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他柔弱可欺》 1. 第 1 章 《大师兄他柔弱可欺》全本免费阅读 月上枝头,铺开遍地银霜。 往日里热闹非凡的北阳山庄内灯光黑暗,一片沉寂,恍若无人之地。 午时将近,山门处隐约冒出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 那人影脚步虚浮,身子不稳,手中还提着壶酒,正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 山门外是绵延不绝的竹林,竹影婆娑,氤氲夜雾遮住了躲在绿竹背后的黑影。 那黑影从绿竹后探出头,死死盯住那缓缓靠近的人影,手上动作一紧,裙摆在半空中划出几道涟漪。 却没成想这番动作惊扰了周边沉眠的鸟雀,鸟雀们羽翅几下振动,便扑腾飞走了。 宿醉的人影似是被这番动静唤醒了几分心神,他脸色不对,遂拔出腰间佩剑,使劲往发出动静的地方刺去。 “喵!” 一声凄厉的猫叫声响起,随即一团黑色猫影快速从竹林中闪过。 四足落地后弓起腰,浑身绒毛警惕地炸开,圆圆的橘黄猫眼中满是戒备之色。 “嘁,搞什么啊,我还以为是小贼,原来是只狸猫啊。” 他收好佩剑,又喝了一口手里的酒,随后扔掉酒壶,眼皮半阖。 不甚清明的眼睛变得愈发迷糊,嘴里喊着胡话:“嘿嘿嘿,小狸猫,给爷摸摸,诶诶你别跑啊。” 黑猫扭着身子左闪右躲,甚是灵活,不时还回头发出奇怪的猫叫。 落在醉鬼眼里,就像是在挑衅他的颜面。 加之酒气上涌,惹得他愈发心情烦躁,誓要将这只不听话的小狸猫给抓住。 【来了吗来了吗?】 【快了快了,你别急啊念芸。】 姚念芸朝自己掌心处哈了一口气,轻轻跺脚,活动麻痹了的双腿。 更深夜露重,白日出门时她身上还是干爽的,眼下已然蒙上一层白露。 黑猫踩在她的肩上,正一根一根往外捋着白须,口吐人言,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他快到了,你注意些。” 躲在这阴凉竹林里起码两个时辰,姚念芸终于等到了北阳山庄的大少爷出现。 就是这家伙,居然敢觊觎她的大师兄。 拿起脚边的粗木棍,姚念芸藏好裙摆,以确保那人瞧不见她的踪迹。 熏人的酒气逐渐靠近,她握紧手中木棍,缓缓将它举过发顶。 胸腔处的心脏砰砰直跳,额上也渗出细密冷汗。 藏在她肩上的小黑猫连平日里摇得正欢的尾巴都停止了拂动,绷得直直的。 一人一猫,正蓄势待发,只待那北阳山庄的大少爷靠近。 “嘭!” 眼前那平日里张牙舞爪的人倒落在地,面色狰狞,太阳穴上方慢慢流出潺潺鲜血。 竹叶被压塌,发出稀碎声响,扬起细小尘埃。 “呼……”姚念芸被吓了一跳,长呼出一口气,扔掉手中木棍。 神情恍惚,直至黑猫软乎乎的肉垫搭在她脸上时,才猛地反应过来。 它便顺势跳到姚念芸怀中,圆亮猫眼中透出几分担忧,不确定问道:“念芸?你还好吗?” “还行,没事……就是手有点抖。” 第一次拿木棍敲人脑袋,确实有够刺激的。 她擦了擦额上冷汗,蹲下身,指尖颤颤巍巍的,伸手去探那人鼻息。 还好,有气,没死。 “你带的药可够?” “够了够了,够他忘却前尘都行,念芸你记得将他的识海碎片置换哦。” 黑猫从背上的小包里扒拉出几只白瓷瓶,将其推到姚念芸脚边。 将木瓶塞拔出,她太过紧张,以致于没注意观察背后的药量提示,便一股脑将白瓷瓶中的药丸倒进那昏迷的安少爷口中。 “喂,这样会死人的吧?” 黑猫歪了歪脑袋,眼底闪过一丝迟疑,小爪子将那瓷瓶背后的用量转过来看。 清冷明亮的月光下,瓷瓶背后的用量赫然显示:一人只需三颗。 “嗯?啊?我,我不知道啊,第一次干这种事,不是很了解……抱歉抱歉。” 姚念芸停下手中动作,面上惶恐不安。 看了一眼地上那昏迷不醒的人后又缩了缩脖子:“师姐跟我说,这药丸仅有安神作用,吃多了无非就是多睡会?他应该没事的吧,墨墨?” 眼看着她手上进度停滞了不少,它迅速钻进姚念芸怀抱,出声提醒:“你手里的术法别停啊,不然咱们今天晚上就功亏一篑了。” “哦哦哦,好的。” 她重新在手中凝聚出一团光球,将它注入面前人识海之中。 直至东方露出鱼肚白,姚念芸才停下手中动作。 身子因长时间半跪在地而有些脱力,稳住心神后她才扶着竹竿恹恹起身。 见她精神萎靡,黑猫顿了顿,用粉色肉垫摸了一下姚念芸的侧脸,安抚道:“为了你大师兄的贞洁,辛苦你了念芸。” “倒也无事,不过是头晕了些,这人的修为太高,强行令他入寐的话,置换识海很不容易。” 初升的朝阳刺眼,姚念芸略感不适,闭上双眼,待到天光明朗,才抱紧怀中的黑猫,缓慢沿着原路返回栖云宗。 “少爷不见了!所有人,即刻出来寻找少爷!” 空中浮着大片大片以灵力驱动的木刻鸜鹆,互相传递最新讯息。 一路上皆能看见身着墨衣的北阳山庄家仆,在必经之路上盘问着来往路人。 与之相隔一墙的北阳江面上,姚念芸抱着黑猫,连猫咪柔软的毛发都不能安抚她惶惶不安的心情,时不时透过竹帘瞧着外面的情况。 直至从窗口处再也看不到北阳山庄的踪影后,她长呼一口气,拉开船帘,走至船尾处吹风,将过热的头脑吹清醒些。 一直蜷缩在她怀中的黑猫此刻从中跳出,走到甲板上。 圆乎乎的猫脸上是放下包袱后的轻松笑容,朗声道:“念芸你做得很好,现已成功破坏了第一个剧情点。” “接下来只需要再多加注意其他剧情点,就能阻止男主被他人糟蹋,任务也就能顺利完成了。” 姚念芸点头。 额上虽依旧冷汗涔涔,但心情却是松闲了不少。 距离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然半月有余。 半月前,姚念芸还在现世的公司里加班到深夜。 作为一个苦命的实习生,她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认命接下这份工作。 只是没想到一睁眼,竟是来到了这异世。 而面前这只黑猫,名叫墨墨,乃本书嗣靈,掌管书中千象万物。 据它所言,原书中世界崩坏,它虽及时修复异动,但依旧是朝着分崩离析的结局大步向前。 嗣靈力量有限,无法再次将异动修复,在三千天道点拨下,它得知一切源头竟是出于书中男主——温无越身上。 可仅凭它一人之力查不出缘由,眼下也无从头再来的实力,不得已之下,只好召唤异世之人前来相助。 简单来说,就是程序出bug了,需要个廉价劳动力来做牛做马。 至于为何偏偏选中姚念芸,只能说是命数既定。 说白了就是她倒霉,刚好在公司加班,恰好处于阴阳相接,时辰变幻的节点上,被书中嗣靈给拉进这异世。 “破坏所有的剧情点,从新开始,一改故辙。” “保护男主免遭毒手。” 凉风习习,几朵米白芦花被江风抚弯了腰,江面上的风似是渐渐大了些。 船于涟漪上轻晃,姚念芸挽好耳旁被风吹乱的碎发,垂眸看向江面上的倒影。 波光摇碎了倒影,将人影吹得看不清。 回忆起这半月来所遇见发生的事件,确实如嗣靈所言的,一一对应。 可若是仅靠她一人,又该如何阻止所有的剧情点呢? 这本书的剧情,姚念芸有所耳闻。 先前在茶水间休息时,曾听同事说过,《修仙界都在仰慕大师兄》是本评论区发言都不穿裤衩子的修仙文。 有多禁忌呢,大概是那种不能播出,并且说出其中一段剧情都得被封号的那种禁忌程度。 栖云宗大师兄温无越便是本书的唯一男主,最美最强也最惨。 幼时丧父,五岁时又亲眼目睹母亲被卷入妖兽之口,若不是恰好有高人路过,小温无越估计也得葬身妖腹。 那高人便是现如今的栖云宗剑门的掌门,也是他的师尊。 加入栖云宗后,温无越于剑道之上的天赋便逐日显现。 眼下不过二十有五,便已突破金丹,接近元婴,是如今修真界当之无愧的剑道天才。 可现在有多强,后面便就有多惨。 师尊另眼相看的怜爱,同门中人别样的爱慕,伦理上的背德感与身体不能自拔的快|感令他割裂不已。 最后温无越受不住这两种感觉的纠缠,自毁丹元而亡。 很土很俗的强取豪夺情节,如果放在她年少时,可 2. 第 2 章 《大师兄他柔弱可欺》全本免费阅读 一道温润男音传入耳中,如珠落玉盆,声清韵雅。 听起来并不像卫规庭中人那般凶巴巴的样子。 诶?不是卫规庭的人? 姚念芸大喜过望,遂直起身,好奇地打量着眼前人。 眼前的青年长身玉立,同样是绿白门服,穿在他身上却是格外出尘飘逸,颇有几分仙人姿态,墨发只单单用一只银冠高束。 面容皎洁如玉,鼻梁高挺,眉目间带着淡淡笑容,眼尾却微微上挑,捎带着几分潋滟桃花色。 周身气质又像清冷的月,流淌着冷意,硬生生将那股勾人旖旎冲淡了些。 她还没见过妖媚与清冽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可这眼前的青年却是刚好自洽,多一分则过魅,少一分又显得寡淡。 “大师兄……” 后边传来方才与她说话的守门师兄声音,姚念芸心神一震,是大师兄温无越。 完蛋,她竟然光明正大跟同门一起违反门规,还被温无越给当场抓住了。 她心怀忐忑,下意识捏着手指,把口里的饴糖咽下,不太敢抬眼看他:“大师兄,我……” 化作黑猫的嗣靈躲在她怀中努力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又是那股熟悉的威压,它先前修复小世界,试图继续按照原定的书中剧情往下走时感受过。 是强烈的愤懑与不甘,带着浓厚杀意,甚至还试图冲破它布下的禁锢。 若不是有天道援助,恐怕那股不甘早已突破界限,连带着影响相邻的其他小世界。 它书里的这个男主,一点都不简单,甚至有时候连它都瞧不出其内藏的心思。 温无越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并不多言,垂眸朝那位守门弟子说道:“你先回去吧,姚师妹且随我来。” 姚念芸惶惶不安地跟在他身后,抬眼看了一下那道孤高身影,撇了撇嘴,暗中与怀中的嗣靈交流。 【墨墨,他不会真的罚我吧?】 【这,应该…不会吧,按理说男主他人品还是挺不错的……】 一人一猫在识海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自然也就没看到温无越眼中一闪而过的晦暗之色。 姚念芸,当初带领过的那一批,新进门的弟子里最小的那位师妹。 在栖云宗中默默无闻,平时偶尔替些相熟的弟子带点不重要的俗世小玩意,犯点无伤大雅的小错。 对他以及其他几位同门弟子似乎格外依赖,外出做委托任务时都会给他们带礼。 他的九曜祲法阵……就差一个人了。 掩去眸底肃杀之意,温无越重新挂上那幅常人所熟悉的模样,待来到一处幽静之处后才转身回头对她唤道:“姚师妹,方才你……” 姚念芸猛地从跟嗣靈的聊天中回过神来,低头喃喃自语:“嗯?啊啊啊,大师兄对不起,你罚我吧!” “姚师妹不必这般拘谨,师兄不是那种墨守成规、迂腐的人,更不会罚你抄十遍门规的。” 对上他戏谑的眼神,姚念芸脸上微红,仿佛一个偷吃饴糖被抓包的稚童般局促不安。 原来刚刚的话,他都听到了,那岂不是全部都听清她跟守门弟子的话了?! 完了完了…… 眼看着面前人的头颅越垂越低,温无越神情不变,扶起她:“只是不知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门里发生了什么事呢,姚师妹可否都跟我说说?” 听及此话,姚念芸愣了一下。 门里发生的事? 