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反英雄如何拯救世界》 1、骑士 【灵体转移已成功】 【意识唤醒中】 【……】 【欢迎来到编号7465宇宙，宿主】 缓缓睁开眼，杰西卡意识回笼，从时空隧道中穿越带来的眩晕感逐渐消失。 她略微活动了下身子，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定安全无虞后，把目光放在了眼前莹蓝色的光屏上。 “怎么样，主神把任务传达下来了吗？”杰西卡挑眉，顺手把垂在身后的长卷黑发束成马尾，只留出了额前似是挑染的白发。 “这次怎么神神秘秘的，那家伙终于能源不足供不起示巴观测仪了？” 系统似乎还在接受信息，加载符号转了一会才有动静。 【这次任务确实有点特殊，但是详情等会再说，检测有数名支柱人物即将死亡，宿主，再晚点别说任务，咱们可以直接打道回主神空间了】 【地图生成中……】 【地图已生成】 【任务地点已标记】 【现发布编号7465宇宙前置任务：阻止世界支柱人物死亡】 【任务奖励：救世任务开启，位面商城开启，支线任务开启】 看到系统的语气恢复正常，杰西卡知道她的好搭档也转移成功了，紧接着又被“救世”两个字激得牙酸。 杰西卡露出一个难以言说的神情：“噢，太恶心了，所以这次的角色扮演是救世主吗？说实在的，我宁愿再去面对一次虫族末日宇宙，哪怕虫族女王几乎让我患上了巨物恐惧症。” 【你那哪是巨物恐惧症，你只是单纯被恶心到了吧。 行了，我刚刚检测过了系统空间，储备没出问题，你的机甲都完好无损，随时可以出动，就是能源石余粮不多了，正好这次前置任务的目标是个熵兽，你记得掐好时间多捞一点，咱们的任务世界开局是贫是富就看这一波了。】 “行吧行吧，救世任务……啧啧。” 虽然内心对这次的任务万分抗拒，但杰西卡还没忘记自己是个签了合同的劳工。 打工人就要有打工人的精神，老板发话了，别说救世，就是创世她也得想办法从零开始世界基建。 无奈地摇了摇头，杰西卡抬手从系统空间中召出陨星机甲——她的所有机甲都有配套的机车和武器——瞬间武装完毕。 任务地点是……纽约。 黑紫色相间的机车上闪过几道紫色电光，黑色的不知名金属也泛着光泽，似乎是在期待接下来的战争。 机车到底期不期待没人知道，但是杰西卡心头的那簇野火在燃烧。 虽然之前心情不太好，但是来到任务世界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架显然使她十分愉悦。 杰西卡舔了舔唇，嘴角抑制不住的向上钩，机甲不是包头式，此时她的脸上只有覆盖在左半张脸的机械面具，湖蓝色的右眼中划过的是掩不住的兴奋。 一拧到底，机车猛然冲向云霄，在空中留下紫色闪电的轨迹。 让她见识一下吧，这个世界的战力，能不能让她玩得酣畅淋漓。 * 纽约 一天前还是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如今却被阴影覆盖，距离作战中心还算远的地方早已撤离干净，而近的地方，人们只能死死躲在能找到的最安全的角落，或者被杀死在向别处逃离的路上。 如同末日般的阴云笼罩在这座城市上空，也笼罩在经历过这场战争的每一个人心头。 天空中的的外星战舰早已在空间门关闭前撤出，可余留下的外星士兵还在不遗余力地用光炮摧毁这里的每一寸土壤，像是想在死前散发点余热。 柏油路早已碎裂，焦黑的土地像是城市在悲鸣。 本来对于复仇者联盟来说，只要战舰撤退就算成功了大半，剩下的杂兵只是有些麻烦而已。 不过，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也有可能不只是小意外。 “队长，你们先撤！”托尼操纵战衣躲闪着迎面而来的光炮攻击，“物理攻击对那家伙不管用，我来解决它！” 说着，还低声骂了两句：“我记得它不是机械兵来着，它是怎么靠身体发射光炮的，外星人还有这种进化方向吗？” “其他星球的我不知道，但齐塔瑞星肯定没有。”索尔也抡着锤子飞了上来，开始积蓄雷霆之力。 史蒂夫收到通讯频道里的信息，放弃了往那个外星怪物处赶，仰首看向空中的那两道身影，却禁不住面露担忧。 “你们小心一点，我总觉得它没那没简单，还记得么，最开始它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外星小兵而已，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异变成了现在这样，而且我能感觉到，它还在越来越强。” 托尼当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可他总不能什么也不干看着这个怪物在地球上肆虐吧。 索尔则是抓着空子开了个玩笑：“也许是它们不适应地球的环境变异了？我倒是见过这种例子，一个赛德拉斯人在去其他星球旅游的时候长出了第三双耳朵——哦它们本来就有两双耳朵——后来去看星际医生才知道是那个旅游星球的辐射正好对它这个种族的基因有影响，呃……” 察觉到安静下来的通讯频道，索尔止住了话头，自知理亏地耸了耸肩：“我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 托尼收回了视线：“来吧，咱们两个一起，你用雷霆，我用激光炮——管家，注入所有能源——一举干掉它！” 然而一旁的北欧神明眼里刚开始闪烁电光，金红相间的战甲也才积蓄好能量，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然后你们就可以炸成烟花了。” 通讯频道里传来了一道不属于复仇者的声音。 女性，很年轻，敌友未知，但是听起来似乎没有恶意。 娜塔莎迅速做出判断，是不是友军还未知，但根据那句不太像但确实是的善意的提醒，至少不是敌人，情况紧急，她直接跳过了试探环节，把托尼未出口的话堵了回去：“所以你有办法解决它？” “嘿，等等，娜塔，你就这么信了她的鬼话？”托尼有些不可思议：“还有，女孩，这不是什么过家家的换装游戏，你应该做的是离这里远点，越远越好，别被波及到。” “哦不对，你是怎么连接进来的？管家！” “抱歉sir，我驱逐不了她。”机械合成的声音在战衣里响起：“她用的程序太高级了。” 娜塔莎皱着眉打断了他们：“托尼，现在不是逞个人英雄主义的时候，我能感觉到，那个怪物，很危险，非常危险，它给我一种……全宇宙的能量都在逐渐涌入它体内的感觉。” “女孩，所以你有安全无虞解决掉它的办法吗？” 一直在万米高空中飘着听戏的杰西卡冷不丁笑起来，让通讯频道里的其他人有些迷惑，和一些微不可查的愤怒。 至于愤怒什么？可能是因为在这种局面下，他们的战友受到死亡的威胁，未逃离的人们也被面对着人力无阻的灾难，然而杰西卡却笑出了声吧。 杰西卡表示她会反思的，但是队友里有个总是莫名其妙笑得像犯病了一样的乐子人愉悦犯，甚至他们还一起组队闯过了近七十个宇宙的任务，任谁都会受到一点影响吧。 对了，这里要特别鸣谢这位乐子人队友，就是他成功让杰西卡摆脱了对joker的心理阴影，真是可喜可贺。 话归正题。 “女士，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杰西卡笑得突然，停止得也突然，语气瞬间就恢复到了冷静的时候。 不等娜塔莎对她的发言有所表示，杰西卡直接继续：“我是有办法没错，而且比你们命去赌安全得多。” “所以，那个红色的，呃，战衣侠，收起你的激光炮，我刚刚说的变成烟花其实是开玩笑，因为你最有可能会直接被蒸发成水汽。更甚至，这整个城市都会被蒸发成水汽。” “还有你，抡锤子的那个，虽然你的身体强度离谱的不太像地球人，但那也最多让你有机会留下全尸，所以，收起你的闪电，你快要劈到我了！” 听到这，托尼才收起了已经蓄势待发的激光炮，索尔看了看他，也放下了手中的锤子。 “我确实不是地球人。”索尔小声嘟囔着：“你居然在天上，我怎么看不见你？” 没有理会索尔，杰西卡见到这群世界支柱终于放弃了作死，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若是真的任务开局都没能开起来，那简直是她职业生涯中的耻辱。 “好了，接下来轮到我出场了。” 由外形士兵异化成的熵兽体内积蓄的能量已经快要到达这个体积的饱和，到了收割的时间了。 杰西卡把陨星机车收回系统空间，靠战甲的动力凌空，她从身后抽出两把刀，刀刃上舞动着雷电的光芒，带着劈山断海的气势，让人仅仅是看一眼，就有一种要被割断的错觉。 “离那家伙远点，越远越好，否则被溢出的能量波及到我可不负责。”杰西卡对着系统黑进去的通讯频道说。 “这种程度的家伙，陨星就足够了，系统……” 【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宿主】 【这里是系统001号，很荣幸与您开启第100次任务，愿主神的荣光与您同在。】 从万米高空上坠落的骑士轻而易举地斩断了怪物。 紧接着，咆哮的未知能量通过断裂的躯体奔涌而出想要席卷开来，想要将所接触到的一切湮为烟尘，却如同龙卷般被吸向中心点，无法挣脱。 下一刻，天雷倒灌。 2、煞星 能量暴动引起的余波只让雷光涌动了几秒钟。 系统看着空间里大批能源石空壳被重新填满，向杰西卡发送了欣慰的赞叹。 【时间掌握的真是完美，果然你穷了这么多宇宙还是还是有回报的。】 什么回报，学会更好的薅融合世界的羊毛吗？ 杰西卡在心中吐槽。 熵兽的行成源于宇宙融合时产生的巨大能量灌入寄体内，随着时间的推移能量越积越多最后超出寄体限度而造成高能爆炸。 即使中途被杀死，体内的能量也会迸发，造成巨大伤害。 熵兽是不管在那个宇宙都极为被忌惮的存在，破坏力极强，杀不行，不杀也不行，但对于杰西卡这种身体特殊不怕能量伤害，又极为需要能量的任务者来说，就是一只只待宰的肥羊。 此时，远处的复仇者联盟看到雷光平息，正在朝这边赶来。 杰西卡眯了眯眼。 “奇装异服和紧身衣，啧啧啧，这个世界的支柱是超级英雄啊。” 【为什么你辨认超英的方法是看着装……】系统一边吐槽，一边整理任务信息版面，【快离开吧，不然被缠上就麻烦了，你还记得保密原则吧。】 保密原则是写在任务者就职条例上的，具体内容杰西卡已经忘了，因为所有任务者都知道的一个事实是，这玩意当初之所以被加上去，纯粹是因为主神为了避免自己太像传销头子，拉高组织格调用的。 不知道这件事，兢兢业业恪守原则的只有脑子转不过来弯儿的ai生命了。 “知道了知道了。”少女伸手弹了弹chocker上的蓝宝石——系统寄居的地方——掩去眼神里看小傻子的怜悯，重新坐上机车浮空而起，转移话题：“对了，和这个世界融合的另一个世界也是超英世界吧，不然世界支柱不同融合必败啊。” 【噢噢主神给发了任务世界的情报，我给你找找，你先去找个没人的地方降落，我刚刚在纽约给你租了房子，过几天应该就能住了。】 纽约？ 杰西卡看了看系统给的地图，又看了看身下的残城，发出灵魂质问：“这还能住吗？” 【理解一下，m国是这次世界融合的中心，现在全美就纽约房价最低，咱们积分要花在刀刃上，这两天修缮工作没做好的时候你找个公园桥洞什么的凑活一下吧。】 行吧，公园就公园，杰西卡安慰自己，起码不用躺在丧尸堆上。 杰西卡：好养.jpg 此时，在系统空间里用意识体翻资料的系统看着光屏上的几个字母，动作一顿。 dc？ 这……好像是它家宿主的源宇宙来着吧。 意识到这一点后，系统难以自控的想起与宿主初绑定时她身体的惨状，瞬间cpu开始发热。 要不然这个任务就别做了，系统慢吞吞的想，杀虫族女皇也比这来的强啊。 处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系统紧急向主神递交了申请，表示愿意延长它与主神的契约时间，希望以此为代价撤销此次任务。 虽然打工时间要变长了，但是系统还是不想让杰西卡再次面对那个伤她如此的世界。 合成附魔金属浇筑而成的脊梁有一种赛博朋克式的科幻美感，但若非曾经的白骨早已寸寸碎裂，谁愿意选择它呢？ 即使受到伤害也能迅速恢复的躯体是很多人的趋之若鹜，可实际上是因为这具身体生机已尽，心脏的跳动和血液的流淌，完全依赖于嵌合在钢铁脊梁上的能源石。 半生不死，不人不鬼，这就是杰西卡现在的状态。 系统是有感情的ai生命，长久的陪伴早就让它把杰西卡看做了朋友，它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但它知道她过的一定很不好。 没关系，那个世界待她不好的话，那就不要那个世界了，它带她走。 主神日理万机，但今天却很快看到了小系统提交的申请，问明原委后驳回了申请，给了它一个解释。 主神表示自己是个关心员工身心健康的好老板，怎么会没注意到这种事情呢。 系统得到了出乎意料的答复，刚刚还阴雨连绵的心情略微转晴，离开空间跑回chocker里，大声道：【宿主，我查到了，另一个世界是你的源宇宙的平行宇宙，听主神说虽然是平行宇宙，但好像和你的源宇宙差别挺大的，连‘你’的存在都是性转的版本。】 男性的宿主耶，系统努力压制自己的好奇心，但还是偷偷空了一点内存出来。 它刚刚升完级，像素可高了，一定把男性宿主抓拍地丰神俊朗，英姿飒爽！ 杰西卡不关心系统在想什么，只是因它刚刚的话陷入了沉默，良久，唇角才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源宇宙，平行宇宙。 怪不得……这个任务要她来做。 一分钟前。 远处的断壁残垣中，一个满身灰尘的男人刚刚从地上爬起来，就抬头望到了那一瞬的落雷。 余波掀起的尘浪甚至波及到了距离战斗中心少说上千米的这里。 他拿奥丁的发际线发誓，这绝对不可能是他那个只会挥着锤子乱吼的哥哥能做到的。 而且，这个场景给他一种该死的熟悉感。 意识到什么后，辗转数次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世界的好心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沉重，压抑的思绪。 洛基手一松，宇宙魔方滑落在地，狼狈的着装也难掩的贵气面容上难得展现出一种绝望。 他刚刚得知自己的身世的时候都没这么绝望过！ 杰西卡·陶德，怎么又是你啊！！！！！ 洛基·奥丁森，阿斯加德二皇子，因为种种原因暂时和齐塔瑞星人合作，潜入中庭夺取宇宙魔方想要打开隧道供外星军队进攻中庭。 然而时机赶得很巧，他向宇宙魔方注入魔力的时候，世界刚好开始融合。 世界壁垒松动，与空间魔力产生共鸣，使得法术在短时间内产生巨大增幅。 结果就是，空间隧道打开了，他也被暴动的魔力卷入时空乱流了。 洛基降落的第一个世界是末日宇宙，到处都是进化的堪比绿巨人的丧尸，大地千疮百孔，已经看不到文明的痕迹了。 丧尸骤然嗅到血肉的气息，麻木的神经躁动起来，铺天盖地的向源头涌去。 “damnit！” 穿越世界所需要的的魔法含量几乎将他耗空，洛基动用余数不多的力量艰难的阻挡躲避着，大脑飞速运转，想要找到破局的办法。 为什么他们没有脑子，不能沟通？这是直接从根本上克制了洛基最擅长的东西啊。 即使是诡计之神也没办法忽悠这些大脑都已经化成腐水了的生物啊！ 衣着华贵的皇子有些悲观的想：没想到他没死在萨诺斯手里，没死在皇位争夺战中，最后反而栽在了这个乌龙上。 魔法失误？哈，真是可悲。 就在此时，一道黑色的刀芒越过他，以势如破竹之势几秒钟便横扫过方圆几百米，所过之处神鬼具湮。 那黑色并非浓厚的墨水，更像是宇宙深处的虚无空旷，光芒下甚至能能看见点点星辰，转瞬即逝，让人事后回想只觉是错觉。 “这个世界的丧尸终于放弃挣扎，决定进化进化外貌死的漂亮点了吗？” 这是杰西卡对洛基说的第一句话。 男人转过身，看向低空悬浮的机车。 懒洋洋地趴在机车上的少女随手把刀插回后背，端详着他，嘴里还小声念叨着一些明显不是对他说的话，‘为什么不用激光炮？’‘那么耗能的东西你帮我报销?’之类的。 洛基想说些什么，训斥她不敬也好，用银舌头套出来一些情报也好，总之该做一些符合他诡计之神的身份的事情，而不是傻站在这里看着她，像是个几百年没见过姑娘的小伙子。 别误会，这不是一见钟情，洛基只是有些被震撼到了。 只是看着她，就仿佛看见了战争本身。 无形的黑色火焰自她背后熊熊燃烧，带过一片片埋骨之地，从蛮荒部落的野蛮屠杀到星空之上的机械倾轧，铺天盖地的血红浸透了她的灵魂，只是挥手，便依稀得闻曾被斩首的亡魂仍在哀鸣，盘旋着不肯离去。 可这样一个被战火浸透的人，眼中除却时光的流淌，力量的磅礴之外，居然还能窥见一抹神性。 以战止殇，高高在上。 神性啊…… 洛基一直自诩神明，实际上他也知道，哪怕是神王奥丁，被称作神明的原因也只不过是因为足够强大的力量而已，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眼中有神性的人。 进行到一半的思绪被打断了，杰西卡在系统的提示下意识到洛基“异世来客”的身份后失了兴致般开口：“行了，别发呆了，不管你是怎么过来的，还有三分钟世界就要毁灭了，你最好抓紧离开。” 语毕，就敲了敲系统转移回主神空间了。 眼前的人影瞬间消失，没有残留任何痕迹。 洛基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常后，暗骂了句索尔（索尔：？），也半信半疑的开始聚集魔力想要重启宇宙魔方。 幸运的是，作为九界第一法师的学生，洛基的天赋和实力都相当不错，才成功在短短三分钟内恢复如此数量的魔力。 被卷入时空乱流的前一秒，洛基看到天地在一瞬间碎裂，被虚无吞没。 第一次跑到异世界去旅游，洛基也不太能弄明白怎么用宇宙魔方定位宇宙坐标，在成功回到漫威世界之前跑错了足足七个宇宙，结果次次都遇上了杰西卡，还同行过很长一段时间。 若是问杰西卡的话，她对这位任务途中短暂的朋友印象还是不错的，优雅贵气八面玲珑，实力也不错，总而言之，是个好看还有用的花瓶。 但若是问洛基相同的问题，二王子表示他对杰西卡有阴影。 无他，每次临近旅程的终结，杰西卡都会以相同的一句话作为分离：“还有x分钟世界就要毁灭了，你快走吧。” 七次，次次如此！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里来的宇宙屠杀者呢。 虽然洛基清楚她不是，但也难免把“杰西卡出现”和“宇宙毁灭”画上了等号。 所以此时，再三确认了这里确实是他的世界后，洛基失魂落魄地站在废墟里，嘴里念念有词：“母后……母后我这就去接你，咱们移居其他世界吧。” “……煞星来了，再不跑就要给世界陪葬了。” 3、承诺 若是让杰西卡听到了，一定会表示她是冤枉的，明明是洛基自己的运气不好。 主神空间下发的任务基本上分为两种类型：拯救濒临毁灭但还能救的世界，前往濒临毁灭且已经没救了的世界搜集能源，免得它们和宇宙一起自我消解浪费掉了。 好巧不巧，洛基前往的七个世界，都正好是杰西卡完成第二种任务的世界。 不过洛基虽然不知道这一点，但冷静下来后理智回笼，还是打算先去找杰西卡问清楚情况。 是死是活给个确定的情报啊。 至于纽约之战，那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只是个误触宇宙魔方而被卷入异世的倒霉的魔法师罢了。 * 而此时，复仇者联盟也在想杰西卡。 克林特看着飞走的机车，拍了拍一旁的娜塔莎：“太酷炫了，你说这种技术托尼能做出来吗？我想要个紫色的，不用带雷光，能飞就行。” 红发的女特工眼睛一直粘在那道身影上，直到她消失在视野里，她赞同的点了点头：“我想要黑色的，如果带雷光的话就更好了。” 索尔看了看两人，骄傲地举起锤子：“吾友，我不需要，我可以自己飞。” “悬浮机车？这种程度我只要一个晚上就能研究出来。” 看着两个同僚已经闲聊了起来的托尼有些不可置信地打断了他们：“你们关注的就只有机车吗？seriously？外星人又入侵了，我们惨胜后一个小兵忽然产生了我们谁也解决不了的变异，这个时候天上出现了一个小姑娘用着嘲讽又挑衅的语气说她能解决然后就一刀劈下来解决了问题然后飞走。” “这次的事情有这么多疑点你们却只是关心，那个，该死的，机车？！” 托尼把目光转向了平时最靠谱的美国队长身上，史蒂夫却斟酌着语气开了口：“托尼，那不是‘嘲讽又挑衅’的语气，那是……呃，我承认她的话是有些尖锐，但也确实和你很像，非要说的话，那是‘斯塔克式’语气。” 在托尼一脸‘你背叛了我’的目光下，史蒂夫讪讪的转过了头。 他知道托尼是什么意思，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力量太过强大，虽然刚刚确实是救了他们，但未表明态度和立场的话，复仇者联盟也不能单方面地承认这位“超级英雄”，给予信任。 毕竟，超反在不和超英打架的时候随手救人的事例也不是没有过。 但是，史蒂夫想，他也想要一个。 谁会不喜欢机车呢？如果不够，那就磁悬浮机车。 托尼哪能看不出来他们的心思，他冷哼一声，刚想说些什么，这片区域动荡的雷元素似乎感知到了什么，迅速凝聚，在来人面前构作一株电磁与雷光组成的雷霆玫瑰。 转瞬即逝，但那一抹超越科学界限的惊艳感却留在每个人心底，久久不散。 六个人，每个人眼前都绽放出了一朵雷霆玫瑰。 克林特赞叹过后，低语一句：“要是索尔有这种手段，就不会被她的女朋友甩掉了。” 娜塔莎表示赞同，顺便对托尼说：“你不是觉得那个小姑娘有问题吗，现在我有她的联系方式了，要发给你吗？” “wait，你什么时候……” “刚刚和玫瑰一起出现的，还有，我刚才是在开玩笑，联系方式不会给你的，等小姑娘同意了再说。” * 杰西卡不知道有这么多人对她牵肠挂肚，她现在只是由衷地赞叹这座城市的修缮速度。 顺便对可怜的纽约人们寄予深切的同情。 你们这么熟练，是被毁过几次城啊？ 总而言之，三天后，杰西卡就成功入住了纽约的皇后区，房东是一位亲切和善的女士，听说她还有一个侄子，但是杰西卡暂时还没见到过。 房子不大，大概只有三十平米左右，但对于杰西卡来说已经足够了，在长期任务中，她只是需要一个落脚点作为暂时的安全屋而已。 微笑着和房东女士告别，杰西卡反手关上门，不动声色的长舒了一口气，快步走到沙发上坐了下去，闭上眼打算休息一会儿。 她的身体不需要正常的生理活动，不代表她的灵魂不需要休憩。 主神在上，她从上一个任务世界出来后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算算时间，已经快要连续半年没合过眼了。 融合初期源兽出现的不会那么频繁，一个月能形成一个就不错了，所以现在没有什么能把她叫醒，主神亲自出现催任务进度也不行。 逼迫员工007的资本家早晚要被挂上路灯。 少女歪过头，靠在柔软的布艺沙发上，发丝铺散开来，在她身下纠缠交织成一张巨网，将她拉入意识的深渊。 杰西卡在黑暗里下沉，耳畔是杂乱的怒吼和尖笑，爆炸声和武器相交的声音此起彼伏，但都不甚清晰，就好像隔了一层膜一样。很快，这些声音都沉寂下来，只剩下一种声音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近。 “嗒，嗒，嗒” 是脚步声，沉闷，坚定，步伐速度居中，不紧不慢地由远及近，而后毫不停顿慢慢走远，只余空旷的走廊在挽留回音。 它们不断的循环着。 “嗒，嗒，嗒” “嗒，嗒，嗒” “咚，咚，咚” “嗒……” 等会，刚刚好像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杰西卡一个激灵从意识中醒来，猛地坐起身抄起一把附魔武器：“系统？！” 【啊？】系统被杰西卡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摸鱼看电影的时候，范围感应监控中出现了什么异常没有及时注意到，它迅速地扫描了一下，发现无事发生，有些疑惑。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还是被恶灵侵袭了？魔法侧的东西我扫描不到，萨泽林给你祝福失效了吗？】 “呼，我没事。”杰西卡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有敌人的话系统会通知自己，而且就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来讲，除非无限宝石重组，天罚女神复活，这种法则性概念性的神明出现，否则暂时还没有什么能威胁到她。 而且打不过还可以叫外援，想起自己好友列表里那一串“第七法则”“深渊之主”“机械领主”“时空守望者”之类的称号，杰西卡就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骑士从不把希望寄予他人身上,因为那没有意义，杰西卡也是如此，但她愿意重新把信任托付出去，相信再一次陷入危机时，会有人愿意翻越一切来寻找她。 * 杰西卡也从不觉得自己强大，但她也从未停止追寻更强的步伐。 至少要能保护好别人，也保护好自己。 至少身陷囹圄之时，不必苦等他人的救赎。 曾经的二代罗宾死于武力的弱小，曾经的阿卡姆骑士死于心灵的残败。 再然后，杰西卡就成为了【天灾骑士】。 * “所以刚才的声音是什么？” 【声音？你是指敲门声？】 有人敲门，难道是房东女士忘记嘱托什么了？ 杰西卡看了一眼被她随手甩在沙发上的棕色夹克，犹豫了一下还是穿上了，顺便不忘把武器塞回去。 她迅速迈了几下就站定到门前，拧住把手向前一推。 “哦。” 杰西卡露出了笑脸：“我亲爱的朋友。” 来人正是洛基，她的那位大龄中二病晚期的时空旅行者友人。 * 洛基斜倚在门框旁，百无聊赖的转着手里的法杖，等着杰西卡给他开门。 若是换成其他人，二王子才不会屈尊等待一个中庭的蝼蚁，早在开始就直接闯进去了。 但是杰西卡的领地，试图擅闯的人都被在脑袋上开洞丢进宇宙垃圾场作燃料了。 所以洛基宁愿安安分分地在门外自娱自乐地转法杖。 门开了，洛基手里的法杖转掉了。 “为什么，又是夹克。” “你怎么就和夹克过不去呢？” “你的衣柜里除了夹克就没有其他衣服了吗。” 他认识她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她在非战斗场合穿过别的种类的衣服。 据说刚开始还有卫衣和工装背心之类的，后来因为不再受温度变化影响，就一律换做了夹克。 杰西卡把法杖捡起来塞回洛基的手里，一边把进屋的路让开一边回嘴：“和夹克过不去的明明就是你，夹克怎么了，口袋那么多，能塞不少武器道具。” “反正不管穿什么召唤机甲的时候都会被覆盖，还是说你想让我穿着晚礼服去和敌人厮杀？” “就连你身边那个只穿西装的变态小子还会穿花色西装换换风格！”洛基努力想要改变友人的审美，虽然他立刻就意识到自己举了一个错误的例子。 果然，杰西卡思索了一下：“我的夹克也有其他颜色的，你要是想的话，我也可以穿花色的。” 洛基沉默了，他开始反思自己诡计之神.的.名号是不是奥丁走后门给他买来的。 “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你要是真的这么穿的话，请不要出现在我的十米之内。” 否则如果被认识的人看见，他就立刻从彩虹桥上跳下去。 “开玩笑的。”杰西卡耸了耸肩，“我的审美也不是这么无药可救，只是夹克最方便而已。” “所以说，你来找我做什么，在这个宇宙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副本吗？可惜了，我最近有点忙，你自己去玩吧。” 转到这个话题，洛基严肃了起来，沉默半晌，看向杰西卡的眼睛：“jessy，我知道你来这个世界一定有任务，我不问，我只想知道，这个世界是注定毁灭，还是仍存一线生机。” 杰西卡第一次从洛基的脸上看到如此哀伤的神情，抹去了那皇子的傲慢本性，摘下从未卸去的虚伪假面，他此刻就像一个面对灾难的普通人一样，无能为力，徒留悲伤作诵。 时空旅者，也是有家的啊，更何况他根本不是什么旅者，他只是个迷路好久才找到家的孩子。 杰西卡意识到了什么。 她一字一顿的回答她的友人：“我不会让这个世界走到那一步的。” “iwillsaveit.” “ipromise.” 5、法外 [小杰鸟，你绝对想不到我在纽约遇到了谁。] [你太过分了，这种事情居然瞒着我这么久！] 用了几秒钟灵巧地编辑完简讯，罗伊打开特殊频道给杰森发了过去，意料之中的，表示加载中的圆环转了好久，才艰难地把消息发出去。 从他追踪着一条走私线一路追来纽约后，他们间的通讯就一直处于这种状态，发给一部分人的信息总是走得很慢，但出于某种不知名的神秘力量，罗伊很自然的忽略了这件事。 他看着通讯屏幕上显示的未读，并没有在意，而是又把注意力投向了吧台。 酒保正拿来一张单子展示给她看，交谈着什么。 与其说是一见钟情，不如说罗伊只是在看到她的时候，心头涌上了一种奇怪的感情，大概就像……[我们就应该在一起，对我来说这是唯一的命运]*这种奇异的感觉。 这可算是罕见，虽然罗伊看起就像是个完美地继承了他的养父身上的某种特性的花花公子，可他用他们两个之间已经僵化死的关系发誓，自己虽然不算是个情种，但也绝对不是个看见漂亮女孩就心动的人渣。 眼看着杰西卡似乎已经和人谈好了事情，有了离开的打算，罗伊也没有时间再去拷问内心了，他像是失去了警惕心，就好像没注意自己为什么会认为杰森会有一个从来没有跟自己提起过的妹妹一样，明明杰森的出身他再清楚不过。 青年捋了捋自己火红的发丝，端起酒杯走上前去。 “这位小姐，我们一定拥有过一段亲密的过去，否则为什么您的一举一动都会让我的心神随之而动呢？” * 【世界融合进度：30%】 【宿主，他应该是另一个融合宇宙的人，你如今作为两个宇宙的链接点，他向你搭话的行为成功推动了融合进程，世界开始重叠了】 【他会来找你搭讪估计也是世界意识的推动吧，这次的世界求生意识很强呢】 【呜呜呜呜呜你好不容易被年轻小伙子告白怎么还不是出于自己意愿的呢？宿主你就不能不要总是吸引比你大的男人啊qvq】 * 酒保很会看气氛地擦着酒杯离开了，杰西卡自觉地屏蔽了系统的最后一句话，意识到事件原委后也放弃了转身就走的打算，心情大好准备陪这个红发小哥聊两句。 杰西卡迅速地审视了一下眼前的男人，然后视线停留在对方的酒杯上：“老套而直白的搭讪……你的酒杯里装着的似乎是可乐？” 呃，这可糟了，没想到顺手把酒杯端过来了，罗伊看了一眼手中还冒着气泡的黑色液体，试图以一种轻松的口吻解释：“我曾经因为酗酒差点毁掉了整个人生，所以现在……可乐也不错不是么？” 我在说什么啊，罗伊眼神死，为什么他会忽然开始掀自己的黑历史，难道曾经的酗酒经历真的对他的大脑某处造成了什么不可逆的损伤吗？ 比如会在心动对象面前表现地像个三流小丑之类的。 罗伊放弃了，他现在试图通过拉关系来对自己的形象做一个最后的挽救。 “我，我是你哥哥的朋友，我们是最好的搭档。” “朋友？” 听到这句话，杰西卡的眼神慢慢冷凝了下来。 从她知道这次的任务世界后就有所准备，但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酸涩感情在她心中翻涌着，她产生了一种想要立刻冲到这个世界的自己面前的冲动，却又因为某种歉疚的心情而退却。 剧烈的情感波动带起了暴动的魔力，杰西卡湛蓝的瞳孔开始泛起幽冥般的冷光，只差一点冥火就要喷涌而出，直触灵魂的力量将带走这间酒吧里的所有生命。 不过她还是冷静下来了，杰西卡猛地捂住右眼，慢慢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杰森·陶德？” 话音沙哑。 罗伊被杰西卡的反应吓了一跳，想要上前去查看，却碍于并不怎么熟络的关系不好越过现在的社交距离，听到似问询似陈述的话语本能的点了点头。 杰西卡靠在吧台上，直到感受到冥火已经收敛回去，才放下手，她沉默了一会，抬头对着罗伊：“我们出去说。” * 初夏午夜凉爽的风悠然穿过小巷，熄灭了几个角落里闪烁着的烟头，又毫不留念地离去。 杰西卡斜倚在酒吧外墙上，整理好了心情，街道上很是寂静，只有路旁的树叶在摇晃着昭示存在感。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杰西卡·陶德。”月色倾泻而下，映出了那抹浅淡至极的微笑：“我没有什么兄弟姐妹，我和你的朋友……杰森的关系应该是平行世界的同位体，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是一个人。” “很高兴见到你，罗伊·哈珀。” 罗伊有些震惊，但又很快的接受了这个事实，无他，杰西卡和杰森实在是太像了，虽然面部线条一柔和一刚硬，但除此之外的眉眼气韵都是惊人地一致，只有唯一一处地方——瞳色——不一样，但罗伊听杰森提起过自己进拉撒路之池前也是蓝眸，还对他吐槽说布鲁斯是不是黑发蓝眼癖，按着这个模板不停地往家里领小男孩。 至于这是不是魔法侧的人在搞事，故意捏出来的幻觉，罗伊觉得不是。 他不会认错自己的搭档，可以交付性命的战友，他一个人挨过了生命中最黑暗最狼狈的时刻，直到后来遇见了杰森和科莉，他们再一次给了他家的感觉。 在外人眼里，罗伊只是个放荡不羁的浪子，但实际上，他才是团队中最看重三人友情的人。 他们是不被正途认可的英雄，游离于秩序边界的法外者。他们是彼此的家人。 “所以，呃，”罗伊挠了挠头，没能按捺住内心的好奇：“所以你的世界是性别都不一样了的世界是吗？那‘我’叫什么，罗伊娜？怎么样女性的我是不是超级辣，还有科莉，诶等一等，你和杰森是同一个人的话，按照杰森的身材，你不应该……” 罗伊的语气弱了下去，他是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东西，杰西卡的脸色和小杰鸟上次发现他又在安全屋里研究武器结果把他养的小绿（一颗盆栽）炸死了的表情一模一样。 “至少在我的认知里只有我的性别不同，还有，我的身体状态目前是十八岁！” 所以，收回你的眼睛，不然我就把它们挖出来。 杰西卡努力保持面色不变，手背上的青筋却微微凸起，开始疑惑自己的同位体是不是复生时把眼睛忘在了棺材里，不然是怎么忍受这个蠢货至今的。 刚从港口缴获的武器被她捏变了形，随手扔进一旁的小巷，这个举动却吓得罗伊向后退了一步。 “你做什么？”杰西卡疑惑的问，罗伊吸了吸鼻子：“我怕你打我。” 哦，杰西卡冷漠地想，我的同位体对你这么凶还真是抱歉了。 不过，既然世界已经重叠了，那么有些事情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杰西卡正了正神色：“我的存在不要刻意和其他人——除了杰森——透露，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对这个世界产生什么危害就好。” “还有，我想知道，joker死了吗？” 罗伊的神色有些难看，显然，他也知道joker对杰森做了什么，他以为joker对杰西卡做了同样的事情。说真的，以他的观点来看，joker死一百遍都不足以赎罪，他可没有什么不杀主义，杰森也没有，可是joker现在依然活得好好的，不时跑出来给蝙蝠侠找找麻烦，看样子还能再蹦跶上一百年，而他们却不能做些什么。 “在阿卡姆。”他的语气有些晦涩。 懂了，那就是还活着。 不过没关系，他活不了多久了，这个世界的自己做不了的事情她来做，反正，她手上沾着的血，也不差joker一个人的了。 “我该走了。”杰西卡突然出声，手腕一抖，通体漆黑的机车瞬间组装完成，悬浮离地十几英寸，发出微弱的轰鸣，她长腿一蹬跨了上去，回头望着被惊到的罗伊：“替我向他问好，顺便，大概一周后我回去一趟阿卡姆，告诉他，有兴趣的话去那里等我。” 引擎声响，黑影冲向了天际。 “wow”罗伊赞叹的望着天空：“杰森，杰西看起来可要比你飒多了，甚至就连她的车都比你帅气，damn！谁打我？！” 洛基（幻术隐身中）：要不然直接偷偷做掉这个自来熟的小子算了。 * 扫描到洛基没有跟上来，系统才缓缓出声。 【你想杀了joker？】 “对，怎么了，会对任务产生影响吗？” 【那倒不是，一个人类而已，他还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只是，我有点担心你……】 杰西卡闻言嗤笑一声，随后又像是被戳中了笑点似的笑得前仰后合，要不是机车有自动驾驶功能，她怕是要从天上栽下去。 “担心什么？担心我会害怕吗，哈，当然，我当然会怕他，他是我生命中噩梦的开始，是让我连死后也不得安眠的罪魁祸首，他的笑声纠缠着我的灵魂将我拉入地狱，他带给我的痛楚使我仅仅是回想起来也会胆战心惊痛苦不堪。” “太久了，那段时间距离现在的我已经过去太久了，我忘了蝙蝠侠和他之外的所有人，甚至就连蝙蝠侠，他面具下的样子，他真正的名字，他的除了蝙蝠面具的一切我都记不清了，只有joker，我一刻都没忘记过他对我做的任何一件事。” “所以我才要杀了他，joker带给杰西卡·陶德的噩梦是时候终结了。” “不过在那之前，还要先把工作解决掉。” 莹蓝的系统面板应声而现。 【支线任务：毁灭从世界重叠时产生的裂缝中偷渡而来的异世之人】 【任务时限：六天】 【任务地点：布鲁德海文】 6、第一个副本 布鲁德海文，后街巷 这里即使在白天也是人迹罕至，流浪汉们宁愿选择下水道，也不想呆在这里，狭窄脏污的小巷子照不进阳光，阴暗的角落里滋生着细菌，遍地是腐臭的垃圾和到处乱串的虫鼠，偶尔响起一声令人毛骨悚人的不知名动物的叫声。 这条小巷甚至被称是被这座城市遗忘都配不上，这样方寸之地，在这座城里有无数处一模一样的，都只是被舍弃的城市角落罢了。 但是今天，与以往数十年如一日的场景不同，小巷的空中出现了约莫一平米左右的掉帧空间，像是用了十年的电脑屏幕上有一处忽然卡死，与周边的景色产生明显的错位，不过这处bug没有持续太久，十几秒后，开始逐渐缩小。 就在这时，这处掉帧画面猛然抽搐了几下，吐出来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随后彻底消失不见。 那团血肉掉在地上，通过体型隐约能看出是人类，正常人类伤到了这冲程度必然活不成，可不想，这人身上的伤口竟然在在一点点自我修复，不过多时，就恢复了正常的皮肤，若不是满地的鲜血，根本看不出之前有过受伤的痕迹。 那人似乎也已经从昏迷中醒来了，祂睁开眼，转了转眼珠，视线扫过四周，然后用力喘息了几下，似乎在确认自己是否还有生命表征。 起伏的胸口给了祂回答。 我还活着。 祂这么想着，嘴角难以抑制地向上裂开，越裂越大，化成一抹令人悚然的笑容。 我活下来了，所有人都死了，但是我活下来了。 既然如此，便没有人可以夺走我的性命。 阻止我活下去的人，全部……全部都该死！！！ * 另一处，阳光明媚，岁月静好。 杰西卡正在做前往布鲁德海文前的准备，比如装备好新入手的武器和各式各样的窃听器定位器，比如谢过送来热乎乎的苹果派的房东女士，然后转手让洛基解决掉——没办法，谁让杰西卡现在的状态无法进食呢——洛基吃完六个苹果派后眼神放空表示这辈子再也不会碰中庭的食物了，再比如，查一查布鲁德海文有没有自己的英雄，这是在超英宇宙必备的战前准备，不是么？ 看着谷歌出来的不知道谁偷拍下来传到网上去的夜翼的图片，杰西卡下意识地吹了个口哨。 【噫，你在干什么】 “吹口哨啊。”杰西卡耸了耸肩：“这可不能怨我，你看看他的身材，而且他还穿着紧身衣！天啊他真的不会在夜巡但时候被调戏吗？” “比如在从房顶越过的时候，下面路过的小混混对他喊‘hi，nightwing，niceass’之类的，这张偷拍的图片上居然还在反光！” 系统沉默了，因为祂的资料库里显示夜翼确实经历过这种事，甚至不止。 瘫在一旁沙发上的洛基却是连眼皮都懒得抬，发出了不屑的声音。 “哦洛基，不要嫉妒别人的身材，毕竟你是法师，没有坐出小肚腩就已经很不错了。”杰西卡转过转椅：“还有，你怎么还赖在我这？” 洛基不想和杰西卡辩论天神之躯有多完美这件事，反而是对她的后半句话反应比较大，他猛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瞪大了眼睛。 “你在赶我走？杰西卡·陶德你对着我再说一遍？！” “需要的时候一口一个你是我的朋友拿我当任意门用，不需要了就觉得是我赖在你这。昨天晚上是谁任劳任怨地把你从出租屋带到港口，又从港口带到酒吧，虫族世界是谁不要命的答应把你带到虫族女王的老巢……” “停停停。”杰西卡有些头痛的按了按太阳穴：“可是不是你刚才说要去找你母后，好久没见她了吗？” 洛基停止了一边绕着沙发走圈一边数落杰西卡的行为，环起胳膊望天：“好像是有这回事来着。” “那我走了。” 一道蓝芒闪过，客厅里就只剩下了杰西卡一个人。 【他……他这什么毛病？】 没见过世面的系统被惊到了。 “dramaqueen.”杰西卡口吻戏谑，转回了转椅，继续自己的查资料大业：“我早就看出来他有这种潜质了，比起王子他可能更适合当个戏剧演员，他甚至可以给自己上特效，比如在头上炸冰花之类的。” 一朵冰花在她头上炸开，落了一身的冰屑。 杰西卡抖了抖，决定闭嘴。 行吧，谁让你是王子呢，王子殿下做的都是对的。 杰西卡调转矛头：“你不是超时代科技的智能ai吗，为什么我还需要自己查资料？” 【我是能查到，可是你又不让我进你的意识空间，咱们的交流甚至都只能用嘴，你对我说查资料和对谷歌说有什么区别？你见过哪家任务者和他们的系统交流要张嘴的！】 系统越说越委屈，choker上的蓝宝石闪烁了几下。 杰西卡理亏，彻底决定闭嘴。 但即使如此，她也不会允许有什么东西住在她的意识里的。 * 迪克不知道自己的城市将要迎来两个煞星，他现在正坐在办公室里，惬意地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处理手头上的工作。 这阵子很是太平，布鲁德海文底下的黑恶组织们好像进入了搞事懈怠期，只是过任务一样敷衍地隔几天扔一个炸弹，然后呆在旁边等着夜翼跨过大半个城市赶来拆弹，就为了冲他吹口哨，当然了，这些人都被夜翼揍了一顿扔去了警局门口。 哥谭那边也是难得的安宁，joker前几天又被蝙蝠侠扔进了阿卡姆，近一个月应该是不会再往外跑了，布鲁斯都空出了多泡几个嫩模上杂志的时间，提宝和小d倒还是老样子，不过没关系，只要他们不把对方弄死，一切都好说。 至于小翅膀，最近好像没听到红头罩在哥谭搞事的消息，应该是和他的法外者团队去其他地方执行任务去了，哪天找提宝问问，他们两个关系倒是不错。 把家里人都想了一圈的大蓝鸟沧桑的叹了口气，又喝了口咖啡。 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不过最近没有反派搞事倒是让他的夜巡频率降低了不少，迪克忧愁地想着自己的六块腹肌，还有胡安和吉姆。 再这样清闲下去下去，他就要靠去健身房来维持自己的身材了，天啊，若是让家里的那几个人知道，一定会成为家庭聚餐上的例行笑话的。 不过迪克的担忧很快就不见了，开玩笑，这里可是布鲁德海文，即使夜翼得了清闲，身为小警官的理查德·格雷森却不能清闲。 “格雷森警官，格雷森警官在吗？”门口有人敲了敲门，探进头来。 其他人动了动耳朵，听到和自己没关系，又都低下了头，继续工作或摸鱼。 迪克听到呼唤声，连忙放下杯子，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警服，应声走去。 来人将迪克引到副警长的办公室，向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迪克知道这是来任务了。 他又检查了下自己的着装，敲了敲门，得到许可后推门而入：“长官，您找我。” “啊，格雷森警官，来，坐。”副警长是个笑眯眯的中年男人，看上去有笑面虎的潜质，但迪克知道他其实心肠很好，对待一些上层不重视的任务也一直很上心。 待迪克拉过椅子坐定后，副警长推给了他一份资料。 “这是……”迪克翻了几页资料，那上面的图片和资料看得他直皱眉。 副警长推了推眼镜，向他解释：“这几具尸体都是些下城区的贫民，家中没有什么亲眷，分别在几家工厂做些活来谋生，这次被杀死后被抛尸下水道，还是几个流浪汉见到了尸体，来警局报案。” 迪克的义警生涯给了他敏锐的感知和强大的分析能力，他立刻就从资料中察觉到了不对，这些图片中的尸体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的尸体都不完整，每个人身上都有一处残缺的部分，看伤口处……应该是被咬下来的。 “这案子有问题。”迪克对副警长说，一边蹙着眉翻着资料：“应该是即兴作案，受害者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凶手应该不是普通人，甚至可能不是人类，长官，这个案子必须尽快解决，不然还不知道会出现多少受害者，甚至下一个受害者已经出现了！” 迪克抬起头，湛蓝的眼瞳中满是属于警察的正义感：“长官，我想申请一支小队。” 副警长看着迪克认真地神情，缓缓摇了摇头。 “为什么？！”迪克有些震惊：“这种程度的案子应该已经达到了……” 副警长止住了他的质疑：“这几名受害者都是些社会的底层人民。”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副警长比划了一个“上面”的手势：“警监这个月就要升职了，他希望这个案子越快结案越好，六天之内没有结果的话，这些人就是死于组织间的械斗。” 而显然，人越少，六天内查明真相就越困难。 “格雷森警官，我看了你的资料，你是这一批警官里最出色的一个。” 迪克明白了他的意思，手下意识地用力，资料被他捏出了褶皱。 他想告诉自己别生气，这座城市就是这个样子不是吗。 这也是夜翼来到这里的原因，也是迪克·格雷森选择成为一名警察的原因。 “我会尽我所能，长官。”迪克敬了一个礼，离开了这件办公室，步伐比来时更加有力。 不管是谁，不管是人还是什么别的生物，作恶的外来者，都要滚出他的布鲁德海文。 * 迪克拿着资料回到自己的座位，邻座的同事探过头来：“理查德，有新任务了？” “啊，是啊。”迪克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连平日里阳光的笑意都保持不住了：“什么时候这座城市才能没有这么多案子呢？” 同事以为他在抱怨又来了工作，随口搭腔：“是啊，大热天的谁想出去执行任务呢，不过案子太少了也不行，案子太少了咱们不久没工作了吗，哈哈哈。” 迪克没有说话。 7、第一个副本 既然手上接到了任务，就不能继续在气温舒适的空调房里摸鱼了。 迪克又重新翻了一遍资料，大致定下了调查方向。 受害者之间毫无联系，说明凶手是即兴作案，但除此之外，迪克觉得手头的这份资料薄的过分，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被负责检索的警官忽略了。 当然，也不一定是忽略，想想副警长隐晦的暗示，那些警官们极有可能是被授意“忽略”掉了一些事情。 迪克不打算去刁难这些权力倾轧下的可怜的打工人，因为很可能也问不出来什么，他决定自己去重新调查一遍。 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了，下班时间在即，看来，为了赶在时限到达前调查出凶手，格雷森警官今晚要加班了。 最近布鲁德海文的黑恶势力应该会安分一段时间，就不麻烦提姆帮忙盯着监控了，看最近新闻上他的状态像是要猝死了一样，该死，布鲁斯不会在压榨童工吧！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以前也算是被压榨的童工，而且红罗宾显然跨过了成年线的年龄的迪克理所当然地义愤填膺起来。 大蓝鸟扑棱扑棱翅膀，愤怒地鸣叫了几声。 总而言之，迪克放弃了求援于自己的弟弟，决定让夜翼放一天假。 上帝啊，只是一个晚上而已，一个！就连joker都会给自己放假，总不能要求义警们一年365天无偿加班吧。 所以，应该不会恰巧到这种程度，夜翼难得休假的一夜里，布鲁德海文就发生了什么必须夜翼出马才能解决的麻烦？ 迪克换好私服，扔掉了手上过期的速食麦片，忽略了自己心头莫名的不安，认真地想。 * 事实证明，墨菲定律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定律。 今夜的夜翼决定暂时成为一个兢兢业业的小警察，然而今夜布鲁德海文的恶势力们却从未有过一刻这么思念自己城市的义警。 * “轰！！！” 又一道身影被踹飞，落进了杂乱摆放的金属桶堆中，砸出一片烟尘，那人似乎想挣扎着站起来，但只是动了动手指，就又沉寂了下去。 不仅如此，这小小的厂房中，已经倒下一片人了，他们在三分钟前以各种各样的姿势被一招撂倒，然后变成现在这副生死不知的样子。 “现在能听我说话了吗？” 穿着黑斗篷的人对着现场唯一一个除她之外立着的身影问，她的声音是机械合成的假音，无平仄的音调透着种变态杀人狂般的漠然和优雅，让人本能地惊起一身冷汗。 “是……是，您说，您说。” 这个被留下的幸运的炮灰已经抖地连枪都握不住了，当然，握得住也没用，因为他的同伴们不仅握得很牢，反应还很快，可惜扳机还没扣下去整个人就被按进地里去了。 而他也不想试一试自己的头和水泥地比起来哪个更硬。 杰西卡对炮灰的识相很满意，。 “我要去找你们的老大，带路。” 这是要砸场子啊，炮灰欲哭无泪，若是真把这杀神引到老巢去，哪怕能保住一条命，也要折在老大手里。 但人毕竟是有求生欲的，能多苟一会是一会，万一幸运女神忽然垂怜他给了他一条生路呢？ 怀抱着微弱的希冀，当然，最主要是他不敢反抗也不敢阳奉阴违，青年从心地应了应，一句话也不敢说，低头带着杰西卡穿梭在布鲁德海文的街巷中。 【我以为你做准备工作是为了不和这座城市的义警产生冲突】 系统口吻疲惫，它发出的声音虽然外放，但是是以非常微弱的电波密码传出去的，大多数人即使听见了也听不懂。 【你动作这么大，不是明摆着要和夜翼对上了嘛】 “啊，你说这个。”杰西卡其实是无所谓的，平日里她愿意避让一二以表尊重，但是当有更便捷的手段，她自然不会费额外的力气。 “特殊时期特殊手段，大不了碰上就跑呗，又不是打不过。” 【你心里有数就好】系统默然，【还有，你确定你在choker里加了变声器和光学假面对吧】 杰西卡对于系统坚持让她用假音假面这一点很疑惑，但它总归是不会害她的，“当然加了，你已经念叨了一个晚上了。” 带了就好。系统操心地想着，最好还是不要和这个世界的那个家族有什么交集了，支线任务做完就去杀joker，杀完joker就赶紧回纽约。 纽约首富不比哥谭首富香吗？就算不提超英，它的地图上莫名其妙显示出来的丧钟的坐标也在不断向哥谭移动。 呃，等等，丧钟为什么会过来？ * 年轻的炮灰先生听不见系统讲话，但能听见杰西卡啊，可是他现在宁愿把耳朵割下来以表明自己什么也没听到，生怕把杰西卡带到基地后，因为左脚先迈进去而惨遭人道毁灭。 虽然杰西卡的话没有透露出任何信息，可炮灰先生可太懂这些里世界的大人物了，他们就是典型的“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jpg”。 炮灰先生在头脑风暴，甚至想好了自己的一百零八种死法，试图从面选一个好看的，但动作还算利索，七拐八拐绕了几圈，在杰西卡耐心耗尽前，把她领到了一家夜总会门口。 此时举头明月高悬，满天星斗，夜沉如水，是夜生活开始的时间了。 夜总会灯牌绚烂，室内也是肉眼可见得金碧辉煌，进进出出的人不少，衣着富贵的男女皆有，他们大多成群结队，即使孤身也定会带上七八个保镖，有些人出来时的人数还比进去时要多一些，浑身散发着酒气，跌进服务生帮他们开过来的豪车里。 杰西卡一身的黑斗篷显得格格不入。 似乎是看出了杰西卡身上的无语凝噎，青年搓了搓手，小声地解释：“我们帮派很小，大蛋糕上分不到羹，就只能……”开夜总会谋生了。 话只说到一半，还格外隐晦，但杰西卡听懂了。 里世界的这些帮派嘛，无外乎就是靠黄赌毒赚钱，在这个自由的国度，可能还需要再加上武器贩子这个行当，门槛由低到高，这个小帮派看来就是被排挤出城市里世界核心圈的。 运气不太好，杰西卡想，不过没关系，她赶一赶工，今天一个晚上总能把活干完的。 只要那个义警不来打扰她的话。 “带路。”她说着，袍子下面的手已经握紧了双枪。 速战速决。 * 这个世界上拥有才能的人不算多，但同样的，真正的废物蠢货也只占很小的一部分，这大概就是自然界的智商守恒吧。 青年只帮杰西卡找到了需要密码才能坐的电梯，他也只是外围的一个炮灰而已，知道的不多，今夜也不过是例行游荡，哪料到栽到了坑里。 杰西卡挥挥手，示意让他离开，青年也没想到这么轻松就保住了一条命，连连道谢，接着转身就跑。 太可怕了，他再也不混黑了，也不觉得混黑很酷了，今天晚上连夜收拾行李就跑，去……去中心城，听说那是一个从超英到超反都很和谐的城市。 * 系统守则之一：不得在任务世界中借助高维科技实行黑客手段进行辅助。 主神美其名曰尊重他人隐私，但真实想法是什么不得而知，杰西卡也不哀叹失去了一个好手段，毕竟这又不是天生的，她可以学嘛。 现在，黑进星际联邦的主脑可能做不到，但区区一个密码锁，她闭着眼睛就能破开。 一切都很顺利，杰西卡潜入进了地下一层二层，没找到什么重要的东西，介于她的“无双”式潜行，这两层已经没有意识清醒的生物了。 还是加快一下进度好了，要是这下面还有□□层，她要找到什么时候去。 在没有地图也找不到总控室的情况下，还是让猎物们自己跳出来最方便。 杰西卡按下了警报，刹那间，刺耳的铃声响彻整个地下。 杰西卡下到了地下三层。 一批又一批全副武装的小队冲了出来，拦在她面前，没有开火，可能是想抓活的吧。 一群杂兵。杰西卡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在心里评价道。 【别浪费时间】 系统怕时间拖久了会碰到夜翼，催促着。 【战斗模式开启，敌人数量0/79，血条已标出，位置已标出】 【弹道分析中】 【弹道分析完成，最佳进攻路线已标出】 杰西卡眼前出现了一道游戏般光屏，相当于手把手教你打boss。 “撤掉这玩意，你在看不起我？” 她小声嘟囔着，动作却并不慢，三步并作两步，直直突入为首的小队中，紧接着，一片血花扬起。 杰西卡身形灵巧地穿梭着，力道也不弱，在一个大汉想要硬抗她的肘击以抓住她时，被她直直怼进了墙里，抽搐了几下，没了动静。 “总是会有一些不自量力的蠢货固执的从我的性别上找弱点。”杰西卡嘴角噙着笑，子弹穿透了一个人的太阳穴。 【敌人数量23/79】 “可他们最后都闭嘴了。”她随手拉过了一个肉盾，挡在自己身前，又是一阵枪声响起。 【敌人数量31/79】 “有些是自愿的，有些是再也不能张嘴了。”没人敢再上前了，他们端着枪后退，或是贴在墙上为她让出一条路。 截止到现在，战斗不过刚刚开始十几秒。 在这个超能力者频出，科学疯子现世，义警穿梭于暗夜，神明行走在人间的世界，他们这群人最先学会的一点，就是认清自己的实力，放弃与怪物抗衡。 【敌人数量37/79，检测到战斗已暂停，剩余敌人已失去斗志】 “现在，告诉我，你们的老大在哪好吗？”杰西卡语气温和，虽然通过变声器后可能温和不到哪去，她抬起手甩了甩，然后愣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忘了我穿着斗篷，你们看不出我的性别。”沉默半晌，杰西卡又轻轻笑了起来：“不过无所谓，我也只是找个借口而已。” 她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了，杰西卡担心这个帮派的老大在从录像看到战斗场景后就收拾东西跑路了，那样她又要绕一趟路，想到这里，她的表情又变得凶恶，斗篷下的眼中闪过杀意。 “动起来杂碎们，把你们的首领带过来，带到我面前来，我不是什么嗜杀之人，但也没什么耐心。” “所以，把他带给我，或者，死。” 扳机被扣动，一道躺在地上装死却偷偷瞄准杰西卡的身影彻底不动了，杰西卡的指尖萦绕着硝烟，丝丝缕缕，浸染了猩红的血气，久久不散。 没有人敢再拦她。 杰西卡一路前行至最深处的豪华待客室，她推开门，里面果然空无一人。 但很快就会有人了。 被震慑到的不止武装小队，还有所有躲在监控后面的管理层，这些人平日里享尽了宰杀羔羊的乐趣，可当直面猛兽时却连站都站不直，当场倒戈的不计其数，他们只以为是首领自己惹来的事，只要交出了他事件就可以平息，自己还可以趁机上位。 一举多得的好事情，人们这样想着，调动起自己的手下，去把正在逃跑中的首领抓回来。 最后，这个穿金戴银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是被自己的左右手丢进会客室的，踉跄了几步，跪倒在长绒地毯上。 8、第一个副本 男人满头冷汗，哆嗦着抬头看着坐在上首的杰西卡。 “饶，饶了我吧，你想要什么？我的产业我的势力，想要什么都可以，放过我，只要放过我！”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脸上的横肉随着他的话语一抖一抖，加大码的高定西装满是褶皱，上面还沾染了不知是血还是其他什么的污垢，狼狈地贴在男人身上。 看起来有些过分伤眼睛了。 杰西卡有些感谢这个斗篷的视线遮挡效果良好。 “我对你的命没兴趣。”斗篷下的人语气有些倦怠，就像是旁观了一出无聊到令观众瞌睡的剧目，对小丑戏没有半分兴趣，只打算尽快结束这场无趣而煎熬的游戏。 还不等男人对于保住一条命而大喜过望，她继续说：“我只要你们帮我找到一个人。” “四天之内，我要你手下所有的势力全部暂时为我所用，找到一个人，即使是将这座城整个翻过来也必须找到祂，做不到的话，你们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不仅不用丢命，甚至只要借出势力四天帮忙找人，就能送走这座杀神，男人的惊喜的神色还没能褪下，就被后半句话卡在了脸上，半哭不笑的样子，滑稽得很。 他可不会天真地认为，引出了这幅阵仗的“祂”很轻易就能找到，而且关键是，他的势力地盘也不过几条街那么大，在布鲁德海文的地下世界，别说拿到中心舞会的邀请函，就是想挤进舞厅都困难。 四天之内翻过整座城，他们真的做不到啊！！！ 看出了男人的想法，杰西卡哂笑一声：“不用担心，你只要盯着你的地盘就行。其他地方，就交给其他地方的地头蛇。” “您！”察觉到了杰西卡的意图，男人猛地抬头，瞳孔剧烈震动着，“您是想……” “啊，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所以，你应该知道一些其他地下势力的分布吧。全部告诉我，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开始，你们就能一起动工了。” 能当上一个帮派首领的人自然不是什么傻子，即使他在杰西卡面前表现得懦弱无能，一些最基本的弯弯绕绕还是能轻松反应过来。 里世界本就是鬣狗们你死我活地争抢有限份额的蛋糕，彼此间相处起来都是笑眯眯地虚与委蛇，转过身去就是恨不得轰几发火箭炮过去的嘴脸，当然不会有什么可笑的同伴情的存在。 即使是所谓盟友，也是能轻易撕毁条约的存在。 秉承着要死大家一起死的信念，男人脸上惊恐的表情收敛，紧接着幸灾乐祸地笑了几声，他没有半分犹豫，一股脑地把知道东西的全吐了出来，势力分布，头领信息，行动范围，总部位置，不是很机密，但对于他这种层次的人来说称得上是高层信息了。 杰西卡倒是没有吃惊于这种小势力的首领能知道这么多东西。 别忘了他是做什么行当的，武装力量其实是男人手下最薄弱的一环，总部开成了夜总会，当然要靠情报起家。 不要忽略黑暗中看起来弱小不堪却嗅觉灵敏的老鼠们，它们躲藏在所有不为人知的阴暗潮湿的角落，默默地注视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里世界，弱者也有弱者的生存法则，看似身材纤细的舞男舞女们，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却擅长利用沾染着毒液的蜜汁，言语交错间挖空来者脑子里所有有价值的东西。 杰西卡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并没有多作停留，留下了写着“祂”的信息的字条就匆匆离开了。 男人注视着远去的黑色身影，从地上爬起来，笨拙的掏出手绢擦了擦冷汗。 “今天晚上，布鲁德海文要变天了啊。” 他喃喃自语着，却没忘记另一件重要的事，转身看向门外的另一侧，那里站着他曾经最信任的下属们，和很久以前就开始心怀鬼胎的其他二把手三把手。 浑浊的眼瞳中懦弱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淬了毒般的阴狠锐利的眼神，颤抖的话语也变得喑哑如毒蛇嘶鸣。 “让我猜猜看，你们是不是以为，我会死在今夜？” “你们再来猜猜看，我有没有，能够把你们彻底洗牌的后手？” 面对强大到非人的怪物，他可以把尊严就饭吃掉只求保命，但是面对这群早已露出马脚妄想上位的蛀虫们，他展现出了黑暗生物独有的血腥的眼神。 粘稠，阴冷，如跗骨之蛆，带着拼死也要吸干敌人最后一滴血的疯狂。 一支独属于他的秘密小队，悄无声息间将此地包围。 * 这一天夜里，布鲁德海文大大小小凡是叫得出名字的势力，全部被杰西卡像推土机一样铲了一遍。 杰西卡神清气爽，靠暗势力找人的计划迈出了成功的一大步。 各帮派的首领们笑不出来，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地被吊起来打的时候不约而同在想同一件事。 夜翼呢？ 你在干什么？睡觉吗？？ 平日里我们安安分分搞点和平的交易你都要跳出来找茬，现在我们被一个外来的斗篷怪人打出屎来你怎么就没动静了？！！！ 你不是我们布鲁德海文的义警吗？！ 你他妈，大半夜，不出来夜巡，难道在酒吧泡妞吗？！！ 首领们又气愤又委屈地心声杰西卡当然听不见，杰西卡反倒惊喜于夜翼没有突然出现拖慢她的行动进度。 系统非常废物地表示无法定位异世来客，只能大致确定范围在布鲁德海文，杰西卡也就放弃了最初自己去大海捞针的打算。 现在不是有了一群现成的临时小弟吗，要是连个人都找不到的话就让这群废物下地狱好=吧，她只要找个休息的地方等消息好了。 至于休息的地方是哪，杰西卡勤俭持家，绝不在非必要的地方上多花一积分，她觉得她第一个铲平的那所夜总会就很不错。 现在是她的了。 * 天光熹微，晨风初起，明晦间的城市还未醒来，街边只有一些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还亮着灯，几个惶惶惑惑的流浪汉歪倒在小巷里，身边还摆放着残损的纸壳箱和几瓶劣质啤酒，轻微到快要断般的鼾声是街道上唯一的声音。 杰西卡解下被鲜血浸透的斗篷，随手丢进垃圾桶，接着没走几步，大腿处就传来了温热的触感。 她回身低头，抱住她的是一个衣服破旧且洗得发白的小女孩。 原来如此，是因为太弱小导致自身警戒性根本没提起来么，杰西卡如是想着，试图摆出一张和善的笑脸。 【收回去吧，你吓到她了】系统叹气。 小女孩果然瑟缩了一下，但却没有松手，眼睛扑闪扑闪的，流露出一丝哀求，轻轻拽着杰西卡引向一个方向。 杰西卡见状思索了一下，猜想着什么，一边注视着小女孩的神情，一边问道：“你不能说话？你想让我去那个巷子里，那里面有什么？有人受伤了对吗？为了救你？所以你想让我救他？” 小女孩随着她的话不断点头，眼睛越来越亮，像是落满了碎星，小小的手也改为轻轻抓住杰西卡的衣摆。 看到她这副样子，杰西卡在心底叹了口气，把“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救他”咽了回去，妥协道：“走吧，带我去看看。” 【真神奇，明明你笑起来能吓哭小孩，但是却总是能博得一些弱小生命本能的信任】 系统赞叹，并大为不解。 杰西卡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不想和人工智障解释什么叫人格魅力。 强大的人本身就带着一种气势，哪怕她什么都不做，仅仅是站在那里，也有不少扑火飞蛾不要命地涌上来要献出忠诚与生命。 那是智慧种族与生俱来的慕强心理。 洛基仅用了半年就彻底沉沦打算做一个背靠大树乘凉的咸鱼了，柔弱且口不能言的小女孩第一面就信赖着她有什么问题吗？ 问过小女孩有没有家，能不能自己回去之后，杰西卡就把她打发走了，小女孩也是真的很信任她，得到承诺后就自己蹦跶着跳走了。 杰西卡一个人走进小巷里。 没有打算违约，杰西卡只是觉得，如果那个受伤的倒霉蛋不是什么好人，保护了小女孩也只是出于其他目的的话，总不好当着孩子的面杀人。 然后她就被趴倒在小巷深处的男人惊到了。 男人是一身普通的卫衣牛仔裤，昏迷不醒，身下有一大滩血泊，看部位应该是伤到腹部了，他头发半长，散乱地盖住侧脸，看不清模样。 但他仍有一个部位非常显眼且有特点。 杰西卡沉默了一会，掏出手机，点开历史浏览记录，调出一张照片，对比了一下。 她又走上前，掀起他的头发，对比了一下两张脸。 “系统，”杰西卡真情实感的疑惑着：“为什么这些义警会觉得戴上一个遮挡力度不过十分之一的多米诺面具，就能掩藏住身份呢？” 【先不提面具，你压根就不是靠脸认出来的吧……啊啊啊啊等等你手往哪里拍啊杰西卡·陶德！！！！！】 杰西卡：诶嘿.jpg * 总而言之，杰西卡没打算让一个义警因为大出血而横死街头。 虽然不知道他是被什么黑恶势力打成了这样，但想来现在的布鲁德海文也不会有比她更黑恶的黑恶势力了。 在系统的“你别碰他就把他扔在那里义警皮糙肉厚这点伤死不了”的背景音下，杰西卡给他做了简单的包扎后，一路把他公主抱回了夜总会。 哦，她没忘了披上一件新斗篷，然后在新任临时小弟敬仰的目光下，走向最高层的总统套房。 9、第一个副本 迪克是被疼醒的。 大脑仿佛被麻痹般，处在一种昏昏沉沉的状态，难以运作的思绪缠成一团毛线球，咕噜咕噜地在他的意识中滚来滚去。 但是腹部难以忍受的剧烈疼痛将他从潮水般的疲惫中唤醒。 义警们因为自己的特殊职业，大多数人的疼痛阈值都已经飙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夜翼当然也不例外，他曾在全身断骨超过十根的情况下与类魔作战，也无数次对敌时陷入濒死境地仍能绝处逢生。 毫不夸张的讲，他对于断了根手指的疼痛反应，大概和普通人被小刀划伤差不多。 由此可见，迪克腹部的奇异伤口带来的的痛感究竟有多么强烈。 迪克清醒的一瞬间甚至没来得及观察周围的环境，他咬牙强忍着痛楚，一只手半撑起身，另一只手本能地伸向缠好绷带的部位。 “啪！” 还没碰到，就被一个飞来的杯子打落，在手背上留下一片淤青。 迪克一怔，一道略带喑哑的声音传入耳中，“你是三岁小孩子吗？这点疼都忍不住，还想直接碰伤口。” 语气冷淡轻讽，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怒意。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黑色的紧身皮裤配战术靴，修长笔直的双腿交错向他走来，每一次落地都像钉子般砸入地面，铿锵有力的声音因昭示着其主人不太美妙的心情。 再抬眸，被疼痛折磨的可怜的警官先生开始满头冷汗，眼前几乎重影，只隐约注意到了眼熟的棕褐色夹克和飘逸且发梢微卷的长发。 小翅膀？ 啊不是，这明显就是个女孩子。 怎么回事，他怎么开始靠夹克认人了？识别杰森难道不是应该看头罩吗？ 迪克思维涣散的想着，他试图集中注意力分析点什么，却屡屡被伤口处万蚁啃噬的钻心之感打断， 思绪飘散到不知名的地方。 现在已经飘到韦恩大宅了，哦天哪小d居然把后院的绿植削成了各种小动物的样式，阿福看到一定会很开心的。疼出幻觉的迪克如是想。 然后就被一只冰冷纤细却力道十足的手按回了柔软的席梦思上。 “我不喜欢别人糟蹋我的劳动成果，想活命就给我忍着，等会儿的疼痛程度会是现在的几倍，你必须全程保持意识清醒，中途一旦晕过去，可就再也醒不来了，听懂没有。” 迪克再怎么意识模糊，也能明白这道声音的主人是要救自己。 他躺在柔软的席梦思上，浑身不住地颤抖，却还是用力扯出一抹微笑，勾了勾少女的手，语气飘忽，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坚定：“别担心我，呃……嘶，我是说，即使无法救下我，也……也不是你的错。” * 杰西卡后悔没听系统的话，捡了这么个麻烦回来。 她试图给夜翼包扎伤口，然而已经陷入深度昏迷状态的人，早不醒晚不醒，偏偏这个时候恢复了点意识。 若真是醒了倒也还好，可麻烦就麻烦在他的身体醒了，可灵魂没醒。 在本能的操控下，他张牙舞爪地像只被人翻过来下锅的螃蟹，毫无章法可言的动作甚至差点给了杰西卡一巴掌。 杰西卡险险歪头躲过，听着耳畔撕裂的风声，摸了摸自己白嫩的脸蛋。 “系统，咱们还有电子镣铐的存货吗？” 【啊？我翻翻看……电子镣铐没了，但是还剩几个东玄世界的封骨钉，你看看能不能凑活。】 凑活什么？把夜翼钉在床上吗？ 杰西卡认真地思索了一下，觉得封骨钉还是算了。 放到商城里去卖,起码能换上一百个能源石，用在夜翼身上多浪费啊。 遗憾地瞟了一眼螃蟹（bu）夜翼，杰西卡干脆利落地抓起他的头发，往床头上一砸。 “这下方便多了。”她长舒了一口气，三两下利落的处理好伤口，重新立直身，顺手把choker上的变声器取了出来。 光学假面倒是没取下来，杰西卡也觉得她现在干的事不太适合用真脸，在还有正事要做的情况下，登上icpo的通缉榜首总归会给她带来点小麻烦。 她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打开已经链接入此世网络系统的便携式光脑，想看看几个小时过去了，她的新小弟们有没有什么收获。 这操作系统看了都直呼资本家，现在天色也才将将明亮起来而已。 这个位置离床不算太远，若是夜翼又忽然半醒了过来，杰西卡一秒钟就可以重新把他磕晕。 晨光穿透了巨大的落地窗，柔柔为杰西卡披上一层灿金的薄纱，就连轻改五官后依旧显得杀气腾腾的脸也在晨曦中柔和了下来。 一点也看不出此刻有人正备受这个恶魔的折磨。 * k（杰西卡）：我要找的人有什么消息了吗？ 大圈帮首领：……老大，现在才七点。 k：七点怎么了，这么不思进取怎么在黑暗森林法则下杀出一席之地，现在的七点，别人在加班你们在睡觉，十年后的七点，就该是别人在睡觉，你们尸陈下水道。 麦德林集团首领：在加了在加了，主要是……呃，您给的范围太大了，搜查起来有点麻烦。 k：麻烦？ 地狱天使首领：您的要求是六天内找出布鲁德海文“多出来的人”，还不限活人和尸体，可布鲁德海文一天的客流量足足有有十几万…… k：有困难？有困难就不能克服克服吗？ k：我找你们就是为了解决麻烦，别总是想着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多想想你们能为我带来什么。 k：向我展现你们还有存在的价值，才能不被激烈的行业竞争淘汰。 * 杰西卡摸了摸下巴，认真思考：“系统，你说我搞一个竞争制度，能不能把他们的积极性调动起来。” “比如，每天找人效率最低的帮派就要被开除之类的。” 从哪开除，人间吗？ 系统见证了真正血淋淋的资本主义，生怕被压榨的劳苦大众（？）一个想不开宁愿拎着砍刀冲过来和杰西卡同归于尽，急忙打断杰西卡危险的想法。 【先别管他们了，我这里有新发现】 幽光在杰西卡choker上的蓝宝石中来回打转儿，透着灵动。 【我从夜翼的伤口处检测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能量波动，就去翻了一下数据库，想看看有没有相似的信息卡】 【结果居然真地匹配到了，你还记得那个丧尸末日世界吗？】 杰西卡思考了一下。 杰西卡放弃了思考。 “末日世界不是丧尸病毒，就是天灾启示录，要么就是高维入侵。” 看了看自己信息版面上完成数量高达99的任务主板，杰西卡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 【就是……呃，就是】系统话音一卡，用自己不太灵光的代码转了几圈，想到一处特殊点。 【就是你和洛基第一次见面的那个丧尸世界】 【想起来了吗？】 和洛基第一次见面？ “卡拉特城，凛冬大公的公爵府上？”杰西卡脱口而出。 那个世界是萨林泽的本源世界，点的是魔法树，所以她印象还算深刻。 当时她潜入公爵府想要窃取霜流晶，但是无奈魔法世界各种玄幻的防御手段层出不穷，她的魔法技能点又全点在攻击上，试了几次后都铩羽而归。 当时杰西卡烦躁地站在花园里，连身形都不想隐藏了，直接调出战甲打算开无双。 然后就被在公爵府当客卿的洛基拦下了。 洛基一脸复杂地问她想要干什么，得知她的目的是霜流晶后，许诺第二天帮她弄过来。 第二天，杰西卡目瞪口呆地看着洛基像个传销头子一样，三言两语把凛冬大公忽悠的找不着北，热泪盈眶地取出传家宝交给洛基说是要支持他的伟大事业。 他甚至连洛基的伟大事业是什么都不清楚，就差点直接跪下说我是您忠实的信徒了。 杀人不见血啊，这可比一言不合砍脑袋吓人多了。 那是杰西卡第一次意识到了语言的力量。 也是她印象里与洛基的第一次见面。 * 【？？？】 系统蒙了。 如果我打出问号，那么不是我有问题，而是我觉得你有问题。 系统埋头翻出了任务结案录像，怼到了杰西卡眼前。 杰西卡眯着眼，辨认了一下那道身影。 这个灰扑扑的家伙好像，似乎，可能，大概确实是洛基？ 这就有点尴尬了。 她忽然有点心虚，随后想到了什么，又理直气壮道：“这能怨我嘛，你看他当时灰不溜秋的，半身血半身泥，全身上下最显眼的就是发际线了，从我当时的那个角度看过去，阳光一打，半长发像是地中海，我能认出来就见鬼了。” 系统：【……】 系统：【我录音了】 杰西卡呼吸一窒：“你冷静点。” 没遭过浩克的王子殿下还没经历过人生低谷，拒绝接受自己光辉璀璨的生命历程上沾染污点。 他至今仍励志于干掉所有见过他黑历史的家伙。 让他听见杰西卡的直白发言，怕是就要抄起这艘友谊的小船砸到杰西卡连脸上了。 杰西卡大脑飞速运转，想起了什么，立刻转移话题。 “我想起来了，那个世界的话，就应该是血魔了。” * 4729号末日宇宙的毁灭方向是丧尸病毒。 当时世界上的生命在病毒下分化成了三种：拥有异能的人类，体能强化的丧尸，和丧尸化的异能者，也就是血魔。 异能者丧尸化后会失去自己的异能，也无法拥有丧尸的体魄，但是他们能够保留自己的意识，同时觉醒另一样能力：血肉喰食。 血魔在击伤人类后，可以通过其伤口处的残余能量，蚕食他们的躯体，只要一部分的血肉，和伤者全部的生命力，就可以改变自己的肉身至与血肉宿主一模一样，同时，他们也靠吞噬血肉来使自己变得更强，上限未知。 杰西卡见过最强的血魔，通过潜入一座人类基地，谋划多年，最后以上万人作为养料灌溉自己，速度达到了马赫级别，一拳可以在地面上轰出十米深的巨坑。 * 麻烦了。 杰西卡眉头紧锁，手指快速在光脑上打字。 k:找出布鲁德海文中，所有本应该死去，却仍活着的人。 k:两个相同的人同时存在着，一个活着，一个成了尸体。 没再关注回复，杰西卡从系统空间里拿出一瓶绿油油的药水。 她转头看向床上那个昏迷的青年，喃喃道：“你还真是幸运啊。” 这是她手里最后一瓶可以治疗血魔留下的伤口的药水。 10、第一个副本 杰西卡一手灵巧地解开迪克腹部缠绕的绷带，另一只手单手打开药水的瓶塞，手腕微斜，荧绿色的液体全部淋在了迪克的伤口上，没有一滴浪费。 “保持清醒，抵抗那股腐蚀你的力量。” 随手拉来一把椅子，杰西卡坐在了床侧，认真地注视着床上痛苦呻。吟着的家伙。 迪克感觉那洒下来的不是解药，是毒药。 先前的腐蚀之感替换成了刺骨的疼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直击灵魂。 “……哦，”迪克尽力不疼晕过去：“为什么要保持清醒，袭击我的人有什么奇怪的手段吗？” 杰西卡轻描淡写：“算是吧，你要是半途晕过去，药水的作用会被扭曲，你再醒来就会被同化成血魔了。” 迪克：？？？ 血魔是什么鬼的东西？又是魔法侧的东西吗？ 看出了迪克扭曲表情后透出来的疑惑，但是杰西卡不打算和神志不清的家伙详细解释这种事。 “危害很大就是了，不过不用担心，你要是撑不住被转化为血魔，我会解决掉你的。” 迪克苦笑了一下。 虽然他还不知道那是什么鬼东西，但他若是真的被转化成了那什么血魔，造成的影响可不止一般严重。 布鲁斯……不能再经历一次这种事情了。 可还没等他伤春悲秋，想一些关于布鲁斯关于杰森的事情，更加猛烈的痛楚高热般将他灼伤，如岩浆将他淹没。 “啊……呃啊啊啊——！” 嘴唇被他咬出了血，迪克还是没能忍住，大喊了出来，房间里回荡着他的惨叫和□□，随后是剧烈地喘息声。 就在迪克眼前一黑，即将昏厥过去之时，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他，把他从炙热的地狱拉了出来，返还给他一丝清明。 杰西卡看着这幅场景，竟久违地有点心软，握住他的手，又轻轻揉了揉迪克被冷汗浸湿的黑发。 “小可怜。”她说着，语气放柔了些：“最后一个阶段，挺过去就好了。” “解决侵蚀的问题，之后我帮你去找场子，怎么样。” 迪克被这种哄小孩的语气弄得有些脸红，不过很好地被痛苦的潮红掩盖住了。 他反握住杰西卡的手，倒是真的莫名觉得好受了不少，又下意识地握紧。 下一刻。 “你能挺过去的，夜翼，布鲁德海文还需要你。” …… 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是不是幻听了？ 迪克被吓得一个激灵精神了起来，他猛转头，看向杰西卡。 杰西卡有些疑惑迪克的反应，不过也没有躲着，反而对上了迪克的眼睛，眨了眨。 迪克·夜翼·格雷森：见鬼，我是怎么暴露身份的，我昨天晚上是穿私服出来的。 ……是吧？ 杰西卡可不在乎迪克在怎么怀疑人生。她看向已经好转近无的伤口，知道这场折磨已经结束了。 她起身，没注意到她松手时迪克一瞬间的慌乱，进了套房另一间，从衣柜里取出一套新衣服，回来丢给迪克。 “先穿上，我在客厅等你。” 迪克也意识到了痛楚已经消失，他接住扔过来的衣服，看着杰西卡毫无留恋之意地关门离开，低头看了看自己。 腹部原本可怖的伤口已经恢复如初，光滑白皙的肌肤看不出一点曾经受伤的痕迹，就连迪克以前留下的一些旧伤疤也消失了。 他用力握了握拳，只觉现在精神百倍，没感觉出任何后遗症，甚至身体状态比以往还要好些。 神秘的女孩。 迪克想着那个救了他的大概十八九岁的少女，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仅知道所谓的“血魔”，拥有对应的解药，甚至还一语道破他的隐藏身份。 若是换成布鲁斯，怕是已经开始焦头烂额地阴谋论，顺便在蝙蝠电脑里加上一个新的高危存档，里面写着planabcd了吧。 不过他又不是蝙蝠侠，他可是夜翼。 迪克作为蝙蝠家情商最高的一位，识人向来有自己的一套。 仅仅凭这短暂的相处时间，迪克起码可以断定一件事情。 少女并无恶意。 这就足够了。 至于其他的，她是什么身份，来到这里的目的，或者别的什么问题，以后总会知道的。 想明白了事情，迪克一脸轻松地抖开杰西卡给她的衣服，衣服口袋里原本装着的东西被他一下子甩到了地上，迪克目光追了过去，以为是什么衣服配套的饰品，想要捡回来，结果…… 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 他昨天晚上被捡回来之后，应该，没有被这个看上去还未成年的少女，呃，趁人之危……吧？ 迪克吓地掀开了被子。 * 杰西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腿抵在茶几的边缘，用力，把沙发向后靠成外侧翘起的形态，腿一会直一会弯，玩得不亦乐乎。 卧房的门响了，换好衣服的迪克走了出来，杰西卡力气一松，沙发猛然落地，发出一声闷响。 她的眼神在迪克身上转了一圈，满意地吹了一个口哨。 迪克的身形僵了一下，脸上写满了复杂。 “emm，别介意，”看着迪克这幅表情，杰西卡才想起来忘了解释什么：“这是一家夜总会的套房，他们的衣服都是这种款式的。” “看上去除了衣服紧一点，还是蛮正经的嘛。”语气中流露出浓浓的失望。 那是一身经典的服务生制服，黑西裤白衬衫，略紧的款制完美地把迪克精瘦有力的体型勾勒了出来。 哦，还有一点，就是这套衣服的布料很薄，裤子还好，至于衬衫，隐约已经透出肉色了，若隐若现，煞是吸引人眼球。 杰西卡：吸溜。 “那个……”迪克在杰西卡的眼神下只感觉浑身不自在。 他虽然算是万花丛中过，但也没荼毒过这么年轻的女孩啊。 不过听到解释，迪克也不再纠结于这套衣服了，他毕竟是被称作过夜店小王子的，穿衣服没那么保守。 更何况摆在蝙蝠洞里的绿鳞小短裤，还陪伴过他不短的岁月。 他坐到另一侧沙发上，嘴角带上一丝温柔的笑意，桃花眼也弯了起来。 “感谢你的救命之恩，美丽的…小姐。” “杰西卡。”杰西卡耸了耸肩。 “杰西卡小姐。”没有对只报出名字产生什么反应，迪克继续：“但我想，我们现在应该有许多问题，需要讨论一下。” “当然可以。”杰西卡回以假笑。 * 一番掰扯后，两个人都弄明白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所以，你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追捕血魔，完成任务后就会离开。”迪克简要概括了一下，脑中还流转着关于血魔的情报。 他现在已经清了，他正在抓捕的这个连环杀手，正是血魔。 各种线索都能对得上号。 得和布鲁斯说一下这件事，迪克想着。 血魔是怎么出现的，他现在还一概不知——杰西卡口风紧得很——一旦在其他地方也出现了这种难找又难杀的怪物，不提前做好准备就糟了。 能完全复制成另一个人的，连dna，记忆和心跳都能复制，意味着科学手段和超人都对它无用。 看来这次事情解决后，他需要回一趟哥谭。 迪克在想事情，杰西卡也没闲着。 她敲了几下沙发扶手,分析情报。 “你是说，你在调查最后一个受害者工作的黑工厂时，发现了本该死去的他本人，追出来后为保护被误卷进来的小女孩才受伤，对吧。” “嗯。”迪克点头应下。 他之前还觉得身为夜翼被一招干翻——虽然是在装备全部不在身上的情况下——很丢人，但现在了解了血魔后他就不这么觉得了。 他觉得自己能遇到杰西卡保下一条命来算是很幸运了。 “你有什么想法吗？” 迪克问，眼睛还在茶几上扫了几圈。 他不敢碰夜总会房间里的水，但是这样的一夜过去他有点渴得厉害，声音沙哑。 “你既然是警察，那应该是有那个人的详细信息吧，家庭地址之类的。” 杰西卡注意到了迪克的声音。 她想了想，站起来走向客厅角落的一个小冰箱，打开掏出了一瓶矿泉水。 “喝吧，没开封的，里面应该没加什么奇怪的东西。” 杰西卡把水递给迪克，迪克也只是犹豫了一下，就接了过来，他试探着拧了拧瓶盖，确定了确实是全新未开封的后，又摸了一遍瓶身查看是否完整，才放下心喝了起来。 看着迪克一系列流畅的举动，杰西卡震惊了三秒钟，才继续说话：“祂对你使用能力失败了，作为反噬，祂会有一天左右的时间无法使用能力，也就是说起码今天之内，祂无法通过蚕食别人来继续隐藏自己。” 看着迪克放下水瓶，杰西卡提出建议。 “从祂逃走到我给你用药，中间隔得时间不短也不长，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祂应该会找的一处熟悉且隐蔽的地方，等待蚕食你的血肉成功。” 对于现在祂来说，熟悉且隐蔽的地方，是哪里呢？ 杰西卡和迪克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家！” “那我们就先去他家看看有没有线索，如果找不到的话，就调看那几条街的监控。” “反正一定跑不远。” “总之，今天之内必须抓到人，否则过了今天，血魔恢复能力后，便是泥牛入海，再想找就是大海捞针了。” 杰西卡一锤定音。 迪克表示赞同这个计划，但是他又犹豫了一下。 他看了看自己的打扮，缓缓道：“难道我要这么出去吗？” 这样光天化日地走在街上，明天的报纸头条怕是就会是：《惊！韦恩家疑似破产，韦恩大少为谋生竟下海当牛郎》 然后登顶推特热搜，被他认识的所有人看见。 最后这份报纸会被他的几个好弟弟人手一份珍藏起来，每到家庭聚会的时候拿出来当着他的面声情并茂地朗诵一遍然后大声地嘲笑他。 见鬼！他拒绝！ 迪克一脸抗拒，走进里间的衣柜里，试图找出一些正常一点的衣服。 两分钟后。 几乎具象化的阴影洒了半身，迪克悲伤地蹲下去种蘑菇。 没事的迪克，一出去就立刻找一家店买一件外衣，不会有记者拍到的。 