被这笑声感染,心情也松快起来,就连身后碎嘴子的牧归暂时性的忽视。 然而,‘她’高兴的好像有些太早! 对古代的婚礼了解的也太过于浅薄! “看这群人的架势,估计一会子不会轻易饶过你!” 这时,牧归双腿轻夹马肚,上前与身着绯色吉服的白诗乐同行,眼睛盯着前方热闹非常的白府大门小声提醒道。 经他这一提醒,白诗乐就一脸懵,接着再次紧张起来。 虽然,‘她’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是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他……他们……想作甚?” 努力装作一脸淡定的白诗乐,暗暗吞了吞,心里极为没谱的问。 霎时,牧归呆了! 想作甚? 这都不知道还敢成婚娶妻? 也不知白家小姐看上眼前这厮什么? 对此,牧归表示十分嫉妒,以及深深的无法理解! 同时,毫不掩饰心中所想,用近乎赤裸的眼神盯白诗乐审视,直看的白诗乐头皮发麻,不敢再乱开口,努力板着脸装淡定。 “好吧,指挥使大人平日里只想着为朝廷效力,为陛下分忧,这等事不清楚也能理解。” “但是……” 听牧归这话,白诗乐忐忑不安的心刚想要松口气,没成想却被‘但是’俩字给吊了起来。 而且,差点让‘她’一口气没倒上来,就这样去了! 白诗乐!! 什么玩意儿? 说话就不能一口气说完么? 不愧是赵云狗的好兄弟! 白诗乐内心暗骂不止,面上依旧淡定如狗,表里不一的功夫属实被‘她’拿捏到了精髓。 “说——” 不耐烦的白诗乐,学着赵云深的样子冷问,同时还抛了一个警告的眼神儿给牧归。 牧归!! 娶妻了不起呐? “但是,催妆诗你可有准备好?” 牧归不再卖关子,但眼神儿带着几分别样的恶趣味问道。 催妆诗? 是什么玩意儿? 头一回听说的白诗乐,此时彻底一头雾水,甚至乱了方寸。 饶是‘她’再无知,也明白接下来要当场吟诗作对,接受众人的考验。 因为,白府大门口那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人,都是在等着为难‘她’的。 “看吧,他们一个个卯足了劲儿,就是为你这新郎官而来的!” 为‘她’而来? 可是‘她’哪里会作诗? 就是唐诗三百首她也背不全,总不能就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什么的吧! 别的先不说,这种场合也不应景啊! 结婚的催妆诗肯定要喜庆美好,这点白诗乐可以肯定,但是肚子里没墨,憋不出来货呐! 作诗,还不如作死来的快! 然而,牧归的话再次证实了白诗乐心中所想,让‘她’当场心慌起来,以至于下马都没注意,左脚踩偏,大拇指重重磕在台阶侧角的青石尖上。 瞬间,钻心刺骨的疼痛席卷而来,让白诗乐身子忍不住打摆,脸色瞬间苍白,眼中泛起水雾,低头的刹那,一颗眼泪毫无防备的掉出眼眶落在绯色吉服上,好在‘她’低了下头没人发现。 但是,紧跟在‘她’身侧细心的牧归,还是发现了异样。 “怎的了?可是身子不适?” 白府内院闺房,已经梳妆打扮好,才收到白夫人悄悄给的避火图的赵云深,正一心等着出嫁呢。 没成想,灵魂一阵眩晕后,再睁眼就对上好友牧归关心的问候。 接着,左脚大拇指一阵钻心的刺痛传入脑海,让他差点儿忍不住痛呼出声,好在眼前的场景让他迅速反应过来,并且努力隐忍成一切安好的样子。 第五十三章粉面桃腮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头上盖着盖头,乖乖任由丫鬟扶着的白诗乐,在唱礼官的高喊声中和赵云深三拜结束。 至此,不管因何原因成婚,他们二人便成为真正的夫妻! 至此,赵云深那颗不安定的心,才真正落肚。 人终于放在眼皮子底下,有些事也算在掌控之内了! “陛下有旨——” 忽而,就听到门口传来响亮通唱声,接着人群安静下来,坐在首位的赵父赵母,以及族老长辈都立即起身。 白诗乐虽然顶着盖头什么也看不见,但耳朵出奇的灵敏,根据身边的动惊和小声说话音,推测着众人的反应。 “指挥使大人接旨——” 而后,万公公熟悉又特别的声音在堂厅门口响起,众人齐齐跪地,只有顶着盖头的白诗乐和赵云深站着,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臣赵云深接旨——” 白诗乐清楚感觉到,站在身旁的赵云深人向前几步,便不卑不亢的开口领旨。 “皇帝有旨:有情成眷,乾坤定奏,今有爱卿指挥使大人戊生大婚,朕心甚喜,特赐玉如意一对……” 皇帝的祝福,以及赏赐的圣旨被万公公高声宣读出来,惹的跪地的众人羡慕不已。 话说,臣子的大婚,能得皇帝下旨祝福并送贺礼,放眼望去整个京城,由此殊荣的也就赵云深一人了! “臣叩谢陛下隆恩!” 此时,心里也很感激的赵云深跪地,朝着皇宫的方向恭敬叩首拜谢,而后双手举过头从万公公手中接过圣旨。 “劳烦万公公走一趟,辛苦了!” 赵云深眉目带着真意向万公公说道,顺带着掏出一个大红封,光明正大的双手递给万公公。 “今日本官大婚,公公也沾沾喜气。” 赵永深能把贿赂做的这么光明正大,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让万公公都没有理由拒绝。 “那杂家就沾沾这喜气儿,祝大人与尊夫人福禄鸳鸯,有情成眷!” 万公公也不扭捏,说完祝福话就收下了红封,不过眼神儿越过赵云深,看向后面顶着盖头的白诗乐,而后面带笑意,不急不忙从袖中掏出另外一卷圣旨。 第五十四章洞房花烛 不知怎么着,在看到眼前白诗乐的容颜时,赵云深突然有种不想被让他人看到的心情。 这种想法瞬间涌上心头,让赵云深措手不及,甚至有点儿荒诞的感觉。 要说,眼前的身体和容颜他再熟悉不过,甚至晨起穿戴打扮的整个过程都是由他来承受,可是由于住入不同的灵魂,原本再熟悉不过的身体有了另一种奇妙陌生感,让赵云深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就好像灵魂互换之事,只是黄粱一梦而已! “新娘子真美,指挥使大人好福气!” “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夫人真有福气,年纪轻轻就尊为一品诰命!” “说到底,还是指挥使大人厉害!” “英雄配美人,当是如此!” “大人好福气……” 在众人的夸赞声中,赵云深终于回过神来,看着手中的盖头心绪恍惚。 而‘重见光明’的白诗乐,也终于能透口气,并与喜房中的众人相互打量起来。 “嫂嫂安好,在下牧归,乃戊生的好友!” 这时,站在人群前,碎嘴子的牧归上前两步,向端坐在床边的白诗乐做辑问好。 出色的长相,和一身靓蓝华袍,让牧归看起来神采奕奕,风华月貌,端的一派风流潇洒,公子如玉。 “牧公子有礼!” 然而,知道他本色的白诗乐也装成一副初见的模样,陌生中带着几分羞涩,含羞带怯的给了个不失礼貌的微笑,并小声回问。 看着这样的白诗乐,赵云深嘴角轻抽,显然是低估了她能装模作样的能力! “新郎官怎的还不出来敬酒?” “可别是着急洞房才是!” “天色还早哩!” “就是,大人可不能这般急色!” “哈哈哈……” 门外不知是哪个二货扯着嗓子大喊,顿时,屋内的众人被惹得哄堂大笑,就连赵云深都忍不住咧嘴轻笑起来。 就这样,在众人暧昧眼神的注视下,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白诗乐,老脸也渐渐烫红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白诗乐!! 神特么的古人保守含蓄? 张嘴就来的调侃一点不输现代人好不好? 第五十六章夫妻夜话 “夫人要不要再吃点儿?” 一头墨发带着湿气随意披散,优雅坐在桌前的赵云深执起筷子时,还不忘问问拥被坐在床上,盯着他的白诗乐。 本来不饿的白诗乐,被他这一问突然觉得肚子也有些饿,而且看着桌上的几小盘菜不争气的吞了吞口水。 “我……吃过了,你吃吧!” 眼睛从桌上可口的饭菜上挪开,白诗乐言不由衷的平静的拒绝。 然而,她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小动作,还是被洞察力过人的赵云深尽收眼底,并知道她的真实想法。 “今儿乃你我二人大婚之日,夫人辛苦良多,晚食再用点儿吧!” 放下筷子的赵云深对着坐在床上的白诗乐如是说到,眼中也带着莫名的期待。 当然,嘴角不要上扬的话,这话还是挺有可信度的。 一听这话,肚子闹腾的越发厉害的白诗乐,也忍不住犹豫起来。 “权当陪为夫进食,劳烦夫人了!” 见白诗乐再次吞咽口水,且眼珠子滴溜乱转,赵云深强忍着笑意再次开口邀请,而且态度很是诚恳。 果然,白诗乐心动了! 就见她瞬间掀开被子,快速挪到床边就用脚扒拉着穿鞋。 可是,两只鞋却不怎么听话,越扒拉越远,没几下就已经逃离到她脚能够得着的范围之外。 见此,赵云深一脸无奈,上前弯腰,提起那双淘气的红色的软鞋,蹲在床边替白诗乐套在脚上。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白诗乐始料未及,以至于整个人浑身僵硬,动也不敢动一下,只能瞪大双眼盯着蹲在地上替她穿鞋的赵云深。 看着一身亵衣,墨发披散,神情格外认真的赵云深,白诗乐突然有种老夫老妻,岁月静好的感觉。 若是有一个男子愿意屈尊降贵替自己穿鞋,愿意陪自己吃夜宵,愿意容忍自己的小脾气,愿意富贵相守,贫穷相依,愿意看红雨白霜,那大概是爱情和幸福吧! 有一瞬间,白诗乐竟然很渴望能拥有这样的男人。 “好了——” 忽而,蹲在地上的赵云深抬头望着出神的白诗乐提醒。 “谢谢——” 走神的白诗乐闹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的道了一声谢,而后就起身朝桌子而去,怎么看怎么有点儿落荒而逃的意思。 赵云深盯着她的侧脸看了几眼,眼神莫名闪烁几下,随即也跟着过去落坐。 然而,刚提起筷子想要进食的白诗乐,看着桌上的银酒壶和两个酒盅,便想起眼下是他们的新婚之夜,随又放下筷子,执起酒壶倒了两杯酒,一杯置于赵云深面前,一杯自己举起。 “赵云深,新婚快乐!” 白诗乐突如其来的举动和奇奇怪怪的话语,让赵云深一愣,但还是举起酒杯与之对视。 “夫人新婚快乐!” ‘新婚快乐’四个字对赵云深来说多少有些奇异,但意思不难理解,他嘴角上扬,举起酒杯回祝,连眼神也比往常温柔许多。 “虽然我们的情况有些特殊,但不管怎么说,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希望以后的生活中多多关照!” 盯着赵云深说完这番话,白诗乐就举杯仰头干了手中的酒,动作利落又干脆,让赵云深再次愣神。 “你既是我赵云深明媒正娶的大妇,往后岁月中定不相负于你。” 接着,赵云深极其郑重的盯着白诗乐说完这番话,也举杯仰头干了手中的酒,动作豪气云干,无比让人信服。 语罢,就见赵云深执直起酒壶,给两人酒杯倒满酒,这一次轮到他先举杯。 “往后,府中诸事劳夫人费心!” 在白诗乐的注视下,赵云深一气说完又举杯干了手中的酒。 闻言,白诗乐多少有些麻爪! 府中诸事? 那不就是让她管里家事的意思? 这个是不是太认真了? 他们只是,因不得已原因而结合的一对塑料夫妻,犯不着拿财产家业做戏吧! 心里暗自吐槽的白诗乐,见赵云深手执空杯,满目认真看着她,到嘴边想要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也端起酒杯一口闷了。 紧接着,又见赵云深给两人的酒杯满上,举杯看向白诗乐。 “这一杯,是你我夫妻二人的新婚交杯之酒,望夫人莫要拒绝。” 突然,赵云深神色严肃,目带期望盯着白诗乐如是说到。 突然听到‘交杯酒’三个字,白诗乐老脸再一次不争气的烧了起来,眨眼间,脸蛋儿堪比猴屁股。 而赵云深端的一派淡定如狗,可细看不难发现,他也耳红脖子烧,不比白诗乐好多少。 “夫人……” 见白诗乐举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酒水要撒不撒,但她就是低头没动静,赵云深眼眸带笑,低低沉沉的叫了一声,直叫的对面的人儿慌乱无措,酒水轻洒。 “我……我……” 挺硬气的白诗乐,莫名软在赵云深这声‘夫人’之下,甚至连话都说不完。 “还望夫人成全!” 见白诗乐红着脸不敢直视自己,赵永深再次开口,声音比先前还要低沉迷人,直让人招架不住。 起码,此时的白诗乐毫无反抗之心,就此缴械投降。 “那……那就喝吧!” 白诗乐鼓起勇气看了一眼赵云深,便红着脸,咬着牙,把端着酒杯的胳膊往前伸了伸,一副老子真拿你没办法的样子,差点让赵云深笑出声。 “多谢夫人成全!” 说着,赵云深长臂伸出,与白诗乐的胳膊相交相绕,两人头部靠近,在彼此温热的气息间饮了杯中之酒。 “多谢夫人!”小说 不知是故意打趣,还是真心感激,此时的赵云深话特别的多,他眉眼带笑,嘴角上扬,一派轻松欢喜的再次向白诗乐道谢。 道谢也就罢了,说完话却还直勾勾的盯着白诗乐。 白诗乐!! 结婚喝个交杯酒有什么可谢的? 不会是高兴傻了吧? “不用谢!” 然而,她的嘴巴比脑子反应更快,竟然一本正经的回答对方。 说完这话后,白诗乐觉得她比对方还傻! 为了掩饰自己的傻气,白诗乐提起筷子,低头开始干饭。 吃饭总能堵住嘴了吧? 第五十八章新妇敬茶 梳妆打扮一番的白诗乐,身着水红交领长裙,外披银红短裳,头戴金饰,一身大方喜庆的新妇装扮,和赵云深黑底红纹锦袍相互映衬,显得很是夫唱妇随,恩爱有加。 起码,在外人看来如此! 两人身后跟着抱着礼物的玉润,玉秀和夏光三人,一路来到隔壁的赵家祖宅前院,进入厅堂就见里面已坐满了老老少少,男男女女。 “孙儿携新妇前来向祖父,祖母请安!” 进门,赵云深目不斜视,直朝坐在主位上一对六十来岁,看起来风尘仆仆,面带疲倦,却一身暗纹崭新衣袍/衣裙,以及打扮规整大气的老人跪地行礼。 之前还是‘赵云深’的时候,白诗乐就听赵父念叨,说因婚期太过仓促,远在沧州老家的祖父祖母可能会晚几日到京城。 对此,白诗乐心里很是有些过意不去,因为他们的仓促决定,让老人家不辞劳苦的赶路,属实有些不孝。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两位老人竟然在他们新婚头一日的早晨就赶到了京城! 想必,他们一路车马劳顿,紧赶慢赶,在没赶上长孙大婚之日后,便赶着来喝孙子和孙媳妇的新人茶! 想到这儿,白诗乐内心不由一热,也跟着赵云深跪在俩老脚边。 “孙媳白氏诗乐,给祖父祖母请安!” 白诗乐端端正正跪在赵云深身旁,举止落落大方,谈吐清晰自然,一点儿也不扭捏做作,让首位的两老人立时眉笑眼开,欢心喜悦,一脸慈爱盯着孙媳妇儿,直接无视赵云深这个亲乖孙儿! “好好好,好孩子快起来说话,可别跪疼了膝盖!” 六十一岁,鬓角斑白,面善慈爱,一身暗紫红色衣裙,笑的合不拢嘴的赵祖母——林梅,立即从主位起身弯腰就要扶孙媳妇儿白诗乐起身。 可是,白诗乐任由老人握着手,却跪在原地不动。 左右两侧坐着的赵家其他人,见老夫人对孙媳妇儿这般喜爱,都忍不住盯着白诗乐仔细打量起来。 右侧同坐的赵父赵母则也一脸欢喜,显然对新进门的儿媳妇儿很是满意。 第五十九章怎么努力 “先给少夫人!” 整个堂厅安静无声,在大家不解的猜测下,赵云深突然开口,语气算不得冷硬,却有一种不容任何人置疑的威严,吓得捧着茶杯的小丫鬟直哆嗦,想也不敢多想就把茶杯递向白诗乐。 然而,赵云深的这一举动,让在座的众人不由露出吃惊、诧异、不解、等表情来。 就是面前端坐的赵家二老,表情也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们大孙子会这样做! 也不怪他们这把表情,在这个男权当道的封建时代,没有一个新嫁妇能在夫郎之前敬茶的! 无疑,眼前的两人属于特例! 不过白诗乐却没多想,也没注意到四周众人的反应,在丫鬟把茶杯捧向她的时候就顺手接过。 “祖父请喝茶!” “好,以后这就是自个儿家,深儿若惹你不痛快,只管来找祖父给你撑腰。” 老爷子不笑时面容有几分严肃,可当端起孙媳妇儿茶时便满脸笑容,说的话也格外暖人心窝,让心里有几分担忧的白诗乐瞬间安心。 然而,这话让一旁挺着腰板跪着的赵云深很是无语; 谁惹谁不痛快还说不定呢! 心里这样暗戳戳的想着,但对于自家比较难搞的祖父能真心喜爱白诗乐,赵云深心里还是挺意外的。 当然,对此他乐见其成。 “这个给你,收好了!” 赵祖父喝了一口茶后放下茶杯,在众人的注视下从袖兜里掏出一指来长,两指来宽,盈润光滑,形似钥匙的一个玉坠来。 这东西一出现,堂厅众人的神色突变; 尤其是赵二夫人,神情极为诧异的看向对面的赵父和赵母,而后又像想通了什么一般,看了一眼身旁的丈夫后,又恢复成先前面带笑容的表情。 就是赵父和赵母夫妇二人,在看到赵祖父手中之物时也不由的一愣,随即很快调整好情绪盯着白诗乐。 而一旁的赵闫氏,在看到赵祖父手中之物后眼神剧烈的收缩,后又吞了吞口水,眼角深深的皱纹儿不由的往一起挤了挤,最后也把视线定在白诗乐身上,想看她怎么做。 对于众人的异常反应,背对着他们的白诗乐依旧不知,自然不会多想,而是落落大方的伸出双手接过赵祖父手中的白玉物件。 “多谢祖父,诗乐会好好保管,绝不辜负您老人家的一片心意!” 双手捧着白玉物件,白诗乐乖绝讨巧的说道,直把赵祖父说的满脸笑意,连连点头。 对于手中的东西有什么作用,或者是有什么特殊意义,白诗乐一概不予关系。 因为,她非常清楚的知道,这东西她只是转道手而已,回头就交给赵云深保管。 毕竟,他们的婚姻只是维持表面现象而已! “婚期仓促,许多东西来不及准备,这是府中绣娘帮忙做的衣服鞋子,望祖父莫要嫌弃,回头等孙媳妇练好手艺,亲手给祖父再做一身。” 接过玉润递过来事先准备的衣物鞋子,白诗乐这般说着就双手呈给赵祖父。 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这般实诚的众人,不由的愣住了,唯有赵祖父脸上的笑容更加欢喜,眼中的满意之色就是瞎子也能看得见。 要知道,新媳妇儿给婆家人准备的礼物,大多都是娘家帮忙置办的,一应衣物鞋子什么的,大多也是附中秀娘帮忙做的,这虽然不是什么秘密,可也没有一个新娘子敢这样直白的对婆家人说出来。 白诗乐就是那蝎子的粑粑,独/毒一份儿! 也正是因为她的这份儿坦率真诚,让见惯了虚伪丑恶的赵祖父格外欢喜,对她的满意和喜爱无以言表。 “好,祖父等着你练好手艺再做一身。” 即使不是出自白诗乐之手,赵祖父接过一摞叠的整整齐齐的衣物,不由的轻手摸了摸,而后递给身后跟了他大半辈子的赵丁全。 “好生收着!” 衣服递过去,赵祖父还不忘叮嘱一番。 “是,爵爷!” 六十岁的赵丁全,可谓是这个世上最了解赵祖父的人,他略弯腰小心接过衣物,便笑着看了一眼白诗乐,眼中同他的老主子一样,满是欢喜和慈爱。 而被晾在一旁没人搭理的赵云深,心里多少有点儿别扭,就像他才是那个娶进门新媳妇儿一样! “祖母请喝茶!” 接着,白诗乐又向赵祖母敬茶。 “好好好——” 赵祖母一脸欢喜,满嘴称好,端起茶杯就饮了一口。 “快快起来,莫跪坏了膝盖!” 赵祖母第一时间放下茶杯,立马起身上前拉白诗乐起身,保养得宜的手拉着白诗乐的一双嫩手不停抚摸,眼中的喜爱已经不用说了。 “深儿性子淡,是个外冷内热的,往后过日子若有委屈,只管来找祖母诉苦,有祖母给你撑腰。” 说到这,赵祖母还瞥了眼依旧跪在地上的赵云深,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赵云深!! 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谢谢祖母,诗乐记住了!” 挨着赵祖母的白诗乐笑着大方回答,一点儿都没有新媳妇儿的扭捏怯懦,让赵祖母越看越喜爱,直拉着她不撒手。 “深儿出息,你们往后好好过日子,咱们府上没那些个乱七八糟的规矩,再说你们分府单住,往后怎的舒心怎的来,莫要委屈了自个儿。” 说着,赵祖母就从腕间退下一只通体碧绿的镯子套在白诗乐手上。 “祖母……” 那成色一看就是难得的宝贝,白诗乐不由的惊呼出声。 “收着收着,这是祖母的陪嫁,今日传给你,往后传儿传女你说了算。” 小老太太也是个利索的,生怕白诗乐不收,说话间就已经把镯子戴好。 而后,她再次看向直挺挺跪在脚边的大孙子,眼中满是鼓励之色。 赵云深!! 这又是什么意思? 见赵云深眉头轻皱,一脸迷茫,赵祖母当场就来气。 完蛋玩意儿,啥也不是! “你们小人的日子过好了,我们老人家才能安心踏实,你们早日给祖母生个小孙孙来抱抱!” 见自己的孙子跟个榆木疙瘩似的跪在原地,赵祖母只好一脸堆笑,把心中所想同白诗乐说明。 白诗乐?? 这事有点难办呐! 可是对着老人慈爱又期盼的眼神儿,她实在无法拒绝; “好,我们会努力的!” 于是,不知羞臊是什么东西的白诗乐,大大方方的点头应承。 这话直说到赵祖母和赵祖父心坎儿里,两老立即乐的眉笑眼开。 其他人也被白诗乐豪迈的话语惊的大笑不止,接着就开始打趣玩笑。 只有赵云深挺无语,心想,她一个人要怎么努力? 第六十章表示不悦 接着给赵父和赵母跪地敬茶以后,其他长辈白诗乐和赵云深俩人则没有再下跪。 因为,赵云深是朝廷一品大员,白诗乐则是新鲜出炉的一品诰命夫人,在座的除了祖父祖母和父母以外,没有人能受得起他们的跪拜。 一圈儿下来后,赵家亲近的族亲,白诗乐认了个七七八八,礼物也收了一大堆。 当然,她送出去的也不少! 接下来是由赵祖父做主,把白诗乐的名字添在赵氏族谱上,老爷子速度之快,让其他人连连咋舌。 从这刻开始,白诗乐便是真正意义上的赵氏妇,乃正儿八经,祖宗都承认的赵云深之大妇,是有长辈疼爱,晚辈敬重,下人拥护的当家主母。 由于赵祖父和赵祖母两位老人车马劳顿赶路,敬茶结束后就去歇息,大家伙也就散了,等着晚膳时再聚。 此时,二老爷和二夫人,带着儿子赵恒升,和女儿赵文雪去往他们住的院落。 “没想到父亲会把钥匙交给深哥儿媳妇!” “之前我一直以为钥匙在大哥手里呢!” 赵府老宅西院,二夫人见已远离前院,便小声对身旁的丈夫说着心里的疑惑。 那把钥匙的象征她再清楚不过,要说嫉妒倒也不全是,可若说没想法,多少就有些假。 总之,此时的赵二夫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是,她的丈夫——赵二老爷却对此事无动于衷,甚至漠不关心,就好像这事儿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我没旁的意思,只是深哥儿媳妇儿才进门,又年轻不经事,怕出了岔子……” 见丈夫眉头轻皱,深知他不喜这些争争抢抢,细枝末节的舍务琐事,二夫人立即又解释道。 可说到底,她心里还是有想法的! 毕竟,那把钥匙代表的可是赵氏祖辈积攒下的财富,她又怎么可能不眼红呢! 即便不是为了自己,可是是为了一双儿女,她也是有想法的! 然而,有老太爷老太太头顶压着,又有赵父赵母当京中之家,她这个二夫人属实不敢多言。 “深哥儿媳妇儿一看就是个稳妥聪慧的,父亲既然选她当家,那定是不会有错,此事你莫要再过问。” 夫妻多年,二老爷又怎会不知妻子心中所想,随慢温开口提醒,也算是隐晦的警告。 毕竟他们俩兄弟家业早就分的清楚,京城这一大摊子由赵父当家,沧州老家才是他们二房的家业,但说到底,整个赵氏一族都要靠赵云深来提携。 所以,看似儒雅清高,不理世事的二老爷,比妻子想的深远,这样只是不想让妻子生事而已! “妾身晓得,只是私下里同老爷说说罢了!” 一向尊丈夫为天的二夫人,心里虽然有想法,可到底只能这样算了。 说罢,她看了眼乖乖跟在丈夫身后的长子——赵恒升,心里不由就来气。 “恒儿,往后与你大哥多多亲近,不懂之事也要多问,往后你与雪儿留在京中,难免要多多倚仗深哥儿,兄弟之间亲厚些我与你父亲也放心。” 二夫人也看的极为明白,赵家的爵位到老太爷这一辈儿截止,老老小小一大家子,往后全靠赵云深了。 所以,儿子和他搞好关系不会有错。 “是,儿子省的!” 见同丈夫一样文秀内敛的儿子乖巧的回话,再想起赵云深浑身的气势,以及如今的成就,二夫人心里难免有落差,到底忍住没再说什么,只是又把目标对准身侧的女儿——赵文雪。 “雪儿也要同你大嫂多亲近才是,你大哥大嫂都是性子爽利之人,与他们多相处受益良多,过两年找婆家也大有益处……” “母亲——” 十五岁的赵文雪,被二夫人这番话说的满脸臊红,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一旁的二老爷也嘴角带笑,歪头看向女儿,见她羞的低头绞帕子,便没再开口。 “这有何难为情的!你如今也十五岁了,该到知事的年龄了,看你大嫂,只比你大一岁,说话办事大方又有章程,连你祖父祖母都喜爱的跟甚子似的,这点你得多学着点儿。” 想起刚才白诗乐在前院堂厅的所作所为,同为女人,同为媳妇的二夫人都挑不出一点错,便不由的说教起女儿来。 第六十三章汹涌澎湃 “以后,你莫要哭!” 虽然不是十分肯定,但心里猜测这事和白诗乐哭有关的赵云深,在两人聊完后好一会儿,就来了这么一句。 娇娇软软的声音带着莫名的严肃,却让人不敢反驳。 但是,白诗乐的反骨和倔气,可不愿听赵云深的这般‘命令’。 “有委屈和难过之事就同我说,我会替你出头。” 窝在软榻上的白诗乐刚想张嘴顶几句,却又听到娇软女声的赵云深又这般说。 这回不但声音更软糯好听,连话也顺耳许多,白诗乐卡在嗓子眼儿的怒怼之言便悄悄咽了回去。 “我娶你为妻,自会让你心安踏实,舒心畅快,流泪哭泣这般事不会再和你有关。” 柔柔娇娇的话语,是顶着女人身体的赵云深说给白诗乐的,也是说给他自己。 此时此刻的赵云深心里暗暗决心,往后的日子里绝不会再让白诗乐流泪哭泣,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内心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他都决意这般行事。 “这个我无法保证!” 披着男人躯壳的白诗乐极其无奈的颓废说道,内心多少有些愧疚,因为‘她’也觉得灵魂互换之事和哭有关系,但又不能保证以后的日子里不会哭泣流泪。 说完这话,躺在软榻的白诗乐翻身背对着床,打算早些歇息,明日回门以新女婿的身份还要应付家人呢! 想起这个,白诗乐心里多少有点儿无奈; 这都什事儿! 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俩人灵魂毫无征兆的互换,不但给二人生命安危带来隐患,更在说话处事这些细枝末节上,得时刻保持警惕,白诗乐更觉心累。 躺在床上,忍着身体不适的赵云深,见白诗乐背对着‘他’,一副不想再说话的模样,‘他’也选择果断闭嘴,脑子里却想着明日该怎么同白家人相处,以及作为回门的‘女儿’,该怎样同父母兄长说话这件事。 突然,小腹一阵绞痛,就像有把锥子在里面转动,然后把肠子和筋肉一起缠住用力往出拉拽一般,刹那间让‘他’疼的变了脸,脑子也一片空白,身体更是不自觉的蜷缩起来。 这种疼痛,让经历过皮开肉绽,甚至伤筋断骨之痛都不曾皱眉头的赵云深忍不住咬紧牙关。 当然,对于自己这般不能忍受疼痛,赵云深自然而然的归咎为身体太过娇弱的原由。 “你……有病在身?” 蜷缩着身体,紧咬牙关好一会儿后,感觉疼痛渐退几分,赵云深这才有气无力的开口。 ‘他’觉得,作为身体的主人,白诗乐肯定知道怎么回事儿。小说 再结合刚才发生的一切,赵云深越发认定是这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以至于白诗乐才偷偷哭泣落泪! 正闭着眼睛打算睡觉的白诗乐,被这话问的一头雾水,尤其‘有病’二字,让她无法安睡,甚至怒火丛生。 “你才有病!” 白诗乐一股脑儿从软踏上坐起身,双眼喷火,怒气冲冲,对着躺在床上的赵云深一通喷。 怒火让‘她’失去理智,也让‘她’忘了大姨妈来访这回事! “我……” 见白诗乐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赵云深想耐着性子解释一番,可才开口,‘他’脸色再变,整个人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 此时的赵云深,感觉有股热流毫无征兆,且不受控制的从体内流出,一时间‘他’懵了,前所未有的耻辱感席卷而来,‘他’立即闭眼,浑身僵硬,直挺挺躺着,甚至有种找个洞藏进去的感觉。 失禁! 当即,这两个字浮上心头,骄傲如赵云深,怎能忍受这般不堪? 哪怕这句身体不是‘他’的,可在‘他’使用期间出现这般不堪之事,赵云深也是无法接受的! 盘腿坐在软榻上的白诗乐,见赵云深紧闭双目,紧咬牙关,一脸隐忍的模样,以为‘他’在生气,便冷哼一声又翻身躺回去,并背对着婚床。 可是躺下后,白诗乐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被‘她’忘了; 回门的礼物? 婆婆已经准备妥当了,断然不会有什么不妥之处! 难道睡觉没洗澡? 可‘她’亲眼看见赵云深从盥室出来,不可能不洗澡! 这般想着,白诗乐还缩头闻了闻身上,以及被窝,感受到一股草木清香后,‘她’才彻底放心。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白诗乐索性闭目安心,打算好好睡一觉再说。 ‘她’是心大,闭着眼睛就要进入睡眠,万事不愁,可是浑身僵硬躺在床上的赵云深,可就没那么舒服了! ‘他’本打算一动不动,等白诗乐安睡后再起身悄悄去洗漱,这等丢人的事也便神不知鬼不觉的揭过。 可是,当‘他’维持僵硬姿势,躺到浑身骨头酸疼时,便忍不住轻轻动了一下胳膊。瞬间,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自被窝传来,对血味儿熟悉到已经深入灵魂的赵云深,当即一愣,随又忍不住开口; “你受伤了?” 正要进入睡眠的白诗乐被吵醒,‘她’咬牙忍着想杀人的冲动再次坐起身起,怒目而视,睡意全无,只剩一肚子怒火;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有话就直说,赵大人不要玩这些阴谋手段好不好?” “一会儿说我生病,一会儿又说我受伤,你能不能盼我点儿好?” 白诗乐对着床没好气的一通指责,让赵云深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最后再次选择闭眼。 见‘他’这样,白诗乐又气又憋火,可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被忽略了,随才平心安静下来再次思索起来; 生病? 无稽之谈! 受伤? 躺在床上受哪门子伤! 再者,‘她’又没流血…… 想到这里,白诗乐整个人一僵,随看向躺在床上的赵云深一脸懊恼。 “我去,大姨妈来了!” 突然,白诗乐抬手狠拍脑门儿,同时扯着嗓子惊叫道。 这让躺在床上正挺尸的赵云深也惊的睁开双目,一脸愕然。 “大姨妈怎会这时候来?” 一听有客来访,赵云深不解之余,便挣扎着想要坐起身。 然而,‘他’这一动,促使小腹用力,又一股热流从体内流出,且汹涌澎湃,无法控制,让他再一次忍不住白了脸。 第六十五章愣在门口 “为何不让传大夫?” 冷着脸,保持原姿势坐在床上的赵云深,极其严肃的质问,撅着屁股跪在床边儿翻找东西的白诗乐。 看着白诗乐不大会儿功夫就把内室翻的乱七八糟,且对‘他’这个妻子/丈夫,一点儿都不关心的样子,赵云深内心不由升腾起一股戾气来。 “丢人!”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白诗乐竟然头都不抬的甩出这两个字! 丢人? 神特么的丢人? 丢的到底是哪门子人? 合着‘他’赵云深生病,就不配请大夫了! 请大夫看病就是丢人? 瞬间,赵云深脸色肉眼可见的黑沉下来,连带着身上的气势都有些骇人,‘他’就这样直挺挺的盘坐在床上,任由身下热流汹涌,双眼却死死盯着翻箱倒柜的白诗乐。 “到底放哪里了?” 找完衣柜又翻床底,甚至连床头的两口箱子都翻了个遍的白诗乐,不由的用袖子抹抹额头的汗珠,便低声嘀咕。 “止血药没用!” 以为白诗乐在翻箱倒柜的找药,赵云深微收怒火,极其客观的开口。 以‘他’多年受伤,以及同各种犯人打交道的经验来看,眼下‘他’所受乃是内伤,再好的止血药也没用! 不成想,这话不但没提醒白诗乐,反而换来‘她’一个鄙夷的眼神。 赵云深!! 虐待他的身体,他忍! 摧残他的心灵,他忍! 败坏他的名声,他也忍! 签下霸王条约,他依旧忍! 可眼下见死不救,还明晃晃的侮辱‘他’,这怎么也不能容忍! “白诗乐……” 赵云深握紧拳头,重呼一口气,打算好好和白诗乐这个铁石心肠的女人掰扯掰扯。 这才大婚第二日,‘她’就急不可耐的想要当寡妇了! “你别动,也别说话!” 然而,赵云深才开口,白诗乐就‘蹭’的一下从床底钻出来,并一脸担心不已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语气也很是温和。 当然,忽视略显低沉的男声,以及声音中自带的威严,听着还是挺让人感动的! 然而,这种感动没维持几个呼吸,就见白诗乐当即收回手,并迅速转身朝外室而去。 赵云深再次不满,脸色也难看的可怕,好在这副身体颜值在线,若不然活脱脱一个女杀神现世。 “玉润,玉润……” 只见白诗乐急忙出了内室,扯着嗓子大喊大叫起来。 这一嗓子,直喊的侯在门外的玉润、玉牵、玉秀三人心惊肉跳,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奴婢在——” 玉润顾不得多想,步上台阶,站在正屋门口回答。 其实,三个丫鬟心里已经七上八下,以为她们小姐出了什么事儿! 因为,此时白诗乐的语气极为急切; 且作为一品朝官来说,竟然没有任何顾忌的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这属实让人不得不多想,就连前后院儿的侍从婆子也早被‘她’吵醒,诺大的指挥使府已经灯火通明,连带着隔壁的赵家老宅也有了些许动静。 “咯吱……” 就在这时,白诗乐几步迈向外门,并一把拉开门。 此时,顶着赵云深驱壳的白诗乐一身雪白亵衣,脸色难得露出焦急神色,就这样毫不在意形象,站在两扇门中间。 “我的姨妈巾收在哪里?” 一脸着急的白诗乐,根本没意识到‘她’现在是男人,而且还是人人敬畏的指挥使大人,张嘴就问向玉润。 不知‘姨妈巾’是何物的玉润、以及后面的玉秀和玉牵三人当场愣神,呆呆不知如何作答。 就是屋内端坐在床上,浑身散发着冷气的赵云深,再也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随一把掀去被子,光着脚就下床来。 但是,经‘他’这么一动,小腹再次抽痛起来,一股热流也胸涌而出,让‘他’不得不光着脚,静静站在床边,任由血从体内流出,而后顺着大腿内侧,一点点、黏腻腻、冰凉凉的往下流…… 瞬间,赵云深双眼紧闭,牙关紧咬,攥紧拳头,浑身僵硬,一脸隐忍的站在原地。 “就是,就是那个……” 见三个丫鬟没反应,知道她们听不懂,但也不知道这里人怎么称呼姨妈巾的白诗乐,嘴里边说着还不停边用手比划着。 可是没头没尾的说辞,以及不明所以的比划,让三个丫鬟更加疑惑不解。 “哎呀!就是我的月事带,或者月事条,你们放在哪里了?” 灵光乍现,突然想起称呼的白诗乐就面带微笑,对着门外的三个丫鬟问道。 这一问,刹那间整个院子静悄悄,三个丫鬟也羞红了脸,属实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们‘姑爷’。 要知道,女人家的月事,那可是顶顶私密的事,哪有这般吵着扯着嗓门儿到处喧哗的! 更别说,问这事儿的人还是一个‘男人’! 三个丫鬟本就脸皮子薄,此时脖子根儿都已红透,更加不敢抬头看向白诗乐。 而几人身后,主院门口,同样也呆呆站着两个人; 那就被叫醒,急匆匆赶来的夏光和玉绡。 一路小跑来的两人,一脚刚踏进院门槛,就被白诗乐的生猛话语给定在原地,且都面红耳赤,满身不自在。 玉润!! 姑爷要月事带,而且还说‘他’的,莫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玉牵!! 姑爷一个大男人,要这玩意儿做什么? 玉秀!! 姑爷怎么奇奇怪怪,说话毫不顾忌,真是臊死人了? 三个丫鬟不语,大门外的夏光和玉绡也不敢动,生怕引起白诗乐的注意。 就连此时立在内室的赵云深,也慢慢回过神,终于知道身体流血是怎么回事儿了! 可白诗乐顶着‘他’的身体,大咧咧的站在门口,张嘴就向丫鬟要月事带,‘他’怎么也接受不了,随咬了咬后槽牙,低头看看被血染透的亵裤,赵云深还是选择忍; 就这样吧! ‘她’爱要什么就要什么! 总归已经是夫妻,谁丢人还不是一样!小说 这样想着,赵云深额头鼓起的青筋才慢慢退却,紧绷的腮帮子也渐渐松懈下来。 “我的月事带放哪里了?快说话呀!” 见三个丫鬟低垂着头不语,白诗乐急不可耐的再次大声问。 这话,让从老宅赶过来的赵母听了个真切,一时也愣在大门口不动。 第六十七章无法忍受 “好孩子,母亲知道你们新婚燕儿,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可男人不能惯着来,尤其这个时候,万不能由着他们胡来。” 把白诗乐赶出去,赵母拉着‘好儿媳’的手,语重心长的叮嘱。 然而,糟心透顶的赵云深,却怎么也听不懂亲娘的话; 新婚燕尔倒是没错! 可如胶似漆是个什么玩意? 还有,白诗乐这个难缠的女人有惯过他吗? 再有,他胡来什么了? 老母亲说的每个字赵云深都懂,可这些字串联在一起,就让‘他’很无能为力了! 毕竟是亲母,怕露馅的赵云深也敢追问个清楚,只好学着白诗乐平日的模样点头应付。 “你这孩子,别怪母亲多嘴,男人都一个德行,都顾着自个儿,哪能顾及我们女人的感受,往后可不能由着‘他’瞎胡闹,坏了身子可了不得,到时候遭罪的还是你!” 见‘儿媳妇’低着头不语,像是害羞,又像是没听进去,赵母轻拍几下手中的嫩手,再一次苦口婆心的叮嘱,完了还朝站在外室的‘儿子’狠狠瞪了一眼。 白诗乐!! 眼神要是能杀人,‘她’估计早已尸骨无存了! 可是,‘她’到底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一个个都这样对‘她’? 然而,赵母冷哼一声绝情扭头,再次笑对低头的‘儿媳妇’。 “乐儿,母亲说的话你千万记住了,可别不当回事儿,也不能再纵容‘他’胡闹,这档子事也不能由着‘他’性子来!” ‘儿媳妇’一身血淋淋的惨样,赵母想想就觉得心有余悸,于心不忍,便轻拍着顶着女人身体的赵云深安慰。 然而,此时的赵云深云里雾里,根本听不懂老母亲话中之意,同时也满心憋屈; 不就女人来了月信吗,怎么就成了‘他’瞎胡闹? ‘他’到底何错之有? “儿媳记住了,劳母亲深夜走一趟,母亲受累!” 学着白诗乐平日的小甜嘴,赵云深抛去满脑子疑惑,挤出僵硬的笑容如是说。 即便‘他’笑容僵硬,语气不自然,可眼下情况特殊,赵母只以为‘他’是身体不舒服所致,也没多想,反而一脸欣慰。 因为,赵母觉得‘儿媳妇’把她说的话听进去了,这也代表她们婆媳关系不错,内心不由生出欢喜来。 “好孩子,合该这般!” 再次,赵母拉着‘儿媳妇’小嫩手来回抚摸,满眼喜爱。 然而,自打懂事以后再没和母亲亲近过的赵云深,此时被母亲拉着手不停抚摸,并满眼欢喜的盯着,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怎么说呢,心里酸酸的,涨涨的,可又莫名其妙有点儿羡慕。 羡慕白诗乐轻而易举就能得到母亲的好感和喜爱,同时也生出无限感慨! “这几日你好生歇息,明日回门之事,我会让人同亲家说一声,等你身子利爽后再回门也不迟。” 接着,就听赵母说起回门之事,当即白诗乐和赵云深一脸懵。 “乐儿莫多想,咱们女人来癸水多少有些不吉利,如今你已出嫁,这般回娘家会影响娘家运道,既然有这般说辞我们也得讲究着才是,省的往后说不清……” 赵母见‘儿媳妇’一脸懵懂的样子,心下虽然疑惑,但也耐心讲述这些规矩。 至此,白诗乐才知道,古代女人的月经,还有这个功能! 至此,赵云深才听说,他生活的地方,还有这种讲究! “儿媳晓得了,一切全凭母亲做主!” “你知道就好,以后有不懂的只管来问,慢慢都会懂!” 见‘儿媳妇’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且乖顺答应,赵母心情极为不错的笑说。 都说婆媳关系难处,可在赵母来看,她的儿媳那是顶顶好,顶顶乖的,哪个也比不得! “是,往后要多多劳烦母亲了!” 赵云深无奈,但还得乖巧的陪笑回答。 “你这孩子,还跟母亲客气甚子!” “你洗漱完早些歇息,时辰不早了,我也该过去了!”小说 说着,赵母就放开‘儿媳妇儿’的手,优雅起身就往外走,转身之际脸上的笑容也一并收敛。 “母亲好走,儿媳就不送了!” 赵云深不方便相送,只好起身立在床头行个万福礼。 “好孩子快歇着,莫要出来!” 已经恢复一脸怒气的赵母,回头时再次面带笑容温言细语叮嘱‘儿媳妇’,变脸速度之快,让一旁的真媳妇儿白诗乐咋舌不已。 “你出来送送我!” 赵母出内室,便冷着脸,甚至有点儿咬牙切齿的同白诗乐说。 虽然是假儿子,可此时的白诗乐顶着是人家儿子的真皮囊,即便对赵母的冷脸深感委屈,可也不敢有丝毫不满,便学着赵云深平日的举止,乖乖跟着出了屋。 “母亲,您……” “你闭嘴!” ‘母子’俩人出了主屋来到院中,突然前面的赵母停下脚步,这让满腹疑惑白诗乐一个急刹车,便忍不住开口。 然而,白诗乐才一开口,就被一脸怒气的赵母呵斥。 当即,白诗乐傻眼; 今天到底怎么了? 怎么都这样对‘她’? 于是,白诗乐不由的眨着那双黑白分明,幽深的眼眸与婆婆对视,眼神儿少了几分平日的锐利深沉,多了些许无辜,一时间让赵母傻眼; 她儿子怎么看起来呆呆的? 别说,这副样子倒是顺眼不少! 可是又想起‘儿媳妇’满身是血的样子,怒火再次从赵母心底升腾,整个人气不打一出来。 而一直侯在廊下的夏光,见赵母这种眼神儿就知大事不好,便悄悄往角落里挪了挪,然后降低存在。 一旁的玉润、玉牵、玉秀三个丫鬟,见此就知道有人要挨训了,心里不由生出窃喜,而后悄悄躲进主屋,好给赵母腾出地方施展。 看这自己的三个贴心丫鬟躲进屋内,脚步都透着莫名的轻快,白诗乐整个人都懵了! “你从小到大都是个有主意,有分寸的,我和你父亲也极少对你说教,没想到如今娶妻成家了,你偏偏开始胡闹了……” 沉默了一瞬的赵母,盯着有些走神儿的白诗乐就一通斥责。 被骂的白诗乐不但脸色丝毫不变,而且眼中还带着莫名的好奇,那双深沉的眼眸比往日都亮了几许。 白诗乐!! 好开心哦! 赵云狗挨骂了! 就是不知道这狗东西是做了什么坏事,连亲娘都无法忍受! 第六十八章过意不去 “看看你做的好事……” 再次回想起‘儿媳妇’血淋的样子,赵母都不好意思直说,咬着后槽牙就怒斥。 什么好事,婆婆大人您倒是说啊? 内心好奇不已的白诗乐眼巴巴盯着婆婆,用尽洪荒之力才忍住想要开口问明白的冲动。 ‘她’这副模样,看在赵母眼中完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死性不改,随即怒火更甚。 “乐儿多好的孩子……” “母亲说的没错,诗乐是极好,能娶到她是儿子的福气!” 一听婆婆夸赞自己,白诗乐立马眉笑眼开,张嘴附和,让一肚子说教之言的赵母当场愣住; 果然,儿子这种玩意就是为别人生的! 这让躲在廊下角落里,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夏光不由翻了个白眼; 遇上少夫人,少爷就没眼看! 让站在内室窗边儿,担心‘她’胡言乱语赵云深不由咬牙; 这妖孽又在抹黑‘他’! “你……” 怎么也没想到‘儿子’会在她面前秀恩爱的赵母,突然卡壳,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既然知道乐儿好,为何要这般胡闹?” 脑子里再次浮现‘儿媳妇’血淋淋的一幕,为了小孙子小孙女儿早点到来,赵母又一次咬着牙斥责。 “儿子没胡闹……” “还敢说没胡闹?乐儿都被你折腾成那般模样儿了?”小说 为了从赵母口中套出赵云深到底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白诗乐便一脸无辜的狡辩。 然而‘折腾’这两个字一出,白诗乐就有些想不通; 赵云狗怎么折腾‘她’了? 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你洁身自好,连个通房丫鬟也没,母亲知道你……咳咳……这几年憋狠了……” 突然,赵母红着脸不自在的别开口,让白诗乐更是糊里糊涂,一头雾水。 而屋里窗边站立的赵云深,终于明白母亲暗指之意,整个人不由的紧绷起来,细看之下发现他耳根有点不正常的发红。 “不管怎的说,乐儿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是陛下亲封一品诰命夫人,你合该爱重与她,莫要再这般不成体统的胡闹!” “你……该忍的也得忍忍,男人不能光顾着自己舒坦,也该考虑妻子的感受才是……” “女人若是坏了身子,与子嗣有碍,你万莫大意!” 最后一句,赵母压低嗓子,满脸严肃,凑近白诗乐低声说的。 说完,还不忘给一个‘你好自为之’的警告眼神儿。 话说到这份上,就是再傻的人也能听出是什么意思,何况白诗乐并不傻! 刹那间,白诗乐手脚无处安放,整个人面红耳赤,不敢直视婆婆的视线,差点儿原地烧炸! “母……母亲……” 不知道说什么好的白诗乐,早已把看笑话的心思抛之脑后,只哀求婆婆不要再说了! “敦伦之事乃夫妻常情,可你也要有些分寸,往后切莫这般胡闹,若不听劝再敢任性妄为伤害乐儿,我便让你父亲与你好好说道说道!” 刚才血淋淋的一幕属实吓坏了赵母,她一心想要好好说教一番‘儿子’,好让‘她’改过自新。 这让白诗乐尴尬的直抠脚趾,恨不能抠个洞钻进去才好,也真怕婆婆会派公公来教训‘她’。 光想想那场面,白诗乐就觉得没法活! 这到底是什么大乌龙! “儿子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母亲请放心,儿子会好好照顾诗乐的!” 生怕被公公教训的白诗乐,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害羞难堪,好脾气的认错,希望这事就此打住。 然而,屋内的赵云深,听‘她’这番话就气结,差点双目喷火; 又抹黑‘他’! 虽然生气自己被无端抹黑,但此时的赵云深更担心白诗乐再乱说话,那时候他就是投河都洗不清了! 至于被抹黑的名声,被败坏的德行,赵云深已经无力细想; ‘他’现在还有名声和德行这两样东西吗! 至于往后的日子…… 或许用水深火热来形容比较恰当! “那就好,你已娶妻成家,合该照顾好妻儿!” 见‘儿子’态度良好,赵母面色转温,语重心长的嘱咐。 “儿子……” “夫君,进来帮妾身个忙!” 这边儿白诗乐才开口,想把婆婆哄得高高兴兴,这事儿也就翻篇儿了。 突然,就听屋里的赵云深虚弱无力的开口唤饭。 别人或许真以为‘他’有事儿要帮忙,可白诗乐却明明白白的听到了声咬牙切齿,又带警告的意味。 “这就来——” 白诗乐也急于摆脱婆婆的说教,难得好脾气的回答。 “快去看看,乐儿身子不适可莫让她久等!” 到底心疼‘儿媳妇’,赵母当即就摆摆手结束话题,并转身由嬷嬷扶着往出走。 “天黑路滑,儿子送母亲过去!” 一向尊老爱幼的白诗乐,见大晚上的还让婆婆跑一趟,属实于心不忍,就抬步要亲送去隔壁。 “不用,有丫头们够了,赶紧去看你媳妇!” 赵母却果断拒绝,说完任由嬷嬷扶着,跟着几个挑灯的丫鬟出了院门,朝隔壁而去。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 目送婆婆走远,白诗乐这才吐了一口浊气,小声嘀咕着转身,抬手拍了拍小心肝儿。 “少爷……” “谁……是谁?” 突然,有声音从屋檐下黑漆漆的角落里传来,顿时吓的白诗乐一蹦三尺高,双手班胸,白着脸站在院中不敢动。 而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一个人影,慢慢走近屋檐下的灯笼后,白诗乐这才看清楚是谁; “夏光!你差点儿吓死我了!” 白诗乐不由的轻皱眉头,再次拍了拍胸口,但是说话的语气,以及动作举止,都让屋内窗前的赵云深不忍直视。 “还不进来!” 忍无可忍的赵云深,见白诗乐不停拍着胸口,一副被吓坏的娇柔模样就脑壳疼,随冷声大呵道。 “来了来了,急什么吗?” 听出赵云深语气中的怒意,白诗乐虽然不满,但不敢再磨蹭。 因为,刚才同赵母说的每一句话赵云狗都听到了,头一回当面抹黑‘他’,白诗乐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第七十章柔声叮嘱 “没想到咱儿子还是个疼媳妇的的!” 赵母躺在床上想了想,忍不住对着身侧的赵父感叹。 她一度以为,儿子赵云深这种性格,就是娶妻后日子也不咸不淡,和妻子能维持表面已经算好的了,什么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夫唱妇随她从未奢望过。 可是刚才的一幕,让赵母大感意外,甚至有种儿子跟换了一个人似的错觉! 不管怎样,震惊过后的赵母,很乐于看见儿子和儿媳这般‘和美’,‘恩爱’。 “此话怎讲?” 闭着眼快要睡着的赵父,思虑了一会儿后还是选择问个清楚。 自己的儿子老父亲最清楚不过,明目张胆的疼媳妇儿虽然没错,可放在赵云深身上,赵父觉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先才去隔壁,你猜看到了甚子?” 想起这事赵母就来劲儿,索性起身靠在床头,看着丈夫一脸神秘的笑问。 赵父!! 他又没过去,怎么会知道? “深更半夜的,你不会去他们房里了吧?” “他们小两口正新婚燕尔,难免有些黏腻,咱们做长辈的还是避着点儿的好!” 想多了的赵父委婉提醒妻子,脸色稍微有些不自然,还好有夜色遮掩,倒也看不出异常来。 “想哪儿去了!” 赵母横了他一眼便又躺下,脸上带着笑容又开口; “我过去时,你那好儿子竟然火急火燎的问丫鬟讨要那物……” 说到这儿,再回想当时的情景,赵母心情多少有些复杂,但想到很快就能抱上孙子,心里那点儿不舒坦情绪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满满欢喜。 “讨要哪物?” “大半夜的不好生歇息,跟丫鬟要甚子?” 赵父好像也起了几分兴趣,说话间就翻身侧卧,面对妻子。 “就是……就是女人家每月用的那私密物!” 事关儿媳,赵母说的委婉,作为过来人的赵父瞬间领会其意,顿时也震惊不已! “他……” 赵父属实无法想象,儿子当时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以什么样的心情向丫鬟要那玩意儿! “终归是他们夫妻房里之事,我们长辈少过问的好!” 儿子都不嫌丢人,他这个老父亲有什么可说,赵父这么一想倒也不难接受,还不忘提醒妻子。 “倒也是,只要他们小两口好,我们做长辈的便安心!” “最好是快些给我们生个小孙儿出来,那时他俩作甚我都不过问!” 赵母说完就陷入美好的想象之中,要让一旁的赵父倍感无奈。 “他们才新婚,生养之事不急于一时!” “再说,儿媳妇儿才进门,你这做婆母的可不兴催生那一套,到时候影响他们小两关系可就不美了!” 不得不说,赵父是个很好的父亲和公爹,在大事上拎的非常清。 “瞧你说的,我是那样的人么!我也就在你面前念叨念叨罢了,还能真当着儿媳的面说不成?” “你明白就好,咱一家子至亲骨肉,说话轻重无大碍,可儿媳不一样,她只身一人嫁过来,上无父母依靠,下无忠心奴仆使唤,多是谨慎不安,你若再压一头,时时催促生养之事,他们小两口儿哪还能有安稳日子?媳妇不好过,深儿也就别想有顺意的日子!” 深知婆媳不好相处的赵父,为了让儿子以后生活美满,索性把以后可能出现的家庭问题扼杀在摇篮中。 起码,他得让自己的妻子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儿子好! “这些道理我还不懂,你莫要拐弯抹角敲打我!” 赵母不傻,怎么会听不出丈夫的顾虑,好笑又好气的瞪着眼说道。 “不过话赶话说到这儿,我觉得二弟一家可能会有些想法!” 想起白天敬茶时发生的一幕,赵母心里略略担忧。 “你是说那钥匙之事?” 到底夫妻多年,赵母所说,赵父立即心领神会。 “没错,我看二弟妹当时脸色不对劲,肯定是想多了!” 说着,赵母忍不住轻叹一口气! 他们赵家说不上多大门户,可这些年婆母慈善,儿媳孝顺,妯娌之间更是从未红过脸,如今为一把钥匙,或许要不平静了! “莫要多想,那把钥匙迟早是深儿的,只是白氏聪慧,人也通透明事,深得父亲眼缘,这才早早交与她而已,说到底还是这小子会找媳妇儿!” 对于老父亲把掌家钥匙交给孙媳妇儿这一事,赵父虽然也很意外,但没有一点儿不满之意。 相反,他心里很欢喜! “只怕二弟妹会多心!” 女人心思细腻敏感,赵母多少有些不放心。 “她有甚可多心?” “二弟打小过继来咱家,父亲母亲一直拿他当亲生儿子对待,更是把老家一摊子事务交给他们打理,细算起来,那些产业不比我们京城少,他们还有甚子不满意?” 赵父说完,赵母就沉默不语了,许是觉得丈夫说的有理。 “早些歇息,莫要多想,二弟若真有此想法,父亲他老人家会解决的!” “父亲可是眼中丝毫不揉沙子之人,也最是不喜贪得无厌之人,他只是年纪大了,可一点儿不糊涂,相反,他事事比你我都看的清楚,看的透彻长远。” “他老人家这些年待在老家,就是为了让深儿心无旁骛,不被家人拖后腿……” 赵父的一番话让赵母彻底安心,心里也不由的感激婆母公爹。 而另一边的老夫人和老太爷,也在谈论此事; “老二两口子这些年乖顺孝顺,希望他们不要犯糊涂。” 老夫人也回想白日里二夫人的脸色,便如是开口。 “放心,老二不是个傻的,他整日扎进书堆写写画画,就是变相的告诉我老头子,他无心争抢家业,这一点他很识趣。” “话是这样说的没错,就怕包藏祸心!” 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老夫人不由多想。 “你且安心,此事我早已同他说的清楚明白,他既然过继在我们膝下,该给他的那份儿分毫不少他,不该他的也文丝不得动,至于他媳妇儿,他是个聪明人,会管教好的。” “老二那你不用操心,我早已安排好一切,当年可怜他小小年纪父母双亡,便过继他当亲儿教养,这些年我们两口子也没有亏待过他,他哪怕稍有点儿良心都不会做出争抢家业之事,更何况老二本性淳孝,此事我老头子不会看走眼,你只管安心。” “深儿媳妇是个好的,聪慧大气又明理,是个难得的好孩子,既然进了咱家门儿,平日里你好好指点指点,往后深儿也轻松!” 老太爷不由柔声叮嘱老妻。 第七十一章暖热一片 翌日,指挥使府 “好点儿没?” “肚子还疼不疼?” 起床后的白诗乐反应过来后,发现‘她’躺在床上,里侧是躺的板板正正的,寄居在自己身体里的赵云深。 想起昨夜‘她’给某人,或者自己的身体揉了半夜的肚子,白诗乐心情一言难尽,但还是尽‘丈夫’的本分关心一番。 瞪着眼睛看着床顶,如挺尸一般不动的赵云深,心情也不尽人意,虽然没张嘴,但眼珠子转动了几许,终于有了点活人样。 “咱还是用嘴正常交流吧,你这瞪着白眼,转着眼珠子,我汗毛都跟着竖起来了,哪还能猜到你疼还是不疼?” 白诗乐无语至极,嘴上抱怨着,也跟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对了,母亲昨夜说你今早不用去老宅请安,那我是不是得去?” 想起很有可能要单独面对赵家的长辈,白诗乐心里有些担忧,这样问就是想让赵云深找借口免了‘她’去。 然而,挺尸的某人一点儿没有这个意思,就像没听懂一样继续挺着。 “你倒是说话呀!” “难道血把嘴巴胡了?” 听白诗乐又提起这糟心事,赵云深终于动了,不过也只是转动脑袋看向‘她’。 “莫要再提及此事!” 由于刚睡醒的原因,声音沙哑软糯,带着女子特有的娇柔,让满是警告的话语大打折扣。 “好好好,不提,以后都不提好吧?” “那你说说,我要不要去老宅请安?” 指望赵云深搭救自己的白诗乐,难得乖顺听话,满目认真等待答案。 “去——” 只一个字,让满心期待的白诗乐透心凉,不由坐起身直视赵云深。 “我一个人去,你就不怕我露馅儿?” “再说,这也不是多难的事儿,你找个理由去隔壁说一声不就成了么,非得这么麻烦做什么?” 想想一个人要面对那么多人,白诗乐就觉得心累; 虽然赵家祖父祖母很慈善,公公婆婆也开明,叔婶弟妹也都懂事,可白诗乐就是觉得这样单枪匹马过去容易出事儿。 毕竟‘她’不是原装的赵云深! “要不……” “祖父祖母刚进京,不去请安不合适。” “那……” “估计祖父有话要说,你必须过去一趟。” 白诗乐才一开口,赵云深的两句话把‘她’所有后路堵死,让‘她’说无所说,求无所求。 “少爷,您起来么?” 这时,屋外传来夏光小心翼翼的声音。 “起了——” 和直挺挺躺着的赵云深对视一眼,白诗乐立即开口回答。 说完,‘她’心不甘情不愿起床穿戴,许是听见内室有了动静,玉润和玉牵二人才端着热水和洗漱用物进来。 玉牵放下热水和洗脸巾就退至一旁,玉润已经过去查看她家‘小姐’的情况,几个丫鬟知道姑爷不喜人伺候,也不爱往前凑,让白诗乐很是郁闷不乐。 “小姐,今日可舒坦些?” 玉润过去就小声问赵云深,想起昨夜吓人的一幕,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嗯——” 觉得没脸见人的赵云深,闭着眼只回答一声,其余什么也不想说。 这在玉润看来,是她家‘小姐’还没睡醒的正常反应,随也没有多想,还贴心的替她家‘小姐’掖掖被角,让其多睡会儿。 “老宅传话来,说夫人已差人回咱们府上禀告老爷夫人了,左右今儿个不回门,时辰也还早,小姐再睡一觉!” “嗯——” 晚上确实没睡好的赵云深,被玉润的贴心感动,睁开眼回答一声,也终于知道白诗乐为何那么疼四个丫鬟; 丫鬟纵然贴心,可她也是极为宽厚的主子! 看了一眼顶着他的身体正在认真洗漱的白诗乐,赵云深再次闭上眼睛。 见此,玉润悄悄起声,朝弯腰洗漱的白诗乐走去; “姑爷,早膳是在这边用,还是您去老宅用?” 犹豫一瞬,玉润压着嗓子低声道。 正擦脸的白诗乐一愣,不由自主的回头向床看去,见床幔又被玉润放下,‘她’只好收回视线; “我去老宅用!” 说完白诗乐就扔下面巾,喊夏光进的帮‘她’束发。 一通捯饬后,白诗乐学着赵云深往常的样子,面无表情,带着夏光去隔壁老宅请安。 南山院,赵父赵母,赵二爷和二夫人,还有堂弟赵恒升,堂妹赵文雪已经都到了,正陪着老太爷和老夫人说话。 门口站着的正是静月和静墨,这两个丫鬟原本是在隔壁伺候的,大婚前被赵云深送回老宅赵母跟前,主要是怕她们发现什么异常。 白诗乐踏进门槛,大家说的正高兴; “孙儿给祖父祖母请安!” “坐,就等着你来用早膳呢!” 白诗乐进前就跪地磕了个头,就被祖父笑着招呼起来。 起来后白诗乐也没急着落座,而是转身向父母问安; “父亲母亲安!二叔二婶儿!” “大哥安!” “大哥——” 白诗乐才问安起身,一旁的堂弟赵恒升,和堂妹赵文雪也向‘她’问安,‘她’只点头回应。 这个举动赵云深,应该没有什么破绽! “快坐下陪你祖父祖父用早膳,就等着你了!” 白诗乐心里暗想着,赵父摆摆手示意‘她’赶紧坐下,眼中却隐隐带着满意。 这时,白诗乐才觉得这一趟来对了! 若不然,孙子/儿子才大婚就忘了长辈,她这个孙媳妇儿/儿媳妇也免不得被说不懂事,甚至还得扣上一个带坏丈夫的罪名! “乐儿身子不适,这几日不便过来请安,还望祖父祖母,父亲母亲见谅!” 才坐下想了想,白诗乐觉得非常有必要替自己说几句好话,于是‘她’一脸认真的开口。 谁知这一开口,祖母首先就捂嘴笑了起来; “到底是成了家了,知道心疼自个儿媳妇了!” “谁说不是呢,说到底还是深哥儿媳妇命好!” 祖母一脸满意笑着打趣,一旁的二夫人连忙接下话茬跟着玩笑。 “自己的妻子自然是要疼爱的,何况乐儿本身就极好!” 白诗乐硬着头皮,忍着不好意思又开口自夸。 这话一说完,屋内突然安静无声,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盯着‘她’,就像看稀奇一样。 没错,就是稀奇! 在座的谁也没想到,冷冷硬硬,看着不近人情的赵云深还会说出这样的话! “没错,好男儿合该如此,我赵家男人更该如此!” “你放心,诗乐是个好孩子,我同你祖母也极为喜爱,让她安心歇养,一家人莫要见外。” 端坐在首位喝茶的赵祖父放下茶杯,盯着白诗乐认真说到,说完还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下面的二儿子和儿媳。 属实给孙媳妇给足了面子和关心,让白诗乐倍感意外,心里也跟着暖热一片。 第七十三章计谋落空 “这几个字也不认识?” “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白诗乐苦大仇深的低头边标注拼音,边丧气的嘀咕。 “你上过几年族学?” 看着白诗乐用毛笔写着‘他’不认识的字符,赵云深心里好奇不已,面上端的一派镇定,就像聊天儿随口一问而已。 “几年!” “若是算上胎教的话,得有二十几年吧!” 白诗乐认真标注着拼音,话不过脑的随口回答,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说了什么。 