这她怎么知道,自己这个异世孤魂也不过是刚来这里半月。 那半月里,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外面蹲守找人。 “我不太清楚诶,大师兄。” 见姚念芸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温无越也不为难她,只是嘱咐她几句要好好修炼后便准备离开。 她喊住欲转身离开的温无越:“诶,等等!大师兄,我有东西要给你,请稍等一下。” 原主外出下山一向都会给温无越,以及其他同门的几位相熟师兄师姐带点奇趣的小东西。 不就是职场那套人情世故嘛,她懂她懂。 只是这次回来得匆忙,光顾着逃命了,并没有精挑细选出什么特别有意思的小玩意。 思来想去,姚念芸在腰间的荷包中翻找了许久,才将原主藏在角落里的青山毫摸出来。 她的荷包算是那种小一点的乾坤袋,能装的东西不多,比不得大乾坤袋,但有胜于无。 那是一只通体青绿的毛笔,笔杆顶端处却是别出心裁设计的同色浪花纹,垂着一粒以银链衔接的碧玉。 至于制作笔头所用的毫毛材料,她不是原身,也看不出其中的门道,只是觉得分外柔韧,用来写字应是极好的。 “唔,这次回来得匆忙,没来得及给师兄师姐们选到更好的东西,下次吧。” 姚念芸不太自在地往后挪了一步,而后眉眼弯弯地望着他,继续说道:“下次给师兄带更好的,师兄可不要嫌弃这个哦。” 幸好原身要送礼的人并不多,要是整个栖云宗都送一遍,再多金山银山都不够原主挥霍的。 “这是?” 温无越有些惊讶,似是没想到姚念芸会送这个给他。 少女手中的毫笔瞧着成色并不算顶尖的那种,但胜在其构思巧妙,笔杆做成了类似海浪拍岸的形状,令人眼前一亮。 他接过青山毫,笔杆处似乎还残留着赠送之人惯用的茉莉香气。 丝丝缕缕,萦绕于身侧。 指腹轻轻摩挲,温无越垂眸看向静静躺在掌心处的毫笔。 笔身处尚且还留有少女的余温。 只可惜,他从不用笔。 上世被人强行用笔挑断手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掩去心中逐渐滋蔓的戾气,恢复成平常心。 不甚在意般把青山毫收入储物戒,温无越唇边弧度愈弯,看向她的目光愈发温情:“我很喜欢,多谢师妹了,只是师兄此次下山却是忘记给你带礼物了。” “不打紧不打紧,师兄平日里也帮了我不少,礼尚往来,我也想送师兄一点东西,师兄喜欢就好。” 姚念芸面上带着轻快笑容,心道好险。 幸好原身平时就喜欢买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不然今日恐怕就要崩人设了。 等会去把剩下的几位师兄师姐也一起找点东西送了吧。 “姚师妹,我还有些事情,就先离开了,莫要忘记明天去道场,尊者要检验你们最近的修炼成果。” 温无越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后便离开了。 待他的身影彻底离开后,姚念芸才长舒一口气,盯着山顶上的浮云若有所思。 怀中的黑猫探出头来,跳到她手上:“在想什么呢?念芸。” 顺势摸了一把柔顺绒毛后,她才若有所思地说出心中疑惑:“没什么,只是总感觉这温无越太完美了,完美得简直不像是俗世间的修道人,我从他身上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作为书中的绝对唯一男主,心态成熟,完美些也是很正常的。” 唯一被压的那一方吗…… 姚念芸内心暗自吐槽,只是她并不多言,径直往内门处走。 把剩下的礼物一一送给对应的师兄师姐们后,姚念芸只觉得精疲力尽,心道这人情世故也不好做。 嗣靈顶着它那乱糟糟、被摸乱了的毛发,一脸憔悴:“你们栖云宗的人,都这么喜欢狸猫吗?” 她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又上手摸了一把顺滑的毛发,而后撑起上半身,笑眯眯地点着它柔软耳朵,开口道:“那可不,香香软软的小猫咪,谁能拒绝得了呢。” 嗣靈一边躲避着姚念芸的魔爪,一边回头叫唤:“猫好!但是栖云宗的人坏!” “叩叩叩——” 木门处传来哐哐砸门的声音,那脆弱的木门似是不能承受这般的力道,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吖声。 “谁呀?” 姚念芸在榻上随手将外袍捞起,披在身 3. 第 3 章 《大师兄他柔弱可欺》全本免费阅读 看着她笃定的模样,姚念芸还是不太相信,随口一问:“你爹松口让你去了?” 万蜂谷谷主凌志华就凌芊芊这么一个宝贝闺女,以他的那个呵护劲儿,平日里捧在手心都怕磕着。 现下竟然答应让凌芊芊跟着她去历练,这本就不可思议。 见姚念芸还是不太相信,凌芊芊无奈跺脚,埋首在她胸前瓮声瓮气道:“芸芸师姐~求您了,我真的想跟你一起去长长见识,你看我长那么大,都没出去过一次历练呢,你就答应我嘛好不好,师姐求求你啦,你最好了~” 猝不及防被抱个满怀,姚念芸被她打断了思绪:“真是个小没良心的,这么晚来找师姐,就是为了让我带你出去。” “你想跟我一起去也可,但碎虚秘境可不是过家家的地方,到那里后,绝对不可以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之内,能答应吗?” 见姚念芸松口答应带她去,凌芊芊大喜过望,险些将头摇成了拨浪鼓:“嗯嗯嗯!我会乖乖不乱跑的,师姐你就放心吧。” 又缠着姚念芸说了一会悄悄话后,似是累了,凌芊芊躺在床上,怀中抱着被褥,很快便沉入梦乡。 替她掖好丝被后,姚念芸坐在床沿处,凝眸定定看向那未灭的油灯,不知在想些什么,有些出神。 黑猫顺势跳到她膝上:“怎么了念芸?可是担忧第二个剧情点的事情?” 油灯盏中的灯芯忽而爆出几声细响,微弱火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照得人影晃动。 她微微点头,显然心情不妙。 它望着姚念芸神色微绷的侧脸,心情也有些沉重,但丧气话可不能从它嘴里说出口,影响士气。 粉色的小爪子搭上了她的掌心,嗣靈鼓励道:“没关系的,只要你拦住小师弟,不让他与男主碰面即可,届时我们再趁机行事,潜入识海后再用置换术,将他对男主的爱慕剔除。” 姚念芸沉默了一会儿,并不作声,只是想起这原书中的剧情,很是头疼。 小师弟鸣鹤,是同她一起拜入栖云宗中最小的一位师弟,性情柔和,平日里端的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温良模样。 因年少时对男主惊鸿一瞥,进而萌生出修道的心思,拜入栖云宗。 在初试修为时,因灵力充沛而令栖云宗中尊者刮目相看,破格收为内门弟子。 虽是默默无闻,一直追随在男主身后,实则是个白切黑的绿茶,并不是个容易糊弄的主儿。 每次在男主讲解指点同门剑道时,都能精准地将身边向男主请教的其他弟子挤走,独占他的时间。 一问就是半天。 至于他是如何将温无越身边人赶走,姚念芸不得而知,她唯一能知道的便是这个鸣鹤不好打发。 在碎虚秘境中,为了更多地单独与他待在一处,甚至不惜令自己受伤,用以博取同情。 是个狠人。 秘境一行结束后,鸣鹤会忍不住自己对男主的仰慕之情,将隐藏的心思一一诉诸于口,结果就是温无越知晓后道心不稳,修为阻塞。 思及此,姚念芸忍不住将盘绕在心头处上的疑惑问出:“碎虚秘境,什么时候开启?” “三日后。” 姚念芸:…… 不如杀了她来得快。 回应它的只余满室沉默。 现下的修真界等级严明,鸣鹤如今的修为境界是金丹初期。 金丹与筑基,对寻常修真者来说,宛如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她一个筑基后期,有什么实力能拦住鸣鹤接近温无越,又该用何种方法潜入他的识海,利用置换术剔除他的感情。 灯芯燃尽最后一点灯油,不大的厢房骤然陷入一片黑暗。 清透月色透过窗棂照到室内一人一猫身上。 姚念芸脸色极差,幽幽看了一眼此刻优哉游哉,坐在她膝上舔毛的嗣靈。 膝盖一动,将它抛落在地,阴阳怪气地瞧着它道:“您可真是高看我了,嗣靈大人,我该拿些什么与那鸣鹤周旋?” “这个嘛……到时候见机行事?” “说了跟没说一样。” 见她脸上担忧之色不似作假,嗣靈安慰鼓励了几句:“反正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只要能完成破坏剧情点的任务就行。” “唉……” 她叹了一口气,给灯盏添加灯油后拿起寝衣换下身上的外袍,躺在凌芊芊身旁。 这只是任务正式开始的第一步就这般难搞。 属实是任重而道远。 连第二个剧情点都破坏不了的话,何谈其他的任务呢。 这是温无越道心不稳的根基,也是日后所有剧情点的开端。 容不得她失败。 *** 暮秋时节,秋意正浓,道场四周的枫叶红得似血。 肃杀秋风拂面而过,带来丝丝凉意。 姚念芸来到问道场时早已人满为患,但她还是第一眼便抓住了那道出尘的身影。 于道场最高的位置上,青年负剑而立,姿态从容,不卑不亢。 只是简简单单站在那处,便是众人仰慕信服的对象。 几乎是姚念芸到场的那一刻,温无越便注意到她了。 她穿着与他相同的绿白门服,肤色白皙,眉如远山,五官清新秀丽,衬得那普通的门服都出彩了不少。 此刻正被一位比她身形略矮的少女挽着手,那少女侧身不知与她说些什么,逗得她展颜一笑,双眸似含着一湾盈盈秋水,顾盼生姿。 栖云宗里,可养不出这般天真烂漫的修道者。 温无越敛去眼中思虑,躬身朝眼前的扶风真人说道:“人已来齐,请尊者发话。” 扶风真人点点头,只是微微扬手,台下的人便瞬间安静下来。 “后天便是碎虚秘境的开放日,我也不多废话,今日便是测试你们的修为是否合格进入。” “测试共分为十组,每组二十人,抽签对局,数字相同之人中择优胜者,一共五十人,由你们大师兄带领,一起进入秘境。” “点到即止,万万不可伤人性命。” 他话音刚落,台下便立即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 姚念芸站在最边边处,观摩了一圈周遭人的神色,思索着待会的测试该如何做。 看来这个测试并不简单,不然平日里那些比她修炼得更努力的同门,现在怎么都一脸菜色的模样。 抽签筒设在 4. 第 4 章 《大师兄他柔弱可欺》全本免费阅读 温无越垂首,看向那抓住她衣袖的人。 距离极近,近得他都瞧见她乌发上别的发梳纹路,亦是茉莉花的纹样。 他的这位小师妹,好像格外喜欢茉莉。 茉莉花期极长,她的院中一年四季都种有白茉莉。 以前他还未到院内,远远便能闻到那股香味。 就是不知等会,她在九曜祲法阵里,花期又如何了。 “师兄?” 温无越敛去眸中幽光,对上眼前人茫然无措的神情,默不作声将她带至练剑场中央,抽回衣袖柔声道:“师妹,我们到了。” 拽于掌心处的温热骤然被抽离。 姚念芸有些愣神,又急急唤了一声,匆忙间拉住他的手。 脸上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她也没有察觉的急切:“师兄,我真的感觉这里跟平时不一样。” 嘶—— 好冷。 从指尖上蔓延的寒意,一路传递到心头处。 师兄的体温……怎么这般冷? “大师兄?” 