正事要紧，抓血魔要紧，穿这种衣服出去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迪克试图给自己洗脑，背影上满是大义凛然的圣光。 【他怎么了？】系统幸灾乐祸。 可能是发现剩下的衣服里面，布料最多的就只有那件女仆装了吧。 杰西卡看了会戏，随后叹了口气，把手伸进系统空间掏了掏。 系统沉迷看戏，拟态建模险些被杰西卡的手扫到，它连忙避开，然后看着杰西卡掏走了一样东西。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系统还是没忍住：【洛基会杀了你的】 我会订一件新的赔给他的。 杰西卡在心里回答。 她拿着那件裁剪精致布料高档的黑风衣，走向迪克，把衣服披在了他身上。 迪克回头，少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无表情，眼神里却带着一丝笑意，不知何处风起，带动了她水藻般的黑发，飘动在空中。 “这样就好了，我们走吧。” 杰西卡不知道，她这幅样子落到迪克眼里，像极了一个人。 * 昔年韦恩家二少死于小丑的撬棍之下，兜兜转转重生归来，在哥谭开启了他十年如一日的与蝙蝠侠作对的日子。 即使后来组建了自己的法外者小队，也放下心结，与蝙蝠家关系好转，不再一见面就打得死去活来，也习惯时不时给蝙蝠侠使几个无伤大雅的绊子。 这已经成了他们间的一种特殊的交流方式。 在杰森放下心结的那个夜里，夜翼曾路过那个天台。 那夜风很缓，蝙蝠侠已经走了，剩杰森一个人在天台上。 他靠在围栏上，一手抱着头罩，一手打开一罐啤酒，给自己灌了下去。 间或夹杂着些不成调的曲子。 那夜的杰森罕见地散去了眼中不熄的怒火，那随时环绕在他周身的，拉萨路之池带给他的痛苦压抑的气息与暴虐的心情一同消失不见，回归了久违的宁静平和。 迪克不知道布鲁斯和杰森谈了什么，才让他变成了这副样子。 杰森也看见了翻上来的迪克，嗤笑一声：“看什么呢，大蓝鸟。” 他晃了晃手中的啤酒，接着一饮而尽，捏扁易拉罐，向迪克砸去：“别看了，最后一瓶，没了。” 他像以往在蝙蝠侠面前挑衅似的用枪抵住罪犯的太阳穴时似的，语气一如既往，好像真的在用一瓶街边几美元一瓶的廉价啤酒去挑衅夜翼。 迪克轻巧地躲开飞来的易拉罐，再一抬头，却猛然扎进一片蓝绿色的湖中。 杰森的瞳色在从拉萨路之池中出来后，便由钴蓝转变为了幽绿，像是毒酒酿了满腔，折射出的只有痛苦和怨毒。 可今夜迪克总感觉从那双眼中又隐约窥见了一丝湛蓝。 暗潮平息，余一丝笑意。 “诶，那怎么办。”迪克拉长了音，也懒洋洋地倚在围栏处，丝毫不在意身后就是数百米的高空。 他笑着看向他的弟弟，曾常用于情场的充满蜜糖般的语调被他用出来。 “下面还有一家便利店没有关门，再去买几瓶怎么样。” 之后夜翼和红头罩在天台上打了一架，理由是红头罩认为夜翼恶心到他了。 打完架，那家便利店还没关门，两人下去了一趟，又跑回了天台，一人啃着一个汉堡。 脚下，是哥谭的万家灯火。 * 哥谭许久没有过那么温柔的夜风了，一如杰森眼中那抹久违的笑意。 11、第一个副本 “马丁·艾格森，38岁，年轻时曾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刑十年，七年前出狱后，就职于布鲁德海文北郊的一家黑工厂，工作时间大概在夜里十二点至凌晨四点。” 迪克拿着一个掌上电脑，眼睛扫着上面他查到的信息，一边对杰西卡说。 “黑工厂？干什么的？” 杰西卡有点疑惑。 这种地方肯定是用来产出某种违禁品的，但是据她所知，昨夜被她抄底的三十多家帮派名下的业务里，并不存在位于北郊的这样一家工厂。 而一些规模太小的帮派，根本就没有能力建立这样一家工厂。 有问题，但是跟她这次的任务应该没什么关系。 杰西卡默默在心中记下了这个疑点。 迪克听到杰西卡的问题，摸了摸下巴，回忆道：“不是军火，看流水线的形制，应该是生产药品之类的东西。” 说着，迪克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当时他到达那里的时候，刚好是那群人的上班时间。 他还没有设法潜入内部，就非常幸运地一眼就看到了前来上班的，本该躺在停尸房里的“艾格森”。 而“艾格森”似乎对视线非常敏感，察觉到迪克在关注他后，立刻锁定了视线来源。 拖记忆复制的福，“艾格森”一眼就认出了迪克并非工厂里的工人，随后果断的扔下手里的所有东西，拔腿就跑。 迪克也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迅速，只来得及扫了一眼工厂内部的情景，就开始了一段和“艾格森”你追我逃的剧情。 等血魔的事情结束了，就以夜翼的身份去调查一下吧。 需要黑工厂生产的药品，不管是什么，一把火烧了就对了。 * 此时两人正走在前往马丁·艾格森住所的路上。 敷衍的隐藏了一下自己黑衣人的身份，杰西卡谎称那间套房是她就近找了个落脚点，从窗户翻进去的。 否则等她把迪克搬到家里，怕是人早就凉透了。 迪克能说什么呢，毕竟杰西卡也是为了救他，更何况义警本身就是在法律边缘反复横跳的职业，借用一套房间算什么，他对这接受良好。 所以之后两人是翻窗户离开的。 在大门站岗的小弟直到第二天晚上换岗，都没见到那身显眼的黑色斗篷。 小弟（肃然起敬）：一整天都没出来，老大好牛哦。 当然，这是后话。 杰西卡不知道临时小弟脑子里都存了些什么废料，否则怕是会一个子弹把他脑子里的水都炸出来。 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迪克顺路去了一个自己的安全屋——他还没信任杰西卡到暴露自己的地址的地步——补充一下武器装备，顺便换一套正常的衣服。 因为是白天，没有用隐藏身份行动，迪克被迫放弃了他玩的最顺手的卡里棍。 他埋头从过期麦片堆里翻出几把枪，轻车熟路地重新组装了一遍，查看零件是否完好。 “我可不怎么擅长热武器。” 迪克摆弄着手里的东西，又从抽屉里抓了一大把窃听器和定位器。 他叹了口气：“夜翼更擅长柔韧的体术，热武器还要看杰森啊。” 杰西卡趁迪克去安全屋的功夫，从面包房买了几个面包出来。 【你又吃不了，买面包干什么？】系统疑惑。 杰西卡没有回答它，因为她已经回到了二人分离的地方，迪克比她提前了一步，此时正对着手机说些什么。 “……因为要出外勤，所以今天的文书任务帮我放在桌子上就可以了……” 迪克此时面上是标志性的温柔热情，哪怕电话的另一头看不见他也一样。 他看着走近的杰西卡，笑眯眯地比了个一的手势，示意他很快就好。 不一会，请完外勤假的迪克接住杰西卡递给他的面包，心情大好。 算一算。他已经将近20个小时没有进食了，虽然这点时间的饥饿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但有吃的谁想饿着呢。 出于某种潜意识作祟，迪克在和杰西卡相处时总是表露出轻松的那一面，省去了面对陌生人的礼貌客套，也没有面对漂亮女人时的孔雀开屏。 他看杰西卡只买了一份，以为之前她已经吃过了，也没再多问，一边走路，一边三两下撕开包装袋，一口咬下去。 是ciambellone，他喜欢这个，迪克想着，桃花眼里泛起更浓的笑意，在上午的阳光下溢出破碎的金屑，惹得出来逛街的女孩子们频频转头。 甚至还有一个穿着火辣性感的波浪发女郎停住脚步，抛了个大胆的wink……给杰西卡。 “我喜欢你的夹克和紧身衣。”她摆了摆做了精致美甲的手，夹着一张名片，笑意盈盈：“它们衬得你很帅气，女孩，要不要留一个联系方式？” “我的荣幸。” 杰西卡没有拒绝，这样的场景曾在她身边出现过无数次，主人公从漂亮姐姐到漂亮哥哥，应有尽有，更有甚者试图直接把名片塞进她夹克的衣兜里。 然后被条件反射地杰西卡凹断了胳膊。 这是个悲伤的故事。 顶着迪克写满了“不可思议”“你竟然是这样的人”的带有微妙控诉的眼神，杰西卡动作自然地接过名片走回来，然后道： “吃你的吧，还是说这种甜品不和你的胃口？” 杰西卡的眼神瞬间凶恶起来，大致意思是如果不合你的胃口就把头拧下来谢罪吧。 “不不不。”迪克连忙否定，从刚才对自己魅力下降的质疑中恢复过来：“我爱死它了，真是巧，这是我最爱的甜品没有之一。” 杰西卡不知道她随手买的意大利甜品戳中了夜翼的喜好。 但是系统知道。 鬼晓得主神发给它的人物资料里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东西，但这不妨碍它对迪克咬牙切齿。 冷静点。 系统往自己过热的cpu下放了个小风扇。 平行世界的债不能算到这个世界的夜翼头上。 温度降不下来，系统翻出压箱底的《教你如何做好一个人工智能》，书里建议它格式化掉自己的感情模板。 系统：狗屎！ 系统千回百转的思绪杰西卡可不知道，她只是跟在迪克后面，大街小巷的绕来绕去，越走越偏，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在去安全屋的时候被血魔啃了。 然后打算把她也引到偏僻的地方当饭后甜点一起啃了。 “请外勤假……所以你是警察吗？居然还有表面身份的职业，你们可真累啊。” 白天夜里不倒班，难为他还能保持这种发量。 杰西卡双手插在夹克的兜里，扫视着周遭逐渐变得平民窟化的环境，随口问道。 这里的地面不太平整，但对于曾经的“飞翔的格雷森”当然如履平地，结果迪克被这个问题惊了个趔趄，晃了一下才稳住身形。 “咳咳咳……” 把最后一口面包咽下去，迪克惊讶地回头看着杰西卡：“你不是知道我的身份吗？” 杰西卡一脸莫名其妙：“你是说那个在天上蹦蹦跳跳的那个？我知道啊，怎么了？” 因为是在外面，杰西卡只是隐晦地表达了一下。 “不是，我是说，”迪克组织了一下语言：“如果你知道我的那个身份，怎么会不知道我的职业是什么，我以为……你是调查过我才发现的。” 调查什么？就看那张多米诺面具的遮掩面积，杰西卡都怀疑用谷歌的人脸识别扫一下迪克，就能蹦出夜翼的照片。 但是看在迪克如此真情实感的发问上，杰西卡咽下了嘴边的“你是白痴吗”，决定委婉的表达一下。 “如果你在行动的时候带着头罩，再披一个披风的话，也许我就认不出你了。” 杰西卡耸耸肩。 “……” 迪克沉默了。 迪克听懂了杰西卡的暗示，而且他充沛的联想能力立刻给他勾勒出了一幅画面：披着蝙蝠侠披风的红头罩，在夜晚的哥谭横行霸道，一枪一个小朋友。 不，这太恐怖了。 迪克拒绝联想。 不过，多米诺面具真的挡不住脸吗？可是几代罗宾都是这么过来的啊，甚至他现在也在用，可是杰西卡是第一个识破他身份的人。 要不然……把面具改大一点？或者加点高科技，就像超人的眼镜一样。 迪克决定找时间和布鲁斯商量商量。 * 两个内心戏都极为丰富的人，想的不少，走得却不慢。 在一栋破旧的烂尾楼下，两人止住了脚步。 “几楼？” 杰西卡估测着等会儿爬墙时的落脚点。 这处烂尾楼连同周边的一片区域都是被原开发商舍弃的地段，位置偏僻，楼体只搭建到了四层，墙面到处都是没有处理好的钢筋水泥，破烂且摇摇欲坠。 落脚点十分容易找，若是保持这种四处被钢筋贯穿的墙体，即使搭建到几百层，杰西卡也能毫不费力地爬上去。 迪克回话：“在四楼，真神奇，这种地方也敢住。” 确实，这种危楼连流浪汉都不敢住，但凡惜命一点的人见了都会绕路走。 “北侧第一间，走吧。” 迪克说完，收起了掌上电脑，扶住墙壁借力，轻轻一跃，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稳稳地落在了两米高处支出来的一小节钢筋上，身轻如燕，一点声音都没弄出来。 他可能没意识到自己在下意识地炫技，反倒是系统哼哼唧唧地说着什么孔雀开屏。 不过这番动作并没有引起杰西卡的注意，她苦恼的轻轻锤了锤危楼。 “你说这楼承重怎么样？” 杰西卡自己倒是没有多重，可关键在于她背后的那根合成金属脊椎，足有三百磅。 她平日里行动都依靠身体里的法阵，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可这栋楼就不一定了。 她可不想面对爬到一半把楼踩塌这种事情。 迪克没听懂她想表达的意思，眨了眨眼：“毕竟是烂尾楼，你怕它塌掉？”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在那根突出不过十英寸的钢筋上蹲了下来，向下伸出手：“我扶着你吧，放心，不会让你摔下来的。” 不，还是不用了。 杰西卡默默看了一眼那张泛着春水的脸。 他要是被她一把拉下来，八成可能是脸着地，那就太罪过了。 “不了，我自己可以。” 杰西卡叹了口气，后退了几步，蓄力，冲刺。瞄准之前观察好的两个借力点，三两下便跳上了四楼，扒住目标房间外的窗户。 她似乎从窗户离看到了什么，皱了皱眉，直接翻了进去。 被这速度惊到的迪克回身，也准备跟上去，却发现被杰西卡踩过的两条钢筋都已经弯到贴墙了。 迪克：算了，换一个路线吧。 绕了一侧，动作轻盈地纵越几次后，迪克也翻进了房间，才明白杰西卡之前为什么会是那种表情了。 那个蹲在客厅角落，正被杰西卡安慰着的，低着头哭泣的小女孩，正是他昨夜从血魔手下保护的对象。 那个在资料里没有照片只有名字的女孩： 莫娜·艾格森。 12、第一个副本 迪克走上前，把屏幕递到杰西卡面前。 马丁·艾格森的女儿？杰西卡皱眉。 所以昨天夜里小莫娜会在那种时间，一个人出现在布鲁德海文街头，是为了……接她爸爸下班？ 不，这是一个怎么想怎么扯淡的结论。 杰西卡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低声对迪克说：“我们可能扑空了，我上来的时候只有莫娜在哭，其他什么声音都没有。” 这时迪克已经自然而然地代替了她的位置，蹲在那里，轻声细语地哄着看似吓坏了的小姑娘，一边回头用眼神示意杰西卡： 这边我来，你在这里转转找找线索。 【真神奇】系统吐槽【你们是怎么用眼神交流的，像我和0097号一样隔空传递信息波吗？】 不，住嘴，严肃的场合不需要吐槽役。 看到迪克已经开始和莫娜用手语交流上了，杰西卡便随意在屋子里转了转。 茶几上，半开的烟盒，烟灰缸里的烟灰还没清理掉，形成时间大概在一天半前。 厨房，水槽里，两个未清洗的盘子，时间不长也不短，污渍已凝固，但并未散发出腐烂的异味。 还有一扇上锁的房间，杰西卡还做不到毫无心理负担的在贫困的小女孩家里，当着人家的面，踢烂她家里的门。跳过跳过。 卫生间，杂物间。 …… 转了一圈，凭借着系统加持的推理，杰西卡得出结论： 莫娜·艾格森应该是个懂事且勤快的小女孩儿，因为父亲黑白倒班，家务全部自己承担，目所及之处大部分地方都井井有条，除了一些特殊的，需要日日打理的地方，出现了异样。 莫娜应该有一天半没有打扫过房间了。 而且，“马丁·艾格森”的生活痕迹，也在一天半以前戛然而止。 这不合理，最明显的一点，厨房有一天半没有用过了，血魔不需要进食，可是莫娜怎么办？去外面吃吗？怎么可能，对于这种家庭来说，能维持每日温饱就算万幸了，去外面吃饭更是天方夜谭。 杰西卡隐约感觉自己要抓住什么东西了。 她要试探一个东西、 杰西卡收敛住凝重的表情，回到莫娜所在的那个墙角，语气凶恶地问。 “你爸爸呢，他今天早上下班回家了么？如果回家了，他在哪，那个锁上了门的房间里？” 小莫娜的抽泣被打断，她看了看斜倚在墙上的杰西卡，眼睛蒙上一层薄雾。 杰西卡表情不耐，神色警惕，战术靴时不时地在地上磕一下，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吃小孩的气质，浓郁到凝成实质，在背后形成一团黑色的张牙舞爪的不明物质。 小女孩呆住了，然后，吓到打了个嗝。 qaq……tat…… 然后哭的更凶了，还因为无法发声，哭声传不出来，只能把脸憋得通红，全身一抖一抖地，几乎要岔气的样子。 “？” 迪克都懵了，这人没事吓唬小孩干什么，恶趣味吗？ 杰西卡吃小孩的气质没能发挥作用，小莫娜一边哭一边往迪克身后躲，并没有比划着回答杰西卡的问题。 “啊，不哭不哭，没事，那个姐姐不是坏人，她只是长得比较吓人而已，别怕。” 迪克认命地叹了口气，开始收拾烂摊子，一边手忙脚乱地安慰小女孩，一边向杰西卡投去谴责的目光。 谴责归谴责，他还是把刚刚问出来的消息告诉了杰西卡。 “她说今天早上她的爸爸下班回家后，就没从卧室里出来过，门也锁上了，一直没有声音。” 迪克重新安抚好小女孩，走到杰西卡身边。 “呵。”杰西卡嗤笑一声，放在兜里的手却微微半握，随时准备着从系统空间中取出武器。 她另一只手隐晦地摸了一下choker，系统心领神会，放出了雷达检测仪。 【宿主，方圆二十米内，除了你们三个之外，并未发现其他生命能量波动】系统迅速给出了反应。 果然。杰西卡心道。 她周身的气质愈发凶戾起来，她语气很轻，字句清晰：“我向来都很受小孩子的欢迎。” “即使有的时候我看起来很凶，身上沾了满身血，甚至刚刚结束掉一条人命，见到我的小孩子依旧会选择第一时间信任我。” “我不知道原因，但是这么久以来，事情总是这样发展。” “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你的吗？那个孩子在凌晨空无一人的街头直接抱住了我，即使那时做过伪装的我，连是男是女都没人能看清。” “你是说……” 迪克的眼睛随着杰西卡的话音越睁越大，一个恐怖的猜想浮上心头。 然而此时，气流带动了后颈侧的发丝，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袭来，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迪克的警惕雷达响起的时候，攻击已经近在咫尺，而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转身对敌。 下一刻，千钧一发之际，迪克被猛然向另一侧扑倒，重重的砸在水泥地上，咯吱作响的肋骨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反应也很快，立刻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抽出别在腰间的电击甩棍，冲向那道黑影。 莫娜·艾格森。 不，应该称之为，血魔。 他一棍扫在血魔的头上，血魔却像没有痛觉一样，毫不延迟地飞速袭击向他，张开着嘴飞扑过来，尖锐如鲨鱼般的牙齿泛着寒光。 因为距离太近，迪克闪避不及，用甩棍横着卡住了血魔的嘴，虽然下一秒它就被咬地粉碎，但至少给了迪克后撤的时间。 “啧。” 迪克喘着气，抽出了另一只甩棍。 杰西卡带着迪克躲过那一击后，神情冷冽地走到那间上锁的房间前面，侧身一踹，本就寿命将至的老木门立刻发出不堪重负地响声，直接碎裂掉了。 她一眼望去，就看到了那道小小的身影，半边残破，除去干涸的鲜血后，只余冰冷苍白的肤色。 那双澄澈的，天真的烂漫的，落满星子的眼睛，再也睁不开了。 * 是她先入为主了。 因为在见到小莫娜的时候，迪克已经受伤超过了一个小时，就下意识地认为血魔选择的下一个猎物是他。 却没想到，那只是一个障眼法。 为什么小莫娜会出现在凌晨的街头？ 因为是血魔让她在离他比较近的街区游荡，作为备用品而存在。 一个谨慎至极的，善于隐藏的，浑身散发着低劣气息的。 血魔。 * “我生气了。” 杰西卡微微低着头，散落的发丝遮住了她的眼睛，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而她的两侧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向上疯狂勾起，最后形成一个疯狂而嗜血的弧度。 “不用很久，很快，我就让那个垃圾滚下去给你谢罪。” 迪克艰难地和血魔缠斗着，对方的速度太快了，甚至可以随时变换身形，个头一会大一会小，迪克差点被它猛然延长的手臂伤到。 他一个后空翻落地，把一旁的椅子踢飞向敌人，把它砸进墙里。 “呼，差一点。”迪克心惊胆战道。 杰西卡可是说过了，她手里的最后一瓶药已经用在他身上了，要是再被侵蚀一次，布鲁斯就只能去路西法那里见他了。 不过她人呢？ 刚才被转走了所有注意力，迪克才发现杰西卡站在卧室门口，死死扣住门框，不知道在干什么。 其实迪克也大概能猜到房间里有什么，但现在不是为这种事情伤感的时候。 迪克眼中的悲伤一闪而过，却还是张嘴呼唤道。 “杰西……”卡。声音戛然而止。 杰西卡一用力，那一小块门框直接被她掰了下来，然后湮为粉末从手中流出。 此时血魔已经挣了出来，又一次向迪克发起进攻，迪克立刻回神，严阵以待，双手一拧，电流开关开启，对着冲他而来的攻击不闪不避，反而欺身而上，甩棍电光流转。 然而两人还没碰到一起，血魔就被一束刺眼的光炮集中，身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血洞，但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补着。 【机甲套装[超新星]臂甲部分已装载】 【能源石已装载】 【目前能量余额80/100】 【敌方目标已锁定】 【确认种族为血魔（异世来客）】 【融合世界第一个副本任务已开启】 【确认任务执行者为：契约者·骑士】 杰西卡一发臂甲上的光炮看似给祂造成了巨额伤害，但实际上对于血魔来说不值一提。 祂们的特殊能力注定着祂们的生命极其顽强，即使只余下一小块血肉，也能在漫长的时间后自动修补成完整的身体。 所以，要杀掉血魔，就要打得祂连渣也不剩。 杰西卡扬起一抹狂妄的笑容：“来啊杂碎，别总是对着打不过你的人出手啊，果然垃圾到了这个世界还是垃圾，你看看你都对谁下过手，身体孱弱的工人？长久饥饿的流浪汗？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就连唯一一次你有机会侵蚀一个强大一点的存在，结果呢，哈，你居然不敢。” “你在怕什么？反噬吗？怕他强大的意志力最后会导致与你的两败俱伤？！” “真是废物啊……让人连对付你的兴趣都提不起来。” “你闭嘴！！你才是废物！！！” 血魔终于说话了，祂顶着小女孩的脸，却五官扭曲起来，尖锐地喊着：“你懂什么，我好不容易活了下来，我是所有人里唯一活下去的，不敢与强大的存在为敌怎么了，你们这群生活在这种时代的仔猪，根本不懂，根本不懂我们得以活下去的生存法则是什么！！！” 祂的双臂忽然膨胀起来，越变越大，青筋暴起，满是肌肉，指甲锋锐，与瘦小的身体形成巨大的反差，愤怒地锤向杰西卡。 “我要杀了你！” 杰西卡冷笑了一声，对这句狠话不置可否，她身形灵巧而敏捷地躲开了攻击，步形变换，几次闪转腾挪，躲开了血魔的全部攻击，贴近到祂面前，一把抓住血魔的脖子，狠狠掼在地上，厚实的水泥地面直接被她砸碎，血魔发出惨叫，四肢挥舞着坠入下一层。 “这是座空的烂尾楼，真是太幸运了。” 杰西卡站起身，对着下方发射了一发光炮，然后跟着跳了下去。 迪克连忙扑过去，透过大坑看向下面，然后被戏剧般的一面倒的局势震地说不出话来。 血魔这种层次，对于杰西卡来说，武力值和蚂蚁没有什么区别，唯一麻烦的一点就是要把祂挫骨扬灰才能彻底解决掉。 所以迪克看到的情形是：杰西卡把血魔砸进墙里（地里），发射一发光炮，墙（地）爆开，然后进入另一个房间，重复以上操作。 这本来是很爽的一幅画面，前提是，这里不是烂尾楼的话。 迪克撕心裂肺的呐喊，淹没在了激烈的打斗声中。 “！！！” “杰西卡等等！！！” “别，住手，那是承重墙啊啊啊！！！” …… “轰————————！！！” 13、第一个副本 筑楼所使用的钢筋水泥被残忍地爆开，残墙轰然倒塌，震起烟尘阵阵，四层高的楼房几秒间就坍塌成一片废墟。 迪克费了一番功夫才艰难地避免了被压成饼饼的命运。 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迪克为自己鞠了一把泪。 杰西卡和血魔疯狂开大，把楼里炸得到处都是坑，即使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完好的落脚点，下一秒那块水泥可能就随着震荡碎掉了。 在即将从四楼一路滚到一楼之际，迪克艰难地勾住了窗口，手臂用力，把自己甩了出去。 下次一定要带上钩爪枪，白天也要带。 落地后翻滚了好几圈才卸下力，迪克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愤愤地想。 可是事情还没完。 “闪开！” 迪克还在抖衣服上的碎石灰尘，听到声音，猛然侧身，躲过了飞来的攻击。 却没想到那击只是虚晃一下，血魔趁势顺着缺口飞速逃走，准瞬间就消失在了视线中，等迪克反应过来想要追上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被打得那么惨，还能跑这么快，真是厉害啊。 迪克想着刚刚瞥见血魔的状态，由衷感慨着。 全身都是大大小小的对穿击伤，身上似乎还……着火了？ “那是我的火焰属性附魔。放心吧，祂死定了。” 不知何时走到迪克身边的杰西卡淡淡道。 “我问出来了？啊不是，”迪克连忙道歉：“抱歉，我没能拦住他。” 他没有问火焰附魔的事情，而是又回头看了一眼废墟，补充道：“楼也白砸了。” 杰西卡摆了摆手，毫不在意：“没事，毕竟是智慧物种，还有着这种又怂又烂的性格，知道柿子挑软的捏很正常。你躲开的选择是正确的，不然要是再被咬一口，就可以提前给自己挑个好地方埋下了。” 软柿子，是指他吗？ 迪克感觉自己膝盖中了一箭，颤颤巍巍地捂住胸口。 从蝙蝠侠的黄金男孩，到布鲁德海文的义警夜翼，大部分时间都是顺风顺水受人称赞的格雷森警官想要愤怒地扑棱扑棱翅膀，表示他一翅膀可以掀翻三个鳄鱼人。 可是大蓝鸟瞄了一眼站在一旁毫发无损的杰西卡，委屈的把自己缩成一团。 好吧，也许杰西卡一只手就能掀翻三个他，相比较起来吗，他确实算得上是软柿子了。 至少他做不到一拳砸穿承重墙。 迪克陷入颓废，发丝可怜兮兮地搭在脸侧，惹来了杰西卡怜爱的眼神。 “别伤心，毕竟大部分人和我比起来都算是软柿子了。”杰西卡安慰道。 “大部分？那超人呢？你和他谁要更厉害些。”迪克并没有被安慰到，反而觉得膝盖上中了第二箭，不过他还是明朗起来接过话题。 可惜话题戳到了冰点上。 杰西卡：超人？这又是谁啊？ 还好系统及时联网把超人的资料复制粘贴后呈现给了杰西卡，顺便附上一句吐槽： 【你上次搜夜翼的时候为什么不把所有超英的资料都看一遍？】 哦，因为麻烦，谁能想到这次的融合世界居然有这么多超级英雄，包括但不仅限于人类，变种人，超能力者，外星人和神明，林林总总加起来有近三位数，她当时一心专注任务，哪有闲心补充资料。 不过超人嘛，杰西卡细细看了一遍，前面的时候还有些慎重，可看到“疑似魔抗为零”就支棱起来了。 “当然是我比较厉害喽。” 迪克没想到会得到这种答案，还以为这也只是一句玩笑，可当他看到杰西卡那张骄傲明媚的笑脸时，收回了这种想法。 “超人的话，他还是打不过我的。”杰西卡顿了顿，意气风发道：“如果是过去的我，在超人面前可能就像蚂蚁一样吧。” “但现在不是了，我很强，非常强。” 强到命运已经无法掌控我的前路了。 杰西卡默念着。 “总之，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就此分道扬镳吧。”杰西卡拿出一张水晶薄片，递给迪克，他迟疑着接下了。 “这是什么？”迪克摆弄着薄片，大概卡牌那么大，是很有质感的蓝色，如冰雪般苍凉透彻，虽然看起来很脆弱，但是要很用力才能掰断。 “这次还要多亏你帮忙，这个是谢礼。”杰西卡努了努嘴：“我说过了我很强对吧，遇到危险就掰断它，能保你一命。” 没有等待迪克的答复，杰西卡手腕上的臂甲解体，换出了[黑星]的机车。 她跨上车，没回头，只是招了招手，就风驰电掣而去，留下迪克一个人在原地发愣。 不行，不能发愣。迪克用力甩了甩头，把水晶薄片小心地放好。 “任务完成了，我也该回警局述职了。” “真麻烦，任务报告需要编一编，这两天的工作还要补上。” “哦，还有这栋楼。” 这几天还要加班，还要空出时间回一次哥谭。 迪克·社畜·格雷森深深地叹了口气， * 由于[超新星]机甲搭配的是火焰属性附魔，其造成的所有创口都会缓慢地灼烧扩大，直至将整个人焚毁殆尽。 那火焰是杰西卡的灵魂之火，无法熄灭，除非断尾求生，可想想也知道，血魔伤到那个状态把自己切碎也没有用。 四舍五入，血魔已经死了，至于为什么不直接解决祂，是因为杰西卡觉得，血魔的背后可能有其他存在。 那座北郊的黑工厂太奇怪了，为什么马丁·艾格森会选择住在这种诡异的无人地带，为什么血魔在蚕食马丁后继续代替马丁去那座工厂上班。 想要过平静的生活？怎么可能，血魔的能力意味着只要祂想，明天美国总统都可以是祂。 总而言之，疑点太多了，而且迪克的遭遇也过于巧合，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得不让杰西卡向阴谋论的方向偏去。 她收服了所有的帮派，甚至做好了时限之内找不到血魔，就一发反物质炮把整座城市送上天的准备，宁错杀不放过，可是事情这么简单就解决了？ 异世来客的任务为什么这么重要？因为对于融合宇宙来说，时空壁垒本身就很脆弱，任何世界之外的存在入侵，都会导致微型时空隧道随机在融合宇宙的任何地方出现，并且数量不断增多。 打个比方，就是一个球上面破了很多个洞，而异世来客呆的时间越长，破洞就越多，最后球体整个爆掉，就是世界毁灭。 就连主神派下的任务者，杰西卡，也是因为本身和融合宇宙之一有着某种因果联系，才得以无害地进入。 但是同时，破洞也会自我修复。系统任务的时限是六天，因为六天是底线，杰西卡必须在时限之内用尽一切手段杀死或驱逐异世来客，否则届时微型隧道的数量，自我修复的速度，将远远比不上球体爆炸的速度。 可是现在才不过第二天的上午，任务目标就已经被找到了，甚至还是以潜伏和难以追踪著称的血魔。 这背后要是没有问题，她杰西卡的名字倒过来写。 杰西卡咬牙切齿地想着。 * 布鲁德海文风起云涌，哥谭此时却是罕见地岁月静好。 此时的韦恩宅里，提姆端着一杯咖啡，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没有韦恩集团的工作，不需要在蝙蝠洞里没日没夜地盯着监控，不用和阿卡姆的那群疯子斗智斗勇，最重要的是，恶魔崽子跑去大都会找小乔了，此刻的韦恩宅只有阿福和他。 这是天堂吗，提姆喝了一口咖啡，正常的，里面没有加进去任何奇怪的，恶心的，不应该出现在咖啡里的东西的咖啡，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神啊，如果这样的日子能长久下去，他愿意用达米安未来二十年都长不高去换，如果不够的话，那就再加二十年。 “德雷克，你为什么没去韦恩集团上班?呵，怎么，你终于意识到我才是韦恩集团真正的主人了吗，我告诉你，现在讨好我已经晚了，等我继承了父亲的位置，一定要把你扫地出门！” shit！ 提姆挣扎着睁开布满血丝地双眼，理都没理门口传来的声音，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向蝙蝠洞走去。 “德雷克你聋了吗？！你要去哪？还有，父亲呢，他在哪？” 见鬼，为什么达米安的声音可以这么尖锐，让他的头像针扎一般刺痛。 不，也许他头痛的罪魁祸首不是声音，光是达米安的在他方圆一百里内出现就足够他浑身上下出毛病了。 “去看看韦恩岛上扎坦娜小姐的法阵是不是失效了，不然我刚才的愿望为什么会被邪神听了去。” 提姆有气无力地发声：“至于布鲁斯，他可是在我连通第三个宵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才是韦恩集团的总裁，所以决定留下疲劳过度的养子在家补觉，自己去开会了。” “ohfuck.”提姆生了锈的思维忽然转动了一下。 “布鲁斯去开会？他怎么可能会开会？他一定会在会议室里睡上一整场会议，最后烂摊子还是要我来解决！” 提姆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生气，语气中带上了一抹浓厚的悲愤，几乎快要把杯子捏碎，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端着的超浓缩咖啡，闭了闭眼，举杯一饮而尽。 比起今天休息后再连熬三晚处理事务，他宁愿继续牺牲今天的睡眠，毕竟从未拥有总比得到后失去好不是吗。 “提摩西·德雷克？”一道该死的耳熟的声音响起。 “噗——！” 提姆一杯咖啡喷出去了一半，全洒在了阿福精心护养的长绒羊毛地毯上，黑褐色的污渍在白色的地毯上格外显眼，不过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关注这些了。 他的困意瞬间消失，猛地转身，果然对上了一那个，站在达米安身边的高大的人影。 提姆立刻进入战斗状态，浑身的肌肉紧绷了起来。 “丧钟？！”提姆不可置信地问，随后他面向达米安：“你怎么把他带过来了？！” “我是在哥谭遇见他的，他拦下了我，并和我说要见父亲。” “等等，他是要找布鲁斯，还是……” “both。”丧钟低沉的声音响起，他转动着左眼，注视着提姆，达米安耸了耸肩，做了个“就是如此”的表情。 both，意味着丧钟知道蝙蝠侠的身份就是布鲁斯了，可是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知道，是哪里暴露了吗？ 提姆的思绪飞速运转着，面上却不露声色：“这也不是你带他来到这里的理由，我以为你要是遇到他，会先和他你死我活地打一架。” “well，我本来是这么打算的，”达米安说：“可是他说他知道我姐姐的消息，而且非要见到父亲之后再告诉我，所以我决定等他说出来之后再和他打一架。” “你有姐姐？” 塔利亚干的？提姆觉得自己cpu要崩盘了，怕不是今天布鲁斯又要喜提一个亲女儿。 “收回你那愚蠢的猜测，德雷克。”达米安抱肩靠在门框上，不屑道：“母亲只创造了我一个，我只是觉得我应该有一个姐姐罢了。” 很好，他现在彻底听不懂了，什么叫应该有一个姐姐，恶魔崽子的幻想症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他要是劝布鲁斯把恶魔崽子送进疗养院里他会同意吗？ 提姆陷入思考。 就在这时，门又一次打开了。 本该在韦恩集团的会议室里睡觉的韦恩老爷西装笔挺地走了进来。 这么快，你是超了多少红灯啊布鲁斯，提姆心道，你不会是打了趟超人专机吧？ 他在看见丧钟的那一刻，就给布鲁斯发了消息。 而急匆匆赶回来后，面对客厅里的三方对峙的场景，布鲁斯也有些发蒙，他在看见丧钟的时候下意识地想出手，又憋了回来。 “我刚刚听到你们在谈话，达米安，什么姐姐？” 布鲁斯拿出了哥谭王子接客专用笑容，冲丧钟点了点头，随后对达米安说。 然而下一秒，丧钟就投下了一个惊天大雷。 他盯了提姆一会儿后，终于忍不住问道：“红罗宾？你为什么不是剪着板寸平头的肌肉壮汉？” “还有，”他又面向布鲁斯：“bat，你收养的第二个儿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儿？” 14、丧钟 斯莱德·威尔逊，aka丧钟，一个自由的雇佣兵。 在一个普通的完成了任务的晚上，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捡回了一只奄奄一息的，伤痕累累的，几乎无力嘶鸣的罗宾鸟。 不过还好，在他的悉心照料下，小鸟逐渐恢复了活力，虽然情绪还不是很高昂，但是没关系，毕竟憎恨也是活下去的动力的一种。 小鸟想要重新站起来，于是他给她注射了自己曾经用过的基因改造液。 小鸟想要复仇，于是他帮她召集了一整支武装军队，其中有一半还是他趁着刺客联盟内乱挖来的，个个都是精兵良将，以一敌百。 他把小鸟当成女儿养，有生以来第一次向一个人倾注了父爱这种东西。 虽然小鸟并没有对他做出什么回应，但是没关系，她已经可以重新啾啾鸣叫了。 只是还是不像以往那样欢乐地扑棱着翅膀。 这个样子是不正常的，小鸟就应该无忧无虑地扑棱着翅膀，滑翔过暮色的天穹，气势磅礴地扇歪每一个不法分子的脑袋。 即使这个不法分子里包括他也没有关系。 那样生动，那样鲜活。 总要胜过监牢里那双鲜血淋漓死寂无声的眼，和交错缠绕穿透血肉的无数锁链。 丧钟对自己的养鸟技术很有信心，他觉得没有关系，他认为小鸟回到哥谭复仇成功后就没事了。 小鸟可以继续自由的在天空飞翔，区别只是她不再扑棱地跟在一只大蝙蝠后面，而是伴着一只报丧鸟，划过布满星子的夜空。 他本是这么以为的。 …… 他捡回家的小鸟死了。 她终于死于坠落，在红霞漫天的空中。 诀别了数年来如跗骨之蛆般令她痛楚的一切。 罪恶之城埋葬了这个命运的囚徒。 有人为她哀悼，有人为她痛哭，有人后悔，有人愤怒。 可是这一切都来得太晚了。 她活着的时候是一颗无人问津的野草，挣扎着长在最晦暗的土地，最肮脏的河流，便好像此生再难摆脱这漆黑的烙印。 可是野草又怎样，至少她很坚强，冷嘲热讽没有关系，排挤否认她不在意，那几分钟的阳光曾照在她身上，从此长久的黑暗便不能使她受伤。 以什么杀死她？ 以子弹以毒药，以寒冰以烈火，以最残忍的酷刑和最苦痛的折磨，以万钧雷霆和种满玫瑰的沼泽。 你可以打碎她的脊梁，按下她的头颅，用尽一切手段磨平她身上的尖刺，让她神智涣散再告诉她她只是一条被弃养的狗，无人在意，打碎她的骄傲把她的尊严碾碎在脚底。 可是这些都杀不死她。 这些都杀不死杰西卡·陶德。 杀不死她眼中的长空与碧海，杀不死她心底的爱与自由。 那么，以什么杀死她呢？ 以爱。 “iiveyou.” dad. 她对自己举起了枪，枪声响起，她从天台倒下，坠落向夕阳。 爱杀死了她。 小鸟的灵魂自由了。 * 丧钟从噩梦中惊醒，一刹那两世加起来近百年的记忆蜂拥而至，把他的脑子搅拌成了浆糊。 大量的信息纷沓而来挤爆了用来处理文件的脑中枢。 简而言之，他失智了。 暂时性大脑短路的丧钟试图回想起自己应该做什么。 哦，他应该有一个女儿。 虽然她现在还是老蝙蝠的女儿，但是没关系，马上就是他的了。 等等，蝙蝠有女儿吗？他好像只有儿子来着。 没事，儿子也没事，马上是他的了，他不介意自己女儿的性别。 还有一件事是什么来着？ 对了，揍老蝙蝠一顿。 因为蝙蝠把他的女儿弄丢了。 * 于是，失了智的丧钟勤勤恳恳日夜不休，跨过山和大海又跨过人山人海，一路跑到哥谭来。 在他看见布鲁斯的那一刻，他终于理顺了记忆，清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待做事项表上的第二条完成。 丧钟气沉丹田，怒气槽开始积累直至满格，握紧双拳，臂上青筋暴起。 面对被他的问题问的摸不着头脑的布鲁斯·韦恩的那张写着花心浪荡子的脸上，一拳轰了过去。 “fxxkbatman！”丧钟咬牙切齿，毫不在意三人瞬间掏出武器的动作。 “你还我女儿！”丧钟没有再打第二拳，而是揪着布鲁斯的领子，像是狗血肥皂剧里演的一样，冲他大喊道。 “哦不对这个世界没有我女儿。”想到了什么，丧钟转过头呸了一声，又转了回去：“那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丧钟作为一个自由雇佣兵，还和刺客联盟有着匪浅的关系，立场亦正亦邪，向来随心情做事。 有和蝙蝠家打得你死我活过，也在灾难到来时站成统一战线过。 所以蝙蝠家对待丧钟的态度一般取决于他如今跳反到了哪一方。 本来以为丧钟今天莫名其妙找上门来是来找茬的，现在布鲁斯确认了，丧钟今天就是不知道搭错了哪门子筋，来找茬。 没有换上作战服的布鲁斯即使换成蝙蝠侠的状态，也多多少少带了点哥谭王子的行为作风。 被人追到家里来又是扒马甲又是发疯，蝙蝠侠说：把他抓起来，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布鲁斯·韦恩说：老子要先揍他一顿。 那么合起来看，事件的解决方法就是，先揍一顿再抓起来就好。 布鲁斯撸起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西装袖子，一拳揍了回去：“斯莱德·威尔逊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你他妈找孩子和我有什么关系，跑到我这来发疯？” “我儿子就他妈在你这里啊我不找你找谁，你又不会养不如让我养算了！” 布鲁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若要说丧钟有什么始终坚持的设定的话，就是对蝙蝠侠每一任罗宾的垂涎，读作骚扰写作挖墙脚，孜孜不倦永不放弃。 “等等，你说的是谁？”布鲁斯觉得事情应该不会像他想的那么糟。 “还能是谁，杰森啊！”丧钟理所当然理直气壮，毫不犹豫地开口。 啪，茶杯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布鲁斯扭头，对上了管家先生失望的眼神。 阿尔弗雷德悲伤地拿出手绢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杰森少爷吗，哦是的，我本该想到的，老爷，你………唉。” 这句话语气复杂到需要用扇形统计图来区分，包含了三分失望三分怨怼三分恨铁不成钢和一分悲伤。 可以简洁概括为：杰森少爷都已经讨厌您讨厌到去另认了一个爹吗？ 很好，现在事情进展地比他想象中的糟糕多了。 布鲁斯：我不是，我没有！ 就在几个月前他和杰森还达成了和解！ 明明是丧钟不要脸，挖墙脚挖到他面前来了！ 达米安揉着下巴陷入了沉思：“陶德吗？难道他就是我姐姐？等等，好像性别有点不对，但是又好像没什么不对……” 达米安试图重现梦中那道朦胧的身影，全然忽略了亲爹青紫的脸色。 提姆则翻到了沙发后面，把自己缩在阴影里，悄悄掏出通讯器，打给杰森。 “大红，你怎么回事，在外面认了个爹怎么不把水端平呢？”提姆痛心疾首：“人都找上门来了，现在可怎么办！” 杰森·天降野爹·陶德：？？？ 现在是几点，他是不是还没睡醒，要不就是小红还没睡醒。 根据合理推断，应该是后者，所以一定是老蝙蝠又压榨小红了，明天就去给他找麻烦。 杰森点了点头，自以为猜到了真相，挂断了通讯。 全然不知韦恩大宅现在鸡飞狗跳，养父野爹打得不可开交，两个弟弟一个神游一个看热闹。 而很快，这个热闹就要找上他来了。 * 杰森天降野爹，杰西卡也不知道自己曾经的饲主找上门来，试图抢走她的同位体。 知道了也没什么用，两百年过去鬼才记得丧钟是哪一个。 夜深后，她披着斗篷蹲在北郊的黑工厂旁，试图找机会潜进去。 就在下午，已经被系统定位的血魔忽然在地图上失去了踪迹，系统信誓旦旦地表示它是科技侧的最高杰作，能够干扰到它定位的只能是魔法侧的手段。 随后过了不到几分钟，系统就传来了任务完成的消息。 可是按照杰西卡的计算，光炮上附带的附魔火焰彻底把血魔烧成灰至少需要十个小时，她用了这么小的量就是为了把后面的人钓出来。 可惜的是，那个人更快一步，先是干扰系统定位，再是解决血魔，全程没有透露出半点线索。 唯一可以推断出来的就是，背后之人一定是魔法侧的人。 系统检测了一遍这座工厂，没有发现问题，杰西卡在想要不要把洛基叫过来让他用魔法检测一遍。 【你有办法联系上他？】 “我记得我之前送过他一个光脑。”杰西卡回忆道。 【那你确定他会用吗？】系统想着洛基那副张口蝼蚁闭口杂碎的样子，有些忧虑。 “如果他不想上次被我打哭的视频传到星网上，就必须会。” 杰西卡一锤定音，打开好友列表发出了消息。 没一会儿，就得到了回信。 [忙呢，没空。] 过了一会，又发来了一封：[把你的位置共享给我，我忙完了去找你] 好吧，看样子外援没有了。 杰西卡有些失落，让系统把位置共享发了过去，随即很快振作了起来。 怕什么，她也是法系战士啊，而且她还有挂，幽魂系她打不到，但是她有萨林泽的幽冥之火对亡魂特攻，心灵系她防不了，但是有洛基用心灵宝石给她加的免疫buff。 至于剩下的，莽就对了，一力破万法向来是最简单粗暴的硬道理。 她雄赳赳气昂昂地站起来，决定正面突破，然后就对上了藏在另一侧的人的眼睛。 杰西卡：……嚯。 杰西卡：你还真三班倒啊，真的不会秃吗？ 15、阵法 每一个童话故事里的勇者，都拥有一个命中注定的魔王，一如每一位超级英雄和祂的超级反派。 他们相爱相杀，彼此纠缠，实力永远和另一个人一起等比例上升，直到结局来临，才会有一方用生命成就另一方的传奇。 同理可证，杰西卡也会有一个命定的反派boss。 即使她已经强到了，可以举着歼星炮，像是打地鼠一样把大大小小的星球炸成烟花玩，加加班可以争取在一天之内让世界进入自毁阶段的，几乎称得上是此世无敌的存在，也依旧会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反派boss，不断尝试往杰西卡平坦的前路上塞满绊脚石。 一个烂俗的童话故事一样的展开。 * 杰西卡做不到从口香糖的配料表里窥见真理，但是她对着地面横看竖看，怎么看都觉得背后之人拿她当傻子看。 一旁是昏倒在地上迪克，不，现在应该叫他夜翼。 杰西卡甚至不用仔细探查就能肯定，夜翼的灵魂已经离体了。 几秒钟前，那刻印在地表的巨大的阵法忽闪黄光，一瞬间照得黑夜恍如白昼。 杰西卡只觉得心脏一抽，再缓过神来，夜翼就已经倒在那里，失去意识了。 是洛基之前给她上的buff。 心灵宝石所创造的心灵屏障足以抵御一切对心灵类魔法。 心灵屏障对上心灵魔法意味着什么？ 只要洛基不掉链子，杰西卡就可以“我无敌，你随意”了。 回忆那一幕转瞬即逝显露出来的阵法走向，杰西卡冷静地分析：“大概率是幻境类阵法，以被施术者记忆为核心制造的幻想世界，不算太难破解，在幻境中走出与现实不同的走向就可以了。” “等等，不对……下面还有！” 意识到了什么，杰西卡向前走了几步，却忽然一个踉跄单膝跪倒在地。 “呜……” 【宿主！】系统尖叫。 “……呼，呼，我没事。”杰西卡大口喘着气，好一会才缓过劲来，她摸索着把手探到后颈处，试探地碰了碰掩藏在衣领下的后颈。 金属打造的龙骨般的脊椎蜿蜒地半裸在背部皮肤外，顶端镶嵌着一颗指甲大小的透明晶石。 正是这块不起眼的晶石，将能源石内部庞大的能量转化入脊椎内部刻印的阵法中，再传导入全身，以维持生命。 “果然，能源要耗空了，最近动手频繁，也确实该补充能量了。” 杰西卡叹息着，伸手进系统空间拿了一块能源石，抵在后颈处的透明晶石上，一秒钟都不到，体积是透明晶石几十倍的能源石瞬间被吸空，而晶石则毫无反应，仿若刚刚那点能量只是泥牛入海。 正常现象，杰西卡面无表情地把空壳扔回系统空间，伸向下一个能源石。 充能要充满至少需要五百个能源石，上次干掉源兽也才收获了几百个而已，商场里的售价也越来越贵了。 活不起了，真活不起了，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 杰西卡：痛苦面具.jpg 【没事没事，咱们存货还够，而且融合世界缺什么也不缺源兽，到时候多赚点外快就是了。】系统看着越来越空荡的空间也心痛，只能催眠自己转移注意力：【你刚刚说下面还有什么？】 “下面还有一层阵法，第一层的幻境阵法只是个掩护而已。” 杰西卡手上动作没停，很快就结束了充能。 她嫌弃夜翼躺在那里碍事，就把他拖走扔到了阵法之外的地方。 “这下敞亮了。”满意地拍了拍手，杰西卡半蹲在地上，调动法力一点点渗入地下。 果不其然，先是表层的亮黄色法阵虚晃一枪，过了不久，又有微弱的紫光隐隐渗出，把法力汇聚在双眼处，从杰西卡的视角可以看到，在地下十米左右，一个稍小一些的紫色法阵被激活了。 炫目的紫光带着梦幻如薄纱的虚影，旋转在眼前，似有若无。 “嘶!”杰西卡清醒过来，拔出一把刀直直插入地下，眼中充满杀气：“傀儡阵，好大的手笔。” 她深吸一口气，握住刀刃，烈火纠缠而下，在地面上劈开一道微小的，却足有几十米深的裂痕。 刀刃与烈火当然斩不断阵法，但杰西卡要的也不是这个。 在烈焰与阵法相触，杰西卡捕捉住了刹那间的魔法波动。 “啧，别拿魔武士不当法师啊。” 空间魔法成形，追捕着那道魔法波动潜入虚空，不一会儿，一道魔法门就出现在了杰西卡面前。 少女浑身四溢着冰冷的杀意，笑得冷酷。 “抓，到，你，了。” * 杰森觉得自己最近可能水逆。 大约一周前开始，每当他陷入睡眠，都会不断地做一个梦。 昏暗的布景，冰冷的地面，封锁的房间，和不断靠近又远去的脚步声。 杰森不是没做过噩梦，恰恰相反，他从死境归来后的一段时间里，几乎每夜都无法安眠，爆炸的仓库和窒息的棺材成了他无法摆脱的梦魇，那些晦暗糟糕的记忆如同镰刀一般一遍又一遍地收割着他的灵魂。 当然，红头罩从不会被这种东西打败，他的灵魂于痛苦中重生。 可是最近的梦不一样，它根本不能称之为噩梦，它展现的一切对于杰森来说陌生至极，而且从来没有困住过他，杰森甚至不需要定闹钟，只靠自己的意愿就可以轻易醒过来。 他就像个局外人一样，只是观察着梦境，从未有过一丝波澜。 杰森之前也疑惑过是不是误中了什么没有伤害性的魔法，为此他甚至特意跑去问了大种姓们，得到的回答是他们也看不清梦境的本源。 “我看不清梦的真正主人，只能隐隐约约，嗅到一丝气息，那是……神秘的，强大的，隐藏在白雾之后的，一道身影。” 达可拉奶奶颤颤巍巍地地说着，清澈的双眼回归浑浊。 “白雾……”她嘴唇嗫嚅了半天，才缓缓叮嘱杰森：“不可直视，不可窥探，不可质疑。” 若是杰西卡在，就能解释，那道白雾是主神设下的防火墙，窥探白雾等同于窥探神明，当然要禁止，可惜她不在。 所以杰森觉只得自己被那些神神叨叨的言论恐吓了一番。 但最后达可拉奶奶却又告诉他，梦境只是被动连接，其主人并无恶意，不用担心，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所以到底是哪个混蛋做梦做着做着做到他梦里去了？ 杰森额头上青筋暴起，愤愤转身回了哥谭，发誓要把那个家伙揪出来打断三条腿。 开玩笑，红头罩的睡眠很宝贵的好吗，除了在哥谭靠黑吃黑称霸一方，还要时不时和法外者一起出任务，难得的休息时间不能享受深度睡眠，还要被迫看无聊至极的循环转场。 不过很快，这个神秘人的真实面目就浮出了水面。 军火库回来了。 带着清缴完的du品线的任务记录和一张照片。 杰森自认也算是死去活来过得人了，资深地狱笑话受害者，什么场面他没见过？ 但是这场面他真没见过。 头罩被他随手扔在了沙发上，杰森坐在那，一手拿着照片，一手颤抖着点燃了一根烟，自动屏蔽了罗伊滔滔不绝的背景音。 火星向上灼烧着，烟灰掉落在地上，瞬间和浅灰色的地板融为一体。 直至指尖传来微烫的感觉，杰森才猛地一抖，坐直身体。 他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摩挲着照片：“不，她不可能是平行世界的我。” 杰森的语气斩钉截铁。 罗伊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不信，为什么？”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来，站在杰森身后，指着照片，恨不得把杰森的头按进去：“你看看这张用性转软件就可以无缝贴合的脸，你看看这站在那里就能吓哭小孩的黑老大气质，你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小杰鸟你不能因为杰西卡看起来比你要帅气年轻招人喜欢就拒绝接受现实啊。” “你这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罗伊仰头痛斥。 杰森沉痛地答道：“因为，如果她是平行世界的我的话，怎么可能对你笑得那么温柔？” 应该是面无表情，或者下撇嘴角疯狂放杀气才对。 这个在月光下转身笑得一脸柔和滤镜的人是谁啊，ooc了吧！ 但是，杰森一转攻势，眼神凶恶地盯着身后：“谁准你叫她杰西卡的。” “啊？不叫她的名字那要叫什么，jessy？这么快就叫这么亲昵不太好吧。等等不对……”罗伊有些摸不着头脑，随后反应过来：“你这不是早就相信了嘛，所以刚才倔那一句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噎我一下吗？？” 杰森确实相信了。 在看到照片的第一眼，那种冥冥之中的熟悉感令他恍如隔世，甚至不需要见面确定一番，那一瞬间灵魂的悸动使他身体里的每一滴血都尖叫着沸腾了起来，疯狂地流窜在他的四肢百骸，杰森甚至觉得如果不是他的供血系统足够强大，怕是当时就会直接昏厥过去也说不定。 总而言之，杰森无比确定照片里的人的身份，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他自己，除却血肉皮囊外，他们是世间最相像的两人，也是最亲密的存在。 杰西卡是谁？ 他的半身。 一个永远不会背叛他，不会抛弃他，永远理解他，永远包容他，永远站在他身后的存在。 当然，这套关系反过来也同样成立，杰森甚至觉得，若是杰西卡对他说要炸掉阿卡姆，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就给她递炸弹。 至于蝙蝠侠，蝙蝠侠是谁，他认识吗？ 可惜，杰森再怎么躁动不安地想要见到杰西卡也没用。 罗伊把杰西卡的话转达给了杰森，面对他吃人般的眼神无力地摆了摆手，表示他也不知道杰西卡这周要去哪里。 呵，让你凶我，急了吧急了吧，急也没用。 唇角那抹幸灾乐祸没掩盖好，罗伊被杰森痛揍了一顿后丢出了门外。 “忘了说，你上次研究新型武器炸掉的我的四个安全屋我已经记在账上了。”杰森冷漠道：“在你还完债务之前，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罗伊震惊：“你36度的嘴怎么说的出这么冰冷的话，小杰鸟，我们的出生入死的队友情难道连四个安全屋都抵不上吗！” “可是你平均每制造出一种新型武器，就要炸掉我四个安全屋。”杰森不为所动，甚至黑气更甚：“要是我就去星城找奥利弗·奎恩要债。” 不，也许坑了绿箭侠一笔罗伊还会高兴也说不定。 杰森改口：“找黑金丝雀要债。”他手腕一抖，就把满脸写着“你不能这样对我”的军火库关在了门外。 外面安静了一会，随后又响起更加急促的敲门声。 “照片，照片还我杰森·陶德你个混蛋！” 罗伊扒在门上吼得撕心裂肺。 “我花了好久调出的imax幻彩柔和月光滤镜！我看透了小杰鸟你就是不开心第一个见到jessy的是我对吧！” “嫉妒，你就是嫉妒！！！” 16、真相 杰森又一次做了那个梦。 熟悉的布景，熟悉的声音，就连阴冷的温度都分毫不差。 若是以前，他定然不会在意这来的诡异而蹊跷的梦境，而是选择立刻醒来，重新睡一觉，养足精神。 可是现在不同了。 困扰杰森许久的问题——究竟是谁的梦联通了他——已经解决了，在罗伊到来之后。 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与他的关系如此紧密呢？除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还能有谁呢？ 这是杰西卡的梦，不，不如说这是杰西卡的记忆。 一段挥之不去的难以摆脱的过去，历久弥新仍然在以梦境的形式侵蚀着她的灵魂。 而因为同位体之间其妙的联系，这个梦联通了杰森的梦境。 所以，他头一次对这个短暂的梦境起了窥探心理。 说起来，其实杰森无意窥探杰西卡的过去，因为这没有必要。 可是这梦里的场景，杰森并没有见过，纵他翻遍所有记忆，也找不出一个对得上号的房间。 若真有梦魇纠缠，难道不该是放置着炸弹的仓库，狭窄密闭的棺木吗？ 他本能地认为他们的过去应当是相同的。 性别之分带不来多大的差异，杰森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确定杰西卡小的时候，也是假扮成男孩子生活在犯罪巷。 蝙蝠侠不会因为杰西卡是个女孩就变得对她宠爱有加，这里又不是什么性转玛丽苏世界，闷得如同锯嘴葫芦的蝙蝠侠一如既往地沉默且疯狂，深谙“我爱你但是我不说，我承认你但是我也不说，我什么都明白但是我就是什么也不说”的be终极法则并时刻不忘付诸于行动。 女孩子的身份，只为杰西卡带去了为了打破生理极限而付出的成倍的努力罢了。 他们应该是有着同样糟糕的童年，短暂的快乐和黑暗的死亡，有着同样挣扎的心境，难言的痛苦和几乎将自己燃尽的愤怒和恨意。 这很奇怪，可是杰森就是对此有着说不出的自信，哪怕在八兆亿个平行世界中有无数个名为杰森·陶德或是杰西卡·陶德的存在，他们两个应该也是最独一无二且相似的那一对。 就像一条枝干上双生的花，生死同源。 杰森的猜想其实并没有错。 他们确实是一朵并蒂双生的花。 只可惜，死去的双生花，都走向了另一种活法。 杰森也好，杰西卡也好，都在阴差阳错下，打破了命运冷漠地为他们书写好的结局。 至于……这其中究竟隐藏了什么。 嘘，这是秘密。 这是一个令杰西卡对杰森充满歉疚的秘密。 这也是一个，杰西卡背负了数百年，并决意藏在心底带入死亡的秘密。 关于“他们”，关于“命运”的秘密。 * 此时是午夜十二点整。 文艺青年杰森已经被动结束了短暂的梦境，躺在安全屋的床上伤春悲秋，并毫不讲理地把见不到杰西卡的一腔怒火倾泻在了罗伊身上，在对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他拉入了黑名单。 杰森：同位体的事，怎么能叫嫉妒呢？呵。 韦恩庄园已经从上午乱到了现在，提姆和达米安在短暂的看戏时间后，也终于记挂着薛定谔的父子情加入了战场，不过今天的丧钟莫名的凶猛，在奇怪buff的支持下，居然与一个蝙蝠侠和两个罗宾打成了平手。 在这个过程中，损耗baxter皮质沙发一套，古董级别青花瓷茶具一套，韦恩科技出品黑科技电视一台，被砸烂的地板，被损毁的墙壁，和零零碎碎的其他东西若干。并收获暴怒的管家一名。 “韦恩老爷。” 阿福摘下眼镜，慢条斯理地擦着镜片，语速不急不缓，英式贵族发音带着咏叹调的意味：“新望您能注意到，通向花园的大门就在您身后两米处，也许宽阔的场所更适合您和威尔逊先生发挥呢？” “至少相较起可怜脆弱地地板，松软的泥土更适合被砸出大大小小的坑。” 阿福站在一片狼藉中，慈祥的笑意背后阴气四溢。 龙卷风摧毁停车场（x） 龙卷风摧毁韦恩宅（√） 布鲁斯·砸的地板满是坑·龙卷风·韦恩：好的，我们这就滚出去打。 战场转移。 最后的最后，直到花园里彻底没有平整的地方落脚，丧钟才率先发泄完怒火收手。 “不打了。” 他收起枪，把手上的硝烟味拍掉，躲过了蝙蝠侠的拳头后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摆出了两幅面孔，好像刚刚发了一阵疯的人不是他一样。 布鲁斯：？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合着拿他当陪练呢？ 激战途中布鲁斯还抽空换了下战衣，装备齐全一点不虚丧钟，看丧钟作势要走，斗篷一振空翻过去，拦在他面前。 “把活说清楚，丧钟，你来哥谭的目的是什么？” 几枚蝙蝠镖捏在掌心蓄势待发。 丧钟近几年来一直混迹在中东，做他的自由雇佣兵，还和刺客联盟关系匪浅，突然到访哥谭，还道破他身份，直袭韦恩庄园，若说他并非来者不善，蝙蝠侠怎么也不信。 至于两人打起来之前丧钟的几句疯话，蝙蝠侠也没放在心里。 不是不谨慎，而是丧钟垂涎罗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圈子里的人几乎都清楚这件事，戴安娜甚至还调笑地提醒他看好家里的四只小鸟，免得有一天回头忽然发现真得变成了孤寡老蝠。 哥谭的超反们甚至地下组了个赌局，赌最先成功被撬墙角的是哪一任罗宾，最开始夜翼的票数一马当先，后来等杰森化名红头罩回归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窜，压过迪克拔得头筹。 即使组局的几位已经被蝙蝠侠亲切问候后送进了医院，也没有什么能阻挡吃瓜群众的看戏心态，该赌局依旧屡禁不止，韦恩老爷的血压屡创新高。 总而言之，他已经习惯了。 本来以为这又是一次癞□□的妄想，蝙蝠侠却猛然想起，刚刚不对劲的不止有丧钟，还有他的小儿子，现任罗宾达米安。 “我来哥谭做什么与你无关，蝙蝠，守好你的一亩三分地就是了，哦，还有你的小鸟们。”丧钟淡漠道，还嘲讽地看了一眼提姆和达米安。 “放心好了，我不是来找事的，所以同样，你也不要干扰我的事情，我只想找到一个人……” “杰西卡？” 出乎意料的，打断他的是今天反常地沉默的达米安。 提姆刚刚还惊讶达米安怎么转性了，按理来讲他应该在第一时间拔出刀冲上去，嚷嚷着“你怎么配与父亲动手”之类的。 他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抖了抖肩膀，不动声色地挪出战场。 “你获得记忆了？” 丧钟有点惊讶，平行世界的记忆是大白菜吗，一个两个都觉醒了，再继续下去是不是蝙蝠侠也有有望获得记忆。 “一点模糊的印象而已。”达米安否认地摇摇头，不复以往搅得韦恩家鸡飞狗跳的熊孩子形态，倒是有了点刺客联盟少主的样子。 他反问道：“你认识她？她究竟是谁，她在哪？我的潜意识告诉我她是我的姐姐，可是我并不记得母亲在我之前还有其他成功品。” 达米安想不起来太多的东西，就连那道身影都被朦胧的白雾遮掩住，似有若无无法看清。 只依稀能记得一个少女很温柔的摸着他的头，力道很轻柔，如同雪花飘落在身上，轻盈柔软，苍白无力。安宁祥和的氛围安抚住了刺客之子，小孩像个小动物一样，蹭了蹭她。 达米安不知道的是，在另一个世界，那时候杰西卡刚刚被丧钟救走没多久，一身残疴，即使注射了丧钟曾经注射过的基因改造药剂，也只能做到像个普通人一样重新恢复行动。 丧钟打算带她去刺客联盟借用一下拉撒路之池，结果到地方了才发现，杰西卡的心理创伤比身体上的更严重，谁知道哈莉奎茵都给她注射了什么东西，丧钟翻烂了心理疾病大全发现几乎每种杰西卡都或多或少地对得上号。 这下子就不能进拉撒路之池了，本来就疯，进去一趟更疯了怎么办。 但是当时的杰西卡正好犯病，也走不了，就干脆在刺客联盟休整了几个月，塔利亚那亲儿子都没能激发出来的母性在面对杰西卡的时候忽然爆棚。 这到没什么意外的，连丧钟都被激发出母性了，加个塔利亚也不奇怪。 听说毛茸茸的小动物对治愈心理疾病有帮助，塔利亚思索了一下，就把刚刚催熟但还没来得及灌输常识和理念的达米安扔给了她。 “刺客联盟可没有毛茸茸的小动物，饲养的猎犬一口就能咬死一个受过训练的雇佣兵，我想了半天，只有达米安合适了。”塔利亚如是说道，并表示毫不介意杰西卡拿达米安当狗撸。 那阵子杰西卡每天都被各种幻视幻听包围，神志不清，听了塔利亚的话，直接在心里把达米安和小动物画上了等号，没事就撸两把。 这就是达米安印象中温暖的记忆，虽然想象与现实不太符，不过也比一诞生就被训练成杀手的童年好多了，对吧。 ……对吧？ “一点印象就能把你干扰成这幅样子，她也只不过在刺客联盟待了几个月罢了。”丧钟啧啧称奇，心情很好地回答了问题：“某种意义上，杰西卡确实是你姐姐，但源头不在塔利亚，塔利亚倒是想认她做女儿，可惜她不肯。至于她在哪里……” 丧钟顿了顿，继续道：“如果红头罩的生理性别确定为男的话，她应该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 …… 惊天大雷。 提姆发现人不能沉迷吃瓜，容易被瓜噎死。 丧钟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蝙蝠侠要是还没听懂，枉为世界第一侦探。 啪嗒 蝙蝠镖掉在了地上，发出闷响。 17、是你 布鲁斯曾有过一段痛苦的时期。 与黑暗或复仇无关，与信念和坚守无关，与守夜的骑士和陷落的灯火无关。 恰恰相反，那是一种普通人怎么也无法把它与超级英雄们联系在一起的，面对叛逆期的儿子时，那种漫上心灵的，独属于中年老父亲的疲惫感。 养孩子到底要怎么养？青春期的孩子叛逆了怎么办？单亲家庭对孩子的利与弊都有什么？ 这些问题一度在布鲁斯列出的待解决事项里高居榜首，短暂地超过了去阿卡姆揍一顿joker让他老实点的紧迫性。 可惜，布鲁斯翻遍了书店和论坛，也没能找到一个标准答案。 先不提这种问题究竟有没有标准答案，布鲁斯甚至无法找到一个情况相似的案例以供他参考。 韦恩家族的构成成分显然复杂到了配上几页说明书都无法解释清楚的情况，这即使在超英家庭里也不常见——也许绿箭和他会有点共同语言。 绿箭家的父子关系完全依靠黑金丝雀作为润滑剂，相对应的，韦恩家至今还未分崩离析，老管家也做了不少努力。 如果不是阿福还在，杰森一定会找机会潜入进来炸掉蝙蝠洞乃至韦恩宅的，布鲁斯确信他想干这件事绝对很久了。 但是，糟糕的半斤八两意味着他无法向绿箭取经，至于超人家，则完全不具备参考性。 至于每当布鲁斯被自己的养子愁得掉头发的时候，会默默打电话让星球日报给克拉克增加工作量什么的，绝对不是出于嫉妒。 联盟顾问的事，怎么能叫嫉妒呢，明明是变着法暗地里接济穷苦打工人同僚，毕竟加班也是有加班费的嘛。 众所周知，蝙蝠家父子关系复杂，闷葫芦蝙蝠侠要占一部分责任，但显然也有一部分原因要归咎于另外四人身上。 迪克，如今的性格堪称完美，但他尚在青春期的时候也没少和老父亲吵架冷战大打出手，甚至离家出走，不过，死亡的阴霾抚平了他身上的尖刺，叛逆的罗宾鸟终究还是成了一个合格的兄长，为阿福分担了不少的压力。 如今唯一令布鲁斯操心地就是他的情感问题，老蝠亲的底线已经在日复一日的刷新到，只要做好措施，不欺骗别人感情就好了。 杰森，如今社会意义上的死亡，人生经历堪称标准美强惨模板甚至还在不断刷新纪录，韦恩家最难搞的孩子没有之一，在蝙蝠家的待遇在不同的平行宇宙有着天壤之别。 但不管怎样，无大灾大难时给老蝠亲找麻烦已经成了不倒的人设，老父亲委屈，但是老父亲不敢发表意见（开玩笑关系能解冻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好吗）。 提姆，四子中看起来最光风霁月的一个，在外是韦恩集团少总，在内为黑客技术担当，进能上前线，退能当后勤，泰坦眼中可靠的队长，万能的蝙蝠家的人。可是，也许还有人记得，他是怎么变成红罗宾的？ 老父亲：即使是超级英雄，对罪犯和可疑人员以外的人做出这种事情，也有点突破底线了tim。 达米安，唯一的亲生儿子，在刺客联盟和塔利亚的教导下成长得歪的离谱，但是身上叠满了政治正确的buff。 为韦恩家的园林修剪做出了巨大贡献，也是与老蝠亲发际线战斗的主力人员之一。 综上，布鲁斯坐在蝙蝠洞里日渐头秃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一些毫无根据的妄想的。 比如，四个儿子变成四个女儿——不外乎他先入为主的这么想，毕竟相关书籍上都这么写，女孩子虽然要操心的事情更多一些，但与家庭的关系和谐度碾压男孩子几倍。 家庭和谐，多么令人向往的字眼，万能的联盟顾问做起了白日梦，随后被自己严谨的脑洞惊醒了。 难搞这回事，和性别显然并没有什么关系。 老蝠亲每日破防（1/1） * 破防归破防，如今真的有人现身说法，对他说他平行世界的二儿子变成了女儿，布鲁斯很难不心动。 尤其是丧钟这家伙现在就坐在他家的沙发上，闭着眼睛长舒短叹杰西卡是怎样的美丽强大，温柔贴心balabala…… 等等，温柔贴心？性别的差异在同位体之间表现得这么大吗？丧钟眼睛上的滤镜是不是比他这个当爹的还要厚上几十倍。 布鲁斯不解地把自己沉默成一座雕塑。 提姆被称为是最像蝙蝠侠的一任罗宾，但显然他现在功夫还不到家，瞪着眼睛，拿着通讯器的手微微颤抖。 此刻管家先生正听得聚精会神，是不是还拿手绢擦拭一下微润的眼眶。 提姆：阿福你冷静点，那个见鬼的温柔贴心很有可能是这个脑子进水的家伙臆想出来的啊！ 达米安则是一脸傲然地表示，他的姐姐当然是强大的。 提姆：你的耳朵里是装了什么词句过筛器吗？还是你的脑子也被水淹过了？ 这瓜不能吃，这瓜有毒啊。 提姆痛苦面具。 喋喋不休了一阵子后，丧钟一拍脑袋发现又被蝙蝠家绕进去了。 他明明是打算把红头罩拐走一起浪迹天涯的，怎么在韦恩宅浪费了一整天的时间？ 果然是阴险卑鄙的蝙蝠！ 毫不犹豫地给布鲁斯贴了个标签，丧钟闭上了嘴，拿起武器扭头就走，步子迈地豪放，颇有一种拦我者死的叱咤风云之感。 可惜想象中的喉癌嗓音并未出声阻拦。 丧钟：？ 他隐晦地通过家居摆件的倒影瞄了一眼身后的场景。 达米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傲慢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提姆不知何时打开了手提电脑，一目十行地处理着公司事务，顺便给上班到一半就翘班回家的老父亲收尾。 至于蝙蝠侠，他还在用思考者的姿势坐着，看不出表情，但是身周气氛灰暗，目测是没有拦截他这位客人的打算。 有一种被小瞧了的感觉…… 抽了抽鼻子，丧钟还是倔强地离开了韦恩庄园，半落的夕阳把他的影子坠的好长。 良久，提姆结束了手头的工作。 他着新泡好的咖啡，看了看蝙蝠侠：“b，你就这么让他去找红头罩吗？” “tt”达米安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发出了不屑的声音，提姆自然而然地忽略掉他。 “丧钟找不到他。” 过了好一会，蝙蝠侠才开口。 也对，提姆点点头。 其实就连蝙蝠侠都很难找到红头罩，杰森防韦恩家的人防的厉害，反侦察等级几乎要刷满了，丧钟想找到人，怕是只能等杰森自己蹦出来。 除了提姆，他没被拉入黑名单，甚至掌握了几个杰森常驻的安全屋，现在几乎成了杰森和蝙蝠家联络的消息中转站。 哦迪克偶尔也会误打误撞找到杰森，不靠别的，全靠运气。 杰森：晦气。 蝙蝠侠又开口了，他这次语速很慢，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丧钟的事情，我问过扎坦娜了。” “她说什么？” 提姆问道。 蝙蝠侠给了他一个眼神，提姆心领神会，打开联络器，果然有一段新信息。 【任何事情都是有缘由的，布鲁斯】 【若是丧钟说的是真话，那么一定有一些与平行世界有关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我们的世界，甚至，就在我们身边】 【我无法再透露更多了，不是我不想，而是我做不到】 【巨大的虚影遮蔽了未来，死亡与每个人都如影随形】 【遮天的寒鸦与星辰对撞，信徒与背神者在终局相抗】 【若是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就去寻找故事中的人吧】 【只要走下去，终有一天，命运会指引你们相逢】 魔法师的调调一如既往，但是这次给出的信息却很多。 提姆皱了皱眉：“故事中的人，指的是杰西卡还是杰森？” 虽然丧钟的故事里是杰西卡，但是根据平行宇宙论，杰西卡和杰森算是同一个人，某种意义上也可以指代杰森。 “不管是谁，我们目前只能找到一个人。” 蝙蝠侠说着，抬起了头，定定地看着提姆：“你知道他在哪里，对吧。” 啊这。 提姆感受到了亲情的背刺，冷汗直流。 知道是知道，但要是今天晚上把蝙蝠侠带了过去，以后还能不能知道就难说了。 * 扭曲虚幻的时空隧道随时面临着坍塌的风险，杰西卡却好似不觉，捏碎了一块风系附魔宝石，一头扎了进去。 半面甲悄然爬上脸庞，金属的质感给人以莫名的冷意。 杰西卡没有半分犹豫，用最快的速度穿过隧道，扭曲的环境没能给她半点阻碍。 说实话，在融合宇宙开空间隧道，无异于让浩克在危楼上蹦迪，洛基若是没有空间宝石都不敢这么玩，生怕隧道一塌十死无生，然后被后人刻在空间系法师的耻辱柱上。 可是杰西卡就是敢这么干，也算是熟能生巧吧，毕竟她的任务日常就是来回穿行在不稳定的世界之间。 不可见的光点跳跃成一条直线，为她指引着方向。 万籁俱寂的隧道中，连风声都被消弭于无形。 很快，杰西卡的视野内出现了一道银白色的漩涡，光华流转，在意识到有访客后，逐渐扩大，散成一道门。 陷阱？诱饵？请君入瓮？ 一连串猜测从她脑中闪过，定了定神，杰西卡迈了进去。 银白的流光如空气一般，没有给她任何感觉。 周围的场景被原木家居替代，房间里的布局像极了魔女的工房，只差一个冒着绿色气泡的巨大坩埚了。 同样映入眼帘的，还有一个眼熟至极的身影。 “是你？！” 杰西卡睁大了眼睛。 18、第 18 章 “格雷森，格雷森？” 穿着一身迷彩战斗服的士兵叫着，手里握着装备，对着迪克走神的样子恨铁不成钢。 “格雷森你怎么回事？现在已经到了骑士计划的关键阶段了，我们要随时待命准备出击，你居然在这么重要的时刻走神？” “啊……什么？” 迪克一睁开眼就注意到了周边环境的不同，和对着自己讲话，似乎认识“自己”的陌生人。 出于专业素养，迪克不出一秒就迅速提取了对话中的有效讯息，按着自己的“身份”把对话承接下去。 “不好意思，我昨晚太兴奋了没有睡着，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就兴奋得不行。” 青年羞愧地摸了摸头，随后又看向士兵，眼神里闪着光：“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哪怕是为了骑士也一样。” 这句话似乎触碰到了某个开关，士兵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 他上下打量着迪克，赞叹道：“你小子不错，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如果有一天你拖了骑士的后腿，我会亲手解决掉你。” “一切为了骑士！”他眼神狂热，对着虚空敬了个礼。 “一切为了骑士！”迪克迅速接上。 士兵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掂了掂手里的重型机木仓，准备结束与这个愣头青的对话，熟门熟路地推开一侧的铁门，临走时还不忘了嘱托： “别忘了下午要去训练场集合，要是迟到了可没你好果子吃！” 直到大门关闭的巨响传来，这个疑似新手引导npc的人物消失在视野里，迪克才稍稍松了口气，随后他又立刻挺直腰板，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四周。 大概二十平米左右的屋子，摆满了沙发椅子之类的家具，布置得像个休息室，目前空荡荡的，结合刚刚那名士兵的话可以推测出来，现在的时间大概是在中午，屋子里没人可能是都去吃饭了。 各种角落里可以零星看到些痕迹，多是废弃的弹壳一类的东西，沙发上的痕迹表示曾坐在这里的人的姿势很规矩，所以不显凌乱。 种种现象表明，这里可能是一支军队的基地的休息室。 还是一支训练有素，疑似被洗脑了的军队。 想起刚刚那名士兵喊出“为了骑士”时眼中的狂热，迪克只感觉一阵牙酸。 他真的不是掉入了什么xie教组织吗？第一次见到军队还玩个人崇拜的。 在确认了周围的摄像头分布后，迪克若无其事的走到监控死角，然后开始检查自己身上的东西。 一个身份牌，权限级别为最低，背面是一个简略地图，不涉及重要地点，只能刷开宿舍，食堂，休息室和训练场的门，上面写着迪克的名字理查德·格雷森，但是没附照片。 迪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嗯，没变，还是英俊潇洒的他自己的脸。 但是名字……他落入幻境的时候可是以夜翼的身份，啧，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继续检查。 一身和士兵同款的迷彩服，一支制式手木仓，三盒弹夹，一支钢笔（没有墨了），一柄库克瑞军刀，一本巴掌大小的日记本（微旧，有使用痕迹）。 迪克眼神一凝，迅速翻开本子。 第一页：天气，晴，今天的骑士大人真帅气！ 第二页：天气，多云转晴，今天的骑士大人仍然很帅气! 第三页：天气，小雨，今天的骑士大人更帅气了！ 第四页：…… 第五页：…… 千篇一律的文字看得迪克晕头转向，险些认不出来“cool”这个单词了。 但秉承着严谨的精神，迪克忍着眼睛痛还是一页不落地翻完了，还真让他找到一篇内容不太一样的。 第六十三页：今天没出去，不知道天气怎么样了，但是我的心情是晴天。 因为今天骑士大人打我了！骑士大人一拳打断了我五根肋骨，现在还在隐隐作痛，骑士大人好强大，我永远追随骑士大人啊啊啊啊啊骑士大人踩我！！！ 迪克冷静地合上了本子，捂住隐隐作痛的眼睛。 懂了，幻境给他安排的身份是一个抖m痴汉底层小兵。 没关系，夜翼无所不能，不就是痴汉嘛，他演就是了。 长舒一口气，迪克定了定神，把翻出来的东西全都原样放回去，摆出无事发生的样子，走过去推开那扇铁门。 他还记得现在有几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弄明白。 第一：这个幻境的脱出方法是什么？是打破幻境核心还是需要以死亡来脱出。 第二：现在的准确时间到底是多少，而所谓的下午集合中的“下午”又具体是几点。 第三：找到很有可能也陷入幻境的杰西卡。 在没有明确离开方法的情况下迪克不打算和幻境对着干，决定暂时服从现在的身份。 不然要是被整个幻境追杀可就不好玩了。 门后是银白色的走廊，陆陆续续竟是有不少人经过，而且都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应该是刚吃完饭，正从食堂前往训练场。 运气不错，迪克想。 他迅速确定了一个目标，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一个士兵跟前。 “嘿兄弟，你们吃完饭了？今天食堂的饭菜怎么样，我不小心弄丢了身份卡，在休息室找了好久，结果错过了午餐。” “哦，那你可倒霉了，今天中午难得做了小羊排和龙虾，按人头做的，每人限量一份，不得不说，这个厨师的手艺真不错。” 被搭话的青年年纪不大，也是很自来熟的样子，很快就跟迪克聊开了。 “这太糟糕了，也许我不该多嘴问的，这样就显得那块压缩饼干不是那么难以下咽了！” 迪克闻言，捂住脸哀叹了一声，仿佛真的在为擦肩而过的小羊排而悲痛。 “不过如果是按人头做的话，也许我现在去还能赶上？”他又打起精神问。 “嗯……”青年想了想，有些犹豫道：“理论上来讲确实来得及，可是还有四十分钟就要集合了，指挥官说过这次会议很重要。” “四十分钟？”迪克作若有所思状，实则脑中迅速闪过身份卡背面的简略地图，再比照这条走廊的长度算了下比例。 训练场和食堂处在对角线的位置，但是里休息室倒是不算太远。 “来得及。” 迪克微微一笑，向食堂方向跑去，还不忘回头向青年挥手：“我能赶上的，谢了！” 他暂时不打算彻底探索这座基地，毕竟时间太紧，监控分布又太密集，被抓到了很难解释。 呃也许可以解释为想要找到骑士，和骑士更亲近一点？ 还是算了，按部就班的来吧，迪克默默在心中在这项计划后面画了个x。 他打算先去食堂看看，再顺路去宿舍绕一圈，如果中途能碰到什么暗门密室之类的就再好不过了。 这么想着，迪克提高了速度。 赶是赶了点，但是完全来得及，夜翼可是每天夜里都要从城南逛到城北的，布鲁德海文还不比一个基地大么？ 食堂很快就到了，迪克身周也从零星几个人变成空无一人，应该是都去赶去训练场集合了。 迪克推开门看了看，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又立刻转身向宿舍的方向跑去，一路不忘注意周围的墙壁和地面有没有什么异样。 结果密室没撞上，人倒是险些撞上了两个。 在听到拐角背后的谈话声后，迪克第一时间放缓呼吸，试图找到一个隐秘的角落躲起来。 ……没找到，这鬼地方太干净了，连灰尘都看不到上哪去藏他这么大一个人。 正在迪克犹豫是赌一把还是战略性撤退的时候，远处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 “下午的会议你不现身吗？你知道到，你出现的话士气会高涨很多，行动计划会更顺利也不一定。” 这是……丧钟的声音！ 和现实世界的丧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这个地方和他有什么关系？难道是丧钟和刺客联盟合作布置的阴谋吗？ 迪克咬了咬牙，决定继续听下去，等会撞上了大不了就说是回宿舍取东西。 又一道声音响起。 “没必要。” 是电子合成音，这个人可能用了变声器。 “我不认为他们废物到这么一个小任务都完不成，哥谭大部分地区都已经沦陷了，比起哥谭警局，东区不算什么硬骨头。” “下午的战斗我也不会出面的，你记得把计划和他们说一下，明天才是重头戏。” “明天？懂了，我会安排好的。倒是你，你打算明天干掉蝙蝠侠？我真是奇怪，你怎么复仇还要算日子的，怎么，不会还惦念着旧情吧。” 空气沉默了一会儿。 “我会杀了他的，我会，亲手，杀了他，杀了蝙蝠侠。” 毫无平仄的电子合成音透露着切骨的恨意，即使没有打个照面，迪克也能想象出说出这句话的人眼神是有多狰狞。 每一个音节的流露，都糅杂着一种碾进骨血中的执念，没有人能质疑这句话的真实性，质疑这句话中的满腔恨意。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人是谁？稻草人？joker？和丧钟混在一起的，难不成是塔利亚？ 蝙蝠侠的仇家不少，可少有人能把“我要杀了蝙蝠侠”这句话说得充满了如此厚重的故事感，就好像这副恨意依托着的不是肤浅的愉悦和简单的恩怨。 而是一种更加历久弥新的伤痛，愈不好忘不掉，只能咬咬牙切掉一整块肉来拜托掉它。 迪克一时间凌乱，竟然忘记了这只是一个真伪不知的幻境空间。 可就这一时凌乱的气息被捕捉到了。 “谁？!” 丧钟敏锐地抬起头，眼神瞬间凌厉了起来，久经战场的雇佣兵此刻显露出沙杀伐果决的一面，毫无疑问，此刻不管是谁出现在他面前，都会被当做敌人迅速撕扯开脖子和心脏。 他握住木仓迅速逼近拐角，做好了战斗准备，随后猛地转身，可准星里却空无一人。 “敌袭？” 身后的人影靠近，也作出战斗姿态。 “也许是有小老鼠溜进来了。” 丧钟眼神冷漠地收起木仓，对着身后的人道： “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他转身对着浑身包裹在蓝黑色轻甲中的人轻声说道。 “准备好你自己的事情，剩下的交给我就好，杰西卡。” “不，现在应该称呼你为……” “阿卡姆骑士。” * 暗道内，被人捂住嘴拉翻在地的迪克睁大了眼睛。 20、第 20 章 迪克离开后，提姆没有立刻出发。 他再次整理了一下幻境留给他的情报。 近侍官的选拔方式未知，从日记里可以看出，“他”是在有一天忽然得到了上任通知，而在那之前，“他”也不过是个小队长级别的人物罢了。 虽然说是近侍官，可是“他”被传唤的次数很少，基本只有在丧钟无法从繁忙的事务中抽身的时候，才会通知“他”去跟着骑士。 其中有一页日记吸引住了提姆的目光，那是“他”第一次被传唤那天写下的。 开头是很兴奋的文字，可以看出这是在“他”出行前记录下的，为可以近距离接触骑士而激动不已。 反常的是，这页纸再无下文。 这不合常理。 作为一个痴汉级别的迷弟（提姆拒绝回忆这部分之前千篇一律的赞美和吹捧），第一次有幸和崇拜的人相处，哪怕因为工作到太晚没有时间记录当天发生的事情，第二天也一定会补上的。 再之后，平均每个月“他”只会有一次这样的机会，可日记上的都没有当天详细的情况表述，取而代之的是相当生硬的几个字。 “今天接到指挥官的指示了。” 淡蓝的墨迹深深刻在泛黄的纸页上，若不是纸质够好，提姆有理由相信本子会被“他”划烂。 一个人的笔迹和遣词造句或多或少能反应这个人的性格和当时的心情，提姆学过相关的知识。 “他”很愤怒，这是提姆得出的结论。 而距今为止最近的一次相关记载有了变化。 “我要杀了蝙蝠侠！” 凌乱的划痕昭示着主人内心的不平静，其中甚至有几个单词出现了拼写错误。 可没有人顾及到它。 这行字之下的整整一页纸，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单词。 “kill” “kill” “kill” 密密麻麻的字迹扑面而来，任何人都能轻易感受到这其中的杀气。 提姆只觉得眼前一模糊，恍然间陷入了这具身体的回忆。 昏暗的房间里，“他”手中紧紧握着那支钢笔，过大的力气划破了纸张也劈坏了钢笔，可“他”仍然魔怔了一般不断重复地写着那个单词。 “他”嘴里喘着粗气，似乎遭受了巨大的折磨般，指尖用力到泛青。 忽然，“他”猛地抬起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 不，不对。 是镜子里的“提姆·德雷克”在对提姆说话。 那个面色阴郁，眼神怨毒的年轻人顶着红罗宾的外表，对着这个占据了他身份的人说。 “一切为了骑士。” * 如雪的发丝长长垂下，蜿蜒在原木的地面，如同盘旋交错的银色溪流，金色的袍子不知面料，隐约可以窥见的金色闪粉不觉庸俗，反而更显几分贵气，裁剪特殊的版型把男人整个遮了起来，只在抬手之时才偶然露出皮革围绕的腰线。 他闻声抬头，连眼睫和瞳孔都是如出一辙银辉，眸光流转间见了来人，竟温柔地笑了一下，仿佛闯入者并非什么不速之客，而是应邀而来的好友。 “尤非？” 杰西卡看着队伍里曾经的祭司愕然道，随后她很快反应过来了。 融合宇宙任务类型特殊，中途加入任务者不仅不可能，甚至是明令禁止的。 一个可怖的想法从杰西卡脑中浮现，她下意识想要否定，却找不到证据。 “你……”叛逃了？ 尤非看着眼前全副武装的少女，眼睫微微颤了颤，原本停留在嘴边的话转了几圈又咽了回去，随即又恢复如常，只无意间流露出些许忧伤。 美人蹙眉确实是美景，杰西卡看到他这幅姿态却是直接气笑了。 欲语还休欲说又止，着实是能把她气出高血压来。 这些人永远都学不会好好说话。 金属碰撞，双刃出鞘，杰西卡顺势舞了个刀花，左刃下垂，右刃直指尤非。 “现在，尤非，把布鲁德海文的阵法撤掉，然后给我一个解释。” “不然就算是在你的工房里，我也照打不误。” 刀刃似乎听到了主人的话，很给面子的跟着嗡嗡作响。 当然，杰西卡知道自己伤不到他，尤非也知道这一点。 但是对敌友未知的人拔出武器是基本素养。 过了一会，他淡笑着开口： “jessy，你也说了，这里是我的工房。” “我曾经告诉过你，永远不要在一个法师的工房里对他动手。” 杰西卡敷衍地勾了勾嘴角：“那就试试看好了。” “我的队伍通讯器好久没响过了，是不是也是你动的手脚？” 她就说那群人最近怎么这么消停，还以为他们是去出团体任务了。 尤非听到这直白的质疑，眼睫低垂，有些伤心： “jessy，你这么不信任我吗？” “明明是我……” 是我带你走出了你最黑暗的日子。 是我手把手教你适应改造后的身体。 是我这几百年来一直陪在你身边。 可你还是要为了，你那平行世界的羁绊而向我挥剑吗？ 即使你现在根本不记得他们了！！！ 流银的眼眸光华流转，其下却闪过愤怒而悲伤的冷光。 法师可能没有发现，他的笑意已经维持不住了。 杰西卡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尤非的具体源宇宙已不可考，明面上的资料只是辅助系法师，从炼金到阵法无所不能，但在队伍里基本充当奶爸。 阵营混沌善，平时看起来像个圣父一样，踩死了一只蚂蚁都要为其哀悼。 所以被主神强塞进队伍里的杰西卡，一开始就是队伍中唯一有治愈魔法的尤非负责的。 可以说，杰西卡层层叠叠的精神创伤，全部是尤非一点，一点治愈的。 尤非引导着杰西卡彻底走出了过去。 所以她现在才如此愤怒！ 【宿主，我发现了一封被未知信息源截下的主神空间的通告】 【是逐杀令】 【目标对象：尤非·索莱尔】 杰西卡并不一味地相信主神，但是她相信自己的眼睛。 有主的血魔，工厂之下的双层阵法。 不多，但足够她下一个结论了。 但她愿意听一听尤非的解释。 “所以我在听。” 杰西卡很冷静，举着剑的手臂笔直，稳如磐石。 “只要你愿意说，我就听。” “告诉我，尤非，发生了什么。” 尤非看着这个坚定地注视着自己的女孩，恍惚间幻视了一支猎猎作响的旌旗。 刀枪和炮火在它上面留下了无法褪色的战争的痕迹，斜斜地插在尸骨堆里，傲然于铁灰色的天空之下。 一往无前，坚不可摧。 尤非了解他的女孩。 为了治好她的精神世界，他曾在得到了杰西卡的允许后，拥有了进入她记忆空间的权限。 他了解她的过往，她的悲伤，她的执念。 所以他也知道，只要他现在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杰西卡就算冒着与整个主神空间为敌的风险，也会把他放走。 她自有一套行事原则。 “事情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所以他这么对她说。 “你还要留在这里质问我么？ 可我觉得他们可能要坚持不了了。” “再过一个小时，木偶丝线就将缚住他们的灵魂，进行不可逆的转化。” 主神空间最强大的圣愈疗师挥了挥手，幻化出一幅水银屏幕，上面赫然是一具具失去了意识的身体。 夜翼，红罗宾，丧钟，蝙蝠侠,和杰森。 画面转到最后一幕时，空气凝滞了。 尤非是故意的。 他要激怒杰西卡，然和彻底推开她。 计划的前置铺垫马上就要做好了，虽然有些对不起杰西卡，但……这是必要的牺牲。 只要献祭掉一个■■就好，只要一个，他的目的就达成了。 至于被他拉进幻境里的几个人，除了杰西卡的同位体之外，他没有刻意对其他人做什么，是生是死就看他们的命数了。 想到这，他又默默加快了幻境的进程。 * 杰西卡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的熟悉的面孔，只觉得血液都要被冻结。 能源石运转的生理机能几乎没能供上大量消耗的氧气。 那是杰森，她的同位体，她的半身。 她寄予了全部希望的另半株双生花。 所有威胁到他生命的，全都该死！ 灵魂深处的某个开关无声地开启了。 无可抑制的杀意从杰西卡周身逸散，清澈如初冬蓝湖的瞳孔缓缓爬上了丝丝血色。 系统空间里，一具尘封的战甲上闪过一闪即逝的蓝光，随即开始嗡嗡作响，想要挣脱封印。 系统被忽然开始发出警报声的系统空间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被尤非入侵了。 但紧急自检了一遍，发现防火墙好好的，结实的堪比某位盾兵的宝具。 系统：咋回事？？？ 还没等它想出个所以然来，警报声就自己停了。 系统：……我记得我这个型号应该还不到老化的时间来着。 “和你没关系。” 猩红被代表理智的湛蓝重新取代，杰西卡思考能力回归后，感受到了系统的疑惑，安抚了一句。 警报声和系统没关系，而是给她听的。 想起刚刚险些失控的自己，杰西卡深吸了口气，收剑，转身走向来时开辟出的通道。 她就这么把后背露给了已经是敌人的同伴。 但尤非也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着。 眼看着杰西卡马上就要离开，他忽然出声道： “jessy，你真的信任主神么？” 杰西卡停住了脚步。 “它骗了你什么呢。” “或者说，你又觉得它骗了我什么呢?” 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21章 第 21 章 蝙蝠侠的幻境落点是一处高塔。 铁灰色的天空之下,薄雾笼罩了这个昔日繁华与罪恶并存的都市。 他向下眺望，哥特式的建筑透着一种荒诞诡谲，身侧是两支展翅欲飞的水滴兽,如同忠实的猎犬守在他身侧。 街道上空空荡荡,不时能见到被摧毁的建筑，斜斜地塌在街角,碎玻璃反射着无处不在的无人机的红光。 一丝血腥气顺着风而来,夹杂着微不可查的硝烟和诡异的香甜。 远处，是伫立的阿卡姆之城。 “对这幅情景有何感想，蝙蝠侠？” 有声音从身后传来,蝙蝠侠转身,对上了丧钟的眼睛。 丧钟认真地观察着蝙蝠侠的表情,却没能得到想要的回应，不满地砸了咂嘴。 “是啊，你可是蝙蝠侠，永远冷静,永远理智，即使是现在……” 他没在看着蝙蝠侠，而是自顾自地走到了塔边,俯瞰着这座罪恶之都,用一种略带欣喜与感慨的语气道： “即使亲眼看到,哥谭在你脚下陷落也一样。” 咻咻咻！ 丧钟脖子一歪,躲过了身后袭来的蝙蝠镖。 “你做了什么。” 嘶哑的声音响起。 “我可什么都没做，蝙蝠，我也是受害者。” 丧钟淡淡地回复道：“但不管幕后主使想做什么,我倒是有点感谢他了,能让我再见到她一眼。” 一落入这里,丧钟就发现了，这座幻境搭筑的基础，正是另一个世界里，被他和阿卡姆骑士带着军队攻陷的哥谭。 他给了蝙蝠侠一个复杂的眼神。 “你可以去哥谭警局碰碰运气，也许得到些令你意外的消息。” 当然，他也会去。 先前丧钟即使失智时，也没具体说过杰西卡的事情，反而用巧妙地话术混了过去，让蝙蝠家以为杰西卡也是另一个世界的红头罩。 幕后黑手知道的东西不少，这幻境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和他的记忆对上了，他有理由相信幻境中的时间线也有其意义。 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但是据他所知，杰西卡第一次在蝙蝠侠面前摘下面具暴露身份，是在哥谭警局的时候。 丧钟不知道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倒是有几个民兵还有点相关印象，纷纷跑去找他说骑士被那个穿的黑漆漆的家伙欺负了，嚷嚷着要申请出动去打蝙蝠怪物。 丧钟：……？？？ 虽然某种意义上，民兵说的没什么毛病。 总之，不管是为了离开幻境，还是为了其他的，哥谭警局是必须要走一遭了。 因为此时此刻，一道光忽然穿云破雾，跃过嶙峋的尖塔，带着烫破空气的冷光，直直坠入乌云密布的天空。 一个巨大的蝙蝠标志赫然被印在了哥谭上空，与这座城市遥遥相对。 似乎是明晃晃地在向几名外来者宣告：来这里。 蝙蝠侠与丧钟对视了一眼，难得默契一同跳下高塔，向哥谭警局的方向前进。 东区战乱的街道上，与杰森在混乱中相逢的迪克抬头看了看蝙蝠灯。 “我总有种感觉，这盏灯打得太刻意了。” “就像是制作人为了加快游戏通关速度，在新手村放了一个直达传送门。” 杰森臭着脸补充道。 好好的梦被搅和成这样，红头罩的第六感告诉他，蝙蝠侠绝对脱不了干系！ 试图再次共感入梦的杰森难得睡那么早，结果在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睁开了眼睛，现在烦躁的要命。 他们两个现在正躲在一辆翻倒的汽车后面，听着外面打来打去——也许是军队单方面碾压？迪克想，毕竟这次他们出动的人还不少。 “走吧。” 杰森率先从掩体后站起，握住双木仓。 前往哥谭警局，面前的这片区域是必经之路，除非他们选择从天上荡过去。 可现在他们手里可没有装备，杰森甚至开始只有一把配木仓，另一把还是他锤晕了同事抢来的。 幻境讲什么同僚爱，杰森只恨没来得及多打劫一两个。 “啊……只能从这里走了啊。” 迪克跟着走出来，有些头疼，随后被杰森一拳捶在脸上，向后踉跄了几步，同样也避开了射向这里的子弹。 “他是我的猎物！” 杰森面不改色，向着射来子弹的方向咆哮道。 瞬间接收到讯号，迪克也身一转和杰森缠斗了起来。 他对着想要增援的民兵喊道：“我来对付她！” 两人就这么一路缠斗着从一个角落到另一个角落，跨过了大半个街区。 “这太愚蠢了。” 杰森嫌恶地挡住迪克的拳头，弯腰躲过了对方的剪刀腿锁喉：“fk你要杀了我吗迪基？！” “eon我知道你能躲得过的小翅膀。” 迪克耸耸肩，转移话题：“你的身份为谁工作？怎么这么久了都不见有主事人下场，这条街都快沦陷了！” “谁知道呢。” 杰森不在乎这个，不同对象落入幻境的时间点似乎不太一样，他才刚睁开眼睛没多久，就被拉去打群架了。 “也许是罗马人，黑面具……哥谭也就那几个手里有地盘，剩下的小帮会零零散散也能追根溯源过去……就这吧！” 一进入安全区，两人就默契地停手，找到路边一辆残破但勉强能开的车，赶向蝙蝠灯的源头——哥谭警局。 “……小翅膀，你刚刚那发子弹是不是想瞄准我的头来着？” “你的错觉。” 提姆面对着空空荡荡的房间，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人呢？ 骑士呢？？ 嗡—— 通讯器响了起来，提姆点开讯息。 【去哥谭警局找骑士——“丧钟”】 提姆：怎么回事，莫名有种游戏里被nc强制走剧情的错觉。 但剧情还是要走的。 提姆从附录中找到了完整的基地地图，上面画出了离哥谭警局最近的的出口的路线图。 提姆：……既视感更强了。 但离开之前，他又微妙地看了一眼手中的基地地图。 这个布局……怎么这么像阿卡姆？ 虚数空间中，两个极其相似的不断移动的世界的影子此刻遥遥相对，互成阴影，紫色的魔力缠绕其上。 杰西卡飞快穿过隧道，赶回布鲁德海文，使用道具抑制住了心口处的心灵防御，主动进入了幻境。 在不知名力量的引导下，幻境中，几道身影同时赶向哥谭警局。 一切准备就绪，这里，也即将拉起演出的正式序幕。 骑士睁开眼。 杰西卡睁开眼。 面前站着的人令她恍如隔世。 尘封了几的记忆拂去尘埃，一幕幕又在她脑中鲜活了起来。 好久不见了……布鲁斯。 她在心里轻轻说道。 但杰西卡很快发现，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动，只能像是个局外人一样，蜷缩在意识深处，注视着这段她记忆的剪影。 她看不到的地方，几个人站在那里，穿过了时光与世界，正亲眼见证这段历史。 从天而降的身影落在蝙蝠侠身后，器械合成音在空旷的大厅内回响。 “转过来。” 黑暗骑士刚解决掉一队民兵，闻声转过身，看到了他这段时间一直搜查的神秘人。 “你是谁？” 他问，手已经不动声色地落在了万能腰带上，视线在几个地方落点，计算着封锁对方退路的路线图。 打定主意今天要把祂留在这里，至少，也要套出什么重要情报。 但是令蝙蝠侠出乎意料的是，神秘人居然真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虽然走向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那里面的人不是他以为的什么神秘将军。 骑士的身形微微一颤，随即按下面甲侧面的按钮。 苍蓝面甲上移，露出让在场所有人都吃惊不已的侧脸。 杰西卡，曾经的二代罗宾，蝙蝠侠死去的女儿，如今注视着她的父亲，一字一顿裹挟着滔天的恨意向他袭去。 “你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啊，对吧，布鲁斯？” 在阿卡姆骑士摘下面具时，杰森就忍不住了。 他先是低声暗骂了一声，随后发现他们的存在已经被特殊化了，不会对舞台中心的两人产生什么影响，又立刻握紧了拳头，向站在他身侧的蝙蝠侠挥去。 “你对她做了什么布鲁斯？！” 杰森的惊怒中还隐隐带着一丝惧怕，至于在惧怕什么，也许他自己都不清楚。 “为什么杰西卡没有成为红头罩，而是把自己装进了这个该死的铁壳子里！”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虽然杰森从未傲慢地认为所有平行世界的自己都应该走上和自己一样的路，可心底就是有一种声音告诉他，杰西卡是不一样的。 唯有杰西卡，与他同根同源，未来也自当殊途同归。 可是事实给了他一记重重的耳光，似乎在嘲笑他面对命运的无力。 他发丝下垂，遮住了脸，看不清神色。 蝙蝠侠沉默着，默默挡住了那一击，却没给出回应。 他只是看着不远处的骑士，这个他在异世界的女儿，他第一次亲眼看到她，即使是在幻境里。 杰西卡面色苍白，和当年杰森刚在他面前暴露身份时一样。 而在听到杰西卡刚刚那句没有经过变声器的话语后，迪克就开始沉默了。 这个声音太耳熟了。 杰西卡在他面前掩盖了真容，却没改变自己的声音。 区别只在于，略带磁性的女声声线已不再稚嫩，并且也已足够强大。 可杰西卡，面前的这个杰西卡她…… 迪克抑制住肺腔里急促的喘息，问道：“b……她现在多大了？” 回答他问题的是来到这里后一直保持沉默的丧钟。 “18岁。” 轻飘飘的几个单词像重锤一样砸在了几个人心底。 布鲁斯一直有所觉悟，在他成为义警后，在他接连引导几个孩子踏入这个世界后，他就有所觉悟。 可是事实总比思想来的更沉重。 他面前浑身散发着死气，宛若从地狱归来的女儿给他展示了第二个血淋淋的例子。 一个不得好死，一个……生不如死！ 此刻，同样的想法闪过几人的脑海。 18岁，还是个孩子啊。 记忆的片段仍在继续。 “jessy，但……你死了啊？” 蝙蝠侠看到了那张脸。 无数个夜巡归来的深夜，无数个压抑而灿烂的黎明，他从未有一刻忘记他的女儿。 他不想相信杰西卡已经死了，可joker寄来的录像带，他坐了无数遍检查，一帧一帧地翻看着每一秒，也没能找到破绽。 所以即使不愿意相信，蝙蝠侠也不得不接受事实。 杰西卡的生命终止在15岁的年级，羽翼尚未丰满，就折在了这座诞生了她的罪恶之城里。 这是他的责任。 可如今，杰西卡站在她面前，就是他又一次被joker骗过去的佐证。 他几乎不敢想象，如果当年杰西卡没死，那joker…… 骑士冷冷开口：“怎么，没话说了？我还期望能再多一点呢……我可被你伤透了。” 她恨恨道，嗓音里却带着些哭腔。 蝙蝠侠试图解释：“小丑给我的录像，我看到他杀了你。” 话音未落，他就被杰西卡打断了。 “别再对我撒谎了！” 杰西卡抽出木仓，指向蝙蝠侠。 “过了多久你就把我换掉了？一个月，一个星期？！!”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在忍受什么无法忍受的痛苦，空旷的大厅里只剩她剧烈的喘息声和挪动的脚步声。 “我那么信任你……” “那么信任你……” 女孩可能没发现，此刻她全身都在颤抖着，手中的木仓早已偏离目标要害。 也许发现了？但她不在乎，她只想把想说的话说完，把这句等了三年的话说出来。 这三年里每一个难熬的日子，她都不断的在心底发问，不断地满怀希望然后被否定。 她试图等待一个答案，那是暗无天日的地狱里，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你就把我丢在那里等死？” 左侧的长发在她的动作下滑开，狰狞丑陋的疤痕就在此刻，映入在场所有人的眼里。 那道烙印如同天雷般炸响在他们心脏旁。 提姆说不出来话。 他见到过玻璃橱窗里染血的制服，参加过挤满了黑伞的葬礼，他从无数人口中听到过这位义警生涯中的前辈，惋惜的，赞叹的，不屑的。 但他与杰森的第一次见面，红头罩就已经重新拥有了健康而完整的身体，甚至还把他揍了一顿。 所以后来两人关系变好以后，提姆从未想象过，他，或者她，也曾有过这么形销骨立的时候。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少女的身形几乎全靠机甲支撑。 他忽然陷入了自我怀疑。 红罗宾的出现从来都不是错误，他很清楚，那个阶段的蝙蝠侠需要一个罗宾，而哥谭需要蝙蝠侠。 所以提姆选择了蝙蝠侠，从富家少爷提摩西·德雷克变成了带着多米诺面具在夜色下挥舞长棍的红罗宾。 他也从来不觉得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但提姆不得不承认，也许有的时候——或者说，至少在这个世界。 红罗宾的出现，成了那最后一棵稻草。 轻薄如纸，重如千钧。 “不……” 有人在低声呢喃，心如刀割。 可即使心痛，却也详细说不出来是为了什么。 此刻空气中如水般的波纹荡漾开来，一圈圈泛起越来越大的涟漪，将所有人囊括了进去。 世界忽然失去了色彩，然后骤然间到处都是破碎的光片。 布鲁斯似有所感，抬手点了点自己面前的光片。 场景变换。 狭窄脏污的小巷子里，一个小孩着装破旧，正吭哧吭哧地对一辆一看就很高端的跑车的轮胎下手。 一般来讲，这种类型的跑车轮胎安装方式是特殊的，一般人根本无从下手，可是小孩大概是天赋异禀吧，就靠这些基础的工具，竟真把轮胎卸下来了。 她擦了擦头上的汗，开心的想起码这两天的饭钱都有着落了，然后一转身，被一道巨大的黑影笼罩住了。 “哇！” 小孩被吓了一跳。 是蝙蝠怪物! 小孩想起了流传在犯罪巷的恐怖传说，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却被自己刚卸下来的轮胎挡住了退路。 完了，难道她今天就要被吃掉了吗？ 小孩抽了抽鼻子，惋惜的看了眼自己小半天的努力成果。 她饿了好久了，好不容易眼看着就能吃上一口东西了…… 倒是黑漆漆的身影，本身想说的话在小孩转过来后又咽了回去，视线来来回回移动，随后不太确定的问：“你是女孩？” 这句话似乎拨动了小孩的某根弦，母亲清醒时不断重复地话语在她脑海中回响，她立刻把恐惧扔在了一边，指着都市传说的鼻子大喊， “你才是女孩，你全家都是女孩!!!” 画面定格。 迪克伸手抓住了从他面前飞过的光片。 光华流转，场景变换。 “布鲁斯！” 青年迈着长腿冲进了庄园里，阿福正在厨房准备下午茶，布鲁斯则坐在客厅里拿着一份报纸。 他抬头，干巴巴地回应：“迪克。” 现在还是哥谭曾经的这对最佳拍档的冷战时期。 空气里几乎要凝出冰碴子来。 迪克终于无法忍受蝙蝠侠日益增长的掌控欲，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他已经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 总而言之，他要单飞。 理所当然地，迪克这次罕见重新踏足韦恩庄园，也不是为了和好，而是为了…… 楼梯上冒出一个矮小的身影。 杰西卡眨巴眨巴眼睛，穿着一身精致的裙子。 幼年的营养不良导致的瘦削的脸庞已经被阿福养的白白胖胖的了，只有个头还没能窜到和同龄人一致地水平。 她有些期待的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兄长。 她已经开始作为二代罗宾跟着蝙蝠侠活动了，所以她当然也知道迪克的身份。 虽然从未宣之于口过，但杰西卡对这个哥哥还是很期待的。 那可是哥谭的黄金男孩！ 即使是生长在犯罪巷的杰西卡，也在某个晴夜见到过这抹凌空之月。 可迪克的视线扫过她，就像扫过一团空气。 “所以这就是你对我的回应吗，哈，布鲁斯？” 迪克表情嘲讽，一把扯开布鲁斯手里的报纸。 “我才离开多久，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给我找了个替代品？” 尚不成熟的少年心里其实对杰西卡没有太大的排斥，只是他现在还在和布鲁斯冷战，升腾的怒火压过了理智，满心都是自己的位置被取代的想法。 外面叫她什么？ 二代罗宾？ 罗宾可是他的妈妈对他的专属称呼！ 就这样，迪克愤怒而执着地盯着布鲁斯的眼睛，而错过了楼梯上，女孩面上一闪而过的苍白。 但是碎片之外的迪克看到了。 那苍白犹如子弹直直射入他的心脏，也射穿了两个世界的隔膜。 就在此刻，一段属于另个一个迪克的二十余年的人生记忆倒灌进他脑中。 也许不是倒灌。 无人看见的地方，两个迪克的身影在光影交错下重合。 “对不起。” 铺天盖地的愧疚之情将他淹没，迪克只觉得难以抑制的窒息感将他包围。 他不再以一个异界的观察着面对一切，而是切实地意识到，那个女孩，是他的妹妹。 一瞬间仿佛失去了跳动能力的心脏使全身血液逆流。 刺骨的冷意让他不住地发颤。 他都做了什么啊，他怎么可以这么冰冷，这么漠然。 无视是比讽刺更可怕的东西，因为那代表着轻蔑。 恍惚间，他好像抬头对上了女孩的脸，如同他回到了那一天，那个客厅里，布鲁斯在头疼如何与儿子交流，女孩则趴在楼梯上偷看他。 “对不起。” 他的嘴唇无声地蠕动着。 丧钟嗤笑一声：“伤心什么，你之后再也没令她伤心过了。” 彼时的迪克动辄几年不回家，负气离家出走的他定居布鲁德海文，而杰西卡，在那件事之前，也没能等到迪克第二次回来过。 他们的命运如同两条相交线，仅此一天，成了永别。 杰森沉着脸，碰了碰飞到他面前的光片。 镜头切换。 蝙蝠侠坐在蝙蝠电脑前，一遍又一遍地看着joker发给他的杰西卡的死亡录像，眼底的红血丝昭示着他起码几天没有休息过了。 可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发现，缓缓闭上了眼睛。 阿卡姆疯人院里，则在进行一场属于罪犯们的狂欢。 今天joker为他们带来了一样礼物。 是蝙蝠侠的小小鸟！！！ 折断了翅膀的，无法飞翔的小小鸟！ 割开了喉咙的，无法歌唱的小小鸟！ 是无法反抗的，只能躺在鲜血里抽搐的小小鸟！ 看啊，她那么小，那么脆弱，那么惹人怜爱，那么，那么…… 那么令人兴奋！ 一个罪犯试探地踢了踢她，在发现小鸟真的没有了反抗能力后，狂笑着一脚踩在她脸上，用力碾了碾。 另一个罪犯踹断了她几根肋骨，还觉得不过瘾，瞄到了一旁地上的撬棍。 撬棍先一步被另一只手握在手里。 “你们都下手轻点，我的小小鸟，当然要由j叔叔来亲自招待。” joker嘴角上扬，扯出了一个可怖的笑意。 光片没再出现，接下来的画面如同开了二倍速的电影，将这血淋淋的伤疤彻彻底底撕了开来，展露在空气下。 戏剧的观众还在台下，被迫见证了这段暗无天日的记忆。 他们几乎已经看不清东西了。 布鲁斯引以为傲的动态视力捉捕忽然失去了作用，更甚者他的视觉几乎都要出现了问题，只觉得满目都是红红白白的马赛克方块。 那是什么？ 是他女儿的血肉吗，是他女儿被砸碎的白骨吗，是他女儿的……哭声吗？ 幻境非常合时宜的加了点东西。 哀嚎惨叫声和打骂声背后，一道空灵的声音响起。 那是“杰西卡”的心声。 拳头，撬棍不间断的落在少女身上，看不到一块好肉，只有令人牙酸的白骨狰狞声。 “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女声嘶力竭。 【他们想听到我惨叫】 【那我就叫给他们听】 这道心声虚弱却不失坚定。 joker就像是发现了一个永不疲倦的游戏，只要想起来，就会拐进这里。 “梆！” “梆！” “梆！” “呜……呜呜对不起，啊啊啊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不要再打了对不起……”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少女被揪着头发扔在地上，想要护住头，扭曲变形的胳膊却连移动也做不到，无助的在撬棍下瑟缩着。 【他想听我求饶】 【那我就向他求饶】 又是不知道多久，少女已经失去了时间观念，身体里注射了数种小丑女的奇怪发明，思维涣散，幻视和幻听不断出现。 她现在连大声求饶也做不到了，只能在空无一人的石室里对着幻觉低声哀求。 “饶了我……饶了我咳咳……” “啊哈，哈，啊啊啊啊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会做的，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不……” 【尊严毫无意义】 【我要活下去】 少女被绑在椅子上，周围是密密麻麻的屏幕，上面的脸从joker换到蝙蝠侠。 疯子在循循善诱。 “敌人是谁？” “敌人是……蝙蝠侠，敌人……是蝙蝠侠……我，恨，蝙蝠……侠。” “那我们应该做什么呢？” “……杀了，蝙蝠侠。”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j叔叔的乖小鸟。” 【蝙……不】 【我要活下去】 【等……他】 【来接我】 迪克崩溃了。 他蹲下身，双手扶着头，根本止不住眼泪，眼眶愈发通红，声音嘶哑地一遍又一遍说着对不起。 他连头都不敢抬，只是声音就足够令他痛苦万分了。 那声对不起，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 所有人都崩溃了，除了丧钟作为阿卡姆骑士的亲历者，还保留着一丝冷静。 杰森把脸埋进手里，手臂上爆着青筋。 他终于知道每个夜晚里梦中那间冰冷的石室是哪里了。 那是杰西卡在阿卡姆疯人院被关押的地方。 至于不断远去的脚步声，很有可能是蝙蝠侠。 本该死去的二代罗宾与阿卡姆的主走廊只有一墙之隔，蝙蝠侠一定无数次地路过那里，然后从未停留。 这太符合joker的美学了。 可杰西卡该有多绝望啊？！一次次希望，一次次失望，想要求救，可特制的石壁连风都不透，更遑论她的声音。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仓库，或几乎溺死他的封死的棺材。耳畔交织着joker的尖笑，撬棍挥舞的破空声，和杰西卡。 他又把头埋低了几分。 提姆只觉得自己摇摇欲坠。 他捕捉到了画面中一闪而过的报纸。 哈，蝙蝠侠和他的新任罗宾。 比起为了博关注而夸张至极的娱乐小报，这张报纸的标题显得规矩极了，可想而知，销量一定不太好。 但至少现在，够用了。 简单易懂的概括了所有内容，然后掉落在刚刚经受过毒打的女孩面前。 她眼角的闪光是什么？ 是眼泪吗？ 她在哭吗？ 她眼里那簇名为希望的火光，是不是终于熄灭了？ 提姆握紧双拳，终于不支地跪倒在地。 他是刽子手，清白无辜，却无可辩解。 世界交错，两个提姆·德雷克的影子悄然合二为一。 “对不起。” 他们说，他说。 受尽折磨的少女可以为了活下去主动弯下脊梁，却从来没有真正留下过眼泪。 她看到了那张报纸。 她在哭泣。 晶莹的眼泪划过脸颊的伤口，留下血色的痕迹。 杰西卡的心声同步在他们脑中响起。 【为什么……】 【我又被舍弃了吗？】 【您……不要我了吗？】 【父亲，不要抛弃我，父亲……】 【……我好疼啊】 从被布鲁斯带回家的那天开始，她就用尽全力做到最好。 为了克服男女之间的生理差异，为了不负罗宾的威名，为了让蝙蝠侠满意，她拼命地训练着自己，没日没夜地泡在训练室里。 兄长不喜欢她，没关系。 知情的人不认为一个犯罪巷出来的孩子能成为义警，她不在意。 她从头到尾只在乎布鲁斯，她不想让他失望，就用尽全力向前奔跑。想要成为配得上“布鲁斯·韦恩的养女”“蝙蝠侠的助手”的人。 为此她可以付出一切。 她最终得到了蝙蝠侠的认可，成为二代罗宾夜夜伴随在他身边。 她没有染上犯罪巷的恶习，相反，她热爱生活，热爱文学，偏爱《傲慢与偏见》，给窗边的盆栽挨个起了名字。 她并不优雅，知性，没有大家族小姐养出来的知识底蕴。 她没有一代罗宾闪光的性格，没有三代罗宾出众的头脑。 可是，可是她真的已经，做到了杰西卡·陶德的最好了。 种在烂泥里的种子被人捡了出来，放在阳光下，种子就竭尽全力吸收能获得的所有营养，想把自己开成最灿烂热烈地那一朵。 【是我……还是让您失望了吗，父亲？】 “不。” 蝙、布鲁斯斩钉截铁地说，他对着无法给出反馈的画面，执着的送出无法得到回应的话语。 “你是最好的，jessy。” 光影交错间，两个世界的蝙蝠侠彻底融为一体，给出了那句已经迟到太久的认可。 骑士的意识深处，杰西卡缓缓闭上了眼。 可是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泛黄的回忆卷轴缓缓铺陈，带着说不出的遗憾和难言的苦痛，裹挟着时间沉入河流深处。 需要这句话的女孩已经经历了太多，她走过荒原河泽，死界魔都，恒星之里，太阳深处，然后成长为了一个强大的人。 她已经在无人知晓的地方重新开出了璀璨的花朵，经年沉疴没在需要的时候得到疗药，就永远地化成一道疤，捱过寂静的腐烂，成了心脏上的一道纹身。 想与不想都不会痛，可恍然间摸一摸胸口，才意识到它还攀附在身上。 最后一幕终于降临。 他们又一次跳跃了时间线，不是过去，而阿卡姆骑士与蝙蝠侠相见后的未来。 高塔之上狂风呼啸，半坠的夕阳迟迟不肯离开，似乎要为终末的舞台打出最美丽绚烂的光彩。 这是又一次的战斗结束，阿卡姆骑士与蝙蝠侠对峙着。 她听到蝙蝠侠在劝她，劝她停止现在的一切，劝她和他回家。 …… 可是骑士早就没有退路了。 杰西卡·陶德的灵魂早已在怒火中得到淬炼，于恨意中重生。 阿卡姆骑士为复仇而来，她带着军队一寸一寸踏碎脚下的土地，只为让这个哥谭都听到她为复仇奏响的旋律。 可是命运就是如此弄人，如同偏好着悲剧的忠实制作人，甚至连一次放过都不肯施舍，一门心思想要自己喜欢的戏剧。 骑士要向谁复仇呢？ 向joker，可他已经死了，死得像个笑话一样，没有尊严没有价值，甚至还很憋屈。 这把骑士衬成了笑话，她的火焰无措地燃烧着，随后缠回了自己身上。 骑士要向谁复仇呢？ 向蝙蝠侠，蝙蝠侠抛弃了她，把她一个人留在阿卡姆疯人院整整三年，而他什么事情都没有，黑暗骑士还是哥谭的黑暗骑士，身边的罗宾换了一个，夜夜跃过哥谭的天空，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没有她，反而更像是拨乱反正，一切回归了正轨，夜巡时再也没有人指着新任罗宾说让之前的罗宾回来了。 可是蝙蝠侠说。 “我以为你死了。” “对不起，jessy” 甚至只要一句话就好。 二代罗宾是最难搞的一任罗宾，也是最好搞的一任罗宾。 她只要布鲁斯的一句话就够了。 原来，她没有被抛弃啊。 面甲之下，骑士早已僵化的面容，时隔几年之后，终于再一次绽放出了一个小小的微笑。 如果，你没有抛弃我的话。 那么，没关系。 我原谅你了，代替这三年身处绝望潮汐中的我原谅你了。 父亲。 骑士要向谁复仇呢？ 向杰西卡·陶德。 知更鸟被荆棘拉入地狱，成为了报亡鸟，三年来层层叠叠的精神创伤，洗脑和心理暗示几乎摧毁了她的大脑。 “杀了蝙蝠侠”成为了一句指令，死死刻在她的身体里，每时每刻都在影响着她。 一点一滴，叠成了坚不可摧的铁索，将她的灵魂缚在其中，难窥天光。 她有信心自己杀不死蝙蝠侠，也有信心能最后摆脱精神控制。 可是她不敢赌。 她知道自己疯起来都做过什么，她知道自己的势力目前有多庞大，她怕自己哪天已恢复理智，就面对着蝙蝠侠的尸体，而她手中，是弹道尚温热的木仓。 这种事情即使是想想，都足够她千疮的心灵承受又一次致命的打击了。 所以，骑士决定向自己复仇。 蝙蝠侠半转过身联系自己的管家，毫无防备地把后背露给她。 骑士举起木仓，却对准了自己。 她听不到隔着时间与空间有人在痛哭，有人大喊着住手，有人扑上前试图阻拦。 她就像前面的所有记忆片段一样，只是一段无法改变的尘封的历史，干涩地重复着既定的事实，走上注定的道路，不问来路，不问归途。 她扣动了扳机，向后一步踏空，向暖黄色的光芒坠落。 破碎的面甲在空中解体，流光倾泻在她与天空共色的眼中。 风拂过她飘散的长发，一只翠鸟路过她的身边，红云燃烧的愈发热烈，似乎整个世界都在试图挽留这个命途多舛的少女。 生命终结之前，她为这个世界留下了最后一个微笑。 11年犯罪巷颠沛流离，3年韦恩家养女逆水行舟，3年阿卡姆疯人院死境逢生，和一年的阿卡姆骑士她灵魂最后的挣扎。 组成了杰西卡·陶德短暂的一生。 记忆体意识深处，杰西卡睁开了眼，接管了灵魂死去后无主的身体。 与灵魂绑定的战甲附着在阿卡姆骑士的战甲外，凝成红色的长刀，足足有两米之长。 “按照计划1，暴力破局。” 杰西卡低声说，把全身的魔力全部注入进手中的刀刃，丝毫不在意它承不承受得住。 骑士从天空坠落，猩红利刃一路带着翻山倒海之势，劈开了大地。 第22章 第 22 章 没有耐心去找幻境核心的杰西卡暴力破局,一刀劈碎了连在一起的两个阵法，还费了不少能源石来充能。 系统痛心疾首：【败家，太败家了,这些石头够你活三天了】 “你这什么奇奇怪怪的单位？” 杰西卡叹了口气,重新踩到了布鲁德海文郊区的土地上。 感觉这一夜发生了好多事情。 拖幻境的福，杰西卡被迫重温了一下自己还活着的时候的十几年人生,虽然感官并没有相连,就像看了场小电影，无知无觉置身事外，但确确实实帮她重新回忆起了那些故事。 想到这里,杰西卡复杂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抱着头痛苦地□□着的迪克·夜翼·格雷森。 不至于吧,那片子后遗症这么厉害吗？ 杰西卡陷入沉思。 然后忽然想起来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在她脱离幻境的一瞬间,处在虚与实的交界处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两个哥谭的虚影正呈量子纠缠态虚虚实实地闪烁着。 最后，它们，是不是彻底融合了来着？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魔法界就连幻象都有存在的意义,更遑论杰西卡曾在助力下觉醒了灵魂层面的真知之眼……低配版。 鸡肋的要命，时灵时不灵，但偶尔确实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发挥作用。 所以那个画面预兆着,蝙蝠几人很有可能获得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的记忆,更甚至,可能是灵魂融合。 但这不重要！ 敬业打工人精神猛地一振,疯狂戳着脖子上的宝石。 “系统系统，查看任务进度！” 【别戳别戳，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颗月亮石。】 系统不满地嚷嚷着,一边打开了微型示巴观测仪。 然后一串刺耳的滴滴滴的屏蔽声传进了杰西卡耳朵。 “dan！” 她眉头猛地抽了抽,一巴掌拍到脑门上：“你做什么呢？” 系统：【……宿主,我说个事，你别激动】 杰西卡：“你说吧，我受过专业训练，不会激动的。” 系统：【坏消息，以当前宇宙坐标为中心的一整个小型多维宇宙面都受到了未知力量的屏蔽，咱们与主神空间的联系被彻底切断了】 “不算太出乎意料，看到尤非的时候我就有心理准备了。不说这个，我在让你查任务进度，世界融合程度怎么样了？” 【我正想说，咱们掉进度了】 系统忽然沉默了半晌，似乎在寻找一种较为温柔的措辞。 【两个小时之前，世界融合程度是之三十，大概是非支柱级别的生命体会无意中穿梭世界的程度】 【但是现在，只剩下了不到之三】 【你现在想回纽约，得开空间门了】 系统还贴心地附上了开空间门的能源石耗量，和仓库里的总余额。 就不细说剩多少了，总而言之，在没有主神空间做后备力量和资源库的情况下，再没有熵兽出现，她很快就要活不起了。 字面意义上的活不起。 祸不单行！杰西卡眼前一片乱码，向后踉跄了几步。 然后一头栽进了一个胸膛里。 一股淡淡的霍斯卡蓝浓香精的味道在鼻尖弥漫开，带着冰霜凛冽的气息。 “瞧瞧，我们的骑士大人怎么一脸天塌了的表情。” 熟悉的声音响起，夹杂着半分轻佻和半分幸灾乐祸。 “要不要考虑求求我，也许无所不能的洛基大人可以帮你一把。” “洛基!” 杰西卡惊喜地抬头，悄悄收起下意识抵住他腰身的小刀。 北欧神明完美的下颌线映入眼中。 他今天的身上不是幻术构出的黑色高档西装，而是华美精致的阿斯加德宫廷装，看样子是刚刚从王宫赶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缺个工具……法师，你不是说这段时间没空吗？” “当然是因为事情解决了。” 选择性地忽略前半句话，洛基骄傲地转了转手里幻化成手杖大小的法杖，闪着绿芒的心灵宝石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在母后的帮助下，我已经彻底掌握空间宝石和心灵宝石了，现在我是全宇宙唯一一个同时掌握两颗无限宝石的法师！” 杰西卡熟练的捧场：“喔——好厉害！……快过来帮我看一眼，这边的地下是不是还有东西。” 洛基：“……你是不是太敷衍了一点？” “得寸进尺。” 杰西卡翻了个白眼，把洛基往曾被刻印阵法的空地方向一推：“认真点，你的身家性命可都挂在这上面了。” “我得去把他……”回头看了看几乎被遗忘的夜翼，杰西卡揉了揉太阳穴，久违地感到有些头疼。 她也没时间把迪克送回城内——她的石头要攒着点用，洛基的空间门就不用想了，她怀疑厌恶人类的王子殿下会暗搓搓地传送没他几个身体部位。 然后义正辞严地表示人是确实是送到了，不过是分成几次送的。 不然就随便找个茂密点的灌木丛扔进去吧，保暖，隐秘，还有效防止一些女反派或男反派路过捡尸。 她弯下腰，将还在不停地颤抖的迪克抱起来。 杰西卡直起身，乍一看上去竟然也不显得违和，毕竟她的净身高足有172，只比迪克矮六厘米而已。 他的身上沾满了夜露的气息，身体冰凉，可见已经在这里躺了不少时间了，即使是以义警的身体素质来说，不及时吃药，明天也八成要感冒。 混沌中，迪克的意识还在接受两个不同世界记忆的洗礼，眼前闪现的画面，上一秒还是圣诞夜装扮温馨的韦恩庄园，下一秒就变成了森冷的阿卡姆囚室，他承受着精神撕裂一般的痛苦，浑浑噩噩中仿佛连时间也被冻结。 迪克的头歪在杰西卡胸前，魔法驱动的身体中仍有伪造的血液在流动，使皮肤泛起一丝丝暖意。 大蓝鸟本能地朝着暖源缩了缩，唤回了些许神志。 迪克艰难地睁开眼睛，无意识地呢喃出声：“jessy……” “嗯？” 杰西卡应了一句，还在四处张望着挑选灌木丛。 布鲁德海文的市长真的该为这见鬼的绿化被打下台，她不忿地想着。 迪克没想到能得到回应，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他只是又听到了熟悉的，几乎令他痛入骨血的声音。 无数记忆又开始轮回。 他被她从小巷里救下，他和她一起调查…… 他冷漠地移开了视线，他收到了布鲁斯的讯息…… [你至少应该回来见一见jessy] 他不屑地把手机扔在一旁。 从幻境中承袭而来的剧烈情感波动得到了身体的反馈，泪水从脸侧滑落。 “对不起。”迪克低声道，嗓音沙哑。 杰西卡脚步微顿。 “如果你认为我接受你的道歉会使你觉得好一些，那么，没关系。” 面容永远定格在死亡的那一刻的少女抬头望了望无月之夜的满天繁星。 “但是，我并不认为你做错了什么。” 没有在意怀中人一瞬间的僵直，她只是继续自己地未竟之词。 “毕竟你也曾是我，可望不可即的那轮明月。” 谁说每夜轻盈地越过城市上空的黄金男孩，没有跳进过一个小女孩的梦里呢？ 很好，看来是最坏的一种可能。 杰西卡面无表情。 这件事情堪称离谱，她是来负责世界融合的，但不是负责这两个世界融合的啊。 想象中的任务的难题可能是熵兽爆炸，支柱死亡，甚至是世界意识没能成功改变人们的基础认知——地球的表面积不是51亿平方公里，而是翻了一番——之类的。 结果在一系列稀奇古怪的事情之后，现实就来了个惊天大逆转，一路朝着八竿子打不着的方向飞奔。 实在是离谱到家了。 还好看样子融合还没有成功，应该只有这次的几个人中标了，还可以挽救。 算了算人数，杰西卡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首先找出原因。 同一类型宇宙下，平行世界与平行世界间是最遥远的距离，从未有过融合的先例。 换一个通俗一点的例子解释就是，近亲结婚孩子变异的几率比较大。 所以说这事背后没有人为推动她说什么也不信。 想起自己那个从主神空间叛逃的队友，杰西卡神情扭曲了一下。 她迁怒地用力把迪克扔进了灌木丛里。 而这时洛基也有了发现，在听到杰西卡的话后，他格外认真地对待这个任务，空间门差点开到地心去。 倒确实让他发现了点东西。 洛基向她走来。 “地下只有垃圾，垃圾，尸体，垃圾，和……这什么啊？” 被灌木丛里的蓝色不明物体吓了一跳。 杰西卡挥了挥手，注意力被洛基手里的物件吸引了去。 “不用在意，你继续，你找到的这是什么东西？” 洛基没有直接用手拿，而是用魔法隔空捧着。 “一个罗盘，或者说是一个炼金术产物，虽然它现在很脏，但不得不承认真是精妙的设计。” 他的语气有些惊奇。 “它的基础构架极其复杂，能力却很简单，这导致它的魔力波动微乎其微，也就是我才能发现了。” 洛基不动声色地自夸了一下，继续试图向杰西卡显摆：“它的边缘刻着的是卢恩符文，星盘上方的方位转向了……” “简单点。”杰西卡冷漠脸。 “哦……”洛基干巴巴道：“你们人类是不是有一种东西叫磁石。” “这玩意可以当做磁石的一极。”他晃了晃罗盘。 杰西卡：我好像知道世界是怎么融合的了…… 第24章 第 24 章 一道拳风呼啸而来,杰西卡歪了歪头，松开手向后一跃躲了过去。 贝恩踉跄着直起身，凶恶地看向偷袭他的人,健壮的身形立在杰西卡面前，像一个巨人一样。 “哪来的小丫头片子学人家行侠仗义。” 他唾了口血沫,面色狠戾。 站在他面前的少女挑了挑眉,战术靴上还沾着几滴血迹，皮质的枪带紧紧扣在大腿上，勒出轻微的痕迹,彰显着那双修长的腿并没有那么纤弱,夹克宽松的穿在身上,若隐若现地遮住了别在腰侧的双刀，雪白的皮肤下每一寸肌肉都盈满了魔力蓄势待发。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女孩的打扮,生死中淬炼出来的危机意识在贝恩脑中嗡嗡作响，直觉告诉他，这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狠人。虽然嘴上说着贬低的话,实则警惕已经拉到了最高点,身上黑色的毒液管开始向他输送毒液。 毒药强化的效果立竿见影,粗壮的手臂上青筋暴涨,柏油马路被踏出几条裂纹,压迫感又一次变强。他怒吼了一声,向前袭去。 杰西卡没有躲，反而助跑了两下,正面迎了上去。 她咧出一个略带疯狂的笑容，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右手握拳,带出一阵罡风,有如山洪席卷，在与贝恩的拳头相撞时，空气中传来骨头碎裂的的声音。 杰西卡没收敛笑容，泰然自若，反观贝恩，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虽然他走的是高智商的路线，但是体能也是经过多次强化突破了人类极限，曾两度打败杀手鳄，打断过蝙蝠侠的脊椎骨。 感受着从手臂一直蔓延到心肺处的痛楚，他张了张嘴，喷出了一口血。 “现在可以聊一聊了吗？” 少女轻松地收回手，好像刚刚只是碾死了只蚂蚁一样。 说来惭愧，她的体术初期由蝙蝠侠这个格斗大师教导，后期穿梭多元宇宙也拜了不少老师——她刚才的那一拳就是和一个光头学的——再加上重制的身体补全了短板，现在和没有超能力的贝恩打有点欺负小朋友的嫌疑。 “你对joker这次越狱的计划，知道些什么？” 贝恩还不至于一下就被打得毫无反抗能力，但之后的几次垂死挣扎也都被杰西卡轻松压制了，就连以失去理智为代价，注入了最大量的足以使他举起120吨重物的毒液后狂暴起来，也被凌空的杰西卡一拳砸到几近失去意识。 好像砸下来的不是拳头而是一颗小行星。 这个女孩就好像一个毫无弱点的怪物一样，什么招式都对她没有用处。 杰西卡又一次走近了他，一脚把贝恩踹飞了出去，撞塌了一家披萨店的外墙，烟尘纷飞，只剩下几颗螺丝钉在坚持着的牌匾摇摇晃晃，最终还是掉了下来，彻底把他埋进了废墟里，半晌都没有动静。 “不会吧，应该不会就这么被我打死了吧……” 眨了眨眼，杰西卡有些尴尬，难道是她太久没和普通人类动手没把握住力道吗？ 【你能不能对自己的实力有点清醒的认知？】 系统无力吐槽：【你上次这一拳下去那个帝国哨兵被你打的零件乱飞，拼都拼不回来，目标能源核心直接裂开了，还好你现在的实力短时间内只能挥出两拳……地上是不是有绿光在闪？】 确实有，杰西卡蹙着眉蹲在地上盯着那个小型通讯器一样的东西，它的屏幕反扣在地上，看不见上面显示着什么。 “这是从那家伙身上掉下来的，倒是不像是他自己的东西。” 反而像是别人偷偷塞进他装备夹缝里的，不然也不能这么容易掉出来。 她捡了个树枝把通讯器翻了过来，几寸大小的屏幕上闪烁着一个绿色的问号。 绿色问号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随后整个炸了开来，露出了一条文字。 [我身处天堂，我葬在地狱，我审判生死，我唾弃命运] [我将颠覆这座城市，并为此献上最诚挚的礼炮] [我是谁？我在哪？] 谜语人留下的线索。 但是太简单了，他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让来人解开谜语。 毋庸置疑，礼炮代指炸弹，天堂指哥谭最高的建筑，地狱同理，审判生死应该是法庭。 至于唾弃命运，双面人哈维·丹特对宿命论有着格外疯狂的偏执，但也许，这种把他人的宿命依托于一枚小小的硬币上的极端的傲慢，也可以看做是对命运本身的唾弃。 而从光明骑士变成双面人的转折点事件，也发生在法庭。 法庭和法庭…… 思索中的杰西卡听到了一声呼唤。 “jessy！” 她回头，看到朝她的方向赶来的军火库，还没等展开笑容，神情就僵住了。 【滋——滋啦】 【观测到世界线重大变动，支柱——滋滋——次支柱级人物有大批量死亡可能性】 【战略模式已开启】 【地图已加载成功，重点地区已标注】 【开启任务：天堂倒影】 【任务详述：请在时限内阻止会使世界线产生变动的灾难发生】 【任务倒计时8:00:00】 杰西卡只觉得浑身浸在了冰水中，袭来刺骨的寒意。 支柱级人物不用多说，从她来到这里的第一次任务来看，基本可以归结为每个城市的代表超英。 那次支柱级人物呢？ 军火库从附近的房子上一跃而下，降落在杰西卡身边，刚想说点什么，却发现杰西卡脸色不太对。 “jessy？你还好吧，发生什么了。”他微微俯下身，碰了碰杰西卡毫无血色的脸，担忧地问，手却被少女猛地抓住。 “你现在能联系到杰森吗？！” “呃，现在不……嘶jessy你冷静点。”射手过人的视力捕捉到了杰西卡眼中一闪而过的红光，下意识解释：“杰森他在gcd和毒藤女作战，我们的通讯刚才断掉是因为我们用的通讯频道还没来得及升级所以被入侵了，为了防止窃听暂时断掉，他打算等会去联系在夏威夷旅游的神谕加几道防火墙再打开。” 还好，只是毒藤女，杰森能应付得了，更别提还在gcd本部。 杰西卡情绪稍稍稳定了点，她当着罗伊的面直接打开了光脑，问道：“你们的加密频道是多少？” “g7983”他没有丝毫犹豫，对着光脑好奇地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可便携式虚拟屏幕？” “想要的话回头送你一个……好了，加密完成了，打开频道吧。” 一连串泛着蓝光的代码闪过，杰西卡直接把法外者队内频道的防火墙连到了自己的光脑上，只要不是高维入侵者，钢骨来了都进不去。 而系统注意到了刚刚杰西卡的异样，犹豫了片刻，还是调出一串数据查看，然后瞠目结舌道 【宿主，你在主神空间的概念升格职阶是不是、是不是berserker!】 【主神在上！我一直以为你是archer或者saber，之前的所有任务里你的能量波动都很稳定，没有狂化倾向，所以原来是因为你的狂化点是自己的同位体吗？！！】 那能量波动值直接升到了顶格！ 系统感觉自己的核心数据库要崩溃了。 概念升格职阶和英灵不一样，没有宝具技能之类的设定，最多算是主神兴趣使然的套皮小爱好，可以看作是一种增益类buff，但唯独狂战士职阶最特殊，平日里没有任何增幅，但开启狂化状态后属性值全部翻倍。 听起来很厉害对不对，但是对于杰西卡来说弊大于利，因为虽然灵魂绑定的战甲属性也可以翻倍，但狂化的代价是以比例值烧血条啊! 加入了这个设定的主神正直地表示这是为了游戏（bhi）战力平衡。 可是烧血条这个buff在杰西卡身上体现出来是他妈的烧能量值啊！ 系统疯到爆粗口。 而且狂化还会失去理智，想停都停不下来，只能…… 数据库里的资料疯狂滚动着，忽然，一切运行开始停摆，被制作出的拥有感情的高级ai在系统空间里睁开了虚拟形态那双血红的眼睛。 【不是所有的同位体都是你狂化的爆点】 【代号“千花”的任务者白兰·杰索曾经前往过的编号7289号宇宙也存在你的同位体，可是数据显示你并没有对“他”产生兴趣】 【宿主】 【与主神签约可以得到祂许诺的一个愿望】 【你没有许愿复活，所以至今拖着这具半死之躯苟延残喘，宁可无时无刻不面临着再次死亡的危险】 【那你许愿了什么？】 不是所有曾经死过一次的人都敢再次面对它，遑论这种时刻踩在生死边缘的情况。 杰西卡没有回答，系统也没想过得到答案，不仅仅是因为她身边有人在不好开口。 而是，她总有自己不想说的理由。 系统是主神制造的第一批系统之一，有着最高级的程序和感情芯片，而杰西卡是祂的第一任宿主。 他们彼此陪伴着走过漫长的五，系统从只能从感情芯片中学习对人类的反应，变成现在鲜活的，真正拥有思想的高级ai，祂在她身边的时间比任何人都要长。 那双眼睛轻轻阖上，化作碎片散入数据海，程序恢复运转。 没有得到答案的必要了。 【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 【我将伴随您直至命运的终末】 第25章 第 25 章 [滋啦——军火库,你怎么，算了，我也正想联系你。] 通讯器里传来杰森的声音,除了大喘气之外没什么虚弱的感觉，倒是语气有些烦躁。 [便士一刚刚联系我,罗宾和红罗宾都去了联系……什么？神谕也失踪了,她什么时候回哥谭的？算了，我准备……]声音断断续续的，似乎还在和别人说话。 “我应该知道他们在哪。” 杰西卡盯着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到的战略模式地图全景,冷静开口道。 [……jessy？] 频道那头传来短暂的杂音,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军火库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皱了皱鼻子,只希望杰森没把通讯器捏坏。 “是我，杰森。” 少女缓缓道，语气透着难言的温柔,却犹豫着没能问出一直想问的问题。 下次,下次再说,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 杰西卡安慰着自己。 只要任务还没结束,就仍有一把断头刀高悬在天上。 “你结束战斗了？毒藤女死了吗？” [呃,帕米拉？]杰森被杰西卡直白的话问得愣了一下,总感觉这句话的深层含义是‘如果毒藤女没死她不介意去加班捅她一刀’。 不愧是‘我’。杰森有些开心地想。 但是话还是要说开的，毕竟毒藤女不算常规意义的超反,只是热爱植物的同时一视同仁地厌恶所有人类罢了。当然，除了小丑女,甚至因为哈莉奎茵的缘故,她偶尔还会给joker添点堵。 总而言之,她不在杰森的小本本上。 [她走了。] 杰森回忆道。 [帕米拉刚才和我说，joker打算送给蝙蝠侠一件大礼。] 毒藤女在和他打架的时候心不在焉，似乎只是做做样子，也没有往常那样心血来潮地贴近调戏他。 “如果不是哈莉拜托我，我才不想给那个疯子办事呢。” 美艳绝伦的红发女人懒洋洋地半躺在巨大的绿色藤蔓上，只有在自己亲爱的宝贝被红头罩一枪炸开的时候才会激动一下。 “顺便给你一句忠告，毕竟我还挺喜欢你的，只要你不再碰我的宝贝的话……啊啊啊我的珊瑚藤你这个男人真是不知好歹！” 毒藤女躺不住了，心疼地操控那根被打了七八个窟窿的珊瑚藤回到自己身边来，表情在“发怒”和“算了算了”之间反复横跳，最后还是面容扭曲的放弃了和红头罩撕个昏天黑地的想法。 她对joker的计划不感兴趣，但是在偶然听了一耳朵后思考了半天还是决定放放水，隐晦地提醒几句。 毕竟她是经历过二代罗宾死后那个时期的蝙蝠侠的，暴戾，疯狂，黑暗，下手力度重了一倍不止，说真的，蝙蝠侠的不杀原则真的不是他为自己想把敌人打残，下半生过得生不如死的目的找的一个看起来冠冕堂皇一点的借口吗？ 所以，如果让joker的计划成功了，真的不敢想象会发生些什么。 想到这，帕米拉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决定提前买好跑路的机票，先去个荒岛上躲个几年再说，哦，还要把小哈莉带走。 她不觉得，被抓走的那个女孩和两只小鸟能活下来哪怕一个。 杰西卡把谜语人留下的线索告诉了两名法外者，他们思考了一下，也得到了和她差不多的答案。 不同的是，罗伊对于“唾弃命运”有不同的看法。 对哥谭本地品种齐全一茬又一茬地长的反派，星城人罗伊并不太清楚每个人的情况，但作为一个非哥谭人，他表示： “提起‘唾弃命运’的话，我第一个想到的还是阿卡姆疯人院吧。” 他把玩着自己微长的红发，歪了歪头认真道：“毕竟都是一群离经叛道，以蔑视法律与规则为乐的人啊。” [有道理。]通讯器另一侧的杰森有点被说服了，毕竟两个地点都指代法庭不太可能，总不能一个指明面上的法庭，一个指猫头鹰法庭吧。 “你说得对。”杰西卡一锤定音：“就是阿卡姆疯人院。” 作为任务辅助型模式，实时地图上标注了四个黄圈，象征任务地点，战略模式下的视角比打游戏时还要清晰，敌友符号，血条，任务路线等等，一清二楚。 “另外三个地方分别是哥谭大学，哥谭公墓和哥谭法庭。” 可是，失踪的只有三个人，为什么会有四个地点？ “我去公墓吧。那比较空旷，适合我发挥。”罗伊首先说。 [我去阿卡姆] “我去阿卡姆。” 两人异口同声，空气安静了一刹，随后又是“你不能去那！”x2。 杰西卡直接笑出了声，她能听见另一侧也有压抑的笑声传来。 “那我不去了，我去哥谭大学吧。”她先退一步。 [啊，那我就法庭好了，我估计神谕可能在那。哥大的话，应该是小红吧。] 看着两个人就这么隔空聊起来了的罗伊懵在了原地，真是难以置信，刚刚他们两人同时制止对方的时候，他几乎要蹦起来去找个掩体了。 结果竟然无事发生？！ 那可是两个红头罩诶！不知道杰西卡过去的罗伊惊恐地想想了两只炮仗相撞的场景。 居然熄火了？这是不是不太合理！ “呃，那，那阿卡姆……” “我去吧。” 罗伊咽回了下半句话，猛地拉起弓箭，四处寻找声源。 倒是杰西卡淡定如一。 “斯莱德，好久不见。”她转过身。 背光处，雇佣兵背着刀笔挺的立在屋檐上。 距离新闻发布joker越狱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街道上萧索冷寂，地上躺着几张被人慌乱中丢下的报纸，上面还印着几个交错的鞋印。 虽然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兴奋地出现在转播频道上，手舞足蹈地告诉全哥谭人民——当然主要是蝙蝠侠——他在哪里哪里埋了炸弹，他劫持了哪些幸运的小可爱做人质，他要逼迫黑暗骑士再次做出怎样的选择。 可是杳无音讯有时候比大张旗鼓更令人害怕，因为你永远不知道那个疯子的灵光一闪，会不会就刚好落在你的身上。 就在这时，大厦上的巨型屏幕闪烁了几下，转播画面从被藤蔓包裹的gcd转到了一个漆黑的房间，下一秒，一张脸上涂着油彩的苍白的面孔堵到了屏幕上。 “batty～batty～” 镜头晃了晃，似乎是被人用力拍了几下。 “能看的见我吗？hello～？咳咳咳，今天是joker大人为大家带来的精彩演出！” 他退后了几步，让整个人都暴露在镜头内，还对着倒影理了理领结，随后满意地露出夸张的咧到耳根的笑容，他嘴里念念有词，依次按下了四根手指，然后发出满意地尖笑。 “哈哈哈你还不肯出现吗，你又在哪里看着我呢，我的小蝙蝠，我可是为你准备了一份前所未有的大礼呢！” 穿着一身紫色西服的疯子先生的声音又忽然低落了下来，之后开始咬牙切齿：“你都好久没有来找我玩过了，你宁肯去和那些下水道的烂！泥！打！架！” “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出来找你，你应该看到我给你留下的线索了吧。” “再快点，再快点，不然他们就要……” 这个鼎鼎大名的疯子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细，直到最后，做了一个双手张开的手势，比了一个无声的嘴型。 boo！ 他曾经送给过蝙蝠侠一份礼物。 这次不同。 这次是三份。 引擎无声地轰鸣，所过之处留下了紫色的电光。 杰西卡压低了身子，发丝在风中乱舞。 陨星的功率开到了效率最高的层次，悬空的机车无视路面的各种阻碍，以直线向哥谭大学飞驰。 第一视角中，虚线箭头指引着方向，庄严华丽的哥谭大学主教学楼很快就进入视线，这座由韦恩集团出资建造的名校不仅数十年来多次遭到过灾难的侵袭，还为阿卡姆疯人院输送了不少人才，但它仍旧是哥谭乃至全美最负盛名的学校之一。 [我遇到鳄鱼人了。]杰森在频道里说，语气不太好：[啧，给我点时间，我能解决他。] [我也是，有个大块头拦在前面，呃，我可能不太认识这个家伙。]罗伊语气尴尬，但从隐隐的爆破声来看，他们已经交上手了。 丧钟没有在频道里说话。 “我到哥谭大学了。” 机车在最后一个空中漂移后拐进了目的地，系统尽职尽责地立刻将这整片区域全部建立了模型，莹蓝的直线纵横交错把这所学校的每个角落都展现在她面前。 还有生命活动迹象的除了远处的学生宿舍，还有…… 左下角的缩小地图上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代表敌人的红点。 杰西卡只感觉巨大的力道击中了身侧，速度快到她甚至没反应过来，就整个人连人带车被击飞了出去。 她眼前一片天旋地转，飞出去了足足几后轰然撞穿了一栋教学楼，杰西卡躺在碎石烟尘弥漫的废墟里，想要站起来，却不知被什么卡了一下。 疑惑地低下头，杰西卡看到了贯穿心脏处的一根钢筋。 哦对了，为了接受能源，刚才没穿机甲，也没运转魔力强化身体来着。 她后知后觉地张了张嘴，一股鲜血蔓延而下。 第26章 第 26 章 杰西卡面不改色,“呸”的一口把嘴里的血吐了出去，一手掰断从心脏处捅出来那截钢筋，另一只手撑住后方的断壁,一用力站了起来。 看起来像没事人一样，除了心脏处的窟窿里喷涌而出的大量鲜红的液体撒了一地。 她看了看宛如杀人现场一般的场景,有一瞬间的无语。主神的改造总是会注重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的真实感,搞得好像她还活着一样。 无用的细节增加了jg 【是之前的那个血魔】 沉寂了许久的系统出声了。 【祂看起来吃了不少人……不过不用担心，祂应该是被饲养成这样的，如果有大批量生命体被咬后异变的可能的话,示巴会给出提示才对】 “啧,之前一直没在意祂是以为祂是尤非弄出来的,行为会被约束来着。” 毕竟那家伙再怎么说也是被主神选中的任务者，救世无数,还不至于做出圈养血魔这种事情。 看着面前堪比小楼的肉山五官错位，摇着那个不知道算不算头的部位，死死地锁定了她的位置,杰西卡冷下了脸：“之前事出有因,那就这次解决掉你。” [jessy,你在跟谁说话？] “专心战斗亲爱的,回头我再跟你解释这件事……呃,斯莱德,我好像听到达米安的声音了，拜托了不要跟他打起来好吗。” 频道切换了一下,变成了丧钟低沉的嗓音：[你还记得那个小鬼？真是稀奇，我还以为你对他没什么印象。] 杰西卡眨了眨眼睛：“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是他叫过我姐姐。” 毛茸茸的小动物一样的小孩还没来得及接受刺客联盟精英教育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杰西卡：我也不想的,可是他叫我姐姐诶。 另一头的杰森脚一滑差点撞进鳄鱼人怀里，连忙化拳为掌，借力把自己甩了出去，顺便在凌空的时候送了他几颗子弹，给自己留打开了一点下落的余裕。 站稳后，杰森没有先理会被激怒的鳄鱼人，而是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他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开始幻听了。 杰西卡也重新面对属于自己的战斗。 血魔可能被她轻蔑的态度激怒了，浑身又膨胀了一圈，怒吼着以一种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种体型上的速度朝她冲过来。 【这得是第三、四阶段的血魔了吧，毁掉一座城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第六阶段就该灭世了】 纯黑的机甲蔓延而上，左侧的面甲覆在光滑白皙的脸上，右眼飘逸出幽蓝的火焰，愈燃愈烈，直至顺着战甲缠绕于双刀之上。 骑士左脚后撤，微微屈膝，在那怪物与她相撞的前一秒，一跃凌空近，血魔反应也极快，迅速刹住身形，跟着跳起，却迎面迎来凌乱的刀光。 双刃在与血魔相触的一瞬间，骑士挥了数刀。 她握紧刀柄，每一击都从不同的角度落在祂身上，试图扒住刀刃延展血肉包裹住她的每一部分都被冷萃的火焰焚烧殆尽，空气中除了血腥气外，还弥漫着焦糊的味道，被幽冥之火接触到的每一寸血肉都发出滋滋的声音。 那团已然分辨不出形态的怪物在空中被割裂成了无数块，被劈开的下一秒又彼此融合如初，灰飞烟灭于火焰的血□□积与整体相较微不足道。 曾一度成为过末日的瘟疫之源的物种在第一次张口向自己曾经的同类之时，就不能被称作人类了，初期所有的弱点都在不断升级中消失，极强的恢复能力给予祂近乎不死的力量，分裂与传染的阴影曾是大陆上空挥之不去的阴霾。 战火可以侵吞种族，异变可以摧毁人性，天灾不曾垂怜人类。 但骑士永远向绝望挥刀。 几息间，他们同时坠入地面，如同流星撞击般带来巨大的震动，形成了十几米深的巨型坑洞。 没有停歇。 血魔率先弹起，重塑成人型，手臂瞬间延伸而出，自远处发出攻击。 祂发出混沌的吼叫，没有选择化成人类形态，而是用了这种丑陋怪异却能更好地发挥出力量的方式。 【用魔法吧，物理攻击对四阶血魔有用的话，当年那个只点了科技树的世界也不会惨成那个鬼样子了】 杰西卡深呼了一口气，早知道当时就该趁祂病要祂命。 说实话，和这种东西打架真的毫无实感，刀切不死炮轰不掉，因为你不知道哪里飞溅了一个血沫，就能让祂假以时日恢复如初，再来找麻烦，简直恶心的要命。 杰西卡生前只是个普通的人类，拥有少量的魔法天赋，当个战斗法师绰绰有余，但想呼风唤雨移山填海却着实不够用，死后虽然被主神赠予了一个升格职介，但大多数时候都要压箱底，所以她打架基本依靠一些外物和后天的改造。 比如战甲，比如道具。 系统空间深处，一颗椭圆的蓝色水晶忽然发出刺眼的光芒。 [道具：机凯种·能源核心] [道具说明：在与天翼种赌上一切的最后一战里，拥有绚烂彩霞般发色的机凯种少女只留下了一枚戒指和它，拥有了感情的机械生命想要成为人类，却最终只能将希望寄予来世] [戒指留给爱人，心脏留给你，愿这颗还未熄灭的心脏能为你带来力量] [在概率论中，0是不存在的，所以此刻，你拥有无限可能] 下一刻，无数实体代码从她周身拔地而起，莹蓝的辉光一圈一圈包围着她，分子重组而成的机械羽翼带她躲过了袭来的攻击。 小腿两侧装载的细小管道冲出巨大的气流。 “速度增幅” 骑士化作一道虚影，直冲上云霄。 云层无声地荡开。 下一刻，黑色的线条迅速交错缠绕，绘成一个阵法虚空而立，每一寸都汹涌着未知的力量。 [典开] 骑士收起了刀，握住了黑铁浇筑的巨型长炮，它从一臂之长开始节节延伸变细，直至汇聚为半个拳头大小的炮口，能量条顺着折行的光带一直盈满到最末段凝成一颗耀眼的光团。 随着能量的凝视，一股无法言喻的威压席卷开来，天空中方圆都陷入了沉寂。 骑士垂眸，瞳孔已然化作了非人的形态，带着无机质感和淡淡的神性。 “伪典·焉龙啸” 漆黑的能量巨龙呼啸而来，宛若天崩的巨大能量波从无极的天穹坠落，将路径上的一切障碍化为虚无。 血魔顷刻间被整个吞噬，力量波及之处囊括了几平方公里，所有探测不到生命活动的建筑都被夷为平地，高大威严的教学主楼被强大的气流冲击地摇摇欲坠。 【异世界入侵者已消灭】 【空间裂缝处理完毕】 【当前世界融合进度10100】 红罗宾是被剧烈的震动惊醒的，关押他的地方是一处地下室，但是顶部又一个狭小的窗户挨着地表面，他看了看身上并没有发现束缚，就跳到边上扒住了窗户往外瞧。 然后直接亲眼目睹比达克赛德入侵还壮观的画面，整个被气流掀飞了出去，砸到了对面的墙壁上。 脑袋晕乎乎的提姆：世界末日了吗？为什么没有人通知他？？ 提姆是自己从韦恩庄园翻出来的，原谅军情六处退役的前特工老管家为了压制住心理年龄回归四岁的韦恩老爷无暇顾及他吧。 比起受到冲击最大的布鲁斯，提姆其实还好，他接收的记忆本就没其他人多，断断续续偶尔会恢复一些理智，失智时一些基本常识也有，记得装备齐全带好面具翻出来。 虽然他之后忘了自己要干嘛。 哦对，家里的咖啡豆没了，空运过来的太慢，还是先出去买点应急用好了。 然后光明正大拿着长棍走在街上的红罗宾就被路过的小丑女一棒球棍打晕了。 看着晕倒在地上的红罗宾，哈莉震惊地吹爆了自己的泡泡糖。 哈莉·我也没想到能得手·只是路过看到了那就顺手来一下反正也不费事·奎茵：“布丁！我干掉了红罗宾！！！” 提姆·因为没有应激感应到杀气而反击·德雷克：…… 她兴奋地对着电话说了一会话，然后就在原地待了五分钟，等到了joker所说的会来把红罗宾接走的人。 这就是提姆现在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什么？为什么被小丑女抓住了却没被摘下面具？ 算了吧，就算蝙蝠侠走到小丑面前摘下面具做个自我介绍都得不到回应，他们在意的是蝙蝠侠是罗宾们，而不是那个面具底下是什么人。 提姆的多米诺面具好好的呆在脸上，破损程度还没衣服高。 滑落到地面的提姆呆呆的坐在地上，忽然他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下意识摸向了脖子。 刚刚还空无一物的颈部不知何时套上了锁链，顺延而下望去，锁链的那一头，拴在房间中心的地面上。 锁链闪了闪光，紧紧贴在提姆的皮肤上，越收越紧，直至只留下呼吸的余地。 第27章 第 27 章 丧钟和达米安最后还是没打起来,当然，是丧钟单方面的拒绝应战，觉得自己被小看了的达米安牙都快咬碎了,怒气冲冲的站在丧钟面前。 “你终于老到拿不动刀了吗，丧钟。”少年的五官已经渐渐张开，有了些许布鲁斯的风采，但生长环境终归还是给他增添了些许锋利的特质,即使已经遵从蝙蝠侠的不杀原则很久了,你也能轻易从他身上看出一种真正从未沾过人命的人身上没有的东西。 一种对于生命的傲慢。 出乎意料的，丧钟以为达米安会忍不住一刀砍过来，然后他就可以嘲讽这个小崽子弱爆了半点长进都没有,接着开始一套礼仪性质的骂战,最后再拒绝和他打架,并表示这是杰西卡叮嘱过的,这个姐控的小鬼一定会气到原地爆炸。 丧钟仍然记恨着在刺客联盟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他想去找杰西卡看看她的情况，结果还没等靠近，就被还是个鸟团子的达米安扑上来咬了一口,甩都甩不下去，只能说不愧是刺客联盟出品。 这家伙是狗吗？而且这小鬼连话都还不会说,凭什么拦着他见杰西卡？如果不是塔利亚,还有杰西卡确实有所好转,他早就把这个糟心玩意扔到悬崖下面去了。 灵魂融合后，丧钟和达米安的积怨成功追溯到了更久远的时候。 但是达米安自己冷静了下来。 达米安最近心情糟透了。 先不提那个日渐清晰的梦让他想起了很多东西,重要的是,父亲他居然和德雷克一起消失了一个晚上！整整一个晚上？! 虽然对于父亲肯信任他把夜巡的事情交给他一个人这件事他很开心,但是,父亲去做了什么,为什么只单单带上了德雷克一个人，那个一脸肾虚战斗力比不过几只鹅的家伙哪里比他强？！有什么事情是他这个蝙蝠侠唯一的亲生儿子不能参与的？成人频道吗？ 还不如是去找陶德，毕竟他们两个瞒着其他人一起消失，那基本就是去打架了。 总而言之，达米安少爷现在很不爽，阿卡姆的大规模越狱直接撞到了枪口上，他一路赶过来时，解决了两个小偷五个强盗和以“群”来计量的不知道隶属哪位□□大佬的打手，算算时间，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到医院了，但是下半辈子还能不能站起来不好说。 然后是倒霉的稻草人，不知道怎么耽误了不少时间，和罗宾在阿卡姆门口狭路相逢，然后不幸地被打晕了。 达米安没有立刻离开去追捕其他逃犯，他意识到了蝙蝠侠和红罗宾回来的时候不正常的状态，在接到消息的时候，就有了今天自己来挑大梁的准备。 哦，也许阿福还会联系陶德和格雷森。 tt。 阿卡姆的安保系统已经被由内打破了，处在崩溃边缘，他必须阻止更糟糕的事情发生，这里面关押的除了普通病人外，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逃出去后会对社会治安产生巨大影响的人。 达米安先是救出了被骚乱困住的普通工作人员，为他们清理出了一条安全的路，然后冲到总控室，重启了安保系统，避免普通病房区也有想要浑水摸鱼逃出去的人，清点逃犯人数和身份。 最后是把被他拖了一路的稻草人关回阿卡姆深处的重点看护区域。 就在这时，一直处在深度昏迷状态地稻草人——绝对是重度昏迷状态，刺客联盟的少主对此轻车熟路——猛地睁开了眼睛，抽出一支针剂刺向达米安的脚踝，达米安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一脚把稻草人踹开，连同那支针剂也摔了出去。 “不好！” 在玻璃制的注射器应声而裂的时候，达米安就意识到自己中计了，立刻带上了防毒面具。 可他还是晚了一步，无色的液体在接触空气的一瞬间就挥发了，其中的特殊分子以完全不符合气体扩散速度的方式立刻弥散到了整个走廊。 达米安只觉得眼前的景物模糊了一下，就失去了意识。 “这不对劲，我受过专业训练，以我的抗药性来说，市面上最强效的类似药剂浓度再翻十倍都不能让我一秒钟不到就失去反抗能力。” 达米安双手环抱，靠在墙上，面色不善地说着。 丧钟则是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来路上的一片腥风血雨，又看了一眼关押达米安的这个房间大敞的门。 “你更不对劲。”雇佣兵看着这个勉强算是自己故人之子的小子，有些奇怪：“你既然早就醒了，为什么不自己出去。” “好问题。”达米安翻了个白眼：“我出不去。” 他说着直起身，走向丧钟所在的门口处，却在一步之遥的时候停住了脚步，摊了摊手。 “这是我能到达的最远的距离，有什么东西在限制的我的行动……见鬼的魔法侧！” “还有通讯器也失灵了。” “我查过了，周边并没有干扰器。”丧钟说。 这也是达米安没再执着与和丧钟先打一架，或者表示自己不需要他来救让他赶紧滚蛋的原因。 至少现在，他没办法一个人解决这件事。 两人相对无言，气氛尴尬了起来。 丧钟率先说话：“我去找jok……怎么回事，地震了？” 一阵剧烈的晃动传来，丧钟和达米安扶住墙壁稳住了身形，还没等震感平息下来，达米安就惊呼了一声。 只见他颈间忽然出现了一根锁链环套着，另一侧连接在房间中心的地上。 达米安试图扯断它，入手却是从未见过的特殊材质，便并没有轻举妄动。 丧钟慎重地没有走进这个房间，并且从门口又后撤一步，对着耳麦说：“我想我们遇到麻烦了。” [谁又不是呢？] 杰森也同样站在一个房间门口，枪口还有未散的硝烟。 房间里，尚未苏醒的芭芭拉脖子上赫然套着一根相同的锁链。 [jessy，军火库，你们那里呢？] 先给出回应的是罗伊。 哥谭公墓空无一人，只有林立的石碑与乌鸦为伴，就连守墓人的小屋里面都是空的。 [这里应该只是个幌子，或者……挑衅？] 他站在高处，俯瞰着偌大墓园，有的墓前空空荡荡，有的摆放着三两簇鲜花，整齐的靠在一起。 罗伊的视线很难不去注意那一块特殊的墓碑。 [若我来看的话，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jay，有人给你送了一束花，新鲜的，上面还沾着露水] 罗伊没有直说，但频道里的几人都知道，那应该是送到杰森坟前的“礼物”。 另一边，在听着他们说话的同时，杰西卡也找到了提姆。 【不管幕后黑手是谁，这，这太疯狂了】 系统几乎说不出话来，它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能量监测插件给了它解释。 【现在的能量波动和熵兽诞生时的能量波动一模一样，他们疯了吗？！汲取世界能源人工制造熵兽？！！】 “不止如此，对于joker来说，这种把戏太单调了，人体炸弹的戏码用在平时还好，但是这次，阵仗太大了。” “没注意到吗，他在拖延时间，而不是阻止我们找到人。” “而且联合了多个超反。” 这段话是杰西卡屏蔽掉通讯器后说的。 “有人在盯着我们行动。然后刻意把血魔扔到了我选的地点前，也是为了拖住我一段时间。” 要先弄明白这次joker玩的是什么把戏。 杰西卡拿起那根锁链，细细观察着，然后感到胳膊被人拽了拽，她扭过头，发现红罗宾正蹲在她身边，眼睛亮晶晶地抬头看着她，像只小狗一样。 杰西卡：这孩子怎么了？？？ 系统也好奇地瞅了一眼，然后幽幽地说：【这种眼神我一般称之为“啊啊啊姐姐帅炸了姐姐快踩我”眼神，数据库记录它曾广泛出现于你每一次全套战甲附身后第一次见到你的人眼中】 一身高科技装备，充满了未来感的战甲和飒爽的身姿，及腰的长发束成高马尾，随着她的动作摇晃散落，犹如幻想国度中古世纪中走出来的教廷骑士，为了反抗腐朽的制度，将银辉化作黑铁，率领亡灵军队点燃战火，向着曾信仰的神明发动一场注定无果的叛乱。 【逆反，牺牲，无畏】 【这是洛基曾总结过的你身上的特质，它一般会吸引中二病，正义人士和非正义人士特殊的目光……红罗宾现在暂时应该算在第一类人里】 哦，那就是被她帅到了。 杰西卡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然后无情地继续研究起了手里的锁链。 那上面特殊的纹路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没能继续被贴贴的提姆失落的低下了头。 他有些混乱地想：这是二代罗宾，阿卡姆骑士，他名义上的姐姐。 在他还不知道她身上的一切时，少女坠落后，他只看到了近乎疯狂的布鲁斯。待一切平息之时，他才有时间一点一点拼凑出被掩盖的过去。 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呢？ 她要如何坚定，才能顶住命运赠予的所有苦难走到解脱的那一天。 她好帅气啊。 想贴贴。 第28章 第 28 章 杰西卡顺着走到房间中心,单膝跪下，拂过锁链与地面的连接处，没有任何连接的痕迹,像是从地里长出来一样。 思索中，杰西卡感受到腰上环上来一个人，她转过头，发现青年正闭着眼像猫一样趴在她身上,黑色细软的发丝在她脸上蹭来蹭去。 提姆清醒过来后一定会为自己失智时的举动羞愤至死,但是现在，猫猫有什么错呢，猫猫只是想贴贴罢了。 他该庆幸现在在场的只有杰西卡一个人,而没有他那群热爱看热闹的兄弟们,否则需要他熬夜加班越过防火墙清掉的文件就又多了一份。 “呃,你不硌得慌吗？”她战甲还穿着呢,棱棱角角的。 杰西卡犹豫着摸了摸提姆放在他肩上的脸，反倒被他贴着蹭了蹭，怕手甲上锐利的边角划伤他,连忙收回手。 “这是被混乱了吧，看样子情况比迪克好一点,应该明天就能恢复了。” 【重点是这个吗？你愣着干什么把他丢出去啊！】 系统总会为杰西卡毫无边际的分寸感而崩溃：【这小子手往哪放呢,看起来长的人模狗样的仗着失智占便宜？！】 占便宜到不至于,她一身裹得就露了半张脸， 而且杰西卡对自己这个便宜弟弟还挺好奇的,抛却那些过去和单方面的恩怨,她也想知道自己的这个继任者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唯一一次见到他,还是在joker用来刺激她的报纸上,如此久远的记忆早就模糊了。 现在看来的话，起码长相挺斯文的，一看就是个走智斗路线的料子。 然后杰西卡就任由他在她身上趴着，从系统空间里调出了一柄中部扭曲成闪电状的短刃，对着锁链上的纹路比比划划。 系统对此感到绝望。 关于杰西卡没什分寸感这件事，其实由来已久。 幼年在犯罪巷女扮男装，刻意与别人拉开距离反倒惹人怀疑，后来布鲁斯也是第一次养女儿，根本没想到过要告诉她这些事情，在主神空间里一起出任务的队友不是不拘小节就是爱好看乐子，还有一部分连性别都没有，更是完全不在意这点小事。 直到后来杰西卡遇到了洛基。 有一次，杰西卡当着洛基的面拷问一个boss时，直接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洛基手一抖，差一点开空间门把自己拦腰斩断，他一时间震惊到不知道该做什么，然后迅速反应过来一把把杰西卡拽了下来，崩溃地冲她大喊：“杰西卡·陶德！你在干什么？！” 被打断的杰西卡疑惑道：“把他据点的位置问出来啊，你怎么了，反应这么大。” 看着满脸无辜的杰西卡，洛基只觉得气血上涌，血压飙升。 “那你就问啊站着问不行吗？还有，你为什么在用枪顶着他的脸的时候靠他那么近？你十米长的歼星炮放在仓库吃灰吗？” 杰西卡：倒也不至于这么大阵仗。 洛基见对杰西卡说不通，又怒视她站在一旁的队友：“她这样你们都不管的吗？” 白兰：吃瓜中，勿cue 灵魂受到冲击的洛基忽然发现，自己可能是在场几人里最正常的那一个。 明明他才不是人！ 最后还是系统看洛基的反应不太对劲，特意去下载了一本《人类行为学》，然后…… 系统：【tthefk!】 机械转轮声音响起，天花板上垂下来一个屏幕，滋啦闪烁了几下，然后出现了一张脸。 三个关押人质的房间里都出现了这样的场景。 哥谭人都知道，这是joker的固定节目，游戏前解说，可是还没等信号稳定，joker开始说话，杰西卡就头也不回地反手一枪炸掉了屏幕。 她摁开通讯：“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把joker的屏幕炸掉，别让他说话，憋死他。” 杰西卡暂时没时间去找joker对其进行人道毁灭，那就恶心恶心他，对于这种表演型人格来说，不能把自己精心设计的阴谋砸到蝙蝠侠脸上然后一字一字解释，亲眼看蝙蝠侠变脸的话，比杀了他还难受。 哦，这次蝙蝠侠根本不在，可能还在韦恩庄园炸蝙蝠洞吧。 事实确实如她所想，在杰森和丧钟同时出手炸掉屏幕后，哥谭的某一处爆发了一阵疯狂的尖叫和砸东西的声音。 当然，没人在意他。 杰西卡看明白了其中的把戏，那也就不需要劳烦joker亲自解说了。 joker最爱玩的游戏就是二选一，这种掺满了人性恶意的选择题被无数次摆放在蝙蝠侠面前，也曾酿造出过无数的惨剧。 而这次，游戏升级了。 杰西卡没办法看到另外两处的景象，但根据两人得转述，推测三方的状态是一样的。 这根锁链是能量转移的媒介，可以人工制造出熵兽，但它不会像世界自我产出熵兽时那样，能量不受控制地注入，直到受体爆炸为止。 根据估算，这根锁链所传输的最大能量级，大概足够摧毁一个人的大脑。也就是让人变成白痴。 当然，锁链是可以砍断的，但是joker的恶意正体现在此处。当第一根铁链被斩断后，另外两根铁链将得到强化，并将原本传输的三分之一能量提升到二分之一，这些能量足够将一个普通人的身体机能全部摧毁了。也就是死亡。 而当第二根铁链被斩断后，最后一根铁链将被赋予“无法摧毁”的概念，将全部能量输入，制造出真正的熵兽——当然，能量载体会很快爆体而亡，连全尸都无法留下。 joker曾把二代罗宾的死亡作为礼物送给蝙蝠侠，这也是第四个地点哥谭公墓存在的意义，那是一个挑衅，也是一个提醒。 我又要送给你一个礼物了。 你是要牺牲一个人，拯救两个人，还是拯救一个人，得到两具全尸。 亦或是，选择得到三个活着的废人呢？ 这就是joker想对蝙蝠侠说的。 粘稠的恶意似乎顺着不存在的声音传来，可惜，他这次踢上了铁板。 即使是在整个主神空间，也找不出第二个和杰西卡一样了解熵兽，有无数处理熵兽的办法的人了。 她甚至曾在一场激烈的战斗中，因为来不及为自己充能，直接链接入世界核心，把自己做成了熵兽，在能量输入和输出间找到了平衡，成功弑杀了那个世界的光明神。 当然，最后的结局是世界毁灭，不然杰西卡就得被迫去当世界基石了，毕竟世界核心可不是能随便碰的东西。 “……大概就是这样，”杰西卡把这些东西告知了另外几人，然后很快安抚道：“不用但心，我能解决它。” “斩断他们两个的锁链，然后，剩下的交给我就好。”杰西卡慢慢说。 能量传输在三个屏幕碎裂后就开始了，杰西卡感受到了腰处收紧的手臂，直接伸手把他从身上撕了下来。 提姆踉跄地坐到地上，韦恩集团的精明睿智的少总此刻像是被主人踢了一脚的小狗一样，没敢再扑上去，湛蓝的眼睛里泛着委屈。 反倒看的杰西卡有点不好意思了，总感觉自己像什么罪大恶极之人一样。她踌躇着解释道：“你在后面我等下不好施展。” 提姆听到后，眼睛明显亮了一下，随后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猛地抽搐了一下，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我这边好了。] 是杰森，很显然，他和丧钟无法做到隔着耳麦同时斩断两根锁链，所以曾被joker害得半身瘫痪，身体大不如前的芭芭拉就成了第一个解救对象。 丧钟收到消息后，也抽出刀砍了下去，金属碰撞声不断，被强化了的锁链却没第一根那样脆弱了。 时间拖得越久情况就越不利，丧钟也清楚这一点，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嘣！”最后一刀落下，锁链应声而断。 。 哥谭地下，巨大的阵法开始倾斜 能量躁动在每一寸血管里，提姆只觉得浑身像是在燃烧着一样，剧烈的疼痛唤回了他的神志。 他几乎已经失去了触感，全身只剩敏锐的痛觉神经在不断向大脑传递讯号，耳畔的声音显得那样渺远。 ……声音？ 提姆瞪大了眼睛，随后他感觉到自己被一个人拉了起来，半揽在怀里，冰凉的战甲贴在身上，稍稍降下了他滚烫的温度。 “j……” 提姆挣扎着张开嘴，却在下一刻，感受到一柄短刃捅进他的小腹，随即所有痛感一扫而空，他也在剧烈的感官起伏下晕了过去。 杰西卡维持着万符必应破戒在提姆身体里的状态，将锁链从他的勃颈处掰断，然后系在了自己手臂上。 “系统，能量转化。” 铁链上的魔力波动还继续着，系统空间内部，一块又一块仅剩透明外壳的石头又被亮红填充满。 外快不赚白不赚，这次不亏。 “老板，那位传来消息，试验成功了。” “……” “明白，现在开始执行c计划的前置准备。” 第29章 第 29 章 七天后 清晨的阳光洒进窗户,经过玻璃的折射映出斑斓的色彩，落在几颗绿意盎然的盆栽上。 杰森洗漱过后走出房间，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色t恤,一眼就看到了靠在沙发上的死鱼一样的身影。 “太过分了，哪有说自己的同位体像死鱼的。” 本来安静的不似活物的人忽然张口，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看向向她走来的杰森。 “你已经靠在那七天了。”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出了腹诽也不在意,杰森只是看她这个样子格外不顺眼：“你就不能找个床吗,我这间安全屋也不算小，还有好几个空房间。” 那几间房偶尔用来招待借住的法外组和离家出走跑到他这里来的蝙蝠崽子们。 “我的精神需要休息，但是过度的休息会让我失去斗志。”杰西卡往旁边蹭了蹭,给杰森空出一个位置来。 “总不能丢下工作不管,我可不想精神从深度休眠中醒来时,发现任务失败的彻底,被迫延长给资本家打工的时间。” 杰森挑了挑眉：“复活的代价？” 杰西卡长叹一声：“复活的代价。” 杰森没有多过问其他东西，就连之前通讯中杰西卡表示会给他解释的部分也没有提起。 复生有复生的秘密，强大有强大的原因,神秘有神秘的理由，即使杰森知道只要自己开口,杰西卡一定知无不答,也没想过去窥探这些事情。 去厨房弄了一份简易早餐出来——杰森已经知道了杰西卡不需要进食——他端着托盘路过餐桌,走到客厅坐在了杰西卡旁边。 “罗伊约我们出去，他说科莉也回来了……你要去吗？”杰森咬了一口三明治,特制的酱料在味蕾上炸开,他满意地眯了眯眼,左手打开手机,点开新消息后用膝盖碰了碰杰西卡的腿。 “罗伊和科莉？啊,可以，我还没亲眼见过科莉呢。” 确实要动一动了，杰西卡觉得不能让自己被温柔乡（沙发）腐蚀，哥谭之下和布鲁德海文一样的两个阵法已经被她破除，但是星辰罗盘还没有头绪呢。 “拽我起来。”杰西卡把手搭在杰森肩上，语气自然。 他看了一眼整个人瘫在沙发靠背上的杰西卡，有些无奈：“我也还坐在沙发上，我还在吃饭。”然后被一股大力猛地向后拉去，杰森手里的半个三明治险些飞到墙上。 杰西卡借力让自己坐直了身子，赖过床的人都知道，起床最困难的一步就是把自己从床上扒下来。她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几乎僵化的身体，完全无视了一旁怨怼的眼神，拿起遥控器摁了一下。 电视的信号灯一闪，随即音画一同出现，这个时间放映的是哥谭的早间新闻，杰西卡试着调了调台，却发现大部分频道都是不可观看状态，只好调了回去。 “我不怎么看电视，也就没有买其他频道。”杰森解释道，他的其它安全屋连电视都没放，只有这里有。这间安全屋与其说是安全屋，不如说是他的家。 记者还在报道三天前事件的余波，并对于蝙蝠侠为什么没有出现这件事进行了大幅渲染，话里话外透露着“难道蝙蝠侠放弃这座城市了吗”的意思，杰西卡意识摸不清这个记者是蝙蝠侠的粉还是黑，当然，是扭曲厨也说不定，蝙蝠侠最不缺这个了。 其实第二天晚上“蝙蝠侠”就恢复正常活动了，当然，是提姆代行的，达米安在又一次因为身高而失去竞选资格后，恶毒地表示以提姆的身材去扮演蝙蝠侠，还不如让丧钟去来的方便，至少他不用在制服下面塞一大堆填充物。 “对了。”杰森看了一眼电视，向杰西卡问道：“你不去见见他们吗？” 杰西卡第一时间竟没能反应过来，脑子转了一圈才犹豫道：“你指布鲁斯他们？” “不然呢，我想知道一下你的意思，那几个家伙这两天放肆过分了，我出去买个菜的时间，身上挂了几十个窃听器定位器回来。” 回想起那几乎已经不加掩饰，直接放在他衣服口袋里的大把“小玩具”，杰森要被气笑了，这根本就是明晃晃的暗示，他们没想过真能不被杰森发现，只是委婉的“问”一下这个问题。 杰西卡抓了抓头发，本就凌乱的长发被她抓得更加“狂放”，被看不下去的杰森伸手理了理。 “我不知道，或者说……其实除了布鲁斯之外，我和剩下的几个都不太熟悉。” 正规来算，她和迪克熟识起来还是在这个世界，她活着的那一世，满打满算也就见过他一面而已，提姆就更不用说了。 “我还挺想见见长大之后的达米安的。”杰西卡站起来，走到窗边，斜倚在墙上，迎着阳光向外望去，今天是哥谭少见的晴天，就连无处不在的滴水兽石雕都在阳光下显得神圣了起来。 “我和他相处的时候，塔利亚还没催化他，那个时候他还是小小一团，只会咿呀咿呀地叫。” “不会说话的恶魔崽子……”杰森畅想了一下这番美丽的景象，扬起一个笑容：“那可能是恶魔崽子这辈子最受欢迎的时候了。”也许什么时候达米安也能中一个永远不能说话的魔法呢，怀着这种美好的愿景，杰森解决了自己的早餐，把盘子端去了厨房，打算晚点再解决它们，转身回了客厅。 “对了，罗伊约咱们去哪？”杰西卡悄咪咪转移话题。 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和布鲁斯说什么，没必要，也没有意义，她所有的一切都终结在了那个黄昏，复活后的骑士只为一个人前进。 想到这里，杰西卡忽然张口，语气里有着试探和微不可查的愧疚： “jay，你觉得，你的生活怎么样呢？” “啊？”杰森还在拿着手机打字问罗伊杰西卡刚刚的问题，下意识回答：“挺好的啊，就是忙了点。”一边要和法外组出任务，一边还有空出时间在哥谭巩固自己□□老大的位置，偶遇蝙蝠家还要互相来上几拳以示友好。 杰森经历过死亡，也亲手把自己从棺材里挖出来过，同样成为了红头罩带着不甘与怒火站在了蝙蝠侠的对立面。他们之间经历过敌对，误解，争执，但最终还是和好如初。 他没有被蝙蝠镖割开喉咙处的大动脉，没有被夜翼送进阿卡姆和joker的只相隔六间病房，达米安没有经历死亡，他也没有被蝙蝠侠逼迫着回忆自己复活的经历。 他结识了罗伊和科莉，组成了法外组，真正有了自己的人生，而非喜怒哀乐皆系一人身上，只随他而动。 他不是义警也当不了英雄，下手从不缺乏狠戾果决，却在哥谭有意识地从不下死手，遵循着蝙蝠侠的规则。 他也许永远都忘不了布鲁斯和他说的那句话。 “这世界上的英雄已经够多的了，杰森。”蝙蝠侠穿着一身制服，却没有戴上面具，就那么靠在蝙蝠车上，在那夜格外皎洁的月亮下，对他说：“也许有几个法外之徒也无妨。” 从此杰森·陶德真正摆脱所有不堪与痛苦的过去，摆脱拉撒路之池给予他的诅咒，他将为自己而活。 “这个白痴！”杰森口气不善地扔掉了手机，因为杰森的话陷入发呆状态的杰西卡下意识接住，看向屏幕。 [我之前一直追查的那条线还记得吗，我跟着摸到哥谭了，你们俩陪我去探一探，我可不想又调查到一半被蝙蝠侠扔出哥谭] “他就是想白嫖两个有后门的苦力。”杰森翻了白眼：“带着科莉进行暗调，亏他想得出来。” 星火公主在法外组中一直作为战斗主力先不提，就光是她那头耀眼的火焰长发就足够吸睛了，根本不适合夜间潜行活动。但也许罗伊所谓的暗调是指去开“无双”？ 虽然嘴上说着绝对不会管他让罗伊自生自灭去吧，杰森还是看了一下罗伊发过来的情报，发现他想追查的那个货运公司经理今晚要参加一个宴会，地点恰好在冰山餐厅。 杰森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杰西卡，她兴奋地蹭了过来：“去吧去吧，冰山餐厅现在是咱们的财产对吧，我要去看看！” “我找人交代下去，晚宴多加几个名额……你要穿礼服去吗？” “裙子太麻烦了，我穿这身就好。” “一身战术装备……很好，那今天晚上你就是冰山餐厅老板的保镖了。” “遵命，老板。” 蝙蝠洞里，对着蝙蝠电脑的时间超过了36小时的提姆在把自己淹死在咖啡杯的前一秒，被设定好的程序惊醒了过来。 他立刻抬头，左下角的监控小窗上出现了一对长相几乎一样的男女，若是杰森来看一眼，就会发现这个监控的方向正对着他的安全屋门口的那条路。 提姆这两天不止一次被程序叫醒，却是第一次看到了杰西卡也出现在监控屏幕里。 下一刻，一条消息群发给了除杰森以外的蝙蝠家成员。 [jessy和杰森一起出门了] [我们这次派谁去偶遇？] 第30章 第 30 章 ak世界 迪克是蝙蝠家最后一个看到那份文件的人。 在动乱基本尘埃落定之后,蝙蝠侠就失踪了，只给家里留了一张字条,说要去弄清楚一些事情,之后便了无踪迹，留下了一堆烂摊子。 迪克身为蝙蝠家的长兄，不得不在这个时候接过绝大部分事宜,阿卡姆之城的后续忙得他焦头烂额,即使有戈登局长帮忙，他也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可即使是这样疲惫的状态，他也察觉到了家里不同寻常的氛围。 “阿福,发生了什么吗？你看起来很不好。”难得有时间吃早饭,迪克却放缓了手里的动作，担忧地问。 老管家为韦恩家服务了多年，年轻时还曾是i6特工,即使年岁渐长也依旧精神矍铄,却第一次在迪克面前显出了疲态。 “不、不,没什么,迪克少爷。”老人掩饰的态度很明显,也许是故意想让迪克继续问下去，也或许是,他实在没有精力来伪装自己的态度了。 杰西卡是阿福最费心力的孩子,也是阿福最喜欢的孩子，她的性情她的努力都被管家先生看在眼里，等到二代罗宾开始和蝙蝠侠一起夜巡的时候,阿福每晚都在担心小女孩能不能安全回来,会不会受伤,新的制服是不是有点薄。 他从没想过会是自己先送走这个孩子,两次。 阿福看着迪克询问的眼光，回想起第一次参加杰西卡“葬礼”的时候他懊悔的神色，叹了口气，还是回答了他。 “迪克少爷，你还记得杰西卡小姐吗？” 迪克愣住了，他没想过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他当然记得自己这个年幼丧命的妹妹，也无数次自责于自己没能承担起一个兄长应负的责任，可是，距离那场葬礼已经过去四年了。 “请跟我来，迪克少爷。” 阿福拿下眼镜擦了擦，又戴了回去，一路把迪克引进蝙蝠洞里。 然后，迪克就看到了那份尸检报告。 仓促之中，蝙蝠侠没来得及把报告多重加密，当然，也没有必要，这件事总要告知其他人的。 迪克没想到会看到这种东西，来不及反应，被点开的文件就将一切显示在了巨大的屏幕上。 “这怎么可能，不，这，这太……”他的瞳孔剧烈地震颤着，不断地摇头向后退去，似乎想要逃离这里，却被绊了一下坐到了椅子上。 这份尸检报告几乎在挑战人的接受极限，仅仅是几篇文字，就能让人联想到死者生前有过多么惨烈的经历。 而第一页，贴着它主人的照片。 曾经的小女孩长大了，哪怕是闭着眼，也能看出明艳的长相有多有魅力，几乎可以想象她走在任何社交场合，都会是人群的中心，源源不断的公子哥凑上来交谈，被她不屑地骂了一声“滚开”，却变得更加痴迷。 可是她再也睁不开眼睛了，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只留脸侧刺眼的伤疤昭示着恶人的滔天罪行。 “她没有死？那她这些年在哪里，为什么会……”迪克有些语无伦次，其实他已经有了猜测，但是他不敢承认。 “她被joker关押在阿卡姆三年。”迪克回过头，是风尘仆仆赶回来的红罗宾。提姆一直呆在蝙蝠洞给迪克线上支援，他是自己发现蝙蝠电脑中的文件的。 “我这几天一直在查这件事，b应该也是为此离开的，他很可能是去找丧钟了。”提姆给迪克说了自己搜寻到的信息。 “杰西卡·陶德就是阿卡姆骑士，死因，你也看到了，战甲从坠落中保住了她的尸体，致死因……是太阳穴中弹，她是自杀的。”提姆顿了一下，因为从尸检报告来看，致死因太多了，多到她当时还活着堪称人类医学奇迹。 “还有就是，迪克，你得冷静点听我说完。”提姆定定地看着迪克，这位单飞的义警还在愣愣地看着屏幕上的报告，没有发话，“她被关押的地方离走廊只有一线之隔，那条走廊，是我们每次巡逻阿卡姆时的必经之路。” 三年里，我们曾无数次路过她。 丧钟在察觉事态不妙的时候，已经晚了。 骑士在他眼前坠落，鲜血流了满地，蜿蜒至他脚边。再之后，是疯了一样赶来的蝙蝠侠。 斯莱德以为自己会和蝙蝠侠打一架，不死不休地打一架，把拳头狠狠砸在这个男人的脸上，让他跪在杰西卡的尸体面前道歉。 可是他什么都没做，他的冷静甚至令自己惊讶，这个以冷血嗜杀著称的雇佣兵甚至连呼吸频率都没变。 因为他看到了杰西卡额边的伤口，斯莱德意识到，这是他的女孩自己的选择。丧钟从杰西卡的尸体旁站起，最后为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随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没去看身后的崩溃和歇斯底里。 他把杰西卡的尸体也留给了蝙蝠侠，因为杰西卡自己，也想在死后回到父亲身边吧，那个让她心心念念了思念的男人身边。 丧钟带着军队离开了哥谭，不再破坏这座生她养她埋葬了她的城市。 他解散了军队，继续做着自己的独狼雇佣兵，谁给钱多就为谁办事，生活就好像回到遇到杰西卡之前的样子。 直到蝙蝠侠找上门来。 斯莱德本想叫他滚出去，这一次却终究没能忍住，和布鲁斯·韦恩打了一架，把他所有的愤怒和痛恨都夹进拳风里送了出去。 最后，他红着眼揪住了蝙蝠侠的领子，咬牙切齿地说：“滚回你的哥谭去，蝙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杀了你，去陪我的凤凰。 斯莱德从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女孩这么上心，他曾经也对二代罗宾有所耳闻，却并不在意，直到收到小丑的委托，第一次在阿卡姆见到杰西卡。 “我可以给你三倍的价格，救我出去。” 他看到了此生最耀眼的一双眼睛。 没人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布鲁斯回到了哥谭，继续做他的蝙蝠侠，夜翼也回到了布鲁德海文，红罗宾还是老样子，白天处理韦恩集团的业务，晚上在蝙蝠洞兢兢业业，被塔利亚送过来的达米安成为了现任罗宾，每晚伴随在蝙蝠侠身旁。 丧钟的身影出没在世界各地，塔利亚重新整合了刺客联盟。世界还是面临着很多危机，好像和曾经没什么不同，偶尔会有红披风掠过天空。 只是没有人再提起过凋零的少女骑士，所有资料都被尘封进了记忆深处，韦恩庄园的一块墓碑前常放着鲜花，有时是风信子，有时是郁金香，有时会出现一大束的鸢尾，缓缓摇曳在晚风中。 达米安偶尔提起他有一个姐姐时，布鲁斯会沉默下来，不知情的其他人追问她是谁，也是布鲁斯的孩子吗？她是什么样的人？ 达米安回忆起塔利亚的话。 刺客的语气温柔而带着怀念，少见的摸了摸达米安的头发，看向远方的落日。 sheishoenix 第31章 第 31 章 信息发出去后,半天得不到回应。 这很正常，这次要是“偶遇”成功,就会直接见到杰西卡了,就连这两天小动作不断的迪克都开始装死。被众人寄予厚望的达米安还在上学，今天可是工作日。布鲁斯在一边自闭一边给杰西卡开了一个单独的档案，危险等级备注到了s级。 死而复生,平行世界,这些事情放在别人身上，布鲁斯早就变身蝙蝠侠找上门去再来个全方位监控，但是杰西卡,嗯,该找还是要找，但是布鲁斯得先给自己做点心理建设。 天知道布鲁斯清醒后得知杰西卡不仅复活了还来到了这个世界后什什么感想，某匿名红披风表示这两天总是看到蝙蝠侠在瞭望塔上思考人生。 至于提姆自己,他暂时还没做好准备,状态恢复后他拥有那天的全部记忆。对于自己失智时候的举动,他表示,往骑士小姐身上缠的是红罗宾,关我提摩西·德雷克什么事。 但是在杰西卡忘记那天的事情之前，他还是不太想出现在她面前。 盯了三天监控器的提姆如是想道。 这场宴会是哥谭一位豪门继承人的订婚仪式,规模还算比较大,除了那几家顶尖豪门外，其他各界名流都在邀请之列，只是因为这个家族本身主要发展一些灰色生意,所以把宴会地点定在了曾经属于企鹅人的冰山餐厅。 “冰山餐厅有企鹅吗？”杰西卡好奇道。 “应该有吧,毕竟是企鹅人的地方。”杰森努力回想着,红头罩基本不管事,只管扛着火箭炮抢地盘，这些琐碎的事务都是下面的人负责管理。 两人此刻正走在街上，哥谭难得一见的晴天再加上joker刚刚被重捕回阿卡姆，街上的人流量达到了一个小，但是这对难得一见的双子组合还是格外吸睛。 又一次侧过身躲过假装不小心撞过来的身影，被一群人热切地盯着的杰森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我感觉有人在盯着我。” “你说哪个，那位金发碧眼烈焰红唇，还是这个红发的精英小姐？”杰西卡对这种眼神习以为常，一般没有恶意的目光她都不会在意。 “这不公平，我们长得明明一样，为什么关注你的人那么少？”杰森忿忿不平。 “可能是因为我的腿上还绑着两把枪？”杰西卡还悄悄看了一眼自己放在系统空间的存货，嗯，之前抢来的那批普通武器大概足够炸掉半个哥谭。 她反倒惊讶于自己这样光明正大地带着武器上街，居然没有引起恐慌，只能说不愧是民风淳朴的城市。不过对于哥谭居民来说，这样的人反而不算太危险，毕竟真正想搞血腥屠杀的疯子是不会这样大喇喇地对所有人表示‘我有枪你们快跑啊’的。 “不过还是有一些不长脑子的蠢货，真是奇怪，这样的家伙是怎么在哥谭生存下来的。” 她一脚踩碎了路边的一块碎石——应该是几天前动乱后留下的——碾了几下，抬起脚后，不仅石头被碾得粉碎，就连那块地都出现了一个小坑，在刚刚修建完的平整的地面上格外的显眼。杰西卡愉悦地发现几道凝聚在她身上的恶心的视线消失了。 知道害怕就好，省了她不少时间，不然还要想办法人道毁灭后扔进下水道。 “而且你才比较奇怪，我离开哥谭太久了不太清楚，现在哥谭人已经敢在大街上往陌生人身上靠了？”尤其是这个陌生人身边还站了一个浑身上下写满了不好惹的女人的时候。 杰西卡还没有自己应该用‘少女’来形容的自觉，她的身高站在杰森身边时，称两人为双子一点也不违和。 杰森则闻言脸色一变，伸手在身上摸了几下，果不其然，在腰带处碰到了熟悉的小玩具。 蝙蝠家的几个人惯用的窃听器定位器型号都不同，有时候还会自己做一些小改装，杰森一眼就认出来了手里这枚窃听器的主人是谁。 迪克·格雷森。 很好，现在新的问题是，刚才的那几个女人里，哪个才是韦恩家的大少爷，那个金发还是那个红发？ 在杰森放弃头脑风暴准备捏碎窃听器的时候，杰西卡动了。 她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飘忽了几下后定在一个点，随后三步并作两步穿过人群，从一根电线杆后揪出了一个人，等看清人脸后，杰西卡带着杀意的眼神变得惊讶起来：“迪克？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偷偷跟了一路也不敢露脸，最后自暴自弃打算在杰森身上扔一个窃听器就撤，少年正义联盟里出了名的交际花今天怂得厉害，平日里巧舌如簧的迪克被猛地拉出来时还没反应过来，对着杰西卡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忽然哽住了，在心里排练了无数次地话一句也说不出，只能磕磕巴巴道。 “我，我来逛街，就是，嗯，今天放假。”说完后迪克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 迪克·格雷森你在说些什么啊，拿出你平日里的功力来，这个理由拿去忽悠提图斯它都不会冲他摇尾巴！ 完了，这么敷衍的理由，jessy会不会以为我时不想和她说话。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迪克几乎要在街上缩成一团。 可还没等他垂头丧气地低下头，就被杰西卡拽住了手，冰凉柔软的触觉让他僵了一下，纵身情场的夜翼没敢挣脱也没敢反握回去，就这么呆愣着毫无反抗能力地被拉走了。 “你不出现我都要忘了，有点事情得和你说一下。”没把迪克磕磕绊绊的掩饰放在心里，杰西卡拉着迪克往杰森的方向走去。 一旁的阁楼上，提姆颤抖着放下了望远镜，揉了揉眼睛，又重新把望远镜放到到眼前，嗯，画面没变，看来不是他几天没睡累到出现幻觉了。 所以那不是幻觉。 “刚刚发生了什么吗？我错过什么关键剧情了吗？”提姆瞪着眼睛崩溃地喊了出来：“他们怎么就牵上了？！” 刚才不是还准备撤吗，信号都打给他了，现在是怎么回事，迪克那是你妹妹啊！大红隔着马路都要拔枪了啊！ “啪嗒” 提姆回过头，发现达米安已经把望远镜放到了地上，然后抽出了刀。 “我会替父亲清理掉格雷森的。” “你冷静一点，你要在白天穿着罗宾制服杀人吗？”看到达米安的行为，提姆反倒冷静下来，扶额道：“而且我记得你是翘课后直接过来的，你带着刀上学？” “我时刻准备着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tt，德雷克，你的危机意识才更令我惊讶，你穿着那身拉斯维加斯舞女一样的制服是准备像格雷森一样用解决敌人么。” 达米安扫了一眼提姆，不屑的眼神让提姆握紧了拳头，强忍着在这里和恶魔崽子开战的冲动。 但是达米安确实戳到了提姆的痛点，作为唯一一个拥有红罗宾被小丑女一棍子放倒的视频的人，估计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提姆都无法在与达米安的战争中占据上风了。 视角重新回到街上。 迪克被杰西卡拉到杰森身边后，一抬头就对上了他亲爱的弟弟杀人般的视线。 杰森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然后看着迪克的眼睛，抬起手，狠狠地捏碎了窃听器，力道之大几乎让那枚窃听器被碾成粉末，簌簌地飘落在地上。 迪克只感觉手骨似乎在隐隐作痛，但他还是坚强地看了回去，试图用眼神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他是很有节操的，私生活再混乱也是在战友里面换女朋友，虽然在没融合记忆的时候，jessy和他也算是短暂地当了一次战友。 嗯…… 迪克心虚地移开了视线，不敢看杰森。 杰西卡没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在移动到一个稍微隐蔽一点的角落，探测了一圈周围没有可疑人员后，就松开了手，对迪克开口：“布鲁德海文城郊的那间工厂，你就不要去探查了，就算探查也不要破坏那里。” “工厂？我还没来得及去。”迪克把目光放回杰西卡身上。 他在安全屋度过了高烧与混乱叠加的两天，清醒后就立刻请了长假回到了哥谭，他真该感谢曾经的自己，在安全屋里囤了足够的速食食品，过没过期另说，起码它让迪克在恢复后立刻得到了能量补充，而不是只能叫外卖来挽救自己。 不得不说杰西卡自然的态度让他感觉好了很多，就好像他们还是那对在布鲁德海文结识的朋友，而不是…… 不，不能再想下去了，迪克摇摇头，试图把那些干扰他情绪的记忆暂时扔在脑后，进入工作状态：“为什么不能破坏，工厂里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吗？” 在心底给迪克记上一笔，杰森插进了两人的对话。 “等等，你们之前就认识？”他有些质问地看向杰西卡：“你来到这个世界居然没有先去找我？” “顺路而已，布鲁德海文出的事和我的任务有关，我得先把它解决掉。”在迪克和同位体之间杰西卡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然后才对迪克给出了回答。 “我不能说。”她语气平静：“蓝鸟，我不会阻拦你们，甚至正义联盟的探查，工厂的秘密也好，我的秘密也好，如果你们真的能查出来什么重要的东西，我会告诉你们真相的。” 主神的保密协议虽然只是个过场，但也不是任务者随意泄密的理由。 在契约结束之前，杰西卡永远是主神最忠诚的骑士。 第32章 第 32 章 “还有就是,之前出现在布鲁德海文的血魔已经被我解决了。” 迪克没有过多纠结于工厂的事情，毕竟他一定会去自己调查一遍,出于蝙蝠家一脉相承的控制欲,这很正常，反倒是在杰西卡提起血魔的时候，他担忧地问了一句：“你没受什么伤吧？” 虽然隐约清楚杰西卡的战斗力远没有那次显示出来的那么简单,但是迪克还是会反射性地担心,他现在对于杰西卡的保护欲一下子膨胀了起来，就好像想要弥补作为兄长当年的无视与忽略一样。 “没什……”杰西卡挥挥手，本想说一只血魔而已,她根本不放在眼里,结果话头才出去一半就猛然意识到，她好像忘了一件事情。 她切断了身体的痛觉感知，身上穿的衣服又是高科技产物,损坏后可以通过分子重组自我修复,导致打完一架后她彻底忘了自己刚开始被一直钢筋穿了个透心凉的事情,别说修复身体了,事件解决后她直接飞去了法庭找红头罩,连红罗宾都直接丢在了原地。 衣服不算太厚，毕竟现在是初夏时节,杰西卡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心脏处按了按,果然有一阵濡湿感传来。 很好，她的心脏上现在有一个洞，不过问题不大,这点小创口吸收一块能源石不到之一的能量就够了。 杰西卡很乐观地想着,完全无视了身旁两人逐渐变得惊恐的眼神。 迪克率先动了,他惊慌失措地凑近,想伸出手看看她的伤口，却又不清楚具体情况怕不小心加重创伤，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黑色紧身衣颜色加深的位置，整个人手忙脚乱的样子显得有些滑稽。 杰森反而更镇静一些，一周的时间足够他了解杰西卡的状态有多特殊，她绝对不是正常的死而复生，毕竟杰森自己就是自己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但是之后他也是有正常生理需求的啊，一周不吃不喝足够让他重新躺回棺材里去了。 “出了什么问题吗？”杰森拽了一把迪克，想让他别再一边慌乱一边往杰西卡身边靠了，“你现在需要什么，药物还是隐秘的空间？” 杰西卡毫不在意地冲他们挥挥手，换了一条腿支撑自己，又细又长的腿包裹在紧身皮裤里，长度直到小腿的战术靴里插了几把匕首，随意地换了个姿势，呈现出一种很轻松的状态。 “没什么大碍，暂时放着不管也没事，走吧，罗伊不是还等着我们吗。” 约好的时间好像要过了，这么放人鸽子可不太好。 对于这位自己只通过■■看到过的“挚友”，杰西卡的好感度还是很高的，毕竟她到死都没能交到过朋友。 “怎么可以放着不管！”杰西卡被迪克忽然的大声吓了一跳，诧异之间发现了他微红的眼眶。 迪克也没想到自己的反应这么剧烈，可是一看到杰西卡无所谓甚至有些冷漠的态度，就没有忍住心里的那句质问。 就像当年一样，你明明那么努力地活了下来，明明都已经熬过一切痛苦了，为什么要在布鲁斯认出你后如此决绝地对自己扣下扳机？你在恨着我们吗？那就向我们复仇好了，活着向我们复仇！ 可是，为什么要对自己的生命如此漠然啊…… “jessy，跟我回家好不好。”迪克以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对少女说，“无论有什么问题，我们都会解决的，你不要、不要……” 不要这样对自己。 你好像下一刻就要再次离我们而去。 杰西卡觉得迪克可能误会了什么，她不知道自己历经无数世界的毁灭与新生后铸造的微末神性有多让人恐慌。 这个世界留不住她，没有谁能留住她。 她平静的神色让迪克更加地无措，青年义警半长的头发贴在脸侧，更增添了一抹可怜的气质。 杰西卡在迪克长久的注视下缓缓叹了口气，就在迪克惊喜地以为她同意了他说的话的时候，她握住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脏处。 那一瞬间，杰西卡感觉到了迪克的手在剧烈地颤抖，甚至向后抽了两下，似乎碰到了什么令他恐惧的东西。 在感知到一切瞬间，迪克的神色破碎在了湛蓝的瞳孔里。 “迪克。”杰西卡尽可能地放柔语气，免得惊吓到这只已经吓坏了的蓝鸟：“dickie，我不会受到什么伤害的。” “我是个死人。” 她心脏处有一个空洞，与此同时，本该鲜活的器官早已停止了跳动。 她从未复活。 【你吓到他了】 系统说：【你不该告诉他这件事情，等过一会你修复好伤口后，阵法会重新把你伪造成正常人的】 可是没必要，杰西卡心里想。 她从不在意自己究竟是什么状态，也不会去想一些哲学的问题，只要这具身体依旧可以战斗，可以完成任务，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 同时，她也想通过夜翼告诉蝙蝠家一件事情。 不必总是对她心怀愧疚。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死亡已经为阿卡姆骑士的故事画上了句号，一切悲伤一切愤怒都随着出膛的子弹消弭于无形。 她不恨他们，只恨自己的弱小与无力。 杰森一直冷眼旁观着迪克的反应，他提前叫了一个下属开车来接他们，在杰西卡给他使眼色的时候挑挑眉，默契地把她从迪克面前拉走上了车，反手带上车门一骑绝尘，把车尾气留给了失魂落魄站在街边的迪克。 站在阁楼上一直观察着这边的提姆和达米安听了全程。 虽然扔在杰森身上的窃听器被发现了，但是迪克身上也有他们两人分别放过去的窃听器，这几乎已经是蝙蝠家的见面礼仪了，互相窃听以示友好。 可惜这次听到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提姆还沉浸在惊雷般的消息中的时候，达米安就沉默地背起包准备离开。 “你去哪？”提姆叫住他。 达米安头也不回：“联系母亲。”问问家里那个破池子对于这种情况还有什么用没有。 还有一件事情。 “德雷克，记得把这件事情告诉父亲，看格雷森那副蠢样子，没个几天反应不过来。” 那只蓝鸟的都快在街上哭出来了，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那家伙是这么感性的人，几句话破防成这副蠢相。 提姆也站起了身，打算回去蝙蝠洞重新编辑那个被命名为t的文件：“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当然不会忘记通知b，你用不着提醒我。” “这不一样。” 达米安少见的没跟提姆呛声，反而陷入了一阵散漫无端的思绪中。 刺客联盟的少主已经收敛了年幼时外露的傲慢与狂气，他越来越像蝙蝠侠了，包括出色的观察能力和推理能力，甚至更加出色。 “父亲恐惧与他人的亲密。”长久的沉默后，达米安这样说。 所以你得逼一逼他，才能让他摘下两层面具。 一种直觉告诉达米安，再这么拖下去，布鲁斯·韦恩可能永远都找不回他的女儿了。 趁着骑士的眼中还有这个世界，趁着她的‘人性’还未完全泯灭，趁着她再次离我们而去之前。 抓住她。 杰森那位不知名的工具人下属很有眼力，在开出一段距离后，就主动停下将车移交给杰森，自己离开了。 等到车里只剩下两个人后，杰西卡终于松了一口气，伸手从系统空间里拿了颗能源石，撩开披散在身后的头发，把能源石抵在后颈的透明水晶处，肉眼可见的红色如流水般丝丝缕缕地注入透明水晶中，却如泥牛入海般没能染红它一丝一毫。 换到驾驶位上的杰森有些惊叹地看着这一幕：“这就是你的维生方式？” “魔法加科技。”杰西卡一边等能源石能量转移完成，一边感受着胸口处的缺口被逐渐补全，心脏恢复了跳动：“很神奇对吧，这种足以逆转生死的力量。” 说着，她又想起了杰森的复活过程，对身侧的青年露出一抹嫣然的笑意：“当然，你不一样。” “你是奇迹。” “哼。”杰森大喇喇的靠在座椅上，本来有些郁闷的心情被少女三两句话抚平。 虽然说出来有些不可置信，但是哪怕得知了杰西卡此时“死亡”的一般现在时的状态，他也并不伤心愤怒，或是拥有其他种种负面情绪，他只为杰西卡瞒了他许多事情而感到郁闷，但仅仅是几句话，就又恢复了兴致高昂的状态。 他和蝙蝠家其他人拥有一种不同的，玄之又玄的感觉：他是被偏爱的。 他被“自己”偏爱着，他将不会再被轻易遗弃，从杰西卡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他的耳边就时常有无声的话语在告诉他：从今往后，他将永远是被选择的那一个。 “去酒吧还是直接去冰山餐厅？” 杰森一边踩下油门一边问，得到了杰西卡漫不经心的回答：“冰山餐厅吧，免得再被打扰。” 她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这几天叹的气比五加起来都要多——杰西卡实在是疲于应对蝙蝠家的人了。 希望今天的晚宴不会出什么意外，工作什么的明天再说吧。 杰西卡如是想。 第33章 第 33 章 超英界有一个约定俗成的潜规则,就是每一位超级英雄在没有收到同僚的请求时，都只负责自己的城市。 当然，某位红披风不在此列,每天世界各地都有无数人呼唤他的名字希望得到帮助,人间之神十年如一日地守护着这颗蓝色的星球。 但是对于自己那位领地意识极其强烈的搭档，克拉克还是给予尊重的,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刻意去听哥谭的情况,只会固定把蝙蝠侠的心跳声纳入听力范围中，免得他遇到什么足以致命的突发事件。 偶尔还会连这个声音也听不到。毕竟韦恩庄园经过整修之后几乎每一面墙都加入了铅。 自从第一次惊慌失措地飞到哥谭后被蝙蝠侠用氪石长矛指着让他滚出哥谭后，克拉克就对这座城市敬而远之,就连偶尔要去哥谭做一些采访,也要先给蝙蝠侠打个报告。 不然就会面临回到星球日报后工作量翻倍的惨剧。 虽然翻倍了之后也没有很多。拥有超级速度的超人小声说道。 总而言之,当你的联盟主席既是你的搭档,又是你普通人身份的上司，还是联盟战损报销的最大金主而恰好你就是那个每次报销战损最多的人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夹着尾巴做人。 ——《克拉克的瞭望塔生存日记》 克拉克穿着一身记者的装束，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藏在人群的死角里,力图不被聚焦在镁光灯下哥谭甜心发现。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克拉克拿玛莎的苹果派发誓，他一定不会在佩里压迫力惊人的眼神中接下采访莱克斯·卢瑟的任务了，这样他也不会因为心存侥幸,而在没有知会蝙蝠侠的情况下一路跟着莱克斯飞到了哥谭。 哦，这当然不是克拉克的错，主要还是……蝙蝠侠这几天的脸色真得太可怕了。 瞭望塔内最近的低气压持续了好久,就连巴里都把零食带回了家吃,他暗地里偷偷向克拉克吐槽,在蝙蝠侠周身过一圈后，连零食都变得让人胃疼。 这几天除了神奇女侠外，剩下的几位联盟元老日子都不好过，其中克拉克首当其冲。 在他再三回忆自己是不是在梦游的情况下打穿了三栋大厦，并用热视线灼毁了四条街后，克拉克可以非常肯定的表示，这次不是他的错。 嗯……再试探最后一次。 超人用红披风把自己裹住，以一种救援树上的猫咪般小心翼翼的态度，悄悄接近站在瞭望塔边缘思考人生的蝙蝠侠。 察觉到有人靠近，蝙蝠侠很警觉地斜了斜眼神。 “b，我知道你一直觉得粉丝们发表在网络上的一些关于我们的……”克拉克委婉了一下措辞：“小作文，会对我们产生不利的影响，但是这毕竟也是他们对我们表达爱的……”一种方式。 克拉克的声音在蝙蝠侠愈发锐利的视线下衰减至无。 蝙蝠侠：滚。 克拉克：我错了，这就滚。 很好，看来露易丝的作者账号没有泄露，那b的异常就彻底跟他没关系了。 克拉克支棱起来了！克拉克又怂回去了。 现在去和蝙蝠侠说自己要去哥谭做采访会触霉头的，会被丢氪石蝙蝠镖的，会被用喉癌嗓翻战损旧账的。 当人们面临一种难以抉择的困境时，赌徒心理会迫使他们忽略概率的影响，选择看起来对自己更有利的一方。很显然，生长在地球的氪星人的心理也可以用人类心理学来解释。 克拉克：就一场晚宴，采访完卢瑟我就飞回来。 所以莱克斯是发了什么疯突然改了行程，来哥谭参加一个小家族继承人的订婚仪式，他难道不应该出现在各大州巡回演讲以巩固自己的政治地位，或是窝在办公室里计划一些针对超人的邪恶计划吗？！ 所以一切都是莱克斯·卢瑟的错。 翻车的小记者在心里泪流满面，不停地移动着脚步，试图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前提下，把自己蹭到宴厅的角落里，什么？采访？ 他相信佩里比起一篇莱克斯·卢瑟的采访，一定更希望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员工回去。 克拉克瞄准了目标方向。 然而那只一整个被掩盖在阴影里的沙发，已经有了主人。 如果再给杰森一次机会，他绝对会在收到罗伊的消息之前砸掉通讯器让他自生自灭。或者在半路遇到迪克的时候放弃参加晚宴，直接在路上把目标任务劫走。 这么明显的不祥之兆他怎么就没放在心里呢！ 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所以杰森只能穿着一身西装，戴着能遮住下半张脸的红色面罩，在监控前面站成雕像。 很好，现在的与会宾客除了已经到场的莱克斯·卢瑟，克拉克·肯特之后，哥谭甜心也出现在了宴会大厅门口，目测那几个运气爆棚的记者已经加急把消息传回了公司，不出半个小时，这里将会聚集哥谭所有上流人士和各界新星。 “你找到要找的人了吗。”杰森放弃了原计划，他不想出现在人员成分如此复杂的地方，有什么消息是靠武力不能打探出来的，为什么非要选择在酒会上窃听，还是在老头子但眼皮底下，等着这条线被半路截胡吗？ 至于这莱克斯·卢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场宴会有什么阴谋，莱克斯·卢瑟是不是别有目的，他不在乎，完全不！在！乎！ 开什么玩笑，正义联盟三巨头里的两个人都在，其中一个还是莱克斯钦定的宿敌，纠缠了无数平行宇宙的那种，怎么说这码事都轮不到他头上。 很好，他又看到了丧钟，斯莱德不知道顶替了哪个倒霉的上流人士拿到了邀请函，成功混了进来。 “罗伊·哈珀！”杰森咬牙切齿的声音被压低挤出喉咙，宛如恶魔嘶哑的低吟。 罗伊则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了屏幕上，目光疯狂地移动着，他敢肯定一分钟之内如果不能给出答案，杰森就会把他按进屏幕里。 见鬼，他听到星火没憋住的嘲笑声了！ “怎么了？”杰西卡刚换好衣服走出来，就听到了塔马兰公主毫不留情的嘲笑声，别误会，她当然知道那不是冲着她来的。 科莉闻声看向杰西卡，惊喜地说：“这件衣服太适合你了亲爱的。” 她兴奋地飘起来围着杰西卡打转，耀眼的长发在空气中留下丝丝转瞬即逝的火花。 “在听到罗伊说起你的装扮和杰森没什么两样的时候，我就想好该给你带什么见面礼了。”她碎碎念着，还顺便瞪了一眼监工一般站在罗伊身边的杰森，似乎是在指责他的衣着品味以同位体的方式传染给了杰西卡。 “风衣，当然是风衣，这件衣服配你简直太酷了！” “你的眼光真棒，科莉，我很喜欢这件衣服。” 杰西卡装作没看见星火公主的举动，开心地抱了抱她并道谢道。 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包括洛基在内，一个两个都对她的夹克意见这么大，明明舒适实用又耐脏，非常适合她在各种地形里摸爬滚打。 但是杰西卡对于这件礼物当然还是很开心。 这是一件高领黑色长款风衣，完美地契合了杰西卡对于衣服的各种要求。 衣服很合身，翻折的高领上绣着典雅的暗纹，恰好遮挡住了后颈处半露在外的金属脊椎，长至小腿的下摆起到了很好的遮盖作用，修身的同时甚至能严严实实地挡住别在腰间的双剑——杰森第一次见到这种佩带双剑的方式时，蹙着眉头端详了半天，随后一拍手掌笃定地判定她是异教徒。 杰西卡对此表示，她最多的时候身上佩了八柄剑，那个时候谁还在乎剑放在哪里，她就差用嘴叼住两个了。 换好了新衣服，杰西卡看着几乎被杰森的低气压激出冷汗的罗伊，好心地上前询问：“需要帮忙吗？” 杰森冷漠地挡住了罗伊变得感激涕零的眼神：“让他自己解决。” “别这样，小杰鸟！”罗伊发出一声惨叫。 杰森不为所动：“如果你能早一点发现你调查到的那份资料只是那位会长替身的信息，我们也就不需要在这种富丽堂皇的晚会中找一个徽章大小的x形金标了。” 也许可以试试光脑的图形锁定功能？她其实没怎么用过光脑除通讯和入侵之外的功能来着。杰西卡陷入思考。 “jessy，你……”杰森看着站在身边的同位体，思考了一会，道：“你随便去冰山俱乐部逛一逛吧，我都吩咐下去了，没有人敢拦着你。” 去正厅可能会遇到不少熟人，但是冰山俱乐部大得很，后面也有不少可以玩乐的地方。 “是啊。”星火公主搭腔道：“不用在在这里等我们，罗伊可能今天一晚上就要耗在监控器前了。” “出去逛一逛，毕竟换了新衣服。” 虽然只是把周身气势从□□老大换成了冷面杀手，但是问题不大，没人规定晚宴必须要穿礼服。 就这样，没有和杰森对过计划的科莉热心地拉着杰西卡走出门廊，给她指了一条通往正厅的路。 第34章 第 34 章 【有人来了】系统提醒道。 杰西卡手一顿,随后关掉了光脑，拿起一杯香槟放在手里。她抬头看向来人，看着装是一名记者,也不知道为什没有围在那几位热点满满的话题人物身边,反而往角落里凑。 这张沙发并不是单人沙发，杰西卡身旁还有很大的空位,她冲克拉克举了举杯,又指了指自己身边，示意这里没有人。 克拉克敢坐吗？ 他在看清杰西卡相貌的第一刻，就意识到了蝙蝠侠异样的源头是谁。 不稀奇,蝙蝠崽子叛逆算是布鲁斯身上最不稀奇的现象了,一般都作为[蝙蝠侠吐槽小组]的每周固定欢乐项目,以此来缓解备受韦恩老爷压迫的悲愤之情。 虽然这次这位做的有点突出。好吧,不是有点，是非常 所以蝙蝠又做了什么天怨人怒的事情,把他的二儿子气到去变性了？ 克拉克推了推眼镜,抱着本子开始了一番足以被蝙蝠侠用氪石长矛钉在瞭望塔上示众的头脑风暴。 三层楼之上，杰森打了个喷嚏,觉得一定是罗伊在心里偷偷骂他,掏出枪顶在军火库后腰处开始了第二轮威胁。 “hello？”杰西卡看到记者先生站在那里不动，疑惑地出声。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吓到他了】系统幽幽吐槽道。【让我想想怎么评价你,嗯，像是纵横情场的海王军火商，你要是长相再成熟一点,一定是奶狗收割机。】 杰西卡开始后悔给系统联网了,它是冲了多久的浪,才能说出叠加元素这么丰富的比喻。 【对衣服的偏好与它能装多少武器有关，什么毛病。而且你为什么非要把武器都装在身上，系统空间是给你腌咸菜用的吗】想到这系统就有些忿忿。 你懂个。 杰西卡不屑于和人工智能计较这件事，ai怎么能明白人类的安全感来源就是武器。 火力不足恐惧症是她们这种人的常态，而且身上随时带着一些武器，至少能保证系统空间有一天忽然被封闭时，她还可以抽出一把刀。 任人宰割是什么滋味她可太懂了。 杰西卡在心中翻白眼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打扮朴素的记者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克拉克在眼神下移后，推翻了自己刚刚的猜测。 他见过杰森·陶德，对那个桀骜不驯的孩子印象很深，也为他的遭遇而悲伤，可是，他记得那个孩子是从拉撒路之池里爬出来过的，那个池子甚至有着令死者复生的能力，当然也能治好他身上所有的伤。 而这个女孩身上，有一根支撑了整个身体的金属脊椎。 克拉克深吸了一口气，又一次推了推眼镜，走上前对杰西卡展开一个腼腆的笑容，力图让自己显得更友好一些。 “打扰了，请问这里有人吗？” “没有，请便。”杰西卡坐在沙发的最边缘，整个人都懒洋洋的靠在扶手上。 她对这个记者还挺感兴趣的，具体原因说不出来，可能是第六感吧，这个人长得就像是又隐藏身份的样子，也许他下班后的业余活动是摘下眼镜变身奥特曼呢。 克拉克坐在了杰西卡身边，中间还隔着一小段距离，但也不算太远，算是正常的社交距离。 他斟酌着开口，试图挑起话题。“我没怎么来过这么夸张的宴会，但是领导要求我在明天之前给一位大人物作一篇采访。”克拉克想到这，真情实感地头痛道：“我本来可以通过正常预约手段在他公司的会客室里完成这个任务。” “可是这些大人物的心思变得太快了对不对。”杰西卡接过话头：“上一秒还是一个想法，下一秒就变了，心情比天气变得还要快，难相处得很。” “也许是位高权重或是养尊处优惯了？”杰西卡表示自己并没有内涵什么人，她只是有感而发而已。 “你说的太对了。”一瞬间，克拉克看杰西卡的眼神仿佛找到知己一样，他热泪盈眶地想，莱克斯就总是前一天还在夸他的专栏写的很不错，第二天就鼓捣出了人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把超人砸进地里，然后再例行发表一通地球不需要超人的演说。 “你身边也有这样的人吗？”他有些迫切地问，似乎想找到同病相怜的同伴。 杰西卡被克拉克热切的眼神盯地有些发毛：“有是有，但是……”可能没有你身边的那么严重。 毕竟克拉克活像是被这种反复无常行事风格折磨了数十年一样，他激动地连手里的钢笔都直接被掰断了。 杰西卡找到了恰到好处的可以转移的话题：“还有就是，你认识布鲁斯·韦恩吗？” “韦恩先生？做过几篇关于他的专访。” “是吗？我以为你抢了他老婆。” “？” “不然他为什么用这种想杀人的眼神看着你？”杰西卡意有所指地看向他身后。 克拉克猛地把偏向杰西卡那一侧的身体坐直，脸上的笑容僵住，后知后觉的脊背一凉。 关于杰西卡的行程，是提姆推测出来的。 通过当时迪克身上的窃听器，他们得知了杰森和杰西卡打算去冰山餐厅，再结合一下最近在哥谭活动的法外组成员之一军火库的动向，和一些其他情报，很容易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所以当布鲁斯回到家后，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被三个孩子又推回了车上。 “现在是九点十分，布鲁斯，你已经迟到了。”提姆一边动作一边严肃地看着表盘。 “宴会是九点整开始的，算上路程，最快可以在二十分钟内赶到会场。”他切换到红罗宾模式，打开随身携带的手提电脑，结合哥谭各街道的监控设备，迅速规划出了一条最优的道路选择。 迪克则是将自己下午的奋战结果一股脑的塞给了布鲁斯，布鲁斯被推进车里还没坐稳，就被劈头盖脸砸了一摞书下来，耳朵还在听着提姆说话，仓促间只大约扫到了几个书名。 《高情商必备课》《沟通的艺术》《爱的五种语言》…… 这都什么跟什么。 布鲁斯有些头疼地说：“等一等，有没有人来跟我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宴会，我不记得我最近的行程上有这件事，还有，迪克，这些书是怎么回事？” 他一件一件把事情捋直，却还是摸不着头脑。 提姆听闻沉默了一会，随后语气沉重地开口：“我下午给你发的消息你没看吗？” 达米安是不会放过任何讽刺提姆的机会：“我说过让你走内部通讯的。” “我以为他今天去韦恩集团做戏会注意手机的。”提姆无奈扶额，而后打起精神和布鲁斯解释了一遍事情的原委。 “就是这样，布鲁斯，今天晚上是接触jessy非常好的机会，你要把握住。”迪克道。 “等等，最后一点。”布鲁斯举起手，深吸一口气：“我还没换衣服。” 他穿着这件西服在董事会上兢兢业业地睡了五个小时睡到腰疼，衣服上布满了褶皱，根本不适合参加晚宴。 当然，哥谭甜心也许可以不在乎这一点，他向来是哥谭的一支风向标，甚至可能第二天上流社会中就会开始流行特制的“褶皱西装”。 但是，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心思，他还是想光鲜亮丽一点出现在闪光灯下。 一直没有动作的达米安在听到这话时，伸出手递给了他一个纸袋。 不，即使是蝙蝠侠也做不到一边开车一边换衣服。对了，所以他的司机哪去了，堂堂韦恩集团总裁自己开车去参加晚宴，这像话吗？ “我们不确定jessy会在冰山餐厅停留多久。”达米安说：“按照德雷克的推断，法外组这次的任务情报似乎出错了，他们很有可能改变计划。” “而一旦法外组离开，jessy一定也会跟着走的。”迪克无奈地补充道：“小翅膀把jessy的消息捂得死死的，而且，” 想起之前在布鲁德海文时，杰西卡展现出来的种种能力，迪克的声音变得有些干涩：“如果她不想见我们的话，我们是没有办法找到她的。” 天灾骑士之名，是实打实在多元宇宙打出来的。 实力暂且不提，光是杰西卡手上的断崖式高维科技，就足够彻底抹消自己的痕迹，断绝被任何人找到的可能了。 提姆最后做了一个总结陈词：“布鲁斯，现在我们当中只有你没去找过jessy了。” 迪克是往杰森身上堆窃听器的主力军，更是上午第一个碰瓷并带回重要情报的的勇士。 提姆在侵入了杰森安全屋周边的一切监控，并设置了专门提醒程序，如果不是上午的情报太过震撼，第二个打算上去碰瓷的其实是他。 至于达米安，他其实试图潜入过杰森的安全屋，那天夜里趁着短暂的单独巡逻时间，罗宾轻巧地落在那个摆满了盆栽的窗口。 透过月光，他看见了靠在沙发上陷入安详的沉眠的少女，薄纱般的银辉为她镀上一层虚幻的光圈，使她有一种失真感。 罗宾没有翻进窗户，他清楚她的警觉性有多强。 骑士周身处两米，活物不得近身。 达米安特殊的诞生方式使他过早的拥有意识，即使那个时候的身体机能完全无法配合大脑行动，但他还记得骑士对生人的气息有多敏感。 罗宾默不作声地坐在窗口，静静地呆了五分钟后离开了，期间没有惊动任何人。 现在，三人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布鲁斯。 把杰西卡带回家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第36章 第 36 章 丧钟侧过了身,没有再次拦住布鲁斯。 他向来纵容杰西卡，也清楚女孩最厌恶什么，所以斯莱德从不替她做决定,以所谓的可笑的爱的名义。 斯莱德向来是一个只认利益的雇佣兵，最初成为杰西卡的助力,只是因为她开出的三倍的价格罢了。可命运就是这么奇妙,喋血的孤狼佣兵为一只伤痕累累的小鸟停下了脚步。 如果杰西卡真的明确表明了不想再见到蝙蝠侠以及他身边的所有人,斯莱德当然会使尽一切手段把蝙蝠和小鸟们拦在杰西卡方圆一公里之外，但是，至少现在,少女并没有什么明确的表示。 无论生前死后，她从未真正地拒绝过蝙蝠侠。 所以,哪怕斯莱德再怎么想抽出手杖中的细剑给这个恬不知耻的布鲁斯·韦恩身上来那么两下，现在也只能缄默不言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布鲁斯径直路过他。 不要急。 斯莱德在心中默默对自己说。 结局究竟如何，今晚就能见分晓了。 到时候再做准备也不迟。 他相信杰森也和他是一样的想法,他们都在等杰西卡的一句话，在那之前,小手段可以使一使，但是不能太过分。 来吧,蝙蝠,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你想用什么手段来挽回她？你能用什么样的感情来维系住你们？ 斯莱德对蝙蝠侠可太有信心了，但凡他作为布鲁斯·韦恩时八面玲珑的情商有之一放在了家人身上,也不至于让一窝小鸟把叛逆刷成日常任务。 布鲁斯成功越过了守关boss丧钟，可他没想到,这只是第一个。 holy！ 莱克斯·卢瑟为什么会出现在哥谭？! 布鲁斯的瞳孔不断收缩着,属于蝙蝠侠的那一面几乎要压制不住,跳出来飙回蝙蝠洞联系瞭望塔把大都会近一个月的情报翻个底朝天。 莱克斯虽然和他一样只是个普通人，可是在蝙蝠侠这里的防范等级绝对要碾压不少拥有特殊力量的超级反派。 你无法否认，莱克斯是个天才。 他是个天才政客，天才发明家，天才商人，天才演说家。他在政坛的地位一路青云，险些要抵达最高的位置，他对于超人的一套说法获得了无数簇拥，一针见血地点出了氪星遗孤与地球的最大的分歧，他的智商抵达了什么层次没人清楚，可是一介凡人仅仅靠科技的成果，就无数次置人间之神于几乎必死的险境。 他的破坏力指数几乎等同于被控的超人。因为超人每次被魔法侧坑进沟里，几乎都有莱克斯的影子，四舍五入，二者可以等量而视。 “布鲁斯。”红罗宾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即使打消了布鲁斯原地变身蝙蝠侠地打算。 蝙蝠洞中，三只鸟崽子正紧张地围在蝙蝠电脑前，在第一次见到布鲁斯被丧钟拦下后，迪克捏碎了一只马克杯，在第二次见到布鲁斯和莱克斯狭路相逢后，提姆紧张得险些把咖啡灌进鼻子里。 把消息压了下来的小红鸟心虚地把椅子往迪克身后挪了挪。 但他还是得把话说完，否则蝙蝠侠的优先级一定在布鲁斯之上，这与爱无关，只与责任有关。 “冷静点b，超人也在场。”提姆按住麦克风。 “莱克斯·卢瑟的具体动机不明，但是从他抵达哥谭为止全程都在我们的监控下，并没有任何出格举动，所以即使他有什么阴谋，至少也不是现在。” “你有更重要的任务。” 你总不能一个晚上也挤不出来。 布鲁斯看着眼前扬着社交笑容热切地同自己交谈的莱克斯，缓缓垂下眼皮，遮住本就掩藏地很好的思绪。 他重新睁开眼。 “听说韦恩集团要有进军能源产业，要我说这可不是一个好决策。”莱克斯摇了摇头，一手插在兜里，毫不在意雪白的西装出现了折痕，另一只手把空掉的酒杯放到路过的侍者的托盘上，耀眼的半长金发在灯光下泛起阵阵涟漪。 哥谭甜心也重新上线，布鲁斯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敷衍道：“说实话，我也这么觉得，毕竟新能源巨头还是要属斯塔克工业……” ……斯塔克工业？ 质疑还未萌芽，就被一股力量瞬间覆灭。 无形的地方，不可视的概念，无法形容的触须般的丝线彼此交错纠缠，更进一步。 布鲁斯毫无所觉，继续说道：“但是决策是董事会定的，我只要签字就好了。”他耸耸肩：“反正就算决策失误，韦恩集团也亏得起就是了。” 布鲁斯摆出一副能让普通人恨得牙痒痒的富家子弟姿态，仿佛签署的那份合同上的价格和路边小车的冰淇淋没什么区别，就差举着喇叭说我不差钱了。 不过，他为什么会同意这份决策来着？ 布鲁斯又不是真的一事无成的花花公子，对于韦恩集团的暗中掌控早已达到了极致，源源不断的金钱是支撑义警事业和正联运行的必不可少的东西。 哦，好像是因为斯塔克只涉及新能源这种高端产业，而他打算进军的是下层的市场。 超能力是超级有钱的韦恩老爷说服了自己。 对话过程中，布鲁斯其实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会场，既然提姆说了超人也在，那克拉克就一定也在现场，九成可能是被佩里逼过来采访卢瑟的。 所以，他人呢？ 怎么现在变成他被卢瑟缠上了？身为记者玩忽职守，回去就给他翻工作量。 莱克斯看着布鲁斯略显敷衍的神态，有些戏谑地看着他：“韦恩先生怎么魂不守舍的，是看上哪位姑娘了吗？真没想到，我以为你和斯塔克一样，只对杂志封面集邮感兴趣。” 他调笑着布鲁斯，内心却转过千思绪。 莱克斯当然不是像克拉克想的那样突发奇想来参加这么个名不见经传——对于他来说——的小家族的宴会。 他只是对一个人很好奇。 所以他从他的同盟者那里得到了一份甚至写不满半张纸的资料。 莱克斯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神飞天外。 只希望，这个人不会是第二个超人吧。 人类从来都不需要超人，亦或是，人间之神。 克拉克后颈发凉，僵硬地转过身子，对上了布鲁斯几乎要生吞了他的眼神。 还有联盟内部用的一种手势暗号。 “滚”“过”“来” 克拉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是滚出去，但是这样一来反而更慌了。 克拉克刚准备和杰西卡告别起身，就发生了一件令联盟顾问和联盟主席都没想到的事情。 布鲁斯的视线在一处停留时间过长，引起了莱克斯的注意。虽然他刻意地没有去看坐在超人身边的女孩，但是这不能阻止莱克斯一秒锁定了自己的目标。 和资料上抓拍的高糊照片不太一样，可是那种摄人心魄的危险之美却第一时间抓住了莱克斯的眼睛。 莱克斯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去，一路掠过没反应过来的布鲁斯和克拉克，站定在杰西卡面前，微微弯腰，伸出右手。 “美丽的小姐，大好时光可不该浪费在这里，愿意赏脸和我跳一支舞吗？” 蝙蝠洞 达米安觉得自己年纪轻轻就要患上高血压了，也许他该找时间回刺客联盟做个检查。别问他为什么不在蝙蝠洞做，他心中父亲的伟大形象遭到了毁灭性打击，暂时不想面对这里。 他身形晃了晃，随后余光发现旁边的两人几乎要从凳子上滑下去，表情狰狞恐怖。 蝙蝠侠，黑暗骑士，恐怖的化身，人类体术巅峰，哥谭小孩睡前恐怖故事的领衔主演，经历多场外星人入侵战争，成功杀死过超人并成为氪星遗孤的心理阴影。 却没办法抢在莱克斯前面和自己的女儿说话。 你就这么看着？动都不动就这么看着？ 此刻，三只小鸟同时发出撕心裂肺的无声的呐喊。 布鲁斯，你到底行不行！！ 给你机会你怎么不中用啊！！！ 第37章 第 37 章 “呼……该死。” 杰西卡瞳孔微缩。 这些动作的完成加起来不到一秒，以瞬间盈满魔力驱使的右臂在魔力褪去后止不住地发抖，但杰西卡能感知到，系统空间现在已经关闭了。 刚刚她若是没有当机立断，选择耗能但是速度最快的方式，很有可能现在右臂就断在系统空间里了。 杰西卡把眼神移到右手上，那里握着一枚焰红的戒指——这是[超新星]的拟态形状。 很好，在系统空间堆积如山的道具中，她一举摸到了攻击力最强光炮系装甲，同时也是最耗能的道具没有之一。 她垂下眼睛，根根细长的睫毛如蝶翼扑闪着，戴上了那枚戒指。 与系统的联系断掉了，系统空间也已经锁死。 她必须做好最坏的准备，但是，没有什么能阻止她完成这最后一个世界的任务。 现在，站在她眼前的人是唯一的线索，杰西卡还记得，任务是在莱克斯向她搭话后才出现的。 【特殊任务已接受】 【任务者代号已确认】 【时停结束】 【……】 【主神的荣光永远与您同在】 凝滞的空气重新恢复流动，在场无一人所觉，莱克斯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眼里却满是探究与好奇地看着她。 他身后的布鲁斯·韦恩眼底杀气腾腾，还坐在杰西卡身边的克拉克不知所措，整个人透着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气息。 杰西卡站起身，握住莱克斯伸出的手，黑色的风衣荡出波纹，光暗交界处，显出无法言喻的神秘与优雅感，倒是比一身白西装的莱克斯更像王子。 “荣幸之至。” 她这样说，却又好似想起了什么，当着三个人的面，按了一下颈侧的光学模拟面具，一瞬间，与杰森有九成九相似的面容瞬间换了个样子，变成了曾经在迪克面前用的那张脸。 清秀有余张力不足，是最容易让人过目即忘的类型。 “你不会介意的对吧。” 虽说是疑问的句型，却是陈述的语气，杰西卡的话语透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她可不想顶着自己的脸出现在那么多闪光灯下，那会给杰森带来麻烦。 但很快，杰西卡发现自己的问题有些多余，莱克斯肉眼可见得兴奋的神情更甚。 “当然不介意，亲爱的。”莱克斯用一种含情脉脉的语气——他曾经只对毁灭日这样说过话——对她说：“我能知道这是什么神奇的科技吗？”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表情忽然变得嫌恶：“我希望这不是外星科技。” 或者说，氪星科技。 莱克斯对超人相关事物的恨意已经成了生理本能。 这问题杰西卡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也不知道，这玩意只是摆在主神空间的商城里罢了。 于是她答非所问：“我们该进去了。”说着，没有给莱克斯反应的余地，拉着他滑进了舞池。 很幸运的是，舞池中穿着黑色西装和礼裙的人不在少数，杰西卡两人没有很引人注目。 “怎么称呼？”杰西卡问，她跳的舞步有些不伦不类，主要是去掉了所有女步中的旋转动作。 她觉得转那个圈圈蠢透了，洛基曾经评价她在舞池里转圈只会让人联想到反身刺杀的刺客，转来的不是轻盈的蝴蝶，而是寒芒在刃的匕首。 这个问题则是让莱克斯愣住了。 并不是他自傲，可事实就是这样，整个北美几乎没有不认识他这张脸的人。 但他还是彬彬有礼地回答了：“叫我莱克斯就好。” 紧接着，他迫不及待地问出了今天最想问的问题。 “你对超人有什么看法？” 莱克斯其实并不认识杰西卡，他甚至没有问她的名字，当然，他并不在乎这个。 [上次的计划失败了，不过这无关要紧，哥谭本就只是一场实验罢了，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结论。] [但是也许，你会喜欢这个女孩。] [她是谁？哦，我也不清楚，但她是个威胁，是我们计划最大的阻力，我在与黑暗维度沟通后，得到了这样的启示。] [没错，包括你会喜欢那个女孩这一点……不，我怎么知道黑暗维度会告诉我这种事情，但它确实告诉我了。] [哈哈哈，放心吧盟友，我当然知道你不会背叛我们的同盟。] [这将会是一场绝无仅有的巨大的双赢，而你我，有着同样的执念。] [我们都不信任彼此的忠诚，但是，我们又都信任着一点，那就是，我们不会背叛自己。] 这场对话使莱克斯对杰西卡产生了史无前例的高昂的兴致，当他试图调查杰西卡的行踪时，所需要的推理却出乎意料的简单。 这就是莱克斯今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虽然某种层面上他已经和正义联盟撕破了脸，但是他没怎么犹豫，毕竟蝙蝠侠又不能众目睽睽把一位来哥谭进行商业交流的集团总裁打进医院。 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莱克斯会很高兴的，即使他对这位人类义警的感官不错，可是对于给超人和他身边的人找麻烦这件事，莱克斯向来义不容辞。 画面转回到晚宴现场。 莱克斯当然不是逢人就问这种问题，作为双商天花板，他在社交场合一贯是如鱼得水，可是既然提到“兴趣”，那么莱克斯也不想在花费漫长的时间来做无谓的铺垫了。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让他产生“兴趣”的人，可是超人。 “我知道这样有些冒昧，但是我能知道你的想法吗？”莱克斯问。 超人？ 杰西卡回忆了一下维基上的资料，思考了一下。 一个几乎如神明强大的外星人，却心地纯善到会为树上的奶猫停驻脚步。 但是…… “超人救不了所有人。”杰西卡耸耸肩，一边随时注意着脚下的步伐，生怕一个走神就踩碎了这位文弱的莱克斯集团董事长的脚骨。 没有人能救下所有人，神明也不可能。 神明只会冷漠地注视着你的牺牲，弱如蝼蚁的人类在祂眼中只是数字。 “明智的想法。”莱克斯眼睛一亮，语气变得有些热切：“自从那个红披风出现在天空后，就总有人认为只要自己在遇到危机的时候喊一喊就能获救，从此便如同被豢养的猪犬一般，用进废退的道理就在教科书上写着，可是人类依旧在愚蠢地放任自己的潜能被削弱。” “他们觉得灾难降临时超人救得了他们吗？这太可笑了。” 莱克斯的语气有些激动。 “你看到过报纸上抓拍的图片吧，哈，伟大的超人也会为帮助下不去树的猫咪，猜猜看这几秒钟的时间有多少人在喊着超人的名字的同时丧命。” 杰西卡从敷衍到认真地聆听，一边按住莱克斯的肩膀，躲过了一对险些相撞的情侣：“你知道他能听到的吧。” 维基上写着超人能听到全世界的声音来着，就算冰山餐厅的墙体含铅，可大门还敞开着呢。 “那又怎样，难道伟大的超人会因为我的几句冒犯的言辞用眼睛在我的头颅上开两个透气孔吗？”金发的年轻总裁语调顿挫，他几乎是为自己的想象陷入狂喜。 那是何等美妙的景象啊，超人当死。地球本就不需要超人，那个外星大个子早晚会成为暴君的，届时又有谁能阻止他呢？正义联盟吗？ “你的想法很合理，人类唯有救赎自己这一条路可以选择。” 杰西卡很久以前就明白这个道理了。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是一种极其天真又可笑的想法，唯有弱小是原罪，只有强大才能是生存的出口。她并不觉得莱克斯说得有什么不对，除了最后一句话有点奇怪…… “不过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么关心超人干什么？”在莱克斯说出自己的名字后，杰西卡就回忆起了他的资料，莱克斯·卢瑟的维基链接就在超人的下方。 一边搞科研一边搞商战，一边还要搞政途上的关系，他很闲吗？ 看着他这副模样，杰西卡端详了他几秒，随后抛出一个猜测。 “你在嫉妒他？嫉妒他的信念还是嫉妒他的力量？” 看着莱克斯骤然变绿的脸色，杰西卡明悟了。 看来是嫉妒超人的力量。 回忆起任务说明，杰西卡意识到自己找对了方向，莱克斯绝对是重要相关人员，看来要好好调查他一番。 莱克斯嘴唇哆嗦了半天，才缓缓吐出一句话：“你在开什么玩笑？”有气无力的，至少骗不过杰西卡的感知。 莱克斯没想到会被问到这个问题的，他如同被铁锤砸中一般，大脑陷入晕眩，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这个话题。 他嫉妒超人？这是他今年听过最有意思的笑话了。 他怎么可能会去嫉妒那个愚蠢的，可笑的，披着红披风的外星救难犬，仗着神明般的力量施舍一样地做着什么“拯救世界”的事情。 世界不需要谁去拯救，人类有自己的出路，在他，包括所谓的超级英雄出现之前，人类已经在这个星球上生存了几年，毁灭与新生是无尽的循环，不需要任何外力插手。 不是足够强大就可以被称作神明的，也不是足够强大就有资格插手地球的一切，他只是个外星人罢了，他救下奶猫和救下人类有什么区别呢？在他眼里都不过是宠物罢了。需要被保护的，弱小的，无能的，宠物！ 所以他要杀了超人，他要证明自己比超人更强，他要证明强大毫无意义，他要证明即使是在超人眼里如蝼蚁一般的普通人类，也拥有杀死神明的力量。 莱克斯想要杀死超人。 他憎恨超人的力量。 他……嫉妒超人的力量。 如果他杀死了超人，是不是就能证明他比超人更强大？ 这是莱克斯一直深埋心底的恐惧，外人眼中，他是忠实的反超人主义者，没有人，他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嫉妒。 莱克斯的办公室在大厦的最顶端，巨大的环形落地窗让他能轻而易举地俯瞰整座大都会。每当看见人间之神的鲜红的披风划过天空时，他都会不自觉得握紧双手。 他也想要那种力量。 可是现在，令他恐惧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飘向大敞的厅门。 超人是不是听到了？他一定已经听到了，他知道了自己的想法，超人会怎么想…… 超人会不会觉得，他一直以来给他找的麻烦，都变得像笑话一样。 看着莱克斯的脸色开始变得惨白，嘴唇毫无血色，杰西卡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还是对这种可怜的样子没有反抗能力，对象不限男性女性小孩和动物。 “别担心，从你问我问题开始，我就用魔力包裹这一小片区域了。”杰西卡轻声安抚，在她眼里，莱克斯现在就想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瑟瑟发抖。 不得不承认，即使杰西卡只跟了蝙蝠侠几年，有些东西却丝毫不差地继承了下来。 比如控制欲，比如很强的控制欲，比如非常强的控制欲。 莱克斯听到了杰西卡的话，他很快重新恢复了冷静，但现在，他看着杰西卡的眼神中多了点什么。 杰西卡没看见，也不在意，她的思考还停留在“嫉妒”这一话题上。 她不是很明白，对于莱克斯·卢瑟这种人，可以说是拥有世界上最强的大脑的人，有什么可嫉妒超人的。 “你不是很聪明嘛，那就自己变强好了。”杰西卡毫不在意地说。 普通人对力量的愿景，从不是一种可耻的事情，杰西卡不曾掩饰过自己对力量的向往，她的第一套战甲【黑星】，就是来自一个高维度星际世界中，一个宇宙级政权的最高科技结晶。 那也是杰西卡的第一个单人救世任务，没有那群能力逆天的队友帮衬，她从一无所有的星际佣兵做起，到最后组装起一支庞大的军队，只用了七年时间，就覆灭了这个会为世界带来危机的帝国，得到了这枚科技结晶的认可，缔结灵魂绑定。 杰西卡对于操控那支军队得心应手，她好像天生就适合战场，适合站在最高处发号施令，她总能以最小的代价取得胜利，无论何种逆境等能逆风翻盘，她是天生的战士，浴血疆场，也是天生的将军，定夺乾坤。 好吧，斯莱德总是对的。 杰西卡的思维控制不住地发散了一瞬，回到了那段日子。 黑红配色的雇佣兵先生用一种暴殄天物的眼神看着她。 “蝙蝠侠毁了你！”他的语气有些激动：“你有领导天赋，你有战略才能，你对热武器的得心应手，这才几个月？你的射击能力甚至已经足以与死射对峙了！哪怕闪电侠从你面前跑过去，你也能把子弹送进他的身体里!” 丧钟本身就是世界上卓越的战术大师，他看到了本该夺目的珠宝被一层层人为蒙上阴翳，气得几乎要立刻飞去哥谭和蝙蝠侠打一架。 “哥谭潮水只会淹没你。你应该站在战场上，站在炮火交接处，站在军队的最前方，成为这场鲜血与生命的游戏的主宰，而不是在哥谭穿着那身制服，拿着可笑的棍子陪蝙蝠侠玩过家家！” 杰西卡天生就该是他丧钟的继承人。 杰西卡重新把注意力放回莱克斯身上。 “普通人类进化的最容易的两种方式，一种是变异，另一种就是……”她搜索了一下脑子里的词汇库：“或许你听说过，血肉苦弱，机械飞升。” 她一直认为，比起吃天赋的魔法树，科技树更适合普通人攀爬。 杰西卡自身走的路线就有这种倾向，虽然她并没有彻底抛却□□使用机械身体，亦或是思维数据化以求得更强大的力量，她也确实是靠点科技树来变强的。 魔法除了依靠灵魂之外，也和血肉之躯有关，她无法做到其它任务者那样，几乎每几个世界就能开发出一种新力量。 所以她只能不断锤炼自己的灵魂，疯狂地接星际类世界的任务，变强在一段时间里几乎成了她魔怔的执念，她一刻都不能接受自己的弱小。 杰西卡也无数次羡慕同僚们强大的力量，他们有的是天生天赐，有的是后天奇遇，一个个都是标准的主角模板，无尽光环围绕在身上。 可是杰西卡并不嫉妒，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一件事情。 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生来弱小，就向上爬；没有力量，就自己去拿。 第39章 第 39 章 “哥谭的相关产业一半被黑面具和企鹅人瓜分,被老头子盯得死死的。”红头罩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军火库：“另一半在我手下看着。” 他红头罩现在也是能在哥谭里世界呼风唤雨的□□大佬来着。 “而且，你真的觉得有什么外来户能在哥谭避免水土不服吗？” 作为智斗系反派大本营，哥谭都快成为超级反派们的历练刷级点了,一些外址的链接，排行榜上的第一名是谁他没注意,只记得最后一名好像是来自中心城的冷冻队长和他的团队。 真是可怜，那个超级反派团队的道德底线甚至比一些反英雄还要高,林林总总的禁止条例一大堆，和闪电侠的你来我往在蝙蝠家眼里像过家家一样,无害又天真。 他们的运气不太好,刚到哥谭就遇到了阿卡姆大越狱,先后直面了植物暴动，恐惧毒气和joker的掉san尖笑，在哥谭没呆满半天就收拾行李跑回老家了,迄今为止半步没再出来过。 红头罩弯腰拿过军火库手里的鼠标，把花瓶的截图删掉，放大了花花公子的那张。 “我这几天没有收到有人在市场里动作的消息，蝙蝠侠那边也没有相关措施推行” 而蝙蝠系义警对这座城市的掌控程度毋庸置疑。 “所以我推测,这群人的目的大概率不是哥谭，哥谭应该只是他们暂时的一个中转地点罢了。” 他看着图片思索了片刻,从记忆角落把这张算不上熟悉的脸翻出来。 “这男人是埃利奥特家族的一个偏远旁支，从出生起行迹清晰，少有的几次离开哥谭也都有迹可循,不会是他。” 鼠标移动,截图删除。 “中转？”军火库一直很信任杰森的判断能力,他还停留在之前的话题里,而后很快反应过来：“清洗线路？” 他震惊地问：“他们是拐了什么人才会这样大动干戈？” 为了避免被追查溯源，甚至是拿哥谭这种出了名混乱的城市港口做中转，这番动作可不小，不仅如此，也侧面反映了这个组织背后势力的强大，否则可没有这种不怕翻车在哥谭的底气。 一般的人口拐卖不会有如此阵仗，很有可能是…… 科莉和杰森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变种人。” 这是最可能性最高的选项。 在当前变种人的两位领导人崛起之前，变种人式微，大量的仅有外貌变种而无相应能力的变种人生活极其凄惨，被迫过着东躲西逃的生活，甚至可以在网络上公然悬赏，这种特殊变异群体的贩卖可是一条相当巨大的产业链，其中的大头甚至是官方在占。 杰森率先气笑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组织，能耐不大胆子倒是不小，变种人的鹰派和鸽派现在确实打得火热，可谁不知道这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给政府看呢，一旦涉及到变种人的总体利益，他们联合得比谁都快。” 很少有人愿意同时直面万磁王和x教授。他们一个能逆转地球磁场，一个能在仪器增幅下脑控全世界，后者简直是对超人特攻。 罗伊的面色有些难看了，他也没想到好好的一条毒线牵扯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变种人问题可是政治问题，和一般的事情比不了。 “我们要联系x教授吗？”罗伊问。 “不急，现在只是我们的推测罢了，等消息确定了再联系他们。”杰森跳回主监控页面后，发现那个女人已经失去了踪影，他把罗伊挤开，自己坐在操控台前，噼里啪啦地操作着什么，不一会，监控重新找到了她。 “二楼西侧第三条走廊，看她的方向……不对，” 杰森好像想起了什么，调出监控记录仔细查看，一分钟后，切出了十二个画面。 “这些人应该和她是一伙的，他们一直在以特殊手势传递消息。” 罗伊皱眉：“他们打算分头行动？不对啊，这些黑西装一看就和那个女人阶级不一样，应该是上下属的关系才对。” 这时，变故陡生，现场监控中一名黑西装的男人忽然掏出一把枪，对着高处的巨型吊顶灯就是几枪。 “啪”“啪”“啪” 闪亮的水晶吊灯轰然炸裂，破碎的玻璃四溅，灯丝半断不断，几颗勉强还连接在上面的小小的灯球坚强地继续闪烁了几下，随后陷入灰暗。 与他同时行动的还有几个人，他们的枪口方向不同，目标却差不多，几声枪响过后，大厅内便没有一盏灯仍在正常工作了。 客人的尖叫声几乎冲破屋顶，伴随着桌台翻倒和混乱的脚步，整个宴厅陷入了黑暗。 红头罩黑着脸看着这一切在短短几秒内发生，感觉自己的被严重挑衅了： “哪个不要命的，在我的地盘上闹事。” 他咬牙切齿，一拳在墙上锤出了个凹陷。 但是另外两外法外者却对此表象充耳不闻，好像一点都不怕他忽然发疯冲出去用机关枪扫射那群黑衣人。 其他人总是说从那个恶魔的池子里出来后，红头罩已经变成疯子了。 真是一群浅薄的人，他们的小杰鸟早就摆脱那该死的池子的后遗症了，红头罩看起来桀骜鲁莽，其实比谁都温柔清醒，说实在的，科莉和罗伊一直认为杰森的忍耐能力是他们见过的人里最高的。换成其他的谁经历一遍红头罩的人生，恐怕早就黑化到无药可救了。 队友的默契仍在，罗伊一把背上装备：“jaybird，宴厅里的人交给我和科莉，你去追那个女人。冰山餐厅是你的地盘，你最熟悉。” 说着，两名法外者就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有事频道联系，对了，”科莉想起了什么，不忘嘱咐一句：“你记得联系jessy，现在局面混乱，别让她被误伤到。” 哪怕搭档这么久以来，一米九三的外星公主已经认识到了自己队友们的实力，可还是改不了拿他们当脆弱的小鸡仔护着的习惯。 杰森听到后只是僵硬地表示这个笑话真冷。 杰西卡能一拳砸碎他的头骨，真碰上了那些持枪的黑衣人，也不知道该为谁哀悼。 正事要紧，他正想把实时监控转接到手机上的时候，另一个通讯频道的红灯却忽然亮起。 “我已经把缩略实时地图在你的手机里激活了，后台由我来接手。”清冷沉着的青年音响起。 “小红？” 这么及时，鸟宝宝不会一直通过监控视奸他们吧？ 虽然很信任冰山餐厅的网络系统，但是想到蝙蝠家计算机技术最杰出的提姆，杰森还是有点不确定。 不过也对，毕竟老头子和超人都在，红罗宾这样干也算是坚守本职工作。 虽然杰森觉得这是为了满足他的控制欲。 似乎知道杰森在想什么，提姆及时开口打断了他：“我之前只入侵了大堂的监控，对你的势力的网络安全有点信心，直到刚才发生枪响我才成功进入后台。” “所以你真的一直在入侵我的后台？”杰森抓住了重点。 “……”提姆不说话了。 杰森没有揪着这一点继续咄咄逼人，真总是为这些事和蝙蝠家计较，他早就把自己气死了。 “那你就暂时做我的后勤，冰山餐厅的密室暗道和监控地点之类的东西你都知道对吧。” 他一点都不怀疑蝙蝠电脑里还能找到天堂岛亚特兰蒂斯之类的‘国家’的地图和战略布局图，别问蝙蝠侠是怎么做到的，蝙蝠侠是万能的。 杰森本想拒绝提姆的援助，因为提姆的加入就意味着蝙蝠侠的插手，更遑论老头子现在就在他的地盘上，大厅里的监控里没有他，八成可能性是去找了jessy——丧钟干什么吃的。就这么让他过去？——并且冰山餐厅是他的领地，他不想蝙蝠家插手，可是再一想，这次事件若真是他们想的那样，还是逃不过通过蝙蝠侠联系x教授结局。 所以，他妥协了。 “提醒我结束后更新防火墙。”他放了句狠话，然后走出房门，默认了提姆的行径。 “比起防火墙，你更需要一个局域网，这才能起点效果。”红罗宾毫不犹豫地自夸，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不慢。 “我用了蝙蝠洞里的资料做了面部识别，那个女人应该属于九头蛇，资料里显示她和九头蛇夫人的长相相似度超过之九十五。”红罗宾手指微顿。 杰森迅速从后台的隐秘通道穿过，抄最短的路往红点所在的方向移动，他抬手按了按隐形耳麦——他现在两只耳朵连接着不同的频道，一边听着军火库他们那里噼里啪啦的干架声，一边还不能错过小红鸟的话。 “所以我们要联系复仇者联盟吗？……嘶，正联是不是和复联一直没什么合作，这好像是九头蛇第一次把手伸到哥谭。” 杰森不记得自己以前和这个从二战起延续至今的庞然大物有过什么交集。 提姆不假思索地回答：“可能是因为复联背后有官方组织吧，b的脾气你知道的，他觉得这种半官方的超英组织掣肘太多，而且掺杂了太多政治因素……九头蛇夫人转移到三楼了，她的周围没有其他人出现。” “方向。”红头罩言简意赅。 “东侧，目的地不明，行进速度大概是三米每秒，不算快，但是大红，你得加速了，从三楼东侧尽头的窗户翻出去恰好是冰山餐厅后院的主路，那地方没有监控，我看不到是否有人准备支援她。 所以九头蛇是和什么组织建立了合作吗？”红罗宾问道，不得不承认，对于哥谭地下势力的清楚程度，红头罩比蝙蝠侠还要更胜一筹。 “我没有收到消息。”红头罩回忆着冰山餐厅的地图，扭身拐进了二楼的卫生间，踩着洗漱台翻进了通风管道，还不忘反手把盖子盖好。 “我更倾向于两方组织都来自其他城市，只打算拿哥谭当中转站……啧，现在真是什么猫猫狗狗都敢往这里伸爪子了，我会给他们一个难忘的教训的。” 两方组织都来自其他城市？ 提姆脑中划过了一个猜想。 他迅速调出了莱克斯·卢瑟从哥谭下飞机后到冰山餐厅的全部录像，经过几次对比后发现，他身边的那位助理似乎从三十分钟前就没出现过了。 她的踪迹变得很隐蔽，提姆通过几个隐藏在暗处的摄像头拍到的几个片段，推测出了她的目的地。 方向大体是和九头蛇夫人一致。 “是卢瑟！”提姆身体一震，大喊道：“另一方是莱克斯·卢瑟，在和九头蛇做交易的是他！” 所以目的地应该是哪里？该死的，好好想想冰山餐厅的布局。 三层主体是会客室，除了每层必备的卫生间和杂物间外，并没有特殊的房间。 东侧，东侧…… 提姆拽过麦：“红头罩，东侧第二条走廊尽头，同时邻窗和紧急通道，你不要冲动，暂时隐藏行踪，九头蛇夫人有接应，贸然行动会面临危险。” 频道对面传来一个不屑的“哼”声，提姆却松了一口气，这是同意的意思。 他一边保持着和红头罩的联络，一边进入蝙蝠家内部的频道，想要联络布鲁斯。 可是红灯闪烁了几下，却无人应答。 该死的，布鲁斯出事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红罗宾在此时表现出了超凡的镇定，他又点进夜翼与罗宾的频道——他们两个在出事的时候就开着蝙蝠车赶往现场了——不到一秒就接通了。 “红罗宾？”迪克的声音响起：“我们大概还有十分钟才能赶到冰山餐厅，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我只是想试试是不是通讯器出了问题。我联系不到b了。” 还不等迪克惊到手中打滑把蝙蝠车开出s形，频道里的提姆忽然爆了句粗口，这真稀奇，他一直以为自己这位被称作是最像蝙蝠侠的弟弟永远都能保持着冷静理智的机器人一样的壳子。 但他还是担忧地问了一下发生了什么，总不能是joker突袭蝙蝠洞吧，上帝啊他才被重新关进阿卡姆一周的时间。 “没什么，问题解决了，蝙蝠电脑恢复了与b的联络。”提姆的气息稳定下来，好像刚才那声咒骂只是迪克的幻觉一样。 迪克油门踩到底，在最后两秒的绿灯中冲了出去，随后调转方向盘，绕开前方每晚都会堵住的街区，他有点好奇提姆那边的情况，达米安抱着刀坐在副驾，对这边充耳不闻。 “b刚刚单方面屏蔽了这条频道，怪不得连身上的信号屏蔽仪都打开了。” 提姆几乎要冷笑出声：“夜翼，你猜猜他刚才在做什么才会屏蔽我们。” 虽然大概率能够理解，一直以来如同锯嘴葫芦成精的蝙蝠侠为了挽回与杰西卡之间的关系罕见的真情流露，一定会在那之前屏蔽掉身上所有带着信号的东西。 但是理解不代表不生气，那只老蝙蝠对鸟崽子的控制欲达到了一个峰值，迪克至今都不知道自己从中学起的每一任女朋友都在蝙蝠电脑里有自己的专属档案，现在却反过来禁止提姆的窃听。 红罗宾冷静地捏碎了已经变空的咖啡杯。 fkbatan 算了，这些事情之后再说，九头蛇和卢瑟的交易最重要，当然，之后他应该拥有一段假期了，毕竟韦恩集团姓韦恩不姓德雷克，布鲁斯不能总是把公司事务丢给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子。 更何况，提姆在成年之前担起韦恩少总的工作的时候，是没有工资的，因为韦恩集团不想承认自己雇佣了童工。 红罗宾深吸了一口气，在蝙蝠电脑上打开了第三个页面，断开与迪克的连接，重连——没错他刚刚一气之下挂断了老蝙蝠的通讯——到了布鲁斯的频道上，把目前的情况逐一分析。 “……就是这样，红头罩目前正在追踪九头蛇夫人，大厅里的九头蛇士兵也已经被军火库和星火公主控制住了……不过他们在被抓住的时候就自杀了，有几个侥幸跑掉的还没有追踪到。应该只是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力，而不是搞事情。 还有，b，我建议你现在让超人立刻离开哥谭，我怀疑卢瑟与九头蛇交易的东西很有可能是氪石。” 九头蛇在以哥谭中转自己的人口贩卖（很有可能是变种人）路线时，顺路在这里完成与卢瑟的交易，这是目前他推断出来的情况。 而九头蛇向来以多样且层出不尽的人体试验和出色的洗脑技术在反派组织里闻名，相关方面的科技树点地出奇得高，这两方的结合很难不让人产生糟糕的联想。 频道那一侧，很快就响起了蝙蝠侠标志的沙哑嗓音：“红罗宾，盯住今晚哥谭各港口的航线记录，九头蛇选择今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很有可能是想趁乱完成交易后立刻撤离……不能被他们得逞，没人想再看见第二个毁灭日的诞生，冰山餐厅交给我们。” 