而听到这话的赵云深,心里翻起惊涛骇浪,眼睛死死盯着书,心里却在琢磨‘二十几年’,和‘胎教’这几个字; 一个女子能读二十多年的书,可见其多受家人宠爱和重视! 或者说,她生活的那个世界,是多么强大! 亦或者说,她多么的有才学! 只一瞬间,赵云深脑海里闪过很多猜想,也更加确定他的妻子不是白家小姐,或者说真正意义上的白家小姐! 当然,这一切他心知肚明,缄口不言,也不想再问什么引起白诗乐的警惕。 “你还有几天假?” 标注完拼音后,白诗乐满意的点点头,拿着纸张边看边随口问道。 “五六日吧,能陪你回门。” 见白诗乐大大方方,当着‘他’的面写完奇怪的符号,就开始仔细看起来,丁点儿异样表情都没有,倒显得‘他’有点儿鬼祟了,这个想法一出,赵云深就浑身不自在。 “陪倒是不用,我自己回去也成,你忙……” “你确定要自己回门?” 听到白诗乐这番没有自知之明的话,赵云深鬼使神差般怒从心起,板着脸就冷问。 “这有什么不确……” 突然忘了自己现在是男人的白诗乐,抬头看见旁边脸色铁青,双目带怒的俏脸后,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说了什么胡话。 “哈哈……那个忘了,脑子不好使,突然忘了这事儿!” 一脸尬笑的白诗乐,恨不能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说完还用力敲了几下脑袋,直看的旁边的赵云深额头青筋‘突突’直跳,生怕自己的脑袋被敲出个好歹来。 “你是新嫁娘,回门怎么能少得了你?一定要陪你去,一定,嘿嘿……” 白诗乐还能怎么着,只能陪笑认怂了! 而赵云深听到‘新家娘’这三个字,心情简直一言难尽; 新嫁娘个锤子! 之后两人谁也没再说话,一个认真记人物关系,一个认真看书,一室安宁,端的是一派岁月静好。 可有人却因为他们夫妻而不得安宁; 百鲜楼二楼临街的一间雅间内,四个衣着华丽的女子临窗而立,盯着下面的街道好像在等什么。 “都巳时了,怎的还不来?” “郡主莫要着急,许是耽搁了也说不定!” 一身湖蓝飘逸交领长裙的范怡芳,笑的温柔大方,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安慰盯着窗外街道有些不耐烦的莫忆。 “定是姓白的那贱人磨磨蹭蹭,哪个妇人这个时辰还不得出门?” 身后一身玫红绣蓝色花纹百褶裙装,头戴宝石金步摇,打扮张扬艳丽的魏玫燕恶狠狠的撕着手中的帕子骂道。 即便这般说,也解不了她心中的千万恨意和不甘嫉妒,只要想起指挥使大人已是别人的夫君,她便难以咽下这口气。 今日,她们五人帮来此就是为何等回门的白诗乐,也是为了在大群广众之下给她难堪,为此她们筹备了好几日,可左等右等,也不见赵府的车马过来! 所以,满肚子愤恨的魏玫燕,把一切都归算在白诗乐头上。 “再等等,回门之日他们不可能不来!” 看着一脸阴沉的莫忆,以及一脸怨恨的魏玫燕,范怡芳心中满意,脸上却端的善解人意柔声安抚。 “定是那白诗乐睡懒觉误了时辰,指挥使大人与父母分住,她不用侍奉公婆,便这般放肆而为,真是丢我们女子的脸!” 一身嫩粉套裙,坐在近窗桌边喝茶的赵听兰,略带婴儿肥的圆脸上,那双大眼带着毫不遮掩的嫉妒,生生破坏了那份可爱,以至于长相和气质尤为违和。 桌子的另一边,身着浅紫百花长裙,外套米黄对襟短比甲,安安静静坐吃茶的的柳水月,至始至终什么话也没说,只听着几人谩骂叫嚣,就跟局外人一般。 “哼!以为嫁给指挥使大人便可万事大吉,她想得美!”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魏玫燕拧着眉恨恨说到,让旁边的莫忆忍不住攥紧手中的帕子,眼神有些呆滞,接着不由红了脸。 “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更别说指挥使大人这般出色的男儿,回头新人进门,有她的姓白好哭!” 赵听兰眼珠子一转,就一脸解气如是说。 甚至,想到不久后白诗乐终日以泪洗面,她心里就解气畅快,连带着手中的茶汤也更香甜许多。 只是,任凭她们如何咒骂,怎么设计,终究白费力气! …… 白诗乐陪着赵云深在屋里待了整整三天,这期间‘她’熟记朝中大臣的资料,并且查了一下指挥使府中的帐,还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嫁妆,知道‘她’也是富婆一枚时,便开始琢磨干点什么! 这三天,赵云深待在房中不曾踏出门一步,期间不但处理了积压几日的公务,还安心看了几本书,以及想着什么时候再去一趟白云寺。 第四日,赵云深身体干净,一早他们夫妻俩带着两马车礼物,出发去白府; “开心点儿,别板着脸,你是回门不是上刑场好不好!” 见赵云深一脸严肃,抿嘴不语,白诗乐无语至极,忍不住小声提醒。 赵云深内心麻木,不由转头看笑的一脸明媚,一点‘他’往日威严都没的白诗乐,心口一堵,瞬间呼吸不畅; “你是女婿,莫要笑的这般招摇!” 赵云深见不得白诗乐顶着‘他’的身体笑的傻里傻气,便也有样学样的警告。 ‘他’一点儿都不想承认,这里面也有嫉妒的因素! “你说的没错,我们俩都得注意点,从现在开始我臭着脸,你一脸高兴。” 白诗乐说完就秒变脸,眼睛却盯着冷沉沉的赵云深,示意‘他’赶紧笑一个。 赵云深!! ‘他’是卖笑的么? 第七十四章母女私话 回到白府,夫妻俩受到热情欢迎,白诗乐这个假女婿自然要和老丈人,以及两个舅兄好好聊聊,增近一下感情。 而赵云深这个假女儿,自然被白夫人带回内院,母女俩好说说体己话。 “清减了些!” “是不是那边饭菜不合胃口没吃好?” 来到白诗乐出嫁前住的闺房,白夫人拉着赵云深仔细打量番,便心疼的追问。 赵云深!! 没吃好? 不存在的! “娘亲放心,府中吃喝极好,只是近日没歇好罢了,过几日便好!” 赵云深内心煎熬,却不得不学着白诗乐说话的方式安慰白夫人。 ‘他’千想万想,想破脑袋都想不到这番说辞让白夫人想歪了,并且眼神暧昧的对着‘他’上下打量。 “刚成亲就是这样,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白夫人拉着‘女儿’的小手,以过来人的身份笑着安慰,眼中带着满满的欢喜。小说 赵云深…… 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姑爷可还体贴?” 不待赵云深想明白,就听白夫人又笑着问,眼神还在‘他’身上游走打量,直看的赵云深浑身僵硬,不知如何回答。 “新婚夜可有遭罪?” 白夫人再次问。 瞬间赵云深浑身僵硬,低头不敢动,在白夫人看来,这是‘女儿’害羞了,便轻拍着小嫩手直笑。 赵云深!! 遭罪? 嫁给他能遭什么罪? “夫妻敦伦之事乃人之常情,没甚可害羞的,再说这里也没旁人,母亲还会笑你不成?” ‘敦伦’两个字让赵云深差点儿原地炸裂,‘他’浑身僵硬,脸脖通红,连呼出的每口气都带着尴尬味道,被白夫人握着的嫩手心直冒汗,‘他’试着想要抽出手,白夫人却不松开,只能硬着头皮任由白夫人打量。 再想起那晚母亲——赵夫人说的那番话,赵云深彻底清醒过来,并且意识到白夫人接下来要和‘他’聊什么体己话了! 赵云深…… 真是尴尬他娘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这种事新婚时男人都腻歪,不过你也不能由着他性子来,累狠了容易伤着身子,以后生养会吃苦头。” 第七十五章恼怒不已 “真的没事吗?” 坐在马车上的白诗乐,心里极为不安的问身旁闭目养神的赵云深。 “宽心——” 赵云深睁开水汪汪的眼眸,娇糯吐出两个字,让白诗乐突然心安神定下来。 “万一咱俩被人看出来,当成妖怪烧了怎么办?” “还有你说的那个寂本方丈,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你不怕他真降妖除魔,替天行道把咱们给……” 白诗乐凑近赵云深耳旁小声说着,还比划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属实让人没眼看。 赵云深脑瓜子嗡嗡响,抬手揉了揉眉头,就无奈看着‘她’; “别太高估自己,斩妖除魔,替天行道这等事用不到你我身上!” “你……” “你充其量只是个难缠的小鬼!” “你才小鬼,你才难缠,我警告你赵云狗,别给我乱说话。” 这句话一出,马车内瞬间安静,赵云深瞪着水汪汪的眼睛,不可置信看向白诗乐; 赵云狗? 很好,真好! 合着他赵云深现在连人都不是! 当即,赵云深脸色铁青,咬着牙盯着白诗乐,让‘她’最好给个合理解释。 “嘿嘿……那什么……” “我说,一时嘴瓢说错话了,你信么?” 赵云深凉凉冷冷的眼神,直让白诗乐一个激灵,然后清醒过来就懊恼不已; 怎么当着‘他’的面就说出来呢! 真是太不小心了! 白诗乐内心懊恼不已,却没有一点忏悔之意。 “你觉得我是傻子么?” 赵云深咬着牙低沉怒问。 “不傻不傻,你一点儿都不傻,你若傻,这世上就没傻子了!” 说完,白诗乐觉得这话怎么有点儿不对劲儿,就见赵云深的脸色更难看。 “我……我的意思是,你若聪明,世上就没傻子了!” 接着,就见赵云深的脸色已经难看到可怕,白诗乐不由一阵紧张,总觉得今天出门好像没带脑子,说什么错什么。 “别生气哈!千万别生气,我就是不小心说错话了,真不是有意骂你的!” “不小心?” “对对,就是不小心!” “我怎么觉着……” 第七十六章愣在原地 “都是我的错,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你一个堂堂大老爷们儿,心怎么比针眼还小!” 于是,嘴快的白诗乐又开始哄‘老婆’了。 而且,还是越哄脸越臭的那种! 就这样小两口嘀嘀咕咕,来到白云寺的主殿——神英殿前,便都乖乖闭嘴,一脸肃穆庄严。 虽然,之前的赵云深并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但切身经历这荒诞之事后,‘他’不但深信不疑,并虔诚以待。 而长在红旗下,坚信无神论的白诗乐,也在经过这番离奇之事后心态大变,对着庄严肃穆的宏伟大殿,以及里面供奉的不知名佛像,也同样虔诚低头,并在心中暗自祈祷这事早日结束才好! “进去拜拜吧!” 俩人在神英殿前站了一会儿,一脸肃穆的赵云深率先开口如是说道。 白诗乐!! 狗东西这时候知道着急了! “也好——” 对此并无意见的白诗乐点头赞同,并带头踏上大殿台阶,像个真正的丈夫那样,带着‘妻子’一步步朝殿内而去。 大殿内香烟袅袅,信徒三三两两,进进出出,神色无一不肃穆虔敬,白诗乐带着‘娇妻’赵云深来到大殿正中,仰头看着面目仁慈,俯视众生的佛祖金像,心里没由的来一阵安宁。 “施主请——” 这时,一旁侍奉的小侍僧递上燃香,白诗乐和‘小娇妻’心领神会双手接过三香,并高举过头顶作揖,而后上香,接着便跪在面前的蒲团上叩首拜拜。 大拜结束后两人方才起身,作为‘丈夫’的白诗乐,还体贴的等候‘娇妻’,这让门外的玉润,玉牵,夏光三人不由心里满意。 “二位施主,出殿左转便是送子观音殿。” 当夫妻俩刚要跨出大殿门槛儿时,刚才给他们递香的小僧一脸好意的提醒。 瞬间,门口的两个丫鬟和夏光眼中闪着亮光,高兴点头。 白诗乐?? 小师父,大可不必这样周到! 赵云深?? 属实没料到,还有这样的惊吓! “多谢小师父提醒!” 白诗乐收敛所有情绪,对着小僧道谢,然后带着‘小娇妻’连忙跨出大殿。 殿内目送他们的小僧则一脸欣慰,想到不久后,这对新婚夫妇将会有他们的孩儿,便打心眼里替他们欢喜。 小僧…… 又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一天! 好在白诗乐没回头,若不然非得一头撞死不可! “还要去哪里?” 出神英殿,见‘小娇妻’赵云深竟然带头往左走,白诗乐不由的瞪大眼睛小声问。 ‘她’自然不相信赵云深真去拜送子娘娘,可也不得不多想! 然则,赵云深连个眼神都没给‘她’,面不改色直朝左边而去。 玉润!!小说 ‘小姐’这是着急生小少爷和小小姐了! 玉牵!! ‘小姐’有这想法极好! 夏光!! 怎么看着,‘少爷’还一脸不乐意! 难道又要作妖了? 于是,操碎了新的夏光紧跟在他家白诗乐身后,怕‘她’又在佛门圣地搞事情! 不想,白诗乐满心都在‘小娇妻’身上; “我说,你真不会要去拜送子观音吧?” 白诗乐心里没谱的厉害,身体几乎贴着‘小娇妻’小声问,但是对方连个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白诗乐!! 佛门圣地,‘她’忍! “就咱俩目前的情况来说,属实不合适生胖胖。” “再说,到时候是你生还是我生都不确定?” “虽然胖胖很可爱,但真不着急,咱们等这事儿彻底解决了,若是你还想生,我们……” 白诗乐略弯着腰,凑近赵云深耳旁苦口婆心,低声相劝。 ‘她’搜肠刮肚说的正起劲儿,就被‘小娇妻’一个冷冷的眼神儿给盯闭嘴,以至于满肚子的话卡在喉咙要上不上,要下不下,当即憋得面红耳赤,心情郁闷。 “胖胖?” 赵云深眼神闪着幽光,盯着白诗乐低问,直让刚才还侃侃而谈的某个人心里发慌,舌头打结。 “就……就是胖乎乎,白嫩嫩的小孩子!” 回答完话后,才反应过来的白诗乐在心里默默鄙视自己,觉得丢人现眼了! 他二大爷个腿,有什么可心虚的! 接着,赵云深水汪汪的眼中闪的莫名的异彩,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再次响起; 第七十七章迎刃而解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从神英殿出来,一路左拐路过送子观音庙,原本松了一口气的白诗乐,看着越走越偏,越走越远,就皱着眉头问前面带路的赵云深。 “莫问——” 然而,回答‘她’的只是某‘娇妻’冷冷的,高深莫测的两个字。 白诗乐?? 这狗东西又不做人了! 莫问? ‘她’还叶问呢! 于是,乖乖闭着嘴巴的白诗乐,跟着赵云深越过刚才小僧所说的送子观音殿,朝着后面的竹林而去。 见此,白诗乐心里很是不解; 上香就上香,钻什么小树林儿? 可真不是人! 虽然心里吐槽外加暗骂,可白诗乐面上却一派正气凛然,跟在‘小娇妻’身后,穿过不是很大的竹林,眼前豁然开朗,就见前方不远处山脚下还有一座庙殿,或者说寺庙别院更为妥帖; 因为,这处没有前面各处大殿那般宏伟壮观,反而处处透着朴实,更像是僧人居住的地方。 “这不会就是寂本方丈住的地方吧?” 诧异过后,白诗乐快步追上去小声问一脸严肃的赵云深。 实话说,此时的白诗乐心里虚的慌,可又抱有期待! 心虚,被人看出灵魂互换之事,然后当妖孽给烧了! 期待,名声在外的寂本方丈真能有那般大本事,解决了他们眼下的麻烦! “没错——” 赵云深扭头看了眼白诗乐点头回答,而后就见‘他’又启唇想要再什么; “懂!我都懂,不要再说了!” 已经猜出赵云深要说什么的白诗乐,属实不想再被人跟训儿子一样念叨,便双手合十祈求道。 突然,一脸严肃的赵云深眼眸轻转,嘴角微扬,盯着白诗乐就道;小说 “我只是想说,莫要怕!” 说完,赵云深转头目视前方,嘴角上扬的弧度愈发明显。 而白诗乐当场傻眼; 狗东西! 会有这么好心? 一行五人,顺着青石板小路到达靠近山脚的一处无名院落,院门大开,门板上的虫眼和抠环磨损程度,可以清楚看到岁月的痕迹。 踏入院门,不大的院子里有一颗两三人合抱的粗壮参天菩提树,树冠和枝叶遮掩了院子大部分空间,显得安静又很神秘,想必夏日在此极其惬意! 第八十章艳福不浅 “烧豆腐味道极好,你尝尝!” “这个也极好,你尝尝!” 这边,赵云深和白诗乐互相夹菜,一直注视着这边儿情况的息宁郡主,差点儿咬碎一口银牙,失去理智后重重拍下筷子; “啪……” 不大不小的声音显得尤为突兀,让周围安静用膳所有香客忍不住扭头看过来,也让与息宁郡主同桌而坐的范怡芳倍感丢脸; “郡主手滑筷子落了,重新换一双。” 虽然被大家齐刷刷的打量很丢人,可范怡芳表现出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并找了个合理的借口,吩咐身后伺候的丫鬟,也给息宁郡主一个台阶。 “郡主,给——” 很快,丫鬟迎月重新拿了一双筷子递给息宁郡主,这事儿才算过去。 还好接下来没再整什么幺蛾子,一顿饭总算安安静静的吃完。 不过,在白诗乐乐和赵云深他们起身离开时,旁边的范怡芳和息宁郡主也跟着起身,大有一起走的架势,很是让人无语。 不过,出了膳堂后,赵云深带头直接下山,后面的息宁郡主一脸不甘,想要继续跟上去,就被范怡芳一把拉住; “郡主莫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盯着渐行渐远的背影,范怡芳温温柔柔如是安慰息宁郡主,可眼底划过的那抹狠绝也是实实在在。 最后,息宁郡主一如既往的听了范怡芳的话,最终二人还是跟上山一样,选择坐着轿椅下山。 相较于步行,轿夫脚速更快,不多会儿两人再次同白诗乐和赵云深相遇; “白小姐这般步行上下山很是辛苦,不过,我们也没多余的轿椅,若不然……” 坐在轿椅上的范怡芳居高临下,一脸抱歉的开口,眼神若有若无的扫过一旁的白诗乐,简直不要太婊! 而前面的息宁郡主依旧不言不语,只是那双眼死死盯着赵云深,让‘他’浑身不自在,以至于觉得厌恶不已。 “我们夫妻二人上山礼佛凭的就是这份真心实意,佛祖见了也能多多庇佑我们夫妻二人一番,范小姐倒是多心了!” 见一旁的赵云深冷着脸就要开口,白诗乐悄悄摁住‘他’的手,而后板着脸冷声开口。 这番话直说的范怡芳尴尬不已,最后白着脸速速下山。 看着远去的一行人,白诗乐觉得周围的空气都新鲜不少,不过突然想起什么,又转头横眉竖眼的瞪向赵云深。 “刚才为何拉着我?” 赵云深眉头轻皱,娇娇俏俏的问。 虽然对这副身体已经有了免疫力,对这样的声音也已经习惯,可开口说话的时候,赵云深依旧觉得有些羞耻。 也是,做了二十多年硬汉,突然变成美娇娘,‘他’属实无法接受! “不拉着你她们还不得恨死我?” 白诗乐翻着白眼气冲冲的小声说道。 “没看见那俩女人看你这副身体是如狼似虎的眼神儿吗?你现在顶着我的身体,你多说一句她们就多恨我一分,你说我能不拉着你么?” 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白诗乐,虽然不惧与她们为敌,可沾酸吃醋这事儿‘她’属实不屑于做。 再者,‘她’深深的明白沾上这等事儿,就等于招惹无尽的麻烦,更何况那几个女人一个都比一个厉害! 想起这个,白诗乐就觉得心累,于是看‘小娇妻’哪哪儿都不顺眼; “大兄弟,艳福不浅呐!” 阴阳怪气的说完这句话,白诗乐甩着袖子就快速下山,一点儿为‘人夫’的自觉都没有。 这让还愣在原地的赵云深倍感委屈; 关‘他’什么事儿? 还有,‘他’现在可不是什么大兄弟,是大妹子! 呸呸呸!去他娘的大妹子,‘他’是爷们! 就是跟在后面的两个丫鬟和夏光,也一脸懵; 玉润?? ‘姑爷’怎么扔下‘小姐’就走了? 又闹哪一出? 玉牵?? 完了! ‘姑爷’不会是去追前面那两位了吧! 夏光!! 要死了! ‘少爷’又开始不做人事了! 于是,三人连忙步下台阶,各找各的主子; “少爷,少爷您慢点儿……” 夏光一脸苦闷,朝赵云深急急一揖,便追了下,生怕他家‘少爷’有个好歹。 而两个丫鬟也一左一右陪着她们‘小姐’,生怕‘他’心里难受。 “小姐,姑爷……姑爷这是闹脾气了?” 好一番心理建设后,玉润硬着头皮问。 听到这话的赵云深心里再次感觉憋屈; 他是那样无理取闹的人吗? “其实姑爷人极好,对小姐也是极上心……” 生怕两口子闹别扭的玉牵,见赵云深并无不高兴,赶紧趁热打铁,又委婉的安慰。 至于姑爷好不好,她心里还是有一本账的! 赵云深…… 是个有眼光的丫头! “不过奴婢还是要大胆而言,小姐可是要当心息宁郡主和范小姐,那二位看姑爷的眼神跟钩子似的,恨不能粘到姑爷身上,小姐您得防着些!” 看的一清二楚的玉润,为了她家‘小姐’的终身幸福,不得不直言提醒,说完后就忐忑不安。 好在赵云深并没有责备她,而是盯着前方的某人的背影一脸若有所思; 原来某人吃味了! 这个想法如野草一般在脑海里肆意蔓延,让赵云深内心窃喜不已,随之脸上也带着淡笑。 “你说的没错!” ‘他’眼睛盯着前方,且极为赞同的点头轻语。 接着,就见‘他’提起裙角,脚下加速下台阶,差点吓傻了毫无心理准备的玉润和玉牵。 “小……小姐,您慢点儿!” “小姐当心脚下!” 两个丫鬟追在身后紧喊慢叫,和前面夏光的声音前后呼应,此起彼伏,惹得前后下山的香客纷纷停步注视。 一口气下山后,白诗乐独自前往前方不远处的马车而去,赵云深则被远远甩在身后。 此时,对于早已经下山,并在不远处歇息的息宁郡主和范怡芳来说,是难得的好机会,二人对视一眼,便齐齐起身,朝着踏下最后一台阶儿的赵云深而去; “白小姐请留步!” 正要朝自家马车而去的赵云深,被从左前方过来的范怡芳叫住,当即‘他’就表现出一脸不耐,但为了弄清楚这二人到底想要说什么,‘他’忍着怒气停下脚步,眼神却一直盯着前方正上马车旁的某人。 第八十三章大声嚷嚷 “你说什么?” “再说一遍!” 嗦面正嗦的起劲儿的白诗乐,被赵云深的话惊的变了脸色,差点没被一口面噎死。 ‘她’用力吞下口中的食物,盯着已经放下筷子的赵云深急问,让一旁伺候的玉润和玉绡也跟着紧张起来。 见此,赵云深挥挥手,两个丫鬟非常有眼力劲儿的退了出去。 “我说,明日你就要去上值!” 赵云深又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 虽然,语气中也有些许担忧和无奈,但相比之前,‘他’选择平静接受这一切。 因为,这是人力不可抗拒的事,不管他怎样着急不安都无法改变结果,那不如试着去接受。 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 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或者说一直有意无意的逃避这个问题的白诗乐,猛的听到这个消息,如同当头一棒,眼前的如意丸子干菌面也不香了,整个人开始恍恍惚惚…… “不是有半个月的假吗,怎么就……” 白诗乐说着,心里认真一算,大婚到如今,可不就正好半个月吗! ‘她’彻底无语! 而后,又用祈求的眼神可怜巴巴盯着赵云深; “我不可能再告假!” 清楚明白看出‘她’眼中之意的赵云深,想也不想,直接断了白诗乐最后的念头。 “大婚前后,我已在家待了一月有余!” “在其位,谋其事,指挥使一职必须由我担任,此事关系着整个朝堂局势,也关乎我赵氏一族的荣辱,希望你能理解!” 深知白诗乐内心恐慌不安,但赵云深也有自己的担当和责任,‘他’便柔声说出这番话。 这是这番细语温言的话,让白诗乐彻底冷静下来,低头盯着眼前的碗陷入沉思。 许久之后,‘她’缓缓抬起头,直盯着赵云深; “是我自私了,抱歉!” 深知赵云深肩负的重任,也理解他同她一样无奈不安,白诗乐便郑重道歉。 “你……不必如此,是我没提前与你说!” 已经做好被指责心理准备的赵云深,愣了一瞬,便不自觉的也跟着道歉。 说完这话后,‘他’再次一愣,而后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一时间,俩人相对无言,气氛倒比想象中的好许多。 “丑话先说在前面,若是我不小心做错什么,导致严重的后果,你……” “不会,只要你按照我教的方法处事就不会出乱子,若有无法当即决断之事,便可以考虑为由,回家同我说明,我自会决断。” 生怕惹出个什么祸事,而连累整个赵家的白诗乐,本着先小人后君子的原则行事,可赵云深的一番话让‘她’彻底安心。 …… 翌日,卯时刚到 睡意正浓的白诗乐,被人一通摇晃轻唤; “该起了!” 一夜没怎么合眼的赵云深,平日起床的时间一到,便开始唤身旁的白诗乐。 至于两人为何又睡在一个床上,这事儿‘他’也挺无奈! “别……吵……” 睡得正香白诗乐无端被人打扰美梦,‘她’不满的皱了皱眉头,便撅着嘴言语不清的嘟囔一声,就翻身面朝床外而睡去。 还保持伸手姿势的赵云深…… 叫还是不叫呢? “时辰到了,该起了!” 赵云深再次轻拍了拍白诗乐的肩头,声音也比之前重了些许。 “别吵别吵……烦不烦?” 再次不满的嘟囔一声后,白诗乐粗鲁的扯着被子蒙头大睡,全然忘了还要上早朝一事。 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床内的赵云深坐起身,一脸头疼盯着某个蒙头大睡的人,再次觉得心累。 虽然,‘他’也是平生第一次叫人起床! 虽然,‘他’也很无奈! 可是不叫真不行,以白诗乐的性子,出门定得磨蹭一段时间,赵云深真怕‘她’赶不上朝会。 届时,‘他’便是上朝会迟到的第一人! 光想想,勤劳敬业的赵云深都无法接受! “白诗乐,醒醒!” “不要闹……” “没跟你闹,再睡下去早朝就赶不上了!” “什么早朝晚朝的……别吵我……” “你……” 话说到这份儿上,看着依旧呼呼大睡的某人,赵云深的好脾气也无法再维持,深呼一口气后便一把掀开被子; “啊……有病啊……” 睡得正香的白诗乐,被子被人粗鲁掀开,身上就是一凉,‘她’也从梦中惊醒,睁眼就开骂。 然而,刚到门外的夏光,突闻他家‘少爷’一声惊叫从屋内传出,吓得他虎躯一震,立即收回要敲门的手; 大清早,这是在干嘛呢? 夏光心里思索着,不由支棱起耳朵仔细听起来; “你干嘛?” 接着,夏光就听他家‘少爷’一副‘欲求不满’的撒娇语气再次传出来,当即他就一个激灵,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便忍不住双手抱胸揉搓起胳膊来。 转身再看看天色,见日头都快要升起来了,夏光觉得再不出门儿就真赶不上朝会了,便又用劲儿揉了揉胳膊,酝酿情绪打算开口叫他家少爷。 “啊……” “你怎么不早说?” 夏光刚张开嘴,屋里又他家‘少爷’的一声惊叫,接着便是一阵‘乒乓’响声,还有…… 人摔下床的声音! 屋内,清醒过来的白诗乐,在听到赵云深说要上朝时,‘她’瞪着死鱼眼愣了一会儿,突然从床上跳起来,脑门儿磕在床柱上,接着整个人狼狈摔下床; 索性是屁股着地! 看着自己额头上肉眼可见的冒出一个鼓包,直挺挺坐在床内侧的赵云深,脸色也是肉眼可见的黑沉下来。 额头的鼓包,莫名让‘他’想起不久前,熟悉的一幕…… 但又想想今时不同往日,赵云深心里一边默念清心咒,一边劝自己忍忍; “坐着干嘛,搭把手啊!” 摔的尾椎骨发疼,试了好几次都从地上爬不起来的白诗乐,满肚子怒气朝坐在床上的赵云深发火。 屋外的夏光,看着身旁脸色极其不好的玉润,莫名觉得丢人,以及底气不足; “那个……可能……” “大概是我家少爷心情不好!” “少爷他从不会轻易发火……” 夏光觉得,作为贴心的侍从,很有必要挽救一下他家‘少爷’的名声。 可是,他话音才落,屋内又传出咆哮声; “你到底会不会照顾人?” “我摔的是屁股,你往哪儿揉呢!” 夏光?? 看给他家‘少爷’能的,摔着屁股很骄傲吗? 这般大声嚷嚷,是生怕旁人不知道? 第八十五章官员幸福 与文康帝闲聊完,或者说单方面的被取笑完,许是良心过意不去,文康帝又宣来胡太医给他的‘爱臣’一番仔细把脉检查后,白诗乐才拎着几包药,被软轿抬出皇宫,并‘贴心’的抬到位于宫门正对面的——京卫所,去上班。 皇帝的厚爱多少让白诗乐有些招架不住,但不得不说,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虽然赵云深有画地图,并极为细致的讲了京卫所的位置、地理结构、和人物关系,但两眼一摸黑的白诗乐心中还是胆怯不已。 这不,已经在京卫所大门外等候的夏光,见他家‘少爷’被轿子抬着从皇宫出来,不但没有一点儿异常表情,还一脸理所当然。 可见,文康帝和赵云深这对君臣私下‘闲聊’有多寻常! “少爷,您这是……” 见白诗乐拎着几包药从轿子上下来,上前来的夏光就忍不住多想; 额头上一个包,不至于吃汤喝药吧? 他家‘少爷’,怎么婚后越来越矫情了? 肯定是‘贤惠善良’的‘少夫人’给惯的毛病! 夏光心里暗戳戳的想,却连忙接过药提在手中,并和抬轿子的几和太监道谢,而后主仆俩才进了京卫所大门。 到底是皇帝直属单位,单单一个大门儿就足够气派,门口两侧的石狮子更是凶猛威严,迈进大开的门槛,里面是一个直通大堂,相当于接待处; 当然,这里是掌管京城兵卫,和皇宫侍卫的总所,不可能接待闲杂人等! 见白诗乐板着脸,一身威严进来,大堂正在忙碌的几人立即起身行礼; “指挥使大人安!”小说 “大人安!” “大人!” “……” “都忙吧!” 见大家恭敬起身行礼,白诗乐不知道往日赵云深是怎么同他们说话打招呼的,但‘她’却选择不失礼貌,但又极为威严的回应。 说完,也没敢看众人的反应,便和夏光穿堂而进,来到二进院主殿,也就是赵云深平常处理公务的‘办公室’。 “下官雷霆见过大人!” “下官关毛予见过大人!” 白诗乐前脚刚进主殿,还没来得及打量这里,后脚两个二十多岁,同样穿着官服的官员进来行礼; 只是前者高大威猛,虎目黑皮,粗糙中带着血性,倒像是一为征战杀场的大将军。 后者清瘦精干,长相白静,气质文雅,像个常年浸泡在书墨中的书生。 前者雷霆,人如其名,为人正直,有勇有谋,且武功高强,现任正三品指挥使同知一职。 后者毛予,拳脚功夫一般,但满腹经纶,熟知兵法,足智多谋,现任从三品指挥使同知一职。 但二人都是赵云深的左膀右臂,得力助手,且都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 所以,雷霆和毛予对赵云深除了对上峰的敬重,还有深深的知遇之恩。 正盯着威猛强壮雷霆看的出神的白诗乐,一时忘了说话,以至于二人不由抬头,就见他们一月不见的‘指挥使大人’,正直勾勾的盯着雷霆,那眼神儿全然没有往日的精明和威严,倒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 诡异!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瞬间,雷霆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至于他都不自信起来,以为穿错了衣服,便低头检查起来。 待一番检查后,甚至连鞋子都没落下的雷霆,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胡子巴擦的黑脸; 难道脸上有脏东西不成? 为何大人这般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一向自信不已的雷霆,此时也不由怀疑起自己来,甚至转头以眼神询问毛予。 见毛予轻摇头表示并无不妥时,雷霆这才踏实,也忍不住开口问; “大人,可是下官有何不妥之处?” 在赵云深生手下好几年的雷霆,从来没有得到过这种眼神儿,此时他得问个明白才行! 若不然,他心里毛的慌! 这一问,也让盯着‘猛男’想入非非的白诗乐彻底回神,并且觉得不好意思; “没……咳咳咳……” “并无不妥,只是多日不见,本官竟觉得雷大人好像又健硕了几分!”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白诗乐愣是脸不红,气不喘的睁眼说瞎话,差点儿连‘她’自己都信了。 第一百零六章漫不经心 “我……” “下来,莫要让我再说二遍!” 魏玫燕还想找个借口磨叽一番,可才诺诺开口,魏奕楷阴冷的警告声再次响起; 瞬间,魏玫燕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也不敢再多言,便不情不愿的往马车外面挪去。 魏玫燕之所以这般害怕这个让她瞧不起的庶兄,是因三年前魏奕楷曾当着她的面,亲手掐死,并拧断她养的白猫的脖子; 猫儿凄惨的叫声,和血淋淋的一幕时常浮现在她眼前,让她再也不敢在庶兄面前耀武扬威,恶语相向。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魏玫燕开始惧怕这个让她打心眼里瞧不起的庶兄! 所以说,她也是个外强中干,欺软怕硬的主!小说 这边的赵听兰和魏玫燕,在父兄的催促下了马车; 前者面色如纸,由两个丫鬟左右架着慢慢朝指挥使府大门口挪去。 后者头戴围帽,遮的严严实实,心不甘情不愿的也慢慢挪步向前。 只有另一边马车上的息宁县主没有动静,不难猜出她此时极不情愿! “愣着做甚?还不快向大人和夫人叩首赔罪!” 被丫鬟架着上前的赵听兰,因为再次伤口崩裂,几乎疼到快晕过去,反应也迟钝木讷,这让赵瑞海极度不满,再次当众呵斥。 缓缓抬头,看向大门口同并排而坐的那对夫妻,赵听兰竟生出些许羡慕,先前那种荒唐的嫉妒之心也一扫而光,整个人彻底清醒,这顿打也算没白挨! 赵听兰咬牙站立,并挣脱两个丫鬟的手慢慢跪地; 瞬间,撕裂的伤口让她浑身颤抖,但为了母亲和自己的以后,她咬牙忍了下来; “听兰冒犯夫人,在此跪地赔罪,还望贤淑夫人大人大量,不要与听兰一般见识!” 忍着剧痛,极力克制住溢出嘴巴的呻吟,赵听兰惨白着脸上前跪在廊下台阶下,低头虚弱的开口; 虽然心里倍感屈辱,但态度还算过得去! “咳咳咳……” 装病弱装的辛苦的赵云深,不小心被口水呛到,突然连连咳嗽起来; 吓得廊下的赵瑞海心肝直抽抽,生怕‘贤淑夫人’一不小心咳过去,可作为毫无关系的外男,他又不好轻易开口关心,便提心吊胆死死盯着赵云深。 “怎的了?” “可是又难受了?” “要不要进去躺着?” 明知道赵云深身体没有任何问题的白诗乐,也配合这串咳嗽声紧张的嘘寒问暖,只是听她这样说,赵瑞海和赵听兰父女俩,以及磨磨蹭蹭刚走进的魏玫燕心里免不得着急起来; 赵瑞海!! 千万不能进去! 要进去也得原谅后进去才是! 赵听兰!! 进去? 是想要她的小命吗? 魏玫燕!! 贱人! 就会装模作样! 怎么不干脆咳死算了! “夫人,喝口参汤润润喉!” 紧张不已的玉润,连忙倒了一杯事先准备好的参汤递过去,赵几口云深接过喝了几口后这才弱弱抬起头; “夫君莫要担心,妾身无碍!” 此时此刻的赵云深,语气神态简直不要太熟练,就是自称‘妾身’二字时也极为自然,业务能力堪称一绝! 这番柔弱无力的说辞,也彻底让提心吊胆的其他几人安心。 “贤淑夫人受累!” 心放回肚子的赵瑞海一脸歉意如是客气道。 而跪地的赵听兰已经支撑不住,有随时躺倒的危险。 “还请贤淑夫人大人大量,原谅听兰这次!” 感觉被众人遗忘的赵听兰,为了能听到赵云深原谅的话语,也为了自己父亲安心,她愣是咬着舌尖儿强撑着再次开口。 所有人的视线又一次被她吸引,赵听兰如芒在背,可此时此刻已经顾不得什么丢脸,忍着身上的伤痛,浑身微颤跪在那里任人打量,议论! “赵小姐此话说的倒是极有意思,若是本夫人不原谅你,便是小肚鸡肠了不成?” 一手摁住刚要开口的白诗乐,赵云深虚弱中带着几分凌厉,盯着脸白如纸,跪在廊下微微颤抖的赵听兰如是反问。 这话一出,赵瑞海首当其冲脸色大变,再次扭头凶狠看向女儿; “多大个人了,话都不会说!还不快向夫人请罪!” 生怕被指挥使大人迁怒的赵瑞海,再次冷着脸呵斥女儿。 “听兰并无此意,贤淑夫人莫要误会!” “之前是听兰不知好歹,冒犯了贤淑夫人,还望夫人原谅!” 不敢有丝毫迟疑的赵听兰,在听到父亲的呵斥后再次开口认错; 此时的她已经在崩溃边缘,伤口的疼痛让眼前一阵阵发昏,整个人也开始摇摆,脸色更是白到吓人。 “你既已知错,也领受陛下圣明责罚,旁的多余话本夫人不多说,你且家去!” 看出赵听兰马上要撑不住,避免其晕倒在自家门口,赵云深倒也没多为难,冷着脸极其淡漠的说道。 “还不多谢夫人宽宏大量,不与你一般见识!” 彻底安心的赵瑞海,语气带着几分轻松再次厉声提醒女儿。 “听兰多谢夫人!” “多谢大人与夫人宽恕,下官感激不尽!” 随着赵听兰话落,赵瑞海也一脸感激开口道谢。 “赵大人客气,赵小姐有伤在身,还是速速回家歇息的好!” 见赵听兰已经快要挺不住了,白诗乐也不愿意看到其晕倒在自家门口儿,而招惹是非,便委婉的下逐客令。 “是,下官告辞!” 许是猜到白诗乐和赵云深的想法,赵瑞海丝毫不敢拖延,客气说完,就挥手示意两个丫鬟架起赵听兰,直朝自家马车而去; 待赵听兰被塞入马车后,不管其有没有被安顿好,赵瑞海所乘坐的马车便带头驶动,不一会儿功夫赵家的两辆马车就匆匆而去,离开众人的视线! 而磨磨蹭蹭的魏玫燕见赵听兰父女已离去,便满心不情愿的上前,围帽下的双眼死死盯着坐在廊下的赵云深,恨意四溢。 “魏小姐这副样子不像是上门赔罪,倒像是来找本夫人寻仇一般!” 心思明锐的赵云深,非常清楚的感受到来自魏玫燕的恨意,便扬起惨白的小脸,漫不经心的如是问道。 第一百零九章胡思乱想 同样,没有完成任务的息宁县主,不想面对母亲的责罚与失望眼神,直接吩咐下人去了莫府,也就是莫家本家。 然而,莫家人对她冷冷淡淡,莫老夫人知道原由后不但没安慰她这个孙女儿,还催促她回公主府; “此事既是你的不是,回去好生同公主认错!” 莫老夫人一脸冷漠,全然没有见到孙女的开心,语气中甚至带着淡淡的疏离。 “祖母,孙女……能在府中住几日么?” 正和永昌公主闹别扭的息宁县主,怎么也不想回去再面对冷言冷语,以及那个让她恨的牙痒痒的文海公子,便一脸祈求的开口; 这也是因为她从未在莫家老宅住过,突然提出这个要求,息宁县主自己都一脸不自在。 “你从未在这边住过,许是也住不习惯,还是早些回去吧!” 莫老夫人把脸迈向一边,冷冷淡淡的如是开口,不难听出她拒绝的意思。 当即,息宁县主脸色一僵,满心尴尬的愣了一瞬,而后就起身告辞; “是孙女打扰祖母了,这便离去!” 说完,不待老夫人再开口,息宁县主高高抬起头,逼回眼中的泪意,快步往出走。 直到她带着丫鬟出了福松院,老夫人这才收回视线,转头看向侯在一旁的于嬷嬷; “阿茴——” “奴婢在!” 于嬷嬷——于茴,听老夫人叫她的小名,柔声答应着就小上前步。 “我恨呐!” 莫老夫人说着,冷漠的双眼中落下两行清泪,神情说不出的悲哀。 “老夫人,您千万莫要多想!” 于嬷嬷生怕主子伤神,上前一边安慰一边帮忙顺气儿。 “看见她,我就想起老大……” “老夫人保重身子才是,大爷一贯孝顺,若知您为他伤心劳神,定会不安的!” 想起去世多年的儿子,莫老夫人悲从心起,惹得于嬷嬷也边落泪边安慰。 “老身心里不甘呐!那贱人,竟敢背着我儿做出这等不要脸之事……” “老夫人慎言呐!可不能让旁人听了去!” 莫老夫人悲伤的恨言,惹得于嬷嬷不由得紧张起来,四处看了一眼后便小声提醒。 “可怜我的老大,死了还不得清净!” “老夫人您千万莫多想,作恶之人终会得报应的,咱们大爷背一背名声也无妨,说不定还能行善积德呢!” “罢了!总归老大去了,这对母女只要不出现在老身眼前,由她们去吧!” 伤心过后的莫老夫人擦干眼泪,由于嬷嬷扶着进内室歇息。 而出莫府的息宁县主,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可怜无助; 上无父兄疼爱,下无姐妹关照,祖母叔婶冷漠疏离,一点儿都不像亲人之间该有的样子! 难道她真就这般不讨人喜爱? 这般想着,息宁县主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马车停在莫府不远处,她竟不知还能去哪儿,只好回那个她不非常愿意回的家去! 翌日 魏玫燕由庶兄陪同,再次来到指挥使府赔罪; 许是被教育了一番,这回倒是没整幺蛾子,勉勉强强把这事儿圆了过去,让一同前来的魏奕楷,和整个魏家人松了一口气。 但是息宁县主没再出现,反而传出她生病卧床的消息! 对此,白诗乐和赵云深也不在乎,反正违抗圣命的又不是他们! 然而,在大家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的时候,文康帝再次发怒,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点名永昌公主这个姑母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中; 一顶目无法纪,无视帝王的帽子扣下去,永昌公主也心惊胆战,当日带着重病的女儿进宫向皇帝请罪,并哭闹到了太后面前; 最后,这件事由太后出面平息。 但是,永昌公主因此又血赔了一大笔银钱,她心疼的面目狰狞,可又无可奈何,只好带着女儿出宫。 至此,这场闹剧终于彻底结束! ……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雷厉风行,出手果断,那三家被你整治一番,估计能老实一段时日!” 一身天蓝丝绸长袍,面皮光滑,唇红齿白,慵懒靠在太师椅上抖着腿的牧归,盯着隔桌同坐,气质与他截然不同,且一脸严肃的白诗乐如是笑着打趣。 说完,他伸出翘起小指的大手,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而后一脸舒坦的眯了眯眼。 不知道用什么神情语气与之交流的白诗乐,只能维持严肃的表情端坐不语。 第一百一十章不知不觉 “牧公子留下用午膳吧!” 见牧归开始没个正形,内室的赵云深终于忍不住,扔下手中的道具就出来圆场。 “小弟恭敬不如从命!” 牧归立即恢复翩翩公子的模样,对赵云深如是笑着说,一点儿都不客气,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 “你们聊着,我去厨房吩咐一声!” 见这货一如既往的蹭吃蹭喝,赵云深忍住发痒的双手,再次淡笑着开口。 “劳烦嫂嫂!” “无妨!” 客气完后,赵云深优雅转身出去,再听下去,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当场锤爆牧归的狗头。 而坐在一旁当吃瓜群众的白诗乐,看着俩人你来我往说的有滋有味,脑子里更是一通废料画面; “人都出去了,还盯着门口傻看甚子?” 见白诗乐盯着门口儿两眼放光,牧归以为是夫妻情深,便忍不住打趣,心里却暗自鄙夷‘好兄弟’怎么变成如今这副德行! “人都娶进门儿了,还这般稀罕?” 坐回去,整个人懒懒靠在椅子上的牧归,抖着腿一脸调侃盯着白诗乐问。 白诗乐…… 确实是个好问题! 她很乐意回答! “当然稀罕了!” “娘子温柔贤惠,善解人意,聪慧善良,能娶到她是我的荣幸,稀罕她理所当然!” 白诗乐一如既往,见缝插针的自夸自赞,只听的一旁的牧归错愕不已,牙齿发酸。 更让门外院子里的赵云深怀疑人生; 顶着他的身体,可以这么肆意妄为,没脸没皮吗? 此时,赵云深无法面对昔日的好友,更不想看到来自好友的鄙夷眼神儿,索性坐在院中,听白诗乐接下来怎么胡说八道! “咳咳咳……你……” “你还是赵戊生么?” 简直被白诗乐一番话颠覆认知的牧归,被口水呛的连连咳嗽,且带着质疑发问。 白诗乐…… 好家伙,不会看出什么了吧! “男人成婚后变化真有这般大吗?” “我总觉得你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你不会……被脏东西附体了吧?” 牧归三分玩笑,三分疑惑的试探着说,白诗乐当场不乐意了; 你才脏东西! 长得人模人样,怎么这么不会说话! 而院子里的赵云深,听到这番话后,心情简直一言难尽; 果然,躲不过牧归的那双利眼! “你想多了,男人婚后只是长大了而已!” 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白诗乐板着脸,给出这个在她看来合情合理的借口。 院子里听完这话的赵云深,整个人已经无法正常思考; 合着,婚前他还是个孩子呗! “噗……” 然而,人生头一回听到这番奇葩说辞的牧归,彻底被惊呆,以至于刚喝进嘴的热茶都喷了出来。 看着眼前弥漫的水珠,白诗乐皱着眉头一脸嫌弃,也庆幸牧归嘴巴不是对着她喷! “你……哈哈哈……” 擦了擦下巴水渍的牧归,再也忍不住指着白诗乐狂笑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他笑的眼泪汪汪,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差点抽抽过去! 而坐在院子里的赵云深,在听到好兄弟这般肆无忌惮的大笑时,脸黑的不能再黑,内心莫名觉得委屈; 今日算是被姓牧的拿捏了! “我从未发现,堂堂指挥使大人也是个会逗趣之人!” 大笑过后,一边擦眼泪的牧归小幅度抖着肩膀继续挖苦‘好兄弟’,直让白诗乐忍无可忍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那是你没见识!” 白诗乐忍着憋屈,没好气的怼了一句。 “是是,还是咱们指挥使大人见识多!” “不但见识多,长大的速度也让人望尘莫及!” 牧归也是皮的很,逮着机会好生一通挖苦,说完自个儿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赵云深…… 名声什么的,罢了! “说到底,还是嫂嫂厉害!” “把你这个冷面阎王治的服服帖帖,比以前懂人事儿许多,果真是长大!” 牧归再次不怕死的拿这事儿取笑,白诗乐除了无语以外,倒也没别的感觉; 却苦了院子里的赵云深! 他何曾被牧归这样挖苦取笑过? 今日,算是彻底背锅了! 不一会儿,丫鬟们端着饭菜上来,才让牧归乖乖闭嘴。 不过,看着眼前的一桌好菜,他又起了幺蛾子; “今日心中痛快,你我二人痛饮一番!” 牧归说完,白诗乐就彻底傻眼; 喝酒? 还是算了吧! 喝多了容易穿帮! 但是拿不定主意的白诗乐没有直接拒绝牧归,而是看向一旁的赵云深,并用眼神询问; ‘咋整?’ ‘你这兄弟不好应付!’ 赵云深…… ‘还能咋整?’ ‘这顿酒,这货是非喝不可!’ 然而,两人眼神交流在牧归看来,是‘好兄弟’惧内的铁证,心里不由的暗自鄙夷起来; 熊样! 喝个酒还怕妻子! 真不知往日的威风凛凛去了何处? 随即,牧归同情的扫了眼一脸为难的白诗乐,而后看向赵云深; “我与戊生同饮几杯,嫂嫂不会介意吧!” 赵云深…… 去他娘的嫂嫂! “嫂嫂若是不同意……” “少饮几杯无妨!” 不想在自己好兄弟面前落个‘惧内’的名声,赵云深只好同意,可是白诗乐却紧张起来,悄悄的直朝他甩眼刀。 余光瞄见这一幕的牧归,心情简直无以形容,只觉得‘好兄弟’如今这副德行没眼看! “嫂嫂也吃一杯!” 心里暗自鄙夷着,牧归提起酒壶给三人分别满上酒,还对赵云深如是懂事的说道; “对,你也喝几杯!” 本着夫妻同甘共苦的想法,白诗乐在牧归的注视下,举起酒杯对赵云深如是说。 “小弟在此敬戊生兄与嫂嫂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说完祝福语,牧归率先举起酒杯干了那盅酒。 有些担心的白诗乐,低头盯着手中的酒杯看了看,最后咬咬牙,硬着头皮也跟着干了! 入口,辛辣刺激感瞬间涌上脑门,后味儿伴随着淡淡的粮食甜香,味道没有白诗乐想的那般浓烈呛人,甚至还有点儿好喝,她皱起了眉头也舒展开来,不自觉的提起酒胡替牧归和自己又满上。 见她痛快饮完一杯酒,赵云深也不小家子气,端起酒就仰头一口闷,举止莫名让牧归觉得熟悉,又想到夫妻二人彼此之间有些相向完全理解,便彻底释怀。 同时,三人一边闲聊一边饮酒,不知不觉白诗乐就喝高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彻底解脱 “我……我跟你说……” “我他妈……做梦……也没想到……我还有当男人的一天……” “你……别看我人模人样,其实……我是个真正的女人,纯纯的女人……” “还是个……大美妞……嗝……” 不知不觉喝多了的白诗乐,大着舌头对面红耳赤,眼神涣散,故意被赵云深灌,同样醉晕晕的牧归抱怨。 而一旁十分清醒的赵云深,听到这话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 人模人样? 这是人说的话吗? 至于大美妞儿! 他还真没看出来! “我说你……怎的成婚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原来赵戊生你……是个……女人啊!” “女人……娘们儿……” “哈哈哈……原来指挥使大人……是……是个娘们儿……呵呵呵……” 喝的整个人趴在桌子上的牧归,凭着最后的倔强同白诗乐胡扯着; 而且,还是没意识的胡说乱笑,并笑的眼泪汪汪,口水肆溅,着实让赵云深嫌弃的厉害。 “夏光——” 脸黑的如锅底一般的赵云深,忍着锤人的冲动朝门外唤道。 “少夫人,您有何事吩咐?” 在院子里侯着的夏光,闻言立即就进来,见一向酒品极好的他家‘少爷’,此时红着脸,大着舌头,拉着同样迷迷瞪瞪的牧归正胡言乱语; 而‘少夫人’则黑着一张脸,显然对这样不正经的‘少爷’很不满意! 见此,夏光心里不由疑惑; 他家‘少爷’,怎么就有了发酒疯的习惯? 这可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现象! 不会,又是婚后突增的恶习吧? 婚姻到底给男人带来了什么? 对比,夏光无比疑惑,也非常迷茫! “乌……龟,我跟你说……我真是女……嗝……” “我……我叫牧归,你怎的变成女人后……就胡说……八道?” “反正……都是龟,管他木的……铁的,再说……我本来就是……女……人……” 白诗乐一手搭着牧归的肩膀,大着舌头说着自己的酸心事。 一旁本就怀疑人生的夏光,听了她这番言论后不由的瞪大眼睛; 女人? ‘少爷’什么时候变成女人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怀疑人品 “送出去了?” “回公子,已妥当送出去,若不出意外,四日后那边便可收到消息!” “你办事向来稳妥,本公子最是放心!” 身着紫色长袍,对镜描眉的妖娆公子如是开口,身后的侍从感激弯腰行谢礼。 “公主可醒了?” 画完眉后,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美貌的妖娆公子又开口问道。 “回公子,已醒了!” 身后的侍从回答完后,便露出纠结神色,显然是有什么话想说又不敢直说。 “有何话,只管说!” 从镜中看出身后随从纠结表情的公子,不温不火的淡淡开口。 “奴……奴只是觉得公子没必要这般……” “那永昌公主说到底只是一届寡妇,她哪里配得上公子您这般……” “松画——” 淡淡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满突然响起。 让满心不快,正在抱怨的松画突然停嘴,并一脸惶恐跪地请罪; “小人逾越,还望公子责罚!” 跪在地上的松画慢慢清醒过来,对自己刚才的所言又怕又恼,但还是毕恭毕敬的认错。 “知错便好!” 薄厚适中的诱人红唇,对着镜子不紧不慢的吐出这四个字; 而后缓缓起身,转向面对跪地的松画,便见紫粉织锦长袍随意敞开,露出脖子下一片雪白胸膛,慵懒中带着几分随性,不羁中又带着致命诱惑; 加之那张比女人要美的的脸,和精瘦纤长的身子,属实是难得一见的尤物! “你要记住,只要对邦族有利,就算是搭上性命本公子也在所不辞,更何况只是用身体取悦女人而已!” “有时候,身体便是一把无形的利器,会让女人乖乖诚服,并不用吹灰之力得到想要的一切!” “在这件事上,女人和男人并无区别,都是最容易被身体诱惑和控制的!” “这也是我最大的优势,也是天神赐与我的最大利器,所以,不要对此有任何抱怨!” “况且,大安朝的永昌公主,能沉沦在我的身体之下,也是一件幸事!” 第一百一十三章委婉提醒 “我娘亲说什么了?” 下值回府后,才听说母亲来过的白诗乐,边大口吃饭边问板着脸小口吃饭的赵云深。 说起这个,赵云深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虽然理解能丈母娘疼爱女儿的心情,可是莫名被人怀疑人品,他多少有些委屈; 随停下筷子,一脸不快的盯着大吃大喝的白诗乐。 “干嘛这种眼神盯着我?” “娘亲来我没见上一面,难道还不能问了?” “我可警告你,以后我娘家人来我要是不在,你得好好招待,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你要是对我家人不好,那以后我对你家人也爱答不理!” 看着赵云深用自己那张俏脸,摆出一张臭表情,白诗乐握着筷子挑眉警告。 这番话,让本就觉得委屈的赵云深,瞬间糟心不已; “岳母大人只是聊了些家常而已,不过说想让牛嬷嬷来照顾你。” 深呼吸后,努力调整好情绪的赵云深,并未如实告知白诗乐那番糟心话,而是挑了个比较吓人的消息公布。 果然,猛然听到这话的白诗乐,被一口肉噎的直翻白眼,灌了一碗汤后才顺过气来,便放下筷子盯着赵云深追问; “那你怎么说?” “你有没有答应?” 想起精明的牛嬷嬷,白诗乐心里就担心不已; 生怕赵云深脑袋一发热,就答应让牛嬷嬷过来,那她还不分分钟露馅! 见白诗乐一脸紧张盯着自己,恶趣味的赵云深莫名觉得心里好受不少,便提起筷子夹了一块豆腐送入嘴,而后优雅的细嚼慢咽起来; 他这副样子,直让心急火燎的白诗乐看的气愤; “你倒是说话呀!” “说完再吃不行吗?” 急脾气的白诗乐可见不得有人这般磨磨蹭蹭,便带着几分火气开口催道。 她越是着急生气,赵云深心里越是舒坦,但为了不惹毛她,赵云深便适可而止; “我拒绝了!” 这话一出,白诗乐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 心情郁闷了大半天的赵云深,可不想这般轻松放过白诗乐,接着又不紧不慢吐出两个字; 这让刚提起筷子,打算接着吃喝的白诗乐再次紧绷神经,死死盯着他; “诚心逗我玩是不是?” “有话一次说完不好吗?非要这样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 看出眼前的人故意惹她不快,白诗乐咬着牙低声警告。 好在屋里只有他们二人,若不然真就诡异了! 见有人陪他一起心情不好,恶趣味满满的赵云深突然心情大好,俏丽的脸蛋也一脸明媚; “不过,岳母大人说,等你有身了孕,便让牛嬷嬷过来伺候。”小说 知道白诗乐已经在爆发的边缘,赵云深也不再磨蹭,一口气转告完丈母娘的话; 瞬间,提着筷子正要开吃的白诗乐胃口全无,心情也是一言难尽,便死死盯着赵云深咬牙切齿的开口; “身孕?” “这辈子都不可能!” “不过,若是你愿意怀孕生产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 挑着眉,痞里痞气说完这番话的白诗乐,见赵云深脸色逐渐沉冷后,便开心的再吃大口开吃。 “也不是不可!” “总归是你我二人的骨肉,谁生不是生?” 心口被白诗乐扎了一嘴刀的赵云深,瞬间就回过神,极为正色的如是说道。 做梦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的白诗乐,差点儿被一口米饭噎死,瞪着死鱼眼用力吞下米饭后,就一脸不可置信的指着赵云深问; “你真的愿意生孩子?” 赵云深…… 这是人能问出来的话吗? “天呐!没想到你还有这远大志向!” “不过,我倒是挺期待看你挺着大肚子的样子!” 说完这话的白诗乐,一手捏着筷子,一手撑着下巴盯着对面的赵云深,脑子里就幻想起他挺着大肚子的模样; 那画面实在太美好,让白诗乐忍不住笑出声; 让对面淡定吃饭的赵云深逐渐黑了脸。 “你若是想看,现在就可以……” “不想不想!” 一脸邪笑,正沉浸在脑海画面中的白诗乐,突然被对面阴测测的声音惊醒,急忙怂怂的回答。 “不过,这确实是个问题!” “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意思是说,万一咱俩永远换不过来的情况下,生孩子这事儿该怎么办?” “不会到时候真由你来生吧?” “可是,我……我不会啊!” 身为一个披着男人躯壳的真女人,白诗乐突然对这事还挺忧心! 然而,对面的赵云深听到这话,脑门儿‘突突’直跳,并用意味深长的眼神儿盯着白诗乐; “你若想学……” “吃……吃饭,吃饭时不要乱说!” 再次怂起来的白诗乐,连看赵云深的勇气都没有,就红着老脸低头扒饭; 这让桌对面眼神幽深的赵云深嘴角微扬,而后心情大好; 心里却无比清楚,有些人看着咋咋呼呼,属实不堪一击,一句话就让他变成缩头乌龟; 比如,眼前某个正在扒饭的人! …… 白府 “乐儿身子怎样?” 白家饭桌,白大人边吃边问妻子。 一旁的二少爷——白志泽听父亲问起妹妹,便停下筷子看向母亲; 正大口吃饭的三少爷——白明辉,也不由自主的看向母亲; “母亲今日去看姐姐了?” “姐姐身子可好?有没有被她们打坏?” 白明辉囫囵个儿吞下嘴里的饭菜,就着急开口问母亲。 见弟弟问出了自己想要问的话,白二哥也不言语,只盯着母亲等待回。 “身子已无大碍,人也挺精神,乐儿还叮嘱让我们宽心,莫要担心!” 白夫人说完这话,丈夫和两个儿子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不过此事闹得我心里不舒坦!” 说到这儿,白夫人便放下筷子看向丈夫; “当时就不该同意这门亲事!” 想到有这么多女人惦记着女婿,并为此让女儿受了这么大委屈,白夫人心疼的同时,也一脸不满。 清楚妻子想法的白大人无奈,也跟着放下筷子; “你怎的也如小孩儿一般使起性子了?” “此事说到底,也怪不到女婿头上!” “他纵使再能耐,也管不了旁人的心不是!” “此话往后没莫再说,若传到女婿耳中,他还以为咱们多不满他呢!” 很看好女婿的白大人,为了不横出波折,便委婉提醒妻子。 第一百一十四章彻底拿捏 “咱们去逛街吧?” 又一个沐休日,去隔壁老宅用完早膳,并看着赵云深亲手把她和四个丫鬟绣制的衣物送给祖父祖母,以及父母以,并得到一番夸赞后,回到指挥使府,窝在榻上看着赵云深处理完公文的白诗乐,如是提议。 一听到这话,脑子里不由自主浮现出上次不美好的场景的赵云深就皱眉; “不许拒绝!” “丈夫陪妻子逛街是分内之事,必须无条件服从!” 这条,不平等条约上虽然没有明写,可有权利随时随地附加条件的白诗乐再次发挥不讲理的潜质,如是开口要求。 赵云深…… 貌似,他现在才是‘妻子’! “你同意了是吗?” 见赵云深板着脸不说,白诗乐一脸开心的这么认为。 赵云深…… 何必问他这个没任何话语权的人! 简直多此一举! “随你!” 内心很无奈,也特别想拒绝的赵云深,在对上白诗乐那双亮晶晶的眼眸后,便不自觉的点头。 “别磨蹭,我帮你打扮!” 心情大好的白诗乐从软榻上跳下来,光着脚过去就拉着赵云深的手再一次施展手艺; 手中是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有力大手,可此时给赵云深的感觉却很奇妙; 踏实、可靠、满足…… 待回过神来的赵云深,看着镜中的自己再次被摁坐在春凳上,他立即回神,并对刚才那种感觉产生荒唐感觉; 神特么的踏实可靠! 自己是堂堂七尺男儿,又不是真正娇滴滴的女子! 难道窝在女人的身体里,正的让他失去男儿本色? 这个想法一出,盯着镜中俏丽脸庞的赵云深莫名的心烦意乱; “逛个街而已,随意梳妆一番便可,没必要这般麻烦折腾!” 看着白诗乐又认真的在匣子里翻腾胭脂水粉,赵云深眉头忍不住抽动几下,便委婉的提出抗议。 哪怕他知道抗议的结果微乎其微,还是不想放弃最后的机会! “这话说的……” “什么叫随意梳妆一番?” “什么又叫麻烦折腾?” “你这心态就不对,逛街那能是简单的逛街么?” 听出赵云深心里淡淡的抵触,白诗乐一边往他脸上扑粉,一边耐着性子纠正他的错误心态。 赵云深!! 不是简单逛街,还能是什么? “首先,这逛街能放松情绪,能让我们女人发现自己的美,继而更爱自己……” 跟谁我们? 他是堂堂七尺男儿好不好? “其次,逛街也是个体力活儿,能很好的锻炼我们的身体……” 话说到这儿,白诗乐突然停下扑粉的动作,眼神儿盯着赵云深的胸口,也就是她自己身体的胸部不停打量; 火辣辣的眼神儿,直看的赵云深小心肝噗通乱跳,差点当场破功。 “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觉得自己身体胸部弧度好像比以前更加起伏,白诗乐极为不确定的盯着赵云深问。 从来没跟女人,或者说没跟任何人讨论过这个问题的赵云深,被她问的血冲脑门儿,恼羞成怒; “到底要不要上妆?” 赵云深几乎咬着后槽牙发问,非常明显听出他语气不悦的白诗乐,极为狗腿子的露出一脸讪笑; “上,这就上!”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怎么还生气了?” “再说,我看自个儿的身体还能不让看?” 白诗乐一边弯腰扑粉,一边嘟着嘴小声抱,惹的赵云深呼吸一滞,差点被活气死,随咬着牙幽幽开口; “你看自个儿的身体是没错!” “本来就没……” “可是,你用我的身体看就不成!” 赵云深冷冷的两句话,堵的白诗乐哑口无言,手上的动作不由加重几分,回过神来一想这是自己的脸,自己的身体,她又不得不轻手对待。 “照你这意思,往后我就不能用你的身体看我自己?” 心里气不顺的白诗乐,一边化妆一边质问,多少有些强词夺理! 赵云深…… 他要怎么回答才是? 想起婚前那满纸的霸王条约,他心里默念要忍; “你想怎样看就怎样看吧!” 在一段相处中,赵云深早就摸透了白诗乐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随忍着憋屈说出这番话。 别说,这回他是咬到痒痒肉了! 白诗乐听了,心里那叫一个满意! 第一百一十五章自言自语 “去哪里逛?” 一身浅红撒花交领长裙,外罩红色短袄的赵云深,端坐在马车上,问一身墨绿锦袍,且一脸兴奋的白诗乐。 “听说城南有一家戏院很热闹,要不我们去看看!” 戏曲什么的白诗乐还真听不懂,不过这都不打紧,她就喜欢那股热闹劲儿,想去凑凑热闹而已。 每日上值回家,两点一线的生活多少有些枯燥,白诗乐有点腻了! 