在她愣怔之际,温无越抽回了手,转身微微一笑,神色不明:“姚师妹,来了哦。” 他话音刚落,冷风便从从二人身间稍纵即逝。 周遭以她为中心,顿时被无尽黑暗淹没,温无越的身影消失。 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天地万象恍若死物般,全无声响。 姚念芸置身于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 眼前一片漆黑,她徒然生出一股世界也是虚无的感觉。 藏于匣内的长剑出鞘,似有自主意识般护在她面前,嗡鸣不止。 【念芸!】 耳边突然传来嗣靈的声音,姚念芸大喜过望,连忙问道:“墨墨?你在哪里?” 【吾将一缕神识分至你的佩剑里了,你现在在哪?】 她拿下悬在半空中的长剑,抱剑往前走,心中依旧是慌乱不已:“我不知道啊,这里好黑。” 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嗣靈后,它才若有所思地回答:【吾怎么不知男主还会术法了?】 越往前走,暗色便越是漫无边际。 目不能视的情况令人内心无比焦虑,一丁点的恐慌都会被放大许多。 忽略掉心中那点不安后,姚念芸才面色凝重反问道:“你是不是偷懒没把全部剧情告诉我?” 【不可能,吾可都一五一十告诉你了的,吾是个很有道德的嗣靈。】 不知走了多久,视线中突然出现点点星光,她大喜过望,急忙往那处跑。 只是跑出几步后,姚念芸脚下一顿,忽然停了下来。 额发被冷汗浸湿,意识回笼后也冷静了不少。 嗣靈看得担忧:【怎么了?】 她抬眸望向穹顶,依旧是漆黑一片,斟酌一下后才犹豫开口道:“这里……看起来更像是一处幻境。” 先前她以为是阵法,但现在看起来却更像是一处幻境。 以某些障目的法器,确实是可以令对方陷入以假乱真的幻境里。 只有寻到境心,才能撤除幻境。 难道这就是温无越所说的,用其他方式检验她的修为? 远处的那一点星光急速朝前,姚念芸本能想伸手接住。 长剑内的嗣靈却自发操纵起佩剑,用剑柄将她欲抬起的手打掉:【危险!】 声音大得仿佛要在她识海里形成回音。 来自修道者下意识的身体动作比想象中得更要快。 姚念芸转身抓住剑柄借力,脚下轻点,这才堪堪躲过那道光亮,脸上却是传来细微的痛感。 她往脸上摸了一把,却是摸得满手湿润。 鼻尖嗅到了一股铁锈味儿。 这幻境里,连伤口都这么真实的吗? 尚未反应过来,那光点便分化成九道光刃,各自拐了个弯后径直从九个不同方位朝她袭来。 黑暗中,光刃散发的亮光格外刺眼,姚念芸被晃得双眼微眯。 原本还是放松的意识绷紧,她执剑注入灵力形成保护屏障,暂时抵挡光刃的进攻。 【你没事吧?】 “你看我像没事的模样吗!” 又一次躲过光刃的袭击,姚念芸艰难地用剑支起身体,头脑发晕。 身上的衣袍俨然被划破了不少,某些地方甚至都被割烂成几条破布。 那九道光刃里恍若藏着有灵智的利器,每次都能趁她应付别的光刃时,余下的那些便会趁机在她身上留下伤口。 【不行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我知道!唔——” 一时不察,姚念芸被它狠狠击中右手,原本紧握在手的长剑掉落在地。 “噗呲——” 背后传来剧痛,光刃贯穿肩胛骨,顺势从血肉中钻出,粘在上面的血迹以缓慢的速度与它融为一体。 就像是……在吸收她的血为它所用一般。 姚念芸被自己的想法给惊到,后背泛起一股凉意,双膝脱力,径直往下跪。 原先袭击的光刃散去,侧前方的那道便趁势袭来。 不可以,还没到放松的时候。 顾不上背后的伤口,她狼狈地朝一旁扑倒躲闪。 血似断线珠子般不停往下滴落,这不大的幻境中很快便充斥着浓重血腥气味。 施了个止痛术法后,姚念芸抹了一把手臂上流出的血。 捂着伤口站了起来,抬眸看向那些接连不断朝她袭来的光刃。 该怎么办,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破解这个幻镜。 在黑暗中待久了,人的思维与动作都迟缓了不少。 身后的那几道光刃似是察觉到她分神,趁机从背后快速袭来。 长剑里的嗣靈急得躺在地上朝姚念芸大喊:【用你的神识去感受它的轨迹!】 姚念芸闻言一愣,随即一个翻身,拿起长剑悬浮至空中,闭上眼睛放出神识。 以神识代替眼睛,去感受那些光刃的轨迹。 光刃向她袭来的轨迹并不固定,反而极其随机,无法预测。 与她共感的嗣靈心下疑惑,呢喃道:【怎么会这样?没有踪迹可寻?】 不对,万事万物皆有规律,也有迹可循。 这光刃不可能没有行迹可寻。 心头忽然涌上一股奇异感,姚念芸顾不得身上的伤,将神识开到极致,而后俨然发现。 这幻境之中的最外面,似有着水波纹般、以某种术法构建而成的墙壁。 那些被她一一弹反回去的光刃在碰到壁垒后,再以随机的一个角度袭来。 难怪判断不了这光刃的轨迹,原来是这样。 没想到这温无越不仅于剑道上 5. 第 5 章 《大师兄他柔弱可欺》全本免费阅读 灵力引起了不小的波动,很快便引起了光刃的注意。 它们停滞一瞬后齐齐朝姚念芸所在的地方袭来。 嗣靈急得大叫:【来了!】 “来得正好。” 姚念芸屏气凝神,目光一瞬不瞬,调动体内所有的灵力与神识去感受光刃接下来的去向。 神识释放到极致后,她的感知能力也提升了不少。 冥冥中,那九道光刃的速度,似变得缓慢。 姚念芸抬眼看向那九道朝她袭来的光刃,心念随之一动。 脚下发力,朝远离墙壁的地方跑,口中念念有词。 “偏南。” “正东方。” “北侧。” …… “最后一道,斜后方!” 待那九道光刃连成一线后,她一个急转弯,躬身将长剑插至地上,借力将自己弹向最后方那道光刃的后面。 光刃不识她的动作,便径直在转弯的地方撞到一处。 那处被姚念芸划出小洞的墙壁承受不住光刃的冲击,逐渐裂开,形成一道极大的缝隙。 那空隙顿了顿,随后以极快的速度蔓延至其余灵壁。 刹那间,幻境崩塌,光穿透废墟进入幻境,照亮了里面的景象。 姚念芸抬头看向天空,俨然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个巨大的空间内。 穹顶之下水天相接,无风亦无浪的情况下,水面上径自泛起几道涟漪。 目之所及皆是大片大片的银莲花。 湖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血红,带着一股腥咸气息。 看起来很是不详。 不敢去碰那些血水,姚念芸双指并拢,口中念诀:“御空。” 以灵力浇筑的长剑顿时变得无比软韧,体积迅速膨大,将她稳稳托于剑身上。 嗣靈飘在空中往下看:【这些东西,是什么?】 姚念芸趴在剑上,探出头看了好久,最后诚实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没听说过流云幻境法器外面还会有幻境的啊。 一般来说,能生成幻境的法器仅仅只能生成一个幻境,可不能幻境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幻境的存在。 那不就是套娃,乱了套么。 嗣靈在她周边飘了一圈,小声附在耳边提醒:【水里好像有东西。】 有东西? 顾不上往深处去思考,姚念芸垂眸往嗣靈所指的地方看去。 原本平静的水面忽然变得剧烈抖动起来,血水正慢慢往她身下的那处地方回缩枯竭。 一个庞大的身影正缓缓冒出水面。 还未等她细看,眼前骤然被白光笼罩。 待她回过神来时,竟又回到了那处暗无天日的空间里。 姚念芸:? 怎么回事,居然又回来了? 只是这次却没了那些追杀她的光刃。 穹顶处塌开一处空洞,光从中透出。 破局之道,应该就在其中。 思来想去,姚念芸将长剑收回,随即挽出了一个利落剑花,直往那处空洞冲去。 “破!” 话音刚落,周遭便狂风大作,猛烈威压袭来。 两两相对下,姚念芸眼前一黑,被巨大的冲击力击退。 练剑场外。 温无越看向镜中逐渐苏醒的巨兽,颇为叹息地摇头。 可惜了这九曜祲法阵,差一个人就能唤醒完整的九曜蛛了。 随手施下一道封印后,他看向半跪于练剑场中央的少女。 她身后的青丝零落散开,茉莉发梳摇摇欲坠。 绿白门服上斑斑血迹,连从不离身的佩剑也断成了好几节。 原本素净的侧脸很是突兀般出现了几道血痕,不难看出先前经历过一场恶斗。 他走上前蹲下,将少女轻柔抱起,却猝不及防间与之对上视线。 “大师兄,我这算是…通过你的试验了吗?” 怀中人眸光灼灼,脸上一派天真烂漫。 双眸似盛满一湾秋水,看向他时格外热诚与欢喜。 鼻尖处的茉莉香气流连纠缠,少女脸上的血痕格外刺眼。 温无越被她看得喉间一紧,侧过眼去。 明明这栖云宗里的人,都格外令他恶心的。 不可能养得出这般烂漫天真的人。 心中骤然升腾起一股无名的戾气,催使他将栖云宗里的人与物全都泯灭成灰。 如是想着,温无越嘴角微勾,运转灵力将那股戾气生生压下,重新将视线放至她身上。 “你赢了,小师妹。” 声音落在姚念芸耳中,却远得像早课时的训导,紧握着他衣襟的手在听到回答后,也不自觉地松开。 “那就…” 好…… *** “嘶——呃啊!疼疼疼!!你力气小点。” 一处僻静的厢房内传来少女大呼小叫的喊声,连带着窗台上的巢穴都震动了几分。 乳燕从中探出头来,好奇盯着厢房内的情形。 姚念芸躺在床上衣衫半露,冷汗涔涔。 湿透了的乌墨长发被撩至肩上,轻薄衬衣泛出一抹瓷白色。 垂落在外的腴白手臂上,几道纵横交错的伤口透过纱布,渗出点点猩红。 原本苍白的嘴唇都被咬出嫣红色,可见伤势之重。 “芸芸师姐,你也真是的。” 细细将那灰褐色的药粉撒到她肩膀处的伤口,凌芊芊放下手中药瓶,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跟大师兄之间的测试,那么拼做什么?” 姚念芸神色恹恹,用手肘撑起上半身,艰难回头朝背上看了一眼伤势:“不拼的话,你可就见不到我了。” 那幻境的强度可算不上是考验她修为的,倒是像考验她小命硬不硬。 不硬的话,恐怕不死也得脱半层皮才能出来。 她还是没能想明白。 在那个幻境里受的伤,竟带到现实里来了。 书上不是说,在幻境里受伤是不会带到现实的吗? 虽然事后温无越有送来疗伤的丹药,但她无论如何都想不清楚其中的缘由。 原本想着有空去问问温无越,可听长老们说他测试结束后便要忙宗门内务,直到现在都没从中脱身。 也是,大师兄这种天之骄子跟她这样的小咸鱼不一样,要忙事情多的很。 “大师兄怎么那般的狠,区区一个测试而已,用得着将你往死里测么?” 凌芊芊虽嘴上嘟囔着,可手上动作一刻不停,用干净纱布绕着伤口小心包扎。 末了,还在尾巴处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她托着下巴上下打量道:“师姐这般看着弱柳扶风,倒颇有几分话本里头病弱白月光的风范啊,让我都心动了。” “咒我早死是吧?” 姚念芸坐在床沿处,用能动的那只手摸了摸肩上伤口。 将长发撩至另一处没受伤的左肩上,她这才抬眸望了一眼凌芊芊:“我是让你来帮我上药的,还是来看我笑话的?碎虚秘境还想不想去了?” “诶呀,自然是想去的,我闭嘴我闭嘴,不说话了。”说罢她便作势在嘴上用手指打了个大大的叉。 看凌芊芊使劲逗她开心的模样,姚念芸不禁莞尔一笑,试着抬了一下右手,痛感已然减轻了不少。 