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哥布林，只想悠闲地生活》 第1章 六根不净的哥布林 仙界里的海和人间差不多，但更美一些。 微风徐徐、碧波荡漾。 蔚蓝的海水映照天上的仙云，渗入了一点点粉红色，如梦似幻。 仙人见了心旷神怡、凡人见到必如痴如醉，就连非人非仙的魔法生物，也会为了这一片海而痴狂。 这不，仙人游游子就看见了一只哥布林痴迷地望着海，坐在海边一动也不动。 “伊干！” 游游子喊了哥布林的名字。 长长的耳朵一竖，一张绿色的脸转过来。 “游游子道长，你来啦！” 哥布林对游游子说，同时露出了一个足以吓哭小孩的笑容。 “平时这个时候你不是在诵经念佛吗？老和尚这么早放你回来？” 游游子来到伊干身边坐下，完全不在乎它的可怕笑脸。 “没，是我逃出来了。” 伊干的笑容消失，整张脸皱了起来，心情非常不好。 “怎么回事？” 游游子问。 “他说我每天守着这片海没用，不如多花点时间跟他念经修行。” 伊干说。 游游子哑然失笑。 那个老和尚，似乎从哥布林飞升上来第一天，就说它六根不净，要求伊干跟着吃斋念佛修行。 严格来说，老和尚说得没错，因为哥布林伊干根本不是通过正常方式飞升上来的。 据它的说法，它是因为魔法师的实验失败，炸开了时空通道才穿越过来的。 所以伊干的实力境界根本没达到飞升仙界标准，肉体还因为被魔法师多次当成实验品而充满各种魔法污染和杂质。 若不是因为哥布林本就是灵力生成的魔法生物，单单呼吸一口仙界的空气就会暴体而亡。 只是被老和尚说成六根不净却还能在仙界看海，这只哥布林已经很顽强了。 “嗯，那就休息一天，别念佛了，看看海也是好事。” 游游子拉回自己的思绪，简单地安慰了伊干一句。 “我不是在看海。” 伊干说。 “？” 游游子疑惑。 “我在找鱼。” 伊干说。 “有找到吗？” 游游子问。 “没有。” 伊干摇摇头说。 游游子轻轻一笑，不觉得意外。 这片海没鱼，全仙界都知道，这也是老和尚说守着这片海没用的原因。 这片海什么时候出现，没人知道。 游游子是全仙界最喜欢游山玩水的仙人，好多次经过这里都只看到一片仙气飘飘，空空荡荡，反倒是伊干穿越到仙界的第二天就发现了这一片海。 伊干觉得是因为哥布林有搜寻宝物的天赋，但游游子觉得这片海其实是伊干心中意念所化。 在仙界里，意念化形不是什么神奇的事，所有仙人都能靠自己心中的意念去把灵力化形，展现自己心中的“道”。 比如老和尚把灵力化成了一座小庙，每天在里面诵经念佛，继续几百年从不间断的修行； 游游子喜欢逍遥自在，灵力便化成了他脚下的路，他走到哪里，路就铺到哪里。 相比之下，一只哥布林的意念化成了一片海并不是什么稀奇事，而且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这片海没有鱼，因为伊干的修为极低，根本无法支撑它的意念在仙界形成了一片海之后还化形出一大堆海产。 伊干不赞同这个说法，因为它感受不到这片海与自己修为有任何关联，而且它也不觉得自己的意念会化形成任何与海有关的东西。如果真的是意念所化，那应该是金银财宝才对。 伊干一出生就被魔法师用一颗糖果诱惑，签订了魔法契约。 在这个契约之下，伊干沦为魔法师的奴隶和实验品，跟它的兄弟姐妹一起成了魔法师手中最低贱也最好用的仆人。 它们每天想的，就是怎么去存钱给自己赎身，成为自由的哥布林。 伊干怎么想，都觉得自己的意念与这一片海无关。 不过，这不妨碍它想要靠这片海发家致富的想法。 海这么大，里面怎么可能没鱼？ 伊干觉得自己既然能找到海，就一定也能找到鱼。 “我一定会找到鱼的！” 伊干倔强地对着游游子说了一句。 “好的好的，里面有鱼，真的。总有一天你会找到。” 游游子依旧笑眯眯地说道。 反正等哥布林的实力修为提升上去了，鱼自然就出现了，游游子是这么想的。 “来，给你两份礼物。” 游游子手上的空间戒指光芒一闪，一柄钓竿便出现在他手中。 “这是莫岭和施宁用世界树枝丫制作的钓竿，以后你就能直接钓鱼，不用在海边干瞪眼找鱼了。” 莫岭和施宁是一对仙人夫妻，是仙界里少数对伊干好的人。 “谢谢！” 伊干看到礼物眼睛一亮，脸上的忧愁消失大半。 “还有这个。” 游游子又从空间戒指拿出一小包东西，接着说道 “这是我在熊猫森林里面挖出来的蚯蚓，应该可以给你当鱼饵......省点用啊，要在那只吝啬熊猫的地盘里挖东西可不容易，就几只蚯蚓而已......” 伊干听到这里更感动了！ 游游子口中的熊猫森林可不是什么可爱和善的地方，那可是食铁兽的地盘！ 食铁兽长得像熊猫，却是货真价实的仙界凶兽。 据说这只食铁兽还在凡间的时候就非常凶猛，把一条灵力充沛的山脉据为己有，不但杀光了山上的其他凶兽，连人类也不放过。 整条山脉除了它之外没有其他凶兽。 后来大能开辟仙界的时候就合力把它送进仙界，以免它继续祸害凡间。 换个角度说，这只食铁兽不但是最早住进仙界的居民，还是仙界里战斗力最强的那一批成员。 游游子竟然为了自己跑进食铁兽的地盘冒着生命风险挖蚯蚓，这让伊干感动得痛哭流涕。 “谢谢！！！整个仙界就你们不会欺负我，还对我那么好。” 伊干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接过游游子送来的礼物。 “那些魔法师还有来过吗？” 游游子问。 第2章 下凡 仙界有魔法师，而且数量不少。 作为依附在主世界的另一个空间，仙界接纳所有派系、体系的修炼者。 魔法师作为主世界的一大修炼派系，在仙界自然也有好几位飞升者。 他们不但拥有魔法师的优秀实力，也有着魔法师的传统缺点。 奴役魔法生物，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当他们看到哥布林飞升仙界的时候，第一个想法便是自己在仙界也终于有了奴隶可用。 于是他们三天两头就往伊干这里跑，想要跟它签订魔法合约，让伊干继续当奴隶。 其中有一位魔法师更是执着，几乎天天都来威逼恐吓，甚至想要强硬地逼迫伊干签约。 这些行为让伊干感到害怕，却又无可奈何。 好在魔法师需要利用魔法合约才能很好地约束住魔法生物，只要伊干不签，他们也不能拿伊干怎么样。 就是这样三天两头地烦，连其他仙人也看不下去。 游游子非常不喜欢这些魔法师的行径，他作为逍遥派的老祖，最喜欢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他已经帮伊干赶走这些魔法师好几次，毕竟如果伊干愿意跟他们签约也就算了，但现在伊干明显不想继续给魔法师打工。 “哼！这群黑乌鸦总自以为他们高贵，却尽干一些肮脏事。他们如果再来，你就把我搬出来，这片海是你的，这些钓竿是你的，你自己也是你的，别怕！” 游游子拍拍伊干的肩膀，小心翼翼的，免得自己一掌把眼前的哥布林拍散。 “谢谢。” 伊干点点头说道。 “好，那我也该走了，有什么事情再找我，你有我的联系玉符。” 游游子说完不等伊干道别，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伊干耸耸肩，完全没有任何惊讶。 逍遥自在的游游子常常这样聊一聊就突然道别，突然不见。 伊干看看手中的钓竿和蚯蚓，兴致勃勃地钓鱼去了。 伊干从未钓过鱼，但不难学，伊干自己鼓捣一阵就学会了，很快便站在海边抛竿、收竿，玩得不亦乐乎。 咕噜咕噜咕噜。 傍晚时分，伊干肚子叫了。 “哎哟，玩得太疯了，竟然这么早就肚子饿了。” 伊干摸摸肚子，看向自己身边，自然是一条鱼也没钓到。 “算了，就算钓到也不一定能吃。” 哥布林的身体构造跟人类不一样，无法像仙人一样修炼。伊干必须吃饭，但靠穿越来到仙界的它，身体根本承受不了仙界的食物。 吃饭这件事，对伊干来说是一个难题，它只能趁着每天被仙界意志驱逐下凡的那段时间到凡间吃饭。 伊干被仙界意志驱逐下凡的原因，是因为它并不像其他仙人那样通过修炼达到仙人体质以后飞升仙界，所以被仙界认定为凡间生物，驱逐下凡。 但更悲催的是，去过仙界的伊干也一样会被凡间当成来自仙界的生物，又把它驱逐回到仙界。 好听点叫做半仙半凡，说得难听点叫做不仙不凡，天地不容。 结果就是每一天，伊干都会在午夜12点的时候被驱逐到凡间的一座固定城市，两个小时后又会被凡间驱逐回到那片海边。伊干每天都有2小时的下凡时间。 这天因为太饿，伊干早早就换好凡间的衣服等待仙界的驱逐。 午夜12点，天旋地转！ 伊干眼前画面一转，已经出现在凡间的某条巷子里。 伊干走出巷子，左看右看稍微辨别方向以后就往一条路上快步走去。 平常它下凡以后，会先发动寻宝天赋去搜索路上有没有人掉钱，或者哪里可以找到值钱的东西换钱，它才有钱吃饭。 但今天它钓了一整天的鱼，身体早已吃不消。 它不再慢慢地花时间找钱，而是目标明确，直奔美食街。 美食街里有一摊烧鱼摊，会在半夜收摊的时候把那些卖不出去，已经不新鲜的鱼烧了发给流浪汉吃。 超商、垃圾、烧鱼摊，这是伊干没钱的时候，解决吃饭问题的方法。 今天的美食街非常热闹，午夜十二点也还有许多顾客在喝着小酒吃着下酒菜，天南地北的聊。 “今天客人这么多，不知道鱼有没有卖光。” 伊干担忧自己今天没鱼吃，脚上不由自主地越走越快。很快，他便看到那家无名却热闹的烧鱼摊。 灯火明亮，客人大排长龙，生意极好。 摊位前的台子上还摆着满满的海鲜，色泽亮丽、眼睛敞亮，一看就新鲜无比。 “怎么这些海鲜看起来那么新鲜？” 伊干皱眉。 全都是新鲜海鲜，老板还愿不愿意免费给他烧一条鱼？ 伊干犹豫了，不敢去排队。 “伊先生先坐！我们做完这些客人的就做你的。” 烧鱼摊伙计看到了伊干，急忙对他喊了一声。 老板刚刚就叫他注意伊先生今天可能会来，他还以为老板和伊先生有约。 伊干自然没跟老板有约，它只感到非常感动，伙计竟然主动招呼他坐下。 说了声谢谢，伊干便找了一张角落里的桌子坐下，煎熬地等着自己的餐点上桌。 等了大约半小时，伊干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整个人趴在桌子上以后，终于等到了老板免费送他的餐点。 “不好意思，久等了。老板说你今天可能会非常非常饿，所以炖了一锅容易吸收的鱼汤面线给你。加汤加面不用钱，你先吃，不够再跟我要。” 伙计送上餐点以后，伊干总算恢复了一点活力。 摘下遮挡脸部的口罩，伊干小心翼翼地不让周围的人看见它的脸，才端起大碗喝了一口汤。 啊~ 舒畅！ 汤液流进体内，把伊干的全身都暖了一遍。本来已经快把全身能量耗空的伊干，瞬间就补回了一大口。 老板的这一碗汤，不简单啊！ 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今天需要一份能够快速消化的高能量餐点的？ “再来一碗！” 在美食面前，一切不合理都不重要，再吃一碗最重要！ 最后伊干连续吃了7碗，才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 “谢谢老板！” 虽然没钱结账，但伊干临走前还是诚恳地给老板道谢。 “等我钓到鱼了，一定低价卖给老板。” 伊干心想。 第3章 念经的哥布林 伊干今天的运气不太好，在烧鱼摊吃饱饭以后闲逛了两小时，一分钱也没找到。 平时它依靠着寻宝天赋至少能在路上捡个几分一块，两三天累积下来也能吃一餐。 但伊干并不在意，它现在满脑袋只想着回到仙界钓鱼。 有着世界树枝丫做成的钓竿，还有食铁兽森林的蚯蚓，它相信自己一定能钓到鱼的。 下凡短短两小时很快就过去，伊干又回到了仙界。 它没有立刻睡觉，而是学着刚刚下凡的时候看到的一个方法，挂饵抛竿以后，把鱼竿固定在海边。 这样它就能美美地睡上一觉，第二天起来再看看有没有鱼咬钩。 “阿弥陀佛！” 第二天清晨，老和尚准时出现在哥布林搭用沙子堆砌起来，仿佛洞穴一般的房子外面。 每天早上天还没亮，老和尚就会准时出现，叫伊干起来诵经念佛做早课。 “起来了，伊干，该做早课了。” 老和尚说道。 伊干完全没注意到他，鼾声动天。 “贪婪和懒惰是修行路上的最大阻力，想要超脱返凡尘，彻底成为仙界一员，就要精进不懈，所以伊干，该起床了。” 可能是前一天钓鱼太累，伊干睡得很沉，完全没有听到老和尚说话。 “呼噜~” 只有鼾声回应。 “唵！！！！！！！！！！！！” 一阵强光闪过，一字佛音响起，伊干被音波震醒了，头晕晕的。 “正光大师……我每天半夜两点才回到仙界，而且前一天还钓了一天的鱼，能不能让我今天休息一天？或者我多睡一会儿，醒了再去找你？” 伊干每天午夜12点到凌晨2点必定会被传送下凡，正光大师却会在每天大约4点半到5点之间就来叫醒伊干到寺庙做早课，伊干觉得自己的睡眠时间完全不够。 “什么？你还钓鱼？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要持素守戒，你竟然都没有听？昨晚下界肯定又开荤了对吗？你别回答我，肯定是吃了！现在就立刻给我回到寺庙去，今天早课加倍！” 伊干哀嚎一声，就被正光大师拖回寺庙念佛了，一直念到中午时分，它才两眼无神、精神恍惚地从正光大师的寺庙里出来。 “阿弥陀佛……阿弥……阿巴阿巴……” 嘴里说着胡话，连路都走不好了。 直到伊干一屁股坐到海边，任由海浪冲刷自己的身体，伊干才渐渐回过神来。 “我凡间的主人魔法师说过，哥布林是一种由欲望和本能驱使的生物，要我压抑本性坐在蒲团上念佛实在太折磨人了！” 伊干很委屈，却又不敢正光大师面前顶嘴。 不是因为正光大师虽然霸道却是对它好，只是因为伊干纯粹打不赢正光大师。 从某个意义上来说，他认为正光大师比那些欺负他的魔法师更可怕。 “对！我的鱼竿！” 脑袋渐渐清醒，伊干才想起他昨晚固定在海边的钓竿。 急急忙忙跑过去，伊干迫不及待把钓竿拿起来，上面空空如也，连鱼饵也不见了。 “钓了一整个晚上都没有鱼吗？” 伊干非常失望，默默地收回钓竿打算重新挂鱼饵再钓一次。 拿出游游子给它的蚯蚓一看，已经剩下没几只了。 “怎么昨晚就这么不小心，鱼饵竟然掉了。” 伊干默默自责了一阵，决定先在海边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到昨晚从钓钩上掉落的蚯蚓。 伊干觉得，蚯蚓很可能会被海浪冲回岸上，真的找不到再拿新的蚯蚓。 沿着海岸线走，伊干一路走到了自己搭建的小屋前。 “咦？那是什么？” 本该洁白如雪、空空如也的海滩上，现在却出现了一滩软乎乎的东西。 伊干走近一看，是一团微微透明，晶莹剔透，看起来很像软糖的东西。 “这是……水母！？” 伊干突然紧张了起来，心跳得贼快，好像随时都会从嗓子里跳出来。 不是水母有多可怕，而是如果这真是一只水母，不就代表这海里有生物吗？ “等等，等等，冷静……这到底是不是水母？是不是？是不是？” 伊干不知所措，一下子竟紧张得不敢自己确认它到底是不是水母。 它想要身边有个人能告诉它答案，但此刻的海边，一个人也没有。 伊干突然转身就跑！ 它跑出这片海，跑上游游子铺出来的仙路，越过正光大师的小庙，往另一位仙人的家里跑去。 “莫岭！莫药师！施女侠！” 伊干跑到了那对送它钓竿的夫妇家里。 “帮帮我……帮帮我。” 一栋不大不小的幽静房子面前，伊干上气不接下气地敲门喊道。 “怎么了？小伊干？谁欺负你了？” 开门的是施宁，以武飞升的女侠。 她听到伊干慌乱的声音，以为它被什么人欺负所以跑来求救了。 “没人欺负我，但是心海出现东西了，我不懂那是什么。” 伊干说。 “什么？心海出现东西了？” 施宁也惊讶了一下。 心海，是伊干给那片海取的名字。 为什么叫心海，伊干也不知道。 它只知道自己找到这片海的时候，这个名字就在心底浮现出来了。 “是生物还是非生物？是长什么样子的？你形容一下。” 能以自己身体炼丹的莫岭，听到心海出现东西以后也非常好奇，跑到门口向伊干询问。 “一动不动，长得像水母。” 伊干说。 “水母？” 莫岭和施宁惊讶。 “它就出现在海岸边，被海浪冲刷着。是不是海里的水母被海浪冲了上来？” 伊干问。 “这个我不知道，要到现场看过才知道。亲爱的，我去心海一趟。 第4章 出货了 心海边上，一只水母，一位仙人，还有一只哥布林。 仙人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根棍子，戳了戳沙滩上的水母。 “没毒，有生命力，确定是动物，不过实力很弱。” 莫岭说着收回了棍子，徒手抓起地上的水母，举到了哥布林面前说 “恭喜你，伊干！你的心海有海产了。” “哦哦哦哦哦哦！！！！” 伊干听完一阵开心，在沙滩上手舞足蹈起来。 莫岭笑着看伊干在海边胡乱跳舞，随手又变出了一个木桶，装了一些海水，把水母放进去。 “还活着，就是有点晕晕乎乎的，体内灵力也非常紊乱，似乎受伤了。难道它跟什么东西打了一架？” 身为炼丹师，莫岭也对水母产生了研究兴趣。 “有没有可能是被正光大师的佛音震晕的？” 伊干想起来今天凌晨，正光大师把它叫起床的那一声吼。 “正光大师吗……的确有可能，他的佛门狮子吼可是仙界独一档……” 莫岭点点头，继续观察。 得到海水滋润的水母重新活了过来，在水桶里一张一缩地游泳。 “怎么越看越像海蜇？” 莫岭说。 “啊？所以这只水母能吃？” 伊干惊讶地问。 “应该是可以的，但是不能直接吃，需要料理。” 莫岭说着，把海蜇重新抓在自己手上，输入了自己的灵力转上一圈说道 “别看这个海蜇实力很弱，却连我们这些仙人的灵力都能直接承受。 这代表它本身蕴含的灵力也不少，至少不是你能承受的。 而且我感觉到这只海蜇蕴含一丝情绪之力在里面，如果没有专业处理，吃了会对我们的心境有一丝影响。” 仙界的修行，比凡间更看重心性。 这世界上的修炼者境界主要以“天地人、日月星”来划分。 学会了吸收灵力就算是踏入了修炼的第一个境界，也就是人境。 从人境再修炼上去就是地境，达到了天境以后就达到了凡间极限，只要能突破极限，到达星境，就能飞升仙界。 但是从星境开始，提升境界就不再是单纯地提升实力那么简单。 有了更强的实力以后，仙人们开始参悟大道，必须一心一意，坚定固执地往一条道走到底。 这其中任何时候出现心志不坚的情况，都很有可能导致大道不纯，轻则参悟的大道有所变化，实力再也无法提升；重则有可能走火入魔，被一身修为反噬。 因此，莫岭说眼前的海蜇必须经过料理才能吃，不只是对伊干而已，全仙界的仙人要吃这一只海蜇，都必须先剔除掉那份情绪之力才能吃。 “那你会料理吗？” 伊干接着问。 “不会，目前整个仙界也没有任何一位是以厨入道的，没有人有这个能力把海蜇给处理好。” 莫岭摇摇头。 “那它能不能卖给你炼丹？” 伊干再问。 “我不要，这个海蜇除了情绪之力和灵力之外没有其他元素，我只能拿来炼制补充灵力的丹药。那我不如直接抽取灵力就好，还不用剥离情绪之力。” 莫岭回答。 “那心海不还是没用的海吗？出现的生物都没有用。” 伊干说。 “心海才出现多久，这也才第一只生物，刚好对我们没用很正常啊。换个角度说，仙界也才刚刚开辟几百年，飞升上来的仙人又有多少？我们甚至连一个以厨入道的仙人都没有，自然也没办法把仙鱼变成仙菜啊。” 仙界是在凡间出现了第一批突破凡间极限，到达星境的修炼者以后，由他们所开辟的，至今也才几百年。 这个时间对普通人来说是几个世纪那么漫长，但是对一个空间来说却非常短。 不但空间内的小世界不够丰富，空间壁垒也偶尔会出现漏洞，所以才有了哥布林穿越上仙界的事情出现。 不论是已经住在仙界的仙人，还是仙界意志本身，都还很年轻。 “所以说，只要有会厨艺，懂得剥离情绪之力的人出现，这条海蜇就有用了？” 伊干继续问。 “可以这么说，但它可能有其他用途呢？我也只会炼丹而已，你再问问看其他人？” 莫岭说。 “好的，谢谢你，莫药师。” 伊干道谢。 最后，莫岭留下了那个桶，还有一个可以让伊干装海鲜的袋子。 伊干打算听莫岭的话，再去找其他人问问。 它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正光大师，正光大师每天说着要学会压制自己的欲望，控制自己的内心，或许他有处理掉那一丝情绪之力的方法。 当然，不能告诉正光大师，处理掉情绪之力的目的是要把海蜇给吃了。 伊干提着莫岭给的袋子，正要去找正光大师的时候，有人却找上门了。 “哟，哥布林要去哪里？” 一袭黑袍的魔法师问道。 “关你屁事！别靠近我！” 伊干嘴上凶狠，身体却吓得浑身发抖，往后退了几步。 这名魔法师名叫路法，是最执着于把伊干变成自己奴隶的魔法师。 “嗯哼？嘴上功夫挺厉害？身体怎么一直在抖？我来看你是你的福气，不招待我还骂我，你是想冒犯魔法师的威严吗？” 路法说。 “我没有跟你签订魔法合约，不是你的奴隶，不需要顾忌你的威严，你也没权力挡我的路。给我让开，我要出去！” 伊干大声喊着游游子教他的话，想要喝退路法。 “你一只哥布林跟我谈什么权力？连飞升都做不到，实力又那么差劲，就算当我这个大魔法师的奴隶都是你的福气。现在你冒犯了我的威严，我要拟定最苛刻的魔法合约给你，然后惩罚你！” 路法说完一挥魔棒，一张闪耀着魔法光辉的合约便出现在两人中间。 “给我按手印！” 路法魔棒一指，伊干的右手便不受控制地举了起来，眼看大拇指就要按到合约上，伊干急忙用自己的左手抓住右手。 “不！你不能逼迫我签！” 伊干大叫。 第5章 魔法师的威胁 “你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盖手印！” 路法加强了施法力道，伊干被加强的魔法刺破手腕，忍不住“啊！”一声叫了出来。 “我不！！！” 伊干声嘶力竭地喊，但双手连带身体仍然在渐渐往魔法合约靠近。 “游游子不在，正光大师不在，莫岭施宁也不在，今天没有人能够帮你，这个合约你签定了！” 路法露出残忍的笑容，再次加强输出的魔法力量。 “不！！！！！” 伊干完全对抗不了，右手与合约飞速靠近！ 眼看高举的拇指就要往合约上按下去，伊干突然举起了手中的袋子，挡在右手拇指前面，然后看着自己的右手拇指往海蜇身上按下去…… “什么情况！这是什么东西！？” 路法愣了一下，根本没想到自己的签约行动竟然被一只海蜇给挡住了。 伊干趁着路法愣神的一瞬间左手往身上一锤，锤碎了口袋里的游游子玉符。 游游子立刻出现，手刀一劈就打散了眼前的魔法合约。 “你又搞强迫签约？” 游游子喝问路法。 路法没有任何废话，也不想回答游游子。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伊干，说了句“走着瞧！”就化为一群乌鸦消失了。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欺人太甚！” 游游子一个闪现又追了上去，只剩下伊干握着受伤的右手，跌坐在地上。 “呼……呼……呼……” 伊干不断地深呼吸，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不是伊干第一次被魔法师强硬地控制身体签订合约，它刚刚出现在仙界的时候，路法和其他魔法师就已经当着它的面，问过所有仙人这样一句话 “有没有人要把它收为奴隶？没有的话就给我当实验品吧。” 那时候伊干吓傻了，多害怕现场的所有仙人会突然对它下毒手，把它变成奴隶。 幸好那时候游游子站了出来，帮了它一把，它才能在仙界存活下来。 “仙界太可怕了，我想回去！” 伊干的家乡就在凡间，只是并不是它每次下凡的那一个城市。 它决定今天下凡以后就找方法联系远在另一片大陆上的兄弟姐妹，想办法回到自己凡间的族群里。 但是它随即又想到，见到了兄弟姐妹也代表它会再次见到那个做实验炸穿空间壁垒的凡间魔法师，想到自己可能又被当做实验品，想到它可能无法每一次实验爆炸都存活下来，它又觉得仙界比较好了。 迅速起身，抓起手上的海蜇，伊干立刻往正光大师的小庙宇跑去。 现在最重要的是，伊干要找一个地方，躲到午夜下凡为止！ 它不敢去找莫岭和施宁夫妇。 莫岭和施宁不怕路法，但他们一个炼丹师、一个武林高手。保护自己没问题，却根本没什么办法可以保护伊干。 反倒是正光大师，不但实力高强，还有佛光护体，能够保护伊干不受其他人的伤害，所以伊干果断往正光大师那里跑。 “阿弥陀佛！怎么才刚刚回去不到一小时，你又来了？虽然你来念佛我很开心，但是也要劳逸结合，养足精神才行。” 正光大师说。 如果是平时的伊干听到这段话，心里一定吐槽“真要给我劳逸结合，就不要让我2点刚刚穿越回来，睡不到3小时就把我叫起来念经啊！” 但是现在伊干有求于人，它不敢这么说话。 “不不不，我休息够了，我爱念佛，今天我要念一整天！直到穿越为止！” 伊干大义凛然地说。 正光大师大为感动，把伊干带到了佛像面前，把自己平时念佛坐的蒲团也给了它。 “这个位子给你，大木鱼也给你，今天你就在这里念吧，我先去睡个午觉，晚餐时间再来叫你。” 伊干？？？ 我在念佛，你睡午觉？这样对吗？ “要劳逸结合嘛，早上精进了，下午要让脑袋稍微放松一下。你别想着偷懒，既然说了要念佛到晚上，就要认真念到底！” 正光大师说完伸手一点，伊干受伤的手腕便完全复原了。 他完全明白伊干是碰到了什么事情，才往这间小庙里躲。 伊干张大嘴巴，涨红了脸，尴尬得说不出话。 “还不开始？” 正光大师说，伊干一个机灵就开始敲木鱼念佛。 叩……叩……叩……叩……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巴……不是……阿弥陀佛” 就这样，伊干为了躲避路法，在小庙里敲了一下午的木鱼，这是它之前完全做不到的事情。 傍晚的时候正光大师又出现了，他笑眯眯地让伊干停下，还说了一句“看看！只要想做，是不是就一定能做到？” 伊干揉了揉发胀的手，没有说话。 念了一早上加上一下午的佛，加上中午还跑到了莫岭家，又跟魔法师惊心动魄地对抗一场，伊干的肚子又早早地饿了。 “我这里没有你能吃的东西，休息忍耐一下吧，到了午夜就能穿越了。” 正光大师没有再逼迫伊干继续念经，只是搬了几个蒲团给它迭了一个小垫子。 “来，你在这里休息，我的蒲团给我，我要做晚课了。” 正光大师说。 伊干换到了垫子上，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看着正光大师端坐到了木鱼前面，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 “大师……有没有客房？不如我到客房去休息？不吵你做晚课。” 伊干说。 “没有，这间小庙就只有我的书房兼卧室，还有这一个佛殿。只要心中安定，在哪里都清净。你安心休息吧，不会吵到我的。” 正光大师说完便一手大磬、一手木鱼，开始了自己的晚课。 一时间，佛音缭绕。 正光大师虽然有些霸道，但他的修行却是无话可说。 就算是身为哥布林的伊干，也常常在正光大师的念佛声中感到一阵宁静。 伊干总感觉，这小庙虽破，但只要正光大师一开始念佛，就仿佛整栋庙宇都充满着金光一样。 第6章 凉拌海蜇 午夜12点，伊干又准时出现在同一座城市里。传送的位置随机，但肯定会在这一座城市之中。 伊干尝试过往城市之外跑，可是不论跑得多远，第二天又会被传送回来。 今天下凡的位置距离美食街比较远，但伊干还是决定先到美食街去。 因为它没忘记昨天默默承诺的事如果心海出了海产，一定低价卖给烧鱼摊老板。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它总觉得烧鱼摊的老板并非普通人，仙界没人能料理的心海海蜇，或许烧鱼摊老板能够料理。 依然是人来人往的美食街，伊干远远看到了烧鱼摊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它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跟烧鱼摊老板开口了。 一个绿色皮肤，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怪人，偶尔还在烧鱼摊蹭吃的怪人，突然拿了一只来历不明的水母要卖给老板，老板会买吗？ 而且它该怎么说？ 跟老板说这个海蜇非常考验老板的厨艺，但它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吃？ 或者直接跟老板坦白，说这是来自仙界的食材？老板会不会信？ 从来都只有凡人飞升仙界，从来没听过仙界的人会下凡的。 越想越不自信，伊干把身上的衣服裹得更紧。 在这座东方城市里，哥布林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生物，它的绿色皮肤和丑陋外表不但会吓到人，还会让它成为群众焦点。 越自卑，就越多事情会让人自卑。 越退缩，人就会越退越远，伊干只敢远远地看着烧鱼摊，却不敢迈出脚步走到烧鱼摊面前。 但烧鱼摊的伙计看见了它。 “伊先生！快来！有鱼汤！” 伙计热情地对着伊干喊道。 但这一喊，却把许多人的注意力都拉到了伊干身上。 伊干脸色涨红，想要逃离现场，又觉得直接这样走掉对烧鱼摊伙计好像不太友好。 犹豫了几秒以后，它还是走到了烧鱼摊前面。 “伊先生你先坐，今天客人比较少，你的鱼汤很快就上。” 烧鱼摊伙计招呼道。 “呃……老板有空吗？” 伊干没有坐下，而是看着在炉头面前忙碌的背影问道。 “伊先生要找老板吗？你先坐，老板忙完我就请他去找你。” 伙计说。 “不用了，我现在有空。” 这时候，老板的声音传了过来。 方正大脸，精壮身材。 烧鱼摊老板明明已经有了斑驳白发，整个人看起来却像个正直中年、精神奕奕的大叔。 伊干看着眼前的气质大叔，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没错，心中多了一点勇气。 “老板，我……我想卖一份海鲜给你。” 伊干开口说道。 “哦？你有什么好货？不过先说哦，我主要卖的都是海鱼，河鱼不怎么收。” 烧鱼摊老板有点兴趣，却没有多少惊讶。似乎平时找到他卖海鲜的人就不少。 烧鱼摊伙计也不疑有他，因为他们这种小摊贩，的确偶尔会收一些钓客的海鲜，他只当伊干不知道去了哪一条河钓了一些鱼，这样而已。 老板和伊干站到了档口的冰鲜台面前，看着伊干从袋子里拿出来的那一坨海蜇。 “这是蕴含庞大能量的海蜇，不是普通食材……能料理吗？” 伊干忐忑地问。 烧鱼摊老板看了看，直接上手把海蜇抓起来，在手里把玩一阵之后对伊干说 “可以，没问题。” “真的？” 伊干有点不太相信。 “这可是仙……蕴含灵力，媲美仙界的海蜇，甚至蕴含一点点情绪之力，不是普通的方法可以料理的，老板真的能料理？” 伊干问。 “没问题，你这只海蜇灵力非常丰沛，不需要特别料理就能直接切片食用。至于其中的情绪之力，只要给了对的人吃，情绪之力甚至完全不用剔除。” 老板说。 “诶？这……” 伊干完全想象不到，在仙界被莫岭视为非常棘手的材料，在凡间一位烧鱼摊老手中却被说得那么轻而易举。 “我也不是普通人，有把握才会这么说。不如这样吧，今晚你就在角落的桌子等着，我今天就把这一只小海蜇卖了，你再自己观察客人吃了有没有事。” 老板笑着说道，不给伊干拒绝的权力就把海蜇拿走了。 “小陈！把那个随缘菜单挂上。” “好咧！” 伊干还傻站在原地，烧鱼摊老板和那位叫做小陈的伙计便已经忙碌起来了。 老板清洗、切片，处理海蜇的同时也不忘给伊干做了一份鱼汤面线。 小陈则挂上了一块新的餐点牌子，上面写着“随缘菜单食物随缘，价格也随缘。” 这是什么操作？ 伊干看不懂。 烧鱼摊本来就有每天把不新鲜的鱼免费送人的习惯，现在又搞了一个随缘菜单，老板不会亏钱吗？ 而且海鲜是一种非常看个人口味的美食，有人喜欢吃鱼，有人喜欢吃虾。 还有些人会对个别海鲜过敏，随缘菜单很难做到所有人都能吃的口味。 真的会有人点吗？ 伊干非常好奇。 它不再想着跟兄弟姐妹联络，也不去想今天能不能赚到钱，现在它完全被老板的操作吊起了浓浓的好奇心。 不久之后，一位清秀的女生出现在了烧鱼摊前，看了一圈海鲜和价格以后，目光放到了那个随缘菜单上。 “老板，那个随缘菜单，今天是什么食物？” 女生问。 “我们做什么你吃什么，一切随缘。” 伙计回答。 “那价格怎么算？” 女生又问。 “你给多少我们收多少，一切随缘。” 伙计回答。 “我吃霸王餐，一分钱都不给也行？” 女生问。 “行。” 伙计回答。 女生想了想，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忌口，便果断地点了随缘菜单。 “随缘菜单一份。” 女生说。 伊干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点了随缘菜单。 它看向已经在摊位里忙起来的老板，果然看见老板拿出了伊干给他的海蜇，一顿“笃笃笃……”把各种材料切进去，一盘凉拌海蜇加一瓶啤酒便摆到了女生面前。 “……” 女生无语。 我来烧鱼摊吃饭，老板却给我整个啤酒加下酒菜？ 第7章 心尘 虽说半夜12点跑到美食街的客人，大部分都不会来吃正餐，但是来到烧鱼摊莫名其妙点了啤酒加上下酒菜，还是凉拌……女生客人不论怎么看，都觉得违和感超重。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美食搭配其实挺合她的胃口。 她是即将毕业的大学生，最近都在到处面试找工作。 今晚正是因为面试的事情心烦，睡不着觉，才想着到美食街吃点东西放松心情。 有个啤酒配小菜，小菜还不是油烟味很重的煎炸食物，其实挺好。 女生想了想也就释怀了，一点点违和感根本挡不住美食的诱惑。她先喝了一口啤酒，然后夹起一筷子凉拌海蜇就往自己嘴里送。 一股清凉酸甜的感觉立刻就充满了整个口腔。 女生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原本压在心上的阴霾里透出了一缕月光。 吨吨吨又灌了一大口啤酒，女生又不顾形象地夹了一大坨海蜇送入口中。 顿时豪气云生，心中的阴霾被打散，雪白的月光洒在心田上。 “虽然吃得没形象，但只要不影响他人，我怎么吃喝又有什么关系？” 原本有点担心自己形象的女生此刻完全放开了，又豪迈地吃下了一大口海蜇。 q软弹性的海蜇不硬，但咀嚼需要花点力气。 “我本来喜欢的就是纯美术，我本来就想当画家，当初却听了家人的话选择设计系。说什么设计系容易找工作，饿不死。结果现在面试了好几家，却没有一家开的工资是撑得起生活费的，就算当了设计师还不一样要饿死？” 女生吃着、想着，口中咀嚼的力道很大，仿佛把这一段时间的压抑都发泄在这些海蜇之上。 “明明我的画就画得不错，徐大师就挺欣赏我的画。但周围的朋友却一直告诉我先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再用空闲时间画画。可是又有哪一家公司的设计师不需要加班？” 又一大口啤酒灌下，女生心中压抑的情绪正在无声地爆发中。 “老板！再来一瓶啤酒！” 女生抬头喊道，同时望了眼天空。 午夜的月光敌不过美食街的满街灯火，但只要一抬头，它却一直都在。 “大家给我的意见都是好的，但却不是我本该走的路。他们从来都没逼我，但为什么我一定要顾虑他们的感受，然后全部接受呢？” 似乎有什么新的想法在女生的心中渐渐成型，过去的自己似乎太软弱。想着过去的自己，女生越吃越大口，越吃越快。 伊干倒吸一口凉气！ 这可是仙界的海蜇，连它这只在仙界住了三个月的哥布林都不能直接生吃，这位女生只是普通人，身体不会被灵力撑爆吗？ 可是，都吃下半碗海蜇了，她怎么看起来完全没事？ 伊干看向烧鱼摊老板，老板眨眨眼给它一个放心的眼神，其中还透露一点点自豪神奇的意思，像个老顽童一样。 “这家烧鱼摊老板，果然深不可测！” 这可能是除了那位炸穿仙凡两界空间壁垒的魔法师之外，它见过最特别的修炼者了。 “老板，凉拌海蜇能不能再来一份？” 转眼间，女生就把桌上的海蜇吃完了。 “随缘菜单，一天一份。” 老板笑着说。 “好吧，那没关系。再给我一瓶啤酒就好。” 女生说完，自顾自地喝着啤酒，抬头望天，笑容满面。 伊干傻傻地看着女生若无其事地吃完一整份海蜇，发现她除了精神比较好之外，并没有出现什么不妥。 女生似乎因为想通了一些事，脸上释怀的笑容也显得精神奕奕的，所以到底是因为心情好了所以有精神了？还是因为吃了海蜇所以精神变好，伊干根本搞不清楚。 “老板！结账！” 又喝完了一瓶酒，女生笑容满面地结账。 “啤酒15块一瓶，海蜇随缘随缘结账。你想不想给都行。” 老板说。 “怎么能不给呢？海蜇这么好吃。谢谢老板啊，我下次再来吃。” 女生放了一张50元的钞票在桌子上，对老板说。 “呵呵，随缘菜单，每天只有一份，下次可不一定轮到你。” 老板笑眯眯地说道。 “有个性！” 女生举起一个大拇指，赞扬老板的随性风格，然后便潇洒地离开了。 随风飘来的银白色粉末，也潇洒地飘入老板手中的瓶子中。 ！！！！！ 是吧！果然有问题！ 那些粉末分明就是从女生的身上飘出来的， 吃了仙界的海蜇怎么可能一点事儿都没有？ 伊干看得清清楚楚，一个健步就跑到老板面前。 “那是什么？是吃了海蜇后产生的东西吗？” 伊干问。 “呵呵呵，这是‘心尘’，是情绪得到释放以后排出体外的负面情绪结晶。” 烧鱼摊老板说着，把小瓶子递给了伊干。 伊干把小瓶子举到灯光下观察，里面是满满一小罐晶莹剔透的银白色粉末。 “心尘会放大心中的欲望，对修炼者来说，是能够锻炼心境的好东西。你看我用它来跟你交易那只海蜇如何？” 烧鱼摊老板说。 “嗯？用心尘跟我交易？” 伊干先是惊讶，然后有些迟疑。 它本想着既然这个心海海蜇在仙界没用，那至少能在凡间换点钱。