本以为她要逛胭脂水粉和布料铺子的赵云深,在听到这话后眉头轻皱,想也不想就出言反对; “不可——” “为什么?” 同样也没想到会遭到拒绝的白诗乐,瞬间一脸不开心的反问; 大有一副不给个合理解释,就不罢休的架势。 “那地方鱼龙混杂,你我不便前去。” “你若实在想听戏,改日请戏班子来府中便可。” 没有一点儿商量余地的赵云深,见白诗乐一脸不开心,便又接着补充。 其实不是赵云深不想去,而是戏园子那种地方太过混乱,常去那里的大多都是三教九流之人。 而有头有脸的人家若想要听个曲儿,图个热闹,一般会请戏班子过府演唱; 所以,赵云深才会这样说! “这样啊!那还是算了吧!” 白诗乐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在明白这点后便没有再执着此事,经两人一番商量后,最后决定找个茶楼去坐坐。 最后,二人带着夏光,玉润和玉绡三人来到客归酒楼,并在酒楼外再次遇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息宁县主! 也太有缘了吧! 看着从酒楼出来的息宁县主和范怡芳二人,白诗乐心里如是感叹! 这时,一身淡绿撒花裙装,外罩一件银色斗篷,打扮明显比以前低调许多的息宁县主也注意到了台阶下的白诗乐和赵云深二人。 对比,白诗乐心里无碍膈应! 只因,她竟然和息宁县主撞色了! 猛的一看,还有点儿情侣装的那意思! 真是尴尬他妈喊尴尬吃饭,尴尬到家了! 而与息宁县主并立在台阶上的范怡芳,则一身芥青百褶绣花裙,上罩杏色掐腰对襟绣花长袄,不但很好的彰显了她纤细玲珑的身段,更突出了她文雅的气质,哪怕头上就别了一只蝶恋花银簪,那也是惹眼的可以; 当看到一手扶着赵云深的白诗乐时,范小姐眼神闪了几闪,而后优雅提起裙角,步下台阶朝他们而来; “怡芳见过赵大人!” “见过贤淑夫人!” 上前,优雅至极的屈膝行了个万福礼的范怡芳,对‘赵大人’有多热情,就对‘贤淑夫人’有多冷淡。 这惹得赵云深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最终什么都没说。 就是白诗乐,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恰好,这个魔幻般的表情,让还愣在台阶上的息宁县主捕捉了个正着; 指挥使大人原来也可以这般…… 平易近人! 没有勇气上前的息宁县主,心里如是想着,脚步不由自主的步下台阶,眼神痴痴盯着白诗乐而去。 “范小姐有礼!” 见白诗乐不开口,同样也有此心情,但身为‘贤淑夫人’的赵云深不得不开口回应。 “息宁见过指挥使大人!” 这时,已经上前的息宁县主,强忍着心里的忐忑不安向白诗乐问礼。 然而,白诗乐却抬头打了面前的客归酒楼,连个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瞬间,息宁县主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突然有点儿想要落泪的冲,但是她也知道这是在外面,便强忍住了泪意。 加之上次事情的教训,让她不敢明目张胆的无视赵云深这个‘贤淑夫人’,便咬着牙再次开口; “贤淑夫人安!” 略略低了低头的息宁县主,这一礼问的那是心不甘情不愿。 “县主有礼!” 赵云深也满眼不耐烦的淡淡回应,而后便面无表情。 显然,范小姐和息宁县主不光打招呼那么简单,好像还有话要说的样子。 他们就这么对视而立在大庭广众之下,堪称奇异的组合,惹的不远处的行人,和楼上的食客都忍不住打量他们; 更有甚者已经开始议论纷纷,讨论今天她们会不会大打出手。 听到行人闲话的范小姐,首先忍不住变了脸,觉得这会影响她的名声,便咬咬牙想要告辞; “怡芳先走……” 没成想,却被察觉到她意图的息宁县主一把给拉住。小说 扭头看着身旁息宁县主眼中的祈求之意,范怡芳终究是闭上嘴,并吞下了还没来得及出口的几个字。 “二位还有事么?” 闻到从酒楼传来阵阵点心香甜味儿的白诗乐,着急进客归楼解馋,却又被面前俩人拦住去路,她一脸不耐烦的开口冷问。 任谁看了都明白,她此时的心情和想法; 可眼前二女却无动于衷! 见白诗乐脸色如此,息宁县主双眼一红,而后又咬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便抬起头与之对视; “指挥是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鼓起勇气的息宁县主,无视一旁的赵云深,也不顾四周人的眼神,盯着白诗乐一脸期待的开口。 说完这句话后,她的后背已冒了一层冷汗,但心中的某个角落像是被打开了枷锁一般,让她整个人充满了力量。 怎么也没想到,息宁县主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有脸提出这个要求白诗乐愣了一瞬,便想也不想的果断拒绝; “本官要陪夫人吃茶,没空与息宁县主说话,借一步更是不可能!” 白诗乐回决得干脆利落,一点儿遐想余地都不给息宁郡主和众人留。 说完,就见白诗乐当众牵起赵云深的手,想要绕开面前的二女进入可归酒楼。 然而,深受打击,双眼含泪的息宁县主却不依不饶,一个侧步再次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指挥使大人,您是不是讨厌忆儿?” 连脸面都不顾的息宁县主,当着众人的面,竟然问出这个很不恰当的问题。 这时,二楼临街的雅间内,牧归正端着一杯热茶,伸出脑袋,趴在窗户上有滋有味的当吃瓜群众。 下面的赵云深抬头,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他,并给了‘他’好兄弟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个熟悉到深入骨髓的眼神儿,让牧归当即缩回脑袋,拍着胸口喃喃自语; “怪哉!” “嫂嫂的眼神,怎的那样像戊生那厮的眼神!” “难道茶吃多,看花眼了?” “定是这般……” 被一个眼神吓得心惊肉跳的牧归,缩在窗户后面自言自语努力说服自己…… 第一百一十六章直翻白眼 “本官与县主本就不熟,讨不讨厌的,又从何说起?” 在众人期待下,白诗乐再一次我果决到底的回答; 瞬间,息宁县主再也控制不住哭了起来,一旁的范怡芳也尴尬的无地自容,恨不能时间倒退,刚才就转身离去的好! 不过,表面功夫一向做的极好的范小姐,虽然心里后悔无比,但还是强忍着被众人打量的不适感,小声安慰哭的悲痛欲绝的息宁县主; “县主莫要伤心,指挥使大人只是……” 这个很有悬念的‘只是’一出她口,周围的人立即竖起耳朵听了起来,以好满足熊熊好奇心; 就是二楼的牧归,在一番自我安慰和暗示下,自认为刚才是眼花看错了,便再次伸出脑袋,趴在窗户上接着吃瓜看热闹; 别说,看‘好兄弟’的热闹,简直不要太高兴! 若是再能爆出什么轰动性的‘大消息’,那就更好了! 许是觉得不过瘾的牧归,把手中的热茶换成了清酒,一边小酌,一边探出头暗想着,真是应了‘好兄弟都是拿来被坑的’那句老话! “只是当街不好言语罢了,县主千万莫要多想!” 在众人胡思乱想间,范一芳又柔柔娇娇的开口说道。 这话确实安慰到了息宁县主; 也勾起了众人的八卦欲,总觉得这里面应该还有事儿! 当即,白诗乐被气得脸色铁青,一身怒火; 别说,她气势大开的模样,真和往日的赵云深有的一比! “县主有话好好说,指挥使大人也不是不讲理,容不得旁人说话之人!” 范怡芳再次拍着息宁县主的手如是安慰着说完,又抬起头撇了一眼脸色肃冷的白诗乐,而后笑盯着一脸严肃的赵云深; “贤淑夫人以为呢?” 范怡芳这话看似是在笑问赵云深,确是在暗自挖坑。 早知道她心术不正的赵云深,眼眸忽闪,嘴角带着淡淡的蔑笑,死死盯着范怡芳闪烁不定的双眼反问; “范小姐倒是说说,你们两个云英未嫁的女子,拦着一个有夫之妇要聊些甚子?” “更何况,本夫人这个正妻就在旁边!” “还是说,范太傅就是这般教导孙女儿的?” 赵云深放下一切包袱,微勾着唇漫不经心的三连问,直问的范怡芳面色苍白,内心暗恨。 “贤淑夫人说笑!” 生怕连累祖父名誉的范怡芳不敢再顶着来,只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敷衍回答。 而后,没勇气再和赵云深对视的她收回视线,并给了息宁县主一个眼神后,就立在原地装哑巴; 妥妥的一个战五渣! “县主当街拦住我们夫妇,又想要说甚子?” “不会是又想要动手打人吧?” 知道顶着他身体的白诗乐不方便和女人争论,赵云深便自己开口; 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开撕! “你……” 一听赵云深当众又提起上次的事,红着双眼的息宁县主当即恼羞成怒,开口就要叫骂,关键时刻被拉着的范怡芳以掐手心的动作成功阻止。 “贤淑夫人误会了,县主只是有几句话同指挥使大人说而已!” 不得已的范怡芳,顶着被怼的风险笑着开口,态度比先前乖觉不少。 “县主既然有话要说,那便开门见山,索性当着众人的面说个明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让旁人以为本夫人的夫君与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一般,时不时的来一场偶遇,隔三差五的找本夫人闹腾,实在是厌烦透了!” 赵云深转念一想,青天白日,当着大伙的面把有些事说完,倒也能给他免了很多麻烦; 省的被岳母和岳父误会! 也让暗地的一些流言蜚语不攻自破! 说完这话,赵云深一副乖巧贤惠的样子,看向身旁‘伟岸’的白诗乐,在众人看来,他这是寻问‘夫君’的意见; 实则,是赵云深用眼神暗示白诗乐,稍安勿躁。 “那就听夫人的!” 看懂了这个眼神儿的白诗乐自然愿意配,而且盯着‘妻子’很体贴的当众温柔开口,差点让面前的两女嫉妒的发疯。 然而,此时的息宁县主已经被嫉妒折磨的面容扭曲,为了不那么丑陋便低头不语。 “县主有何话快些说来,咱们可没多少时间在这里陪你耗着!” 见眼前的人不说话,白诗乐忍着当即要暴走的心情冷冷开口催促。 “县主——” 就是一旁被众人盯的满心尴尬的范怡芳,为了能尽快离开这里,摇着沉浸在嫉妒思绪里不能自拔的息宁县主的手提醒。 终于回过神的息宁县主,慢慢整理好情绪,收起狰狞的五官,而后抬头直盯着白诗乐; 第一百一十七章跌跌撞撞 息宁县主当街自荐,要给指挥使大人做妾的事,如风暴一般迅速席卷整个京城; 这个消息在她还没有回到家中之时,就已传到永昌公主耳中; “孽障!” “本公主怎的就生了这么个自甘堕落的贱骨头?” 听到消息的永昌公主,在府中大发脾气,当着文海的面如是叫骂女儿。 “公主息怒,莫要气坏身子!” “依海儿看,县主只是一时想岔罢了,公主好生开导一番便是,莫要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才是!” 堪称忘忧草的文海公子,一边柔声细语的安慰暴怒的永昌公主,一边轻柔帮她捏肩; 有这么一个可心人儿在身边,即便暴怒的永昌公主也渐渐平复一下,并心里拿他同女儿比较,越比较越觉得女儿就是讨债鬼,对自己十几年来付出的心血也越觉得不值! “开导!” “哼!就她那性子,任凭本公主说烂嘴她也不肯听一句,反而觉得本公主这个母亲冷酷无情!” 冷静下来的永昌公主,眼神冷漠的如实数落女儿; 她说的话虽然带着几分恼怒,可也不无道理,甚至是一个母亲对女儿了如指掌的客观评价。 “总归县主还小,又一直被公主爱护娇养,且她并不知这世上有人间疾苦,也有人心难测,女儿家使性子闹脾气也是常有之事,公主还得想开些!” 从这番话不难看出,这文海公子是个难得的聪明人; 他心里清楚,永昌公主再恼再怒,甚至口不择言,可对象是她的亲生女儿,也只有她有这个权利怒骂责备,其他人那是万万说不得的! 也正是清楚这一点,也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他从来不会在永昌公主面前说息宁县主一个字的不是。 “公主,县主回府了!” 正在永昌公主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并闭目养神之际,卢嬷嬷轻手轻脚的进来小声回禀。 霎时,闭目享受文海按摩的永昌公主睁开双眼,凌厉扫向下面的卢嬷嬷; “让她前来见本公主!” 好不容易下去的火气,瞬间又升腾而起,永昌公主带着三分怒火吩咐卢嬷嬷。 “是——” 卢嬷嬷浑身僵硬,丝毫不敢怠慢,答应着就急急退了出去。 接下来,永昌公主怒气不语,文海公子也不开口,只专心的替她按摩。 很快,就听到殿外响起脚步声; 接着,卢嬷嬷带着还没来得及换衣裙,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息宁县主踏进堂厅; 第一百一十九章满腹经纶 “你乖乖的莫要再胡闹,张家虽是普通人家,可张公子吃苦上进,熬个几年待他有了出息,你一样有好日子过……” “一个穷秀子能有何出息?我才不要嫁这样的人家!” 万氏苦口婆心的劝慰着,希望女儿——赵听兰不要再使性子胡闹,省得惹怒丈夫,连个好婆家也找不到。 结果,一听父亲要把她许配给穷秀才,趴在床上的赵听兰抬起头就冷着脸拒绝。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赵听兰从来没有想过未来的夫君会是秀才这等身份之人,一听到母亲这话就满心抗拒,甚至对父亲的安排充满怨恨; 在她看来,即便她的身份配不上皇亲国戚,但是配高门大户那是绰绰有余! 可她也不想想,哪个高门人家敢娶一个被皇帝斥责,并受过责罚的女子进门? 也正是考虑到这点,赵瑞海一番左思右想后,才选了一个小秀才为婿,就是希望以后能有翻身之日; 可赵听兰哪能想这么长远? 一听穷秀才就满心愤恨,想也不想就拒绝,可是把万氏气的不轻; “你不嫁这样的人家,还想嫁哪样的?” “你一个被陛下责罚过,并顶着恶毒名声的女子,满京城哪有人家敢娶你?” “别说是那些高门人家,就是京城普通人家也是不敢要你这样的人进门!” “如今这般境况你还不收敛收敛性子,再如往日那般胡闹折腾,你父亲他冷了心,指不定哪日真送你去庙里当姑子,那时别说穷秀才,你能不能活命都两说!” 一边儿怕被丈夫休弃,一边又恼怒女儿不争气的万氏,耐着性子为女儿分析其中厉害,就是希望她不要再这么胡闹下去。 “我宁愿绞了头发去做姑子也不愿嫁给劳什子穷秀才,劳烦母亲替女儿转告父亲一声。” 认为嫁给穷秀才是折辱她的赵听兰,冷笑着说完这番话就扭头趴在床上不动,心里却迷茫不已; 因为,母亲刚才一番话,让她彻底意识到她没了任性,和可选择的权利! “你……” 见赵听兰这副不知死活的样子,万氏差点儿被气个仰倒,一手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后她才倒顺了气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对着趴在床上的赵听兰咬牙开口; “我知你这是恨上我这个没用的母亲了!” “既然如此,此事就由你父亲决定,免得我做这个坏人!” 万氏一脸悲伤说完,就毫不犹豫的起身离开,只留趴在床上的赵听兰默默流泪…… …… “劳烦嬷嬷转告公主,是老夫没管教好孙女,让她费心了,改日定会登门赔罪!” 范府,一身青灰长袍,面目清正,言行举止儒雅的范太傅,在得知孙女儿干出的好事后,一脸羞愧向押着范怡芳前来的卢嬷嬷致歉。 “老太傅所言奴婢会一字不差转告给公主,老奴这就告退!” 卢嬷嬷一板一眼的说完,朝范太傅行了一礼后,就转身离去。 而跪在堂厅,双脸红肿的范怡芳心里才真正开始害怕起来; 因为,她非常清楚,祖父的厌弃将会给她带来什么! “祖父……” 想到这儿,范怡芳红着眼弱弱的朝背对着她,看不见表情的范太傅叫了一声; 只希望祖父念在十几年来对她宠爱的份儿上,能饶过她这次! “去请老大两口子过来!” 对于范怡芳的叫声,范太傅不予理会,转身就吩咐立在一旁的杨孝。 五十多岁的杨孝可是范太傅的贴身亲信,在范府行走,时常代表着范太傅的意思,所以阖府上下对他很是尊敬。 “是——” 杨孝应承完就退了出去,范太傅也闭眼坐在主位,看都不曾看一眼跪在下面的孙女儿。 见此,心存侥幸的范怡芳也不敢再轻易开口,慢慢冷静下来,并低头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对应; 很快,范怡芳的父亲,也就是范家大爷——范秉文,和妻子——于柳二人,跟着杨孝急匆匆踏进堂厅,并没来得及看范怡芳这个女儿一眼,就朝上首闭目端坐的范太傅行礼; “儿子见过父亲!” “儿媳见过父亲!” 第一百二十章新的认知 “往日你仗着腹中的那点墨水到处招摇,老夫见你是个女儿家,且此事也无伤大雅,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成想你竟不自知到这般地步,敢背地里给公主之女出谋划策,并怂恿她给人做妾……” 冷声说到这里,范太傅再一次闭了闭眼,而后满眼凄凉看向跪在地上的范怡芳。 “老夫一直知晓你是个好强好胜的性子,只觉得女儿家有这般性子,往后在婆家能立起来,便也能少吃些苦头,时常对你的小心思视而不见,渐渐的让你养成这般心思歹毒,阴暗深沉的性子来。” “你可知,即便永昌公主今日以此为借口活活打杀了你,老夫也是无话可说,无理可讲的!” 范太傅一声质问,问的跪在地上的范怡芳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也越想越后怕。 “罢了!” “常言道;江山易改,秉性难以,你这样心思之人,老夫多说无益!” 虽然范太傅对这个孙女儿,并没有范怡芳对外人所说的那般宠爱,但也是教导过的,如今见她这般行事,多少还是有些难过。 “你且下去!” “祖父——” 一听祖父要赶自己出去,低着头的范怡芳内心莫名一慌,不由的抬头叫道; “往后莫要再踏入老夫院子一步,在外更不得以才女自居,老夫丢不起这个人!” 随着范怡芳内心的惶恐不安,就听范太傅又冷厉的开口,并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瞬间,范怡芳觉得头顶的天都塌下来了; 整个人魂不守舍的跪在地上,任由母亲扶起来拉着出去; “我们范家不能有这样的儿孙,迟早是个祸根!” 刚出堂厅,浑浑噩噩的范怡芳,就听里面传来祖父这般说词,瞬间她浑身冰寒; “都是儿子的错,还请父亲息怒!” 下首的范大爷连连向父亲请罪。 “尽快找个人家嫁出去,免得夜长梦多,连累了一家老小!” 外面的母女俩还没走几步,又听到范太傅这般吩咐,瞬间愣在原地不动。 “是,儿子会尽快找个合适的人家,父亲放心!” “不要有求高攀附之心,找个踏实过日子的人家便成,你这女儿心思坏了,嫁入高门,往后会惹出祸端,老大,为父之忧你可明白?” 悔恨不已的范太傅,彻底断了让范怡芳嫁入高门的想法,并一脸严肃提醒大儿子。 “儿子明白父亲忧虑,挑选人家时会尊父意。” 脑袋转了几个弯儿,终于明白父亲想法的范大爷,满心愧疚的跪地向父亲告罪。 “下去早些准备!” “是——” 范大爷说着就倒退着出去,留范太傅坐在首位闭目沉思。 …… “你最近还好吗?” “他对你好不好?” 指挥使府,前来探望好朋友的夏岚,拉着赵云深的胳膊开心的问。 这是她第一次来指挥使府看望好友,所以显得格外激动。 然而,被姑娘家抱着胳膊的赵云深整个人都不好了,在不动声色的几次想要抽出胳膊无果后,他浑身僵硬的努力维持微笑。 “挺好的!” 赵云深面带微笑回话的同时,再一次暗用力想要抽出自己的胳膊; 不成想,却被夏岚抱的更紧,这让他既尴尬又浑身不自,可又无可奈何! “其实我前几日就想来看你了,我娘说来了添乱,我便晚来了几日,你身子都好了没?” 夏岚说着就放开紧抱着的胳膊,认真打量起‘好友’; 而松了一口气的赵云深,立即把胳膊藏在身后,又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与夏岚保持距离。 “好多了,谢谢你关心!” “咱们俩之间作甚这般见外?” 赵云深的话让夏岚觉得别扭,但也没多想,说着便上前想要再次拉手; “请坐!” 赵云深向前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并伸手示意夏岚坐在花园中已经摆好茶点的客位。 说着,赵云深便朝石桌的另一边而去,显然没打算和夏岚挨着坐。 而觉得‘好友’没有以前热情的夏岚,莫名的愣在原地; “你怎的跟变了个人似的?” 夏岚一脸幽怨的盯着石桌对面的赵云深抱怨。 闻言,赵云深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不由露出几分笑意; “你也看出来了?” 他一副习以为常的口吻反问,说着就率先坐落,自顾自的提起茶壶替两人倒茶。 见他这样,夏岚又笑嘻嘻的凑上去坐在石桌的另一面,双手撑着下巴盯着认真倒茶的‘好友’调侃; “看来,不止我一人有这样的感觉!” “不过你成婚才多久?怎的就被冷冰冰的指挥使大人给带累成这番模样?” “刚才,我都以为自己看见了变为女子的指挥使大人呢!” 夏岚忍不住说出自己的奇怪感觉; 她可能做梦都不会想的,真被她说中了! 而一向淡定的赵云深,在听到这话时忍不住抖了抖手,好在定力不错,心大的夏岚并没发现异常。 “相由心生,彼此心里有对方,在一起生活也会互相影响,不知不觉中就会有对方的影子。” 淡定哥赵云深那叫一个稳,一杯茶放在夏岚面前,自己端着茶杯边品,还边头头是道的说着歪理。 然而这番歪理,在夏岚听来却格外有理,并觉得理应如此! “看来,咱们诗乐小姐爱惨了指挥使大人!” 小姐妹在一起,说话自然毫无顾忌,夏岚一边挤眉弄眼,一边笑着打趣。 赵云深…… 跟个不熟的姑娘讨论爱不爱的,还真难为他了! “怎的,害羞了?” 见‘好友’低头盯着茶杯不语,夏岚再次笑着追问。 赵云深…… 这位夏小姐真聒噪! “都为人妻了,怎的比我还害羞?” “快说说,你家赵大人对你好不好?” “他晚上会不会也冷冰冰的板着张臭脸?” 对‘好友’婚后生活十分感兴趣的夏岚小姐姐,双眼闪着八卦的光芒,死死盯着已经快自闭的赵云深连连追问。 赵云深…… 这位夏小姐,话不是一般的多! “他……极好!” 心里抓狂的赵云深,克制住情绪憋出三个字敷衍,并不停祈祷白诗乐赶紧回来。 “极好?” “怎样个好法你得说说?” “你不会是不好意思说吧?” 夏岚再次好奇的追问。 赵云深…… 他怕说了她不好意思听! 赵云深无语的心里暗想,对女子之间的聊天话题也有了新的认知。 第一百二十一章老脸一红 “夏……小姐留下一起用午膳吧!” 回家后看见夏岚的白诗乐,强忍着欢喜情绪,故作疏离客气同夏岚说。 “多谢赵大人,我本来就是打算在贵府和诗乐用午膳的!” 虽然对于‘指挥使大人’有些怵,可鉴于‘好友’撑场子,夏岚那是一点儿都不客气,说完这话后还朝郁闷不已的赵云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赵云深…… 这位夏小姐,貌似也太不见外了吧! 很快,丰盛的午膳摆上桌,白诗乐,赵云深,夏岚三人客气一番,便开始用膳。 “听说城外的梅花开了,这几日若有空,咱俩去看看吧?” 想和好姐妹一起出去转悠转悠的夏岚,停下筷子盯着低头用膳的赵云深提议。 “当然……” 激动不已的白诗乐一个没忍住就开口,好在反应快及时刹车,却也惹得赵云深和夏岚都看向她; “最近可能不得空闲!” 一边用眼神儿隐晦的警告白诗乐,赵云深委婉又不失礼貌的拒绝夏岚。 “他身子还没恢复好,太医叮嘱要好生歇息,不得随意出门!” 见夏岚脸上带着失望的神色,白诗乐于心不忍,便开口解释道。 “那还是身子要紧,回头等你身子养好了,咱们再去赏花也不迟!” 果然,夏岚的心情瞬间又变好,还笑着安慰赵云深。 一顿午膳在三人还算愉快的气氛中用完,夏岚就起身告辞,作为‘好友’,赵云深自然要相送的; “诗乐,真有你!” 偷偷看了一眼身后,没看见‘指挥使大人’的身影,夏岚就小声又激动的同赵云深说道。 心里暗自祈祷她赶紧走的赵云深,听到这话也是一头雾水; 他又怎么了? “没想到,指挥使大人被你收拾的服帖!” 夏岚一脸佩服的压低声音说道。 赵云深…… 收拾? 还服服帖帖? 这位夏小姐脑子没毛病吧? 瞬间,赵云深心里就极不高兴! “如今的指挥使大人,好像也没有以前那样吓人了,对你还挺贴心!” 吓人? 说的是他吗? “好好说说,你用什么手段驯服了威名在外的指挥使大人?” 一脸好奇的夏岚,双眼闪着亮光眼巴巴盯着‘好友’。 赵云深!! 还驯服? 以为驯马呢? 心情已经糟糕透顶的赵云深,对夏岚的容忍已经到达顶点,好在也到了大门外,他强挤出一丝笑容道; “走吧!丫鬟们已经等着了!” 赵云深闭口不提一旁的,一心想要夏岚赶紧离去。 “好好,我不问便是了!” 以为‘好友’害羞才对她这般不耐烦的夏岚,不但一点儿不生气,反而笑着撒娇。 “那我先走一步,我们改日再会!” 夏岚说着就朝自家马车而去,赵云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却在暗想; 可别再来了! 他招架不起! 看着夏家马车缓缓驶离,赵云深立即转身进府,脸色那是黑的不能再黑,可想而知他这半天忍得多辛苦! 让后面的玉润有些摸不着头脑; 夏小姐惹‘小姐’不高兴了? 可是,两人明明聊的很开心! 那‘小姐’阴着脸又是怎么了? 跟在后面的玉润边走边想,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而赵云深大步流星直奔内院主屋。 屋里,白诗乐正跟大爷一样靠在榻上吃着蜜饯; “送走了?” “嗯——” 赵云深冷哼着回应一声,便过去坐在软塌的另一头; “往后,莫让夏小姐在来府中!” 接着,就听赵云深如是开口。 瞬间,白诗乐不高兴了,并板起了脸; “玉润你先下去,把门带上!” 扭头见玉润立在内室门口,白诗乐忍着情绪吩咐。 “是——” 见气氛不对,自家‘姑爷’脸色很差,玉润回答着就赶紧退出去,并带上外室的门。 “我说姓赵的,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我嫁给你,我的朋友就不能来了?” “你今天把话说清楚,要不然咱们没完!” 白诗乐板着脸,怒气冲冲的说完这番话,就把手中盛蜜饯的小碗儿放在两人中间的小桌上,而后死盯着对面; 赵云深…… 他真是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你的朋友自然可以!” “可若让我来招待的话,属实有些不方便!” 虽然满心委屈,可赵云深依旧耐着性子说道。 “就好比这位夏小姐,把我当成了你不但拉拉扯扯,还问一些让人难以招架的问题,这……” 说到这儿,赵云深觉得白诗乐应该很能理解他的难,也就没再接着说下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莫名手抖 翌日 指挥使府又迎来了一位客! “姐姐,你有没有想我?” 看着面前大口吃着点心,还眼巴巴盯着自己问的小舅子——白明辉,赵云深露出一个实实在在的微笑; “想了!” 虽然只是安慰小舅子的话,可赵云深说的也挺真诚。 况且,他在白家当闺女的那段时间,这个小舅子可是没少给他找乐子; 就冲这,赵云深骗人的话也说的真情实意! “那你怎的都不回家?” “你都一月有余没回家了,是不是嫁给姐夫后,就把我和爹娘,还有两个哥哥给忘了?” 来自十二岁小舅子的灵魂拷问,一时让赵云深有些无言以对。 “你要是实在舍不得姐夫,那就带着他一起回家,反正咱家大,不差姐夫一人!” 见自家‘姐姐’不说话,机灵的白明辉边吃点心边提议。 赵云深…… 谢谢小舅子哈! 他没有当上门女婿的打算! “最近不得空闲,回头等你姐夫沐休,我们就回家看望你们。” 很喜欢这个虎头虎脑小舅子的赵云深,替他倒了一杯热茶,就笑着这般说; 至于要不要去岳家,这事他说了不算! “那你可要说话算数,姐夫沐休那日我和爹娘,还有大哥二哥都在家中等你们。” 机灵的小舅子属实不好糊弄,擦擦嘴还不忘定死这事,让赵云深连个搪塞的借口都找不着; “好,那日我们一定回去。” 于是,赵云深一咬牙就决定了这事,让回家后的白诗乐好一通为难;小说 “你真和小弟这么说的?” “那我还能怎的说,他巴巴的盯着,我总不能当着他的面拒绝吧?” 心虚的赵云深,难得说了这么一长串话为自己打掩护。 这下轮到白诗乐没话说了! 愣了一会儿后,她才幽幽开口; “那就回去一趟吧!反正你对我家也熟,咱俩小心点儿就是!” 白诗乐说完后就埋头干饭。 因为身体需要的能量多,她如今的饭量是以前的好几倍,而且她也没觉得有什么,更不会担心吃太多身体有负担; 而对面的赵云深却恰恰相,灵魂习惯了大食量,可身体却极不配合,往往是吃几口就饱,一度让他觉得很无奈,总有种忍饥挨饿的感; 不过,近一段时间随着每日食量增加,他现在的饭量虽然比不上以前,可对这副身体来说,那也是极致的补养,甚至有了二次发育,小衣的紧绷感,让赵云深心虚的不敢同白诗乐说,只暗地吩咐几个丫鬟偷偷给他新做几件小衣。 “对了,今日大理寺新接了一桩命案……” 突然,想起正事的白诗乐抬头对着正心虚的赵云深如是说。 “说来听听!” 大理寺每天都能接到命案,没有丝毫异常情绪的赵云深,面不改色的边夹菜边说。 “是城南外一普通人家的男子,被人发现淹死在离家不远处的水塘里……” 两人边吃着饭,白诗乐简单讲述了一下命案的情况。 “你说死者有妻,且传言一直不能生养,如今却突然有了身孕?” 异常敏锐的赵云深,在听完白诗乐的阐述后便停下筷子问道。 “没错!” “而且这刘氏风平极佳,不但孝顺公婆,更是贤惠能干,因为多年没有生养,屡次被丈夫毒打她都不曾喊过一声冤屈,而是多年如一日的操持着这个家,尽心伺候着嗜酒又爱赌钱的丈夫,也就是死者麻四方,人称麻四……” 听着白诗乐的讲述,赵云深彻底陷入沉思,且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样的赵云深,白诗乐还是第一次见; 知道他这是陷入构想中,她也没打扰! “可以让人查查这刘氏?” 好一会儿后,赵云深突然开口问,让白诗乐不由一愣; “你在怀疑刘氏?” 一脸诧异的白诗乐不由拔高声音反问。 在她看来,刘氏这样一个已经被丈夫欺压到没有骨头可言的女人,她怎么可能有杀害丈夫的胆量和血性? “我觉得刘氏根本不可能,首先,她因为无法生育非常自责,以至于极度自卑。其次,她刚刚有了身孕,怎么会杀了孩子的父亲,这很不符合她的性格,也不合常理。” 带着自我感情的白诗乐,按一贯常理如是分析道。 “作为律法执行者,你首先要跳出自情绪圈,不能被命案中的任何人有所影响,哪怕他/她真的很可怜,很无辜,只有这样你才能发现隐藏在后面的一切真相,才能公正处事。” 赵云深表情严肃的盯着白诗乐,说出这番告诫。 “你说的没错,我是带了一些个人感情色彩,可我还是觉得刘氏不可能!” “那你为什么又怀疑刘氏?她杀夫的动机是什么?” “我虽然不太懂查案,但我知道凡事都有理由和动机,那刘氏为何要这样做?” 听着白诗乐的问题,赵云深淡定的擦了擦嘴,而后起身过去坐在书桌旁开始动手泡茶。 见此,白诗乐也没了吃饭的心思,跟着起身过去歪在软榻上,盯着优雅泡茶的赵云深认真欣赏,等待回答。 而守在外面的玉润和玉秀,连忙进来撤走碟子碗筷,并摆上两碟点心和一盘蜜饯。 “你可有反想过,一个不能生养,常年被丈夫打骂的女人,怎会在有孕时就死了丈夫?” 泡好茶的赵云深提着茶壶,另一手拿着白诗乐带回来的公文,过去坐在软塌另一边,并仔细的翻阅起来。 而白诗乐,则被问的深思不语,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难道你怀疑刘氏?” “不,不对,应该是说你在怀疑刘氏肚子里的孩子?” 终于跟上赵云深思路的白诗乐,一脸难以置信。 “目前只是怀疑而已,明日你让雷霆带人去查查刘氏,尤其是和她交好,或者经常帮她的人。” 说完这话后,赵云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而后便提起笔处理公文,留下白诗乐坐在那里发呆。 “好像也挺有道理!” “若是我被丈夫这么对待,我早就把他把大卸八块儿……” “不能为了这种人渣搭上自己,我会把他阉了,从精神上打败他,让他在我面前永远抬不起头,甚至苟延残喘,像狗一样活着……” 正在提笔写字的赵云深,听到这话莫名的手一抖,纸上就晕染一团墨迹…… 第一百二十三章板脸警告 “赵云深,我跟你说……” 下值回家的白诗乐,见廊下连个丫鬟也没有,以为屋里就赵云深一人,便激动的边喊边往内室而去。 可待她一脚迈入内室门槛,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因为,内室不光赵云深一人,还有她的好婆婆此时也一脸茫然盯着她; 估计在想她的‘好大儿’,为何会叫自己的名字? “母亲安!” 愣了一瞬的白诗乐,只好硬着头皮迈进内室,迅速恢复成一脸严肃的样子同婆婆行礼。 与母亲对坐的赵云深,此时也一脸无奈! “回了来?” 回过神来的赵母,盯着眼前的白诗乐打量几眼后,便淡淡的问。 “是——” 心里正忐忑不安的白诗乐,学着赵云深惜字如金的说话方式回答。 “你刚才叫谁?” “难道我听错了?” 终于,满脑子疑惑的赵母忍不住盯着她的‘好大儿’又问。 她实在是想不明,‘儿子’为何要自己喊自己的名字? 难道这屋里还有一个赵云深不成? 这般暗想着,赵母又扭头扫视内室一眼,在确认没有第四个人存在后,便又死死盯着‘儿子’。 白诗乐!! 她该怎么解释呢? 白诗乐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坐在那里一脸淡定的赵云深,脑子却快速运转,想着如何圆过此事。 “让母亲见笑了,私下里我俩会互换名字玩笑……” 到底是指挥使大人,脑子转的就是比别人快! 在白诗乐苦思冥想之际,他一脸娇羞的说出了这么个借口; 别说,还真挺有几分说服力! “私下里叫习惯了,不知母亲在此,儿子失礼了!” 终于反应过来的白诗乐,接着赵云深的话茬补充道,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这让满心疑惑的赵母深信不疑,并非常乐见于‘儿子儿媳’如此恩爱,并带着暧昧的眼神打量他们,让白诗乐有点顶不住这种眼神。 “你们两口子聊,我过去了!” 见自家‘儿子’兴冲冲的进来,好像找‘儿媳’有什么事要聊,赵母便起身闪人。 “母亲留下了一同用午膳吧!” 赵云深赶紧跟着起身挽留亲娘。 “不了,我得过去陪你们祖母用膳,你们自个儿用,莫要送了!” 赵母拒绝的干脆利落,并迈着小碎步就走人。 站在廊下,目送婆婆出了院子,白诗乐立即拉着赵云深的手就进屋,这让刚想要上前问他们要不要摆膳的玉润又收回了脚,并一脸不好意思。 “玉润姐姐,要摆膳么?” 见玉润站着灶房门口不动,玉绡便不解的问。 “等会儿子再说!” 玉润压低声音小声回应,给玉绡说的一头雾; “姑爷下值回家该是饿了,为何要等会儿子?” 看了眼主屋,玉绡又不解的追问。 “没见姑爷猴儿急的拉着小姐进屋了么?” 这时,灶房门口的玉秀探出身子小声回答,玉绡这才慢慢反应过来,并红了一张俏脸。 “那……那就再等会儿子吧!” 被丫鬟们误会的俩人,则在屋里正谈论命案; “我跟你说,那麻四儿真不是东西……” 白诗乐说着,立马接过赵云深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便接着又道来; “你知道吗,那麻四不但酗酒赌钱打老婆,还是个不中用的窝囊废。” “其实不能生孩子的是他,可是碍于男人的面子和自尊,他把这一切捂得严严实实,并把这罪名强加在妻子头上,让刘氏顶着无法生育的强加之罪受尽打骂和屈辱……” 赵云深放下笔,抬头认真听着白诗乐讲述案件的来龙去脉。 “可有查清刘氏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了么?” 白诗乐一口气讲完后,赵云深又不急不慢的问。 “这个还没有确切证据,刘氏也拒不交代,不过已经有了可疑对。” “明日让雷霆再去打听一番,此事不可耽搁,不然会生变故。” 听了白诗乐的话后,赵云深又如是嘱咐。 “难道你怕那凶手逃跑?” “不无这个可能。” 赵云深说完后,便再次提笔处理公文,对面的白诗乐却认真琢磨起命案的事; 可是,她又觉得有什么事儿忘了! 直到肚子‘咕咕’响时,她才反应过来; 原来还没吃饭! “你难道不饿么?” “快喊玉润她们摆膳!” “真是,平时她们一个赛一个的机灵能干,怎么今天就忘了叫我吃饭了?” “不会是你们已经吃过了吧?” 见赵云深也不提吃饭这回事儿,白诗乐就忍不住问。 “摆膳——” 赵云深撩起眼皮扫了她一眼,就朝着外面喊话; 而后,便搁下笔,起身去净手。 见此,白诗乐终于打消了他们背着她已经吃过午饭的猜想。 很快,饭菜摆上桌,四个丫鬟又习惯性的全退了出去,只留白诗乐和赵云深两人用膳。 “你刚才反应挺快!” “要不是你说那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母亲。” 白诗乐最后三个字说出口,低着头吃饭的赵云深就抬起头盯着她; 眼神不喜不怒,却让她一眼看清其中之意; “嘿嘿!是咱们母亲,纯属口误!” 白诗乐讨好的尴尬笑着说完,赵云深这才低头接着吃饭。 “你往后说话注意些,尤其在外边!” “我在外面都很注意,刚才只是太高兴一时大意了,你放心,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问题!” 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会对他们两人有的有着致命的伤害,白诗乐便极其认真的保证。 “近日朝堂会不大平静,若非必要,你莫要开口表态,除非陛下点名。” 有着自己消息网的赵云深,早已收到关于朝堂的风声,并低声提醒白诗乐。 “放心,只要陛下不点咱的名字,我就绝不开口说话。” 生怕赵云深不放心,白诗乐极其严肃的重申一遍,且一脸乖乖模样,可形象极为反差,看着莫名好笑。 赵云深忍着眼睛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不过话说回来,你所说的不平静到底是什么事?不会是有人造反吧?” 好奇心战胜理智的白诗乐,倾着身子小声的追问。 “慎言!” ‘造反’两个字,让赵云深额头的青筋跳了几跳,终于忍不住板着脸警告。 第一百二十四章兴奋光芒 “陛下,臣有要事禀奏!” 文康帝才临朝坐稳,顶替被降职赵瑞海位置的吴江,便出列大声奏请。 这让经赵云深提点,已有心理准备的白诗乐明白; 吴江要搞事情了! 或者说,文康帝要搞事了更为直接! 因为,这吴江是他亲手提拔上来的! “准——” 上首龙椅上的文康帝,神色一如既往的不怒自威,然后调整了一番坐姿,准备看吴江的表演; “根微臣所知,先帝与太祖时期,滨洲之地便是我朝海运与渡口重要之地,更是海商贸易聚集交流之地,而今,此重要之地却失去了它往日的光彩与繁华,也极大的影响着我朝与税收,特此,微臣以为陛下应收回滨洲之地,大打海航之门,让滨洲之地重回往日繁盛景象。” 显然,吴江在这份奏折上下了功夫,言语简练却又抓住重点,语气更是不卑不亢,一副不畏强权的硬气,让白诗乐自叹不如。 而这番话结束,大殿瞬间陷入寂静,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臣附议!” 就在这时,从二品京兆府牧——余昌水,也就是当朝皇后——余丹珍的兄长,出列大声表态。 “臣附议!” 接着,正三品中书令——薛志前也出列表态。 这人白诗乐算是熟悉,因为他是赵云深的好友,近日也时常同白诗乐打招呼。 有了这俩人的带头,又有几位大臣站出来附议,文康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只道此事须得从长计议,便也没了个说法;小说 但是,这事儿却在另一派人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炸弹,让他们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而这派人首当其冲的利益者,便是中司侍郎——莫良茂,也就是永昌公主的小叔子。 表面上看来,他与永昌公主府并不亲近,可因着死去大哥是驸马这层关系,莫家在滨洲也没少招揽银子; 哪怕他们在滨洲外围打转,可打着永昌公主府的名号,那也是赚的锅满瓢满! 当然,这只是明面表现! 至于暗地里靠着滨洲这块肥肉获利的人家,估计数不胜数! 文康帝此举就是要清算这些藏在暗中的蛀虫,再以此为借口,拿回滨洲这块肥肉。 退朝后,白诗乐再一次被留下谈事。 “见过指挥使大人!” “余大人,薛大人!” 白诗乐和同样被留下来的徐昌水,薛志前回礼后,三人便跟着万公公来到后殿御书房; 已经换下龙袍的文康帝,此时已经坐在那里等候了! “微臣叩见陛下!” “三位爱卿请起,赐坐!” 三人落坐后,机灵的小太监立即就送上茶点上来,可没有皇帝的吩咐,谁也不敢贸然吃喝。 “三位爱卿莫要拘谨,先吃几口热茶点心垫垫肚子。” 不好意思吃独食的文康帝笑的一脸温和的说着,自己率先开动,因为这是他的习惯。 三人也不敢真吃喝,只象征性的喝了几口茶解解渴,便端坐着等待文康帝发话。 好在文康帝是个体谅人的,吃了几块点心垫垫肚子后便停嘴; “吴江所奏之事,三位爱卿有何见解?” 擦了擦嘴,文康帝捧着一杯热茶边呷边问道。 一时间,余昌水和薛志前不由的看向白诗乐; 别看,看就什么也不知道! “戊生,说说你的看法!” 这时,文康帝开始点名; 白诗乐!! 把她当个屁放了不行吗? “回陛下,微臣对收回滨洲一事持赞成态度,只是此事牵扯到永昌公主,办起来并没那样简单!” 白诗乐心里无奈,但面对文康帝这个‘大老板’和两位同僚,她首先积极表态,再抛出难题让他们头疼去。 而盯着她的三人,闻言也点头赞同,并陷入沉思。 “戊生此言在理!” “只是历朝历代以来,收回封地之事非叛逆作乱者而不得轻易有此重举,眼下永昌公主虽有些小动作,可远不到这般地步,若此时朕强行下旨收回滨洲,不得留人口舌,被天下耻笑?” 文康帝这是既想要收回滨洲,又想要留个好名声! 不过,他为人还算坦荡,起码当着他们三人的面直言想法。 可是,就像文康帝所言那样,永昌公主既没有谋反,又没有犯上作乱,属实找不到恰当的理由和借口收回滨洲。 再说,当年赐永昌公主以滨洲为封地时,还有敬慈文惠皇后,既文康帝皇祖母的手笔,这事若处理不好,一顶不孝的帽子盖下来,文康帝也顶不住! 一时间,谁也想不出什么可行的方法,御书房陷入了安静。 “陛下,依微臣之见,此事若同永昌公主好生商谈一番,另换一处封地或许也是个法子!” 沉默了好一会儿,余昌水便想出了这么个办。 只是听到他这番话,上首的文康帝眉头就皱了几皱; 显然不是很满意! 细细想来也是,文康帝一心想要收回滨洲这块‘肥肉’,就是要削弱永昌公主府的势力,和暗中被养肥的一干蛀虫,他又怎会愿意再搭上别的地方? 哪怕是一块没肉的骨头,他都不愿投入! “此事既已挑明,朕和永昌公主便没有商量的余地!” 都说无情最是帝王家,永昌公主和文康帝虽为姑侄,可首先是君臣; 如今,身为侄子的君王有忧愁,而且是来自身为臣子的姑母,这事势必就没好言商谈的可能! “其实,臣觉得此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当三人再次陷入沉默时,白诗乐不紧不慢的开口了。 瞬间,首位的文康帝一脸欣喜,满怀期待的直起身子盯着白诗乐; 同坐的余昌水和薛志前也都扭头看向她; 就是御案旁立着的万公公,也忍不住抬起头看白诗乐。 “戊生不妨说说这简单的法子,朕与两位爱卿也好听听。” 早朝时文康帝没有点名白诗乐,就是知道他的这位爱臣定能想出解决的法子; 所以下朝后就把人留住,此时更是满心激动,恨不能立即实施。 “回陛下,据臣所知如今的滨洲早不复当年的繁华,可暗中却盘踞着各种势力,说句不好听的话,永昌公主若是滨洲的王,那隐藏在暗中的各种势力便是地头蛇,在这种交错的势力下,想必滨洲有很多不能为之的事,只要陛下让人深入查查,定能查出些事来……” “等有了证据,陛下堂堂一国君主想要整治滨洲,恢复商贸海岸,谁人还会有话说?” 白诗乐一口气说完这番话,文康帝整个人激动地站了起来,双眼闪着兴奋光芒…… 第一百二十五章陷入幻想 “一会儿说话注意些,莫要吃酒!” 带着媳妇儿回岳家的赵云深,坐在马车上忍不住叮嘱白诗乐。 “知道了,不用担心!” 知道自己上次酒后出丑的白诗乐,不由郑重回答着。 “你也小心些,我娘亲肯定又会拉着你说悄悄话!” 清楚白夫人脾气的白诗乐,说这话时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一会儿,俩人就到了白府大门口,白明辉已经坐在大门外廊下等着了。 “姐姐——” 见从那车上下来的赵云深,白明辉高兴的冲上去就拉着他的手,可是让后面下来的白诗乐心里酸的不要不要的! “明辉见过姐夫!” 拉着自家‘姐姐’手心满意足的白明辉,略带敷衍的同后面的‘姐夫’问好。 白诗乐…… 其实也可以装作没看见的! “就知道姐姐不会骗的!” “二哥还说你不一定会来呢,这回他可是猜错了!” 小小少年拉着‘姐姐’的手,一脸神气的边走边说,让赵云深莫名觉得有个小兄弟也极好! “不过父亲今日也未出门,估计也是在等姐姐……” “和姐夫哩!” 说着,白明辉回头看了眼后面的某个心里酸的冒泡的‘姐夫’,再次补充道。 这让白诗乐心里很不平衡,一个劲儿的朝着某人纤挺的背影甩眼刀,恨不能给他扎个窟窿。 “妹妹——” 才进主院,一身沙青锦袍,脚踩雪青竹纹短靴,头戴银簪,眉眼舒朗,长相俊逸,带着欢喜笑容的白二哥就快步下台阶,朝着被弟弟拉着的赵云深迎上去。 白诗乐…… 你妹在后边儿,好歹正眼瞧一眼呐! “还好没瘦!” “往后再有人欺负你,便让人来传话,二哥给你出气,看不给她们打个满地找牙……” “二哥难道真的要同女子打架?” 二哥哥话还没说完,白小弟就就一脸诧异的反问; 许是觉得他风流倜傥的二哥,不可能跟女子动手吧! 被牵着手的赵云深,听到小舅子质疑的话,心里却暗想; 他不但和几个女子打了一架,而且取得压倒性的胜利! 不过,他现在也是‘女子’之身! “那有何不可,他们若敢再欺负本公子的妹妹,我便让它们见识见识什么才叫厉害!” 白二哥一改刚才的阳光俊逸,脸上带着几分冷厉如是说道。 说完这话,他又扫了眼面前的‘妹妹’,这才看见后面,已经嫉妒到心里抓狂的‘某妹夫’。 “妹婿——” “二哥——” 俩人互相叫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白诗乐心里依旧很不平衡。 而后,几人进堂厅,向已经等候多时的白大人和白夫人行礼问好。 接着,屁股都没来得及挨凳子的赵云深,就被岳母大人直接给牵走了! “明辉那皮猴儿去你那,可有给你惹麻烦?” 想起几日前,小儿子不声不响的独自跑去指挥使府,白夫人不放心的如是问。 “弟弟乖巧懂事的很,娘亲放心!” 真心喜欢小舅子的赵云深,用撒娇的语气回答; 好一段时间没这样说话了,猛然间赵云深还挺不习惯,内心也莫名觉得羞耻! “他呀!就在你面前乖巧懂事!” 儿女之间感情好,这让白夫人内心极度欣慰,忍不住笑着打趣。 说话间,母女俩就来到白诗乐以前的闺房,这里依旧收拾的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你最近都忙些什么?” 拉着‘女儿’坐在床边儿,白夫人就忍不住打量着‘女儿’问道。 “闲时看看书,偶尔也做做针线活,旁的倒也没什么!” 其实,每天很忙的赵云深,故意把自己的生活说的这般无聊,悠闲。 “你那针线活儿是该捡起来练练了!” 说着,白夫人就起身从,一旁的柜子上搬过一个大针线篓放在两人中间,并在赵云深不解的眼神下打开一卷卷裁剪好的布料。 “看看这个!” 把裁剪好的布料摆在床上,白夫人兴致勃勃的让‘女儿’看。 赵云深…… 一堆布有什么好看的? 但是作为‘乖女儿’,赵云深还是极为配合岳母大人,认真的盯着那一堆堆裁剪好的布片打量起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倍感意外 “刚出生的孩子皮子娇嫩,穿戴不必讲究好看与否,紧着舒适便好。” “女儿记住了!” “你回去抽空也准备起来,等有了身子困乏无力,哪还有心思做这些针头线脑的活计!” “女儿听娘亲的!” “眼看你们成亲快三个月了,你婆母有催你么?” 生怕女儿因此受气,白夫人不由停下手中的针线活儿,盯着女儿问道。 一旁盯着小衣服装乖乖女的赵云深,被岳母大人这话问了个措手不及; “没有,婆母与祖母极好,从未在此事上为难过女儿,娘亲放心!” 看出了岳母大人担忧的赵云深,如实回答的同时,还不忘夸赞一番自己的母亲与祖母。 “果然老话说的没错,女儿都是给旁人家生的!” 闻言,白夫人不由嗔笑着开口,让赵云深更加摸不着头脑,以为说错了话。 “才去婆家多久,就夸上了婆母与婆祖母!” 在听白夫人这样说,赵云深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话说回来,你婆母与婆祖母心善宽厚,你平日里也要孝顺贴心些才是!” “是——” 赵云深心里感动的同时,乖巧的应承着。 “正好家里也有桩是与你说说!” 说着,白夫人停下手中的针线活,神色中带着些许期待看向‘女儿’,这让赵云深又忍不住提心吊胆起来; “你大哥的婚事,若不出岔子便有了着落!” 原来是这事! 赵云深彻底安心,并没有一点儿意外神色; 大舅兄——白晋中,若不是读书而耽误,二十有一的年龄早该孩子满地跑了,如今家里给他张罗婚事倒也理所应当。 “是哪家小姐?” 赵云深好奇,不由的问。 这一问,白夫人一脸满意的笑了笑,而后开口; “是国子监祭酒,施令仁大人的千金。” 一听施令仁,赵云深便知道是哪位了! 这位施大人官居从四品,为人刻板严律,官职不高不低,这辈子若没有什么机遇,官运也就这样了! 可若结为儿女亲家,施大人这样的性格倒也放心! 赵云深脑子里过了一遍对于关施令仁看法,便给出这么一个结论。 第一百二十七章心有所属 “此事待我回去问问玉秀的意见。” 在白诗乐眼神的暗示下,赵云深并没有当场答应田婆子,而是这般回答。 “是,劳大小姐费心!” 许是听出了‘大小姐’声音很不耐烦,田婆子没敢再多说别的,硬撑着就退至旁边。 看着马车走远,田婆子恭敬的脸上渐渐挂上不屑; “哼!问了也白问!” “老子娘让她嫁人,她还能不嫁不成?” 低声念叨完,见马车已经走的没了影,田婆子便转身绕去后门进了白府。 而马车中的白诗乐,心里却对这事很上心; “也不知这田婆子,给玉秀找的户怎样的人家?” 白诗乐心里不安的小声嘟囔。 “回去再说!” 赵云深小声的提醒下,白诗乐不再言语,直到回指挥使府; 屋里,几个丫鬟手脚勤快的围绕着赵云深伺候,让白诗乐再一次吃味,并用眼神示意某个享受自己待遇的人赶紧问话。 “玉秀——” “奴婢在,夫人有何吩咐?” 一听自家‘小姐’叫,玉秀立即放下手中的杯子,上前就笑问。 这让一旁的玉润莫名红了眼,拉着玉绡和玉牵赶紧出去。 “玉润姐姐为何拉着咱们出来,小姐也没让咱们避退呐?” 四人里年龄最小的玉绡,站在廊下不解的问还拉着她手的玉润。 就是玉牵,也疑惑的看着情绪有点儿不对劲儿的玉润。 “玉秀要嫁人了!” 被玉绡和玉牵盯着的玉润,低声解释,这让两人一脸不可置信; “是小姐的意思么?” 见赵云深刚才开口叫住玉秀,玉牵便如是问道。 “不是,是玉秀老子娘的意思,她拦住马车同小姐这般说的。” 生怕小姐被误会,玉润再次解释。 “那田婆子给玉秀姐姐找了怎样的人?” 清楚田婆子为人的玉绡,心里已担心不已,眉头也跟着皱了去了,还时不时的转身朝屋里看。 “不清楚,只希望能找个好人家!” 玉润摇摇头,说出心里的担忧。 一时,三个丫鬟站在廊下没了声音。 第一百三十一章现场教学 “太子殿下既然想画山水,首先要选一处景致仔细观察。” “好比这窗外的山石树木,它们之间存在着远近,明暗,错落关系,只要抓住这一点,在着重它们的特性,脑子里便会有了一副自己想要画的景致,落笔也就有了眉目。” “比如窗外的石山,明面便如这般,暗面……” 不知不觉,白诗乐便耐心的向小太子讲解画技知识,并提笔在纸上示范。 “指挥使大人,是这样么?” 一知半解的小太子,按照白诗乐教的技巧在宣纸上画了山石,看着还真有几分样子,白诗乐不由开口夸赞; “太子殿下记性真好,臣才说一遍您就记住了!” 对于白诗乐的夸赞,腼腆的小太子羞红了脸,不过圆溜溜的双眼里满是欢喜,态度越发认真起来。 “不过这里得注意点,下笔虚一点会更显真实灵动。” “这样?” “对的,殿下画的极好,多练习几次肯定会更好。” “孤记住了!不过,指挥使大人教的,和夫子教的不同。” 提着笔的小太子,眨着圆溜溜的眼睛疑惑说道。 “每个人作画的习惯不同,理解自然会有区别,臣刚才所说的只是个人的习惯和见解,太子殿下在夫子教授技巧的基础上,可以参考臣的方法,不必太过纠结。” 虽然觉得自己画技更为高超,但在小太子面前,白诗乐还是选择低调中肯的建议; 毕竟,她不是夫子,不能扰乱太子已习惯的学习方法! “可是,孤觉得指挥使大人教的法子甚好,孤也能听的明白。” 没成想小太子会说出这番话,这让白诗乐内心油然自豪,忍不住暗想; 和老古板夫子相比,她轻松明了的语言肯定更容易接受! “那是因为太子殿下听的认真,听的用心的原因!” 虽然心里暗自得意,可白诗乐一点儿不敢明着往自己脸上贴金,生怕引起夫子的不满! “可是夫子授课时,孤也有用心听,为何时常听不懂?” 相处了短短一会儿,对小太子来说,‘指挥使大人’是个非常好说话的人,便不由皱着眉头倒苦水。 白诗乐?? 这话可别再说! 若不然夫子就该找她麻烦了! “听不懂甚子?” 第一百三十二章苦命鸳鸯 “我这么说不会有事吧?” “主要是我也不清楚你画技怎样,怕露馅只能说我自己!” 一如往常般,两人边吃饭,白诗乐事无巨细的同赵云深讲述发生的一切。 “无妨!只是你替陛下作画之事,须得万无一失!” 赵云深细嚼慢咽完口中的食物,便不紧不慢的叮嘱。 “这事儿你放心!” “毫不夸张的说,画画对我来说比吃饭简单,这也是我在这里唯一能拿的出手的本事了!” 话说到这儿,白诗乐情绪有点儿低沉,握着筷子扒拉着碗中的米饭粒就不说话了! “至今为止,我都不曾见过你作画!” 许是看出了白诗乐情绪不对,赵云深便自找话题这般说道。 闻言,白诗乐把筷子伸向烧肉盘,夹了一块儿肥瘦相间的肉塞入嘴巴后,便一脸满足。 “我倒是想安安静静的画画,可也得有时间呐!” “唉!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说着,又往嘴里塞了一口青菜用力咀嚼起来,惹的还担心她的赵云深低头暗笑。 “不过刘氏没判死刑,我倒是挺高兴的!” 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的白诗乐,想起自己的战绩,便开心的向赵云深炫耀。 “你很厉害!” 话说的虽有几分违心,不可否认的是,赵云深此时的心情同样开心。 只是他一向表情不外露,多少显得有点儿闷骚!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满心骄傲的白诗乐,此时根本就不知道谦虚为何物,恨不能鼻子插两根大葱,给赵云深彻底整无语了! “明日你可有安排?” 又是一个沐休日,无语的赵云深便岔开话题问道。 “出去转转吧!” “既然答应了要给陛下作画,那就出去转悠转悠,顺便采采风!” 属实不愿窝在家中的白诗乐,多少带着点儿借口说着。 心里如同明镜一般的赵云深,也不拆穿她,放下筷子正色道; “那便出城去逛逛!” “好啊!不过你带路,只要是有好风景的地方都行!” 第一百三十三章吃瓜群众 “表哥这是何意?难道想要就此放弃?” 接着,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质问的语气满含慌乱。 “不放弃我又能如何?” “我一无功名,二无官职,又商贾出身,如何入得姑丈之眼?” 男子丧气中带着愤怒情绪质问女子。 姑丈? 大兄弟,你们这可是近亲呐! 这门亲事绝对不能成! 光明正大偷听的白诗乐一脸着急,恨不能立即冲上去给后面的男女讲讲近亲的危害性。 一旁尴尬的恨不能找个洞钻进去的赵云深,此时那是非常心塞! 他堂堂指挥使大人,怎能偷听他人谈话呢? “只要表哥找父亲表明心意,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难道表哥不想与笙儿长相厮守么?” 相较于表哥软弱,这位自称‘笙儿’的姑娘就很坚强,而且还很执着! 只是,在听到‘笙儿’这个名字后,一旁无奈的赵云深眼神儿怪异的看向白诗乐,看的她一头雾水,但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想又如何?” “白家大人乃三品要官,白大公子更是有秀才功名在身,我如何争的过?” 这位表哥的质问,让沉浸在吃瓜快乐中的白诗乐莫名觉得有些怪异,随脑子里有一个大胆的猜; 再看向赵云深时,终于明白他刚才那种怪异的眼神是何意了! 还没来得及,就听那位笙儿小姐又哭着开口; “白家大公子再好,笙儿心里也只有表哥一人,笙儿的心意,难道表哥还不明白么?” “今日偷偷出府,笙儿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同表哥远走他乡……” “你……你这是要同我私奔么?” 显然,笙儿姑娘的大胆言论吓坏了这位表哥,以至于他说话都不连贯。 吃瓜吃到这里,白诗乐心情简直一言难尽; 她怎么也没想到,吃个瓜还能吃到自家头上! 随心情复杂同赵云深对视一眼,而后四人又悄悄的离开,如同来时一般,没惊动任何人! 直到彻底远离后山区,白诗乐这才忍不住开口; “我娘说的那施家小姐,闺名叫施笙儿是么?” 心情不怎么美好的白诗乐,皱着眉头问赵云深。 “没错!” 犹豫是不是要安慰她几句的赵云深,说完这话就见白诗乐长出一口气,露出一脸庆幸的表情,他就知道担心多余了! “这位公子,应该是借住在施家的表少爷——江俊才。” 接着,赵云深又说着他让人打听来的消息。 “江家乃商户之门,江俊才乃施夫人的娘家侄子。” 赵云深简短两句话,交代清楚了白诗乐想要知道的信息。 “果然,表哥表妹是一道过不去的坎儿!” 良久,就听白诗乐颇有感触的说出这番,惹的赵云深眉头直跳。 “不过话说回来,咱们今日这趟是来对了!” 心里暗自庆幸听到了这一出,让自家大哥逃过一劫的白诗乐,忍不住就对赵云深这般说。 “可话又说回来,施家这位小姐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高门之女竟然想要跟人私奔,实在是勇气可嘉! 这话倒是换来旁边玉润和夏光的赞同; 不过后者心情多少有些一言难尽; ‘少爷’怎么跟个长舌妇一般议论不相干的人! 何时多的这个毛病? 对于夏光探究的眼神,赵云深那是看的分明,除了心里苦,他还能说什么! “不是我不盼他们好,他们俩还真是不能在一起!” 在三人的注视下,白诗乐一脸担忧的说完这番话,惹得三人更加好奇。 人家施小姐不能嫁给你大舅兄,就不能嫁给自己的表哥么?小说 “少爷,这是为何?” 夏光心里暗自吐槽着,却忍不住问出口。 “这个问题问的极好!” 白诗乐赞许的看了眼夏光,而后一脸高深莫测的开口; “他们俩人一个表哥,一个表妹就属于近亲。” “对呀,许多人家不都讲究亲上加亲吗,这有何不妥之处?” 白诗乐才说完这话,夏光就理所当然的不解问道。 “你想的太简单了不是!” “所谓的亲上加亲,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它的危害远大于所能带来的那点儿好处!” 危害? 从来没听过这种说法的三人,瞬间盯着白诗乐; 尤其是赵云深,眼睛不眨的盯着她,示意继续说。 “近亲结婚,尤其是三代以内的近亲成婚,很大程度上会影响子嗣的身体健康。” “简单来说,夫妻俩若是近亲成婚,那生下的孩子大概率都会有问题,不是体弱多病,便是畸形儿。” 这番话简直刷新了三人的认知,让他们不由认真沉思起来。 “何为畸形儿?” 好一会儿后,赵云深一脸严肃的又问。 “所谓畸形儿,就是身体不健全,比如说一个孩子出生就有六指,或者少一只耳朵少一只脚,亦或者双胎连长在一起,或者……” 白诗乐说的仔细,三人听的认真,听完后,赵云深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就是夏光也一脸后怕;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定是想到身边有这样情况的人了! “早年间,我们村儿有户人家就生了一对身子连在一起的双生子,那夫妻俩正好是姑舅亲,不过当时人们都传言说那家人做了恶事,遭了天谴才生这样的下鬼子……” 说着,夏光就没了声音。 “那双身子后来怎样了?” 好奇不已的玉润忍不住问道。 “后来,村里老人都说这家人做了恶事,上天惩罚他们才生了鬼生子,为了不连累村里其他人,便活活烧死了那对双身子!” 许是因为亲眼目睹这一幕,如今回想起,夏光都忍不住浑身颤抖。 而这件事,让四人心情更加沉重,什么赏风景,什么采风,完全没了心思,原地歇息一会儿便直接下山。 