温无越送来的药还挺好用的。 不过是用这药浅敷了一天,她这受伤的手便能动了。 明日去那碎虚秘境应当不成问题。 凌芊芊连忙拦下她欲起身的动作,口中念念有词:“师姐你都这样了,还想着要去碎虚秘境?” “怎么可能不去,那碎虚秘境多少年才开启一次。” 再说了,她要是不去,那破坏剧情点的任务岂不是完成不了了? 姚念芸披上外衫,浅浅看了一眼凌芊芊,出声问道:“你的测试可有通过?” “通过的通过的,自然是都通过了。” 凌芊芊使劲点了点头:“诶呀,师姐你就别担心我了,不如先照顾好自己。” 姚念芸还想说些什么,门外却传来一阵不急不缓的敲门声,伴随着一道温润男音:“小师妹在吗?” “在呢在呢,芸芸师姐在的。”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凌芊芊便率先起身去将门打开,一脸热烈的模样:“大师兄你来了啊。” 门外的温无越见是她,诧异 6. 第 6 章 《大师兄他柔弱可欺》全本免费阅读 天光大亮之际,姚念芸才堪堪闭眼小憩。 只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她又睁开了眼。 直勾勾盯着那木制横梁,神色恍惚。 背后的伤在嗣靈协助下已然恢复如初,只不过为了不引起别人疑心,她还是在白纱上添了几笔颜色同血液一般、以假乱真的红颜料。 还让嗣靈掩饰了几分,只要不是修为大乘者,应当是看不出来的。 不然她前几天一幅重伤的模样,眼下居然活蹦乱跳了,很难不让人怀疑多想。 既是睡不着,不如起来透透气。 抱着这样的心思,姚念芸翻身下床,推开房门。 躺在她身侧的嗣靈睡得正香。 被褥回弹隆起,它眼皮轻抬,看着木门转角处消失的青色裙摆,打了个哈欠后又沉入梦乡。 碎虚秘境开启的时候还未到,她或许该再梳理一下如何破坏第二个剧情点的事情。 刚打开院门,便看到一道欣长青色身影立于院门前,作敲门动作。 姚念芸眨巴眨巴眼,确定没有看错后才迟疑地唤道:“大师兄?” 还没到碎虚秘境开启的时间,怎的这么早便来叫她了? 栖云山早晨晨雾浓重,眼前人衣襟上沾染了不少湿气与清露,显然是在外面站了有段时间。 “姚师妹早,身子可有好些?” 温无越摇了摇手中药包,显然是来送药的。 待目光触及到那用油纸包扎的沉甸纸包,姚念芸有些受宠若惊。 让这日理万机的大师兄亲自送药,甚是少见。 她微微侧开身子,让出一条道:“师兄先进来吧,外面雾气重,湿了衣裳不好受。” 温无越朝她颔首点头,随即便提着药包往里走。 小院清幽寂静,石砖铺成的小道边上长着落满水珠的青苔,从院门延伸一直至厢房。 两旁的桃金娘与茉莉相互掺杂错开。 此刻虽是暮秋,小院内却是春意正浓,紫红色的小花与白色花瓣交相辉映。 见他看得入神,姚念芸上前与他并肩,眉眼弯弯解释道:“这个紫红色的花是桃金娘,它结出的果子叫山捻子。” “很好吃的,诶呀师兄你且等等我。” 她话音刚落便自顾自在腰间的荷包里翻找,银铃被搅得叮当作响。 片刻后,姚念芸从里面拿出几枚黑紫色浆果,一脸献宝般递至他面前:“师兄可要尝尝?” 温无越眸中略带迟疑,盯着那几枚色泽乌黑、恍若中毒之人唇色的果子。 他早已过了需要灵米灵菜果腹的日子。 修道人无需口腹之欲,而且栖云宗修的道法与其他宗门不太一样。 其他宗门虽也修各类道法,但栖云道法讲究清心寡欲,以达到忘情灭欲的大成阶段。 与其将时间浪费在寻找珍肴的路上,还不如多多修炼。 难怪她在筑基后期止步不前,还是杂念太多。 既然栖云道法讲求清心寡欲,那他是不是便能利用这点来达成他之所求呢。 温无越垂下眼眸,看着那浆果有些出神。 姚念芸悬在半空中的手有点酸,面前人眼里那一抹迟疑没逃过她的眼睛。 说罢便从中捻了一颗扔至嘴内,又轻又快地说着话:“没有毒的啦师兄,我从小吃到大的。” 果汁在口中爆开。 嘶……好酸。 姚念芸面不改色地将浆果咽下,徒留满嘴酸味。 山捻子这东西在修真界看似不常见,实则是某些穷苦人家的解馋之物。 她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弄回这几株桃金娘,以解馋虫勾人时的瘾。 在现世时,小时候的姚念芸家境并不富裕,阿嫲便经常带着她一起上山采着野药材,拿去市集上卖。 每每来往家与集市的路上,阿嫲都会给她摘些野果来解闷吃。 诸如茅莓、桑泡、野葡萄、山捻子这些种类繁多的野果,都是她吃过的。 想起阿嫲,姚念芸原先神采奕奕的眸子黯淡了几分。 落在温无越眼里则是变了另一种意思。 他停顿片刻,往前倾身,用得空的那只手托起她的手背。 就着姚念芸的手,保持着一个令人挑不出冒犯的距离,将停在她指尖处的紫黑浆果卷入口中。 他口中呼出温热气息擦着她的手指而过,留下一抹浅浅湿润。 青年个子很高,弯下的阴影几乎要将她裹住。 他垂着眸,从她的角度去看,长睫浓似扇面,在暖玉般的面颊上投下几许阴翳。 凑近看了她才发现,眼前人掩埋在衣领下的锁骨上,有一粒淡棕色的小痣。 在近似明媚春光的小院中,他的眼眸清亮,墨瞳中漾着琉璃般的色泽。 姚念芸神色茫然,呆呆望着他,方才觉得略带一丝酸涩的果子,后知后觉般涌上一股甜意。 清甜的果汁在舌尖处反复研磨,她一时有些分不清。 究竟是酸涩味盖过甜味,亦或是甜味更胜一筹,凌驾于酸味之上。 “味道尚可,多谢师妹款待了。” 温无越收回了手,往后退了几步。 距离不近不远,规规矩矩地站着,轻声道:“方才冒犯了师妹,只是手上提着药多有不便,希望师妹谅解。” 仿佛方才制造的那一瞬旖旎只是她的错觉。 姚念芸眨了眨眼睛,才后知后觉般将手缩回,老老实实背在身后。 目光落到他右手提着的药包,带着笑意回道:“没关系的师兄,是我太急着想跟人分享这点乐趣了。” 温无越不是没有分寸的人,这点她从原书剧情里就能看得出来。 他的做派就像他的名字那般,对人温和有礼,从不逾矩。 一路将他带至厢房内,姚念芸才转身看向他:“师兄将药给我吧,我可以自己上的。” 温无越沉吟片刻才将药包递过去,嘱咐道:“此药一日换一次便可,秘境开启的时间也快到了,我在此等你,稍后我们一起前往问道场,可好?” 姚念芸点点头,抱着药退至与客厅一屏之隔的床榻。 厢房被一道白木丝制的屏风一分为二,分为客厅以及她就寝的地方。 她看了一眼仍在熟睡,黑猫模样的嗣靈。 将它身上的软被重新盖好,姚念芸熄了将它叫醒,随她一块去碎虚秘境的心思。 眼下大师兄叫她跟他一块进入秘境,应当是能一起入境。 只要能跟在温无越身边,替他挡住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便好。 若是有好的办法,就用置换术将他们识海中的爱慕之情剔除。 她需要做的,就是紧紧看着温无越,让他不要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内。 前几日还担心如何应付那鸣鹤,想来是钻牛角尖,将事情想麻烦了。 如是想着,姚念芸顿感前途一片光明,手上擦药动作加快,连带着脸上的笑意都深了不少。 一屏之隔的客厅,温无越倚在门边负手而立,目光幽远。 方才他望着院中的桃金娘只觉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却 7. 第 7 章 《大师兄他柔弱可欺》全本免费阅读 姚念芸背后一寒,身后恍若被一道不善的目光盯着。 她从温无越怀中抬起头,用余光打量那站在讲道台边上的清瘦少年。 少年一身干净的白棉长衫,墨发高束,腰间系着一枚玉牌,显然不是她剑门中人。 栖云宗虽是以剑修闻名,但其宗门内部却是分为三派六门。 剑、医、药、器、符、阵。 三派中的岐黄门是医修以及药修的研习之所、金庭司则是执掌器符阵三门弟子。 而剑修所在的四明派则是统领所有剑修弟子。 每位弟子主修一门,然后事情况而定,有余力可选择别的派系修行。 有点像她现世里的大学选修课,虽然主修的专业不同,但选修课要学的东西却很自由。 【那位便是阵门中的小师弟鸣鹤。】 脑海中突然响起嗣靈的声音,惊得姚念芸下意识抓紧了身前人的衣襟:【你不是在睡懒觉没醒呢,怎么过来了?】 【吾怕你弄砸了,自然是过来瞧你进度的。】 姚念芸暗自撇了撇嘴:【我有分寸的,你放心。】 结束与嗣靈的交谈后,她直勾勾望着对面的鸣鹤。 那鸣鹤似乎也注意到他们,直接从讲道台上潇洒一跨。 大步来到他们面前,清隽的面容上笑意盈盈:“好久不见,温师兄与姚师姐,近来可好?” 凑得近了,姚念芸才注意到,他腰间的玉牌上刻着几只展翅白鹤,上面用金丝工工整整地篆着一个单字‘鹤’。 虽是礼貌问候他们,但她还是能察觉得到,那视线频频落在身后的温无越身上。 温无越朝来人颔首道:“鸣鹤师弟。” 她从温无越身后探出头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书中剧情里白切黑的绿茶小师弟。 阵门中的鸣鹤小师弟,究竟能有多绿茶呢,她很想知道。 每次剑门集会,前辈们指导弟子练剑时,鸣鹤都会风雨无阻地来到永泽顶。 还不偏不倚,专挑有温无越在的教习时间。 这阵修所在的汾白峰,离剑修所在的地方可是隔了三个山头呢。 许是姚念芸的目光过于灼热,叫人忽视不了。 鸣鹤耳根微红,莫名不敢与她对视:“师姐这般瞧着我,莫非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一番话将她拉回现实,姚念芸心虚摆手,笑眯眯地回他:“没有没有,只是很久没见过鸣鹤师弟了,感觉你身量长高了不少。” 他似是不好意思般别过脸去:“是…是吗,我也觉得自己长高了些。” 姚念芸还想多观察一下这位传说中的极具阵修天赋的师弟,却被一道爽朗的喊声打断。 “师姐师姐!芸芸师姐!” 凌芊芊提着裙摆从远处如同一阵风般向姚念芸跑来。 速度快得险些将她撞倒,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抬头朝她问道:“呼……师姐,我没迟到吧?” 姚念芸摇了摇头:“没有。” 凌芊芊缓过劲来后便挽住她的胳膊,靠在肩膀上大口喘气:“那就好那就好。” …… 待人全都来齐了,扶风真人一声令下,六门中有入境资格的弟子齐齐御剑,一起前往碎虚秘境。 碎虚秘境坐落在碎虚山里,距离栖云宗算不得很远。 因此他们不过是半柱香的御剑时间便抵达碎虚山脚下。 山脚处被围得水泄不通,其中多为其他宗门弟子,也有些许散修闻风而来。 毕竟这尘封了千年的碎虚秘境今日开启,谁都想进去历练一番,能拿到珍贵法器典籍自然是最好。 即便拿不到稀世珍宝,那里面的物华天宝都足以令人眼花缭乱的了。 到达碎虚山后,姚念芸心有余悸地收回踩在脚下的长剑。 她的御剑术并不好,加之还有些许恐高。 一路上御剑术使得磕磕碰碰的,若不是凌芊芊扶了她一把,恐怕就要掉队了。 姚念芸跟在栖云宗队伍里,好奇地东张西望,余光却被一抹海棠色给吸引住了视线。 那人一身妖艳的海棠色长袍,右眼眼角处刻着一只翩飞的黑蝶。 举手投足间风流妖异,面上尽显魅惑。 许是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那人转过身,直直对上她打量的视线。 被正主直接逮住她偷看,姚念芸尴尬地将打量的目光收回,装作若无其事般往温无越身边躲。 