如果老板要用心尘换它的海蜇，那它还是没赚到钱。 但是它只是握着小瓶子，寻宝天赋就一直不断在提醒它这是个宝物，比海蜇还珍贵！这让伊干犹豫了起来。 烧鱼摊老板似乎知道它的难处，于是又开口说道 “不如这样吧，我跟你长期合作，以后你在我的烧鱼摊吃饭全部免费，但如果还有类似的灵力食材，要优先卖给我。我会另外再用心尘支付每一个食材的价格。” 既解决了伊干的吃饭问题，还能让伊干获得心尘。 第8章 正光大师的寺庙 伊干非常不好意思。 它还未有任何表示，烧鱼摊老板反而率先给自己杀价起来。 表面上看，烧鱼摊老板提出的交易方式，是用心尘和一个终身免单的条件，等价交换伊干的食材，并垄断它的销售渠道。 但实际上，伊干带来的食材连仙界都没人懂得烹饪，凡间又有多少人能料理呢？ 能不能找到下一个买家都成问题，又何来垄断一说？ 烧鱼摊老板的条件，完全是照顾着伊干来设计的。 “我同意。但我不确定以后还会不会找到这样的食材。” 伊干不再犹豫，答应了老板。但心海能不能再出现新的海鲜，伊干也不清楚。所以它没敢打包票。 “没事，只要这一年内你还能再找来第二个灵力食材，这一年吃饭我都给你免费。” 烧鱼摊老板笑着说。 “真是好人啊！” 伊干心想。 这次下凡不但找到了能够料理海蜇的人，虽然海蜇卖出去了以后自己就无法使用，但至少解决了这一年内吃饭的问题，比起昨天在仙界念了一天经又差点被迫签下魔法合约，也算是否极泰来了。 伊干心情大好。 它不再去其他地方，而是又点了几条烧鱼吃饱，然后偷偷观察烧鱼摊老板，想要看出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连仙界的海鲜都能料理，但老板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给它看出来。 凌晨2点，伊干心怀疑惑回到仙界，手上还握着那一小瓶心尘。 重新回到心海边上，它看了看自己搭建的小屋还有海边的钓竿，没有什么变化。 重新给钓竿上了鱼饵之后，伊干抓紧时间倒头便睡，它知道如果再不睡，正光大师又要来叫它起床做早课了。 凌晨5点，正光大师准时出现，拖着睡眼惺忪的伊干就回到寺庙做早课。 对伊干来说，又是一个念经醒来的日子。 今天正光大师倒没有留伊干太久，大约早晨7点，伊干站在寺庙外看着朝阳从远处茫茫的云海中升起。 感谢初入仙界的仙人们还怀念一些凡间的事务，明明无光无影无天无地的仙界，却让他们依照心中意念具现了太阳月亮，时间还跟凡间对标。 “正光大师，不如你给寺庙多具现一个客房吧，每天我穿越回来以后直接在你这里睡，早上5点你就不需要特地跑到心海边找我了。” 伊干说。 “不是我要走这一段路，而是你必须要走这一段路。” 正光大师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修行路不止念佛，还有走来念佛的这一路。等到那一天不需要我去带你，你也会自己走进这间小寺庙，那这条路便算是走完了。” 正光大师说。 “让我直接住在寺庙里，不就连走都不用了吗？我还能多睡一会儿。” 伊干不理解。 “呵呵，修行路不是逼出来的，也不是我把你放在终点，你就站在终点。从哪里开始修行，那里就是起点。所以就算你住进寺庙，这段路你还是得走。” 正光大师说。 伊干完全听不懂正光大师在说什么，反倒回头看向正光大师的小庙时，思考着正光大师是不是因为不想要多建一个房间给它，所以才不让它住进来。 “大师，为什么不把庙宇变大一点呢？不然至少变漂亮一点，你的修为如此高深却只守着这一个小庙，也太寒碜了，跟你的修为完全不符。” 伊干又问。 “呵呵，庙宇大不大跟修为无关，我只需要一个居室、一个佛殿，那我幻化出来的庙宇只要这样就好。庙宇再大又有何用？就好比你那片心海，大而无鱼，那何必幻化成海？一塘一湖，不也足够吗？” 正光大师说道。 “大师又再换方式说我的心海没用了。” 伊干撇撇嘴不说话。它相信莫岭说的，既然已经出现了第一只生物，那心海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生物的，到时候心海就是有用的。 说到有用，伊干突然想起了凡间的烧鱼摊老板给了它一小瓶心尘。 老板说过，心尘可以放大心中欲望，有助于锻炼心境。 那这一瓶心尘在仙界应该是有用的吧？ 它可是多次听过正光大师叫它锻炼心性，似乎在仙界，不锻炼心境，修为就不能提升。 “正光大师，你有欲望吗？” 伊干问。 “如果修行得道成佛也是一种欲望，那我有欲望。除此之外，没有了。” 听到正光大师的话，伊干想起了“凡尔赛”这个在凡间听到的词。 它突然有了搞事的欲望。 “正光大师，是不是我多修行，心中就不会有那么多欲望，然后我的实力就提升了？” 伊干问。 “没那么简单，但是你先抱着这样的目的来修行，以后再慢慢了解修行的真谛也是可以的。” 正光大师笑道。 “那我再多念一会儿佛吧。” 伊干说完，又转身回到寺庙去。 正光大师笑着摇了摇头，感叹伊干依然虽然来到了仙界，想法却跟凡夫俗子差不多。 只想着要修行提升实力，然后去证明心海是有价值的也好，或者让自己免受魔法师的骚扰也好，仍然是为了欲望而修行，并没有领悟佛法的真谛。 他慢慢走进佛殿，决心要用坚持不懈的修行态度去感化伊干。只要把修行变成骨子里的习惯，那就算没有了世俗的欲望，伊干依然会坚持修行下去，进而了解佛法的真谛。 孰不知，伊干已经趁正光大师还未进到佛殿之前，就把一整瓶的心尘倒进了香炉内。 叩……叩……叩……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木鱼声和念佛声再次响起，一只哥布林和一位老和尚盘坐在蒲团上专心念佛。 袅袅青烟环绕，庄严慈祥。 突然之间，一阵光辉变幻…… 轰！ 一栋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的庙宇突然出现，替代了原本破旧的小佛庙。 宽敞的大殿里，洁白如玉的大理石地板反射着正光大师和伊干的倒影，原本小小的供佛桌变成了超大的台子，上面坐着金雕的佛像，竟然比原本的小庙还大！ 摆放法器的桌子也变得很大，木鱼、大磬不但变得更大，而且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大殿的左右两边还有一钟一鼓，大气、庄严。 壕气满满。 第9章 关于欲望这件事 正光大师和伊干眼睛瞪得老大，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佛殿。 “怎么回事？” 正光大师问。 伊干一句话也不敢说。 “你干了什么！” 察觉到伊干脸色不对，正光大师厉声问了一句。 “没……没什么，就是在香炉里倒了一些心尘进去。” 伊干秒怂，抖了一个激灵便直接坦白。 “心尘？竟然是心尘！？” 正光大师惊讶了。 仙界的大部分仙人都知道心尘，因为在修炼成仙的过程中，修炼者常常需要锻炼心境，扫除心尘。 对他们这些已经修炼飞升的大佬来说，多多少少都曾经从自己身上扫除一些心尘。 但是这些都已经是在凡间的事，自从飞升仙界以后，就再也没有仙人见过心尘。 正光大师把心尘放到鼻子前闻一闻，金碧辉煌的庙宇竟然又一阵震动，似乎又要扩大的样子。 他立刻谨守心神，把内心的欲望压抑住。 很明显，庙宇的变化随着正光大师心中欲望而动，谁也没想到已经飞升仙界，正光大师仍然会被心尘影响。 谁也没想到正光大师心中竟然潜藏了一个把庙宇做大的欲望。 正光大师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仿佛瞬间入定。 伊干则是心情忐忑地坐在蒲团上，冷汗直流。 这是它在仙界的第一次作死，一改它原本怂得要命的状态。 这其中有它被魔法师欺负的负面情绪，有得到心尘的开心情绪，也有想要打脸正光大师的叛逆心理…… 说到底，它就是被哥布林的本能控制了大脑，策划了这一起作死行动。 作死瞬间很爽，但想起这里是仙界，任何一位仙人都能随手把它捏死，瞬间汗流浃背。 如坐针毡、忐忑不安、七上八下……伊干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想了想，重新拿起木槌敲起了木鱼，正光大师好像说过，念佛可以安定心神？ 叩……叩……叩…… “阿……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巴……阿弥陀佛……” 语无伦次的佛号加上木鱼声再次响起，原本正闭目入定的正光大师睁开了眼睛。 “唉！” 他叹了一口气，伊干双耳竖起，手中木槌却敲不下去了。 “我本认为，能够飞升仙界就证明我修行比人更精进，距离得道成佛更接近，走在了最正确的道路上。却不想正是这个高傲蒙蔽了内心，看不到自己心底最深的欲望。” 正光大师又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我若真的无欲无求，何须一座佛庙？一心念佛？一意求道？有欲也罢，最要不得的是我有欲，却看不见，不承认。细想起来，在仙界的这些日子，心境反而比飞升之前更差了。” 正光大师看向瑟瑟发抖的伊干，开口问道 “话说回来，为什么我被心尘影响那么深，你却一点事都没有？” 伊干一愣，才想起它也吸了许多心尘烧起来的烟雾，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不对，它有欲望，正是因为作死欲望熊熊燃烧，它才会把心尘撒进了香炉里。 哥布林本就是靠着本能驱动智能的生物，虽有脑袋，但脑袋是为了本能而用的，跟正光大师这种运用智慧克制欲望，精进修行的仙人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生物。 “因为我是哥布林，靠本能驱使脑袋的生物，欲望本就自然被放到最大。所以心尘根本加强不了我的欲望。” 伊干说。 正光大师听完一阵细想，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我一辈子视欲望为洪水猛兽，用戒律约束自己，用佛法精进自己，避免自己陷入欲望的深渊。结果真碰到了强烈诱惑的时候，反倒不如一只让欲望控制脑袋的哥布林。” 正光大师重新平静下来，看着仍然举着木槌，冷汗直流的伊干说道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还要感谢你今天带来了心尘，我才能发现自己修行上的盲点。缘也好，因果也好，正是我过去傲慢地强硬要求你修行，现在才会被你用心尘上了一课。” “从今天开始，不用再每天来这里念佛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走你自己的路。接下来我要入定闭关，认真思考飞升的这几百年我到底修了什么。佛庙要暂时关闭一段时间了。” 听完正光大师的话，伊干才渐渐放松下来。 “那我以后不用天天来念佛做早课了？” 伊干问。 “不用，我念了一辈子的佛，仍然扛不住诱惑。表现还不如你这个放纵了一辈子欲望的哥布林。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你念佛呢？” 正光大师自嘲说道。 伊干很开心，感觉自己终于解脱了。但是看到正光大师因为自责而突然憔悴的脸色，心中又有一点不好受。 “那……我走咯？” 伊干不知道能为正光大师做什么，要它再回来念佛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它决定先离开，让正光大师自己调整调整心态吧。 “走吧，接下来我要闭关，这个寺庙暂时不开放了。” 正光大师说。 伊干点点头，跟正光大师说了句再见就往佛庙外面走去。 但是走到门口，伊干又转头疑惑地看着正光大师。 “大师不把庙宇变回去吗？” 伊干问。 “变回去？” 正光大师愣了一下。 “对呀，就是……我虽然不太明白你在烦恼什么，但感觉寺庙变得如此金碧辉煌，并不是你想要的结果。既然不想要，那变回去不就好了？” 伊干问。 正光大师听完一愣，又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看得倒比我透彻。没错，只要变回去就好。但是我现在就算把庙宇变回去了，庙宇也会重生。心境达不到，怎么拆都没用。我还有一段修行路要走，等到哪一天我能亲手把庙拆了，就能直接把庙变回原样了。” “这还不简单？我帮你拆不就完事了吗？” 伊干说完，砰砰砰就拆了一面墙。 正光大师额头青筋一跳。 第10章 第二只海产 “住手！” 正光大师阻止了伊干继续拆他的庙宇。 “咦？不拆吗？” 伊干问。 “不是不拆，是我自己来拆。” 正光大师说。 “你不是拆不下手嘛，那我帮你拆啊。” 伊干说。 正光大师…… 要怎么跟一只哥布林，解释自己虽然很想拆掉庙宇，但自己其实又很舍不得这么富丽堂皇的庙宇，所以只能自己拆，不能让别人拆，但自己现在又舍不得拆，可是他还是希望有一天能拆…… 算了。 “别拆了，先留着吧。真的有需要我再找你帮忙。” 正光大师说。 “好的，那就不拆了。” 伊干看着正光大师的表情不断变换，心里也是莫名其妙。 它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墙板，走出院门外…… “等一下。” 正光大师看着那片被拆下的墙板，总觉得会挑起一些会让出家人破戒的欲望。 “那片墙板你拿走吧。” 正光大师对着伊干说道。 “嗯？” 伊干又不懂了。 是大师想拆庙，自己拆了他又不开心。那它把墙板留下，大师又要它把墙板带走…… “拿走拿走！看着这片墙板我心累。” 正光大师的确心累，只是他不清楚究竟是自己搞得自己很心累，还是伊干搞得他心累。 “哦！” 伊干不再说什么，扛起墙板一溜烟就跑了，总感觉今天正光大师怪怪的。 那个心尘真是可怕，以后要谨慎给其他人使用。 不都说仙人都是凡间修炼者修炼到极致以后飞升上来的吗？ 怎么一个烧鱼摊老板比仙人会做菜？ 一个凡间的心尘也能搞得仙人心神不宁？ 这个仙界，看起来不怎么样啊！ 还是自己的心海好，出产的海蜇可以拿到凡间卖，换来的心尘还能在影响仙人，心海才是最有用的！ 想到此处，伊干迈着轻快地脚步，扛着一面墙板回到了心海边上。 此时，钓竿不断抖动。 “有收获！” 伊干丢下墙板冲了过去，把钓竿收回来一看，竟然是一条火红色的鱼。 “好漂亮！” 火红的身躯搭配亮黑的斑点，在眼睛下方还有一点点蓝，颜色不多，却仍然给人一种色彩缤纷、雍容华贵的感觉。 “这么漂亮的鱼，卖给烧鱼摊老板一定能卖出高价！” 伊干很开心，急忙把莫岭给它的桶子拿出来，把鱼活养在水桶之中。 它决定下凡的时候就提着水桶下凡，因为听说活鱼比死鱼的价格更高。 肯定能换不少心尘！ 虽然正光大师因为心尘而差点破防，连心中欲望都控制不住放大了出来。但正光大师谨守身心以后，不也留下了所有心尘作为闭关锻炼心境之用吗？ 所以只要把心尘的分量减少，是不是就能卖给仙人们当锻炼心境的材料？ 正光大师可是说了，仙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心尘，因为能够修炼飞升仙界的，都是把心境锻炼得非常坚定的人，要产出心尘几乎不可能。 但是这也代表一些心中潜藏的欲望更难挖掘出来，甚至连本人都无法察觉。 心尘能够帮助仙人挖掘出心中最深的欲望，锻炼心性，在仙界肯定是有市场的。 而且大家无法产出，只有自己能从凡间带回来，伊干现在可是心尘的唯一销售渠道，肯定能大赚特赚！ 你知道内心潜藏着什么样的欲望吗？ 你知道每个人都默默地压抑着一只小小心魔吗？ 如果有一天心魔成长了，你还有没有勇气去直面它？ 在心魔成长之前把它挖掘出来！现在就买一份心尘吧！ 伊干看着水桶里那条火红色的鱼，一瞬间脑袋里连广告词都想好了。 “我决定了！我要好好经营这片心海，发家致富！” “可能海边鱼少，大部分鱼都在海中央，如果搞一条船到海中央钓鱼，肯定能钓上更多海产……” “之后还要在海边开辟养殖场，看看烧鱼摊什么海鲜最热销，我就放在养殖场里面养殖……” “住的房子也要改建了，最好有一个可以放钓竿、网子、桶子的工具房……” 伊干抱着木桶，坐在海边开启了白日梦模式，想着以后有个漂亮的房子，一个大大的养殖场，几艘小船，偶尔钓钓鱼、赶赶海，生活轻松惬意。 早上说的什么修行提升实力，全部都被抛诸脑后。 有钱了享受生活，才是王道！ “问题在于，我没办法用意念化形，变出各种工具，房子也好，网子也好，全都要向其他仙人要。” 伊干回归现实，发现自己其实什么都没有，各种材料都需要请其他仙人帮忙具现出来。 哦，至少现在有一片墙板。 “或许我能把它改造成船？” 伊干看着墙板，觉得可行。 想到就做，伊干立刻动手改装了起来。 正光大师具现出来的墙板其实不重，非常的轻，材质也非常容易拆卸。 墙板的最大特点在于它继承了寺庙的佛法，整个墙板隐隐有佛光浮现，是佛家的高端材料。 只要站在墙板旁边，就会感觉到心中一片宁静，什么烦恼都会暂时平息下来。 对伊干来说，这就很适合改造成船，让它坐在上面钓鱼。 钓鱼要有耐心，但哥布林是被欲望驱使的生物，它其实很怕自己在看到海底有很多鱼了之后，会忍不住自己跳进海里捕鱼。 它其实不会游泳，入水必死！ 有个佛光普照的船，肯定能压制住它作死的冲动，让它安安心心地钓鱼。 花了一整天，伊干才把墙板改造成小船。 还没放进海中测试，它便又累又饿地倒在沙滩上睡了一觉，一直到穿越前5分钟才醒来，匆匆忙忙穿戴完毕，抱着木桶就穿越下凡。 20分钟后，一个身材矮小、提着木桶的怪人出现在烧鱼摊前面。 第11章 炫星斑 “昨天是郁海蜇，今天是炫星斑吗？” 烧鱼摊老板看着伊干带来的漂亮红鱼说道。 “咦？原来这些海鲜都有名字吗？” 伊干惊讶道。 “没有，是我临时取的。” 烧鱼摊老板说。 伊干听了点点头，它不知道为什么海蜇叫郁海蜇，但这只红鱼如此漂亮，取个炫星为名它还是觉得很恰当的，看看烧鱼摊伙计的表情就明白为什么。 烧鱼摊伙计小陈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魔法生物也不是修炼者，他看见炫星斑以后便张大了嘴巴没有合上，除了“好美”之外没有其他言语，被炫得满眼星星。 “那这一只老板觉得能卖多少心尘？” 伊干问。 “看客人散出多少吧。” 烧鱼摊老板回答。 “不行啊，你得先给我，我总不能等你把鱼卖出去了才收钱吧？万一……” “呸呸呸！哪儿来的万一，等等就卖出去给你看。” 伊干一脸不信，老板丝毫不在意。 “我不管，就算你卖得出去，也得先给我卖海鲜的钱。昨天的郁海蜇卖了20克的心尘，我觉得这只炫星斑怎么也值200克！” 伊干再次开口。 “没有没有！我去哪里找那么多心尘给你，最多50克！” “150克！” “70克！” “100克！” “成交！心尘给你！” 伊干？？？ 它是怎么不知不觉被杀掉一半价格的？ 看着手上的心尘，伊干总觉得自己亏了。 但是老板可不理他，开开心心地把炫星斑丢进自己的水族箱以后就不理伊干了。 “那个……伊先生，不如先坐？你也可以先点餐，现在你在这里用餐可是完全不用付钱。” 伙计小陈一边挂上随缘菜单的牌子一边说道。 伊干这才想起自己没吃饭，也想起了现在自己跟烧鱼摊是合作关系，在这里免费吃饭是合作条件之一，不再是老板的施舍。 它立刻就点了三大条鱼，打算把亏掉的心尘全部靠食物补回来！ 老板却不以为意，笑嘻嘻地处理平时可以卖上将近300块的三条好鱼，完全不以为意。 这让伊干觉得自己更亏了！ 不过，客人的出现立刻就吸引了伊干的注意力，它现在看到有客人上门，都会下意识地注意对方有没有点随缘菜单。 那是一个穿着松垮西装衬衫，瘦瘦的男生。他站在冰鲜台面前看了一阵，开口向小陈问道 “有没有红枣鱼？” “没有。” “有没有斗鲳？” “没有。” “有没有龙虎斑？” “刚刚被那位先生点走了。” 听着伙计的话，客人转头看向伊干，伊干连忙把头低下去，就算戴着墨镜和口罩，它仍然担心有人看见它的绿色皮肤。 但客人没有注意，转头回来说了一句 “什么烂烧鱼摊，什么都没有。” 伙计依然笑着说道 “不好意思，目前都不是红枣鱼和斗鲳的季节，或者你可以试试看当季的好鱼金鲷，多肉少刺、肉质厚实，煎炸都好吃。” 客人看向伙计介绍的金鲷一眼，便摇摇头说道 “黑灰黑灰的，看起来跟非洲鱼也差不多，一看就是便宜鱼。” “……” 这种以貌取人的顾客让伙计无语。 “多少钱？” 本以为客人会嫌弃地离开，没想到他不但没走，还稳了金鲷的价格。 “每公斤90元，这一只大约800克……我算你70元吧。” 伙计立刻心算出大略价格，简单抹个零就报价。 “什么？这么贵？外面做个非洲鱼那么大条才不到50元，你这一只就要70？真当我什么都不懂？” 客人立刻就闹了起来。 这次伙计不止是无语，连火气都给激上来了。 非洲鱼和金鲷，一个是养殖场圈养出来的普通鱼，另一个是季节性的好鱼，两者的肉量、肉质都差距极大，现在却外行人当成差不多的鱼，还硬要装懂行，这让伙计不想要理会这位客人了。 “那你直接点随缘菜单好了，食物随缘，价格也随缘，要吃霸王餐都行，我能保证今天的随缘菜单肯定比金鲷更好，你要不要？” 伙计直接指向随缘菜单的牌子，一脸不耐烦。 “食物随缘？你又想把我当傻子来骗？我怎么知道你们给的鱼是不是真的好鱼？” 客人仿佛资深杠精，又跟伙计怼上。 “我都说了，食物随缘，价格随缘。你如果不要，这里也没有更好的鱼了，爱点不点！” 伙计说完，就不再理会这位不懂装懂的客人，自顾自地给老板打下手去了。 “喂！你这什么服务态度？” 客人又要发作，伙计给了他一个灿烂笑容说道 “这位客人不好意思，我们的鱼就这些，没有你想要的鱼非常不好意思。不如你到其他摊位看看？不好意思！” 一连三个不好意思说得客人脸红发胀。 身为一名顾客，连餐点都还没点就被店家赶走，这反而让他更觉得不好意思。 “我点这个，随缘菜单！”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如果你们给的鱼没有比金鲷更好，我就告你们欺诈！” 伙计撇撇嘴，估计这位客人可能连那些鱼比金鲷更好都不知道，嘴上却没再说什么。 伊干有些无语地看着那位客人，它完全没想到今天的随缘菜单竟然是这样卖出去的。 以至于接下来的时间，它都没怎么注意自己点的三条鱼有多好吃，注意力全都在这位要怼人又要吃的客人身上。 “哈喽！eaden！有什么好事？哦！上次那个加密货币啊……” “喂喂？陈哥？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股票吗？涨了！什么？你没买？哎哟！我不是叫你要买吗？你怎么……” “李先生吗？来来来我跟你说这个投资项目，你先拿出10万放进配套a，可以得到5个点的年利率，然后再拿出20万放进配套b，又可以得到8个点……” 老板烹饪一顿饭的时间，这位客人的电话就没有停过。 伊干在旁边听着，似乎是一位身兼多职，非常努力工作赚钱的人。 只是加密货币、股票、投资……怎么全部听起来都是投机项目？ 而且听他说话的方式和音量，与其说是谈生意，更像是在炫耀自己有多厉害。 第12章 好吃与悲哀 “随缘菜单，趁热吃！” 伙计放了一盘鱼在客人面前，让他瞬间张大了讲电话的嘴。 “这是……东星斑？” 小陈一听又差点昏倒，东星斑是好鱼没错，又好又贵的那种。问题是这凡间的东星斑，能跟仙界的炫星斑比吗？ 没看到那炫丽的色彩吗？ 但小陈知道，这家伙就是要抬杠，不论说什么都喜欢怼，不理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那么懂鱼，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小陈说完就走，完全不想招呼这样的客人。 但那位客人却兴奋了！ “喂喂？不好意思啊，我正在吃饭，吃东星斑！刚刚我们聊到哪儿了？” 伊干差点被鱼骨头哽到，没想到这人连吃个鱼都想要跟电话里的人炫耀。 只是，这样炫耀真的合适吗？ 就不怕生意谈崩了？ “喂？喂？没事的杨先生，我可以边吃边跟你谈……喂？喂？” 看吧，电话挂了。 伊干虽然不是什么沟通高手，销售冠军，但是它对这样的聊天方式很熟悉，它的前主人，拿不出魔法实验的成果时，总会这样跟哥布林说话。 似乎只有不断反对人、贬低人、否定人，才能显得自己有多么专业，多么高尚。 只见他被挂了电话以后，又对着眼前的美食拍了好几张照片迫不及待地上传。一顿操作下来花了将近半小时，才终于吃上第一口鱼。 食物都凉了。 “啊！好吃！” 滑嫩多汁的鱼肉轻轻一夹就起，放进口中轻轻一咬就完全化开，鲜甜的汁水立刻充满整个口腔，极大地满足食客的味蕾。 还有人的虚荣心。 尽管已经过去半小时，鱼肉已经凉了，但眼前的客人仍然吃得一脸享受，非常浮夸的享受。 那个表情、那个动作，像个站在舞台上的明星一样，整个烧鱼摊都是他的观众。 只是现在已经将近午夜1点，整个烧鱼摊就只有他和伊干两位客人。他的这场浮夸进食秀，似乎是对着伊干在演的。 伊干穿着廉价的外套，瘦弱低头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一个极度不自信的社恐，虽然没有明说，但客人的一举一动都在表示自己一切都比伊干更优雅。似乎连挑骨头，都挑得比伊干更高尚、更有品味。 “如果他知道这条鱼是伊干拿来的，会有什么表情？” 伙计小陈看着客人的表演，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客人轻蔑地瞥了小陈一眼。 “哼！悲哀！” 他悄悄地说了一句。 “顾个摊位卖当个伙计有什么好开心的？每个月赚这几个钱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小人物的格局，真是让人感到悲哀。” 客人心想。 “什么样的人请什么样的伙计，这老板也是一个小人物。东星斑这么名贵的鱼竟然不大肆宣传，还价格随缘。根本不知道销售策略，不知道商业模式。如果交给我来搞，这一只东星斑可以赚回一台摊车的钱！这就是思维和格局！” 客人一边吃着一边在脑袋里赚钱，完全忘了自己连70元的鱼都嫌贵。 但是吃着吃着，他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怎么骨头那么多？” 只见他用餐的桌面上已经堆起了一小堆鱼刺，长的短的粗的细的，仿佛这条“东星斑”的每一条肌肉纤维都扎着好几根刺。 而且他只吃了一半，还有半边的鱼肉没吃，鱼骨头没挑！ “烦死了，那么多骨头，不吃了！” 客人不耐烦了，双手放下了餐具，只靠残留在嘴巴的味道，去回味这条鱼的鲜美。 突然想到端上桌时的那一阵惊艳…… “这么好的鱼，不吃太可惜了。” 想了想，客人又拿起了餐具继续吃。 本着多吃一口就少亏一点的信念，客人开始耐下性子专心挑刺。 手机不看了，嘴也安静了，脑袋里不再去想其他人的缺点，什么格局什么价格全部都不在意了，这一刻，他只是专心地挑着刺，吃着鱼。 就这样挑着挑着，竟然把一整条鱼吃完了。 “呼！” 全身放松地叹了一口气，客人没想到这一餐竟然吃得那么辛苦。 可是想起口中那个极致味道，他觉得一切都值得。 或者说，正是因为这样细细挑刺的关系，他觉得这一条“东星斑”比过去吃过的更鲜美，吃起来更有成就感。 此刻他才想起，已经十几分钟没有看手机。 打开手机一看，里面却干干净净，没有新讯息、没有新留言、没有未接来电。 连刚刚在社交软件上发的贴文，也没有任何人按赞或留言。 他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半夜一点钟的世界，竟然是如此地安静。 知道今晚不必再回复任何讯息，身体立刻感觉到一股放松后的疲惫。 他垮在椅子上，抬头望天，整个人突然就迷茫了。 他是一个拼命赚钱的人，从中学毕业到现在年近30。 成长的时候没人称赞他，念书的时候没人称赞他，当他19岁赚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10万，终于得到了全世界的称赞。 从此以后，他就知道钱是好东西，也向着钱的方向追逐而去。他开始越赚越多，越赚越快，现在更是玩起了风险极高，但是收益也极高的投机项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全副身家已经赌进了投机项目中。 这时候他才发现，他竟然除了钞票以外，什么都没有。 现在却连钞票也成了投机项目，随时离他而去。 于是，在他自己都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他冷静地疯了。 他开始身兼多职，想尽一切办法搞钱。他要把那些曾经带给他成就感、安全感、荣耀感的钞票重新找回来，像在找寻自我一样。 同时他也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开始找寻其他方法来填补他的成就感、安全感、荣誉感。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个尖酸刻薄的他。 “我到底在干什么？” 在这个安静的夜晚，他问了自己一句。 第13章 我到底在干什么？ 他本以为自己的人生过得很充实、很有意义、很有格局。 因为当别人正在享受人生，每天想着不要上班，想着到处旅游，想着躺在家里睡觉的时候，他想着如何赚钱。 享受人生、旅游、睡觉，这些事情老了也能做。 但是赚钱能吗？ 不趁年轻的时候多赚一点，老了怎么办？ 年轻的他，只认钞票。 只要能多赚点钞票，拼一点累一点甚至放弃尊严底线，都没问题。 有钱了，自然就受人尊重，什么尊严底线都回来了。 但现实似乎不是这样。 这些说法也好，理论也罢，好像都只是他赚钱的借口罢了。 最真实的情况是，只要他口袋有钞票，他就有安全感。 只要口袋的钞票比别人多一点，他就有成就感。 如果口袋的钞票比别人多很多，他连荣誉感都有。 其实他过去认为的所有种种，都只是对自己的一种麻痹。 此时，因为专心挑了十几分钟的鱼没有看手机，反倒让他看到了真相。 他跟客户们谈的思维、格局、人生、金钱观，别人根本毫不在意。他不打电话过去，大家也不会多回几个字。 “我到底在干什么？” 他又问了自己一句。 迷茫、彷徨。 这一晚的安静，仿佛一个罩在他头上的塑料袋，掐断了他的空气，让他窒息。 他突然发现钱不是他的答案，自己却穷得只剩下钱……不，钱也全部进到了投机项目里，分分钟会离他而去。 还有没有其他答案？ 他努力寻找，胡乱抓取。想要在这个窒息的宁静中找到一个让他活下去的答案。 他闻到了桌子上的那个残余鲜香。 那条认认真真剃掉所有鱼骨，一口一口尝尽的“东星斑”。 这似乎是他这几年来，唯一认认真真做完、做好的一件事了。 不为炫耀，不为赚钱。 反倒带给了他一阵成就感。 “认认真真地做好一件事，或许并不是笨。” 比如现在的他，最需要的就是这种认认真真做一件事所带来的成就感。 此时的他，似乎想通了一些事。 他收起手机，直接拿出了一张卡。 “老板，可以刷卡吗？” 客人问道，脸上再无尖酸刻薄的样子。 “可以，来……” 依旧是小陈来服务他，很快就完成了结账。 “1千元！？先生你是不是多按了一个零……” 小陈看到结账金额却不淡定了。 “没有，这条鱼值这个价。它肯定不是东星斑吧？我吃过东星斑，味道似乎……没有这条鱼这么有内涵？” 客人说。 “的确不是，是一种叫炫星斑的鱼。来源不能告诉你，但绝对比东星斑好上10倍。” 小陈说。 “炫星斑吗？我记住这个名字了。下次有机会，我再来吃。” 客人说。 “随缘菜单，客人随缘、菜色随缘、价格也随缘。下次再点，就不一定是炫星斑咯。” 小陈学着老板的语气说道。 “是吗？那我更要来吃了，你们完全挑起了我的好奇心。这么特别的销售手法，老板是个高人啊！” 客人说。 小陈只能继续笑着，他不敢告诉这位客人，在伊干把那个木桶拿来之前，连老板都不知道今天的随缘菜单要卖什么。 客人说了句再见以后就离开了，身上飘出的心尘却让小陈手中的小瓶子完全装不完！ “我去！怎么这么多心尘？” 伊干傻眼了。 “老板！” 小陈请求支持。 “来了来了。” 老板拿出了一个大一点的玉瓶，把所有心尘都收了进去。 “来，伊干！这是你的100克。” 老板把小陈手上的小瓶子给伊干，那个大一点的玉瓶则被他笑嘻嘻地收进怀里。 “你……” 伊干看着老板的操作，无言以对。 是谁一开始不愿意等老板卖掉炫星斑再给钱，只跟老板要求了100克的心尘呢？ 亏了亏了！真的亏！大！了！ 伊干真想给自己的大脑袋来上一棍子，耍什么小聪明！ 它只能郁闷地拿着100g心尘，低头丧气地离开烧鱼摊。 “等等！这些钱也拿去。” 老板喊住了伊干。 “客人不止给了心尘，还给了一笔钱。这里面应该也要算上你。这200块你拿去。” 老板又给了伊干200元钞票。 “那个……老板，我们当初只说了是心尘交易，没说还有现金。现在你多给我这一笔钱，实在让我有点不好意思啊！” 伊干嘴上说着，手却不慢，一个健步拿走了钞票就塞进口袋里。 老板笑笑没说什么，只是告诉了它一家24小时营业的服装店，让它去多买点衣服，别老是穿同一件。 “是了，听说人类世界的衣服都不耐用，穿个一天就要换洗。” 伊干决定回到仙界以后要洗衣服。 接下来一小时，伊干就在买衣服中度过。 回到仙界以后，伊干把新衣服一扔，倒头便睡。 睡醒了洗衣、测试新船，确定新船没问题以后，拿起钓竿乘上小船，跑到海中央钓鱼去了。 “海边找不到你，正光大师闭关，想不到你跑到海中央钓鱼来了。” 一阵声音响起，游游子飘然落在船上。 “游游子道长！” 伊干开心地打招呼。 自从游游子把钓竿送给他以后，已经四天没见了。 两天前倒是见过一面，但游游子那时候是过来帮他解围的。刚一出现又追着魔法师而去，两人根本没说上什么话。 “才两天不见你就搞了条船，动手能力不错啊！” 游游子笑着说道。 “没有没有，是正光大师送我的这一片墙板好，改造起来很简单。就是我总觉得不太坚固，有点担心它在海中央翻船。” 伊干说。 “哦？原来是正光大师寺庙的墙板吗？难怪上面充满佛性。我告诉你，这艘船说脆弱也脆弱，说坚固却也非常坚固。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因为心存杂念，反倒把它改造成了彼岸舟！哈哈哈哈哈！” 游游子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开怀大笑，伊干在一边一脸疑惑地看着。 第14章 彼岸舟 “彼岸舟？那是什么？” “彼岸舟”这三个字，一听就是非常高大上的东西。伊干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搞出了一艘高大上的船？ “佛教里面把悟道的人称作登彼岸，寓意不用在凡尘苦海沉沦。彼岸舟自然就是渡人登彼岸的船，传说心无杂念的人登上彼岸舟就能在苦海上畅行无阻，但如果心存杂念，彼岸舟就会非常脆弱，容易翻覆。” 游游子解释道。 “正光大师修为深厚，就算是庙宇中的一片墙板，都有渡人登彼岸的效果。而你恰恰是靠本能、欲望驱使行为的哥布林，心有万般杂念，自然轻轻松松就把墙板给拆了，改造成其他东西。” 伊干听了游游子的解释，恍然大悟。但明白了以后反倒让伊干惊恐了起来。 “那岂不是一个小浪都能把彼岸舟打翻？” 伊干可不会游泳！ “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以你杂念那么多的情况来看，这艘船应该是撑不到海中央的……” 这件事激起了游游子的好奇心，他一边思考着，一边敲了敲彼岸舟。 “别！道长手下留情！别忘了你的境界！” 仙界里共有三个境界，目前所有仙人都开在第一和第二境界，跟进入仙界的时间有关。 比如游游子、食铁兽，属于当初仙界开辟以后第一批住进来的仙人，他们早已经过几百年的修行累积，突破到了月境。而在仙界开辟之后飞升的仙人，则全都停留在刚刚飞升的境界，星境。 月境比星境高出一个大境界，不论是修行上的领悟、身上灵力的强度或者战斗力，差距都不小。 所以身为月境大佬的游游子敲了一下星境大佬正光大师具现的墙板，而且还是被伊干的杂念影响，变成非常脆弱的彼岸舟，伊干非常害怕彼岸舟会立刻碎成渣。 “放心放心，我会注意的。而且你要让彼岸舟变得坚固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专心一致想一件事情就可以了。比如你现在正钓鱼，就想着钓鱼就好，别去想其他事，这就是心无杂念。心无杂念的彼岸舟很坚固的。” 游游子给伊干建议。 “我现在也心无杂念，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我不想死！尤其不想溺死！道长你可要救我啊！” 伊干抓着游游子的衣袖说道。 “冷静！冷静！你都把船开到海中央也不也什么事都没有？倒是你如果再大声嚷嚷，把鱼给吓跑了就不好了。” 游游子依旧淡定，指着海中说道。 心海刚刚才出现海产，海水非常清澈，彼岸舟上可以清楚看到几条鱼在附近游弋。 “！！！……” 伊干立刻闭嘴。 小心翼翼地蹲下，把钓竿重新握在手中，伊干只露出了两个耳尖和一对眼睛看向水面上的浮标。 游游子也立刻收敛气息，生怕自己月境的灵压会吓到心海中的鱼。他也非常惊讶这原本只有海水的心海，竟然在四天之内多出了好几种鱼。 “这些鱼是本来就有的？