下山后他们也没有直接回指挥使府,而是在外面的酒楼里用过午膳后,便直接驾马车去了白府。 对于‘女儿’和‘女婿’的突然到来,白家人除了高兴外也很好奇,尤其是白二哥哥! “前几日才回来过,怎的今日又来了?” “可是有甚子急事不成?” 白二哥不由的笑着问‘妹妹’。 第一百三十五章不遗余力 “既然如此,我这就去包圆儿了那些个精钢石,咱们只管坐等收银子!” 牧归仰头灌完一杯茶,便兴奋的匆匆离去。 赵云深便对着白诗乐如是开口; “那就按你说的来,回头给你两成纯利!” 惊喜来的太突然,反应过来后的白诗乐欣喜不已。 “那我就不客气了哈!” 推辞都没推辞一下的白诗乐,欣然接受了赵云深的提议,并笑得眉眼见牙不见眼。 “放心,以后我也不白拿你这两成利润,作为回报,每月我额外替你们画两款首饰图纸。” 对于赵云深的大方出手,白世乐也不小家子气,眉头一挑就给出这般承诺。 这让还没见识过她画技的赵云深,不由好奇她能设计出什么新颖的首饰图样来,并期待不已。 “好——” 赵云深爽快点头。 “不过话说回来,你私自给我两成纯利,牧归会同意吗?” 终于知道福缘楼是赵云深与牧归合伙所开的白诗乐,高兴过后就严肃问道。 “从我的份子里给你,与他无关!” 赵云深边看书边回答,一身嫩粉色常服的他,硬是让人觉得满身霸气。 “小姐,奴婢能进来么?” 正当白诗乐盯着赵云深发呆时,外室传来玉秀的声音。 瞬间,低头看书的赵云深合上书,并把摆在眼前,已经批示完就公文推至白诗乐面前,而后就开口; “进——” 话落,就见一身粉蓝丫鬟裙,低着头的玉秀踏进内室; “奴婢见过大人,见过小姐!” 许是因为哭过的原因,玉秀说话时声音有些沙哑,这让一旁端坐着的白诗乐很是担忧。 “何事?” 赵云深言语干练的直接问道。 “小姐……” 突然,才直起身的玉秀抬起头,盯着赵云深叫了一声,就红着眼双膝跪倒在地,并呜咽哭了起来。 就让本就担心不已的白诗乐,差点儿一个没忍住从软榻上起来,上前就要扶人; 好在白诗乐没有忘记,此时的她是堂堂‘指挥使大人’,更是一家之主,根本不可能和丫鬟有任何接触! 可是,看着跪在地上低头哭泣不止的玉秀,白诗乐又不能不管,便扭头看向对面老神在在的赵云深,并用眼神示意其赶紧问问怎么了! “有话起来说!” 不怎么会安慰人的赵云深,尽量用温柔的语气对玉秀说道。 “夫人说的没错,有事起来好说,莫要伤心!” 白诗乐故作严肃的说完这话玉秀也没起身,而是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就俯身朝赵云深叩首; “往后……奴婢无法再侍奉小姐……” 说到这,玉秀哽咽难言,惹得坐在榻上的白诗乐心里也跟着难受,急忙端起茶杯掩饰失态。 “往后,还请小姐保重!” 玉秀抬起头,泪雨连连的看着赵云深不舍的说。 “你可想好了?” 轻皱着眉头的赵云深倒是淡定很多,略为沉思后便盯着跪地的玉秀如是问。 “奴婢……” 一开口,玉秀再次忍不住哽咽起来,可她强忍住眼泪还露出一丝笑容来; “奴婢已十七,该到嫁人的年纪了!” 心里一千个不愿意的玉秀,此时真正叫有苦难言,她便避重就轻的回答。 她的回话,再次让一旁看起来一脸严肃的白诗乐心里捉急不已,并一个劲儿的用眼神暗示赵云深问个清楚。 “嫁人关乎一生幸福,不必为任何人而迁就,也不必为任何人委屈自己,望你三思而行!” 无奈,赵云深只好再次开口劝说玉秀。 “奴婢心意已决,望小姐成全!” 忍不住想要说出真实想法的玉秀,咬牙忍着难过,匍匐在地恳求道。 “既然如此,我便放你归去!” 该说的说了,该劝的也劝了,赵云深只好作罢,不想这一开口换来白诗乐的一通眼刀,差点儿没当场刀死他。 “奴婢……多谢小姐!” 明明了了一桩心事,可玉秀感觉浑身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心里更是空荡荡的难受,便咬着舌尖儿道谢。 “你先下去吧!” 见白诗乐有话要说的样子,赵云深只好让玉秀出去。 “是——” 玉秀缓缓起身,便退了出了。 “咯吱……” 直到传来关门声后,白诗乐立即变脸,盯着赵云深就质问; “你为何要答应?” “玉秀明显就不愿意嫁人,你这不是害她吗?” 看出玉秀真实想法的白诗乐,下地站在赵永深面前就是一通指责,气冲冲的样子还真有几分可怕; 看来,装指挥使大人都装出样子了! 而被劈头盖脸一通指责的赵云深依旧淡定如常,盯着只穿足袜踩在地上的白诗乐几眼,瞬间让她气势全无,并怂怂的退回去坐好,并讪讪解释; “我……我不是怪你……” “那你是在夸我?” 赵云深习惯性的挑了挑眉,用最娇俏的声音,问着最霸气的话。 “哪有怪你?” “我这不是和你好好商量吗!” “你也看出玉秀不愿嫁人,这个样子怎么会有好日子过?” “她那老子娘一惯自私,从不把玉秀当女儿看,又能给她找个什么好人家?” 白诗乐盘腿坐在软榻上,皱着眉头说着自己的想法,语气虽然没有刚才那么嚣张,可多少还是有点儿怨言的。 “那又如何?” 没想到,听的认真的赵云深却说出这样的话; 瞬间,白诗乐就炸毛; “你还……” “即便你是主子,也无法干涉田婆子婚嫁女儿,且玉秀执意如此,你我也不能阻止!” 正要疯狂输出的白诗乐,一张嘴就听赵云深说出这番话,就如被放了气的皮球一样蔫巴了下去,整个人都一脸愁容。 “那没有旁的办法了吗?” 盘着腿呆呆的坐了好一会儿,白诗乐盯着赵云深可怜巴巴的问。 “若玉秀直言不愿,办法多的是。” 赵云深说的简单明了,白诗乐也彻底无语。 “说了等于没说,问题就是玉秀愿意!” 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赵云深后,白诗乐挪了挪屁股,过去趴在小茶桌上就不动了。 “况且,那田婆子已收了高家银钱,此事算是有了定论,再加上玉秀自己愿意,旁人也无话可说!” 许是为了让白诗乐看清现实,赵云深不遗余力的再次分析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还没有完 “指挥使大人,孤画的可还好?” 白诗乐认真看着手中的画,这画俨然是御书房窗外的那方景色,也是前几她和小太子一起画的景致; 手中这幅画笔线稚嫩,可比前几日长进不少,而且阴影部分也画的很用心,这着实让白诗乐意外! 然而,小太子见白诗乐不语,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极好!” “太子殿下观察仔细,作画用心,色彩和远近比例都作用的极好,臣很意外!” 白诗乐抬起头,盯着小太子的双眼毫不吝啬的真诚夸赞。 刹那间,小太子的双眼闪着亮光,小脸儿粉红,肉眼可见的欢喜起来,并对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孤还没画好……” 不好意思的小太子绞着双手谦虚道,但看白诗乐的眼神带着一种期待。 “太子殿下还小,手腕没力道,况且画技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成的,过几年太子殿下年岁渐长,臣相信您的画技定会突飞猛进。” “不过,在这期间,太子殿下得仔细观察身边的一切,发现它们特点并勤加练习……” 白诗乐柔声细语说着,小太子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听得格外认真。 御书房内的窗边,文康帝手端一杯茶,静静站在那里听着白诗乐和小太子的话,而后一脸深思。 和小太子一番简单的交谈后,白诗乐便起身离宫去上班。 而小太子则被带入御书房; “麒儿很喜欢指挥使大人?” 看着站在身旁的儿子,文康帝摸着他的头顶轻问。 睁大眼睛看了看自己的父皇,见他没有丝毫生气迹象,小太子才诚实的点点头; “回父皇,儿臣喜欢指挥使大人。” 小太子的回答让文康的倍感意外,却又觉得合乎情理。 起码,他也觉得他的‘指挥使大人’挺有趣! 当然,这仅限于婚后的‘指挥使大人’! 并且,是不那么严肃的场合下! “指挥使大人所讲学问儿臣都听得懂!” 见自己父皇一脸若有所,小太子又开口如实说道。 一听这话,文康帝又拿起儿子的画作仔细看了起来,而且越看越满意,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那让指挥使大人教你画技如何?” “好,儿臣多谢父皇!” 文康帝话才一出口,小太子就迫不及待的满口答应,好像答应晚了他父皇要改变主意一般,惹得一旁的万公公低头偷笑,白诗乐却不知道她又被盯上了! …… “让俊才搬出去住!” 被白大人一通质问的施令仁,回家就怒气冲冲的对妻子——江环玉如是命令。 “老爷……这是何故?” “好好的为何让俊才搬出去?” 不明所以的江氏,在听到丈夫这番话后就不由反问。 很明显,她不愿意让侄子搬出去! 毕竟江俊才是她娘家人,这样无缘无故的搬出去,可是会影响她和娘家之间的关系。 “何故?” “他都……” 江氏的质问,让一肚子怒火的施令仁脸色铁青,张嘴就要道出江俊才的‘罪行’,可想到此事关乎女儿——施笙的闺誉,和施家的名声,他硬生生咽下到嘴边的话,并怒视江氏; “让他明日就搬出去!” 俗话说的好,兔子不吃窝边草,施令仁怎么也没想到,借住在自己家的这只‘兔子’,不但吃了窝边草,还让他颜面扫地! “老爷,你这是为何……” “哗啦……” 心中不安的江氏想要问个明白,可话还没说完,就换来施令仁掀翻桌子的举动。 看着地上摔碎的茶具,以及丈夫一副想杀人的面孔,江氏瞬间胆战心惊,不敢再吱声。 “还不是你那好侄儿,他胆敢……” 想起白大人说的话,施令仁气到说不出话来,指着江氏浑身颤抖。 “女儿见过父亲!” 恰巧,此时过来想要探探父母口风的施笙进来,见地上躺着的桌子,摔裂的摆设和茶具,以及父亲一脸怒气,母亲满目惊恐,她也有些害怕起来。 而正在发火的施令仁,见女儿低头站在门口,心低的怒火不由往上窜,便指着她开骂; “丢人现眼的东西,施家的脸面全被你丢尽了!” 乖巧站在门口,本想降低存在感的施笙,抬起头满目不可置信的看向指着她破口大骂的父亲。 十七年的人生里,这是她第一次被人这般指着指头大骂; 而且,这个人还是她的父亲! 瞬间,施笙从惊诧中回过神,并猜想到父亲骂她的原由,整个人也慌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二人离去 “乐儿多吃点,你身子太弱了!” “对,多喝点儿参汤补补,最近看着清减了些!” 老宅饭桌上,赵祖母和赵母一个劲儿的给坐在中间的‘孙媳妇’——赵云深劝吃劝喝,态度热情,就差亲自喂他吃饭了,惹得一旁的白诗乐忍不住暗自庆幸,却也让二夫人——胡青麦心里也发酸; “乐儿是该好好补补。” ”细算起来,你们大婚也三月有余了,怎的一点儿消息都没?” 二夫人说着,还扫了一眼赵云深桌子下的腹部,眼神多少有些玩味。 她这话一出,饭桌上瞬间没了声; 刚才还有说有笑的所有人都看向她,就是二爷赵博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精明的妻子会在这时候说出这样的话! 一旁的赵祖父则最是淡定,扫了一眼盯着妻子发愣的赵博后,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握着筷子有条不紊的照旧吃喝; 可是,细看就会发现他老人家眼中划过一丝锋芒之色,只是太快没人察觉而已! 坐在老父亲旁边的赵父,见此也提起筷子继续夹菜,心里也是有微词的; 只是胡氏乃一届妇人,还是弟媳,他也不便同她计较而已! 坐在两人旁边,心里忐忑不安的白诗乐,见此偷偷出了一口气,而后又看向对面的赵云深; “啪……” 眼神儿还没来得及与赵云深对上,白诗乐就被老夫人拍筷子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的反应,让旁边专注吃喝的祖父和公公逮了个正着,并若有所思的盯着她打量。 赵祖父!! 他大孙儿什么时候这般胆小了? 赵父!! 没出息的玩意儿,这也能被吓着? 面对祖父和公公的打量,白诗乐硬着头皮面色不改的挺着,索性二人看了几眼后,就被老夫人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老二媳妇儿可是对我这个婆母有何不满?” 一脸不满的老夫人拍下筷子后,就盯着二夫人如是质问。 瞬间清醒过来的二夫人,才意识到刚才说了怎样的混账话,又做了怎样的混账事,立即诚惶诚恐的起身告罪; “儿媳不敢,还请母亲恕罪!” “你一向是个知轻重的,老婆子想着你们夫妻明日启程回老家,便让一家子聚聚,不成想……罢了!” 话说到这,老夫人深深的看了一眼二爷,随后便转头看向身旁的‘孙媳妇’,并紧紧握住他的手安慰道; “儿女该来时自会来,乐儿切莫多想!” 低头看了眼被祖母紧紧握着的手,又感受到来自祖母的宽慰,赵云深心里莫名一颤,而后对她露出一个笑容来。 “多谢祖母疼爱,孙儿不会多着想!” 赵云深的话让老夫人放心,也让其他人松了一口气,以至于对他的自称都没放在心上,只以为这是‘孙媳妇’亲近祖母的表现。 可斜对面的白诗乐,在听到‘孙儿’两个字的时候听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见大家并没放在心上后,她再次长出一口气。 “母亲息怒,是儿子不孝!” 这时,二爷急忙起身向老夫人告罪。 “是儿媳昏了头了,多吃了两杯酒就胡言乱语,还请母亲责罚!” 在丈夫和一双儿女的注视下,胡氏白着脸再次开口,只祈求老夫人能原谅她。 其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何刚才会冒出那句话来,现在越想越后悔! “罢了,坐下吧!” 二儿子虽然不是亲生的,两口子一向还不错,老夫人也不愿再同他们计较,便挥挥手作罢,这让胡氏和二爷,以及赵恒升和赵文雪兄妹着实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直到晚膳结束,一切都很平静,二夫人也没敢再做妖。 “你二婶就那脾气,你莫要与她计较,她的话更别往心里去。” 一大家子闲聊完散后,赵母拉着‘儿媳妇’的手安慰着。 这让赵云深内心升起一种愧疚感; 虽然祖母和母亲嘴上这般说,可他心里无比清楚,她们也想早日抱上孙子/重孙儿! 因为灵魂互换,他和白诗乐至今都…… 想到这,赵云深眼神一凝,竟然不敢与母亲对视,而他的反应,看在赵母眼,自然而然的理解成‘儿媳妇’害羞; 便忍不住轻拍了拍他的手,又道; “你二婶儿的话虽有几分沾酸劲,可说的不无道理,你们大婚已三月有余,这……” 说着,赵母忍不住低头看向‘儿媳妇儿’的腹部,这让赵云深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本能的盖住腹部,企图挡住来自母亲的炙热视线。 见‘儿媳妇儿’这举动,赵母生怕他误会什么,就再次开口解释; “母亲并没有催你的意思,只是想问问要不要传个大夫进府来瞧瞧。” “再者,你近日脸色不好,让大夫开几副补药好好补补也是正经的。” 同‘儿媳妇儿’说完这话后,赵母便转身看向身后不言不语的‘儿子’。 跟在后面正听热闹的白诗乐,毫无防备的同婆婆对眼,并且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了满满的嫌弃。 白诗乐!! 她做什么了吗? 为何这种眼神看她? “不中用!” 白诗乐还一脸疑惑,就听婆婆嫌弃的吐出三个字,而后转身只留给她一个后脑勺。 白诗乐!! 她怎么就不中用了? 若真论起来,中用的也是她儿子才是! 憋屈不已的白诗乐,一脸怨念盯着盯着赵云深的后脑勺。 而前面装乖巧的赵云深,此时的心情不比白诗乐好,他甚至怀疑母亲竟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是的,他确实被这三个字伤到了; 而且还是体无完肤的那种! “正好让大夫给深儿也瞧瞧,别整日里忙着那些事,正经事一件也不干,让长辈着急上火……” 没成想,母亲接下来的这番话,差点儿让赵云深原地升天。 他怎么就没干正经事? 他干的哪一件事情不正经了? 很想和母亲掰扯掰扯的赵云深,此时真是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 “母亲说的事,都是儿子的错!” 赵云深正在闹心的时候,后面的白诗乐却凑上前来添堵。 “有错就要改,回头请大夫……不,请御医来一趟才是正事。” “儿子晓得了!” “明日你二叔二婶离京,你公务在身就不要去送了!” “儿子听母亲的!” “回吧,早些歇息!” 该说的说完,该念的念完,赵母挥挥手才放二人离去。 第一百四十章好好想想 翌日 赵二爷夫妇离京回老家,一起走的还有老爷子亲信——赵丁全的长子——赵大鸿,名为帮老爷子打理老家产业,实则是老爷子对二爷夫妇心有不满,不想把偌大的家业全部托付给他们而为之。 对此,赵二爷夫妇心知肚明,却不敢有任何异议; 其一,二爷夫妇心里明白,老爷子和老夫人这是在敲打他们。 其二,一双儿女留在京城,为了儿女的前程,他们也不敢放肆! 再者,二爷虽不是老爷子和老夫人亲生,可他们夫妇从未受过苛责冷待,因此他们也不敢做出受千人所指之事! 二爷夫妇的离京,对赵家没有任何影响,大家该干嘛就干嘛,只是赵云深好像比以前更加忙碌,但谁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几日后,丫鬟玉秀出嫁,白诗乐原想着给她长脸,让她从指挥使府出嫁,可田婆子生怕横出波折,早早就将女儿接回去,惹的白诗乐满心不快。 这日,因着白诗乐如今身有不便,赵云深又不好出面,便差玉润出府去送玉秀出嫁,也算给她全了脸面。 不过,当玉润回来时,却满肚子抱怨同赵云深诉说; “那老货真可恶,竟然克扣了小姐给玉秀的嫁妆布匹,还有奴婢三人送的添妆,最后还是玉秀闹了起来,那田婆子才不情不愿交出奴婢三人送的首饰,也不知那银票有没有被她搜刮了去!” 玉润站在榻前,看着捧着一本儿书正看的入味的她家‘小姐’,气愤不已的说着亲眼所见的一切。 “玉秀不傻,那银票她定会妥善收起的!” 赵云深一副料事如神的表情,以及冷淡的语气,让玉润气愤的内心渐起疑惑; “小姐可是早就料定会有这一出?” 百两银票说多不多,可对于月银二两的丫鬟来说,却是一笔巨款,想到玉秀有银子傍身,玉润心里终于踏实了。 “嗯——” 不像白诗乐那样同丫鬟能闲聊的赵云深,耐着性子回答。 这也是当初白诗乐想要多给玉秀嫁妆时,赵云深阻拦的原因; 揣摩人心这块儿,赵云深远在白诗乐之上,尤其是面对田婆子这种自私自利,偏心无知的老妇,他更是了如指掌。 “玉秀是躲过了一劫,可听说她那婆母也不是个省油灯,不知她能不能护得住剩下那些嫁妆!” 想起听闻,玉润再次替玉秀担忧,对嫁人这档子事也起了抵触之心。 “那就看她的本事了!” 终于,赵云深从书本中抬头,格外冷静的说道。 对上那双格外幽深的眼眸,玉润莫名一阵胆战,总觉得她家‘小姐’这眼神挺那什么…… 那种感觉具体她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让人胆战心惊,有种面对姑爷的错觉! 又一次有这种荒唐想法的玉润,立即摒弃杂念退身而出,不敢再胡思乱想; “真是被那老货气糊涂了,小姐怎会是姑爷呢?” 站在院中的玉润,低喃着就轻拍了拍脸颊,企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咕咕咕……” 而这时,一只肥鸽突然降落,落在主屋的窗边叫着,玉润好奇想要驱赶它离去,就见窗户从里边儿打,她家‘小姐’纤细白嫩的双手就捧起那鸽子抱住,一鸟一人一副很熟的样子。 “小姐,你何时养的鸽子?” 玉润总觉得她家‘小姐’越来越神秘,养鸽子这事她都不知晓,随没忍住问出口。 “姑爷养的,往后看见它莫要管!” 一听这话,玉润瞬间点头,疑惑也全然而消。 说完,赵云深就捧着鸽子关窗,过去坐在软榻上,从鸽子腿上细小的银管儿内抽出一个小纸卷,而后又从一旁的暗格里拿出一碟五谷放在肥鸽面前,他则低头看起了纸条上的内容。 随即,他烧了纸条,皱着眉头沉思一会儿后,就提笔书写,不知在写什么,又在为何人而写! …… “指挥使大人请留步!” 刚从御书房出来的白诗乐,内心正慌乱不安,没注意到廊下另一头,才转身就被人叫住; 转身看去,就见一身绾色丝绸交领绣花宫装,外罩斤染色对襟滚边长袄,头戴金镶嵌宝石展翅凤凰步摇,身姿绰约,仪态端庄大气,眉如远山,眸如汪泉,肤色白皙,身后跟着一串宫人的贵气女子,双手交于腹前,正缓缓朝她而来。 见这阵仗和打扮,以及该女子能无所顾忌的出现在御书房外,白诗乐就已还出了她的身份; “臣见过娘娘!” 心里有七八分确定,眼前的女子很可能就是让文康帝爱重的余皇后,也是小太子的母后。 可因从未见过皇后,白诗乐恭敬行礼,还把称呼中‘皇后’两字特意忽略,以防万一。 “指挥使大人免礼!” 温婉清灵的声音响起,白诗乐就知道没错了! 随即她直起腰板,眼神盯着自己的腹部不敢乱看; 只因她现在是外臣,不得直视凤颜! 刚才堪堪扫了皇后一眼的白诗乐,满心都是抱怨,还想近距离再好好欣赏一番皇后娘娘出众的长相,可规矩不允许,她也不敢放肆; 万恶的封建礼制! “不知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憋着满肚子怨气等了几个呼吸后,也没见前面的皇后发话,白诗乐便一脸严肃的问。 她可不认为皇后喊住她,就是为了站在这里发呆; 再想起刚才文康帝让她给小太子当老师的事,白诗乐便猜出皇后的来意; “想必,陛下已同指挥使大人说过教导太子画技之事了!” 果然,皇后开口就提这事儿,语气中带着难掩的满意。 白诗乐!! 她到底走了什么狗屎? “内子当不起教导太子之职。” “指挥使大人客气,太子心心念念等着先生教导他画技呢!” 听白诗乐推辞之言,皇后语气中带着笑意再次说道,竟让人无言以对。 “内子恐……” “太子年幼顽皮,还望大人与贤淑夫人多费心!” 或许怕白诗乐再次推辞,皇后微笑着如是托付,这件事算是板上钉钉了! “臣夫妇全力而为!” 说完这话,就闻皇后好似出了一口气,有种终于放心的感觉。 “臣告退!” 见皇后没有在开口的意思,白诗乐赶紧行礼走人,她得找个地方好好想想才是! 第一百四十一章衣服穿少 “你说这事怎么办?” “我当时随口一说,没想到陛下就认真了!” “你若教导太子画技,这不分分钟穿帮么!” 这件事,让白诗乐久违的又感觉到,头上再次悬着一把刀! 而且,还是随时能要命的那种! 才半天功夫,为这事着急的白诗乐嘴上起了燎泡,看着面前往日爱吃的可口饭菜,也全然没了胃口! 而对面的赵云深,表现与她截然相反,或者与往日没有任何区别,该吃吃该喝喝,好像这事儿根本不值一提! 见此,白诗乐就火大; “你还有心思吃的下饭?” “脑袋都快没有了,还吃什么吃?” 怒火冲天的白诗乐,压着嗓子低吼。 闻言,赵云深终于挺下筷子,并抬头盯着她; “不是万寿节之后才开始么?” “还有一段时日,你用心替陛下作画便是,此事莫要忧心!” 极其冷静的说完,赵云深又提起筷子用膳; 这副天塌下来有大个子顶着的态度,让白诗乐又气又嫉妒,随又问; “你一点儿就不担心?” “咱俩这事败露,会被人当妖孽活烧死的!” “再说,我也不知道你画技到底如何,就算你画技了得,可两个人的风格不可能完全一样,这样怎么教太子?” “就算你能力出众能糊弄得了小太子,可往后呢?” “往后咱们要是换过来,这事又该如何解决?” 想起这事儿白诗乐就麻爪,恨不能两眼一闭,当场就这么去了! 而这一连串的质问,赵云深连个脸色都没变一下,依旧优雅的夹菜、送饭、咀嚼、不紧不慢,一丝不苟,每口饭都能嚼个二十多下,让盯着他细数的白诗乐心里奔过一群可爱动物! “吃完再说!” 见白诗乐不言不语,死死盯着他,许是影响到了食欲,赵云深再次抬头开口。 这话差点让白诗乐当场暴走,咬着牙忍了好一会儿,见桌上的饭菜都快被这厮吃完了,便也提起筷子吃了起来,有种化怒气为食欲节奏,让对面的赵云深忍不住嘴角上扬。 饭后,二人一如往常坐在榻上,中间的小桌上摆着茶点,赵云深先看完带回来的公文,而后才看向巴巴盯着他的白诗乐; “你只管用心做画,此事万寿节后自有定论。” 赵云深的话高深莫测,却也给了白诗乐极大的安慰,一颗焦躁不安的心瞬间就平静一下来。 “你有办法解决是吧?” “这样的话我就不担心了!” 白诗乐表情肉眼可见的阴转晴,紧皱的眉头也舒缓开来,双眼也恢复了往日的神采,竟让赵云深忍不住盯着她多看几眼。 “不过话说回来,当小太子的老师听起来还是挺牛!” “要不是咱俩发生了这种事儿,我还真想接下这个光荣任务!” 压在心头的石头被人搬开,白诗乐又活了过来,开始皮了,并做起了白日美梦。 而‘这种事’三个字,莫名让赵云深想起祖母和母亲期待重孙儿/孙子的心情,便盯着白诗乐打量起来,眼神中闪着莫名幽光。 正想美事的白诗乐,突然觉得对面的眼神有些诡异,顺势看过去便与赵云深有些炙热的眼神对上; 瞬间,白诗乐心跳加速,整个人莫名的紧张起来; “你……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难道我说的有错吗?” 底气不足的白诗乐梗着脖子质问。 “没错!” 不知哪根筋搭错的赵云深,忽然对着她灿烂一笑,而后好脾气的回到。 迷失在这个笑容中的白诗乐,清醒过来后老脸一红,懊恼不已,强装镇定的扯过一旁的宣纸就低头研究起来; 一时,内室处处充斥着暧昧的气氛,也莫名有点儿诡异感; 本该小鸟依人的娇俏夫人,此时一脸霸气,嘴角上扬,眉眼带笑,却别有深意的盯着对面。 而对面身体精健,长相硬朗俊毅的丈夫,此时像个鸵鸟一样低头缩着,有点小白兔遇上大灰狼的怂样,蠢萌中带着莫名的喜感,还有些让人捉摸不透怪异感。 看着缩的脖子装怂的白诗乐,赵云深嘴角上扬,眼眸闪了闪,便低头提笔书写。 在察觉到炙热的视线消失,低头的白诗乐轻喘了一口气,心里莫名有些失落; 至于失落什么,她也说不清楚道不明! “安心,有我在,不会有事!” 接着,头顶又传来清脆笃定,却让她极其信服的声音。 一瞬间,白诗乐内心平静安稳,整个人也彻底放松。 “我信你!” 她的回答,让对面正提笔书写的赵云深一顿,盯着纸张的眼眸再次划过异光,很快便恢复正常。 “明日沐休,你有何打算?” 突然,赵云深停下笔抬头问道。 这让情绪恢复正常,正打算好好勾勒画稿的白诗乐一愣,而后有些不知所措; “你……” “上次采风没成,明日可以再出去看看。” 白诗乐刚想问他什么意思,赵云深就给出了明确回答。 别说,这个提议不错,正中白诗乐下怀。 …… 翌日 两人一早就出门,这次并没有去白云寺,而是从西门出城,直奔郊外的九香山。 这九香山位置偏僻,山上野兽极多,是京城世家子弟打猎撒欢儿的好去处,一般人却很少来此。 辰时末,马车到达九香山脚,看着不远处炊烟袅袅的小村落,远处连绵不绝的山脉,以及初冬略显萧瑟的草木,白诗乐哈了一口气搓了搓,便看向身旁的赵云深问; “真要上山?” “万一有野兽把我们叼走怎么办?” 山是真大,地方也是真偏,白诗乐的担心不无道理! “安心,不会有事!” 赵云深眉眼带笑,心情极佳的安慰。 说着,就伸出纤嫩的小手,极其自然的握住白诗乐的大手,而后抬步朝通向山上的小路而去。 后面手中捧着暖手炉的玉润,见她家‘小姐’出奇的没有任何怕冷表现,而且主动牵着手脚有些僵硬的‘姑爷’时,到嘴的话果断吞了回去,捧着暖炉和夏光默默跟在后面。 看着前面的白诗乐,夏光满脑子不解; ‘少爷’怎么会这般怕冷? 比‘少夫人’都不如! 难道衣服穿少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骄傲一生 “四位请!” 听到赵云深这番说辞后,妙洁明显松了一口气,态度非常热情的大开木门,请四人进院。 踏进院子,入眼便是正对面一排坐北朝南的主殿,大殿门正开,庄严宝相一览无疑,只是这里没有一丝香火气息,且宝相通身布满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有洒扫擦拭了! 略矮于主殿的东西两侧偏殿窗门紧闭,看不出什么里面的一切,但光滑的门环,以及干净度可以看出这里常有人进出,或者是居住。 除此之外,还算宽阔的青砖铺砌院子,除了墙角已经枯萎的草叶外,别无二物。 “让几位施主见笑了,庵中人少,洒扫之事有多有怠慢,还望几位施主见谅!” 可能也察觉到不合适,扫了一眼主殿后,妙洁连忙回头解释,神色多少有些慌张。 不过说话间她便低头,让人看不见她眼中的真正想法。 把这些看入眼中的赵云深,趁妙洁不注意轻捏了捏白诗乐的手,以示提醒小心些。 “大师客气,荒山野岭的你们属实不易!” 赵云深淡笑着开口,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很是无害,让抬起头的妙洁眼中带着期待。 这一发现,让白诗乐再次疑惑; 她在期待什么? 难道看错了? “咯吱……” 这时候,东偏殿的门从里面打开,一位睡眼朦胧,比妙洁长相还要出彩几分,也年小几岁的尼姑扶门而立,眼神恍惚盯着院中与赵云深并肩而立,一身紫黑色低调素袍,眉眼深邃又俊朗的白诗乐,眼神带有着迷和向往,唯独没有出家人该有的慈悲和清明; 最重要的是,这位尼姑竟然没穿僧袍,只着一身白色里衣就那要呆呆站着。 此情此景,心思敏锐的赵云深完全确定,这妙慈庵不对劲! 白诗乐,也意识到这里的一切很反常! 就是后面的玉润和夏光二人也察觉到了异常,并紧跟在主子身后以防意外。 “还不进去穿戴整齐!” 没想到东侧殿会突然打开的妙洁,愣了一瞬后急急就出声呵斥。 那位盯着白诗乐发呆的尼姑终于回神,并不紧不慢再次合上门,只是关门的动作缓慢又拖沓,且双眼眨都不眨一下的死死盯着院中的白诗乐,直到被门隔绝视线! 房门再次从里边合上,白诗乐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极度不安,在袖子的掩护下悄悄握住身侧赵云深的小手,心里也非常后悔来此; 可眼下这一切告诉她,后悔晚矣! 面带微笑,一脸温婉的赵云深许是察觉到白诗乐的不安,用小手回握她的大手以示安抚。 “让几位施主见笑了,刚才那位是贫僧的师妹妙菊,她……” 说到这,妙洁停下话语,眼神不自然的朝东侧殿看了一眼,而后又歉意解释; “她近日身子不舒坦,刚才许是睡糊涂了,还望几位施主见谅!” 妙洁一脸歉意说完,双手合十朝白诗乐和赵云深致歉。 “师父客气,到底是我们唐突在先,打扰诸位了!” 作为‘女眷’赵云深依旧代表发言,且一副完全没把这当回事儿的表情,让妙洁认定他人傻好糊弄。 一旁看起来不好糊弄的白诗乐,也双手合十回了一礼,虽然表情严肃,只字未吐,却也表现的满不在乎,让妙洁彻底放心。 至于后面夏光和玉润,妙洁看都没多看二人一眼,自然不甚在意他们的想法。 接着,妙洁带着四人穿过位于主殿和东侧殿相交处的角门,来到后院,并安置他们在西偏房歇息; “几位施主先在此歇歇脚,贫僧这就去灶房替几位安顿斋食。” “有劳妙洁师父!” 赵云深一脸感激的连忙道谢。 “施主客气!” 说着,妙洁便转身离去,防止她出去关门,机灵的玉润则送她到屋外。 直到人出了院子,白诗乐终于忍不住一把拉住赵云深; “这里有鬼,我们得尽快离开!” 门开着,白诗乐说的小声,三人也都听得明白,并且夏光和玉润一致表示赞同,只有赵云深一脸严肃不言不语。 “你什么意思,不会是不想走吧?” 见赵云深不但没有想走的意思,反而转身过去坐在布满灰尘的椅子上,白诗乐不由上去追问。 “只怕,我们走不了!” 说这话的时候,赵云深的眼神儿透过大开的屋门望向远处,眼中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威慑,再次让夏光真切的感受到; ‘少夫人’的表情怎么和以前的少爷一模一样? 当然,性别忽略! “那怎么办?” 焦急不已的白诗乐想也没想张嘴就问。 瞬间,夏光整个人都不好了! ‘少爷’怎么这副德行? 要紧关头,一个‘大老爷们儿’还要问‘妻子’的意见! 难道指望‘少夫人’保护不成? 看着越发不懂事他家‘少爷’,夏光在心里如是暗暗吐槽。 “见机行事!” 赵云深稳稳说完,就起身前去立在窗前看着外面,不知在想什,反正没有丝毫紧张情绪。 “一会儿,你借机逃出去,走小路下山,莫要被他们发现。” 一会儿后,赵云深转身,神色严肃的吩咐夏光。 恍恍惚惚间,总觉得眼前的人就是自家少爷的夏光,自觉的点头回答; “是,奴才会尽快下山搬救兵!” 直到回答完这话,夏光才后知后觉发现,对他说话的是‘少夫人’。 再看看站在一旁不言不语,且有些不安的他家‘少爷’,夏光再一次荒唐觉得,这该是少夫人才对啊! “下山后直接去找雷霆,莫要惊动他人!” 这时候也不管夏光怎么想,赵云深接着冷静嘱咐。 “是——” 夏光依旧恭敬回答。 而一旁的玉润,心情完全与夏光相反; 虽然也担心,害怕,可见她家‘小姐’临危不乱,竟当着‘姑爷’的面指点江山,玉润内心油然而生出一股骄傲感; ‘姑爷’这是积了几辈子的大福,才能娶到她家‘小姐’这样才貌出众,胆色过人的妻子! 就凭这一点,玉润她就能骄傲一生! 第一百四十四章她是好心 “主子,少夫人,你们保重!” 在院中察探一番的夏光,见院中没人前来,在赵云深的首肯下,便从西侧矮墙头爬上去,决定先下山。 “去吧,万要当心!” 这时,白诗乐终于有‘少爷’该有的样子,站在墙下小声叮嘱。 说完,就见夏光点点头,而后如灵活猴子一般跳下墙头,消失在白诗乐和赵云深眼前。 “回去!” 白诗乐站在原地不动,赵云深立即拉着她就往屋里走。 俩人进屋才坐好,就听院门外想起脚步声,就见妙洁和先前只露了一面的妙菊,二人手中各托着一个托盘款款而来。 “庵中清苦,别无其他可食之物,几位施主见谅!” 进来,托盘放在与门正对的主位桌上,妙洁一脸歉意的如是开口。 此时,她身后的妙菊也上前放下托盘,并对着白诗乐双手合十行礼; “贫尼妙菊见过施主!” “师父有礼!” 赵云深起身还礼,让妙菊的视线从白诗乐身上挪开,继而盯着他打量。 “夫人好面相!” 身体的好像让妙菊客气夸赞一句,赵云深内心不屑,面上却表现的谦虚而欢喜。 再看她们两二人送来的餐食,一托盘上是一碟白煮豆腐,一碟煮白菜,以及一碟咸菜; 另一托盘上放着一大海碗糙米饭,以及四个小碗儿和四双筷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菜色简单粗暴,清清淡淡,色香味也就占了一个味,主打的一个原汁原味! 这倒也不是她们故意而为之; 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植物油,上至皇帝下至贩夫走卒一律食用动物油脂,这也是肥肉在这里特别受欢迎的主要原因! 这对食素的出家人来说就显得不那么友好了,但他们别无二选,菜式也是除了水煮就是蒸,而且常年如此! “二位客气,有菜有饭便极好!” 白诗乐依旧一副‘男主人’的样子,高冷坐在那里不语,一切由赵云深这个‘女眷’同她们假客气寒暄。 说话间,妙洁眼珠子转了几转,眼神快速在屋中一翻打量,装作若无其事的随口问道; “还有一位施主哩?” “要用斋饭了,独落下他一人可是不成的!” 这句话说的倒是公道,不管夏光是不是下人,在她眼里一样该吃饭。 毕竟,出家人讲究一个众生平等不是? 这时,就见赵云深脸上的微笑逐渐消失,一脸为难扭头看向身旁的‘夫君’,而后尴尬解释道; “他……不小心弄丢了夫君贴身之物,估计出去找了。” 而一向爱装模作样的白诗乐也瞬间就冷了眼,并怒气开口; “提那蠢奴才作甚?” “他若寻不回我那宝贝,回头就把他发卖了,正好在京城再买个伶俐懂事儿的回去。” 白诗乐怒气冲冲,并一副大爷口吻的话语,让一旁的妙洁眼中不由闪惊喜。 “几位施主不是京城人氏?” 妙洁说着,一旁的妙菊也时不时的盯着白诗乐偷偷打量,而后低头站在一旁,不知在想什么。 相比早上见面的失礼,此时的妙菊穿戴整齐,神色严肃少言,倒真有几分尼姑该有的模样。 只是,她们终究不是! “恶蒙夫妇是外地人氏,来京投靠亲戚的,只是……” “提这作甚,反正不日就要离京!” 赵云深装作一脸失落,被白诗乐不悦的冷声呵斥,这个话题便到此打住; 但妙洁却从只字片语中,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信息! 接着,二人用不便打扰的借口离去,直到目送她们出院门,赵云深和白诗乐才相互对视一眼。 “这饭菜能吃吗?” 白诗乐不由的问赵云深。 不怪她多想,她真怕这饭菜中被下药,就像电视上演的类似于蒙汗药的东西,一吃就倒,且不省人事,任人为所欲为…… 想到这,白诗乐对眼前的饭菜一脸嫌弃,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 “饭菜无碍,吃点儿好保存体力。” 端起饭菜和米饭挨个儿闻后,赵云深肯定的给出回答,并着手就要盛饭。 “奴婢来!” 一旁一直神经紧绷的玉润,终于松懈下来,上前开始盛饭。 简单吃过饭后,已经到了申时(下午3点多),白诗乐就想着能争取离开,哪怕希望微渺,也要试试。 第一百四十六章瞎想八想 许久之后,在白诗乐以为窗户外面的两人要这样站着到天亮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小说 “大夫人,都睡了!” 瞬间,睡意全无,白诗乐整个人彻底清醒过,并且浑身僵硬; 男人? 尼姑庵怎么会有男人? 还有,这男人叫谁大夫人? 果然,这里有问题! 还是大问题! 浑身紧绷的白诗乐心里涌起一连串疑惑,但是依旧保持熟睡状态下的平稳呼吸,这一刻对她来说是极大的考验。 “动手!” 这时,妙洁的声音响起,并且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狠辣果决,一点儿出家人的慈悲心肠都没。 此时此刻的白诗乐十分确定,窗外的两人是妙洁和一个男子,而且两人还是主仆关系; 那也就是说,妙慈庵背后还隐藏着其他势力,比如说这位妙洁大师的丈夫! 在白诗乐以为他们要破门而入时,外面又恢复平静,立在窗外的两个黑影也一动不动。 “哧……” 突然,一声以为细微,但在寂静夜中显得尤为刺耳的纸破声响起,电光火石间白诗乐明白了妙洁所说的‘动手’为何意; 就在一瞬间,白诗乐在尽量不弄出声响的情况下,一手捂住自己的鼻子,一手伸过去捂住正在沉睡的赵云深的鼻子。 警惕心深入灵魂的赵云深,刹那间伸出双手卡住白诗乐的手腕,并打算要进一步的攻击; “是我……” 手腕的疼痛让白诗乐差点儿喊叫出声,但她咬牙忍住,且贴着赵云深的耳朵开口。 果然,完全清醒过来的赵云深瞬间卸力,但机警的他保持原有的姿势没有动。 见此,白诗乐赶紧开口提醒; “妙洁和一个男人在窗外……” “窗户破了……” 白诗乐话音刚落,一股无若有若无的香味儿传入二人鼻中; 顷刻间,以前电视剧上所看的一幕幕浮现在白诗乐脑海中,她恨不能现在有泡尿打湿衣服来捂住口鼻,防止被迷香放倒! 可是,只吃了几口白饭,连口水都没敢喝的她,哪里来的尿? 就算有尿,在这个时候估计也尿不出来吧! 感觉到背后搂着他的身躯轻轻颤抖,赵云深极为小声的安慰道; 第一百四十八章骇人听闻 紧闭双目,靠在石壁上默默流泪的妙清大师,好一会儿后情绪稳定下来,就看着白诗乐开口; “贫尼乃妙慈庵的大师姐,师父圆寂后便接管庵中一切大小杂事,庵中弟子不多,下面有五位师妹,分别是二师妹妙洁,三师妹妙菊,四师妹妙梅……” 说到四师妹妙梅时,妙清大师朝角落里躺着的那位师父看去,眼神中带着心疼和无奈。 无疑,那便是妙梅师父了! 只是,不知道他遭受了什么,以至于好好的一个人成了那样! 白诗乐心中疑惑时,就听妙清大师接着又说; “下边儿还有五师妹妙莲,和小六妙兰……” 妙清大师再一次停下话语,看着已经坐在角落里,依旧抱着猫儿不撒手的妙兰小师父,眼中带着无尽的疼爱。 “两年前,三师妹妙菊下山化缘,便招惹了出家前的……” 妙清大师面色还算平静的述说着一切过往,那种看透一切的眼神儿,就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般。 没想到她会对自己讲这些事的白诗乐,诧异过后便认真聆听,当一个合格的听众。 过了许久,丝缕日光从门窗缝照进来,妙清大师的故事也终于讲完; 怎么说呢! 白诗乐内心震撼不已,接着就一阵心疼妙清大师,和躺在干草堆中沉睡的妙梅,以及抱着小猫儿的妙兰,还有那未曾见面的妙莲师父。 这件事简单来说,就是长相不俗二师姐妙菊下山化缘时,和出家以前相识,但此时已经成为土匪头子,人称大莽的刘芒相遇,并且两人彼此念念不忘,因而六根不怎么清静,还没完全抛却尘世一切的妙菊便和往日的心上人有了夫妻之实; 而且,这种关系一直偷偷保持了好几个月,直到两年前,那刘芒竟然毫无顾忌的找到妙慈庵,并让妙清大师放妙菊还俗。 这件事儿到这里本该可以收场,后面一连串的事也不用发生,可偏偏妙菊不愿还俗,哪怕她已和那刘芒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一切,哪怕她经破戒,哪怕妙清大师已同意,她就是不愿离开妙慈庵! 正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一向心气高的大师姐妙洁,因为嫉妒妙菊,且两人经常不和的原因,竟然和隔三差五来庙慈庵要人的刘芒勾搭上了,并让这个草莽之人对她言听计从; 不过这事儿很快就败露,妙清大师盛怒后,便硬起心肠想要把两妙洁和妙菊二人逐出妙慈庵,不想当她说出这番话,也彻底惹怒了妙洁,她竟然不顾多年情谊,勾结那刘芒打断了妙清大师的双腿; 也在那日,四师妹妙梅被人侮辱,容貌出众的五师妹妙莲,为了逃过这场劫难,生生拿碳火烧毁了面容,这才抱住清白…… 而那日,最小的妙兰正好出去捡柴火,算躲过了一劫,可性子执拗的她并没有逃,而是选择和大师姐,以及四师姐和五师姐一同被关进了后山的窑洞,而且这一关就是将近两年; 这期间,因遭受磨难精神失常妙梅突然怀孕,而后在疯魔中产女,以及才九个月大的小猫儿日日被饥饿折磨,妙清大师也被断腿的疼痛折磨…… 这种种遭遇让白诗乐心情压抑,心里也想着她们为何不逃出去? 逃出去才有机会啊! 这时,好像猜出她想法的妙清大师再次开口; “小六这孩子性子执拗,说什么也不愿撇下我们逃出去,而妙洁和妙菊二人拿准了这点,便也留贫尼一命。” “你们可以和香客求救啊!” 心里莫名气恼的白诗乐,不由开口对妙清大师说。 “这里本就地处偏僻,四周野兽出,师父她老人家圆寂后庵中香客更少,一年到头也就那几位常来的施主,正因此,贫尼不能连累她们,让她们遭受这无妄之灾,便让妙莲暗地里告诉她们,妙慈庵往后不再接待任何香客……” “所以这两年来,那几位香客也不来了?” 白诗乐问完,妙清大师嘴角带着微笑轻点头; 她之所以还能笑出来,估计也是为香客们的平安而庆幸吧! 此时此刻的这白诗乐不知道说什么好,整个人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沉思起来。 “簌簌……” 突然,身旁的干草响动声惊醒了她,急忙看去见赵云深慢慢睁开双; 四目相对的瞬间,表情有点呆滞的赵云深彻底回过神,内心莫名涌起欢喜; “你还好吗?” “你可有碍?” 两人异口同声盯着彼此问道,而后便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着一丈开外,眼中只有彼此的小夫妻俩,经历磨难的妙清大师,也难得露出会心一笑。 “这里是……” 发现妙清大师和妙兰的赵云深,一手撑地做起身,然后挪过去小声问白诗乐。 “这里是妙慈庵后山的一处窑洞,眼前这位是妙慈庵的妙清大师,那位是妙兰小师父,角落里歇息的那位是妙梅师父……” 白诗乐不大的声音在昏暗的窑洞里响起,郑重的向赵云深介绍几位道; 哪怕角落里的妙梅师父如今已疯癫,她依旧把她当正常人一样看待,并给予尊重。 “那她们也是……” 已经猜出几位也和他们一样,是被妙洁关到这里的赵云深,唯恐触及到几位的伤心事,后面的话便没说出口。 而懂他意思的白诗乐也点头回答,这让赵云深不由打量起妙清大师来。 与此同时,妙清大师和角落里靠墙而坐,怀里抱着小猫儿的妙兰,也都盯着他仔细打量着。 许是同为女子的原因,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妙兰对赵云深露出一个友好的浅笑。 “你们为何被……她们关到这里?” 低头看了眼怀中沉睡的小猫儿后,妙兰压低嗓门儿小声问笑云深。 “我们昨日出游,行至此山便想来贵庵歇脚,不成想……” “不成想被那两个黑心肝迷晕,而后关到这里来了?” 妙兰气冲冲的接过赵云深后面的话就道。 “她们不得好死!” 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让妙兰忍不住口出恶语,一旁的妙清大师也直呼罪过。 第一百四十九章伸出双手 翌日 寅时刚到,城门打开,在城门附近守了大半夜的雷霆和夏光,带着十来精兵就匆匆出城直奔九香山。 一路快马加鞭,半个多时辰便到了山脚下; 因为天还未亮,到处一片漆黑,他们又不点火把,只能抹黑上山。 终于,破晓来临之时,他们十多人便到达妙慈庵不远处,并找地方猫起来。 “雷大人,要不咱们冲进去吧?” “也不知我家大人和夫人怎样了?” 一日一夜没合眼,身上依旧穿着那身埋汰衣服夏光,此时满脸担忧小声对趴在身旁,一脸严肃死死盯着不远处庙慈庵大门的雷霆说道。 “且等等,眼下也不知里面有没有同伙,还是看看再说。” 雷霆心里也着急,却比心情焦灼的夏光冷静许多。 “可是我家大人……” “放心,指挥使大人会应付的来!” 因着对赵云深能力的信任,雷霆态度坚定的说道。 这让夏光紧绷的神经也略略松弛些许,人也有了耐心,便趴在原地不动。 “你们原地待命,我前去探探情况。” 一番慎重思虑后,雷霆决定前去查看情况,也好探探妙慈庵的虚实。 就在他说完这话,刚要爬起身之际,身后的小路上传来说话声; 当即,雷霆迅速趴回去,并以手势示意其他人隐藏好。 “娘的,看得见摸不着,真是馋人!” “勤快哥,那小娘们儿真有你说的那样好看?” “可不怎的?那小脸儿嫩的都掐出水,那小腰儿,那身段,就妙洁和妙菊那俩骚货加一起也比不上,一看就是个娇生惯养的主儿。” “如果这般出挑,那咱们兄弟要不要……嘿嘿……” 猥琐的笑声不大,却在寂静的荒野格外刺耳。 趴在草丛里的夏光,一听他们这话就知二人在说他家‘少夫人’,瞬间戾气横生,差点就忍不住冲出去与他们拼命,好在雷霆手快,一把摁住他,并用眼神示意不要冲动。 这时,就听大勤快又开口了; “老子也想,可是妙洁那骚货不让碰,真是晦气,呸!” 大勤快言语中都是对妙洁的不满和不屑,说着就朝旁边的草丛里吐了一口吐沫,黑横的脸上都是气愤,在这破晓的里犹如恶鬼般吓人。 “天还没亮哩,妙菊那骚娘们儿估计正睡的香,要不咱兄弟俩去后边那窑洞……” “大头,你小子胆子不小呐!” “嘿嘿!胆怂能活到现在么?再说,咱们这样的人活了今日没明日的,怎的舒坦怎的来,可别亏了自个儿才是!” “你他娘的说的还真像样,这样想来,老子还真不能亏待自个儿!” “那咱俩……” “走,去窑洞会会那小娘子,若不老子心里痒痒的很!” “就该这样,我说好哥哥,您……” “簌簌……” 叫大头的那名男子,一脸欢喜的正说着话,就被雷霆蹿上去一把捂住嘴巴放倒,并迅速滚落到一旁草丛。 而前面洋洋得意的大勤快,听到后面的动静就扭头回看,见大头的身子已经载进灌木丛,由于天还没有大亮,他自然而然的认为大头是不小心摔倒了,便开口打趣的; “你他娘的这点儿出息,事没办这就腿软哩?” “呜……呜呜……” “怎的,话都不能说了?这是一嘴啃进土里了?” “呜……” 被雷霆死死捂住嘴巴,一手掐住脖子的大头无法说话,只能死命的踢着露在外面的双脚,企图提醒朝他走来的大勤快。 “你他娘真软蛋,就这德行还想睡……” “别动——” 上前,刚蹲下伸手要拉大头双脚的大勤快,突然被一把刀从侧后面顶着脖子,并厉声低呵道。 瞬间,大勤快终于反应过来,他们这是遇上事儿。 而且还是大事! “好……好汉饶命!” “闭嘴,老子问话你如实回答!” 这时,雷霆上前对着被精兵——蒙进挟制的大勤快呵斥道。 而后,为了安全,押着两人躲进灌木丛开始审问。 …… “哇哇哇……” 窑洞里的白诗乐和赵云深,以及最晚醒过来的玉润,再一次无力的看着小猫儿被饿醒,并虚弱的哭叫着; “啪啪啪……来人,快来人!” 忍无可忍的白诗乐‘蹭’的一下站起来,上前就拍打着从外面锁住的门窗大叫。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才九个月的小猫儿被活活饿死! 瞬间,所有的气氛和恼怒充满全身,让她失去理智。 而赵云深坐在原地没动,静静看着白诗乐发泄一般,对着紧锁的木门又踹又拍。 “砰砰砰……来人,听到没,给老子来人!” “都死哪儿去了,给老子送点儿吃的过来,砰砰……” 白诗乐踹的手脚发麻,喊的口舌干燥,就连后背也开始隐隐作痛,她这才不得不消停下来。 “哇哇……呜……” 可转头看着妙兰怀里哭声越来越虚弱的小猫儿,白诗乐再也忍不住红了双眼。 这时,赵云深上前牵着她的手小声安慰; “放心,不会有事!” “可是小猫儿她……” “很快我们就能出去,相信我!” 由于身高差的原因,赵云深略仰头盯着双眼通红的白诗乐如是说,眼中的神色却让人动容。 “二位施主还是好生歇歇吧,这门看似普通,却是打不开的!” 靠墙闭目而坐的妙清大师,这时睁开双眼看着站在门口的赵云深和白诗乐淡淡说到。 其实,早已查看过情况的赵云深心里很清楚这一点; 若是以前,凭借他的身手破个门窗倒也不难,可眼下…… 看着纤细白嫩的手腕,以及娇小玲珑的身体,赵云深掩住所有情绪,面上依旧非常自信。 “要不,我试试?” 任凭赵云深再厉害,没有强壮的身体配合他也无济于事; 拥有强壮身体的白诗乐看出了这点,并小声征求他的意见。 不想,赵云深轻摇了摇头; “不成,必须得内力协助才能破窗,而你……” 而白诗乐对此一窍不通,很可能还会让自己受,赵云深果断拒绝。 “掐死她……” 就在两人沉默以对,并搜肠刮肚想办法之际,躺在草堆里沉睡了一个晚上的妙梅,突然爬起身就朝妙兰怀里虚弱哭叫的小猫儿伸出双手…… 第一百五十二章笑醒过来 “我的儿,你可是回来了……” 赵云深随着父亲才一进门儿,坐在首位的祖母便激动起身,踉跄上前搂住他大哭起来。 瞬间,赵云深眼眶发热,鼻子发酸,身体不受控制的哭了起来。 “孙儿不孝,让祖母担心了!” “我的乖啊,你可是回来了,回家就好,就好……” 察觉有点儿失态的祖母抬起头认真打量‘孙媳妇儿’几眼后,见‘他’小脸儿依旧水嫩白净,不像受挫磨的样子,便欢喜的如是说到。 “好孩子,回来就好!” 双眼通红的赵母,也连忙上前拉着‘儿媳’的小手哽咽道。 看着眼前哭的满脸泪水的祖母,双眼肿胀的母亲,端坐在主位上故作严肃的祖父,以及站在一旁一脸欢喜的父亲,还有喜极而泣的堂妹,和红着脸的堂弟,赵云深心里又胀又酸,同时也被一种愧疚和幸福感包围;小说 “孙儿不孝,让祖父祖母担心了!” “儿媳不孝,让父母忧心了!” 赵云深跪地就向四位长辈请罪叩首。 “回来就好!” 祖父努力克制住情绪,故作淡定的开口。 “我的乖,平安归来就好!” “好孩子快起来!” 祖母和赵母一脸心疼的左右拉着孙媳/儿媳,把她拉了起来。 “深儿有要事进宫一趟,晚些回来!” 这时,赵父开口向老父亲解释。 祖父他老人家点点头一脸了然,而后便看向由玉润带进来的几位师父。 “诸位施主安,贫尼失礼了!” 看着由婆子背着,向大家问安的妙清大师,祖母和赵母立即迎上去,并把人安置在主客位,赵云深这才向家人讲述经过…… “可怜见的,九个月的孩子了才把把大!” 看着被妙兰抱在怀中,由赵母的陪嫁——林姑姑小心喂着米汤的小猫儿,赵祖母心疼的直抹眼泪。 “让人去请大夫过府来,给大师和小猫儿好好瞧瞧,该治的治,该补的补。” 心疼不已的赵祖母对着赵母吩咐。 “儿媳已差人去请了!” 说完这话后,赵母又看向低着头,生怕吓着别人的妙莲,心疼的话都说不出。 “去把竹院收拾一番,让几位大师和小猫儿在哪里歇息。” 这时,赵母转头吩咐身后立着的静墨。 “是,奴婢这就去拾掇!” 静墨说着便退了出去,首位的的老夫人满意的直点头; “竹院偏僻安静,适合修养,几位大师带着小猫儿住再合适不过!” “贫尼……多谢几位施主!” 被赵家祖母和母亲,以及上下所有人的周到和善意感动的妙清大师,忍着泪意道谢。 “大师见外了,两个孩子难时能与你们相遇是缘分,也是佛祖保佑,几位只管安心住下,踏实养好身子咱们从长计议。” “贫尼着相了,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见赵祖母这般说,妙清大师便笑的一脸轻松的同意,刚才的拘谨也全然消散。 “他们小两口儿住在隔壁,人来人往多有不便,咱们这边儿院子宽敞,鲜少有人走动,最适合几位大师修养。” 想到妙清大师几人是儿子儿媳妇带回来的,安置在老宅又怕她们多想,赵母便笑着委婉解释道。 “施主有心,贫尼感激不尽!” 听懂赵母话中之意的妙清大师微笑着道谢。 “回禀老夫人,大夫人,大夫到了!” 这时,门口有丫鬟回禀。 “几位大师先回竹院看诊歇息,咱们回头再聊!” 赵祖母委婉的询问妙清大师的意。 而后,在几人再一次感激道谢完,就被丫鬟婆子带着去了竹院由大夫诊治; 而赵云深这个孙媳妇儿/儿媳妇,责备祖母和母亲催着着去歇息,生怕累坏了他的小身子板儿。 这边进宫的白诗乐,却按照他的嘱咐和文康帝汇报完事情; “照你这般说来,邕王世子已经进京了?” “回陛下,从那窑洞中发现的贡品来看,八九不离十,且贡品中有些还是滨洲特有。” 什么贡品,什么滨洲特有,这些东西白诗乐一概不懂,但她会装,还装作一脸严肃的样子按照赵云深的嘱咐如实禀告; 第一百五十三章满目期待 “诗乐你没事吧?” 夏岚再一次风风火火的来到指挥使府看望‘好友’,见面就拉着才忙完正事,没来得及睡一觉的赵云深就上下打量。 “还好没事,我爹下朝回家说了此事,我都担心坏了!” 看着这位让人头疼的夏小姐,赵云深不动声色的抽回手,并请她落坐。 “多谢关心!” 身体疲惫的赵云深挤出一丝微笑道谢,心里却对夏岚怕的要死; 只希望她不要再问些乱七八糟,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 但是,他笃定要失望了! “幸亏你和指挥使大人一起外出的,若不然……” 说到这儿,夏岚后怕的拍拍胸脯,接着就一脸庆幸。 赵云深…… 倒是说了句大实话! “不过……你家夫君是不是很厉害?” “是不是把土匪打的落花流水,杀的片甲不留,然后带着你们突出重围的?快给我仔细说说当时的情形?” 果然,夏岚爱八卦的毛病又犯了! 见她瞪着水灵的双眼巴巴盯着赵云深,让人无奈又头疼,心里嫌弃但又不敢有所表现,属实难为人的很! 赵云深…… 画本子看多了吧? 来个人把她带走吧! 平生头一次,赵云深在心里祈求; 而且还是被个姑娘个逼的,说出去大概没人信!小说 “多读书总是好的!” 在夏岚眼巴巴的等待下,赵云深‘无情’吐出这几个字。 夏岚?? 诗乐莫不是脑子坏了吧! 怎么突然说出这种奇奇怪怪的话? 难道被土匪吓傻了? “你……” “小弟见过嫂嫂!” 正当夏岚起身,想上前摸摸好友的脑门,试试他是不是在发烧时,身后传来一声男子规矩又不乏热情的问礼声。 转身看去,就见身姿挺拔,眉眼带笑,面如冠玉,英俊潇洒,一身瓦青绿绣祥云纹锦袍,外披镍灰锦缎暗纹大氅,手里提着一个不大的锦盒的牧归,站在两人几步笑的晃人眼。 这一眼看去,就让夏岚忍不住红了眼,羞了心,莫名的乖乖坐回去,并规矩守礼起来。 这厮怎的这个时候来了? 可真招人烦! 赵云深强忍着内心的嫌弃,以及甩脸子的冲动,情不真,意不切的虚伪笑着起身招呼; “牧公子安!快请坐!” 一向不知道客气为何物的牧归,顺势过去坐在赵云深和夏岚的斜对面,暖房不大的圆桌边,三人正好三角儿而坐,不会显得太过亲近,也不会显得太过生疏,又恪守规矩本分,倒是极好的! “小姐有礼!” 这时,牧归才看向夏岚客气开口。 “牧公子安,我姓夏。” 不知怎的,夏岚突然红了脸,并极为乖巧的回礼。 这样一旁的赵云深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眼神若有所思。 “夏小姐!” 再次客气不是礼貌的同夏岚打了个招呼后,牧归便盯着赵云深,一脸欢喜的把手中的锦盒小心放在桌子中间; “嫂嫂猜猜小弟带何物而来?” 说话间牧归还忍不住小心拍了拍锦盒几下。 不想,他这个动作让赵云深万分鄙夷外加满心嫌弃,但依旧面带微笑,脸上却没有一点儿惊喜,就好像早已猜出里面是什么东西! 相较于赵云深的淡定,一旁的夏岚却被吊足了胃口,满脸好奇盯着和桌上的锦盒打量,是不是的还看看‘好姐妹’。 “嫂嫂已猜到了吧?” 没从赵云生脸上看出一丝异样表情的牧归,心里多少有点儿失望,但也不影响他的大好心情,自顾自说着就极为小心的动手打锦盒; 瞬间眼前一晃,满目璀璨,就连不大的暖房也觉得亮堂了不少! 眨眨眼定睛看去,就见一套由金刚石打造的首饰整整齐齐摆在锦盒中,真正是闪的夺目,亮的晃眼,让从来没见过这样漂亮闪耀首饰的夏岚,忍不住瞪着双眼,张大嘴; “这……这是何物?” “怎么会如夜空中的星辰一般闪耀?” “这也太美了!” 眼前一套首饰差点美晕过去的夏岚,忍着激动不由自主的赞叹。 说完,她又一脸狂热的看向牧归,虽然心里猜到这套首饰贵重异常,但她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牧公子,这套头面何处而来?” “可还有别的样式?” “能不能单买一两样?” 夏岚的狂热被牧归和赵云深尽收眼底,两人对白诗乐的决定非常之满意; 也对眼前的东西非常有信心,想看到大把金银朝他们涌来一般! 尤其是牧归,此时的心情比先前还要激动,对着夏岚就耐心回答起来; “这是我们福缘楼新出的金刚石首饰头面,夏小姐若喜爱,有空可亲自去小楼看看,里面不光有成套的首饰头面,单件的如戒指、手链、手镯、项链、耳饰、头饰都有,款式众多,随小姐挑选。” 听他这番话,夏岚恨不得立即就去福缘楼看看才好。 “可是……” 接着,牧归的‘可是’二字,让她忍不住提起心来。 “怎的了?可是这金刚石头面价格忒贵?” 夏岚忍不住小声问,态度都名有些小心翼翼; 可见,已经被金刚石完全拿捏了! “夏小姐误会,这金刚石是比其他的头面首饰要贵一些,但还没有到离谱的地,只是这金刚是异常珍贵,数量又极其稀少,咱们福缘楼都是限量出售,每人最多只可购得一副头面,且先到先得!” 按照白诗乐的叮嘱,牧归也开始了饥饿消销售,并睁眼说瞎话,把几大箱金刚石毫不虚心的说成了极其稀有; 让旁边的赵云深都不好意思听,借喝茶低头缓解尴尬。 可是吧,夏岚却更加着急起来,眼巴巴看着牧归; “今日我要陪诗乐,明日我再去福缘楼看看。” 赵云深…… 谢谢,他真不用陪的! 女人还是买卖买要紧! 然而,他的心思没人懂! 夏岚更不可能懂! “那牧某恭候夏小姐大驾!” 夏岚的表情和反应让牧归热血沸腾,笑着客气完,他便看向‘赵云深; “嫂嫂觉得可还行?” “师傅的手艺可还过关?” 牧归眼巴巴的盯着赵云深问。 随后,在二人的注视下,赵云深拿起那只指尖大小,被打磨成心形,周围群镶碎石的金刚石步摇仔细看起来; 越看他越觉得好看,脑海里忍不住浮现起白诗乐戴它的样子; 当然,是真正的白诗乐戴它的样子! 一时,他竟忍不住嘴角上扬,满目期待! 第一百五十四章大爷脾气 “这戒指不错,是我想要的样子!” 带着皇帝赏赐的一堆贵重物品被放回来休息的白诗乐,看锦盒中的那对戒指时,就拿在手中仔细检查一番,而后满意的说道。 听她这话,一旁的牧归长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也彻底踏实; “难得有让你觉得满意的东西,你这样毛病多又挑剔之人,嫂嫂怎能忍受得了?” 自从这对戒指做好后,牧归内心多少有点儿羡慕嫉妒; 所以,就当着‘嫂嫂’和夏岚的面挖苦外加嫌弃‘好友’。 白诗乐!! 这货到底在说谁? 拿着手中的对戒,白诗乐看向赵云深; 而此时的赵某人,心思全在她手中的对戒上,并没有像平时那般敏锐的回应她。 察觉到他的眼神,白诗乐眼神一转,嘴角一勾,当即就拿起那枚黄金戒托,巨大心形金刚石戒指伸向他; 瞬间,一旁的两个吃瓜群众一愣后,便带着暧昧又期待的眼神看向白诗乐和有些呆愣的赵云深。 其中,夏岚表现的最为激动,双手捧心羡慕的看着‘好姐妹’赵云深,恨不能代替他伸出手,好让那夺目的戒指落在自己指间。 “怎么,夫人不愿意?” 坏心思的白诗乐,当着两人的面把‘夫人’二字叫的温柔又勾人,让有点儿走神的赵云深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差点没抖起来。 不过,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相伴是白诗乐就成! 这个想法一出,赵云深便面带微笑,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伸出纤细白嫩的左手; 而后,就见白诗乐小心又虔诚的替他把那枚闪耀的金刚石戒指戴在无名指上,还退后一步认真端详,最后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真看好,很配夫人这双美手!” 白诗乐毫不谦虚的自夸,赵云深自是清楚,但内心还是忍不住雀跃,再看手上那枚戒指都觉得异常顺眼; 什么女款不女款的,他此时一点儿都不介意! 咱就说,指挥使大人也太多变了吧! 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他心里还美滋滋的? 而一旁围观的夏岚和牧归,猝不及防被为了一嘴狗粮,并表示羡慕不已; 牧归!! 