嗣靈的声音忽然响起,似是有些疑惑般自言自语:【嗯?是吾眼花了吗?妖尊怎么也在此处?】 什么?妖尊也在? 姚念芸险些昏厥:【他在哪里?】 【喏,就在前面,那个穿红衣裳的。】 余光悄悄看向那道红色身影,姚念芸眉头轻皱:【不应该啊,你给我的剧情里,可没说妖尊会出现在碎虚秘境。】 嗣靈默了一瞬:【好问题,吾先去查查原因。】 说罢,它便不再出声,任由她如何叫唤都不出现。 不像是去查原因,倒是像心虚了一样。 “师妹在看什么?” 耳边传来熟悉的男声,姚念芸摇了摇头,嘴里回着“无事”实则是在思考剧情是否有偏差。 嗣靈给她传送的剧情只是个大致梗概,对于细节的描述并不是很多。 比如说栖云宗中六门的设定,起初她还以为仅有剑修,来到这里后却没想到底下细分的门类还挺多。 这般看来,原定的剧情也许会因为这等因素而有细微末节的偏差,以致于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若是影响到破坏剧情点的任务,那她就完蛋了。 想到这,姚念芸的心顿时便凉了半截。 迟疑了一会,她重新抬头去看时,那道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温无越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却是看到一道肆无忌惮的打量视线。 他默不作声将姚念芸往身后藏好,才对上那人的目光。 那视线也不知是看他,亦或是身边的小师妹。 “师妹,手抬起来。” 姚念芸下意识抬起手,落入一处温热的掌心,略带薄茧的指尖从皮肤上轻轻划过。 如鸿羽拂落,激起一阵细微的痒意。 腕间一重,似乎被套上了什么东西。 她停下思考,垂眸看向腕间所带之物。 一条细小的银链,通身透着纯净的灵力,触感略带寒意。 末端坠着一朵小小的银莲花。 待姚念芸回过神来时,温无越的身影已然走远。 依在身边的凌芊芊却很是新奇地瞧着她素腕上的银链:“大师兄给每个人的定位法器还不太一样,好好玩。” 她看向停在凌芊芊肩上的定位法器,是只木制的小雀。 脑袋两侧的凹陷处还点了两个漆色黑点,用来当作眼睛。 姚念芸看了一圈,周遭的栖云宗弟子身上皆是带着定位法器。 造型虽各不相同,但大多都十分精巧讲究。 她盯着腕间的银链轻轻在眼前晃了一下,香味逸散,里 8. 第 8 章 《大师兄他柔弱可欺》全本免费阅读 天地苍茫,天与山衔接之处,飘着大团大团黑云。 山路崎岖难行,而雪又下得极大,一层又一层,斑驳的树影在惨淡日光下摇晃。 面前的纸鸢冒着风雪,努力往前飞。 身后的雪地里拖出一串长长的脚印。 虽说修道之人不畏严寒酷暑,但这落雪的冷却是有如实感般往姚念芸身体里钻。 她朝掌心呼出一口热气,试图使逐渐冰凉的手暖和起来。 很冷,冷得她心头发颤。 心里毫无往常对雪景的憧憬与向往,这么冷的天,她只想在被窝里睡大觉。 温无越究竟在哪里? 方才她在入口处反向以灵力追踪温无越的踪迹,结果却是追到这荒无人烟的雪原里来了。 大雪无声落下,融入她发间,飘落在地上。 蓦地脚下一绊,她险些摔倒在积雪中。 姚念芸放缓了前行的速度,将灵力渡入腰间银铃,银铃中心燃起微弱的火焰。 火光一出,周身顿时变得不再寒冷,暖意融融。 她细细打量着荒芜的雪原,独自呢喃道:“这碎虚秘境,确实名不虚传,一日之内,便能体会到四季轮转的滋味。” 嗣靈化作黑猫,跳至她肩上,安静地瞧着眼前雪原:【这是自然,作为上古魔神遗留下的战场,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 【就比如说,你方才经过的那处巨大骸骨场,那便是魔神随从,浊龙被风化后遗留下来的残骸。】 魔神遗留下的战场? 姚念芸心中一颤,一股不好的猜想油然而生。 他们这般,会不会惊扰魔神残魂? 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嗣靈又道:【放心,魔神早已死去多年,留下的那缕残魂对现在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闻言她才放心了些。 雪越发大了,连带着眼前的视线都模糊了不少。 她艰难抬眸,却发现远处似是有一道同她一样,穿着绿白门服的身影。 姚念芸心中一喜,连忙追了上去。 还没靠近那道身影,纤细脖颈处便横上一柄薄如蝉翼的剑。 若她再前进一步,那锋利剑刃便能立刻见血。 “何人?” 身后传来一道狠厉嗓音,慌乱间姚念芸被吓得举起手来:“饶命!我只是瞧你背影很像我师兄,便寻了过来,无意叨扰,还请……” “师妹?” 横在胸|前的长剑快而轻地收回,将她肩上落雪搅飞。 姚念芸转过身去看,正巧看到温无越收剑入匣,将其背在身后的动作。 利落干净,带着他独有的温和。 她眨巴眨巴眼,开口道:“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奇怪,明明纸鸢的指向还在前面,温无越为何会在此处的呢? “我还想问师妹怎么会在此处,这里危险,我方才收到鸣鹤师弟的求救消息,便马不停蹄赶来了。” 他上下打量了几眼姚念芸,似在确认她有没有受伤。 姚念芸眼皮狂跳,想到原剧情中鸣鹤假装受伤以博取同情的桥段,语气不由得也带上了几分急切:“师弟他发生了什么事?” 温无越摇了摇头,拂去她肩上霜雪:“没什么大碍,只是遇上蜃镜,魇了一下而已。” “我……没事,师姐不用担心。” 鸣鹤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捂着流血的手臂连忙起身。 原本白皙的脸上经此一遭后更无血色, 他看了一眼温无越后才垂眸轻轻说道:“是我轻敌大意,还连累师兄分心担忧照顾我,是鸣鹤的错……” 这话,嗣靈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还没说什么的呢,那鸣鹤便急着自证清白了。 姚念芸想说些什么,身旁的温无越却是冷淡开口:“你确实有错,区区蜃境,居然令自己陷入困境,在剑门学了那么久,居然连一招一式都没有学会吗?” 姚念芸很是惊讶,她还没见过温无越这般苛责的态度。 往常他都是体贴入微,即便同门犯错也从不苛待,十足的好脾气。 鸣鹤似乎也被他一番话给说昏了,脸上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颜色变换得十分精彩。 最后他低下了头,语气低落:“是我学艺不精,抱歉了师兄。” “与我认错无用,不若好好修行,增长修为。” 温无越说完后便不再理会那独自站着的鸣鹤,径自往前走着。 气氛十足的尴尬。 她是不是闯进了什么修罗场? 姚念芸跟在温无越后面默默搅着手指。 悄悄回头用余光看了一眼表情看着很是沮丧的鸣鹤。 风雪愈发大了,天色逐渐阴沉。 藏于剑匣内的本命剑嗡嗡作响,昭示着它主人此刻的烦躁。 暴露在风中的手越发冰冷透彻,温无越漠然置之,眼神晦暗不明。 真可惜,就差一点了。 差一点就能利用蜃境将那鸣鹤绞杀。 上次的九曜祲法阵也是这样差一点,这次的蜃境亦是。 豆大的雪粒随风砸落至脸上,被灵力所化的屏障弹开。 温无越此刻戾气横生,指尖微颤。 他需得尽快取得千仞录。 现在杀掉鸣鹤固然容易,可若是想颠覆栖云宗,以他眼下的实力绝无可能。 小师妹,实在是太碍事了些。 温无越眼睫微颤,余光瞧着与他几近并肩的秀丽侧颜。 淡色的绒花被一层薄雪若覆盖,脸蛋被寒风吹得红红的。 即便是怀中抱着暖炉也被冻得发抖,不时吸着鼻子,俨然是不习惯这雪原上的气候。 温无越垂下眼眸。 太弱了,一点都不像修道中人。 畏寒又爱吃,对所有人都友好,似乎只有别人有难处,她都会乐意去帮忙。 周遭除了凌冽的风雪外,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茉莉清香,无端令人感觉烦躁。 前面便是碎虚秘境四方地之一的影月峡了,只余此处以及坠星冢未去,或许可以借着影月峡摆脱这两人。 念及此,他脚下不停,直直往影月峡走去。 姚念芸跟在他身后,时不时惊叹几句,似是对这雪原很是好奇。 她第一次进入秘境,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师兄,我听闻碎虚秘境一日四季轮转得极快,可这……” 姚念芸停顿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形容眼前场景的本貌:“嗯,雪原?好像并没有轮转的迹象。” “秘境轮转的时间不定,不过附近是影月峡,峡内生着月光花藤,月光花会生出蜃境,姚师妹可得小心些,免得被它影响了神智。” 温无越柔柔地笑着,又将一道灵力输到她手上的定位法器:“戴好这个,有事唤师兄便可。” 鸣鹤沉默地跟在不远处,并没有上前搭话,倒是惹得姚念芸多看了他几眼。 不太像他的作风啊,这时候不该硬凑上来吗? 直至跟着温无越走出雪原,来到一处峡谷后,姚念芸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雪停了。 雪虽停了,可天色却完全黑了下来。 银月高悬,照亮了进入峡谷的小道。 路面上铺着一层厚厚霜雪,反射着月华,令她眼睛不禁眯了眯。 空气中充斥着极其浓重馥郁的花香。 借着月光,姚念芸往峡谷两侧看去。 峡谷两侧的山峰高耸入云,一眼望不到山顶。 崖壁上爬满了月光花藤,根茎极大。 乳白花瓣于寒风中摇曳,似乎轻轻一碰,便能折损到那娇弱的花瓣。 小道深得看不见尽头,路上皆是长满 9. 第 9 章 《大师兄他柔弱可欺》全本免费阅读 花藤似乎是被她的不挣扎给鼓舞到。 枝叶颤动,花香浓得熏人。 花瓣缓缓褪去乳白的颜色,如同被重新上色般,由白转黑,透着一股不详的气息。 通透的碧绿根茎逐渐幻化成带有尖刺的血红,缓缓舒展着枝条,圈住她的四肢。 花藤忽而改变了方向,化作摇椅的模样,轻柔地将其托至半空。 她紧紧抱在怀中的长剑失了承托,被花藤弹走。 【念芸!念芸!】 眼看着姚念芸即将被花藤淹没,吸收殆尽,嗣靈也顾不得什么不能附身的禁忌了。 它潜入识海,施法将她的神识强行唤醒。 周遭的花藤静止了一瞬,随即爆开片片残骸,散落在各处。 被花藤淹没的姚念芸忽然睁开双眼,拦腰折断捆住她的花藤后缓缓落地。 原本漆黑的瞳仁向外溢出点点碎碎的金光,瞳孔深处的碎金光点流光溢彩。 那些爆裂开来的花藤缓缓凝聚成一个曼妙身形,浓郁的花香有如实质般的白雾,缭绕于峡谷之内。 “姑娘……” 似哭似笑的一声叹息,幽幽在耳畔围绕。 声线凄惨沧桑,如同指甲划过砂纸那般,令人牙酸。 来者不善,姚念芸用力将剑身一踩,剑柄受力弹至空中,她伸手夺过。 一套流程下来,行云流水,恍若练习了许久。 像是识出了她的心声,嗣靈翻了个白眼:【能不熟悉吗,那是因为吾附身在你身上了。】 姚念芸惊讶了一瞬,随即冷静地看向那凝聚成人形的花妖。 女妖面白似雪,五官清尘脱俗,柳眉微蹙的模样倒是瞧着有些楚楚可怜。 只可惜她身上戾气四散,凭空折损了那些好颜色。 她素手一抬,四周浮现出拿着刀具的各式残魂,他们齐齐朝姚念芸冲了过来。 为首的残魂从侧面攻来,提刀便要往她身上砍。 姚念芸脚下轻移,在原地往一侧躲开,甚至连位置都未曾挪动几分。 