还是最近才出现的？” 游游子小声地问。 “不知道，我是最近才看到它们的，但也不清楚它们什么时候出现的。” 伊干回答。 游游子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 他虽然觉得这片心海是伊干的意念所化，但伊干的境界太低，出现控制不了和察觉不到这片心海的情况也属正常。 两人屏息等着水中的鱼上钩。 一分钟过去，鱼群靠近了鱼饵，似乎在研究蚯蚓这种生物。 两分钟过去，有小鱼在试探鱼饵，碰了一下就跑，并没有真的吃下去。 三分钟过去…… 四分钟过去…… 五分钟过去…… 有几条鱼失去了兴趣离开了，剩下一条最丑陋的鱼还在围着鱼饵打转。 伊干可不管鱼的美丑，只要钓得上来它就能卖，卖了就有心尘。它继续耐心地等，等待水中的鱼放下戒心，痛快地咬下那只蚯蚓。 终于！鱼咬钩了！ “快快快！” 游游子叫道。 伊干也早已准备好，手上钓竿一提，一条丑陋的鱼便脱水而出。 世界树制造的钓竿和鱼线，不太需要担心脱钩的问题，只要鱼本身承受得住水的阻力和哥布林的拉力。 一条鱼在彼岸舟里蹦蹦跳跳，旁边站着伊干和游游子。 “成功了！” 两人大叫。 这条鱼不大，只有一个成年人的手掌大小。而且长得很丑陋，伊干甚至怀疑它能不能吃。 “应该……可以吧？至少我吃了没事。” 游游子说。 “道长你又忘了你的境界？” 伊干翻白眼。 游游子那个月境实力锤炼出来的胃，生吞心尘都没问题。 “对了！道长，你需要不需要心尘来修炼？我卖你一点。” 伊干拿出了这次交易来的100克心尘。 “哦？这可是凡间才有，仙界难寻的好东西。你卖鱼得来的？” 游游子立刻就猜到心尘的来源。 伊干点点头，把它最近在仙界卖鱼的事情对游游子说了。 “想不到凡间还有如此高人，他开烧鱼摊和你卖鱼之间肯定有什么联系。你不用担心鱼能不能吃，钓到了就往他的烧鱼摊送，我觉得应该没问题的。至于心尘，我倒是有个买家可以介绍给你。” 游游子说。 “谁？” 伊干兴趣一下子就来了。 “路法。” 游游子说出名字后，伊干瞬间就泄气了。 “卖他心尘？这不等于我把自己打包送到他手上吗？” 路法三番两次强迫伊干签订魔法合约，现在伊干对他是又怕又讨厌。 “他现在已经被我锁进六欲阵里，被自己的野心折磨着。心尘对现在的他来说就像毒品一样，欲望放大的瞬间会让他很过瘾，他绝对会用尽一切向你买心尘。” 游游子颇有深意地说道。 伊干没想到游游子竟囚禁了路法，一时间感慨万千。但它也没立刻决定卖不卖心尘，只说考虑考虑。 第15章 挖呀……挖呀 烧鱼摊，小陈正看着手机傻笑，忘乎所以。 “小陈，老板在吗？” 伊干带着中午刚钓到的怪鱼过来，但小陈却仍然在看手机，没有注意到他。 “……小陈？” 伊干又叫了一次，还举起手在小陈面前挥舞。 “诶？啊！是伊先生！不好意思，我看得太入迷了。要找老板对不对？你等等啊……” 小陈惊醒过来，手机一丢就跑到正在处理海鲜的老板身边。 桌上的手机还在放着视频里的声音，一把非常可爱美丽的声音在唱“挖呀……挖呀……” “伊先生来！看看你今天带了什么好货给我！” 烧鱼摊老板看到伊先生开心不已，率先走到了冰鲜台。 小陈却没有像昨天那样在旁边偷看，而是拿回自己的手机，继续看那个“挖呀……挖呀”的视频。 “他还好吗？” 伊干问老板。 “别管他他说他有了偶像，就是一个唱挖呀挖呀的女。好像原本是幼儿园老师，一段教小朋友唱歌的片段红了以后现在成了炙手可热的网红。反正不影响招呼客人就行，他想看就看。真的招呼不好客人我就扣他工资！” 老板说。 伊干也不太关注什么网红，当网红又不能获得心尘。今天游游子可是告诉了他许多心尘的用法，可不止卖给仙人锻炼心境这么简单。 他把怪鱼放在冰鲜台上，老板看了眼睛一亮！立刻把鱼拿到手上把玩起来。 “竟然是这样子的鱼？大自然也实在太奇妙了！” 摸了一阵，老板赞叹道。 “奇妙在哪里？” 伊干问。 “你不知道？” 老板惊讶。 “真不知道，我就是在一片不知名的海钓上来的，它们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性，能不能吃，我全部不知道。” 伊干诚实地回答。 “呵呵，那我先卖个关子，等等你看客人怎么吃它。小陈！把随缘菜单挂上去。还有别再播那个挖呀挖呀了，搞不好等等会来一个最不喜欢这首歌的人。” 老板说着就提着鱼去处理了。 “不可能吧？现在这首歌这么红，喜欢她的人那么多，怎么可能那么刚好就来了一个最不喜欢这首歌的人？” 小陈不信。 “老板怎么知道这条鱼等等一定卖得出去？” 伊干却完全相信老板，但它也非常疑惑。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似乎老板常常能预知到什么时候会有客人来，来什么样得客人，点什么餐点。 它跟昨天一样，点了几条好鱼找个位子坐下，好好地吃上一顿饭，顺便看看今天的随缘菜单到底会被哪一位顾客点走。 今天的随缘菜单很迟才卖出去，12点到1点之间虽然来了4组客人，但他们都没有点随缘菜单。 直到凌晨一点，连伊干都吃完了所有餐点以后，才走来了一位长相甜美的女生，一脸疲惫憔悴地站在烧鱼摊前。 “小姐您好，来看……” 小陈的招呼声戛然而止，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生。 再看看自己的手机。 “挖呀……挖呀……” 手机里的声音传出，眼前的女生客人眉头一皱。 小陈脑袋里突然弹出了老板说的那句“最不喜欢这首歌的人”，下意识地把视频给关掉了。 “你你你好，请……请问想吃什么？我们有鱼、有虾、有螃蟹、有鱼……啊不对，鱼说过了……” 他语无伦次起来。 “滚滚滚！看到美女就不会工作了。” 老板突然出现，一脚把小陈踢开。 “美女自己看看啊，冰鲜台上所有海鲜都能做，价格也在上面。如果都不知道想吃什么，可以点我们的随缘菜单，菜色随缘、价格也随缘。” 老板的解说既粗犷又干净利落，最重点是他没有让人感觉那种一看到美女就走不动的样子，美女客人嫣然一笑，整个人也放松了很多。 “那就来份随缘菜单吧。” 美女说。 就这样，随缘菜单卖出去了，客人也坐下了，小陈仍然不淡定。 他似乎有话想说，但看了看老板的背影，他决定换个人倾诉。 “伊先生！” 小陈抛下档口，跑到伊干这一桌来。 “？” 伊干不明所以。 “你看看，她是不是她？” 小陈说着打开手机，里面是一张漂亮小姐的侧脸。 精致的五官、高挺的鼻子，的确非常漂亮。而且的确跟现在坐在烧鱼摊的那位美女客人很像。 “我觉得是。” 伊干实话实说。 小陈听完了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手上用力得差点把手机捏爆。 他的偶像！竟然出现在烧鱼摊！ 小陈的天！ 伊干感觉小陈的内心随时会爆炸。 “我需要冷静！我需要冷静！伊先生，我需要冷静！” 小陈语无伦次。 “好的，我帮你。” 伊干说完提起从仙界带来的木桶。 哗啦！ 一桶来自仙界的海水劈头淋下。 小陈…… 老板笑得很灿烂，网红客人很惊讶，伊干一脸认真地问小陈 “冷静了吗？” “冷静了，谢谢。” 只是好丢脸，社死！ 小陈没有说出来，默默地走回烧鱼摊擦身体。 终于安静了。 凌晨1点的烧鱼摊只剩下伊干和网红客人，伊干是饶有兴致地偷看老板烧鱼，网红则眉头紧皱，满脸忧愁，非常疲惫的样子。 她坐在椅子上发呆，不看手机也不看其他人。尽管她的手机屏幕完全没有暗下来过，不断有讯息跳出来。 “小姐您好，您的餐点来了。” 直到小陈托着餐点过来，网红才回过神来。 小陈也已经冷静下来，他细心地把网红小姐的手机放到一边，然后在桌子中心摆上了一碗白饭、一碟笋干、一盘青菜，还有一条巴掌大的鱼。 非常家常的一顿饭，就像是女儿加班到半夜一点，回到家后惊喜地看见妈妈留的那顿饭。 热乎乎的，也暖呼呼的。 “老板说，这道鱼的外皮又硬又涩，吃的时候需要把煎得酥脆的外皮全部挖开，下面的肉才是能吃的部分。” 小陈介绍道。 第16章 吃鱼不吃皮 吃鱼不吃鱼皮？需要把鱼皮挖开吃里面的肉？ 网红客人非常怀疑老板是不是认出她了，才设计了这么一顿饭来恶搞她。 小陈迎着她质疑的眼光只能苦笑，老板这么交代，他也只能这么说。 他已经很贴心，没有告诉客人这条鱼被老板取名为“挖心”。 网红说了声谢谢就默默低下头吃饭。有心也好，无意也罢，只是一顿饭，犯不着跟老板摆脸色。 反正今晚让她烦心、糟心、精疲力尽的事情那么多，也不差这一顿饭。 拿起筷子，捧起饭碗，像在家里一样，习惯性先夹起一根笋干放进口中。 脆！爽！ 要问什么东西最开胃？网红心中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笋干。 尤其是小时候妈妈做的凉拌笋干，小时候不想吃饭的时候，妈妈只要给她啃上那么一小根，她便能把整碗饭吃完。 老板做的这一份笋干也是凉拌的，味道还不错，跟妈妈做的很像…… 网红轻轻扒了几口饭，又夹起了一片青菜，竟然又是跟妈妈的味道非常相似的清炒菜心，网红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幸福感。 离家在外，思念或许偶尔会被工作覆盖，但是碰到烦心事、糟心事的时候，第一个会想起的也往往是家。 这一餐，就像是思念的催化剂，一根笋干一片青菜，就让客人想起了远在其他地方的家。 眼眶红了，赶紧扒几口饭掩盖一下。 那位负责点餐送餐的伙计明显认识自己，最近自己爆红了，正处于风尖浪口之上，如果又让人拍到自己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哭了，免不了又要被媒体带节奏。 突然爆红的这几天，她已经给周围的人带来了许多困扰。 原本工作的幼儿园接到了好多电话好多询问，问她是不是还在上班？是不是辞掉了老师的工作专注当主播？还有打电话过来要采访她的。 原本班上的孩子，虽然没有入镜，现在却成了最了解她的人。 父母们费尽心思要保护好孩子，媒体、普通人、其他网红主播，则有许多人想从这些孩子下手，去了解到她本人的一些事情。 原本率先放出这一首儿歌的原创作者，又因为热度不及自己，被其他人说成是抄袭，就连为了幼儿园音乐课而设计出来的手指动作，也被人说成是抄袭，她听闻这位原创者刚刚在自己的直播上委屈大哭，心中非常不是滋味。 同样是幼儿园老师，免费分享了一首自己创作的儿歌给各位幼儿园老师使用教学，却没想到反而成了自己被网络霸凌的理由。 这都是些什么糟心事？ 网红又想起了自己今天的疲惫。 突然爆火的这两天，她收获颇丰。短短一天的打赏就已经超越了她一年的薪水，是一个足以把人冲昏脑袋的数目 她感谢感谢再感谢，感恩感激再感动，卖力地在直播间努力表演，希望自己的努力，能够搭配上大家的打赏。 但是她能表演什么？爆火就只是因为她拍了一则教小朋友唱儿歌的视频，直播间的观众们也只认她这一首儿歌。于是在这一天晚上，她重复唱了同一首歌上百遍…… 这一首挖呀挖呀的歌，似乎成了她的枷锁。 爆红了是喜事，让她除了教学之外又有了一条出路，一个身份，一个让自己活得更幸福的方法。 但为什么这一件喜事，却让人喜不起来呢？ 她似乎明白为什么，但又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 当网红，压力很大。尤其是她这种原本只是个老师，没有团队没有经纪人，突然爆红了完全没有一点准备，各种好事坏事全冲着她来，挺慌的。 她看着网络上各种节奏不断，她无能为力。她看着直播间的各位观众，又生怕做不好怠慢了得罪了。明明她是几百万人的中心，更像是深陷旋涡中心，无法翻身，无法抗衡。 她想打电话找人倾诉一番，却又担心被人当成了凡尔赛，被人嫌弃赚了这么多钱却还要抱怨。 “说到来就是压力大呗？赚这么多钱有点压力不很正常吗？哪儿有压力不大，钱又多的事情？” 她没听过谁对她说这句话，但她害怕有人对她说这句话，连家里的电话都不敢打一通。 幸好，在这里吃到了家的味道。 哦！还有一条特别的鱼。 得到了饭菜的疗愈，她不再对“挖”这件事敏感，反倒对需要挖开才能吃的鱼有了浓厚兴趣。 她动手了，小心翼翼地把外皮挖了个洞，然后拨开。 老板把鱼皮煎得非常焦脆，轻轻松松就能把整片鱼皮掀开。而鱼皮之下，是雪白得泛光的鱼肉。 “好漂亮！” 看到如此晶莹的鱼肉，客人忍不住惊叹了一声，连手上的筷子都不不舍得挑进鱼肉里。 “原本觉得金黄酥脆的外皮让人挺有食欲的，但跟这个鱼肉一比，完全不是同一个层次。” 网红客人果断停下了筷子，拿起手机拍了鱼皮又拍了雪白的肉，把美食留在相机里面之后，她就舍得动筷子了。 不再压抑自己对吃的欲望，筷子落下。一小块鱼肉被挑起，客人轻轻地把它放进嘴里。 鲜！嫩！ 最纯粹、最原始、最单纯的，鱼肉的味道。 仿佛一切的烹饪技法都留在了鱼皮上，留给里面那块雪白鱼肉的，只有最原始的热度。而雪白鱼肉回馈的，是最原始，没有任何修饰却仍然鲜嫩的味道。 像一个在复杂的社会里仍然保持纯真的人，浑然天成，让人忍不住喜爱。 “这不是观众、粉丝们对我的评价吗？” 客人惊觉，自己吃着的竟然是一条跟自己那么相似的一餐。 她再次看向老板。 老板早已在烹饪着已经不新鲜的鱼，准备分给附近的流浪汉。 疑似自己粉丝的伙计，也认真在收拾摊位，他把难得的独处吃饭时光留给了偶像，没有任何打扰。 “初心啊！” 网红客人的肩膀放松了不少。 第17章 制盐 “金金灿灿的外皮或许不错，但雪白的内在才最珍贵。” 那一张拍了鱼皮与鱼肉的照片，被网红客人加上了这样一段文字。 “哇！老师深夜放毒！” “怎么凌晨1点多还在吃宵夜呢？会胖哦！” “老师老师在哪里吃？我过去陪你喝两杯……” “老师怎么还吃路边摊？不卫生……” 各种各样的评论立刻出现，就像所有人都在隔着屏幕紧盯着网红老师的一举一动。 就算隔着一台手机，仍然让人觉得不自在。 但网红老师没有在意，她嫣然一笑，起身结账。 有些事情是压力没错，但只要想通了，就能把这个压力放到放到一边去，不影响自己。 “谢谢你们，这一餐很好吃。” 网红老师给了小陈200元，笑得很灿烂。 “老师你看起来气色好多了，直播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哦。” 小陈说。 身上还湿淋淋的。 “行，我之后会把直播改成一周一次，你有追踪我的话，再看公告吧。” 网红老师回答。 “好的，没问题。谢谢光临！” 小陈没有要求签名，也没有要求合照，笑笑把自己的偶像送离开。 还有接下她身上飘出来的心尘。 “今天的价格！我要全部心尘！” 伊干及时站了出来，跟老板讲价。 “嗯？今天全部心尘才100克左右，跟昨天那么漂亮的炫星斑一个价，你一条丑陋的鱼就要卖100克？” 老板也鼓足气势，跟伊干谈起了价格。 “昨天是你压价压得太狠了，炫星斑根本不止100克，今天我要公平的价格！” 伊干据理力争。 “50克！一克都不能多！” “90！” “50！” “诶诶诶？老板！没有你这么讲价的，一点都不往上加？” “今天就只给50克，不能加！最多我把晒干的郁海蜇皮给你一点。” “什么？鬰海蜇皮？” “对的，我剔除了里面的情绪之力后，晒干成了海鲜干货。带回去以后只要泡水2小时，就能重新变回海蜇，就能够加工来吃了。你捕的鬰海蜇你自己都还没吃过吧？要不要来一份？” 伊干听到老板这么说，眼睛都亮了！ 如果把这个鬰海蜇带回仙界，是不是代表它在仙界也有东西吃了？不必每天撑到下凡的时候才拼命地吃？ “要！我要！50克心尘加鬰海蜇皮，成交！” 伊干说。 “好的，50克心尘和50克鬰海蜇皮，成交！” “不行不行！鬰海蜇皮来1公斤。” “你在跟我开玩笑？上次给的鬰海蜇只有一只，切下来500克都不到，我哪里找1公斤的海蜇皮给你？” “那就500克。” “100！” “400！” “110！” 伊干…… 最终，这一条挖心以50克心尘再加上150克的鬰海蜇皮交易完成，同时老板还委托了伊干另一件事。 “你能够连续三天都抓到这种拥有灵力的生物，代表你找到了一片拥有灵力的海吧？能不能把海水晒干成一点灵盐给我？我一样会出价跟你买。” 老板说。 “晒灵盐吗？海的确是有一片，但是我从来没晒过盐，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伊干说。 “东城有一座24小时开放的图书馆，你可以去里面查数据。或者买一台手机吧，直接上网看怎么制盐。” 老板说。 “这40元给你，今天卖出挖心的分成。” 昨天的200元加上今天的40元，伊干就算一分不花，都买不起一台手机。所以它在回归仙界之前，乖乖地去了图书馆看看怎么制盐。 然后回到仙界倒头便睡，不论捕鱼还是制盐，都等睡醒了再说。 第二天早上，伊干精神饱满地起床了。 今天它有许多事情要做，捕鱼要继续，制盐也要搞起来。它还要把心尘拿去卖，换更多的工具，比如放进海中的鱼笼陷阱，或者一张大网。心海里的鱼多了，捕鱼的方式也不能一只一只钓了。 可是它醒来以后第一件做的事情，都不是上面说的这些。 它舀了一桶海水回来，把海蜇皮泡了进去。 “吃饭！” 伊干心情愉悦。 这可是仙界的第一餐！ 其实它在仙界已经习惯了一天只吃一餐的生活，但食欲也是欲望，它从来就不是一个会管住自己欲望的哥布林。 所以虽然它并不饿，还是把150克的鬰海蜇皮全部倒进了桶子里，它打算一餐吃光！ 当然，在等待的这两个小时里它也没浪费，它跑到了海边把钓竿挂了出去，再次做成一个固定的钓鱼点。选的地点还是上次钓到炫星斑的地方，它想着如果这次再钓到炫星斑，肯定不会只卖100心尘！ 接下来，它拿着心尘找到了莫岭，想要他帮忙制造一个制盐的器具。 “晒盐槽？你要晒盐？” 伊干来到莫岭和施宁的家里，向他们说了自己的想法。 这是伊干在图书馆找到的一个晒盐古法，古人在石头上凿开一个浅浅的凹槽，然后把海水倒进去，再放到阳光底下晒上半天，就能出盐。 心海边上都只有沙，伊干没有办法把沙子制作成不渗水的工具，只好求助莫岭。 “这个不难，我跟你走一趟心海吧。” 莫岭爽快地答应了伊干的请求，两人再次回到心海边。 伊干也趁机向莫岭炫耀了自己从凡间带回来的海蜇皮。 “想不到凡间竟然还有如此高人，不但能料理仙界的海鲜，还能加工成干货让你带回仙界。” 莫岭赞叹。 “嘿嘿，你要不要也尝尝这个鬰海蜇的味道？” 伊干邀请莫岭。 “当然想，可是海蜇需要用热水煮过吧？你有热水和锅子吗？” 莫岭把伊干问住了。 伊干原本是打算等海蜇泡开了以后直接生吃，哥布林的胃应该能承受生吃海蜇。但现在莫岭也要吃，它就不确定莫岭能不能生吃。 更何况，就算可以生吃，也是煮过了再吃比较好吃。 凉拌海蜇，伊干看着烧鱼摊的老板是这么做的。 “不如我干脆给你做个灶台吧。” 莫岭说。 第18章 大灶台 “我帮你做一个大灶台，灶台里给你内置一盏仙火，这样你一边可以晒盐，另一边可以烹饪。还可以把晒掉的水收集成为淡水，拿来煮汤喝。” 莫岭给伊干说道。 伊干不懂烹饪，但是这个灶台听起来就非常厉害，它毫不犹豫欣然接受。 莫岭开始在心中观想灶台形状，意念一动，一个现代化的钢铁大灶台便出现了。 最左边是一大片的石板烤盘，不但能当烤盘用，同时也能用来晒盐。烤盘顶端有个像抽油烟机的集水器，可以收集蒸发上来的淡水。中间是两个炉子，里面有莫岭的一缕丹火，足够一个石板加上两个炉子一起用了。 “太厉害了！” 伊干看得眼睛发光。 “再送你两个锅子。” 莫岭说着，手上又出现了一个平底锅和一个炖锅，有了这两个锅子，要做一些家常料理都没问题。 可惜的是，目前两人手上只有一个食材，连调味料、辅料都没有。 “没关系，热水烫过以后加点盐，这样也不错了。” 莫岭说。 伊干把炖锅放上去，莫岭又变了一些淡水放进锅里，同时给石板上加了一点海水，启动丹火，煮开水和煮食盐同时进行。 5分钟过去，淡水开了，海水也在丹火的加持下快速蒸发成盐，伊干把泡好的海蜇皮全部丢进锅里煮熟，捞上来撒了一点盐，便和莫岭一人一小碗吃了起来。 150克的海蜇皮其实没多少，两人几乎是一口便全部吃光。 “啊~虽然没什么味道，只有盐的咸味。但能在仙界吃上食物也不错了。” 伊干说。 “啊~~~~~真好吃啊！！！！我已经多少年没吃过食物了啊！！！！！” 莫岭感动得快哭了。 伊干…… 好吧，对比下来，自己每天还能下凡吃一顿饭，倒是比仙人们还要享受了。 只是，为什么莫岭不直接具现化食物出来就好了呢？ 难道是欲望不够强烈？ 看来莫岭需要一点点心尘…… 伊干拿出了心尘跟莫岭交易。 “咦？这是好东西，我可以炼丹。” 莫岭说。 “分量少一点可以炼制炼心丹，分量多一点可以炼制心魔丹，都是仙人们锻炼心性的丹药，可以卖不少钱。” 仙界其实也有货币，称之为“灵币”。 但是灵币除了有一个防伪造的灵力印记之外，就只是一张灵力生成的纸，没有任何作用，灵币本身的价值几乎为零。再加上仙界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去给灵币定价，所以许多仙人之间还是习惯以物易物。 只有类似莫岭这种炼丹师、炼器师、魔药师等需要接触许多商品和材料的仙人，才会为了方便交易而使用灵币。 伊干也不想跟莫岭用灵币进行交易，他把150克的心尘给了莫岭，只请他再帮忙具现一张渔网出来。 这一张渔网，伊干没有打算拿去捕鱼，而是打算围住一小块心海，制作简单的海养殖场，找几只鬰海蜇放进去。 看看莫岭吃到鬰海蜇的表情，他相信仙界的所有仙人，也会对这种海鲜趋之若鹜的。 “当然啊！仙界的一切都能依靠我们自己的意念具现化，这就代表了我们其实除了自己心中所想的东西之外，很难接触到新事物。我当然也能自己具现出食物来吃，但对于味道没有研究的我，实在很难具现出想象以外的味道。” 莫岭向伊干解释道 “所以每一次有人飞升全仙界都会很开心，因为我们有了新人加入以后，他的经历、脑洞、想法都会具现出不一样的东西出来，我们便有了新的东西尝试，这可是相互进步的好机会。” 直到这个时候，伊干才明白那些魔法师到底为什么要契约它一只实力差劲，根本承受不了多余魔力的哥布林，也明白了为什么会有像游游子、正光大师、莫岭这种非常照顾自己的仙人。 如果说在凡间的修炼，是要学会顶住世间诱惑，一心一意修炼飞升。那在仙界的修行，就是要在有限的环境里拓展自己，摆脱自我的舒适圈，进入更高层次。 “那相比之下，由本能和欲望控制脑袋的我，真的非常异类。” 伊干心想。 “或许我能给仙界带来一些不一样的变化？” 有个模糊的概念在伊干心中出现，但完全不成型。它也没有多想，现在来说，能在仙界好好活下去就是首要目标。不但要让自己有个舒服的环境，还要提防魔法师对自己的觊觎。 这些魔法师的欲望，不比它低。 想办法多卖点海鲜，多赚点心尘，对它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游游子说，这一片心海能靠着心尘提升，而如果心海提升了，就能产出更多不一样的海产，到时候给烧鱼摊加工成鬰海蜇皮这种可以带上仙界的食品，它就能藉助这些力量修行，提升实力。 直到有一天，它能自主吸收仙界灵力以后，修行就能一飞冲天，再也不怕魔法师。 “真是麻烦！” 伊干心底抱怨。 但没有办法，目前它只找到了这样一条提升实力的方法。 莫岭离开后，伊干带着心尘、渔网和钓竿来到了心海中央。今天的心海依旧干净，连一条鱼都没有看见。 伊干把心尘倒进海中，银白色的心尘很快就消失不见，心海似乎没有什么改变。 “不知道倒进多少心尘，心海才能变强？” 伊干心想。 先把渔网挂出去，伊干又把船划到了心海的另一边，终于看到了一些鱼在游弋的身影。 他决定今天就在这里钓鱼，挂饵、抛竿，睡觉…… 然后天就黑了。 “咦？？？” 伊干醒了，但眼前一片黑暗。如果不是倒映在海面上的月光，伊干还以为自己瞎了。 他急忙收拾所有工具回到岸边。 钓竿的鱼饵被吃了，但鱼没有上钩。 渔网也干干净净，一条鱼都没有抓到。 他只能刮了刮今天晒好的盐，然后等着午夜12点下凡。 第19章 争吵 “老板！你要的盐。” 每天下凡先到烧鱼摊，现在已经成了伊干的固定行程。 “哦！不错不错，这盐的灵力很足……咦？竟然还有一点点情绪之力？那更好了，这盐的品质超乎我的想象啊！” 老板看到盐，比看到仙界来的海鲜更惊喜。 “既然这样，那就一克换100克心尘吧！” “那就请你拿回去吧。” “诶诶诶，不如80？” “10！” “最少也要70！晒盐也要成本的！” “15！” 两人又开始了日常的讨价还价，最终以1克盐换20克心尘的价格成交。 “你这个盐有没有名字？” 老板问。 “没有，老板取一个？” 伊干回答。 “拥有情绪之力的盐已经能够影响心境了，就叫心盐吧。” 老板说。 伊干非常认真地盯着老板看。 它非常怀疑老板知道它是一只从仙界下凡的哥布林，还有一片心海。 “干嘛？心盐不好吗？那换个名字？灵盐怎么样？” 老板丝毫不露出任何马脚。 “不，心盐很好。” 伊干放弃，点了两条鱼坐到角落吃了起来。 今天没有仙界的鱼，也就没有随缘菜单，却没想到竟然有顾客问起了随缘菜单。 “老板，我要东星斑。” 一位穿着便服，但戴着名表的男生客人来到摊位前问。 “不好意思，我们今天没有东星斑。” 小陈保持微笑说。 “没有吗？前天我朋友才吃过，今天就没有了？” 客人这样一说，小陈便知道这位客人是谁介绍来了。 “是的，那位客人的鱼是当天唯一一条，这两天也没有来货，非常抱歉。” 小陈说。 “那什么时候会有？” 客人问。 “这个要看渔夫有没有捕捉到了，我们也不清楚。” 小陈说。 “真的吗？你们卖烧鱼的没有预备一点货在手上？我听我朋友说是要点什么特别菜单才有的吧？点哪一个？” 客人不依不饶。 “今天真没有货，所以我们也没把随缘菜单挂上了。而且随缘菜单，菜色随缘，价格也随缘。那天你朋友吃到的海鲜可能跟你吃到的不一样，一切都随缘。” 小陈说。 客人脸色一垮，非常不爽。 “哼，说那么多有的没的，不就是变着花样告诉我吃不上东星斑吗？不卖就不卖，搞那么多花样干嘛？还随缘？到时候看喜欢的客人给东星斑，不喜欢的客人给条沙丁鱼，还不是你们决定？” 没想到客人竟然闹起来了。 小陈也愣住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客人，怎么就突然翻脸，尖酸刻薄了起来？ “我……” 小陈无语。 “这位客人，什么事？” 老板从清理台走过来打圆场了。 “你是老板？” 客人问。 “是，干嘛？” 老板说。 “有没有东星斑？” 客人问。 “冰鲜台在那里，自己看。” 老板指了冰鲜台说道，客人转头看了起来。 “哪一条是东星斑？” 客人问。 “没看到冰鲜台上没有东星斑吗？你瞎啊？” 老板直接怼了过去，把客人给怼懵怼无语了。 客人怒气值+ “你这什么态度！就这样对待客人吗？” 客人骂道。 “你付钱了吗？付钱就是客人，不付钱就是来捣蛋的。你买不买鱼？吃不吃鱼？不吃不买就给我滚！不然我报警了！” 老板噼里啪啦就一顿骂，丝毫不给面子。 “是你们没有东星斑卖我，现在说我没有消费？连东星斑都没有你们卖什么鱼？” 客人也怼了回去。 “海里的鱼天天游上岸给你抓吗？你以为东星斑是什么便宜货，每天都能抓到吗？连那些三星五星的酒家都不一定天天有东星斑，你却要求我们一定要拿一条东星斑给你，这不是找茬是什么？” 老板说。 “那为什么前天的客人有，我就没有？是不是看不起我？” 客人这句话一说出来，小陈立刻就知道这位客人为什么生气了。 肯定是那位吃了炫星斑的客人向大家炫耀了吃炫星斑的经历，结果有人妒忌了，也想要来吃。 结果现在他站到了摊位面前却没吃到东星斑，让他觉得在朋友面前抬不起头。 “真是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 小陈那天也被那个客人气得不耐烦，今天又被客人怼得无语，他决定下次碰到这样的客人绝对不会好好说话，学老板怼回去就对了。 “看得起看不起是看你的本事，不是我给你吃什么鱼。还是那句话，想吃就点餐，不想吃就滚，这里不留你！” 老板依旧很硬。 最后，客人气冲冲地走了。 刚刚吵完架的老板和小陈，心情也没有很好。 “老板，既然随缘菜单是价格随缘、菜色也随缘。那就算没有灵鱼也能卖吧？摊位上还有那么多种鱼。” 伊干这时候出现了，向老板问道。 “我是随缘，不是随便。那个缘字代表有缘人才能吃到，而不是看档口有什么就卖什么。你放心吧，能点到随缘菜单的都是有缘人，点不到的人就算现在跟我们关系多热烈，他也不会跟我们再有交集。” 老板说。 伊干又怀疑老板是高人了，但每次刚有一点蛛丝马迹，又立刻被老板掐断。 最后，伊干决定暗中观察。反正日子还长着，总有一天能知道老板到底是何方神圣。 它开口向老板问起了今天下凡的第二件事 “老板，你听过九仙门吗？” 伊干问。 “九仙门？知道啊，虽然是一个修炼门派，却同时也是全世界最大的修炼用品供货商，没有修炼者不知道九仙门吧？” 老板说。 “那这座城市有没有九仙门的办事处？我有些事情想找他们。” 伊干手上的心盐并没有全部都卖给烧鱼摊老板，而是在莫岭的推荐下，打算拿出一些卖给九仙门，换一些凡间的生活资源。 “九仙门办事处当然有，但我不告诉你，避免你把鱼卖给他们，不优先卖我。” 伊干…… 第20章 九仙灵货 九仙香烛店，一家藏在老城区，不起眼的小店。 伊干动用灵力看一看招牌，又变成了“九仙灵货”四个大字，这就是九仙门在这座城市里的办事处。 在伊干跟烧鱼摊老板保证自己的海鲜会优先供应他以后，才得到了九仙灵货的地址。 卖普通祭祀用品的九仙香烛店早在晚上8点就打烊了，但以修炼者为客人的修炼用品贩卖业务，却是24小时营业。 谁叫修炼者不止人类，还有一些妖魔鬼怪呢？ 哥布林在这座城市里，其实也被归类为妖魔鬼怪的其中一份子。 “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服务？” 伊干走进九仙灵货，便见到了店员的灿烂笑容和公式化的欢迎词。 “您好……请问这里可以卖东西吗？” 伊干小心翼翼地问。 眼前这位服务员身上散发的灵压就比自己强大不少，虽然不及仙界的各位仙人，但是控制能力也不及仙人，反而给伊干造成更强的压迫感。 “咦？怎么在烧鱼摊老板面前没有这种压迫感？” 伊干终于找到了烧鱼摊老板不简单的证据！那仿佛仙人一般的灵力控制能力，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凡间的烧鱼摊老板身上？ 但此刻并不是思考这件事情的时候，九仙灵货的柜员对它说 “可以哦，九仙灵货各种天材地宝、丹药、法宝、功法等修炼用品，都能买卖交易。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可以让我看看您要卖的是什么吗？” 伊干拿出了一小包心盐，摆在柜台上。 “好纯粹的灵力！” 还没把包装打开，柜员就感应到了心盐散发的灵力。虽然灵力总量不多，但质量却极高！ 柜员打开包装纸，看着里面差不多200克的心盐，用了特殊的功法感应了一阵，让说道 “蕴含高质量灵力，是修炼的好东西。但带有一点点情绪之力，对大部分修炼者来说都是副作用，所以价值会稍微打一点折扣。你想交易什么？现金还是灵石？” 灵石是凡间修炼界的通用货币，不同于仙界的灵币，灵石蕴含的灵力纯正且容易吸收，也没有副作用，是凡间修炼者非常喜爱的修炼物资，所以价值极高，许多修炼者之间的交易都会以灵石进行。 “我不要灵石也不要现金，我希望能用它来换一些东西。” 伊干说。 “行，这个灵盐的价值大约是1克1块灵石的，您想要换什么？我给你估个价。” 柜员说。 “我想换一个连天境都无法察觉的伪装道具。” 伊干说。 伊干没办法修炼任何人类发明的法术，一直以来都靠衣物对自己的绿色皮肤进行遮掩。 这样不但无法完全隐藏自己的绿色皮肤，甚至还有可能被一些修炼者发现，搞不好又要上演它被强迫签约的事。所以它迫切需要一个伪装道具。 “天境以下无法察觉？那除了一些精通真视法术的修炼者之外，整个凡间都没人能察觉的伪装道具。这样的道具我们有三个，价格分别是150灵石、180灵石、500灵石，差别在于……” 柜员介绍了三个道具，最后伊干选择了150灵石的那个。 不是因为价格，而是因为150灵石的是一块刺青咒语，刺在身上以后输入灵力就能生效，不需要带任何东西回到仙界。 但是180灵石和500灵石的分别是一块面具和一枚戒指，虽然伪装效果更强，但伊干担心这两样东西带回仙界会被仙界的灵力撑爆。 “您还有大约50灵石价值的额度可以交换物品，请问还有什么需求吗？” 柜员再问。 “魔法大陆的消息能够打听吗？” 伊干问。 “可以，我们在那里也有开展业务，50灵石的话……普通魔法师的消息都能打听得到。” 柜员回答。 伊干在第一天穿越的时候，就确定了自己所在的城市，还有所在的地区。 这里是位于修真大陆的一座城市，叫做泥河城。 距离它出生、生活然后被当成实验品，最后爆炸的魔法大陆，中间隔了一大片海。 虽然现在心海有了鱼，它的生活已经越来越好，但它仍然希望联络上原本的兄弟姐妹，看看能不能把它们从魔法师手上解救出来。 “我想要打听席勒魔法师手下哥布林的消息，尤其是在三个月前的一场实验爆炸之后。” 伊干说。 席勒魔法师是当初逼迫伊干签约的哥布林，它的兄弟姐妹都一样是席勒魔法师的奴隶。 自从第一天下凡开始，伊干就尝试打听关于它的兄弟姐妹的事情。但一场实验爆炸在魔法大陆是非常普通的事情，炸死一只哥布林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三个月来，它什么消息都没有打听到。 九仙灵货连修炼情报都卖，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所以现在有了一些钱，伊干便全部拿来打听兄弟姐妹的消息了。 “好的，根据我们的系统记录，席勒魔法师是一名天境魔法师，所以尽管是手下哥布林的消息，我仍然要先收取20灵石的预付款。后续会根据情报难度斟酌收费。这样行吗？” 柜员拿出了一台小平板，很快便找到了席勒魔法师的讯息。 伊干点点头表示没问题，把剩下30灵石全部换成现金以后就离开了。 三天后，它就能收到九仙灵货的回复。 然后伊干再用一个月1块灵石的价格租了一个九仙灵货的保险柜，然后把剩下的灵石全部换成现金，买了手机、衣服、鞋子、背包……许许多多在凡间生活所需的东西，一起锁进柜子里，它才准备回到仙界。 现在有了伪装刺青，它不需要再穿着游游子幻化给它的那套黑色衣服下凡，它也有了一些钱可以享受，体验了一把购物的乐趣。 以后仙界是它的家，凡间也是它的家。 有了钱，它立志成为一只自由的哥布林！ 第21章 又拆墙板 自由的哥布尔伊干，回到仙界以后立刻就划船出海，把渔网给撒进海中。同时把心尘倒入海中，仔细感受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变化，又睡眼惺忪地回到了岸边。 它自己搭的简陋小屋，反射着柔丝银光的白钢大灶台，居家风格果然非常“自由”。 伊干倒头便睡，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来。 今天没有鬰海蜇，伊干没有干其他事，睡醒了就乘船出海，去看看它的渔网有没有收获。 有些鱼会在晚上出现，这又是从凡间看来的讯息，不知道在心海适不适用。 “有货！” 这次，伊干看见了海中被渔网困住的鱼群。 伊干开心地把渔网拉上来，上面竟然缠了7条鱼！ “大丰收！” 伊干在彼岸舟上手舞足蹈。 这次收获的7条鱼中，最大的是一条炫星斑。除此之外，其他鱼伊干都不认识。 伊干回到岸边之后，把炫星斑用木桶装起来，剩下的六条鱼比较小条，它按照外形分成两类装进了两个锅子中，没有足够的容器就只能暂时拿锅子用了。 同时它也不忘晒一波心盐，这可是可以换钞票，也关系到它能不能找到兄弟姐妹的关键。 接下来，伊干转头看向自己搭的简陋小房子，觉得自己可以搭一个更好看的房子了。 “不知道正光大师的墙板还能不能拆？如果正光大师不给拆，不知道用心尘能买不？” 伊干想到就做，离开心海往正光大师的寺院走去。 叩……叩……叩……哐……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还未走到寺庙前，伊干便听到正光大师的念佛声。 “不知道他闭关完了没有？” 伊干轻手轻脚地走到寺院前面，大门依旧深锁。 它探头从拆掉墙板的地方看了看，正光大师连内门都关着，看来还在闭关，不愿被打扰。 “既然如此，那就……” 伊干徒手又拆了一片墙板。 寺院里念佛声顿了一下。 “我的天！怎么就动手了？” 伊干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直接动手拆墙板。 “跑！！！！” 本能催促，伊干抬着墙板立刻就往心海跑。然后把墙板丢下，跳上彼岸舟一路划到海中央才稍微平静下来。 “呼……呼……” 伊干大喘气，满脑袋都在后悔。 “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不然留点心尘在现场，跟正光大师买走墙板也行啊！” 它有点懊恼。 更害怕正光大师会生气地找他算账。 在海上等了一小时，仍然没见到正光大师的踪影，它才重新回到海滩上。 看着躺在地上的新墙板，伊干心情又瞬间从懊恼变成开心。 “一片好像不够？还要再偷大概……4到5片墙板？” 作死之魂熊熊燃起，伊干觉得它能再偷一片！ “不行不行不行！真的会死的！” 想到正光大师一个指头就能把自己捏死，伊干把自己的作死之魂死死按在心底。 “或者我可以向其他仙人换墙板？” 伊干把主意打到其他仙人身上，路法这位魔法师出现在它脑袋里。 “下次游游子道长来的时候，我再跟他一起去找路法吧。” 这一晚伊干没再作死，乖乖地等着下凡。 午夜12点，伊干准时提着一桶鱼来到了烧鱼摊面前。 “哦？今天收获不错？” 烧鱼摊老板笑呵呵。 “你先选，只要价格合适我就卖，不合适我才卖给九仙门。” 伊干说。 “哟？开始找其他人来跟我竞争了？” 烧鱼摊老板说。 “没有没有，就好东西总有人要，刚好找到第二条销售渠道嘛~” 伊干说。 烧鱼摊老板没有继续说话，只是掏出了一枚徽章递给了伊干。 “这是？” 伊干问。 “输入一点灵力就知道了。” 烧鱼摊老板说。 伊干照做，输入了一点灵力，手上的徽章便仿佛立体投影一般展现了一排文字。 “九仙门长老兼商品部、材料部、灵食部、销售部顾问陶志远” 伊干…… “所以其实你是九仙门的人？” 伊干问。 “哪里哪里，就一个小小顾问罢了。” 陶老板说。 “那你昨天为什么不让我卖给九仙门？” 伊干又问。 “卖给了九仙门，我怎么拿来烧？” 陶老板说。 “你不是九仙门的长老吗？” 伊干问。 “但是卖给了九仙门就是九仙门的资源，卖给我才是我的鱼啊。” 陶老板说。 伊干…… 所以你到底是不是九仙门的人？ “但是我能给九仙门定价，所以卖给九仙门的价格肯定没有卖给我的划算。” 陶老板说。 伊干…… 奸商！ 于是，在陶老板亮明身份，成了强势的甲方爸爸之后，伊干只能含泪把7条鱼全部卖给了烧鱼摊，换来将近2公斤的心尘。 老板不但主动提高了炫星斑的价格，还给其中一款鱼定下了150克心尘一条的高价。 “嘻嘻！谢谢惠顾！” 甲方爸爸足够大方，伊干的笑容就足够灿烂。尤其现在有了伪装道具，它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位大帅哥，虽然身高不高，但那个笑容仍然会让人看得心花怒放。 “但是为什么这两款鱼卖得那么贵？” 伊干不耻下问，它虽然能捉到鱼，但对于这些鱼的特性，它完全没有鉴别方法。 “便宜的叫化愁鱼，能够化解忧愁。贵的叫乡鱼，会让人想起家乡。家乡的回忆总是珍贵，所以我愿意多花点心尘来跟你买。” 伊干看着陶老板，觉得陶老板的眼神有点深远。 是个有故事的人！ 明明才搞清楚了陶老板背后的身份，怎么现在又感觉自己摸不清陶老板了呢？ “小陈！把随缘菜单的牌子挂起来！” 陶老板依旧是什么都不说，把伊干搞得心痒痒，自己却吩咐起小陈来了。 “两位老板好！请问想吃什么？” 小陈一边挂着随缘菜单的牌子，一边招呼刚到的两位客人。 “随缘菜单？价格随缘？菜色随缘？看起来挺好玩的，就要这个吧。” 这次的客人非常果断，立刻就决定了要吃什么。 第22章 亲情 “来，坐。” 点了随缘菜单的客人看起来像一对兄弟，相比哥哥点餐时候的果断直接，弟弟就显得有些扭捏。 他等自己的哥哥坐下以后才坐，饮料也等着哥哥来点，自己完全不出任何主意。 就只是静静地坐在哥哥的对面。 “这两天过得怎么样？” 哥哥率先开口。 “还行。” 弟弟回答。 “同学的家人对你还好吧？” 哥哥又问。 “非常好。” 弟弟点点头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 哥哥说完就沉默了，原本故作轻松的气氛也瞬间降到冰点，两人默默地喝着刚刚送来的饮料。 “我有个提议。” 哥哥又再次开口。 弟弟没有说话，看着哥哥。 “不如，你每个周末都回来一趟？至少吃个饭？” 哥哥说。 弟弟看着他，欲言又止。 “应该不行，周末有补习班和读书会，现在高三大家都在冲刺学业，我只有这个时间可以休息一下，这时候妈都睡了。” 弟弟还是拒绝了。 “你总不能高考结束之前都不回家吧？” 哥哥问。 “不行吗？” 弟弟反问。 “我真的在计划高考结束前都不回家。” 弟弟又补充了一句。 “但是你钱的话怎么办？住宿呢？吃饭呢？总不能连续到朋友家蹭吃蹭住几个月吧？” 哥哥问。 “你记得阿凯吗？那位家里有钱的同学，他家里有空的房间让我住，吃饭问题他也能解决，作为交换条件，我要帮他辅导作业。” 弟弟说。 成绩优秀、懂得照顾好自己，离开家里也能独立生活。哥哥看着眼前的弟弟已经如此独立，觉得非常欣慰。 只是想到自己竟然是在弟弟离家出走以后才发现他已经长大成人，哥哥就觉得一阵愧疚。 此刻更是觉得为难。 因为哥哥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带弟弟回家，弟弟之前已经在电话里说清楚了，在家里根本没办法安心念书，所以他要找其他能够专心念书的地方把高考给考好，所以才离家出走。 哥哥无法反驳这一点。 明明父母离异，两兄弟跟着妈妈相依为命，一家只有三口，但不健康的沟通方式却搞得家里不得安宁，把两兄弟压得快喘不过气。 哥哥想起今晚下班时妈妈情绪勒索的言论、歇斯底里的哭闹，他不由得苦笑。 自己半夜出来吃宵夜并不完全是要劝弟弟回家，这件事更像一个借口。 只是在弟弟离家出走以后，他一个人顶住妈妈的情绪压迫，也有需要宣泄和暂时离开的时候。 这样想起来，他更没有底气能把弟弟带回家。 要怎么说？ “偶尔回家看看妈妈吧。” 这句话可以触动大部分人，却只会让两兄弟觉得是场噩梦。 “再怎么说都是你妈妈，偶尔回家吃顿饭不过分吧？” 这种情感压迫的言语正是母亲的惯用伎俩，哥哥如何忍心让弟弟多承受自己的情感压迫？ “妈妈很想你，今天晚上又想你想得哭了。” 这句话只出现在哥哥的脑海中一瞬间，就被哥哥强硬回避。 再想起母亲那种虚伪的干嚎哭泣方式，他自己都想吐。 “唉！” 哥哥只能叹一口气。 “你自己决定吧，不够钱跟我说。只要保证能考好，以后上个好大学就好。” 自己过去考废了就算了，幸好现在薪水还过得去，养着一位母亲加上弟弟的大学学费，他还负担得起。 此刻他只希望自己能够帮弟弟挣脱这一道没有人逃得开的亲情枷锁，母亲的养育之恩就让自己背起来就好。 “哥，别这样。我并没有想要让你承担一切，只是我必须把这一次考试考好，未来才有能力去分担你的压力。所以这半年帮我扛一下，之后我会回去的。” 弟弟反倒安慰起哥哥来了。 哥哥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弟弟又开口说道 “两年前我亲眼看着你是如何度过高考那一年的，帮妈妈做事的时候被说没念书，念书的时候又被妈妈说没帮忙做事，你只要拒绝妈妈一次，她就一哭二闹，要生要死的，那一年我其实很怕你会撑不住疯掉，或者自杀。” 哥哥回想起自己高考的那年，却只能想起一些模糊的事。 不清楚是因为大脑主动屏蔽了这段伤痛，还是那段时间被压迫得像个行尸走肉，以至于他没有什么记忆。 他只记得考完的那一刻他就开始拼命地找工作，每天用各种工作填满自己，然后把钱寄回家。 看到成绩单的时候虽然成绩很差，母亲又像疯了一样骂他、念他、打他，但他自己却莫名地松了一口气，然后更加卖力地投入到工作中。 “其实你的成绩不该是这样的，完全是被妈妈影响了，你那年根本没办法好好念书，整个人都围着妈妈在转。偏偏她完全没有察觉到你的难处，仍旧把你当成她能掌控的其中一个物品，每天变着法子去使唤你，炫耀自己对你的掌控权。” 哥哥听着弟弟的话心中一痛，似乎想起了某些事情。 “唉，过去的事情就别再提了，现在我们过得不是也挺好的吗？” 哥哥说。 这两年哥哥拼命工作，总算在年仅20岁的这一年达到了年收入10万的成就，让家里过上了还算不错的日子，这是哥哥最大的成就感，和安心感来源。 “是过得不错，一个月1万元的薪水有9000元花到了妈妈和我身上，你自己一个月只有1000元的生活费，未来怎么存钱、结婚、生孩子？经营你的事业、享受你的幸福？” 但是弟弟泼了哥哥一头冷水，提起了他最不想提起的话。 他回忆起了那一段去年刚刚萌芽的爱情，那一次次难得抽出时间的约会，却被母亲的夺命连环call一次次无情地打断。 女生说他很像妈宝，但弟弟却说关系反了，是妈妈像“儿宝”，知道儿子以后很可能会把更多时间分享给其他人，她就难以接受。 亲情，有时候是人与人之间最深的爱，有时候却会变质成世界上最固执的掌控欲。 除非掌控者死去，否则谁也挣脱不了。 第23章 普通人也不容易啊 “哥，给我半年时间，我虽然不能让我俩摆脱这道枷锁，但我能跟你一起扛。” 看着沉思着，对自己未来非常迷茫的哥哥，弟弟继续开口说道。 “我会帮你分担这道枷锁的重量，你偶尔可以有自己的私人时间，我也能够偶尔去享受我的生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摆脱原生家庭的悲剧，不让它影响我们未来的人生。” 弟弟说着，眼里有光。 哥哥看着弟弟眼中的那道光，一边感叹弟弟长大了，又一边感叹弟弟还有梦，真好。 哥哥明明只比弟弟大两岁，但他却无法在自己中找到一丝闪光。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这半年我帮你扛了，好好考试吧。考完试记得回家。” 哥哥拍拍弟弟的肩膀说道。 他没有告诉弟弟，自己已经找不到曾经在眼中的闪光，未来自己怎么样都没关系，能看到弟弟幸福就好。他自己会控制好自己，不然这种对幸福的期待成为控制弟弟的欲望。 “谢了，哥哥。” 弟弟也真诚地回了一句。 他从头到尾也没告诉哥哥，自己现在其实很怕妈妈，离家出走是他的逃避方式。 他没有告诉哥哥，自己其实已经被压得喘不过气，如果再呆在这个家里，他很可能会不顾一切地结束自己这一段为了满足母亲的控制欲，却毫无意义的生命。 他也没有把握半年后考完试了，自己就能回到家里捡起这条枷锁给扛起来，他可能会再次逃避，可能会硬扛，然后自杀，他其实很迷茫。 两人说出口的一些话让自己放松了不少，却还有许多说不出口的话仍然哽在心里，不断地不断地自己咽回去。 “两位，你们的随缘菜单。” 小陈送上两碟煎鱼，一盘青菜，还有两碗白饭。 “老板说了，今天的随缘菜单，白饭管够，要加饭再叫我。” 小陈说完就离开了。 煎鱼很香，两兄弟没再说什么，率先对煎鱼下手。 “好吃！” 先吃了一块化愁鱼的哥哥说。 “这条也好吃，有妈妈的味道……” 弟弟先吃了一块咸鱼，立刻就让他想起了从小到大刻在记忆里的微焦香味。 脑袋里的回忆跟随嚼动的嘴开始浮现，一幕幕小时候的事情在两兄弟的脑中闪过。 父母离异之前，全家人一起出去玩。 父母离异之后，母亲开始学习下厨。 全家最艰辛的日子，连一根牙刷都不敢买。 同时还有母亲越来越好的厨艺。 生活稳定下来了，母亲带他们再次旅行。 有人追求母亲，她却犹犹豫豫，放不下孩子，不敢答应对方，还来问他们两兄弟的意见。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母亲的掌控欲变得这么重了呢？ 两兄弟吃着饭思考，却没有答案。 不过这不妨碍他们在咸鱼的作用下，想起了母亲曾经有多么爱他们。 再对比现在，他们觉得母亲并不是完全不爱他们，而是相比这份爱，掌控欲似乎更加强烈而已。 如果，他们能唤醒母亲曾经对他们的爱，他们是不是就能跟母亲其乐融融地生活着，永久地解下身上的这一套枷锁？ 心中的愁绪渐渐化开，两兄弟的笑脸也越来越浓。 “下次也带妈妈来吃看看这道煎鱼？” 弟弟问。 “我也这么想，看看妈妈会不会觉得老板抄袭她的食谱。” 哥哥笑道。 弟弟也笑。 “可能，有空带妈妈出去走走，会比较好？” 弟弟提意见。 “可以，我安排看看。但是你就别想着旅游了，这半年给我好好考试！” 哥哥说。 弟弟吐了吐舌头，非常赞同哥哥的安排。 “吃饱了，我们走吧。我明天早上还要上课。” 弟弟说。 哥哥点点头，放下了20元就跟弟弟离开了。 他虽然月入上万，但真的没多少钱是留给自己的。 随着两人离开，心尘又飘了过来。 “哇！这两人的心尘也很多！” 伊干看着心尘飘，急忙忙地跑到烧鱼摊旁边帮忙拿出小瓶子装心尘。 这些可都是它的钞票，掉了一点点都是损失。 “亲情的力量太大，能把人从深渊里拉出来，也能把人从山巅上推下深谷。这两个人如果没有这一次释放，或许没几天两人都会自杀。” 陶老板在旁边说道。 看着手中的一瓶瓶心尘，整整2公斤！ “这么严重吗？我以前被当成实验品都没这么绝望。” 伊干说。 “不一样，至少你还有兄弟姐妹陪着你，而且你们还有着凑齐了钱就能赎身的条款，虽然渺茫，但至少是希望。如果你的父母是人生中对你伤害最大的人，你有摆脱这份伤害的希望吗？” 陶老板问。 伊干立刻就明白了。 这对其他人来说或许难以理解，但伊干作为本能驱动的哥布林，它对恐惧、绝望的体会更深刻，也更敏感。只要稍微思考一下，它就明白一辈子逃不掉的伤害，和虽然渺茫，但有希望逃走的伤害之间，有多么大的差别。 “普通人活着也不容易啊。” 伊干最后总结了一句。 这一天，伊干见识了普通人的心酸，也见识了陶老板的出神入化。他跟伊干购买海鲜的时候花了2公斤心尘，今天这一餐客人就给了他2公斤的心尘，不多不少。 少的只是陶老板只卖了2条化愁鱼和2条乡鱼，还有一条炫星斑、一条化愁鱼、一条乡鱼没卖，他还能赚更多。 “你是怎么知道今天会卖出2公斤心尘的？” 伊干严重怀疑这件事，它早就怀疑陶老板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好几次都能遇见之后会发生的事。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自然，却一切都好像在他掌控之中。 就算对比仙界中的大佬，也只有游游子能接近陶老板这种圆融如意的状态！ “我不知道啊？怎么知道他们的心这么疲惫？” 陶老板否认。 伊干觉得陶老板在装傻。 “这个陶老板……” 深不可测！ 第24章 小陈的午夜惊魂记 半夜2点，伊干已经回到仙界，烧鱼摊已经收摊，小陈却来到了九仙香烛店前面。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就想着晚上兼职赚点外快，没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却越来越离奇。 莫名其妙从客人身上自动飘进瓶子的粉末、偶尔露出绿色皮肤的伊先生，许多过去没看过的海鲜，老板仿佛未卜先知一样的言语。 今天伊先生没有露出绿色的皮肤了，也换了一身衣服，不再是全身黑色，但小陈总觉得伊先生多出了一点违和感，好像眼前的人并不是真正的伊先生。 看着老板和伊先生勾肩搭背在说些什么，都让人觉得背脊发凉。 昨天不小心听到老板和伊先生说了一个地址，他决定一探究竟。 寒风森森，路灯昏暗，门面老旧的九仙香烛店被照得鬼影重重，小陈吞了一口口水，站在路灯下犹豫不决。 “这么晚了，应该打烊了吧？不如我明天早上再来？” 小陈心想。 正当小陈说服了自己，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身后站了一个人！ 吓！ 小陈差点被吓晕过去！ “嘻嘻！” 身后之人戴着狐仙面具，身穿古代短打劲装，像个灵动的人身狐首妖怪。 尤其是微微歪头的嘻嘻笑，更是让小陈牙齿发颤、双腿发抖、一身冷汗。 “嘻嘻！第一次来九仙灵货？” 稚嫩的童声问道。 在凌晨2点的深夜里令人更加毛骨悚然。 小陈点点头，说不出话。 “九仙灵货全天营业，关上门只是不要吓坏普通人罢了。直接敲门就能进去了。” 稚嫩童声说完就越过小陈，走到九仙香烛店前面敲门。 叩叩！ 清脆的敲门声刺破黑夜，大门立刻“吱呀”一声打开，但是小陈看不见任何人开门。 “走吧，小菜鸟。嘻嘻！” 稚嫩童声像是在戏耍小陈，一挥手便把小陈拉扯过来。 “啊啊啊啊啊！” 小陈大叫，飞过路灯，飞过街道，非常精准地飞进九仙香烛店那扇打开的门，然后稳稳地站在一堆纸扎品前面。 “嘻嘻！” 稚嫩童声再次传来，但小陈已经找不到那位狐仙面具的身影。 当然，连开门的人也没找到。 不知从哪里透进来的银光，微微照亮了整个店铺，浓浓的香灰味道让小陈稍微冷静了下来。 进到了香烛店，反倒没有站在路灯下的那种阴森感了。 小陈开始打量四周，一切正常。 唯独店的深处似乎有人影，有人在里面说话。 冷静以后的小陈胆子大了起来，他迈开脚步往香烛店的深处走，很快就看到香烛店深处站着的两个人。 一个柜员，一个狐仙面具。 柜员递给狐仙面具一包东西，狐仙面具揣进怀里以后，向柜员道谢 “谢谢，下次见，嘻嘻！” 然后狐仙面具又转头看向小陈，说 “还有你，期待下次还能再见，嘻嘻！” 一阵黑风掠过，狐仙面具消失。 柜员转头看向小陈，开口说道 “你是陶长老开的那个烧鱼摊的伙计吧？陶长老有什么指示？” “呃……” 小陈愣住了。 他知道自己老板的确姓陶，而且对方还提了烧鱼摊，说的是自己老板应该没错了。只是…… 长老？ 原来陶老板是修炼者吗？ 自从几百年前全世界出现了灵力以后，修炼者便浮上了世界的舞台。 当时全世界因为从来没接触过灵力，全世界90%的普通人都被灵力撑爆，导致全世界的文明几乎完全停止，甚至倒退到原始时代。 但是当时全世界的修炼者，不论是修仙者、武者、魔法师、萨满、祭司、巫师等等，全都因为懂得运用灵力而实力大增，在当时成为了全人类的保护者。 他们开辟仙界，把过多的灵力转移过去，又带走了许多因为灵力变异的野兽，甚至站到普通人面前抵挡兽潮。 还有人研究了把灵力当能源的方法，所以现在全世界其实有很多靠灵力驱动的东西，比如手机、汽车之类的。 所以，就算是普通人，也知道修炼者的存在。 普通人与修炼者的差距非常大，不但生活习惯完全不一样，连神通能力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在普通人眼里，修炼者无所不能，像超人一样。 小陈就完全没想过，自己老板竟然是一名修炼者。 “先生？” 柜员看小陈突然愣住，开口询问。 “嗯？” 小陈回过神来。 “陶长老要吩咐我们什么？” 柜员再次问道。 “呃……老板问说……最近有没有一个绿色的人来过？” 小陈来到这里，目的就是要知道自己老板和伊先生到底有什么秘密，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老板是某个修炼门派的长老，那接下来他非常好奇伊先生的身份。 “哦！你说的是一只哥布林对吧？昨天来过了。” 柜员笑着回答。 “哥布林！？” 小陈惊讶。 “对呀，就是哥布林……好吧，看来长老没告诉你什么是哥布林。” 柜员知道小陈是第一次来修炼者的商店，过去应该也没接触过修炼世界。所以他开口向小陈解释 “哥布林是常见于魔法大陆的一种魔法生物，智力跟人类不相上下，但却是靠本能驱动肉体的，好坏观念很薄弱，常常会依照自己的欲望做事，甚至作死。” “在魔法大陆，哥布林一般都是魔法师的奴隶，常常被当做实验品。现在这只哥布林很有可能是从前任魔法师手上逃出来，或者成功赎身然后远渡重洋来到泥河城的。” 柜员说。 “你向陶长老回话，哥布林的确来过，用200克的盐换了一些用品、装备，还买了魔法大陆的一些情报。顺便帮我问一问陶长老，用1枚灵石换1克心盐，价格是否还要涨价？” 听到要帮柜员传话，小陈立刻就懵了。 要是他真的帮柜员传话了，那自己偷偷调查老板的事不就败露了吗？ 冷汗滴下。 第25章 做梦 凌晨2点钟，伊干已经回到了仙界。 撒网、撒心尘、摆钓竿，忙了一阵才安心睡觉。 这一晚，伊干做了个梦。 它梦见一大片的心海，有了一大堆的生物。伊干一网子下去，拉上了满满的鱼获。 认识的鱼有炫星斑、化愁鱼、乡鱼、鬰海蜇…… 不认识的鱼有大鱼、小鱼、长鱼、扁鱼…… 大鱼小鱼落一盘。 还有虾子、螃蟹、海星、海参…… 海带、海螺、扇贝、鲍鱼…… 大只小只装一筐！ 伊干摇着彼岸舟，快乐地捕鱼。 海边还有自己搭建起来的晒盐场、养殖场…… 连房子也住上了海景豪华别墅，里面有它收集的金银珠宝，还有各种美食，以及各种玩乐设施，曾经欺负它的魔法师都是它的奴隶和佣人，用魔法棒当调酒棒变着花样调配一杯杯神奇又好喝的饮料，恭候伊干回到自己的别墅里。 充满了铜臭味，也充满了欲望的气息，更充满了自由的气息。 没错，捕鱼只是它朴实无华的爱好之一，平时这种工作都交给了工人来做，它只要偶尔享受就好。 “白浪滔滔我不怕！撑起船儿往前划。撒网下水到鱼家，捕条大鱼笑哈哈！” 伊干一边摇着小船，一边唱着歌，慢慢地回到岸边，却没发现彼岸舟下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黑影。 “嗨哟咿哟咿哟嗯嗨哟~~~~~~嗯！！？？” 伊干惊觉！不！后知后觉！ “吼！！！！！！” 黑影变成血盆大口把彼岸舟吞掉！ “啊！！！！！！！！！” 伊干瞬间被吓醒。 “原来是梦。” 伊干松了一口气。 “怎么突然做梦了？” 伊干会做梦，但是不常梦。 哥布林作为魔法生物，每一个梦境都有它的含义。所以伊干睡醒以后立刻就冲到海上把渔网和钓竿给收回来，它担心心海里面出现了大怪物。 但是它并没有看见任何怪物。 心海里的鱼也变多了，并不像有大怪物出现的样子。 “如果不是大怪物，那可能就是心尘的影响了。” 这一场梦里出现的元素，除了大怪物之外就是伊干想要过上的生活。这完全能跟伊干的欲望和意念搭上关系。 心尘作为能够放大心中欲望的材料，倒进心海以后对伊干造成影响，这是非常合理的事。 尽管如此，伊干还是被吓得一整天不敢出海。 “既然不能出海，那就去偷墙板吧！” 伊干想到便做，抬脚就往正光大师的寺院走去。 叩……叩……叩……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佛音阵阵，青烟袅袅。 今天正光大师依旧精进不止。 伊干鬼鬼祟祟地出现在那座富丽堂皇，山墙却破了两个洞的寺庙外面，偷偷瞄向寺里的大殿。 嗯，正光大师正忙着念经，没空理它。 拆！ 咔嚓！ 跑！ 正光大师…… 虽无语，仍淡定。 正光大师继续念佛。 “呼……呼……呼……” 伊干回到心海边后，把墙板往沙滩上一丢，就倒在沙滩上喘气。 它休息了一阵，笑了起来。 每天往正光大师的寺庙跑一次，健康又刺激！ 伊干觉得自己上瘾了，明天继续！ “喂！哥布林！” 一阵不礼貌的叫唤把伊干叫得弹起，全身紧绷。 仙界里，会喊它哥布林的只有那一群人。 魔法师！ 这次总共来了三名！ 仙界共有5名魔法师，除了有法王之称的洛斯是跟游游子一样在仙界开辟之初就进驻仙界之外，其他四位魔法师都是之后飞升上来的。 洛斯常年在自己的法师塔闭关，其他四位魔法师则常常抱团交流。 此刻，除了路法已经被游游子关进了六欲阵之外，另外三名魔法师全部都到了！ “有啥屁事？” 伊干怼回去了一句。 三名魔法师脸色一黑。 “你就这样跟我们说话？” 其中一名魔法师说道。 “对那些连我的名字都叫不出口的人，我只会这样说话！” 伊干把脖子梗得硬硬的，完全不低头。 “呸！别忘了你只有地境实力，我们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捏死。废话少说！路法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魔法师问。 “不知道！” 伊干回道。 “上次路法来过你这儿之后人就不见了，不是你藏还有谁？” 魔法师质问。 “我只有地境实力，我怎么可能把星境的路法才藏起来？” 伊干用魔法师说的话怼回去。 魔法师一时语塞。 “跟它说那么多干嘛？路法既然是来到心海以后失踪的，那就一定是它的错！绑了拿来当实验品就好！” 另一名魔法师开口说道，立刻又生出了一张魔法契约。 “又来！！？？” 伊干见状大惊，立刻捏碎了游游子重新给它的玉符，一阵肉痛。 这颗玉符拿到手上还不到一星期啊！又要用掉了！ “喂喂？伊干吗？什么事？” 不等魔法师施展魔法控制伊干，游游子的声音先在伊干脑海中响起。 “道长！魔法师又来了，又要控制我签订合约！你快来救我！” 伊干在脑袋里跟游游子求救。 “呔！这群魔法师真是阴魂不散！但我现在正在跟食铁兽打架呢！没空过去。你先撑着，再给我10分钟我就能逃走了！” 游游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伊干…… 哥（布尔）命关天啊！10分钟已经足够让它签下1000张魔法合约了！它怎么可能拖得住？ “道长！我只有地境啊！怎么撑得住星境的魔法师10分钟？救命啊！” 伊干哭道。 “放心放心！魔法师不注重修心，你把那个心尘洒到他们身上，他们必定会跑。接下来就看你的聪明才智了，用心尘阻挡魔法师10分钟！” 游游子说。 “我……” 伊干哭！ 它昨晚才把一大堆心尘洒进大海里，现在剩下的心尘怎么挡得住三名魔法师？ “别说了！我不能分心。10分钟再见，掰！” 游游子说完，伊干脑袋中的声音便消失了，任凭伊干怎么呼叫都没用。 而在伊干和游游子用意念交流的电光火石之间，魔法师的控制魔法已经发动！ “不！！！！” 相似的场景再出现一次。 第26章 论诱惑与勇气的关系 “不！！！！！” 一张凭空浮漂浮的魔法契约。 三名一脸高傲的魔法师。 一只被魔法控制了右手，即将在魔法契约上按下自己手印的哥布林！ 上一次伊干在自己右手垫上了鬰海蜇，最终逃过一劫，这一次，它又能怎么办？ 伊干左手掏出一瓶心尘，往魔法师头上丢过去！ 乒！ 瓶子还在半空中就被魔法师一个火球术射爆，银白色得心尘撒进了天空。 魔法师又开了一个护盾，不想让一颗粉尘沾到自己周围3米的地方。 虽然魔法师不觉得哥布林能丢出什么伤到他们的东西，但高贵的魔法师不愿让身体周围出现哥布林的肮脏东西。 “不对！护盾挡不住这个粉末！” 魔法师惊讶，心尘竟然直接穿过护盾，触碰到了魔法师身上。 一股强烈欲望，瞬间掩盖魔法师。 “吼！！！” 魔法师眼睛通红，近乎发狂，他们心中的欲望瞬间像泼了汽油的火焰，爆炸燃起，差点引爆自身魔力！ 控制伊干的魔法消失了，魔法契约也一阵扭曲消散了，魔法师再没有去管契约，而是退到心海边缘梳理魔力。 其中一位修为最低的魔法师，甚至已经口角流血，身体被魔力震伤。 三位魔法师大惊失色，狼狈地逃到心海边上。 伊干也往反方向跑，跳到了彼岸舟上。 “这是什么东西？” 魔法师问。 “看起来很像凡间的心尘……” “怎么可能？凡间的东西会打破我的魔法？凡间的心尘竟然能让我受伤？” 另一位魔法师还没说完就被受伤的魔法师打断。 他们完全没有压低声量，伊干清清楚楚地听着他们讨论。 它想点点头告诉这群魔法师，这就是凡间的心尘，在享受他们被打脸，难以接受的样子。 它又想继续保持沉默，让他们完全猜不透，提心吊胆、心情忐忑、七上八下。 人类有选择困难症，在两个选择间犹豫不决。 哥布林则有欲望冲突症，一样会让它在两个选择之间犹豫不决。 但是当魔法师再次举起魔杖的那一刻，恐惧战胜了所有欲望，它把彼岸舟推下心海，拼命地想要往心海中间划。 “哪里跑！” 见到伊干在逃，魔法师都觉得伊干一定是银色粉末用完了，三人再次追了上去。 伊干见状再次丢出一瓶心尘，这次心尘没有砸到魔法师面前，而是掉在了沙滩上。 “绕过去！” 魔法师不敢接触心尘，远离那个小瓶子三米绕了过去。 “哪里逃……我xx！” 魔法师刚绕过小瓶子，却见又一瓶心尘飞到了他们面前。 这次瓶子没有盖子，心尘漫天飞舞，吓得魔法师们又往回退了将近十米，担心心尘被风吹到他们身上。 “它身上到底有多少这玩意儿！” 魔法师皱眉说道，人却不敢继续上前了。 此刻心海上正有微风吹拂，心尘很容易就会被风吹到魔法师的身上。 伊干觉得很感动，平时一点风没有心海现在却有了海风，一定是连心海都在帮它！ 伊干继续划着船进入心海，它不确定这样的逃脱方式是能让它摆脱魔法师？ 还是在海上成了没退路的小船，被魔法师们骑着扫帚包围。 它只想着要离这三个魔法师远一点。 希望在它倒入了那么多心尘之后，心海也对魔法师有些伤害吧。 “哟哟！伊干还活着吗？” 这时候，游游子的心灵传话又来了。 “快死了！快死了！我被他们逼到心海上，你快来救我！我没退路了！” 伊干在心中大喊。 “你没用心尘吗？” 游游子又问。 “用了啊！有一人因为心尘受伤，现在他们三人都不敢靠近。可是我的心尘只剩下7小瓶，快用完了！你再不来，我就真的要死了！” 伊干快哭了！ “哦？竟然有人被心尘伤到了？三人不敢靠近？魔法师已经退步到这种程度了吗？那我有另外的主意，伊干我给你个任务，尽最大可能把他们拖在心海！” 游游子说。 “什么！！！！？？？？” 伊干快疯了！ “不是要来救我吗？拖着干嘛？要拖多久？” 伊干疯狂询问。 “嘿嘿，我想趁他们不在的时候带食铁兽去端了他们的法师塔，到时候淘到什么好东西，分你一点。” 游游子说得伊干眼前一亮！ “不不不！我拖不住的，他们一根手指就能把我杀了，我怎么能够拖得住？” 伊干疯狂摇头，疯狂拒绝，但游游子的诱惑再次传来。 “到时候分你一堆魔法卷轴、可以开结界、打伤害，让你有自保能力！” 游游子又说得伊干眼前一亮！ “再分你魔法师的宝石！他们为了施法，拥有许多不同的宝石，蓝宝石、红宝石、黄宝石……全部给你！” 游游子再说，伊干眼睛再亮！ “我再把魔法师炼制魔药的那个大坩埚给你熬鱼汤！” 游游子放绝招！伊干眼睛能发激光光！ “哦哦哦哦哦哦！！！！拼了！！！！！！” 伊干大喊一声给自己打气，双手往口袋一插，7瓶心尘被它抓在手中。 “你过来呀！” 伊干站在彼岸舟上大喊。 魔法师额头青筋一跳，这只哥布林怎么能这样挑衅他们？ “不敢来吗？就因为一些凡间的心尘？你们就害怕了？” 伊干继续挑衅。 “闭嘴！” 魔法师大叫。 不止是因为伊干的激将法，还因为伊干说了，这真的只是凡间的心尘，他们都被凡间的心尘所伤。 “哈！哈！哈！仙界的魔法师对付不了凡间的心尘，还不敢靠近一只哥布林！哈！哈！哈！” 伊干大声嘲笑，还把自己的屁股对着三位魔法师摇晃了几下。 “欺人太甚！！！！！” 魔法师忍不了了！ 三人齐齐变出了自己的飞天扫帚，一脚跨上就往心海上冲！ 但是没冲几步，又齐齐在半空中刹车。 “不好！家里出事了！” 第27章 偷家？拆家？ 某座法师塔内，食铁兽正大口大口吃着魔法金属。 “吼！嗝~” 它对食物非常满意，打了个心满意足的嗝。 “哎哟！吃这么点就饱了？我们怎么掏空他们的法师塔？” 游游子从一个房间里走出来，手上捧着一大堆卷轴。 “吼！！！” （本王胃不大但消化能力强，这些零食一下子就消化完了！） 食铁兽回答。 “好好好，吃不完的都带走，我们要去下一站了，他们回来了。” 游游子说。 “吼！” （来了就把他们杀了，怕什么？） 食铁兽霸气一吼。 “我不怕这些恶魔狗样的，但我怕洛斯啊，难道你忘了当初是怎么被洛斯揍的吗？” 游游子说。 “嘤！” 食铁兽立刻认怂。 一人一兽立刻打包好东西，前往下一座法师塔。 “不！！！！！我的魔晶铁、我的火炼金、我的碧银铜！不！！！！！！” 三名魔法师赶到法师塔的时候，只看到了被洗劫一空，凌乱不堪的空塔。 “我……先回去看看自己的法师塔！” “我也是！” 见到第一位魔法师被洗劫得塔徒四壁，另外两人急忙忙地赶往自己的法师塔。 “哦哦哦，想不到魔法师们动作这么快，老铁！走了走了！他们直接往法师塔赶了！” 某座法师塔内，游游子立刻感应到了两位魔法师往他们这里赶。立刻招呼食铁兽撤退。 “吼！吼！” （知道了知道了！我收完这些魔药就走。） 食铁兽说完大口一吸，种在温室里的魔药一颗颗被连根拔起，全都进到食铁兽的口中。 当然，它的肚子是另一片天地，任何东西进入到食铁兽的肚子以后并不一定会消化。食铁兽回到自己的那片森林领地之后还是能把所有魔药吐出来，重新栽种在领地之中。 类似这样的空间手段，游游子也有。只见他拿出一个葫芦，又收进了大批卷轴，还有一些桌子、椅子、窗帘、床板…… 看得食铁兽一阵疑惑。 “给后辈的一些东西。去哪儿？” 游游子收起了葫芦，向食铁兽问道。 “吼！” （食铁兽森林。） 一人一兽突然消失，魔法师正好冲进自己的法师塔。 “fk！！！！！！” 心海中，伊干仍然坐在彼岸舟上。 它耳朵高高竖起，手上把心尘死死抓住，只要魔法师有再次出现的可能，它就把心尘砸到他们脸上！ 不过，幸好。 这次出现的人是游游子。 “道长！！！！！！” 伊干觉得委屈极了，自己在仙界规规矩矩生活，除了拆正光大师的墙板之外也没干什么坏事，为什么魔法师却接二连三地欺负它。 “嘿嘿嘿嘿！大丰收啊！” 但游游子兴高采烈的样子非常不符合伊干的情绪。 伊干？？？？ 伊干………… 伊干！！！！ “收获了什么？” 伊干问。 “走！跟我回岸上。” 游游子连哥布林带船，把伊干带回岸边，然后开始从葫芦里掏东西。 首先是一堆卷轴。 “哇！竟然是防御卷轴，有了这些卷轴我就可以阻挡魔法师的攻击了！” 伊干非常开心。 再来是第二堆卷轴。 “哇！竟然是攻击卷轴，这样我不但可以阻挡魔法师的攻击，还能反击他们了！” 伊干再次表示开心。 游游子又从葫芦里掏出第三堆卷轴。 “什么？不是吧？还有？这是……阵法卷轴？我甚至可以给自己的房子加个魔法阵，以后任何人都进不来？” 伊干惊讶了，没想到游游子这么狠，竟然偷了魔法师们这么多卷轴！ 但游游子还在掏。 药瓶、魔火、镊子、碟子、坩埚…… “道长你……怎么连人家的实验工具都全偷了。” 伊干有些无语。 然后它就看见游游子开始掏大型家具。 桌子、椅子、窗帘、床板…… 伊干…… 这是偷家吗？拆家吧？ “我知道你家什么都没有，所以偷了一些生活用品给你用。” 游游子说，一脸慈祥。 但伊干感动不起来，只有满满的震惊，以及战栗。 眼前这个一脸慈祥的老爷爷，并非善类啊！ “哦！你已经拆了两片墙板了，打算用来盖房子？” 游游子立刻又看到了伊干的墙板。 伊干点点头说 “两片还不够，我想搭个小木屋。” 游游子听完哈哈大笑，说道 “木屋是吧？够了，够了，其他木材我帮你要。你准备一些海产给我就好。” “鱼？确定？都有情绪之力耶。” 伊干疑惑。 “当然可以，就是有情绪之力它才喜欢……你快去搞，晚上之前搞出来。” 游游子催促伊干去捕鱼，伊干想了想自己早上出海一次，刚刚躲避魔法师又划到了海中一次，都没有出现大怪物，自己梦境里的画面或许不会成为现实，只是一种征兆。 而且游游子就在岸边，有什么事情他会救自己的。 伊干不再犹豫，拿起各种工具出海，直到天色微暗才回来，载了满满一船的鱼获。 “看来今天大丰收啊！” 游游子笑着说道。 “没错！今天不止有鱼，我还捉到了虾子和螃蟹！” 伊干非常兴奋。 木桶里的海鲜装得满满当当，伊干甚至没办法一个人把桶子抬下船。 “鱼的话……这次好多挖心，总共十几条，化愁鱼和乡鱼也不少，都各有5、6条。剩下这三种我就不认得了。” “鬰海蜇也抓到了两只，而且都挺大只的，又有晒干的鬰海蜇皮能吃了，嘿嘿嘿！” “虾子和螃蟹都是新抓到的，我不知道它们叫什么名字。” 伊干清点着自己的收获，在游游子的指示下分类好所有海鲜。 “鱼都给我吧，足够换一座小木屋的材料了。等着明天早上收快递吧。” 游游子笑着说完，把所有的仙鱼吸进葫芦里便消失不见。 而伊干则怀着期待的心情下凡去了。 第28章 都是甲壳类 “哦！今天都是甲壳类啊。” 烧鱼摊，老板微笑说道。 小陈看着眼前这些不认识的海鲜，若有所思。 “陶老板你帮我看看这些海鲜叫什么名字？” 伊干问。 老板笑了笑，拿起一只虾子。 虾子不大，大约一根手指粗，半个手掌长，却非常有活力，在陶老板的手中不断蹦着。 “这种虾子蕴含欢愉、快乐的情绪，本身也非常有活力，让人感觉非常愉悦。我看就叫……” 陶老板沉思了两秒，给了一个名字 “我看就叫跳跳虾吧。” 伊干？？？ 小陈…… 跳跳虾和欢愉、快乐有什么关系？ 两人还在努力思考的时候，又见老板抓起了一只螃蟹。 螃蟹凶猛地亮出两根钳子，奈何陶老板是从螃蟹的后背抓住它的，任凭两根钳子怎么挥舞都夹不到陶老板。 “意志强烈、锋芒毕露，双钳孔武有力，非常凶猛，我看就叫它爬爬蟹吧？” 陶老板一本正经地说道。 伊干…… 小陈？？？ 两人的思绪在午夜的寒风中被雷得纷乱不堪。 “陶老板，你认真？你确定？” 伊干问。 “认真啊，确定啊。我觉得之前取名都太严肃了，今天要来点可爱、欢快的名字才能招揽到可爱欢快的顾客。小陈！挂牌子！” 陶老板说完就提着桶子去处理海鲜了。 小陈应了一声，把随缘菜单的牌子挂起来，同时也留意起今天的客人。 难不成今天点随缘菜单的客人，真的是可爱欢快的客人？ 今天烧鱼摊的客人不少，小陈又要点餐，又要送餐，忙得不亦乐乎。 以至于他常常跟客人推荐随缘菜单，因为这样他就不需要跟客人了解想吃什么鱼、想怎么煮……他可以省下许多点餐功夫。 可惜客人们反而因此更不想要点随缘菜单，总觉得小陈极力推销是因为随缘菜单的菜色不好，所以才不给客人选择。大家都还是围着冰鲜台选海鲜。 直到大约凌晨1点半，整个美食街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烧鱼摊又来了8名客人。 此时的冰鲜台已经没有多少海鲜，他们看了看不知道要吃什么，也觉得冰鲜台上的海鲜不够吃，索性点个随缘菜单，让老板帮他们决定。 “老板！8个人，随缘菜单行不行？” 小陈喊道。 “没问题！早就准备好了。” 陶老板一指水槽边的一个大盆子，里面全部都是洗干净的跳跳虾，老板又仿佛未卜先知一般，知道今天点随缘菜单的客人，人数很多。 8个人听到老板的回复，全都笑着说“辛苦老板”、“谢谢老板”，嘻嘻哈哈地自己搬动桌椅拼桌，在某个角落坐下。 小陈观察这8位客人，虽然都穿着西装衬衫，每个人也略显疲惫，但的确如老板所说的，是一群很开心的客人。 他们看起来像生意上的同事，感情很好。除了一位看起来像领导的人年纪稍大之外，其他的都是年轻人。 不一会儿，又有两个人加入了他们的行列，看他们各搬一箱啤酒过来，明显他们今晚想要庆祝什么。 “来来来，一人一瓶，我们先干一杯！” 领导率先开口，实物还没上，他们就打算先喝。 “庆祝我们项目完成！告别加班岁月！干杯！” “啊啊啊啊！” “恭喜我们项目完成！！！！” “谢谢老天我可以休息几天了！！” “干杯！” 