他要有个这样温柔美丽,善解人意的妻子,他天天都愿意为其戴戒指! 若是他知道眼中‘温柔大方,善解人意’的‘嫂嫂’,就是那个他觉得狗都会嫌弃好友时,不知又会有何感想? 夏岚!! 好羡慕啊! 她也要找一个这样为她戴戒指的夫君! 最好能买的起很多这样闪耀首饰的! 不得不说,这一波恩爱给秀成功了! “听说昨日息宁县主自杀了……” “死了没?” 夏岚才说出这个消息,牧归就非常丝滑的张口问到; 给人一种,他与息宁县主有深仇大恨的错觉。 其实,他还真没有这想法,只是随性随口一问罢了! 这直男到让人不忍直视的话,差点儿让白诗乐喷茶。 “没死成,最后被救了回来!” 夏岚也是个直来直去,说话间语气多少有点儿惋惜的感觉。 见此,坐在二人对面的白诗乐眼睛滴溜一转,便盯着二人不停扫视,一看就在整活; 看她不安分的样子,赵云深无奈的在桌底下小心提醒,让她注意形象。 “咳咳……好好的她为何这样想不开?” 回过神的白诗乐,没忍住内心的八卦欲望就问道。 怎么也没想到,‘高岭之花指挥使大人’也会八卦的夏岚,愣了一瞬就如实回答; “不晓得,不过听说母女二人闹翻了,永昌公主恨她不已,如今对她不闻不问。” “还听说,前一段时间息宁县主急匆匆去了莫家老宅,没一会儿功夫就脸色苍白,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自那日起,她便称病深居不出……” 夏岚神神秘秘的说完这番话,白诗乐的胃口彻底被吊了起来; 牧归却兴致缺缺,只盯着锦盒摆弄,像是能摆弄出银子一样! 而一旁的赵云深,低头看着左手上的金刚石心形戒指,眼中却划过了然之色; 恰好,这眼神儿被白诗乐逮了个正着! 晚膳后,牧归和夏岚二人终于离去; 一人回去准备好好赚一波银子! 一人则回去数小金库! “你是不是知道息宁县主自杀的原因?” 第一百五十六章晨起误会 翌日一早 窗外寒风刺骨,到处一片萧瑟; 房中,白诗乐悠悠转醒,意识回笼后才发现她双腿正夹着赵云深…… 不,应该是她自己身体的双腿! 霎时,一种羞耻,和处躲藏的尴尬让她睡也不是,醒也不是; 更要命的是,赵云深不但比她醒的早,而且此时正睁着眼盯着她; 还是是那种保持姿势,一动不动的状态! 这可要了白诗乐的老命了,强忍着窘态挤出一丝笑容,企图用勉强的早安微笑化解尴尬; “早啊!” 白诗乐声音沙哑的说完,被窝里的双腿就悄咪咪往回收,想趁赵云深不注意消灭‘证据’。 “早——” 赵云深声音缓缓,淡淡的回问。 此时,白诗乐的一条腿已经安全撤离‘案发现场’,至于另一条腿,则被赵云深半压着,这让白诗乐百思不得其; 她到底是怎么把腿伸到别人身子底下的? 难道她还有不为人知的特殊能力? 亦或者,这个身体有什么超凡之处? 胡思乱想的白诗乐,自然没注意到赵云深看她时若有所思的神色,以及如一团化不开的浓雾般的宠溺。 “背还疼么?” 正悄悄用力想收回另外一条的白诗乐,被这句话问的一惊,继而连忙笑着回答; “好多了!” “那个,时间不早了,我该起了!” 暗的不行那就来明的,白诗乐想着赵云深这么聪明的人,定能听懂她的意思。 可是,偏偏这么聪明的人,就是不为所动; “还早,再躺会儿,冬日去早了受冻!” 见赵云深一副为她着想,听着还很有道理的样子,白诗乐就想咬牙; 老子腿麻脚没知觉,再躺下去就要废了! “我……还是起吧!” 不好意思直说的白诗乐依旧坚持要起床,惹的赵云深再一次盯着她看; “可是腿麻了?” 只一句话,让白诗乐觉得他心思敏锐,洞察力可怕,但还是没脸承认; “没有,我就是想早起……” 说着就察觉赵云深的身体往旁边挪了挪,她立即抽回腿,可是发麻的腿脚难受的让她忍不住吸了口冷气; 第一百五十七章无处不在 “天爷,谁把你打成这样?” “玉秀姐,你说是谁干的,怎的这般歹毒?” “黑心肝的畜生,看给人打成什样子哩!定是那牛二香和高旭母子俩干的。” 玉润、玉牵、玉绡三人,拉着玉秀两条布满淤青痕迹的胳膊就心疼不已; 尤其是性子爽利的玉绡,忍不住就开骂,甚至连猜测对象都有了; 而听到玉绡怀疑婆母和丈夫,低着头的玉秀神情慌张不安,矢口否认; “不……不是,是我自己撞的……” 不善于说谎的人一说谎漏洞百出,眼下的玉秀正是这般。 看着她眼神躲闪,但一副很想让人相信她所言属实的表情,让玉绡恨铁不成钢,气不打一处来; “都给你打成这样了还不说实,可是心疼那恶牛婆子和那高旭?” “不是,我并没有此意,只是……” 玉秀也伤心为难,她因为心里惦记‘小姐’,这才忍着身上的伤痛前来一趟,可怎么也没想到还是被心思细腻的玉润给发现了,并且闹出这么一场; 她如今已出嫁,不再是小姐的丫鬟,更没有理由给她添乱,让她烦心! “小姐,奴婢……” “谁打的?” 玉秀不安的抬头看向前方,就见‘小姐’眼神黑压压的一片,里面有让人心惊胆战的寒意,盯着她已经用袖子盖好的胳膊冷冷问。 只一眼,眼尖的赵云深便看出玉秀胳膊上的伤,是被人用类似棍棒的东西殴打造成的! 此时此刻的他怒气翻腾,只想问个清楚明白,好找到罪魁祸首出这口恶气。 当然,前提是玉秀愿意如实相告! “回小姐,是奴婢自个儿造成的,与旁人无关!” 玉秀态度坚定,一口咬定这个说辞,让赵云深想为她出头出气也不成。 “玉秀姐,你作何不实话实说,小姐会为你做主的?” 玉绡咬着牙,忍着怒气提醒玉秀,恨不能替她回答才好。 玉秀反而朝她笑了笑,眼中都是感激和温意; 见此,玉绡彻底被气着了,狠狠甩了甩手中的帕子转身就出去,看来是找地方撒气去了! “真是如此?” 这时,赵云深再次开口问道,是想给玉秀最后的机会。 至于她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全看她自个儿! “有小姐的关心疼爱是奴婢的福分,这伤真是奴婢自个儿不小心撞的。” 玉秀面带笑容,语气坚定,没有一丝犹豫,赵云深便也结束这个话题,没再多过问一个字。 闲聊了一会儿,赵云深便让她们几人下去好好说会儿话,并吩咐玉润,去厨房要一桌酒菜让她们陪玉秀好吃一顿。 就这样,又聚在一起的四个丫鬟吃了顿饭,玉秀带着往日爱吃的精致点心才离去。 她刚走没一会儿,白诗乐就下值回家,并一脸喜色; “你猜今日发生了什么事?” 白诗乐一边脱官服,一边笑着问身旁替她拿衣服的赵云深。 别说,俩人越来越越来默契,越来越有夫妻相; 尤其是赵云深,越来越有为人妻的自觉性! 一般妻子能做的他基本上都做到了,等‘丈夫’回家一同用膳、替‘丈夫’更衣、暖被窝、涂药…… 还打理内务,孝顺长辈,闲暇时间还能练练功,以及处理自己的一些秘事。 可以说,除了生孩子以外,他基本上都做了! 咱就说,指挥使大人也太优秀了吧! 估计他自己都没想到,他会有做女人的一天! 而且,当女人还能当的这么得心应手! “那帮土匪被缴了!” 赵云深语气平常的说着,好像早就知道一般,让白诗乐瞬觉无趣。 “你待在家里,怎么什么都知道?” 跟个大爷一样张开双臂,任由赵云深伺候穿衣服的白诗乐,说着还瘪了瘪嘴,滑稽神情和气质长相完全不符,看着还挺好笑; 如今的赵云深已经习以为常,也不觉得这个表情糟蹋他出众不俗的长相,甚至,眼中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都说女人善变,可男人若善变起来,都没女人什么事! 赵云深就是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 “不过,从土匪窝里带回几个人,而且身份都不简单,这回我估计你猜不到了吧?” 受打击的白诗乐再次洋洋得意起来,盯着替她系腰带的赵云深笑的嘚瑟。小说 “你说说看!” 系好腰带白诗乐转身洗手,赵云深则过去收拾榻几上的书籍纸张,顺带把一封密信夹在书中放起来。 “从那秃头岭带回来的竟然是邕王世子夫妇,和正容县主……” 说着,白诗乐拧干帕子擦着脸,而一旁的赵云深淡然自若,一点儿异样表情都没; 她若知所说的这一切赵云深早就知晓,并且知道的比她还细致还具体,估计又该心塞了! “不过我没见到三人。” 擦完脸后,白诗乐扔下子又接着说。 “你以前见过邕王世子吗?他是个怎样的人?” 又想起近日极有可能会与这邕王世子碰面,白诗乐不由的凑上去小声问赵云深。 “边吃边说。” 见丫鬟已经摆好饭菜,赵云深起身说道。 其实,他从小受到的教育是食不言,寝不语,自从和白诗乐成婚后,他也慢慢被同化,吃饭时说话、聊天儿、谈正事已经成了常态,且赵云深还很享受这种生活方式。 “两年前见过一面,那时夜陵羽刚大婚。” “原来邕王世子叫夜陵羽啊?” “对,皇家这辈顺凌字,只是为免冲撞陛下,其余人则改为陵园的陵字。” 赵云深边优雅吃,边替白诗乐解释。 “就像你名字中的‘深’字,和二弟恒升,和堂弟高升一样,同音不同字?” 白诗乐一直好奇,堂弟们为什么和赵云深名字中的‘深’字不同,如今终于有机会问个清楚了。 “大抵一个理,只不过我的名字是白云寺已圆寂的无为老方丈起的,他说我命里缺水,便用了这个深字,二弟他们则是按照族谱叫的。” “原来如此!” 白诗乐没想到一个名字还有这么一出; 突然觉得,高僧无处不在! 第一百六十一章脑袋进风 “有本事……你过来拿!” 小偷儿怕死,但更爱财,靠墙犹豫一会儿后,便挥舞着荷包咬牙向赵云深挑衅。 闻言,赵云深如他所愿,一步步朝前走去; 缓慢沉稳的脚步每落一下,犹如踩在偷儿的心尖一般,让他忍不住浑身颤抖,可钱财壮怂胆,他硬着头皮靠墙站在原地不动。 终于,在离那偷儿两丈距离时,赵云深再次停下脚步,眼神冰凉盯着他道; “荷包放在原地,我便放你离去!” 这是赵云深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然而,眼前这看似机灵的偷儿却并不聪明,并没有珍惜这次机会,反而再次扬言道; “我才不怕你,有种你过来拿!” “你不会是不敢吧?” “也是,娘们儿家家的不好生待在府中伺候爷们儿,跑出来同小爷……” “啊……” 越说越得意忘形的偷儿,好像已经确定娇娇弱弱的叫赵云深不能拿他怎么样,嘴上说着嚣张的话,低头正要打开荷包看看里面的宝贝时; 突然眼前一闪,接着他整个人就被踹倒在地,并发出惨烈的叫声。 这声惨叫,以及赵云深如同鬼魅般的速度,让斜后方一家酒楼二楼窗边的几人忍不住张大嘴巴,不由觉得浑身发疼; “这小娘子太狠了吧?” 一位贵公子忍不住惊叹! 就见窗边身着裹柳色暗纹滚边锦袍,头戴银冠,长相俊逸洒脱,带着几分不羁的贵公子却一脸欣赏,带着明显兴奋情绪开口道; “这叫出手果断,谁让那小混子不知好歹,没断了他的四肢算是仁慈……” “啊……” 那贵公子‘仁慈’二字出口,就见下面躺在地上的偷儿又一声惨叫响起; 只因他不死心,抓起荷包想要扔到一墙之隔的另一边儿,却被眼疾手快的赵云深上前一脚,直接踹断了右臂。 “饶你不死,滚!” 一番行云流水的动作后,弯腰捡起地上的荷包,捏了捏见里面的东西还在,赵云深沉着眼低声开口。 这让抱着右臂蜷缩在地不停打滚的偷儿浑身一颤,忍着剧痛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并警惕盯着冷着脸站在胡同中间,犹如女煞神一般的赵云深,而后紧贴着墙背往外挪去; 直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后,他才抱着右臂扭头往外跑去。 不想刚跑到转角处,差点就与着急寻来,手里提着东西,并眼泪汪汪,气喘吁吁的玉绡撞上。 瞬间,那偷儿就知道玉绡和赵云深是一起的,并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可是,满心她家‘小姐’的玉绡,只扫了偷儿一眼就越过,并拐进了那条窄深的后巷; “小姐——” 接着,就听玉绡惊喜的喊叫道。 吃了大亏的偷儿,生怕主仆俩合起来再对他动粗,便抱着右臂慌不择路逃离这里。 这时的赵云深看了眼朝他跑来玉绡后,才慢慢打开那荷包,见里面的那枚心形金刚石戒指完好无缺,脸上的戾气才慢慢褪去,并把它拿出来小心戴在左手无名指上,而后随手扔了那荷包。 做完这一切后,他面色如常看向跑上前来,气喘吁吁,急得都快要哭出来的玉绡; “小姐,您……没事吧?” “无碍!” 玉绡问着,就上下打量一番只有发髻有些凌乱的赵云深。 “到底怎的了?您为何……” “都解决了,走吧!” 直到现在玉绡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没等她问个清楚明白,赵云深就淡淡一句,而后迈步往回走; 并且在转身的瞬间,抬头直直望向某个二楼的窗口,让偷看的几人不由自主的闪身躲起来。小说 “老子为何要躲?” 窗后,头戴银冠的俊朗男子,忍着‘怦怦’乱跳的小心脏,嘴里傲气的抱怨着,眼睛却透过窗花缝儿死死盯着赵云深远去的背影…… 而赵云深明知道那里有人偷看,但没看清是何人,在拐角处让玉绡帮忙整理好发髻后,就直接去了和白诗乐约好的酒楼。 午时刚到,比往日早下值的白诗乐就来到位于元宝街的——客归酒楼; 而赵云深和玉绡已经在一楼大堂等候多时! “大人和夫人请上二楼!” 见‘指挥使大人’到来,客归楼的掌柜——丁式亲自前来迎接,并把他们一行四人请上二楼,安置在倒数第二间,临街的一间雅间内。 “这里不会也有你的份儿吧?” 见那丁掌柜对自己异常热情,白诗乐上前,小声问站在窗旁看着街上行人的赵云深。 “有——” 赵云深扭头盯着她认真回道。 不知怎么的,白诗乐总觉得他的眼神和以往有些大不同,可具体有什么不同她也说不上来! 不过那双沉沉的眼眸盯着,让她莫名心慌意乱,有种被迷惑的感觉! “懂了!” 白诗乐立即挪开眼神儿看向窗外,还装作一副淡定的点头道。 “不过……” “呜呜呜……” 当白诗乐再开口要说什么时,隔壁雅间的窗户里传来女子低低的哭泣声。 瞬间,爱八卦的白诗乐屏住呼吸,伸着耳朵听了起来; 可惜,隔壁雅间儿的窗户紧闭,若不然她会听的更清楚。 探出脑袋,侧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没在听出任何动静的白诗乐,在赵云深警告的眼神下讪讪笑着直起身,并转身想要过去坐下时,隔壁又有声音传来; 而且,说话让白诗乐瞬间变脸; “让您为难了,鹤子以后不会了!” 熟悉到深入骨髓的岛国语再次传入耳中,白诗乐终于肯定,上次在城门口她并没有听错,也没有产生幻觉; 这里有岛国人,也就是所谓的东瀛渡人! 见白诗乐一脸严肃,甚至浑身僵硬,双手紧紧抓着窗框侧耳听着隔壁的声音,赵云深转头用眼神示意身后泡茶的玉绡和夏光不要发出响声,而后静静站在原地陪着她偷听,不是,是光明正大的听。 “以后不要再见面,起码在任务完成之前,我们都不能见面。” “嗨——” 年轻男子温柔又不容反驳的声音,以及女子乖巧的回答声传来,让偷听的白诗乐莫名心跳加速,热血沸腾。 她清楚的意识到,可能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接着又听男子极度温柔的的声音响起; “哪怕巧合遇见,我们也要装作不认识彼此!” “嗨——” 女子毫不犹豫的回答着。 “咯吱——” 接着就听到隔壁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轻缓又沉稳的脚步声渐渐传来,而后经过他们雅间儿所在的门口下楼而去。 这时,白诗乐立即转身过去坐下,并一脸严肃的看向赵云深; “能不能打探一下隔壁那对男女的身份?” 白诗乐说完,赵云深还没有什么表示,一旁的夏光就疑惑看向她; ‘少爷’让‘少夫人’打探消息? 不会是偷听时脑袋进风了说胡话吧? 第一百六十二章垂头丧气 华灯初上之时,看着匆匆回来的夏光,一直焦急等待消息的白诗乐从榻上起身,光脚踩在地上就问; “可有打探清楚那对男女的身份?” “回少爷,并未打听到,丁掌柜他们也是头一次见到这对男女来酒楼,而且两人都带着幕笠,跟本看不清长相。” “不过,小的一路跟踪那女子,见她去了皇家驿馆,至于去了哪个馆府就不得而知了!” 喘了一口气的夏光立即如实回答。 这个答案多少让白诗乐有些失望! 要知道,那皇家驿馆可是很大的,最近入住的客人也是极多,而且都是各地来的封王和别国皇室成员,她就是有心查也无从查起; 况且,这件事一个不好会闹出乱子,文康帝同不同意还两说呢! 再说,仅凭她偷听到的那几句话,就怀疑这些人里面有不怀好意的人,是很冒险的做法! “你先下去歇息!” 见白诗乐皱着眉头一副苦闷的样子,赵云深便让夏光退下,而后小声开口问道; “你为何这般认定那对男女有问题?” “就因为他们极可能是东瀛渡人的原因吗?” “先帝爷时期,滨洲码头开放,东瀛渡人也时常来往交换贸易,就是京城也能看到他们的身影,此事并不稀奇!” 苦思冥想了许久的赵云深,不认为两个东瀛渡人会让白诗乐这般紧张,便故作轻松的开了话头,就是希望能听到真正的原因。 “有些事儿你不懂!” 没错,有些事白诗乐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 她总不能告诉赵云深,因为灵魂深处的国仇家恨,她便对这个民族的人没有一丝好感; 哪怕时空倒回几千年,她依旧比如! “你说了我便懂!” 知道有些事对白诗乐来说很敏感,但赵云深还是坚持的问出了这话。 他觉得,两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有些事可以说的; 比如,他隐约猜到白诗乐不是这里人…… 确切来说,她根本就不是白家的女儿这件事,他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心里紧张不已的赵云深,在说出这句话后就有些后悔,眼神带着隐晦的慌乱死死盯着白诗乐,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情绪。 而神经大条的白诗乐,此时根本没细琢磨这话中深意,只是在想要怎么同赵云深说,他才能相信,才能听得懂。 由于事关重大,白诗乐想了想就苦恼的抓了把头发,让后烦躁的过去坐在榻上,抬头看向站在几步外盯着她的赵云深; “反正我就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至于信不信你自己决定。” 见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忌讳反应,赵云深暗自松了一口气,并抬脚上去坐在她对面,摆出一副仔细聆听架势。 “在酒楼时,我听到那男子说在任务没完成时不必要再见面,就是以后他们再见面,彼此也要装作不认识。” “别的不说,就‘任务’这两个字来说,你觉得会是小事吗?” “而且还是在万寿节这个节骨眼上,还是两个东瀛渡人的可疑对话。” 白诗乐说完这话,赵云深眉头一皱,整个人也不由得沉思起来。 “你确定没听错他们的谈话?” 好一会儿后,赵云深抬头一脸严肃的问,他也意识到这事非同寻常。 “我怎么可能听错?这么说吧,我的日……那东瀛渡话熟练的比那两人还地道,就是他们的方言我也能张口就来,还听不出一丝破绽。” 白诗乐一脸骄傲的说完这话,不由得怀念起前世的种种,心里突然觉得空落落,整个人瞬间无精打采。 再抬头,视线与正盯着她的赵云深相撞,并且不由自主的彼此黏住; 刹那间,白诗乐再次感受到心脏‘怦怦’乱跳感觉,老脸也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同时后知后觉的感到了心虚。 “那个……” “你会东瀛渡语之事,莫要向其他人提及!” 白诗乐刚想要找个借口搪塞过,就听赵云深低低沉沉的声音响起,幽深的眼眸盯着他叮嘱道。 “我知道了!” “你就不问问我怎么会东瀛渡语言的吗?” “你不好奇吗?” 没看出赵云深脸上有任何异常表情的白诗乐,无比好奇的小声问。 问完这话后,她心里莫名的轻松许多。小说 “每个人都有秘密,我尊重你!” “我也相信,你想说的时候一定会说出它,眼下可能还不到时机!” 赵云深说着,就给了白诗乐一个浅浅,且带有安慰性的微笑,让她莫名觉得愧疚。 时机? 也许,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呢? 其实,面对赵云深时戒心并没有那么重的白诗乐,很想在这一瞬间把所有的秘密全盘托出; 可是理智告诉她再等等! 等到她完全相信这个男人,并愿意和他共度一生时再说也不迟! 她不愿意在没有十分的安全前提下,把自己最大的把柄交到别人手中。 “谢谢!” 对于赵云深的理解,白诗乐只能回以他这两个字。 “你我夫妻,何必这般见外!” 心里仍存着一丝侥幸的赵云深,见白诗乐说这两个字,虽然没有失望,但多少还是觉得有些沮丧; 他觉得他这个丈夫还是做的不大好,以至于白诗乐对他还有提防之心。 此时此刻,赵云深暗暗告诫自己,以后要加倍对她好,让她信他、靠他、并爱他…… 而且只爱他一人! 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很贪心的男人! “言归正传,我之所以怀疑这俩人有什么阴谋,是因为我了解他们的本性,他们是一群……” 回忆着前世的家仇国恨,白诗乐缓缓说着她个人的看法,以及这个民族所做过的罪恶之事。 “这些事你也就当故事听听,信不信的你自己看。” 讲述完,白诗乐灌了一杯热茶后,不做轻松的看着赵云深说。 “我信!” ‘只因是你说的!’ 赵云深神色严肃,眼神坚定盯着她道。 “还记得上次城门口,我当时以为听错了的那次吗?” “怎么?那次你也听到了东瀛渡人说话?” 赵云深神色凝重的发问。 “没错,而且我严重怀疑那两个人跟着一对男女有关系,或者说他们就是一伙的。” “对了,我好像听到那女子自称鹤子,你说我们从驿馆的客人名字着手会不会有线索?” 突然,想起这事的白诗乐满怀期待的盯着赵云深。 “可能有点儿难,女眷很少会外露姓名,就是宾客名册里也只会冠以夫姓,或者是以封号称谓的。” 赵云深的话,顺便瞬间浇灭了白诗乐心头刚刚燃起的那点希望之火,让她沮丧的直垂头。 “不过,暗中打听也不是不行!” 见不得她垂头丧气的赵云深,接着又补充道。 第一百六十三章不以为然 “小姐今日可是累坏了,追着那偷儿跑的两条街哩,得多准备些热水让他好好泡泡解解乏!” 刚洗漱完,从盥室出来的白诗乐听到屋外玉绡的声音后,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进内室问赵云深; “你真提着裙子追了小偷儿两条街?” 她属实不敢想像当时的场面,那简直是灾难! 试想,一个身娇体弱,长相柔美,气质高贵的大美人,在大群广众之提着裙子一路狂奔,那得是多大的心呐! 光想想白诗乐就遭不住,觉得没脸见人! 虽然,那张俏脸她暂时用不上,可也不能任由别人这样糟蹋! 瞬间,她瞪着眼睛,怒气冲冲盯着很是淡定,但细看多少有些不自在的赵云深等待回答。 这事儿必须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才行,要不没完! 不然,她也会来个提袍狂奔也说不定! 赵云深…… 话多的丫头,真让他没脸! “不早了,歇吧!” 赵云深不言不语,并心里暗暗责怪完玉绡后,想越过这个让人难堪的问题,起身就朝床走去,全然忘了他还没有洗漱。 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心虚! “歇什么歇,话说清楚再歇也不迟!” “再说,你不是最讲究卫生吗?洗都不洗就要上床?” 一身湿气,滴着水的浓密墨发随意披散在后背的白诗乐,一手叉腰,一手甩着面巾对着赵云深质问; 当场就给他问定在原地,沉沉的双眼盯着床不知在想什么。 “干吗不说话?” 再次无比清楚的感受到白诗乐难缠脾气的赵云深,无奈转身看向她,沉沉的眼眸却极为明亮; “东西被偷,总是要追回来的!” 避重就轻的赵云深语气淡淡,理所当然的说道。 “咱就说,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你这样拼命吗?” “我的个天爷,你就这样糟蹋我的形象?” “天呐!我不活了!” 越想越觉得没脸见人的白诗乐,发疯一样甩着帕子在地上乱蹦跶; 那模样,让沉默的赵云深额头的青筋暴起,眼角止不住的狂跳; 到底是谁糟蹋谁的形象? 第一百六十四章又头疼了 “母亲安!” 正在屋里书写奏折的赵云深,见母亲进来,忙把奏折压在书本下,放下毛笔起身就行礼。 “我来可有打扰到你?” 见榻上的小桌几↑摆放着书和纸张,‘儿媳妇’又慌张起身,赵母迈进内室就笑着问。 到底,是她过来的也突然了! “母亲哪里话,您请坐!” 一脸微笑又热情的赵云深,上前让母亲坐在榻前的圆桌旁,他顺势也跟着坐下。 “没打扰到你便好!” 赵母说着就认真打量一番模样出挑,皮肤白嫩,气色红润,穿着淡雅大气的‘儿媳妇’,而后又抬头扫视一圈内饰,最后看了看不远处榻上的小桌几上的书本几眼,然后又扭头看向‘儿媳妇’笑着开口; “看来你是极爱看书的!” “让母亲见笑了,也就得着空闲看看书打发时间而已!” 赵云深装作不好意思的笑着解释; 他可不敢私自给白诗乐立一个爱看书学习的人设,一个不好她又该闹腾了! “那也是好的,看看书写写字总比闲着好。” “再说,看书写字可是极需耐心的,一般人还真没这份定性!” 赵母对眼前的‘儿媳妇儿’极为满意,说话处处都带着赞赏,让赵云深一时心情颇为复杂,只好陪笑; “母亲过誉了!” “你这孩子还跟我客气甚子,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说话间就见玉润端着茶点进来; “夫人请用茶!” “劳烦你有心!” 对‘儿媳妇’的几个丫鬟一向客气的赵母,看着眼前的热茶就笑着对玉润说。 “夫人客气,奴婢不敢当!” 由于赵永深平日里不喜欢丫鬟在屋子里伺候,玉润惶恐的说完这话后,行了一礼,便拿着托盘退了出去。 “你这几个丫鬟都是好的,个顶个儿的伶慧勤快,又本分乖巧,倒是让你省心不少!” 笑着说完这话,赵母端起茶杯呷饮起来。 “母亲说的是,她们几个确实极好的!” 赵云深不得不面带微笑,端起面前的一杯热茶陪啜起来,心里却猜想着他母亲的来意。 不等他想明白,就见对面的母亲放下杯子,再次环视屋内一圈,而后又笑着道; “转眼就十一月底了,近几日天色转寒,你们屋里也该生火盆了,要不夜里难挨!” 这是怕冻着儿子和儿媳,赵母不由得开口叮嘱。 “让母亲忧心了,火盆儿下面人都已经准备好了,今儿个夜里打算就用上。” “那就好!” 赵母说完这话后便低头看向手旁的茶杯,神情有些许不自然。 这让熟知母亲的赵云深察觉到,她即将要说正事了! 果然,接着就听赵母开口道; “我今日过来倒还真有正事的……” 不知道是不是要说的事有难以启齿还是怎么滴,话说一半儿,赵母就明显的紧张起来,且双眼盯着赵云深。 “母亲您请说,儿媳听着!” 虽然不知道母亲家要说的是什么事,可从她神色观察,赵云深便得知这事肯定有些不简单,便乖巧懂事的开口,并一副他会认真聆听的表情,瞬间让赵母脸上的笑容越发满意。 “那我就直说了,不过你可不能多心!” 再一次赵母提醒道,生怕接下来的话让‘儿媳妇儿’多心。 “不会的,母亲您只管说。” 赵云深懂事刚话落,放在桌上的手就被母亲紧紧握住,并一脸感激的表情; “其实也不是甚子了不得的大事,午后有大夫进府替几位大师看诊,我就想着让大夫替你也瞧瞧,顺便再开几副补药给你们好好补补。” “乐儿切莫多想,母亲只是让大夫给你看看,万一有个……” 生怕惹‘儿媳妇’不高兴的赵母委婉说着,眼神儿还隐晦的瞄了眼桌子下赵云深的肚子,而后想完成什么重大使命一样松了一口气。 瞬间明白母亲是什么意思的赵云深心情复杂,内心渐渐升起一股愧疚之意来; 眼看着他和白诗乐大婚将满三个月了,他也心里也无比清楚祖父祖母,以及父母双亲非常期待孩子的到来,可他却无能无力; 甚至连这个简单,或者说理所当然的愿望都满足不了他们! 此时此刻的赵云深,竟然前所未有的表现出了心虚,甚至不敢直视母亲的眼睛。 这事儿到底该怎么办呢! 若同意母亲的要求,大夫肯定会发现他,或者说这副身还是女儿身! 若是不同意,母亲的心里肯定不好受,他也于心不忍! 这一刻,赵云深迟疑了! 然而他的迟疑让赵母误以为‘儿媳妇儿’多想了,并且不高兴了! “乐儿,母亲没旁的意思,就是想让大夫替你们打个平安脉,你若是不愿意……” “母亲误会了,儿媳没有不愿意!” 见母亲一脸慌张向他解释,赵云深忍着内心的沉重,笑着向她开口。 一听这话,赵母果然神情放松,并一脸疼爱的看着‘儿媳妇’; “我就知道乐儿最是乖巧懂事,一向最是孝顺!” “那就午膳后让大夫先过来给你和深儿把脉。” 没什么比‘儿媳妇儿’愿意配合让此时赵母开心的了,她便痛快的敲定此事。 “原本母亲这决定定是最好不过的,可是昨日夫君说要请胡太医来府中替祖父祖母,以及父亲和母亲请脉,寒冬将至,他怕长辈身体欠安,心里也甚是忧心,儿媳妇怕胡太医与大夫碰上,到时候闹得难堪,这才……” 答是答应了母亲的要求,可接着赵云深就想出这么一个折中的办法来,只希望既不让母亲难堪,也不让他和白诗乐有任何风险。 果然,听到这番话后的赵母迟疑了,并对刚才怀疑‘儿媳妇’表示内疚,不过表情却格外欢喜; “真是的,他整日里忙的不得闲,还惦记着我们!” 赵母嘴上虽然这样抱怨着,可满眼的欢喜藏都藏不住,让赵云深内心不由一刺,再一次感到愧疚; “他再忙也是祖父祖母的孙儿,是您和父亲的儿子,关心孝顺长辈是为人子女的本分,这些该他做的!” “好好好,你们孝顺我们做长辈的心里清楚。” 赵云深发自内心的几句话,把母亲说的高兴的找不着,咧着嘴直乐呵。 “既然胡太医要来,那大夫就算了,省的像你说的那样闹难堪。” 最后,这件事就这么糊弄了过去; 但胡太医又要来,这就又头疼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心慌意乱 “二位大人好走!” 在小食轩老板娘——许娘子的热情欢送下,小酌几杯后面色如常,但双眼有些许泛红的白诗乐,扶着已经面色通红,脚步虚浮,已有四五分醉意的便宜老爹往前走, “让贤婿破费了,本来这顿酒菜该我请的……” “岳父大人见外,自家人不必这般生分。” 见自己的便宜老爹为这事执着念叨,并且一副很过意不去的样子,白诗乐倒是显得很轻松,并贴心的安慰; 这让白大人心里莫名的舒坦,略显迷离的双眼,怎么看都觉得眼前的‘女婿’很好,很顺眼。 “言之有理,自家人不必这般见外,下回……嗝……” “下回你可不许再同为父抢,下回咱爷俩再来吃一顿。” 由白全架着的白大人,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同白诗乐约下次的酒局; 看来,和‘女婿’吃酒让他很上瘾! 说完这话见白诗乐不做声,白大人停下打摆的脚步,转身就认真盯着‘她’说; “贤胥可是怕乐儿闹腾?” 以为‘女婿’惧内的白大人,很是贴心的压低声音问,一时间让白诗乐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在便宜爹眼中,就是这么不懂事儿的人吗? 再说,她出来喝个酒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话说回来,今日忘了给赵云深传话,他应该不会生气吧? 不会像上次一样和她闹脾气吧? 想起家里那位,白诗乐还真莫名的有些怂! 这副表情被盯着她打量的白大人尽收眼底,心里莫名高兴的同时,忍不住开口安慰; “放心,你同为父吃酒,乐儿就是晓得了也不会同你闹的。” “不过,你若是同旁人吃酒,那就不好说了!” 白大人是懂说话的,在安慰‘女婿’的同时,还不显山不漏水的提醒一番,把身为长辈的关爱之心,和身为岳父的警告之意明显的传达出。 白诗乐…… 这话是什么意? 她每天累的跟狗似的,哪有时间跟人去喝酒? 再说,就算她想去,也得家里那位肯呐! 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白诗乐在心里暗暗吐槽。 第一百六十七章学不来的 “此画堪称上上之作,陛下定会欢喜!” 看着白诗乐完成画作,赵云深沉默许久后便如是肯定的说道,眼神更是炙热一片。 “好久没画有点儿手生,不过我还算满意!” 看着铺在桌子上半丈来长,四尺来宽的画作,白诗乐不怎么谦虚的开口说着,脸上的神情更是得意非常,那股由内而外散发的自信,让赵云深忍不住的着迷,眼睛都舍不得挪开。 “可惜我字写的不好,要是能提上两行字,那就再完美不过了!” 盯着自己的画看了一会儿后,白诗乐倍感遗憾的说着。 突然,她抬起头,眼中闪着精光看向赵云深,错不及防的同那双炙热到让人心慌的眼眸对上; 瞬间,满腔欣喜被紧张取代,她也忘了到嘴边的话,就这么不受控制的和赵云深相互盯着…… 这种感觉不糟糕,但也不是多美好,起码对紧张的手脚都无处安放的白诗乐来说是这! 这种让人紧张、慌乱、甚至带有点儿小雀跃的心情近日时常出现,两人之间莫名有种暧昧流动,可水也不曾说什么,就这么绷着! 若要说起来,大概是从妙慈庵回来后,他们俩人之间才有了这种感觉; 尤其是那几日,赵云深每夜都替她上药,让两人之间的最后一点儿防备被打消,感情更进一步,说话相处也比之前亲近几分,但也仅此而已! “那个……咳咳……” 被赵云深炙热的眼神儿看的头皮发麻,心肝儿乱颤的白诗乐,一张嘴发现自己声音沙哑,莫名觉得口干舌燥,想说的话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脑子里也一片空白, “想要问甚?” 见白诗乐面红耳赤盯着自己没了后话,赵云深内心满意的同时也升起淡淡欢喜,随嘴角上扬,极其温柔的轻问。 他不问还好,这温柔的一问,让白诗乐更加迷糊,那颗不安分的心好像要跳出胸膛一般躁动撒野着,让她有种想要把眼前看起来很是甜美可口的赵云深扑倒的冲动。 这个让人犯罪的念头一起,白诗乐立即强行挪开视线,断了与赵云深的暧昧对视,也断了内心那股冲动。 “怎的不说了?” “可是有何忧虑?” 见白诗乐浑身不自在的低头不动,甚至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赵云深上前一步,让两人之间只隔着两三拳头,能清楚感受到彼此之间的呼吸的距离轻问。 这一瞬间,白诗乐莫名想逃离这里,想远离让她内心不安,身体躁动的赵云深。 “我……” “那个……不是……” 看着微仰着头盯着自己的赵云深,白诗乐脑袋缺氧,舌头打结,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不是甚子?” 然而,赵云深彻底无视她的紧张不安,神色温柔,声音轻缓,犹如一只诱惑人的妖精一般再次追问。 那双本该灵动的双眸,此时带着让人心惊的炙热火焰; 水润粉嫩双唇轻启,每一个字直敲人心; 俏丽的五官也散发着致命的诱惑,甚至比以往多了几分明艳…… 明明是自己的身体,愣是让白诗乐觉得是一只深山老林出来的勾人妖精,这种感觉荒唐又刺激,让她想要逃离却又不舍挪动脚步。 “没……没什么!” “那个……你能不能……不要离我这么近?” “我……我热……” 白诗乐说完,浑身莫名躁动起来,感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让她忍不住伸手拉了拉衣领,企图降温凉快凉快。 “我看看!” 把白诗乐一切反应看在眼中的赵云深,不但没有后退拉开两人的距离,反而倾身向前,以整个人差点儿靠在白诗乐怀中的姿势伸手探向她的额头; 当那只滑嫩细腻的冰凉小手贴在额头的那一瞬间,白诗乐不受控制的伸手摁住小手,并牢牢握在手中; “我没事,不用担心!” 用力克制住内心的躁动的白诗乐,挤出一丝笑容安慰着赵云深,但攥着那只滑嫩小手的大手并没有松开; 而赵云深就像默认她这举动一般,既不挣开,也不提醒,两人就这么贴身对视而立,气息交融,气氛暧昧,眼中只有彼此…… “我刚才想说,你能不能帮我提两行字?” 就在这个时候,脑子突然清明过来,想起刚才要说什么的白诗乐大煞风景的开口; 或许意识到这一点,白诗乐再次浑身不自在起来,甚至觉得手脚都无处安放,眼神更是躲闪不定,不敢再看赵云深。 “呵呵……” 看着眼前小动作不断,有些呆呆傻傻的白诗乐,赵云深再也忍不住笑出声。 “此事还真不行!” 深知某人脾气别扭的赵云深,生怕再惹恼她,赶紧收住笑声开口转移话题。 一听他直言拒绝,白诗乐脸色很明显的不高兴; “为什么?” “这点儿小忙都不愿意帮我?” 说话间,白诗乐才意识到自己还要握着人家的小手,刚想要甩开时,早就料定她会有这番举动的赵云深却死死的反握住,让她不由瞪大双眼,满眼急色,可某人却装作没看见; “你误会了!” “这幅画竟然是送献给陛下的,自然该由陛下提字才好。” 赵云深笑的一脸明媚,并温柔解释道。 这让多少还有点儿生气的白诗乐恍然大悟,心生喜意。 接着,就见赵云深又贴近她耳边,轻柔又小声的说道; “提字可是陛下的一大嗜好!” 赵大人也是够拼,为了让某人高兴,不惜出卖陛下的秘密! 所以说,男人也是不可靠的! “陛下还有……” “莫要声张!” 震惊过后,刚想感慨一番的白诗乐,就被赵云深轻捏手提醒。 “难道,这事儿不能被别人知道?” 白诗乐一脸诧异的不由反问? “倒也不算多大的秘密,此事朝中大臣也有几人知晓,但陛下的爱恶身为臣子就算知晓也要装作不知,起码不得声张,这是为人臣子的本分。” 白诗乐的性子虽然比以前谨慎不少,但在赵云深看来还有许多不足之处,便耐心的解说起来。 “那你怎么知道的?” “有次随陛下去他的私书房,在那里我看到许多名家大作,以及陛下御笔亲提的字句,我才知道陛下这一爱好!” 赵云深说完这话,脸上都是对那些珍贵字画的疼惜之色! 这不由让白诗乐想起清朝某个酷爱盖章的皇帝来; 别说,皇帝的爱好就是不一样,一般人那是学不来的,也根本学不起! 第一百六十八章退无可退 “少夫人,药好了,您趁热服饮吧!” 玉润端着熬好的,由胡太医特意开的补药进来,放在赵云深眼前。 想着冬日寒冷难熬,身体是该要好好进补一番,赵云深便端起眼前冒着热气,但很不喜欢的补药一饮而尽; 满嘴的苦涩药味,愣是让他没皱一下眉头,这让玉润不由暗叹; 以前的小姐吃药时求爷爷告奶奶,如今倒是特别爽利! 看来,婚后懂事不少! “我的呢!” 觉得被自己的丫鬟区别对待的白诗乐,心里老不乐意的主动问。 “回大人,您的汤药夏侍卫正在煎,这会儿子估计也得了,奴婢这就给去您端……” “少爷,您的汤药得了!” 玉润才说着还没来得及转身,外室门口就响起夏光的声音。 “端进来!” 白诗乐心里终于平衡了,并有些急切的吩咐; 而后就见夏光小心翼翼拖着托盘,上面把冒着热气的汤药放在她面前; “冷热刚好,少爷趁热喝吧!” 一手拿着托盘的夏光立在榻前,盯着白诗乐催促道,心里却在不停念叨; 赶紧喝吧!小说 这可是胡太医费心费力,熬了一整宿开的药方,听说效果极佳! 可不要辜负了胡太医一片苦心才是! 夏光心里想着,表情多少有些急切,这让一旁的赵云深看出了些什么来,不由担心起来; “你身子不错,这补药就不喝了吧!” 深知补药威力的赵云深,碍于玉润和夏光在,就委婉的提醒。 可是,白诗乐却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更不可能体会到他的一片良苦用心,反而不以为然的端起药,并给了赵云深一个挑衅的眼神; “我最近辛苦,老觉得浑身没劲儿,应该身体虚的慌,正好补补!” 这话让赵云深当场愣了,并且脸色莫名的不好看起来。 虚? 哪有男人这样直言不讳的说自己? 再说,他的身体一点都不虚好不好! 赵云深被整无语了,有些自闭的坐在哪里看着白诗乐喝药。 而夏光则对于他家‘少爷’这番‘诚实’言论感动的无语言表; ‘少爷’越来越有自知之明了! 看来是虚的厉害,连男人的自尊和脸面都不顾了! 玉润则规矩立在一旁不言不语,细看发现她脸有些红,白诗乐也不明白这丫头到底脸红个什么劲儿,便捧起碗,皱着眉头痛快的干了那碗药。 第一百七十二章难以启齿 十二月,京城各地来客越来越多,到处一片热闹景象。 初六这日,白诗乐忙里偷闲,带着赵云深这个‘小娇妻’,应父亲大人的邀回娘家。 踏进白府,给父母请安,又和兄弟打过招呼后,一如往常般那,赵云深这个冒牌‘女儿’被白夫人带走去说知心话了! 而白诗乐这个冒牌‘女婿’,则在前院堂厅陪着父亲,兄长和弟弟聊天; 尤其是好一段时间不见的大哥——白晋中,话题很多; “妹婿近日可是繁忙异常?” 因为京中来客众多,加之岁末,朝廷又在紧锣密鼓的准备春季科考,所以白大哥才有此一问。 “是有些繁忙,春初就要科考,想必大哥也是苦心学业吧?” “你大哥没日没夜的学,这一段时日来人都清减了不少,但愿春考能上榜!” 白诗乐才说完,不等大哥开口,心疼大儿子的白大人就这样说道。 “父亲放心,到时候大哥定会挣个头等贡士来,好给您长长脸,也让咱白家祖宗先人争口气!” 性格开朗到有些不拘小节的白二哥,歪着身子坐在白诗乐身旁,面带笑容的宽慰老父亲。 见他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样子,白大人抖了抖山羊胡,瞪着眼睛,嘴巴张张合合好几下终是没有说他,继而转头看向‘女婿’,打算眼不见为净。 “你身子可好些?” 白大人喝了一口热茶顺顺气后,便好言看着白诗乐问。 白诗乐!! 她身子怎么了? 为何这样问? 正当她发愣之时,白大人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委婉开口道; “男人体虚也不是甚子大毛病,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回头好好补补,毕竟你们还没有孩子呢!” 指挥使大人虚这事朝野上下都传遍了,白大人这个岳父就是想不知道都难; 所以,这也是他让白诗乐和赵云深来的目的之一。 毕竟他女儿才成亲,女婿若这么虚下去可不成! 作为父亲和岳父,白大人可是很称职的! 这话一出,包括白诗乐在内的四人表情瞬间大变,眼神也是各有意味; 白大哥!! 原来‘妹妹’至今没传出好消息,是‘妹婿’的原因! 白二哥!! ‘妹婿’怎么这么中看不中用? 怪不得整天板着个脸! 白小弟!! ‘姐夫’怎么会虚? 还虚的这么突然! 白诗乐!! 就这点儿破事儿,至于拿到明面上说嘛? 她这个便宜‘女婿’,难道不要面子吗? 被两个哥哥和弟弟三双眼睛盯着打量,白诗乐坐如针毡,差点当场破功! “我曾私下问过胡太医,说这也不是大毛病,补药按时服用便可,回头为父再让胡太医给你开几副补药来,你公务繁忙,不上心可不成!” 白大人对‘女婿’的身体格外上心; 这不,明知道眼下的补药还没吃完,就已经惦记着再续开几副来,好让‘女婿’一次补个够。 也不怕补过头了! “是得好好补补了,我还等着当舅舅呢!” 白二哥一脸笑嘻嘻的盯着白诗乐如是说; 话虽是好话,可眼中的取笑之意却不要太明显! 好在他面对的是白诗乐,若是赵云深本尊的话,估计得和他黑脸不可! “二哥放心,你这舅舅跑不掉!” 白诗乐忍着心塞,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还有我呢姐夫,我可是小舅舅,回头我就帮小外甥准备小玩意,这样他/她一出生就有的玩耍!” 白小弟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兴奋的说着自己的计划,让白诗乐忍不住嘴角抽搐。 八字还没一撇呢,这么着急干嘛! 再说,刚出生的小娃娃会玩儿什么? “小弟有心了!” 虽然挺无语,可作为‘好姐夫’,白诗乐还是认真道谢。 “孩子倒也不着急,毕竟妹婿和乐儿才成亲没多久,只是身子不万可大意……” 白大哥虽然比赵云深小两岁,可作为大舅兄端起架子说起话来,还是挺有几分道理的! 若是此时说的不是关于这体虚的谣言,白诗乐会更加乐意听的!小说 “大哥说的是!” 还能说什么? 白诗乐只能忍着憋屈,一副感激的模样点头应承。 而另一边儿,和白夫人说体己话的赵云深,也深感煎熬和无语; “女婿的事,我听你爹都说了!” 白夫人一脸担忧的盯着‘女儿’开口,这没头没尾的话,给赵云深整迷茫了; 听说什么了? 他什么事都没有啊! 难道白诗乐又惹什么事了? 一时间,赵云深面上一副淡定,心里却不由疑惑起来。 “你呀!这等事儿万不可大意,你得多上心才是!” 见‘女儿’白嫩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白夫人便用指头点了点他的额头叮嘱道。 赵云深…… 岳母大人,能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事儿吗? 这样他心虚的厉害! “男人体虚万不可大意,此事可大可小,也关乎子嗣……” ‘体虚’两个字,终于让赵云深明白岳母大人在说什么 同时他也倍感憋屈; 他真不虚! 那都是谣言! 如今他被困在这副身体里无法证明实力而已! 待他日…… 罢了! 他日之事他日再说! 赵云深无法为自己辩解一句,只能心累的这般暗想! “姑爷他……房事上可还行?” 担心‘女儿’因此会夫妻关系不和谐的白夫人,忍着尴尬小声问,问完后整个人满脸通红。 而一旁的赵云深,在听到这个敏感问题后,整个人差点原地炸裂! 这让他怎么回答? 是行还是不行? 好像怎么回答都挺尴尬! 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场面的赵云深如芒在背,恨不能当场逃离这里。 “你这孩子还害羞了,同娘亲有何不好说的?” “再说,此事乃人之常情,不问个清楚我心里不踏实。” “眼见着你们成亲都三月有余了,为娘怕你婆母着急想抱孙儿,因此会难为于你!” 儿女多大都是父母的心头肉,父母都有操不完的心,白夫人对女儿更是如此。 赵云深虽然理解她一片爱女之心,可这个话题他实在难以启齿,更何况面对的还是岳母大人! 第一百七十三章彻底暴怒 “挺好的,娘亲放心!” 最后,赵云深低着头,红着对白夫人如是说。 “那便好,为娘就放心了!” “你平日里也多上点儿心,对女婿如此,对自己更是如此,若是发现身子有何不适,就请大夫来瞧,且不可大意。” 拉着‘女儿’的小手仔细叮嘱一番,白夫人作为过来人,又开始给赵云深传授怀孕初期的一些身体反应。 相对于刚才的尴尬话题,这个话题明显轻松很多,赵云深听的很是认真仔细,并牢记于心。 之后,夫妻俩在用过午膳后,这才离开。 马车中,夫妻俩对视而坐,神色一言难尽; “我娘亲又和你聊了什么?” 闲不住的白诗乐便开口小声问。 赵云深…… 又来了! 他能拒绝回答吗? “不说话,那就是……” “莫要乱说!” 好奇心爆棚的白诗乐刚想要打趣一番,就被赵云深一脸严肃的制止。 白诗乐!! 不说就不说! 她也不会说别人都知道他虚的事! 俩人就这么相对无言坐着,此时马车正经过闹市,喧嚣入耳,一片热闹,惹得白诗乐莫名心痒,想下去逛逛; 可是,年关将至,来客众多,她要忙的事情也多,还真没有这个时间! 突然,马车行驶街尾时就停下,白诗乐不由的挑了挑眉向外面大声问; “怎的突然停下了?” “回少爷,前方去路被行人堵住,一时过不去!” 外边传来夏光的声音,接着是周围人群的杂乱的议论声。 不知外面发生什么,但好奇不已的白诗乐不由的打开车窗向外看去; 就见前方本就繁华的道路被人群堵的水泄不通,而且人群攒成疙瘩议论纷纷,有的踮起脚尖儿,有的伸着脖子向正前方张望着什么; “可怜的姑娘,也忒不走运哩!” “好好的女儿家可毁喽!” “可不是怎的,被两个男子当街这般,往后啊……估计嫁不出去了!” “怎就没人上去制止?” “谁敢呐?没听那两男子说话叽里呱啦,穿戴与咱们不同么,况且两人手里还有家伙事呢!” “看样子,应该是来朝贺的异邦贵客,这样的人咱们可不敢得罪!” “就是,可别惹上一身官司才是,只是那姑娘……” “毁了,这姑娘多半没好结果!” 从嘈杂人群议论声中,白诗乐大概听出了前方发生了,心里不由恼怒,便转头对着夏光吩咐; “前去看看,能帮忙就……” “救命……救救我……” “哈哈哈……” 白诗乐话还没说完,就听人群前方传来女子凄厉的求救,以及男子放肆的狂笑声。 当即,就连一旁端坐着的赵云深脸色也不由一沉; “下去看看!” 赵云深才说完,前方再次响起男子嚣张的话语,而且还是东瀛渡语; “哦,乖乖的听话,我们不会让你吃亏!” “就是,好好伺候我们,会给你好处的,多多的好处!” 瞬间,白诗乐血液直冲脑门,体内一股洪荒之力让她暴躁不,一个箭步上前就推开马车门; “啪……” “少……少爷,您……” 看着脸色阴沉的白诗乐跳下马车,夏光以为她被堵的不耐烦而生气了,就壮着胆子想要安慰几句; 可是,白诗乐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大步径直便人群走去。 “跟上——” 一脸阴沉,跟着跳下马车的赵云深知道白诗乐要整活了,急忙递上自己的佩刀对着站在马车前,还在发愣的夏光提醒; “是,少夫人您当心!” 回过神来的夏光双手接过佩刀,对着赵云深叮嘱一番,而后示意一旁的玉润和玉绡照顾好‘少夫人’,转身就小跑着追上前去。 “不要……救命……” “救命啊……” 女子哀哭的求救声再次传来,让着急往人群中挤的白诗乐不由暴躁起来,并伸手用力扒人,并扯着嗓子大声提醒; “让让,大家都让让!” “大家让让……” 围观的人群太多,任由她扯着嗓子大声嚷嚷也没人动一下,更没人给她让路。 这时,后面的夏光也跟着挤上来,并用尽全力护着白诗乐的同时,帮她一起往前挤,同时也大声喊叫着; “众位让让,让条路给咱们前去救人!” 夏光尽可能的耐着性子好话相求,然而许多人依旧不配合,更有甚者还说风凉话; “小哥还是歇了,你们前去也徒惹是非罢了!” “就是,那俩异邦客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那两位可是远道而来的贵客,咱们可招惹不起!” “两位小哥……” 听着周围人群或好意提醒,或风凉打趣的话语,白诗乐气的脸都红了,心中更是一阵悲凉,随手上也更加用。 而被人群包围,寸步难前的夏光,一看这样不是办法,便高举起手中专属于赵云深的佩刀,扯着嗓子放声大喊; “官府办案,闲杂人等速速让路!” 声音依旧被嘈杂喧嚣的人群淹没,可周围能听到的人,却用疑惑的眼神盯着夏光和白诗乐两人。 在他们看来,这俩人怎么看怎么和官府人员挂不上钩,倒是有点儿像趁热闹的!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周围的人没敢再用力挤,盯着夏光和白诗乐打量。 “唰——” 这时,无奈的夏光抽出手中高举的配刀,金属刺耳的声音,以及泛着冷芒的锋利刀刃,终于让周围的人有所忌惮,并开始相信夏光所言。 “官府办案,闲杂人等速速让路!” 夏光再次大声喊叫时,明显看到效果,拥拥挤挤的人群也慢慢为他们让路; 不一会儿后,被夏光护着的白诗乐终于挤到人群前,就见两个武士打扮,头顶一撮长毛辫子奇怪发型,身着黑灰条纹左任到膝袍子,下身穿着黑色阔腿宽裤,脚踩白布足衣加木屐,手中拿着长弯刀,年龄约二十多岁的两个东瀛渡男子; 正对一身着青色粗布厚袄长裙,头发散乱,衣领微开,双手抱膝低头跪缩在地不断低声哭救的女子动手动脚; “谁来……救救我……呜呜……” “救命……” “陪我们玩玩而已,不要这么害怕!” “大昭的女子真胆小,这就吓到了,不过也好玩……” 听到两个男子不是一旁所有人,对地上的哀哭女子动手动脚,并讥笑评论时,白诗乐彻底暴怒; 好玩你老祖! 老子让你好玩! 第一百七十四章当街出手 “狗日的玩意,老子陪你玩!” 怒骂间,白诗乐从夏光手中夺过佩刀就朝俩人冲上去,并挥起佩刀一副砍人的架势,让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不由发出惊叫声; “啊……要杀人哩!” “天爷!要出人命了!” “不得了了,这位公子可是要招殃……” “难道他真是官爷?” “看着不像,可又觉得像…… “这一刀下去可就要出大事……” 胆小的已经捂住脸,生怕被血腥一幕吓着; 而胆大的,不但议论纷纷,眼中甚至带着兴奋光芒盯着前方…… 而白诗乐虽然怒火冲天,可没完全失去理智,当手中佩刀劈下去的时候,正调戏坐在地上那位姑娘的二人就瞬间一个退步躲开; 其中,个子略高一点,头上一坨发型也更大些的那位的宽裤脚被白诗乐划了一道口,他瞬间抽出腰间的弯刀双手以持,一副防御姿势,并满目狠劲与白诗乐对视。 个子矮点的那位反应稍慢些,也抽出弯刀挥舞着,并开始骂骂咧咧; “哪里来的小白脸坏我们好事?” 矮个子说着就一脸讥笑,显然没把突然出现的白诗乐放在眼中。 甚至,他眼神放肆,微眯着斜眼从头到脚的把白诗乐打量一番后,便对着大个子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 “估计是想要陪我们玩玩的!” 大个子双眼死死盯着白诗乐,一点胡嘴角扯了扯,就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二人语气轻蔑,眼神玩味,以为白诗乐和众人一样听不懂他们在说,神色愈发张狂倨傲。 “我日你祖宗,老子弄不死你两狗日的!” 白诗乐冷笑一声,也装作没听懂他们说啥,大骂着就朝那矮子冲上去,誓要让他见见血才行! “铛——” 白诗乐一刀挥过去,半路却被大个子的长刀拦截,兵器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让周围的群众不由四散开来,生怕被殃及池鱼。 瞬间场地宽阔,给了白诗乐发挥的空间。 而身后坐在地上抱头痛哭的女子,见有人终于出来救她,神色感激的抬头盯着白诗乐的背影,一刻也不敢眨眼。 “少爷当心!” 见大个子挥着弯刀想从后面攻击白诗乐,夏光一边挥着手中的短刀冲上去缠住大个子,一边大声提醒; 而后面的赵云深也和玉润,玉绡追上来,站在人群最前面紧张的观战。 “多管闲事的小子,今天好好教训你一顿才好!” 小个子挥舞着弯刀正面迎击白诗乐,同时嘴里大声嚷骂着,那神情简直不要太嚣张。 “畜生玩意儿,也不看看什么地方就跑到这里来撒野,老子今天叫你怎么学乖!” 白诗乐一点儿都不承让,一边挥舞着佩刀猛烈进攻,一边怒气大声骂着; 突然,一个虚招过去,小个子转身猛躲,就在这个空档,白诗乐迅速挥舞着佩刀朝他腰间砍去; “龟梨田君小心!” 那边和夏光打斗的大个子,不由大声喊叫提醒小个子。 可惜为时已晚,只见那小个子,也就是大个子口中的龟梨田,此时已经被白诗乐一刀划破右侧腰的衣袍,并且让他当场见血。 虽然伤口不是很深,但右侧腰一指来长,新鲜出炉的伤口不断冒着鲜血,看起来尤为喜人,让白诗乐浑身带劲,热血沸腾,再次趁机出招; 主打一个趁热打铁,趁他受伤,要他狗命的节奏! “呀!这位公子当真的厉害!” “年轻有为!” “我大昭好男儿!” “大昭男儿就该如此!” “好样的……” 见情势有所变化,周围看客的态度也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对比,白诗乐自是乐见其,并一鼓作气,再次朝皱着眉头。一脸痛苦的矮个子,龟梨田挥刀冲上去。 “龟孙子,老子这就送你回老家!” 白诗乐血气上涌,眼中带着杀意欺身而上,让龟梨田措手不及,连连狼狈后退。 而这边和夏光打斗的大个子,见龟梨田处于下风,甚至有生命危险,便一个狠劲儿挑飞短刀,并一脚踢开夏光,迅速上去就要去搭救同伴。 这时,一旁观战的赵云深,一把抓过身旁汉子手中的扁担,一个闪身就加入战局; “小姐……” “夫人……” 第一百七十五章群起攻击 “畜生!” 乘机,夏光大呵一声,挥舞着短刀对着大个子冲刺上去; 可惜刀太短,而大个子的弯刀太长让他无法近身攻击,因而除了几处皮外伤外,没给大个子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而后,那大个子一个360度急转,转过身挥刀砍向吊着他后衣领的扁担; “唰……” 唰的一声响,在众人的抽气声中,扁担的麻绳吊钩被他一刀削落; 由于赵云深眼疾手快,不但完好的保住了扁担,还以闪电之速又狠狠抽向大个子的后背; “啪……” “嗯……” 随着重拍落下,痛苦的闷哼声响起,大个子彻底被激怒; “该死的女人,我要杀了你!” 大个子红着双眼,双手握着弯刀就朝赵云深劈去。 “小姐……” “小姐当心!” “少夫人小心!” 玉绡、玉润、夏光三人被大个子的狠劲儿吓傻了眼,不由的出声大喊提心。 就是周围的群众也被这一幕吓得心惊肉跳,担心娇娇弱弱的赵云深就这么被大个子给活劈了! “天呐!这小娘子要被……” “谁来救救她,那男人好生凶狠!” “完了完了!” “可惜这位美貌的夫人了!” 众人的惊呼声让正跟小个子缠斗的白诗乐不由分心,见赵云深遇险,她当即就慌了神,手中的佩刀朝着小个子门面猛的刺去,把对方刺退,她便脱身朝大个子杀去; “寺岛君,杀了他!” 又被夏光缠住无法脱身的小个子,盯着白诗乐的后背恶狠狠的朝着大个子命令。 没错,就是带着恨意的命令到! 寺岛? 今天就让他们死到! 在得知大个子的名字后,白诗乐心里冷笑着想; 接着,她挥刀就朝一刀没砍中赵云深,再次举到发力的大个子背部砍去。 此时此刻,人群外围,一铺子门口几位华袍公子正津津有味的看戏,对赵云深这个看似娇滴滴,实则出手伶俐狠辣的‘小女子’赞叹不已; “白小姐嫁给赵云深这厮,着实可惜了!” 听这话就知说话的人是谁! 没错,此人正是出来闲逛的安郡王——夜陵风。 他一身银色锦袍,外披铜绿云纹白色皮毛包边披风,脚踩白色羊皮靴,头戴白玉冠,整个人俊秀潇洒,尤为惹眼。 “这位白姐姐好生厉害,我喜欢‘他’!” 夜陵风身旁,内着黛螺色袄裙,外披白狐皮斗篷,头戴一支夺目金镶金刚石步摇,柳眉大眼,笑容甜美,俏皮灵动的闻喜郡主——夜雨灵,远远盯着挥舞着扁担和大个子寺岛打的有来有回的赵云深的身影,激动的大声说。 “认都不认识人家就白姐姐!” “说不定,人家根本就不想当你的姐姐哩!” 旁边的几人还没说话,夜陵风就出言打击道。 “你这是何意?不认识就不能做好姐妹了?” “哼!等会儿子我就去认识白姐姐,我觉得以‘他’爽利的性子,定会和我成为好友。” 闻喜郡主说完这番话后,还不忘给夜陵风一对白眼。 “你省省心吧,别到时候丢脸!” 对这个唯一的亲妹妹,夜陵风既头疼又无奈,只能不遗余力的继续泼冷水。小说 “你才丢脸呢,讨厌!” 闻喜郡主满心不悦的瞪了一眼兄长,便与他拉开距离,认真盯着不远处赵云深的背影满目敬佩。 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这边儿的大个子——寺岛,就被赵云深和白诗乐二人合力攻击的无还手之力; 眼看着寺岛顾左难顾右,露出很大的破绽,白诗乐迅速挥刀朝他松散的下盘——大腿砍去; 与此同时,赵云深也挥舞着扁担,用尽力气直朝他脖子甩去; 上下同时遭受攻击的寺岛自然选择保命,他双手奋力挥着弯刀朝赵云深砍去; 就在这一瞬间,抓住先机,速度也比他快的白诗乐的刀已经扎实砍到他的大腿,并且一刀双中,直切他大腿正前面…… “啊……” 袍子被切断半截,里衣也被割,鲜血淋漓,寺岛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在即将摔倒之际他双手紧握着刀柄才堪堪保持站立。 “寺岛君……” 那边儿和夏光打斗的的小个子龟梨田,也被这一声惨叫惊的乱了方寸; 由于夏光步步紧逼,他连抽空看一眼的功夫都没有,只能大叫一声表示关心。 “铮铛……” 这时,明显慌乱的龟梨田,最终被夏光打掉弯刀,他慌不择乱的连连后退才躲过致命一击,不过胳膊也因此受了伤。 “你们不能这样,我们是客人,是大昭国尊贵的客人!” 见寺岛双腿受伤,他自己又被打掉武器,双手难敌的龟梨田半眯着那双阴险的眼睛开始大声叫嚣。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叽里呱啦叫嚷什么,只有白诗乐一清二楚; 但是,她依旧装模作样,装作什么有听不懂,甚至故意误导大家的开口骂道; “狗日的,这个时候了还骂人?” “你他娘的是不是在骂我?” 白诗乐一脸凶狠,拿刀指着龟梨田叫骂外加质问。 她这话一出,周围的吃瓜群众们不乐意了,一个个的大声叫嚷起来; “打死他狗娘养的!” “对,打死这俩狗日的,这个时候还敢骂人?” “打他,看他嘴硬还骨头硬?” “不知好歹的畜生,看老子不弄死他……” 人群最前面,被赵云深抢了扁担的那汉子叫骂着,就边挽袖子边朝龟梨田走去; 有他带头,人群中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也开始行动了,都咬牙切齿朝着龟梨田和寺岛涌来。 而白诗乐和赵云深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开口制止众人,默认,甚至有意纵容众人的行为。 不远处眼睛都不眨一下认真关战的夜陵风,突然眯着眼若有所思道; “赵云深这厮怎的功夫,怎的看着大不如以前了?” “不过这白小姐的气势,还有手脚功夫,怎的比姓赵的还要威猛几分?” 虽然好几年没见,单凭对赵云深的了解,双眼盯着前方的夜陵风内心疑惑渐起,不解低声嘀咕着。 “你们不能伤害我们,我们是远道而来的客人!” “你们若敢伤害我们,我们定会杀了你们!” 相较于一脸痛苦,颜色惨白,额头布满汗的寺岛,龟梨田精神头十足,一手捂着胳膊上的伤,还不忘恶狠狠的盯着涌向他的汉子们叫骂威胁。 “畜生,还敢骂人,看来打的轻了!” 