比起看管严格的航线，港口向来是偷渡和非法入境的最佳选项。 蝙蝠侠掐断了通话，看着身前刚刚飞来的蓝大个。 “超人，当回你的小记者去，哥谭的事务不需要你插手。” 悬空而立的人间之神脸上浮现一抹抗拒：“让我留下，b，这是卢瑟又一次针对我搞出来的事情，我有责任解决它。” 就在蝙蝠侠脸色变得更臭的前一秒，杰西卡从蝙蝠侠身后探出了脑袋。 “你就是超人？，你的眼睛是什么因果律道具吗，如果不是我的眼睛特殊，可能真的发现不了。” 杰西卡在被布鲁斯单方面迎头来了个坦白局后，现在整个人神清气爽，可以提刀再砍三个洛基，她本想去找杰森，却被突发事件拦住了脚步。 新的支线任务在宴厅枪响的同时蹦了出来。 【支线任务：联合】 【任务详情：随着世界融合的推进，两方世界的生命体已经位于同一界面，此次事故为九头蛇与卢瑟两方人马联合的结果，请任务者在世界（次级）支柱解决该事件之前，尽可能多的让两方世界的不同势力加入混战】 【混乱是熵增的过程，交流可以缔结因果的银线】 【当每个人的命运都彼此交缠，蔚蓝的琼宇才能得到统一】 【任务完成要求：两原世界各有五个及以上的势力或组织掺入其中】 【注意：此次任务与特殊支线任务双线进行，该任务完成后，世界融合任务将推进至80】 【注意：检测到世界融合过程中存在反向作用力，请任务者尽快排查原因，否则将对任务进度造成影响】 【当前已加入势力：卢瑟，九头蛇，变种人，正义联盟】 哦，莱克斯还挺厉害，他一个人居然就能算是一个势力。 杰西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核心根植于主神，以微型示巴观测仪为运转中轴的界面第一次一口气蹦出这么多字。 这次的任务也很奇怪，简直像是逼着杰西卡去搅浑水一样，上帝啊她才刚和老父亲关系破冰，就要做这种在蝙蝠侠雷区反复横跳的事情了。 不过，想想还挺刺激。 变异的小鸟有些跃跃欲试。 她总归不会做什么突破自己底线的事情，至于其他的，哈，蝙蝠侠总得习惯这些事情。 毕竟，大蝙蝠又打不过她，不是么？ 不过在那之前，她得先弄明白两个世界的势力分布才行。 即使世界融合会合理化大多数东西，但也不会往蝙蝠电脑里白塞那么多机密，关于另一个世界，最多只能送一些不算粗浅，但也不算机密的情报罢了。所以潜入蝙蝠洞没什么意义。 ……这边的找杰森，那边的就找洛基好了。 洛基这么久没联系她，看样子对她给他找的新工作适应很好的样子。 杰西卡开心地决定带着杰森去找洛基玩，反正，法外组刚好也在跟进这个任务。 第40章 第 40 章 超人停滞在半空中,看起来好像被惊到了一样，头上的小卷毛都飘了起来，在空气中抖来抖去。 “呃,b，jessy，你们……”他的视线来回扫过两人。 杰西卡从布鲁斯身后走了出来,抢先开口：“你知道蝙蝠侠的二代罗宾，也就是现在的红头罩吧。”在得到超人的颔首后,她继续：“我是杰西卡·陶德，来自另一个世界,是他的同位体。” 她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初次,不,第二次见面，很高兴见到你，超人” 新的任务打乱了杰西卡的计划,她本想当个独行侠，自己搞定任务全程，尽量避免和任何一个组织接触，可现在,她不得不把大门敞开了。 初始状态中的四个势力意味着必然的卷入，她早晚要接触正义联盟,甚至会并肩作战也说不定，提前混个眼熟是有必要的。 而且现在，她有一件挺好奇的事情。 超人在经过了b认识杰西,杰西的出现不是哪些反派的克隆高科技（他必须承认,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不是卢瑟做的真是太好了）,杰西是红头罩的同位体的认知进阶后，成功解开了打成结的大脑。 等等，什么声音？ 超人顶着蝙蝠侠逐渐变凉的视线，缓缓看向杰西卡。 “你还有什么事吗？超人。”蝙蝠侠对于出现在哥谭的三原色很不开心，就连喉癌嗓都比以前要低沉一点。 超人知道蝙蝠侠什么都知道，但他不知道蝙蝠侠知不知道这个。 “你知道杰西现在在用心脏打节拍吗？”超人艰难地张开嘴。 心率很有韵律感，连轻重都不一样。他从自己浅薄的音乐知识里搜索了一下，而后笃定道：“她现在在跳的应该是匈牙利狂想曲。”家里的留声机放过一段时间。 蝙蝠侠：？？？ 什么心跳？什么节拍？是他想的那样吗？ 杰西卡眼睛一亮，看都没看旁边陷入疑惑的老父亲：“原来超人会监听全世界的心跳的传说是真的，所以你的超级大脑足以让你接受这么多信息？” “不，我不会监听全世界的心跳。”超人连忙否决，甚至在向前走了几步后才意识到自己还是悬空状态，急忙把自己放回了地面。 “那么做的话我会被逼疯的，全世界的声音涌进脑子里了感觉糟糕透了，就连x教授也不会总是开着变种能力。”克拉克解释道：“谁告诉你这个事情的？” “莱克斯。”杰西卡毫不犹豫地卖掉了自己的舞伴，但是她想莱克斯应该也不在意的，毕竟债多不压身。 很好，他就知道，除了那个阴谋论者之外，也没有人天天坚持阴暗地揣测他并败坏他的名誉了。 克拉克也在心中阴暗地诅咒了回去。 总是想这些有的没的，卢瑟早晚要保不住他那头柔顺的金发变成秃子。 杰西卡依旧兴致勃勃，心跳打拍子靠的不是魔法，而是她自己的控制，唯一的便利只有她不怕供血不足死掉而已。她这一招学了很久的绝活一直没用过，因为根本没有人听得到。 “我还可以用心脏跳野蜂飞舞，或者摩斯密码也可以，也许有一天我会用以这种方式呼唤超人也不一定。” 克拉克：“……别总是这样做，对身体不好。” 真的，对我的身体不好，b已经开始瞪我了。 此时，蝙蝠侠的通讯再次响起。 “b，卢瑟已经和他的助理汇合了，现在准备离场，我们没有资格阻拦他们……而且他的助理之前拿着的那只黑箱子不见了，交易应该已经达成。” “收到，盯着卢瑟，直到他离开哥谭为止，夜翼和罗宾还有多久到……好。”蝙蝠侠回应，随后他对超人说道：“超人，我需要你现在回大都会，这段时间看住卢瑟，他要有大动作了。” 克拉克这时也换上了认真的表情，他严肃地点了点头，既然卢瑟即将离开哥谭，那他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这是对搭档领地的尊重。 更何况，真正决策的时候，超人很少违逆蝙蝠侠的指令。 “我先走了，你们注意安全。”超人叮嘱了一句，随后消失在走廊，带起的风压平了一片的绒毛地毯，走廊两侧的挂画也出现了轻微的歪斜。 恢复了平静的宴厅中，一个记者悄无声息地重新出现，随着混乱的人流向外走去。 与此同时，杰西卡也收到了杰森的联系。 “你还在冰山餐厅？”对侧有些喧嚣，车流与鸣笛声不太像是室内，杰西卡猜测他已经离开了冰山餐厅。 “我还在，我和……蝙蝠侠呆在一起。”想了想，她还是加了这一句，她发现蝙蝠侠一边在和红罗宾交换信息，一边在偷偷瞟她。 “啧。”杰森没好气地发出了个语气词。 “看样子老头子今天发挥不错，你怎么这么没出息，这才多久就被攻略了。”杰森走流程对自己的同位体恨铁不成钢了一番，随后有些感慨：”我早就说过了，但凡他能改改他的情感便秘，蝙蝠家内部关系也不会糟糕成超英内部的反面教材。” 杰森当然了解自己，即使在经过那个该死的幻境后，知道了杰西卡和他截然不同的遭遇，他也能毫不犹豫地断定，他了解自己，和另一个自己。 他太明白蝙蝠侠对于他们意味着什么了，只要布鲁斯肯说两句好话，无论之前遭到了怎样的对待，杰森就算顶着一身伤也总能再次站回他身边，不惧任何险阻，从地球杀到天启星也不会后退半步。 更何况，他们现在的关系出乎杰森意料的融洽，红头罩和蝙蝠侠都各退一步，他们都不否定对方的道路，却也不动摇自己的坚守，就这样默契地彼此共存着。 “确实出乎我的意料。”杰西卡答道。 她甚至一瞬间怀疑布鲁斯是不是中了什么魔法，第一反应是惊吓而不是感动，不过可能是她有点刻板印象，在看过主神给出的之后。 现在想想，收养她的时候，布鲁斯才三十出头，远没有里的苦大仇深，他活泼多了，甚至还会开玩笑。 “不过这也不错。”她笑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没人规定蝙蝠侠就必须隐忍，深沉，克制，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同样也是他内心的另一种表达形式。 两个人默契地同时结束了这个话题。 “我在追罗伊前段时间跟进的那条线，现在他们正准备隐秘地退出哥谭，我正在试图跟住他们。”杰森解释了自己的行踪。 “法外组行动？”杰西卡倚在墙上随口问道。 “当然，法外组行动。”杰森大笑了两声，频道里隐约还传来罗伊的惊呼，好像是杰森的机车在急转弯的时候，把还在专心试图侵入杰森和杰西卡的频道专线的罗伊甩飞了出去，听那一连串咒骂应该是没出什么事，可能被星火接住了吧。 “你要过来么，还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环境的杂音越来越大，杰森大声询问着。 【新势力已加入：法外组】 杰西卡大概清楚任务的评判标准了，她看着面板，心里的计划已经逐渐成型，她也放大了声音，免得杰森听不到。 “不用管我，到时候你追到了他们选定退离的港口，给我发个坐标就好。” “记住了。”杰森干脆利落地挂断了通讯，专心致志地追踪八十米外的几辆黑色雷诺，感谢哥谭发达的经济，每一栋大厦都高耸直立，闪烁着不同颜色的灯光，衬得星火不显眼极了。 蝙蝠侠也已经结束了通讯，他没有问杰西卡要不要加入行动，他知道杰西卡一直和法外组呆在一起，而不管是杰西卡还是杰森，即使是与蝙蝠家关系破冰后，也依旧是游离在外的角色，蝙蝠侠也只有在哥谭发生大危机的时候，才会召集所有人。 他们摘下面具是一家人，戴上面具后却默契地守着彼此间的界线。 蝙蝠侠向杰西卡点点头，随后就一声不吭地拽着披风迅速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杰西卡真的很好奇，刚才的布鲁斯如果戴着蝙蝠侠面具，还能不能说出那番话来。 否则的话，难道布鲁斯是什么穿上制服就必须扮演深沉喉癌的强迫症draaeen吗？ 杰西卡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但她很快收敛起笑容。 她也该行动了。 在任务之前，哥谭市的星辰罗盘必须解决。 连微型示巴观测仪都发出了警告，那么这件事情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程度了。 杰西卡安静地向外走，一边摸了摸手上焰红的金属戒指，忍痛放弃了开启[超新星]机车的打算，闭眼内视了一番体内的魔力储存。 当前身体剩余能量：92 “不算很危险，但是我得做好准备。”杰西卡喃喃自语。 做好任务过程中系统一直无法重连的准备，这是主神方面出了问题，她无能为力，只能等那位007的主神大人什么时候发现祂的小系统断联了。 可能性很低，毕竟杰西卡和系统早在半个月之前就与主神空间失去了联络，这么久也没有动静。 走出门外，哥谭就连夜空都要比其他城市更深沉一些，暗沉的天幕就这样死死地压在她头顶。 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顺势攀岩，霓虹闪烁的夜晚车流不息，繁华甚至不输不夜城纽约，杰西卡却似乎连呼吸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她又是一个人了。 五来她从未与系统分离，很难说这究竟是不是习惯，但是系统确实已成为了她生命的一部分，是她最重要的友人之一，聒噪的机械音无数次为她驱散迷惘与孤独，使她维持在似人非人的界限中，永远铭记自己的血肉之躯，不曾行差踏错一步。 非人的系统逐渐拥有了感情，成为了骑士人性的锚点，魔法与机械的碰撞中，变成了她心脏的色彩。 系统有些话痨，在杰西卡能够做出回答的时候，它总能孜孜不倦地把话题延续下去，就连在荒原中执行任务的时候，杰西卡也没感到过孤独。 可是现在，四周嘈杂喧嚷，她却觉得世界安静得能荡起回声。 杰西卡站在冰山餐厅门侧的阴影处，安静地吹了会清冽的晚风，那种漫长而疏离的感觉带走了微弱的悲伤。 她一拍手，鼓励一般地对自己说：“行吧，该开始工作了。” 生活总要过下去，杰西卡也没有资格停下脚步。 冰山餐厅的停车场里有不少豪车，有些来自已经慌乱离开的宴会客人，有些主人未知，上面已经蒙了一层灰，合理推测它们的原主人应该已经身处黑门监狱或阿卡姆了。 杰西卡按照审美挑了一辆黑色的布加迪威龙，随手捡了一根铁丝，三两下就撬开了锁，坐进驾驶位后她如法炮制，很快，车子响起了引擎声。 “很久没碰过这么老式的车型了，希望我还记得手感。”杰西卡握住方向盘。 车灯亮起，黑色的跑车原地提速飞快，直接将停在前方的劳斯莱斯撞进了绿化带里。 哦，一个小失误，希望车的主人不会被毒藤女找麻烦。 杰西卡毫无愧疚之心地为陌生人祈祷着，适应了车体的性能后，顺滑地调转方向盘，倒车离开。 从冰山餐厅到阿卡姆最快的车程也要近一个小时，但这是合法的前提下。 光脑闪烁，虚拟投屏出哥谭的3d地图，连一个小街巷都没漏过，实时同步当前城市动态，甚至标注了蝙蝠车的位置，它现在移动的速度超过已知发售中的任意一款赛车，几近于贴地飞行。 当然人家的车是真的能飞，杰西卡开始怀念自己的磁悬浮机车了。 曲折的路段和大堵车的时段可以令所有驾驶员头疼，但是杰西卡决定跳出去看局面，一个出色任务者要有灵活变的思维，而一个合格的反英雄不怯于牺牲他人的利益。 众所周知，两点之间直线最短，没有直线那就创造直线。 于是，今夜的哥谭出现了新的都市传说。 “红头罩，你还在跟踪吗？” 杰森敷衍地应了一声。 “把地址共享给我，b准备过去了。” 九头蛇也算做了不少功课，挑的都是没有或少有监控的路，红罗宾无法定位到目标。 “好吧好吧，等着……”杰森不情不愿地答道，当他在后座军火库惊恐的眼神中空出一只手准备拿手机的时候，却发现远处的几辆雷诺转向右，从绿化优秀的小路拐进一条眼熟的大路。 ，意外之喜，杰森挑挑眉。 “不用了鸟宝宝，我可能知道他们要去哪了。” 这条路的方向指向的哥谭港口他恰好清楚，那一整片的港口都属于黑面具，杰森在当年和黑面具抢地盘的时候，还拿着rg轰炸过那里。 “我以为黑面具现在应该在黑门监狱，他什么时候又越狱了，韦恩集团每年往监狱里的投资是为了罪犯们的生验的吗？”那地方都快成他们的温暖老家了。 红罗宾听懂了杰森的讽刺，迅速反应过来，对比资料和地图后将地址发给了蝙蝠侠。 杰森此时已经能隐约看到港口的灯塔了，他刹住车，压低身子，透过树林的缝隙观察着影影绰绰的人群。 罗伊险些又一次被甩飞出去，还好他这次即使稳住了自己。 “下次我一定会记得自己开车的……”他扶着有些晕乎乎的脑袋，缓了好一会。 天知道红头罩为了避免被发现都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路线，他把反侦察技巧发挥到了极致，而且作为土生土长的哥谭人，他还刚好对哥谭的地形了如指掌，在第三次从墙上‘飞’出死路后，罗伊就已经试图把杰森勒死在机车上了。 或者把他自己勒死在车上也行。 上帝啊他的视界在旋转，jessy真的没有偷偷给小杰鸟的机车做改造吗？他屁股底下的这玩意应该不会飞对吧？ 罗伊一时间有些分不清哪个答案会更让他恐惧一些。 如果现在让他抽出一支箭射击，他可能会把它送到他亲爱的导师绿箭侠的脑袋上。 该死的，星火绝对笑出声了，她甚至懒得掩饰自己的笑声了，会飞了不起？ 罗伊半死不活地趴在杰森背上：“我做宇宙飞船都没有这么晕过。” “我甚至可以开着宇宙飞船在陨石带里飙船，身后还追着一支舰队。”他语气里带着愤怒和一丝委屈。 杰森‘嗯嗯’地应着，却目不转睛地继续盯着港口的方向，敷衍的态度溢于言表，然随后就被愤怒的军火库给了一头槌。 “梆”的一响后，杰森默默地转过身，看着捂着脑袋双眼发直的罗伊，摸了摸自己的头罩。 他有些纠结地询问在半空中看乐子笑得翻了一圈的星火公主：“我是不是真的开得太快了点？” “怎么好像把军火库的大脑都摇匀了？” 第41章 第 41 章 “行了,差不多咱们就该出发了。” 杰森一把扯开罗伊，停好机车，检查自己的装备和几十个弹夹。 “科莉,你在这里等我们，我和罗伊先潜入进去探查一下情况，需要支援的时候频道联系。” 星火点点头,很有自知之明的拢了拢头发，把自己藏在更茂密的树后——尽量离树远一点。 罗伊歪了歪身子,用力拍了拍脸，试图让眼前的场景停止晃动。 杰森还在盯着港口处,哦,他看到了黑面具,那老家伙果然又越狱了，这次居然连点风声也没有，他就说黑门监狱那群尸位素餐的蛀虫早就该换一批了。 似乎是交接即将完成,停留在外的黑衣人和全副武装的战士越来越少，杰森知道不能再等。 他先是联系了提姆：“你们可能赶不上直接抓九头蛇一个现行了，但是黑面具在这里，让老头子记得把他处理一下,这次不需要再费劲地找他的违法证据，非法越狱足够他在法庭吃上一壶的。” “红头罩,你要自己进去？”红罗宾发问：“九头蛇可不是简单的组织，他们能从二战时期延续至今，甚至险些把神盾局铸成老巢,背后的力量不可小觑,我查过了,蝙蝠电脑里居然没有更深入的资料……” bababa 杰森痛苦地皱了皱眉,利落地掐断了通讯。 “小红越来越啰嗦了，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 一定是被迪基鸟带坏的，那只蓝鸟一天到晚叽叽喳喳，麦片都堵不住他的嘴。 蝙蝠洞里，看着又一次被单方面挂断的联系，提姆冷静地捏碎了第二只咖啡杯，然后抽出柜子，里面乍然是满满的一柜子的同款咖啡杯。 提姆看都没看，随机抽了一只出来，倒满咖啡，一股脑地灌进嘴里。 电量恢复，现在红罗宾又有余力和蝙蝠侠扯皮了。 …… 夜晚的港口风很大，高大的树丛发出沙沙的响声，在月光照耀中投下鬼魅而凄邪的枯瘦影子。 两个负责在货轮门口站岗的九头蛇士兵包裹严实，连眼睛都藏在护目镜后，随着时间的流逝，交易顺利地进行完成，空气中紧张的氛围消失不见，两人也不再对周围的环境严阵以待，变得松懈起来。 其中一个看到自己的上级进入货轮后，顿时轻松了不少，他悄悄碰了碰一旁的同僚。 “大人们是不是对哥谭太危言耸听了一点。”他有些不屑：“说什么算无遗策的蝙蝠侠，哥谭的恐惧之影，结果现在咱们都快离开了，连个披风影子都没见到，还把阵势弄得这么严肃，结果也没发生什么嘛。” 另一位站岗士兵似乎是九头蛇的死忠，听不得半点对组织不好的话，他对于前一位的看法嗤之以鼻：“你懂什么，那是因为大人们策划得好，我们先是联络哥谭本地的地头蛇之一黑面具，又搭上了莱克斯·卢瑟那个疯狂科学家的线，两方人马给咱们打掩护，不顺利才怪，要我说，算无遗策的应该是大人们才对。而且我们只来了不到五个小时就立刻离开，所以才没被那个蝙蝠怪物发现。” 说到一半他有感觉哪里不对劲，连忙补充：“当然大人们一定是因为不想徒增麻烦或者另有计划，更何况，我们这些底层士兵怎么有资格知道大人们的打算呢。” 说着，他用崇敬的眼神看了一眼身后货轮，低声道：“hailhydra” 晚风吹过，没有回应。 出于九头蛇内部某种特殊的潜规则，此时他应该能等来一句同样的附和才对，可身边却没有半点声音，他有些恼怒地转过身：“你什么意思，你要背叛……” 他没看到眼熟的战斗服，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红色，侧颈一阵剧痛袭来，他本能地举起了枪，却在那之前便失去了意识。 罗伊锁着另一人的喉，看着杰森一枪托砸昏了那个狂热粉，也膝盖上抬，击昏了自己手里的人。 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把人拖到后方的草丛后，一人开始迅速地扒衣服，另一人则负责搜身，顺便留下两名九头蛇的指纹声纹和虹膜识别记录。 两分钟后，换了芯子的两个九头蛇士兵诞生了。 杰森面不改色地捡起地上的武器，带头进入了舱门口，此时货轮外面只剩下他们二人了。 不过，负责值守入口的士兵最后返回是很合理的。 货轮内部有专人守在门口清点人数顺便负责关门，在最后两人到齐后，他指了指一个方向，让他们跟过去汇合。 杰森和罗伊默不作声地朝里侧走去，放慢脚步，在听到后面士兵结束向领导的汇报后，迅速反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倒了他。 杰森第一眼就发现了那名士兵打战斗服和他们抢来的这两套不一样，看上去要高级一点。 从他入手。 了解。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地冲着被制服的士兵露出恶人脸。 “选吧，活还是死。” 冰冷的匕首抵在喉部的大动脉处。 阿卡姆疯人院的周边连枯木都透着诡异的气息。 杰西卡踏过石砖，绕到围墙一侧，助跑两步蹬上了几米高的电网围墙，她暂时停掉了体内的魔力供给，令识别系统以为这是个死物，又在灵魂衰竭前重新运转阵法。 跃下围墙之前，杰西卡抓住那一秒的时间用光脑连入了围墙上的监控。 不得不说，阿卡姆的守卫还算森严，不过可惜，对那些疯子似乎没什么用，反倒给杰西卡添了不少无伤大雅的小麻烦。 这里面大得离谱，但可能是为了防毒藤女，院墙内部基本看不到绿色，对于有夜视能力的杰西卡来说，即使是午夜，也放眼望去一览无余，在巡逻的远光灯扫过的前一秒，杰西卡迫不得已又往墙上一攀，用魔力把自己固定在两米左右的位置。 她低下头，看着灯光毫不停顿地扫射而过后，才重新跳了下来。 右手在左手腕敲击了几下，很快，光脑就接入了阿卡姆的总控系统，接管了监控和门禁的两大权限，因为有着高维技术的碾压，蝙蝠洞中的警报甚至一声都没有响过。 红罗宾毫无所觉，甚至在跟罗宾的争吵中捏碎了第三个咖啡杯。 “我现在反倒更像一个罪犯。”杰西卡自嘲地笑了笑。 她没有用光脑制作阿卡姆的3d地图，她对这座建筑再熟悉不过了。 在另一个世界，每一间囚室都流过她的血。 杰西卡只用了半分钟，就摸清了阿卡姆的巡逻方式，轻松避开所有守卫，进入了这间疯人院。 “真是……久违了。” 她踏进了走廊，路上的每一个监控都调转了方向，避开她的身影。 她走在阿卡姆的第一层。 [“哦——看看我的小知更鸟，天呐他们怎么能趁j叔叔不在的时候这么对我的小知更鸟呢。”绿发的疯子穿着病院服，身上还缠着不少绷带，走路一瘸一拐，却不妨碍他拿起那根撬棍：“这次小蝙蝠可是给我揍惨了，我可是在病床上躺了不少时间呢。” 他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一步步向她走来：“他一拳打断了我三根肋骨，哦天哪我敢发誓他当时一定是想朝我的脑袋动手。”他一边说，一边挥动手臂，满是铁锈的撬棍从空中狠狠地砸下，鲜血飞溅，却没有其他半分声响。 “真是太可惜了，他又忍住了，小蝙蝠还是不肯杀了我。”joker失落地说，但是看到如尸体一般的少女终于变了脸色的时候，却忽然又兴奋了起来。] [“哈哈哈哈——！他还是不肯杀了我，他甚至还要再打伤我后送我去治疗哈哈哈哈！真是荒唐啊，伟大的蝙蝠侠居然要救一个，无药可救的，作恶多端的，早就应该下地狱的罪犯！！！” joker忽然疯狂地大笑，随后陷入癫狂一般的不断砸下撬棍，接连不断的“邦邦”声带起四溅的血肉，好不容易重新愈合的——虽然全部以歪掉和错位的状态连接——骨头又一次被砸断，终于，难以忍受的痛苦的哭吟声又传了出来，却很快淹没在响彻牢房的尖笑和胡言乱语中。] [良久，房间里重新陷入了安静，joker似乎是打累了，随手丢下已经变得黑红的撬棍，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回到了自己的病房，没有管身后那团不成人形的东西。 再过一会，小丑女会来到这里，给j叔叔的小玩具注射几只药剂，然后小玩具就可以自己恢复的很好，重新变成一只扭曲，痛苦但是还活着的小鸟。] [joker今天的锻炼时间结束了。] [这是杰西卡普通的一天。] 她找到了电梯，来到了阿卡姆的地下一层。 走廊里的有一个紫色西装的疯子在跳舞，他看到来人惊喜地跳着tita靠近，手上摆着夸张的动作。 “哦让j叔叔看看是谁来了，是小知更鸟！” “是红色……哦不，是蓝色……也不对……” “谁在乎呢，反正都是j叔叔的小知更鸟对不对！” 杰西卡目不斜视地向前走着，任由那个疯子在她左右转圈。，把脸凑到她面前。 “j叔叔等了你好久，还找遍了你可能在的所有房间，j叔叔还以为你被那些下手没个轻重的蠢货弄坏丢掉了。” “小知更鸟怎么不说话？难道哈莉没能治好你被割断的声带吗？该死的我早就知道，那个蠢女人什么都做不好，糟了糟了，这下j叔叔以后听不到小知更鸟动人的歌喉了。” “小知更鸟要去哪里，要来找j叔叔玩吗？天啊j叔叔太感动了，j叔叔一定会准备好礼物等着小知更鸟的！” 他站在走廊尽头的门前，笑着说：“j叔叔会等着小知更鸟的。” 杰西卡穿过那个身影，进入了地下二层。 没再出现什么幻觉了。 走廊尽头的房间里，单向镜面墙后，坐着身上缠满束缚带的joker。 也许是因为数次教唆守卫成功，他的嘴也被堵住了，但是这不能阻挡他叽里咕噜地哼着什么东西。 她一边走，一边操控后台，前方左侧，重重封锁的大门一层一层地打开，将通向joker房间的路为她敞开。 她走了进去。 沉溺于自己世界的joker侧了侧身，想看看是哪位难得的访客，却没想到入目是一张令他瞬间兴奋起来的脸。 声音更大了，但杰西卡不想知道他在说什么，那会令她恶心。 她只是拿起腰侧的双剑，没有出鞘，而是连着沉重的剑鞘一起，挥向眼前的人，面无表情，好像面前的不是什么有血有肉的人类，而是什么死物一样。 一声又一声闷响响起。 杰西卡不说话。 joker却笑得更加疯狂，他一直在说话，可是碍于口枷，只能不断从喉咙处发音，浑浊的，粘稠的，尖锐的，混乱的发音。 没人听的懂，杰西卡也不想听懂，她再也不想听到他的声音了。 骨头碎裂的声音格外清晰，杰西卡却冷眼旁观自己的所作所为，并无动于衷。 一直到打碎joker身上最后一块不致死的骨头后，才停下动作。 剑鞘之上，令人恶心的血液顺着精致的纹理滑落，溅在地面上。 “真脏。” 杰西卡看了看joker，又看了看剑鞘，也不知道在说谁。 这个joker不是真正对她做出了那些事的joker，可是两个世界互为倒影，若不是她的■■改变了一切，四舍五入，他们算一个人。 杰西卡不是什么圣人，恰恰相反，她从出生起就与犯罪巷习以为常的死亡为伴，成为罗宾鸟后，她也是最叛逆最愤怒的那一个，每当蝙蝠侠又一次把那群罪犯们扔进阿卡姆的时候，想起未来将会重现的无数个死亡，她总是会心头燃起一簇怒火。 而这么些年来，与主神缔结契约后，她所及之处更是皆为杀戮，她曾以杀止杀挽救整个世界，亦曾漠视一个世界生命的消亡。 和宏大的世界相比，一个人的性命比萤火还要微不足道，它是砂砾是星子，是随处可见又无关要紧的分子聚合体。 每一个灵魂都弥足珍贵，可一个灵魂与浩宇相比却又十足无谓。 杰西卡永远有着自己坚守的一部分，她从不拒绝弱者的求助，她永远悲悯永远低头，永远行走在地上，可当列车难题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会选择更多数的利益。 罪孽她来承担，鲜血她来沾染，怨恨她来承受，她将永远饱受悔恨的痛苦的折磨，永远铭记每一个因她的选择而永恒长眠于地下的人们。 但是，一切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高高在上的神性，悲悯世人的人性，组成了现在的杰西卡。 她披甲，她挥刀。 有时是出于神性，为了世界的生死存亡。 有时是出于人性，为了他人或自己斩断罪恶。 现在，是为了救赎己身。 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但是解气。 她早就不是践行正义的罗宾了，她是带来灾厄与战争的骑士。 你把我从他身边夺走了。 你让我经历了难言的折磨与苦楚。 你要比我痛苦。 你总该比我们痛苦！ 你总要为了我，为我们，为所有世界的杰西卡·陶德和杰森·陶德的痛苦付出代价，这也同样是我坚持至今的理由之一。 joker，若我阖眼前未能取走你的性命，将我们所遭受的一切加倍奉还，定连灵魂也不得安息。 杰西卡调动本就不丰盈的魔力储存，生生将他的灵魂从身体里拽了出来。 “真奇妙啊，你竟然有与人类无二的灵魂。”杰西卡看着空中半透明的身影低喃。 她回忆着什么，而后又把他的灵魂塞回了身体里，好像刚才的举动真的只是为了看一看joker的灵魂而已。 而此时的joker已经笑不出来了，有什么脱离了他预料的事情正在发生。 “我本想给蝙蝠侠留下一具变成植物人的身体，可是我不知道它‘它’能不能对灵魂生效。” 杰西卡从腰侧掏出一个小小的黄金方块。 “我不想赌，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我一直随身携带着它，所以才没能让它现在被封在系统空间里。” “我早就说过这不是无用之举，你还不信，现在知道了吧，永远的nb。”她抬起头，目视虚空，好像在对谁说话，唇角上翘，却又很快无力地垂下，形成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 不过这就与joker无关了。 金色的小方块飘起，立成菱形，不断加速旋转着，最后变成了一支灿金色的利箭，刺入joker的心脏。 【道具·一次性：黄金体验镇魂曲的一击】 【道具描述：异世界友人的馈赠】 【我将你的动作和意志归零，我将你的概念和存在归零，我将你的全数皆尽归零】 【我将你的死亡归零】 【我将这场无尽的死亡轮回赠与我此世的梦魇，愿天上的星辰能代替我注视着你，愿这无尽的酷刑可使我的灵魂得到安宁】 【此后，死亡，将是你永远无法到达的真实】 疯子的心脏逐渐停止了跳动，他不再呼吸，金色的利箭化作闪粉散开，消弭于空气中。 等待joker的灵魂的，将是连地狱都难以企及的噩梦。 杰西卡呆愣着站了一会儿，她环视了牢房的一周，最后又把视线放回已经失去生命活动疯子身上。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现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便停下举动，任由自己无力地靠着墙滑落，坐在地上。 死去的身体流不出眼泪。 此处寂静无声，少女眼神空洞，静静靠在洁白的墙上，双手合十，放于胸前，似乎在为谁哀悼。 因果了却。 祝我 安息。 第42章 第 42 章 杰西卡原路返回,路上一片空旷寂静，连病人发狂的叫声都被优秀的隔音墙壁遮挡了去，四周只有皮靴落地的回音，她轻松绕过巡逻的守卫,一路没有惊动任何人,从同样的地点翻了回去。 她从近十米的高墙上跃下,落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如果不是杰西卡反应快，怕是就该下意识改变身体重心打算一脚踩死这名跟踪者了。 强化了十倍身体素质的丧钟接住了杰西卡。 斯莱德甚至还掂了掂,神奇地发现现在的杰西卡和当时穿着战甲的时候重量差不多。 杰西卡：不要再玩体重梗了，再玩我就把我的金属骨头抽出来插进你脑子里去。 枪林弹雨里走出来的雇佣兵地雷达忽然嗡嗡作响，凭借敏锐的第六感果断收住了想说的话。 “跟了我多久了，斯莱德？我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杰西卡埋在他身上,声音显得闷闷的,本该是质问的语气却不带半点锋利。 斯莱德把杰西卡放了下来,顺手捋了捋她的头发,发尾的蜷曲随着晚风轻轻晃动。 他的脸色不太好：“那只老蝙蝠离开的时候身上都快飘花了,他怎么不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笑得有多恶心。” 此乃谎言,蝙蝠侠的职业水平还不至于让他披着披风露出那么ooc的表情。 杰西卡无奈地看着他,低声轻笑了两声。 “我总得知道他又用了什么手段把你忽悠得团团转,骗走了你的心。”斯莱德语气有些不忿。雇佣兵咬牙切齿地摩挲着手里的格洛克，眼底弥漫着浅浅的血气。 他早该料到这一点的，早在看到阿卡姆骑士陷入长久的半疯状态时，还能趁着短暂的清醒给自己一枪的时候就该料到这一点。 这当然不是杰西卡的错,一切都是那个精神分裂的翼手目哥谭阔佬的错。 在宴会上就应该借机解决掉他,把布鲁斯·韦恩切成几块扔进港口毁尸灭迹才对,哥谭的港口深处里面应该有不少沾满了指纹的水泥块和他作伴。 雇佣兵阴暗的心思蠢蠢欲动,但很快又因为杰西卡身边忽然弥漫的低气压而转移了注意。 杰西卡不太开心,为什么？ “joker没死？”丧钟给出了推测。 但是斯莱德想不出那个疯子还活着的理由，蝙蝠还在往港口飙车，就算他真的长出了蝙蝠翅膀也来不及飞过来才对。 总不能是那个疯子忽然觉醒了什么不死的变种能力吧，丧钟以为上天不至于不公到如此境地，一味地偏袒一个把道德伦常踩在脚下的玩意。 “他当然死了，身体死得不能再死，精神受尽地狱的折磨，没人能阻拦我做这件事。”杰西卡听闻双手叉腰，满脸理所当然：“就算超人来了，我也能把他打回他的外星老家去。” 杰西卡丝毫不觉得一个小时前还在和超人谈笑风生的自己说出这种话有什么不妥。 “那怎么还不开心？没尽兴么？”斯莱德想了想，有了主意。 “我去把刺客联盟那个绿池子‘借’过来一段时间怎么样”他在心里盘算着两侧的战力对比，嗯，塔利亚打不过他，那就没事了。 斯莱德一手锤在另一手掌心：“我们把joker的尸体丢进去复活，活了再杀，杀了再复活，你想杀几次杀几次。” 杀到过瘾为止。 这真是……疯狂但又令人心动的想法。 还好她已经给了joker她认为最痛苦的结局，不然会被说动也说不定。 杰西卡“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斯莱德还以为她赞同了自己的计划，差点拿起对讲机联系自己的终结者小队集火刺客联盟，还好被杰西卡及时制止了。 “别总是对塔拉怀有那么深的恶意。”杰西卡冲他眨了眨眼睛：“她也帮了我很多。” 斯莱德抓住重点：“塔拉？” 他表情又变了：“我就知道那个女人总是背着我去找你。” “毕竟那里是刺客联盟，人家的领地。”杰西卡拍了拍斯莱德的肩，她后退两步，又一次摸上高大的围墙。 “不用担心我，我只是才想起来事情还没做完而已。” 杀完joker就往外跑，把正事忘干净了，杰西卡迫不得已还要再回去一趟。 看着丧钟似乎想要跟上来，她连忙阻止：“斯莱德，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就出来。” 倒不是有什么秘密不能让他知道，只是杰西卡也不确定星辰罗盘存放的地方有没有其他陷阱，之前在布鲁德海文那么放心地把事情交给洛基，是因为他的空间系术法确实早已登峰造极，真的遇上什么问题，他跑得比杰西卡快多了。 “一会儿见，先生。” 杰西卡重新攀上墙前回头看了一眼丧钟，瀚海琼天铸造的瞳孔反射着月亮的光泽，清冷而不刺目，冷冽却不刺骨，反而透着一丝不会灼伤黑夜的热意。 一会儿见，我的导师。 一回生二回熟，杰西卡第三次走上这条路线，回到了joker的房间。 这里的温度冰冷的一如她离开时的模样，一动不动的尸体倒在房间中央，没有丝毫忽然跳起来在杰西卡面前喊一声“surrise”的意思。 哥谭的噩梦就这么死了，没有反转没有奇迹，他的死亡和任意一个普通人一样，苍白发冷的尸体，归零的脑电波和心跳呼吸，软软地瘫倒在地上，无法再埋下任何一个炸弹，捡起任何一支撬棍了。 第二天早晨护工巡房的时候，应该就能发现joker的尸体了吧。 杰西卡没去管他。 对她而言，与joker相关的过去已经正式告一段落。 关于哥谭市的星辰罗盘所在地，杰西卡思考了很久。 布鲁德海文的罗盘深埋于地下，有两层阵法做掩护，若非误打误撞，杰西卡可能很久都发现不了那个地方。 在发现幻境还拉入了蝙蝠侠等人时，杰西卡就知道哥谭地下同样有那两层阵法，询问过杰森后，她确定了阵法的位置在当晚杰森挑的安全屋下面。 可是与布鲁德海文不同的是，杰西卡通过破阵时感应到的魔力波动，确定哥谭的阵法巨大到足以覆盖全城，以同样的逻辑推理毫无意义。 那就换一种方向。 存放星辰罗盘的人是她曾经的战友，祭司和阵法师的辅助系属性令他对杰西卡的过去了如指掌——杰西卡知道那是为了治疗她的精神疾病，所以她对此表示理解——那么哥谭这座城市在他眼里应该显得格外意味深长才对。 一个无法令她找到的地方，还是一个令她拒绝找到的地方？ 杰西卡会对曾经埋葬她灵魂的地方产生恐惧吗？ 这是个极其荒谬的问题。 为何要恐惧，她从未向此低头，这一点杰西卡不信尤非判断不出来。 但还能是哪呢？总不能是韦恩大宅下面吧，某种意义上来讲，那个地方比阿卡姆更曾刺痛杰西卡。 罗盘位置的一切都只是杰西卡的推论，若这一次的推理失败，那最后的下下策只能是强行打开耗能巨大的真实之眼，这对于现在的杰西卡来讲，将会是无比糟糕的选择。 而且开眼后还要再开一次空间门，这足够现在的杰西卡倾家荡产了。 她摸了摸刷得雪白的围墙，轻轻叩击了一圈，没能找到异样，杰西卡想了想，走到房间内床摆放的位置，把它挪开，在地上敲敲打打了几下。 声音不对。 果然，有相同的密道。 并没有选择浪费时间去找暗门的打开方式，杰西卡拔出一把剑，几道寒芒掠过，木屑翻飞，擦着她的脸侧划过，却并没有留下伤痕。 一个入口展现在她眼前。 杰西卡没有犹豫地踏了下去。 通道不断向下，石阶蜿蜒崎岖，坑坑洼洼，两侧没有灯光，也没有墙壁，只有透着湿润腐朽的气息的泥土，这条通道不算很深，却无比陡峭，她加快速度走了一分钟，才摸到另一扇门。 杰西卡没有再次举剑，她抬起腿，一下，两下，三下，踹飞了这扇经过精钢加固的铁门，撞击到对侧的一小块屏幕上，漆黑的屏幕外屏碎裂，开始闪烁着雪花样的光点。 这是一间圆形的房间，没有墙面和天花板之分，它们全部相连在一起，在地上扣成一个半圆，并且被分割成了一个个小方块荧幕。 熟悉的地方，就是这里。 joker不可能永远把她关在大路两边的牢房中，这太过冒险，joker只是疯子又不是傻子。 他只会在蝙蝠侠夜巡阿卡姆的时候这么做，以此折磨她的精神——杰西卡时常疑惑joker是不是在蝙蝠家有间谍，不然怎么能这么精准地掌控他们的动向——这段时间之外，他会把她扔在一个很隐秘的房间里，防止全身骨头都断掉的杰西卡仍能逃跑。 开个玩笑，joker竟然是最坚信杰西卡身上“不屈”这一特质的人。 这里是joker建造的密室，也阿卡姆疯人院的最底层，再向下，就是岩土了。 杰西卡环绕四周，试图感知魔力波动，可惜一无所觉，这并不出乎她的意料，单论魔法造诣，她连洛基都比不上，遑论那个距离法神仅一步之遥的人。 她也不可能拿剑在这里劈来劈去，若是罗盘埋在几千米深处，她得在这里劈上个七天七夜直到蝙蝠侠从天而降。 空间门耗能过大，开眼也不相上下，她缺少试错的成本。 思索良久后，杰西卡打开通讯，把自己拉进了另一个频道。 “红罗宾，我有事情要问你。”她直截了当地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突发奇想的举动有多吓人。 清冽中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嗓音响起后，频道对面的所有人都傻了。 “j、jessy？”提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女声发出一个疑惑的鼻音后才反应过来，他连忙放下杯子重新调试设备，还自作主张地把杰西卡的频道纳入了蝙蝠内部通讯的白名单上。 不过出于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提姆没有把杰西卡立刻拉进蝙蝠家内部的总通讯频道中。 “jessy？”杰西卡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奇怪地重复了一遍。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和三代罗宾关系这么好来着。 提姆也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口误，连忙找补：“抱歉……jessica” “没关系，叫我jessy也可以。”称呼而已，杰西卡不在意。 不过频道另一边的杂音是不是有点多？ “你在忙吗？”杰西卡试探地问道，据她所知，今天晚上的任务应该用不着他红罗宾坐在蝙蝠洞里呕心沥血，又不是阿卡姆暴动时那样，疯子们散布在全哥谭各地造成全城恐慌。 提姆不怎么忙，但是频道另一侧已经炸锅了，罗宾鸟们的叫声一声盖过一声，全都在指责提姆不怀好意。 “当然不，你有什么想问的吗？”趁着杰森的怒吼冲破两个频道之前，提姆眼疾手快地编了几段程序进去，之前的白名单只是开权限，杰西卡本来黑进去的是蝙蝠内部通讯，布鲁斯迪克达米安他们都能听到，只是在刚刚提姆的操作后，变成反过来杰西卡听不到他们的话，只能由提姆转达了。 至于杰森，他之前拒绝接入蝙蝠内部的频道，一直和他维持单线联络。 红罗宾理智地揉了揉发红的眼眶，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做的更绝一点。 提姆充满心机地把杰西卡也转移到和他的单线联络频道上了。 杰西卡还不知道原本好好的多人频道在提姆的一通骚操作下变成了一对一连线，她没有听见其他人的声音，还以为蝙蝠侠他们都闭麦开始行动去了。 一边蝙蝠侠，一边杰西卡。提姆由于只有两个耳朵，怀着假惺惺的歉意断掉了杰森的通讯。 他毫无心理压力，真的出事了大红自有办法重新联系他，但是杰西卡可是（在他们清醒后）第一次主动联系，优先级当然单方面碾压。 然后，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小红，你完了。” 提姆（炸毛）：？！ 杰森没能听到杰西卡说话，但他听到了提姆的那句“jessy”啊，他又不傻，转转脑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在被断联后他只用了两秒钟就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联入蝙蝠内部的频道去，提姆总不敢连这条都断掉，他还要在老蝙蝠手底下干活呢——虽然现在不知道他还想不想干就是了，算算时间，红罗宾也该是有一个自己的城市的阶段才对。 至于老头子，忍忍算了，拿出面对高龄固执非要吃糖但是高血糖的糟心老父亲的忍耐力来，杰森总不能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同位体掉进鸟窝里，然后莫名其妙的就被叽叽喳喳地攻略掉。 自从经历过一个没看住，杰西卡就被突然开窍的老蝙蝠五分钟拿下后，杰森就对此产生了深深的担忧。 不得不说，杰西卡和杰森都对彼此有着一种奇怪的滤镜。 对杰森的加入，第一个做出反应的是迪克。 “小翅膀！”这是大蓝鸟惊喜的声音：“你总算……” “闭嘴dickhead。”杰森得承认他的应激式反射被开启了，介于昨天上午并不怎么愉快的会面，杰森直接火力全开。 “蝙蝠车只有两人座才对，剩下的能放人的地方只有后舱里平时绑罪犯的位置，迪基，据我所知恶魔崽子是不可能让老头子或者你抱着他坐在副驾上的。”杰森逻辑清晰慢条斯理地对自己的好大哥造成暴击：“你现在坐在什么位置呢？” 委委屈屈蜷在后舱里的迪克：qaq 下一个上场的是达米安。 “tt 第44章 第 44 章 这就是她现在呆在纽约街头的原因。 杰西卡聊赖地坐在开着冷气的快餐店里,餐桌上摆着一杯点来做样子的摩卡——看质感像是速溶咖啡——她挑起勺子机械性地搅来搅去，几乎快要把咖啡打发开来。 无奈之举，毕竟面前放着一个汉堡却不吃会被店员阴谋论的。 她的卡座正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台75寸的液晶电视,女主持人刚刚解说完一片《复仇者联盟再次集体行动,新加入成员首次在媒体前露面,半天时间竟登顶推特摄影师技艺高超,这个角度完美的避免了洛基的发际线出镜。 不是很稀奇，洛基可能是因为在被杰西卡扔去复仇者联盟后压榨得太狠,又迫于压力不能把队友锤成饼,打算在推特上重新开始中庭统治计划了。 这太正常了,每年都有无数打工人在对该死的资本家上司忍气吞声许久后心理变态，区别在于洛基完全不怕一个人单挑复仇者,却被杰西卡捏住了死穴,不得不他一直瞧不上的中庭蝼蚁共，想必他现在已经扎了杰西卡不少小人了。 杰西卡反而有些好奇复仇者内部的人员配比,能忍下来洛基这个王子病,复仇者们怕不是都是圣人，放在正联里面早就被蝙蝠侠教做人了。 （娜塔莎：问题不大,不就是傲娇嘛,我们之前的团队里又不是没有,而且托尼以一己之力引走了大部分火力,反而很好地改善了我们的工作环境。） （克林特点了个赞） 拟标题的人是个好手,起码杰西卡就真的被吸引住了。 她好奇地登上推特去瞧了一眼,想看看推特顶流是怎么坐上去的,然后发现，那个头像为初始头像，命名为[九界新王]的用户只发了一条推特： [kneel]（跪下） 太嚣张了。 这……会被顺着网线杀过去的吧。 怀揣着一丝同伴情，杰西卡点进了评论区想看看热闹，然后就被各式各样的激情发言惊掉了眼睛。 [用户：纽约小甜心‘九界新王’回复时间201272212:32:48] [洛基大人！我要当洛基大人的狗！] 杰西卡：不，不要这样，当人不好吗？ [用户：‘九界新王’回复时间201272212:32:48] [跪！这就跪！跪下给你9?ajc`-0bg\039bnax?scb] 杰西卡：我不是很想知道乱码处是什么内容。 [用户：谎言之神中庭后援会分部会长‘九界新王’回复时间201272212:32:48] [洛基大人什么时候发自拍！如果能把那个蠢得要命的头盔摘掉就更好了！] [用户：九界新王‘谎言之神中庭后援会分部会长’回复时间201272212:32:48]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质疑我的审美？] [用户：谎言之神中庭后援会分部会长‘九界新王’回复时间201272212:32:48] [啊啊啊啊啊我被翻牌子了洛基大人问候我呜呜呜他问我是什么东西我要把这个推特号供起来传给我子子孙孙一天画十个十字！] 杰西卡（皱眉）：？？？ 再往后翻也是千篇一律的评论，不是尖叫就是严重需要分级的话语，好像全世界的抖都集中在了洛基评论区下方，再一翻回复用户的性别发现男女居然对半分，看得杰西卡一度怀疑自己登陆的是推特还是什么限制级网站。 这不合理，这不应当，暂且不提洛基为什么这么受欢迎，就看其他的。 杰西卡：这就是自由的阿美莉卡吗？感觉这么一比哥谭也没有多乱的样子……那位想和洛基还留下了地址的老兄，想活命最好还是删掉评论，被那位记仇得要命的王子殿下看到可是真的会找过去的。 然后帮你度过人生中最后一个夜晚。 就在杰西卡扒拉着光脑世界观破碎的时候，一小条新闻插播进来。 “据观众投稿，今天凌晨两点十七分，哥谭东侧港口发生大爆炸，一艘货轮被火焰点燃，主发动机和副发动机先后被引燃，造成极大规模的爆炸燃烧，但gcd赶到后并未发现伤亡，甚至并未发现任何人出没的痕迹，但是据分析有炸弹碎片残留，疑似人为造成。 暂时未有恐怖势力宣布对此次事件负责，同样可疑的是，被炸毁的货轮也并未有运输公司认领，我们有理由怀疑这是哥谭的都市传说蝙蝠侠所引起的神秘事件，该观众在稿件中严厉谴责，并表示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能不能不要……在凌晨他睡着的时候干？” 虽然很明显这不是什么严肃的新闻类节目，但主持人念到最后还是很明显地愣了一下，可能是被淳朴的哥谭市民惊到了吧。 节目随后还放映了一小段视频，看上去像是投稿观众自己拍摄的，画面抖动得厉害，但不妨碍拍摄那场惊天动地的爆炸，爆炸声背后还能听到些微的咒骂声，似乎是在说自己嗑了一板安眠药才睡着又被吵醒了。 杰西卡觉得这位匿名观众很有潜力，早晚又是哥谭一颗冉冉升起的赤星。 看这阵仗，应该是杰森放满炸药后让星火直接点燃了，怪不得现在还脱不开身，估计是在处理九头蛇变种人后续吧，不说变种人那边怎么样，反正九头蛇大概率是知道自己的货砸在哥谭了，布鲁斯现在应该正把自己关在蝙蝠洞里，忙于补充他针对九头蛇的一计划。 被同位体放鸽子的杰西卡毫无怨言，她定杰森这么干一半是因为愤怒，一半是为了给蝙蝠侠找麻烦，他们向来对此乐此不疲。 就在她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想着这个节目还能再播一些什么奇怪的事情的时候，一句话让她转过了头。 “什么年代了，还有人认为蝙蝠侠是都市传说？” 旁边传来一句小声的吐槽，如果不是杰西卡听力比较好根本听不到，她下意识朝那个方向看去，一个年轻的服务生一边擦拭着桌面一边看着电视，嘴里碎碎念着，但是手上的动作仍然利落，他甚至头都没底，就完美地将之前的客人离去后留下的台面收拾干净，半杯可乐一滴没洒。 杰西卡不再玩那杯已经变得口味未知的咖啡，靠在了椅背上，眯了眯眼看着这个格外年轻的孩子——虽然应该称他为少年，但是他周身洋溢的那种天真的气息令杰西卡无可避免地把他当孩子看。 运气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她心道，随便选了一家快餐店吹冷气，结果碰上了勤工俭学的蜘蛛侠。 走之前黑进蝙蝠电脑拷贝了所有资料的杰西卡一眼认了出来这张脸。 眸光一闪，杰西卡有了点小算盘。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蜘蛛侠算是半个复仇者的编外人员，和他聊聊也许能有什么意外收获也说不定，就算没有收获，逗逗小孩也是不错的。 有了决断，她神情一变，饶有兴味地冲彼得搭话：“你觉得蝙蝠侠不是都市传说，为什么？你见过他？” 彼得一开始还没注意是在叫自己，毕竟今天的客流量不少，大多数座位前都坐着人。直到他收拾好了桌子直起身，发现邻侧卡座上长相明艳的少女在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彼得才意识到刚才的问题是在问他。 青涩的少年人被杰西卡直勾勾地看得双颊通红，一瞬间慌乱地险些掉下托盘，还好蜘蛛侠卓越的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让他今天被店长一顿臭骂的命运。 “我、我是说……”作为校园里最不受欢迎的书呆子那一挂，彼得这辈子熟悉点的女性除了简就是梅姨了，猛地被这种放在学校里会被追捧成校园女神的人注意，大脑直接乱成一团浆糊，好一会儿才重新组织好语言。 “我没见过蝙蝠侠，但是……”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蜘蛛侠，每天都会路过斯塔克大厦顶层的窗户，他就是在这个日常活动中听到托尼讨论蝙蝠侠来着。 彼得空出一只手，局促地拽了拽店员制服，扯出一道明显的褶皱来。 他艰难地编出一个理由：“都市传说这种东西，其实一般都是空穴来风才对，既然有蝙蝠侠这种称呼的存在，那确有其事的概率应该很大……吧。” 可怜的孩子，平时一定很少说谎，他的眼睛都不敢看着她了，在天花板上飘来飘去的。 把观察能力等级刷到ax的杰西卡毫不犹豫地在心底批评。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小孩儿挺好玩，天天呆在心思又多又绕，能织成几十个毛线团的人精堆里，杰西卡觉得自己几乎要对聪明人过敏了。 谁也不想天天盯着自己的一言一行看看有没有错漏。 “轻松点，男孩。”杰西卡摆了摆手，她丝毫没有自己因为不化妆的缘故，看起来比彼得的同龄人还要小一点的觉悟，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16岁的蜘蛛侠脸都要烧了起来。 这太羞耻了，彼得捂住脸想，被一个看上去还没简大的少女称呼为“男孩”，可是还没等他对此表示反驳，杰西卡就先一步张口。 “我是到纽约来旅游的，你看起来像是本地人，能不能推荐一些值得逛一逛的地方。”杰西卡把摩卡推开一点，托住下巴，笑着问。 话题被转移开，彼得也不再脑内回放今日的尴尬瞬间，他认真地思考一些纽约的著名景点。 年轻的超级英雄把托盘放回桌子上，一手点着掌心，一个一个列举出来并对杰西卡介绍。 “时代广场，自由女神像，汇之类的我觉得你应该都知道。” 毕竟是纽约最著名的几个景点，每个来这里旅游的人都逃不过它们的吸引。 “不过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我觉得确实值得一去，那里的馆藏超过330万件，你能透过它看到整个世界的一千年。 虽然有大都会的前缀，但它确实开在纽约，我们小学的时候还组织参观过那里，不过我那个时候太小了，全程只想着什么时候能回家继续拼我的乐高。” “还有就是帝国大厦，帝国大厦最高的102层观景台上可以俯瞰整个纽约，甚至还能看到附近四个州的部分景色。” 彼得曾无数次荡着蛛丝飞跃城市的上空，每一次总会被这里的美所震撼到，落日熔金，流光倾泻，处处皆是耸立入云霄的摩天大厦，鳞次栉比，构成这座华美的黄金之城。 这其中蓬勃的生命力是任何一处普通景观可以比拟的，看着这座城市，就好像看着里面每一个为了生活奔波的人，看着无数人的喜怒哀乐组成这座城市渺小而伟大的一天。 “当然还有最最最棒的就是复仇者大厦！”说到这，彼得忽然变得激动，他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以斯塔克大厦为前身改造而成的复仇者大厦于去年竣工，甚至已经超过世贸中心一号成为纽约最高的建筑，在那附近的甜品店和快餐店里，你甚至有机会偶遇钢铁侠！” 他兴奋地透过快餐店的落地玻璃看向不远处格外醒目的大厦，眼睛里的崇拜和憧憬几乎溢了出来，好像落满了星星。 最后一个推荐显而易见夹满了私货，但是不可否认，从托尼·斯塔克第一次在公众面前宣布他是钢铁侠之后，斯塔克大厦就变成了纽约的标志性景点，当然，还有钢铁侠躺过的那枚巨型甜甜圈，那家甜品店火爆至今，平均每天卖出的甜甜圈超过一万份，店长已经开办连锁店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了。 蜘蛛侠是钢铁侠的忠实粉丝，资料里没有，补上。 杰西卡很认真地听着：“很棒的建议，我会考虑的。” 她勾着头发打成圈圈，继续发问 “你有什么推荐的游玩时间吗？你知道的，现在是旅游季。”她耸了耸肩，露出一种“你知道的”的无奈的表情：“我不想让排队成为我唯一的活动。” “抱歉，这个我不太清楚。”彼得挠了挠头，歉疚地回答。 他从小生在纽约，大热景点基本都在小学和幼儿园的出游活动中逛完了，太过昂贵的地方他也在自己长大后利用假期打工赚钱转过一圈，至于景色，开什么玩笑，蜘蛛侠才是每天纵越天际线的那一个，煌煌烟火为衬的人间至景皆入他眼底。 “不过不用担心最近的人会很多。”他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你知道的，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纽约市旅游局一直在为今年夏季的旅游人数骤降而发愁。” 作为不久前才经历过一次外星人入侵的城市，大概要有很长一段时间抓不住游客的心了，虽然不乏有人反其道而行之，逆向思维地认为纽约既然才被外星人入侵过一次，下一次就应该不会再发生在纽约而选择这里。 但是显而易见，前者才是主流思想。 看样子是没办法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虽然杰西卡也没有认真套话。 不过也是，蜘蛛侠再怎么年轻，也得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嘴严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对于一个超级英雄来说。 对于他们这些职业特殊的人，过于容易地对他人交付信任，才是最为致命的，她记得蜘蛛侠的普通人身份还有关系比较近的家属仍在世来着。 杰西卡点点头，打算结束话题，却没想到彼得又继续对她说。 “如果没有特别强烈的愿望，这几天就不要去太偏僻的地方玩了，那儿也没什么好玩的。”彼得认真地叮嘱道，随后被几声怒吼几乎吓丢了神。 “抱、抱歉，我得走了，店长在叫我，我得继续工作了。”他腼腆地冲杰西卡笑了笑，浅褐色的眼睛里流淌着蜜糖般的暖意：“祝你在纽约玩得愉快。” 这个少年是在真心实意对一面之缘且莫名自来熟的人致以祝福。 说完，他就连忙摆齐被碰乱的桌子，抄起托盘，在店长第三次喊他的名字之前冲了过去，并以优越的反应能力绕过了三个端满实物和他逆流过来的食客，扶住一杯差点倾倒的加冰可乐。 杰西卡看着那道略显慌乱的背影，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才刚夸过他嘴就漏了，真是…… 光是最后那句话，就足够一些精通心理学的人推测出不少信息了。 少女扶额，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年轻真好啊，天真，单纯，乐观，莽撞，不知世俗，像是没被苦难磨砺过的原石，连眼睛里都充满着对未来的希望。 她很久没见过这种温暖热忱如初阳的人了。 彼得·帕克。 杰西卡默念着这个名字。 你还不是一名合格的超级英雄。 但是，愿你永远无法成为一名合格的超级英雄。 褪去外壳的宝石纵然光彩夺目，可谁能想到这期间经历了多少刀剑磋磨的苦楚呢？ 哪个合格的超级英雄的诞生不是以无数绝望和悲伤奠基，超级英雄不是指他们无与伦比的能力，而是指他们阅过人间血泪，仍坚守希望与信仰的那颗心。 你要有多少次遍体鳞伤，有多少次心如死灰，有多少次被现实狠狠踩在脚底，有多少次失去身边重要的人，才能成为那只破茧的蝶。 英雄这两个字，更像是枷锁与囚牢。 你赔尽前半生只得到了这枚染血的勋章，而后再为它赔尽了整个后半生。 你去垂怜世人，谁去垂怜你呢？ 如果能只做一辈子的纽约好邻居的话，就再好不过了，这是杰西卡能对他给出的，最美好真挚的祝福。 第45章 第 45 章 “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突然出现的青年拉开杰西卡对面的座位，重重地坐了下去，也许是被外面毒辣的太阳热狠了,他的发梢和外衣上都透露着阳光焦灼的气息,扑面而来的热意令杰西卡都忍不住踹了踹他的凳子。 杰森对此无动于衷,他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水分要被蒸发光了，看到杰西卡面前摆着一个杯子,想也没想就毫不客气地抄起灌了下去。 “诶,别……”杰西卡一直在把玩着那根咖啡勺,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杰森喝下了那杯已经被她搅和了不知多久的咖啡。 看着杰森好像毫无反应的样子,她还松了一口气,以为咖啡的味道没什么大碍,然后就见青年放下杯子，满脸铁青地趴倒在桌子上,额前的两撮白毛蔫蔫的搭着,像是被浇了毒药的青草一样看着几乎枯萎起来。 看样子是喝的太快了才没反应过来味道问题。 “我试图阻止过你。”杰西卡悄悄把空杯子推远，并果断甩锅,表示自己尽力了。 杰森还在试图把嘴里古怪的味道驱除出去。 像是过期了三年的蔓越莓果酱加上一大勺劣质奶酪,再倒入半杯水后被粗暴地扔进破壁机里。 上帝啊，撒旦应该把做出这杯咖啡的人带到地狱里去做咖啡师,那家店一定会成为十八层地狱的著名旅游景点的。 “呕……你是怎么把一杯咖啡变得又酸又甜腻的……呕。” 杰森捂着脑袋艰难地爬起来,觉得那股味道仍弥留在唇舌上久久不散,现在甚至已经有了一路冲上天灵盖的意识。 他觉得小红应该来尝尝这杯世界限定款摩卡,一定会让他永生难忘,也许阿福一直以来希望提姆戒掉咖啡的愿望就能实现了。 “酸……可能是因为温度下降,咖啡中的单宁酸的酸味出来了吧,至于甜……”杰西卡思索了一番：“可能是这家店往速溶咖啡里倒了牛奶或者奶油被我打发了？” “至于再有其他的，与我无关，一定都是那款咖啡粉的错，亲爱的，看看外面的牌匾，这是一家快餐店，你总不能指望这配备有手摇式磨豆机和虹吸壶。” 她看起来有些义愤填膺，握拳雷声大雨点小地砸在桌子上：“这就去查查看是哪个无良厂家往市场里流入黑暗料理，我一定会帮你制裁他们的！” “我不是真的在问你这个问题……” “我知道，我是故意的。” 看着杰森几乎要跳起来打人了，杰西卡才心情愉悦地跑到柜台去点了一大杯冰可乐。 大容量的纸杯里，透明的冰块在漆黑的翻滚的液体中起起伏伏，数不清的细密的小气泡升腾至表面而后炸开，仅仅是抱住杯子，就能感到沁人心脾的凉意。 三两口干到底之后，杰森才长舒一口气。 “呼，复活了。” “冷气的出风口在你身后。”杰西卡靠在椅背上，撇了撇手示意：“别凑过来，你的身上有一股辣热狗的味道。” 杰森为另一个自己的刻薄瞪大了眼睛：“你不能要求我在超过20小时未进食且大脑一直处于高速运转的状态下直接赶来纽约。” 又不是什么生死时速的局面，与悠哉悠哉坐在店里的杰西卡相比，杰森果断地选择多花半个小时等一个刚出炉的辣热狗。 双倍辣酱。 “哦，还有体力劳动。”他补充。 “我给星火的信号延迟了10秒，这期间我几乎一个人面对了一个连的火力。” 那场面可真是壮观，一之后都可以写进他的人生回忆录里去。 杰西卡对此表示怀疑：“但是你现在看起来壮的能打死一头牛。” 杰森：“他们被自己货轮内的对敌机关解决掉了……说实话，我很好奇罗伊的黑客技能为什么会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进行了质的飞跃。” 军火库几斤几两他还不知道？罗伊的技能升级都是拿真金白银砸出来的，当年他们二人的任务佣金打进同一张卡的时候，杰森一度穷到想黑进韦恩集团的账户里去。 “嗯？为什么呢？”杰西卡·把送出去的光脑忘了个一干二净·陶德真诚发问。 “算了不提这个。” 杰森坐正了身子，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关于九头蛇夫人的定位，出了点问题。” 杰西卡问：“怎么了，你的定位仪不是显示她在纽约吗？” “对，但是……”提到这个杰森就生气，太阳穴两侧的青筋暴起，他笑得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阴恻恻地眼神透着寒意，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道 “罗伊说，他为了让定位仪的传出信号躲过各类检测机器，做出了一些小小的牺牲” “哦？” “定位仪现在不能精确定位到九头蛇夫人身上，只能定位到……纽约。” 杰西卡还在等下文，比如纽约的某某区某某地之类的，然后就见杰森就这么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不，更可能是在看着发现自己酿下大错连夜逃命不知道现在在哪的罗伊。 “没了？”杰西卡试探地问了一句。 “没了。”杰森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单词。 空气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良久，杰西卡张口：“连同海域在内，纽约市占地共1214平方公里。” “而且，神盾局总部就在纽约47大道西219号，你猜，九头蛇在纽约有多少基地。”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杰森面无表情，不过杰西卡此时却话头一转。 “但是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 她把信号屏蔽仪往桌子上一拍，声音放低，嘈杂的闹市完美地掩去了两人的存在感。 “三天之内，复仇者联盟应该会对纽约区域内的九头蛇分部展开清缴行动。” “这趟东风，可以借来用一用。” “……可行性高吗？” 杰西卡把手一摊：“这要看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了，破灭九头蛇的阴谋并且解救那些或许已经被抓走的变种人的话，这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情报了。”杰森若有所思。 “没办法，毕竟复仇者联盟算是小半个官方组织，而九头蛇断头不死，现在不知道有多少高官身后有他们的影子。” 虽然若真是有什么大阴谋在背后，复仇者一定会采取行动，但是，如果只有一些已成定局的资料的话…… 有些东西见不得光，那些腌臜事情有如下水道中滋生的霉菌与病毒，放任人们看到它们只会又一次狠狠地挫一挫政府的公信力，白宫会不择手段把这些东西压到世界毁灭为止。 “你有什么打算呢？” 杰西卡问。 杰森还在思考。 其实在最初意识到好好的缉毒案来了个超级加倍后，杰森就想过放弃这个任务，不是不自信法外组的实力，而是在人质过多的情况下，确实是正联复联之类的大型组织才更有能力解决这种棘手的事件。 但是，他有一种预感，这次的任务里，他将有一个非常非常难得的机会，若是错过，将有什么东西永远深埋地下。 身为大种姓之刃的主人，杰森深刻了解自己潜藏的魔法潜能偶尔会对自己做出警示，这也是他犹豫的原因。 就在他仍在深思熟虑的时候，一封邮件打破了僵局。 杰森周身的气压瞬间低沉了起来，无形的空气好像绷紧了弦。 他抬起头，看向杰西卡，眼中是翻腾的怒火和藏不住的担忧。 “科莉失联了。” 杰西卡震惊地回望他，难以压制的杀气升腾，腰侧的双剑开始嗡鸣，她缓了两秒，冷静下来。 “你们直到今天凌晨还呆在一起。” “没错，但是……不，我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似乎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杰森拿着手机开始联系罗伊，两分钟后，他歉意地看着杰西卡。 “很有可能是我们上一个任务的遗留问题，恐怕，我得跑一趟太空了。” 看到杰森的表情缓和下来，杰西卡也意识到科莉可能并没有生命危险。 那就好，她对于这位塔马兰公主有着不低的好感。 她扯出一个笑容：“那就只能祝你旅途顺利了，我需要留在这里。” 堆成小山的任务等着她去做呢，杰西卡暗暗腹诽。 杰森可能赶时间，很快就离开了。 但是任务面板并没有显示任务势力-1，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杰西卡等到阳光被云遮住，才从快餐店离开，她走在大街上，发现人流量居然和哥谭的街道差不多。 这对于纽约来讲简直是个恐怖故事，怪不得旅游局在发愁。 纽约大战虽然已经结束，但是它的后劲仍在持续发挥作用，虽然斯塔克集团主动承担了大部分战损，成为了重建纽约的中坚力量，但是战争之后破产的企业却层出不尽，即使斯塔克集团再怎么扩大生产提供工作岗位，也总有照不到的地方。 就比如，失业人数上升后，犯罪率也会必然上涨。 杰西卡闪身拐进一处偏僻的小巷，她慵懒地靠在墙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呼吸声和脚步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促。 几秒后，一个戴着金丝框眼镜，看起来像是精英人士的男性提着公文包，另一手伸进包里，双眼猩红地拐了进来，似乎在寻找跟丢的目标。 可惜的是，他连那只藏在公文包里的枪都没来得及拿出来，就被拽着后衣领狠狠把头砸到墙上。 “啊啊——！” 一声哀嚎之后，男人晕了过去。 看行迹与神情，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干了。 杰西卡冷漠地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人，掏出枪，对准后脑干。 “嘭！” 鲜血四溅。 日行一善，杰西卡满意地收起枪，刚一转身，前方就从天而降了一个巨型物体，把新铺好的沥青路面砸出了一个大坑。 烟尘散去后，她才看清掉下来的是个什么东西。 看着这个人形红色铁皮，杰西卡陷入沉思。 她是有什么进入小巷必捡人的触发式buff吗？ 第47章 第 47 章 法杖挥到一半,洛基忽然想起了什么，动作幅度放小，本来足够大的空间门瞬间缩小,只把托尼罩了进去。 蓝芒闪过,地上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你让我找的东西找到了。” 这么说着，洛基转身面相杰西卡,拿出三个星辰罗盘。 这是在布鲁德海文时杰西卡的请求。 当时两侧世界交融度并不高，杰西卡自己有哥谭的事情要处理，脱不开身，没人比洛基更适合这个任务了，他本就属于另一侧世界,又算得上是某方面的最强法师,同时还有宇宙魔方傍身，找到封存在另一个世界的星辰罗盘也是专业对口了。 杰西卡接过罗盘细细观察，发现确实和之前找到过的那一个是同种类型的。 “只有三个？”她问。 如果只有三个,那另一个世界很大概率也只会有三枚罗盘，除去布鲁德海文地底已经被她找到的,就只剩下两个了。 “纽约，曼哈顿,还有一个非洲小国瓦坎达。”洛基依次点在罗盘上，陈述着它们的属地，“我按你说的，一直跟着复仇者联盟的轨迹行动，他们到过的，或者与他们相关的每一个地方我都找过,只有这三枚,应该也只能有这些乐趣。”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我加入复仇者联盟。”说到这,洛基一脸不高兴：“你甚至还要我保护他们，凭什么？” 一想到自己贵为阿斯加德神族还要屈尊去保护那群中庭人，洛基浑身上下都写着不爽。 虽然，确实在这段时间的相处过程中，洛基也在心底认可了这些人类英雄，但不代表他会承认这件事。 杰西卡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一点，洛基对于真的讨厌的事情是不会有这种反应的，他不会表露出来，只会笑脸迎人，然后在暗地里捅刀子。 他不会在旁人面前展露半点抗拒的神情，万般反感与厌恶都藏在心底，没有人能看透谎言之神的内心，他会把最花团锦簇的外衣展现在其他人面前，然后在无法榨取多余的利益后，毫不留情地舍弃并解决掉他所厌恶的人，以他能想到的最残忍的方式。 他现在滔滔不绝地贬低着复仇者们，口口声声地表述着自己厌恶他们的理由，甚至连他和托尼夜里在复仇者大厦的小厨房狭路相逢的事情都拿出来说了，反而是他接受了复仇者的表现。 洛基还在忿忿不平，拄着法杖用力在地上敲了好几下：“那个愚蠢的红铁皮，有机会把最后一个小布丁供奉给伟大的洛基大人是多么难得的机会，他居然不仅抢走了布丁，还嘲笑我的脸在一周里圆了一圈？开什么玩笑，神是不会胖的，而且说这句话之前他有认真低头看过自己的小肚腩吗，他难道不怕有一天自己塞不进战甲吗？！” 他们两个的心理年龄加在一起有18岁吗？杰西卡暗暗腹诽，然后冷不丁打岔道：“所以你为什么不把布丁抢过来，我不觉得钢铁侠半夜起床在家里找吃的东西的时候会穿战甲。” 而且洛基的宇宙魔方又不是真的用来拧着玩的。 王子殿下顿时卡壳，他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来什么不会有辱自己身份的理由，憋得耳尖通红。 啧，他急了。 杰西卡不得不承认，她很喜欢干这种把别人脚下的台阶抽走的事情，不过这次她得记得忍住别笑出声，否则会被恼羞成怒的洛基片成生鱼片也说不定。 “我才不会做出这么、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区区一份中庭食物而已。”洛基最后还是勉强为自己辩解。 “好好好。”杰西卡顺着毛安抚，然后很有眼色地不再谈论这件事，反而开始解释让他加入复仇者的原因。 “其实我让你保护他们只是顺带的。”毕竟如果真的出了什么能威胁到世界支柱的大事，任务早就面板闪着红色警报糊在她脸上了。“最重要的是罗盘，你也不想为了它们翻遍整个世界对吧。” 尤非也不可能在每个城市下方埋下星辰罗盘，他没有那个资本，这种特殊道具即使在主神空间也很珍贵且稀有。 复仇者联盟作为世界支柱必然有特殊的地方，比如各种主线任务甚至不用找就会往它们身上撞，与他们关系比较密切的城市在世界中重要性占比也比较高，想要锚定世界的话显然这种地方是更好的选择。 但是这些话又不能直接对洛基说，想了半天找不到好借口，杰西卡就干脆忽悠过去：“e……具体原因说不清，但是跟着他们能找到罗盘，可以节省不少力气。”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你觉得你解释了什么东西？洛基语塞，看着杰西卡无辜地冲他摊摊手，直接把不要脸三个字写在了脸上。 而且我哪怕不加入复仇者，也一样可以得到他们的行迹，最后起到的作用又有什么区别？ 洛基本想这么问，却在中途忽然瞥见了杰西卡手中罗盘一处不太一样的地方，一把抢了过来，放到眼前仔细端详。过了一会后，他好像发现了什么，又把两外两枚罗盘也拿了过来一一查看。 良久，他才出声：“有点奇怪，这三枚罗盘和之前的那一枚不太一样。”他摩挲着一个特殊的纹路，指给杰西卡看：“这个符文在魔法中有着特殊的含义，大概可以解释为这些罗盘都没有配对的另一半，它们的作用只剩下了锚定世界，失去了和配对罗盘相互牵引的作用。” “失去了牵引作用？” 杰西卡抱住手臂，摸了摸下巴，眯着眼。 她稍稍琢磨了一下就清楚了这其中的关键，随即吓出一身冷汗。 布鲁德海文的罗盘有配对牵引，在达到世界张力极限后，会与另一个世界融合，可是这个世界只单单被锚定住，没有与其他世界融合的倾向。 因为在世界融合时，有一些三维空间无法描述的东西因为重复而被舍弃，导致世界融合放出大量能量，这也是熵兽的成因，可是如果合成进度过半的世界重新分离，没有能量补充也无法与另一个世界融合的世界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 能量不足会引起世界坍塌。 cu宇宙）是被舍弃的，如果不是罗盘被杰西卡和洛基发现，当一切走到无可挽回的境地的时候，dc宇宙仍有延续的希望，可是这个世界注定走向毁灭。 想到这一点，杰西卡眼神发冷。 她向洛基承诺过，不会让他的世界终结于此世。 “罗盘先放到你那里。”她摆了摆手拒绝了洛基把罗盘塞给她的举动，系统空间没开，她也没有地方存放罗盘。 “我有些……算了，先去复仇者大厦，我找钢铁侠有点事。” 洛基刚踏出空间门，就被六双眼睛死死盯住，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跟在他身后的杰西卡还没走出空间门，习惯走几近坍塌的隧道的杰西卡没反应过来自己走的是空间门，不会因为逆行而碎裂，伸手一把把他推了出去，没人挡路后，前方开阔的杰西卡也紧随其后，走出了空间门。 ！ 洛基趔趄了两步才站稳身体，他坚信如果换成了普通人一定会被拍在对面二十米处的白墙上。 在复仇者们的注视下，他缓缓挺起腰，装作无事发生。 “洛基，你回来了！”索尔激动地喊了一嗓子。 二王子催眠自己这里不存在这样一个人，直接屏蔽掉了那道粗犷的声音，他清了清嗓子，问：“在开战后会议？” “不，我们在等你，洛基，你一直没回来。”美国队长首先说话，这位全美道德标兵的眼睛像是蔚蓝的浅海，此时能看出些若有若无的担忧。 “你把托尼送了回来，结果自己不在，我们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看清来人后，娜塔莎放松靠在沙发上，撕开一袋薯片：“托尼醒后知道这件事担心得不得了，刚才一直在用自己的ai全球搜寻你。” 可能是因为被洛基救了一命（托尼其实不确定是不是两命），尚年轻的纽约首富哼了一声，没有否认娜塔莎的言论，从旁边扯了一个抱枕塞进怀里，干巴巴地说了句欢迎回来。 “看样子是没什么事，也许他没能及时回来的原因不是意外，而是去勾搭漂亮姑娘去了？”克林特倒是不负弓箭手的身份，他人如代号，一眼就看到了刻意把自己存在感暂时调弱的杰西卡，友善地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克林特·巴顿，代号鹰眼，叫我克林特就好。” 既然已经被看到了，杰西卡挑挑眉，解除了魔法，她本来也没什么其他目的，就是暂时给洛基一个和复仇者说话的空间罢了，她想看看他们相处的怎们样。 不得不说结果真是美好的让她想要落泪，杰西卡有一种自己性格孤僻的孩子终于在班上交到朋友的感觉。 毕竟他可是能把热情友好的约德尔人气到朝他扔石子的程度。 第48章 第 48 章 不过还没等杰西卡说话,就被一声呜咽打断。 索尔先一步热泪盈眶。 金发的雷霆之神把锤子一扔，冲过来抱着洛基就开始哭，手臂上的肌肉鼓成块收紧,杰西卡几乎听到了洛基身上骨头错位的声音。 “呜呜呜洛基没想到你也终于到了这么一天了,母后一定会很高兴的，你带这位小姐回过阿斯加德吗？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要有侄女侄子了呜呜呜呜……” 看着洛基身边的女孩,索尔“好哥哥”的那一面瞬间上线，想起弟弟在阿斯加德孤僻的样子，他还没忘扭头对杰西卡说一句“万分感激”——大概是这个意思——然后继续努力把自己的养弟掐死在今天。 杰西卡没想到自己的人生轨迹在短短几秒钟内被向前推了一大截，洛基则是试图挣脱了几次发现这只金发大猩猩的力量让人绝望之后，露出一个僵硬中带着杀意的笑,手掌一翻,一柄精致的附魔匕首出现在他的掌心，洛基反手握住匕首，冲着索尔就想捅过去,被杰西卡眼疾手快地按了下来。 兄长在无意识地谋杀弟弟，弟弟在有意识地谋杀兄长,坐在待客厅沙发上的五名复仇者已经开始解决第二批零食，眼睛都明里暗里地朝这个方向撇,眼里“看戏”的意味甚至没去遮掩，就连最能称得上“老实”的班纳博士都在笑，这是何等和谐友好的氛围。 杰西卡叹了口气，把手插进两人中间，用力把兄弟俩分开：“你们两个都给我冷静一点，这位……” “索尔,索尔·奥丁森。”雷霆之神看向杰西卡,笑得露出了满口白牙,像极了哥谭东区卖辣热狗的小铺对面房子里主人养的金毛犬，憨厚的有点傻气的神情完全无法让人认出来这是大名鼎鼎的雷神。 “我是洛基的哥哥。”他继续说，然后被洛基紧随其后补充了一句：“我是领养的。” 谎言之神后退几步，和索尔拉开距离。 “我和这个愚蠢的，脑子里只有肌肉的，看着更像是和中庭某种动物同根同源的脖子上的东西被当做装饰品整整1500年的家伙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洛基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是气急败坏地说完了这通话，然后就被索尔无辜的uyeyes怼了回去。 “可是你还是我的弟弟啊，这和血缘有什么关系？” 现在洛基气炸了，他看上去好像要拿那把淬了毒的小刀和他一身腱子肉的兄长拼命的样子，直到他无意间一撇，发现不知何时杰西卡也坐到了复仇者们中间，娜塔莎还友好地分享了一块草莓布丁给她，现在六个人整整齐齐地坐着，观赏着这场两天一度的阿斯加德大型家庭伦理剧。 主演之一撂挑子不干了，他要去挖掉那群乐于看戏的中庭人的眼睛。 洛基努力让自己不要去和索尔对峙，那太没面子了，他想曾经无数次做的那样，暂时性的从脑子里删除了锤子之神的存在，自己也走了过去，坐在杰西卡身边。 被挤开的班纳博士好脾气地挪了挪位置。 “我回来得有点晚是因为……”他指了指杰西卡：“遇到了一个朋友，说了点事，怕你们等久了就先把铁皮人送了回来。” “噢朋友”x5（“？给我对我的战甲放尊重点，水牛角！”） “不是，别给我擅自幻想一些奇怪的事情，我们只是朋友，或者战友也可以，我把她也一起带了过来是因为她找你们有点事。”洛基冷漠的忽略了起哄声和托尼的不满，并且在记仇小本本里记下了这个该死的外号。 洛基完全不知道什么样的人会对杰西卡产生特殊的感情，人外爱好者（杰西卡？？？）吗？宇宙里飘着的那些星球看上去都要更靠谱一些，至少星球的伴侣惹了祂们生气后最多也只会被踩成饼。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形象被某人妖魔化到丧尽天良的程度，杰西卡还在试图和复仇者大好关系，以期后续任务的便利。 别问她为什么不去正义联盟，正义联盟不怎么杀人，和她合不来，复仇者联盟就自由多了，不得不说因为这个原因，杰西卡对复仇者联盟的初始好感度高得很。 她甚至在想，如果当初她的世界也有复仇者联盟，她也没有遭遇那场意外，也许她在给蝙蝠侠当一段时间的助手后，也会学夜翼一样单飞，然后去纽约加入复仇者也说不定。 “杰西卡·陶德。”杰西卡做了个简易的自我介绍，她把长发拢在身后，而后伸出手在虚空中一点，鎏金光线凭空出现，交织成一张名片大小的长方形，长方形内部是一只雕琢精细金色的竖瞳，瞳孔中并非纯粹的金色，而是黑洞般的虚空，银色的曲线勾勒在它身边，似眼非眼，又像是倾倒的世界树，枝丫低垂，无形地流动着。 这是主神——又或者说，主神空间的标志，也是任务者的代表，只有与主神签订了契约的人才能放出这种标志。 “我隶属于一个特殊的机构，是一名世界秩序维系者。”她流出一抹浅淡至极的笑，里面是工作状态时的杰西卡特有的机械感与疏离，全然不在意她说出话后复仇者们眼中顿时升起的警惕和怀疑。 这并非杰西卡临时起意编造的东西，主神空间是特殊的机构，维系（多元）世界秩序也确实是她的职责，她只是换了一种说法表述出来而已。 拯救能够被拯救的，废物利用无法被拯救的，维系着大千世界的存续，这就是主神空间中任务者的使命。 “我并非携带恶意而来，也并非为寻求合作而来。”她看着女特工严肃的神情，抱着歉意地说：“我的任务无法与你们共享，这一点很抱歉，我不能透露任何与我背后机构相关的事宜，我们有着魔法侧的契约。” 她又把目光转向了已经停止吃小蛋糕的托尼。 “我来此处，是为了你。” 托尼挑了挑眉，往后一靠，两只手环抱在胸前，这是典型的“防御心态”外露的表现，很显然，刚结束纽约之战没多久的钢铁侠被杰西卡的名头弄得快要犯tsd了。 “ll，找伟大的钢铁侠有什么事情？，说出来，也许我会考虑考虑。” 短短几秒钟，托尼脑中已经划过了无数种可能，昨天还在想着星空之外的敌人，今天就进阶到了世界秩序，这跳的可不是一两步而已。 可是那些糟糕的设想一个都没能实现。 有求于人的杰西卡老老实实地把手放在双腿上，试图摆出一个近似谄媚的表情，却失败地把脸弄得更僵，只好放弃。 她认真地问着似乎不知道自己满脸写着抗拒的托尼·斯塔克。 “斯塔克先生，你的方舟反应堆成品对外售卖吗？放心，我对它内部的科技不感兴趣，只对它能提供的能量感兴趣。” 啊？ 托尼愣住了，他感觉自己像是在敌人来袭时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后，发现想象中的世界大战变成了幼儿园团架互殴，一肚子准备好的刻薄言辞都没了发泄的地方。 不过事情虽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严重，但是反应堆当然也不可以，美方一直以来都在觊觎他的战甲和反应堆的技术，他当然不可能把这种东西随意给一个陌生人。 初期的方舟反应堆可以达到每秒30亿焦耳的能量输出，而他发现钯元素之后制造出的升级版方舟反应堆足足有每秒八千兆焦耳的能量输出，托尼在研制过程中发现这并没有到达反应堆能量输出的极限，可是目前为止他还没有突破相关的技术难题。 总之就是，这样恐怖的东西，落在有心人手里绝对会引发一场大灾难。 不过托尼没有急着拒绝，但他也没有把手从胸前放下来。 “你要反应堆做什么？”他歪着头不解地问：“反应堆的能量输出太过庞大，耗能小一点的东西配备上只会发生爆炸，飞艇或是宇宙飞船则因为体积太过庞大，反应堆本体又太小，没有足够坚韧且适合的材料做能量传输管道的话，以反应堆的能量传输速度同样会引起爆炸。” 说是只有钢铁战衣这种装备能恰到好处地使用反应堆也不为过，杰西卡想要反应堆，这让托尼有了一个猜测。 果不其然，杰西卡给出了一个他意料之中的答案。 “我的战甲暂时失去了稳定的能源供给。”她耸耸肩，满脸无奈：“它现在对于我来说就像一个沉重且累赘的大铁块。” ……战甲？ 