原本已经渐渐安静下来的美食街，因为这一群人再次变得人声鼎沸。 幸好美食区与住宿区还有一段距离，不会打扰到休息的人。 只是显得安静、孤寂了一点，像极了那些加班后独自面对黑夜的人。 “组长，这次奖金多少？” 放下酒杯后，有人问。 “整个项目28万，按照10%的奖金比例，我们这次至少能分得2.8万，再加上加班费，一个人3千元奖金是肯定有了。如果老板满意我们的工作，再追加一些奖金给我们，每个人或许还能再多分1、2千元。” 组长笑着说道。 “太好了！” “万岁！” “啊啊啊！！” “努力是值得的！” 所有人都非常高兴。 “不过组长啊，下次能不能别再接这样的案子了，只靠我们几个人，这种上百万的项目真的做不来啊，我们都连续加班了三个月了。” “是呀是呀，上次那个程序出现bug的时候，我正好躺在床上养病呢！结果还是要连夜把程序修好，那个客户催得真急！” “还有那次，需要成果展示的那一次……” “客户第一次跟我们开会时，负责交接的那个人真的是……” “幸好后来换人了。” “对！后来那个宇哥真的很好，我们进度推进不少。” 大家又七嘴八舌地聊起了项目里发生过的大事小事，点点滴滴。不论好事坏事，现在都成了回忆。 直到第一样食物被端上来，大家才把注意力放到食物上。 “来咯！香煎炫星斑一条！” 小陈上菜。 “哇！好漂亮！” “好香！” “我不管了啊，我要先吃了。” “慢着！给我留点！” 大家立刻就抢上了菜，感觉像是没吃晚饭，加班到现在的样子。 所有人暂时安静了一会儿，吃了一些东西之后，话匣子才再次打开。 “不过话说回来，组长啊，下次能不能别接这样的项目了？他们只给了28万，要求的却是其他人开价80万以上的内容。如果不是因为我们急需这个业绩，要拼这一次，这种吃力不讨好的项目我们还是少接吧。” 一位成员开口说道。 “是呀，组长。我们都看你好几次去给客户道歉，还要被老板骂。虽然你没说，但我们都看在眼里。之前我们缺业绩就算了，现在我们也打出了自己的名堂，你不用再去接这样的项目，忍受这种委屈了。” 另一位成员说道。 第29章 同甘共苦 看着替自己担心，替自己打抱不平的组员，中年组长欣慰地笑了。 像是看见了以前的自己。 不过他也就笑了笑，并不会因为组员的打抱不平，就觉得自己受了多大委屈。 三个月的项目，哪会事事顺利？ 尤其是像他这种刚刚升职，成为一个菜鸟新组长的老员工，带一个全都是新手组员的的小团队，怎么有办法跟公司里的其他小组竞争项目？ 3个月，28万，这样的项目已经很好了。 但他不会这样跟自己的组员说。 就让他们大吐苦水吧！自己当年也需要这样大吐苦水的空间。 这次的项目，这群菜鸟完成得非常好，他们肯定能凭借这一次的成绩，拿到更优质的项目。 未来，会越来越好的。 “虾子来咯！” 小陈再次送餐。 一大盆虾子摆在众人面前，看得他们食指大动。 “来来来！直接上手！不要客气！” “来来来！干杯！” “小婷！我帮你剥虾壳……” “不不不，我来！” “你们滚！小婷她男朋友本人还坐在这里，ok？” 嘻嘻哈哈，吵吵闹闹，在凌晨显得突兀，却又显得温馨。 “来来来，还有螃蟹！” 小陈再次上菜。 “哇！老板！又鱼又虾又螃蟹，你的随缘菜单这么豪华吗？” “老板别忘了你可是价格随缘，别亏本了啊。” “应该没了吧？还有吗？” 一群人看到小陈又端了一大盘螃蟹上来，竟然不好意思了起来。 “呵呵！既然开心就多吃点，你们开心我也开心。今天还剩下半锅白饭，全部都给你们了，敞开了吃！” 陶老板也擦擦手走了出来，豪气地说。 “老板太棒了！我们敬你一杯！” “来来来！敬老板一杯！” “干杯！” 年轻人们举杯感谢。 “还要加点什么海鲜吗？我要收拾了哦。” 老板再问。 “没了，老板你收拾，我们吃饱喝好自己离开。” 领导说。 “没问题，想坐多久都行，今晚好好放松。” 陶老板说完，笑着回去收拾了。 整个烧鱼摊，陶老板和小陈都在收拾，客人继续吃，还有伊干，仍然坐在旁边观察这一组客人。 它觉得人这么多，心尘肯定也不少，等等可能还需要帮忙收集心尘，所以它继续留在烧鱼摊。 “来来来！干杯！” “再吃！” “你浅浅的微笑……” “啊啊啊~~~” 在跳跳虾的作用下，这一组客人越吃越开心，抛开了工作、忘掉了烦恼。只留下了一起加班、一起挨骂、一起完成计划以后的喜悦与成就感。 “今年目标！赚30万！” “今年完成10个项目！” “都是10万以上的项目！” “成为业绩最高的小组！” 在爬爬蟹的作用下，这群人就像朝气满满、锋芒毕露的初生之犊，不惧一切困难，大胆勇敢地定下梦想、定下目标。在一个烧鱼摊上，凌晨2点，整个团队在渐渐蜕变。 或许有一天，这群人真的能够互相扶持，闯出一番大事业。 心尘渐渐从他们的身上飘散，心灵正一点一点净化，意志变得越来越坚定。 小陈、伊干则拿着小瓶子在背后偷偷地收集。 整整4公斤！ “陶老板……那个……你看我刚刚卖给你1公斤心尘的价格是不是有点少了……” 伊干厚颜无耻地想要再跟陶老板多要点心尘。 “休想售后加价！滚吧！” 陶老板一毛不拔！ “你……” 伊干还未说完，却突然被传送回到仙界去了，气得它站在心海边上直跳脚！ “哈哈哈！跟我斗？” 陶老板哈哈大笑，把心尘全部收起来。然后又按了几下手机，给小陈转了一笔钱。 “小陈，这是今天的薪水，下班吧，别管他们了。” 客人还在开心吃喝，短时间内是不会离开的，所以陶老板决定自己先打烊。 “那个……陶老板。” 小陈却叫住了陶老板。 “什么事？” 陶老板看小陈似乎很严肃，自己也认真了一点。 “九……九仙灵货托我转告一些事情给你。” 小陈说。 “哦？去过九仙灵货了？” 陶老板笑笑。 话分两头，回到仙界的伊干并不知道陶老板与小陈的对话，它只在乎自己那一大桶的虾子和螃蟹只卖了1公斤心尘，自己亏很大。 “从今以后！海鲜全部涨价一倍！” 伊干做出了它海产事业的第一个重大决定！ 工作！赚钱！成为资本家哥布林！不再做亏本生意！ 此刻它不再是自由的哥布林，而是无情的赚钱机器哥布林！ 伊干怒气冲冲地出海撒网，然后回家睡觉，第二天中午才被游游子叫醒。 建造房子的材料，已经堆在沙滩上。 “哇！” 伊干眼前一亮，瞬间忘了睡觉前的不甘。 树桐、竹子、木板、石板…… 游游子用伊干捕到的鱼，换成了建造海边木质别墅的材料！ “这么多，这么美，这些材料都从哪儿来的呀？” 伊干问。 “呵呵，全仙界最好的木头材料当然是在食铁兽森林啊，它昨天吃了你的鱼，觉得非常美味。因此同意用食铁兽森林里出产的东西来换你的鱼。” 游游子说。 “意思是？除了这些材料之外，以后我有任何想要的东西，都能拿鱼到食铁兽森林去换？” 伊干惊喜！ “对的，你成功用你的鱼，在仙界建立了一条商业渠道。” 游游子笑着说。 “太棒了！” 伊干手舞足蹈。 食铁兽森林物产非常丰富，已经演化出非常复杂的生态圈。伊干不止能在里面找到建筑材料，一些调味料、食材、香料都能在食铁兽森林里找到。 这代表伊干那个曾经出现在脑海中，但是还没完善的计划有了实行的可能！ 它能出产一些以欲望和情绪之力为主要材料的产品，卖给所有想要锻炼心境的仙人！ 大资本家伊干，准备上线！ 第30章 心海别墅 一栋房子、一些捕鱼工具、一个渔场，是伊干梦想在仙界能够建立起来的事业，现在捕鱼工具有了两个，房子也即将建成，接下来，它只要建立一个养殖场，自己梦想中的生活便达成了。 但是在此之前，它还需要确定到底该养殖什么海产。 必须是仙界和凡间都需要的海产，才能让它有交换资源的筹码。如果能够与食铁兽森林合作，它的商品开发就能变得更简单，它能靠养殖场大量繁殖原料，制成适合仙人使用的产品，大量推广到仙界。 然后再继续发展下去，它就成了某些东西的固定供货商，成了仙界不可或缺的一员。魔法师要再对它动手就要多思考一些利害关系，它也就有了另一种形式的保护网。 一切，都为了生存。 成为大资本家，就是为了生存！ 这可是它能够登上彼岸舟不翻覆，一心一意在追求的求生欲望！ 伊干迫不及待地跟游游子讨论了房子该怎么盖，游游子手诀一掐，一栋美丽的木质小别墅便盖好了。 木柱、竹墙。 矮栏、曲径。 石头房顶严严实实地从天空保护着整栋木屋，看起来非常严密。 “呃……这些木头和竹子撑得住房顶的石板吗？” 伊干有点不敢住进去。 “这里可是仙界，你觉得可以它就可以，你觉得不可以，那就肯定撑不住。” 游游子说。 “那还是换一个吧，我看着心里不踏实。” 伊干说。 游游子…… “别这样看我啊，我可是哥布林，欲望控制脑袋。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去担忧房顶。” 伊干说。 游游子点点头，说了一句“也对”，又开始掐手诀，再一次改造房子。 石柱、竹墙。 木顶、木门。 安全又结实！房顶放三只食铁兽都不会塌！ 就是看起来太过庄严大气，跟海边的风景不搭。 “呃……” 伊干思考着。 “嗯……” 游游子欣赏着。 “不不不，还是换掉吧，这个太丑了。” 游游子自己先看不下去，主动又掐起了手诀，又把这些建材重新排列组合一次。 “等等。” 伊干却叫停了他。 “别忘了你昨天还给了我不少东西，这些可能用得上。” 伊干说完把昨天的各种卷轴拿出来，让游游子用。 “哈！有了这些我能做出更棒的房子了！” 游游子似乎有了灵感，第三次掐起手诀。 竹墙、木梁、茅草顶。 矮栏、竹帘、石板路。 海风随着浪花打在沙滩上，竹帘与屋顶的茅草也随风摇曳，仿佛一幅悠然写意的画。 而且在房子的周围还埋下了防御阵法，不但有自动发射的火球，还有阻挡攻击的防护罩。 伊干不需要填充任何灵力，全部防御措施都以魔法卷轴的模式存在，除非有人入侵，激活了卷轴，否则这些由星境魔法师制作的卷轴，就算过了一千年都可以使用。 “谢谢道长！我非常喜欢！” 伊干非常满意。 “呵呵，我也非常喜欢，尤其是里面的闭关室。” 游游子笑着说。 伊干？？？ 我的房子里怎么会有闭关室？ 带着疑惑，伊干走进了木屋。 客厅不大，但非常温馨。里面有从法师塔偷来的家具，欧式城堡风格搭配竹子和木屋，有一种莫名的美感。其中一面墙壁还被游游子设计成了一整面墙的大鱼缸，伊干见到喜欢或者美丽的鱼，可以放进这个大鱼缸里。 再来是房间，共有三间。一间伊干的主卧室、两间客房。每一间房间的配置都差不多，有床有桌子，是一个独立小空间。 房子里没有厨房，伊干的大灶台还兼具晒盐的功能，不适合直接改动到室内来。但是在房子里却有一个比客厅还大的储藏空间，可以让伊干储藏各种海产与其他材料。这是考虑到大资本家伊干未来事业所需，特别开辟的空间。 房子没有厕所，仙人不需要上厕所…… 最后就是一个闭关室。 “怎么会有闭关室？” 伊干问。 “当然是闭关用啊。” 游游子回答。 “问题是我根本修炼不了人类的功法，只能自然提升，不需要闭关啊。” 伊干说。 “但我偶尔要闭关啊。” 游游子说。 伊干？？？ 原来这不是我家？ “我虽然喜欢游历，但偶尔还是要闭关修炼一下。之前我到世界树下打坐，却常常有许多仙人来捡世界树的枯叶枯枝，会打扰到我。后来我去食铁兽森林闭关，里面的野兽又太吵。所以我决定以后到你这里来闭关。” 游游子说。 “所以你给我造房子的时候顺便造了一个你自己的闭关室？” 伊干问。 “对对对，这次有我自己造的闭关室，肯定不会被打扰了。” 游游子说。 这是游游子造的房子，给自己造个闭关室好像也没什么。但伊干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算了，如果游游子在，魔法师也不敢随便闯进了，对我也有好处。” 伊干想了想，有一尊月境大佬坐镇心海别墅，对它反而是好事，于是也就不纠结了。 它立刻就给这栋房子取名心海别墅，因为的确太美了，像别墅一样。 而且别墅还有2楼！ 2楼是一个半开放的大亭子，可以在上面烧烤、看海、吹风、约会…… 伊干觉得莫岭和施宁肯定很喜欢这个2楼亭子，有机会可以邀请他们来玩。 而房子外还连接了一个露天厨房、一个工具间，还有可以放船的小型船库，总的来说，伊干非常喜欢这一栋房子。 “真的是太谢谢你了，道长！我现在赶快去捕鱼，然后请凡间的陶老板烧几道好菜，带回来给你尝尝。你今晚凌晨有没有空？” 伊干决定用心海的海产报答造房之恩。 只是心海的所有海产都含有情绪之力，需要陶老板这种特别的仙厨处理，才能食用。 “那不如在你下凡前直接办个烧烤会，那一点情绪之力对我没任何影响。而且你现在已经能吃一些灵力较低的海鲜了，你不知道吗？” 游游子的话震惊了伊干。 第31章 心海烧烤会 哥布林一天需要进食几次？没有确切的统计数据。 但是在伊干穿越到仙界之前，它跟人类一样一天吃三餐的，因为这样能最大程度配合魔法师的休息时间进行实验。 当然，魔法师常常为了实验而没有给哥布林吃饭，伊干就有一位哥哥因为被用来当做某个长期实验的白老鼠，而一个月颗粒未进、滴水未沾，最后虽然非常虚弱，但仍然活着。 可是来到仙界以后，伊干的身体完全无法承受仙界的高质量灵力，每天都必须等到午夜下凡，才能靠凡间的食物补充一些能量。 它虽然已经渐渐地适应了这样的日子，但需要一整天忍受自己的口腹之欲，对哥布林这个种族来说还是很煎熬。 但现在游游子说什么？伊干可以吃一些仙界的食物了？ “我感觉到你的体质增强了一点，应该可以承受更多灵力了……比呼吸更多一点。” 游游子解释和形容了一下。 “太棒了！我现在就去捕鱼！道长等等你帮我看看我能吃什么！” 伊干跳了起来，一口气冲到彼岸舟出海捕鱼。 房子加上能在仙界进食，对伊干来说是双喜临门！ 伊干出去了3小时左右便摇着彼岸舟回来，心海里的海产越来越多，伊干捕鱼也变得越来越轻松。 这一次伊干还未从海上回来，游游子便在心海别墅的二楼看见了满满一船的鱼获。 “道长！你看！又是大丰收！” 伊干开心地对游游子招手。 “道长快下来帮我看看我能吃哪些海产！” 伊干已经迫不及待。 游游子哈哈大笑，来到了伊干的三大桶鱼获旁边，拿起了一条鱼。 “这是挖心，皮不能吃，但是里面的肉非常雪白，可以让人看见自己的本心。我能吃这个吗？” 伊干见到游游子抓起了挖心便馋虫附身，它非常想吃雪白的鱼肉。 “真像凡间的鲳鱼，蕴含的灵力也很多，就算剥掉皮你也不能吃。” 游游子说，伊干略显失望。 不过游游子立刻又抓起了另一种1鱼，伊干又咽着口水跟游游子解释道 “这是炫星斑，很像凡间的东星斑。虽然刺很多，但是鲜嫩多汁，外表炫丽，超级好吃！” 游游子听了解释眼睛一亮，明显他对炫星斑也起了食欲。 “这条鱼很大，却鲜嫩多汁，果然是只有仙界才能出产的仙鱼。但是这个蕴含的灵力比挖心还高，你想都别想。” 游游子的话并没有让伊干太过失望，如果连挖心都不能吃，比挖心还大的炫星斑肯定也不行。它早有心理准备。 但是如果是比挖心更小的鱼呢？ “道长！那这两条呢？我能吃吗？” 伊干拿起了乡鱼和化愁鱼，两款鱼的体型都只有大约一个成年人的手掌大、3根手指宽，比挖心几乎小了一倍。 “这两条鱼的确蕴含的灵力比较少，但是对你来说还是太多了，吃了肯定爆体而亡。” 游游子说。 “那这个呢？跳跳虾！” “不行。” “爬爬蟹？” “不行。” “鬰海蜇。” “哦！这个可以，切片了吃。” 伊干立刻成了颓废哥布林，搞了半天还是只有鬰海蜇能吃。 它还以为自己通过呼吸仙界的空气就把体质提升上来了，以后呼吸就能修炼，然后尽情地吃仙界美食。 结果现在一看，自己仍然只有鬰海蜇能吃，伊干都差点被整忧郁了。 “别伤心啊，桶子里不是还有一种鱼吗？” 游游子拿起了桶子里的最后一款鱼，对伊干说道。 “算了，不抱希望了。这条鱼虽然只有一根手指粗，但整条鱼火红火红的，看起来蕴含的灵力也不少，我就不问了，避免失望。” 伊干抱着鬰海蜇坐到了沙滩上，任由鬰海蜇在它手里挣扎。 “可是这条鱼你可以吃哦。” 游游子笑着说道。 “什么！？” 伊干跳了起来。 “我也有能吃的鱼？” 伊干看着眼前火红色的鱼，惊讶地说。 “这款鱼很小，蕴含的灵力不高。但却充满了愤怒的情绪之力，幸好你是哥布林，几乎不会被情绪之力影响，所以能吃。它叫什么名字？” 游游子一边解释一边问道。 “不知道，这是新出现的品种。” 伊干说。 “那我来取吧。娇小玲珑，艳红似火，就叫它小焰鱼吧。” 游游子说。 “好，它就叫小焰鱼。” 伊干觉得游游子的取名水平比陶老板好，至少比跳跳虾、爬爬蟹好。 把所有海鲜整理好，心海别墅的第一次烧烤会正式开始！ 除了海鲜，只有海鲜，最多加点心盐，其他的调料全都没有。 没办法，仙界的调料也蕴含高质量灵力，伊干吃太多也会爆体而亡。 为了能多吃几条小焰鱼，伊干含泪不加调料。 “好香！” 尽管如此，当小焰鱼在火上烤着的时候，那股香味仍旧让伊干大吞口水。 当然，炫星斑、乡鱼、化愁鱼也很香，伊干努力想着这些鱼吃了都会爆体而亡，强迫自己只看着眼前的小焰鱼。 求生欲?vs?食欲！ 夕阳西下，倒映海面的残阳被浪花打破，微微海风以及摇曳的仙火。 一位白发长须的仙人和一只丑萌的哥布林，蹲在漂亮别墅的2楼吃烧烤，画面说不出的奇怪。 “道长，为什么你要蹲在栏杆吃？” 伊干看着平衡感满分，在栏杆上蹲着也相当飘逸自在的游游子问道。 “这样美丽的海景就不会被低矮的栏杆挡住啊。” 游游子回答。 伊干？？？？ 这是什么神理解？栏杆不是你建的吗？靠在栏杆不也一样能够不受栏杆影响？难道仙人的眼睛看得更宽更远？ 伊干有很多话想吐槽，不知道该从哪一句开始。 “那你呢？为什么要蹲在地上吃？” 游游子反问。 “咦？？？太习惯了。” 伊干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重新站起来坐到椅子上。 “这样应该就不会那么奇怪了吧？” 伊干心想。 但是它转头看了看四周，又把目光移到了蹲在栏杆上的游游子身上。 果然，最奇怪的还是这个仙老头儿。 第32章 什么都没有 午夜12点，伊干两手空空地站在烧鱼摊前。 “老板，不好意思，今天什么都没有。” 伊干有点尴尬。 它和游游子的烧烤会，把所有海鲜都烤了，心盐也全部用光。 “没关系没关系，反正今天还有乡鱼和化愁鱼。其中一条给你吃吧，你吃不吃？” 陶老板说。 “诶？我？” 伊干惊讶。 “两天前你带来的化愁鱼和乡鱼还剩下2只，这种蕴含灵力的鱼不能长时间活在普通的水里，今天就得把它们吃了。所以我今天日行一善，让你吃一条。” 伊干吃饱的时候才日行一善？我谢谢你的善良！ 早知道就不吃那么多烧烤了！ 还能留下几条鱼来卖！ “怎么？不想吃吗？” 见到伊干一脸纠结，陶老板又问了一句。 只是他微微上扬的嘴角，好像知道伊干现在很饱，吃不下一条鱼。 “吃！” 伊干怎么可能因为肚子放弃自己的食欲？ “但是不是现在吃，我有事情要先去九仙门一趟，回来了再吃！” 伊干说。 三天前它走进九仙灵货买了不少东西，还请九仙灵货帮忙打探兄弟姐妹的近况。那时候九仙灵货请它三天后再回来，今天正是收获情报的日子。 “行啊，没问题。” 陶老板依旧笑眯眯的，反正什么时候吃鱼，对他来说都没差。 只是看不到伊干明明很饱还要硬塞食物的样子罢了。 他吩咐了小陈把随缘菜单的牌子挂上去，便开始处理各种食材。今天的有缘人，注定会把化愁鱼或者乡鱼吃掉。 “好咧！” 小陈今天特别勤快，不知道他昨天跟陶老板谈了什么。可能是加薪？可能是陶老板给了什么好处？ 伊干没有多问，它现在更关心的是自己兄弟姐妹的近况。 他跟烧鱼摊老板打过招呼便走，而紧跟着伊干后面，今天点随缘菜单的有缘人也来了。 一位年近30的女生，一身打扮看起来非常有个性，似乎活得非常优雅自在。 可是她脸上却有撑不开的嘴角、揉不开的眉头，全身似乎开了结界，用一股浓浓的愁绪把所有人阻挡在外。 “客人想吃什么？有鱼、有虾……要煎的炸的都有。” 小陈招呼道。 “随便。” 客人回答。 “呃……那我帮你挑好了，有什么忌口吗？” 小陈碰过不少拿不定主意的客人，他有自己的一套招呼公式。 “都行。” 但客人的回答却打破了小陈的公式。 “要不要白饭？” “随便。” “吃不吃辣？” “随便。” “想吃小一点的还是大一点的？” “都行。” 小陈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客人，完全无法根据客人的喜好推荐食物。 于是他推荐了随缘菜单。 “好。” 客人终于回了一句确定的答案。 客人找了张桌子坐下，似乎连周围的桌椅都阻挡在外。小陈看着她，总感觉自己无法用言语或者善意去靠近这位客人。就算自己站在客人身边，依然像被拒之千里之外一样。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客人拿出了手机，上面有一小时前发的那段社交动态。 “为什么人要在工作、屋子、车的圈圈里不断打转？还有时间限制。” 看过的人寥寥无几，有人给她爱心，有人给她抱抱，但偏偏与她最为亲近的男友和哥哥，却只是看过而已。 工作为了赚钱，赚钱为了屋子和车子。屋子和车子为了结婚，结婚为了幸福。 这是一条非常简单的单线逻辑。 她从小就拼命存钱，期待着长大过上幸福的生活。长大以后她也非常稳定地谈了一个男朋友，男生条件不是特别优厚，但人很好，也很爱她。她以为只要两人踏踏实实地赚钱，一点一点地筹备买车买房以及婚礼费用，用不了几年便能过上幸福生活。 直到26岁那年，她和男朋友算了算手头上的钱，好像不太够。 她更加努力赚钱。 连旅行也不去了，把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完全放弃。 她成了彻彻底底的工作机器，努力工作、减少开支，好几年下来勤勤恳恳，一刻不停。 直到今天，妈妈又问了她那一句只会在过年才提起的问题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你都已经30岁了，再不结婚以后哪儿有精力生孩子带孩子？” 她不清楚30岁对男生来说代表什么，是成熟？是事业的辉煌期？还是中年危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她觉得对女生来说，30岁像一颗宣告死亡的闹钟，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时间不多，有些事情会变得非常紧急、非常重要，如果不做，她就失责于女性这个身份，没有做到一名女性该做的事。 她焦虑了，陷入了低潮。 心中隐隐有个声音在怂恿她躺平，不用活得这么累。但她的思绪非常乱，并没有立刻听取这一份声音。 直到此刻，她仍然在思考，仍然在挣扎，仍然在犹豫。 30岁了，她身为一名女性，到底该怎么活？ “客人，不好意思，您的煎鱼有点辣，滴上酸柑会更好吃哦！” 一阵呛鼻的辣味刺醒了她，小陈略带歉意地把煎鱼放到客人面前。 一条化愁鱼，和一颗酸柑。 陶老板只做了这么一小盘东西给她。 客人并没有在意，她爱吃辣，这么呛鼻的辣反倒正合她胃口。掏出纸巾擦擦手以后，她把酸柑用力一挤，所有汁水淋到了整条鱼上。 挖出一块鱼肉，沾满呛鼻的辣椒和微酸的酸柑汁，客人还未把这口鱼肉吃进嘴里，口水便已经分泌。 什么都不想，一口吃下。 一股灼热感瞬间充满整个口腔。 “哈嘶~~~~” 又热又辣的特制辣酱几乎掩盖了鱼肉的味道，只能借助酸柑汁的那一点点酸味去探寻那一点点鱼的原味。好吃是好吃，但味道却不够丰满。 “老板！能再给我一颗酸柑吗？” 客人举手问道。 “不好意思，酸柑用完了。” 陶老板无视小陈已经放在酸柑盒子的手，亲自回话。 客人无奈，只能拼命追寻那一点酸味。 怎么那么像自己不断在追求的工作和金钱？ 第33章 辣味、原味、苦味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酸味和工作与赚钱联系起来的，稍微回想就觉得很牵强。 但是此刻她吃着鱼肉，总觉得自己不断追寻的，那个触不可及的幸福就好像鱼的原味，知道它在，却又捉摸不到。 酸味是通往幸福的那条道路，就像工作和赚钱一样。而车子房子对她来说，就像是盖满整条鱼的辣酱，反倒让她更加看不清幸福的道路。 她拨开了辣酱，吃下了一口没那么多辣酱的鱼肉，这次她的确尝到了淡淡的原味。 完全比不上满口的呛辣。 吃了原味，她反倒怀念起了那个满口呛辣的感觉。 又挑了一块鱼肉，把辣酱满满地涂在鱼肉上，然后一口吃下。 “好辣好辣！” 她额头冒汗，嘴唇红肿。 但这股呛辣却让人越吃越上头，让她停不下来，一口接一口…… 她不再追求原味，忘了那一点点酸味，只馋那满满的辣味，似乎这一餐的重点已经不是那一条鱼，而是辣酱。 她甚至舀了一汤匙的辣酱，没有搭配任何鱼肉直接吃进肚子。 “好苦！” 她突然眉头一皱，在辣酱中咬到了一颗充满苦味的东西。 吐出一看，原来是酸柑的种子，应该是在她挤酸柑的时候掉进辣酱的。 这一颗小小种子的苦味瞬间充斥整个口腔，盖掉了满腔的辣味。 这位客人似乎又想起来自己一开始对这条鱼的评价 味道不够丰满。 辣味太强，原味被掩盖。作为引子的酸味又不够，勾不出深藏其中的味道。 这一抹苦味，唤醒了她最初的想法。 那个让她欲罢不能的辣酱，此刻就像个诱惑她的恶魔一样。 她有点懊恼。 为何总是在受苦之后才醒悟？ 就像自己的人生…… 她又想到了自己。 似乎每一次自己隐隐约约发现幸福的时候，都在埋头追求房子车子这种物质需求。 “先有了房子、车子，生活才幸福。” 她一直受这样的想法困扰。 以至于每一次看到幸福的时候，就更努力赚钱工作。 而幸福总是维持着那个若即若离的距离，在她工作追求车子房子的时候，渐渐隐藏。 还有半条鱼，吃原味？还是吃辣酱？ 客人陷入两难。 她把鱼翻面，一些辣酱从鱼肉上掉了下来，堆在碟子周围。 她把辣酱重新沾到鱼肉上，想了想又把辣酱拨开，犹豫不决。 然后她又看见了一粒小种子。 立刻又想起了刚刚咬下种子的那个苦味。 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辣酱里有种子的苦，鱼肉没有。 那就不用选择了，吃原味。 这一次，她果断拨开所有辣酱，吃下了一大块的原味鱼肉。 鲜！ 她总算吃到了鱼肉的原味，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其实辣酱的味道还在，鲜甜的鱼肉上还是能感觉到辣。但是相比原本沾满辣酱的呛辣，现在的辣味能起到刺激味蕾的作用，让舌头充分感觉到鱼肉的鲜甜。 酸柑、辣酱、鱼肉。 搭配出完美的味觉享宴，这才是她心中那个丰满的味道！ 幸福感油然而生，她有一种圆满的感觉。 吃两口完美口味，再吃一口沾满辣酱的呛辣口味，然后又吃一口完美口味…… 谁说她只能有一个选择？成年人两个都要！ 就好像人生一样，谁说一定要有了房子车子才追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如果能直接获得幸福，又何必舍近求远去追求车子和房子呢？ 但是，车子和房子的确是人生中的重要大事，她还是想要追求。 所以，把握住到手的幸福，同时不给自己压力地追求车子房子，这不也是一种生活态度？ 可以什么都要，但同时也什么都不强求。 她想通了。 或许下次有人问她怎么还不买车？她可以坦然地跟对方讨论该买一台怎么样的车；如果有人再问她怎么不买房？她可以坦然地跟对方讨论哪一个地点的房子更好。 至于买不买，什么时候买，自己决定。 不必再把别人的想法当成压力。 鱼肉吃完，满口生香。 客人长长吁了一口气，把这个晚上感觉到的压力全部抛开。 烧鱼摊上的小陈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已经抓好了一个小瓶子，银白色粉末全部飘进瓶子之中。 又是一位带着满足笑脸离开的客人。 “不够啊。” 客人走后，陶老板看着只有半瓶的心尘说道。 “今天的心尘是少了点，但这几天其实我们都赚了不少心尘了，怎么会不够呢？” 小陈疑惑地问道。 “你懂什么？伊干的鱼要起价了。” 陶老板说。 “诶？什么时候的事？” 小陈惊讶。 “还没发生的事。” 陶老板说。 小陈…… “你信不信明天伊干带鱼来的时候，要价会比之前多一倍？” 陶老板说。 “怎么会？涨价一点点我觉得有可能，涨一倍也太多了吧？” 小陈觉得太夸张。 “赌不赌？” 陶老板说。 “不赌！哪儿有徒弟和师父对赌的，而且还是师父提出要赌。” 小陈翻了陶老板一个白眼。 实际上是陶老板说过的话都会发生，几乎就跟预言一样。尽管小陈觉得不太可能，但他还是不敢赌。 “呵呵。” 陶老板没再说什么，停止了这个话题。因为他们看见伊干又来到烧鱼摊了。 看样子，并不是很开心。 “事情办完了？” 小陈问。 “嗯。” 伊干点点头。 “那要不要吃鱼？” 小陈又问。 “吃。” 伊干现在心情不好，想要用美食来慰藉自己的心。 “坐吧，5分钟就好。” 陶老板的声音传来，没有多说什么。 伊干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此时烧鱼摊的客人已经全都走了，剩下伊干一个人。 5分钟后，一条煎得香喷喷的咸鱼摆在伊干面前。 没有辣酱、没有其他调料，就是简单的盐和胡椒粉。 伊干吃了一口。 “呜……” 竟然哽咽了！ “呜哇！！！！我好想家啊！！！！！” 不清楚伊干到底在九仙灵货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因为一条咸鱼大哭一场。 第34章 家人的消息 时间回到伊干刚刚下凡的时候，它跟陶老板打过招呼以后便往九仙灵货去，想要收取兄弟姐妹的情报。 “不知道我被炸穿越以后，他们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想我？席勒魔法师对它们好不好？” 伊干有些迫不及待。 穿越三个月多，它终于可以知道兄弟姐妹的消息了。 午夜的九仙香烛店依然大门紧闭，伊干直接敲门，然后推门而入。 “你来了，伊先生。” 尽管伊干维持着伪装，九仙灵货的店员依然看出它的身份。 “我要的情报有消息了吗？” 伊干开门见山，直接询问。 “我们有了一些关于席勒魔法师手下哥布林的情报，需要您再补5个灵石。” 店员说。 上一次伊干已经预付20灵石作为打探情报的押金，现在只需要再补上5灵石，代表情报并没有特别机密的事情，一切如旧的几率很大。 伊干拿出了5克心盐，价值等同于5颗灵石，这是它上一次跟九仙灵货谈好的价格。 店员检查心盐无误之后说出了第一条情报 “自从三个月前的那一场爆炸之后，席勒魔法师手下的哥布林便再也没出现过伤亡。” 伊干松了一口气。 它的确担心过自己被炸穿越了以后，席勒魔法师会不会再找另一只哥布林代替它进行实验。 伊干出生不久就被当成实验品来用，虽然比起负责打扫法师塔、做饭等杂务的哥布林更苦，但它的体质也在一次一次的实验中变得更加坚韧。或许伊干能够穿越到仙界而不死，其中还有长期被当成实验品的缘故。 其他哥布林可没有这样的体质。 目前为止没有兄弟姐妹死去，对伊干来说就是一个好消息。 “这是因为席勒魔法师也在三个月前的那一次实验中受伤了，所以这三个月来都在养伤，没有再进行任何实验。” 这一条消息让伊干大快人心！ 自己穿越了，生活越来越好，但那个奴役自己的魔法师却受伤了，三个月无法进行实验。 活该！ 伊干满意地点点头，觉得这个消息很棒。 “但是哥布林却没有过得比较好，它们内讧了，甚至还大打出手，好几只哥布林都受了伤。” 店员继续说道。 “啊？为什么？” 伊干非常震惊，不明白为什么一直以来感情很好的兄弟姐妹会内讧。它们的敌人是魔法师才对呀？ “席勒魔法师受伤以后，有一些哥布林认为应该趁机把他杀了。只要魔法师死亡，魔法契约就会自动解除，所有哥布林都会获得自由。但是有另一派哥布林认为魔法契约上一定有防止哥布林伤害魔法师的条款，对魔法师动手反而会把大家害死。” 店员的话让伊干陷入了沉思。 魔法契约上有写这样的条款吗？伊干也不清楚。 所有哥布林的魔法契约几乎都是在它们小时候签的，而且魔法师会在它们签订了契约之后才教它们认字，没有任何一只哥布林记得魔法合约的内容。 “没有人记得魔法合约的内容，有些哥布林不顾一切想要先动手再说，有些哥布林则担心自己会死，不让它们去，结果席勒魔法师还在安心养伤，它们自己先动手打了一架，双方各有伤亡。” 听了店员的话，伊干心疼不已。 不论是拥有思考能力，靠脑袋驱使本能的人类，还是思考服务于本能，靠本能与欲望驱使脑袋的哥布林，都免不了斗争。 冲动、只顾眼前利益，这是一种欲望。尤其是看着自由就在眼前，就连人类都不一定忍得住，更何况哥布林。 胆小、害怕，是一种本能，一样对哥布林有很大影响。更何况这一次害怕的根源是一个未知的魔法契约，没有人知道一只哥布林对魔法师动手了以后，受到惩罚的是一只哥布林，还是全体哥布林。 明明有和平获得自由的管道，为什么要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伊干能想象到，那些不敢对席勒魔法师的兄弟姐妹们，心中是怎么想的。欲望和本能出现在不同的哥布林身上，造成了这一次的冲突。 但伊干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能不能告诉我，魔法契约的内容是什么？” 想了很久，伊干决定先了解魔法契约的内容。 “每个魔法师拟定的契约内容都不一样，你是想要席勒魔法师给哥布林签订的契约内容吗？” 店员问。 伊干点点头。 “200灵石可以获得席勒魔法师最新的魔法合约内容。500灵石可以得到当初跟现在这些哥布林签订的魔法契约内容。补充一下，是500灵石一只哥布林。” 店员报价。 “这么贵！” 伊干惊讶了。 “魔法契约只存在于魔法师和哥布林的神识之中，但是哥布林修炼方法跟人类不同，它们早已无法自行找出合约内容，我们只能从席勒魔法师身上下手。要在一位天境魔法师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窥看他的神识，需要的准备工作可不简单。” 店员回答。 “那算了，我存够钱了再来。” 伊干只得放弃，准备离开。 “等一下。” 店员却叫住了伊干。 “九仙灵货不止收实体商品，功法、情报我们也收。你身上有我们需要的情报，告诉我这一份情报我就免费把席勒魔法师手下所有哥布林的魔法契约内容都帮你找来，你觉得如何？” 店员说的话，对伊干吸引力极大！ 席勒魔法师手下的哥布林共有34只，以一只500灵石的价格来算，伊干需要支付1万7千灵石才能得到所有兄弟姐妹的魔法合约情况，这对还没成为大资本家的伊干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负担。 究竟伊干拥有什么情报，可以让九仙灵货用1万7千灵石来交换？ “我们想知道，3个月前的那场实验爆炸中，本该在实验里被炸死的哥布林后来怎么样了。” 店员说。 第35章 想家 “不可思议！” 这是一个九仙灵货店员，听到一只哥布林穿越到仙界的故事以后，发出的惊叹。 “如果这个故事属实，价值远不止1万7千灵石！” 九仙灵货店员说。 仙界建立起来以后，所有修炼者便分成了凡人与仙人两个层次，凡间灵力质量较差，空间壁垒较薄，只能支撑天、地、人三个凡人境界的修炼。而仙界的灵力质量更高，空间壁垒更坚固，可以承受星境、月境、日境的仙人修炼者继续修炼。 为免仙人修炼者对凡间造成空间破坏，开辟仙界的大能当初加固了凡间与仙界的空间壁垒，除了飞升之外两个世界互不相通。 这样一刀切的做法，也使得仙人修炼者与凡人修炼者完全失去了沟通交流的机会，凡人修炼者完全得不到仙人老祖的指点和帮助，凡间修炼速度反而在仙界开辟以后有所下降。 所以，凡间的修炼者一直想要跟仙界搭上关系，哪怕是10年一次通电话的时间都好。 现在，伊干成为了首个能够来回仙界与凡间的特例，九仙灵货作为第一手掌握这个情报的组织，就能从中获得极大好处。 只是就如九仙灵货的店员说的，他只把这件事情当成“故事”。 那么刚好就因为爆炸穿越仙界？ 那么刚好哥布林的体质可以勉强适应仙界？ 那么刚好仙界每天会把哥布林驱逐一次，反倒让它有了补充能量的机会？ 他需要联系门派里的大佬，把这件事情查证清楚。 “无论如何，只要这个故事有一件事情是正确的，都抵得上1万7千灵石的价值。我们需要一点时间验证情报，请给我们一个星期的时间。” 店员问。 伊干觉得没问题。 他也需要想一想，怎么解决兄弟姐妹之间的内讧。 归根究底，兄弟姐妹之间会出现内讧还是因为被魔法师奴役的缘故，但是在确定魔法合约内容之前，不能贸然行动。 兄弟姐妹无法跟外界接触，没有任何方法查清楚魔法合约内容，但伊干可以。 他觉得，或许可以从这里下手，想办法恢复兄弟姐妹的自由。 “伊度、伊迪、伊素、伊班、伊巴……大家要撑住啊！” 伊干一个一个念着兄弟姐妹的名字，心事重重地回到烧鱼摊。 然后陶老板给它煎了一条咸鱼，使得伊干更像兄弟姐妹，终于忍不住大哭了一场。 乡鱼会勾起食客的思乡情绪，不论好坏、不论开心悲伤。而伊干此刻被勾起的所有回忆，最后都会让它想起正在内讧的兄弟姐妹。 它很想帮它们一把，但不知道能怎么帮。 伊干现在还不能在兄弟姐妹面前露面，这样会很容易把自己还活着的消息曝光至整个凡间的魔法师圈子里。 它可不想在仙界和凡间都面临魔法师的逼迫。 九仙灵货的店员现在虽然不相信它的故事，但只要证实了它说的话，也就等于暴露了它就是那个被炸穿越的哥布林。 看在莫岭的面子上，伊干相信九仙门的信誉，但是它仍然不敢冒险，让更多人抓到自己的蛛丝马迹。 所以，它什么都不敢做，什么都帮不了。 想到此处，伊干又哭了起来。 陶老板没有理它，继续淡定地在灶台忙碌。他知道有些事情只能自己去宣泄，任何人给予的安慰和意见，都有可能把人带偏，导致情绪垃圾丢不干净，或者直接让对方做出不一样的决定。 可是小陈不懂这些，他看见伊干哭得如此伤心，主动走到伊干面前坐下。 “原来伊先生不是本地人，你多久没回去了啊？” 小陈开口问道。 “三个月多了……哇！” 伊干回了一句，继续放声大哭。 情绪就是要宣泄，伊干已经伪装了自己，不担心在大庭广众下大哭一场会给他带来什么影响。 反正半夜1点钟的美食街，吃饭的人也陆陆续续散了，没想象中的那么多人。 “三个月……” 小陈看着伊干哭得撕心裂肺，却跟“三个月”连接不太起来。 小陈自己也离开过家乡到外地念书和打工，往往半年、一年才回家一次。只有三个月不回家，很难让他哭成这样。 同理心?-1 “咳咳……伊先生这么爱家啊……想必伊先生的家乡一定很漂亮，是吗？” 小陈换了个话题。 “不！我家乡一点都不漂亮，我一点都不喜欢！” 伊干摇头说道。 小陈？？？ 那你哭啥？ “我想的是我的兄弟姐妹，有他们在的地方才是家……呜哇！！！” 说起兄弟姐妹，伊干又哭了。 “哦，是亲人啊……” 小陈尴尬地笑笑，觉得跟伊干的哀嚎完全不搭，又赶快收起了笑容。 “那他们现在过得怎样？你们有没有偶尔电话联系一下？” 小陈又问。 “完全没有联系，他们都认为我死了……呜哇！！！！” 伊干又哭！小陈再次懵逼！ 死？了？ 这什么亲戚关系啊？伊先生还这么想念他们？ 小陈有点风中凌乱，理解不了伊干到底在哭什么。伊干继续说道 “它们现在也过得不好，为了我的死都起内讧了！虽然我没死……” 听到这里，小陈豁然开朗！ 以为伊先生死了，因为伊先生的死而家里起内讧。 这还能有什么原因？ 遗产！ 一定是伊先生的家人以为伊先生死了，为了争夺它的遗产而内讧，所以伊先生心痛了！ 小陈刚刚接触修炼世界，连人境都没有。 他虽然从陶老板的口中知道伊干这位特别的客人是一只哥布林，但他完全不了解哥布林，只当哥布林跟人类有着差不多的社会关系。 看伊先生，言行举止不就跟人类很像吗？ “唉！不论什么社会都有没良心的人。伊先生不如就把这次当成暗中考察，让那些争家产的亲人都去斗，最后再选出最合适的人继承你的财产。” 小陈说。 伊干？？？ 第36章 辛勤的哥布林 “小陈！回来！” 陶老板板着脸把小陈叫回摊位。 伊干知道小陈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事，也没多说什么，继续吃鱼。 倒是原本悲伤的情绪因为小陈的无厘头安慰而缓解了不少。 这一天，伊干再没有去其他地方，默默地吃完了乡鱼之后就回到仙界了。 游游子早已离开，心海别墅的防御法阵微微发光，迎接自己的主人回来。 一夜无话，伊干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以后勤勤恳恳地工作。 它深刻感觉到自己还远远不能松懈，它不但要想办法让自己有抵抗魔法师的能力，还要想办法帮助自己的兄弟姐妹解除魔法合约，只有这样才能一次解决哥布林内讧，还有被魔法师奴役的问题。 原本它以为只要开发好了仙界渔场，跟食铁兽森林合作出产了对仙人有用的商品以后，就能保证自己在仙界的安全。 就算哥布林没有提升自身实力的功法，伊干也能把商业和心海变成它的保护伞，让魔法师们投鼠忌器，不敢轻易把它变成奴隶。 可是如果伊干要帮助自己的兄弟姐妹解除魔法合约，必定会暴露在凡间的魔法师圈子中。 一只能够往返仙界和凡间的哥布林，肯定会遭到凡间魔法师的疯狂争夺，它需要能以一己之力对抗全凡间魔法师的实力！ 再来，回到凡间的伊干无法离开泥河城，也就没办法亲自去到魔法大陆把自己的兄弟姐妹解救出来，它必须靠一些远程方式来达到这个目的。而目前它能够想到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凑齐兄弟姐妹们赎身的价钱，托九仙门把它们赎回来。 伊干不知道席勒魔法师定下的赎身价钱是多少，但绝对不可能是伊干现在承担得起的。 连获得魔法合约的情报都价值500灵石，赎身可能要翻上好几倍。 简而言之，它不但要提升自己的实力，还要拥有足够的资产，去帮助自己、帮助兄弟姐妹。 而这一切，都要从捕鱼开始。 还不会任何修炼功法的伊干，目前仅有的提升实力方式就是吃，它要多捕几条小焰鱼。 而它在仙界的商业帝国，将从渔场开始。所以它也要捕捉一些可以大规模养殖，而且价值不错的海产。 目前手上的好几种鱼，似乎只有鬰海蜇比较适合。 因为其他的海产除了食铁兽和游游子这两个月境大佬之外，仙界其他仙人都无法轻松地消化情绪之力。 这一天，伊干从早上忙到晚上。 捕回来的鱼获不少，但没有新品种。 然后它开始利用盖房剩下的竹子打造成一格一格，可以漂浮在海面上的渔排。然后在竹架子下面绑上了渔网，这样就成功在海面上划出了一小片水产养殖区。 伊干原有的渔网只够组装渔排中的两个格子，伊干便把鬰海蜇和小焰鱼各丢进一个格子里，它打算先从这两种海产开始养殖。 之后再带着几条鱼，往莫岭的家走去。 它打算问看看莫岭这些鱼能不能拿去炼丹，只要一整条鱼中有某个部位能够炼丹，就有培育养殖的价值。 此时天色已暗，伊干一整个白天捕鱼又制作渔排，体能消耗极大，肚子已经在咕噜咕噜叫。它打算顺便看看新出现的几款鱼中，有没有莫岭能吃的。 “莫岭！” 一栋小家碧玉的房子面前，伊干站在门口喊道。 莫岭和施宁似乎又靠自己的意念把房子重新设计了一遍，两人虽然只有星境，对意念的掌控程度也不低，至少比起正光大师控制不住自己意念建了一个大寺庙相比，莫岭和施宁想要房子怎么变就怎么变。 “伊干？你怎么来了？欢迎欢迎！” 莫岭亲自出来，把伊干带进屋里。 “带几条鱼给你看看能不能炼丹，还有看看有没有你能吃的鱼。” 伊干开门见山地说。 主要是它也饿了。 “啊，有心了！吃的话是肯定不能吃，鱼还提在你的手上我就感觉到情绪之力的波动，而且比之前的海蜇还强。至于能不能炼丹，我们去炼丹房鉴定看看。” 莫岭说着，把伊干带进炼丹房里。 两人很快进去，也很快出来。 非常遗憾，这些鱼除了炼成鱼丸之外，并不能用来炼丹。 “情绪之力与鱼肉的结合太深，难以剔除。如果情绪之力再精纯一点，并且不是鱼肉，而是甲壳类或者贝类，或许能够炼丹。” 莫岭说。 “好吧，下次我如果捕到虾子螃蟹一类的再拿来给你看看。” 伊干说。 既然手上的鱼对莫岭毫无用处，那伊干决定把它们全部带下凡卖了。 咕噜咕噜咕噜！ 伊干的肚子再次哀嚎，提醒伊干吃饭。 “饿死了！” 伊干快速回到心海别墅，很快就用莫岭给它建的大灶台做好了香煎小焰鱼。 一边吃着小焰鱼，伊干一边点算可以带下凡的海产。 小焰鱼?10条 鬰海蜇? ?3只 挖心? ? ?10条 炫星斑? ?2条 心盐 ? ? ?1公斤 今天海鲜以鱼为主，量特别多。 伊干没有忘记自己大资本家的人设，它今天所有海鲜都要卖双倍价钱！ 带着一股战意，伊干下凡了！ “陶老板！今天的海鲜很多，还有1公斤的心尘。我算你个实惠价，一口价、不二价，50公斤心尘！” 伊干站在烧鱼摊前面气势汹汹地说道。 “2公斤心尘。” 陶老板不慌不忙地看了看海鲜，举起两根手指头。 “诶诶诶诶诶？？？？？陶老板你认真的？脸皮也太厚了吧！” 伊干听到陶老板的报价瞬间懵逼，被这个突破极限的低价给整不会了。 上次卖给陶老板的炫星斑就价值2公斤心尘，现在两大桶海鲜里面不止有两条炫星斑，还有其他鱼，那么多条！陶老板好意思报价2公斤心尘？ 今天的砍价之战，伊干开局便陷入了巨大劣势！ 第37章 哥布林之心虚 “陶老板，上次一条炫星斑就值2公斤心尘了。现在我不可能还卖2公斤心尘一条炫星斑给你。你如果收不了所有海鲜，把你要的挑出来我再给你报价，全部都要的话我最多能再便宜你2公斤，48公斤心尘！” 伊干迎难而上，在第一轮报价失利以后仍然顽强地反击！ “上次我都收了你的鱼，这次也算是老主顾。老主顾优惠一点不过分吧？我再出1公斤心尘，总共3公斤，可以了吧？” 陶老板防守得滴水不漏，没让伊干讨到多少便宜。 “不行不行不行！给优惠也是应该站在现在的报价去给，不可能按照以前的价格还给优惠。45公斤！这是最低价了，陶老板也要体谅我捉鱼不容易。” 伊干说道。 “你有什么不容易的？昨天把鱼吃完了没卖给我，今天不也一样捕了一大堆海鲜过来？” 陶老板说。 “我……” 伊干心虚+1 “而且昨天你明明有一点点心盐，但都不卖给我，拿去九仙灵货买情报了。这已经违反了我拥有优先购买权的协议。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底气卖我双倍价钱？” 陶老板嘴角上扬，像个战胜的公鸡。 “我……” 伊干心虚+2 “所以我觉得，未免以后你继续偷偷把海鲜卖给别人，有必要惩罚你一次。我看还是2公斤心尘收取所有海鲜吧。” 陶老板说。 “不不不不不……” 伊干坚决反对，但是它已经没有这么大的底气了。 最终两人以10公斤的心尘完成了这次交易，陶老板完胜！ 随缘菜单的牌子再次挂起来，陶老板开开心心地提着两大桶海产去处理，伊干则拉耸着脸，一脸的不高兴。 “今天的随缘客人是谁？” 伊干问。 “我怎么知道？” 陶老板回答。 “你别装了，我知道你每次都很清楚知道谁要来吃随缘套餐。今天提早告诉我吧。” 伊干跑到摊位后面的食材处理区去问陶老板。 “我知道谁要来？我怎么知道？你又怎么知道我知道谁要来吃？” 陶老板语速极快地说了这段话，把伊干说得一愣一愣的。 “说嘛！” 伊干完全不管，听不懂一样可以问。 “滚滚滚！厨房重地，闲人免进！” 陶老板把伊干赶出了厨房。 今晚的客人不少，有单独来的，有三两好友一起来的，也有七八人聚餐的，但是却没有任何客人点随缘菜单。 直到凌晨1点半，小陈已经停止接单，准备把随缘菜单的牌子摘下的时候，陶老板才开口说道 “再多挂10分钟吧，还有客人没来。” 小陈看着陶老板，发现他也还没关火，随时准备再煎几条鱼。于是小陈点点头继续营业，站在摊位前看着渐渐散去的人潮。 半夜1点30分的美食街，大部分食客都已经是吃饱喝足的状态。 有人准备回家，有人准备到酒吧再喝两杯。 有人向左，有人向右。 都是离开的人，却依旧给人一种熙熙攘攘的感觉。 唯一觉得突兀的，就是那些站在人群里的人。 烧鱼摊的左边有3人站着，似乎想往其他摊位去。 烧鱼摊的正前方有1人站着，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吃条烧鱼。 1人与3人相距4、5米，但小陈却觉得这两组人是认识的。 就像是，一群人出来吃宵夜，大伙儿决定要吃烧烤，却有一人想吃烧鱼。而且那位想吃烧鱼的人非常硬气，不愿跟随大队吃烧烤，宁愿跟大家分开，自己一人来吃烧鱼。 “是吵架了？还是有什么不愉快？难不成某个人抢了某个人的女朋友？所以被绿的那位仁兄不愿跟对方同桌？” 小陈面无表情地在脑海中上演了一部短剧，尽职地等待客人上门。 “给我静一静，不要管我！” 小陈听到站在烧鱼摊正前方的那1个人说道。 “是他了。” 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小陈知道这一位肯定会点随缘菜单。 “老板，还有什么吃的？” 客人走到烧鱼摊前面问。 “左边冰鲜台的都可以选，但是我建议选随缘菜单，最新鲜。” 小陈推荐了一把。 “好，那就随缘菜单吧。” 客人说完径自走向一张桌子坐下，完全不看他的另外3位朋友。 站在烧鱼摊左边的3位朋友在原地站了一阵，最后决定给他们的朋友一点私人空间，坐到了隔壁烧烤摊点了几个烤串，远远看着他。 “他还好吧？” “这还要问？一看就知道他现在非常不好。” “那我们过去陪他啊。” “别，他肯出来就已经很好了。既然他想要一个人静一静，那就让他坐一会儿吧。我们在这里注意，别让他出什么事就好。” 三人坐下以后，话题围绕着那位单独坐在烧鱼摊的朋友展开。可以看得出，这4人感情很好，只是其中一位似乎碰到了什么事，心情非常不好。 “你们说，我把那绿茶的所作所为全部公开到网络上好不好？” “别！你真这么做，阿辉会跟你拼命！” “小声点！别让他听见。” 三人说着阿辉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看向烧鱼摊的那位客人，虽然这个距离再加上美食街的嘈杂，阿辉肯定听不到。 “那我们想想其他办法？我已经受够了那个绿茶！她搞了阿辉那么多次，阿辉却一次一次原谅她。我不能看着我的兄弟一直被人欺负！” “你最好管住你自己，只要我们搞她一次，她就会到处宣传阿辉的兄弟欺负她，不但让她多了一个借口继续压榨阿辉，还会颠倒是非，说我们欺负一个弱女子。别让阿辉陷入更被动的情况！” “那你说怎么办？阿辉对她已经着了魔，怎么劝都没有用了。再这样下去，他会被这个绿茶给折磨死的！” “唉！再铁的兄弟也不适合介入感情，陪着他不让他做傻事就好。他其实很清楚这个女人的个性，只是他不愿清醒罢了。” “啊啊啊！好气啊！” 第38章 我不生气 凌晨1点45分的美食街，大部分客人都已经吃饱喝足，渐渐离开。 唯有两个摊位面前，还有客人。 烧烤摊前坐着3个人，为自己的兄弟打抱不平，有人说着“啊啊啊！好气啊！” 烧鱼摊前坐着1个人，看着隔壁摊位的3位兄弟，自己却生气不起来。 “为什么你不生气？” 兄弟曾经这样问过他。 他当了好久好久舔狗，他当了好久好久备胎，他呼之而来，他挥之而去。 女孩拿他来炫耀，彰显自己多有市场。女孩拿他当提款机，常常跟别人逛街吃饭却要他买单。女孩拿他当挡箭牌，总是在纠缠了其他男生以后不理他，玩腻了又把他搬出来挡住其他男生的痛彻心扉。 她，肆无忌惮地压榨他的所有感情，却连一张好人卡都不愿意给他，始终握着那把刺伤他的刀子不放，偶尔笑着搅动搅动，撕心裂肺。 他也觉得，自己理应生气。 他觉得自己应该像那些短视频里面演的内容那样，对着女孩浮夸大叫，用力嘶吼、拼尽全力，跌坐在地上痛哭，真实地释放自己的感情。 可那是他爱了那么久的人，怎么忍心对她吼？ 他不生气。他不舍得生气。 只要哪一天他真的忍不了这把扎在心上不断转动的刀子，他自然会退出、放下。 到时候，也不值得他生气了。 只是今天发生的事情，他确实有点忍不住。 几天前，她说自己被他的努力感动，这么多年下来，只有他不离不弃地陪在她身边。 她说，只要他能给她一个浪漫的告白，她就会答应他这么多年的追求，跟他在一起。只有三天的准备时间。 今天，他带着花，跪在了摆成爱心的蜡烛中间，给了她一个浪漫的告白。 她却狠狠地拒绝了他，众目睽睽。 她并没有真的被感动，只是要在某个男生面前，展现自己多有魅力，有多少人在追求而已。 “老娘可以拒绝他，也就能拒绝你。在我眼里你只不过是跟他一样可以随意使唤的备胎而已，这样的备胎我身边还有很多！” 原来，这场告白的目的，只是这样而已。 是的，只是这样而已。 备胎而已。 据说她原本还叫了好几个围在她身边的男生一起告白，但只有他一个人傻傻地信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心爱的女孩和那位“某个男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女孩根本没觉得有必要跟他解释。 反正，就只是拒绝一只舔狗罢了。 而且还是被拒绝了那么多次的舔狗，应该已经被拒绝习惯了，不会在意的。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他好像把花摔到了女孩身上。 室友说他回来的时候样子很可怕，什么都不说就爬上床把被子蒙住了头。 然后响起了非常压抑的哭泣声。 他什么都不记得，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只看到湿哒哒的枕头。 室友已经打听到了所有事情的经过，在寝室里骂了起来，还有其他寝室的同学也过来听八卦，一大群男生在他的寝室里，对着他心爱的人大骂。 “阿辉！这种人不值得你追，放弃吧！天涯何处无芳草。” 有人劝他。 “我知道你们说的都对，但爱了就是爱了，知道她烂，爱还是爱。” 阿辉回答。 全体男生沉默，然后离开。 他平静地走出宿舍找东西吃，因为他饿了。 室友们担心不已，跟到了美食街。 谢谢他们，辛苦他们。 阿辉心想。 但此刻他不想听任何安慰他，或者骂她的话。 每一句骂她的话都像在嘲笑他傻，竟然追了这个女孩这么久。 每一句安慰的话都像在提醒他笨，竟然只有他傻傻地去告白了。 或许，自己真的该醒了，不能再笨下去。 至少，怒一次。 但还是怒不起来…… “您好，你的随缘菜单。” 一碗泰式酸辣汤，还有一碗白饭。 “老板说，白饭不够还能再加。” 小陈说完便离开了，却也把阿辉的思绪打断，一点怒气也提不起来了。 “吃饭吧。” 阿辉拿起餐具，把汤汁淋到饭上。酸辣口感非常下饭，他配着汤汁就扒了三大口饭。 捞起一条火红色的，只有一根指节粗的小鱼，被老板稍微煎过的鱼肉并没有在汤里散开，阿辉仍然可以轻松挑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 “呼~舒服！” 一股暖流从胃里晕开，阿辉觉得浑身有劲，因为伤心而疲惫的身体得到了治愈。 又混着汤汁扒了几口饭，阿辉还在酸辣汤里捞出了西红柿和羊角豆，身体能量得到充分补充。 “果然，再怎么伤心都不能亏待自己的胃。” 阿辉的心情变好了，人也精神了，身体微微出汗。 “开始也是一天过，伤心也是一天过。至少吃饭的时候，要保持心情愉快，不然太对不起这么好吃的饭。” 阿辉心中想着，又吃了一块鱼肉，又扒了几口饭，就这几分钟的事情，他竟然吃完了一碗饭。 “老板！再一碗饭！” 阿辉举手。 他也惊讶于自己竟然这么能吃，可能是今天哭过了，心情得到了宣泄？ 他开始把所有悲伤抛诸脑后，一心一意地干饭。 西红柿、羊角豆、马铃薯、洋葱……让阿辉最惊喜的是汤里竟然有4条小鱼，这一餐，他可以至少吃4碗饭！ “啊~~~~好畅快的辣！” 第一碗饭和第二碗饭，他吃到了让他精神百倍，非常暖胃的辣。低落的心情随着汗水一起排到了体外。 “唔~~~~好提味的酸！” 第三和第四碗饭，他的嘴已经被辣麻了，尝不到其他味道。唯独一股台式酸辣汤的酸味弥漫满口，不但给白饭提味了，还给鱼肉提味。 直到白饭吃完，他仍然有两条小焰鱼。 “这么好吃的食物，吃撑了都要吃！再怎么样都不能亏待自己！” 一股怒气油然而生，化为一股勇往无前的豪气，他撑着肚子把小焰鱼一条不剩全部吃光！ 第39章 他的心怎么这么脏？ “满足！” 阿辉吃得很饱。 尤其是最后硬把那两条小焰鱼吃下去，差点让他吃太饱现场吐出来。 但是这些来自仙界的仙鱼，却很快就化为了身体的力量，游走全身，不但让阿辉全身发热，不再疲惫。身体还因为灵力的梳理而变得更通畅，念头也通达了许多。 他依然瘫坐在椅子上，但却是舒服的瘫坐，原本压抑在心中的负面情绪也全部消散。 他的三位兄弟在见到阿辉一口气吃了四碗饭的时候就有一点紧张，再见到他硬把整大碗泰式酸辣汤吃光，便急匆匆地跑过来了。 “没事吧？阿辉？怎么吃那么多！” 兄弟关心问道。 “没事没事，只是这顿饭太好吃了，我又饿了一碗，就忍不住吃多了点。” 阿辉笑着说道。 3人有些不相信，明明他们稍早的时候看到阿辉躲在床上哭了许久，便帮他点了外卖，结果那一份外卖还在宿舍里完全没碰。 怎么现在这一顿饭就突然吃了四大碗？ 不会是情伤过重，行为反常了吧？ “真的没事？不如我们陪你走走？消食一下？” 兄弟提议。 “好呀，老板，结账！” 阿辉笑着站起来，整个人明显变得容光焕发，跟这一顿饭之前的那副萎靡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见到阿辉变化如此之大，兄弟3人反倒没有开心，而是更加担心起阿辉。 “你真的没事？” 又一位兄弟问。 “真的没事。失恋归失恋，但人不能亏待自己。这一顿饭吃过了，我就想通了。虽然我从来没跟她在一起过，也不算失恋……” 阿辉一边说着一边掏钱结账。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脑袋回想了自己这么多年来为她所做的事情，还有她对自己做的事情。 想着想着，阿辉终于觉得自己过去好笨。 人只要想通了，想法不一样了，有些事情就变得不是那么容易接受。这一次，他的怒气很快便窜了上来。 “干！这么多年亏死了。” 阿辉突然骂了一句脏话。 兄弟们？？？？ “算了，过去就过去了，追究也没多大意义。只是从今天开始，杨宝仪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也别再说我喜欢她什么的了。” 阿辉说。 兄弟们差点流泪！喜极而泣！这傻瓜终于想通了！ “回去就把她的相片删掉、社交软件拉黑，拿回所有我借她的东西！” 阿辉说。 “哦哦哦哦哦！终于啊！！！！” “比毕业还兴奋的事情啊！” “泪目！早该如此啊！” 兄弟们鬼哭神嚎，一时间让阿辉以为被绿茶折磨的是这群兄弟，不是自己。 但这也证明了，这群兄弟对自己有多关心。 “谢谢你们。” 阿辉说。 心尘飘出，小陈、伊干、陶老板两手抓着一堆瓶瓶罐罐接收心尘。 压抑了好几年的情绪，带来的心尘非常多，三人足足装了3公斤才装完。 “他的心怎么那么脏？” “噗！” “咳咳！” 小陈的话让伊干和陶老板差点晕倒。 能够纯情地守着一个不断伤害自己的女生那么多年，阿辉甚至可以说是这个时代里少有的纯洁男，竟然被小陈说心很脏？ 陶老板开始思考，是不是这个徒弟收错了，总感觉他没有以前那么机灵，那么聪明了？ 不过陶老板没有想要告诉小陈真相的意思，每一位食客都有自己的隐私，就算是烧鱼摊店员，也不能随便窥探别人隐私。 伊干其实也不知道这个食客发生了什么事，但它知道心尘并不是因为心脏才出现，只是人们有了压抑、有了烦恼，或者有了太深，无法缓解的欲望。 而只是一位食客就给了陶老板3公斤的心尘，这让伊干非常眼红。 “别看！别想！别问！我凭本事砍下来的价格，不会多给你一点的！” 伊干还未开口，陶老板先说道。 “哼！下次！一定要把东西卖你双倍价格！” 伊干撂下狠话，回仙界去了，正好到了它回归仙界的时间点。 一夜无话，第二天伊干起得很早。 先前往渔排看看，鬰海蜇和小焰鱼没有繁殖的迹象。再装了一些海水回到岸上晒盐，然后伊干才摇着彼岸舟，带着向莫岭新买的渔网出海捕鱼。 一早上过去，日正当空，伊干捕了一船鱼回到岸上。 心海的生物种类已经越来越多，伊干看见了好几种自己不认识的海产在清澈的心海中游弋，都没有被它抓到。它也不急，反正只要这些海产还在心海里，它总会捕捉到。 把鱼获分类，又丢了几条小焰鱼到渔排里，伊干提着一大桶鱼往食铁兽森林走去。 两天前游游子帮他谈好了跟食铁兽的合作，它自己还没亲自去找过食铁兽。所以今天它决定带着一大桶鱼过去。 心海距离食铁兽森林其实很远。仙人可以有各种方法快速在仙界各处穿梭，伊干就只能走着游游子铺出来的路花好4个小时走到食铁兽森林去。 食铁兽森林很大，对伊干来说，不比自己的心海小，极目望去全是高大的树木。 森林里鸟叫猿啼，充满大自然的泥土芬芳冲击着伊干，让它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只是当它一踏进食铁兽森林的时候，所有声音一瞬间全安静了。 吼！ 两只白虎突然出现，顶着铜铃大的眼睛疑惑地看着伊干。 或许这些猛兽，从来没在仙界看过这么弱的生物吧？ “你们好……我是食铁兽的合作伙伴，心海的伊干……我带了一些鱼来送给食铁兽。” 伊干有些紧张，但已经不像刚到仙界的时候那么害怕。 这其中有它跟游游子见过好几面，习惯了跟月境大佬相处的原因，也有它知道食铁兽对心海有所需求的原因。 食铁兽是目前唯一对心海的海产有所需求的仙界成员，只要它还没把鱼吃腻，伊干就是食铁兽的合作伙伴，在食铁兽森林里绝对安全。 第40章 有没有辣椒？ 食铁兽森林，一只提着木桶的哥布林，面对两只白虎。 它向两只白虎充分表达了自己的目的，但它不能确定白虎听不听得懂它的话。 “要不要给它们两条鱼贿赂一下？” 伊干心想。 吼！ 两只白虎没让伊干上演太多内心戏，它们似乎收到了什么指示，叫了一声便转身往森林深处走去，并示意伊干跟上。 食铁兽森林越往里面走，树木就越茂密。但是光线仍然可以从树叶中的缝隙透进来，因此森林里不会太昏暗。 一路上伊干看见了许多不同的动物，有比较可爱的松鼠、兔子、猴子等，比较凶猛的比如蛇、狐狸、野猪也有。而且各种千奇百怪的植物，也让伊干目不暇给。它不禁感叹，不愧是成型了上百年，已经自成一套生态系统的食铁兽森林。 在白虎的引导下，伊干又走了将近1小时左右，眼前突然出现一片竹林。 微带金色的日光洒进竹林，被竹叶切得零零碎碎。翠绿得泛光的竹子闪耀着柔和的金光，在昏暗的森林里营造出了一片不一样的天地。 食铁兽，正懒洋洋地瘫坐在一堆竹子中间，啃着竹子当零食吃，毫无形象。 “那个……” 伊干没想到这位印象中可以跟游游子打得平分秋色的凶兽，平时竟是这么慵懒的大胖熊。 吼！（听说你带了鱼来？） 同样是一声吼，伊干听不懂白虎的吼声，却听懂了食铁兽说的话。 或许这就是月境大佬的本事？让人听懂它的话。 “对的，我带了一桶鱼，希望你会喜欢。” 伊干主动走上前，把鱼放在食铁兽身边。 瘫在竹子堆里的凶兽不算凶兽，伊干没有任何压迫感。 吼！（很好！这些鱼拥有很棒的情绪之力，吃了爽歪歪！） 食铁兽说着从竹子堆里爬起来，捞起一条炫星斑一口吞进肚子里。 吼！（好吃！） 伊干看得一阵无语，它想要吐槽的点太多。 爽歪歪是什么意思？ 如此大喇喇、没形象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它认识的两位月境大佬都是非常没有形象的那种？如果不暴露修为，可能正光大师看起来更像月境大佬。 而游游子那老头子和食铁兽这只大胖熊…… 看起来更像野人组合。 太随意了！ 一桶子鱼很快就被食铁兽吃光了，它竟然对着伊干嚷嚷起来。 吼！（不够不够！再去带更多鱼来！） “今天是来不及了，我回去要4个小时，再抓个鱼都明天了。我明天再看看有没有捕到鱼，有的话再带来给你？” 吼！（回去哪儿需要4小时？我一道法术送你回去就行，好了再叫我。） “那不如你直接跟我回心海？海里有一大群的鱼，你直接跳进心海中就实现海鲜自由了。” 吼！（我不能进去那片海，情绪之力太庞大，我会迷失自我。） 伊干没想到食铁兽竟然到过心海。如果不是在他下凡的那两个小时中过去，就是它曾故意避开伊干，偷偷去心海看了一眼。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食铁兽这个月境大佬竟然抵挡不住心海的情绪之力。 伊干仔细回想，似乎游游子也从来没有自己进入到心海之中，难道他如此豁达的人，也抵挡不住心海的情绪之力？ 如果下次魔法师再来，它直接泼魔法师一海水，是不是比心尘更有威力？ 吼！（发什么呆？快走！回去捕鱼！） 食铁兽催促了一声，把伊干拉回现实。 “还是不行啊，捕鱼也要花时间，不论怎么看都要明天才能送来。您就耐心等待一天，好吗？” 伊干又说。 吼！（不如这样，你选三样食铁兽森林的东西带回去，然后让我今晚吃到鱼，如何？） 食铁兽的话，让伊干心动了！ 其实下凡根本不需要待在心海旁边，不论它在仙界的什么地方，必然会被传送到泥河城。同样的，不论它在凡间的什么地方，传送回仙界的时候必定出现在心海旁边。如果它能够快速回到心海，就能赶在午夜之前再捕一批鱼回来食铁兽森林。 “那……这里有什么我能吃的东西？” 伊干问。 吼？（你？这里一粒沙子蕴含的灵力都是高质量的，你连土都不能吃！） “啊，那……我能交换什么？” 没有了能吃的东西，伊干便不知道自己能换什么了。 吼？（上次游游子拿走的那些石头、树木、竹子还要不要？） “不用了，我已经把房子盖好了，渔排也搭好了，暂时不需要。倒是我还需要多点渔网，这里有能做渔网的丝线吗？” 伊干想起了渔排还没全部都绑上渔网，目前只有两个格子能用。 吼！（那就用黑银蜘蛛的网吧，非常坚韧，而且已经编成一张网，你不用再自己编织。） “好东西！” 伊干喜欢食铁兽的提议。 吼？（还有吗？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 “吃的不行，那有什么能做调味料的吗？就是加一点点在食物，就会变成非常美味的东西。” 伊干想起了跟莫岭一起吃鬰海蜇的那次，虽然莫岭因为太久没吃东西而非常开心，但对伊干来说，没有调味的鬰海蜇皮实在不美味。 哈哈哈！吼！（哈哈哈，原来你要的是这个啊？这种东西我的森林里多得是！之前游游子总来我这里找一种树，它的果实能够磨成粉，游游子说这叫胡椒粉，加进食物很好吃，你可以吃。） “那就要这个！” 伊干自己有心盐，再加上食铁兽森林的胡椒粉，能够简单煎个好吃的鱼了！ 吼！（游游子还喜欢找另一种有酸味的果子，说这个也能让食物变得好吃，你也拿一点去吧。） 伊干惊喜不已！ 想不到食铁兽森林不但有仙界的胡椒粉，还有仙界的酸柑或柠檬！ 是不是要问看看有没有辣椒？ 第41章 陶老板的取名风格 午夜12点，又是伊干的下凡时间。 今天伊干把鱼都给了食铁兽，只能给烧鱼摊带一些一些非鱼类的海产。 “跳跳虾和爬爬蟹我都认识了，但这两种新东西我之前都没见过，陶老板帮我取个名字吧。” 伊干指着2只章鱼和1粒大海螺说道。 “哟，这两种可都是好东西。” 陶老板笑着拿起章鱼，继续说道 “比如这只章鱼，它能够加强幻想之力，让幻想出来的东西更具体，像真的一样。依我看……就叫幻想之章吧。” 伊干、小陈…… 伊干说“你确定是给章鱼取名？不是给一本书取名？” 小陈“你确定是给章鱼取名？不是给一款手游取名？” “有什么问题？它不是章鱼吗？能够加强幻想之力的章鱼取名幻想之章，很贴切啊。” 陶老板说。 伊干和小陈很想反驳，但他们也想不出更好的名字，也就作罢。 “至于这粒大海螺，它可是拥有一丝空间之力的好东西。海螺的壳中自成一个世界，呼应每个人心底最欢乐的感情。所以只要拿着海螺，伸手进壳摸一摸，就会摸到让自己开心的东西，每个人都不一样。” 陶老板说着把手伸进去，不知道摸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伊干和小陈也拿过来各摸了一次，伊干摸到了许多珍珠，充满了情绪之力。 这代表它在心海中找到了大量培育珍珠的方法，赚大钱，成为大资本家指日可待！伊干幻想着美好的未来露出了满脸痴呆的表情，笑得合不拢嘴。 小陈则是不懂摸到了什么，露出一脸猥琐的表情不断“嘿嘿嘿”傻笑。 最后大海螺被陶老板抢了回去。 “陶老板，这个大海螺能吃吗？不能吃的话我不卖了，带回家养着，有空就摸摸它。它叫什么名字啊？” 伊干问。 “海螺当然能吃，吃掉了海螺肉仍然不影响壳里的小空间，螺肉还能附加欢乐情绪在食用者身上，忘却烦恼。鉴于海螺这么神奇的功用，我觉得就叫它‘嗨螺’吧。” 陶老板说完，伊干和小陈又一阵无语。 “陶老板，它本来的品种就是海螺。” 伊干说。 “我知道啊，但我给它取的名字是‘嗨螺’，海的旁边再加个口，表示很嗨。” 陶老板说。 “确定不是你敷衍了事随便想的名字？” 小陈问。 “这是你对老板的说话态度吗？薪水还要不要？” 陶老板以势压人。 “不是！嗨螺这个名字很好，它就叫嗨螺吧。” 小陈立刻变怂。 赞成嗨螺这个名字的有小陈和陶老板，反对的只有伊干一个人，最终名字通过，就叫嗨螺。 伊干无语望天。 它决定以后尽可能先给游游子取了名字，才把新海鲜带下凡。 跳跳虾、爬爬蟹、幻想之章、嗨螺…… 没有什么规律，彰显的就是一个随意。 “好，今天的海鲜数量不多，但质量都不错。我就1公斤心尘收了。” 陶老板不讲武德，趁伊干满脑子都在吐槽名字的时候，突然发难谈起了价格。 但伊干也吸取了昨天的教训，脸皮变得更厚。虽然一开始有点手忙脚乱，但最终仍然谈到了4公斤心尘的价格，把4只海鲜都卖了。 今天的随缘菜单很早就挂了出去，因为昨天的海鲜还剩下很多，陶老板告诉小陈不用等伊干，可以提早挂牌。 但是收了伊干今天带来的海鲜以后，他又叫小陈去买几瓶白酒回来，他说今天的客人只有白酒才足以招待。 “是身份地位较高的人吗？” 小陈猜测。 但小陈买了白酒回来的时候，却被陶老板告知他已经接待了点随缘套餐的客人，今天的随缘套餐销售完毕。 “什么？这么快？” 小陈看着坐在无人一角，佝偻着背又一身狼狈的客人身上，完全不像是身份地位很高的人。 倒像个落魄伤心之人。 “轻轻把白酒和酒杯放到桌子上就好，别跟他说话。” 陶老板交代小陈。 小陈也感觉到老板的严肃与珍重，他一改这几天因为接触到修炼界而略显浮躁的状态，轻手轻脚地把白酒和酒杯摆到客人桌上，尽量不打扰到他。 “谢谢。” 倒是客人回了一句。 小陈没有说话，他微笑点头并示意客人慢慢享用，便回到摊位上了。 整个烧鱼摊的气氛突然变了，陶老板与小陈变得静谧，食客们也仿佛受到了感染，心情都变得平静。就像水中涟漪一样，从那名点了随缘菜单的客人开始，扩散到所有客人身上。 客人没有察觉周围的环境都因为自己而变化，他打开面前的白酒，倒了一小杯，喝了一小口，被呛得眼泪直流。 他不常喝酒，最多是跟朋友到路边摊吃烧烤的时候喝点啤酒，都是在快乐的时候才喝酒。 此刻他正伤心痛苦着，这一杯灼他喉咙，痛得他流泪的白酒，反而更能同理他的心情，让他有种找到知己的感觉。 第一口被呛，第二口只是微微皱眉，第三口他便把小杯子里的所有白酒喝光。 说到底，白酒带来的这一点痛，根本比不上他心中那股痛得已经没知觉的悲伤，连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失去亲人的痛，怎可能是一杯酒可比的？ 那种硬压着悲伤坚持完成整场丧礼的感觉，像是有人死命地拽住自己衣领，提着脖子一样逼迫着他要坚强陪完奶奶最后一路，一刻都不能松懈。 松懈了就等于崩溃，他可以想象到自己会如何跌坐在奶奶的棺木前，哭得送不了奶奶走最后一程，让她在死亡中仍要担心自己这个不孝孙子。 所以，他始终坚持住，掐着脖子痛苦地走完整场丧礼。 爸爸哭了，姑姑也哭了。堂妹哭了，堂哥也哭了。 唯独他，不哭。 他承受着所有人的悲伤，一遍一遍地告诉奶奶，别担心，我能撑住。 撑住这场丧礼，撑住这个家，撑住所有悲伤，直到奶奶能够安心地走向彼岸，再回头对他们笑为止。 最后一段路了，怎能让奶奶心有不舍，留有遗憾？ 第42章 丧礼，不止是为了死者而办 倒了满满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这次他只微微皱了皱眉头，眼泪也没有再呛出来。非常轻易地就适应了这份痛。 是因为习惯了丧礼上的痛？又或者自己故意屏蔽了某些感受？ 他苦笑，自己竟在这份痛苦过后，尝到了一点白酒的甜。 脑袋一瞬间闪过奶奶的各种回忆，仿佛刻骨铭心，却又捉摸不住。 留下的只有口中的那一丝甜，还有无尽的憾。 真要说他在奶奶生前做了什么憾事？这倒没有。 就是总觉得奶奶不该走得那么早，他还想多侍奉奶奶多几年，带个知书达理的媳妇回来给奶奶看，还有结婚、生子，让奶奶抱一抱自己未来的曾孙…… 他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想要跟奶奶分享，但奶奶却丝毫不留恋这个人间，仿佛是回头吼了一句“别妨碍我上天当菩萨！” 然后就走了。 每一天为奶奶守夜，他总能隐隐约约在香炉的袅袅青烟里，看见奶奶皱着眉头不耐烦，却又溺爱的脸庞。 她好像在嫌弃自己的子孙那么不中用，长这么大了，连一个总会离开的老人家都放不下。却又像要安慰这些不争气的子孙们，让他们知道自己在人世间没有留下什么遗憾，走得潇洒自在，走得喜乐平安。 他绝对相信，奶奶是上了天当菩萨。 他还梦过奶奶当上菩萨的样子。 就在今天下午，奶奶火化了以后，他终于精疲力尽地沉沉睡去。 奶奶信佛，他从小也跟着奶奶诵经念佛，只是长大了以后，自己就没有那么虔诚，已经好多年没在佛前跪下。 奶奶去世这几天，他却跪了很久。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距离奶奶更近，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佛祖菩萨多照顾奶奶一点。 “搞不好是奶奶照顾佛祖菩萨，她生前就很会照顾人，还常常免费给佛堂炒米粉、煮咖喱。” 客人笑着，又倒了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小陈端来了一盘小炒章鱼，全被切成了细细的肉丝，非常容易入口。 “谢谢。” 客人一样道谢，小陈一样没说话，笑着点了点头便离开。 他其实没什么胃口吃，因为一整场丧礼下来，他满身疲惫。 大家都能尽情哭泣的时候，他硬撑着。 送走了奶奶以后，大家平静了，他却把这股悲伤压实了，释放不出来。 所以他也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态，明明心底很平静，但却总有一点空荡荡。他想用一点激烈的情绪去填满这份空荡，却怎么样也做不到，浑身没劲。 但是他还是强迫自己吃一点东西，放了一点章鱼入口。 微辣的刺激，q弹的口感。还有青葱带来的清香中和调味料的咸腻，非常开胃，也非常下酒。 食物是好吃的，可惜客人现在没有心情品尝。 辛苦了老板，也不好意思老板，他觉得自己糟蹋了这份餐点。 不过酒倒是能多喝一点，白酒不便宜，怎么样都是老板的心意。 一小口酒，一小口章鱼。至少他在微辣的刺激下开了胃，可以一口一口地吃东西。 “唉！这种浑身没劲的状态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他叹了口气。 奶奶去世的悲伤没有这么容易消解，偏偏他现在还哭不出来，连释放情绪都做不到，那就只能让时间慢慢把愁绪化解了。 