白诗乐故意火上浇油,让摩拳擦掌的众汉子怒火中烧,冲上去就是开干; “啊……停下……你们不能这样……” “寺岛君……” “贱民……你们敢……” “他们还敢骂,打死他们!” “打,看老子拳头硬还是狗日的骨头硬!” “王八羔子,老子可得着机会出气了!” “娘的狗东西,还真以为自个儿是个精贵玩意儿了,看老子不捶死你们!” “啊……” 随着汉子们拳打脚踢,惨叫声也越来越弱,可周围群众的呐喊声却越来越响…… 第一百七十六章众人皆醒 “这位公子,您快带着夫人逃吧!” “就是,这俩狗日的死了没事,要是牵连你们就不美了!” “说的没错,总不能让你们救人还把自己个儿给搭进去!” “是这个理儿,公子和夫人赶紧走吧,趁官府还没来人……” “对,咱们给你打掩护,你们几人速速离去……” “……” 看着躺在地上脸青鼻肿,进气少出气多的龟梨田和寺岛二人,停下手的众人不由担心起‘主谋’白诗乐和赵云深几人来,并七嘴八舌催促他们逃离‘作案’现场。 先前他们有多置身事外,此时就有多义不容辞; 先前因为他们冷漠的态度,让白诗乐倍感气愤,此时她却因他们的热心而被莫名感动! 或许,他们原本就是热心善良的,只是皇权和势力的倾压之下,让他们不敢有逾越之举,生怕招惹祸端牵连家人老小! 此时此刻的白诗乐,倒是多少能体谅他们的难处了! “多谢众位的好意,此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定,不会牵连到诸位,请大家放心!”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下和诸位只是出手教训两个畜生而已,这满大街都是人证,官府来人咱们也在理!” “况且,在咱大昭的地盘上,岂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姊妹被人欺负不成,那咱们还算爷们儿,还算汉子么?” “往后诸位再遇见这等事,该管的咱还得管,只要咱们在理,就是打死一两个也是不不怕的,因为咱们的陛下圣明,定会给他英勇的臣民一个公道,一个清白。” 白诗乐大声说,着想要激发这里人们缺失的爱国情怀,与此同时还拍了拍文康帝的马屁。 这一番话,让众人听的热血沸腾,忍不住齐声大喊起来; “好,说的甚好!” “公子威武!” “陛下圣明!” “陛下英明……” 窝在皇宫的文康帝,估计做梦都没想到,他突然间就在百姓心中有了这么好的感觉! “经此一事,在下请诸位记住,脚下的土地是咱大昭的,外来的客人若规矩守礼咱们以礼相待,若他们心怀不轨,想要欺负咱们的女人,想要祸害咱们的安宁,那就让他竖着进,横着出,来一个宰一个,来两个就宰他一双,是龙他就得盘着,是虎他就得乖乖趴着!”小说 “好,来一个宰一个,来两个宰一双!” “咱们往后就干他狗日的!” “老子终于不怕了!” “有英明神武的陛下,还怕个……” 气氛算是彻底被白诗乐带动起来,汉子们的热血激情也多多少少被激发了一些出来,白诗乐也在赵云深眼神儿的警告终于住嘴。 “恩公,请受小女子一拜!” 这时,一身粗布袄裙的受害者也上前道谢,说着就跪地就要朝白诗乐磕头; “姑娘快快起身!” 在赵云深眼神的示意下,玉润迅速上前拉起那名女,白诗乐这才看清楚这女子的长相; 虽然一身粗布袄裙,头上也只别了一只木簪,可这姑娘皮子白皙,柳眉杏眼,圆鼻小口,鹅脸圆润,身姿娇丽,倒是个清秀佳人,怪不得那俩畜生当街这般对她! 就在白诗乐打量眼前这姑娘时,一旁默不作声的赵云深严肃的盯着她看,且越看眼神越深沉危险,甚至浑身开始冒冷气。 “已经没事了,姑娘快回家去吧!” 见眼前的女子一脸稚嫩,眼中注惧意还没完全褪去,白诗乐不由同情心泛滥,面带微笑着对她安慰着说道。 “小女子姓林,名水莲,今日多谢恩公搭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夏光,快去衙门叫人来!” 林水莲姑娘正感激的说到要紧处,就见赵云深突然脸色一沉,声音极重的吩咐一旁的夏光。 夏光!! ‘少夫人’的脸色,怎么看着有点儿吓人! 难道被吓到了? “是——” 心中不解的夏光这么暗想,面上却极为恭敬的回答,而后就大步离去。 被这么一打搅,林水莲姑娘也倍感尴尬; 想要离开这里,可是要说的话没说清楚! 可继续留下,她心里又极为抵触! 于是,在这个两难境地下,林姑娘红着脸不由看向白诗乐; 而盯着林姑娘打量赵云深,见此就满心堵的慌,至于为何突然会有这种情绪,一时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但是有一点他非常明确的意识到; 那就是不能再让这位林姑娘在白诗乐面前开口说话! 刚才若不是他打岔,估计就以身相许了吧! 赵云深心里这般想着,再看盯着林姑娘的白诗乐就满心气愤! 而站在他身旁的玉润和玉绡,在林姑娘说出‘无以为报’那句话时,瞬间就警惕起来,防贼一样的眼神盯着林姑娘,全然没了刚才的热情! “林姑娘是吧?那俩恶人已被制服,你还是快快家去,省得家里人担心!” 机灵最快的玉绡,生怕眼前的林姑娘缠上她家‘姑爷’,眼珠子一转便上前两步好心提醒还盯着白诗乐发呆的林姑娘。 这时,周围的一些看客好像也看出了什么门道,打算继续留下看热; 最好是英雄救美后,美人以身相许,然后正牌夫人不乐意的狗血大戏! 这么想着,有些人调整好姿势,开始继续吃瓜,对于会不会被因伤人而牵连已经没了害怕的念头。 “不知,小女子可否知晓恩公的高姓大名?” 低头咬了咬唇,最终林姑娘鼓起勇气,抬头红着脸盯着白诗乐问道。 “还请林姑娘见谅,我家姑爷恐不便告诉你大名!” 白诗乐还没来得及开口,玉绡就已经干脆利落的拒绝了林姑娘; 瞬间,给林姑娘闹了个大红脸,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勇气,便屈膝朝白诗乐行礼; “是水莲失礼了,望恩公……和夫人如意安康,一生平顺,救命之恩水莲他日定会报答!” 说完,水莲姑娘又屈膝朝赵云深行了一礼,然后转身挤出人群,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人海。 这时,一队官兵由远处匆匆跑来; “卑职见过指挥使大人!” 前面带队的,正是上次在妙慈庵见过一面的禁军队长——蒙进。 “这两恶徒当街侮辱女子,并当街持器行凶,本官正好遇见便出手制止,不想他们冥顽不灵,想要诛杀本官于当众,幸好得众位好汉相助才制服这俩恶徒……” 当着众人和几十禁军的面,白诗乐脸不红心不虚的扭曲一部分事实,以至于一旁提心吊胆的众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是这样吗? 是他们帮忙制服这俩畜生的吗? 在众人心虚到开始怀疑人生时,蒙进正好扭头看向他们…… 于是,男男女女,不自觉的齐刷刷点头,表示一切就是‘指挥使大人’说的那样! 这让不远处看热闹的夜陵风忍不住低笑出声; “赵云深这厮长进不少!都会玩阴招了!” “不过,这厮看着比以前顺眼不少!” 说着,夜陵风便抬步朝白诗乐和赵云深的方向而去。 第一百七十七章落荒而逃 “带走!” 蒙进一声令下,满脸是血,气息微弱,已经看不出人样的龟梨田和寺岛二人,如同被拖野猪一般被禁卫军给拖走了。 “卑职告辞!” “蒙队长辛苦!” “卑职不敢当!” 寒暄几句后,蒙进一如来时匆匆带着禁军离去,甚至连问都没多问一句,这让周围的众人彻底放下了心。 “指挥使大人威武!” 正当白诗乐也要离开时,身后响起一个极为陌生,同时也很好听的声音; 瞬间,白诗乐转身看去,就见穿着贵气,长相俊逸潇洒,带着几分离经叛道和不羁气质的年轻贵公子,正信步朝她而来; 那张好看脸上带着极其灿烂的笑容,以至于多情的桃花眼有些微眯,甚至连露出来的那几颗牙齿也格外晃眼,白诗乐不由自主的盯着他的两颗虎牙看的认真; 这人是谁? 看样子和赵云深认识! 虽然有点儿痞里痞气,但不可否认,长得是真好! 尤其那对虎牙,又白又尖又……可爱! 正当白诗乐盯着长相有些矛盾,但丝毫不影响其独特气质的夜陵风发呆时,一旁的赵云深心里又不舒服了; 便不动声色上前站在她身,用只能两人听得到的声音提醒; “安郡王夜陵风,后面是闻喜郡主,兄妹二人一母出!” 赵云深简单扼要,快速清晰的提醒,让后面的夜陵风听不到,也看不到他在说什么,只以为夫妻俩在说什么悄悄话,眼中神色更加玩味。 听到这话后,白诗乐恍然大悟,并借着摸鼻子的动作又轻问; “你们认识?” “嗯——” 见夜陵风已经快走进,赵云深只轻点了点头,而后就装作乖顺贤贞的站在一旁不动。 而上前的夜陵风,笑着玩味的打量白诗乐,当眼神从脚扫到头,视线与之相对时,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他自觉的挑了挑眉; 赵云深这厮,怎么看着和以前大有不同? 尤其那眼神…… 怎么一副看陌生人的样子? 难道几年不见,就认不出他了吗? 绝无可能,这厮可是出了名的好记性! 但凡被其正经看过一眼的人都会记住,况且一同长大,又‘相爱相杀’多年的兄弟呢! 由于想的太过入神,当夜陵风回过神后,就被‘相爱相杀’四个字差点儿恶心的吐了! “怎的?这是不认识故人了?” 夜陵风一手把握着腰间配饰,眼神死死盯着白诗乐的双眼笑问。 白诗乐…… 说出来可能不行,她还真不认识! 不过,实话自然不能实说的! 毕竟做人难! 做个假男人更难! 心里暗自叫苦的白诗乐,有了赵云深的提醒就有了些许底气; 虽然不清楚两人以前以什么样的方式相处,但以她对赵云深脾气的了解,当即就板起脸,撩了撩眼皮子都没给夜陵风一个正眼! 这种不把人当回事儿的高冷眼神儿,瞬间让夜陵风感觉到了久违的憋屈,和想揍人的熟悉冲动; 他娘的,还真是这厮! 只是‘他’怎么做到让人觉得既陌生又熟悉的呢? 带着这个疑惑,以及周围群众的窃窃私语,夜陵风再一次认真打量起白诗乐。 为他玩味,又充满探究的眼神打量的浑身不舒服的白诗乐,严肃的表情都快绷不住了,甚至浑身都有僵硬的迹象; 这时,一旁的赵云深上前一步,看似不着痕迹的挡在了白诗乐面前,向夜陵风和才走前来的闻喜郡主——夜雨灵问安。 因着一品夫人的头衔,赵云深无需弯腰屈膝,只是略低头问安而已。 “妾身见过安郡王!” “闻喜郡主安!” 好在他的举动让夜陵风,和闻喜郡主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也让白诗乐松了一口气。 “贤淑夫人有礼!” 夜陵风收敛了脸上的玩味表情,笑着向赵云深还礼,独特的气质配色出众的长相,再加上他一副有礼优雅的样子,让周围看热闹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和老妇们都红了脸。 而赵云深却忍不住暗骂; 装的人模人,真当别人不知道他做的那些荒唐事! “白姐姐有礼!” “我可以这样叫你么?” 纯真开朗的闻喜郡主笑着屈膝回了一礼,便自顾自的上前,站在赵云深的面前笑问。 几年不见,以前的小女孩儿已经长成大姑娘,赵云深莫名的点头应允。 “太好了,那我以后便叫你白姐姐!” 眼巴巴盯着赵云深点头的闻喜郡主,欢喜的上前就拉着他的手摇晃起来。 赵云深…… 女孩子动不动拉人手是个什么习惯? 他能拒绝吗? 第一百七十八章正直无私 翌日.朝会 大殿中严肃的气氛莫名多了几分怪异,许多大人或友善担忧,或恶意讥笑,甚至幸灾乐的眼神有意无意的打量白诗乐。 这让一本正紧的‘指挥使大人’莫名的紧张起来,并猜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然而,思来寻去,也唯有昨日当街打伤那俩畜生的事能让人当做把柄,和借口拿来利用,其余就没有任何事可值得让他们露出这般姿态来! 想到这儿,加之早晨出门时赵云深的提醒,白诗乐基本上也已经做好了迎战,乃至来自帝王责罚的心理准备,并一脸坦然任由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或明或暗的打量和讥笑。 “陛下驾到——” 殿外唱报声响起,一身紫金龙袍,头戴金龙冠的文康帝,带着帝王特有的威仪迈步前来; 瞬间,文武百官齐身跪地行拜; “陛下圣安!” “众臣请起!” 稳稳踏上高位,安坐于龙椅的文康帝开口后,众臣这才起身。 “岁末将至,严冬苦寒,各方来客在京的这些时日,众卿可要多上些心才是!” 年底京城人多事多,尤其是各方来的贵客,务必保证让他们吃好住好,还不能出任何乱子,为此,文康帝日日都要叮嘱一番。 “是——” 众臣一点儿都不敢表现出任何异常情绪,异口同声应答; 哪怕他们觉得很是啰嗦! 叮嘱完这番话后,站在前列的白诗乐,明显察觉到文康帝的视线正盯着她; 但由于皇帝没开,她这个小臣子便不能抬头四望,随只能低头装乖! “有事起奏!” 就在这时,万公公细长尖锐又响亮的声音响起,白诗乐就知道要开始整事了! 而且,目标还是她! “微臣有事禀奏!” 正这样想,后面一位大臣出列,极其大声的请奏,声音中莫名带着些许激动之情。 虽然不能低头交耳,更不能转身确认出列的是哪位,但白诗乐清楚的知道,这位便是那打头阵开头炮! 专来轰她的! 可是,当后面的白大人看到出列的那位大人时,便忍不住露出些许担忧神色。 “准奏——” 上首,把众人反应尽收眼底的文康帝,好几个呼吸后,在出列的那位大人——从四品的国子监祭酒,施令仁快要绷不住的时候,这才不紧不慢开口准许,眼神却再次扫向淡定如常的白诗乐,而后才收回视线微调了一下坐姿,准备看一场好戏! “微臣参奏指挥使大人赵云深夫妇当街行凶,并蛊惑百姓当众暴乱,致使两位别国来客被重伤,现仍昏迷不醒,生死难料……” 施大人吐字清晰,情感丰富,这番话被他说的很是有正义感,让白诗乐觉得有一丢丢后悔; 后悔没弄死那俩狗日的! “作为朝之重臣却知法犯法,并带着其夫人当众行凶,此行严重影响为官者的清正形象,对陛下也是大不敬,还请陛下重罚!” 接着,施令仁大人情绪高昂激动的数说白诗乐和‘夫人’的恶行,并跪地叩请文康帝责罚。小说 白诗乐?? 说的还真不错! 她差点就相信了! “臣附议,还请陛下重罚指挥使大人,此事影响巨大,风气甚恶,这种歪风邪气万不能开头!” 白诗乐心情很不错的刚感叹完,就见永昌公主的小叔子,确切来说是前小叔子,莫家二爷——莫良茂出列,义正言辞,慷慨激烈的奏道。 霎时,大殿陷入寂静,觉得该罚和觉得不该罚的都不做声了,都等着文康帝表态。 就是白诗乐这个当事人,也安静如鸡,低着头站在原地装乖,心里却暗自猜测着文康帝的想法。 “还有哪位爱卿附议?” 好一会儿后,文康帝这个大老板开口打破沉默。 “臣附议!” 文康帝这么一问,从五品礼部常侍——范松廉,也就是范怡芳的二叔站出来表态。 “还有哪位大人也要附议?” 再次扫视一圈下面的众臣,文康帝语气带着些许温柔的问。 这一问,让下面有些人拿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大殿再一次寂静无声。 “臣附议!” 旁观了好一会儿,做了好一番心理斗争后,因为女儿魏玫燕被停职思过将近一个月,并对‘指挥使大人’怀恨在心的魏广理也出列表态。 对他来说,这可是个难得报复的好机会! 只要附议的人够多,‘赵云深’定会被重罚,他心中的那口恶气也就能出。 看着站在殿中的四人,文康帝神色如常,眼底却划过异色,面上却表现出一副认真琢磨的神色。 这时,抬起头悄悄瞄了一眼首位的白大人急了! 眼见‘女婿’就要被人参倒了,作为岳父他怎么也要说几句好话才行,要不多憋屈呐! “启奏陛下,臣持反对意见!” 英勇的白大人出列大声禀奏,那神色就跟上战场一样严肃。 见此,首位的文康帝再次调整了一下坐姿,饶有兴致的扫了一眼依旧低着头装乖的白诗乐,而后就看着白大人问; “白大人倒是说说,你有何不同意见?” 文康帝的话听不出任何情绪,这让殿中站着的另外四人莫名有些不安。 “启奏陛下,指控指挥使大人当街行凶者,实属无稽之谈,且不论对错,就指挥使大人这一举动,其中定是有原由的……” 说到这,白大人突然停下话语,扭头盯着一旁的施令仁、莫良茂、范松廉、魏广理四位大人就问; “几位大人为何不问问其中缘由,开口便叫嚷着重罚指挥使大人,就是那罪犯在定罪之前也要问个清楚明白才是,怎的几位大人却这般草率,难道是故意诬陷不成?” 好吗! 白大人上来就倒打一耙,直问的一旁的四位一脸愤怒,满心不悦! 让白诗乐这个当事者心里大大的欢喜; 便宜爹威武! 看来以后得多请他喝几次小酒了! “白大人可莫血口喷人,咱们可是如实禀奏,作为朝之重臣,不管任何原由当街行凶便是罪加一等,况且指挥使大人还带着其夫人一起行凶,此事甚是恶劣败坏,万不可姑息!” 施令仁一脸正色的对着白大人反驳,说完便扭头看向首位的文康帝,端的是一派正直无私。 第一百七十九章不好预感 “施大人言之有理,不过此事白大人应该避嫌才是!” 魏广理神色得意的看着白大人说道; 听他这话,白大人当场就怒气冲天,开口就要理论一番,有人却抢先一步; “启奏陛下,臣也持反对意见!” 就见一生儒雅正气的中书令大人——薛志前出列禀奏道; “指挥使大人一向恪尽职守,严己宽人,秉公办事,能让他当众发怒,并动手伤人定是有原由的,还请陛下查问清楚再做决断不迟。” 论公,薛大人乃朝之重臣,更是难得的忠良之臣; 论私,他是赵云深的同僚,更是难得的相投好友; 他这番话说的中肯有力,让白大人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让上首的文康帝若有所思起来。 “臣赞同薛大人提议,有没有错总要当面问个清楚才是,指挥使大人就在殿中,当面问‘她’最好不过!” 接着,京兆府牧大人,也就是皇后娘娘的亲兄长——余昌水,余大人站出来提议。 待余大人说完这番话,一旁的施、莫、范、魏四人脸色莫名难看起来,并且眼中带有不安神色。 “余大人此言甚是!” 文康帝沉思了一瞬后,便不紧不慢的开口说到,而后便看向白诗乐; “赵卿——” 上首传来文康帝的称呼,差点让白诗乐一个没忍住翻白眼; 卿个鬼的卿! 就不会好好称呼人吗? 叫的这么腻乎干什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君臣有什么特殊关系呢! “臣在——” 白诗乐内心疯狂吐槽,面上却一副恭敬出列回答。 “诸位大人为你的事争论不休,作为当事人,你有何要说?” 其实,已经清楚事情起因的文康帝,故意这般说就是看白诗乐的反应; 而且,文康帝心里对‘贤淑夫人’十分好奇,有种想要见一见‘他’想法。 当然,只是好奇一个高门‘贵女’,为何练就这么一身功夫! 而且,在大庭广众之下丝毫没有任何顾及,抡起扁担就开打,那得是什么样的‘奇女子’才能做出这种事! 心里这般想着,文康帝的视线又扫向下面低头立着,一身儒雅文弱雅气质的白大人; 这样的白大人,怎么可能生出那么强悍的女儿? 况且,之前从未听说过白家女儿会功夫的传闻! 难道,是婚后才跟赵云深习的? “回陛下,臣确实有几句话要问四位大人!” 在文康帝思绪跑偏时,白诗乐弯腰双手抱拳的开口道。 “哦!何话你只管问来,想必四位大人很是乐意回答你!” 知道好戏要开场的文康帝,整个人靠在龙椅靠背上,换了一个最为舒适的姿势就盯着四位大人如是说; 四位大人!! 他们能说不乐意吗? “臣等自然乐意回答!” “臣亦然!” “微臣也是!” “微臣乐意!” 即便四位心里很是不情愿,但面上表现出无比愿意配合的神色,让文康帝满意的点点头。 “赵卿只管问来。” 已经等不及,着急想看戏的文康帝委婉的不催白诗乐。 “臣想问问四位大人,若是几位的妻女姊妹被人当众轻薄欺辱,你们可能容忍?” “是否愿意放过,并同情,甚至以礼相待那施暴者?” 白诗乐昂首挺胸,如一棵青松般站在殿中,义正辞严,不卑不亢的大声连问。 一听她这问题,一旁的薛志前和余昌水两位大人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只能红着脸努力克制住情绪。 后面列队中的其他大臣,猛的听到这问题愣了愣后,就出现了各种反应; 比如,有的大人低声咳嗽! 有的大人浑身颤抖! 有的大人肩膀抖动! 有的大人面红耳赤…… 而首位歪坐着的文康帝,在听到这几个问题后嘴角忍不住的抽了几抽,而后以拳抵唇,用洪荒之力克制住笑意。 就连一旁装功深厚的万公公,此时也是艰难忍着情绪破功,同情的看了眼殿中脸色青了黑,黑了红,最后一脸隐忍,咬牙切齿的魏、范、莫、施四位大人。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见一旁的四人憋着气不做声,白诗乐一脸严肃的追问。 “这……指挥使大人这是何问题,这跟你的事又有何关?” 魏广理板着脸,眼中带着明显的怒意抬头盯着白诗乐反问; 很显然,他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咱们有一说一,指挥是大人可莫要拐弯抹角的羞辱人!” 接着,一身文人风骨的范松廉抖着八字胡,愤怒的看着白诗乐控诉,就像这个问题真侮辱了他们的妻女姊妹一般! 白诗乐!! 这傻缺玩意,听不懂人话吗? 这副德行还能当官,她也是服文康帝了! “就是,指挥使大人这般做派可就不入流了,咱们男人之间的事没必要牵扯女眷!” 又一个傻缺玩意儿——莫良茂,也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起了白诗乐。 四人中就剩施令仁没有开口反驳! 这让白诗乐意识到,这三个傻缺玩意儿很可能真不清楚街上发生的什么事,只知道她打了人,便咬住此事不放!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便忍不住冷笑; 既然上赶着没脸,就不要怪她不客气! “三位大人这又是什么话?” “赵某能当着陛下和诸位大人的面这般问你们,自然是和我打人这件事息息相关的,难道这个问题不值得四位大人回答吗?” “还是四位大人根本就不想回?那几位岂不是欺君之罪!” 白诗乐一脸冷意步步紧逼,问的四人开始着急起来。 “四位爱卿,还请直面回答这个问题。” 嫌火候不够的文康帝,这时开口点火。 君王有令,四人就是满心个不乐意,也得乖乖作答。 “自然是不能轻易放过这等恶人!” 无奈,魏广理只好先回答。 “我朝有律,欺辱奸害妇女者处割行,并责五十杖,若有幸活命便发配边疆,永不得回乡……” 范松廉虽然没说自己的想法,但用律法表明了他的态度。 “自是把他审之于法!” 接着,施令仁低着头淡淡回答。 “哼!这等恶徒罪该万死!” 莫良茂一脸不屑的冷冷回答。 听到他们的回答后,白诗乐满意的露出一个微笑,也让四人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一百八十章浑身发冷 “四位大人都这般说了,那为何还诬告赵某当街行凶?还连内子也一起诬陷?到底欲为何意?” “正是,四位大人平白污蔑小女,不说个清楚明白,白某人也是不依的!” 白诗乐铿锵有力的质问完,白大人也紧跟其后,誓不罢休的样子,一时间让那四位难堪的下不来台。 “还请陛下替微臣做主!” 白诗乐好像什么也没解释,又好像什么都说明白了,一副很委屈的表情向文康帝叩求。 “还请陛下给小女‘贤淑夫人’做主,还他一个清白!” 白大人紧跟‘女婿’步伐,也跪地叩求,这让一旁的四位大人不由慌了起来。 “指挥使大人这是做何?难道你未曾手伤人不成?” “难道那俩异客不是被你们夫妇所伤?” 事到如今,魏广理也顾不得其他,只想让白诗乐坐实罪名,便理直气壮的开口发难。 “魏大人当真是好官,赵某佩服!” 看着眼前恨不能把她当场定罪的魏广理,白诗乐冷笑着讽刺,眼中更是带着明显的蔑视。 “你……” “赵大人可要注意些才是,此处乃朝殿,上面还坐着陛下,你这般阴阳怪气是要作甚?” 被白诗乐的眼神和语气,气的脸色铁青的魏广理大声斥责,还搬出皇帝说事。 “魏大人说的没错,赵大人有话好说,莫要学着妇人家的做派怪声怪气说话,咱们爷们儿可不兴这般!” 莫良茂也开口帮腔,只希望白诗乐能被文康帝责罚。 白诗乐!! 特么的,老子就是妇人好不好? 还用的着学吗? 老子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谁管你兴不兴的? “几位大人行事作风让赵某不耻,也不愿同你们多说,只希望你们在状告赵某时能认真了解一下事发经过,那样的话你们四人就不会厚颜无耻站在这殿中,大言不惭的说出这番话来,赵某属实替你们羞臊的慌,也不知是谁给你们的勇气,你们的父母家人知不知道你们这样恬不知耻,卑鄙下流,死不要脸……” “噗……” 白诗乐冷着脸盯着四人,极其认真的,就跟说好话一样温和说完这番话后,上首传来一声可疑的声音;小说 第一百八十二章祖上积德 御书房 “戊生受委屈了!” 文康帝极为真诚的打量着立在对面,且一脸谦恭的白诗乐安慰道。 “臣不敢!” 白诗乐谨守作为臣子的本分惶恐回话,心里却很不以为然; 老子差点儿被人诬陷,当然委屈了! “这几人整日里上蹿下跳招惹事端,看来还是朕太过好说话!” 想起那四人,文康帝板着脸冷言让一旁的万公公都不敢多言。 白诗乐!! 还不是你这皇帝惯的臭毛病! “不过此事有惊无险,终是还你一个清白!” “都是陛下圣明!” 她本来就一清二白好不好? 白诗乐心里这般暗想着,嘴上却说着恭维的话,把口是心非演绎到了极致。 “不过,听说你当街煽动百姓暴打那两人,不知此事属实?” 突然,文康帝话锋一转,声音听着不咸不淡,其中却带着几分深意如是问。 白诗乐?? 还以为要安慰赏赐她呢? 原来是要兴师问罪? 不过这罪名她可不敢背! 话说,在古代街市大声叫卖,或者渲染气氛惹得群众围观官府都得管一管的情况下,白诗乐这种行为被定为煽动民情一点儿都不为过; 甚至,动静再闹大点儿,便可以和暴乱谋反画上等号! 所以说,这事可大可小,全看文康帝怎么想! “回禀陛下,煽动民情这罪名臣担不起!” “但臣无法眼睁睁看着我大昭子民冷漠无情,任由同邦姊妹被他人欺辱而无动于衷,甚至袖手旁观,陛下不觉得这很可怕吗?” “子民不团结,不互爱,就如一盘散沙,就可以任人欺辱,践踏,国邦何谈兴荣强大?” “若非要说臣煽动民情,大概也与陛下您脱不了关系!” 白诗乐依旧不卑不亢,只是前面的话说着让文康帝若有所思,觉得还挺有道理; 可后面这句话,让他不由的心生不满! 心想,煽动民情还有理了? 身为人臣,胆敢反过来把罪名推到君王头上,属实大胆! 明显察觉到文康帝情绪变化的万公公,此时也不由的抽了口凉气; ‘指挥使大人’可真敢说! 就不怕脖子上那颗脑袋搬家吗? 第一百八十五章误会产生 “让二位受苦了!” 京卫所隐蔽的牢房中,白诗乐一改先前的凶狠,对龟梨田和寺岛二人用东瀛渡语比较客气说道。 虽然这话说的言不由衷,可白诗乐心里清楚,想要从这二人口中问出有用的信息,首先要建立良好的谈话氛围,至于之前的一切不愉快,她可以暂时忘记; 起码,她心里是这般打算! 至于,眼前躺在稻草堆里的二人怎么想,那都不重要! 然而,认定大昭国没有人会讲东瀛渡语的二人,突然听到无比熟悉,且地道的母语,二人惨白的脸色瞬间一愣,不约而同的瞪大双眼,用不可置信的眼神齐齐看向白诗乐; 其中,龟梨田的眼神带着一种难以理解的兴奋,双眼闪着莫名的亮光死死盯着白诗乐,那神色就好像见到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激动,干裂的嘴唇颤抖了好几下,就是说不出一句话。 而一直表现的沉默话少的寺岛,表情虽然比龟梨田隐忍,但依旧不难看出他眼中的激动,以及看向白诗乐略带审视的眼神,和有许多话想要问,却不知道怎么说的表情。 二人的反常情绪,和下意识的真实神色无不告诉着白诗乐这其中另有隐情; 难道,‘她’和他们失散多年的亲人长得很像? 呸!晦气! ‘她’像猪像狗都不可能像岛国人! 再说,赵云深这身体长相和气质,可一点儿都不像矮矬秃,鼻孔朝天,目中无人,毫无人样的东瀛渡人,那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那这俩人为何这种表情? 明明一副很激动却努力克制,想要说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的表情又为哪般? 一时,白诗乐也盯着二人认真打量琢磨起来,威严的神色,专注的眼神,让对面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的二人不由对视一眼,好像达成了某种共识。 白诗乐?? 畜生玩意儿,在‘她’眼皮子底下还敢眉来眼去,不知死活! 虽然心里非常气愤不满,但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白诗乐依旧盯着二人沉默不语,并且在气势上直接压倒二人。 这种诡异的气氛持续了莫约一盏茶的功夫,情绪稍微平静一些许的龟梨田,这才克制住激动,嗡动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开口; “您……” “龟梨田君!” 龟梨田哆嗦着嘴皮子才吐出一个字,就被旁边的寺岛出声制止,并用严厉的眼神儿警告其不要乱说话。 单凭这一个尊称,再次让白诗乐察觉到了希望! 龟梨田这畜生为何对‘她’用这种尊称? 以白诗乐对岛国人的习惯,以及从寂本方丈那里拿来的几本书籍的了解,‘她’非常肯定,龟梨田刚才的尊称一般用于身份特别尊贵的上位者才有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 他是真认错人了吗? 还是眼前这二人故意在演戏? 瞬间,白诗乐调动所有的脑细胞开始迅速分析眼前的情形。 很快,‘她’就排除了二人演戏的可能性! 因为,他们本就素不相识,之前更是没有任何交集,有什么必要让他们二人要演戏? 难道为了逃脱这次罪名? 很快,白诗乐再次否决了这个猜测。 不管这二人品性如何恶劣,但身为武士,该有的精神还是有的,为了逃脱罪名而装疯卖傻的演戏属实不可能! “您……怎会我东瀛渡语言?” 被寺岛制止后,冷静了好一会儿的龟梨田,终究是忍耐不住再次开口问道。 开口依旧是那个尊称,就好像深入骨髓的习惯,让他无法忽视一般。 “生来就会的!” 心中疑惑重重的白诗乐,面上端的一副严肃,冷冷的回答。 这个问题虽然有点儿瞎扯,可白诗乐觉得应付眼前的两人完全没必要那么认真。 恰巧,这个不走心的回答,再次让二人情激动起来,看向白诗乐的眼神带着非常明显的恭敬。 这就挺有意思了! 突然想起前一段时间,在酒楼偷听到的那对男女的谈话,白诗乐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 就是眼前二人根本不认识他们心目中的那位,错把‘她’当成了他! 依眼下的情况来看,有可能是这样…… 脑子迅速转动的白诗乐,在想到这个可能性的时候莫名觉得热血沸腾,有种谍中谍的感觉! 既然如此,不妨‘她’就陪二人演一场大戏! “你们二人为何私自进京?” 突然,脸色一变,一脸阴沉的白诗乐压低嗓子冷冷的盯着二人问道。 在这话一出口的瞬间,龟梨田明显的浑身一颤,一种深入骨髓的敬畏和惧怕让他挣扎着跪趴在地,表现出认罪的样子。 而一旁寺岛的身体虽然也有一瞬间的僵硬,甚至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但是他依旧躺在草堆里不动; 白诗乐心里十分清楚,他这是表示极大的怀疑,并且是个心警惕心很重的人! 有一瞬间,白诗乐后悔把俩人关在一起! 可反过来一想,若是俩人分开关,或许他们的警惕心会更重! “是谁允许你们进京的?” 见二人一个想说却又不敢说,一个是戒备心满满什么都不想说,白诗乐便再次压低声音严肃问道。 “您……您是川海东君么?” 白诗乐莫棱两可,却又极其威严的两问,彻底攻破了龟梨田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让他抬起头,神色激动,眼中闪着泪花,双唇颤抖着小心又极其恭敬的问。 川海东君? 一听就是个人物! 而且,身份貌似还挺不一般! 果然,这里边儿有大事! 白诗乐心中暗想着,面上却端的一派肃冷,让人看不出丝毫想法。 听完这话后,一旁默不吱声,暗中仔细观察的寺岛,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由自主的握抓住身下的稻草,咬着腮帮子死死盯着白诗乐,企图从‘她’脸上发现什么破绽。 然而,惯会演戏的白诗乐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眉,冷着眼扫了一眼二人后,退后一步居高临下的睥睨二人。 “你们觉得呢?” 依旧用模棱两可的回答来对应的白诗乐,嘴角扯着一个冷笑就反问,直接把龟梨田给问落泪了; 就是一旁如同顽石一般的寺岛,神情也莫名有些松动。 第一百八十七章半路拉走 “姑爷,您可好?老爷让小人守在这里等您,看您可否被陛下怪罪!” 急匆匆的白诗乐刚从京卫所大门出来,就被等候多时的白全拦住,边解释边一通打量,见‘她’胳膊腿都在,且没有一点儿受伤难过的情绪,这才放心。 “回去转告岳父大人,一切安好,让他莫要担心!” “是,那小人先行一步!” 着急回去给自家大人传话的白全,说完就行了一礼,待再抬头,眼前的白诗乐已经急匆匆上了前面的轿子,样子比他还要着急; 转身朝不远处的户部而去的白全,边走边回头看远去的轿子,满脑子都是疑惑; 还不到下值的点儿,‘姑爷’这般急匆匆的是要去干嘛? 难道有什么要紧事不成? …… 腊月的京城已经寒冷的冻手冻脚,可坐在轿子里的白诗乐因为激动浑身冒出一身热汗,整个人显得有些急躁,在挑起帘子看了好几次后,轿子终于在指挥使大门外停下,‘她’急不可耐的下了轿子,转身就要迈进大门; 不想,这个时候被人从后面喊住; “深哥——” 白诗乐身体略僵硬,在分辨出这声音貌似是许久不见的牧归的,她便转头看去; 果然,就见一身银灰锦袍,外披一件灰色水亮油亮,没有一丝杂毛的水貂皮毛披风,双手叠着胸前的同色水貂袖筒中,面如冠玉,鼻头微红,笑的一脸灿烂的牧归正大步朝‘她’而来。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我刚想来府中等你,不成想你竟早早回府了!” 说话间,牧归已经上前站在与白诗乐一步之隔的台阶下,微仰着头笑看着‘她’。 白诗乐!! 来送银子了? 看样子又不像! 难道有什么事? “既然这般凑巧,你就跟我走吧!” 见白诗乐站在台阶上轻皱着眉头不吭声,牧归一脚踏上台阶,一手从袖筒中抽出就抓着发愣的‘她’的右臂就往外拉。 “你……你做什么?” 灵魂深处有男女之别的白诗乐立即有点儿慌,带着无措就呵问。 然而略显尖锐的声音,以及犹如被人侵犯一般的神色,让牧归不由的笑出声; 第一百八十八章帅哥包围 “恭迎指挥使大人大驾光临!” 被牧归拉着来到客归酒楼,位于三楼的一间雅间内; 刚踏进门,身穿檀色如意团绣纹交领锦袍,脚踩皂角长靴,黑发高束,面对着门口翘着二郎腿倚桌而坐,一手放在桌上支着脑袋,一手举着酒杯,一副浪荡不羁模样的夜陵风,就盯着进门的白诗乐笑着欢迎; 话语虽没有恶意,但调笑之意满满,不难看出他与赵云深之间熟悉,却又保持着莫名距离的那种让人很难理解的关系。 见他长得细皮嫩肉,穿着华贵惹眼,又明目张胆的耍酷,但不可否认,确实又痞又贵又好看,白诗乐从头到脚扫了几眼后,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一个男人打扮的比女人还要细致到底想要干什么? 还给不给女人活路了? “哎呦喂!几年不见,咱们阿深竟会抛媚眼儿了!” 见白诗乐那张严肃的脸上带着几副明显的嫌弃,又翻出和气质长相极为不配,莫名有点儿可爱的白眼,夜陵风差点儿被口中的酒给呛死,待缓过气儿来,就忍不住捏着嗓子夸张的调侃。 白诗乐!! 狗屁的眉眼,‘她’这是赤裸裸的嫌弃好不好? 要不是赵云深事先说过和夜陵风从小一起长大,但彼此看不对眼,又时不时会经常凑在一起,勉强算得上发小的关系,白诗乐都怀疑两人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关系! “噗……” 听到这话后,牧归第一个没忍住就笑出声,见白诗乐给了他一个斜眼,这才忍住没大笑出声。 “咳咳……” 这时,靠窗而坐,嘴角上扬一脸隐忍,剑眉大眼,肤色略深,头戴玉簪,身着墨蓝银纹锦袍,长相不及夜陵风招摇惹眼,但也算得上俊逸清贵,又带着几分可靠感的男子,以拳抵唇咳嗽几声掩饰笑意后; 与该男子相隔一张圆桌的另一边端正而坐,肤色白净,五官清明,身着素鼠暗纹黑色皮毛滚边袍子,头戴木簪,气质温和的,见白诗乐看向他时就立即起身弯腰行礼; “在下见过指挥使大人!” 看着眼前并没见过的两人,尤其是这位气质温和,五官白净的男子向她行礼时,白诗乐心里多少有点儿慌,也拿不准赵云深到底和这人认不认识,更不知如何称呼,也不敢开口明问,便一如既往的板着一脸严肃点头回应。 第一百八十九章彻底黑脸 “不敢当,是陛下下旨救的你们!” 邕王世子是黑是白,白诗乐目前也说不好,也不想与他过分牵扯,便客气的谦让功劳。 “敢不敢当我心里自有成算,阿深莫要推辞!” 夜陵羽是个性子爽利的人,心里认定白诗乐对他有恩,便是谁说什么也不好使。 “此三杯祝阿深官运亨通,事事顺心!” 白诗乐第二杯酒还举在手中,夜陵羽说完,就一个仰头干了第三杯。 “难不成要美人喂你吃酒不成?” 见白诗乐举着酒杯不动,夜陵风就笑的一脸灿烂的开口问; 大有‘她’说是,他就叫几个美人进来喂‘她’吃酒的架势,吓得白诗乐虎躯一震,举起酒杯就一口闷。 “满上!” 酒杯才放下,对面的夜陵风长臂一伸,提着酒壶就给白诗乐满上,并用那双桃花眼盯着‘她’笑,直笑的白诗乐心慌,到嘴的推辞言语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老老实实端起酒杯一口闷。 三杯酒下肚,空荡荡的胃里火烧火燎,白诗乐连忙端起手边的热茶喝了一口; “如今怎的这般矫情?” “莫不是惧内不成?” 见堂堂指挥使大人,喝三杯酒还要拿茶冲冲酒劲儿,夜陵风好看的桃花眼闪了闪,就开口取笑。 白诗乐!! 惧内? 还别说,真有点儿! 就今天这顿酒,回去‘她’都不好交代! 愁死了! 心里麻爪的白诗乐,面上端的一脸不以为然,并缓缓开口; “内子温柔善良,最是大度不过,这等小事‘他’不会在意!” 白诗乐这句话莫名的让夜陵风嫉妒,心想也很是不爽快。 而斜对面的夜陵羽,则神色诧异的看向‘她’; 或许没想到,‘赵云深’也会有说出这番话的一日! 至于左手边的孟经全,眼神快速一闪后便与牧归对视,见对方表现的还算淡定,他才知道‘指挥使大人’还有这一面! 此时此刻,刚到雅间门外的赵云深也听到了白诗乐的这话,幽深的眼眸沉了沉,便站在原地不动,或许想听听接下来‘她’还要说什么! “近日听闻嫂夫人能文人武,又极善画技,性子也是贤淑大度,得妻如此乃阿深之福,让我等好生羡慕!” 见白诗乐一脸‘幸福’的样子,同为已婚人士的夜陵羽便忍不住开口打趣。 果然,门外的赵云深就听见白诗乐毫不谦虚外加不要脸的言论; “娶到内子确实是我的福气,也是我赵家祖上积德!” “噗……” 刚饮了一口酒的夜陵风,毫无防备的被这句话给惊喷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昔日高冷寡言的‘赵云深’,竟会这般的…… 有自知之明! 饶是肚子里有些墨水的安郡王,憋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个词来形容此时眼前一脸庆幸的白诗乐。 而斜对面的已婚人士——夜陵羽,对白诗乐这番话也表现的很是诧异。 同样有家有室的他,或许怎么也没想到有人竟会这样夸妻,甚至不惜搬出自己家的老祖宗来做铺垫! 咱就说,这也太不把赵家祖上当回事儿了吧! “咳咳咳……” “抱歉!” 而没见过这等‘大风大浪’的孟经全,彻底被这番话惊岔气,连连咳嗽一阵后就红着脸致歉,心里对偶像——指挥使大人,那是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原来英勇高冷的‘指挥使大人’,说起其妻会是这番表情! 看来是爱惨了贤淑夫人! 莫名的,孟经全对偶像更加敬佩,觉得这样的‘指挥使大人’更有人情味,更世俗平近。 至于右手边的牧归,在听到赵家祖上都被搬出来说事儿,瞪大双也愣了一瞬后,也就这样接受了! 两口子诡异的相处模式他都见识了,这番话其实也不算什么! 牧归心里这么一想,就觉得这番话也算正常。 然而,雅间儿外的赵云深却差点被气笑! 确实是他赵家祖上积德,才让他遇到了这样的妻子! 而一旁站立的夏光,听到雅间内他家‘少爷’这番言论后,再看‘少夫人’脸色,还有那上扬的嘴脸,莫名觉得有些冷; ‘少夫人’笑的好可怕! 难道听到这话高兴过头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家‘少爷’如今长进不少! 知道在外面夸赞‘妻子’了! 还夸的这般不谦虚,不含蓄! 这若是以前,打死都说不出这般豪放的言语来! 不得不说,此时的夏光心里是极欣慰的! 第一百九十章抢先一步 “你……” “不打算纳几房妾室么?” 好一会儿回过神来的夜陵风,心情复杂的盯着白诗乐严肃的问。 在他的观念里,对妻子好和纳妾室互不影响,像他们这种出身,哪个没几个可心人,没几房妾室的? 再者,妻子乃正室,是掌家大娘子,妾室充其量只是个玩意儿罢了,男人宠妻的同时也能愉快玩耍的! 较为敏感,很有代表性的问题一出,白诗乐心中忍不住冷笑; 男人! 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没一个好货色! 当然,她这个假男人除外! 白诗乐心中鄙夷暗骂的同时,还把自己干净择了出来,眼睛却盯着夜陵风极为正色道; “纳妾?” “我为何要纳妾?” 白诗乐一脸不屑的反问,那神情好似夜陵风所说的话多么不正常一般! 岂不知,她这副神色和语气,在其他四人看来绝对是异类的存在,以至于开始怀疑眼前的人还是那个果决睿智的赵云深吗? 但是,白诗乐接下来的一番,简直颠覆了他们作为男人对这个世间的认知; “妾室说好听点儿是解语花,知心人,说实在点儿就是祸根,我有贤妻在侧,为何这般想不开给自己找个混乱家族,甚至子孙后代的祸根进门呢?” “但凡家中有妾室的定是没有安宁日子的,此事不用我说细说,几位只要细想一下,心里就应该也有数。” 说着,白诗乐停下话语,扫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四人,便又开口道; “况且,我答应的内子,此生不会纳妾。” 在四人失神思量之际,白诗乐不红气不喘的睁眼说瞎话,差点给四人当场惊过去! 就是门外的赵云深也忍不住气结,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当然,赵云深之所以生气不是因为‘此生不纳妾’,而是因为某个人脸皮太厚,张嘴就胡说八道,且没有一点儿心理负担,严重损害了指挥使大人的威严形象。 所以,正牌指挥使大人既闹心又恼火,恨不能堵住她那张嘴。 而夏光小哥哥,在听到他家‘少爷’炸出这么一个大瓜后,满心诧异的同时又觉得理所当然; 因为,他家‘少夫人’虽然平时冷冷的板着一张脸,偶尔浑身冒冷气,气势堪比以前的少爷,可是人实打实的好,值得被这样对待! 第一百九十四章内心火热 “你生气了?” 坐上马车后,见赵云深沉着脸不说话,白诗乐心里就发毛,酝酿一会儿就小声问,神色语气多少有些怂。 赵云深…… ‘他’表现的这么明显,还要问吗? 再一想起夜陵风的眼神,赵云深心里就一阵恶寒,忍不住侧头盯着白诗乐打量。 被审视打量的白诗乐心里多少有些慌,以为刚才喝了几杯酒又惹‘他’不高兴了,就弱弱的开口认错; “都是我不好,刚才没忍住就喝了几杯,不过你放心,以后不会了……” “往后莫要同夜陵风见面!” 正谦虚认错,力争取得原谅的白诗乐被这话给说懵了,‘她’瞪大双眼呆呆盯着神色严肃的赵云深满脸疑云; 这是什么意思? 好好的为何扯上夜陵风那骚包? 难道两人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样想着,白诗乐眼神奇奇怪怪的又打量起了赵云深。 “最好离他远点儿,此人心思深沉,眼光毒辣,专会发现旁人发现不了的细枝末节……” “你是说他发现咱们的事?” 已经发现夜陵风某种可耻心思的赵云深,为了让白诗乐深信不疑,措辞严厉到夸张地步,并且有些故意抹黑的嫌疑。 当白诗乐听到‘他’这话后整个人都不安起来,一手抓着赵云深的小嫩手就低声急切的追问,生怕被发现他俩灵魂互换的秘密后,当成妖魔鬼怪给灭了! “怪不得我总觉得他眼神有点儿奇怪,尤其是在看你的时候!” “你说他接下来会怎么办?” “会不会请个得道高僧来捉妖?” “我们该怎么办?” “要不要做点什么预防一下?” “不然先出手搞他?” 赵云深?? 捉妖是不可能的,但‘他’被人惦记上是真的! 至于搞不搞夜陵风,得看他接下来的表现了! 低头看着激动之下紧抓着自己的火热大手,赵云深心里这般暗想,面上却依旧淡定如常,一点儿异常情绪都没,甚至对看透‘好兄弟’的龌龊心思也没有一丝怒意; 起码,表面看起来是这样的! “此人心术不正,往后量避着些!” 心里清楚自己身份的不同,不能让白诗乐完全避开夜陵风,但赵云深还是一本正经,甚至带着些许严肃的提醒。 至于‘心术不正’这四个字,‘他’一点儿都认为有何不妥,也不觉得是对夜陵风的污蔑,‘他’只想让白诗乐远离、讨厌、厌恶其。 不过话说回来,赵云深这样说好像又没有错; 毕竟,兄弟之妻不可欺的道理是个人都懂,并且都会谨守这一礼教规矩,可夜陵风这厮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对‘兄弟妻’起了不该有的心思,看透这一切的赵云深怎么还会如同往日一般待他? 况且,昔日他们的关系也不见得多要好! “你是说他没发现我们俩不对劲?” “没错,肯定是这样!” “他要真发现我们的秘密一定不会这么平静,说不定会搞我们……” 赵云深的话如同盯心丸一般让白诗乐大松一口气,同时也放开手中的小嫩手低声自言自语,好像以此来证明自己判断的正确性。 看了眼收回去的大手,心中不由一阵失落的赵云深抬起头,看着自言自语的白诗乐说; “总之你远离他便是,若被发现异常你我便会……” “有性命之忧是吗?” 赵云深话还没说完,白诗乐就快嘴的接过话茬认真补充,还乖乖点头表示‘她’都懂,不用再多说。 “没错!” 虽然自己想说的并不是这句话,见白诗乐这么上道儿懂事,赵云深满意的点头称是。 “我懂!” “你放心,以后我会离他远远的,尽可能避免和他相遇,就算无法避免和他见面我也尽量不会和他说话的。” 见白诗乐一脸乖巧拍着胸脯这般保证,赵云深内心极其满意,不自觉的举起手想要摸摸‘她’头,可当手举到一半,对上那双黑白分明,幽深中又带着明显灵透之气的双眸时,‘他’才意识到要摸的对象是自己的身体,而且感觉很诡异…… 刹那间,赵云深举起的手在空中拐了一个急弯儿,而后淡定的摸了摸鼻子便放下; “先前夏光说你有急事回府,到底是何事?”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的赵云深,不动声色的转移注意力,让白诗乐终于想起还有要紧事同‘他’商量; “没错,是十分重要的事,不过……” 警惕性还不错的白诗乐深知事关重大,眼下场合不便,说着就停下嘴; 见此,赵云深秒懂,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儿后,两人不再说话,一路沉默到家后,躲进房间就商量起来; “你说那俩人是故意跟我玩计谋呢?还是真把我当成了那什么川海东了?” “不过那俩人的称呼和态度来看,这位叫川海东的好像身份很不简单,估计是个皇族!” 看着已经换了一身粟梅色舒适常服袄裙的赵云深,说完自己猜想的白诗乐忍不住砸吧砸吧嘴,眼睛不由盯着自己身体的胸脯打量起来; 那火辣辣的眼神让坐在对面的赵云深有些许不适,但内心深处莫名觉得挺雀跃,便不由自主的挺了挺胸,让对面的白诗乐眼神不由看直,并露出一副如狼似虎的表情…… 待回过神后,白诗乐才察觉‘她’盯着自己的身体露出这种猥琐的表情,瞬间神色秒变,偷看一眼低头的赵云深后才彻底放心,而后努力装作一脸严肃的样子又道; “你觉得这事儿该怎么办?” “我是陪他们继续演戏呢?还是好好审问他们一番?” 收敛神色后,白诗乐人模人样的询问赵云深的意见。 毕竟,这种阴谋诡计的事,赵云深最为拿手! “无论真假,既然二人这般说辞,那你就陪着他们好好玩玩,待玩够了,不想再陪他们浪费时间时再处置也不迟!” 赵云深嘴角上扬,抬起头慢条斯理的说着自己的想法,白嫩的纤手却在胸口轻轻拉拢着衣领,不知是不小心还是怎么的,交叠严实的衣领被‘他’轻轻一拉好像越来越开,让才静心的白诗乐不由再次瞪大双眼,内心也莫名的火热起来…… 第一百九十七章飞奔而去 “你们可知,刚才离去的那位夫人是何身份?” 心里莫名有股执念,就想要问清楚那女子身份的白诗乐,几步过去就问宫门口的带刀侍卫。 突如其来的问话,直接问懵了那位身强体壮,鼻头冻的发红的宫卫。 “回禀大人,刚才离去的是邕王世子妃。” 回过神来的侍卫立即恭敬回话,哪怕心里好奇‘指挥使大人’为何打听别的女子,可面上丝毫不敢有一丝不敬表情。 邕王世子妃? 夜陵羽的妻子! 她这么早进宫来做什么? 要知道,命妇们进宫请安,一般都不会这么早的! “可知世子妃为何进宫?” 被‘指挥使大人’身上的气势,压的不敢抬头的侍宫卫心里正发慌,就听白诗乐又问。 侍卫?? ‘指挥使大人’这是何意? 难道对邕王世子妃有什么想法? 这个几近荒唐的想法一出,宫卫就被吓的直冒冷汗,抬头盯着白诗乐的衣领,神色不自然的回话; “回指挥使大人,说是进宫向太后请安。” “多谢!” 闻言,白诗乐习惯性的道谢,让有任何心理准备的宫卫再次一惊,一脸惶恐不安; “大人客气,卑职不敢当!” 说完,侍卫盯着白诗乐的山形性感喉结看了几眼,赶紧红着脸低头,心想; 同为男儿,为何指挥使大人的喉结会让人有脸红心跳的感觉? 心里想着事情的白诗乐并未察觉眼前侍卫的异样,而是转头朝刚才邕王世子妃马车离去的方向看了几眼,而后就抬步朝对面的京卫所走去。 “少爷,您要不要……” “大人——” 夏光刚想问问白诗乐要不要吃点东西,突然就看见毛予从京卫所大门着急跑出来,看见白诗乐就急声大叫。 这一声大叫,第一时间让白诗乐想到还吊着一口气的寺岛二宫,整个人也跟着慌了起来; “出了何事?可是那寺岛……” “断……气了!” “你说什么?” 大惊失色的白诗乐,握着气喘吁吁的毛予肩膀不由大声问。 ‘她’不愿相信,最后的‘希望’就这么没了! “回大人,那寺岛刚才也断气了!” 得到毛予清楚又肯定的回答后,白诗乐心情简直坏透了,沉着脸就大步朝京卫所走去,让身后担心不已的夏光不敢再问‘她’吃什么,只好默默快步跟着。 “不是说还有醒过来的机会吗?怎么突然就……” “我离开后,可有人接近寺岛?” 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的白诗乐,边走边沉着脸问毛予。 也知道寺岛二次被害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她’还是不死心的想要问个清楚。 “回禀大人,您离开后,除了下官和雷大人外,没有任何人接触寺岛。” 毛予立即严肃回答。 “特么见鬼!” 当即,白诗乐情绪去失控低声爆粗口,让身侧的毛予和身后跟着的夏光不由一头雾水; 毛予?? ‘踏马见鬼’什么意思? 难道‘大人’被急糊涂了? 寻思不明白的毛大人转头用眼神询问夏光; 夏光…… 别问,问就是同样不懂! “不好了……指挥使大人不好了……” 一脚刚迈进京卫所大门的白诗乐,气都没好好喘一口,又被这话气的脸都绿了; 特么是什么意思? ‘她’活蹦乱跳一大活人,怎么就不好了? 这不是咒‘她’吗? 沉着脸看去,就见帽歪刀斜,满头大汗,气喘如牛的狱卒——董顺,跨出二道门从里往外跑来,且边跑边朝着白诗乐大喊大叫; “大人……不好了……” “出何事了好好道来?” 跑近来的董顺喊完最后一句话,终于听不下去的毛予生怕沉着脸的白诗乐发怒,就抢先开口问话。 上气不接下气,满头大汗,帽子边沿还冒着丝丝热气的董顺,边粗重喘息边开口; “回……回毛……” 一口气从地牢跑到大门口的董顺累的说不出话; 只是,这‘回毛’这二字听在白诗乐耳中,多少有些忍俊不禁,沉着的脸有些轻微抽搐,让一旁时刻关心自家‘少爷’的夏光看在眼里,却理解成另一种意思; 看给他家‘少爷’饿的,脸都抽抽了! “喘口气慢慢说!” 见董顺又喘的厉害,毛予再次开口。 “回……指挥使大人,大事不好了!” 气息稍稳的董顺扶好帽子,一手握着佩刀,抬头盯着白诗乐回禀。 只是这孩子好像缺根弦,说完这句话后就没打算接着往下说的意思,乖乖站在原地一脸等人问的模样。 白诗乐…… 非要‘她’问才肯说吗? “到底发生何事?” 察觉到这孩子不对劲儿的毛予,就板着脸问。 “回大人,人没了!” 呼吸恢复平稳的董顺一脸很是认真回答,说完就又没了后话。 这让又急又心累的白诗乐没了耐心,抬脚大步朝里走; 听这孩子说话‘她’非得发狂不可! “何人没了,说清楚?” 同样觉得心累毛予追问,声音比之前明显冷了许多。 “就是那叫啥龟的那个死人……” 董顺很认真的说,毛予的脸色彻底变的难看起来,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怒意。 就是白诗乐听了这话都挺无语; 龟梨田早就死了,怎么还会没了? 这孩子估计脑子不好使! 而后面的夏光,直接用同情的眼神看向董顺。 “胡言乱语,那龟梨田半夜就死了?难道有人来京卫所偷尸不成?” 毛予直接认定董顺这孩子在胡说八道,便板着脸厉声斥责。 毕竟,董顺才十九,不成熟也正常! “回毛……大人,不是那样的……” “是那龟梨没了……” “不是没了是化了,那龟梨化了……” 被毛予神色吓得胆战心惊的董顺舌头开始打结,却壮着胆子硬着头皮着急解释,只是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听的人满头问号。 白诗乐…… 化了? 难道这龟梨田是冰做的不成? 突然,脑子里闪现出以前看过古武片,用‘化尸粉’毁尸灭迹的场景,白诗乐脚步一顿,猛的转头盯着董顺; “你是说龟梨田化了?” 被气势十足的白诗乐突然转身冷冷盯着,董顺立即心头一慌,手足无措起来; “是——” “他的尸体化了?” “是,大人!” “你亲眼看见的?” “是,小人亲眼所见!” 得到董顺的肯定回答后,白诗乐再也无法淡定,朝着牢房的方向飞奔而去…… 第二百章陷入僵局 “就是这里,平日里跛子去衙门上工,他那不成器的儿子一人在家中。” “定是天贵那小子在外面惹事了吧?” “那小子整日里无所事事,还净惹事儿生非,这些年跛子既当爹又当娘,把他拉扯大可真不容易,不成想这孩子他……” 老人边走边数落张天贵的种种劣迹,话里话外都是对张跛子的心疼; 一行人边走边听老人说,拐了个弯就来到离村口不远的一家石头砌垒的院外,看着紧闭,但不怎么牢靠的木门,老人抬手就敲门,作响的声音一点儿看不出是他的手笔; “砰砰砰……” “天贵小子,开门来!” 老人喊完话后侧耳对门聆听,没听到院内有任何动静后就又开始敲门; “天贵小子快出来开门,官爷来你家问话!” 老人看着瘦弱,可嗓子和手劲儿一样大,经他这一声喊,张跛子家的左邻右舍都被惊动,纷纷跑出来看热闹,也让白诗乐满头黑线; 可别把张跛子父子给吓跑才好! 这般想着,来了一个眼神过去,就见夏光笑着上前对老人道; “老伯多谢,还是让我来吧!” “不妨事不妨事,我老头子也姓张,是张跛子的同房叔叔,官爷叫我张老汉就成。” 然而,老人却没想这么多,边客气说话边挡在大门口想要帮忙继续敲门,一点都不见外。 “多谢张老伯,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咱们,这是衙门的规矩,若不然不好交差!” 会说话的夏光脑瓜子机灵一转,就笑着同张老头这般说瞬间就见其一愣,随即连忙退至旁侧,嘴里还一个劲的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我老头子还真没想到,官爷见谅见谅……” “无妨!” 人高马大的雷霆一出声,张老头儿瞬间没了声音,耳边也终于清净,这时,夏光上前就又敲门; “砰砰砰……张跛子可在家,我是夏光,大人先你问话,砰砰砰……张跛子……” “不要敲了,今儿一早就没看见他家有人进去,估计家里没人!” 夏光没敲开张家的门,却敲开了隔壁老妇的嘴,听她这一说,白诗乐顿时有股很不好的预感,随不假思索就开口下令; 第二百零二章莫名其妙 “这种毒药是从有毒吧海物身上而得,具体是哪些海物,老夫就无能为力了!” 胡太医的话让充满希望的白诗乐心不由一凉,但有一点可以确定; 那就是这种毒药和东瀛渡人有极大的关系! 或者可以说,这种毒药原本就是东瀛渡人研制的! “你确定这种毒药以前从未见过?” 为了肯定心中的猜测,白诗乐一脸严肃的盯着胡太医问。 “老夫确定!” “不过……” 给出肯定回答的胡太医,突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犹豫。 “不过什么?胡院首有话不妨直说!” “老夫突然想起,多年前家师曾提起过,说东瀛渡人擅长下海捕鱼,并收集那些有毒的海物来制毒,其中有一种名叫‘海上花’的毒药很是霸道残忍,专门惩罚背叛者和仇敌而用……” “海上花?难道这三人的死状和中海上花的症状一样?” 激动不已的白诗乐连忙追问。 “传闻,中海上花之毒的人会被扔进海里,在挣扎中尸体一点点被毒化掉,最后,血红的尸水漂浮在海面上,如同一朵朵盛开的花朵一般,这毒药也因此而得名!” 胡太医说完后就叹了一口气,显然也对这种残忍的手段心惊。 闻此言,白诗乐内心震惊不已,再联想到岛国鬼所犯下的滔天罪恶,觉得这个民族或许古往今来就是这般恶毒没人性,什么猪狗不如的事他们都能干得出,并以此为荣! “真特么畜生!” 内心愤恨的白诗乐不由的骂出口,让一旁的夏光不由看‘她’几眼; ‘踏马’到底什么意思? ‘少爷’今天都念好几遍了! “听起来或许有些相似之处,可这‘海上花’之毒到底只是传闻,就是家师也不曾亲眼见过,大人还是平常心的好!” 生怕‘指挥是大人’因此而着急上火,再引起体虚,胡太医连忙宽慰。 …… 从太医院出来的白诗乐,终于可以回家了! 只是,此时的‘她’满脑子都是海上花这种毒药。 “小鬼子真变态,这种毒药也能想的出!” 第二百零四章大惊失色 夜深月明,指挥使府寂静无声,主院更是灯火全熄,主人也安然美梦。 突然,一个不明从黑暗处飞来,熟门熟路落在主屋内室的窗外,并发出声音提醒屋内人。 “咕咕……咕咕……” 没错,落在窗外的真是赵云深养的那只小肥鸽,它此时又带着任务飞回来了! 屋内正在熟睡的赵云深,听到窗外鸽子的叫声时瞬间睁开双眼,盯着床顶愣了一瞬,待彻底清醒后便扭头看向身旁沉睡的白诗乐; 而后,轻轻挪开压在胸口的胳膊和腹部的腿,掀开被子小心下床…… 待‘他’拿到鸽子腿上的纸条后,就点燃蜡烛立即打开看了起来; 只是,纸条上的内容让‘他’脸色一变,转身就看向因为白日太过劳累,此时躺在床上正沉睡的白诗乐。 赵云深扭头又看了眼手中的纸条,然后又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最后起身朝床铺走去; “醒醒,乐儿醒醒!” 坐在床边的赵云深低声细语唤着床上正睡得四仰八叉的白诗乐。 然而因为白天太过累,白诗乐睡的死沉,对‘他’的轻唤没有任何反应。 见此,赵云深虽然心有不忍,可知事情紧急性的‘他’只好上手; “乐儿醒醒,快醒醒!” 赵云深倾身过去,用手轻拍着自己身体的俊脸,嘴里却极尽温柔的叫着白诗乐的名字,希望‘她’能快点儿醒过来。 “去……” 被打扰美梦的白诗乐低低嘟囔一声,便翻了个身面朝里面继续睡去。 赵云深…… 这也太好睡了吧! 不得已,赵云深只好掀开被子,俯身一手穿过白诗乐的后颈把沉睡中的人给搬了起来; 于是,白诗乐就这么坐在床上,上半身靠着赵云深依旧呼呼大睡! “快醒醒,有张天贵的下落了,去晚了怕是要出事!” 无奈之下,赵云深一边替‘她’穿衣服,一边说着紧急之事,希望白诗乐能尽快清醒过来。 “什么……贵不贵的……别吵!” 被打扰睡觉的白诗乐皱着眉头就不满的抱怨,然后呼吸又沉稳下去。 “乐儿,不能再睡了,真会出事的!” “若不赶紧过去,张天贵怕是也要变成一滩血水了!” 真想自己独身一人去解决这事的赵云深,理智提醒‘他’不能冲动; 就凭借‘他’此时的身手,万一事情没解决,再添麻烦就不好了! 而且,堂堂‘贤淑夫人’大半夜的不在家睡觉到处乱跑,被人看到,‘他’就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而且极有可能会惹出更大的麻烦! 所以,白诗乐必须要亲自走一趟! “血……水……” 许是‘血水’这两个字让白诗乐记忆犹深,‘她’嘴里无力念着,眼睛也慢慢睁开; 突然,就见‘她’抽风一般从赵云深怀里坐起身,而后一脸惊恐抓着被子就慌问; “是不是又死人了?” “这次死的是谁?”小说 “是谁又被化成了血水?” 或许还没彻底清醒过来,白诗乐神色惊恐,双眼呆滞,死死盯着赵云深追问。 看着眼下一片青黑,神情本能惊慌的白诗乐,赵云深的心莫名一疼,而后伸出一只手轻轻盖在‘她’的双眼上,并停下忙碌的另一只手搂住眼前还没清醒过来人,并柔声缓缓开口道; “没有死人,不用担心!” 说完这句话,明显看到白诗乐整个人松懈下来,也知道‘她’渐渐清醒过,赵云深又接着说; “不过有了张天贵的下落,你得赶紧过去一趟,要不然……” “张天贵?他人在哪里?” 听到张天贵的名字白诗乐立即紧张起来,伸手扒拉开挡在眼前的小嫩手就急急追问; 接着,‘她’一把掀开被,人就迅速下床。 而赵云深也没闲着,忙拿起衣服就帮白诗乐穿戴起来; “纸条在书桌上,你看看!” 