琥珀色的双眸浮现出淡淡的金色光晕,睥睨一切、冷静淡然的模样如同上位者的姿态,红唇微启:“杂碎,还不快滚。” 嗣靈的声音与姚念芸的本音掺杂在一起,竟是令那残魂迟疑半分,放下武器。 见为首的残魂都放下了刀具,其余的残魂脸上迷茫,面面相觑,似是失了主心骨般不知所措。 “不要……不要……” 女妖面容越发哀泣,只是不知为何却是强行催动她的妖力,试图令众残魂绞杀掉姚念芸。 带着月光花香的白雾重新充盈,残魂们重新拾起武器,齐齐朝姚念芸奔来。 “诸邪万恶,知吾名姓……” 脚下青光顿起,一个巨大复杂的先天八卦剑阵隐约浮现于地面上。 青光笼罩在女妖以及所有的残魂身上,令其不得动弹。 “速速退去,不得久留……” 姚念芸掌心相合,于空中上下翻转,双手在额前作印。 眸中金光幻化作细碎光点,渗透进地底里,阵法处青光更甚。 “急急如律令!” 剑诀既成,阵法升腾出缕缕青雾,漫天红色剑雨倾落,将一切残魂湮灭。 花妖从空中重重翻落在地,扬起一阵灰尘。 原本雪白的皮肤变得灰败,身形恍若透明,维持残魂行动的妖力远超她的负荷。 姚念芸拨开烟尘,缓步朝花妖所在处走,剑尖在石头路上划出道道火花。 雪亮的剑光在月华下无声宣判着她的死刑。 花妖咳出一口血,面上悲戚,强撑着身子起来。 她摇摇晃晃地起身,托着沉重的步伐向前,声音如同杜鹃泣血般悲惨,脸上满是哀情:“姑娘……姚姑娘,救救我……” 姚念芸眉梢轻皱,不敢轻敌大意,她警惕地盯着女妖前行的步履,却见对方穿过她的身体,径直向前。 【嗯?怎么回事?】 “嗯?怎么回事?” 脑海中传来嗣靈的说话声,被它附身后,它说的话也会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她只觉得好生奇怪。 【别瞧了,追上去看看。】 “别瞧了,追上去看看。” 沉默了半刻钟,姚念芸有些气恼地跺了跺脚,这才拿剑追了上去:“我现在去看,墨墨你别说话,我自己自言自语的,好生奇怪。” 提剑跟着那女妖的身影,她 10. 第 10 章 《大师兄他柔弱可欺》全本免费阅读 身后的大蛇似是听到她的喊叫,若有所思地顿了一刻,随即发出巨大的嘶嘶轰鸣声。 隐在黑暗中各种蛇类都被它的声音给吸引,从四面八方赶来,欲齐齐扑到姚念芸身上。 她慌不择路地向前跑,得空往后看了眼,险些被那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蠕动给吓到晕厥。 “娘咧!!救命啊!!!” 见姚念芸失了斗志,嗣靈气得连她现世的脏话都冒了出来:【我去!你丫的,这时候怎么能怂!回头提剑就是砍啊!怕什么!】 她头都不回:“我害怕!” 嗣靈摇着旗子在她身旁加油打气:【别怕,吾给予你勇气!直面恐惧,你以后就不会怕蛇了!】 它的话不无道理,这么逃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姚念芸深吸一口气,忽然脚下一顿,举剑转过身,闭着眼乱砍一通:“墨墨说得对!我…我才不怕你们呢!” 胡乱往四周挥出几道剑气,那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静止下来。 她偷偷掀起眼皮,睁开一只眼。 周遭静悄悄的,明亮月光下,只余她一个人的身影。 “难道是都走了?” 姚念芸心中一轻,收好剑后转身往出口走,却在回头时险些窒息。 那个有六条尾巴的蛇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银白鳞片张开竖起,蛇信子兴奋地嘶嘶作响。 此刻正张着血盆大口,静待她回头自投蛇口。 “……” 姚念芸脚下一软,跌坐在地,被吓得连连后退。 喉咙似噤了声般喊不出话来,她猛地回神,下意识将剑往蛇头处砍。 却只砍出几道火星子,那细密的鳞片似盔甲般保护着那条诡异的六尾蛇。 她几乎是连滚带骂,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边跑边喊道:“墨墨!你在我这里的信誉度为零了!” 她就不该信它的话,说什么给予她勇气。 给个鬼的勇气! 极速逃亡中,姚念芸突然萌生一个想法。 现在能钻进荷包里躲难吗?她腰间荷包是个容纳物品的法器,是不是也可以把她给收纳进里面。 姚念芸当即解下荷包,试图往里钻。 但,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行?能行个鬼啊! “啊啊啊啊!!!” *** 点点银火于空中飘荡。 原本宏伟的祭台亦是变得破败不堪,全无往日威严。 杂草丛生,乱石堆砌,透着一股森森鬼气。 温无越自洞口缓步而进,而后才凝眸看向祭台上的神像。 神像面容悲悯,脚下却堆放着数不清的白骨,显得格外突兀。 晶莹的筒骨泛着淡淡金光,一抹暗色游魂于其中游荡。 找到了。 传说中魔神的葬身之处。 他嘴角轻扬:“無尘。” 剑匣内的無尘应声而出,径直砍落那方覆盖在游魂上的屏障。 周遭忽然一暗,被放出的游魂猛地膨胀放大,直至幻化出与那尊神像如出一辙的面容后,才骤然放出阵阵罡风。 “擅闯禁地者,该死。” 耳畔阴风阵阵,鬼哭狼嚎之音不绝于耳。 罡风似刃,将周遭的碎石都切出光滑的一面。 “区区残魂,竟引得秘境震荡,提前关闭。” 温无越嗤笑一声,似对它所说的话毫不在意,抬手抹去侧脸的血痕:“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 他冷眼瞧着那逐渐被吞噬掉的凡人魂灵,挥剑砍断那些欲蔓延至脚下的恶念触手。 “区区一个半……” 游魂话音未落,便被温无越扬手用灵力抓住了命脉。 “额咳咳——” 看着他身上不断散发的黑气,游魂不甚清明的眼眸忽然震了震。 它从未见过恶念如此深厚的凡人,心中那缕渺茫的希望忽然被点燃了般。 当下惊喜万分,巍巍颤颤地抓住温无越的衣袖:“你,你,你可否助我……” 它话音未落,洞外便传来一阵熟悉的少女声响。 惊讶于突然来访的人,温无越微微蹙眉,随手将游魂收回命剑内。 于指尖处催生出一簇灵火,将祭台上的白骨烧毁。 火舌肆虐吞噬,白骨爆裂的声响不绝于耳。 很有上世他被置入火海中榨取最后一丝灵血的画面。 温无越垂眸看了一眼,眼神晦暗不明。 姚念芸慌张失措,没留意周遭的环境,跑进一处落满野草、破败的圆形祭台。 地面上,三个分散的圆被一个整圆包裹在其中,中间堆着黑色的灰烬。 祭台中央站着一道熟悉的绿白身影。 看见有熟悉的人,姚念芸感动得快要哭出来了。 “大师兄!!” 直直冲到他面前,将温无越抱个满怀,连带着脸也撞入他怀里:“师兄救命啊!后面有脏东西!!” 温无越看着怀中人,身子微微发颤,似是真的被吓到了。 不然此刻也不会这般逾越,死死地抱住他。 温无越抬手使出一道掌风,将身后尚有灵火的灰烬扑灭,才抬眸朝出口处望过去。 远处一片漆黑,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一条人脸蛇身的六尾叶蛟,在它后面还跟着被迷惑了心神的其他小蛇。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1948592|1273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芊芊的后颈处,肆意抽取她体内的灵气。 “我的天,这是什么鬼东西?” 姚念芸眼神惊恐地望着这一切,手握银铃往后退,却看见周遭不止他们栖云宗的弟子。 在场的所有人,后颈都插着一根细细蛛丝,四肢亦被白色蛛丝包裹缠绕。 身体扭曲成一种极度怪异,绝不可能在正常人身上出现的姿势。 眼神却空洞又狂热,口中呢喃着诸如“魔神大人我心诚,求您点化”、“魔神大人求你!”此类的呓语。 场面一度像极了她看过的丧尸围城电影场面。 嗣靈探出头,似感叹般说了一句:【哇哦,可真有意思嘛。】 这个时候都还能有功夫说冷笑话,也不知是它根本不怕,还是仗着能潜入她的识海里躲过一劫。 姚念芸白了它一眼:“我可求求你闭嘴吧。” 周围飘荡着一簇簇没有目标的蛛丝,如同八爪鱼的触手般在寻找着猎物。 待看到跟嗣靈斗嘴的姚念芸时,蛛丝微颤,如同找到称心的猎物般,直直朝她冲了过来。 姚念芸一反常态,眸光沉沉,站在原地,只紧紧盯着那几簇急速冲来的蛛丝。 嗣靈只觉得有些奇怪,直到它看到姚念芸从腰间的乾坤袋中掏出一叠又一叠的烈焰符后,才悻悻闭上了嘴。 行吧,差生文具多,它懂了。 烈焰符一出,那几簇蛛丝便立马被燃烧殆尽,连灰烬都没有剩。 嗣靈看着她疯狂撒符的行为,都有些心疼那些符箓了:【念芸,咱们省点好不好,万一后面还有要用的地方呢?】 “怕什么?” 躲过一道袭来的蛛丝,姚念芸脸不红气不喘地又拿出一张,径直往上一贴。 熊熊火焰瞬间吞噬掉粗壮蛛丝,她如同摊纸牌般将手中的烈焰符滑开,胸有成竹地朝嗣靈说话:“还有十几张呢。” 它默默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 得咧,这丫头把符门云清大师姐送的上品灵符,当作是不用银钱的普通符箓撒。 那云清画的灵符可是栖云宗上下弟子,花多少钱都买不到。 偶尔云清心情好才会画一些给他们,可谓是一符难求。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左右是劝不动的了,嗣靈便歇了那个心思。 紧紧扒着衣服趴在她肩上,防止被烈焰符误伤。 被搂在怀中的烈焰符越用越少,而面前的蛛丝却如同烧不尽的野草般蔓延。 侧身躲过一道蛛丝后,姚念芸戳了戳肩上的嗣靈:“怎么办墨墨,这玩意烧不完啊。” 嗣靈懒懒抬头瞧了她一眼,又趴了回去:【刚刚烧得起劲,现在后悔了吧。】 粗壮如藤的蛛丝见姚念芸一时拿不下,便缩回去,操纵着那些被吸食灵气的人朝她走来。 周围突然涌上了大批拿着武器的栖云宗弟子。 他们个个神情呆滞,眼中无魂,缓缓朝她走去。 姚念芸一时怔愣,没想到这些蛛丝竟然像有了灵智般,知道用这些人来牵制她。 捏着烈焰符的两指微颤,她咬牙道:“卑鄙小人!” 23. 第 23 章 收好烈焰符,姚念芸抽出背后长剑。 朝着为首被蛛丝操纵的栖云宗弟子说了句“抱歉”便踏着他的肩膀借力,使出一道剑气斩断众人背后的蛛丝。 蛛丝被如虹剑气斩断,失了蛛丝操纵的人虽然两眼一翻,软了身体倒落在地,但还是接连不断有其他人向她走来。 场面像极了僵尸电影里主角被围堵的样子,只是她并没有主角那般技艺高超,手里拿的也不是红绳糯米。 “真麻烦。” 这些蛛丝过于难缠,姚念芸往剑上贴了一张烈焰符。 操纵着灵气引导烈焰符燃起小簇火焰,将剑身包裹,回首往他们身后挥出几道剑气。 带着烈焰的剑气破开蛛丝,火焰则顺着后面的蛛丝蔓延而上,烧掉大片大片附着于枝桠间的丝茧。 趴着的嗣靈忽而抬头,望着那些烧成丝茧残片从天而降:【成功了吗?】 姚念芸扑灭剑上火焰,环顾四周:“大概是成功了?” 丝茧残片落地,引起更重的白雾。 白茫茫的雾气瞬间把在场的人吞噬殆尽,所有的人又重新被蛛丝包裹成白茧。 嗣灵:哦豁? 姚念芸:哦豁…… 突然暴起的蛛丝把整个坠星冢都包住了,这一次就连蕴含着极强灵力的火焰竟都烧不透那丝茧。 嗣靈艰难开口:【怎……怎么办?念芸?】 