娜塔莎·顶尖的前苏联特工·罗曼诺夫终于想起这略显熟悉的声线在哪里听过了，很显然战甲自带的音频传输会使声音产生微妙的变调，但是配合着“战甲”这个关键词，还是让娜塔莎把眼前的少女和纽约之战中从天而降的骑士联系在了一起。 “ait……”娜塔莎打断了托尼，语气里有一丝不可置信。 “你是不是纽约之战那天穿着战甲的那个人？” 托尼（冷漠脸）：嚯，这个可不在我的意料之中。 第50章 第 50 章 场面陷入了僵持,仅剩后方虚拟屏幕上的ai管家在兢兢业业地运行着。 在杰西卡被托尼拽住超过两分钟后，率先站出来打圆场的是班纳博士。 “也许，我们可以讨论讨论之前的问题？”他走上前,拉了拉托尼，使了个眼色：“关于反应堆的问题。” 班纳的意思是让托尼先稳住杰西卡,毕竟现在看来是杰西卡暂时有求于托尼。 这场对话的首末全部被ai管家智能收录,可是仅凭这些信息,即使是娜塔莎也推断不出来什么，地球每天遭遇的危机还少吗？更别提现在把范围扩大到整个宇宙，可能成为杰西卡口中的“灾难”的有太多事情了。 既然杰西卡打定主意不肯透露只言片语,复仇者们也只能自己想方设法再多掏一点东西出来。 毕竟让他们坐视灾难的发生,然后任由一切压力转嫁至一个女孩身上,这种事情就连尼克·弗瑞都做不出来。 娜塔莎也出言拖延时间。 “先别急着走,srt，你当时留给我的那串数字到底是什么意思？”美艳的女特工冲杰西卡勾人地笑了笑：“要知道,那可难倒了我们这里的两位超级天才。”她意有所指地又看了一眼托尼和班纳。 杰西卡也意识到了复仇者们的打算,但她又能怎么办呢,要是能开空间门跑她早就跑了，可惜现在她只能看着洛基看戏一样地窝在沙发里不再出声。 所以洛基刚才“仗义执言”只是做做样子给她看告诉她自己尽力了,以防事后被杰西卡找麻烦是吗？ 太卑鄙了，杰西卡在心里泪流满面，一边计算着不破坏复仇者大厦强行离开的成功率，一边回答娜塔莎的问题。 “那只是一串电话号码而已。”她直言不讳,甚至对这个问题很疑惑：“很难猜？难道现在美国的电话号码制式变了吗？” 史蒂夫答道：“因为我们没有人能打通那个号码。”托尼还为此升级了好几次通讯系统,可惜永远都是空号。 那当然打不通,没有她的授权,手机能打通光脑就见鬼了。 她扶额,低声笑了几下。 “那串号码不是用来让你们打给我的。” 杰西卡解释了一下数字的用处：“你们可以把它当做一个魔法印记，当你们再一次遇到熵兽，或是其他危险，而我又没能及时从我的渠道收到消息的话，那串号码会自动打通，就像一个危机讯号一样。” 然后杰西卡就可以万里赴戎机，力挽狂澜于危难之时了，毕竟谁知道那个任务面板会不会因为离主神太远偶尔出现信号延迟，至少现在系统是已经卡死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复仇者们忽然有一种自己被当成兔宝宝精心呵护的感觉。 杰西卡：怎么会是兔宝宝呢，兔宝宝死绝了最多断掉一条食物链，你们出事了断的可是世界的命脉。 如果不是主神空间明文禁止任务者为了方便，在小世界期间选择直接豢养世界支柱以防出现差错这种事情的话，杰西卡也不是做不出来把正义联盟和复仇者联盟一起打晕扔进系统空间里。 班纳还在给托尼暗示，让他暂时松口。 托尼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同意送出反应堆，但他也知道现在事情的轻重缓急，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权当做是附和。 他松开杰西卡——过程中一直盯着她，生怕骑士忽然逃跑——拿出手机操作了几下，不一会，一只机械手就拿着一只盒子歪歪斜斜地移动了过来，中途还撞到了一组酒柜，损失天价红酒若干瓶，千辛万苦挪到了托尼身边。 透明的玻璃盒子中摆着一枚反应堆，圆形打底，放出耀眼的白光。 托尼拿起反应堆：“这是我运用新型钯元素重制的反应堆，能量输送速度远远超过初代，达到了八千兆焦耳每秒。” 他把玩着这个真正发挥威力后可以移平一整座城市的小玩意，甚至抛了两下，一边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看着杰西卡，结果被杰西卡看小孩儿一样的慈祥眼神盯破防了。 杰西卡没过脑子地来了一句：“youaresocute”下一秒反应堆就飞到了她脸上，看着速度不慢，托尼扔的时候恐怕把胳膊抡圆了才能扔出这个效果。 险些达成脸接反应堆的成就，杰西卡向后轻轻一跃，偏过头一把接住反应堆，随后顿了两秒，又扔回给托尼。 她垂下手，不动声色地把微微发颤的指尖藏在风衣后。 在建立了托尼·斯塔克的人格模型后，她根据托尼正在进行的动作进行了简单的推算，而后在恰当的时间以玩笑一样的话语“激怒”他，得到了接触反应堆的短暂时间——之前在巷子里见到钢铁侠的时候，那枚反应堆已经耗尽了能源。 可惜，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能源石中的能量来自世界溢出，内涵能量概念多样，无法被方舟反应堆的能量代替。 当前身体剩余能量：89 她没有时间再耽搁下去了。 重新接过反应堆的托尼有些惊讶，随后又很好地掩饰了下去，不过这确实让托尼对杰西卡的感官好了不少。 但是很快他又想到了杰西卡刚才的“出言不逊”，脸又变黑了。 为了避免自己拉仇恨值拉得太过火，杰西卡还是小小地为自己辩解了一下。 “别这么看着我。”她无奈地顶着托尼的死亡射线：“你的年龄后面再加一个零都没我大，坐在屋子里的活得比我久的恐怕只有阿斯加德的那两位了。” 索尔抱着一个抱枕，悄悄地问洛基：“这位小姐难道来自华纳神族？洛基你怎么知道父王想和华纳神族联姻很久了？” 洛基看戏的好心情被破坏掉了，他用看奇行种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然后举手插话。 “只有一位。” 洛基努努嘴：“索尔的心智年龄放在中庭人里可能都够不上平均水平，可以把他排除在外了。” 杰西卡看了他两秒，随后了然地点点头，对托尼更改了自己的说辞。 “屋子里的没有人比我还要大，好了，你现在可以开始对我用尊称了。” 洛基砸过去一只抱枕，被杰西卡借位用托尼挡住了。 托尼：？ 气氛渐入佳境，不再拔枪张弩，可就在这时，泛着红光的危险警告在杰西卡眼前亮起。 猩红的颜色预示着危险近在眼前。 “都躲起来！” 没有时间多思考，杰西卡下意识地大喊一声，随后看向窗外。 复仇者大厦的高层中每一层都有大量的环形落地窗，视野开阔，采光面积的到最大的优化，能够把整个纽约的景色尽收眼底，平日里很受复仇者们的欢迎。 可是现在，几千米之外，一束光能炮以着远超实体炮弹的速度向复仇者大厦这一层袭来，几乎是转瞬间就来到了距离复仇者大厦咫尺的位置，一扇又一扇玻璃被强烈猛力的空气波撞碎，碎片四溅，家具也被余威波及到。 大厦系统自动开启防御模式，可惜电磁信号在这个时候受到能量冲击影响，几乎全部失灵。 时间太短了，几乎没有给出任何反应时间，洛基甚至只能依靠本能翻到沙发后方，完全没有施展魔法的时间余地，其他复仇者们也是一样，在杰西卡的喊声响起的下一刻，久经战场历练的复仇者也瞬间响起了警铃，没有任何迟疑地依靠本能行动，就近找了一个掩体。 会客厅的位置离落地窗偏移了不少距离，而且后方的一大部分都是墙体，唯有杰西卡和托尼的站位就在落地窗的旁边，直面光能炮，是最危险的位置。 班纳博士因为之前被娜塔莎叫过去说话，所以也处在相对安全的地方，被娜塔莎一把按倒在地。 托尼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飞速变大的圆形光炮，想做点什么，可是他却愕然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到，他还没有掌握纳米战甲的技术，让ai管家把战衣送过来的时间足够他被炸成灰好几遍，至于跑？除非闪电侠或是x学院里那个跑得特别快的银毛小子，否则就算让世界冠军来了也无力回天。 如此短暂的时间里，人的思考能力是有限的，托尼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了，但他还是伸出手挡在那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在座各位中年龄最大的那个女孩身前。 这是神经传递被缩短到极致后，他所做出的的唯一的动作。 杰西卡在出声的第一时间就握住右手，焰红色的戒指光芒大绽，红黑相间的轻型战甲一片一片贴合在她身上，黑红色的火焰在她周身燃烧，火星爆炸的声音烈烈作响。 [正在进行计算，光束能量到达时间，直径长度，威力预计……] 半面甲的视角中，数不清的数据纷至迭来，在瞬间进行庞大的计算，杰西卡冷静地用意识操纵着内置系统。 [计算结果，到达时间002s后，光能炮直径50，威力预计等级5] [推荐方案1躲避；推荐方案2使用臂甲处武装发射能量光炮] [推荐方案2（待选择）] [正在进行计算，能量光炮预计耗能……] [内置系统警告，内置系统警告] [战甲当前能源储备不足，将从宿主处吸收能量，灵魂链接已缔结，预计此次攻击将耗能50] [推荐方案2（已放弃选择）] [……] 骑士向前一步，把本站在她身前的人挡在了身后。 下一刻，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天际。 第51章 第 51 章 到底他妈的有多少个组织发现了外泄的世界能量! 这是杰西卡被击中的那一刻唯一的想法。 怪不得危险等级直接飙到了5级,她还在想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怎么也不能对她的战甲造成这种程度的威胁，结果光炮打在身上的时候她就明白了。 那束能量中并不是单纯的电能光能混合体，其中还夹杂了丝丝缕缕的世界能量,它的占比并不高，甚至成分也不是特别纯净,应该是提取能量的组织技术水平不达标的缘故,总之这么一点还不能被杰西卡吸收,但是它又确实存在，直接给这一炮的攻击力来了个脱身换骨的大跳跃。 爆炸的轰鸣声只响起了一瞬间，对于杰西卡却漫长地恍若一个世纪。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腹部处战甲被灼出焦黑的痕迹,灵魂链接意味着她与战甲视为一体,烧灼的痛苦传至灵魂深处。 巨大的冲击力使战甲自动开启姿控,一直当做装饰品的六枚细长菱形光片羽翼轻轻一振,让杰西卡稳住身形。 感谢维塔星的科技，[超新星]在遇到这种内里暗藏着湮灭与混乱属性的能量时,只被波及了一层外壳,内里完好无损,她不用担心腹部被开了一个洞之后再耗能去补全身体了。 问题不大，杰西卡对此习以为常,甚至有闲心感知一下她后方的托尼·斯塔克和后方的后方的复仇者们。 不得不说这一炮的角度打得真是刁钻，顺着这条进攻路线一举团灭复仇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在所有普通防御与反制措施全部失效的情况下，没有人能靠肉身扛过这道攻击。 千万种思绪飘过,钟表上的秒针却只动了几下,爆炸的光芒褪尽,在余波还没散尽的时候,杰西卡就被猛地揪住,拉过去一顿臭骂。 青年气愤地看着她，眼中焦急和担忧的情感却做不得假，一抹浅淡的绯红越上眼角，手都在发抖。 “杰西卡·陶德你脑子进水了？!你这套战甲可没点太高的防御属性吧，攻击性战甲你拿它去硬抗光炮，怎么，你的相位炮放着不用打算用在周末的bbq派对上吗？别告诉我时间太短你反应不过来，这种话骗骗别人还行但是说服不了我！” 在极端环境的锻炼下，杰西卡最极限的情况下可以在将一秒的时间在脑内延长至一个小时，这些洛基都是知道的。 洛基在看到杰西卡就那么直愣愣地对上那道攻击的时候脑袋都空白了一瞬，他从来没看见过她像是放弃了一样摆出这副认命的架势，他看到的过的杰西卡，是永远能在绝境中逆转局势的那个人。 看着洛基已经气到喊她的全名，杰西卡也很无奈，一块菱形悬空的机甲羽翼被拽住导致她一动也不敢动，倒不是怕战甲被破坏，是怕洛基的手被锋利的边缘划成两截。 但是被吼了还是要吼回去的，输什么不能输气势。 “脑子进水的是你才对吧，你是在沙发上一直往脑子里灌布丁灌到失忆了吗？我说的很清楚了我是为什么而来的，你猜我为什么不选择开炮反制，是因为不想吗？” 一炮抽她一半的能源，她还要不要活了——不过这次袭击倒是给了她一点希望，既然这个组织有能力搞到世界能量甚至可以支持他们进行研究，很大的可能性，这个组织手里有着一只以上的熵兽。虽然不知道他们的信息来源和具体情况，但是有熵兽这一点就足够有吸引力了。 这对于杰西卡这个目前口袋空荡荡的人来说，这好比沙漠中的绿洲一样宝贵。 洛基此时也被杰西卡提醒了，他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好像看见杰西卡忽然原地进化成了史前巨兽一样，这种猜测让杰西卡很不爽，有一种把相位炮怼在他脸上的冲动。 “你是真的缺能源了？我以为那只是你想诓走一个反应堆的借口。”洛基是真的很惊讶，他还记得星际战争的时候杰西卡拿歼星炮当成加特林使也没露出半点势穷的样子。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星际战争的那次放肆是因为她链入世界核心把自己制成熵兽的缘故，能源过载得厉害，不拿歼星炮当平a她怕是撑不到打完架就有自爆了。 杰西卡不想再把这没营养的对话进行下去了，她心念一动，战甲便一片片褪去，瞬间重组成到右手上化作一枚戒指，任由洛基跟在她身后。 她看着一直一言不发的托尼，有些担心他是不是被余波冲傻了，托尼·斯塔克的大脑可以说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之一。 “你还好吗？”杰西卡问。 “我没事。”托尼回道，随后又似乎是想道谢或是说些别的什么，但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干巴巴地说了句：“thanks” 虽然攻击全部被杰西卡挡了过去，但是托尼仍旧能感受到那道光炮的可怖，它尚未接近时的威压就让托尼寒毛直竖，如同回到带着导弹进入太空时见到外星舰队时的感觉，强大而无可阻挡，生命在它面前是何等的渺小且无力。 而且他没想到自己会被杰西卡护在身后，甚至可以说，自他成年之后，就在也没有人在他的生命里担起过保护者这一角色了，直到钢铁侠的诞生，托尼开始扮演着钢铁侠，开始扮演着世界的保护者，此后也将永远踏在战线之前，地球的第一道屏障。 但是就在刚刚，他忽然有了一种无与伦比的安全感，他不会受伤，不会死去，不会在像当年深陷十戒帮时那样举目无援。 从最开始，杰西卡与复仇者们对视的每一个眼神，都暗藏着沉重的誓言，这是托尼后知后觉感觉到的东西，他不知道这从何而来，但却有就此放松的冲动。 托尼知道自己的决定过于草率，他应该更理性一点，直到掏空杰西卡的所有情报，再一遍又一遍确认她的真实目的和危险性，也许还要再发明一个“反杰西卡装甲”也说不定，但是他就是在这一刻忽然交付了自己的全部信任，好像他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而不是半个小时前才说上话的有点熟悉的陌生人。 这对于他来说确实太过冲动了，托尼身为科学家的理性与超前的视野一直使他充满怀疑，他甚至在质疑人类，奥创的计划书还摆在他的电脑里。 但托尼此刻想不起那些东西，他只是突然想到网上群众对杰西卡的称呼。 [骑士]，真的很符合杰西卡的形象。 至少他能感受到，她是在为守护而战的，哪怕她没有抽出刀或枪，只是站在那里，就□□如一道永不破碎的白垩之壁。 “方舟反应堆是一个好选择。”他突然说起这件事，令杰西卡有些摸不着头脑，却在下一刻惊喜万分。 “我的技术是最好的，任何仿品都无可比拟，方舟反应堆为战甲而生。”托尼看着杰西卡，少见的没有露出他最常用的刻薄讽刺的神态。 他直接带头把杰西卡领到了他的实验室，站在了操作台前。 “把你的战甲变出来，我想它应该需要一些改造才能派上用场，当然，钢铁侠大人不介意再帮你做一些改造。” 踏进实验室后，托尼整个人的气势一变，好像回到了主场一样，如同机械的君王。 金主上门杰西卡当然不会说不愿意，甚至她还要感谢托尼，不用对着战甲头疼如何把相差了几乎几千年的科技成果连起来。 三分钟后，实验室里传来几声愤怒的喊叫。 “这不可能，这种战甲的形态切换根本不是纳米技术能达到的，这是分子重组才能支撑，dan我还没有研究到这里。” “该死的这是什么金属，地球上根本没有类似的元素，最高强度的切割机都留不下划痕？！” “这个奇怪的菱形是什么？翅膀？它是怎么悬空的，我明明没有检测到磁悬浮的力场。” “布鲁斯！你进来一下，帮我看看这部分的结构。” …… 杰西卡站在实验室外，对此充耳不闻，剩下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就好，她相信钢铁侠的能力。 就在这时，史蒂夫走了过来，对杰西卡说：“非常感谢你救了我们，我为托尼之前的冒犯向你道歉，很抱歉，我也对你保持过怀疑。” 美国队长在今天的谈话中没什么参与感，可能是因为话题已经超过了他能理解的程度，但作为复仇者中的外交负责人，他还是站出来为此做出一个小结。 “这很正常，你们的信任关乎的可不是什么小团体的存亡，复仇者联盟可是世界的守护者。”杰西卡毫不在意，或者说复仇者们的态度对她来说不痛不痒，甚至还觉得他们太圣人了一点，她毕竟曾经是蝙蝠家族的一员，大场面见多了，这有什么，蝙蝠侠现在还不信任超人，往万能腰带里放氪石呢。 “其实我更想问一下，你们能查到那个袭击来自哪里吗？” 娜塔莎拿着一个平板走了过来，刚才班纳博士和她就在对着平板划来划去，“查到了。” 她把平板上的一个画面给杰西卡看了一下，那是斯塔克卫星记录下的炮弹轨道，源头被娜塔莎标注了出来，正是令复仇者之前铩羽而归的九头蛇飞艇。 第52章 第 52 章 纵横交错的走廊仿佛一个巨大的迷宫,银白的墙壁与冷白的灯光相映，透着死一般的苍白，走廊里不时有巡逻的士兵经过,无处不在的监控与藏在暗处的各种大型武器把飞艇内部变成了一个令闯入者插翅难逃的巨大囚笼。 整齐的踏步声渐渐远去，杰西卡挪开通风管道的盖子跳了下去,落地无声,像一只灵巧的猫。 鉴于九头蛇新发明的奇怪的机器可以抑制不同的能量,洛基只是用魔法把她传送到了飞艇外部某个监控死角，没有跟着一起过来，用他自己的话说,强迫魔法师赤手空拳地面对敌人就像让钢铁侠拿钳子写作文一样,专业不对口,除了拖后腿什么用都没有。 但是他把宇宙魔方借给了杰西卡,希望这颗无限宝石能够在杰西卡打算撤退的时候带她离开，洛基上一次在复仇者行动的时候能够使用大型传送术,就是多亏了宇宙魔方的力量。 杰西卡把宇宙魔方暂时镶嵌在了choker上宝石的正下方,材质特殊的饰品有足够的能力容纳无限宝石。 飞艇内部的构造复杂不说,甚至没有一个房间标注了功能，举目望去是不断重复的景象,很容易让人失去方向感，更严重的还会陷入精神恍惚，这个巨大纯白的迷宫就像是猎人为猎物精心布置的险境一样。 真正重要的东西应该不在这一层。 杰西卡迁思回虑。 一个组织不会让自己存放核心秘密的地方的门外有来来往往的士兵走过，毕竟伪装成内部人士潜入飞艇是最常见且管用的方式之一。 她得想办法找到电梯之类的地方,该死的,这里不仅令人容易迷失,那个能够吸收能量的领域式仪器还在持续地工作着,九头蛇是什么疯子,只有自己人的地方还开着那玩意这正常吗？ 久违地有一些缺氧一样的感觉，杰西卡甩甩头，把手指贴在宇宙魔方上，感觉好多了。 这也是她的新发现，无限宝石的能量她可以吸收，虽然只有很稀少精纯的部分，但这是意外的惊喜。 九头蛇飞艇使用的是局域网，杰西卡在拆了一个摄像头用光脑黑进系统后，惊讶地发现监控所连的网路是一个单独的局域网，与其他控制系统不在一个范围内，这意味着现在杰西卡只暂时掌握了监控这一部分。 但是杰西卡怀疑这只是外部的监控系统，她在通风管道中观察了监控很久也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核心区域的监控应该是由另外的系统掌控。 对于这种一层绕一层的管理模式，只能说负责这一部分的人是控制狂加被害妄想症，才能弄出这么麻烦的操作来。 虽然它确实起到了作用，至少它难住了杰西卡。 时来运转，就在杰西卡窝在通风管道里揪头发的时候，转机出现了。 分层式的管理模式可以防止内部的动态外传，但当有高级成员要进入核心区域的时候，却没办法跳过外层飞进核心区域里去。 入口处一个身影的出现令九头蛇的士兵都停下了脚步敬礼，女人的发色是淬了毒般的冷绿，紧身衣上有蛇的鳞片作为花纹点缀，她拎着一个黑色的手提箱冷淡地应了一声后就直直离开，鞋跟与地面的碰撞声回荡在通道中。 蟒蛇，欧菲利娅·萨尔基相，又称九头蛇夫人，九头蛇高层核心之一。她手中的箱子里应该就是与卢瑟的交易，大概率是氪石，但是至今没有人确切的看见过里面的东西。 欧菲利娅对这里的地图了如指掌，在几个路口都没有丝毫的犹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杰西卡掌握的监控范围内。 杰西卡潜入飞艇内部的路线是螺旋翼，直接联通了通风管道，可能是九头蛇没有想到有人能在不损坏高速旋转的螺旋翼，又不触发密集的红外线的情况下进入，没有做过多的措施，便宜了杰西卡用宇宙魔方开挂。 在心中重复了几遍路线之后，杰西卡翻出通风管道，一路躲避着九头蛇巡逻士兵，摸到了飞艇的入口处——还好这里不难找，巨大的白色金属门两侧都有士兵固定值守——然后再按照欧菲利娅的路线一路前进，在完全纯白的通道中拐了第七个弯之后，杰西卡来到了一条走廊的尽头。 尽头没有任何缝隙，好像与周围的墙壁连成一体，这里定然有其他进入手段，但是欧菲利娅进入的过程已经超过了监控的范围。 杰西卡没有贸然靠近，而是使用魔法将自己暂时隐身，完全的隐身是高等难度的魔法，杰西卡的情况不允许她坚持太久，在最后一寸皮肤也在空气中“消失”后，她运转宇宙魔方，在空间门开启的一瞬间跳了进去。 门后的景象与外面截然不同。 两侧不再是纯白的墙壁，而是透明的玻璃墙面，放眼望去视野一片开阔。 穿着白大褂的人拿着本子走来走去，对着奇怪的仪器记录着什么数据，数不清的大型杀伤力武器陈列在这里，重型爆弹步、枪，死光炮，等离子鱼雷摆在实验台上，一个白大褂手里拿着一根试管，试管里是几毫升的红色发光液体，他平稳地举着试管，没有丝毫晃动，缓缓倾斜，向一台死光炮的一处凹槽中小心翼翼地滴入了一滴液体。 几秒种后，死光炮的能量槽开始一格一格亮起，直到溢满能量，可还没等白大褂笑出来，就见能量格个光芒愈发耀眼，意识到了什么，他连忙掀起地板上的一个圆形小个子，迅速把自己塞了进去，在盖子合上的下一秒，死光炮瞬间爆炸，巨大的火焰席卷了整个实验单间，气流冲击得玻璃（也许是其他材料）墙壁嗡嗡作响，可是其他白大褂对此视若无睹，继续做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好像同样的场景无数次发生在这里。 那管液体里有世界能量的存在。 杰西卡在看到试管的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 但是这不像是被提纯出来的世界能量，否则仅凭这未知材料构筑的透明墙壁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住，能源石的外壳由主神亲自制作，其中是赋予了特殊“概念”才得以容纳这种能量。 比起提纯产品，它更像是……熵兽的血液。 瞬间在心底权衡了一下，杰西卡没有再做停留，而是跟上了还未走远的欧菲利娅的身影。 在大概过走了几，欧菲利娅在虹膜识别后进入了一个房间，这间屋子是这里唯一一个没有透明处理的房间。 杰西卡这次没有选择直接进去，而是用空间魔法把自己传送到了这间屋子上方的通风管道里，随后立刻解除了隐身魔法，她没有乱动，维持着传送进来的姿势静静地听着。 “斯特拉克，和卢瑟的交易达成了，这是你要的东西。”女性的声音，是蟒蛇欧菲利娅，至于她口中的斯特拉克，应该是指斯特拉克男爵，现任的九头蛇首领。 箱子打开的声音。 “……三枚氪石，交换了多少[神血]过去？” “中度稀释液，2毫升。” “2毫升？你疯了，中度稀释液我们目前所能保存的只有10毫升不到！” “是啊，还有以吨计量的高度稀释液和三滴轻度稀释液，再加上两只原液父本。”女声没好气地回道：“翻遍全世界氪石只有卢瑟和蝙蝠侠拥有，稀有程度仅次于[神血]，我们总不能去和蝙蝠侠做生意，你要是想对上正义联盟，还是等卢瑟先完成他的计划再说，那个疯子和卡玛泰姬的叛徒联合了，他的设想疯狂到令我都不寒而栗，谁知道他们这次能弄出什么大动静来。” “等等，卢瑟为什么会把计划告诉你。”斯特拉克男爵抓住了重点：“他想拉九头蛇入伙？” “是啊，他的计划前期铺垫很消耗时间，需要有人去拖住正义联盟。”欧菲利娅回答。 斯特拉克似乎是嗤笑了一声，随即是椅子滚轮转动的声音。 “卢瑟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拿咱们当挡箭牌，你没答应吧。” 也许是觉得这是必然的答案，斯特拉克男爵戴上手套，拿起了箱子中的氪石，仔细观察着，下一秒，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响起，他的脖子上插进了一柄匕首，匕首的另一端被欧菲利娅握在手里，她的眼神如毒蛇一样凌冽阴狠。 斯特拉克男爵想要挣扎，却惊异地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全身的血液都向那柄匕首涌去。 “蟒、蛇……你……”斯特拉克男爵挣扎着张口，愤怒的眼神几乎要刺穿他对面的女人，可是却无济于事，只能看着欧菲利娅拎起他的领子，把他扔到地上，自己坐上了这个椅子。 “2毫升[神血]当然不只换了3枚氪石，还有这柄卡玛泰姬出品的炼金匕首，或者说，是这个位置。” 欧菲利娅转过椅子，一脚踩在已经奄奄一息的斯特拉克男爵身上，眼里是沸腾的野心和欲、望。 “我对卢瑟和莫度法师的计划很感兴趣。” 她受够了chthon的控制了。 神明真的无法反抗吗？ 第53章 第 53 章 很快,斯特拉克男爵彻底停止了呼吸，即使他活了半个多世纪，率领九头蛇走向辉煌成为美国队长包括复仇者联盟的宿敌,也改变不了他是□□凡胎的事实。人类仍旧会被失血过多杀死。 欧菲利娅也在这时彻底放下了高高吊起的心，一切已尘埃落定，她已经策反了九头蛇的大多高管,至于剩下的一小部分反对者不足为惧,从现在起,她就是九头蛇的新王。 她没有立刻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掌控九头蛇不过是计划的开始,她要做的远不止这些，不过在实现她的宏图野心之前,欧菲利娅有必要把承诺好的条件达成。 两声铃响过后，电话被接通了。 “交叉骨,两只原液父本的情况怎么样？” “蟒蛇？”朗姆洛接到欧菲利娅的电话有些惊讶,以为出了什么意外,立刻离开休息室前往放置原液父本的观察室,发现一切数据正常，才回道：“原液父本的状况正常，能量波动还是在以指数级别……等等,蟒蛇,这不是你有资格知道的事情。” 他止住话头,皱着眉说：“关于原液父本的一切相关事宜都是最高权限，我现在直属于男爵大人。” “那现在就是直属于我了。”女人声线冰冷，喑哑嘶鸣若毒蛇近身,带着些不容置疑的威严：“交叉骨,你一直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会抓住自己手中的两名冬日战士发生异变的机会坐到了如今这个位置。” 交叉骨本是九头蛇的创始人红骷髅的左膀右臂，在红骷髅失踪，斯特拉克男爵上位后，这个前任忠臣自然也是被“流放”了出去，负责冬日战士计划。 可是谁都知道九头蛇当年把坠崖的美国队长的挚友巴基·巴恩斯掳走后，先是治好伤安装铁臂，再是改造成超级士兵，结果到了最后一步洗脑的关头，却被提前醒来的巴基干掉了负责看守他的人逃了出去。 当时美国队长已经带着宇宙魔方撞上了冰山，万分悲痛后，巴基联系上了他的另一位挚友爱德华·斯塔克，他们一起建立了神盾局，在斯塔克夫妻被九头蛇袭击死亡后，巴基就接过了神盾局一把手的位置，凭借超级士兵血清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一个能打三个交叉骨，即使退入幕后也不忘揪着九头蛇翻旧账。 在冬日战士计划被神盾局破坏了好几次之后，九头蛇里就没人想再接受这个烫手的山芋了。 不过也算朗姆洛幸运，在他被发配到这个任务之后没多久，新送过来的五个冬日战士预备体中，有两个发生了奇怪的异变，战斗力短时间内飞快地飙升，在被朗姆洛即使报告给总部派人镇压后，组织里的研究员想要提取他们的血液，却发现一般的器皿根本无法容纳，瞬间就会被血液破坏，整个仪器都炸开。 经过不断尝试，研究员们终于发现了唯一一个能暂时存储血液的材质：振金。 总而言之，在这蕴含强大能量的血液被稀释了倍后得到的高度稀释液，终于可以被普通容器容纳，狂热的研究员们称这些血液为[神血]，他们先是用[神血]代替普通武器的能源，再是联系另一组内的生物研究室，也就是负责变种人研究的研究员，联合发明了种种功能特异的武器，包括那个能够领域范围内吸收敌人能量化为己用的仪器，并起名为[沉默装置]。 [神血]的发现助长了九头蛇的野心，更大的阴谋还在酝酿，没有人可以拒绝大业将成的诱惑。斯特拉克男爵在召开了几次高层会议后，将这次计划代号确定为[耶梦加得] 耶梦加得，尘世巨蟒，象征着“完美”与“轮回”的首尾相衔之蛇，于诸神黄昏之时从睡梦中苏醒。 也许这寓意着九头蛇将重新走向辉煌？毕竟在九头蛇于神盾局的寄生中连根拔起后可谓元气大伤。 具体计划内容暂时未知，这些都是杰西卡之后在这件办公室里找到的资料，可能[耶梦加得]计划是更加核心的机密，所以没有存放在这艘飞艇上，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把视角转向现在。 总之，因为这样一个大功劳，朗姆洛成功回到了九头蛇的核心圈子，他自然不是什么愚笨之辈，很快就听懂了欧菲利娅的意思。 朗姆洛有些惊讶，但并没有直接站队，而是怀疑这是什么圈套，谁知道这些上位者天天坐在空调房里除了怀疑自己下属的忠心之外还能干些什么，所以他只是先小心翼翼地试探了几句。 “我不懂你的意思，蟒蛇，如果男爵大人把相关事宜转交到了你手里，我需要看到签字文件或视频……” 欧菲利娅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斯特拉克已经死了，就在半分钟前，不要装傻，交叉骨，现在九头蛇除了泽莫带着他那支队伍分裂了出去之外，剩下全是我的人。” 泽莫对于统治世界不感兴趣，比起这他更喜欢和美国队长作对，所以在被欧菲利娅暗中联系过后没被策反，选择了脱离总部以九头蛇分支的身份独立出去。 至于剩下的人是怎么被说服的，当然是利益，无法拒绝的利益，和无法反抗的武力。 在卢瑟的帮助下，欧菲利娅收拢了九头蛇大部分党派，几乎架空了斯特拉克。 知道交叉骨的谨慎，欧菲利娅直接把斯特拉克尸体的照片给他发了过去，至于分辨真假，他还不至于这都分辨不出来。 朗姆洛在看到证据后，立刻改变了自己的站队，他坐在观察室的电脑前，调出近十天里原液父本的所有信息。 “那么现在我属于您了，女士。”先是开玩笑一样把这个敏、感的问题跳过去，随后朗姆洛严肃道：“原液父本的能量波动一直在呈指数级别上涨，现在已经把放血口加到了七个，同时加装三台[沉默装置]，可是抑制效果已经大不如前了，父本一号现在已经濒临身体极限，专家推测最多两天他就会爆体而亡。” 沉默片刻后，欧菲利娅问：“二号呢？” “二号在冬日战士计划中就是与超级士兵血清相性最良好的那位，体质强度是其他实验题的近一倍，目测还能挺住几天，实验室说加强版的[沉默装置]就要研制成功了，等到那时原液父本就可以撑得更久一点。” 运气不错，欧菲利娅在心里暗笑。 “把一号父本的[沉默装置]转移给二号父本。” “什么？”朗姆洛震惊地问，他又看了一次研究员们给出的数据结论：“可是这样的话一号父本就只能撑一天了！” “没关系，毕竟今天晚上，他就不属于我们了。”欧菲利娅好像终于解决了什么大事一样，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把电话放在一旁，摆弄着纤细的手指：“准备一下，今天傍晚会有人接走一号父本。” “把一号父本的情况如实相告，今后我们将和莱克斯·卢瑟共享实验进度。” 至于爆体问题，她相信卢瑟有办法解决，不然也不配和九头蛇谈合作了。 欧菲利娅没在办公室里滞留很长的时间，也许是急着收拢手下的势力和重新规划九头蛇的方向，几分钟后她就离开了这里，带着那箱氪石。 杰西卡没有贸然行动，果然，两分钟后，几名九头蛇士兵进入房间，把斯特拉克的尸体带了出去，她这才放心地从通风管道里跳出来——也许是出于保密性，这间办公室里不仅没有监控，连一台电子设备也没有，所有信息全部以纸质文件的形式存储在保险柜里。 但是再多层开关的保险柜也防不住宇宙魔方。 资料看起来不是很多，大部分都是武器的研发结果，还有一些关于[神血]和[耶梦加得]计划的最浅显的部分。翻完这几个本子，杰西卡眉头紧皱。 她现在有两个任务在手里，分别是【支线任务:力量眷者】和【支线任务：联合】 其中前者她大概已经有了思路，主要相关人员应该就是莱克斯·卢瑟和刚才欧菲利娅口中的卡玛泰姬的叛徒莫度法师。 如果是法师的话，那事情就明了了，九头蛇发现外溢的世界能量是误打误撞手里的两个实验体变成了熵兽，法师的话，则很有可能是在试图连接黑暗维度的时候发现了这种异样。 三位一体之神维山帝她有一些了解，以神秘体系为主的法师多多少少都会和黑暗维度有些牵扯。 当然，莫度一定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也许会以为是世界的正常现象也说不定。 力量眷者的任务说明中很明确地提到了两种类型的任务相关者，杀死神明，和成为神明。 杀死神明毋庸置疑是莱克斯的选择，杰西卡现在也是对莱克斯和超人的纠缠如雷贯耳，那么成为神明，应该就是莫度的目的。 莫度想要借助黑暗维度的力量变强，却在过程中发现了外溢的世界能量，随后便与莱克斯合作，选中哥谭作为实验地点，探寻将世界能量导入人体的极限，哥谭当时的危机，也就是joker背后的黑手，应该就是莱克斯和莫度。 九头蛇存放在飞艇上的资料并不全面，有关变种人的部分几乎只字不提，很有可能是存放在其他基地，杰西卡打算先去拜访一下莱克斯集团。 毕竟，莱克斯·卢瑟是目前唯一一个两个任务都有参与的人。 第54章 第 54 章 杰西卡在离开之前,摸进了飞艇中储存[神血]高度稀释液的地方，因为高度稀释液的稀释比例太过夸张，所以真的就如欧菲利娅所说的一样,成吨地堆在贮藏室中，甚至没有专人清点数量。 当然，这也许与研究员们每天失败的次数太多,损耗的高度稀释液不计其数有关。 在绕了一圈没能发现中度稀释液后,杰西卡只好退而求其次,试着吸收了一试管的高度稀释液——这种感觉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呢？至少杯水车薪都有些差强人意。 粗略计算，杰西卡如果把这吨[神血]都吸收掉,应该就能把身体能源再提升1了。 杰西卡在砸场子和留待后续发展中选择了后者，一个算不上艰难的决定,但是她在跑路的时候记得带上了一手提箱的稀释液和她精挑细选过后的情报送给了复仇者联盟。 至于为什么没有把所有情报都给出去，当然是因为【联合】的任务杰西卡打算放到【力量眷者】后面再做,要是提前让复仇者们把九头蛇解决导致任务腰斩,谁来赔她那么一大截的世界融合进度？ 至于在这期间被九头蛇加害的无辜之人和变种人,杰西卡有考虑过他们的问题,但这对她来说同样是一个简单的选择题。 一切行动按照最优解进行。 她早就知道自己永远都救不了所有人了，也不否认手染的鲜血中从不缺少良善与无辜之人，可是拯救需要牺牲,如同变革必需流血。 特殊的经历已经使杰西卡再也不能像罗宾时那样平等地拯救他人,她眼中的生命已经标上了明确的价码,超级英雄们不会放弃任何一条性命，可是于她而言，一个世界支柱比一城的人命都更重要,一些特殊的人总有着特殊的地位。 所以她早已自诩堕落的生命。 杰西卡坦然地承认自己人性的卑劣之处,她再看着杰森——阴影相对的另一个自己——竟如同仰望辉光。 回到复仇者大厦的时候,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ai管家仍在尽职尽责地向她问好。 “晚上好，杰西卡小姐，现在是纽约时间20:37，华氏温度84，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待客厅空空荡荡，杰西卡坐到了沙发上，把手提箱摆在茶几上，四处张望：“你好，管家先生，如果这不涉及到机密的话……他们人呢？” 这次没等到ai管家回话，蓝光一闪，沙发对面就出现了一个坐姿狂妄的身影，岔着腿，一手握住不知怎么变成一人高的法杖。 “斯塔克和班纳都还在实验室里，你的战甲可把他们难坏了。” 托尼现在甚至找不到研究高维战甲的乐趣，这短短的两天时间他遇到的难题比这辈子加起来还要多，高维战甲与当前地球的科技断层太大，又不像光脑那样哪怕在高维世界也属于基本器械，如果说他当年在阿富汗发明了马克1号是从0到10，那现在就是让他从100一头扎进虚数空间，中间可不止差了一层维度。 “拖你的福，斯塔克已经快要从科学改信神学了，他中午的时候和班纳嘀咕着‘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物理学家晚年都改信神学’，哈哈哈哈。”很显然，托尼的吃瘪令洛基开心不已，“如果他真的开始信仰神明，要是每天向我虔诚地祈祷的话，伟大的邪神也不是不能不计前嫌地庇佑他。” 杰西卡一直很佩服洛基无论何时都能从不同的角度取悦自己这一点，精神上的强大也许也算是一种强大？但是从她认识洛基以来，王子殿下现在显然比以前嚣张得太多了。 他从当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进化到了不管是在谁面前都要嘚瑟两下，仗着宇宙魔方四处得罪人，最可恨的是，每当他惹怒敌人后总是自己转身溜掉，把杰西卡扔在那和敌人面面相觑。 杰西卡已经好几次被洛基留在敌方军团中间了，当然，在她突围之后试图解释的洛基也总免不了一顿揍。 （洛基：……当年我真的还做不到瞬发传送两个人。 杰西卡：所以你为什么不能管住嘴呢？） “如果斯塔克真的开始信仰神明我会给他一个好去处的。”杰西卡对洛基的姿态视若无睹，坐得那么嚣张，可能是在哪里玩王座过家家的时候玩到一半赶过来的。“剩下的人呢？” 洛基看着杰西卡平淡的表情顿感无趣，撇撇嘴把法杖一扔，也靠在了沙发上。 “他们都是人类，当然是回家睡觉去了，或者加班？我也不确定。” “哦。”杰西卡了然，看了看洛基，然后决定信任可靠的ai管家。 她提起箱子，里面是一些稀释液和情报，对着天花板出声：“这个箱子是给你主人的，也许你知道我应该把它暂时放到哪里？” “ofurse，iss”英伦腔很快又响了起来，不一会，一只机械手晃晃悠悠移动了过来，“把箱子交给duy就好，它会将箱子带给先生的。” 听着ai与人类无异的反应能力，杰西卡有些感慨：“真是天才啊……只可惜，这个时代拖累了他。” 把托尼·斯塔克放到星际时代绝对可以创造出远超现在的价值，依靠机械最后飞升成神也不是不可能，就算不去星际时代，能够在这种科技水平下创造几乎就要拥有人类感情的ai，若非世界动荡，钢铁侠成了希望的旗帜之一不能退役，托尼在潜心钻研后以一己之力使地球进入星际时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洛基不爽地咳了两声：“别盯着天花板发傻了，你就不问问我去哪了吗？” 杰西卡重新把视线放回洛基身上，来回扫荡了两下他身上阿斯加德风格的衣服。 “纽约今天哪里开了大型派对吗？”她小心翼翼地猜测。 “我看起来廉价得像是派对演员吗？”洛基不可思议地问。 很好，看来确实是王座过家家，杰西卡心里腹诽，但没说出来。 洛基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已经习惯了和杰西卡说话的时候三番两次地血压飙升，如果不是他是冰霜巨人，早就脑出血了。 “算了，我从你的嘴里向来听不到什么好话。”洛基没好气地说，杰西卡则是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你为什么不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呢。” 两人对视，空气寂静了几秒，随后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洛基大人永远是对的！”x2 杰西卡露出一个堪称甜美的微笑，把洛基不敢置信的眼神挡了回去 王子殿下生气了，王子殿下就没受过……好吧，他经常受这种委屈，那没事了。 精神坚韧的洛基整理好了心情，假装无事发生。 “我家那边出了点问题，所以最近可能比较忙。” 杰西卡从choker上把宇宙魔方拿下来，丢给洛基：“巧了，我这边也出了点问题，最近也会很忙。魔方还你。” 一听杰西卡也出了问题，洛基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毕竟现在这位在他心里还挂着个灭世魔王的名号呢，杰西卡出问题意味着他可能要带神后提桶跑路了。 “很严重吗？需不需要我帮忙？宇宙魔方你先拿着，或者也许你更需要心灵宝石？”说着，他伸手去够自己的法杖，打算把上面的无限原石扣下来。 “算了算了，你别冲动，原石你自己留着。”杰西卡叹了口气，拦住洛基的动作：“而且……你家那边不是也有事情吗？你说你是神族来着，这种级别的风吹草动都值得认真对待。” “问题不大，大不了交给索尔解决，他应该可以解决……的。”话回到一半，洛基想起自家里突然出现的大魔王姐姐，打索尔轻松地像打小鸡仔一样，奥丁好像是自知理亏，带着神后弗丽嘉跑了，把烂摊子扔给两个儿子。 还好海拉目前看空有王储之名的索尔很不顺眼，对洛基这个看上去才像是她亲生弟弟的反而态度好了不少。 但问题还是很大，虽然不知道奥丁那个老头子背地里又在谋划着什么，但是他还是得回去看着点，免得索尔真被海拉失手打死，如果事情真的到了这一步，洛基又打不过海拉，就只能唤醒苏尔特尔开启诸神黄昏了，到时候带着全阿斯加德人转移，凭他目前的魔法水平不借助宇宙魔方是办不到的。 杰西卡一眼就看出了洛基在想什么，了然一笑：“所以嘛，宇宙魔方你还是自己收好比较好。免得作死过头跑不掉。”她真的很担心没有宇宙魔方的洛基在她看不见的角落直接被打死，无数事实证明这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好吧，我会尽快解决的。”洛基打算回去就去鞭策索尔，让他赶紧变强夺回王位，海拉眼里的不耐烦都要溢出来了。 “你接下来打算去哪？我结束直接去找你。” 人间之神停驻的天空之下，与黑暗之都隔桥相望的光明之城。 “大都会。” 第55章 第 55 章 地处美国东海岸的特拉华州又称钻石之州,大都会就坐落在这里，这里四季分明，冬日并不太过苦寒,夏季则有湿润的海风，气候宜人，生活节奏也不像纽约那样紧促,是一个更适合生活的地方。 尤其是在超人第一次在大都会上空扬起披风后,不管有多少荣光与咒骂向他袭去,也改变不了这座城市从此于人间之神庇佑下的事实。 明日之城，人们这么称呼这里,因为明天总是充满希望的。 这里是如此富裕，玻璃筑起的大厦填满了这座城市,阳光普照大地，到处都是成功的企业家,即使他们身后藏污纳垢,也成功地把这里建设成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之一。 哥谭与大都会是特拉华海岸的双子星城,两个城市就如同它们彼此的超级英雄一样关系紧密,以莱克斯集团为首撑起的大都会经济和以韦恩集团为首撑起的哥谭经济彼此更是密切相关。 与总被称呼为兄弟城市的哥谭相比，大都会总是在太阳光的照射下，一年有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晴天,没有哥谭的那股荒败与腐朽的气息,大都会的人也比其他城市的人更开朗阳光一些,至少人们不会再畏惧走夜路，因为只要你大声呼唤，超人总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 当然,特殊情况除外,超人也为超级听力时不时会为他捕捉一些不合时宜的东西而忧愁。 总之,大都会几乎与哥谭完全相反，就像纸牌的光与影，却又被一座桥紧密连接。 这座桥两座城市各叫各的，大都会人叫它大都会大桥，哥谭人称他为哥谭大桥。虽然不管叫什么也改变不了总是会被炸掉的命运就是了。 每一次哥谭反派搞事情首先就要炸一下哥谭大桥，这就像打响了战争的第一枪，不知道从什么开始约定俗成，但这一点上阿卡姆和黑门监狱很有默契，一人一次轮流来炸桥。 每日一问，今天哥谭大桥炸了吗？ 答：炸了，三包tnt连桥墩子都一起炸碎了，想要重建花的时间可不短。 因为唯一的机甲也扔在了复仇者大厦给托尼做研究，宇宙魔方也还给了洛基，一穷二白的杰西卡选择去打劫小帮派，然后造了一张假证，搭飞机去大都会，一种朴实无华且和她看起来格格不入的出行方式。 大都会离纽约并不远，杰西卡的邻座是一个和蔼的老太太，在看出了杰西卡不是大都会人后，热情地给她介绍了一番，还特意强调了一下经过大都会的航班意外发生率高达之五十。 杰西卡不是很理解老太太说起这件事时放光的眼睛，好像很希望自己这艘航班也出事一样。 好家伙，超人知道你们这么想吗？怪不得莱克斯永远能找到新素材宣扬他的理念。 幸运的是，这艘航班平安地抵达了大都会机场，虽然老太太看起来有些失望，在机场悲愤地买了三大桶冰淇淋，还分给了杰西卡一桶。 没能拒绝老太太的好意，抱着和大桶爆米花差不多大小的冰淇淋桶，上面还用榛子和巧克力堆出了一座小山，杰西卡不知所措，她甚至要歪头才能看清前路。 这……怎么解决啊，她又不能进食。 给路上陌生的小孩子也不太好，猫猫狗狗也不能吃——大都会的人均宠物拥有率绝对位列全美前几，这里随处可见被主人带出来遛弯的狗狗和从爬上树后下不来的猫。 就在她头疼地抱着冰淇淋走在水边，不知道如何处理手里的东西时，不远处的哥谭大桥就随着爆炸声炸成了烟花。 炸桥的人看起来很有经验，大桥的坍塌全程只花了半分钟的时间。 过了没多久，超人就出现在了事故现场，他用普通人看不清的速度迅速把落水和受伤的受难者带到安全地带，并且贴心地把属地不同的人们放在不同的两岸，虽然在送哥谭人回对侧的时候，他像是见了鬼一样把人放下就跑，不敢多停一秒。 超人高达十马赫的速度使他很快就处理好了事故现场，因为伤者过多，他直接从医院把救护车举到了桥边，之后再一次用超级听力搜寻，以防还有其他被他错过的受害者。 水流声，砂砾滚落声，钢筋断裂声，和……克罗地亚狂想曲？ 仿佛是在用心脏打出的节拍让他想起一个人。 克拉克睁开眼睛，朝声音方向望去，果不其然，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风呼啸而过，下一秒克拉克就虚虚飘在了杰西卡面前，红披风在阳光下荡出波纹，背对着太阳的时候，他好像身后升起了圣光。 “jseey，你怎么会在这？”克拉克对杰西卡的印象不错，大体上来讲是一个被蝙蝠看得死死的又一个蝙蝠崽，拉奥啊他从来没见过b保护欲那么强的样子，但是他可以理解。 虽然他不知道杰西卡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可以透视看到女孩的身体里面呈现出的非人的姿态。 品性高洁生而良善的超人先生甚至为此愤怒。 杰西卡可不知道超人在想什么，她只想解决掉这桶冰淇淋，它快要化掉了！杰西卡从不浪费食物！ “你觉得我应该在哪？哥谭？” 刻板印象，不要把她归类到蝙蝠系义警里面，要算也算是法外组才对。 “这不重要。”杰西卡冲克拉克招招手，示意他靠近一点，然后在克拉克满脸疑惑地凑近后把冰淇淋桶直接塞进他手里。 “送你了，工作顺利。”终于摆脱了这个烫手山芋后杰西卡瞬间轻松起来，挥手告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克拉克一个人抱着冰淇淋桶摸不着头脑。 但是香草味冰淇淋和榛果巧克力是绝配，他打算解决掉它之后再赶去上班，佩里今天下午请假了，他有很充裕的时间。 超人轻轻一踮脚，就飞进了云层中间，虚虚地坐在云朵里，他舀了一大勺放进嘴里，可惜还没等他开始享受美味，就被突然响起的通讯的打断了，他连忙手忙脚乱地把勺子放回桶里，接起电话。 “b，有什么事吗？”克拉克开口时前几个字母有些咬字不清，心虚地把冰淇淋咽下去，希望蝙蝠侠不要在意这个无伤大雅的细节。 显然，蝙蝠侠从不让人失望，各种意义上的。 布鲁斯本来在为哥谭大桥的事情忙碌。 joker的死轰动了整个哥谭，大大小小的新闻头条都被这位曾经的犯罪帝王占领了，先不提无数为此欢呼的普通人，黑门监狱和阿卡姆在收到消息后全部沸腾了。 里世界也是有自己的阶层的，joker显然就是坐在哥谭金字塔尖上的那个人，不是没有人想过挑战他的权威，可是再没有一个人能够像joker一样，几乎成为了恶意与扭曲的符号，恨他的人恨不得生啖其肉，爱他的人却把他奉若神明。 小丑帮横行在每个角落，只要joker想，他随时都能调动整个哥谭的力量，无论是超能力罪犯还是背靠家族与势力的老牌组织都会给他一个面子，他明面上是个为所欲为的疯子，手里却掌握着大量的资源渠道，只是他的行事作风总会让人们忘掉这件事情。 若哥谭有一个犯罪教父，那么显然，这个位置非他莫属，可是现在joker死了。 无主的财富就像明晃晃的金山堆在那里，等待着流涎的豺狼与猎狗将其分食。 哥谭的里世界在洗牌，至少是这一段时间，每个人都在试图咬下更大一块肉来扩充自己的势力。 迪克被迫延长了请假时间留在哥谭，现在每天晚上需要蝙蝠家族全体出动，才能压制住一点遍布全城的炮火，连续加班的迪克现在真的很想念杰森，至少东区如果有红头罩在一定能安分不少，每到这种时候他也不得不承认杰森的行事确有其道理。 这一次的哥谭大桥爆炸就是企鹅人和罗马人联手计划的，他们暂时合作，准备争夺空出的港口，哥谭因为特殊的地理位置，路面唯一与外界交通的就是哥谭大桥，桥被炸掉后，哥谭就成了一座孤岛，除了飞机就只剩下港口出行方式。 布鲁斯熬了三天，接到哥谭大桥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给超人打去了电话，想问问具体情况，结果透过话筒，超人好像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在抢险救灾？ “超人，你在吃东西。”这是一种把问句说成陈述语气的神技，通常这会让超人很慌。 “呃，b，这是意外，我是在救起爆炸中的伤者之后收到这份冰淇淋的。”超人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试图解释：“毕竟这是jessy送给我的，真的好大一桶，我以前都不知道大都会有卖这种容量的冰淇淋。” 也许是因为经过了电磁波的转换，蝙蝠侠的声音有一些变调，“jessy？她在大都会？她为什么送你冰淇淋？” 超人并没有在意，而是认真地回答。 “可能是为了……祝我工作顺利。”他想起了杰西卡临走时留下的话，不禁有些感慨：“你的孩子们都是好孩子，我喜欢这个女孩，她是不是和康纳一样大？” 蝙蝠侠：？？？ 第56章 第 56 章 夜还未深,但是暮色已经笼罩了整个大都会，灼眼的白炽灯接连亮起，街上的牌匾也闪烁着霓虹的色彩，大路上人满为患,红色的跑车载着欢笑的男女们奔驰而过,居民区里则被暖黄色的灯光填满,这个时刻是派对动物们夜生活的开始,也是普通温馨家庭最常见的电视时间,不过世界上的资本家千篇一律,社畜的辛酸也不限于国籍人种。 即使美国有着相当严密的劳动法,也改变不了为了金钱向生活和资本低头的打工人彻夜不熄的灯火。 不过,默茜·格雷夫斯并不在此列,她的固定工资比一些企业的领导层还要高,更别提还有着源源不断的灰色收入——莱克斯不是那种恨不得属下不吃不喝白干活的人,恰恰相反，他认为足够的利益不仅可以调动员工的积极性,晦暗颜色的浸染也会使他们拥有更不加不可动摇的同盟关系——默茜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看过自己的银行账户了,反正那会是一个她几辈子也花不完的数字。 她缺少为钱工作的理由,但是这个时间点，大都会数不清的写字楼中仍有一盏灯是她点亮的。 办公室中,默茜关掉最后一个文件,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瘫在高档的人体工学椅上,特殊贴合的支撑让僵硬的腰部肌肉有了休息的机会,高强度的工作使她太阳穴两侧的血管以一种不健康的频率跳动着,骤然离开显示屏,视网膜上还残留着一些荧光幻觉,她伸向右手侧的咖啡杯，拿起来颠了一颠，轻飘飘的感觉使她意识到杯子里黑褐色的液体已经见底了。 “dan” 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打着领带的助理小姐有气无力地咒骂了一声，懒懒地抬了抬眼皮，却实在不想迈开腿走到五米之外的咖啡机那里去了。 是的，默茜不仅自己拥有一件独立的，面积与董事们不相上下的办公室，里面的装备也配备的非常齐全，从隔间里的小卧室和卫生间，到放在角落里落灰的跑步机，每一处细节无不透露出莱克斯的险恶用心——如果可以的话，默茜可以在办公室里一辈子为他工作，就连饮食问题都可以由配餐人员解决。 一滴奶不加的黑咖啡支撑住了默茜连续的高强度工作，但是这还不够，她刚刚结束的只是身为莱克斯·卢瑟的私人保镖兼助理明面上的工作，处理公司事务之类的，可她真正的工作可不是简简单单地把控公司账务，人员流动或是科研进度——整个莱克斯集团的科研部门花费一年的时间得出的成果还不如莱克斯工作之余闲暇时间玩出的一些小发明。 默茜靠在椅背上，双目无神地瞪着天花板上冷白的灯光，心里默默想念着待在她们温暖的房子里的同性恋人和她们的两个可爱的女儿。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从温暖的回忆里汲取够了工作的动力，叹了一口气坐直身子。 不管老板有多不做人，只要一天还是她的老板，她就得一天为他工作。 默茜伸出手在桌面上划了一下，下一秒，纯黑色的桌面就变成了液晶屏幕，默茜输入了密码和指纹，随后进入并开启了安全系统。 莱克斯集团的总控室中，一个房间的监控画面被悄然替换，默茜办公室的密码锁被瞬间重制，层层加密，窗户也全部落锁，电脑系统也连入了一个完全独立的网路中。 这是每次默茜在办公室完成机密工作的时候都会开启的安保系统，它能保证在这期间没有任何人能够入侵这里，以确保她手里的资料的最大的安全性与保密性。 说实话，默茜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意义，注意，这里不是说她觉得没必要，默茜只是在莱克斯身边待久了之后，不是很信任这些措施能够防范住谁。 她全程跟进了超人的克隆体康纳·肯特的诞生，见证了他从培养皿里的一个胚胎变成了可以一拳击穿大楼的少年模样，这项试验的进行就在莱克斯集团的地下，而办公室的加固防盗门甚至挡不住康纳的一击热视线。 她的办公桌位置正对着门，默茜可以肯定热视线不会被金属门阻挡半秒，而后迅速射穿她的脑袋。 当然，这里只是举个例子，默茜从不担心，或是惧怕氪星人们哪一天打上门来，君不见莱克斯卢瑟这么蹦跶也没被超人拎着脖子从天上扔下去，更何况她的老板是世界上最大的氪石收藏家，唯一可以与他比拟的也许只有蝙蝠侠了。 而默茜作为莱克斯·卢瑟最忠诚的走狗，恶名昭著的莱克斯·卢瑟最冷血，奸黠的助手和保镖，以毋庸置疑的虔诚与信服为莱克斯工作。很显然，默茜是有氪石的，来自顶头上司的馈赠，她把它放进了随身携带的铅制小盒子里。 所以默茜担忧的是其他人。 这个世界病变出了大把大把的超能人士，别管他们是靠科技还是靠变异，还是靠天生的血脉，都一样拥有着超凡的力量，其中一部分人成为了超级英雄，理所当然，这一部分与是她老板的敌人，另一部分成了超级反派，这里面也有一些是她老板的敌人，剩下的则是维持着假惺惺的塑料同盟。 这些超能人士里，随便选一个都有在满是普通人莱克斯集团“上层”开无双的实力，默茜觉得把机密资料放到哪里都不如放到脑子里安全，她虽然没有自家老板那么逆天的智商，经过训练后把几十万字塞进脑子里也是勉强能做到的。 于是她就这么对莱克斯提出了疑问，得到了一个“我很像是逼迫员工以毁灭性方式伤害大脑的那么没人性的老板吗？”的回答。 默茜：那不然呢？我积攒了五年的年假什么时候能放？我甚至已经在马尔代夫买好了度假用的小岛，却连回家看看养的虞美人是否还活着的时间都没有，上帝啊我的恋人对此一窍不通……等等，我的两个女儿还活着吗？ 不过，那天下午的对话确实令她印象深刻。 “rcy，rcy”莱克斯听到这个问题后双腿一蹬，把自己和转椅与办公桌拉开距离，转椅晃悠悠地把他带到那扇如空气般清澈透明的巨大落地窗前，还转了几个圈，他的声音此时没有了每当产生新想法时的那种从容不迫，顿挫分明的语调，反而带上了些许慵懒，拖着长音，粘稠而柔软的腔调像是午后阳光下刚睡醒的腔调。 对于自己这位以“慈悲”为名，却行事作风截然相反的下属，莱克斯还是给予了极大的信任和宽容的，若是换成其他人，哦，谁在乎他们的想法，平庸之辈们就像蜂巢中的工蜂，只需要勤勤恳恳地维持秩序运转就够了，他们不需要有“为什么”，只需要“收到”就可以了。 “因为我们所要防范的从来不是位于社会金字塔最顶端的这些人。” 他用手在阳光下比划了一个三角形，又画了几条横线。 “我的梦想是见证人间之神的陨落，不，见证还不够，我要亲手促成这件事的发生，等到绮丽的辉光坠落之后，再以胜利者的姿态在他的坟前撒下一片玫瑰。”莱克斯注视着大都会的天空，双眼眯起，掩饰住那令人胆寒的癫狂，语气缱绻：“有谁不知道我这么想呢？” 默茜站在他身后，冷静地看着老板第无数次看着天空发疯。 也不知道每次超人路过就要把窗帘降下来的人是谁，默茜腹诽，却还是在脑海里迅速地搜寻莱克斯问题的答案。 “没有。”默茜说，她一直保持着微微低头的恭敬姿态，不管莱克斯有没有朝向这边。 莱克斯笑了，“没错，所有人都知道我想做什么。”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默茜却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这里的“没有人”指的并非全世界，而是世界上有着特殊划分的一群人。所有人都知道莱克斯卢瑟想干什么，甚至干过什么，知道他邪恶的计划从未停止，仍旧一波又一波地挑战着地球的承伤能力。 克隆氪星人，氪石，或者克隆氪星人加氪石，总归是这几样，不是莱克斯没有想象力，而是黄太阳下的超人真的如同诗歌神话里传颂的至高无上一样强大。 和法师联手的心灵控制对超人很起作用，但是黑暗正义联盟又不是吃白饭的，其他人不提，最出名的两位里，一个几乎得罪了整个地狱现在还活蹦乱跳，一位作为达芬奇的后裔，家学渊源，更是属于科班出身，都不是简单的角色，尤其是扎坦娜，超人每逢大战必备控的属性让她操碎了心，但是他们总能在关键时刻唤回超人的理智。 “所有人都知道我想做什么，都知道我要做什么，可是他们什么都做不到。” “rcy，我的计划从不依赖密密麻麻的筹谋和规划，它们繁杂累赘，无法呼吸，永远也跟不上我不断进化的思想。” “当我的计划出现在我的大脑里时，一切就已经成功了。我所期望的一切将以无法抵抗的姿态前进，当我已经结满蛛网后，没有人能抽出正在倒塌的多米诺骨牌，无论是超级英雄们怎样强大，怎样正义，阿波罗为他们播撒光明，雅典娜献上胜利的咏叹，如同站在了世界意志的指向，也阻止不了灾难的降临。” “你觉得我一直在输吗？”默茜没有说话，莱克斯也只是在自言自语。 “啊，也许我确实一直在输掉我所立于的战争，但是，他们又何尝赢过呢。” 莱克斯低笑了几声，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声音逐渐变大，捂着嘴几乎笑出泪来，眼底满是嘲讽和傲慢，随后又忽然止住，变幻无常的样子和阿卡姆的疯子有得一拼。 他的声音又恢复了作为总裁时的语气。 “简单的防御措施只是在为自己筛选敌人，即使有那么多人想置我于死地，当我的仇家也得有资格才行。不用太过担心，你真的觉得你知道的就是真实吗？” 作为威名赫赫的反派，莱克斯向来对自己的智商抱有一万分的自信，同时恶毒与凉薄也是他身上不可忽视的特质，他毫不掩饰自己对最忠诚下属的不信任，莱克斯所有的底牌只在自己掌握中，没有人能让他敞开心扉，他也许确实失去了一点人类该有的东西。 “如果真的有一天，你成为了我计划中最大的漏洞，我会毫不犹豫地舍弃你，但是这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莱克斯手指在转移把手上有节奏地敲击着，随后腿下用力，转椅转回了办公桌前，他行云流水地把肘部立在桌子上，双手交叉，下巴放在手背上，嘴角勾起的弧度如同用最精密的仪器测量过，眼底是薄雾笼罩的森林。 “因为……我从不失算。” 感谢莱克斯极度的自信，这至少使默茜现在没有那么紧张。 她看着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里的不速之客，发觉没有任何一个警报响起后，藏在袖子里的手悄悄后移，想要触发紧急联络——莱克斯·卢瑟就在她的楼上，这位总裁比任何员工都要忙碌，几乎不眠不休地待在集团大楼。 “没有用的，格雷福斯小姐。”杰西卡靠在墙边，锐利的眼神捕捉住了默茜的小动作，却并没有阻止，直到她尝试完之后才出声。 默茜很冷静地收回了手，没有被看穿的惊慌，反而开始观察来人，她知道自己此刻不管做什么都是无用的挣扎，对方的实力绝对超乎想象，这时候她只能寄希望于老板算到了今天的意外访客或是这位小姐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辈了。 面孔有些熟悉，不过总体上还是给她一种陌生感，默茜暗暗思索，没能在莱克斯一大串的仇人名单上找到相关的人名。 嚯，新人，所以老板又趁她不注意跑去哪里犯贱了？打工人狠狠地在心里辱骂着上司，面上却不显。 杰西卡没打算和默茜有什么交流，她径直走上前劈晕了她，注射了一支镇定剂，剂量大概足够助理小姐睡上一整天，也算是弥补了一个小假期吧。 一番处理后，杰西卡从隔间里的小卧室走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华丽地变身成为了“默茜·格雷夫斯”。 莱克斯集团的总部是一座守卫森严的大厦，每一位来访者都将受到最严苛的注视，莱克斯·卢瑟的办公室坐落在顶层，一如端坐于铁王座之上把玩自己的掌中帝国。 不过这严密的保镖和摄像头并不能对杰西卡造成什么障碍，她在第一次去往星际世界后就不惜花费一整年的时间专门用来提升这项技能。磨刀不误砍柴工，而且即使是在主神空间，她也从未停止过学习，幼年的经历使她对一切新的知识如饥似渴，杰西卡征途的序曲并不只有杀伐做旋律。 可是即使杰西卡有能力在莱克斯集团杀个三进三出，她也不能真的那样做，她是来查探消息的又不是砸场子，潜入也行不通，杰西卡对莱克斯集团的内部构造一无所知，连九头蛇都知道在飞艇上连局域网，她可不相信莱克斯会把机密文件放在办公室保险箱里。 所以杰西卡的打算是混进去，感谢系统，光学模拟面具一直连接在choker上，这给了易容手艺不精的杰西卡极大的便利。 经过几个小时信息的筛查之后，杰西卡盯上了莱克斯的贴身助理，这是一个很大胆且危险的举动，她不确定莱克斯对默茜的了解程度，但是作为莱克斯社交圈子里关系最近的人，伪装默茜虽然有着很大的暴露风险，却也有着同比例的丰厚回报。 为此杰西卡像个变态一样，跟踪了默茜·格雷夫斯整整一天，随后见证了她朴实无华且枯燥的生活。 莱克斯真是不当人啊，这是杰西卡的第一想法，要是主神空间也要求这种工作强度，恐怕早就被任务者们联合起义了。 但是，也许伪装默茜是一个轻松的活计，毕竟，这位小姐的感情波动和表情波动都趋向于零，很难不让人怀疑她是不是莱克斯又一个疯狂的发明。 杰西卡对着镜子整理好自己——感谢默茜穿的是西装裤，否则她还得花时间适应西装裙——之后坐到了工位上，用最快的速度浏览了所有的信息，果不其然，电脑里的机密文件很多，但是都没有她想知道的，看来还是要把希望寄托在莱克斯身上。 就在这时，杰西卡猛地发现一个问题。 默茜作为莱克斯的私人助理，是要负责他的日程安排的，介于现在的时间点，莱克斯明天的行程一定已经被默茜提前安排并通知完了，她一定是一个优秀的下属，早在今天之前就做完了这项工作，因为杰西卡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听到过相关的事情。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莱克斯知道他明天要干什么，但是作为他私人助理的我却不知道。” “让莱克斯来提醒我现不现实呢？” 第57章 第 57 章 就在杰西卡纠结于是否要去拔断莱克斯办公室的网线以拖延时间的时候,问题自己就迎刃而解。 第二天早上，上班时间到后，大楼内的人员走动显然多了起来。 “格雷夫斯小姐。”一名助理敲了敲门，在得到“默茜”的首肯后,抱着一把文件摇曳生姿地走了进来,她十厘米长的高跟鞋稳稳地落在地上,表情和语气却都很严肃,她把文件放在了办公桌上,堆成一座小山。 “这些是研发部新门交上来的进度报告和经费申请。他们希望这些东西能尽快交到总裁面前,以期可以在今天上午九点的会议上做一个简短的报告。”助理指了指最厚的几个文件夹,又对着剩下的几个小册子说：“这一部分是财务和人事部门的月末工作总结,介于这两个部门的经理刚好于上个月离职,总裁说它们暂时交由您负责。” 条理清晰地交代完事务后,助理停顿了一下,眼神向周围撇了撇，随后低声对杰西卡说：“布洛菲恩小姐想要与总裁共进午餐,但是上周因为档期而被推迟的星球日报专访恰好推到了今天中午……” 她拖了长音,用问询的语气说完了这句话,显然是在等待杰西卡给出决断，因为处理总裁的私人生活琐事是在莱克斯的“私人助理默茜”的工作范围内的。 “去给布洛菲恩小姐送一束花并表达歉意,比较直白的那种。”杰西卡拿过一份文件,随手翻了翻——她确信“自己”有这个权利——并很快给出了回答,比起在莱克斯约会的时候站在旁边充当木头保镖,她还是更喜欢专访一点,希望星球日报能派过来的人能向小报记者一样尖酸,如果可以让莱克斯的型号在明天传遍全美就再好不过了。 而且她也不认为莱克斯会和这位布洛……呃,小姐吃饭,这对他而言绝对是对生命的浪费，而如果他们的关系足够亲密，这份邀请也不会由下面递交给她决断。 来人明白了她的意思，点点头，心里默默把这位布洛菲恩小姐的名字划进前台拒接名单。 可能是工作繁忙的缘故，这位助理小姐在脑内回顾了一下没有遗漏后，很快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厚实的门重新关上，杰西卡压制住表情，没有大个响指来庆贺出师大捷。 上午九点有一个会议，大约中午十一点左右有一个专访，剩下的行程虽然仍旧未知，但是已经给她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她看了看手表，还有四分钟是上午八点整。 笃笃笃。 “boss” “默茜”站在门口唤了一声，埋头在办公桌上的莱克斯听到声音，头也不抬，只说了一个“进”。 杰西卡应声走进来，安静地站在旁边，没有出声打扰，过了好一会，莱克斯才放下手里的钢笔，抬起头：“rcy？”杰西卡重复了一遍助理小姐前半段的行动，说完话后，就再次陷入沉默，尽职尽责地进行着角色扮演。 面上的沉默不影响杰西卡在心里吐槽。 他不会认真看这些报告的，杰西卡心里默默地想，这几沓文件的价值对他来讲连废纸都不如，翻来覆去的颠倒和融合，活脱脱一个科研裁缝，把图纸交给托尼会被用来垫披萨的程度。 果不其然，莱克斯一目十行地翻了几页之后，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半捂着脸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我被污染了。”莱克斯声音闷闷的：“毫无新意的思想，不可理喻的缓慢进程，异想天开的资金要求，我看起来像是华尔街里的韭菜吗？他们的作品低廉得连街头的行为艺术都不如，至少那还能带给我些乐子，而这群蠢货？只会一遍遍刷新我对人类这个物种的认知。” 莱克斯把文件撇在一旁，翻了个白眼：“也许我确实应该放弃研发部门了。” 这句话不是没有可行性，毕竟莱克斯集团这座由莱克斯自己白手起家创立的庞然大物，从始至终都在汲取他的血液以繁茂生长，莱克斯随手拿出几个专利就可以让集团的盈利十年无忧。 “算了，不说这个。”智商位列世界前沿的天才收回了放在凡人身上的注意力，莱克斯话锋一转，向杰西卡问道：“毁灭日的情况怎么样？” 毁灭日的情报，杰西卡是知道的，昨天晚上她在默茜最后打开的系统中看见了它。 佐德将军入侵地球之后，莱克斯在撞毁的侦查飞船里找到了一些历史档案，并从中学习氪星信息。再之后，莱克斯·卢瑟利用佐德将军的尸体，成功改造出了一个“氪星怪物”，也就是毁灭日。 毁灭日目前还并未被孵化，处于一个卵包的状态。 “已经按照您的要求移动到了三号实验室，并打开了射线的开关。”杰西卡波澜不惊地回道。 实际上她根本不知道这间实验室在哪里，打开的的是什么射线，杰西卡只是从默茜的记录里看到了这些，她还来不及做相关的调查。 “卵包的生命迹象正常，没有提前孵化的风险。”她继续说。 莱克斯满意地点了点头，转了一圈钢笔随后把它插回了笔筒。“那就好。” “毁灭日可是计划里不容失误的部分，注意着点，而且我还是很想见证一下被氪星议会禁止的实验能够创造出什么样的怪物。”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走吧，该去开会……不，是该去看一场丑态尽显的逐利派对了。” 杰西卡时刻谨记自己的人设，没有说什么，只是跟在莱克斯身后。 之后就是一场无趣至极的会议。 正如莱克斯所说的，研发部门派出的两个派系代表直接在会上吵了起来，都指责对方在去年一年里私吞了大量经费而影响实验进程，最后被忍无可忍的莱克斯当场炒了鱿鱼，用他的话说就是，“你们两个不仅目的蠢得一致，能力也烂得半斤八两，在我翻出你们毕业论文的学术漏洞和贪污记录之前最好自觉地离开这栋大楼，否则迎接你们的会是法院传票，我说到做到先生们。” 在一场对莱克斯而言连空气都变浑浊了的会议后，幸灾乐祸了两个小时的杰西卡礼貌地提醒自己的老板现在还不能去吃饭或是回到自己的大平层办公室打开换气系统。 “接下来是星球日报的专访，boss，星球日报派来的记者半个小时前就等在了会客室。”杰西卡的话拦住了莱克斯想要左拐的脚步。 “呼，专访，没错，我已经把这次专访向后推迟了三次了。”作为在各大媒体上形象良好的总统有力竞选者，莱克斯告诫自己要把笑容焊死在脸上。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径直坐电梯来到了二楼的会客室，在推开门后直接给了会客室内打算站起身向他问好的记者一个拥抱。 “rkent，我就知道这次会是你来！”五分惊喜五分友善，莱克斯完美地让语气等量地出现这两种情绪，里面有几分真除了他自己谁也说不清。 他用力拍了拍克拉克的背：“恭喜你第二次获得普利策奖，我喜欢你那篇关于现代战争的专栏，也许我们应该找个时间聊一聊，你知道的，不是出于工作内容的那种。” 对于自己宿敌的热情，克拉克也只能客套性的打着哈哈回话，顺便放软自己后背的肌肉，免得莱克斯把手骨拍断导致他尴尬地掉马。 但现在更严峻的事情发生了，克拉克震惊地看着紧跟着莱克斯走进来的人影。 如果他的眼镜上没有被糊了一层氪石粉末的话，这位他曾经见过无数次的助理小姐伪装之下是他同僚刚认回来的女儿。 所以你来大都会的目的是工作实习吗？当总裁助理？韦恩集团破产了？ 克拉克很快放弃催眠自己，把天马行空的想法扔进了垃圾桶，毕竟没有谁实习还要顶着前任的伪装的。 杰西卡在看到所谓的记者是谁之后，则立刻进入警戒状态，光学模拟面具只是依靠光影效果造出的一层假面罢了，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变动，如果有人在这时摸摸她的脸都会暴露，更别提拥有超级视线的超人了。 在发现克拉克认出她的下一秒，杰西卡微微侧了侧身子，把自己的上半身躲进监控死角里，而后伸出右手指了指嘴，接着在颈间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动作，表情狰狞可怖，眼神更是凶恶地几乎透出红光，活生生把克拉克看得后背升起一股寒意。 他连忙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不会乱说话。 虽然克拉克还并不知道杰西卡打算做什么，但这不妨碍他对着对面这个一心想要杀死自己，还给自己贡献了几个孩子的宿敌守口如瓶。 但是……也不能什么都不管。 等专访结束了，去给b打个电话吧。克拉克暗暗地想。 第59章 第 59 章 这是一位军工大亨举办的宴会,宴会的主人和莱克斯集团有着较为密切的合作关系，但是莱克斯看上去并不是很重视这次活动。 杰西卡去敲门提醒他时间时,西装被无情地抛在沙发的角落,莱克斯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色的风衣，腰带的两端没有系好，反而松松垮垮地垂在两侧,随着他的步伐来回晃动，随意的姿态任何一个强迫症看到了都会捏紧拳头。 但是老板自己都不在意，作为助理杰西卡也不好说什么,两人就这样坐上了车前往宴会场地，一路无话。 半路上没有再冒出什么关键人物上门送线索,莱克斯也没有崩人设一样和杰西卡喋喋不休一些公司机密,但这并没有让杰西卡多少放心下来,因为偏偏是在她起疑心的时候，好像一切就恢复了正常，如果不是很确定莱克斯是非能力者,杰西卡一定会怀疑他有心灵感应的能力。 一直到司机停下车，莱克斯才睁开眼睛,行程中他一直闭目养神,给自己在排满的日程中挤出一些空闲时间休息。 “我后悔了。”下车的时候，莱克斯低声咕哝：“我应该把专访时间再向后推一周，给自己争取一个午休的。” 嗯，虽然即使这样克拉克记者也不会生气，但是超人一定会在你下次找他麻烦的时候多揍你一拳的。杰西卡想着,也跟着下了车。 之后发生的事情有点戏剧性。 在和宴会主人的一阵寒暄客套之后,一名男招待端着放满红酒的托盘路过,却因为视野被挡住撞到了莱克斯的肩膀,男招待第一时间稳住了身体，却还是有一只位于边缘的高脚杯倒了下去，酒红色的液体瞬间浸透了莱克斯的右肩，还有向下蔓延的趋势。 每一场宴会都会有一个无辜的总裁被红酒伤害，杰西卡怀疑每个总裁都有这种特殊体质，至少她小的时候就无数次见到布鲁斯以灵敏但不夸张的闪避躲掉飞来的一二三四个酒杯。 “不，没关系，我去换一件衣服就好了，”莱克斯很宽宏大量地没有计较，挥了挥手让慌张地道歉的男招待离开了，随后把问询的眼神给向宴会主人。 “多雷克先生？” 宴会主人也表达了歉意，然后招来管家，让他带莱克斯去二楼的更衣室——宴会地点在一家五星酒店，是有专门供客人参加宴会时使用的准备间的，里面化妆室更衣室一应俱全——杰西卡当然也跟了上去。 时间不够杰西卡临时赶回去为莱克斯取衣服，所以他从更衣间出来的时候，换上的是宴会主人赠予的一套白西装。 他绕过等候室的沙发，站在全身镜前，满意地整理了一下衣服。 “款式和我之前那一套很像嘛，是不是，默茜？” 杰西卡手指微动，垂下眼眸：“是的，boss” 她不知道莱克斯指的“之前”是什么时候，但是这套西装确实给她一种眼熟感…… 哥谭晚宴。 她想起来了。 在中央空调控制的恒温下，丝丝冷意缓缓蔓延着。 杰西卡抬起头，发现男人不知何时已经走近，距离她只有两步的距离。 莱克斯用一种惺惺作态的深情目光凝望着她，他眼中涌动着碧波，再缥缈的雾气也掩不住欲滴的翠色，没有人能看着他的眼睛说出半句拒绝的话来。 “美丽的小姐，大好时光可不该浪费在这里，愿意赏脸和我跳一支舞吗？” 男人的语气缱绻，却令杰西卡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这句话，莱克斯曾在哥谭的晚宴上对她说过，一字不差。 她是什么时候落入陷阱中的？ 怒火在胸口翻腾，一种被人当成笑话看了一天的恼怒涌上心头，可是在情绪的极度跳跃下，她反而平静了下来。 输了就是输了，她选择了错误的交锋方式，被耍得团团转之后。但幸运的是，她也没有把情况变得更糟。 仔细想想，莱克斯甚至可能是从哥谭就开始了布局，而她一无所知地踏入了编织好的蛛网之中。 “莱克斯。”杰西卡关掉光学模拟面具，甩了甩头发，恢复了自己的面容，她笑得危险：“很有意思吧，这场戏。” 这就是她讨厌这些高智商反社会的原因，没有站在同一个高度过，你永远不知道他们眼底的世界和旁人究竟有何不同，那位讨人厌的咨询侦探先生曾经对她说过，当你的世界只剩下给小学生玩的选词填空的时候，任何事情都将使你感到无趣，此时你要么找到一个势均力敌的人互相出题，要么，就只能在白开水一样寡淡无味的世界里找点乐子。 看来，她成为了莱克斯在挑衅超人之余的调剂活动，哈，她连主菜都算不上，这一点是该庆幸还是不该庆幸。 感受到威胁后，莱克斯的笑容反而更大了，他用一种惊喜的语气缓缓道：“怎么会呢，小姐，我终于等到你了，这应该是我的幸运才是。” ……终于？ 此话一出，杰西卡又感到了些许微妙的意味。 再加上莱克斯神情微妙的变化。 fk，不会被诈了吧。 这是她的第一个想法。 这句话怎么也不像是一直知道她身份的样子。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她能不能直接把这个混蛋打成植物人让他一辈子都不能再耍心眼了！ 杰西卡感觉脑子里刚捋出线头的毛线团又被浇上了水泥，糊成一团后彻底凝固住。 宕机，重启。 深吸一口气后，她冷静下来。 杰西卡讨厌单纯的脑力活动，她乐于在战场上出谋划策，却不擅应对纯粹的智力交锋，简而言之，她现在已经不耐烦了，也不想再和莱克斯玩你猜我猜不猜的游戏了。 不玩了，要玩也要用她擅长的方式。 反正她已经暴露了。 怀着这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杰西卡整个人的气质忽然变得凶戾起来，先前伪装成默茜展现出的冷淡与无害的表面被尽数收回。 莱克斯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向前迈了一步，走过滔天血海染上的煞气汹涌地扑向莱克斯，使他几乎有些喘不上起来。 杰西卡一步一步向前，莱克斯则是被逼得不断后退，就像弱小的草食动物在面对肉食猛兽时会本能地逃跑一样，莱克斯根本做不到让自己停止发抖站在原地，恢复了原貌的杰西卡变回了十八岁少女的模样，听起来似乎很无害，但在莱克斯眼里，少女身后是席卷翻腾的血色，将她整个人尽数染红。 无意识间，莱克斯已经退无可退，他的后背已经抵在了墙上。 杰西卡没有停下脚步，反欺身而上，直到距离莱克斯仅有一指之隔，她膝盖猛地用力，直接钉在了莱克斯两腿中间，砖石碎裂的声音让他紧张地舔了下嘴唇，下一秒，冰冷的枪口怼在颈侧，紧贴着跳动的大动脉。 他被锁在这个角落里了。 “现在，该开始我们的谈话了。”杰西卡温柔地说，一边给手中的枪打开了保险。 “说说吧，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这场戏看得很舒坦啊，莱克斯。”尾音拖长，本该暧昧的情景此时却显得毛骨悚然。 “不不不，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莱克斯提起声音，虽然在这种压迫感下有些气虚，但还是竭力为自己正名。 “说实话，你伪装的很完美，至少在刚才之前，我是没有认出来的。” 闻言杰西卡眉头皱了起来。 这么说来，她确实是被诈了。 莱克斯还在继续。 “我只是知道你早晚会来的，从哥谭的那一夜之后，我就肯定了这一点，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过了这么久才来调查我，中途有什么事情吸引走了你的注意力了吗？” 说到后面，莱克斯的语气里还带着些微妙的愤怒，对象是自己话里的“事情”。 如果细细看，杰西卡能从他的眼底看到控诉的情绪，但是现在莱克斯几近撒娇一般的哀怨语气让她忍不住打个寒颤，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被吓出来了。 太恐怖了。 fk，fk太恐怖了这人是谁啊莱克斯被夺舍了吗？！ 杰西卡威胁的表情都快维持不住了，她又把枪用力顶了顶，直到莱克斯不得不把头仰起贴在墙上为止。 “说点有用的，亲爱的。” 她也凑得更近了一点，莱克斯能感到鼻息吐在下颌的酥痒，膝盖一软，险些贴着墙滑下去，还好在壁纸的摩擦力下挺住了。 他从来没和任何异性用这种姿态贴得这么近过——此处不是说他还是个virg，想也知道这当然不可能，可以前那些都只是单纯的解决需求而已，从来没有这样，这样…… 尤其是想到对面的人的身份，莱克斯在感到莫大的恐惧之外，竟然还有些兴奋。 他的胸腔在颤抖，他分不清是因为哪种情绪，杰西卡带给他的恐惧比起超人有之过而无不及，他即使是面对暴怒的超人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但与恐惧纠缠不清的是无与伦比的兴奋，莱克斯控制不住地露出笑容，眼神却虚无缥缈，没有落到任何定点上。 那一眼惊鸿的场面，他至今铭记着。 宏伟，壮阔，死亡，坠落。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杀死我，被我杀死。 或者，■■■■■■。 第60章 第 60 章 “ll，我会说的,让我想想从哪里开始。” 莱克斯双手举起做出投降的姿态,说实话，他觉得自己已经要喘不上来气了。 “你的伪装很完美，在你掀开面具之前,我确实不确定自己的猜测，哈，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说过了我知道你早晚会来找我的，所以从那天之后开始,我默认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你而已。” 也就是说,他无差别地试探周边的所有人。 如果试探错了,默茜最多也只是会觉得自己的老板又在犯病，不会有任何损失，所以理论上来讲,如果杰西卡没有主动暴露，她完全可以扮演默茜直到今天结束。 哦。 杰西卡神情冷漠,没有接话,她对于自己的翻车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现在已经没什么能让她心神震荡的消息了。 “我从没想过有能够真正见到你的这一天。” 莱克斯喉咙滚动，把一直卡在嗓子里的单词吐了出来，低沉嘶哑，像是生怕惊动了什么一样。 “knight”（骑士） ？？？！ 杰西卡瞳孔猛缩。 她能感觉到,莱克斯在呼唤的不是被狂热粉丝冠上的名号,而是真正的,作为主神的怒火,主神的利剑，主神的灾厄，为祂毁灭一切阻碍的——【骑士】。 不可能！ 这是杰西卡的第一想法。 莱克斯不可能来自主神空间，任务者之间有特殊的方式互相感应，媒介就是当时她在复仇者大厦中展示的金色纹章，可在绘出纹章时她没有任何感应。 而且这个世界根本无法容纳其他任务者，杰西卡能够站在这里不仅是因为她与杰森互为倒影，更因为概念上来讲，她本就不该存在，这才给了她钻世界意识空子的办法。 但是……他怎么会知道这个称号？ 而莱克斯接下来的话解开了她的疑问。 金发青年还沉浸在回忆里，紧绷的神经莫名放松，把一直藏在心里的往事娓娓道来。 “我……曾经试图探寻过平行宇宙的奥秘，我为那一天准备了很久，不断确认是不是没有算错任何一个数据，我为此投入了所有的精力，放下了很多工作，泡在实验室里一年多，可是实验还是失败了。” “实验的结果出现了巨大的偏差，我没能如预计的一样打开时空通道，精密的机器在发出零件燃烧的声音后就发生了爆炸，实验室被火光席卷，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隐约看到眼前的世界似乎出现了裂纹，我以为那是幻觉。” “我以为我会死，可是我没有。” “实验失败了，可是阴差阳错间，我链接了平行世界的另一个自己的意识。” “再睁眼时，我看到了此生见过的，最恢宏的景色……” 莱克斯的声音越来越低，恍惚间，他眼前又浮现了璀璨的天幕。 那是一片星海，银河烁灭，恒星断轨，亿万个星球此时渺小得如同玩具一般，转眼间尽作尘埃。宇宙里漂浮着大量星舰残骸，无法识别的稀有高能量金属和废铁一起杂乱地漂浮着，许多人形生物和陨石碎片撞击在一起，碎裂成分辨不清的模样，密密麻麻地铺成了这场战争的尸体。 难以抑制的悲伤涌上心头，但这感情并非来自“自己”，而是世界的鸣泣，无声的尖啸狠狠地刺进心脏，剧痛的精神几乎随着世界一起崩坏。 无力，蔓延至全身的认命一样的无力感，想要活下去，“他”只有一人可以倚靠，“他”必须抓住那唯一一根风筝线。 顺着思想的弧线，莱克斯抬起了头。 他眼前除了这一片荒芜之外，只有星空之上缠斗的两个人。 不，不能说是人，他不是很确定，只能模模糊糊地感知到“自己”的思想，“自己”告诉他，星海之上的两个身影，一个是人类，另一个，则是货真价实的神明，以机械铸就灵魂之后，拥有了位格，肩负权柄，于此世，信众千亿。 星海被分成了两半，神明抬手间，连世界都扭曲出波纹，而人类——他看不太清——背后的菱格羽翼遮蔽了半个天空，天幕中有钢铁洪流在摆荡，每一道巨大的炮口都镌刻着带有复杂瑰丽的花纹的魔法阵。 人类也抬起了手。 焚燃太阳，摘取星芒，存在久远的万千辉光以纪元为单位，皆填充进膛。 下一秒，灼眼的炮火倾泻而下，纯白绘满了半边天幕，机械飞升的神明最终陨落于星轨之间。 星海再次归入沉寂。 击坠神明的人类抖动菱片双翼，瞬间出现在“自己”面前。 周身缠绕着数个星环，蓝黑相间的战甲燃起火焰，露出的半面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幽冷的蓝焰覆盖上，成了另外半面甲。 “我是不是应该为你的凯旋庆贺？” 莱克斯听见“自己”说。 “欢迎回来，骑士，星辰的荣光与你同在。” 这就是一切的起始。 莱克斯从被炸毁的实验室中醒来后，惊讶地发现自己毫发无损，但随后他就莫名其妙地彻底忘记了这件事，恢复了以往的生活，直到莫度和他提起杰西卡的存在的时候。 当时他坐在办公室里，毫无缘由地产生了一种冲动，想要去看看她，亲眼看到她。 之后的事情便如杰西卡所经历的那样，莱克斯在哥谭看见杰西卡的第一眼，就瞬间回想起了那场荒诞而宏大的意识旅行。 骑士。 击坠神明的人类。 我所渴求的，我所执着的…… 人苦乐参半的悲哀就在于有知识却无力量，因为二者互相矛盾。 可现在，他有了新的方向。 他想要，造神。 无数宏图愿景在脑海中闪过，他当机立断把杰西卡拉入局中，此时超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一落千丈，莱克斯现在满心满眼想的都是那一眼惊鸿。 他一定要再看到一次！ 执念刻进骨血里，成了他往后余生的追求。 完全不知道莱克斯的心理活动，杰西卡在听完他那匪夷所思的意识旅行后的惊讶程度丝毫不亚于莱克斯见到她的时候。 “你确定你没看错，或者这不是你的梦？” 想到了一些事情后，杰西卡嘴角抽了抽，还是有些不死心：“你真的不是因为被爆炸波及到脑神经产生幻觉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莱克斯的错觉，总感觉杰西卡的话里满是嫌弃，若说之前杰西卡对待他的态度是有敌对倾向的陌生人的话，现在则变成了自家喜欢去糟蹋邻居家花园还总是滚了一身泥回来得狗狗。 恍然，无奈，嫌弃。 “当然不，为什么这么问？” 不知何时，杰西卡已经放开了对莱克斯的掣肘，后退了一步，抱着臂思考着什么。 莱克斯感到一丝慌乱。 他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 对，他确实忘了点事情，记忆恢复后到来的巨大冲击让向来算无遗策的他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为什么，在那个荒芜的战场上，有他的同位体？ 而且还跟杰西卡很熟的样子？ 他们什么关系？ 杰西卡在透过他看谁？ 问题接连出现几乎将莱克斯淹没，如果日理万机的总裁先生可以抽空瞄一眼狗血乱飞的网络文学的话，就会知道有一句话非常适合形容现在他的心情。 《替身竟是我自己》 在杰西卡的记忆里，和莱克斯所言相符的经历只有一段，而且那绝对是让她印象深刻的一次任务。 就是在那个世界，杰西卡最后被逼到把自己链接进世界核心汲取能源，和当地的至高神打了一架，由于那个世界是星际世界的缘故，那位神明也是专业对口飞升的，以战甲作为核心战力的杰西卡某种意义上可以归属于祂管辖。 这也是她在无限能源之后魔武双开还险些开了狂化才赢的原因。 而让她陷入不得不和神明对打的境地的，是她当时唯一结伴的队友，现在看来，那个人就是某个平行世界的莱克斯·卢瑟了。 杰西卡当时还不知道他的真名，她一般都叫他的代号，格尔，北欧神话中的屠神者。 她所在的团队里什么样的人才都有，各司其职，其中格尔就是负责智斗的那一部分，他常年穿着斗篷，只能通过偶尔滑落的金发才能窥见一二分真容。 格尔其实给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因为他不仅在和主神签约后给自己取了个这么嚣张的代号，行事作风还透着浓浓的挑衅意味，弄得杰西卡总感觉他转身就要去纠集起义军推翻主神了，只是没想到格尔一直雷声大雨点小，只是张嘴喊喊而已，什么都没做。 有一次杰西卡跑去问他原因，格尔隔着斗篷干巴巴地解释。 “如果神是全能的，那么它就不可能至善，如果神明至善，那他就不可能全能。” 这是他的理论，在主神空间完全成立。 因为主神就他妈的是个秩序成精，一点都不善啊，不仅不至善，回收毁灭世界的能源的时候还很开心的样子，是个彻头彻尾的混沌中立！ 就这样，格尔在主神空间失去了理想，直到他把目光放到了杰西卡身上。 后期杰西卡组队出任务频率最高的就是和格尔，虽然是格尔嘴里念叨着“你是唯一的普通人”之后自己贴上来的，但是无法否认，和他出任务真的很爽，杰西卡完全不需要动脑子，格尔指哪她打哪就好了，做一个无脑输出carry全场，偶尔自己单人行动，也总能很巧合地碰上洛基，填补脑力派的空子。 不懂脑子的后果就是被坑得很惨，杰西卡本可以等到世界自毁的时候再去收割那个神明的灵魂力量，捞到之后直接回主神空间，结果被逼着来了一场旷古历今的大战。 杰西卡看着眼前的金发青年，捏紧了拳头。 原来是同位体。 怪不得。 怪不得欠揍得如出一格！ 第61章 第 61 章 提姆坐在监控室里看完了全程后,决定明天就去收购这家酒店，把监控全部换成能录到声音的那种。 当他看到杰西卡卸去伪装并把卢瑟堵在墙角后，费了大力气才忍住冲进去打断他们的冲动。 中午采访完卢瑟,克拉克第一时间就把情报说给了布鲁斯,而忙得焦头烂额的蝙蝠侠无暇分身,就把提姆派过来和杰西卡打探打探消息——被选中的原因有二，首先是神谕能暂代红罗宾的职位，其次，在哥谭大桥被炸毁的情况下，韦恩少总坐直升机去大都会参加宴会还是更合理一些。 至于为什么布鲁斯这么清楚卢瑟的行程，只能说,哥谭那晚之后莱克斯就上了蝙蝠侠的重点关注名单。 提姆被从蝙蝠洞打包到直升机上的时候手里还握着鼠标，完全处于茫然状态,就被告知了这个重要任务。 临危受命,提姆不得不加急在直升机上给自己化妆，挡住黑眼圈，防止因为被质疑肾虚而在第二天同时上两个城市的新闻头条,上帝啊星球日报不是在布鲁斯名下吗他为什么不能拥有一点特权？ 布鲁斯买下星球日报真的只是单纯为了给超人增加工作量吗？！ 脾气逐渐暴躁,可提姆还是只能打理好自己,然后摆出精神焕发的样子走进宴会场地，见到了…… 什么都没见到。 人呢？ 觥筹交错间，穿着华美的先生女士们穿梭于人群低声地交谈，三言两语间便谈成了一单价值上亿的生意,玻璃吊灯将光芒环形放出,淡黄的灯光增添了一股暧昧的气氛。 可是提姆没有发现卢瑟。 不同的猜测一闪而过,从“超人在和蝙蝠侠开玩笑”到“杰西卡已经把莱克斯拖走切掉”,提姆晃了晃昏沉的脑子,觉得自己理智缺失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试图推理猜测比较好。 于是他选择去问宴会主人带过来的管家。 这么简单的办法，久经义警生涯锻炼的提姆居然只有在负面状态下才能想出来。独来独往惯了的蝙蝠系义警好像总是更喜欢孤身作战，或者说，他们更擅长自己去取得需要的资源而不是向他人求助。 总之，得到了“卢瑟先生在更衣间换衣服……助理？他的助理当然也跟上去了。”回答后，提姆随便找了个借口脱身，在洗漱间换上行动更方便的衣服后，顺着地图摸进了酒店的监控室。 酒店似乎只在安保方面下了大功夫，监控室则一直处于无人看守的状态，只有在突发事故后才会有专人来调取监控，操作台上甚至布满了薄薄的灰尘。 他到达的时间很巧妙，彼时杰西卡刚好被气得打算掀桌子，解除了choker上的模拟装置。 之后，提姆看到了直接把他吓精神的一幕。 杰西卡上步把莱克斯壁咚了，距离近得几乎能亲上去——不不不要再贴了真的要亲上去了！ 提姆：心脏骤停jg “tthehell！”一句惊疑的骂声脱口而出。 什么时候的事？不，等等，jessy和卢瑟？哈，真是荒谬的故事，两个毫无关系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联系，这就像蝙蝠侠和小马宝莉陷入爱河一样不可思议。 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 阿福说得对，过量的□□果然会对脑神经造成伤害，他居然已经产生了这么严重的幻觉，其实他现在应该是躺在自己在韦恩庄园房间的床上，只要放松身体就可以睡过去拥抱美好的梦境了，还有，韦恩集团下一个开发的项目就定成研制不含□□的咖啡吧。 下一秒。 后脑着地的提姆面目狰狞地爬了起来。 很好，现在他彻底清醒了。 “一定是卢瑟这个该死的的阴谋家哄骗了jessy，他又在耍什么把戏！” 提姆咬牙切齿道，随后干脆利落地截了张图，发到了蝙蝠家的大群里。 现在正是义警们工作的时间，勤勤恳恳的蝙蝠们不会在暗夜降临后拿着手机开小差，有隐形耳麦作为唯一的通讯方式已经足够了。 所以第一个看见照片的是接替红罗宾坐在后台的神谕芭芭拉·戈登。 芭芭拉虽然听说了杰森的一位平行宇宙同位体来到这个世界的事情，但是一直没有遇到过真人，只从迪克他们的口中零碎地拼凑了些信息。 怎么说呢？听起来很难搞的样子。 这里不是贬义上的难搞，只是……想想当时迪克面如死灰地自言自语着“我又搞砸了一切”的样子，芭芭拉觉得杰西卡身上可能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现在她怀疑自己知道了那个秘密。 芭芭拉只是在收到消息的时候瞄了一眼手机，然后就震惊的几乎破了音。 “j、jessica？” 杰西卡的相貌不难辨认，她和杰森个骨像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芭芭拉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从未真正见过面的女孩。 通讯还开着，蝙蝠和两只小鸟都听到了这声叫喊。 “什么？神谕？”蝙蝠侠第一个做出了回应，他戴着防毒面具潜行在大楼里，周围的空气里弥散着黄绿色的恐惧毒气。 骤然听到杰西卡的名字，他没有停下脚步，却不断皱眉，发问道：“神谕，解释一下，怎么回事？” 布鲁斯没有直接说出杰西卡的名字，身为蝙蝠侠的警惕性让他无时无刻不审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他应该叫杰西卡的代号，可是……现在还能叫她的什么代号呢？反正布鲁斯是绝对不会叫出[阿卡姆骑士]的，即使已经解开了心结，这个名字也仍然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不，没什么，蝙蝠侠。”芭芭拉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可是她没办法不激动，杰西卡对面的那个男人，她左看右看觉得眼熟，等转过弯来后…… “b，你看到红罗宾发的那张图片了吗？” “红罗宾？他不是在，”蝙蝠侠吞下了后半句话，而没等他继续追问，耳麦里就传来了几声惨叫，他自己也已经摸到了稻草人的位置。 乔纳森在化学领域有着极高的造诣，不断升级的恐惧毒气也让蝙蝠侠吃过不少大亏，因为其特殊效果，成功地在蝙蝠侠那里拉到了不小的仇恨值。 蝙蝠侠集中精力对付敌人，披风舞动间放倒了五六个稻草人的下属，突破重重阻碍跃至他身前，蓄力准备一拳打晕稻草人再拖回阿卡姆关起来。 此时，听完芭芭拉的话后拿出手机的夜翼身边躺着几个捂着肚子哀嚎的人影，他们是罗马人的下属，今天夜里进行交易的时候不幸地碰到了夜巡的夜翼——某方面来讲，这也算是比较幸运，因为哥谭的小道消息流传着一个排行榜，由大众投票投出“如果你在做坏事时遇到了义警，你会希望遇到谁”，最后的排名先后基本由义警的揍人力度来决定，毕竟谁都想在医院少待一会。 注：此排行榜准确度有待确认，因为总有一些脑子有病的蝙蝠脑残粉喜欢挨最重的铁拳。 可是谁来告诉他们今天晚上夜翼吃错了什么药？明明打得好好的，他们都准备放弃抵抗直接让夜翼打晕了，结果他在打架打到一半的时候忽然看了一眼手机，随后浑身颤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愤怒的小，不，愤怒的蓝鸟关掉了卡里棍上的电流结结实实地揍了他们一顿，全是感情，没有技术。 该死的，排行榜上夜翼是怎么排那么高的，是不是布鲁德海文的那帮蠢货跨境过来刷票了？!早就说过了哥谭的投票应该要求提前递交精神检测证明，别他妈的再让那群极端粉丝吹锣打鼓地拉票了，最后受伤的还不都是他们这些可怜的哥谭底层小喽啰。 夜翼轻盈地站在屋檐上，紧身衣勾勒出良好的身材，可如果附近能有一个清醒的人路过的话，就会发现他的心情……不是太好。 或者说，乌云密布。 “b，我觉得你应该看一下群。”夜翼黑着脸说，手机在手里被捏的咯吱作响。 咚！ 蝙蝠侠一记勾拳打了上去，意料之外的，不是很擅长作战的稻草人居然不退反进，拼着被击中把一支试管砸碎在蝙蝠侠的防毒面具上，下一刻他稻草人被打飞出去，而颜色比以往更浅淡的毒气也逸散开。 “试试这个吧，蝙蝠，我的最新成果！”肋骨被砸断了几根，乔纳森靠在墙上艰难地爬起来，露出疯狂的笑容。 升级版的恐惧毒气穿透力未知，但蝙蝠侠觉得目前他佩戴的防毒面具可能无法做到完全防护，决定速战速决，他给稻草人补了一拳把他打晕后，拎着人迅速朝大楼外跑去，这里作为稻草人特意选中的地址，空气流通性极差，导致碎在蝙蝠侠身上的毒气还环绕着他。 面罩要撑不住了。 蝙蝠侠想。 但芭芭拉还在支支吾吾地措辞，夜翼也忽然开始谜语人，他听到了通讯中达米安对此不耐烦的骂声，可能是毒气的原因，他也急躁起来。 “夜翼，有话就说。”蝙蝠侠冷言道。 “那我就说了。”夜翼还在盯着那张截图，眼神犀利像是要在手机上烧一个窟窿，虽然目前他还没有和杰西卡和解，可不代表他不在乎杰西卡。 对于杰西卡的愧疚之情他是家里仅次于布鲁斯的，尤其是当时离开幻境后，他痛苦间听到了杰西卡的那番话。 她说，她原谅他。 她说，他也是她曾经憧憬的明月。 这让迪克根本就无法释怀。 自从布鲁斯忽然开窍弯道超车后，韦恩宅里彻夜不眠的那个人就变成了迪克。 满心的悔意与歉疚引发了迪克爆棚的保护欲，哪怕杰西卡根本就没有留在蝙蝠家的意愿。 “你知道她和卢瑟在一起了吗？” 轻飘飘地扔下一个重磅炸弹，迪克继续说：“明天我要请一天的假，你最好把红罗宾叫回来帮你。” 至于他请假去做什么？ 当然是去锤爆勾引他妹妹的男人的狗头！ 第62章 第 62 章 世界安静了。 蝙蝠侠觉得自己可能有些耳鸣,夜翼刚才说了什么来着？ 恐惧毒气的效用逐渐攀升，他眼前的走廊恍惚间变成了另外的场景。 不是滚落着珍珠的犯罪巷，不是埃塞俄比亚破败的仓库,也不是沾满血迹的阿卡姆囚笼。 眼前的景象美丽极了。 纯白的玫瑰点缀华丽的教堂,白鸽振翼间羽毛飘零而落,明媚而不灼热的阳光以四十五度角穿透彩窗玻璃，折射出缤纷的色彩，十几米长的红毯铺陈至教堂大门之外，桦木加工成的长椅两侧系着几束气球，华美的穹顶上刻有天使的精致浮雕，一切都美好的像童话一样。 布鲁斯穿着西装坐在长椅上,大脑有些混沌，对眼前的一切有些不知所措。 他……在这里做什么？这是一场婚礼？ 没来得及多做观察,布鲁斯就被坐在他旁边的身影一把抱住,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他一跳，克制住应激反应，布鲁斯转过头,发现那人竟是克拉克。 克拉克也穿着一身高档西装,此刻正抱着布鲁斯激动地要哭出来。 “b,没想到你这么伟大。”人间之神热泪盈眶，手里的力气大得像是要把布鲁斯的衣服撕烂，他高兴地有些语无伦次：“没想到你居然接受了这个女婿，太好了,我以后终于不用被他像是变态一样没日没夜地盯着了,呜呜呜我会永远感谢你们的……” “什、你说什么？” 此时《婚礼进行曲》已经奏响,两名婚礼的当事人正在红毯上背着光走进来,因为光线原因,布鲁斯看不清他们的脸，他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向两人走近，最后站定在他们身前，眼前的面容也逐渐清晰。 布鲁斯的瞳孔猛地收缩，哑着嗓子挤出来一个单词。 “no！！！” 布鲁斯一个激灵，一拳砸了出去。 那张可恨的脸被击穿，幻象也随之破碎，蝙蝠侠把面罩的过滤装置调到最高档，猛地吸了几口气才缓过劲来，他环视四周，所处的场地仍是那幢高楼。 嗯，除了稻草人，蝙蝠侠刚刚挥出去的拳头恰好是提着稻草人的那只手，这也是现在稻草人半个身子陷进墙里的原因。 目测还活着，但是好像……也只是还活着了。 蝙蝠侠不愧是蝙蝠侠，即使这种时候也能冷静下来，那个试管里的量并不多，应该是乔纳森的新成品，还未投入生产，重新把理智塞回脑子之后，他开始有条不紊地处理当下的事情。 比如，打急救电话找人来抢救稻草人。 比如，把手机从万能腰带里拿出来。 再比如，在通讯里安抚住阴恻恻的夜翼和已经传出抽刀声的达米安。 只是一张照片而已，借位，抓拍，都有可能，在下定论之前还是要经过严谨的调查才行。 这么想着，蝙蝠侠点进通讯录里，打了一通电话。 虽然是在午夜，但是电话还是很快就被接起了，没等那头先张口，蝙蝠侠就用此生最凶恶，最恐怖的喉癌嗓，用喊出“滚出我的哥谭”的力气对着电话那头说： “超人。” “你最好祈祷，jessy没有在你·的·地·盘被卢瑟拐走！” 这一切都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提姆没有走紧急频道，导致蝙蝠家的人看到照片的时间发生了很大的延迟，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大碍，毕竟早一会晚一会，都改变不了误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杰西卡并不知道监控背后有一个人在痛心疾首。 得知莱克斯变态的具体缘由之后，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男人，直到他开始变得有些手足无措。 “……jessy？”莱克斯试探着叫了一声，一只手不安地拽着领带，但还是很自觉地缩在墙角。 杰西卡没有说话，只是突然后退了几步，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对于身后的呼唤充耳不闻。 等到高挑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内后，莱克斯才舔了舔唇走了出去。 电话铃响，他拿起手机接通。 “默茜？真高兴你还活着……资料之类的都没关系，我说过了，我从不失算，真正重要的线索没有暴露，而且，就算暴露了又能怎样呢？现在，已经来不及了。”莱克斯眸色暗沉，嘴角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站在灯光的背面，对着桌台上的白色山茶出神。 等到莫度今夜彻底完成阵法，就到了好戏开场的时候了。 他声调雀跃，对着电话叮嘱道：“明天计划开始之后不要打扰我，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进来。” 那可是他特意选择的全景视角。 至于同位体的问题，莱克斯已经不在意了，因为无论如何，既然现在杰西卡来到了他的世界，那么，他就无论如何也不会任凭她离开了。 是不是只有足够强大的敌人出现，才有机会看到将星辰汇聚的骑士？ 糟糕的夜晚，杰西卡想。 莱克斯的解释除了让她更明白自己在与什么样的人为敌外毫无意义，她又不可能在得知他是自己队友的同位体后就忽然转变态度，把超人绑起来送过去当礼物。 杰西卡的立场从始至终都是任务，无论是谁，干扰她的任务进度就一概视作敌人，格尔自己出现也不例外——不过他也没有胆子再出现在她面前，自从坑了她一波大的之后，那家伙在主神空间都躲着她走。 一个拥有顶级智慧，卑劣且不择手段的敌人，这就是莱克斯现在在杰西卡心里的全部印象。 而且，她已在局中。 不管莱克斯把那番赞美说得多么天花乱坠，也改变不了他把杰西卡也算计进去了的事实，杰西卡很肯定这一点，否则也不会大费周章地把她引来大都会。 “呼，不想了。” 她走出了酒店，清新的夜风很好地安抚了她浮躁的内心。 “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可没把握算计世界上最出色的阴谋家。”杰西卡低语。 莱克斯眼底升起的狂热没有使她产生威胁感，也许是因为她还是潜意识把对格尔的印象套在了莱克斯身上，杰西卡了解他们异于常人的脑回路，过于幼稚和过于超脱的部分糅杂在一起，有的时候又显得直白的可怕，反正，不要试图去揣摩他们的思路就对了，否则反而会被盘根错节的蛛网捆得死死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想和你下棋的时候，掀翻整个桌子，然后问他要不要买商店打折的扫把，骑上去可以飞起来的那种。 以上来自栽进过连环坑里的杰西卡的经验之谈。 毕竟洛基和莱克斯都是喜欢搞事的人，区别在于，前者让她去收拾烂摊子，后者故意弄出烂摊子后反手把她推进去，还告诉她加油你刷完这个boss就可以升级了。 像是在玩奇怪的养成游戏…… fk，这么一比较起来，洛基真他妈的甜，傻白甜的甜。 久违的心累涌上心头，杰西卡告诉自己不可以因为身边的垃圾人太多就拉低自己的底线，这是在扰乱市场。 她一边走路一边数着地面上排列整齐的砖石，银月当空，在她身上洒满孤寂的冷光。 其实还好，气氛没有突然跳转到深夜情感频道，毕竟时间还不算太晚，现在的大都会灯火通明，街上满是成双成对的人影，路旁的小店放着激情的摇滚，十米外的快餐店还人满为患，炸鸡的香气飘了半条街，嘈杂的声音听起来热闹非凡。 所以杰西卡把远方传来的呼唤当成了幻听。 “jessy！jessy！” 直到声音越来越清晰。 有点……耳熟？ 后面的人很快赶了上来，犹豫了一下，而后试探地并肩走在她左边，虽然是跑步追上来的，但是并没有大喘气，毕竟也是身经的义警。 是提姆。 他的西装变得凌乱，本身这种衣服也不适合运动，上衣的扣子全被解开了，露出雪白的衬衣，提姆看见杰西卡在看他，下意识地回以一个微笑，却忘掉了在脑子里打好的底稿。 说点什么，提姆，你总不能以hello作为开场白，这逊爆了。韦恩少总催促着自己。 先说话的是杰西卡。 “提姆？”杰西卡疑惑了一会，随后了然：“是超人泄的密。” 就知道超人会给蝙蝠侠打小报告！她在心中暗暗给克拉克记上了一笔，随后无奈地问：“只有你自己，还是还有其他人？我记得哥谭大桥刚塌没多久，你们解决了那些事情？” “是的，超人中午看见你，呃，跟在卢瑟身边，所以通知了布鲁斯。”也许是杰西卡平常的态度安抚了提姆，他忽然平静下来，乖乖地回答问题。 “只有我来了，布鲁斯把我丢进了直升机让我查清楚你们是什么情况。” 杰西卡摇头叹气：“管得还真宽。” 提姆眨了眨眼，毫不犹豫地附和：“我也这么觉得，布鲁斯该遏制一下自己的控制欲了，总是想掌握所有人的一切动向的话是会被团队排挤的。” 历任罗宾中和蝙蝠侠最像的一个，小的时候曾经仗着聪明的脑子夜里满哥谭乱窜只为了拍到二代罗宾的独家照片，家里的第二大窃听器定位仪消耗大户的提姆如是说道。 第63章 第 63 章 今天的最后一批烤面包出炉了,有些人会选择在这个时间提前买好明天的早前，馥郁香浓的气息飘满了半条街，与炸鸡分庭抗礼,路边的小彩灯一串一串的亮起来,像天上落下来的星星。 两人并肩走在罗伦恩大道上，与人流逆行而上。 提姆还是没办法让自己忘掉在监控室看见的场面，上帝啊这可是他最喜欢的二代罗宾,他从小到大的偶像,他没办法对此一言不发，如果得不到答案他一定会放了蝙蝠侠鸽子然后去跟踪卢瑟的！ 可是他们的关系还没有亲近到能让提姆问出这种问题来，他知道其实现在他和杰西卡的关系看似融洽，实则疏离太多，杰西卡只把他当成养父的另一个养子而不是弟弟,不过他得感谢至少杰西卡不讨厌他——这一点很重要，提姆甚至对于这一点很吃惊也很伤心，他自责于无意中成了那根致命的稻草,之后又惊愕地发现自己的存在居然已经不值一提了。 杰西卡从没有与过去和解，她所做的只是一遍遍地洗刷耻辱,不停地用新的宝石钉穿旧日的疤痕，以无败的荣光救赎自己,蝙蝠侠是被挖去的腐肉,于是布鲁斯用不算太迟的爱与信任填补旧伤,提姆则是穿心一击，他促成了凤凰的涅火，却在伤口愈合后无声消失,像是两条相交线一样,再没能有多少交集。 可有可无,无足轻重。 提姆微微低头，无觉中在掌心留下鲜明的甲痕，刚刚成年的身躯比起家里比他年长的几位尚单薄了些，却也能窥见笔挺的骨像，略微比杰西卡高出小半头，已经可以不用抬头就看到她扑朔的睫毛了，时光带给了他愈发温文的气质，少年时仅存的锋芒被逐渐磨平，韦恩少总白日里掌握着公司的生杀大权，智谋心机与浸淫商场几十年的老油条比起来丝毫不落下风，而夜里，红罗宾是蝙蝠侠最得力的后卫，更是运筹帷幄的少年泰坦的队长，别具一格的成长经历把他从原石磨砺成了深红的翡翠，开始在夜里发出深冷的光芒。 他发丝低垂，在路灯投下的光芒中印下影子挡住了面上的神色。 提姆不想和杰西卡成为相交线，他不想自己在对方的生命里唯一留下的深刻印象就是那张该死的小报头条，他受够杰西卡礼貌而客套的语气了，那是他从幼时开始到现在一直憧憬的人！ 如果说一代罗宾曾是犯罪巷里的小女孩可望而不可即的明月，那二代罗宾于当年那个形单影只的德雷克家族小少爷就是点亮哥谭夜晚的漫天星辰。 不耀眼不夺目，却温柔地驱散了黑夜的阴霾。 那场幻境给了他太深的阴影，提姆错过了太多次站在杰西卡面前的机会，满心的恐慌使他下意识地去逃避和伪装，他害怕和杰西卡谈论起过去，每当这种时候，过度的恐慌甚至会使他产生呕吐欲，那是身体抗拒的反应，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是一个如此懦弱的胆小鬼。 懦弱到对她说出一句话的勇气都没有。 又或许是，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提姆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道歉，却又不能自已地恐惧着这会将她越推越远，迪克的尝试他亲眼见到过，过去对于杰西卡来说一文不值，好的坏的回忆都混作一团，一齐丢弃了出去。 之后，所有人都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了，因为就连社交上无往不利的夜翼都折戟于一句话。 可没想到，作为情商盆地的布鲁斯居然是第一个找出答案的那一个。 每个无眠的夜里，布鲁斯都在回忆着那场让他痛苦的幻境，他任凭自己被扎得千疮，而后终于找到了答案。 痛苦绊不住骑士的脚步，唯有爱能杀死她，也唯有爱，能予她新生。 “我告诉她我爱她。”在提姆前去询问他时，布鲁斯如此回答，面上是黑暗骑士罕见的温柔，眉眼上笼罩着书房暖橙色的灯光。 “提姆，我了解jessy，她是我引以为傲的士兵，也是我的女儿，我从没错过她的成长，也没忽视过她的努力，jessy是我见过最坚韧的人，也许最初我确实对于她的出身有所偏见，没错，我承认这一点，不要惊讶，我也不是完美的，我有人类应有的一切缺陷，片面地把犯罪巷当做她身上的烙印。可是我很快改观了，事实告诉我，出身不该成为一个人的过错，恰恰相反，能够在淤泥里坚守本心才是大多数人难以企及的水晶般熠熠生辉的品质。” “只是当时的我……从来没有将这些说出来过，也许是因为害羞？觉得身为恐惧化身的黑暗骑士应该在孩子面前保持威严？总之是很幼稚而无知的想法，它成了我此生最大的错误，” 说到这里时，布鲁斯很明显地低落下来，被哥谭小报记者们形容为被天使吻过的青春常驻的俊美面容居然显出丝丝老态，他坐在那里，就像是一位被尘世痛打得无法起身的父亲，为着自己的过错自怨自艾着。 “这是我的错，让她觉得自己是被爱着的本应是我的责任，可我却在这件事上一败涂地，我让她在自我怀疑中度过了整整五年。” “可是她仍然爱我。”布鲁斯知道，杰西卡才是家里本质上最温柔的那一个，她用尖刺包裹着自己，却会对善意手足无措。幼年的经历让她珍视每一份善意，然后她会十倍地还回去，甚至像孩子一样把自己的一整颗心都打包成礼物送给对方。 布鲁斯给了她一个家，于是杰西卡把他当做父亲，到死为止都全力爱着他。 没有人知道，杰西卡对自己举起枪地时候克服了多少阻力，那颗穿颅而过的子弹改变了世界的走向，本应因蝙蝠侠死亡而毁灭的[实验世界]的命运被她决然地打破，阿卡姆骑士单方面地拒绝了这种未来，没有人能让她杀死自己的父亲，即使是神明也不能。 如果世界注定要她杀死自己的父亲，那么这种未来就是错误的，她的存在也是错误的。 这才是杰西卡真正的死因，她要抹杀“错误”的自己。 “所以，不要太小看她了。” 布鲁斯说：“灾难毁灭不了不屈的灵魂，你无需自责，因为她说过没有人有错，这意味着她并未憎恨我们。” “你只需要把你想说的，全部告诉她。” 回忆到此截止。 提姆深吸了一口气，停住脚步，一把拽住还在向前走的杰西卡。 “怎么了？”少女被忽然拉住，疑惑地回头问道，却对上了一双坚定的眼睛。 “jessy，我有话对你说。” 没有等待她的回答，提姆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他用尽全部勇气，要把自己的心剖开给她看。 “我没有对你说过，但是我必须让你知道，其实我很崇拜你，在你还是二代罗宾的时候就很崇拜你。” “你会在救下被尾随的女人后护送她回家，你会在救下小孩子后给他一块糖安慰他，你会温柔地看着每一位受害者的眼睛，你不知道你的温柔曾拯救过多少人。”他的声音越来越大。 二代罗宾和一代最大的差别就是，她曾与所有受害者们仰望过同样的世界，布鲁斯和迪克一个来自上流社会，一个家境优渥，唯有杰西卡是真正来自哥谭最肮脏的那片土地，见识过人性的所有卑劣，却仍成为义警，从不放弃拯救他人，她是真正的哥谭之子，是哥谭为了拯救黑夜而诞下的星辰。 “我渴望成为你这样的人，你是我开始义警生涯的所有原因，是我行侠仗义嫉恶如仇的一切起始，是我日夜努力前行想要追上的身影。” 提姆看着她凶狠地把罪犯踢进墙里，看着她一个个扶起地上的人询问他们是否需要救护车，看着她为每一个受伤的人而愤怒，看着她插着腰大声地告诉站街的女人不要总是在凌晨出来，如果生活所迫无他选择，那就往市中心过去一点，因为她总会路过那里。 她知道这座城里底层的人们有多苦，因为她走在地上，可不管见识过多少罪恶，心灵却从来璀璨。 “我曾经讨厌过这座肮脏的城市，讨厌它怀抱里无药可救的人和庞大而腐朽的根基，当我一度认为哥谭的污泥已经将我淹没时，却看见你飞蛾扑火一样拉住每一个人不愿他们堕入深渊。” “黑暗骑士在打倒罪犯，而你在拯救他人。” “你也拯救了我。” 没人知道生来聪慧的德雷克家少爷曾经想过什么，他看见了太多肮脏下作的东西，大人们高高在上地觉得他不懂，却不知道年幼的孩子看着他们的眼神有多凉薄。 哥谭的坠落，就是连孩子也被迫于黑暗中长大，腐木诞下枯枝，阴影侵袭光明。 如果他没见到过那样一个温柔而强大的少女，或许以后也会成为一个玩弄权术的政客，亦或是一个为富不仁的剥削者，成为哥谭黑暗的一部分。 可是有人点亮了他。 杰西卡的眼睛越睁越大，小彩灯的颜色落进提姆的眼睛，青年望着她的眼神仿佛带着光芒。 “你是点亮我的星辰，是坠落在我眼里的希望。” “你是我灵魂的起点，也是我前行至今的心之所向。” 第64章 第 64 章 一个人如此真挚地向你捧上肺腑,你是否能感到心头血热，灵魂的一角被虔诚地触动？ 至少杰西卡得承认她确实被吓到了，这次是褒义是贬义她也分不太清,只是猛然被当头一棒打下来后连大脑都变得麻木,满心满眼只想着连夜离开地球把自己塞进约顿海姆冷静冷静。 从来没有人如此赤忱满腔地对待她，或许这就是蝙蝠家的难得一致的一点，就是除了看起来像是变异了的迪克外,所有人都不擅长对他人坦诚以待,别扭几乎成了他们的代名词，杰西卡亦是如此，她没有被别人这样对待过，也没有这样对待过别人。 但是，习惯了文火慢熬,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感情后，忽然被来了一剂猛药，感觉倒也不错。 这让她第一次正视起了提姆这个人,不是“父亲的养子”“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之类的，而是以一位仰慕者和追随者的身份。 等到冷静下来后,杰西卡发现自己不需要慌张，有人比她要慌多了。 提姆的脸一直红透至耳尖,说完那番话后就像是耗尽了电池一样,眼神躲躲闪闪四处打转,两只手垂在身侧，几乎要把昂贵呃定制西装揪成破布条——这也许是那位裁缝的错，因为他们没有想过客户里可能会有能够手撕罪犯的义警所以没有把礼会着装的面料定位凯夫拉纤维。 杰西卡一直没有出声,这使提姆觉得胃里像是灌进了一桶冰水,沉甸甸得拖着他下坠,冰冷刺骨的寒意一直蔓延至口腔，冻得他舌头麻痹。 “这很让我惊讶，提姆。”杰西卡看出了他的紧张，只能赶在他羞愤到极点后夺路而逃之前表态：“我从没想过我也会有粉丝。” 她以为只会有黑粉来着，毕竟罗宾刚刚换届的时候哥谭的大部分声音都是对她的反对，不管是普通人还是超级罪犯们，似乎都更想看到最初的活力双雄组合，蝙蝠侠和他的黄金男孩，而不是一个干瘪瘦弱，哪方面都比不上前辈的二代罗宾。 提姆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急急忙忙地反驳：“你当然有很多粉丝，我并不是唯一的那一个，你在哥谭甚至还有后援会。” 后援会是由阵营倒戈的黑面具建立的，这位□□头子不知为什么带着整个帮派跳反，挥舞起痴汉的第一支大旗，这让当时的提姆很是气愤，他本来以为自己才会是第一个建立后援会然后成为会长的那个人。 “后援会？听起来很有意思。”杰西卡咂咂嘴，这倒是个新奇玩意，不过第六感告诉她不要深究太多，毕竟她吸引的人里面变态和疯子的占比达到了一种惊人的高度，就连提姆也不能算进普通人的那头里，因为没有普通人可以在往油罐里灌满咖啡后日夜不休地工作一个月。 “总之，我很惊讶你能和我说这些，也很高兴，你能走上这一条路再好不过了，但是不该是为了我。”杰西卡靠在路灯上，眼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为自己而活，你得知道，命运握在自己的手里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很高兴你已经认可了这份职业和现在的自己。” 之后的气氛陷入沉寂，杰西卡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她说不来什么煽情的字词，主要是提姆似乎也并不需要，他只是像一把机关枪一样把自己的感情突突出来，但并不指望多么热烈的反馈。 她犹豫着直起身，靠近提姆，然后试探着抬起手放在青年的头上，感受着顺滑的发丝扫过指尖，杰西卡把手按下去揉了揉，随即歪头微笑着说。 “谢谢你让我知道，我短暂而糟糕的一生里，原来也真正做成过什么事情。” 她的生命里并不只有可笑的自作多情，送出的每一只心形礼盒，都得到过等量的回赠。 虽然有些不是时候，但是既然她已经知道了，那么就一定会珍重这一份憧憬。 杰西卡发现自己的幸运总是来得不是时候，先是布鲁斯，再是提姆，开什么玩笑，现在？在她与主神的契约里的最后一个任务里？ 她能做的也许只有不辜负他们的期待，才算对得起这份……临终关怀。 不过杰西卡还有一件事想不明白，她挑起眉对着提姆问道：“所以你是怎么知道我夜巡的时候都干了什么的？我可不记得有哪家小报上记载了这些事。” 这也太详细了，哥谭的大街小巷里到处都是坏掉的监控，而蝙蝠侠也不会特意关注自己的小助手在做什么，他一般忙着去制止永远没有尽头的下一起犯罪。 尖锐的问题。 提姆僵硬地勾了勾唇角，果断甩锅：“布鲁斯告诉我的，你不会觉得他没在你身上放过窃听器吧。” “所以你和卢瑟在一起了？” 在两人间的那层薄薄的屏障被碾碎后，提姆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谁能想到他最开始只是想确认一下养姐有没有被阴谋家拐骗，却误打误撞解开了心结。 “谁？莱克斯？我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我的脑子又没、不、是早就修好了才对！”杰西卡目瞪口呆地回答道。提姆为什么会问出如此匪夷所思的问题来，她就算真的患有斯德哥尔摩那也轮不上莱克斯·卢瑟啊。 莱克斯——严谨一点地说，是这个世界的莱克斯——在杰西卡心里贴上的标签是“生命不息，作死不止”，目前来看似乎在给她整幺蛾子的路上勇往直前中，而且还是个动不得的娇贵小公主，杰西卡甚至生怕用力大了点就捏碎了他的腕骨，如果真的因为她泄愤的一拳把世界支柱砸塌，那乐子可就大了。 只能躲着点，眼不见心不烦。 “等等，我不觉得超人的一句话能带给你们这么大的误解。”杰西卡再次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这次没有可以背锅的人人选了，继续扯谎的话一旦杰西卡去问了超人，就会轻易被戳破，提姆秒速低头认错：“对不起，我没有在大堂找到你，就去调了监控，然后看到了你把他、呃……”巧妙的说话方式，掩去询问的步骤后显得他不是那么像变态，提姆在奇怪的地方展现出了他老道的经验。 他形容了一番自己看到的场景，杰西卡才恍然这么离谱的误会是怎么形成的。 “如果那个房间里有第二个监控的话，你就会发现那个时候莱克斯的颈动脉上顶着这玩意。”她意有所指地拍了拍大腿两侧的枪带。 提姆听闻松了一口气，然后哽住发现问题不仅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拿枪指着人就一定要贴上去？就像大红拿枪指人也一定要坐人大腿一样，该说你们两个不愧是同位体吗？ 不对，这个问题可能不能完全归咎于同位体。 提姆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布鲁斯收养杰西卡的时候，有养女儿的经验吗？ 万恶之源竟是你jg 两人走了很远的路，杰西卡已经快要到自己的目的地了。 “你们，我是说，布鲁斯有调查出关于我的什么东西了吗？”杰西卡还记得之前分别是蝙蝠侠说的那番话，就顺便问了一问，虽然她觉得布鲁斯可能一无所获。 “nothg”对方利落地回答。 如她所料。 平行世界，多元宇宙都是很常见的元素，但是涉及到融合的事宜，两侧的世界意识都会出手拦上一拦，蝙蝠侠这次想要自己调查的话，翻车的可能性很大。 提姆继续说：“b只能调查出，你似乎在对抗平行世界入侵的怪物，但是他动用了瞭望塔的时空观测装置，却没发现任何异样。” 从布鲁德海文事件中得出的结论，看来他还没有查到熵兽，也没有和复仇者联盟互通情报。 不是说杰西卡偏心复仇者，第一次见面就抖了一兜料出来，如果蝙蝠侠选择以正义联盟顾问的身份询问她，她也会说明的。 并不觉得自己是仗着了解老父亲而故意这么做，杰西卡表示这明明是蝙蝠侠的失误才对。 反正，可以预计的是，等到后期正联复联阶段性联合的时候，发现复联手里的情报超出他一大截的蝙蝠侠一定会炸毛的。 又想到手里的这个任务，杰西卡觉得有必要再叮嘱几句，莱克斯一定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这位略有点神经质的绝世天才的关注使她产生了不小的压力，她当年和格尔出任务的时候还清醒过还好他们不是敌人，哪想到此刻一语成谶。 “永远保持你的理智与严谨。”她对提姆说：“如果遇到了什么掌控之外的东西，千万不要盲目自信。” 蝙蝠家确实个个都出奇的谨慎，但是他们谨慎之余也对自己很有自信，毕竟杰西卡一直想不明白，布鲁斯把能够杀死全世界所有能力者的计划书放在蝙蝠电脑里，真的不怕它什么时候被别人看到吗？ 这就是他们身上的一个矛盾点。 为了不让蝙蝠们知道自己的行踪，杰西卡趁着提姆思考她的话的时候，拐进人群里迅速离开了。 没过几分钟，杰西卡就到达了自己的目的地，她摁响了公寓的大门的门铃，很快有人来给她开门。 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杰西卡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晚上好啊，肯特先生。” 第65章 第 65 章 “jessy？” 开门后见到少女的克拉克很惊讶,随后又想起了自己中午都做了些什么，瞬间心虚了起来。 “呃，怎么了？是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他侧过身让出进屋的路,一边思考着不会真的是打上门来讨说法的吧。 克拉克觉得自己冤死了，整个韦恩家从大蝙蝠到蝙蝠崽子没有一个好惹的,杰西卡威胁他不让他告状,可要是真让蝙蝠侠知道了他知情不报的话……作为正联的战损大户，克拉克暂时还不想被金主制裁,更何况他之前还擅自去了一趟哥谭，目前还在夹着尾巴做人中,在瞭望塔开会的时候都生怕自己因为呼吸声大了一点而被联盟顾问赶出会议室。 还好氪星人不用呼吸。 克拉克庆幸地想着。 杰西卡当然也知道个中缘由，说实话，她也没指望超人能够在蝙蝠侠面前支棱起来，但是她还是不太理解他们两个奇怪的搭档关系,一个准备一筐杀死对方的计划,一个知道对方准备了一筐杀死自己的计划,只能说城里人真会玩，不过能和蝙蝠家当搭档的,恐怕都有这种强大且健康的心理。 挡住蝙蝠家，甚至是正联其他成员的,她从来指望的都是九头蛇，否则就算是克拉克难得支棱了一回,到时候大都会出事,待在只有一水之隔的哥谭的布鲁斯又不是瞎子，把那么大的动静当成拆迁办施工。 “没什么事,只是来感谢肯特先生遵守诺言,帮我保密了整整十分钟罢了。”看着克拉克有邀请之意,她便走进屋，随口道，然后就惊讶地看见男人的耳根一下就红了，磕磕绊绊地为这件事向她道歉。 杰西卡：？ 这也太纯情了，这是氪星人的种族特性吗，还是只有超人这样？这种性格很容易被别人吃的死死的吧。 她继续试探地说：“父亲因为这件事把我赶出家门了，我能在你家借住一晚吗？” “什么？b怎么能这样做！”很好，他现在看起来是义愤填膺了：“他怎么可以因为你想追求更好的发展就生气呢！” 哦，差点忘了，克拉克因为能直接看穿她的真容，当时采访时莱克斯也没有叫过“默茜”的名字，所以还不知道杰西卡是伪装的身份。 他现在还以为杰西卡是跳槽去了莱克斯集团。 这太离谱了，蝙蝠侠掌握着哥谭大街小巷的每一处动静，超人却连自己宿敌身边的人事变动都不清楚。 前·蝙系义警杰西卡对此叹为观止，甚至想扶一扶贫，送克拉克一箱窃听器。 “抱歉，jessy，”自责之下，克拉克羞愧地低下头，连额前的小卷毛都跟着蔫了下来。 我怎么可以这么做！他在心里谴责着自己。 jessy来到大都会的时候甚至还送了他一桶冰淇淋！ 杰西卡眼睁睁地看着身高接近两米的男人因为一句戏言开始自我谴责。 这满身的圣光，看起来比隔壁的道德标兵美国队长还耀眼，弄得她都不好意思欺负人了。 这次其实不能怪克拉克，毕竟杰西卡说的是蝙蝠侠，黑暗骑士甚至对夜翼吼过“你被开除了”这种话，涉及到家庭问题，克拉克觉得自己这位算无遗策的搭档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 “我开玩笑的，你能让你的那绺头发重新立回去吗？” 杰西甚至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她挥了挥手，无力道：“我感觉我的良心快要因为欺负超人而自杀了。” 她真的应付不来这种天性真诚的人物，游走在灰黑界限里的反英雄会对照在身上的阳光束手无策，没有人会不对这种每天发光发热温暖周围的人产生好感，更何况超家生物向来对蝙家有特攻，杰西卡第一回合就缴枪投降也不算丢人。 毕竟就连蝙蝠侠都投降了。 克拉克：ovo？ 她走进了屋，这件不算太大的公寓布置得很温馨，墙上挂着几幅暖色系的挂画，玄关旁的柜子上插着一束新鲜的山，屋内传出电视机的声音，伴着温柔的灯光渗向窗外。 随着拖鞋落地的声音，很快女主人也闻声而来。 “克拉克，是有客人吗？”露易丝绕过隔断走向玄关，看到了一袭黑色风衣的杰西卡。 杰西卡在没有表情的时候并不会因为不成熟的五官而显得稚气，反而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势，凛冽中带有极强的攻击性，看上去就是个没人想去招惹的硬茬子，她在阿卡姆的时候，身上断了十几根骨头，仍咬断了不止一个靠近的罪犯的喉咙，没被那群疯子把舌头揪下来还是多亏joker不想要一个不完整的玩具。 而就在看见露易丝的一瞬间，杰西卡时灵时不灵的魔眼忽然运转了一秒。 虽然只有很短的的时间，但也足够杰西卡捕捉到足够的信息。 锚点啊……很久没有见过了。 “晚上好，莱恩女士。”她没有刻意收敛起气势，这位记者小姐可不是什么没见过大场面的温室娇花，在还没有和超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敢孤身深入战场进行拍摄。 杰西卡友善地对这位维系住人间之神部分人性的女士笑了笑：“很抱歉深夜拜访，但是我有要事找肯特先生商谈。” “哦，你就是jessy吧，我听克拉克谈起过你。”露易丝认出了杰西卡，因为她和丈夫描述的无二差别，随即热情道：“你比他描述的漂亮一，有什么事进来说吧，克拉克，去把我新做好的苹果派从烤箱里端出来。” 她吩咐了丈夫一句，然后握着杰西卡的手把带到客厅的沙发上，“要来一些果汁吗？还是说你更喜欢茶和咖啡一点？” 露易丝看到杰西卡的第一眼就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杀伐之气，可是她不仅没有排斥的意思，反而更加心疼了起来，毕竟看克拉克的意思这个小姑娘并非什么坏人，那她是都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在看起来如此年轻的年纪就磨砺出了战场上历练的战士才会有气势。 杀戮也并非是人人都能肩负得起的，只要不是伦理道德丧失的人，每多杀一个人，手上的枪便重一分，每夺走一个人的生命，就有一部分的自己和对方同归于尽，直至灵魂再也支撑不起身体的重量。 露易丝在战场可没少见过因为这种原因而心里崩溃的战士。 她明明看上去也就和康纳一般大的样子。 想到这，露易丝觉得自己的母性忽然被激发了出来，对着杰西卡那张看起来能一顿吃十个人的锋利眉眼怎么看怎么怜爱。 被露易丝看得一激灵，杰西卡连忙按住她想要倒果汁的手。 “不用麻烦了。”她抱着歉意回道：“我的胃没有消化功能。” 那玩意就是个摆件。 杰西卡没有多少应对他人善意的经验，想了半天还是没有随便编一个借口搪塞过去，而是避轻就重地解释了一下。 “什么？” 从厨房出来的克拉克惊讶地问，他之前无意间看到杰西卡内部身体构造的时候，只记得那根格外惹人注意的金属脊椎，剩下的都与常人无异才对。 他连忙放下烤盘，坐在杰西卡的另一侧，满脸担忧地问：“你的身体又出了什么问题？b他知道这件事吗？” 露易丝也在听到杰西卡的解释后不可思议地捂住了嘴，看着少女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备受虐待的小可怜，眼底翻滚的怜爱之情更加汹涌了。 杰西卡僵硬地坐在沙发中间，顶着两侧肯特夫妇灼热的眼神，觉得莫名的压力压了过来，开始后悔自己的先前的举措。 “别这么看着我，真的，我的身体好得很。”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说辞，总不好直接对他们说‘没错，我是个死人’吧。 “父亲他知道这件事，我真的没什么大碍。”无路可选的杰西卡选择把养父拉出来挡一挡，顺便为自己的健康程度正名：“克拉克，我说过了我没事，别再用那种看爬上树下不去的小奶猫的眼神看我了，你信不信我的身体强度和你不相上下。” 看奶猫看习惯了的克拉克心虚地移开眼睛，但是对后半句话仍不置可否。 他是能看到人类的肌肉组织的，杰西卡的肌肉强度就是普通人的级别，但是毕竟青少年都有这种不甘居人后的逞强心理嘛，康纳现在还因为和提姆输掉的赌约在宇宙飘着呢。 杰西卡·青少年·逞强心理·陶德：什么样的土豪才会全天候开着法阵进行身体强化啊？！ 拉扯了好半天，终于让肯特夫妇放弃纠缠杰西卡身体的异常，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累，应付他们比应付莱克斯麻烦多了，毕竟杰西卡不能因为对方的善意而用枪顶着他们的颈动脉。 看到开始谈论正事了，露易丝起身打算回避，却被杰西卡拦住。 “路易斯小姐，你也听一听吧。” “毕竟你的存在很重要。” 杰西卡回忆起魔眼使她看到的片段，笃定地说。 暴君什么的还是不要了，脆弱的世界暂时经不起这种大风大浪。 第66章 第 66 章 “关于毁灭日,你知道多少？” 没有直接把一切都托盘而出，杰西卡先是问了一个问题。 “毁灭日？” 有些耳熟，名字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东西,他一定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单词。 克拉克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皱着眉思考着些什么,良久才缓缓回答：“我有一些印象,但是并不确定，我需要回一趟孤独堡垒查一查相关资料。” 超级计算机里被设置成乔·艾尔形态的人工智能一定知道些什么。 这次没等杰西卡回答,克拉克一瞬间就消失在原地，留下一道灰色的残影,而三秒钟后，在他带起的风吹起的窗帘还没落下的时候，氪星人就又坐回了原位。 “ol”杰西卡点了点头，赞赏道：“孤独堡垒的网速一定很快。” “是很快,用来打游戏再好不过了。”克拉克下意识附和道,然后猛地甩了甩头,怎么被带跑了，现在可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 他变得神情严肃,看着杰西卡：“你是怎么知道毁灭日的？” 孤独堡垒电脑中展示给他的资料触目惊心，毁灭日是氪星科学家bertron在一次氪星基因工程技术实验中创造的,它具有无与伦比的攻击性和破坏力，甚至摧毁了氪星的一颗月亮,那颗月亮被劈成了几块,其碎片现在还在宇宙中漂浮着，那一次氪星付出了及其惨重的代价才杀死了毁灭日,而这项实验也因此被氪星议会禁止,没有人想要再次看到这种杀戮机器重现人间。 “看起来你了解不少,这就让接下来的事情简单多了。” 没再打岔，杰西卡也认真起来，她叠着腿，双手抱胸，灯光下，她的蓝瞳与克拉克是如出一辙的朗空。 时不时的自我调剂是维持心理健康的重要手段，但这不代表她会分不清时间和场合，甚至在场的人里，杰西卡才是对此最上心的那个。 超人手头的情报应该要比她从莱克斯那里找到的详细不少，这很正常，毕竟人家才是真正的氪星后裔，如果对自己种族的了解还没宿敌多的话那就太可悲了。 那事情就方便了不少，知己知彼不殆，在不知道莱克斯还有什么把戏的前提下，为解决掉毁灭日做好万全准备也是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猜一猜我潜入莱克斯集团都发现了什么？”略带喑哑的嗓音响起，每个单词都平仄如一，听起来波澜不惊。 听到这，克拉克脑中浮现了一个糟糕的猜想，神色一凛，捏住杯子的手下意识用力，而杰西卡仍不急不缓道： “他利用德鲁·佐德的尸体完成了那项被禁止的实验，现在，只需要他的一滴血，就可以让这几怪物破卵而出。” “在无人阻止的情况下，大都会的消亡也许用不了多长时间。” 玻璃杯应声而碎，碎片摔落在长绒地毯上，滚动间映出了那对燃起怒火的眼瞳。 把事情说开了之后，暂时平息了怒火的克拉克很快就有了打算，他本想把露易丝和杰西卡都先送到孤独堡垒避一避，再联系蝙蝠侠，却没想在第一件事上便碰了个软钉子。 “我是不会去孤独堡垒的。”杰西卡语气强硬，在知道克拉克的打算后她就摆不出好脸色了。 “而且你也不能联系父亲，明天会有第三方势力插手，哥谭需要蝙蝠侠，你的行为只会使他分心。” “为什么？”克拉克不解地问，杰西卡给他一种身怀很多秘密的感觉，她和蝙蝠侠一样都不太喜欢解释，可是又有点不太一样。 杰西卡明白超人是一番好意，担忧她的安全而已，超级英雄嘛，都是这种性格，恨不得天塌下来都只自己一个人去抗，她不会因此而生气，自己做不到那么光明磊落，也不能指责他人心怀正义，可她不可能退让。 毁灭日的诞生又与异界无关，她没办法像是对着复仇者们解释的那样再来一次，那只能选择下下策了。 克拉克看着巍然而立的少女，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一声抱歉后就伸手抓去，想要强行把她带走。 可是令他震惊的是，杰西卡不仅躲了过去，甚至毫无衔接时间地反攻过来，双剑出鞘的声音冰冷尖锐，以人类无法做到的速度划出一道密布的剑网向克拉克迎面兜来。 剑风呼啸而至，克拉克迅速躲闪，可是他的行迹好像是被看透了一样，在他选择的下一个位置又有接连不断的剑光袭来，这次他没有躲，而是仗着氪星人的身体强度硬生生地接了下来，随后又试图带走杰西卡，可是少女又一次提前闪躲开来。 接下来两人有来有往的纠缠了数十分钟，杰西卡分毫未损不说，反倒是克拉克因为只是穿着材质普通的睡衣而被划得七零八落。 杰西卡的速度即使开了强化其实也比不上超人，这是理所当然的，黄太阳下的氪星人高达10马赫的速度只有全力发动时的【陨星】能追的上，而且她现在也没有盈余的能源让她使用空间魔法。 能够躲开，甚至抵挡超人的进攻，是因为杰西卡远超常人的战斗本能。 挥剑早就成了杰西卡的本能，战斗更是如同血液般流淌在她身体里的每一处，她与无数人战斗过，他们里面有人擅武，有人吟唱，也有人仗着种族优势不讲章法全凭一腔豪气，那些伴随她走过地域天穹的每一场战斗都铭记于脑海中，每一招每一式都被破碎拆解。 她做不到看清超人的每一次攻击，但是身体早就先她一步做出了反应，长剑所至必是敌人下一次攻击的落点，未卜先知般躲开对方的每一次攻击，这过程甚至还数次反客为主借力打力，如果不是超人的皮肤刀枪不入，此时定然也鲜血淋漓。 不仅没能得逞地强制把杰西卡带走，反而处处受制，克拉克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在打游戏的时候遇上了开挂的对手，难受极了，战斗体验极差，他自从力量觉醒之后就没有打过这么憋屈的一架。 虽然克拉克也并没有出全力——毕竟若是那样这栋房子就毁了，这可不能算进战损里，尤其再让蝙蝠侠知道了房子是怎么毁的，怕是明天这块地皮就要被移平建一间便利店了——但是仿佛可以洞悉人心一般的战斗使克拉克闭上了嘴。 到了后期，与其说两人是在打架，不如说他们只是在切磋，越到后面超人越震惊于杰西卡的实力，甚至觉得她的剑应当是有能力划开他的皮肤的，只是没有用处那种手段罢了，否则解释不了他对于剑刃本能的避让是怎么一回事。 最后，他们默契地同时收手。 “我想我应该证明了自己。”杰西卡握着双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有我自己的理由，克拉克，你没办法阻止我的，你现在要做的也不是阻止我，而是想一想你该怎么对付毁灭日。” 也许她并非没有与毁灭日一战的能力，毕竟他也不是很了解这位平行宇宙的来客。 氪星之子也不再保持悬浮的姿态，落回地面上。 “你狠出乎我的意料，jessy。”克拉克友善地冲她笑了笑，言语间已经不再把她当成一个需要庇佑的孩子了。“但是在这次意外结束后，我肯定会告诉b这些事情的，”他看了看杰西卡没有抗拒之意，才继续：“如果灾难无法避免，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听闻这句话，杰西卡才有了反应。 “这话该我来说才对。”她的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眼底是令人信服的坚定。 “超人，你要明白自己对于世界的重要性。” “守护你，守护你们，是我的职责所在，我以骑士的名义在此立誓，太阳不会陨落于我的双剑之前。” 她目光灼灼，眼里倒映着光辉的太阳之子，却好像比他更耀眼。 …… “对了，父亲没让你去学个一招半式吗？” 气氛重新轻松了起来。 杰西卡看着被她的发言惊呆在那的超人，随手把双剑插回剑鞘，语气轻松的好像是在问苹果派是不是已经凉了，随后又耸耸肩：“不过看起来你还是不要学为好，不讲章法的战斗有的时候其实对于擅长战斗的敌人来说也是个大麻烦。” 只不过可惜遇上了她而已。 杰西卡经历和能力都无可复制，她的一切经验获取都是基于身体不惧伤害的前提下，否则按照那种打法，早就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哪能反而踩着台阶越站越高。 而听了这话的克拉克只感觉有被嘲讽到。 jessy是不是在讽刺我没有听b的话学学格斗？ 克拉克：qvq 就在这时，一道“叮铃铃”的声音响起，是克拉克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手机后接听了电话，对面传出了他耳熟至极的喉癌音。 偷听到电话内容的杰西卡：……这个该死的谣言是怎么传到那去的。 克拉克则是在心神震荡后又一次遭受暴击，他可是还记得自己刚刚同意了让杰西卡加入行动。 如果让b知道，拐走杰西卡的不是卢瑟而是他的话…… 无辜的记者先生欲哭无泪，觉得自己可能命犯蝙蝠家。 但是…… 回忆起杰西卡刚才的那番话，他悄悄看了一眼一直在一旁观战的露易丝，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相同的情绪。 刚才说到“守护你们”的时候，杰西卡是看着他们两人的。 小脸一红jgx2 露易丝：你是不是说过jessy是平行世界来的来着？ 克拉克：对啊。 露易丝：那她现在应该是黑户对吧，你说她愿意被咱们两个收养吗？ 克拉克：理论上来讲，可行。 远在哥谭的蝙蝠侠：？？？ 第67章 第 67 章 清晨,街道上的人影陆陆续续多了起来，路边栽种的九里香在空中摇晃着枝丫，像是在向行人招手,一些公司离家不远的白领们就会选择拎着公文包走上那么两条街，而不是非要去乘坐地铁或是公交，这个时间也恰好是学生们上学的时间,随处可见背着包的中学生们打打闹闹地骑车掠过,留下潇洒的背影。 一个穿着深色格子衫配棕色毛呢外套的男人走在路边,他右肩挎着一个工作包，鼻梁上还带着一副朴素的黑框眼镜,这副打扮让他看起来像是万千个普通人里最普通的那个，谁能想到格子衬衫下是人间之神最具有代表性的深色紧身衣和胸口鲜红的s呢？ 此刻人间之神正为搭档的女儿而头疼。 杰西卡和她的父亲真是如出一辙的固执，任性又自我,做了决定之后几十个氪星人都拉不回来，克拉克悲伤地想，顺便不认输地开始了第十四次尝试。 “jessy，你不应该跟过来的，毁灭日非常危险。”他按了按太阳穴,又把镜框往上推了推,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疲惫,在这场和杰西卡的言语交锋中他实在是心神俱疲,怎奈对方油盐不进。 “毁灭日的各项能力指标甚至都要超过我一点，记录表示它有极强的成长性，会随着战斗时间越来越强,难以对付。” “别这样,克拉克。” 走在他身边的少女一如既往的套着那件长风衣,把手揣在兜里,脚步不紧不慢，却一点也没被另一个成年男性落下，反而是克拉克需要把自己的步伐加快一些。 她懒洋洋地回道：“自信点，你可是地球上最强的人之一，和神奇女侠与火星猎人联手就可以拉动整个地球，别被一只黑漆漆的蝙蝠用一句话就吓成这样，太逊了。” “叛逆一点，你长大了克拉克，可以不用在听daddy uce的话了。”杰西卡调笑道。 自从昨天晚上被蝙蝠侠莫名其妙凶了一句之后，克拉克就开始重新犹豫起来，因为事情的风险在短短的时间里翻了好几倍。 “哦，所以你还是不愿意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而很快整个地球对于我都不再安全了。”克拉克闻言吸了吸鼻子，把手提包抱在了怀里，好像这样能给他一点安全感。 “我不是很确定b的氪石储备能不能让他有能力把路边的每一盏灯都换个外壳，但我肯定卢瑟即使不知道原因也很愿意临时和他站在同一战线。” 那地球恐怕看上去会像是被绿灯军团占领了一样，杰西卡被自己想象的画面吓了个激灵，抖了抖衣服翻了个白眼。 对于开始对着人类搭档犯怂的氪星人，杰西卡有些无力吐槽。 “……好吧，我会为你哀悼的，顺便一提，葬礼我可能没有时间参加。” “这太伤人了jessy，至少应该为我献一束花？” “呃，如果我说葬礼费用全部由父亲来承担，你是不是会好受一点？” “更伤人了，为了不来参加我的葬礼你甚至开始转移话题。” 他以为超人应该是所有——至少是大部分青少年的偶像才对。 杰西卡：抱歉，但是我更喜欢神奇女侠：） 杰西卡和克拉克的计划就是没有计划。 一切照常，除了克拉克需要把提前请了假的露易丝送去孤独堡垒之外，他还是得照常打卡上班，然后在摸鱼的时候出去拯救一下世界。 至于杰西卡，她负责坐在认真工作的记者先生旁边打游戏，并斥责总是忍不住探头看她的克拉克让他转过去认真工作。 杰西卡：“只是一个简单的视觉欺骗魔法而已，所以不要再好奇为什么我不会被别人看见了！你不断地看过来才会引起别人怀疑……还有，放下那杯水，一点警惕性都没有，万一被下药了怎么办。” “哦。” 克拉克委屈地把视线从一旁显示着绚烂打斗动作的屏幕上挪了回来，看着自己电脑上打了一半的稿子，但是半天还是没能忍住为自己那杯从茶水间泡的咖啡伸冤。 “我有超级愈合能力，也有超级代谢能力。”他低声嘟囔，在键盘上打字的速度却没慢下来，“没有什么药物能击倒我。” “你确定？”杰西卡使出了联合技能，成功磨掉了boss的最后一格血，然后放下手机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莱克斯不仅给你造了个孩子，甚至现在还弄出了你们氪星都禁止的怪物，你猜他有没有能力把氪石粉末伪装成咖啡粉，并且弄出一层防辐射的酸解性外壳让它进入到你胃里之后才生效？” 哦，这无疑会让他死得非常痛苦，比胃穿孔要痛苦一万倍。 而他也确实拿不准莱克斯究竟会不会打算广撒网，用对普通人无害的氪石咖啡谋杀超人。 克拉克：……我不喝就是了。 见状，杰西卡才满意地坐了回去，继续开下一局。 她终于明白蝙蝠侠为什么和超人搭档的时候总是看对方不顺眼了，对于他们这种精于算计的严肃主义者，靠着天赋全程平a的超人几乎可以踩遍他们的雷区。 杰西卡偶尔也在思考大脑运转速度是普通人几千倍的氪星人一天到晚都在浪费他的脑子干些什么。 克拉克·大脑运转速度是普通人几千倍·肯特：汉斯太太家的汉堡价格涨了一美元，但是芝士也变成了双层…… 好耶。 很快，太阳便从东方移到了正上的位置，到了短暂的午休时间。 克拉克伸个懒腰，如释重负地打算把电脑休眠，然后像普通人一样出去买一份午餐配瓶装咖啡解决掉，却在手指按在电源键上的时候，浑身一震，双眼穿过办公楼的窗户望向远方。 “发生什么了吗？” 杰西卡也发现了他的异样，出声问道。 “北极的一支科考队遇上了一场暴风雪。”他收回视线，站起身扯了扯领子，对杰西卡颔首道：“那个方位离我的孤独堡垒很近，我怕发生什么意外，如果这期间出事了就叫我，我会很快回来。” 随后他便走向了卫生间，几秒种后，红色的披风便掠过长空，向北飞去。 看着超人兢兢业业地在休息时间还要去兼职，杰西卡摇了摇头，把光脑关闭，也打算出去转一转，顺便晒晒太阳，看看自己有没有变异成可以吸收太阳能的形态。 以莱克斯惜命的程度，亲自移动毁灭日的卵包然后在旁边放血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毁灭日的诞生地大概率是之前他之前吩咐默茜将其移进的实验室。 杰西卡没有找到那个实验室的地址，但是怎么也不能在星球日报的地下，除非莱克斯选址是靠飞镖射地图，要么就是他已经查明了超人的身份。 介于最近没有莱克斯集团想要从韦恩集团手里收购星球日报的新闻，后者可以ass了。 就在杰西卡刚刚下楼走到大厦的正门口之时，有一阵剧烈的摇晃袭来，柏油马路出现了一条狭长的折线形裂缝，地面的震动几乎让人站不稳，街道两侧的楼房都开始有砖瓦和岩块从空中坠落。 街上的人们不复悠闲的姿态，扔掉了手中所有的东西，开始慌不择路地四散而逃。 “啊啊啊啊怪物——！” “快跑啊——有怪物——！” “救，救命，超人救命啊——！” “爱丽丝——!救命！谁来救救我的孩子，超人，超人——！” 震动波及的范围不止几条街，隐约能看见几之外，一个身高近三米的绿皮怪物正大吼着发狂般疯狂破坏四周的建筑，一栋又一栋的楼接连被它像玩具一样砸碎，人类在它身旁是如此的渺小，毁灭日随手掀翻的一辆满载学生的校车被扔出了几十米远，中途还接连不断撞死了数不清的正在逃命的人。 哭嚎声，求救声，祈祷声与高楼崩塌，大地塌陷的震动声纠缠在一起，放眼望去遍是废墟与尸骸。 不过几息之间，欣欣向荣人声鼎沸的光明之城就变成了人间炼狱。 杰西卡眼神一凛，三步并作两步瞬间跑到街对面，她一跃而起，抽出双剑斩碎了那堵正在倾斜坍塌的墙面，眼疾手快地把无措地站在墙下的小女孩从碎石雨中捞了出来。 小女孩似乎是直到被救出来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眼泪盈满了眼眶，抽泣起来。 “谢，谢谢你救了我女儿。”颤抖着手把小女孩接过去的男人喜极而泣，身上还有打翻的冰淇淋的痕迹也并不在意，一遍遍对着杰西卡道谢。 踢开砸过来的披萨店的牌匾，杰西卡没有浪费时间，留下一句“快离开这”就向毁灭日的方向跑去。 她没有再去管周遭奔逃的路人们，而是直直地奔向归来的超人与毁灭日的战场。 因为杰西卡无意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哇，好险好险，还好赶上了，女士们你们没事吧？”青涩中带着活力的声音响起，一抹鲜红的影子跳跃在灾区上空。 因为学校活动而来到大都会的彼得在事发的第一时间就换上了战衣，特质的蛛丝在这种场合可以说是在抢险救灾方面有着极大的优势，他刚刚就拦下了一辆飞向几位老奶奶的私家车。 彼得把几个老奶奶护送到了相对安全些的位置，随后看了看远处超人的身影，在计算了一下自己和超人的强弱对比后，他就默默地放弃去助对方一臂之力的打算了。 他现在可不是最开始年少莽撞的样子，一心想着铲奸除恶，不管不顾，彼得非常清楚现在哪里才是最需要他的。 今天是大都会的好邻居。 彼得暗暗想道，又射出蜘蛛丝把砸向人群的岩块拉偏。 第68章 第 68 章 只是进入了毁灭日周围的一定距离内,克拉克就感觉到全身都传来针扎般的痛楚，力量被压制的感觉愈发强烈，他还没办法很快适应这种感觉，平日里如臂指使的战斗在最开始就陷入了凝滞。 毁灭日的嚎叫产生了呼啸的狂风,巨大的气流几乎要移平这片土地,至少方圆内已经没了活人的生息。 “毁灭日！” 超人见到遍地的残骸,目眦欲裂,眼眶通红,顾不得在毁灭日身体中氪石元素的影响下处处受制,红披风扬起,冲着那巨型怪物的头部挥出重重的一拳。 匆忙赶到的杰西卡站在战区边缘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毁灭日的速度可不比超人慢,即使未生神志，战斗本能也是在写在基因中的代码。 “嗷嗷——！” 它也怒吼着挥出拳,与超人对碰。 二者相撞之时，又是一道冲击波以他们为圆心向四周荡了开来。 “不行。” 杰西卡岔开步子一前一后，微微俯下身，双手交叉挡在身前,黑色的战术靴下是布满裂纹的大地,她感受着前方巨大的威压,咬了咬牙,右眼燃起幽蓝的火焰,点点星火逸散在空气中，顺着手臂蜿蜒而上，直至攀附整个剑身。 超人的确拥有着媲美神明一般的力量,毁灭日能与他旗鼓相当甚至更甚一筹,绝对不可小觑,杰西卡在飞沙乱石中也没有把眼睛移开前方的交战画面,她清楚地看到超人的拳头在与毁灭日对上的时候，被尖锐的骨刺划破了皮肤，鲜红的血液消散在冲击中。 战甲还不在手，她必须全力以赴。 “强化阵法，一区，开。” 无人见到，少女的上肢内里，几根皎洁的白骨之上金色的阵法亮起耀眼的光芒，阵法上缓慢旋转的复杂花纹开始加快了速度。 一瞬间，强大无比的力量充盈了整个手臂，杰西卡眼里是冷冽的蓝芒，她把自己交叉时放在内侧的手臂轻轻抬起，随后以肩肘处带动小臂，狠狠地把它向原来的位置砸去。 “嗡——！” 明明是血肉相撞，却又金属交戈的嗡鸣声响起，巨大力量波反向冲向毁灭日，丝毫不比之前的狂风弱下几分。 超人本来还在与毁灭日进行力量上的交锋，可是他对方的强大超出了他的想象，皮肤被骨刺划破之时，更强烈的氪石力量开始影响他，而毁灭日却好像越变越强，还无力颓的势态，克拉克必须咬紧牙关，才能不让自己低吼出声。 而就在他几乎要稳不住身形的时候，一道力量波却使毁灭日的轴心偏转，手上的力气一松，使克拉克有了喘气的余地。 “jessy！” 第一时间想到少女，克拉克飞身向后，拉开了与毁灭日的距离，周身的痛楚减轻了一些，随后看向攻击来源的方向。 “你打远程就好，我来对付它。” 知道克拉克可以听到自己，杰西卡轻描淡写地决定了两人的战略定位，语气不容反驳，但身上却没有面对生死之战时的紧张感。 她勾起唇角，若隐若现的虎牙下有气焰散出，恣意狂妄的笑容显现在面庞上，眼底是万般天地不入眼的傲慢，即使面对摧城断山之力也只以不屑回应。 “强化阵法，二区，开。” “强化阵法，三区，开。” 金色的光芒蔓延至每一根白骨，这是杰西卡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完全开放身体强化阵法。 她脚下用力，整个人便如同闪电般向毁灭日袭去，双剑合并在一起，幽蓝火焰不再环绕，反而不断融进金属内部，把纯黑的剑体浸染上冷暗的蓝芒。 克拉克也知道自己不太适合与毁灭日正面对战，便也没有再反驳，而是虚虚飘在几十米上空，保持在一个一旦有突发事件可以立刻赶到的距离内，他的双眼开始有红光蓄力。 同样的，毁灭日似乎也感到了威胁，它忽然对天狂啸了起来，双眼加上嘴处状的雷电一样的能量从它身体内向外爆发，呈现出一个倒扣的碗状，迅速扩大。 而此刻，杰西卡的剑已经到达了毁灭日的身前，克拉克的热视力帮她阻拦了她前方的雷网，让她可以不用躲避，以一条笔直的线不断加速。 当黑星双剑的剑尖触到毁灭日的皮肤、或者说外壳的时候，杰西卡感到双手处传来一股巨大的阻力，仿佛剑尖处再难存进。 毁灭日会在战斗中变得越来越强。 想起这条情报，杰西卡眯了眯眼，再次向阵法中灌注能量，双臂处的血肉被绝大的力量崩碎，几滴血砸在她的脸上，随后又被力量波动带着向后飞去。 “怪物而已。”她低笑了一声，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眼底的疯狂更甚，双手再次用力，“给我进去——！” 随着低呵声，黑星剑尖下的鳞甲片片碎裂，随后两柄剑直直捅了进去，下一秒，蓝火覆盖了毁灭日足足三米的身躯。 这一战打得其实很艰难，但是还好有克拉克的远程配合，两个人一个远程攻击加掩护，一个近距离靠着火焰的加成平a，很快毁灭日身上的鳞甲就都变得残破不堪了，不过这也导致克拉克不得不离得更远一点。他们就这样轮流拉仇恨，竟真的一点一点把毁灭日的生命值磨了下去。 不过，是幽冥之火削弱了毁灭日的灵魂吗？ 杰西卡不是很确定这种实验产出的怪物究竟有没有“灵魂”这种东西，她唤出火焰只是想着战力能叠一层是一层而已。 现在毁灭日看着已经比最初的状态虚弱了很多，与情报不太符合的样子。 如果是中庭人的血液与氪星怪物相性不太好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注意到周围的环境变了又变，他们的战场已经和一开始有了巨大的偏移，杰西卡知道大概已经要到莫度布下阵法的位置了。 得趁着超人没有陷入阵法中加速解决毁灭日，不然等会失去了援助，她一个人面对毁灭日还有些麻烦，要是被缠住了导致没能及时解开克拉克身上的阵法就有意思了。 杰西卡又一剑劈断了它厚实甲骨，随后迅速向右侧闪身，换成身后的克拉克用热视线对毁灭日蓄势待发的热视线。 动作间，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短暂的战斗中，杰西卡和克拉克迅速建立了默契，轻易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毁灭日也不是全然没有脑子，它能意识到那个拿着剑的人类才是总能给它最严重的伤害的那一个，反而是飘来飘去的红披风不太能破他它的防。 所以它总会更针对杰西卡一点，有时超人的攻击甚至懒得闪躲。 一回合结束后，杰西卡从空中翻转落地，踩在废墟间一根支出来的钢筋之上，借力前冲，又一次举起剑，瞳孔里毁灭日的倒影迅速放大。 “啊啊啊啊——！” 又是一次网状雷电扑面而来，杰西卡同样没有闪躲，可不同的是，这次闪烁的能量却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她身上。 毁灭日意识到了什么，把目光落在了少女手上。 一直合一使用的双剑，即使缺了一支，也不是很显眼。 杰西卡被那一击掀翻数十米，身上是杂乱的焦黑，却毫不在意地擦了擦唇角的血，懒懒地支起眼皮，以剑作拐站了起来。 “发现了？可惜，晚了。” 与此同时，超人手中执着另一柄黑星，从天而降，将剑刃笔直的从上至下贯穿了高大的绿色怪物。 空气好像凝滞了一瞬，扬起的尘沙固定在半空片刻，随后被更大的力量卷起。 毁灭日在超人手下竟轰然爆裂开来，空气中的温度急速上升，火光大盛，从远处只能看到一场毁天灭地的爆炸。 杰西卡及时翻身找了个遮挡物，把自己蜷缩在相较而言安全一些的三角区，即使如此也被余波冲击地咳了几口血。 看了看手上焦黑色旁边的黏腻的猩红，少女松了一口气，在四周彻底平静下来后，提着剑起身，血肉之躯不比超人的刀枪不入，此刻看上去已经残破不已，处处可见白骨，杰西卡却没有急着调动能量愈合伤口。 反正她也没有痛觉，还是干正事要紧。 没有在杀死毁灭日后立刻来找她，看来克拉克应该已经陷入了阵法，汹涌灌入体内的世界能量会让他痛苦万分，杰西卡得尽快解除掉才行。 她换了一只手持剑，摸出万符必应破戒，一瘸一拐地向烟雾还未散去的中心地带走去，留下一地蜿蜒的血迹，仍弥散在空中的飞沙让杰西卡呛了几口，皱着眉闭上了嘴，在眼前扇了扇。 不复战斗时的轰鸣阵阵，城市逐渐安静了下来，只剩杰西卡“沙沙”的脚步声。 随着路程的缩短，黄黑色的烟尘中心，杰西卡果然看到超人痛苦地捂着头跪在地上，唇缝中漏出几声低吼，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双手爆出青筋，宛如陷入绝境中的野兽。 见状，杰西卡眼底闪过担忧，加快了脚步来到他身边，半跪下来，一边向匕首中灌注魔力，一边呼唤超人的名字。 “忍耐一下，很快就……” 之后的事情只发生在一息间。 杰西卡只对上了那双充斥着猩红与暴虐的眼瞳，随后只觉得胸口传来剧烈的撞击感，整个胸腔都几乎要陷进去，又似乎是被插进了什么东西，血肉撕裂的声音在嘈杂的幻境中刺耳极了。 随后四周的场景疯狂地倒流，那双眼睛不断缩小至一个点，背后则接连传来撞击的闷响，视线两侧是飞溅的碎裂砖石。 过了多久？ 大概十几秒吧。 少女的身形终于在无数幢高楼的阻拦下停住。 她躺在废墟里，而那把被她扔给超人的黑剑，此刻正深深地钉在胸前。 第69章 第 69 章 眼球上浸满鲜血,导致杰西卡的视野一片血红。 胸口的长剑贯穿了身体，把她死死钉在身后的岩块上。 杰西卡张了张嘴,却徒然喷出了几口血。 但是,没有痛感。 真好。 主神改造的身体万般缺点都在于仿真，害得她总是头疼于无意义的鲜血和各种感官，偶尔路过飘香的小摊，还要纠结于要不要放开嗅觉过个干瘾。 但是这些感官里不包括痛觉。 自她进入主神空间之后,那种曾经逼疯她,让她无数次恨不得自戬的分筋断骨之痛好像过去了有几个世纪之久。 于是杰西卡开始对受伤感到麻木,在不缺能源的时候,甚至连闪躲都懒得回应给敌人，她与世界之间无形的壁垒越来越厚,墙的背面,是五颜六色的，鲜活的生命，墙的里面，是她。 她就像一座摇摇欲坠的积木塔,腐朽,破损,缺失的积木留下数不清的空洞,唯被一条信念牢牢地支撑着，才没自己轰然坍塌。 杰西卡能感觉到自己的感情其实越来越淡薄了,时间冲淡了她的喜怒哀乐,带走了她的怒火和哀伤,留下一具装满了理论知识的空壳子,摇摇晃晃带着记忆和面具走下去,像是面对考试一样,做出每一个符合标准答案的反应。 这没什么不对的。 无爱无伤，无欲则刚，杰西卡还没有懦弱到靠封闭自我来保护自己，可是注定消亡的灵魂，结下羁绊只不过徒增悲伤。 她看着自己，冷漠地像是个局外人，直到来到这个世界为止。 心锁崩坏，坚冰融化，迟到的温柔重新点燃了她，也点燃了她心中的火种。 骑士的枪膛里本就该填装满怒火。 杰西卡能感到自己在真正的燃烧起来，和之前半数伪装不同，积累已久的情绪终于在此刻爆发，冲破了壁垒，她重新触摸到了这个世界，世界也还给了她灵魂的色彩。 感受着身体上的破损，计算了一下修复所需的能量。 杰西卡：…… 超人是无辜的。 哦。 那我也要揍他一顿:） 即使是狼狈如此，她也能理智地望着血色天际中高高在上俯视着她的超人，想明白了所有事。 这才是莱克斯真正的计划。 记忆闪回。 [“已经按照您的要求移动到了三号实验室，并打开了射线的开关。”] 这是莱克斯后来采取的方案。 她早该想到的，毁灭日既然来自氪星，那么应该是于超人有着同样的弱点才对，可以在战斗里不断进化的它应当只能被氪石轻易杀死。 而战斗中途毁灭日名不副实的战斗力，则很有可能是在它还未孵化的时候，就被照射了好几天的氪石射线，所以才力量大幅削弱，甚至死亡。 这些都是莱克斯做的手脚，他不想看毁灭日杀死超人了，老套的戏剧再怎么翻新也无法引来他的兴致。 他有了新的游戏。 他想看杰西卡杀死超人。 他想看骑士杀死“神”。 理论上来讲，这个计划确实是可行的，莱克斯一定与莫度达成了交易，毁灭日会在超人身旁自爆，而那个污染了超人神志的魔法就刻印在毁灭日的身体里。 毁灭日划伤克拉克使他的伤口流血的时候，地下刻印的能量传输阵法想必就已经依靠莱克斯给予的超人之血达成链接，但是他们并没有立刻启动阵法，而是在克拉克被控住后才开始能量的传输。 那个法师不可能同意莱克斯突然改变的计划，这对他来说没有好处不说，反而增添了许多风险，想必是被莱克斯几句话忽悠瘸了，半真半假的言语诱导下，他可能都不知道莱克斯后来的打算。 钢铁之躯能承载的世界能量和普通人类根本不在一个量级，若是让超人一直吸收能量直到身体到达极限自爆，这一片星系都会受到影响，遑论地球了。 而即使不等到那个时候，经过力量加持的超人也比以往强大几倍不止，甚至这还是开始，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只会越来越接近神祇，污染则会使他把第一攻击目标锁定为杰西卡。 在超人必死的前提下，尽早杀死他似乎是最优解，可惜莱克斯漏算了一点，杰西卡持有万符必应破戒。 【道具：万符必应破戒（具象化）】 【道具详情：几乎没有作为武器的性能，却是极致的对魔术宝具，能够破除刺中物体的所有魔术，包括魔术契约以及因由魔术诞生的生命体】 【美狄亚将作为魔女的一生化作有形之物的概念宝具，形似匕首，实乃破除万物戒律之符，她将此物的使用权与你共享，自此万般魔术不入眼中】 而且因为是概念宝具，也不用担心钢铁之躯的皮肤硬度。 说起来，莫度在哥谭的实验没成功，应该知道这件事才对，为什么没告诉莱克斯？ 这是什么塑料同盟情啊。 超人没有给杰西卡留下多少余裕时间，几乎就在少女停下的同时，他就飞至空中，眼处灼热的光芒威力是之前的几倍，间隔这么远都使下方的温度飞快上升，杰西卡还不怀疑他的眼中此刻是媲美恒星中心的极致高温。 她咬了咬牙，握住胸前的剑柄想要抽出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炽热的射线划破的空间，转眼就来到了杰西卡面前，她下意识地偏头，想要最大程度地保全身体的完整性。 可是预想中的攻击却没能落到她身上，一块飞来的巨大钢筋水泥块恰好和热视线撞在一起，在她上空近在咫尺的地方炸裂开来。 “呼，呼，赶上了，你没事……吧。” 发现超人产生了异样，把所有平民和伤者都转移出了很远的距离后，彼得荡着蛛丝飞快向战场赶去，在看到已经陷入疯狂的超人正在攻击一个被击倒在地上的少女，他来不及多想，扯了一块钢筋水泥扔了过去，还好挡住了那道热视线。 可是等他赶到那人身边时，却整个人如坠冰窖般抖了起来。 “……jessy？” 彼得跪倒在杰西卡身边，颤抖着手，却半天也不敢触碰她。 地上的躯体几乎千疮，那对映射着明丽辉光的苍蓝宝石被血染成鲜红，空洞无神。 怎么会这样？ 彼得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一周前和他在快餐店谈笑的少女正静默无声地躺在地上，仅剩一点微不可闻的呼吸，而罪魁祸首却很有可能是拯救了世界无数次的人间之神。 他想把她抱起来，送去医院，却不知从何下手，他不敢去碰那把黑剑，只怕自己一个不当的举动掐断她最后的生机。 “不，不，jessy，我一定会救你的，一定会……” 即使作为复仇者的编外人员，却被保护的很好，还没经历过多少生离死别的少年义警制服下的眼圈通红，手足无措。 这是杰西卡回过神来后看到的第一幅场景。 糟糕，好像吓到小孩了。 杰西卡完全清楚自己现在看起来有多吓人，听听，人家的声音都带上了点哭腔，看来吓得不轻。 “别怕。”她眨了眨眼睛，把眼中的血污除去，手上用力，拔出剑，坐起身，温柔地歪头看着少年，笑着对他说道：“我没事。” 内心深处还是很尊老爱幼的乖孩子，杰西卡看彼得的眼神堪称满腔慈爱。 “你，你，”看着杰西卡像没事人一样重新恢复生机，彼得惊讶地开始结巴，眼前的景象对他冲击太大了。 “你真的没事吗？天啊jessy你是变种人吗，和金刚狼那样可以超速自愈那样……”他激动之下又忍不住问，却在中途忽然意识到自己穿着制服，理论上来讲不该知道杰西卡的名字才对。 忽然陷入掉马危机jg 可惜，现在可不是给他纠结这种问题的时候，超人的第二道攻击已经落下了，比之前的热视线还要再灼热一倍，还没落下就融化了周遭的水泥和柏油。 彼得的蜘蛛感应疯狂向他预警，他射出蛛丝向抱着杰西卡躲开，可是再怎么快也快不过超人。 就当他以为这次躲不过去，下意识地用身体挡住杰西卡的时候，少女动了。 “别担心，接下来交给我就好。” 她这么说着，轻易挣脱了彼得的手臂，刚刚通过洛基留在手背的小型空间阵法传送而来的焰红色宝石戒指，此刻正在她中指上熠熠生辉。 这是她刚才走神的原因，来的正是时候。 【超新星·全副武装】 只是瞬间，红黑相间的铠甲再次将她包裹，每一块金属都嵌合地恰到好处，胸甲处多出了一枚圆形的方舟反应堆，每闪烁一次，就会有流光在战甲上流离。 超新星自带的双剑在杰西卡的意念下合为一体，随着齿轮旋转的声音变形成了一枚三米长的浮空炮，红色菱形羽翼带着骑士与炮火对上了天降的赤红射线。 