听到这话,白诗乐冲上去就拿起纸条凑近看起来; “城南宝灯巷顶头第二家,张天贵就藏在这里?” 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并进入紧张工作状态的白诗乐盯着帮‘她’系腰带赵云深问。 “八九不离十!” 迅速帮白诗乐穿戴整齐的赵云深,说着自己就转身穿戴起来,且动作飞快。 “你……你也要去?” 被惊的愣神的白诗乐不确定的问。 “陪你去!” 穿好衣服,正坐在床边儿穿鞋的赵云深肯定的回答。 “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不会给你添乱!” 没等白诗乐反对,就听‘他’又这般说。 实话说,听到‘他’说这样的话,白诗乐心头一颤,莫名有点酸楚难过; 堂堂指挥使大人怎么可能会给别人添乱? 要添乱也是‘她’这个三脚猫功夫的‘假货’! “你去我就放心了,我这条小命就拜托你了!” 故作轻松的说完这话,白诗乐朝赵云深笑了笑,便转身出去叫夏光。 …… 半个时辰后,三人到了城南,纸条上所说的宝灯巷; “少爷,少夫人,你们先等会儿,让小的先进去看看!” 才寅时过半,到处漆黑一片,三人为了安全起见刚到巷子外就灭了灯,不放心的夏光就小声提议。 “不用!” 赵云深直截了当的拒绝夏光的提议,一手牵着白诗乐的手朝着巷子深处而去。 此时的‘他’虽然一身女子装扮,可挺拔的身姿,以及浑身气势让夏光不由有些错愕; ‘少夫人’越来越像少爷了! 是以前的少爷! 再看一眼白诗乐的背影,夏光只觉得他家‘少爷’的阳刚之气都跑到‘少夫人’身上去了! “跟上——” 没听到夏光脚步声的赵云深,扭头就低声提醒。 瞬间,夏光一个激灵就回过神,甩了甩脑袋才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下,并抬脚跟了上去。 很快,三人摸黑来到宝灯巷最里边; 顶头那家大门紧闭,屋里时不时传来老人的咳嗽声,而这家隔壁院门也是紧闭着,到安静的有些诡异! “你们在此守着,我进去看看!” 赵云深使劲握了一下白诗乐的大手,而后放开就低声说。 ‘他’这话可是把夏光惊着了; “少……少夫人不必涉险,让小人先进去探探虚实!” 笑话,两个大男人在边儿上,让一个‘弱女子’去冒险,这不是让人看不起吗? 夏光说着就要翻墙而去,没成想却被赵云深一把给拉住,接着三人大惊失色…… 第二百零六章略有收获 天刚亮,夏光把赵云深送回家的后,就带雷霆等人前来宝灯胡同,封锁这间院子的同时,再一次进行了细致搜查。 “老人家,昨日夜里可有听到异常动静?” 白诗乐在询问老人,也就是住在隔壁院子里身体不适的老人——刘来财。 “咳咳咳……听见有人说话,过来就看见是大人几位,咳咳……” 老人身体消瘦,面色蜡黄,此时很是拘谨不安,一句话说完就又咳的上气不接下气,听的白诗乐也浑身难受,但还是耐心等着老人咳嗽完。 “那在此之前,您可有听到其他动静,或者看到什么可疑之人?” 白诗乐的问话让老人开始认真回想起来,而后就缓缓摇头; “在此之前并未听到任何动静,不过……” 突然,老人像是想起什么,又好像不敢确定,一副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样子。 “您不必担心,有何事只管说来,说不定看似一点不起眼的事,却能帮我们的大忙。” “再说,此事人命关天,不早日捉拿凶手归案,咱们大伙儿谁都不能安心!” 白诗乐毫无架子的一番温软分析,让刘老汉动容,接着便毫无顾忌的开口道; “昨日天黑前,我见有俩年轻后生急匆匆的进了这院子,瞧架势……好似有些不大对劲……咳咳……” 话没说完刘老汉再次咳嗽起来,看他难受的样子就知道这毛病不是一日两日了,白诗乐又打量一眼他单薄又粗糙的衣服,不动声色收回视线,待他缓过气来,便又问; “怎么个不对劲儿?你可有看清那两人的长相?” “我老汉也说不准,就是觉着俩人有点儿慌,还边走边时不时的回头往后瞧,走路低着头,也没看清俩人的面貌,不过那身板儿和走路的架势,一看就是大小伙子,这个错不了,我老汉敢拍着胸膛保证。” 刘老汉的话确实多了一条线索! 若死者真是张天贵的话,那和他一起的那人又是谁? 他又在这件事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多谢您……” “大人,这里有个人!活的!” 白诗乐刚开口想要好好感谢一番刘老汉,就听主屋房后传来夏光的喊叫声。 “还请您稍等片刻!” 一听有个大活人,白诗乐立即起身朝刘老汉如是说。 “听大人的!” 刘老汉慌忙起身恭敬回话。 白诗乐转身大步就朝后面走去,到后面就见夏光和几个侍卫正从一地窖中抬着一昏迷不醒的年轻人上来。 “有气儿,只是昏过去了!” 把人放在地上,雷霆上前就探了探呼吸,便肯定的向白诗乐说。 “抬出去让刘老汉认认!” 有所收获的白诗乐,心情也跟着轻快起来,吩咐完便又转身往出走。 出来,就见刘老汉身旁多了个二十不到的大小伙子陪着,见到白诗乐和雷霆的瞬间,这小伙子浑身一僵,整个人紧张的手足无措,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就低下头。 “这是小民的大孙儿,名叫刘岁,孩子没见过世面,还请大人莫要怪罪!” 见孙子刘岁紧张的直往他身侧贴,刘老汉赶紧开口向白诗乐赔罪。 “无妨!” 打量了几眼低着头的刘岁后,白诗乐好脾气的开口。 “此人刚从后面地窖发现,还请您仔细看看,他是不是昨日您看见的那二人其中的一人?” 白诗乐指着昏迷不醒,脸色惨白,一身蓝灰粗布袄裤穿着的男子问刘老汉。 “是他……就是他!” 可没等刘老汉开口,一旁胆小的刘岁却突然开口肯定的回答。 “大人面前,莫要胡说!” 生怕孙子惹麻烦的刘老汉,立即出声说教起来,而后又不安的看向白诗乐。 “大人,他孩子家家的说话不当数,还请大人恕罪!” “你认识他?” 白诗乐给了刘老汉一个安心的眼神后,就盯着紧张的刘岁缓缓问。 “我……小民近几日碰到过他好几回,总看见他进出这里,而且……” 刘岁说着说着就没了声,还不安的抬头看向白诗乐。 “不用担心,把你看到的如实说来便是!” 在白诗乐的鼓励下,刘岁又开口娓娓道来; “而且他近几日都穿着这身衣服,有一次见我看他,还凶巴巴的骂了我几句,所以我认得他!” 第二百零七章冷冷回答 “白姐姐,我终于见到你了!” 猛的看到一身紫藤色素袄裙的赵云深,一身银红团绣交领袄裙,腰间挂着镂空青玉香球,头带芙蓉花镶红宝石流苏步摇,面容白皙娇俏,眼眸明亮流动,身形娇小可人的闻喜郡主——夜雨灵,起身跑上前去,抱着赵云深的胳膊开心的说,好像两人的关系特别好一样! 其实,抛却儿时的几次见面外,赵云深以如今‘贤淑夫人’的身份,满打满算也就见过她两次,而且还是都没怎么说话的那种。 此时,除了满心不适外,再感觉到胳膊尴尬的碰触感,赵云深浑身难受的从一脸欢喜等待‘他’回话的闻喜郡主手中抽出胳膊,而后又带着得体的笑容开口客气道; “安郡王,郡主里边请!” 赵云深说着,就用从闻喜郡主怀里抽出的那只胳膊做了个请的姿势,让旁边一身青金锦缎银纹长袍,外披铅色云纹白皮毛滚边披风,头戴玉冠,面容干净,嘴角带笑,神色轻松,心情大好,长相本就惹眼的夜陵风更显欢喜,眉眼都透着几分勾人! 赵云深…… 堂堂七尺男儿,贱成这副模样属实欠抽! 看着夜陵风一副不值钱的样子,赵云深手很痒,奈何此时的‘他’什么也不能做,还得面带笑容,一脸客气的招呼他们兄妹! 且让他招摇几日! “白姐姐,我与哥哥突然登门,你不会生气吧?” 性格单纯开朗的闻喜郡主,说着就又攀上赵云深的胳膊,眨着水灵灵的双眼盯着‘他’。 赵云深…… 他当然生气了! 尤其夜陵风那厮,打扮成这副骚包模样上门做客,一看就没憋好屁! “不会——” 纵使满心不悦,可面对闻喜郡主,赵云深只能说着违心的话来应付,顺带着又不动声色的抽出胳膊,指着通往前方堂厅的青石小路道; “地滑,郡主当心脚下!” “多谢白姐姐关心,白姐姐不但人美心善,身手还十分了得,是我见过所有女子中最厉害的!” 第二百零八章夫妻夜话 “他去老宅看妙清大师?” “难道他认识妙清大师?” 听赵云深说夜陵风去老宅用完午膳后,还主动问起妙清大师,并提出去看她们的事,白诗乐就忍不住好奇。 按理说,堂堂郡王爷不可能认识一个常年住在山上的尼姑的! 可这看似不可不可能的事儿,偏偏就发生了! “他说有关,总是能找到理由的!” “不过此事还得从惠王妃说起……” 于是,赵云深缓缓开口,讲述惠王妃,也就是夜陵风和闻喜郡主的母亲,和妙清大师之间不是很密切的关系。 一个讲的认真,一个听的仔细,不大一会儿白诗乐终于明白这其中的关系; 说起来,夜陵风和妙清大师算不上认识,勉强也就有那么一些关系而已! 而这关系,因为多年前惠王病逝,惠王妃深受打击,一场大病后万念俱灰,决然出家,虽然最后没有剃度成功,但带发修行的惠王妃从此多了个‘妙音’的法号,和妙清大师同辈,且俩人的师父师出同门,她们二人也曾有过几面之缘; 就因为这层关系,夜陵风就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有了一个探望师伯理由,从此就可以堂而皇之来赵家,或者登门一墙之隔的指挥使府,还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这也是赵云深觉得最膈应的一点! 他深知夜陵风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如今借着和妙清大师的这层关系,定会时常上门…… 想到这儿,赵云深沉思起来; 妙清大师的腿虽然还不能动,但好好将养着,康复只是时间问题。 妙梅虽然疯癫不清,但近一段时间的治疗很是见效,基本不会再发疯打闹,相信过不了多久,她也能恢复正常! 就是自毁容颜的妙莲,如今面容已结痂,性格也跟着开朗起来,再有一两个月便能恢复个七七八八,那时候她就能彻底敞开心扉,过上安心踏实的日子! 至于最小的妙兰和小猫儿,如今和以前判若两人,大的更加开朗活泼,小的白净可爱,早已从那段黑暗的时光走了出来…… “若不,让几位大师搬出去住,之前陛下不是也提议让她们暂住到驿馆去吗?” 想着,赵云深便对白诗乐说出心中的想法。 “不好吧?快年底了让她们搬出去不合适!” 想着几人残的残、疯的疯、病的病、小的小、没有一个能让人放心的,白诗乐就直摇头。 “好好的,为何突然就让她们搬出去?” 随后,吃饱喝足的白诗乐搁下筷子,盯着赵云深问。 “近日接连发生的事让我们措手不及,为了尽快有眉目,让妙清大师她们住进驿馆,正好可以借机察探一番驿馆的情况……”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赵云深的话还没说完,白诗乐就激动的站起来,并且两眼冒光。 “我总觉得那对男女就藏身在驿馆,苦于没有证据不能轻举妄动,正好借机好好查查,省的他们在万寿节捣乱!” “你真是个大聪明!” 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办法的白诗乐,高兴的过去就搂着赵云深的肩膀左右摇晃,还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这一幕,让刚进来收碗筷的玉润和玉牵两人脚步一顿,尴尬停在内室门口不敢进; 玉润…… ‘姑爷’怎么这么会撒娇? 还会撅着嘴亲‘小姐’! 就说,还有什么是‘姑爷’不会的吗? 玉牵…… ‘姑爷’也太腻味了吧? 这样的‘男人’,‘小姐’怎么招架的住? 最终,两个丫鬟面红耳赤的进去收了餐具,而后连忙低头退出去,顺便把外面的门给带上。 此时,被亲了一口的赵云深终于从巨大的欢喜中回过神,并搂着白诗乐的腰释放魅力; “你也不差,你我夫妻天生绝配!” “天呐!这是你赵云深说的话吗?你竟然能说出这种上头的土味情话?不过……” “不过怎样?” “不过,我喜欢!” “夫人喜欢便好!” “那你以后适当多说些!” 随着白诗乐最后一个字落下,就见眼神都透着欢愉的赵云深霸道搂住‘她’的腰,强势把人靠近自己,而后慢慢凑近想要亲回去; 第二百零九章出乎意料 “你说什么?” 猛的听到雷霆的话,白诗乐诧异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反问。 “下官说,醒过来的那人名叫李玉柱,他一直叫嚷着自己是指挥使夫人贴身丫鬟——玉秀的亲弟弟……” 雷霆很有耐心的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 见白诗乐这般反应,他便已确定那李玉柱并未说谎。 所以说,那人真是‘夫人’身边丫鬟的弟弟了! 心里这般想着,雷霆迅速看了眼端坐在对面,稳如老狗的赵云深,不由又有些不确定; ‘夫人’怎么没有一丝反应? 想着,雷霆立即转头,哪里知道赵云深之所以这么淡定,一方面是因为本性所致,另一个原因则是根本就不认识李玉柱此人!小说 而此时的白诗乐,心虚的看向一旁侍候的玉润; ‘她’虽然听说过李玉柱,可根本就没见过这人,更不确定以前有没有见过,所以只能看向聪慧的玉润求救! 果然,玉润很上道,一个眼神就知道她家‘姑爷’需要帮助; “回禀大人,玉秀姐姐的亲兄弟确实名叫李玉柱,他这人好吃懒做,整日里游手好闲,专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提起李玉柱,就想起玉秀被亲老子娘和亲兄弟坑害嫁人的事,玉润就满肚子火气,把所知的事一股脑倒了出来; 总归,这些话可不是她胡乱编排李玉柱的! “敢问姑娘,可曾见过这李玉柱?” 一旁的雷霆忙问玉润,就是想再确认一番李玉柱的身份。 “以前常见,近几月倒没怎么见过!” 玉润规矩的如实回话,让白诗乐若有所思,让雷霆不由松了一口气。 “那劳烦姑娘仔细说一下这李玉柱的长相!” 大晚上的带人去辨认李玉柱属实不方便,雷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玉润身上; 若能确认李玉柱的身份属实,那他们就有了一条非常有利的线索,明日忙起来也有头绪! “这李玉柱个子不高,比夏侍卫矮半头,身材偏瘦,斜眼儿大嘴,说话油嘴滑舌,最重要的是他左手是天生的六趾,就是这里,比旁人多长了一根小指头……” 想起这一重要线索,玉润就激动在自己手上比划讲述,也正是这一线索,让雷霆看向白诗乐时,极为肯定的轻点了点头。 而李玉柱,也正因为左手比常人多了一个手指,加上他游手好闲,没有一点正经事做,所以说媳妇就特别困难,以至于常年累月的吸自己亲姐姐——玉秀的‘血’。 在得到这一肯定线索后,雷霆立即告辞,去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而白诗乐怎么也想不明白,李玉柱怎么会和这件事情扯上关系? “你说,这李玉柱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觉的白诗乐,转身盯着躺的板板正正的赵云深就问。 ‘她’怎么也没想到,半路突然杀出个李玉柱来! 而且这人多少和他们有一丝关联! “可能性不大,唯一的希望,就看他昨夜有没有看到什么!” 赵云深睁开双眼,给出特别清醒的见解。 “他当时藏身在后院地窖,或许是发现了什么怕被灭口,所以情急之下就藏了起来!” 接着,白诗乐再次分析道。 “所以,在没问清楚一切之前,李玉柱得看好了!” 怕背后黑手故计重施的赵云深,不由提醒白诗乐,自己心里也很担心。 “放心,这回就是只蚂蚁我也不让它有机会!” 白诗乐咬着牙恶狠狠的保证,心里却希望背后之人能再出手,‘她’好借机揪出狐狸的尾巴! 说着,二人这才灭灯歇息! …… “清理干净了?” 华丽的幔帐后,一背身而坐,身姿妙曼,长发披散的女子,边细致涂抹着香膏,边漫不经心问帐子外低头跪地的侍女; 那语气,就跟问天气一样轻松平常! “主人放心,已处理干净!” 跪地的侍女丝毫不敢怠慢,立即抬头恭敬回答。 “你办事一向干净,可这次却接连出岔子……” 幔帐后,女子温温柔柔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冷意,让外面跪地的侍女瞬间脸色大变,浑身颤抖,俯首跪地求饶; “求主人饶命,利子以后会加倍小心,不会给主人惹丝毫麻烦,还请主人饶过利子这一回!” 名为利子的侍女颤抖着声音哀求,接着就不断磕头; “砰……砰……砰……” 额头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发出声声闷响,幔帐后的人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专心对镜在脸上涂抹着香膏。 第二百一十章大打出手 “没良心的死丫头,亲兄弟被关进衙门一点都不关心还给老娘甩脸子,早知道这样老娘生下你就该溺死在尿桶……” “对,你当时就该把我溺死在尿桶,省的被你们母子当牲口对待!” 一听这话,玉秀猛的转身狠狠甩开田婆子的手,冷漠的如是讥讽,嘴角的冷笑莫名让人心慌。 冷不防的被‘软柿子’女儿这么一怼,在看着那冷笑,田婆子瞬间愣神,一箩筐叫骂的话语卡在嗓子眼儿都忘了说。 “你……” “今日不管怎样都得去救你兄弟出来,不然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自从被白家辞退后,找不到合适活计的田婆子彻底释放天性,骨子里的尖酸刻薄张嘴就往外冒,招惹是非的本事比她那好吃懒做的儿子还要更胜一筹,凭着本事做到了人人厌恶,而她自己却不自知! 见如今的玉秀不如以往听话好使唤,田婆子索性便撒起泼来以死相逼。 以往这招百试百灵,可眼下,玉秀可不惯着她,便冷言道; “要死要活随你的便!” 甩下这句话,玉秀再次转身想要进屋。小说 没想到计划落空的田婆子傻眼了,又想到儿子还在衙门关着,能不能放出来还是个未知数,再一想若儿子不能出来,以后谁侍奉她养老…… 瞬间,田婆子不管不顾坐在地上,扑上前抱住玉秀的双腿大哭大闹起来; “没良心的贱丫头,亲兄弟遭难都不救,老娘到底生了个什么狠心的玩意儿?” “天爷呐!快睁眼看看,看看这个不孝的贱蹄子是如何对待亲娘的!” “黑心肝烂肺的死丫头,以为嫁了人当上正头娘子就不管老子娘和亲兄弟的死活了,我呸,也不看看你如今的一切是靠谁得来的?” “若不是老娘费心费力托人打听,你能嫁进这高家来?还能有这样舒坦的日子?” “……” 田婆子坐在地上,死死抱着玉秀的双腿扯着嗓子哭嚎叫骂,霎时引得周围的邻里都出来看热闹; 而那些不明所以的人,听到她的这番叫骂后,都对玉秀开始指指点点。 至于玉秀本人,这被田婆子的这番叫骂彻底死了心! 高家也是个再普通不过人家,而她的丈夫——高旭,只不过读过几年书,如今只是在酒馆当个说话不怎么算数的小管事罢了,听田婆子这么一说,玉秀突然就有种嫁入高门的感觉! 第二百一十二章忍无可忍 十二月十二,万寿节终于来临! 这日,朝廷为帝祈福,开仓施粮,大赦天下; 这日,百官为帝祈福,施粥舍衣,以表臣心! 这日,京城的百姓和放出狱的囚犯感恩戴德,跪地高唱,场面甚是喜庆平和。 这日,以白诗乐为首的众官则差点忙断腰,直到一切典礼结束,宴会顺利开始他们才得以喘息! “还好你来了,我都累成狗了!” 等到命妇们进宫,白诗乐第一时间过去就和身着一品诰命华服,头戴凤纹华丽金冠,妆容精致,仪态端庄的赵云深抱怨。 说完,‘她’又从上到下打两几番格外精致华丽的赵云深,便压低声音,酸言酸语道; “这诰命服我都没穿过呢!” 说着还伸手摸摸赵云深肩头垂的珍珠串子,瞬间就觉得极度不平衡。 而这个动作在其他人看来,则是‘指挥使大人’在深情安慰‘贤淑夫人’,还体贴的帮‘夫人’整理衣服; 须臾间,不远处的所有夫人们心里直冒酸水! 那些对‘指挥使大人’念念不忘的闺秀们,更是差点就搅碎了手中的怕子。 当然,也不乏一些说风凉话的; 比如,跟着兄长夜陵羽一同进京的正容县主——夜容蓉,此时她瞪着双眼死死盯着不远处和白诗乐说话的赵云深,嫉妒之言就冒出来; “堂堂一品诰命真不知羞耻,大群广众之下竟这般无视宫规!” 这话一出,周围的贵妇脸色齐变,对‘指挥使大人’招风引蝶的本事表示感叹; 前有息宁县主为其痴,为其狂,为其疯癫当二房! 如今,又多了一个正容县主! 难道,‘指挥使大人’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特别本事吗? 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周围的一众贵男们; 不过,此时他们心里多少有点儿不爽; 同为男子,论身份,他们中不乏比赵云深身份贵重的! 论长相,比得上赵云深的虽然没几个,但是他们也不差啊! 论能力,他们也是出众拔尖的啊! 到底哪里出了错,让这些女人一个个的都盯着赵云深这厮? 想来想去,男人们得出一个结论; 那就是这些女人都太肤浅! 大家心思各异,空气中都弥漫着些不同常,精明的各位贵妇们心里清楚,正容县主这是要开始作妖了! 须臾,她们不约而同,又不动声色的远离祸头子,生怕被带累! 而这边被误以为‘卿卿我我’的白诗乐和赵云深这对当事夫妻,明显察觉到异样,才停下对话看向周围; “你去忙吧,我和她们一起聊聊!” 敏锐的赵云深察觉到了周围的异常,便对满不在乎的白诗乐如是道。 “该忙都忙完了,剩下的事和我没什么关系!” 差点儿累成狗的白诗乐,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清闲一会儿,哪会再自找麻烦,想也不想就拒绝,并拉着赵云深的手打算找个地方歇息一下。 见此,赵云深什么也没说,乖乖被牵着往前走。 可是,有些人却急眼了,并又跳出来找事; “指挥使大人安!” 一身华丽绯红宫装,头上戴满黄金宝石头面的正容县主带着四个丫鬟迎面款款而来,仰着头打量一眼端庄娇美的赵云深后,就转头看着白诗乐笑着问安,前后的情绪反差之大,让周围的贵妇们忍不住面露鄙夷,坦率端正,并不惧邕王府权势的几位贵妇们忍不住出言议论起来; “看这样子,又一个痴心妄想的!” 说话的贵妇人身量中等,胖瘦适中,鹅脸大眼,端庄大气,也身着宫装,只是颜色品阶,以及头饰明显甩正容县主几条街。 贵妇人说完这话后,就看向身旁身着一品王妃凤纹宫装,头戴单凤衔珠金冠,处处透着端庄,在皇室很有威严的婆母——贤安王妃; 见老王妃并未有对她的话有任何不满情绪,性子直爽贤安王世子妃——孔蕴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旁边身着靓青宫装,长相温婉大气,眉眼清明,皮肤白皙的余夫人,也就是当今皇后的大嫂——温玉婷也开口道;小说 “青天白日贼喊捉贼,当真是领教了!” 看着不远处的正容县主,盯着白诗乐这个假指挥使大人不身份的搔首弄姿,余夫人冷哼一声就开口讽刺,眼中也带着不屑神色。 “这样一比,息宁郡……县主倒是含蓄不少!” 一旁的身着紫红华服,面容秀丽端庄,眼角有浅浅细纹,头戴金饰孟大夫人,也就是惠王妃的娘家大嫂,夜陵风的大舅母——郑绘,也忍不住捂着嘴打趣。 “这两位……可都是厉害的角色!” “只是苦了贤淑夫人,这么一个娇滴滴的人儿,往后得防贼一般提防着过日子哩!” 身材纤瘦高挑,身着菖蒲色交领团花绣纹华裙,眉眼精明的孟二夫人——毛秀月,看了眼不远处淡定自如的赵云深一眼后,就感慨的说道。 “都是些不知天高地厚的!” 这时,贤安老王妃盯着远处,明显被白诗乐冷眼而待的正容县主厌恶道。 她就想不明白,身为皇室之贵女,怎么可以这么轻浮不要脸! 之前的息宁县主她不想多说,有永昌公主这样敢闹出未婚先孕的母亲,女儿出格些也不足为奇! 可连邕王的女儿也这样,身为皇室有话语权的老命妇,贤安王妃觉得很丢人! “就是,指挥使大人那般男儿,启会被她们这种小伎俩迷惑?” 一天婆母的话,贤安王世子妃彻底放下心,盯着远处面色清冷的白诗乐就笑着说。 “世子妃说的正是,先不说指挥使大人不是那等容易被迷心窍的男儿,就贤淑夫人这般模样出众的妻子,是个男人都不会生出旁的心思。” 虽然说男人花心的天性,可孟大夫人好似格外看好不远处的‘贤淑夫人’,话里话外都是对‘他’的称赞,让贤安老王妃和几位夫人都忍不住点头赞同。 而成为众人关注焦点的白诗乐和赵云深二人,此时确实对眼前莫名其妙上来打招呼的正容县主没了耐心,连脸色都明显冷了下了; 奈何,指挥使大人的皮囊太有吸引力,让正容县主一点儿都没察觉到对面两人脸色和情绪的变化,还一个劲的和白诗乐说话,这让赵云深终于忍无可忍; “县主随意,我们夫妻先走一步!” 第二百一十三章霸气宣言 “本县主当然有事!” 心里不服气的正容县主,立即扭头对着赵云深大声道,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可眼神任谁都看得清,她对‘贤淑夫人’有很大的不满。 见她这副嘴,再联想到之前的息宁县主的所作所为,白诗乐瞬间明白怎么回事,心里也觉得膈应不已,接着面色一冷想要开口时,左手小拇指被赵云深轻轻的勾了勾,就听‘他’笑着说道; “不知正容县主找本夫人何事?” 尽管此时此刻的赵云深心里也很不舒服,可作为一品‘贤淑夫人’,该有的礼节和气度‘他’就是装也要装出个模样来; 而且,‘他’明知故问,装作大度的问话,让正容县主不知如何回答,一时红着脸愣在原地瞪着‘他’不说话。 此时,周围所有人都注视着他们这边儿的动静,并好奇的等待正容县主的回答。 正容县主心里纵使气的要死,也不敢大咧咧的直说,她是有事找‘指挥使大人’,和‘贤淑夫人’无关的话来! “那个……听说最近莫名其妙死了好几个,就想问问指挥使大人到底是怎的回事?” 正容县主心里是不服气,可清楚的知道,息宁县主就是因为眼前的‘女人’,不但丢了郡主封号,还落到如今这般地步; 所以,她得小心些才是! 正因为想到这些,正容县主眼珠子一转,才找了个理由来搪塞赵云深。 显然,赵云深并不想就此放过她,而是脸色一变,神色极其严肃的盯着正容县主道; “今日可是大好日子,县主打听此事是否有些不合时宜?” 义正言辞的问话,让周围的人听出了正容县主不怀好意的味道。 瞬间,所有人眼神若有所思盯着正容县主打量,让其如芒在背,心里开始发慌,小心思也乱了套,跋扈的本性也渐渐暴露出来; “你胡说,本县主只是随口一问,怎就不合时宜?我看是你故意扭曲事实,想要诬陷于本县主才是!”小说 心里一慌,正容县主竟指着赵云深这个一品‘诰命夫人’大声责骂,属实让不远处的一干贵妇们皱眉表示不满。 第二百三十五章眉眼灿烂 “你皇命在身,带家眷多有不便,一个不好会惹人非议,此事不妥!” 果然,第二天一早去隔壁老宅请安的白诗乐,同祖父说完这事儿就遭到了反对。 且祖父他老人家那眼神儿,带着几份淡淡的失望和谴责; 像是谴责一向争气的‘孙子’沉溺在温柔乡中失了往日的铁骨! 也像在责怪‘孙子’太过儿女情长,以至于轻重不分! 白诗乐…… 真不是‘她’要这么干的! ‘她’也不想好不好?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被祖父他老人家不悦的盯着。 “回祖父,此事陛下已同意,再说此行来回少说得三两个月,孙儿真离不开娘子……” “你说陛下同意乐儿随行?” 一听这话,倍感意外的赵祖父不由拔高声音确问,饶是他老人家想破脑袋都想不到皇帝会通意这等事! 多么不可思议,真是活久见! 可转念又一想孙媳妇儿的才华,赵祖父也便没有那么难以理解。 或许,皇帝让‘孙媳妇儿’同行,有旁的意思也指不定! “既然陛下已同意,那便早些收拾打点,让乐儿同亲家也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忧!” 一听自己‘孙子’离不开媳妇,赵祖父莫名觉得牙疼! 这真是以前那个沉稳睿智,寡言少语的孙子吗? 他老头子怎么就没发现,赵家还有这般情种呢! “是,孙儿听祖父的!” 终于过了一难关的白诗乐,暗松一口气同时乖巧回答。 “泗洲之行定波折横生,要照顾好你媳妇。” “祖父放心,孙儿定会照顾好乐儿。” ‘她’肯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你去忙吧!” 看时间不早了,赵祖父便赶人,让‘她’好去上班。 “是,孙儿告退!” ‘乖大孙’白诗乐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后就退身出来,这个艰巨任务可算是完成了! …… 摸了半天鱼终于到下班的白诗乐,一刻也不远耽搁就收拾东西走人,在门口让雷霆,毛予二人给堵住; “大人,那李二柱也问不出什么线索来,经下官仔细盘查,他确与此案无关,要不要把人给放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一室春暖 尾牙,也就是十二月二十六这日,参加了朝廷举办了的尾牙宴后,全朝上下便节休,忙的跟狗一样,整日提心吊胆,谨小慎微的白诗乐终于可以在家窝着了! 不过也不能闲着,尾牙这日家宴也必不可少,指挥使府上下所有人去了隔壁老宅吃了顿好酒,下人丫鬟婆子们都领了赏赐和吃穿物品等,也算是奖励他们一年来的辛苦付出,希望来年他们更加用心侍奉主子。 而白诗乐和赵云深俩人也给几位长辈送上提前准备好的礼物,就是堂妹——赵文雪,堂弟——赵恒升也没落下,虽说这兄妹俩没与父母在一起,可在京城却过的极好,教养与学问也比才回京时更甚,想必来年便能崭露头角了; 毕竟,堂弟赵恒升已快十八,赵文雪也快及笄,都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龄! 接着,夫妻俩又去看了妙清大师几人,并给她们送上年礼。 “有劳二位施主走一趟,贫尼如今大好,待节后便可回妙慈庵,大恩难报,日后定会日日向佛祖祈福,保佑施主一家顺遂安康!” 借助拐杖已经能四处走动的妙清大师气色极好,说话慈眉善目,字字感激,且整个人的心态也不是从前能比。 “妙慈庵入冬前已修缮妥当,大师在此安心过罢节,等天气稍暖些再动身不迟,届时我夫妻二人若不在府中,自有府中之人送大师上山的。” 面对妙清大师几人,赵云深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女主人’,不但语气温和,虑事也极其周全,听的妙清师姐妹几人直感动。 “妙莲再次感谢二位施主搭救之恩!” 脸上恢复的只有淡淡一条疤的妙莲,整个人也比以前自信许多,说话也敢抬起头直视赵云深和白诗乐,不过依旧感激不已。 “妙兰也感谢二位施主!” 妙兰单纯快乐,上前站在白诗乐面前直乐呵,一点儿也没有惧怕之心; 哪怕此时的白诗乐看起来依旧有点严肃,她满眼笑意,好像看到的不是眼前这个人,而是里面的灵魂。 最是无法抵抗这些小可爱的白诗乐,管住自己双手的同时,也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让头上已经长出一层头发的妙兰更觉欢喜,双眼明亮灵动。 一旁的妙清大师见妙兰这般喜欢眼前的这对夫妻,不由仔细打量白赵二人一番,而后几不可察的轻点头,像是做了某个决定一般。 “几位莫要见外,说起来咱们也是有缘,即是缘分,便安心养着,往后日子长着呢!” 白诗乐看了几人一眼便淡淡安慰,话不多但让人很安心。 “怎的不见妙梅师父与小猫儿?” 这话白诗乐这个‘男主人’不好问,于是由越发有‘女主人’派头的赵云深问出口。 “托施主的福,近日来妙梅也越发清醒,慢慢与小猫儿亲近起来,此时母女俩估计正窝在床上睡呢!” 这大概是让所有人感觉最欣慰的事了! 妙梅可怜,小猫儿又何尝不是! 如今母女两能亲近,并彼此接纳对方,大抵是这个冬日最暖心的一幕! 告别妙清几人,天色早已昏暗,白诗乐挽着赵云深纤细的胳膊,两人并肩往指挥使府而去。 后面跟着的夏光和三个丫鬟,见他们‘少爷’/‘姑爷’如今是越来越会了,竟学着女人的样子挽着‘妻子’的胳膊! 虽然个子太高有些别扭,但不得不说,两口子的背影真的很般配! 回到自己房里,遣散了几个丫鬟,白诗乐脱下厚重狐皮大氅,就又准备帮闻喜郡主作画。 “人物画看着本人画更有感觉!” 铺开纸,准备好颜料,白诗乐忍不住嘀咕一句。 若不是情况特殊,‘她’真想照着闻喜郡主本人画一幅画像,那样才灵动自然呢! “今日天色不早,明日再画不迟!” 见白诗乐晚上吃了几杯酒,此时脸颊有些微红,便如此提议。 说是这么说,‘他’自己都未以身作则,已然打开公文,执起笔要书写呢! 因近年尾,府中大小之事甚多,就送礼采办之事赵云深都忙不过来,晚上不加班加点的处理公文,积压起来可就麻烦了! 且他从不喜积压公文,这些年都是当日之事当日解决,所以事事比别人思虑周全,也事事比别人提前一步。 “突然想画,借着这股劲儿画完,省的接下来几日没时间。” 说着,白诗乐便提腕落笔,脑中都是闻喜郡主的一颦一笑,以及灵动欢脱,一时画兴大起,笔游画出,兴致颇高,大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以至于才小半个时辰,闻喜郡主画像跃然纸上,且灵动自然,接下来只需处理一些细节问题,一副画像便可成了,且极为超绝! 那股酒劲儿也慢慢下去,白诗乐的脑子也越发清晰,整个人也越发兴奋,盯着桌上的画像便想起白日闻喜郡主和自家二哥之间的互动,随一种设想涌起心头,便扭头问坐在榻上正提笔处理公文的赵云深; “哎!你说闻喜郡主和我二哥有没有可能?” 这句话成功让埋头奋笔的赵云深停下,并扭头看向‘她’; 微微闪烁的橘暖烛光让房里温馨异常,两人的脸上表情也格外柔软和亲昵,许氏也吃了几杯酒的缘故,赵云深竟盯着白诗乐挪不开眼。 明明眼前这副皮囊是陪伴他二十来载,也是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可眼下却倍感欢喜,哪处都觉得陌生异样,大有细细探究一番的冲动。 这个邪念一起,赵云深立即转头看着眼前的公文,企图让自己恢复神智,心道是酒色误人! “你怎么又不理我?” 然而,没发现任何异常的白诗乐,见赵云深盯着公文不做声,嘴里嘟囔着上前就挨坐在‘他’身旁,整个人跟没骨头一样趴在纤细的背上。 瞬间,赵云深感觉浑身热的难受,而白诗乐又贴的紧,‘他’捏了捏手中的笔杆子,最后选择放下; “时候不早了,歇息吧!” 说着就拉起白诗乐的手往床边带。 “你还没回我话呢……” “明日再与你细说。” “还没洗漱……” “宴前才洗过,不必麻烦……” “你……赵……” 外面寒风刺骨,屋内烛光闪烁,碳火通红,一室春暖…… 第二百三十九章笑作一团 “姑爷何时会的烹饪手艺?” 站在灶房门口,看着里面的白诗乐熟练的调馅儿,玉绡小声问夏光。 不成想这一问给夏光问迷茫了! 对啊! ‘少爷’何时会的这烹煮之技? 难道是背着他偷学的? 还是又跟‘少夫人’学的? 可是,也没见‘少夫人’下过灶房! 别说,这事还真有些古怪! 怎么也琢磨不透的夏光,看着灶房他家‘少爷’熟练的动作,便强行给出一个自学成才的牵强解释。 对,一定是这样! 毕竟他家‘少爷’自小就聪慧过人,学东西更是过目不忘,这烹食之事好像也不稀奇! 可是,好像哪里还不对…… 赵云深倒是极其淡定,站在旁边看着高大的白诗乐放入调料,然后一气呵成搅和好肉馅,再放入杀出水分的白菜碎,而后取出面团儿熟练的揉搓成一根均匀长条,又揪成一块块大小均匀的面剂子,而后拿起丫鬟准备好的擀面杖熟练开擀; 三四下一个薄厚均匀,大小合适,边薄心厚的皮子就得了,那双修长好看的边转动面剂子边擀,眨眼功夫就擀好了四五个,看的几个丫鬟惊奇不已,心中也极为疑惑‘她’何时学的这等本事,到底碍于‘大人’威严没敢问出口。 “都包吧,不管包成什么样儿都行,但是不能露馅。” 见自己的三个丫鬟已经看傻眼了,白诗乐手中边忙边开口提醒。 “是——” 三个丫鬟都是极巧的,平日里也时常会做饺饵,这事儿还真难不倒她们,答应着就已经上手了。小说 “小姐,姑爷调的这馅子闻着就挺香,估计味道不会差!” 玉润凑近赵云深身旁小声笑说,手上却迅速捏着饺饵。 “我也来试试!” 突然,赵云深也起了兴致,说着就上前拿起面皮学着玉润她们的样子包起来; 只是,第一个没控制好力道,手劲儿有点大有些破皮,但龟毛的白诗乐忍着没说什么,还给予鼓励,一时间赵云深竟真热情高涨的学了起来。 大概包了四五个丑饺子之后,赵云深终于摸到门道,渐渐也有了感觉,所包饺子也有了样子。 等她们几人边玩边闹着包完饺子,时候也差不多了,恰巧老宅来人催促,说老太爷请他们早些过去呢,白诗乐和赵云深简单收拾一番,换了身干净喜庆的衣服便带着三个丫鬟和夏光,以及他们包的饺子去隔壁老宅。 才到老宅前院,赵祖父最信任之人兼老宅管家——赵三柳就拦住请白诗乐过去。 有赵云深的提醒,白诗乐自然知道这是叫她去祠堂给赵家列祖列宗上香祭拜,心里瞬间就怕的慌; 若是被赵家列祖列宗认出她是个假货,那还不得把她当场带走! 呸呸呸! 亲身领略过世界之奇妙的白诗乐赶紧在心里连呸三声,生怕被带走,只能硬着头皮向赵云深求救; “夫君去吧,快去快回!” 赵云深也没办法,只能在袖子的掩护下轻轻捏了捏白诗乐的大手以示鼓励。 “那……那我去了!” 白诗乐一脸严肃,眼中的神色却像上刑场一般带着莫名的决绝之意,让一旁的赵三柳不由多看她几眼,心想; 去祭拜列祖列宗,‘大少爷’怎的如同送命一般? 看‘她’那眼神,就像再也见不到少夫人似的! 到底是年轻夫妻,蜜里调油的紧! 不过,他老头子还是头一回见‘大少爷’这般粘人! 白诗乐到底还是跟着赵三柳往祠堂方向而去; 但能怎么办,她不去不成呐! 只希望赵家列祖列宗能手下留情! 目送白诗乐进后院拱门,赵云深这才转身朝前堂厅而去,才到堂厅门口就听到祖母的笑声传来,接着就是母亲欢喜的声音响起; “倒也说不准,指不定新年岁就有好消息哩!” 母亲口中所说的‘好消息’,赵云深大抵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想要迈进门槛的脚步生生停下,不由自主低头看向小腹,接着就听堂妹乖巧中带着欢喜的声音响起; “那我是不是要做姑姑了?” “那我得让奶娘教教我,尽早给小侄儿绣几件好看的小衣才是!” 赵文雪一向乖巧懂事,此时的声音莫名带着激动,活像已经有了小侄儿一般,给愣在门口的赵云深无语住了。 “是该准备了,指不定已经有了呢!” 祖母略显苍老的声音也满是欢喜,可见她此时的心情极佳,以及对重孙的殷殷期盼之心。 “母亲说的是,过几日我就让她们准备起来,还得多多准备,小人儿见风长,穿戴可得备足了才是!” 赵母那也是激动不已,恨不能现在就回屋穿针引线,给孙儿做衣缝裤,描花绣草。 “少夫人来了?外面怪冷的,快快进屋暖和暖和!” 此时,恰巧祖母屋里的田嬷嬷挑帘出来,见门外的赵云深就欢喜往里带。 而屋里的祖母,母亲,以及堂妹文雪听闻孙媳/儿媳/嫂嫂来了,都立即停止刚才的话题,笑看着身披梅纹银红锦缎白毛边披风,内穿菖蒲色百褶交领袄裙,头上只别了一支金镶红宝石步摇,简洁大方又喜庆的赵云深迈着优雅的小碎步朝她们而来。 祖母满眼尽是欢喜,连眼角的皱纹儿都诉说着喜悦,就先开口笑道; “我们娘仨才说你呢你这就到,可是个巧灵人儿!” 二十多年的岁月里,从未被长辈这般语气夸赞过的赵云深内心有些不习惯,可不得不说很新奇。 有了近几个月的另类相处,赵云深倒也能跟她们讨巧说笑了,当即就笑着问; “祖母可是再说孙儿的坏话?” 说着人也到了跟前,便优优雅雅,乖乖巧巧的朝主位的祖母,以及侧位的母亲屈膝行礼。 “行了行了,莫要累着我的儿!” 心里多少有些想法的赵祖母连忙抬手制止,生怕累着‘孙媳妇儿’的肚子。 就是一旁的赵母也赶紧起身,拉着赵云深的手就过去落坐。 “嫂嫂这般好的人儿,哪里有的坏处可让咱们说?” 坐在另一边的赵文雪起身屈膝,然后就开口打趣道。 “雪儿说的不错,我老婆子思来想去还真想不出点儿你的不是来,这坏话便没说成,等哪日你专门干上一桩坏事给祖母说说嘴也好!” 赵祖母是个极为爱热闹又风趣的老人,她这话一出口,老小四人,以及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笑作一团…… 第二百四十章也不心虚 华灯初上,赵家老宅一片灯火通明,前堂厅主厅围坐着赵家所有主子,老少统共八人,便没有分席。 大四方桌上摆满了荤素各样菜式,正中间头朝主位的一条大鱼,和一整只烧鸡看着就极美味,这俩菜囫囵个就图个整齐团圆; 在看周围摆着八宝鸭、炙羊肉、万福肉、鹿肉羹、烩山珍、炸丸子、煲豆腐、酒酿甜汤、和两盘饺子十二道菜,代表四季十二月,月月安康顺遂,也是对过去一年的恩谢,以及新一年的祝愿。 这桌酒菜算不上奢靡,但厨房的人极为用心,不但讲究个喜庆吉利,还顾及到每位主子的口味喜好,可以说是面面俱到。 “今儿个除夕,咱们一家人除老二两口子外欢聚一堂,辞旧迎新,也感恩上苍,感念皇恩,新岁将至,愿风调雨顺,家国安宁,也愿你们平安喜乐,万事胜意!” 作为大家长的赵祖父,扫了一眼儿孙们,便开口发言; 简短的一番话却包含了他对家国,以及家人儿孙们的美好祝愿。 而后,他率先举杯; “一家人整齐安康比甚子都重要,此一杯咱们举杯同饮。” 赵祖父一脸高兴的痛快说,老夫人和赵父赵母,以及白诗乐赵云深,还有赵恒升,赵文雪几人也各自端起自己面前不同的酒水举杯同饮。 “儿子祝父亲大人,母亲大人新岁安康,如意长乐!” 赵父起身给父母敬酒祝福,虽然人已中年,可在父母眼里依旧还是孩子,也为这句祝福满心欢喜,二老喜不自胜的举杯饮酒。 “儿媳也祝父亲母亲身体安康,万事顺意!” 接着,母也优雅大方的起身敬祝公爹婆母。 “好好好……” 赵祖母欢喜的连连道好,举起酒杯痛快吃了那杯酒,可见对儿媳很是喜爱的; 赵祖父嘴上虽没说什么,可脸上的神色也极为喜乐,也跟着一饮而尽,动作说不出的爽利。 长幼有序,该轮到白诗乐了,‘她’看了眼先爬到赵云深,微笑着拉起‘他’一同举杯向祖父祖母敬贺; 第二百四十一章悲催无助 “我的儿,一段时日未见,怎的又清减了?” 正月初三,白诗乐和赵云深两人一早就去白府拜年; 一如既往,等待多时的白夫人拉着赵云深这个假女儿的手来到自己房里说私房话,发现‘女儿’好像瘦了,便满脸心疼。 好像,只要儿女没有明显的发胖,母亲们都会这般说; 或许,这便是每一个为人母对儿女的疼爱吧! 被岳母拉着手的赵云深,虽然心里依旧有些许尴尬,但相比以前淡定许多,就是说话时的笑容也很自然; “娘亲看错了,女儿不但未有清减,入冬来倒是长了些许肉呢!” 这话赵云深倒不是瞎说,‘他’确实感觉长了点儿肉,不但胸口比以前鼓了不少,就是整个人也越发懒散不想动,尤其是近来; 这让从不知懒散为何物的赵云深,自然而然把一切归为是这副身体长了肉所致。 总之,他堂堂指挥使大人是不可能出现这种不良状态的! “丰腴些好,女人就该软软乎乎,这样才招夫君喜爱!” 看着眼前好像哪里没变,又好像变化挺大的‘女儿’,白夫人直言不讳的说着私房话,就是希望‘女儿’能和‘姑爷’和和美美。 再者,作为过来人的白夫人,早就把男人的那些毛病喜好琢磨的透透的,自然而然要传授给‘女儿’的! 听罢,赵云深心里还挺赞同,但是也忍不住腹议; 不亏是母女,白诗乐晚上抱着‘他’也这般说! 当然,对此‘他’不但没有任何意见,还挺乐的享受! 况且,这副身体本就是白诗乐的,人家想怎么抱就怎么抱! 已经被白诗乐成功洗脑了赵云深,此时那是很有自觉,以前的那些憋屈,隐忍通通没有的,还极为认真乖觉的任由岳母拉着传授经验。 这不娘俩说着说着又说到了生孩子这件大事上; “算算时日,出正月你们大婚便满五月了……” 一听岳母这话,赵云深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是该有个孩子了,不然老夫人与你婆母该着急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放声大笑 正月初五,皇宫御书房 “此行凶险异常,戊生万要保重,朕等你平安归来!” “臣定不负陛下所望,会与夫人平安归来!” 临行前一日,白诗乐被文康帝宣进宫谈话,面对君王的最后嘱咐,‘她’也话中有话。 文康帝…… 夫人? 怎么突然多了个夫人? 难道要带‘贤淑夫人’一起吗? 白诗乐的话给文康帝听了一愣,脑子转了几弯儿后不可置信的问; “戊生就是要带‘贤淑夫人’同行?” 问完这话,文康帝又觉得可能多心了! 毕竟,这么危险的事儿,哪个男人舍得带自己的妻子一起去? 何况,还是眼前这个为妻命是从的人呢! “回陛下,正是如此!” 不想,白诗乐的话彻底让文康帝语结,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 “此去路途遥远,且情况不明,戊生还是慎重些好!” 缓过神的文康帝仔细斟酌一番言语后,这才委婉的劝阻。 他就不明白,这是出去公务,又不是游山玩水,为何非要带上‘贤淑夫人’呢! 万一有个凶险…… “臣离不开内子!” 文康帝正想的认真,毫无防备的被白诗乐这句话给惊的连连咳嗽; “咳咳咳……你……” “陛下赶紧吃口茶顺顺气!” 一旁的万公公连忙上前奉茶,生怕文康帝一不小心给咳过去,心里又对‘指挥使大人’生猛的话表示佩服! 喝了一口茶顺了顺气的文康帝着实无语至极; 这年头还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无耻! 就说,堂堂‘七尺男儿’离不开妻子很光荣是吧? “戊生还是三思而行的好,小别胜新婚,分开一段时日也大有益处的!” “臣离不开内子,不想与‘他’分开!” 因着怜惜‘贤淑夫人’的才气,文康帝便还想劝劝,没想到白诗乐却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着实让人无语的很。 文康帝…… 没离怎么知道离不开? 搞得像别人没有妻子一样! “你莫要意气用事,此事还得周详思虑的好!” “臣离不开内子!” 试图最后劝阻的文康帝,彻底被这句话打败了! 好一个离不开? 呵呵…… “罢了罢了,随你吧!” 什么也不想管的文康帝无奈的摆摆手,算是默认了此事! 第二百四十四章彻底黑脸 “安郡王!闻喜郡主……” “你们为何在此?难道是要回怊州?” 刚到码头就看到一身樱鼠色平安团绣披风,头戴银冠,站在岸边迎风而立,一脸笑意盯着白诗乐和赵云深夜陵风; 以及一身铅丹色白毛边儿立领短袄,配丁香色宽裙,外着榴花红色立领披风,头上只别着一只银步摇,相较于往日打扮较为简单的闻喜郡主,白诗乐诧异过后便自以为的问道。 而一旁的赵云深,在看到这两兄妹的时候,以及夜陵风那副看好戏的眼神,心中便已了然! 只怕这厮是要跟他们一起了! “非也,本王奉陛下旨意与你们夫妻同行。” 果然,夜陵风痛快说出目的,一时白诗乐脑子有些不够用; 他去做什么? 为何皇帝这小子没说? 突然想起昨日出宫时遇到夜陵风的情形,白诗乐瞬间明白,这事大概是在‘她’出宫后才定的! 若不然,文康帝不可能只字不提! 莫名的,白诗乐心里有些担忧,不由看向身旁的赵云深道; “他跟着去做什么?” “不会是去凑热闹吧!” “可真闲!” 白诗乐自认为很小声的说着,前面夜陵风的表情越发耐人寻味,见此赵云深赶紧打住; “他听见了!” 这四个字让还想接着吐槽的白诗乐一愣,不由朝夜陵风看去,不想这厮竟对‘她’直抛媚眼; 见此,身旁的赵云深直接黑了脸,忍无可忍开口道; “安郡王可是眼部不适?” “若不折返回去,让宫里的御医好生瞧瞧!” 赵云深看似关心的话却带着软刀子,但不得不说极为有趣; 尤其是那份极为严肃的神色,再配上那温软的声音,不但让夜陵风没有丝毫生气迹象,反而大声笑着道; “风多谢嫂夫人关心!” 这时,他身后的闻喜郡主一脸嫌弃的瘪瘪嘴,扭身直奔赵云深而来; “白姐姐,你莫要理他,他惯会挖苦取笑人哩!” 闻喜郡主说着就挽住赵云深的胳膊,还亲昵的靠着‘他’的肩膀; 瞬间,赵云深浑身紧绷,但又不能明目张胆的抽出胳膊,脸上还得带着笑容同闻喜郡主客气,一边想着怎么自救。 第二百四十五章互不相让 “开船——” 白诗乐想都不想就直接下达命令。 这让等着看好戏的夜陵风忍不住笑出,而后优雅从容的走向靠近岸边的那一侧船身,对着站在岸边焦急等待的女子大声说道; “息宁表妹,指挥使大人已下令开船,为兄只怕是无法等你了!” 没错,岸边带着二三十日下人奴仆,以及一长串箱包袱等物的女子,正是息宁县主! 待她听闻夜陵风这番话,脸色不由一沉,便看向位于船尾另一侧,与白诗乐同站的赵云深,眼中带着深深的恨意。 “还请指挥是大人行行好,捎息宁一程,毕竟咱们也算同路……” 特意赶来搭顺水船的息宁县主,比往日长进不少,起码此时知道忍气吞声; 不过,她依旧眼无旁人,站在岸边对着船另一侧表面不为所动,内心却大戏上演的白诗乐开口央求; 并且心里打定主意,她堂堂公主之女开口,指挥使大人再怎么铁面无私,也不好直言拒绝的! 想到这儿,息宁县主内心稍安,甚至忍不住暗自得意,就连脸色也柔和许多。 可是,不得不说她想多! 毕竟,白诗乐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主! “朝廷公船不得随意搭载闲杂人等,县主见谅!” 在众人的好奇和期待中,白诗乐拒绝的干脆,没有给息宁县主留一丝脸面和幻想。 “哈哈哈……” 这让爱看戏的夜陵风,再也忍不住扶着柱子大笑起来; 让站在赵云深旁边的闻喜郡主忍不住捂住嘴巴,眼睛却盯着笑的放肆的兄长瞪大,提醒他不要太过分; 也让赵云深内心满意,暗暗给了白诗乐一个不错的眼神,表示奖励; 更让另一旁看着收拾东西的夏光直翻白,表示他家‘少爷’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又增长了; 这船明明是他跑腿儿找的,怎么就成朝廷的公船? 虽然这船钱朝廷出没错,可也不能张嘴就瞎糊弄人! 而且,还是无情糊弄爱慕‘她’已久的女子! 白诗乐的这句话犹如当头一棒,直接敲蒙了心存幻想,心里正窃喜得意的息宁县主,以至于让她有些反应不过了; 好一会儿后待她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船已经缓缓驶离岸边,船手们齐声喊着号子开始杨帆加速…… 当即,息宁县主咬着牙,忍着怒气,眼睁睁看着他们远去,心中的不甘和怨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的凶猛; 但如今的息宁县主知道自己没有任性的资本,硬生生忍下这口恶气,松开藏在袖中被指甲戳破的手心,暗呼了口气,这才转身冷着脸看向身后齐齐低头,连大气都不敢出的丫鬟奴仆们; “去找船,越快越好!” “是——” 一机灵小斯答应着就转身跑离,等跑远才敢长出一口气,心里对这趟差事恼苦不已,可身为奴仆的他别无选择,只能处处谨小慎微,希望能多活些时日…… 随着船速越来越快,站在码头一脸怒容的息宁县主也越来越模糊,收敛笑容的夜陵风这才转身走向白诗乐和赵云深,看了眼对他吹胡子瞪眼睛的妹妹道; “这样拒绝莫忆,就不怕永昌公主与你记仇?” 听夜陵风的话,白诗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并附送一个‘你傻’的表情。 “拒绝与否结果都一样,既然如此,我为何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说完这话白诗乐扭头看向别处,一眼都不想再看夜陵风那张长得好看,笑的放肆的俊脸。 作为一个真正的女人,白诗乐一点儿都不想承认‘她’是因为嫉妒! “这便是你的不是了,我那表妹虽说脑子不怎的灵光,性子也算不得好,长相也凑合,可架不住她乃公主独女,身份地位出众,你就没有丁点他想?” 也不知这厮什么意思,竟盯着旁边故意装温柔的赵云深说出这番话来! 而且,说完他还一副老好人的样子,无辜的眨着那对含笑魅亮的桃花眼等着答案。 一时间,赵云深只觉胸口一闷,差点没忍住就动手,好在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磨合,让‘他’时刻谨记身为女的本分! 而白诗乐就没这么自觉了,‘她’被这番无耻的话彻底无语住了,转头盯着夜骚包就开口; “安郡王这是何意?” “是故意挑拨我们夫妻关系?还是真觉得你们皇室宗亲的儿女就好到人人稀罕的份了?” “别说如今我已娶妻成家,就是未婚之身也断不会对息宁县主有任何非分之想,更无攀龙附凤之心……” 说到这白诗乐突然停下,看着夜陵风笑的一脸不怀好意,而后就又道; “倒是安郡王,实在有这种心思可以亲上加亲,毕竟自古以来表哥表妹乃绝配佳话,再者,凭借你这出众的长相你们二人以后生的孩子也不丑,倒是解决了后顾之忧!” 白诗乐这番话猛的一听以为是关心‘好兄弟’,仔细一琢才知磨话中有话,还多少有些歹毒,属实让夜陵风都愣住了,只有一旁的闻喜郡主捂着嘴巴笑的欢实。 “倒是个好办法,莫忆那样的丑女人嫁给别人不但祸害人,若夫君长相差强人意点是要连累会孩子的,要是……” “你闭嘴!” 听着自家妹妹胳膊肘子往外拐,明晃晃的挖苦他,夜陵风一个暴栗敲过去,成功让说的正起劲儿的闻喜郡主吃痛停嘴; “就知道欺负我,最好娶了那丑女人为妻才好!” 摸着脑门儿的闻喜郡主瘪着嘴‘诅咒’自家兄长。 “大可放心,为兄就是一辈子不娶也断不会与那莫忆有瓜葛!” “那就让你娶一个不比莫忆还丑的妻子!” “在这之前,为兄会先把你嫁出去!” “我才不要!” “长兄如父,此事由不得你!” “你不是好兄长,专欺负姊妹!” “你也不是好姊妹,专挖苦自己亲兄!” “你……” 见兄妹两你一言我一语吵的真热闹,白诗乐拉起赵云深的手就开口道; “郡王和郡主请自便,我们夫妻失陪了!” 其实,生怕这厮看出点儿什么的白诗乐其实也有些心虚,说着就拉着赵云深的手朝船舱走去,留下两兄妹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让…… 第二百四十六章有点黏人 “你说那家伙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我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刚才他说那番话的时候一直盯着你,那眼神有些不正常!” 进入船舱房间,关上房门和窗户后,白诗乐神经兮兮的过去挨着眉头紧皱的赵云深低声说着‘她’的发现。 “只要你我淡定如常,他就是心有所疑也不会想到这种离奇之事!” 赵云深捏了捏眉心,忍着不适低声淡淡安慰。 其实‘他’心里也有些许担忧,看出夜陵风每句话都有目的,每句话都带着试探之意! 且夜陵风深知此人是个好奇心极重,心思极深,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人; 面对如此之人,他们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以冷静对之方为上策! “一路上都要跟他同处,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尤其是那双桃花眼,看人的时候总带着莫名的审视,让人心里发慌!” “我猜,这趟之行定是这厮主动向陛下求的,若不然皇帝哪里想得到让他跟着一起?” 白诗乐说完这话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而后挨着赵云深靠在床边沉默不语。 “遇事莫慌,莫要自乱阵脚,此时他顶多只是发现你我二人性格差异而已,并无旁的发现,更不会想到此等古怪之事。” 忍着难受,赵云深柔柔宽慰白诗乐,只是说完这话‘他’突然难受的紧,不但头疼的厉害,且胃里一阵一阵的翻腾直往上涌; 霎时,‘他’脸色苍白,浑身直冒虚汗,嘴里更是酸水直冒,赵云深咬紧牙关,捂住嘴巴才强压下这股劲儿。 突然察觉身旁之人浑身颤抖,白诗乐这才转头发现‘他’额头布满虚汗,整张小脸儿惨白如纸,捂着嘴巴靠在床边闭目不语; “你怎么了?” “哪里不舒服?” 被吓了一大跳的白诗乐瞬间慌神,起身着急问着就伸手探向赵云深布满汗珠的白净额头; 只是触手冰凉一片,并没有发热迹象,‘她’心慌之余暗暗松了一口气,也把看起来很虚弱的赵云深搂在怀里靠着,张嘴就要换丫鬟; “扶我上床躺会儿就行,莫要惊动旁人!” 睁眼见白诗乐满脸焦急,知道‘她’会有什么举动的赵云深虚弱的小声说。 一来,‘他’不想这般虚弱的样子被别人看到;小说 哪怕此时‘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也不允许! 二来,担心又招来爱看热闹的夜陵风那厮; 毕竟,他洞察力过人,观察的多了难免会发现什么异常也不一定! “你脸色很难看,怎么突然会这样?” “要不要让船在附近停下,找个大夫看看?” 从来没见过这么虚弱的赵云深,心里焦急担忧的白诗乐小声询问。 虽然都这个时候了,可事事都听赵云深的习惯早已养成,这事白诗乐也得要问问‘他’的意见。 “许是晕船的缘故,躺躺就好,不必声张!” 低声虚弱说着这话的赵云深,睁开眼睛盯着白诗乐,眼里都是质疑; 就好像再说,晕不晕船自己不清楚吗? 白诗乐…… 还真不清楚! 毕竟‘她’以前可没有晕船晕车这些习惯! 至于原主,大概……好像也没坐过船吧! 对此事不是很肯定的白诗乐刚想张嘴反驳,想了想只好乖乖闭嘴默认此事! “会不会是你自己晕船?” 那个不服输的劲儿一上来,白诗乐觉得这事儿得跟自己撇的清清楚楚才好,便拐弯抹角的问赵云深。 “不会——” 虚弱的赵云深回答的干净利落,让白诗乐倍感不好意思,干笑两声有道; “那……可能是我身体的缘故!” 见‘她’说的勉强,胃里是在难受的赵云深直接闭眼。 “那你好好睡一觉,我去问问他们有没有晕船药。” 帮赵云深掖好被子,心里有些不落忍的白诗乐起身就要要出去,不想胳膊被拉住; 只见躺在床上闭着双眼,脸色苍白的赵云深虚弱小声道; “待着——” 待着?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怕夜陵风那厮乱打听? 很快,弯腰愣在床边的白诗乐摇了摇头否定这个猜想,又见皱着眉头闭目躺着的赵云深紧抓着‘她’不放,瞬间就回过味来; 原来,这是让‘她’陪着他! 没想到堂堂指挥使大人也有矫情的时候! 了然于胸的白诗乐并没有挑明,而是顺势坐回床边,低头看了看抓着‘她’手腕的嫩手,便三两下蹬掉马皮厚靴,上床躺下,并把赵云深捞进怀里紧紧搂住。 光着一个动作就男人味儿十足,又带着女人特有的温柔细心,让浑身难受的不想动的赵云深眉头渐展,心里也跟着好受些许。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爷们儿味十足的白诗乐,搂着赵云深轻拍着的肩膀柔声哄着,自己也跟着闭上眼睛; 不一会儿,不大点儿的舱房传来两人平稳的呼吸,赵云深整个人窝在白诗乐怀里睡的安稳,脸上也没先前那般苍白无力,整个人多了几分温,真真一个娇俏的小娘子没错了! 一觉睡醒,已接近午时,看着还熟睡的赵云深,胳膊痛麻到呲牙咧嘴的白诗乐缓缓抽身起床,不想还是惊醒了‘他’; “你去作甚?” 身后的问话让捏手蹑脚跟做贼一样的白诗乐不由转身,就见双眼略带迷离,脸颊粉红,整个人慵懒的跟只猫一样躺在床上的赵云深盯着‘她’哑着嗓子问。 那模样,就好像‘她’要出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搞得白诗乐莫名心虚,回过神儿赶紧挺着腰板回话; “去看看到哪儿了!” “顺便找大夫给你看看!” 说着弯腰又摸了摸赵云深的额头,见一切正常,才安心的点头道; “没有发烧,那就是晕船!” 白诗乐说着就提起一旁温着的水壶,倒了一杯温水喂赵云深喝下。 从来没被人这么‘精心’照顾过的赵云深,心里多少有些异样,不过整个人浑身很舒服,看白诗乐的眼神儿也柔的直滴水。 只是专心想事情的白诗乐没有看见罢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晕船药卖!” 说着,白诗乐就有了想法,转头就说; “你再躺会儿,我出去看看!” 说着拉起被子就要给赵云深盖上。 “我与你一起!” 赵云深拉着‘她’的大手缓缓起身下床,穿好鞋两人才出舱房。 白诗乐…… 怎么有点黏人的感觉? 难道是错觉? 第二百六十七章不像样子 “少爷,后面一直跟着一条船,属下觉着很不对劲!” 第三日,在一码头短暂停留用过午膳后,他们便再次起航,但警惕性极高的夏光却发现后面远远跟着一条不大船,且有种紧追不舍的感觉; 经过大半日的观察,夏光觉得很蹊跷,便向白诗乐回报。 也不怪夏光多心,这才新岁正月,到处都沉浸在节日的喜庆中,三日来他们在这条运河上压根就没见到别的船只,加之十五前不得行船的民俗讲究,夏光便心有疑虑! 听到这话,白诗乐倒不以为然,三日来虽然没遇到别的船只,但这条运河他们走的,别人自然也走的,这有什么可不对的! “跟就让他跟着!” 白诗乐说完,身旁捧着一杯热水小口喝着的赵云深却突然停下,好看的眉头渐渐皱了; 显然,‘他’心里不这么想! “可有看清船上之人?” 夏光正要转身出去之时,就闻‘少夫人’问话,立即就道; “只看见船舱外有十来个下人,其余便不得而知!” 看了一眼自家‘少爷’,夏光便如实向赵云深回话,心里却总觉得他家‘少夫人’操的心要比‘少爷’多了去了! 这不,他家‘少爷’还有心思捂着嘴巴打哈欠! 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的白诗乐,见身旁脸上依旧没有血色的赵云深神色严肃,便不免觉得小题大做,而后就安慰道; “一艘船而已,不要多想,说不定人家也跟咱们一样有急事呢!” “再说,你身子不舒服,这种事不用操心!” 白诗乐说着就把赵云深面前的水杯端起,试了试热度后有递给‘他’; “叫你看大夫你也不愿意去,多喝点儿热水吧!” 