捏着手中仅剩三张的烈焰符,姚念芸连忙往后面跑:“真是个好问题,我也想知道怎么办。” 侧方接连几道蛛丝袭来,她反手便是一道剑气劈过去。 那蛛丝却完全不受剑气影响,甚至还把她的佩剑给卷走了。 白铁所制的剑身被蛛丝分泌的粘稠白液包裹,不消片刻便融化成一滩铁水。 姚念芸不自觉咽了口唾沫:“跑,找师兄去!” 她才不傻,一个人留下来硬拼。 大家的命是命,她的命也是命啊,打不过就找帮手。 时间紧迫,姚念芸没空管那么多,她拿出大学八百米体测时最好成绩的速度,一路朝定位图上的光点狂奔而去。 嗣靈被风吹得龇牙咧嘴的:【所以…吾说,你为什么不用灵力御剑呢?】 跟嗣靈斗嘴斗习惯了,姚念芸下意识驳了一句:“那我也得会才行啊。” 让她这个轻微恐高的人去学御剑? 多冒昧啊。 “而且我的剑也被蛛丝给融了!” 定位图上的光点忽明忽灭,姚念芸速度放慢了些,皱眉看着那光点:“真奇怪。” 一般来说,定位图上的光点代表着那人的位置以及是否还活着。 怎么代表温无越的光点却是忽明忽暗的? 难道是遇到了什么危及性命的事情了?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姚念芸脸色一白,变得有些差劲。 方才被蛛丝包成白茧的人里……好像并没有鸣鹤的身影,该不会是他弄的把戏吧? 可鸣鹤识海中对于温无越的执念已然被她置换掉包。 难道是她学艺不精,没换彻底? 越想便越觉得有可能,姚念芸掏出一块映影石,把它系在嗣靈脖子上:“墨墨,你帮我回去看看,坠星冢里有没有鸣鹤。” 也许是同她有一样的想法,这次嗣靈没跟她顶嘴。 它点点头,从姚念芸肩上轻巧跃下,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跑。 嗣靈的速度很快,不过片刻便带回了消息。 坠星冢里的蛛丝茧里并没有鸣鹤的身影,而且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蛛丝也全都不见了。 姚念芸气得险些将手里的烈焰符给撕了。 好你个鸣鹤,居然被他摆了一道?! 她就知道,这几日鸣鹤无端向自己各种疯狂示好,鞍前马后的行为,目的就是为了放松她的警惕。 大意了! 姚念芸一鼓作气,径直朝代表着温无越所在地方的光点跑去。 待她来到时,却看到熟悉的洞穴,洞口处死掉的那群动物尸体。 连位置都未曾挪动。 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是一群密密麻麻的食腐蚁在拆解剩下的肢体,把它们运回巢穴。 这是又回到了当场温无越出手,替她解决那个奇怪蛇人的地方了? 姚念芸忍着恐惧,颤抖着手,拿木棍挑开那堆已经看不出原型的暗红污泥。 污泥挑动间,空气中充斥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味道。 她边捏着鼻子,边往后退:“好恶心……” 嗣靈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你不是说,你现世最爱的下饭剧就是各种丧尸片吗?据吾所知,还是爆头的那种。】 毕竟有时候,姚念芸的某些表现还是很令它吃惊的。 大概是应了那句话,用最强的语气干最怂的架? 姚念芸挑东西的手一顿,早知道当初就不夸下海口了。 谁晓得嗣靈居然连她跟同事吹牛时说过的话都记得。 姚念芸干巴巴地笑了一声:“那我家用超能,也不能代表我就是超能女人啊。” 她拨开洞口处的枯藤,有穿堂风拂面而过,鼻腔内甚至都能隐约嗅到来自蕨类植物的新鲜气息。 洞内很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有诡异不明的红点闪烁,耳边莫名响起肉翅互相摩擦的轻微声响。 这幅场景无端让姚念芸回想起她曾经看过的恐怖片里的场景。 深夜,无人的洞窟,无头尸体横贯在路中央,无人知晓的秘境。 主角带着他的几位小伙伴去山洞探险古墓地宫,结果却掉进地宫里的陷阱,险些丧生…… 抱着嗣靈的手一顿,姚念芸险些把它扔飞出去,若不是它四只爪子狠狠扒着她的衣服,恐怕早就被扔出个几丈远。 【吾先前说你啥了,就爱搁那脑补的这个习惯得改,等以后给自己吓出病来了,看你怎么办。】 “那我就是怕嘛!根据心理学来说,人的原始本能就是怕黑,我这是本能!你个嗣靈懂什么叫本能吗?” 【吾不知什么本能,吾只知道,你若是再晚去一步,你那温柔的大师兄恐怕就要贞洁不保,你的任务也失败了。】 姚念芸:…… 好有道理,她竟无法反驳。 威胁,妥妥的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黑暗中,嗣靈凉凉的语气在姚念芸耳边环绕。 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的,谁也说服不了谁。 算了,好女不跟坏猫斗,姚念芸撇了撇嘴,继续赶路。 也不知是走了多久,终于抵达了那处她曾见过的祭台。 不知从何处孔洞透过的日光往下倾泻,照亮了祭台上的场景。 两道一白一绿的身影相互对峙。 姚念芸心中一惊,是温无越和鸣鹤。 有如雾气般雨水透过顶上的空洞浸入,不大的祭台边上散落着几处焦黑灰烬,像是被火焰灼烧过一般。 雨越下越大了。 祭台上,鸣鹤身下压着她温温柔柔的大师兄,那姿势仿佛要强上了他一般。 雨丝如朦胧烟雾,模糊了她的视线。 姚念芸看不清温无越脸上表情如何。 浑身血液刹那间倒流发凉,万一温无越贞洁不保的话,那她的任务怎么办!! 姚念芸无端被眼前的场景逼得说出一句脏话:“去你大爷的!!鸣鹤你给我住手!!” 她径直冲了过去,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身上的鸣鹤,将地上的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1948596|1273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无越扶起来。 掌心下的肌肤冷得厉害。 青年身上衣衫凌乱,面色苍白。 挺翘的唇珠略微红肿,嘴角边还渗着些许血丝。 被雨雾浸润的几缕墨发柔软地贴在侧脸处,一幅格外无神的模样。 润湿的发、泛红的眼尾以及…… 喉结间那滴欲坠不坠,剔透的汗珠,堪比女子的格外娇弱神情。 脑袋轰的一声,恍若沸腾的岩浆肆意冲撞,姚念芸看得愣神。 她以前不是没有在网上见过各类反|差的画面,封面无外乎是略带了点擦|边,纯纯是吸引流量的一种手段。 可眼前的冲击更甚,她没有见过如温无越这般,羸弱中透着一股不屈的神情。 无端生出一股只想令人往更深处去折磨的冲动。 迫使他做他不愿的事,若那苍白的脸色更白三分,唇瓣如烈焰般绽放时,会是何种表情…… 姚念芸心中一颤,使劲摇了摇头。 把脑海中的绮念赶出去,晕乎乎地拿手盖住温无越那张此刻略显糜丽的脸。 难怪那群师兄弟,甚至连师尊都参与到了这场夺爱中。 她的大师兄,确实有几分祸国妖姬的底蕴在的。 只是内心的恶欲一旦被勾起,便很难平息,倘若再往前一步,便会坠入深渊。 她一定是疯了,竟会对和蔼可亲的大师兄起了恶念。 心中默念阿嫲教给她的清心咒,姚念芸连忙把温无越安置在没有被雨淋到的地方。 怪谁呢,这一切该怪谁呢…… 一股不知从何而起的愠怒在脑海中蔓延,如莲花般的纹路重新浮现在手背上,摇曳生姿。 她眼角的余光瞥向一旁,不知为何呆愣不动的鸣鹤。 是了,都是他的错,竟敢这么对待大师兄。 姚念芸一把夺过温无越身旁的無尘剑,走至鸣鹤面前。 轻薄锐利的剑尖直指他脆弱的咽喉,冰寒的剑意贴着鸣鹤的侧脖。 剑身嗡动不已,她心中无端生出的几股戾气,似在鼓舞着她的行为,某股摧毁一切的欲|念在身体内横窜四撞。 “杀了他……” “对,就是这样……” “剑尖,再往前送几分……” 耳边似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鼓动,如同恶鬼在身侧呢喃细语,诱她更进一步。 恍惚间,她隐约感觉到,先前在三足乌骸骨时遇到的那道,带着满满恶意的目光,又在暗处饲机打量着。 姚念芸握剑的手轻颤,左手搭上右手的手腕。 力气大得都在上面留下了几道深深红痕。 不对,她不该有这种想法的。 就算鸣鹤先前用阵法陷害自己,那也该是她在出碎虚秘境后禀明宗主,由卫规庭去定夺。 姚念芸深吸一口气,勉强用灵力将身体里的那股无名戾气压下。 刚想说些什么,便看到眼前的鸣鹤一改脸上呆痴表情。 单手钳制住她,神情晦暗不明:“姚师姐,我真的很讨厌你,为何永远都是你在妨碍我!” 她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被鸣鹤径自往后一推,身后的土层震动,顿时便裂出个一丈宽的深坑。 无数如同触手般的黑雾直直朝着姚念芸而去,几乎没有给她任何的反应时间,互相拥着她往后拖。 坠入深坑的最后一秒,姚念芸只来得及看向角落里的温无越,她张了张嘴:“师兄……?” 不知何时,他原先苍白无助的脸色已然恢复正常,施施然从地上起身。 原本无神的眸中透着一股她看不真切的漠然,异常冰冷,全无往日温和。 仿佛万事万物皆与他无关,即便是他们二人死在此处,亦不会有半分动容。 24. 第 24 章 实际上,温无越确实是这般想的。 他垂眸看向那个深不见底的坑洞,毫无怜悯之心。 栖云宗的人,全都死有余辜。 “啊,真是一出好戏。” 脑海中骤然冒出一道充满着恶意的声音:“若那小姑娘知晓,你设了一盘棋,诱她入局,又该是什么心情呢?” “她看起来,好像是格外关心你的人呢。” “恩呵呵。” 温无越嘴角轻勾,抬手轻抚方才被他摁肿的唇珠。 唇边的伤口隐隐有开裂的倾向,血珠从中溢出,他舌尖一勾,那血珠便被卷入唇齿之间。 口腔中弥漫着铁锈味,带着一股令人上瘾的腥甜气息。 他冷冷瞥了一眼尚且发愣的鸣鹤,这才与那道突然出现的声音对话:“那又如何,我并不在意。” 温无越扬手便是好几道灵气。 灵气化作玄色恶念,有些许灵气钻入深坑。 剩下的大多是将一旁的鸣鹤捆在半空中,从左至右,彻底洞穿他的琵琶骨,围在他腰间蠢蠢欲动。 鸣鹤疼得说不出话,吐出一口黑血,艰难出声:“你,你不是温师兄!” 先前在入境时,他便隐约有些怀疑。 一向亲和待人的大师兄突然朝他恶言相向,甚至在同门面前也不给自己几分颜面。 头一次面对那金骨鲤妖物时,亦是放任那妖物残害同门,直到最后关头才施施然出现,救下剩余的几位弟子。 甚至装作在不经意间用剑气斩断金骨鲤的同时,还将他的手筋给挑断了。 修道之人除却道心,手亦是重要的一部分,如今却全被温无越这个小人给毁了。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鸣鹤恨恨地抬头看着温无越。 眼里的恨意有如实质般,势要从他体内冲出,将面前这个不知是何方孤魂夺舍的温无越给撕碎。 原本被姚念芸拿走的無尘自手中出现。 温无越眉眼带笑,眼神里藏着他独有的温和有礼。 指腹在冰冷的剑身上缓缓滑过,剑尖勾起鸣鹤的下巴:“你的表情很有趣,不过我不喜欢。” 话音刚落,紧接着他便用剑轻而易举地插入鸣鹤丹田所在的地方,搅碎金丹。 脸上尽是格外愉悦的模样。 