顷刻间，地面方圆几里的一切物体都湮灭成粉尘。 “……天灾骑士！” 望着那道背影，少年英雄不自觉地低喃出声。 彼得作为紧跟时代潮流的青少年当然没有错过纽约之战后的那段互联网震荡时期，他也被那身酷炫的战甲第一时间圈粉了，甚至加入过关于骑士背景的讨论中。 没想到，他那么早就见过她。 第70章 第 70 章 “帮我个忙,彼得。” 操控浮空炮挡在他身前的杰西卡独自面对着两道攻击对冲形成的焰火屏障，却很轻松地说道，仿佛眼前足以毁天灭地的敌人不足为道。 她还抽空回头对他眨了眨眼,幽冥之火在空气中跳跃,转瞬即逝的火星在空气中勾勒出一个奇怪的形状。 “我的匕首刚刚不小心掉了出去，能帮我找到它吗？” “你,你，你认出我来了！”彼得瞠目结舌道，随后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纠结这种事情的时候,他抓紧时间认真记住那个中部呈闪电状的匕首的样子。 漫无目的地在这片巨大的废墟上寻找一柄匕首可谓天方夜谭，但是杰西卡被超人那一剑击出的路线却清晰可见，她就是在那时一时不察才让匕首脱了手，对于蜘蛛侠来讲,范围缩小到这种程度，难度已经大幅降低了。 看着彼得毫不犹豫地射出蛛丝荡走，杰西卡收回赞赏的眼神，重新面对属于自己的战争。 幽冥之火被她收回了眼底,它与【超新星】的附魔火焰属性相冲，前者摧毁幽魂，后者灼烧骨肉。 附魔阵法中的火焰取自数万个恒星铸成的熔炉,超新星是爆发规模最大的变星，而战甲上的火焰一如爆发时释放的能量一般，能够达到10的41到44次幂焦耳，将大部分物质炸散，其火光虽然不能像真正的超新星爆炸一样,能够发出照亮其所在的整个星系的电磁辐射,甚至持续几周至几个月才会逐渐衰减,但无疑， 它也能点燃这片天空。 滔天的火海从地上蔓延至天穹，杰西卡背负双翼冲天而起，立在超人的对面，相隔几十米。 战甲表面附着的机械手炮和其他林林总总的攻击性武器全部进行分子重组，只留下一层单薄的护甲，几十个浮空炮在她身后重组，织成一面巨网。 杰西卡不能和超人拉近距离，【超新星】不是近战类战甲，叠满护甲也挡不住强化了的超人一拳，她在天空中游走闪避着，并找准空隙不断回击，接连不断的炮响响彻天际，每当险些要被超人近身时，都操控浮空炮重组成巨大的脉冲炮进行攻击。 杀招不能用，歼星炮一上，怕是就真的如了莱克斯的愿，给他演了一出以性命为筹码，血与火交织的好戏。 再其次，方舟反应堆的能量供给不比能源石，杰西卡不确定它是否承担得起歼星炮的发射。 层云之上战火连天，彼得则荡着蛛丝跳跃在乱石层岩中。 蜘蛛侠所得到的各种强化可并不包括视力，彼得不得不投入万分专注，仔细掠过每一寸地皮，不断有天火如流星下坠，却都神奇地避开了他所在的位置。 忽然，他瞳孔一缩，射出蛛丝强行改变了自己前进的方向，翻滚落地后，彼得看着那个断瓦缝隙中闪烁着寒芒的匕首，如释重负地抒了一口气。 狭窄的缝隙根本不容他伸手进去，可是抬起上层的断墙，就像抬起层叠倒塌的多米诺骨牌的最后一块一样，难度太高。 但是他可是蜘蛛侠，彼得这么想着，蛛丝射出，准确地把粘住匕首，把它勾连了出来。 完成了任务，彼得有些兴奋，声音都上扬了几度，抬头大喊：“jessy，我找到它了。”说完后却有些懊恼地握拳砸了砸脑袋。 上面那么远，还那么乱，杰西卡又不像超人，有超级听力。 那他该怎么把匕首给她？ 正当他思考的时候，一道红色的流光降落在他身前，杰西卡暂时让浮空炮去牵制超人，她一直在注意彼得那里的动静，一听到呼喊声就飞了下去。 “干得漂亮，蜘蛛侠。”她这次没再直呼彼得的名字，而是认可了他作为超级英雄的功绩。 “我喜欢你的制服，很漂亮。”杰西卡没被面具盖住的半张脸上，眉眼弯弯，对彼得说道：“别担心，事情很快就要结束了。” 她能看出少年眼底深藏的恐惧，世界融合也篡改了他的记忆，在彼得眼里，超人应该从他有记忆起就是光明与正义的代名词，顷刻间变成了这副模样，对他的杀伤力可能仅次于依赖的钢铁侠忽然黑化，要用高科技统治世界，规定所有的甜品店都必须卖甜甜圈。 听着杰西卡认真的言语，彼得一直躁动不安的情绪忽然平静了下来，眼前的人展翼降落在他面前的时候，就给了他无与伦比的安全感，好像她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解决所有问题所有难关。 没多停留，免得让超人集火这片地方，杰西卡简单地说了两句，让彼得躲远点，如果能直接脱离大都会的范围就更好了。 她经常会头疼于这些世界支柱们总是往危险的地方汇聚，就好像安安稳稳的生活反而会让他们像面对锅里沸腾的开水一样觉得不安，只有身体里的力量用对了地方才能睡个好觉。不过，这也是他们如此重要的原因不是么。 拿到万符必应破戒，杰西卡重返天穹。 24座浮空炮被破坏了将近一半，看得杰西卡阵阵肉疼，现在超人的威压已经上升到了极高的水平，浮空炮的包围速度已经追不上他了，反而会被找准机会超人一拳打穿。 如果能源足够的话，现在就不是浮空炮，而是24座脉冲炮了，高能脉冲炮的攻击力堪比歼星炮，24座加起来毁灭星系都绰绰有余。 不过现在的超人看起来也能毁灭星系的样子。 这么久的战斗并非只有杰西卡这里有着极大的经济损失，超人的样子看上去也不怎么好，制服有着多处破损不说，身上坑坑洼洼的血洞和焦黑让他狼狈至极，身体上的痛苦和被能量强制填充的痛苦叠加在一起，低沉而高频率的喘息隔得老远杰西卡就能听见。 想了想自己身上的伤，杰西卡欣慰道：“不错，我们扯平了，但是浮空炮的损失另算，你知道那些金属现在有多难得吗？希望托尼能修好它们，费用就拜托你了，我会在斯塔克大厦留下你的联系方式的。” 不是在自说自话，杰西卡知道超人还有着一部分清醒的意识，只是被压制住了而已，否则即使是没经过加成的热视线，也不仅仅是一块混凝土能挡下来的。 他现在一定非常痛苦。 作为强大无比的人间之神，克拉克甚至比大多数的普通人都更心地纯善，会在上班途中给路边的小动物喂食，为每一条没能即使救下的生命感到哀伤，他是那样爱着这个世界，爱着这颗养育了他的星球，此刻却眼睁睁地见证着自己摧毁他深爱的城市，伤害无辜的人们。 他伤害了对他毫不设防的少女，他甚至能回忆起那一瞬间白骨碎裂和鲜血迸出的声音，血溅在他的脸上，从眼角滑落，几乎要灼伤他的皮肤，克拉克却什么都做不到，他痛恨自己为什么总会被敌方控制，精神却怎么也冲不破那张无形的网。 克拉克被锁在钢铁之躯中，听着远处的少女笑着对他说，我们扯平了，却几乎要落下泪来。 即使是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安慰他。 杰西卡撤回了浮空炮，机械元件转动组合，部分附着回了战甲部位，剩下的则换了一种形态，拼凑入红色的菱形羽翼。 接下来，就不能躲了。 总是远程攻击，可做不到把万符必应破戒送进超人的胸膛。 六枚菱形羽翼在重组后变得更为巨大且精致，辗转的流光几乎要溢出来。 没有了浮空炮的牵制，超人此刻已经看向了杰西卡，举起拳头，以远超光速的速度冲了过来，拳上凝结着足以撼动整个地球的力量。 “哇哦，还好我不用担心被打散，阵法有基本的形态把控。”杰西卡自说自话地点了点头，菱形羽翼轻轻震动，随后整个人弹射了出去，他们同时冲向了对方，而杰西卡的速度居然没比超人慢下多少来。 空气被撕裂，产生尖锐的鸣啸声。 这一场对撞转瞬即逝，一切都结束在这短短的几毫秒里，天空已经逐渐重新恢复了湛蓝色，彼得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所有交战的声音就停止了。 太阳拨开云雾，重新将辉光洒落在这片土地上，暖洋洋的光线却照得彼得有些睁不开眼睛，他呆呆地站在地上，抬起头，仰望着天空上的两道身影。 周围已经没有超过两米的完好建筑了，他想上去看一看，却找不到着力点，刺眼的阳光晃得他看不太清天上的景象。 可是，洒在他面罩上的，温热，粘稠的液体是什么？ 穿在超人手臂上的那具血肉之躯，又是谁的？ 克拉克第一次不敢睁眼看这世界，可他不能逃避，他必须面对这一切。 这是他的罪孽。 恍惚间，克拉克在想，也许卢瑟是对的。 人类不需要超人，地球也不需要一个发起疯来能毁灭世界的人间之神。 他知道自己永远无法救下所有人，可是直到今天，血淋淋的事实才告诉他，一切不仅如此。 还将会有许多人因他而死。 时间倒流一点。 杰西卡在心脏被穿透的时候毫不在意，想要靠近这种状态的超人还不受伤才是异想天开。 在她成功用匕首解开克拉克中的两个魔法后，看着他逐渐恢复湛蓝的眼瞳，松了一口气，刚想安抚一下他自己没事，就意外陡生。 【】 【当前身体剩余能量3】 【】 【当前身体剩余能量3】 【正在强制陷入休眠中……】 杰西卡：？？？ 杰西卡：不，等等，留着这种状态的超人我怕他自杀谢罪啊！ 杰西卡：至少让我先给露易丝打个电话？ 第71章 第 71 章 万符必应破戒还被杰西卡插在他的胸膛上,可是少女已经歪着头，了无生息，顺滑的黑发此时已满是血污,鲜血几乎染红了她，红黑色的战甲上看不清痕迹,却有汩汩流淌的液体如血雨落下。 克拉克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的大脑里面一团乱麻，舌尖被无意识地咬破,却满是苦涩滋味，眼前的场景从清晰变得模糊,有什么从眼角流出来，顺着面颊滑落。 他的手臂还插在杰西卡的心脏处,那一片血肉的温热此刻却显得滚烫,克拉克觉得自己在颤抖，他在害怕这具不再呼吸的躯体，无知无觉间，他把手臂抽了出来，转为抱起她。 他不该这样做。 克拉克浑浑噩噩地想。 就像中箭的时候，不可以贸然把箭矢从伤口处拔出一样,倒刺是一方面,拔出箭会导致失血过多而亡才是重要的一点。 杰西卡会流血的,流出很多血，随着克拉克的动作,那好像榨出了一个人类能够拥有的所有的鲜血,都倾泻在了他身上,如火灼烧着他的灵魂。 他不该这么做。 也许杰西卡还有救,所以要避免失血过多的情况,他应该把她送到孤独堡垒的治疗仓去。 不，不对。 她已经死了。 克拉克从未如此憎恨过自己的透视能力，这让他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事实就这样摆在眼前，每一样生命体征都已经消失，杰西卡的肤色透出死亡的苍白，浑身冰冷。 她明明看起来那么小，那么小，他一只手臂就能把她抱起来，几个小时前还傲慢地扬着脸，对他的工作指指点点，现在却无声无息，安静地陷入永眠。 克拉克抱着她缓缓落地，半跪下来，把她放到地上，眼角余光中，有一个人走到他身旁。 睫毛微微颤动，瞳孔里倒映着血色残躯，克拉克没有回头，他们太熟悉了，仅听脚步声就能认出来对方，他动了动，嗫嚅了一下。 嗓音喑哑。 “b” 事实上，今天全世界都不太平静，除了作为九头蛇与复仇者的总部所在地纽约风平浪静之外，各个有知名超英驻扎的城市都开始了大狂欢。 哦，气急败坏的钢铁侠不算进里面，他再生气也只会点多到吃不完的披萨外卖，一边咒骂没良心的合作者一边生闷气，而不会用披萨雨把纽约淹没让人们大喊救命。 哥谭 “又来了，又来了，阿卡姆大游行，他们最近的团建次数是不是有点多，我已经预支了未来三年的假期了，你能想象当时我上司的眼神吗，我想如果不是我还顶着一个哥谭首富养子的名号，恐怕早就被打发去收发室划水了！” 迪克蹲在一只滴水兽上，按着耳麦低声骂骂咧咧。 “小翅膀什么时候能回来？他在太空都呆了多久了？红头罩不在东区都乱套了，再这样下去我直接申请调到gcd算了！” 显然，高额的工作量把蝙蝠家面上看起来最温和的大蓝鸟也逼急了。 “你问大红，我刚联系过他，他那边信号不太好，没能说上几句话就断线了，我不是很确定最后有没有听到军火库的惨叫，好像是因为引擎又坏了？……不，别管那些了夜翼，快去干活，萤火虫正在市区散发他的‘光辉’，记得之后再去一趟我给你发过去的地址，猪面教授的新工厂就在那，尽量快一点，他还有一个小时就会转移阵地。” 提姆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却罕见地没有双目发直，虽然昨夜回到哥谭之后，先是给父兄们解释了半天杰西卡照片的误会，才躺在床上没几个小时就又被警报声叫醒了。 但是他现在还是很兴奋，非常兴奋，兴奋的原因不能和把自己玩进死局的大哥说，就退而求其次试图联系杰森，分享自己与杰西卡关系破冰的好消息。 就是他也许消息去的不太是时候。 杰森：好不容易通信频道有了点信号，又被单方面侵占，被迫灌了一耳朵垃圾消息，下一秒信号就又没了。 杰森：今天也是在星海迷路的一天。 杰森：小红你完了:） 杰森：还有，罗伊·哈珀我警告你，再在飞艇引擎旁边做实验，下次路过陨石带没有动力转向，我就把你绑在飞艇外面防撞:) 画面回到哥谭。 “好的收到”夜翼无奈地站起身，顺便慰问了一下不太对劲的兄弟：“……提宝你今天怎么这么兴奋，你昨天晚上被布鲁斯扔上直升机的时候眼神像是能吃人。” “……相信我夜翼，你不会想知道的，作为兄弟我承认你嫉妒的眼神会让我很爽，但是这次我决定仁慈一次。” “？？？” 敷衍着长兄的提姆嘴里叼着一个能量棒，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眼神锐利了起来，上上下下扫了好几遍，确认不是自己看漏了什么东西后，张嘴打断了频道里其他人的情况交流。 “等等，有谁看到双面人了吗？今天为什么没有一个银行遭到打劫？我也没在哥谭的任何监控里见到他。” “我没看见过他。” “我没在问你恶魔崽子，乖乖去拯救你的冰淇淋摊吧，再晚几秒它们就要喂给毒藤的宝贝食人花了。” “哦上帝啊别再吵了，b还在频道里呢，顺便一提，我也没看见双面人。” “意外总是不祥的征兆，我有点不太好的预感，神谕，你那边呢？” “收到，这里是神谕，哥谭内没有发现双面人的信号……有不明部队在袭击钟楼，服装制式看起来像……等我对比一下图形信号……九头蛇的部队？哥谭怎么会有九头蛇的部队？该死的有没有人来解决一下他们，我被困在钟楼顶了！” “罗宾，你和我去钟楼，神谕，打开钟楼的警戒系统，红罗宾，你继续盯着监控，有双面人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父亲。” “ok，b，警戒系统已开启，目测还能撑20分钟，你们小心一点，这支九头蛇部队全部配有hk416，荷枪实弹，大概20人。” “b，我这里也有新情报，哥谭各区均出现了统一制式的九头蛇部队，每一支人数都为20，算上正在突袭钟楼的共计100人，但是很奇怪，他们没有主动作恶，唯一做的就是……给哥谭的罪犯们打掩护？” “很显然，他们看来也不想直接和蝙蝠侠对上，选择了侧面出击，目的是什么？拖住我们让我错过今晚去马尔代夫的飞机？”芭芭拉的语气听起来很冲，也许是因为发现自己被提姆归类进罪犯的原因。 更可能的原因是永远无法完整的假期。 这时，留守蝙蝠洞的提姆收到了一封求助，他点开后，结合芭芭拉的话，忽然醍醐灌顶，双手飞快地敲击起来，甚至调动了韦恩的卫星，以最快的速度查到了他想要的所有信息，随后出声，语气沉重。 “神谕，你说的没错，他们确实是想拖住我们。” “b，出事了。” “双面人在中心城，他和冷冻队长联盟去抢银行了，我刚收到了闪电侠的求助信，看来他面对哥谭罪犯还有点水土不服，目前被彻底缠住了。” 他抖了个机灵，却没能调剂一下自己的心情，因为 “说重点，红罗宾，你发现了什么。”耳麦里传来蝙蝠侠标志性的声音和陈述语气。 提姆呼了口气，随后道：“不只是闪电侠，绿箭侠的星城，女神目前驻扎的波士顿，绿灯侠的海滨城，甚至是海上，都出现了大规模暴动，钢骨也处于失联状态，我临时骇进去的监控不够多，但是也发现了一点九头蛇的影子。” 蝙蝠侠的披风扫过，又有几名士兵倒下，他顺势落地，面色凝重。 这么明显的针对，世界第一侦探不可能想不出来是怎么一回事。 “大都会出了什么事？”一想到杰西卡还在那里，布鲁斯忽然感到心头一紧，不祥的预感在心头盘旋。 正联其他几大巨头都被拖住，分身乏术，幕后黑手想要针对的是谁一目了然。 提姆喉咙干涩，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这正是我想告诉你的，b，大都会的监控我骇不进去，莱克斯集团接管了权限，但是从卫星传来的图案来看，大都会发生了一场大战。” “超人和谁？” “……jessy” 九头蛇这么大的动作属于阳谋，可事实是，它的确起作用。 再怎么心急如焚，蝙蝠侠也不可能真的丢下哥谭不管不顾，横向对比了一番，发现只有神奇女侠那边的任务看起来最轻——也许是因为女侠行踪不定，九头蛇没办法提前布置——他联系了戴安娜，告诉她超人又被控的事情。 当然是超人被控了，不然呢，难道这场战争中作为反派角色的是jessy吗？不可能! 布鲁斯确实如他当时所说的那样，交付予杰西卡自己的信任，此时毫不犹豫地就做出了判断。 他相信杰森可以拥有永不动摇的底线和信念，所以默许了他的做法，甚至任他掌控哥谭的上东区。 现在也一样，他相信杰西卡来到这个世界，不是为了带来灾难与破坏。 布鲁斯把焦急藏在心底，在用了最快的速度镇压了哥谭暴乱后，直接开着蝙蝠战机去了大都会。 不管做了多少心理准备，那满目疮痍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同样出乎他预料的还有杰西卡。 布鲁斯一步一步走向废墟里鲜艳的红披风，眼睛落在沐浴在鲜血里的少女时，止不住地头脑发昏。 两个场景重叠了起来。 同样是黄昏，同样是残城。 他好像又重温了一遍当时撕心裂肺的痛苦，当看到杰西卡心脏处的空洞和超人浸透整个右臂的鲜红的时候，心跳更是停了一拍。 布鲁斯听见克拉克失魂落魄呼唤他的声音，却做不出什么反应。 世界第一侦探用尽全部推理能力，得出的结论是杰西卡身上的伤痕几乎都来自超人。 热视线，冷冻呼吸，超级力量…… 他信赖的，认可的搭档背叛了他，把他的女儿又一次杀死在了黄昏下。 “超人——！” 布鲁斯眼底一片血丝，理智瞬间被蒸发，灵魂撕裂一般地痛楚令他难以自持。 万能腰带应声而响，氪石戒指落进手里。 第72章 第 72 章 所有故事的开篇都以风雪不辞来启程,以骤雨疏落做归途，以苦寒和坚冰点缀半生的伤痛，以枯瘦的指尖与玫瑰见证至死不渝的虔诚。 可是杰西卡不太一样,不管她拥有着如何满目疮痍的旅程，却总会在终点被世界上最耀眼的色彩拥抱。 后来的后来，她也曾想过,为什么每次坠落时,身后都是一片璀璨的黄昏,既温柔又无情,好像光明将她舍弃,黑夜吝于敞怀，好和坏都不够彻底,善与恶向来颠倒是非,独行的信念也不被认可,摇摇晃晃龃龉前行,能握紧的只有自己的手。 又或者，事情比她预想要好一点。 白昼在挽留她，黑夜在追随她,没人胜利,就只好以鎏金半镀的世界作为葬礼。 以亿万年前濒死的星辰，以朝生暮死蜉蝣的恸哭，以苍茫尘世的一瞬安宁。 第一次是这样，第二次这场堪称荒唐的可笑失误是这样，第三次……也是这样。 那发生在不算久远的未来，暂且不提,杰西卡此时并不知道外面的一片兵荒马乱,她的意识体本该陷入沉眠,直到被唤醒，可是事实上，她现在正处在一片纯白的空间中，一枚光球漂浮在她眼前，散发着并不刺眼的柔光。 主神。 杰西卡先是警惕地向后飘了飘，光球也像是才意识到她不喜被靠的太近，也向后退了退，滚动了几圈后，一道雌雄莫辨的机械合成音响起。 “好久不见，骑士，看样子你陷入了麻烦，需要帮忙吗？” 免费是资本主义最大的骗局。 “不需要，我像是对此毫无准备的样子么？”杰西卡嗤笑一声，对这个自己名义上的顶头上司毫无尊敬之情，几来主神为了学习碳基生物的感情而弄出来的骚操作耗光了她的耐心。 你敢相信这家伙为了跟上潮流，把主神空间的任务者都添上了第二性别吗？ 莫名变成alha杰西卡无比庆幸自己没有生理需求，看看她的同僚们吧，翻遍任务世界也找不到一间分成六种性别的公共厕所。 掐着这个时机出现的主神很难不让人阴谋论，尤其是尤非封锁了世界通讯，系统也忽然失联，这家伙却毫无责任心地不务正业，半点不管正事，杰西卡只觉得自己血压都要上来了。 “有话直说，你要做什么。”杰西卡面无表情：“别掺和我的任务，不，应该说别给我添乱，你要是无聊就去工作，我怀疑尤非的叛逃背后有格尔助力，那是你从哪个世界签来的莱克斯·卢瑟，浑身散发着他要造反的信号。” 光球又滚了滚，机械合成音里居然听出些许友善，祂选择性的解答了她的第一个问题，把自己的目的就这么说了出来。 “骑士，这是你的最后一个任务了，你愿意和我续约吗？” 听到这个出乎意料的问题，杰西卡忽然陷入沉默，眼神晦暗不明。 这个问题主神曾问过她一次，当时她浑身是刺，拒绝和任何任务者以外的人结下羁绊，眼里除了任务什么都没有，对友情爱情亲情避如蛇蝎，把没有得到就不会有失去的痛苦几乎刻进了人生信条里，所以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祂。 “你是故意的。” 杰西卡垂下眼睑，低笑了一声。 故意把她丢进这个世界，故意纵容尤非的举动，任凭倒影世界和本源世界逐渐融合，把一条条早已被斩断的羁绊重新续接，不是锁链，而是存在的证明。 这算什么？旁敲侧击的道歉么？ 对于她和她的世界只是作为试验品，作为内测程序，作为注定消亡的短暂存在的歉意？ 杰西卡是神在创造[阿卡姆骑士世界]时单独揪出世界支柱们的一小片灵魂捏造而成的，为了保证正式世界的稳定性而创造出的牺牲品。 倒影世界并不稳定，而神明也找到了原因，对本源世界做出了微调。 杰西卡变成了杰森，地狱三年变成了一年，诸如此类，把世界调整成合理稳定的形态。 至于牺牲品世界？它本该在[骑士陨落之夜]，也就是杰西卡杀死黑暗骑士后终结，不合时宜死去的世界支柱会使世界坍塌，而若是结局改变，又会因为程序bug导致秩序性错误，世界仍会坍塌。 听上去像是死局，可偏偏杰西卡在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破了局。 骑士陨落之夜，阿卡姆骑士，也是骑士。 她用生命挣脱了神明的意志，使自己的灵魂得以自由，也保全了自己的世界。 地图缺失，故事链断层，它就像被剪下的一个片段，没有起始，也本该终结，可偏偏被一个人类搏出了新的未来。 这也是主神在少女死后找上她灵魂的原因，而之后发生的一切也证明了祂选择的正确。 人类中就是这样奇怪的生物，只要一息尚存，便永远能创造奇迹。 主神空间契约任务者共计1024名，杰西卡是唯一一个以纯粹的凡人之躯，跻身任务完成率前三的人。 杰西卡还在沉默。 主神见状，加了个砝码，周边的光辉晃动，一道荧幕出现在眼前，正是大都会残墟之上的景象。 克拉克没有反抗，氪石使他无法反抗，也不想反抗。 之间温热的血液逐渐冷却，好像意味着少女的灵魂彻底抽身而去。 “都是我的错。” [瞭望塔上，女孩躲在戴安娜身后死活不肯出来，让人间之神分外无奈，背后的披风都开始跟着头发一起打卷。 “你吓到她了。”戴安娜笑意吟吟地看着这番场景，伸手摸了摸女孩的头：“你最好学一下怎么摆出和善的表情，不然b等会说不定会找你算账。” “我哪里凶了。”克拉克无辜地垂下眼睛：“大都会的猫咪都从来不会拒绝我。” 他偏头想戴安娜身后望去，小女孩看到他，则像是只面对强大肉食动物的炸毛的小兽一样，冲他龇了龇牙，就立刻躲了回去。 见状，人间之神无奈道：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食言了。” “她信任我，对我毫不设防，不再怕我，我却杀死了她。” 克拉克能感受到自己当时的状态，也知道身体里源源不断的力量使强大的同时也会杀死他，而即使是面对失去神志的超人，杰西卡也并未选择离开，而是拼死用那柄匕首解除了他身上的魔法。 “对不起。”他发出近乎兽类的哀鸣，吐出字眼背后是止不住的呜咽，克拉克被罪恶感击垮，他几乎开始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力量，双眼通红。 他想起了那个经常被布鲁斯带上瞭望塔的小女孩，克拉克费了很大力气才让杰西卡不再害怕他。 [“我会保护你的。”克拉克蹲在小女孩身前认真地承诺道。] [“我会保护你的。”意气风发的少女站在他前方许下誓言。] 克拉克终于控制不住地捂住脸，晶莹的液体从指缝中涌出。 而布鲁斯对超人的单方面攻击最后竟然也停止了，不是原谅，而是发软的身躯支撑不起下一个动作，他无力地垂下手，任凭手中的氪石滚落在地，对克拉克的闷哼声充耳不闻。 “我失去过她一次，我看着她在我眼前下坠，却怎么也追不上，我能抓住所有的罪犯，我能解开出世界上最难的谜题，我拥有着世间顶级的财富，却偏偏在那天，比风慢了一步。” 黑暗骑士站在原地，眼底映不出任何事物，只有一片虚无，他失神地说道，好像是在倾诉，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而克拉克瘫倒在地上，随着低沉的叙述，脑中也不断闪回出了另一个自己的记忆。 “我失去了她好久好久，久到韦恩庄园的风信子换成了，她最喜欢的书推出了两年的典藏款，书房里jessy最常用的那盏台灯老到怎么也修不好。 时间没能带走我的痛苦，我也不会因时间而忘却一切，我记得那个血色的黄昏的每一处细节，也无法忘记我的女儿在我面前笑着对自己举起枪。 我没能尽到自己身为父亲的责任，可她仍然爱我，至死仍在对我微笑，而我好像总是会慢一步。 我不信神，后来却无数次祈祷祂能把我的女儿还给我，我愿为此付出能付出的一切。” 夕阳半落，天空被血色填满，布鲁斯不敢抬头，这种颜色会刺痛他。 “我以为我不会再犯错了，可是……” “杰森，杰森是我骄傲的士兵，是我还没失去的另半个孩子，我能感受到，他们有着同样的灵魂，我想着要保护他，要让他健康地长大，可是埃塞俄比亚的风沙太大了，大到足以淹没一条生命。 那场爆炸埋葬了他，我又慢了一步。” “两场葬礼。” “我已经办了两场葬礼了。” “克拉克。” 布鲁斯那被誉为世界上最精致的蓝宝石的眼里，此时满是伤痛，他沙哑着嗓子说道： “那是我等待半生才失而复得的女儿。” 第73章 第 73 章 布鲁斯不是自己过来的,提姆没有提前过问，直接自作主张钻进了蝙蝠战机中，而四散在哥谭各地的其他人没了这样的地理优势,就被布鲁斯毫不犹豫地丢在脑后了。 提姆在途中关掉了内部频道，拒绝去听夜翼暴跳如雷的怒吼。 他心急如焚地度过了生命中最漫长的十分钟，对于布鲁斯把战机飙出了宇宙战舰的速度没有丝毫异议。 前一天夜里的场景一遍遍重现在脑中，提姆觉得杰西卡知道些什么,才会在最后郑重其事地对他说了那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可是，为什么，他还是不懂,只是恍然发觉，少女笑意背后潜藏了复杂的心情。 事实证明，自我安慰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提姆站在布鲁斯身后,脚步一个踉跄，单膝跪倒在地，眼前的一切突然飞快地旋转起来,身形摇摇晃晃,让他不得不单手扶着地面来保持平衡。 “……jessy？” 青年还穿着红罗宾的制服,他伸手去探那具无声息的躯体，视野中出现了自己手臂外的红色凯夫拉纤维，他用力眨了眨眼，却难以阻挡视觉逐渐变得模糊，像是结满冰霜的窗户,拼命地伸手也触不到对面的人,无孔不入的刺鼻的铁锈味本应该习以为常,却令他忽然作呕。 他的星辰,为什么又一次坠落？ 提姆猛地捂住嘴,尽力克制胃中的不适，陡然升起的自我厌恶却仍在脑中挥之不去，前一夜的真情袒露好像都成了自我感动。 麻木蔓延上整个身躯，提姆瞳孔放大，却依旧单膝跪在那，像是被做出来的假人。 戴安娜赶来的时候，遇上的就是这样混乱的场景。 她手里的真言套索还拴着一个漂浮在半空，穿着斗篷浑身散发着黑暗气息的人。 莫度把自己也链入了阵法中汲取力量，本想借着超人把大部分能量吸收走的机会，自己吸收一点枝干末节对于人类的身体来说也已足够，在之后能量饱和，再把自己身上的与阵法链接的锁链转接至超人身上。 这样一来，他可以如愿以偿，拥有比拟神明的至高力量，而超人也会在巨额的能量下爆体而亡。 可惜，先是被擅自改变主意的同盟背刺，又是克拉克的被阵法加上的束缚由杰西卡解除，现在普通人类根本无法承受的庞大的能量全部灌注进了他的身体，强压之下精神崩裂，这位法师如今已经彻底丧失了意识，沦为失去神志的熵兽。 接到蝙蝠侠消息的戴安娜刚好路过他为自己选的“成神之地”，看着法师溢出体外的强大黑暗力量，就顺手甩了真言套索带走，打算等会空出时间来再处理，看看是当场杀掉还是联系黑暗正义联盟再做打算。 结果看起来短时间内腾不出手了。 看着一地颓然的战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戴安娜走上前，却被提姆定定地注视着的少女吸引了注意力。 作为半神，戴安娜有着远超凡人的灵感，只是一眼就融合了记忆，想起了这个和小的时候长相大差不离的女孩。 杰西卡在瞭望塔度过了很多时光，布鲁斯兼顾双重身份，有时分身乏术，来不及回韦恩庄园带孩子，就干脆在瞭望塔值班的时候把小杰西卡扔在那。 反正他的一些同僚最擅长忙里偷闲和找乐子，不干活就干脆帮他看孩子好了，也算废物利用。 戴安娜第一次见到小杰西卡是在一次去参加会议的时候，当时超人正因不受小孩欢迎而心情低落，小女孩就躲在会议桌下面，死活不肯出来，却不知道为什么，在戴安娜进来后就窜了出来，死死黏住另一个保护伞。 出生于天堂岛的亚马逊公主本就对女性有着天然的好感加成，更何况小女孩仰头看着她的眼神闪闪发光，好像落满了亮片，全然是仰慕的神情。 神奇女侠被当场攻略，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阵营，开始指责克拉克欺负小孩。 克拉克嘴角下撇，满腔委屈说不出：“……我只是想问她要不要吃冰淇淋。” 总之，布鲁斯找临时保姆的计划得到了很好的成果，不只是戴安娜和克拉克，除去第一面就成功和小杰西卡玩到一起的巴里之外，就连海王和绿灯侠也增多了呆在瞭望塔的时间，试图用逗小孩来调剂生活。 杰西卡·12岁·不是2岁·陶德：你们的心理年龄有我大吗？ 可不论如何，那段时间可以说是杰西卡童年里最快乐的时光，直到“测试”开始为止。 哥谭仿佛成了一座孤岛，正义联盟则是销声匿迹，星辰之上，有一只眼开始垂眸，女孩走上了注定的旅途。 这也算是真真切切的恍若隔世。 戴安娜蹲下身，伸出手抚上少女惨白中溅染着血迹的面颊，垂落的发丝掩住神情，良久，才传出一道喟叹。 女神度过了太过漫长的岁月，生离死别与阴阳两隔不断地发生在她的人生中，她愤怒过，悲伤过，绝望过，最后又无可奈何地接受这一切，时间长河可以夺走其他所有，却夺不走女神坚定而恒久的感情。 “好久不见，jessy。” 声音轻柔地像是光中的浮尘。 她俯下身，轻轻在少女额上落下一吻。 就当布鲁斯已经陷入绝望，打算把杰西卡的尸体带回韦恩庄园之时，事情却忽然有了转机。 “不，等等，布鲁斯！” 提姆忽然想起了什么，整个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大声喊了起来，音量大的把一旁的戴安娜都吓了一跳，不过他自己好像没什么感觉，似乎已经分不清声嘶力竭中的喑哑来自哪份心情。 他死死盯着杰西卡心脏处的血洞，一字一顿道：“她不会有事的。” “jessy说过，她说她从未复活，那又怎么可能再死一次!” 像是为了说服自己，提姆的声音格外铿锵有力，他回忆着当时窃听到的内容，不放过一个细节，随后无比肯定道：“‘我不会受到什么伤害的。’‘我是个死人。’” “jessy是这么说的！” 抬起头，提姆定定地看着望过来的布鲁斯，眼底是前所未有的迫切，像是希望自己的猜测能够取得世界第一侦探的认同。 “冷静一点，红罗宾。”戴安娜一眼就看出了青年近乎破碎的精神状态，沉稳地安抚道：“如果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jessy应该只是陷入了某种沉睡状态，我见到过一些游走在生死边界的特殊人士，他们会依靠沉眠修复伤害，并积攒重返人间的力量。” 听到可以说是联盟里最见多识广的人的观点，布鲁斯的眼神也凛冽的起来，他快步走到杰西卡身边，确定了一番少女彻彻底底没有任何生机的状态后，严肃地向提姆问道： “说清楚你消息的来源，当时是什么情况。” 克拉克也强忍着氪石带来的不适，挪到了旁边试图加入会议，得到了布鲁斯冷冷的一撇，不过后者还是把氪石收回了万能腰带中特制的铅盒中。 大悲接大喜，提姆觉得大脑有些眩晕，但他很快用特殊技巧调整好了状态，一字一句的复述了一遍那天的场景。 …… “……迪克后来也跟我们说过，他当时在杰西卡的心脏位置摸到了一个血洞，而且很有可能是完全贯穿的血洞。” 描述完当时的场景后，提姆又补充了一句，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布鲁斯才刚从混乱状态中恢复过来没多久，不是去瞭望塔自闭就是在韦恩集团的会议上补觉，还没来得及恢复旺盛的掌控欲，自然也不清楚这些。 布鲁斯沉思了一会，随后想到了什么：“联系杰森，他应该知道如何让jessy恢复。” 唯有对一个人杰西卡不会有任何隐瞒，杰森手里握着的情报要甩蝙蝠家几条街，有很大的可能，他清楚这个时候该做什么。 提姆也同样想到了这一点，他立刻回到不远处的蝙蝠战机中取出电脑，就地改装出加强信号的设备后尝试联系尚在宇宙中游荡的法外组。 “拜托了一定要成功……” 深知杰森那边信号的连接难度，提姆碎碎念着，手上的动作飞快，幸运的是，在一片雪花屏之后，噪音被通讯连接成功的声音取代，很快，熟悉的面庞出现在屏幕中。 “你最好有事，小红，不然我不介意给你找点事。”又一次短暂的信号良好时间被占用，杰森黑着脸说道，额头爆出的青筋清晰可见。 提姆飞快打断了他，把电脑屏幕转向杰西卡，鼓起勇气说：“jessy出事了，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唤醒她吗？” 杰森：？ 杰森：离我离开过去几天，我那么大一个同位体怎么就出事了？ 被迅速输入了一通情况后，杰森满头的问号才消下去。 屏幕中，杰森先是思索了一会，之后皱了皱眉：“我可能知道一点东西，但是……你们，”他眼神扫过在场的几人，随后摇了摇头：“你们做不到。” 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也不行。” 杰西卡那天确实对他说过一些相关的事情，可是显然，让她恢复的必要物品连他都没有，蝙蝠家就更不可能有了。 眼看着局势再度陷入僵局，克拉克再度陷入自闭，杰森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忽然眼前一亮：“jessy有和我提到过一个人，他也许能……” 话才说到一半，一道蓝色的光在几人身前爆开，对敌经验丰富的几人都没有选择立刻闪躲，而是下意识伸手去够被他们围在中心的杰西卡，却不想那道蓝光比预想到还要强大且迅速，他们都在一阵刺痛后被狠狠弹开。 布鲁斯向后翻滚了一圈，以战斗姿态落地，他第一时间看向杰西卡，发现她只是被一个蓝色的半球状屏障盖住，并无大碍，随即警惕地看向不速之客。 十米之外，突然出现的邪神身着华丽而盛大的宫廷服饰，手中的权杖幻化至近两米的高度，两颗无限宝石光芒交错。 洛基冷冷地看着眼前这几位在地球上名声大噪的超级英雄们，幽绿色的瞳孔淬满了毒刃般的敌意。 “离·她·远·点。” 第74章 第 74 章 自从系统空间被未知力量封锁后,杰西卡就陷入了能量紧缺的困窘境地，但是她当然不可能在毫无退路的情况下继续任务。 作为重度火力不足恐惧症的患者，杰西卡身上被蝙蝠潜移默化影响出来的特质在这种时候显现了出来，她曾经考察了多个不同文明树的世界后,对于“如果有一天系统空间失灵该怎么办”这个课题交上了足足十几份答卷,从替代品到深层链接各个方向都进行了深入研究,最后发现在或多或少的后遗症中，还是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最好用。 那么,该把“充电器”交给谁呢？ 主神空间的队友们若是在身旁，能源问题根本不用担心，哪怕真的忽然关机，也会被他们顺手带回空间,没有画蛇添足的必要。 严肃思索了一番之后,杰西卡把目光锁定在了洛基身上。 身怀宇宙魔方——能够抵达她所在的任何地方,没有主神空间的资源——关键时刻力不从心,帮不到她。 最重要的一点是,在杰西卡眼里,王子殿下可谓傻白甜典范,明明一根银舌头搅风搅雨,能把世界核心都耍的团团转,却总是能被她三两句话就忽悠成工具人,没日没夜地打白工。 没办法,宇宙魔方加上心灵宝石，神级辅助就在眼前，要是把人放走杰西卡能后悔一,孤狼也不代表有捷径不走非要正面上,那不叫恪守信条叫脑子进水。 赫赫威名奠基于功绩之上的邪神当然不像杰西卡想的那样“天真烂漫”,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意外降临在洛基身上的时候，他正处于最疯狂也最无助的阶段。 使用了一千多年的身世被全盘否定，幼年时所得到的承诺的公平变成了哄骗小孩的玩笑话，可笑他自诩将真实与虚假玩弄于手掌之中，却没想到自己才是被谎言包裹的那一个，糖果的玻璃外衣寸寸碎裂，将荒唐的真相血淋淋剥给他看。 他生活在索尔光辉之下的阴影里足足一千五，便像个孩子一样不断地恶作剧以此发泄不满，也希冀着能够得到亲人的重视。 可笑话终归是笑话，得知真相的那一夜，洛基才惊觉自己其实连恶作剧的资格都没有。 他只是一个被冰霜巨人王弃养的怪物，阿斯加德从来都不是他的家。 阴谋被击碎，他就像是玩耍着只能娱乐自己的可悲把戏的小丑，光明与正义照耀之下，一切灰色蒙上阴影更显得丑陋不堪。 很那说洛基放手坠下彩虹桥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也许是真的忽然累了，疲惫与周围所有的一切事物，觉得让这荒唐的一生就此终结也不错，除了一直让他挂念着的神后之外，这好像对其他所有人来讲，都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下方恰好路过的飞船是意外还是他很久之前的布局已经不好说了，但是满腔的的自卑与自我厌恶终于在力量的碰撞下酿成怒火，也有过一瞬决绝，想要烧毁世间所有的爱与希望，若爱已舍弃他，那芸芸众生自当陪葬。 洛基就是在这种状态下被暴动的宇宙魔方带走的，这一趟突如其来的旅程改变了他的人生。 不管当时洛基是什么样的心情，一切都在瞬息间被浇灭了，骑着机车冲破阴霾而至的少女像是一把勇往直前的利箭，眸中酝酿着一汪极北之地的雪水，迷惘的旅人如同被一桶澄澈清冽还漂浮着冰块的水从头倒下，洗去了所有浮躁的情绪，只剩下全身的战栗，他就此淹没在那一涌泛滥而来的苍穹蓝海中。 那是他第一次，真正被人看见。 不是阿斯加德二皇子，不是恶作剧与火之神，不是阴谋家不是野心家，而是洛基，是他自己。 那一天，成了他的新生。 总之，被杰西卡在光脑上设定成了特殊情况紧急呼叫的洛基，结束了他短暂的快乐时光。 洛基是被手腕上那个该死的镯子疯狂震醒的。 振动频率超过四位数赫兹的光脑让他感觉自己像是触电了一样，关光脑不成还直接从奢华的软塌上翻了下去，狠狠以脸着地的姿势砸了下去，还好铺了地毯，否则友谊的小船可能当场就要四分五裂，别说送充电器，只补十几刀都要算王子殿下修身养性了。 “骑士你又发什么疯……等等这玩意怎么关？！” 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半边身子抖得像帕金森一样，洛基没空整理凌乱地散到脸前的发丝，像个被时代抛弃的老人一样，在光脑上点来点去也找不到让它停下来的按键，第一次后悔被强迫戴上这玩意之后因为坚持魔法的便利而拒绝仔细研究它。 但凡他知道说明书在哪个页面里也不至于现在如此狼狈。 祸不单行的是，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他熟悉到能条件发射掏刀的声音。 “洛基？” 推门走进来的索尔奇怪地看着表情扭曲的弟弟，疑惑于他又在搞什么新奇的东西。 这里不是洛基在阿斯加德的房间，而是角斗场的一处高层看台，也算是一间休息室，装潢华丽，设备齐全，常用来供一些身居高位的人在决斗之后在此稍作休整，面对角斗场的方向角度把控的刚好，可以让里面的人纵览全局。 洛基之所以会待在这里当然不是因为要打决斗赛，只是他那位刚刚归来的皇姐，大魔王海拉习惯于在角斗场把索尔搓圆搓扁，和自己的爱宠芬里尔扔球玩，洛基当然不可能错过这种嘲笑索尔的好机会，便每天定时来这里看“舞台剧”。 结果倒好，没能找到乐子，反而给别人当了乐子。 杰西卡·陶德，你欠我的拿什么还。 洛基面上控制住了表情，心里的小人却在疯狂打滚，试图用以头抢地来让自己物理失忆 经过死亡女神心理生理上的双重打压——洛基还和海拉串通编撰了一个奥丁和弗丽嘉被黑暗精灵刺杀的故事并且成功取信了对权谋一窍不通的雷神殿下——索尔可谓是脱胎换骨，尤其是在被海拉假装捏碎了锤子又用双刃削了个平头之后，浑身散发着沧桑悲怆感，成功在海拉的突击辅导班下短时间内练出了四五部电影才会有的效果。 另一个突出效果就是，索尔也终于打碎了对洛基的那个“可爱弟弟”的滤镜，开始拿起了神域兄弟互相伤害的剧本。 “我要砸掉这个该死的东西。”看着索尔脸上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觉得半个脑子都要被振匀的洛基强行让自己忽略旁边的傻大个，对着金属手镯恨恨道，却手里拿着小刀半天没敢下手。 毕竟这个光脑是在杰西卡认可他为编外队友之后强行让他戴上的东西，并表示敢扔掉光脑就做好被丢进某个魔法大陆里的深渊触手堆的准备。 杰西卡向来坚定于洛基是被她的人格魅力折服的，能屈能伸的诡计之神伪装出一副屈服于淫威的小可怜神情，但是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他当然自己清楚。 但是，确实也不乏武力威胁的阴影。 洛基：打也打不过，跑也没地方跑，每个世界都有大魔王的身影，绝对有什么高位格的存在调了概率，不然为什么他给索尔的碗里下泻药十次有九次都能被那个金发傻大个走狗屎运地避开，到了宇宙魔方这里却次次都能掉进杰西卡的任务世界里。 还好，光脑没有给他纠结的时间，一分钟后就自己停止了足以令人掉san的振动，转而弹出了一个信息传输界面，自动发送过来的正是杰西卡的宇宙坐标。 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洛基也认真起来，幽蓝的空间魔法于之间萦绕，瞬间便前往了坐标地址。 状若逝去的少女无力地躺在地上，只有手腕上的光脑指示灯还在忽明忽灭。 他眼中席卷起了一场风暴，手中动作比理智还快一步，强大的魔力迸发开来，将围在少女身边的人全部隔绝开来。 风卷尘沙，现场的气氛紧绷到了一个极点，两方人马都呈备战状态，对对方警惕十足，可是还没等战火点燃，一道幽幽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了僵局。 “……我说的那个人，就是他。” 被提姆抱着翻了几圈的电脑此时屏幕与地面垂直，摄像头刚好冲向洛基的方向。 杰森歪着头打量着气势十足的诡计之神冕下，属于同位体的心有灵犀在这时如闪电般击中了他。 [“你问洛基？让我想想怎么形容……对了，他和三条街外布莱克先生家的那只绿眼睛黑猫一模一样，不管是甩尾巴撒娇还是恼羞成怒亮爪子的时候都如出一辙。” 提起备用“充电器”的时候，杰西卡沉吟了一会儿后，十分肯定自己作出了非常恰当的形容。] 杰森也觉得这是非常恰当的形容，同位体的思维影响让他完全感受不到邪神此刻的威压，反而礼貌地开口。 “洛基，你要是再磨蹭一会儿，就等着我醒来之后被人道毁灭吧。”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这是jessy让我帮忙转达的。” 出于灵魂同源的缘故，杰森确实在刚才感受到了某种共鸣，并莫名地肯定脑中忽然飘出来的话是jessy让他转达的。 此时透过主神水镜看着一切的杰西卡：要爆了要爆了！！！ 那个法师要爆炸了啊啊啊啊啊啊！ 第75章 第 75 章 管她去自生自灭,他就不应该放着阿斯加德糜烂奢侈的生活不享受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捞人。 洛基调动了剩下的那点涵养好不容易才压制住了转身就走的冲动。 毕竟以他对杰西卡的了解，能说出这种话来那一定是真的很急了。 他斜睨着电脑屏幕上熟悉的脸，了然着应该就是杰西卡在这个世界的同位体。 “ll，这个时候想到我了,我有没有说过你很多时候真的不可理喻。” 洛基眼神向斜上方瞥了一下,但是身体则很诚实地又向前走了几步，蓝色的屏障对他毫无阻滞,水纹样的弧线荡开,他来到了尸体旁边,并且记仇地偷偷踢了一脚——被死死盯着这里的蝙蝠侠收入眼底。 布鲁斯沉下了脸，试图用眼神杀死这个莫名其妙跑出来还自我意识过剩的家伙。 但是之后并不如他们想的那样,伟大的邪神行云流水地玩点什么操作,然后杰西卡原地复活。 承受着四面八方眼神拷问的洛基也很尴尬,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杰西卡可没提前教过他这玩意。 或许……需要把她埋进土里，然后等第二年春天长出两个杰西卡？ 洛基思维发散，他看中庭人救枯萎的花花草草就是这么个操作。 “你不知道怎么办？” 杰森看出了这一点，嗤笑了一声，刚刚还摆出一副只能靠他的样子，没想到也是个棉花货。 “咳咳。”看到洛基有点气急败坏望过来的眼神,杰森很识时务地转移话题，毕竟自家同位体的身家性命还握在人家手里呢。 “你有那种，呃，”回忆了一下,杰森继续道：“红色的不规则晶石吗？一颗大概有四分之一个拳头大,如果你确实是jessy叫来的,她应该曾经给过你这种东西才对。” 皱着眉瞥了一眼旁边已经开始不稳定的信号塔,杰森加快了语速。 红色晶石？ 洛基仔细回忆了一下，还真发现了一个和杰森说法相似的东西。 他半信半疑从从法杖上解下来一个金属挂坠，长长的链子足以在手臂上绕好几圈，下方金色的笼子形外壳中漂浮着一颗赤红的水晶，散发着不祥的光芒。 “对对对，就是这个。”杰森把它和记忆里的小石头对上了样子，一拳砸在掌心对此表示肯定。 这是一次宇宙自爆前两人离别的时候杰西卡送给他的挂坠，并且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以往身上戴，就算戴也不可以打死结，尤其杜绝贴身放着睡觉，脸和身材是他仅剩的优点了所以就算死也不能死无全尸baba…… 当时看着杰西卡难得认真的样子，洛基收回了“这玩意好丑我是不会带在身边的它配不上我天神般的相貌”这句话，并把它系在了法杖上。 当然，平时他会用幻象盖住这个在他审美上疯狂投雷的愚蠢的挂饰。 其实在来到这个世界后，杰西卡也想过要不要多找几个保险，但是加以权衡之下还是放弃了。 因为她怕能量泄露。 虽然能源石的外壳是主神出品，功能性得到了保障，但是谁知道祂有没有上班摸鱼划水导致产物里混进了残次品，放到身边一个不小心自己爆炸就能完美解决每个世界都存在的人口过盛问题。 那威力可比核弹高得多，要是哪天刷完支线任务回头一看，发现哥谭被炸平就有意思了。 杰西卡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她当年花了三十亿募集军队都没能炸平过哥谭，一块破石头也敢抢先？ 所以，还是只有洛基有能力在贴身带着能源石，毕竟他跑的最快了，一逃就是好几个光年，杰西卡一度想知道这种 超过反射的求生欲本能是怎么练出来的。 洛基：这有什么，我不是每天都出于求生欲在力量的强压之下卑躬屈膝吗。 狐疑中，洛基半蹲下身，打开了小金属笼子上方的圆形顶盖，下一秒，赤红晶石就化作一道无形的红光，穿过地面贴在了少女后颈处的阵法上。 没有什么奇异的场面出现，只是缓缓的，少女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如同时间逆流一般，恢复到了最初完好的样子。 她睁开了眼睛。 随着大战的告一段落，已经有一些胆子大的大都会市民几几组队往战火中心的废墟里走了，他们有一些是因为自己的家人朋友在事发时停留在这附近，通讯暂时中断的情况下联系不到人心慌意乱，便决定亲自去找人，还有一些纯粹就是出于旺盛的好奇心，想近距离观看以下被超人杀死的怪物长什么样。 人群有恸哭声，也有欢呼声，事不关己者为着又一次“正义得以伸张”而雀跃不已，高呼着人间之□□号，赞颂穿云破雾的荣光。 人们并不知道就在一个小时前，超人还处于失控状态，他们只是出于习惯性的认知来判断一切。 超人永远是正义的，那么刚刚被打败或杀死的那个当然就是怪物和敌人。 大都会仍在人间之神的庇佑之下，这就足够了。 察觉到渐渐逼近的嘈杂声，戴安娜看着激动不已的另外几人，摇了摇头，起身去安抚群众，再争取一个短时间的空场。 醒了就好，只要醒了，那么她们就还有足够的时间，漫长的光阴给了戴安娜足够的豁达，她小小地在心里嘲笑了一下“boys”，便干脆地离开。 只剩下一群人围着——洛基在杰森的解释之后解开了屏障——杰西卡，像是第一次下蛋的老母鸡抻着脖子看小鸡破壳一样。 随后被几乎是从地上蹦起来的杰西卡一把掀翻。 杰西卡盯着主神水镜看了全程，陷入了癫狂状态。 真的没有人在意那个被拴起来的法师身上的能量暴动吗？！ 别看我了看看他啊！ 蝙蝠侠啊蝙蝠侠你伟大的侦探技能是充值时间结束了是吗，那么大一个危险源放在那你把他当商场门口的充气人偶吗？ 杰西卡：土拨鼠尖叫jg 莫度哪怕是来自卡玛泰姬的法师，魔法造诣也足够高深，足以让他沟通黑暗维度，但是在物理意义上也是只是普通人罢了，可能还不如普通人，毕竟他连路都不用走，只靠画圈圈就够他天南地北地串门。 所以他撑的时间更短，现在已经濒临能量饱和状态。 莫度如果在这爆炸，正联三巨头当场玩完，杰西卡也可以收拾收拾给世界陪葬了。 所以感到能量充盈，身体从休眠中醒来后，杰西卡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一把扒开挡路布鲁斯和克拉克头也不回地冲向人形核弹。 可怜的老父亲被猝不及防地推开后心都要碎了，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旁边的超人，把锅砸在罪魁祸首头上。 同样心碎的克拉克：jessy是不是讨厌我了qaq。 被杰西卡扔下一句“带他们离远点，我要解决一样东西”的工具人洛基：是我的错觉吗，感觉她越来越习惯白女票我了？ 总之，在洛基认命地挥动法杖把眼神瞬间变警惕的蝙蝠，鸟崽子，不在状态的超人，和缩在角落里，因为世界融合中没能捅破的奇怪屏障而从被头忽略到尾的小蜘蛛，一起挪远了几公里，几乎到达大都会的的边境之后，杰西卡才拿着匕首一把捅进莫度的胸口。 夹杂着金色与黑色的能量风暴席卷开来，范围在即将扩张之前被杰西卡拿出的能源石空壳抑制在了一个不算太大的范围。 至少她的感知之下，没有其他人被卷入。 心中的巨石终于落地，可是还没等她松一口气，就有滋啦滋啦的声音从颈部的宝石中响起。 系统？ 声音还在继续。 【je……不要接通……滋啦……毁掉……限……滋滋……】 杰西卡能感觉到那几秒钟的封印解除的通透感，她当机立断屏息凝神抓住系统传达出的每一个字眼。 挣扎着向外的词句只有零星几个冲出了屏障，资料破碎，信息毫无连贯性。 “是谁拦截了你？”杰西卡站在风暴中心，眼前还是濒死的法师，她眼中毫无怜悯之色，如同在看草木顽石一般，甚至还可以调动所有脑细胞来考虑如何利用这短暂的沟通时间。 系统的联通撑不了多久，想必这一次也是因为世界能量特殊的毁灭性破坏了封印屏障，若真有幕后黑手，那ta很快就会察觉到一点做出弥补。 时间紧迫，杰西卡问出了一个能推理出最多信息的问题。 是谁？ 尤非？任务者莱克斯？还是其他什么人？ 她得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才能做好万全的准备。 系统的滋啦声停止一瞬间，随后做出了一个短暂的回应，紧接着便陷入了死寂，联通彻底中断。 【别去】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答案，却令她心中好像沉入了一块巨石，巨大的压迫感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细密如鸦羽的睫毛缓缓垂下，遮住眼中的晦暗不明。 杰西卡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站在能量漩涡的中心，用手中透明色的能源石空壳吸收着能量，她趁着系统空间打开的时间，拿出了短时间内能拿出的所有东西，一小包能源石，一小包能源石空壳——以保证下次遇见熵兽有东西吸收能量，还有她的武器。 手里的动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随着第六个能源石空壳逐渐染上赤红的色彩，风暴终于开始减弱，并在几分钟后彻底停止。 有什么阴谋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酝酿着。 发现风暴停止之后，洛基就又把人带了回来。 杰西卡微笑着向前，给了布鲁斯一个拥抱。 “我没事的，父亲。”她能感受到铠甲上残留的冷雨的气息，就如同穿着这副铠甲的人一样，以最冰冷的姿态润泽最黑暗的土地。 布鲁斯回拥住她，却没有在杰西卡松开时放手。 “你不能在瞒着我那些事情了，jessy。”他感受着怀里的温热，用着属于布鲁西宝贝的粘稠语调低声道：“我想知道关于你的事情，我不能忍受再经历一次这样的场合，那对我太过残忍了。” 哦，太狡猾了。 杰西卡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布鲁斯用上了一些社交场合的特殊技巧，可是依旧败下阵来。 拜托，谁能拒绝一个布鲁西宝贝用这种语气和你说话呢？如果再配上那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更是绝杀，无人生还。 “我以为你会更喜欢让自己的侦探技巧派上用场……哦该死的别这么看着我了，为什么蝙蝠头盔没有遮住眼睛？” 杰西卡举手投降，只能妥协表示之后会解释一些重要事情后才得以逃出牢笼。 随后她又走到提姆身前，给了这个比自己高出一点点的弟弟一个拥抱。 “goodjob，boy”少女赞赏道：“但是我恐怕你得想办法安抚一下杰森了，他又一次错过了找到地图的机会。” 提姆用一种与他轻盈的战斗姿态完全不符的力度狠狠抱了回去：“我会让康纳去找他的……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已经预料到了什么？你不能总是自己选择去面对一切！我们是家人！” 提姆委屈巴巴，用从导师那学来的uyeyes试图打动杰西卡。 “s，你觉得我会掉进同样的陷阱第二次吗？” 杰西卡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然后走向了下一位。 下一位是克拉克，他抢在杰西卡开口前道：“对不起。” 像是一只淋着暴雨的大狗狗，整个人都低落着，还是没能走出阴影。 “这不是你的错，克拉克。”看他这副模样，杰西卡只好安慰道：“伤害我的是幕后黑手，不是你。” “你没有义务去保护所有人不受伤害，不要总是把其他人的错误归咎于自己。” 说实话，超人身上的光辉与纯良有点吓到她了。 无数事实证明，越是善良越是心怀大义的人，黑化起来就越狠，杰西卡真的很怕克拉克变成真实之眼给她看的那副模样。 好人哪怕没有好报，也不该承担飞来横祸，拥有一定程度上的自私其实也是一种对自己情绪的保护。 “可是，确实是对你做出了那些事情。”克拉克看起来更悲伤了。 “换一种思路理解，也许这些只是我应承受的代价呢？”杰西卡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让他与自己对视：“我说过的吧，我会保护你的，伟大的任务自然会有血淋淋的付出。” “克拉克，你要保护普通人，所以你杀了毁灭日，被控制就成了代价。”她语气轻柔。 “而我要保护你，就必须把你从魔法中解救出来，伤痕就成了我的代价。” “我们只是有各自的路要走，也许有一天，我们的角色就反过来了呢？” 听到这，克拉克吸了吸鼻子，眼神坚定起来：“我会保护你的，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 这是他第二次许下承诺，他就不允许自己再度毁约。 强行压住用摸狗狗的手法摸超人的脑袋的冲动，杰西卡微笑着补充：“还有露易丝。” 不明所以的克拉克：“我当然也会保护露易丝？” 戴安娜还不在这，杰西卡打算过段时间再联系自己的女神，所以解决了三人后，她松了一口气，拉着洛基走到彼得身前。 “我以为你死了……”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劫后余生的庆幸，他在见到了那副场景之后，就陷入了混沌不清的状态，骤然的强烈冲击之下，他有点陷入了tsd中。 “对不起，我没能帮上忙。” 彼得恨透了自己的无力，他当时居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连做点什么的能力都没有。 “不，你做的够好的了，我很高兴今天能偶遇到你，你帮了我大忙。” 不然她还要顶着超人的火力自己去找匕首。 杰西卡对着少年义警几乎要被唤出一腔母爱。 彼得惊讶地睁大眼睛，他确实有被安慰到，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成了他灵魂的枷锁，每当遇到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时，总会无可避免地陷入自我厌恶。 如果我能再强大一点就好了。 “你还小，你还有很多时间。”她温柔地注视着少年义警：“总有一天，你也能成长到足以拯救更多人的地步，但是现在，你做的已经足够好了。” “彼得，我不是在和你说拯救世界是大人的事情，只是，这个世界还没有糟糕到要逼一个孩子上战场，你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成长，而在那之前，所有的失败与无措都不值一提，当你变得更好的时候，它们会是成就你的勋章。” “而现在，”杰西卡慢条斯理地把身上的战甲化成戒指，而她手心中，赫然陈列着另外三枚颜色不同的宝石指环。 “我们得去一趟复仇者大厦了。” 第76章 联合（1） 距离那场几乎毁掉了半个大都会战斗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在莱克斯集团的大力扶持下，被破坏的建筑很快重新拔地而起，时间抚平了城市的伤口,让它恢复了往日繁华的模样。 一桥之隔的哥谭则陷入了罕有的平静。 杰森坐在沙发上打着游戏，面前的电视是打开状态，播放着的是他随意选的电影，屏幕里正上演外星人正为爱放弃侵略地球俗套戏码。 “拜托了,关掉那玩意，或者换一个电影。” 提姆沉重道,余光中收入的电影画面令他痛不欲生，手上敲键盘的动作都满了下来。 究竟是哪个天才导演在外星人侵略这么多次地球后还能拍出这种剧，怕不是超人毒唯。 游戏的声音外放,杰森抽空把眼神从手中大杀四方的角色移到茶几上的遥控器,并用目光量了量自己和它的距离。 “自己换。”杰森冷漠地拒绝了提姆的要求，语气中满是不耐。 啧。 提姆觉得有点牙疼，再三确定自己无论如何也攻破不了杰西卡光脑的防火墙后，他认命地合上电脑，决定先把自己从兄弟的出气名单中拉出来。 他觉得自己无辜透了,自从杰森从太空回来后就是这个状态,看谁都不顺眼地冷哼哼，却偏偏没像以前一样带着他的小队满世界跑，而是老老实实地留在哥谭——甚至是留在韦恩宅。 布鲁斯一直到十天前还坚持认为自己一定是被大都会的事情气到气血上涌出现幻觉。 这确实很不对劲。 排除掉杰森被宇宙中奇奇怪怪的东西污染或者中了魔法的可能性后，剩下的答案屈指可数，他是完全出于自己的意志违抗自己的意愿的。 红头罩可不是能被轻易束缚的家伙，青年最擅长的就是和所有自己看不顺眼的存在唱反调,忍辱负重？开什么玩笑,这和恶魔崽子忽然有一天变得乖巧可爱可以列入同等级的危机事件。 那么显而易见,此刻让杰森不得不忍受着智障兄弟们和顽固老父亲，坐在韦恩宅价值美金的沙发上几乎把游戏机按键按烂的罪魁祸首，除了杰西卡还能是谁呢。 提姆眼睛转了转，暗搓搓地撺掇道。 “你不是说你可以隐约和杰西卡共感吗？这么不想呆在哥谭就去找她好了，jessy又不会对你生气。” “去找她，顺便把你的定位器带到她身边？”杰森冷哼一声，点破了红罗宾的小心思。 “小红我劝你最好死心，我可不确定jessy反黑回去的手段会不会对人造成伤害，老头子前两天想趁我不在把那辆机车拖到蝙蝠洞去研究的时候差一点就变成焦炭了，大名鼎鼎的红罗宾死于笔记本漏电，哈，荒诞小说，反正我是不会为你保密的。” 哦，确实，如果不是布鲁斯身经后磨练出来的危机感应，现在他最好的结果就是躺在孤独堡垒的治疗舱里。 提姆眼皮一抖，沉默地看了看自己的笔电，把它合上后放到了身边——间距大点。 “呵。” 瞥到了提姆的动作，杰森嗤笑一声：“我可是说过了别碰那辆机车，jessy把它留给我的时候特意嘱咐过这一点。” 提姆：“生物识别技术？” 杰森：“灵魂绑定，她是这么说的。” 这就有点超出他的认知范畴了，提姆沉痛地想。 神秘侧永远是蝙蝠们最讨厌的势力，他们全家除了杰森外都和那个世界毫无干系。 当然，更让他悲伤的是，他和那辆机车彻底无缘了。 提姆对酷炫的交通工具并不是太狂热，至少比起联合起来偷开蝙蝠车出去结果把车撞烂的杰森和迪克来讲是这样。 但是， 那也只是相对而言。 谁能拒绝那辆机车！没有人！没有人！就算是蝙蝠侠也做不到！ 别以为他不知道布鲁斯顶着做研究的借口下面没有私心，拥有几层车库的限量版豪车的布鲁斯看到那辆车的时候眼睛都在放光！ 流畅的线条，完全不符合常理机械构造，暗色的未知金属和隐约可见的符文刻印，科技与神秘的结合足以俘获所有人的心！ 而且它还能飞！ 虽然蝙蝠车也可以变形为蝙蝠战机，以蝙蝠洞的技术也可以造出磁悬浮机车，但是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更像是某种幻想降临的体现。 杰森骑着它回到韦恩宅的时候距离大都会之战还没过去几天，恰好全家人都在家，他可以说是出尽了风头，完全没有人在意他发黑的神情是因为什么。 杰森：:） 眼见着不知回想起了什么，表情又开始由晴转阴的杰森，提姆很明智地开始转移话题。 “所以，她为什么要你留在哥谭？”提姆好奇地问。 并不意外提姆能得出这个结论，杰森表情没有半点波动，并有意识地控制视线不向手腕移动。 那里多出了一个普通人看不见的手环，银色的镯身上镶嵌着一枚1-2英寸的紫色宝石，手环的材质显然特殊，不仅带有幻视功效，还压制住了它本该有的磅礴气势。 那是杰森这一次太空之旅的意外收获：宇宙灵球——六颗无限宝石中，象征着力量的那一枚。 也是杰西卡希望他留在哥谭的原因。 [“你甚至不肯给我一个更详细一点的理由。”杰森难以置信，对面的少女居然能用这么理所当然的表情看着他。 “就只是因为这块石头可能会给我带来危险，你就让我把活动范围缩小在哥谭？”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控制欲有点超标了？上帝啊，我真没想到有一天这句话的攻击目标会从老头子变成我自己。”青年抱着臂几乎要气笑了。 杰西卡不紧不慢地安抚：“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控制欲并不比我差多少，只是这种场景下没有表露出来的机会而已。” 蝙蝠崽子的共性，大家谁都不比谁差多少。 “而且，不是无限宝石会给你带来危险，是我会给你带来危险，而宝石只是体现而已。” 少女正色道：“哥谭至少是蝙蝠侠的地盘，某种意义上也是你的地盘，从安全角度来讲这是最优解，而且这不是我的唯一目的。 我希望你留在哥谭，并在不暴露力量宝石的情况下，尽可能地让‘红头罩实力大增’这件事情传出去。” 哥谭里世界鱼龙混杂，是最混乱的世界暗面之一，即使是蝙蝠侠也阻止不了各方探子入驻，这种无声的协议是保持平衡的重要部分。 “还有就是，帮我盯着点莱克斯” 杰森眯起眼，看着杰西卡毫不闪避的眼神，僵持了一会后，还是败下阵来。 “你是不是算准了我不会拒绝你。” “没关系，反正我也一样。” 杰西卡耸耸肩，如果杰森真的很抗拒留在哥谭的话，她当然不会拜托他这种事情。 这段对话结束于一个小礼物。 杰西卡：黑星剑在我手里，黑星机甲被托尼拆了去修超新星了，剩下的机车刚好用来哄同位体。 计划通jg] 没有得到回到，提姆并不气馁，而是抛出了另一个他准备已久的话题。 “对了，”提姆装作无意间提起：“迪克的状态是不是有点糟糕过头了，最近听布鲁德海文的罪犯们反映，夜翼下手重了不少。” “那算重？”杰森继续刷自己的boss，头都不抬。 和红头罩比 起来，确实不算，至少夜翼不用枪。 第一轮进攻被呛了回来，但是想起长兄在得知全家除了他之外都和杰西卡搭上了线——就连一直因为种种意外没能见到她的达米安都成功收获了她的联系方式——后，可以称得上是令人心生怜悯的表情，提姆还是心软了。 他挣扎了一下，试图从另一个角度切入，可还没等他张口，就被杰森打断。 “省省吧，小红，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迪克还不至于在这种事上翻车。” 超英界的交际花可不是说着玩的，光从迪克能够在几乎由自己的前女友们组成的小队中如鱼得水就能看得出来。 换个情商稍微低一点的，别说分手还能当朋友了，怕不是早就尸体分成十几块被沉进布港。 迪克只是还没能想通而已。 青年懒懒地掀了掀眼皮，他手上的动作不停，好像只是在打游戏的空档间回答一个诸如晚上吃什么之类的小问题，语气里却是少有的认真。 “你知道jessy是怎么被joker抓住的吗？” 提姆愣住了，这个问题太过尖锐，让他没有勇气给出答案。 家里的人向来都对两件事讳莫如深，一个是杰森的死亡，一个是杰西卡的过去，可偏偏两个当事人却不把这当回事，平时拿自己开的地狱笑话可是一点也不少。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点生气，气愤于他们把自己的生命当成笑话一样，也气愤于自己到来的时间太晚，对所有的过去无能为力。 杰森不知道提姆在想什么，但是他也没打算等一个回答，而是自顾自地向下。 “这件事情布鲁斯应该是没和你们提过——jessy是自己潜入阿卡姆，想要杀掉joker，结果被抓住的。” 他垂下眼睑，用最古井无波的语调说完了这句话。 爆发性，冲动性，不稳定性。 谁没有过不成熟的时候呢？ 杰森自己也一样，他从死地归来之后，怀着满腔怒火回到哥谭后，几乎杀了提姆。 这其中固然有拉萨路之池的作用，可是难道完全不存在杰森的本意吗？当然不，杰森可以很平静地承认，确实是有那么一部分，出于他本身的意图，想要杀死这个替代品的。 只要是人类，就会有七情六欲，就会犯错的时候。 他们不是完美的，蝙蝠侠也不是完美的，黄金男孩更不是。 但是他们能够成为义警，肩负起这份沉重的责任，就意味着他们有着远超常人的意志品质。 所以，迪克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而且，杰森绝不会告诉迪克，他其实有着一个别人没有的优势。 白月光总是会有点特权的。 焦黄的沙土席卷了世界，漫天都是金色的砂砾，远处断崖上的巨大建筑隐没在其间，若隐若现。 一个浑身被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在黄沙中跋涉着。 杰西卡又把兜帽向下拉了拉，避免尘沙吹到脸上，随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又被奇怪的人缠上了，一缠还是两个。 她讨厌青少年。 第78章 联合（3） 在即将离开城镇范围时,杰西卡拍了拍皮特罗。 “先别出去。”她说：“沙漠上的视野太开阔，很难躲人，往右拐。” 你是怎么在这种速度的移动中张开嘴说话的,肺部不会被空气挤炸吗…… 皮特罗默默把问题憋了回去，按照杰西卡指的方向改变了路线。 他在带人的时候会用手护住对方的脊椎部分,防止被高速折断,杰西卡重新戴上了兜帽,没有让皮肤裸露在外,可是皮特罗还是能隐约感受到凹凸不平。 是佩戴了什么饰品吗？ 没有多想，皮特罗带着两人去到了城镇的另一侧,他可以拍着胸脯保证他们没有被任何可疑人员发现。 炸了人家一小栋楼之后，他们依然选择呆在这儿。 真刺激。 杰西卡倒是没什么感觉,不离开的主要原因是，九头蛇确实追了上来，旺达和皮特罗姐弟俩感觉不到，但是她刷到满级的反侦察技能可是一直在脑子里响起警铃。 双子根本不会清扫自己行动的痕迹，只能凭借一些常识懵懵懂懂地做一些简单的遮掩，根本瞒不过九头蛇的精英小队。 杰西卡清楚这一点,却没做什么多余的事。 九头蛇小队想要追上了最快也要一整天的时间，不管是她还是带着旺达的皮特罗速度都远超普通人。 她需要一些更详细的内幕来做出决定。 那群九头蛇,杀掉，还是另做他用。 如果是后者的话,她对刺客联盟的计划也应当做出改变，毕竟她确实不太像把塔拉坑的太惨,作为中立组织,和超英超反中的哪一方对上都是下下之策。 刺客联盟并非什么能让人感到温暖的慈善组织,里面的成员也是个顶个的凶恶之辈,可是那里是她灵魂的重塑之地。 丧钟给了她重新站上战场的身体，塔利亚挤出了生命中星星点点的爱意，唤醒了她的灵魂。 恶魔之女不懂爱，她邪恶，冷酷，残忍，自私，向往权力，追求更强大的力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即使是对着亲生儿子也存了不少利用的心思。 杰西卡不明白塔利亚为何对她如此尽心尽力，也许是因为布鲁斯？至少她最初是这么认为的，这是她能唯一想到她们二人之间的有些关联的地方了。 这个猜想后来被塔利亚否认。 “哪怕是黑暗中龃龉独行的人，也是会被耀眼的灵魂所吸引的。” 逐光是万物的天性。 “我当年也许是真的爱上过布鲁斯，爱他的崇高，他的信仰，他的坚不可摧。” “现在也一样。” “我同样爱你的崇高，你的信仰，你的坚不可摧。” “甚至更甚。” 恶魔之女注视着眼前这朵恶中绽出的花：“比起布鲁斯，你才是更能赢得我关注的那一个。” 恶人不恶人另说，手染鲜血的狂徒们才能真正体会这种感觉。 她们的新生都以鲜血沐浴。 有点恶心。 旺达晃了晃脑袋，拍掉身上的散沙。 以往皮特罗带人的时候都会刻意控制速度和路线不太过曲折，这次因为城镇中的路线九曲十八弯，旺达觉得自己被装进洗衣机里甩了几分钟。 好一会儿，她看人终于不再重影了，抬起头，正看见杰西卡绕着圈子走来走去，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皮特罗托着下巴好奇地伸长了脖子。 “……信号屏蔽器，光学屏障，红外线警报器，这些应该够了。” 杰西卡把手伸进袍子里把临走前搜刮的小道具挑挑拣拣地拿了出来。 忽然碰到 了什么东西，她愣了一下。 “怪不得总觉得忘了什么，喏。” 说着，杰西卡拿出两个纸袋，正是她初来乍到时买的牛肉饼。 她冲双子招了招手，把东西递给他们两个。 “上次进到城市里还是五天前，你们的存粮也要耗尽了吧。” 确实要耗尽了，杰西卡的速度算不上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看起来就是普通的赶路，跟起来的时候却发现一旦走神几秒钟，就能在方圆一公里毫无遮挡物的地方把人跟丢。 丛林里就更不用说了，旺达和皮特罗觉得当年被蛊惑时满心愤懑地计划着对斯塔克的复仇时都没有这么认真过。 所以当了那么久的小尾巴不只是因为理由太拿不出手，追不上人也是很重要的一点。 她就像是海市蜃楼一样，明明就在眼前，却拼了命也碰不到。 对自己无意识的潜行和甩尾毫无自觉的杰西卡：无辜jg 总之，这种情况下，双子根本没有机会存储太多的食物，算起来，截止到现在，他们也快两天没有进食过了。 变种人体质略强于普通人没错，但是让正在长身体的青少年这么饥一顿饱一顿，杰西卡作为某种意义上的罪魁祸首，容易被青少年保护协会万里追杀。 “谢、谢谢。” 骤然得到这么友善的对待，旺达乍一下没反应过来，磕磕绊绊地道了声谢。 接过纸袋后，她眼神闪烁了一下。 “我以为你会讨厌我们。” 感受着体内混沌魔法对少女的亲近，旺达有些出神。 她知道杰西卡不是一个普世意义上的好人，没有哪个好人会对一对伤痕累累的少男少女视若无睹，眼神扫过时情绪一如注视着路边的杂草野花。 可是旺达还记那天被救下的情景。 雨很大，很大。 皮特罗已经精疲力竭，必须要恢复一会才能继续行动，她也仍在为不受控制的能力烦恼。 九头蛇的追击部队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大雨抹去了他们的行踪，全副武装的部队如同幽灵一般出现。 半人高的变种人抑制器信号灯亮起，痛苦与虚弱潮水般涌上来。 旺达忘不掉当时的绝望，他们竭尽全力逃了那么远，却仍旧只是笼中困兽，锋利的爪牙被磨平，套上锁枷。 这个世界对变种人的恶意无处不在。 他们无数次被出卖，欺骗，流离在乱巷和实验室，幼年时空有一身力量无法支配，成了各方野兽垂涎的美味蛋糕，而心心念念的复仇对象一度是支撑他们活下去的动力，却在最后才得知这个他们一度寄予希望的组织才是真正毁掉他们家园的黑手。 以往每次将要被九头蛇抓到时，旺达都会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混沌魔法，这数次让他们得以虎口逃生。 可是这一次什么都没发生。 红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上，命途多舛的变种人少女还未意识到过自己的强大，怀中是昏迷的双生弟弟，还在因为抑制器的而无意识地抽搐。 难道他们生命的意义就是不断地逃亡吗？ 逃离家乡，逃离人群，逃离组织，逃离仇恨。 那这次……就逃离人间吧。 旺达眼神空洞地看着那群士兵，默默做下了一个决定。 他们是绝对不会再回到那个白色监狱的，被当成物品一样不断地做各种实验，曾经满心想着复仇的他们能忍受下来，可现在看来，真是愚蠢的举动。 九头蛇高层恐怕也在嘲笑他们吧。 好骗的傻子。 有点可惜，其实她更像扬掉整个九头蛇，可是没办法，如今被逼到绝路，她也没那 么多选择。 “逃不掉了，就不逃了。”旺达的声音有点沙哑，全然不似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应有的青春活力，她定定地注视着那个启动了抑制器的领队。 “那就……和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这世间并不缺少善意，可他们运道不好。 又或者，只是时来运转的时候有些晚？ 就在她再一次感知到体内的力量为她所用时，一道剑光划破雨幕。 火光乍起，训练有素的九头蛇士兵同时开枪，可枪林弹雨中，那双剑却挡开了所有子弹，持剑的少女满脸不耐，还带着几分厌恶，九头蛇的反抗在她眼里不值一提，她就像传说中的刺客一样，转身间收人性命。 解决掉这些九头蛇，共用时一分钟。 她收起剑，掏出一把枪，给了三米外一名垂死挣扎的九头蛇一枚子弹，下一枚子弹，则穿透了变种人抑制器的核心。 四周一片寂静，只剩淅淅沥沥的雨声奏着自然永恒的配乐。 旺达睁大了眼睛。 她觉得被射中的是自己的心。 她没上完学，却还记得偶然翻过的书籍中有这么一个概念：吊桥效应。 可是那又怎样呢，旺达想。 她就像是被关在瓶子里的魔鬼，在最后一千年之前，被放了出来。 混沌魔法在她的身体里翻涌。 跟上去，跟上去。 旺达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眼睁睁的看着少女甩了甩放防水披风上的血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赶时间一样，步履匆忙。 就好像只是顺手给路过的流浪猫支起一把伞，放下伞后，就对之后的一切漠不关心。 有爱心，但不多。 旺达·流浪猫·马克西莫夫：…… 少女心稀碎jg 这时，发现怀中的人有异动，她连忙低头，却发现不知何时醒来的皮特罗正直勾勾地看着远去的人影。 “旺达！” 皮特罗觉得自己好了，又可以再跑地球三圈了，他兴奋地对旺达宣布：“我对她一见钟情了！我要追她！” 旺达冷漠地把他按了下去。 “不行。” “为什么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因为我是你姐姐。” “你非要一直拿那一分钟说事吗？！” “一分钟也是大，就是不行！” 【完结】 出乎意料的，杰西卡发现自己能听得懂小蓝鸟在啾啾什么。 但是骤然降临的冲击太大，导致她整个人宕机，机械性地拿过被小蓝鸟叼起凑过来的choker，动作轻柔地在看起来柔弱得可以被一只手捏死的小蓝鸟身上缠了几圈。 还好她的choker不是皮质的，不然看起来真的有点怪…… 不对，她在想什么鬼东西，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杰西卡被发散的思维吓得一激灵，手上的力气大了一点，小蓝鸟‘啾啾’地叫了起来。 迪克：轻点轻点，掉毛了！ “啊，抱歉。”杰西卡揉了揉小蓝鸟道歉道，随后干脆利落地把choker系好，那颗荡漾着深邃海蓝的宝石恰好位于小蓝鸟胸前，他似乎对这颗宝石很满意，欢快地啾出了一串杰西卡听不懂的奇妙旋律，随后舞动翅膀，飞到了杰西卡肩头。 杰西卡只要微微侧过头，就可以感受到脸侧柔软的触感。 在这片被无数旅人称呼为死亡沙漠的金黄世界，一只和这里的幻境格格不入的，有着孔雀蓝羽毛的蓝色小鸟，生机勃勃地留下一串优美的旋律。 杰西卡不由得失笑，她轻轻点了点小鸟：“别再唱了，等会把刺客联盟的人都招来了，那群沙漠中的鹰隼可是耳聪目明得很。” 也许就连少女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说话时的眼神有多温柔。 但是迪克看到了。 那片似乎随时都要掀起风暴的海面陷入了沉静，而危险的海域对水手偶然的仁慈，竟显得比风浪更迷人。 迪克陷入沉思：为什么感觉jess对我的动物化身比对我好多了？ 但是没见过小翅膀有养宠物啊？ 算了，管他呢，能占到便宜就行，他又不是不能一直保持这种姿态。 “啾！” “别吵。”杰西卡毫不留情地弹了他一下。 迪基鸟：为什么忽然不爱我了？ 迪基鸟：qvq 杰西卡：看到天上飞过来的鹰了吗？再吵就把你扔给它当口粮。 * 出于某种说不明的私心，杰西卡打消了离开中东后立刻去一趟瞭望塔，测出迪克的源宇宙坐标的打算。 不急，等世界意识要动手的时候再说。 她好久没有养过宠物了，工作关系，上一个能承受时空乱流的宠物还是一只长得像兔子一样的白色生物，那双长长的耳朵上的光圈真的令她印象深刻，可惜后来被强烈反对的洛基赶走了。 洛基非要她在他们两个之间选一个，不然就变成蛇绞死那只白兔子。 最后她只好把qb转送给了格尔。 有点可惜。 杰西卡的袍子很宽大，足够让一只小鸟缩在她肩头避沙，她加快了脚步，以普通人类在沙漠中完全到达不了的速度来到了建立在一处断崖上的巨大堡垒。 在距离刺客联盟总部还有几百米的时候，杰西卡脚下魔法阵显现，她瞬间变成了一道残影，避开了所有巡逻的守卫和监控红外线，轻车熟路地摸了进去。 熟悉的环境和建筑唤起了杰西卡的回忆。 她给旺达和皮特罗留下的除了一张地图外，还有一个追踪器，如果他们能够成功完成任务，就顺着杰西卡的行踪前进，自然可以避开守卫进入到刺客联盟的基地内。 而之后嘛，杰西卡在进入基地之前，向东方望了过去，而后收回了视线。 希望……他们能来的再快一点。 杰西卡进了刺客联盟的基地内部后，没有再使用魔法，她顺着渐渐复苏的记忆，向那个熟悉的房间摸索过去。 这个时间，塔利亚一般不会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训练场，地牢，或者是在外面出任务，哪一条都有可能，比起无趣冗杂的事务，她更喜欢且享受利刃的破空声，或者为她自己的野心去争取点什么。 果然，没有人。 来到塔利亚办公室门外，杰西卡微微勾起唇角，下一秒，一支见血封喉的短刃就横在了她的咽喉部。 “你是什么人，有大人的手信么？” 刺客喑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啧，没有直接下死手啊，看来她光明正大的样子很有迷惑性。 杰西卡不紧不慢地回答：“手信？塔拉可从没告诉过我来找她需要这种东西。” 刺客愣了愣，一时被这熟稔的态度迷惑。 但很快，他就可以不用为这件事而烦恼了，眼前一个响指闪过，随后一道回声在脑内响起，不断回荡，刺客眼神恍惚，失去了高光，嘴里也反复念叨着脑中声音的内容，放下持着短刃的手臂，如幽灵般闪退。 [去，去守在基地入口，将有敌人侵入。] [去，去守在基地入口，将有敌人侵入。] [去，去守在基地入口，将有敌人侵入。] 这是他现在仅有的想法。 迪基鸟对此大为震惊。 “啾啾啾？” 是魔法？ “不，催眠术而已。”杰西卡答道：“我点亮过不少奇怪的技能，但是有时确实很好用。” 教她催眠术的男人来自一个魔术师团队，那时他们好像正打算去偷银行金库，也不知道成功了没有。 她把手放在面前的门上，用力一推，而后就像预知了之后会发生的事情一样，蹲下向前翻滚了一圈，完美地躲过了四面八方射来的淬毒袖箭。 这甚至不能算陷阱，最多是塔利亚无聊时搞出来找乐子的玩具罢了，若是再往里，开启密室，才是真正地险地。 但是杰西卡对密室不感兴趣，她只是走到办公桌前，翻翻找找后很快瞄准了一张纸——是刺客联盟今天的轮岗表。 她迅速扫了几眼，把大体内容记下来后，就把纸放了回去，把桌面恢复成了原样，还不等她回头，一道破空声就从身后传来。 “这就是刺客联盟的效率？真是让我失望啊。”杰西卡面不改色，迅速闪避开，一个翻身就用手刀砸断了来者的手臂，手腕一翻，就接住了落下来的长刀。 西瓦夫人和该隐都不在，刺客联盟此时对于杰西卡来说就像张纸一样脆弱，一戳击破，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这么想着，她挥起长刀，几息间就用刀背把冲上来的十几个此刻全部劈晕在地。 地上散落了一地的“尸体”，杰西卡面不改色地把手里的刀插回了第一个冲上来的那名刺客的刀鞘，这还没完，杰西卡还把人拎了起来，用力甩了甩，把人弄醒了。 “啾啾。” 动静太大了。 小蓝鸟担忧地用翅膀扑了扑杰西卡的脸。 “怕什么，动静大点才好。”杰西卡眼底战意升腾。 大点才能把她引过来。 杰西卡对这个刺客做了同样的催眠，剩下的也如法炮制，但是不同的是，她还在催眠中加了点信息：她把巡逻表上的名字都灌输了进去，让他们通知这些人同样的事情。 不然这么多人，一个一个催眠，要拖到什么时候。 迪克看不太明白杰西卡打算干什么，他以为她和刺客联盟的关系不错来着，毕竟在他的世界，杰森可是和塔利亚…… 全家只有他知道这件事，就连提姆都没从小翅膀那挖出来这个消息，为了家庭和谐，迪克决定把那件事带进棺材里。 他只是一只只会啾啾啾的无辜的小鸟而已，能知道什么呢？ 又往杰西卡的兜帽里窜了窜，迪克看着杰西卡一路如过无人之境一样，在刺客联盟总部悠闲地如同逛自家的后花园。 东走走西逛逛，不知道在找什么，但却奇迹般的没有惊动任何一人，偌大的基地荒凉得像是外面的沙漠。 看这熟稔程度，没有个亲友级别的关系到不了这个境界。 忽然，迪克产生了一个大胆而惊悚的猜测。 虽说换了世界换了性别，但没说性取向也换了啊！ 这个想法一经出现，就盘旋在迪克脑中久久不散，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杰西卡和塔利亚，杰西卡和星火，杰西卡和阿尔忒弥斯，杰西卡和…… “啾啾。” jess。 杰西卡：“？” “啾啾啾。” 你和塔利亚*过吗？ “？？？” 杰西卡被这个狂野的问题惊在了原地。 “迪克·格雷森，你的dickhead里装的都是什么dick东西？！” 能不能安静地当一只小鸟，不要总是提醒她你是个人好吗？ 被劈头盖脸砸了好几个“dick”下来，迪克反倒松了一口气。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身着红色短款斗篷的女人幽影般出现在杰西卡身后，她凑近了几步，吐息温热，字句里流露着天然的媚意。 “好久不见，我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