一杯万能的热水捧在手中,赵云深只能乖乖小口喝起来,让夏光看的无语至极,心想; ‘少夫人’也够矫情的,身体不舒服还不愿去看大夫,看吧他家‘少爷’给担心的! “仔细盯着!” 许是嫌夏光有些碍眼,喝了两口热水后的赵云深抬起头看着他,面无表情,又极为严肃的吩咐。 “是——” 看了眼没有任何意见的自家‘少爷’,夏光恭敬领命,并识趣的退了出去。 “是不是担心过头了?” 房门再次关上,白诗乐便小声问赵云深。 虽说这一代有水匪,可大正月的,这些贼匪也要过节不是! 再者,这船上除了他们几人以外,可没什么值钱货物,贼匪就是打劫,也不可能来打劫他们几个大活人吧! 白诗乐心里这么想着,眼睛却盯着赵云深。 “你不觉得奇怪么?” 突然,赵云深来了这么一问,给白诗乐直接问懵了! 在运河上遇到一条船有什么可奇怪的! 此时此刻,船尾甲板上的夜陵风手中拿着所谓的‘千里眼’,也在观察远远跟在后面的那艘船,一旁的闻喜郡主也跟着踮脚尖儿伸脖子,一副很是好奇的样子; “到底再看甚子?” “不就是一条普普通通的船么,怎的就让看了小半个时辰,还看得有滋有味?” 看自家兄长嘴角带笑,一脸憋坏那副样子,闻喜郡主白了白眼便嘀咕,可心里着实好奇的紧,便凑过去就要抢夜陵风手中的‘千里眼’; “到底有甚好看,给我也看看!” “莫添乱!” “我就看看而已,怎的就添乱了哩,你还是不是我亲兄?” “亲兄妹明算账,这千里眼可是我花大价求的,你莫要乱动!” 没有一点为人兄长自觉的夜陵风,那是一点儿都不让着自家妹妹,一开口就一副让人嫌的模样,直让闻喜郡主憋屈; “哼!不就是个破桶管子么,回头我也买一个来!” 生气的闻喜郡主说着就把脸转向一旁生闷气,可视线盯着远处的船不停打量,好奇船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让她兄长这般上心! “这回有好戏看了!” 突然,身旁的夜陵风放下手中的‘千里眼’,嘴角上扬,眉眼带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说道,让闻喜郡主的好奇心爆棚,心里如小猫抓挠一般痒痒不已; “故弄玄虚!” 闻喜郡主说着,眼疾手快,不管不顾抢过夜陵风手中的‘千里眼’,对着眼睛就朝后面的那船看去,待她看见站在甲板上的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麻烦上门 “各走各的,互不干涉!” 傍晚船靠岸,一行人找了个客栈落脚并用膳时,夜陵风就好心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赵云深只装作低头用膳,什么反应都没,白诗乐倒不以为然的这般说。 “我那表妹也是有心,对你可是……” 放下筷子的夜陵风,看了眼端着水杯小口喝水的赵云深,就对白诗乐这般话中带话,藏头露尾的笑说到,怎么看都有种挑事儿的嫌疑,惹的正往嘴里送菜的闻喜郡主瞪了他一眼; 即便如此,这厮依旧没当回事儿,面带笑容,神色期待的盯着白诗乐等待回答。 “对我如何?” 白诗乐知道这厮等着看笑话,便放下筷子擦擦嘴反问。 “你心中不明白么?” 夜陵风眼睛盯着赵云深也有样学样,笑着反问。 白诗乐…… 欠揍! 脸长得多好看,人就有多讨嫌! “在下还真不明白,求安郡王赐教!” 白诗乐心里嫌弃的紧,却板着一张脸冷冷道,大有要发怒的征兆。 “不敢当,此事与指挥使大人相比,本王拍马不及!” 连吃饭的兴致都没的夜陵风,说起这种事倒难得显得谦虚,只是眼中等待看热闹的神色,怎么看怎么让人不爽; 白诗乐…… 说的好像‘她’对这种事很有经验一样! 不相信堂堂一郡王能‘纯洁’到如斯地步! 装犊子吧! “呵呵……” 一时无言以对的白诗乐,只能以冷笑回之。 正好,喝完一杯热水的赵云深放下杯子,借机起身开口; “妾身吃好了,安郡王与郡主请慢用!” 说着略低头浅行一礼的赵云深转头看向身旁,多日来的配合让两人有了高度默契,随即就见白诗乐也跟着起身; “二位慢用,我们夫妇先上楼歇息!” 白诗乐说完就见旁边下人桌上的玉润、玉牵、和另外一男桌的夏光等人立即放下筷子跟着就起身,想要跟着伺候; “你们慢慢吃,不用着急上去!” 心疼丫鬟和夏光等人的白诗乐,虽然一脸严肃,但说出的话很是体贴,让坐着的夜陵风都忍不住觉得稀奇,心道;小说 成家后就是不一样! 第二百七十章察言观色 “多谢赵大人,多谢安王表兄!” 最终,息宁县主还是上了白诗乐他们的船,还是夜陵风同意的,而且是看在银子的面子上同意的! 不过,只允许息宁县主带着两个贴身丫鬟——书香,墨香同行,至于其余人和箱笼等物,则一概不管,任由他们自行找船解决。 为此,息宁县主特意留下母亲——永昌公主指来名为照顾她,实则督促看管她的王嬷嬷打理善后,自己则拍拍屁股跟着白诗乐他们先行一步。 息宁县主的道谢,白诗乐并未理会,到对于这个麻烦精住在哪里‘她’可是很有意见的。 他们这艘船并不是很大,下部船舱只有小小四间房,均已经被住,只有二楼顶舱三间小房还空着,为了耳根清净,白诗乐决定让息宁县主几人住上去,便冷冷开口道; “楼上还有空房,县主自己上去看住哪间,平日无事莫要在船上乱走动,若出了意外本官概不负责!” 该说的说,该警告的也警告,说罢白诗乐就带着赵云深进了自己的小房间,并关上门。 “怪冷的,我也进房了!” 心里极度不满的闻喜郡主留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至于玉润和夏光她们则各自忙碌起来,很快甲板上就剩夜陵风和息宁县主几人站在晨风中大眼瞪小眼。 “表兄,楼上会不会太冷?” “是极冷,若不你下船去吧!” 允许息宁县主上船有自己的考虑,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得寸进尺,毫不客气说着,夜陵风就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安王表兄息怒,息宁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你说话有多不招人爱听自个儿不清楚么?” 一点儿不敢得罪他的息宁县主忍着心中憋屈立即开口解释,但夜陵风可没耐心听,一点儿脸面都不留的当着两个丫鬟就这般说,差点让息宁县主当场失控。 息宁县主…… 忍忍吧! “既然上了此船,那就乖乖在上面待着,若是想惹是生非,本王可是不顾念姑母情面的!” 夜陵风眼中闪着危险光芒严肃警告。 话说到这份儿上,息宁县主心里无比清楚,若不是公主母亲,她在这个表兄面前什么都不是! “表兄多心里!” 想到自己父不祥的出身,再想到如今与母亲闹掰的境况,打小心高气傲的息宁县主,头一次咽下所有情绪低声回话。 比起察言观色,显然夜陵风的道行更深,他一眼就看穿此时息宁县主心中所想,但依旧毫不在意的冷笑一声,然后朝船尾而去。 留在船头甲板上的息宁县主主仆三人呆呆站着,两个丫鬟更是战战兢兢,最后书香壮着胆子打破尴尬; “县主,此处极冷,若不进房里歇吧!” 闻言,眼神恨恨盯着远处的息宁县主转头盯看向她,瞬间让书香和墨香两个丫鬟浑身僵硬,脚底蹿起的寒意比晨起的寒风还要刺骨冷烈,心中也暗自祈求不要被责罚才好。 许是夜陵风的警告,以及对此时处境有所顾忌,息宁县主终究没对两个丫鬟发难,冷冷看了一眼白诗乐和赵云深紧闭的小房门后,转身提着裙子朝通往二楼的楼梯而去; 躲过一劫的两个丫鬟丝毫不敢怠慢,赶紧拎着几个大包袱跟了上去。 …… “还请嬷嬷给小民清算一番折损……” 被水匪打劫损坏了船只,并且死了亲兄弟的狄大,忍着悲痛对掌管一切的王嬷嬷开口。 因着他的贪财以及永昌公主府的势力,他不得已才走了这一趟,没想到却搭上了亲兄弟的性命和赖以生存的船只,这对狄大来说是致命的打击,但当务之急该清算的好好清算一番,他也好赶回去给兄弟准备葬礼。 “是该好好清算一番才是!” 没了息宁县主,坐在主位上由丫鬟伺候的王嬷嬷就摆起了款儿,说完这话还用已经明显松垂眼皮子斜瞭了瞭颓废站着的狄大,眼中满是不屑。 “小的多谢嬷嬷体恤!” 总是心中难受,但听到王嬷嬷的话,狄大还是感激道谢。 “先别忙着谢!” 不想王嬷嬷却不冷不热的来了这么一句。 第二百七十一章逼善为恶 “嬷嬷,这不对啊!” 接过丫鬟递上来的银袋子打开一看,十两一定的银子和四十两的银票,这让狄大不由急声问。 “怎么不对?难道你还觉得少不成?” 立时,王嬷嬷甩着脸子不耐烦的反问,一副很狄大不识抬举的样子。 狄大看了看手中的银袋子,再一次咽下怒火,忍着情绪好言开口; “这一趟虽没把各位送到滨洲,可因水匪原因我不但死了亲兄弟,还搭上了一条船,这两样不管怎样算也不值这点儿钱呐,还望嬷嬷……” “果真是嫌少!” 说着,王嬷嬷一脸不屑的盯着胶狄大。 “遇上这等着祸端咱们没找你算账已是仁至义尽,怎的你还蹬鼻子上脸不成?” “还请嬷嬷按理说事儿,这水匪也不是我们兄弟招来的,再说当日我们兄弟本不愿接这趟活的,是你们拿公主府的权势压人,逼不得已我们兄弟才不顾忌讳走了这一趟,如今我兄弟丢了性命,船也废了无法使唤,你却拿区区五十两就想打发我,嬷嬷觉着妥当么?” 终于,狄大忍不住开口理论,不管怎么样他不能白白搭上亲兄弟的性命和一条船。 “妥当不妥当只能这般了,我说狄大,你可莫要贪心不足才好,你那船虽说损坏了些,可花些功夫修修补补还是能用的,至于你死去的兄弟,只能说他命不好,这与我们可没有干系的!” 只想用五十两打发狄大的王嬷嬷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还一副大发慈悲的表情警告狄大。 狄大忍无可忍,用力攥紧手中银袋子,很想用力丢出去出口恶气,可转念一想眼下这般近况正是用钱的时候,他就是在怎么也不能和钱过不去,便深呼一口气,盯着坐在上位的王嬷嬷恳求道; “还请嬷嬷发发慈悲再合计合计,五十两属实太少,光我那船也不止这点儿银钱,更何况还搭上我亲兄弟一条人命呢!” “你这说的甚子话?你兄弟又不是咱们害死的,再说了咱们也死了几个小斯下人,这叫人上哪儿说理去?” 衣着得体,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由两个丫鬟左右侍奉的王嬷嬷不满的叫嚷反问,显然她的耐心已经到了极致。 看着眼前趾高气昂,满眼不屑,刻薄无情,明明身为奴才却把自己当正经主子一般的王嬷嬷,狄大终于意识到他太过傻,随即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钱袋子,眼中划过一瞬冷意,而后就抬头冷静的问; “此事就没有再商量的余地么?” 狄大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让坐着的王嬷嬷和旁边几个丫鬟感觉莫名一冷,但依旧没做多想,也没把他当回事儿就回绝; “能给你五十两银子银已是极不错的了,莫要再贪心不足,赶紧去处理你那兄弟的身后事才是正经!” 王嬷嬷摆着脸子挥了挥袖子,不耐烦的打打着狄大,这事算是这般结束了。 “既然如此……我狄某人告退!” 出乎意料的是狄大没再央求一句,还算客气的说完这话,就捏着那袋银子转身就往外走去,只是在迈出门槛时略略停了一下,而后就扬长而去。 不知怎么的,这样的狄大让王嬷嬷心头不由的‘突突’直跳,内心深处有种不安的感觉,转而一想这件事让她多了三百两进项,许是钱财壮胆,复又定心暗自得意起来。 而径直出了客栈的狄大,站在街上回头看了一眼二楼,便揣着钱袋儿朝码头而去…… “邦邦……二更夜深,当心财物!” “邦邦……二更夜深,小心贼匪!” 二更天,随着打更的喊叫提醒声,一个黑影小心跳入水中,顺着码头河堤逆流上游,熟练而矫健的身手犹如一尾黑鱼,不一会儿就游到紧挨着河堤的一处民宅后,趁着黑夜爬上河堤躲身在墙角处小心四处窥探一番,见周围一切安全,他才起身轻叩门; “当当……当……当当当……” 有节奏有规律的敲了两遍门后,门内隐约传来脚步声,接着有人来到后门处隔门小声问; “夜深人歇,打家伙事儿的明日再来!” “深夜叨扰实属无奈,望掌柜通融一二给打把杀猪刀。” 一听门外这话,门内之人愣了一瞬,便又小声问; “家猪还是野猪?” 门外人立即回道; “野猪!” “是肥是瘦?” “肥猪!” 门外人话落,里边没了动静,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就听到开门声,而后小门儿打开一条不大的缝儿,那人极为谨慎的说; 第二百七十二章有钱任性 经过一番努力,江中所飘之人被救上了船,发现是个一身黑衣,浑身是伤的年轻男子,只是情况不容乐观! “回少爷,此人尚有一口气在,当务之急需找个大夫看看才成!” 夏光摸了摸这人被江水泡的青胀的脖脉,便对旁边的白诗乐说。 可问题是他们船上没有大夫,而且此时刚好行至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的半道,就是前方码头还有半日船程距离,这个时候上哪儿去找大夫! 思及至此,白诗乐沉静些许,便解开身上的黑裘披风给旁边的玉润,边上前边开始挽袖子,旁边已猜到‘她’要做什么的赵云深伸手一把拉住,眼中带着担忧之色盯着‘她’,并暗示警告做事不要太出格。 “戊生难道也会这救人医法?” 一向爱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安郡王忍不住笑问,好看的桃花眼中却快速划过深意; 他确实从未听说‘赵云深’会医术! 难道真有什么隐情不成? 这样一想,结合连日来发现的一些细微反常举止,心中不免再次猜测起来。 “算不得医法,只是偶尔在书中看得一种急救手法罢了,有没有用还两说!” 强装淡定说着,白诗乐上前蹲在被水泡的紫青发胀,浑身伤口发白外翻的男子身旁,见其一身黑色劲装已经紧紧包裹在身上,便转头对身后的夏光道; “扒开他的上衣!” 话音刚落,安郡王一个眼神过去,旁边的闻喜郡主就被丫鬟拉着朝房间而去; 一旁伺候的玉润和玉牵等丫鬟也想拉她们‘夫人’回避,可属实没那个胆子,只好自顾自的纷纷退避; 就是站在二楼看热闹的息宁县主,此时也主动转身回避; 唯独赵云深这个‘贤淑夫人’站在原地不为所动,且没有一点儿要让避的意思! 平日里满口‘嫂夫人’叫着的夜陵风心中诧异,见白诗乐这个正牌‘夫君’都没说什么,他就是觉得不妥当叶不好说什么! 接着,白诗乐没有丝毫顾忌的把还有一口气,且昏迷不醒的男子头部侧摆好,双手交叠按在已经露出的胸膛上轻重适中,有节奏的按压起来…… 第二百七十四章有了眉目 “金爷是吧?老实交代本王让你继续做个爷们儿,若不然……” 小镇最大的客栈——杜家客栈后院儿,夜陵风靠在椅子上,翘着腿漫不经心盯着趴在最前面,被一条黑布遮住眼部,随着呼吸时不时抽搐几下的毛金悠闲又极其认真的说。 一听这话,后面跪成一片的所有人吓破了胆,低着头连呼吸都放缓,生怕下一个倒霉蛋会是他们其中之一。 这时,跪在毛金身旁的瘦子突然跪着向前挪两步,额头触地叩拜央求道; “王爷饶命,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大人大量饶过大哥,小人毛银愿意替他……替他受罚!” 看着匍匐在脚前不断磕头央求的毛银,夜陵风凝在眼中的冷色略为松动,面色也略为缓和,但也仅此而已罢了,随后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毛金,又扭头看向身后的房屋,眼中带着莫名趣味的开口; “你可知,他不但冲撞的本王,还吓坏了本王的两位好友!” 夜陵风口中被吓坏的两位好友,此时正躲在房中低声交谈; “今天给你丢人了吧?” 想起刚才在码头大吐特吐的惨样,白诗乐挠了挠耳,满心不好意思的小声问脸色同样不好看,心中也自责的赵云深。 “无妨——” 吐成那样是给‘他’的形象带来了一些影响,但想起当时的场景,赵云深还是挺能理解的! 就是‘他’也没想到,夜陵风这厮突然会下这样的命令! 想到这儿,又想起自己吐的昏天暗地的模样,赵云深同样觉得内疚不已,暗叹女子的身体太弱,也开口道歉; “抱歉,我也给你丢脸了!” 从未向他人道过歉的赵云深,这话说的有些别扭,但诚意满满,惹的白诗乐一个劲盯着‘他’打量; “没什么,不用在意,毕竟我是女子,完全能理解的!” 赵云深…… 合着他这个真男人就该这般丢脸! 大度的说完这话,白诗乐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便又笑着小声道; “咱们谁也不丢谁的人,扯平了!” 这话让赵云深心里更加不好受,开始怀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按理说,这点儿小场面不会对‘他’有任何影响,怎么今日突然就吐成这样? 难道真是这身体太弱的原因? 没错! 肯定是这样! 这么想着,赵云深心里慢慢好受起来,就听白诗乐伸着脖子朝外看了一眼,又小声问; “你说他能问出什么吗?” “我估摸着这帮人很有可能是冲着黑衣男子而来!” “你说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追一个东瀛渡人?” “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重大秘密?” “哎,你说这事会不会和邕王世子夫妇有关?” “看夜陵风这架势,估计是猜到什么了吧?” “我估摸着这事儿不简单!” 白诗乐边偷偷打量外面的情况边小声说,赵云深只能闭目聆听。 “你倒是说句话!” 见身旁的人不言不语,白诗乐用胳膊肘子轻碰催促,惹得赵云深一阵无语; 话都被‘她’说完了,‘他’能说什么? “你说的没错!” 赵云深语气带着几分敷衍开口道,白诗乐听了也不生气,继续瞅着窗外的情况说个没完。 突然,就见外面的夜陵风转身开口道; “赵大人也出来听听吧,毕竟此趟之行由你负责!” 在屋里躲麻烦偷懒的白诗乐,在夜陵风看似抬举,实则有些打趣的话语中翻了一连串白眼,最后只能拉着赵云深一起出屋。 看着一同出来,脸色苍白虚弱的赵云深,夜陵风心中好奇又好笑,觉得堂堂指挥使大人怎就成了个离不开‘妻子’的人! 这种场合也要拉着‘妻子’一同,当真是世间无二! “嫂夫人若是身子不适可先去歇息!” 见赵云深脸色属实不好看,于心不忍的夜陵风便忍不住说出这句话。 “多谢郡王关心,妾身身体无碍!” 虽然浑身无力难受的紧,但为了陪着白诗乐,赵云深挤出一丝笑容说着违心的话,见‘他’这般说,夜陵风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让二人坐在旁边开始亲自审问毛金。 第二百七十六章原地升天 一身单薄里衣的白诗乐,站在院子里任由初春寒风吹席,身上明显舒坦许多,可体内那股邪火烧的‘她’几近失控。 做男人好几个月白诗乐,自然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毫无征兆的出现这种情况也让‘她’很是憋火; “大半夜的乱发春,到底闹什么?” 说着,白诗乐还气狠狠的拍了一把小腹,不成想这一拍那股邪火好像烧的更旺,差点儿让‘她’失控叫出声。 “怪不得说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说着想转身进屋的白诗乐,突然听到前面通往前堂厅的门口有动静,想到白日发生的事情,以为有什么情况,便忍着身体的不适,壮起胆子一步步朝前方走去; “嗯……” 轻轻浅浅的呻吟从前面传出,本能的让白诗乐停下脚步,可又想一探究竟,最后又壮起胆子缓缓向前。 “何人?” 紧张到浑身冒热汗的白诗乐,那是壮着胆子出口呵问。 没有任何人回答‘她’,寂静的黑夜里,一道的呼吸声格外清楚的从前方角落里传出,警惕心让白诗乐立马停下脚步,也就在‘她’停脚的瞬间,一个黑影从前方角落里窜出来,冲上来就抱住‘她’的腰; 同样火热滚烫的身躯,同样极速的喘息,同样只着一身单衣……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被燥热折磨的白诗乐反应迟钝,脑袋都快打浆糊了! 但是‘她’非常肯定,眼前这个冲上来抱住自己的人是个女子! 刚想到这,缩在‘她’怀里,双臂紧紧环住‘她’劲腰的女子开口了; “戊生哥哥!” 这声‘哥哥’叫的白诗乐毛骨悚然,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差点儿当场暴粗。 也是这声‘哥哥’,让白诗乐确认搂着‘她’腰的女子是何人! “戊生哥哥,忆儿冷,你抱着忆儿可好?” 没错,这个浑身火热,冲上来抱住白诗乐的女子正是息宁县主——莫忆。 软绵绵娇滴滴的话,彻底让白诗乐疯了,想也不想用尽全身的力气扒开那两条环着‘她’劲腰的细臂,然后条件反射后跳两步,并且失去理智的大喊出声; 第二百七十七章招架不住 “表妹说没什么当真就没什么么?” 夜陵风这个搅屎棍还不停搅和,白诗乐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 “我跟她能有什么?” “就算饥不择食我也不会到这种地步吧?” “况且我已有家室,内子才貌双全,德行兼备,为人宽厚,温柔大方……” 白某人说着说着就跑题,习惯性的自我夸赞起了,差点把在场的几人给听的自闭了! 传闻指挥使大爱重新妻,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还是很考验几人的心理接受程度! 见面色通红,气息不稳的白诗乐有些焦急,人也有些站不稳,立在房门口的赵云深心中不忍,脸色略微好转,抬步就朝‘她’走去; 可是才伸出一只脚,就听息宁县主又带着哭腔开口; “要怨就怨我,望夫人莫要怪罪大人……一切都是息宁自愿的!” 本来已经说清楚的事实,让息宁县住这句话又给扭曲回去,当真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又气又燥的白诗乐气的浑身发软,一个趔趄后退两步靠在屋檐下的柱子上,忍着身体的折磨就破口大骂; “你他娘的要个脸行吗?” 话一出嘴惊呆了夜陵风几人,他们没想到举止不凡的指挥使大人也会爆粗口! 就是息宁县主本人也被惊的花容失色,抬头张嘴,呆呆盯着屋檐下背靠着柱子,面色潮红,眼神暴戾,熟悉又陌生,但依旧俊冷的‘男人’。 然而,已经被邪火折磨的不管不顾的白诗乐,接下来的一番话差点让他们惊掉下巴; “作为一个女人你下贱到令人作恶,偏偏还恬不知耻的在那里惺惺作态,真是恶心他娘叫恶心吃饭,恶心到家了!” “你就说吧你看上我哪点,我改还不行吗?省的你跟厉鬼一样盯着我不放,让我看着恶心,想起膈应……” 白诗乐一口气骂完整个人已经疲软无力,只好紧咬着牙靠在柱子上保持站立,见此,赵云深无奈的上前扶着‘她’; 只是当双手触碰到白诗乐只着单一的胳膊时,滚烫的温度让‘他’心中一惊,才知道‘她’忍受着怎样的痛苦,终于发现异常; “你……你吃了什么?” 赵云深肯定的质问让像见鬼一样盯着白诗乐打量的夜陵风瞬间回神,第一时间扭头看向神色有些慌张,正低头的息宁县主,心中了然的同时快步上前查看情况。 这一看果真发现白诗乐中招儿了! “好!当真是极好!竟然敢在本王眼皮子底下使这种下作手段!” 夜陵风怒了,起身站在屋檐下死死盯着息宁县主如是冷言。 寒冷的夜风变得莫名刺骨,让衣着单薄,刚才有些燥热了息宁县主莫名打了个寒颤,忍不住低头双手抱臂,躲避那犀利的眼神,同时心中暗自祈祷能不被抓住把柄! “去请大夫!” 夜陵风沉声下令,声音不高,但每个字如同尖刀一般直扎心虚的息宁县主内心。 右江点点头迅速转身出去,左川一手挑着灯,静静站在靠近前堂厅的门口动都不动一下,却死死挡住了息宁县主的退路,让她想跑都无门路。 很快,右江带着三十来岁,那位住在隔壁,白日给黑衣男子包扎伤口,衣衫不整,神色不安,像是从被窝里被挖来的汪大夫进来; “深更半夜打扰汪大夫,还请见谅!” 夜陵风态度极好的客气道,汪大夫肉眼可见的紧张不安起来; “不敢当,贵客严重了!” 汪大夫说着就手脚不安的整理了一番衣袍,而后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还好不是什么大事,他以为死人了呢! “劳烦汪大夫!” 夜陵风说着示意夏光和右江二人,把背靠柱子坐地的白诗乐弄进屋里去,可本人却不愿意; “就在这儿……屋里……热……” 说着白诗乐颤抖着手又扒了扒衣领,却被赵云深紧紧握住手,并合好已经敞开的衣领,无声安慰着。 见此,汪大夫也不敢多言,只好上前蹲下替白诗乐把脉; 才一上手,炙人的温度让汪大夫下意识的缩了缩手指,眼中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看了一眼面色潮红的白诗乐,而后又低头认真切脉。 一会儿后,汪大夫收回手并缓缓起身,神色有些难言,又不知如何开口; “情况如何?” 见此,夜陵风主动开问,汪大夫咳嗽一下清了清嗓子才小心道来; “这位大人体内有助性药……” 猜测证实! 霎时,夜陵风和赵云深同时看向立在院中的息宁县主,一个眼神深沉,一个眼神狠辣,但都瞬间收敛,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那该如何解药?” “如何去除药性?” 两人回头的瞬间,异口同声问出了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一男一女,声音一刚一软,却莫名的让人觉得他们极其相似,就是夜陵风本人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不由自主的盯着赵云深打量起来。 而此时,担心白诗乐的赵云深没空搭理他,但心中升起几分警惕,提醒自己尽量少说话。 “这……” 看了眼紧握着白诗乐双手的赵云深,汪大夫又一次的难言了! “还请汪大夫直说!” 心中担忧的夜陵风略有些不耐烦,语气稍重几分直接催促。 闻言,汪大夫不敢再有所顾忌,硬着头皮直言道; “想必这位大人已成家,只要夫妻……咳咳……” 后面的话实在不好出口,汪大夫只能用咳嗽代替,自然,在场的几人全都明白。 破天荒的,夜陵风觉得有些尴尬! 一旁担心的快要掉眼泪的夏光,脸一红臊的低下头。 右江也抬头仰望夜空。 最淡定的就是左川,他挑着一盏灯笼直挺挺站在原地不为所动,眼神时不时的注意着息宁县主的一举一动,害臊什么的完全与他无关。 突然,气氛被这句话给凝结了,谁都不好意思动,也不好意思率先开口打破局面; 就是赵云深本人,也没想到汪大夫会来这么一句! 饶是‘他’心理再强大,可面对好几个外人说起这档子事,也多少有些招架不住! 第二百七十八章勇气可嘉 “呵呵……呵呵呵……” 突然,息宁县主的笑声打破尴尬气氛,让所有人回过神朝她望去,只见她彻底卸下伪装,盯着赵云深笑的一脸得意。 “你还有脸笑?” 刚才就怀疑这事与息宁县主有关,眼下见她得意已经说明一切,夜陵风咬着牙冷问。 “我为何不能笑?” 忽略其所作所为,此时没有浓妆艳抹,华服重饰的息宁县主比往日多了几分清爽,本就长得英气的面容看着也顺眼许多; 此时的她装都不愿再装,不以为然的站在原地仰头反问夜陵风,中满满的都是挑衅。 “那你倒说说,为何要这般做?” 对于莫忆这个表妹,夜陵风从来不当回事儿,甚至都没怎么正眼瞧过,此时能耐着性子这般问,也是好奇她到底是出于什么想法,才做出这种让人不耻之事,而且还是一桩接一件,作为男子的夜陵风属实无法理解! “为何?” 这个问题好像问到点子上了,莫忆说着就一脸怨恨死死盯着屋檐下的白诗乐和赵云深,眼神满是不甘,回想起以往的屈辱,她咬牙道; “指挥使夫人的位子本该是我的,是本县主的,凭什么轮到这个贱人?” 激动起来的息宁县主指着赵云深就大骂起来,且看架势还没完; “凭什么是她?她何德何能?” 凭老子心地善良! 难受的说不出一句话的白诗乐,到这个时候还不服输,心里暗自回敬。 “难道就凭这贱人长得妖娆……” 老子就是长得比你妖娆! “就凭她脸蛋儿好看?凭她会勾引男人?” 老子就是脸蛋比你好看,比你会勾引男人,你想怎么滴? 心里这般暗想着,白诗乐还咬牙隔空朝息宁县主一个不屑的眼神。 此情此景,让紧紧握着‘她’手无声安抚的赵云深倍感心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安分些!” 看着眼前半死不活,还想惹事的某人,赵云深重叹一口气后低声警告。 息宁县主这话说的确实难听,一旁的夏光都听不下去了,苦于没有插嘴的机会; 夜陵风也不由得皱皱眉头,以为听到这话的赵云深会很难过,转头看去人家跟没听到一样,还有心思和‘丈夫’咬耳朵! 第二百七十九章尽收眼底 “该问的已问清楚,戊生打算如何解决。” 夜陵风看了眼已经什么都不在乎的息宁县主,便上前两步问白诗乐。 经过汪大夫扎针,并喝了一碗汤药,坐在屋檐下的白诗乐总算舒服一些,可心里对这事恶心的慌。 刚才‘她’虽然没说一句话,可对息宁县主的话听的清楚,尤其那句‘很快就会给他生孩子’,让‘她’心里起了怀疑; 很快? 她怎么就这么确定进入赵家后,很快就会生下孩子? 凭她长得漂亮? 凭她身段好? 还是脾气好? 还是凭借赵云深对她的讨厌? 显然都不是! 那一定有问题! 会是什么问题,让她这般笃定呢? 豁然,白诗乐想起文康帝曾亲口说过关于永昌公主年轻时的秘事,一个大胆的猜想涌上心头; 她该不会是想学母亲——永昌公主,找个老实人接盘吧? 这个念头一起,白诗乐瞬间一个机灵,眼神也不由一亮,当即转头盯着汪大夫; 一心想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汪大夫,被‘她’锐利又带着兴奋的眼神盯的心肝儿哆嗦,汗流浃背,以为要清算他了,便颤抖着小声开口; “几……几位贵人,小民甚子都未听到……” “不不不……小人今夜吃了几杯酒,一夜沉睡到天明,夜里不曾醒过,更未见过任何人!” 看吧汪大夫给吓的,恨不能说他昨天已经死去下葬了,听的夜陵风当场失笑,白诗乐也心中欠安; “汪大夫多虑了,不管今日发生何事都与你有牵扯,我们更不会对你有任何想法,这点还请放心!” 有了白诗乐的郑重承诺,汪大夫终于踏实了,腰杆子也慢慢直了起来。 “再劳烦汪大夫给县主诊诊,可别是得了失心疯!” 白诗乐说着就看了眼身旁,花花肠子没那么多的赵云深显然没想到这一层,但也不反对此提议。 站着的夜陵风神情若有所,盯着白诗乐看了几眼后,在看息宁县主的时候,眼神若有若无的瞄向她腹部; 这个看似隐晦的举动,让白诗乐佩服的五体投地,并给他一个‘聪明’的眼神。 然而,两人的眼神交流,让一旁的赵云深心中很是不爽,手中不自觉的用力,好在白诗乐的注意力被走向息宁县主的汪大夫吸引,并没在意这点儿异常。 “还请县主娘娘赏脸,让小民替您看诊!” 汪大夫小心的躬身行礼,而后开口请示,心里却叫苦不迭,可眼前的几位他一个也得罪不起,只能硬着头皮对应了! 哪怕知道息宁县主是个极其难伺候的主,他也没得选择的余地! “你是什么东西,配给本县主看诊?” 丑事做尽,丑话倒干的息宁县主,彻底释放本性,一脸刻薄,眼中满是不屑的张嘴就对着汪大夫开骂,全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被人这般辱骂,作为平头百姓的汪大夫心中虽然有气,但丝毫不敢有所表现,还得低着头恭敬的任骂; 见此,白诗乐可不惯着她,直接就怒气道; “汪大夫是什么东西本官不知,但息宁县主你,却属实连个东西都不算,不但心思歹毒,品性恶劣,还飞扬跋扈,欺软怕硬,就这样了你,有何资格辱骂就是扶伤的汪大夫?” “本官就把话放在这儿,眼下你配合得配合,不配合也得配合,我不希望堂堂息宁县主被人押着看诊,更不希望今日这场闹剧给本官,以及我赵家留下任何祸端,我虽不是坏人,但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手起刀落除一个人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话说到这儿,白诗乐眼神肃凛,直起后背冷冷盯着息宁县主; 霎时,一股寒意顺着脚底窜上心头,息宁县主到嘴边的反驳话语立即咽了下,而后不自觉的用力吞了吞口水,又听白诗乐缓缓道; “所以,还请莫小姐配合汪大夫!” 这句话极尽温柔,甚至白诗乐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可杀伤力却胜过任何一句话,让盛气凌人的息宁县主肉眼可见的乖觉下来,并如同被人拔去尖刺的刺猬一般低头缩了起来。 第二百八十章还挺猴急 汪大夫吃惊的表情转为错愕,接着慌张转为惧怕,终于把脉结束; 接着,见他颤抖着手拿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脸色空前难看,甚至带着一种灰败! 白诗乐知道,猜测八九不离十! “汪大夫,县主身体可有恙?” 心里虽然同情汪大夫,白诗乐脸上却一副很关心的样子问。 这一问,就见汪大夫额头汗珠大颗大颗往下落,整个人也颤抖起来; “回大人……” 一开口汪大夫嗓子发紧,声音轻颤,语不成调,他立即停嘴调整状态,然后又缓缓为难开口; “回贵人,大人的话……县主娘娘她……她……” 实在没胆量说出实情的汪大夫,迅速扫了眼白诗乐和夜陵风后,一下就跪倒,额头触地匍匐不起。 到底是难为他了! 白诗乐不忍的叹了口气,终究不忍心再追问,可夜陵风却不会轻易罢休,冷眼瞥了一瞥低着非常安静的息宁县主,而后就霸气开口; “汪大夫只管如实说来,有本王在,任何人都不敢为难你!” 这句话满含警告,也打消了汪大夫的顾忧,更是给了他底气。 事已至此,汪大夫只能硬着头皮说出事实; 只见他先朝夜陵风叩首道谢,而后缓缓直起身慢慢开口道; “回贵人,大人,县主娘娘已有身孕,且一月有余……” “胡说,你胡说,谁给你的胆子污蔑本县主!” 汪大夫还没说完,就见息宁县主猛的抬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朝他怒吼。 “你……大胆庸医,竟敢污蔑本县主,谁给你的狗胆,是谁指使的你,是不是姓白的贱人,是不是她……” “闭嘴!” 夜陵风一声怒呵,激动的一脸狰狞,指着汪大夫边骂边狠毒盯着不言不语赵云深,大有冲上来活吞了‘他’的息宁县主瞬间闭嘴,只是眼神恶狠,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属实丑的不忍直视。 “表哥,我是冤枉的,我……” “你是冤枉的?那你告诉我腹中那块肉是怎么来的?难道是刚才怀上的不成?” 夜陵风眼神厌恶反问,连正眼看息宁县主都觉得恶心,可说出来的话却很解气,也彻底断了她想要找人接盘的可能性; 第二百八十一章很快知道 翌日 睡得特别沉的闻喜郡主,早上才听说夜里发生的事,饭桌上,她挨着赵云深而坐,边吃边小声询问; “白姐姐,昨夜莫忆真做了那不要脸之事?” 赵云深…… 能不能不要提这档子事儿,要不早饭都吃不下! “嗯——” 碍于如今的身份,赵云深敷衍的应了一声。 “那她有没有把赵大人怎样?” “咳咳咳……” 刚喝了一口粥的赵云深被呛的直咳嗽不止,好在嘴小,粥没喷出来; 被这个问题冒犯到的赵云深心中很是不悦; 可是能怎么办,此时此刻的‘他’是‘贤淑夫人’,连一点儿不悦之情都无法表现。 赵云深…… 果然,夜陵风的妹妹和他一样讨人厌! “没事吧!” 旁边神色疲倦,眼下乌青的白诗乐随便喝完几口热汤后就小声问,对于赵云深和闻喜郡主的谈话根本就没注意到。小说 “嗯——” 赵云深轻摇了摇头表示不要担心,而后放下手中的小勺,本就没什么胃口的‘他’此时一口也吃不进去了! 而旁边的闻喜郡主,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还在等待回答; “白姐姐,难道她真对这是大人……” 见赵云深脸色格外不好,闻喜郡主心中一沉,以为被息宁县主给得逞了,便带着同情和愤怒的表情瞪了一眼对面胃口不错的夜陵风。 “不好好用膳,瞪着眼做甚?” 一个抬头,瞬间捕捉到妹妹表情的夜陵风,不用想也知道她此时为何会这种表情! 但是,从小把妹妹保护的极好的安郡王,是不可能让她听到,以及接触到这些肮脏之事。 “我不正在吃么!” 对于兄长,闻喜郡主还是挺敬重的,虽然有的时候气的牙痒痒,但她知道兄长的好; 因此,她也不敢当面问这事,只把希望寄托于赵云深这个‘好姐姐’身上。 “白姐姐,你……你不要太难过!” 赵云深…… 有病吧! ‘他’难过什么? “那个……赵大人不会喜欢那样的女子……” 赵云深…… 还算是句人话! “莫忆连白姐姐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就算她进了赵家的门儿那也是个妾,还是最上不得台面的那种……” 狗屁的妾! 这都哪儿跟哪儿? 不会也脑子坏掉了吧! 第二百八十二章模棱两可 在小镇上停留了一日,次日她们再次出发,三日后终于到达惠王府势力范围所在的怊州,三阳城; 一行人住进惠王府别院,当夜息宁县主不知怎么逃跑出去,半夜三更被个三十多岁的老乞丐给侮辱,等惠王府的人找到时,已面如死灰,奄奄一息。 这事儿简直没脸说! 出人意料的是,事后那乞丐不但没有逃走,还敢做敢当,随着惠王府的人一起来到别院,当着夜陵风的面扬言要负责人; “说说看,你要如何负责?” 端坐首位,神色自若的夜陵风漫不经心问,眼神却再次审视打量跪在堂厅中间,穿着破烂,头发脏而凌乱,浑身散发着酸臭味,但吐字清晰,勉强还算镇静,看不出真正面容的乞丐男。 “小……小人会娶这位小姐……” 知道息宁县主本不是什么黄花闺女,毫无顾忌的乞丐男,心想说出这番话碰碰运气,大不了一死了之,反正怎么算他都很值! “哈哈哈……” 在他以为要惹来众怒,甚至是将要丢掉性命时,头顶传来肆意的大笑; 笑声只是笑声,只是因为好笑而笑,没有鄙夷、没有轻蔑、更没有乞丐男以为的狂妄讥讽! 不知怎么的,听着夜陵风的笑声,乞丐男反而心中觉得踏实。 “你可知,你口中那位小姐的身份?” 笑罢,夜陵风盯着乞丐男好声问。 “小……小人不知,昨夜她跑到小人面前,一个劲儿的叫冷,小人一时没忍住这才……” 得! 还是自动送货上门呐! 出了这档子事儿也不冤! 听乞丐男的话,夜陵风心中暗想,眼中划过讥笑。 “这样听来,也不全是你的错?” 这话问的乞丐男不敢接嘴,心想怎么与他想的场面完全不对,到底哪里出错了? 难道那位小姐真看上他了? 好像,也是有可能的! 这么一想,乞丐男浑身一热,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一般,肉眼可见的激动起来。 “小人还是有错的,毕竟……这档子事,小姐吃亏多想些!” 想起下人回禀息宁县主的惨样,再听乞丐的话,夜陵风莫名觉得恶心,瞬间变脸,起身盯着下面吩咐; “看着他!” 扔下这话后,夜陵风甩袖离去。 出门,他直朝白诗乐和赵云深住的地方而去,到时,就见俩人正坐在院中喝茶; “住的可习惯?” 问着,夜陵风上前坐在二人对面。 “极好,多谢郡王!” 赵云深本来理都不想理的,奈何身份不由人,只好微笑着开口。 “嫂夫人住的习惯就好,若有需要,只管朝下面人吩咐便是!” 赵云深点头致谢,夜陵风喝了几口热茶后就盯着白诗乐打量; 突然,他嘴角上扬,莫名其妙的说道; “你动作还挺快!” 白诗乐…… 什么还很快? ‘她’做什么了吗? 一头雾水的白诗乐不懂这厮又在打什么哑谜,边转头看向身旁的赵云深,见其神色认真,眼眸中似乎快速划过什么‘她’看不懂的情绪; 正当白诗乐迷糊时,就听夜陵风又道; “你是一点儿也不客气,此事竟让本王给你顶锅!” 顶锅? 特么说的到底什么事? 她今天连门儿都没出好不好? “此事既然已出,不见得就是坏事,随后本王会如实向陛下奏折,并让莫忆与那乞丐完婚!” 乞丐? 哪里来的乞丐? 莫忆与要哪个乞丐结婚? 不是,她就睡了一觉,怎么一睁眼就冒出个乞丐来? 莫忆那女人不会又做了什么吧? 难道,她把乞丐给那什么了? 这个想法一出,白诗乐满目不可置信,感叹这大姐绝对是个人物! 就是说,她就这么恨嫁吗? “你可有向陛下禀奏之事,到时让人一同送往京城?” 这句话白诗乐听懂,看了一眼身旁的赵云深,见‘他’手指轻点了下桌面,便一如往常那般严肃的说; “有——” 只一个字的精简回答,确实很像赵云深以往的行事作风,可白诗乐回答之前所看的那一眼,再次让心思极其敏锐的夜陵风察觉到异样; 他总觉得眼前的‘赵云深’,好像是在请示‘夫人’一般! 不可能吧! 赵云深何许人也,怎会做出这种举动? 就算眼前的‘贤淑夫人’足智多谋,才智过人,赵云深也不可能连这点儿小事都听她的吧! 有意思! 当真是有趣的紧! 心里这般想着,夜陵风桃眼带笑,不经意对对视间,快速审视了眼前的两人,而后就起身道; “连日赶路劳累,戊生与嫂夫人多多歇息,本来就不打扰了!” 说着,夜陵风转身就往出走,嘴角的笑容却越来越浓,眼中也满满的都是趣味,就像顽皮的小孩儿发现什么有趣的新鲜事一般兴奋、期待…… “他是不是哪里不对劲?怎么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 云里雾里的白诗乐收回视线,转头就问身旁什么都明白的某人; “不懂就不要理会!” “不理哪行,若是明天他又说起这个话题我该如何应对?” 白诗乐说着脑子突然转过弯儿来,歪头死死盯着赵云深,心中也有了猜测; “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赵云深…… “肯定是你做了什么对不对?” 赵云深…… 他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息宁县主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要嫁给乞丐?” “难道她真的把乞丐那什么……咳咳……”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赵云深就是再能装也装不下去了,心里怨夜陵风这个大嘴巴,面上却从容淡定的缓缓开口;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与旁人无关!” 旁人? 是谁? 白诗乐盯着‘他’细品这句话的意思,越想越觉得其中有事,便又试探着问; “那和你有没有关系?” 这句话让赵云深转头,俩人眼睛不眨的对视,一个眼神虚晃试探,一个眼神清冷深邃,莫名的两人心头一跳,又不自觉的错眼,确切来说是白诗乐心虚转头看向别处; 赵云深的眼神儿太过有炙热,‘她’属实招架不住! “你觉得有便有,无便无!” 赵大人的回答主打一个高深莫测,模棱两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让白诗乐猜都懒得去猜…… 第二百八十三章也太巧了 在三阳城的第二日,惠王府别院迎来了位意想不到的人; “戊生,弟妹,京城一别,这一路来可还好?” 这位让谁也没意想不到的客人,正是邕王世子——夜陵羽; 而且,他只带着几名侍卫前来,世子妃——千亦鹤并未一同! 白诗乐自然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他是来迎接他们的; 更不会觉得他是巧合路过这里! “劳世子挂念!” “多谢世子挂念,妾身有礼!” 见面简单的寒暄客气后,几人在堂厅落坐,赵云深这个‘女眷’依旧没有回避,对此他们也见怪不怪。 “听说息宁表妹也随你们同行,她人现在何处,正好出来也见见,本世子也好问问永昌姑母的近况。” 不知是有意,还是听到什么消息,邕王世子一开口就问息宁县主,且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你何时这般孝顺永昌姑母了?” 夜陵风也面带笑意,看是玩笑的随口打趣,让坐等好戏上场的白诗乐差点儿没忍住笑场,让邕王世子明显一愣,随即优雅笑笑,一副很大度的模样又道; “孝顺谈不上,只是问候问候长辈罢了!” 这么说着,邕王世子眼神不经意的扫过安静坐在白诗乐身旁的赵云深,淡笑一下就又道; “这一路忆表妹可有给夫人添麻烦?” 一听这问题就知道他非常了解息宁县主的为人和本性,又让白诗乐想起恶心事,好在赵云深不为所动,淡淡的回了一句; “确实有添麻烦,不过最麻烦的人还得是安郡王!” 不想和夜陵羽多说一句话的赵云深,把这皮球又踢给夜陵风,让他们堂兄弟好好去掰扯。 夜陵风…… ‘嫂夫人’还怪好嘞! “哦!看来息宁这丫头又不安分了!” 邕王世子略带宠溺的口吻不轻不重的说,俨然一副好表哥,也不问问他的好表妹到底做了什么事,更不问问有没有给别人添什么麻烦,这事儿就这么一口带过。 但,夜陵风可不是个随意能打发的主,更不是个好惹的,见他也一副好表哥的口吻说道; “是挺不安分,昨夜偷偷跑出去还给自己找了个婆家……” 第二百八十四章波澜壮阔 “让他退下!” 不想多看乞丐男,也就是吴大郎一眼夜陵羽,再次闭上眼开口。 他怕多看一眼晚上会做噩梦! 更不敢相信这是息宁县主自己选的男人! 此时此刻的他心中无比清楚,这其中必有隐情! 很快,乞丐男——吴大郎,被右江带了下去,听到门外脚步声渐远,夜陵羽这才缓缓睁开眼,并严肃盯着夜陵羽问; “到底发生了何事,这……” 想起吴大郎的模样,夜陵羽连提都不想提一句,好像从嘴里说出这样一个人来,是对自己的玷污。 “这样的人,便是世上男人死绝了也入不了莫忆的眼,到底出了何事?” 夜陵羽心中觉得这事有可能是夜陵风的手笔,这么想着,他眼神也慢慢冷了几分。 见此,一旁默不吱声的白诗乐表示同情; 终究,这锅还得是安郡王顶! 默哀一秒表示同情! 默哀结束,继续看戏! 白某人的同情心确实有,但也少的可怜! “恰巧,我也这般觉得,可这是忆表妹自个儿找的人,应该是真心喜欢的吧!” “咳咳咳……” 白诗乐再次忍不住咳嗽连连,‘她’很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痛快大笑一场,可眼下貌似脱不开身; 就说,夜陵风是存心想让‘她’憋死吗? 所以,白诗乐真心希望夜陵风接下来说话能含蓄点,要不然‘她’真会失态! “戊生可是身子不适?” 见白诗乐老是咳嗽,且咳的脸红脖子粗,夜陵羽好心的关问。 白诗乐…… 接着聊,当‘她’不存在就是! “近日偶感风!” “近日戊生有些不大舒服!” 白诗乐咳嗽的没法开口,想赵云深和夜陵风却异口同声的回答; 瞬间,二人一愣,看了一眼彼此,目光迅速转向别处! 这微妙的举动,让夜陵羽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眼前三人之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咳咳咳……” 许是气氛尴,夜陵风一阵干咳让夜陵羽回神,让心中不悦的赵云深面色如常。 这一打岔,差点儿忘了正事的夜陵羽再次想起息宁县主; “若不让忆表妹出来见一面,我好亲自问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这件事好像对邕王世子非常重要,他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才肯罢休。 见此,夜陵风端起小巧精致的茶杯抿了一口热茶,而后捏在如玉精致的指间摩挲轻转,桃花眼笑意盈盈; “只怕是不方便!” 这句话让本就心中有所怀疑的夜陵羽,误以为夜陵风有什么事隐瞒他,或者故意不让息宁县主见他,渐渐的脸色严肃起来,眼中带着几分审视和不悦就道; “润微说笑了,自家表兄妹有何不方便的!” ‘润微’二字正是夜陵风的表字,自他被封为郡王后,很少有人敢叫,如今夜陵羽当面叫出,代表他生气了,有些不管不顾起来! “高回堂兄说的是,自家表兄妹没甚不方便的,只是莫忆正在养胎,你若着急去见见也好!” 养胎? 骤然,夜陵羽整个人呆住,双眼大瞪,一副被惊吓到的模样。 而‘高回’二字,正是夜陵羽的表字,夜陵风一点都不示弱就叫出! 而此时的白诗乐不由感叹息宁县主肚子里孩子的顽强! 昨天晚上息宁县主那副模样,孩子却被保住了,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只希望这个奇迹,一直能延续到孩子正常出生! “这……这怎么可能?” 夜陵羽脸色骤变,语气不顺的惊问。 接着,他用力攥紧双拳,好像在用力克制着怒气。 白诗乐疑惑,他对息宁县主有这么关心吗? 貌似俩人也是多年未见吧! 那夜陵羽为何这般表情? “至今,本王也觉得不大可能,可事实就是这般!” 夜陵风一副痛心疾首,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话语却说的轻松,装模作样都不用全套了! “那……孩子……” 沉默须臾,夜陵羽又开口,只是话说一半儿他又猛的闭嘴。 但是,他没问完的话,大皮袄——夜陵风会替他回答,主打一个贴心又膈应人! “那孩子不是昨夜怀上的……” “噗……咳咳……咳咳咳……” 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再次从夜陵风嘴里冒出来,且用极为严肃的语气输出,让白诗乐一个没忍住就笑喷; 但是为了顾及夜陵羽的面子,‘她’只能痛苦压抑,把笑声转为咳嗽声。 要老命了! 夜陵风这厮肯定是成心的! 听着荒唐的话,夜陵羽脸色渐渐沉了起来; 他就是个白痴,也知道孩子不可能一夜就怀上! 这是拐弯抹角侮辱谁呢? “我是想问那孩子……几个月了?” 最终,夜陵羽咬了咬牙,克制着情绪问出这句话。 第二百八十六章冷漠无情 翌日,一早 用过早膳的白诗乐和赵云深,见春光明媚,微风习习,打算去三阳城转转,领略一番沿海古人的生活,和地理风貌。 不想,这个时候夏光急匆匆进来传话; “少爷,邕王世子又来了,郡王请您过去有事相商!” 一听邕王世子又来,白诗乐不解的扭头看向身旁看书的赵云深。 “你说他今天又为何事而来?” 白诗乐总觉得邕王世子心里有什么打算! 要不,昨日匆匆来又匆匆去,这一大早的又来; 总不会是来给他们请安的吧! “你先去回话,就说大人马上就来!” 赵云深合起手中的书,抬头吩咐夏光。 “是——” 见夏光退出去,赵云深这才缓缓放下书,白诗乐胳膊肘子杵在桌上托腮,若有所思的说; “该不会又是为息宁县住而来吧?” “你说,他对这事儿怎么就这么上心?不会孩子真的是他的吧?” 又说起这事儿,白诗乐彻底想起昨夜没有问出的答案,便一脸不满; 赵云深…… 怎么又来了? 脑仁疼! 揉了揉太阳穴,心知这回估计是躲不过去的赵云,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才轻缓开口; “若所料不错,他定是冲着那黑衣男子而来。” “这怎么可能?” 没想到这回事儿的白诗乐,突然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接着,再想想邕王世子妃——千亦鹤,‘她’便淡定接受; “若是这样的话,那这其中肯定与千亦鹤有重大关系!” “你说,那么一个看似柔弱娇美的女子,她到底扮演什么角色?” 嘴上虽然说着柔弱,可白诗乐心里清楚,邕王世子妃——千亦鹤并非表面上那般柔弱无害,相反,她可能有谁也想不到的惊人一面! 虽然说不上为何有这种肯定,但第一次见她,白诗乐莫名其妙就有这种感觉。 “总会知晓!” 赵云深眼神微闪,放下茶杯优雅起身,并整理一番身上樱鼠色淡雅长裙,然后又披上一件紫藤色,门襟有缠枝莲绣纹的织锦披风,一边自顾自的系着带子,一边催促坐着不动的白诗乐; “勿要让他们久等!” “走吧!” 起身低头看了看穿着,白诗乐便牵起‘他’的手往出走,踏出门外,赵云深轻松挣脱自己的手,如同真正的当家主母一般,举止得体,恭顺温德,跟着往外院而去。 当两人到前堂厅时,夜陵风和邕王世子已经聊了好一会儿,看两人面,好像聊的并不怎么愉快! 互相之间简单客气话,白诗乐和赵云深在二人对面落座,丫鬟们立即奉上热茶和点心。 “息宁表妹之事本世子已了解真相,在此特意对夫人说声抱歉,还望弟妹莫要见怪的好!” 邕王世子笑说着就举起茶杯朝赵云深致歉,而后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可是,端坐着的赵云深脊背挺直,丝毫没有要接受道歉的意思,在夜陵风看好戏的注视下,不急不缓的说; “她以为自己的恶行遭到报应,本……夫人自是不会再计较,可此事由世子道歉,好像也不妥吧?” 赵云深的话,让干完一杯热茶刚想要放下茶杯的邕王世子一愣,随即一脸尴尬的笑道; “是该息宁本人出面道歉才是,只是她身子不便,作为兄长,本世子只好代她致歉,还希望弟妹大人大量,莫要与她计较才好!” 说着邕王世子又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再次朝赵云深举杯干了! 白诗乐…… 口渴就直说! 不用找这种恶心人的借口! “是表兄!” 夜陵风突然开口纠正,让刚灌了一口热茶的邕王世子差点儿被呛,迅速放下茶杯以袖掩面,轻咳了两声这才喘缓过气儿来,便正色道; “表兄也是兄,总该都是血脉至亲,何必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笑着回了夜陵风一句,邕王世子又看向自打进来没怎么说话的白诗乐; “听说戊生半道救了位浑身是伤的落水男子,不知此人现下伤势如何,可有提及身份来历?” 果然,再次被‘她’会预言的‘夫人’给猜中了! 不过,这厮肯定没憋好屁! 貌似,心里的小算盘也不止这一两件吧! 白诗乐心中暗想,看了一眼身旁的赵云深后,就面色如常的回; “是有这么回事儿,只是此人伤势极重,至今还昏迷不醒!” 说完这话,白诗乐明显看到对面的邕王世子莫名的松了口气。 “高回堂兄怎就突然关心起这般微不足道之人?难道与此人认识不成?” 就喜欢在要紧关头发难的夜陵风,揪住这小尾巴笑着发问,邕王世子神色有一瞬很不自然,接着就搪塞道; “润微说笑了,只是好奇问问罢了!” “高回堂兄的消息可真灵通!” 夜陵风接着又笑着打趣,实则是别有深意的扎了一刀,给邕王世子扎的错目别处,不敢与他直视。 但是,夜陵风好像觉得火候还不够,接着又提起另外一桩事来; “哦!对了,这里还关着堂兄岳父府上的十来家丁,高回堂兄今日前来,是不是也想带他们一起回去的?” 不得不说,夜陵风是懂怎么恶心人的! 他这一问,直问的邕王世子不吱声,且脸色奇差; 好一会儿才后,才冷冷道; “既是千府的奴才,自然与本世子无干!” 眼中划过冷色的邕王世子,把这事儿撇了个干干净净,连说话的语气都格外冷漠,怎么看都不像是女婿该有的态度! 白诗乐好奇心又起,觉得这家伙肯定与老丈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故事! 若不然,当着外人的面他不会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堂兄此言差矣,毕竟这千府可是……” “此事不必多言,既是奴才,定是有冒犯到堂弟之处,该杀该刮只管依法处置便是,本世子绝无二言!” 第二百八十七章完全忘了 “息宁之事,你已上折子奏禀陛下了?” 听到夜陵风已把这些事报给皇帝,夜陵羽不由失态,拔高声音质问。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他本以为和夜陵风商量出个合适解决方案后,再双方各自上折子去京城,没想到夜陵风速度竟然这么快,完全出乎他意料! 心里怒气不已,但事已至此,夜陵羽也没法子,只好尽力补救,便又问; “奏折何日送出的?” “昨日刚送出去!” 对于夜陵羽的问话,夜陵风不假思索的回话,可偏偏每一个字都很不‘实在’! 白诗乐!! 奏折不是三日前就送出去了吗! 为何说谎? 心中虽疑惑,白诗乐却知道夜陵风这样说自有他的道理,且面对夜陵羽这样不老实的人,骗了也就骗了; 毕竟,骗他不是一回两回了! 一听这话,夜陵羽莫名安心,随即就开口要人; “对了,戊生所救的那名男子,可否让本世子带走?” 刚才还在聊息宁县主的事儿,话锋一转又说起黑衣男子来,夜陵羽聊天的反转极大,一般人还真跟不上他的思路! 但夜陵风眉头都没皱一下,笑着就又来事; “这样一个无缘无故陌生之人,高回堂兄为何要带他回去?难道此人身上有何不可告人之秘密不成?” 就说,夜陵风是个会聊天儿的! 也是个懂挖苦人的! 就这两句,直问的夜陵羽坐如针毡,如芒在背,还不得不陪笑,脑子迅速运转,想着如何对应。 就当他刚要开口时,就听白诗乐不急不缓的说道; “实在抱歉,此人乃本官费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救活的,此时他尚未清醒,待他醒来报过救命之后,去留再论!” “咳咳咳……” 九牛二虎之力? 什么时候的事儿,他怎不知道? 不过,这番说辞属实新鲜! 夜陵风忍不住捂嘴偷笑,好在还知道顾及一下脸色已经不怎么好看的夜陵羽,便一个劲儿的干咳。 黑衣人已十分肯定是东瀛渡人,这点儿毋庸置疑,但是就这么一个可疑之人,夜陵羽竟然开口讨要! 说明什么? 只能说明这个人对他很重要! 第二百八十八章下不去手 “回老爷,他们都被安郡王送去海边采珠了,估计是……再也回不来了!” 从安郡王府别院逃走的曹大头,一路直奔滨州.连城,第一时间见到千府的老爷——千重山,就回禀报这个重要消息。 年近五十,身量中等,微微有些发福,头戴繁复雕花银冠,发丝一丝不苟,身着暗紫银纹长袍,面容严肃,双目大而发肿,左手食指戴着一个极醒目金镶玉大戒指,浑身上下写着很有钱的连城巨富——千重山,当听到这个消息时明显一愣,随即从首位上惊的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千老爷的举动,让心中本就忐忑不安的曹大头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又回道; “回老爷,除了小人以外,其他人……全被安郡王送去海边采珠了!” 说完,跪地的曹大头不安的低头盯着青玉地面,希望自己能安然无恙,最好能取代毛金的地位! “安郡王?好好的怎就惹上他了?” 早就领教过安郡王脾气和手段的千重山,这些年虽然没机的一本会见这‘瘟神’一面,可他却处处小心,尽量避免和他起冲突; 好死不死,这次竟与他遇上了! 虽然忌惮夜陵风,可千重山心里清楚,安郡王不是个不讲理,好缘无故向人发难的人! 那就只能是他家不长眼的奴才,惹到了这位爷! 想到这儿,千重山略显浮肿的双眼,盯着面前跪地低头的曹大头微眯了眯,便又沉沉开口问; “当日发生了何事,你细细说来!” “回老爷,那日奴才们跟着毛金兄弟才到那小码头,不想就遇上安郡王一行人下船……” 平日里老实话少的曹大头,心里非常清楚机会难得; 所以,在叙说的同时,不着痕迹把所有责任推到毛金兄弟二人身上,就是想让千重山把所有怒气转嫁在毛家兄弟身上,继而重用他这个好不容易逃回来报信的忠奴! 而听完话这一切的千重山单手后背来到曹大头的面前,低头看了他几眼后示意一旁的管家——丁刻,扶起他,并再次开口; “曹大头,是吧?” “是——” 起身后依旧忐忑不安的曹大头小心应到。 “下去好生歇息,这次辛苦了!” “都是奴才该做的,为了老爷,奴才甘愿赔上这条贱命!” 一听到千重山这番话,曹大头心中大喜,连连表忠心。 “下去吧!” 可是千重山没再说别的,转身之际再次发话,曹大头就是再傻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再多说什么,只好乖乖退一下; 直到他消失在主院,看向窗外的千重山这才转头问一旁规矩本分,不言不语,年龄比他小几岁的丁刻; “你觉得他所言可属实?” 能成为连城巨富,千重山靠的不单单是运气和能力,还有多年来的谨慎和小心! 正因如此,他对身边每一个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深思熟虑,甚至是产生怀疑! “回老爷的话,奴才觉得可信!” 稍微沉思一下,管家丁刻就给出自己的看法。 “这又如何说?” 千重山眼神微闪,转头盯着丁刻又问。 “奴才虽未亲见过安郡王本尊,但是他的地位以及行事来看,不会在意曹大头这么一个小奴才的!” 也就是说,曹大头这么个小人物,根本入不了夜陵风的眼。 丁刻的话一针见血,让疑心病重的千重山觉得极有道理,随即点点头踱步回到上位落坐,神色不明的陷入沉默; 好一会儿后,他盯着丁刻道; “你让人给那边儿送个信,让他务必有心理准备,老夫总觉着安郡王这趟来者不善!” “是——” 丁刻回答后,没有丝毫耽搁转身就出去。 而坐在上位的千重山莫名面色一冷,本就大而微肿的双眼此刻满满都是狠辣之色! 千府花园,千重山已满十八还未出嫁,唯一的嫡女——千涵,远远看着丁刻绕过抄手游廊,急匆匆的朝外走去,她就忍不住开口; “丁管家这般神色匆匆,是要哪里去?” 一脚刚要迈出花园门槛的丁刻,闻言只好收回前脚,转身面对流水池对面暖亭中,一身洗朱色锦绣长裙,外披一件紫红色喜鹊登之绣图披风,头上别着一支金簪,面容白净秀丽,双眼大而不善,一看就很不好惹的千涵; 心中暗道,怎么就碰上这个活祖宗了! “回小姐的话,奴才有要事出府一趟,不知小姐有何吩咐?” 丁刻虽是千府管家,也是千重山信任之人,但他为人低调,面对府里的小姐少爷们表现的很是客气,这也让千涵这个脾气出了名刁钻的大小姐,从不为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