温无越恍然大悟般,回过神来瞧他一眼:“啊,上次只记得将你的手筋挑断,却忘记把金丹搅碎了。” 他的做派恍若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人,可表情却格外温和。 温和得不似刚刚出手残忍碾碎别人金丹之人。 金丹一旦碾碎,修道之途也就到此为止。 鸣鹤眼前发黑,剧痛顺着经脉传至全身。 他强撑起心神,定定看向面前这位看似熟悉,实则浑身黑气的青年:“你,你到底是谁?” 温无越用手背轻轻擦掉溅至脸侧的鲜血。 这才凝眸看向半空中的鸣鹤,似是对他问出的这个问题嗤之以鼻:“没有谁,我就是我。” 無尘剑如同有了神智般,薄且锐利的剑尖从鸣鹤身上划过,留下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温无越眼尾泛起一丝诡异的红晕,竟是有往深处蔓延的迹象。 圆形瞳孔向中间合拢,隐隐有变成竖状的倾向。 他言笑晏晏,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 “嘭——” 木塞被指腹轻轻一推,掉落在地。 透过瓶口,瓷瓶中暗红色的液体透着一股不详的气息,略带腥臭的味道涌入鼻尖。 鸣鹤瞳孔放大,身上伤口剧痛无比。 他认得那东西,正是那险些腐蚀了自己双腿的蚀骨水。 “这点东西对你来说,应该完全没有问题的吧。” 温无越收起無尘,手里拿着那瓷瓶,缓缓朝鸣鹤走去,直至走到他面前时才停下。 面如观音,可他所行之事却如索命修罗。 鸣鹤双手使劲,欲挣开那几道束缚着他的玄色锁链:“温无越!你怎么敢那蚀骨水来对我的!” 望着鸣鹤惊恐不已的表情,温无越脸上的表情有所松动,一副恍然大悟般的模样:“噢?看来你已经知道是什么了。” 手腕一歪,他便顺势将在得来的蚀骨水倒至鸣鹤原本就深可见骨的伤口处。 “滋滋滋——” 血淋淋的伤口才刚碰到那蚀骨水,生出一股又一股的白沫。 白沫混合着血水滴落在地,连带着坚硬的土块都变得焦黑。 碎肉与泥尘混在一处,连暗中观察的食腐蚁都不敢朝前一步。 “啊!!!!” 撕心裂肺般的痛喊在洞中回荡,震得顶上的土尘都落了不少。 鸣鹤瞳孔溃散,四肢抽搐,面上隐隐透出死意。 “连这点痛都忍不住,日后你又该如何得道飞升呢?” 温无越叹息般摇头,思考一瞬后掐破指尖,流出一滴暗红的血液。 弹至鸣鹤口中,他眼神暗了暗,话里话外尽是遗憾:“可别死了啊,鸣鹤师弟。” 上世,他也如同现在的鸣鹤这般。 抽骨扒筋,金丹被挖,洞穿仙骨后身陷冰泉,被幽灵在石塔内。 只是此刻他浑身的血液如同沸腾的岩浆般,在脉络中奔腾不息。 握剑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真是……装得太久,都忘记如何一剑令人毙命了。 温热血液入喉,灵台重新恢复清明。 浑身那股冷意亦被驱散,充沛的灵力于周身重新运转起来,鸣鹤只觉身体内似有了一丝实力与他对峙。 金丹被毁,纵使他及时用锁灵阵锁住流失的灵力,但也奈何不住体内灵力如流水般逝去。 鸣鹤强行用剩下的灵力挣脱开玄锁的束缚,左手于虚空中轻点。 一个蕴藏着万分杀意的生杀阵自他手上出现。 鸣鹤眼神阴冷地盯着温无越,身体上的剧痛像是转化为动力,势要他为刚刚欺辱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杀阵既出,空气停滞了片刻。 他眼睁睁看着那凝成实体的生杀阵烟消云散,不留一丝痕迹。 “噗……” 口中继而喷出一大口鲜血,鸣鹤双眸红得似要滴血。 浑身筋脉如同被架在火上烤一般,突突跳个不停。 他单膝跪地不起,不可置信般看着缓缓向他走来的温无越:“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啊,忘了告诉你,我的血能令人的灵气短时间内提高一个阶段。” 温无越不甚在意般掸了掸剑刃,黑瞳因着兴奋而有所变化,手背上泛起大片细密鳞片。 他言笑晏晏地俯身瞧着鸣鹤:“所以,要不要与我赌一场。” “我喂你几口血,看看你能承受到何种程度?” *** 身体在急速往下坠落,失重感如潮水般逐渐浸润至全身。 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外,什么都听不见。 周身被那黑雾般的触手笼罩,似乎连动一下手指都不可以。 姚念芸心生绝望,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会有谁来救她呢? 不可以… 她绝对不能死在此处…… 洞口处的光点在逐渐变小,而触手亦是不停地从坑底处钻出的模样。 那这底下也绝不会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她得想办法自救。 姚念芸勉强调出丹田处剩余的灵力,挣脱束缚身体的触手,令自己翻了个身。 伸手挡住这过于凌冽的风,姚念芸艰难睁开眼帘。 余光中,她惊讶地发现,这处深坑四周嵌满了不少的萤石,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只生长在潮湿阴冷的铁线草。 云清师姐给的巨象符似乎还有…… 脑海中忽然灵光一现,她想到办法如何自救了! 如此想着,姚念芸努力伸手,从腰间的乾坤袋处摸出巨象符,手心紧紧握住符箓,努力将那巨象符贴在铁线草的叶柄上。 蕴含浓重灵力的巨象符刹那间烟消云散,铁线草的叶柄便如同打了鸡血般越变越大,直至膨胀成茶杯口粗般的大小才停下。 成功了! 姚念芸眸光一动,连忙伸手抓住叶柄,掌心虚虚绕着叶柄抓了几个圈。 虽然没能立马停下,但好歹是缓和身体下坠的速度。 更深的地方没有日光,只余萤石散发的幽光,她不得不睁大眼,一边借着叶柄慢慢下落,一边观摩着底下的情况。 烈焰符就剩两张,并不多,姚念芸有些懊悔方才浪费符箓的行为。 只是眼下情况尚未明朗,该用还是得用的。 两指并拢,姚念芸捏起一张烈焰符,往里注入灵力,而后往下扔。 不大的符箓带着熊熊火光往下落,照亮了这一处幽暗的土坑。 她赫然发现。 这底下竟是个不大的水潭,水面在缓缓吸收光亮。 在烈焰符熄灭后,竟散发着如同火焰般的光芒,将整个坑洞照得亮如白昼。 姚念芸看着那水潭,脸上表情变化莫测。 没想到这坑洞底居然别有洞天,难道是因为受鸣鹤阵法影响所以才显露出来的? 本以为这底下是被鸣鹤召唤出来的黑雾,就等着她掉下来然后一口吞掉。 半空中氤氲着水雾,滑腻冰凉的水汽宛如毒蛇般,顺着她光洁的小腿一点一点缓缓往上,令人感到十分不适。 姚念芸小心荡着叶柄,跳到水潭岸边,蹲下后警惕地探出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1948612|1273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半身,看向水潭底部。 水底铺满萤石,在吸收烈焰符的光亮后,如萤火虫般一闪一闪的,有规律地散发光亮。 “咦?” 那是什么? 好奇心突然涌了上来,姚念芸睁大双眸去看。 萤石中间有一处明显比其他地方明显要暗一点的凹槽。 水里有东西? 身边没有其他物事能借她用的,也探不出这水有多深。 姚念芸从岸边扣出一粒小石子,往那凹槽处扔。 在她惊讶的目光中,凹槽处突然蹦出一本老旧的古籍,以一个十分刁钻的角度投入她的怀中。 那古籍触感光滑细腻,并没有想象中的粗糙脆弱,带着淡淡湿意。 周遭环境太暗,她看不清封面写了什么字,只好探出身,借着萤石发出的光亮来辨认字迹。 姚念芸仔细瞧了一会,才勉强辨认出那过于花哨的字体:“千?千仞录?” “呃……” 后脖处忽然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道猛地一劈,姚念芸眼前一黑,手上的千仞录也就随之跌落在地。 一道黑雾从她身上升腾显现,盘旋在空中,连带着坑内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黑雾化作实体,围绕在她身侧,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嘁嘁出声:“小姑娘,你的魂体,看起来相当好吃的样子。” 太香了,自它有意识以来,从未见过如此美味的魂体。 它作势要往姚念芸身上扑,却突然被一道灵气打断。 黑雾化作的躯体变小了些,它狠狠盯着从暗处走出来的温无越:“你这是出尔反尔!” 明明他都答应让它吞噬掉这个小姑娘魂体的! 只消吃掉她一人,便能恢复实体,不再被那该死的無尘剑限制自由。 就差一步了…该死的温无越。 黑雾警惕地盯着他,只恨如今是一团没有灵力的黑雾,做不了那杀人越货的勾当。 收好地上的千仞录后,温无越单手搂起姚念芸。 少女略带馨香的身子便软软靠在自己身上,乖巧得不像话。 只是她面上神情紧绷,连带着秀丽的眉毛都拧成了一根直线。 黑雾迅速钻回他的本命剑中,原本躺在地上的無尘忽然浮在半空中。 因着没能吸收掉那小姑娘的魂体而阴鸷发声:“你心软了啊。” “闹剧到此为止。” 温无越冷冷瞟了一眼作亲昵状围在身边的無尘:“将你的神识从她身上收回去。” 無尘剑身颤了颤,一道听着近在耳旁,却又像是从远方传来的缥缈人声从剑身里面传出。 “真是狠心的人啊,人家帮了你一个大忙,态度却这般恶劣,你这半蛇妖还真是冷心冷情。” 那道非人声默了默,随即又阴恻恻地笑了起来:“若是栖云宗的长老们知道,他们一心培养的首席,是个卑贱的半妖鼎炉,又该……” 它本是魔神陨落后所分化出的一缕残魂,一直潜藏蛰伏在金骨鲤体内。 只待某日集结剩余的魔神残魂,复活魔神,重现昔日光辉。 却没想到金骨鲤被面前这温无越毁掉,它没有办法再藏在金骨鲤里,只好与这小子合作,各取所需。 还未等它闭嘴,一道灵气便打到残魂所暂住的無尘上。 剑身内一小方空间震荡,令它本就淡薄的魂体更是浅了三分颜色。 “咳咳……哈,真是个疯子,对着自己的命剑都能下得去狠手。” 温无越用空着的那只手擦去嘴角溢出的血液,面上无甚表情:“命剑还能再锻,但倘若你现在想神魂俱散,我可以成全你。” 虽然与魔神残魂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但眼下只有这缕残魂知晓下册的千仞录在何处。 碎虚秘境只有上半册,他不得不冒点险,从它口中套话。 “你对这个小姑娘心软了啊,温无越。” 眼看着他掌心中凝出灵力,作势要往剑身上劈。 躲在剑内的残魂自讨没趣,将附着在姚念芸身上的那缕神识收回,不再出声。 怀中的少女睫羽轻颤,似有醒来之势。 温无越迅速点了她的睡穴,那阵轻颤随之平息。 少女毫不设防般窝在怀中,他看不清她的脸,只看到细白脖子处,那沉于雪肤下方的几道青筋。 他忍不住用手覆了上去,掌心下的青筋正在有规律地跳动着,彰显出它主人格外旺盛的生命力。 那片温热将指腹都染上了几分热度,连带着这具冰冷的躯壳都热了起来。 残魂方才所说的话还历历在耳。 温无越眼带审视,静静看着怀中的姚念芸,一脸复杂。 他竟对这个平平无奇的小师妹,心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