多喝点酒吧！ 至少，这灼喉的白酒能刺激他的痛觉，让他一点点感受已经麻木的心痛。 或许，就这样刺破了他的心房，让他大哭一场呢？ 你说是不是呀？奶奶？ 奶奶！ 朦胧的眼，看见坐在桌子另一端的奶奶。 奶奶笑着，眉头却有点皱，他知道这个表情，奶奶在轻轻埋怨他怎么喝那么多酒。 “这不是想你吗？” 他说着，伸手一握。 手里什么也没有。 他笑了。 哭着笑了。 这奶奶是假的，幻觉，是他想象出来的。 竟然那么想念奶奶，都想出幻觉了！ 但就算是幻觉又如何？就想奶奶了，怎么样？ “奶……” 他哽咽。 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满面。 “我还没好好地跟你道别啊！” 他说不出来，只能在脑袋里不断重复这句话，希望奶奶能听到。 丧礼上，他是跟奶奶道别最多次的人。 他参与了所有的仪式，安慰了所有亲戚，还会带着自己的侄子来到奶奶的棺木边说 “奶奶，你的曾孙来看你了。他很乖，没有哭。我们会照顾好他，让他好好长大，你不要担心……” 可一次一次的道别都是为着其他人，都是在替那些哭泣不已的亲戚们向奶奶道别。 没有一次，没有一次！没有一次是他自己向奶奶道别。 被压实的悲伤，被硬撑的保护壳，全都把他的心意深深地藏进心里。他不曾流露出来过。 一场丧礼那么多次的告别式，他都没法打开自己的悲伤，跟奶奶好好地道别一次。 丧礼，不止是为了死者而办，也是为了让生者还有最后一次道别、治愈自己的机会。 他明明人在现场，却完美错过。 “奶奶！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我会好好活着，我会记住你说的话活着……我会照顾好爸爸妈妈，我会结婚生小孩，然后告诉孩子自己的曾祖母……” 他还是说不出话，只能看着眼前的幻影在脑袋中重复着毫无组织的言语。 每一句话，都会勾起一幕他与奶奶的过去。 每一滴泪，都是正在道别的过去。 打湿了整张桌子，也打乱了脑中的所有回忆。 直到每一个记忆片段都回味了一次，他再也想不出能向奶奶道别些什么，才伏案大哭，把丧礼中宣泄不了的悲伤，一口气全部哭出来。 其他客人走了，烧鱼摊打烊了，伊干也回到仙界了，他仍然趴在桌子上，后背轻微起伏。 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最后一缕心尘从他的身上飘起，化为一个慈祥老奶奶，轻轻地抚摸了他的背。 第43章 心海变化 伊干回到了仙界以后，仍然在想着那位客人。 它不明白客人为什么哭，陶老板也不告诉它。它只知道一件事，这世上还有些事情，比哥布林被魔法师当成奴隶使唤还要悲伤。 印象中，就算是自己的兄弟姐妹被魔法师害死，它也没这么悲伤过，那时候更多的情绪是愤怒。 它没见过哭得如此伤心的人，也没感受过如此悲伤的情绪。 它望向心海，仙人们都说这海中有情绪之力，里面的鱼虾也有情绪之力，但它明明在这里住了三个月，却总觉得自己对情绪的理解不够深入。 与魔法师斗智斗勇的过程，它感受最深的是害怕。 想起自己还在被魔法师奴役的兄弟姐妹，它感受最深的是愤怒与思念。 这一次，它感受到了悲伤。 与自己的思念深深结合在一起的悲伤。 心海边的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大。 呼呼地吹着伊干的脸，也吹起来层层浪花。 很吵。 今晚的心海很不平静。 伊干坐在心海边想着“悲伤”这股情绪，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心海，倒影在一只小小的寄居蟹身上。 它刚刚从海中爬出来，感受到潮水退去，阳光照在身上，像是穿越到另一个世界一样。 它快速地往沙滩上爬，不想再被冲回海里。 周围没有水的感觉是那么新奇，它想再多体验一下。 爬呀爬，它爬到了一大块绿色障碍前面。 摸起来有点软软的，有些地方圆圆的像颗球，有些地方扁扁的像一块布，还有几根毛在上面。 小小寄居蟹当然不知道什么是球，什么是布，它只感受到，这个软软的大大的东西，好像能吃？ 于是它伸出了自己的钳子，夹了一下布。 “嗷！！！！” 布跳起来了！球飞起来了！ 哥布林起身了！ “痛痛痛痛！” 伊干捂住自己的耳朵一脸便秘，看着眼前惊慌逃命的小寄居蟹。 “你等着！等我把网编织好了就去抓你！” 伊干放狠话。 它从食铁兽森林换回来的蜘蛛丝还在家里，没有编织成网。原本的渔网又全部拿去挂在渔排上了，现在它正好是没有渔网用的状态。 凉风习习，碧波粼粼，今天的心海又好像变得更丰富多元了，连海浪都似乎有了更多变化。 而且刚刚夹了他的寄居蟹，也是之前没看过的。 “海中的生物都已经丰富到会自己爬上岸了吗？” 伊干心想。 它先装了几桶心海水，摆到心海别墅旁边晒盐，然后到渔排去看看自己散养的鱼，幸好心海虽然生物变多，但海水依然清澈，它可以轻松地看见海中的所有生物。 “看起来很健康。” 虽然数量没有变多，但不论是小焰鱼还是鬰海蜇，都非常活泼，应该活得很不错。 伊干抓了一些从食铁兽森林要来的小虫子丢进渔排中，小焰鱼纷纷浮上水面争抢。这些来自陆地的食物似乎非常受它们喜爱，伊干满意地点点头，回到岸边织网。 这两天捕捉到的海产很多，陶老板手上估计还有6条小焰鱼、3只鬰海蜇、10条挖心、2条炫星斑、1只幻想之章和1粒嗨螺。连心盐也至少还有1公斤。 所以伊干决定今天只晒盐就好，心盐还能拿到九仙灵货去卖，其他的海产可以暂时放一边。 趁着今天，织一张又大又美丽的渔网吧！ 伊干拥有基本的编织知识，因为签订了魔法合约的哥布林，常常会需要给魔法师编织毛衣、袜子等随身衣物，算是它们从小就学会的技能。 只花了一天，伊干便把新的渔网编制好。 而且它采用了把5根蜘蛛丝缠绕成一条粗线，然后才开始编织的方法，新织的渔网非常坚韧。 它摇着彼岸舟来到心海某处把新渔网挂进海中，然后又回到岸边吃饭。伊干打算让新渔网挂一晚上，测试它是否真的坚固。 伊干又拿出了一把捞网，这是它为了捞渔排里的鱼而准备的工具，有食铁兽森林的蜘蛛网和竹子，伊干制作起来完全不是问题。 一条小焰鱼，一只鬰海蜇。 煎的煎，切片的切片，再加上一点点心盐、一点点食铁兽森林出产的仙界胡椒粉，伊干成功在仙界烹饪了两道简单的菜。 “好香！” 看着自己煎的小焰鱼，伊干口水直流。 它吃了一口，眼睛闪闪发光，然后什么话都没说就把整条小焰鱼丢进口中，连骨头都吃光！ 幸好它是哥布林，牙口好。 接下来伊干对已经切片的鬰海蜇下手，跟陶老板的做法一样，凉拌。 “好咸！” 伊干用心盐和胡椒粉调味，没想到鬰海蜇本就带着心海的咸味，再加上心盐，咸上加咸！ 而且胡椒粉的味道跟凉拌海蜇完全不搭，这一道菜，伊干做坏掉了。 “凉拌真难！” 伊干嫌弃地说道。 然后它再次开火，把海蜇都丢到铁板上煎了一遍，它觉得这样应该会变得好吃。 “好硬，像在吃塑料。” 结果味道更差。 伊干不再强求，强迫自己把所有鬰海蜇吃光，就等着午夜下凡了。 仙界的晚霞，五彩缤纷。 照耀在心海上更是美不胜收。 伊干坐在心海别墅二楼，吹着海风、看着海景，心情惬意。 “心海真的不一样了。” 似乎，今天的心海变化真的很大。 伊干从凡间回来的时候，就感觉很不一样。 不止海产变多，风也有了，浪也大了。 此刻它真的怀疑，心海的变化与它有关。 因为今天是它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深刻的悲伤情绪。 伊干的感受，是否会影响心海？ 暂时不得而知。 但有了变化的心海，现在越来越漂亮，这一点是伊干非常喜欢的。 因为不论心海是不是因为它而有所变化，现在仙界都公认它是心海的主人。 这片海，都是它的资产。 “原来，我现在就已经是大资本家了。” 伊干膨胀。 吼！ 突然，伊干听见远处传来了食铁兽的声音。 “诶诶诶？您怎么在这里？” 吼！嗝！（你今天都不拿鱼来找我，我就自己来吃鱼了。嗝！） 伊干…… 好的，心海并不是它一个人的。 第44章 学做菜 “陶老板！教我烹饪！” 伊干下凡的第一件事，就是请陶老板教他烹饪。 它不想再搞出塑料海蜇或者咸拌海蜇这种黑暗料理了。 “行啊，一道菜1公斤心尘，材料另计。” 陶老板说。 “不不不，太贵了，便宜一点……” 伊干说。 “不然以后你卖给我的海产全部便宜20%，我什么菜都教，不限次数。” 陶老板说。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伊干把头摇成拨浪鼓。 “那就一道菜1公斤心尘。” 陶老板说。 “一道菜1公斤心尘，加上材料！” 伊干说。 “成交！” 陶老板光速答应，伊干又懵了。 不会又吃亏了吧？ 但不等伊干再说什么，陶老板已经把伊干拉到烹饪区了。 “来来来，今天先教你做挖心和炫星斑，现在最难卖就是这两条鱼。” 陶老板说。 伊干…… 好，下次少卖你一点！ 小陈看着伊干，羡慕妒忌。 他也想跟陶老板学厨！ 他也想吃挖心和炫星斑！ 但是他没有什么仙鱼、心尘这种好东西卖给老板，只能默默地站在摊位前，挂起随缘菜单的牌子，然后偷听陶老板的教学。 “炫星斑的外形漂亮，深受那些只懂得看外在，没啥内涵的土鳖喜爱。所以料理的时候绝对要记住别把它的外皮给划破了，要从这里下刀……” 伊干…… 小陈…… 陶老板，原来您料理海鲜的时候都是这样诋毁客人的？ 但陶老板的嘴虽然毒，手艺却很好。只见他手起刀落，鳞片便被轻轻刮开，不伤一丝鱼皮，连内脏也被轻易挑出。 再用撒了一点心盐的清水清洗，一条炫红的鱼就这么摆上了蒸盘。 “为了保护炫星斑那唬人的臭皮囊，也为了让炫星斑体内的汁水能够保留，最适合炫星斑的制作方式就是蒸。而且搭配的酱汁最好简单一点，炫红的颜色才能完美呈现。” 陶老板说着把炫星斑放进了蒸锅，再根据鱼的大小设定了一个闹钟，就算讲解完毕。 “等等，陶老板，你是不是少教了一个步骤？” 伊干问。 “有吗？蒸鱼就是这么蒸的呀，怎么会少？” 陶老板疑惑。 “你没有告诉我怎么把炫星斑体内的灵力处理成适合普通人食用啊，这炫星斑灵力这么深厚，没有经过一些方式处理，普通人吃了会灵力爆体，炸成四分五裂吧？” 伊干问。 “哦！这个是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伊干…… “我花了1公斤心尘就学个吃不了的菜？” 伊干抗议。 “凡间灵厨成千上万，，每一位灵厨都有自己的独特手法。你又没有拜师学艺，我怎么可能把这个机密教给你？就算你要拜师学艺，我也不收。因为我的手法是需要配合九仙门功法的，你是哥布林又不是人，学不会人类的功法。” 陶老板的前半段话，差点让伊干有拜师的冲动。但是后半段话却让它泄气了。 又是功法！ 难道这世上真的没有合适哥布林修炼的功法吗？ “但是你不用灰心，世界很大，海也很大。或许这世界上有一些可以辅助调和灵力的东西，我们也不得而知。想象以后可能有个调味料、酱汁或者一些特别的灵火灵水，洒在食材上就能调和灵力。到时候你也就不需要纠结在功法了。” 陶老板的话意有所指，让伊干抓住了一些方向。 现在心海中的生物越来越多，或许里面就有可以调和灵力的生物呢？ 就算心海没有，食铁兽森林会不会有？伊干觉得很有机会。 不再纠结灵力怎么调和之后，伊干开始认真地听陶老板指导烹饪。 炫星斑在蒸炉的时候，陶老板又拿出了一条挖心，他今天准备教给伊干两种烹饪方法。 “挖心的特点是鱼肉雪白，但是皮又硬又韧，难以消化。所以最合适的烹饪方式是煎。” “不去除内脏，不切刀花，直接把挖心放上铁板。这样做不但能把挖心的外皮煎脆，让客人可以轻松把鱼皮扒开，也能使鱼肉在不接触外界的情况下被鱼皮包裹焖熟，保留最雪白的肉质。” “调味料可以直接洒到鱼皮上，酸柑或者柠檬可以滴多点。这样就会有一点点柠檬香渗透到鱼皮中，吃起来味道更饱满。” 挖心的处理过程很简单，难的是挖心的调味料。 因为鱼皮完好无损，所有调味料都必须先渗透鱼皮，才能进入到鱼肉。陶老板必须计算好什么样的分量，渗透进鱼肉之后能带来最完美的调味比例，这一点看得伊干脑袋昏昏的。 “我是数学不好的哥布林。” 伊干默默说道。 “没关系，慢慢练习。今天就教这两道菜，你都拿去吃掉吧，别浪费。” 陶老板说。 “不！怎么会浪费？觉得浪费那就直接给我吃啊！我也想吃啊！” 小陈内心咆哮。 但伊干是交了学费的，小陈是要跟陶老板收工资的，对陶老板这个万恶的资本家来说，免费的海鲜会给谁吃？不用再多说。 于是，小陈只能哀怨地看着伊干捧着一条红彤彤的炫星斑，还有一条被煎得黑漆漆的挖心，坐到了某张桌子前。 “真好吃！” 傍晚才刚刚吃过自己的塑料海蜇，陶老板的仙鱼大餐立刻就征服了伊干的味蕾。 这次它没有狼吞虎咽快速吃光，而是一小块一小块细细品尝，因为凡间的调味料带不回仙界，它要在仙界烹饪必然要找代替品。 所以它便努力记住所有味道，回到仙界以后再凭着这些味道去找替代材料。 只是伊干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举动，让小陈更馋了！ 幸好这时候有客人来了，转移了小陈的注意力。 “哎哟~怎么要半夜12点来吃这种东西啊，我们去酒吧不好吗？再不然可以去24小时营业的海捞捞啊，何必来这种不卫生的路边摊？” 一阵娇滴滴的声音传来，三位美女靠近。 第45章 闺蜜 小洋装、名牌包，零碎的首饰闪着零碎的光，烧鱼摊前面的三位美女，穿着打扮非常吸引人的眼球。 三人的穿着打扮与美食街格格不入，不像是来美食街撸串的，更像是要去一家高档的西餐厅，让服务员把所有美食摆到光鲜亮丽的桌子上。 或者，考虑到这个时间点，她们应该在某家酒吧跟各界名流品酒。 其中一位美女觉得自己不该站在这里，她抱怨这里不够高雅的气氛，厌恶地看着周围众人的目光，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闺蜜硬要把她带来这里。 “这里是美食街，只允许步行，不允许车辆进入。虽是路边摊，空气不一定比餐厅差。比起酒吧更是空气清新，至少二手烟散得快，不会到处都是烟味。我就吃这里，你如果想吃海捞捞就自己去吧。” 另一位女生的态度却有些强硬，站在烧鱼摊前不走，根本不听闺蜜的话。 “哎哟，这不是开个玩笑嘛，别那么认真。我觉得偶尔换换口味也好，每天吃高档餐厅的确会吃腻。只是我们没必要半夜12点来吃什么烧鱼吧？你看看这些鱼，都摆了一晚上了，肯定是不新鲜的。不如我们去吃那一家卤味？看起来挺不错？” 随着闺蜜一指，大家看到了美食街的另一头，有个夸张大的招牌上面写着“网红卤味”，还有许多网红和帅哥美女的合照在上面。 “行啊，你去买吧。我吃烧鱼，你吃卤味。不过卤味我不吃，你看看那个摊位上有多少苍蝇在飞。” 强硬的女生没有被说服，她拉起第三位女生的手，笑着继续说道 “而且我们不是有仪仪吗？海鲜到底新鲜不新鲜，问她最清楚了。” 被点名的女生微微一愣，立刻认真地看起了烧鱼摊的海鲜。 “你们看鱼的眼睛，都还水汪汪，敞亮敞亮的，代表这些鱼都很新鲜，老板保鲜做得很好。但如果蕾蕾还是不放心的话，直接吃鱼缸里的活鱼就好。” 仪仪说着指向了烧鱼摊的鱼缸，里面放的都是炫星斑、挖心等等仙界来的鱼。 “我虽然都不认识这些鱼，但看它们身形肥壮，动作灵活，看起来非常健康，味道肯定不错。雅雅如果想吃烧鱼，我推荐吃鱼缸里的活鱼。” 仪仪说完也对着雅雅笑，两人看起来感情非常好。 这让一直反对吃烧鱼的蕾蕾有些吃醋。 “好吧，那就吃烧鱼吧。仪仪不愧是捕鱼长大的啊，完全不会吃牛排却对海鲜却了如指掌。” 蕾蕾酸溜溜地说。 “谢谢。” 仪仪好像没有听出她言语中的讽刺，笑容灿烂地道谢。 “三位客人，这些活鱼都是我们随缘菜单上的食材。我们随机选材烹饪，菜肴随缘，价格也随缘。如果有兴趣，我给你们上三人份的随缘套餐好不好？” 小陈这时候开口，跟三位小姐姐确定餐点。 “我看还是不……” 蕾蕾本想反对，她看着小陈一脸嫌弃，觉得这个满身鱼腥的摊位伙计一副屌丝样子，跟自己三位大美女说点话就开心得要命，看着小陈的笑容都觉得猥琐。 但是她话没说完，却被另外两位闺蜜打断。 “我要一份！” “我也要一份！” 仪仪和雅雅相视一笑，一起点了随缘菜单。 “蕾蕾你要不要？” 雅雅转身问道。 “要。” 蕾蕾只得改口。 她不在意仪仪这个渔村长大的女孩，却不能不在意雅雅这位大家闺秀。 只有跟上流社会的人成了朋友，自己才算是走进了上流社会。 就是仪仪这个渔村长大的女孩也不看看自己，哪一点配跟她们站在一起？ 雅雅来自大家族，在政商两界都有所作为。自己老爸虽然只在泥河城郊区开了一家工厂，但也算是商界人物，跟雅雅有点关系。两人成为朋友以后，对双方都有好处。 但仪仪家里就是个捕鱼的，跟两人又能有什么关系和好处？ 明明是两个世界的人，却死要脸皮地硬凑上来，是希望她们能够救济仪仪一家吗？要不要施舍一条船给她？ 她应该跟这家烧鱼摊的伙计凑一对，一个卖鱼，一个烧鱼，刚刚好。 而且两人都是那么的厚脸皮，看到她们这些有钱人就想往上凑。看了就觉得恶心。 嫌弃地离开摊位，嫌弃地看着摊位前的桌子，蕾蕾拿出湿纸巾擦了三遍，才施施然坐下。 仪仪和雅雅早已点好了饮料，边喝边聊笑得很开心。 “咦？刚刚的服务员呢？怎么我还没点就先上你们的饮料？” 蕾蕾还在擦桌子的时候，就有一位服务员过来问她们点饮料。 仪仪和雅雅早早就点好了一杯汽水，但蕾蕾却一边擦着桌子，一边说“给我想想”，然后把服务员晾在一旁。 雅雅见状当然不惯着自己闺蜜，跟服务员说先上自己两人的饮料，就让服务员先离开了。 这个部分，蕾蕾完全没注意到。 她那时候只想着自己有多么嫌弃这种摆在街边的塑料桌椅，仿佛细菌是用强力胶沾在上面的，用湿纸巾擦多少遍都擦不掉。 “服务员！” 雅雅跟蕾蕾说了服务员离开的原因，蕾蕾只得再把服务员叫回来一次。 “喝什么？” 服务员问。 “嗯……我想一想啊……” 蕾蕾的回答让服务员脸色一垮，连雅雅和仪仪都微微变脸。 没想好要喝什么，叫什么服务员？ “红茶，给我一杯热红茶，微糖，不要太热。” 蕾蕾感觉到周围所有人的不善眼光，连忙点了一杯饮料。 “温红茶，少糖一杯，稍等。” 服务员复述一遍确认饮料，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再加一片柠檬好了。” 蕾蕾又说。 “好的，柠檬红茶温的，少糖一杯，稍等。” 服务员点点头，再复述一遍。 “不然换成奶茶好了。” 蕾蕾又说。 第46章 格格不入 “小姐！决定好要喝什么了才叫我行不？第一次叫我来不点，第二次叫我来换了三次饮料，你到底想好了没？不如去前面的便利商店自己买算了？” 服务员不留情面，在两位闺蜜面前骂起了蕾蕾。 “你这是什么态度？不就换了几杯饮料吗？你又还没做。路边摊就是路边摊，服务真差！” 蕾蕾回怼。 “我们一杯茶水就2、3块，不是什么高级饮料店。我的工作就是记录你的饮料而已，没有私人管家服务！要点自己去跟老板说，我懒得理你！” 服务员说完转身就走，然后又回头又喊了一句 “不然你就别喝！” 这一声喊得很大声，周围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她们。 这让蕾蕾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碍于许多人看着自己，她怕毁了形象不敢吼回去，只得咬着牙把气往肚子里吞。 “这种路边摊就是这样，又脏又吵又乱又没文化，低俗死了！” 蕾蕾只能向自己的闺蜜抱怨。 “你自己不点的饮料，别怪到别人身上。然后麻烦你别再说了，连我都觉得丢脸。” 雅雅开口了，语气不善。 “别！对不起！雅雅，我不是故意让你丢脸的。我只是没想到那个服务员态度这么差而已。这一餐我请了，然后我们再去酒吧，我再请你喝一杯鸡尾酒，好吗？” 蕾蕾急忙道歉。 “不用了，吃完了我要回寝室了。” 雅雅说。 “我也正想说，如果你们还要玩的话不要算上我，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还有跟几个实验室金主的汇报，教授下午要和我们团队先开个会。” 仪仪说道。 “这……好吧。” 蕾蕾又低下了头。 她本想着三位室友难得聚会一次，可以趁机跟雅雅多拉近点关系。没想到她特地订了某间高档ktv的vip包厢，找了三五好友一起来玩，两人就只唱几首歌便离开。然后还跑来路边摊吃一顿宵夜，就这样准备回寝室了。 她找来的三五好友全都是跟蕾蕾一样，同阶层的商二代，其中还有一人是对雅雅有意思的追求者，花了点钱才成功说服蕾蕾把雅雅约出来。 现在她坐在两位闺蜜面前，都没勇气打开手机，去看这些朋友给她发来的讯息。 “雅雅去哪里了？怎么这么快就走？” “蕾蕾你快把雅雅带回来呀，我们都还没加上雅雅的联系方式。” “你到底行不行？我可是付钱给你了，我们才说上两句话雅雅就跑了，这几个意思？” 不用看，蕾蕾都想象得到手机里会是什么样的讯息。 怎么一个聚会搞成这样？蕾蕾不懂。 她却完全忘记了，这一次聚会是怎么来的。 蕾蕾、雅雅、仪仪，三人都是研究生，同寝室的室友。三人从研一开始就住在一起，偶尔会一起吃饭、出游。 但是读研的生活一年比一年忙，到了研三，三人各自忙着自己的毕业论文和毕业后的就业问题，已经将近1年没有聚会。 而这一次，是仪仪的研究拿出了成果。 她花了两年多研究出来的成果，成功刊载上了学术期刊，受到业界认可，有望获得投资，赞助她继续研究。这等于是一举解决了毕业论文和就业问题，算是熬出头了。 雅雅为她感到开心，才提议三人出来玩一晚上，在恭喜和祝福仪仪的同时，也给自己放松一下。 那时候蕾蕾主动说自己可以策划这一个晚上的活动，却没想到一场简简单单的闺蜜聚会，被她策划成了商业饭局，还全程忽略了主角仪仪，全部人围着雅雅转。 这就是雅雅带着仪仪早早离开的原因。 只是眼前的蕾蕾似乎还不太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看着自己的两个室友手牵着手，有说有笑地，自己却完全插不上话，心中非常不是滋味。 明明都在同一个寝室，明明都一样是1年各忙各的，没出来过，为什么眼前这两人看起来仍然感情很好？自己却像个局外人？ 仪仪到底是什么时候跟雅雅关系这么好的？她怎么都没发现？ 气氛越来越尴尬，蕾蕾有些受不了。 她拿出不断震动的手机，看着里面一条一条的讯息，眉头深锁。 “别吵！老娘正在想办法！” 她一个一个回了讯息。 今晚诸事不顺，雅雅也变得那么冷淡，她不能完全不理这一群朋友，否则她损失了雅雅这条优质人脉之后很可能还会损失掉这一群跟他程度差不多的人脉，这一点蕾蕾不能接受。 “总不能未来的人脉只剩下仪仪这种，有什么用？” 蕾蕾心想。 没有伺候好雅雅是丢脸，但是对蕾蕾来说，跟仪仪这样的人当朋友更丢脸。 她会被圈子里的人嘲笑连交朋友都不会！ 在各种焦虑中，小陈上菜了。 一条炫星斑首先被摆上桌。 “哇！好美！” 三位小姐姐都被眼前的漂亮菜肴吸引，手机拿出来就一通狂拍。 不论是大家闺秀的雅雅，还是家里有座厂的蕾蕾，或是从小跟鱼打交道的仪仪，都不曾看过这么漂亮的鱼，也没见过这么炫丽的菜。 “要不要白饭？” 小陈问。 雅雅和仪仪摇摇头，蕾蕾却又跟点饮料的时候一样，没有理会小陈。 “这位小姐呢？” 小陈问。 “别吵！要白饭我等等会叫！” 蕾蕾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此刻她正忙着发朋友圈，根本没心思理会小陈这种找机会跟她聊天的人。 “不好意思，雅雅带我去吃难得的好鱼，今天的聚会就先这样吧，你们玩得开心，下次我再约雅雅出来。” 她发了一张雅雅和炫星斑同框的照片，回了一段讯息，就不再理会那些还在ktv的人。 只要有这一张照片，证明雅雅会跟她一起吃香的喝辣的，那就不怕得罪这群人。 他们想要攀上雅雅这棵大树，只能依靠她这条藤蔓。 因为这条炫星斑，蕾蕾又找回了自己高高在上的状态。 第47章 道歉 “不好意思，这是你们的第二道菜。提醒一下，焦黑的外皮是不能吃的，要扒开外皮吃里面的鱼肉。” 小陈再次上菜，给了三位小姐各一条挖心。 “这么特别的吗？” 雅雅和仪仪眼睛一亮，没见过这么特别的吃法。 “这个是酱汁，如果觉得里面的鱼肉太淡，可以淋一点上去增加风味。” 小陈又摆了三小碟的酱汁在三人面前，雅雅和仪仪笑着道谢，蕾蕾却一挥手把小陈的手拍掉。 “别挡我的镜头！” 蕾蕾说。 她还在拍着眼前的炫星斑，拍完了就低着头发消息，丝毫没有注意到小陈的手被拍掉以后，酱汁也淋到了小陈的身上。 “啊！对不起！” 雅雅和仪仪急忙站起来要帮小陈擦拭，但小陈摆摆手说着“没事”，便离开桌子了。 蕾蕾仍然在看她的手机，没有注意到自己做了什么事。 雅雅有些怒了，仪仪也怒。 她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吃着眼前的食物。 但在她们心中，一些跟价值观有关的事情已经有所决定，再也无法改变。 “这鱼怎么全焦了？” 终于忙完的蕾蕾才刚刚把手机放下，就看见了眼前焦黑的挖心。 “煎坏了就再做一份啊，怎么可以直接把做坏的食物拿给客人？真是欺人太甚！老板！” 蕾蕾怒了！ 她今晚已经碰了够多钉子，好不容易看到了一条特别漂亮的鱼，让她觉得今晚的厄运终于要结束，没想到老板又上了一道煎得黑漆漆的鱼。 这不摆明故意刁难她吗？ 她要向老板讨个说法！ “别别别！这条鱼就是要挖开焦黑的外皮吃里面的肉，没有任何问题！放下你的手，别丢人现眼！” 雅雅一把按下蕾蕾的手，仪仪连忙跟小陈打手势表示没有问题。 小陈见状也比了个ok手势，没有再上前。 倒是蕾蕾看见雅雅直接说自己丢人现眼，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没想到自己今天不但没有成功跟雅雅拉近关系，反而被雅雅嫌弃！ 三年来，雅雅从来不曾嫌弃她的！ 为什么？ 一定是这条美食街，一定是这个鱼，这种低俗的场所让她不断出丑。从服务到食物，没有一样合格，全部都在给客人难堪，全都是这家店的错！ “如果有特定的食用方式，为什么不告诉我？” 蕾蕾没再举手，但是嘴上没停，好像辩解了就不丢脸。 “刚刚服务员已经跟我们说了，是你自己按手机没在听。” 雅雅说。 “而且你还打翻了服务员给你的酱汁，弄得他一身却没有道歉。” 仪仪也开口。 “有这回事？我完全不知道啊！” 蕾蕾惊讶了，她记得自己拍开了一只手，但没有印象拍开手之前和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 “你当然不知道，从策划仪仪的庆功宴开始你就只在乎你自己，不管其他人感受。这里的服务员全部被你当成低等下人，你当然没打算听他们说话。” 雅雅直接怼。 “我没有，我不是为了你们去订高级西餐厅，还有高级ktv的vip包厢，这都是为了你们呀。” 蕾蕾露出楚楚可怜的眼神委屈说道。 “你还敢提高级西餐厅？明明仪仪不吃牛肉，你却订了一家专卖牛排的餐厅，搞得她只能吃色拉和面包才笑她不会吃牛排？” 雅雅完全不给蕾蕾面子。 “我……” “别说你不知道仪仪不吃牛肉，从我们刚住进寝室的时候她就说过了很多次，也拒绝过你好几次帮她带的牛肉料理。但你从来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雅雅不等蕾蕾说完就把她的话堵死，蕾蕾只能露出委屈巴巴的眼神。 “还有那个ktv，找的都是些什么人？你找人来之前有跟我们说吗？明明是三个人的聚餐搞得像做生意应酬一样，还要我们仪仪一个一个去跟他们敬酒，不敬酒就是不给面子，你不但没帮自己姐妹解围，还跟着他们一起给仪仪灌酒，这叫在乎我们？” 雅雅又一轮输出，这次蕾蕾连话都说不出来。 “还有，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仪仪来吃烧鱼吗？” 雅雅再问。 蕾蕾不说话。 “因为她三天前就说了，她想吃鱼！她想念家里的味道了！但现在她在拼论文，没办法回家。她想吃鱼！就是在我们俩的面前说的！你竟然都给忘了！” 雅雅声音不大，也没有泼妇骂街的姿态。尽管是一轮极其犀利的批评，但仍然给人一种优雅的感觉。 仪仪坐在旁边什么话都不说，淡定地吃着盘子里的鱼。蕾蕾这才注意到，两人盘子里的鱼也有着焦黑的外皮，只是把焦黑外皮扒开以后，里面的肉非常雪白。 仪仪吃得津津有味，吃得非常熟练，也吃得非常优雅。此时三人坐在一起，反而最狼狈的就是蕾蕾自己，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却总要迁怒他人，搞得自己很狼狈。 “对不起……是我安排不周，但我并不是不在乎你们，只是我做事毛手毛脚，没有安排好。下次我记住了，我下次一定会安排好的。” 蕾蕾急忙道歉，试图挽回一点自己在雅雅心中的形象。 “你对着我道歉干嘛？今天的主角是仪仪啊！你搞砸了仪仪的庆功宴跟我道歉干嘛？你到现在还不愿意正眼看仪仪一次，到底是不是姐妹？” 雅雅看着蕾蕾的惺惺作态直摇头，又是一顿骂。 “对不起，仪仪！是我做不好，搞砸了你的庆功宴。对不起！不然多几天我们再约一场，我这次好好规划，向你赔罪行不行？” 蕾蕾一个机灵转头看向另一位姐妹，一脸真诚地说道。 但仪仪没有理会她，只是专心地吃鱼。 “仪仪！” 蕾蕾的怒气又上来了，她抓住仪仪的手臂摇了一下。 “老娘都给你这个捕鱼的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蕾蕾心想，丝毫不在意因为自己摇晃一下手臂，而掉到地上的一块鱼肉。 仪仪看了地上的鱼肉很久，才终于转头看着蕾蕾说 “你的鱼吃不吃？” 第48章 在大红大紫以后还看见初心 “你的鱼吃不吃？不吃的话给我吃。” 仪仪对着蕾蕾说。 “诶？” 蕾蕾被这一个问题搞懵了。 是让你吃鱼，你就原谅我？还是你根本不想理我？只关注眼前的鱼？ “我……你吃吧，我不吃了。” 蕾蕾说。 “谢谢。” 仪仪道了声谢，把蕾蕾面前的挖心端到自己面前，开始扒鱼皮。 “也给我吃一点。” 雅雅大喇喇地把叉子伸到仪仪的盘子里，率先吃掉了一口雪白的鱼肉。 然后两人不再理会蕾蕾，自顾自地吃鱼。 所以到底是怎样？原谅自己了没？ 蕾蕾感觉自己更尴尬了。 而且她不敢再问，因为不表态也是一种回答，比直接拒绝更体面一点的回答。如果她硬要仪仪给她一个答复，搞不好仪仪会连她的脸都不顾。 现在，她总算明白了仪仪对自己是非常不满的。 这也不难理解，明明是自己的庆功宴，却被人借机安排成了抱大腿的聚会，自己从主角变成配角，任谁都不会好受。 只是蕾蕾想不明白的是，仪仪自己也是一个抱着雅雅大腿的人，这时候只要在一旁伺候好雅雅，让这条大腿开心，自己不是一样能获得极大好处吗？ 她一个捕鱼的，地位比自己还低，有什么资格在雅雅面前摆脸色？就不怕雅雅翻脸？ 而且最让她觉得纳闷的是，雅雅还真没翻脸，反倒因为仪仪跟自己翻脸，还完全不给自己面子，当着自己所有朋友的面前提早离开。 为什么她会担心仪仪不开心，就不会考虑自己开不开心？不都同寝室的闺蜜吗？ 她重新动筷，吃着剩下的炫星斑，看着雅雅和仪仪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挖心，心中羡慕妒忌恨。 “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我们毕业了各奔东西，看雅雅还会不会对你这么好！” “还有雅雅也是，别以为你的家族会一直长盛不衰，不就在政商两界有点面子，有什么好得意？等有一天我家也有人进入政治界，在泥河城一样不输你家！” 蕾蕾心中暗暗在骂。 雅雅和仪仪自然看出了蕾蕾的神态不对，她们甚至看得出蕾蕾脸上的那股不甘心，但她们只是笑笑没说话。 两人此刻在聊的，都是当初两人认识的那些故事。 各怀目标进了研究所，本以为会就此投入课堂、论文和研究里，却没想到能在寝室中碰到这么聊得来的好姐妹。 其实两人一开始就知道蕾蕾不是她们这个圈子的人，只是同住一寝室，也不好完全把人排斥在外，自己搞小圈子。 随着时间流逝，三人投入了更多时间在论文和研究上，交流变少，感情却没有变淡。 雅雅和仪仪之间总能察觉出彼此的心情，开心的时候共同开心，伤心的时候共同伤心。当个研究生很难，毕业更难，要有所研究，继续在研究路上走下去，更是难上加难。 所以仪仪才会在自己熬出头了以后，首先向雅雅报喜，雅雅也才会这么开心，决定要给仪仪好好庆祝一番。 挖心拥有让人们回忆从前的能力，跟伊干吃挖心想起了兄弟姐妹不同，这俩闺蜜想起的，都是彼此间的甜蜜时光。 “三位，味道如何？” 小陈这时候又出现了。 “不错。” 蕾蕾率先笑着说。 不论她内心是怎么想的，这时候肯定要重新表现，挽回自己跟雅雅的关系。 “红色大鱼不错，但黑色小鱼让我更意外。” “我家是捕鱼的，但是这两种鱼我都没见过。尤其这个黑色小鱼，意外地好吃。” 雅雅和仪仪对挖心赞赏有加。 “听到这个评价我就放心了，因为老板请我过来问问你们，还要不要黑色小鱼？老板说还能送你们两条。” 小陈说完，蕾蕾就眉头一皱。 她没有说话，但心中已经想着免费的东西没好货，老板急着把鱼送出去，不会是因为这鱼有什么问题？ 雅雅和仪仪却没有往这个方面去想，只是笑着摇摇头说 “不了，已经吃饱了。” “早知道我就不吃那么多红色大鱼，下次我们来，全给我们黑色小鱼就好，行不行？” 蕾蕾更不明白了。 黑色小鱼一看就是煎焦的东西，就算里面的肉非常雪白，不也一样是鱼肉吗？ 倒是红色大鱼，鲜嫩多汁，外皮鲜红，肉质晶莹剔透，比她吃过的各种山珍海味都漂亮。能在一个路边摊吃到高级餐厅都点不到的红色大鱼，已经让蕾蕾很惊讶。她不相信黑色小鱼还比得上红色大鱼。 “老板说，红色大鱼是光鲜亮丽的未来，黑色小鱼是当初深藏的初心。只有在大红大紫以后还能看见初心，这顿饭才更美味。因此我们可以在你们吃完大鱼之后给两位多一条小鱼，却不能完全只记住初心，而罔顾现实。” 这一番话明显是小陈转告，他自己说不出这么有深度的话。 雅雅和仪仪点点头，这次是仪仪先开口 “替我谢谢老板了，我爸也常常在吃完饭的时候给我说一些道理，直到现在都对我非常有帮助。老板的这一番话，让这一顿饭更有家的味道了，感谢你们。” 雅雅也开口说道 “这段话很有意思，这一顿饭也很有意思，我学到了。替我谢谢老板，结账吧。” 雅雅刷卡付钱，她没说自己付了多少，但仪仪的眼神却有点惊讶。 “雅雅，今天这一餐我们aa吧，现在我有钱了，可以aa。” 回去的路上，仪仪说。 “别！老板靠一餐饭挽救了我们姐妹之间的庆功宴，这一笔钱肯定不能让你出。而且你的水产养殖研究对泥河城附近的渔民帮助那么大，到时候肯定会算进我哥的政绩里。这一顿饭肯定要请，不然我回去会被他念得耳朵起茧子。” 雅雅摆出夸张的痛苦表情。 蕾蕾在一旁听着，突然震惊地看着仪仪。 “别扯上你哥，我这个研究只是为了让我老爸的鱼可以卖更高价，跟政治无关。” 仪仪说。 “那更要感谢你的无私奉献。” “你很烦！” 雅雅和仪仪的对话，蕾蕾已经完全插不进。 她完全没想到一个水产养殖研究竟然可以打进政治界的人脉。 是谁说捕鱼的跟政治、商业圈子不会有任何关系？ 第49章 释放路法 伊干没有等三位客人吃完就离开，因为它不想再看着陶老板收集心尘的时候，那一副猥琐的脸。 回到仙界的时候它手中正捧着两颗粽子，但粽子很快就被仙界的灵力撑爆，变成粉末。 伊干闭着眼睛回味刚刚的味道，它觉得非常好吃！ “这是粽子，里面有鸡肉、香菇、栗子，用糯米和一些调味料制作而成的，一定要用竹叶来包，这样才香。” 它想起了刚刚那位摊贩告诉它的话。 伊干完全赞同摊贩的话，那颗粽子非常非常香！ 那个软软糯糯的口感，还有栗子独特的味道，香菇和鸡肉的完美搭配…… 最重点的就是那个竹叶的味道，蒸过以后完美地融入了内馅，整颗粽子都是竹叶的香气。 如果用仙界的竹叶来包粽子，是不是更香？ 伊干决定，在仙界研发的第一道食物，就是粽子！ 虽然花了2公斤心尘学会的炫星斑和挖心都很贵，但粽子更香！ 伊干开始研究如何利用仙界的材料来做粽子。 同时它也不忘先撒一网到心海中，天亮以后才能带鱼去食铁兽森林换竹叶。 这一夜，伊干不睡。 天亮以后，伊干看起来比它之前被魔法师当奴隶的时候还累。 而且它还被游游子吓了一跳。 心海别墅中的游游子专用闭关室突然打开，游游子从里面走出来。 “哎哟哟，你这是怎么了？正光大师又来找你了？” 游游子一副刚睡醒的样子看着伊干。 “哇！道长你怎么会在闭关室里面？我一整晚都没发现！” 伊干被吓得尖叫。 “闭关室的隔音效果好，自然不会被你发现。” 游游子不会告诉伊干自己在里面睡了一觉。 “你呢？又是怎么了？” 游游子接着问。 “没事……就是想着要怎么用仙界的材料做粽子，想了一整晚。” 伊干说。 “哦？粽子？粽子好呀！实验品在哪里？” 游游子眼睛一亮，看向厨房。 “还没有实验品，一切都在我脑海中。我总得先规划该用什么材料然后才开始制作吧？” 伊干说。 “切~白高兴一场。” 游游子嫌弃。 “道长，不如你也跟我一起研究研究仙界的粽子要怎么做吧，到时候我们一起卖！” 伊干热情邀约游游子。 “不了，今天来找你是为了别的事，我交代完了以后就要走了。” 游游子说。 “诶？什么事需要道长特地跑一趟？” 伊干疑惑。 “我要把路法放出来了。” 游游子说。 “啊？” 伊干惊讶。 路法是魔法师，而游游子是修仙者，两人分属不同的修炼体系。虽然游游子来到现在的时间更早，实力也更强，算是路法的前辈，但他也不能随意囚禁对方。 魔法师在仙界的势力不大，但也有一位跟游游子同境界的法神存在。自己略施小惩还可以，如果真把路法囚禁个十年八个月，那位闭关了很长时间的法神就该来找游游子讨要说法了。 游游子可不想要这样的麻烦。 “现在你的心海别墅已经建好了，各种结界、阵法也布置妥当。路法对你的威胁已经没有那么大。你记得身上留一些心尘，路法如果再来骚扰你，你就把心尘洒到他身上。这些魔法师一个个都没在修心，很容易受到心尘影响的。” 游游子说。 伊干点点头，表示明白。 但它内心却警惕了不少，觉得最近自己应该少点出门。 “可是现在我往返食铁兽森林就要4小时，中途遇上魔法师们怎么办？” 伊干问。 它的大资本家计划之创业计划之仙界美食计划，要用到许多来自食铁兽森林的材料，这是它不得不走的路，但现在却充满了危险。 “暂时先别去吧，我先去办点其他事，然后再给你解决往返食铁兽森林的事情。大概有个2、3天就行。” 游游子说。 “好吧。” 伊干只能点点头。 游游子能替它建好心海别墅，还有这么多结界阵法，已经是对它非常好了。它也不好意思再继续麻烦游游子。 看来，还要再快点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行。 这几天，就认真在心海找一找有没有能够调和灵力，或者中和情绪之力的东西吧。 游游子离开之后，伊干把凌晨放的网收回，整理了所有海产。 现在心海中的生物越来越多，伊干却只知道它们的名字，不知道它们除了吃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功用。 炫星斑、挖心、化愁鱼、乡鱼、小焰鱼这几种应该是除了吃之外没有其他功用，因为伊干看见凡间的客人总是吃得只剩下骨头。 鬰海蜇除了直接烹饪之外，还能加工成海蜇皮，算是多出了第二种功用。 爬爬蟹、跳跳虾虽然也是让客人直接吃，但扒下来的壳也很多，伊干总觉得这些螃蟹壳或者虾壳或许还能再加工成其他东西。 嗨螺更是非常明确，吃了肉以后，螺壳还能保留原本的效果，伸手往里面摸就能摸到自己心中的欲望。 还有幻想之章，目前看起来只有吃，但伊干总觉得或许它还有其他功用。 另外，心海从昨天有了巨大变化之后，有了好多伊干不认识的生物。 伊干打算从这些新出现的生物中去寻找能够调和灵力或中和情绪的东西，只要找到，就能立刻解决仙人承受不了心海的情绪之力的问题。 到时候，伊干可以成为仙界的第一个仙厨，到时候魔法师就无法轻易对它出手了。 所以，伊干开始分门别类把所有已知的海鲜都放进渔排，个别观察。它决定在游游子帮它解决从心海到食铁兽森林这段路上的安全问题之前，都留在心海专心研究海产。 第50章 踩雷 这一天，伊干依然没有带海鲜下凡。 因为他学烹饪的那个学费，需要直接从它下一批的海鲜上扣除。只要伊干迟点带海鲜下凡来卖，就能多拖几天的账。 反正老板的鱼缸里还有6条小焰鱼、3只鬰海蜇、6条挖心、1只幻想之章和1只嗨螺，还足够应付好几天。 而且今天它要去九仙门询问有没有哥布林能够修炼的功法，准备系统性地提升自己的实力，不然单靠正常呼吸，在仙界提升的速度太慢。 所以它只拿了一包心盐交给小陈，便离开了烧鱼摊。 陶老板今天也看起来很忙，他说今天的随缘菜单需要完全剔除情绪之力，只保留仙鱼的灵力肉质。所以准备工作要提早做，在客人还未出现之前就做。 小陈早已习惯了陶老板的预知属性，反正老板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按照老板说的来做，总会有客人来把海鲜吃掉。 果然，在他挂好随缘菜单的牌子不久，客人便出现了。 一共两个人，看了冰鲜台上的海鲜又看向菜单牌子，看了很久才决定要吃随缘菜单。 今天的客人没有前两天的多，午夜12点过后就没什么人了。于是小陈也不催促，耐心地等待客人点餐。 只是小陈没注意到的是，当他完成了点餐，到烹饪区帮陶老板打下手的时候，两位客人又拿着手机和相机对着冰鲜台和摊位拍了好几张照片。 “环境很随便，冰鲜台也没有盖子，虽然没有苍蝇，但放一整晚也难免会沾上尘埃，这些是雷点。倒是价格真的挺便宜，比其他烧鱼摊便宜个20%。” 其中一人拍摄完了以后，拿出手机打字记录着。 “蕾蕾说她昨天来吃的时候，服务员态度不好，但是刚刚看起来还行，这个我看就不写了。” 另一人说道。 “可以说有顾客反映服务员态度不好，但我们现场觉得还及格。” 同伴回应道。 很明显，这两位应该是网络上常见的美食博主，而且是专门做踩雷店铺的美食博主。他们不像一般美食博主是到处各地寻找美食，他们专门寻找不好吃的食物，然后发帖或者发布视频告诉广大网友不要踩雷，避开不好的用餐体验。 今天，他们显然是收到了蕾蕾的消息，说这一家午夜营业的烧鱼摊有多么不好吃，所以才亲自来到这家店，看看能不能成为自己视频中的素材。 他们只有两个人，却分工明确。一人记录自己看到的所有雷点，整理可以批评的地方，另一个人则随时关注周围情况，寻找新的雷点。 他尤其专注在看着陶老板烹饪食物，只要有一点点不符合卫生规定的地方，必定会被他捕捉到。 “帽子有戴、手套有戴、口罩也有戴，这个摊子的老板没有任何违规操作啊！” 他不禁惊叹，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完全符合卫生规定的厨师。 连五星级酒店都不一定做得到！ 上菜时间也非常完美，从点餐到上菜，总共只花了15分钟。而老板却端出了6条串起来的烤鱼、1条煎得漆黑的鱼、还有1盘爆炒章鱼。 “提醒两位客人，这条漆黑的鱼不能直接吃鱼皮，需要把焦黑的皮扒开，吃里面的肉。” 小陈上菜的时候向两位客人解释道。 “哦？这么神奇的吗？但是要扒开鱼皮是不是麻烦了一点？” 其中一位客人说。 “因为这一款鱼的皮本就比较硬，食用起来本就不方便。所以我们才把鱼皮煎成焦脆，让客人更容易把鱼皮扒开，同时也能借用鱼皮的包裹留住鱼肉的所有鲜嫩口味。对这条鱼来说，这已经是比较方便的食用方法，对客人来说，也尽可能地保留了鱼的原味。” 小陈一串超长解释信手拈来，说得两位客人只能频频点头，找不到一点破绽。只要到时候鱼肉是好吃的，小陈的解释就站得住脚。两位美食博主根本无从批评。 唯一能说事的，就是客人还需要自己扒开鱼皮，老板并没有事先帮客人扒皮。 可是就算是在其他餐厅，也会有一些独特的菜肴拥有独特吃法，这个扒皮并不算是太奇怪的要求，并不一定就是雷点。 除非，两位美食博主准备信口开河，乱改事实。 但他们不会这么做。 做踩雷店家的美食博主都有一个基本特质，那就是他们只说真话，不骗粉丝。好吃就是好吃，不好吃就是不好吃，不会粉饰太平，不会说假话恭维商家。 他们不知道其他的博主会不会只把这个特质当做一个口号，但他们两位可是有职业操守的，绝对会亲自到店，亲自体验，然后才写出这家店的雷点，供粉丝参考。 所以，他们在听到了小陈的介绍以后并没有立刻把挖心的独特吃法记录为雷点，他们决定先吃了再说。 首先是串起来的烤鱼，外皮酥脆，隐隐透出红色光泽。 两人原本以为红色光泽是辣椒，但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个红色光泽本身就是鱼皮的颜色。客人可以自己决定要淋上辣酱或者淋上酸柑汁，非常客制化，而且卖相非常好看。 两人找不到任何雷点，直接开吃。 咔滋~ 一口下去，酥脆外皮搭配里面的鲜嫩鱼肉，口感一流。 特制的酱料搭配鱼肉本身的鲜甜，在舌尖缠绕成一股独特的咸香味，像给味蕾做了一次舒爽按摩。 “好吃啊！” 两位客人眼睛一亮，忘了去观察和思考有什么雷点。 “骨头！骨头能吃！” 这时，其中一位客人又发现了惊喜。 陶老板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手艺，竟然把小焰鱼的骨头也烤脆了，可以直接吃！ 这时候，另外准备的辣酱便派上了用场。 咸、鲜、辣三种味道同时出现在骨头上，啃起来非常开胃，让人停不下来。 两人各啃干净了一条小焰鱼，才想起要给一些意见。 “好吃，无雷点。” “同感。” 两人意见非常统一。 接下来，两人拿起餐具，各挑了一条章鱼触手来吃。 第51章 纯粹的美味 陶老板做给两位踩雷博主的幻想之章，采用的是铁板爆炒的方法。 先给铁板预热，淋上油，然后葱蒜爆香，再把事先腌制好的章鱼触角和切片放上铁板爆炒。 如果是一般章鱼，在爆炒的时候需要再加一些水，或者水和其他调料混合的酱汁一起炒，否则章鱼太干，会导致肉质变韧，吃起来像在吃塑料一样。 但幻想之章不会有这个问题，凡间的炉火不可能把它的肉给烧坏，陶老板可以开着最大的火，炒最高级的食材，充分炒出葱蒜的香气，还炒出铁锅独有的锅气。 “天啊！超级好吃！”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味道，明明就是普通的爆炒章鱼，但章鱼的鲜味竟然这么突出。” “平时的章鱼哪里有什么鲜味？章鱼本就没什么味道，不是吗？” “那为什么这个章鱼的鲜味那么明显？”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边吃边聊，聊的全是章鱼有多好吃，完全忘了自己要来找雷点。 直到把半盘爆炒章鱼吃掉，他们才想起还有第三道菜，那条煎得漆黑的挖心。 两人没有说话，但非常自然地进入了工作状态。 因为他们的经验告诉他们，煎得这么黑，还搞出那么奇怪噱头的食物，一般都是最有可能变成雷点的东西。 鱼皮虽黑，却不会碎。两人非常轻易就把整片漆黑的鱼皮拨开。 展现在两人眼前的，是雪白得微微泛光的鱼肉，再次看呆了两位博主。 “怎么会有这么白的鱼肉！” “白得我都不舍得吃了。” 除了这两句话，两人没有其他言语。 看着雪白的鱼肉好一阵子，两人才拿起筷子吃了第一块肉。 小焰鱼带给两位客人的是缠绕舌尖的咸香味，爆炒章鱼带给两人的是非常提味的葱蒜香，而这一道香煎挖心，带给他们的感觉就是清和鲜。 鲜，是鱼的原味，海的味道。 清，是没有任何调味料，中和掉咸香和葱蒜香的解腻味道。 陶老板没有像教导伊干的时候那样，调了很浓的一碗酱汁来做这一道挖心，而是让挖心成了三道菜之中的缓冲点和连接点，不但能缓解两道菜带来的油腻感，还能再次给海鲜提味，让客人更能体会到这种经过灵力滋润，不同凡响的鲜味。 如果客人先吃挖心，可以让客人首先记住这股鲜味，然后在吃小焰鱼和爆炒章鱼的时候能更加去注意这一股味道，让客人越吃越好吃。 如果像两位客人这样，最后一道才吃挖心，则可以让客人回忆起前面已经尝过的鲜味，然后还想再尝一次，把小焰鱼和爆炒章鱼给全部吃光。 这是陶老板作为一名厨师，常年总结出来的经验，也是厨师之所以是厨师，而不是做菜机器的最大原因。 当陶老板完全剔除了情绪之力，让这些仙界海鲜失去了各种能力，只保留食材的味道，也就等于是进入了陶老板完全展现精湛厨艺的纯粹时刻。 此刻，没有心尘，没有情绪，陶老板靠着美食的味道，一样达到了疗愈客人内心，让客人吃得开心舒畅的效果。 两位美食博主已经忘我，他们不再关心什么雷点，眼中口中手中都是美食，吃个不停。 或许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才像个真正的美食博主，对美食毫无抗拒之力，展现最真实的吃货之姿，把眼前所有的食物给消灭掉。 “呼！爽快！” “真心好吃。” 两人吃饱喝足，舒服地瘫在椅子上。 “店员的服务不算周到，但在美食街里也不算太差。环境虽然是路边摊，但美食街没有任何车辆来往，灰尘不多。而且冰鲜台上也不见任何苍蝇，卫生是过关的。最重点是，食物真心好吃，就这个好吃程度，足以掩盖所有缺点。” 其中一位客人说道。 “而且严格来说这些所谓的缺点都不是真正的缺点，这只是个路边摊，有这样的服务态度和卫生标准，已经算是整条街最高了。” 吃过了陶老板精心制作的这一餐之后，两人对烧鱼摊的好感急剧上升。 他们作为美食踩雷博主，去到每一家店都会先以批评的眼光来看待所有事物，所以就算他们自认为是传播事实，但其实立场早已被自己的主观影响，更多地看到店家的缺点，而极少看见优点。 可是陶老板却用自己的厨艺，咔咔两声便把这个主观立场打破，让他们把心里的主观硬生生地转向另一个方向，现在看烧鱼摊全都是优点。 “我觉得，这家店不能写。” “赞同。” 踩雷作品虽然吸人眼球，但潜在风险也非常大。 如果他们写了某个店家不好吃，但许多人觉得这家店好吃，那他们就会立刻被贴上“故意批评别人赚流量”、“为了流量断别人财路”等等标签，难以再被网友所接受。 所以像烧鱼摊这种，他们吃过以后觉得好吃，没什么大问题的店家，是不会放进作品中的。 两人的意见非常统一。 “那……你觉得要不要出一部作品分享这一家烧鱼摊？” 有人提了另一个问题。 他们是专门踩雷店家的美食博主，除了赞助商的业配和广告之外，没有一部视频是在称赞店家的。如果现在发了一部称赞店家的作品，会不会与他们一贯的风格不符？ 而且，一家店出现在踩雷博主的频道，大家会不会还没看内容，就下意识地认为这家店不好吃？ 这样就真的成了好心办坏事，给烧鱼摊带来麻烦了。 但是，他们怎么说都是美食博主，分享好吃的美食，本来就是美食博主最基本的定位。 碰到了真的好吃的美食，怎么能不分享呢？ 两人突然默契地意识到一件事他们从频道成立以来，好像都没有分享过任何一家好吃的美食给网友和粉丝。 两人踩雷的店家不少，吃到好吃的店家也不少。但在烧鱼摊之前，没有任何店家会让两人有想要分享的心。 毕竟预设立场摆在那里，他们更专注在缺点，而常常忽略优点。 那现在，到底分享还是不分享？ 第52章 分享又如何？ “哈哈哈哈！我只是一家连招牌都没有的小摊子，生意靠的是美食街的人流和老顾客的口耳相传。与网络本就并非一路，分享又如何？不分享又如何？” 两位博主实在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分享这一家烧鱼摊，于是找到了陶老板询问。而陶老板的响应，却非常地满不在乎。 “可是我们是专门做踩雷内容的博主，分享了你的摊位可能会给你带来更多流量，也可能会让人误会你的烧鱼不好吃。只要我们分享了，必然会对你的生意有所影响，只是不知道是好是坏。” 其中一位博主说道。 他自己依靠网络吃饭，非常清楚网络的影响。不论是人、商品、店家，只要在网络上出现一次，就或多或少会受到网络影响，更别提是他们这种拥有几十万粉丝的博主。 老板或许之前没见识过网络的恐怖，才会觉得无关紧要。 “年轻人，想太多了。网络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只是因为你身在其中，受到的影响比较大而已。” 陶老板却依然笑笑，跟他做起了数学题 “我这么问你们吧，两位近5期视频的播放量平均为多少？” “大约200万左右。” 博主虽然不明白陶老板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回答他。 “那我假设你们做了烧鱼摊的视频以后，也有大约200万的播放量。你们觉得，有多少人看了视频以后会来尝看看我的烧鱼？” 两位博主愣住了，因为他们没有这个数据。 他们只知道有些店家因为他们的踩雷作品发布以后变得门可罗雀，但客流量的降低比例是多少？他们实际对店家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之前从来没关心过。 更何况他们完全没做过称赞美食的视频，根本没有相关数据。 老板简单的一个问题，让他们再次发现了一个自己的不足之处。 “按照一般美食博主的数据来看，应该会有3到5%的客户转化率。” 两位博主只能拿出综合数据来回答老板。 “我以5%来计算，也就是有大约10万人会被你们的作品吸引，然后光顾我的烧鱼摊，对吧？那请问在这个10万人中，又有多少是泥河城人呢？” 老板再问。 “我们的粉丝有32%来自泥河城，是所有地区中粉丝数量最多的。” 这次的数据两位博主张口就来。 “那我大略这样算，10万名被你们吸引的浏览者，有3万2千人是泥河城人。那在这3万2千人中，看了视频会在3天内就光临烧鱼摊的人，又有多少？而如果3天内没光顾，你们觉得他们再次想起烧鱼摊的机率是多少？” 陶老板的问题，两位博主计算不出来。 但是从这样的问题里，他们也清楚知道，陶老板并非对网络世界一无所知。他完全清楚网络宣传转变成客户的背后逻辑是什么，不比他们差。 “然后我们还要再算，这些人当中又有多少人是不能吃海鲜的，又有多少人是有吃宵夜习惯的，这其中还有本来就是美食街和烧鱼摊常客的人群，这种重迭数据需要扣除掉。所以实际上能带给我的客流量增长，大约一天也就4、5位客人而已。” 陶老板没有再继续问他们，而是直接总结。 “网络看起来很大，但放到现实里其实很小。你们会发现关注烧鱼摊的用户，其实很多人早已是我的常客。我的食物好吃不好吃，他们都用自己的味蕾亲自验证过，不会那么轻易就被网络评价影响的。” 两位博主点点头，明白了老板的意思。 像陶老板这样的店家，他们也碰过不少。有着老字号的招牌和口碑撑着，就算被投诉了无数次仍然高朋满座。 这样的店家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可能有万般值得投诉的地方，但却也有至少一道其他店家做不出来的美味。靠着这一道美味建立起来的口碑，不会那么轻易就被网络评价影响的。 更何况，陶老板根本没有任何值得投诉的地方。 “我觉得，你们成为美食博主到底是为了什么，就按照这个初心去发布作品就好。不论是踩雷还是赞美，都是有价值的内容，按照初心去做就好。” 陶老板笑眯眯地说。 两位博主点点头，觉得这一餐吃得很划算，不但食物美味，还从陶老板的金玉良言。 这一次，两人身上没有散发出心尘。 陶老板没有特别在意这件事，他在意的事，只有伊干。 这小子竟然早早就离开了，没有看到他有时候也会亏本做买卖。 赚心尘不易啊！ 而此刻的伊干，仍然在九仙灵货里挑挑拣拣，拿不定主意要修炼哪一门功法。 他本以为哥布林没有修炼功法，但来到了九仙灵货之后才发现根本不是这样。 店员“请参考这份清单，上面都是哥布林能学的功法与法术，总计288件。” 伊干！！！！！ 伊干连话都说不出来。 “有些魔法师会聘雇哥布林当护卫，因此就创造了哥布林的功法。也有魔法师没办法自行创造，所以要向我们购买。” “但是也有一些魔法师因为担心哥布林学了功法或者魔法以后会造反，因此没有让他们知道这世界上有哥布林功法的存在。就算是我们现有的288件功法，也大部分都包含了魔法师控制哥布林的禁制，我们的主要销售对象，是魔法师。” 店员耐心解释。 伊干也点点头表示明白，很明显，它的前任主人就是那个不让它们知道哥布林也有修炼功法的人。 它现在不想选择那些拥有魔法师禁制的功法，以免仙界的魔法师大佬们自行推演出禁制法术，以此来钳制它。但是没有禁制的哥布林功法，又大多残缺不全。 没有魔法师会傻乎乎地给哥布林设计一套完美功法。 伊干看着眼前的288件功法，不知道如何选择。 第53章 正光大师到来 《简单实用的100种土系魔法》 地刺术、地陷术、土壤融合、构筑石墙……适用于战斗、种田、建筑法师塔等多种领域的简单魔法，只要3天就能学会！学满100种魔法还能主动领悟“土元素掌控”这个高级魔法，哥布林也能成为大魔法师！ 《高阶探索魔法》 在哥布林寻宝天赋的基础上加强修炼，让寻宝天赋不再局限于宝藏，遗失的钥匙、躲起来的敌人、未来时空才会出现的宝藏，全都能透过高阶探索魔法去搜寻出来。每成功找到一件事物都能提升哥布林的实力，一举两得。 《情绪力量让哥布林的本能情绪化为最强大的战斗力》 着名心灵魔法师爱思特与情绪专家赫克斯的最新研究依靠本能行事的哥布林不会限制自己的情绪，因此每一只哥布林都拥有强大的情绪之力。依照我们的方法，可以把哥布林最强大的力量转变为战斗力，成为阁下最值得信赖的战斗部队。 伊干手中握着上面三部功法，离开了九仙灵货。 这三部魔法，就是伊干从288个商品中精挑细选出来，没有太大副作用，对哥布林的境界提升都有所帮助的功法。 只要一个一个修炼，它就能一步一步变强，让身体能够吸收仙界灵力，成为一只真正属于仙界的哥布林。 只可惜它现在只能趁自己在凡间的这两个小时进行修炼，毕竟它还无法主动吸收仙界的灵力，会爆体而亡。 于是它又花了一些灵石租了一个月的小修炼室，它决定以后下凡，除了卖鱼之外都要把时间花在修炼上。 还有烹饪。 伊干看了看手表，下凡时间还有一小时。它决定把剩下的时候全都用到小修炼室里。不过不是修炼，而是睡觉。 它昨天可是为了研究仙界粽子而一夜没睡，现在眼皮子都快撑不开了。 当它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心海别墅里，而且是日上三竿，太阳高挂了。 “阿弥陀佛！” 正光大师的声音适时响起，伊干整个人立刻清醒。 “咦？正光大师您出关了？” 伊干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心海别墅门口，看着正光大师替他高兴。 虽然伊干不喜欢跟着大师念佛，但大师也算是对它好的仙人之一。更何况正光大师会需要闭关修炼，还是因为当初伊干把心尘撒进了香炉，勾起了正光大师内心最深层的欲望。它一直有点过意不去。 “阿弥陀佛，不算真正的出关，只是老衲要再修炼下去，需要借助心海的力量。因此特来找伊施主，想要在心海边上暂住一段时间。” 正光大师合十说道。 “可以啊，没问题！心海别墅还有空房，大师您选一间来住就好。” 伊干不可能拒绝正光大师，毕竟心海别墅有好几片墙板是从正光大师的寺庙拆下来的。 “阿弥陀佛，那就先谢谢伊施主了。不知道老衲今天就搬过来，方不方便？” 正光大师问。 “当然没问题，需要帮忙吗？我可以帮你扛一点东西。” 伊干问。 它总感觉正光大师闭关了11天以后，人好像变得太客气了，搞得伊干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伊施主，东西不多，我自己走一趟就能搬完。只要伊先生帮我暂时关闭这些禁制就好。” 正光大师笑着说道。 “好的，没问题。” 当初游游子把这些防御措施留下的时候，也给了伊干一块控制玉盘。只要握住玉盘冥想，就能对这些防御措施发布一些指令。 要开放正光大师的通行权限完全没问题。 于是正光大师回自己的寺庙，伊干则设定好了玉盘，又煎了两条小焰鱼，美美地吃了一餐早餐之后，才看见正光大师两手空空地回到心海。 “空间法宝吗？” 伊干问。 “阿弥陀佛，是两件空间法宝。一个是佛家神通，掌中佛国。另一个是这个袈裟，里面都是给伊施主的东西。” 正光大师说着递给了伊干一件袈裟，伊干往里面一看，看见了好多墙瓦柱子瓷砖等建筑材料。 “大师，这是……” 伊干疑惑地问道。 “经过伊施主的心尘刺激，老衲现在已经可以完全放下寺庙这个身外物了，只要心中有佛，哪里都能有庙。现在既然老衲要暂住在心海，这个寺庙也就不需要留着了。正好可以给你用，修船造房什么都可以，就当老衲暂住心海的住宿费了。” 正光大师说道。 “哈哈……” 伊干有些尴尬。 正光大师一直都知道它偷墙板的事情啊。 不过这也合情合理，一个修炼到星境的大师，肯定发现得了它这一个地境小哥布林的所作所为。 不过，伊干也的确想要更多材料，不是用来修房，而是用来修船。 随着现在心海的生物变多，伊干每次出海的捕鱼量也变大了。原本的那条小小彼岸舟，已经快装不下这么多海产了。 所以伊干的确有打算再造第二条船的想法，只是它原本的想法是利用食铁兽森林的材料来打造，不想再造一艘需要专心一致才能确保航行的船。 不过现在既然有了那么多材料，伊干自然不想浪费。 于是这天早上，正光大师花点时间把心海别墅的一个房间变成了小禅房，伊干则在沙滩上造船。 中午，心海别墅里传来了正光大师诵经念佛的声音，叩叩叩的木鱼声在心海别墅响起，伊干一边造船一边听着。 “没想到最后竟然是正光大师搬过来了。” 伊干心想。 傍晚，伊干仍然在造船，正光大师却走出了心海别墅。 他脱去上衣，双手合十，在伊干瞪大的眼球下走进心海之中，迎着浪花盘坐而下。 这是伊干见过的，第一个能够扛住心海的情绪之力，泡进海中修行的仙人！ 连游游子都做不到！ 第54章 修心 心海充满情绪之力，这件事最早是莫岭告诉伊干的。 莫岭甚至连心海出产的海产都不能直接吃，只能吃经过凡间陶老板加工的鬰海蜇皮。 莫岭作为星境中比较早飞升仙界的仙人，他的实力虽然比不上游游子、食铁兽等月境大佬，但也足以代表星境里最强的那一批仙人。如果连莫岭都无法直接接触心海，那其他星境仙人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就算是月境大佬，比如游游子、食铁兽这种层次的仙人，他们也最多吃吃心海的鱼，从来没下水过。 所以看到正光大师可以半个身子泡进心海打坐，伊干真的非常惊讶。 “正光大师这是要突破天际啊？一口气连跨两个境界成为日境大仙？佛门功法那么厉害？” 伊干心中闪过许多念头。 大约10分钟过去，正光大师从水中出来。 “心不定，只能坐10分钟。” 正光大师的脸色微微有些失望。 “这已经很厉害了吧？其他仙人可是连沾上一点都不行，大师您竟然能够在里面坐10分钟，已经吊打全仙界了。” 伊干一惊一乍地。 “阿弥陀佛，这不一样。” 正光大师一边把身体擦干，一边说道 “把境界提升到星境的功法很多，有人锻体，有人炼功。还有一些专注在某些特长的修炼者，都能把境界修炼至星境。而佛门的修炼方法非常强调心，我们的境界都是靠修心而来，因此意志力、定力比其他仙人强点是很正常的事。” 伊干听懂了正光大师的话，却又不怎么赞同。 这叫强一点？强了好多倍吧？ 如果伊干也有正光大师这样的心灵强度，搞不好签了魔法合约都可以凭借意志力硬生生把全部限制都冲破。 真是有点羡慕…… “伊施主，其实你也非常适合修心功法。” 正光大师似乎看得出伊干的羡慕，开口说道。 “大师您别说笑了，我连阿弥陀佛都念不好，怎么可能修心？” 伊干笑着自嘲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说的是实话。只是伊施主能走的修心之法不是老衲的修身律己，空性戒定之法，而是要挖掘欲望，理解欲望，最后驾驭欲望的随缘欢喜之法。只要能够驾驭住自己的欲望乃至他人欲望，未来伊施主的道行不低于老衲。” 正光大师的话，让伊干有些发愣。 “大师，您这话……我不是很明白。意思是要我学会掌控自己的欲望？” 伊干听起来总觉得跟它之前被正光大师限制各种事情是同一个道理，要掌控欲望不就代表要它凡事别依照本能行事吗？ “非也，而是要去接近欲望，了解欲望，最后因为了解而掌控、驾驭，你依旧凡事都依照欲望行事，却也同时掌控着所有欲望。举个例子，就像淤泥一样。” 正光大师抬起手，在心海边变幻出一个淤泥池，里面有一朵青莲跃淤泥而生。 “老衲的修行方法像这朵莲花。生于淤泥，却要出淤泥而不染。把身上所有的淤泥脱尽，方得证道菩提，成为一尘不染的莲花。但伊施主的修行却像淤泥，身是淤泥，心是淤泥，却能培育出一叶青莲，染与不染，随心而定。” 伊干看着莲花，这下总算有点明白正光大师的话。 “听起来，我的修心法门好像有点厉害？” 伊干有点飘飘然。 “是的，伊施主本为欲望驱使的生物，却能依靠满是欲望的心尘为老衲找到更进一步的方法，这就是伊施主超脱之处。所以伊施主不必介怀曾经做过的事，一切皆为缘定。若没有伊施主的这一手无心插柳，老衲没办法这么快就进入闭关之态。” 正光大师此刻才说出自己为什么变得那么客气的原因。 说得通俗点，正光大师的心中本有点傲气，见到伊干这种明明拥有足够智商，却让本能驱使肉体而活，他觉得非常可惜，因而才强迫伊干修炼。 正光大师的本心，并不是真的想帮助伊干变强，然后在仙界活下去。 后来伊干的拿一手心尘，却让正光大师意识到自己原来心中仍存有欲望，他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无欲无求。于是从那天起，他开始闭关，主动去寻找这一股欲望，然后想要把它完全消灭。 追寻的过程很顺利，大师只花了三天就搞清楚了自己的欲望所在，于是便像他从凡间到仙界，一直在做的事情那样，打坐、念佛，给自己定制规矩，约束与规范自己，一点点把欲望给磨灭。 但伊干一次次偷墙板的行为，却又像在嫌弃他的修行速度太慢一样，一次次把那个心中的欲望给拆下一角。 富丽堂皇的庙宇是他的欲望，他总有一天要拆。但是这个过程必须他自己来，只有自己拆下的墙板，才是不留遗憾，不留念想，真正地放下。 而伊干拆的墙板，反倒让他需要再多花点时间去疗愈内心，填补梦想被硬生生拆掉的痛。 就是在这个时候，正光大师突破了。 他突然想通了一个问题 痛从哪里来？ 为什么自己一点一点拆掉心中的庙宇不痛，别人拆他的庙宇却会痛？ 如果割舍自己的欲望一定会痛，那自己慢慢拆掉心中庙宇的做法，到底是真的拆掉了庙宇，还是只是因为自己念了足够长久的经，所以再一次把内心麻痹起来？ 最后，正光大师发现了一个他之前完全没想过，也有点难以让人接受的事实。 伊干的心灵境界，或许比他还高。 自己首个小小诱惑，就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欲望，伊干却能在完全不控制欲望的情况下，依然活得好好的。 虽有一些小恶，但大致上并未给其他人带来多大困扰，没有伤害任何人，也坦然面对自己。 心态上有所变化，他对伊干也礼貌了许多，最终，有了用心海磨砺自己的想法。 “那大师，我要怎么开始修炼呢？” 伊干不知道正光大师的心态变化，它此刻更在意自己的修炼。 第55章 心魔 “老衲不知道。” 对于伊干如何修炼的问题，正光大师自己也不清楚。 “诶？大师也不清楚吗？” 伊干略显失望。 “老衲不熟悉哥布林，也不擅长以欲入道之法，无法给出具体的修炼方法。老衲只知道有两件事物对伊施主有用，可以从这两样事物入手，摸索功法。” 正光大师顿了顿，指向心海继续说道 “一是心海。充满情绪之力，纵是仙人也难逃诱惑，伊施主如果想要以欲望入道，多接触心海肯定有所帮助。二是心魔，由心所生，因念而化，心魔便是欲望的最深刻表现。观想自身心魔，便能更了解欲念，进而掌控心魔，驾驭欲念。” 心魔，修炼者在修炼过程中有几率出现的产物。 它有可能是修炼者心中的阴影所化，也有可能是修炼者的邪念、恶念所化，一般来说都是欲望与负面情绪的结合体。形成心魔的元素与心尘很像，但心魔作为一种有意识的魔念，是比心尘更高级的产物。 心魔会主动影响主体，甚至抹杀主体意识，占据肉身。尤其喜欢在主体准备突破境界的时候突然出现，这时候主体毫无防备，最容易被心魔反杀。 一般修炼者非常害怕心魔产生，如果产生了心魔，必定会花尽各种方法先把它抹杀，才敢继续修炼。但也有一些以魔入道的修炼方法，会专门锻炼心魔，心魔越强，则修炼者实力越强。 显然，伊干有机会走上这条路，依靠心魔提升自己。 而且，对正光大师来说这并不是一种邪恶的修炼方法，反而是对整个仙界都有帮助的修炼方法。 因为能够依靠心魔提升的人，肯定能够掌控心魔。那如果伊干学会了掌控心魔，便能在仙人们在突破境界的时候助阵，压制心魔，降低仙人们突破境界的风险。 正光大师虽然没有给出具体方案，但是却给了伊干心海和心魔这两个非常重要的修行方向。 伊干非常认同正光大师的话，它感觉自己跟这条路非常契合，更别提它就住在心海边上，利用心海来提升实力，对它来说就是最有效率的方法。 再来，它作为依靠本能行事的哥布林，要修炼出心魔应该不难。它相信只要认真研究心海和心魔，就可以自己找到提升实力的方法，不必再去学什么《简单实用的100种土系魔法》这种魔法。 于是，伊干把昨天在凡间买的三部功法全部抛诸脑后，决定一心一意摸索心海带给它的实力提升。 于是，伊干学着正光大师那样，主动走进了心海，把身体泡进去。 伊干决定借用心海的情绪之力，主动凝聚心魔。 有了心魔，它才能参考心魔的状态，研究出适合自己的功法。 正光大师也在旁边给它指导，告诉它如何凝聚心魔。 “只要心中观想自己的欲望，或者一件害怕、得不到的事情，让心海把这份欲望放大，它就会成为心魔。心海的力量很强，应该不用10分钟，就能凝聚出心魔。” 正光大师说。 但伊干在海水中泡了一小时，却什么动静都没有。 伊干每天都想着各种欲望，从来没生成心魔。就算是带给它极大恐惧的路法，也无法在它心中生成心魔。 它坐到心海中央想着路法，却没想到让仙人们退避三舍的心海，对伊干这个欲望集合体却没有任何提升。 倒是正光大师在心海中泡了10分钟，便有一只黑色的小和尚出现在海水中。 “嗯……凝集心魔就是这么简单。” 正光大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这样总结。 欲望集合体的哥布林凝聚不出心魔，正派盎然的佛门高僧却只用了10分钟就凝聚出一只心魔，两人蹲在海边看着海水里的黑色小和尚，尴尬得说不出话。 “想不到心海竟然有具现心魔的效果，而且能把心魔从修炼者身上拉出来。” 正光大师转移话题。 只见正光大师的小心魔，在心海中遨游，像个心海土生土长的其他生物一般，尽情地吸取里面的能量。 而心海也因为心魔的加入，变得更有生气，也更汹涌澎湃。 “或许伊施主可以先从观察心魔开始？观察多了，可能自己就凝聚出心魔了。” 正光大师说。 “好吧。” 伊干随手抓起小黑和尚丢进渔排里，避免它在心海游得太爽，需要的时候找不到它。 正光大师额头青筋一突，却又想起自己还在闭关修炼心境，立刻把心中的不适抛开，回到小禅房打坐念佛去了。 伊干也准备下凡。 晚上11点半，伊干下凡前，烧鱼摊已经有一位客人在等。 小陈和陶老板刚刚到达美食街，那人便走上来询问 “你好，请问这里是不是有卖适合修炼者食用的食物？” 小陈看看陶老板，陶老板点头以后，小陈才回复道 “是的，我们有卖适合修炼者食用的食物。但我们12点才正式营业，客人您需要再等一等。” “没关系，我可以等。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留一份给我，谢谢。” 客人有些急迫。 “好的，我们现在准备，您坐一下，稍等。” 小陈回复。 客人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小陈也加快开摊摆桌的动作。 “淡定。” 陶老板却对小陈说道 “要制作修炼者能吃的食物，我需要一段时间准备。你像平时一样开档就好，不耽误营业，不要着急。” 小陈点点头，不再手忙脚乱。 陶老板点点头，进入烹饪区开始备菜。 先把所有厨具洗过一遍，打开猛火灶，然后拿出葱蒜等配料全部切过一遍，陶老板才打开水族缸，拿出了产自仙界心海的灵力海产。 挖心、鬰海蜇、嗨螺，陶老板各拿出一只。 这时候伊干也下凡了，带着一袋心盐过来。 “来得正好，我正要腌制食材。今天别那么快走，迟点给你个好东西。” 陶老板接过心盐，笑着对伊干说。 第56章 武者 伊干找了个位子坐下，它很好奇陶老板说的好东西是什么。 看向目前唯一的食客，伊干觉得好东西跟这位食客有关。 不过它并不知道这位食客是修炼者，只当他是一位显得有点着急的普通客人，不明白他在着急什么。 小陈也不知道这位食客在着急什么，只有陶老板知道。 但陶老板不会把客人的私事告诉小陈和伊干，两人也不再八卦，看着沉思的客人等着好东西出现。 修炼者在沉思。 他想着自己一天的修炼成果，在检讨、反思，研究更有效率的修炼方法。就算是等待食物端上来的这短短时间，他也要利用起来。 如果能不吃饭，那就最好。 可惜凡间的修炼者大多还是无法完全不吃饭，就算是天境的修炼者，也需要至少一个月吃一顿，否则他们的凡胎肉体根本撑不住他们飞升成仙。 因此，这位修炼者食客才会找上了烧鱼摊，如果连吃饭也能补充灵力，那不就又能善用吃饭时间继续修炼了吗？ 他的境界不高，却是不折不扣的修炼狂人。从正式开始修炼的那一刻起，他的目标就只有一个尽快修炼，早日飞升仙界。 这是他对自己的期望，也是他一生中在不断追求的信念，更是他响应社会、响应亲人朋友的方式。 “一个没实力的修炼者，在这个社会上跟米虫没两样。” 他是这么认为的。 在仙界创立刚过几百年的这个时代，修炼者并不是什么隐藏职业，所有人都知道有修炼者的存在。 只是修炼者的体系五花八门，有些修炼者对世俗有所帮助，获得大众认同。有些修炼体系对世俗没有帮助，还要霸占大量灵山仙泽，不受世俗喜爱。 这位食客加入的正是一个修习武道的门派，除了打架战斗之外，对世俗没有任何帮助。 偏偏在他刚刚修炼不久的时候，一直支持自己的母亲便被山中的凶兽给吃了，而他却毫无办法。 自此，家里所有的亲戚对他都是冷嘲热讽，并不待见。 “学武学武，连自己的母亲都救不下来，学来有屁用！” 爸爸这么说。 “拜托你去赚点钱回来行不行？弟弟还要到大城市念大学，你总不能为了自己的兴趣毁了你弟的前途吧？” 叔叔这么说。 “当初你妈向我们借了那么多钱，才给你买来那么一块修炼材料。现在她死了，你说我该不该向你要回你妈欠的钱？” 舅舅这么说。 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所有练武需要的丹药、材料，全都要靠家里用世俗的钱去拼出来，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而几乎掏空了大部分亲戚的存款，他还眼睁睁看着妈妈命丧凶兽之口，他便魔怔了。 “总有一天，我要把这只凶兽杀了。” “总有一天，我成为修真大陆上的知名武者，然后报答亲戚，让他们知道习武以后能带来的好处，不是金钱所能代替的。” “总有一天，我要飞升仙界，再也不受世俗所困，再也不受凶兽所困，成为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仙人。” 他开始了更加疯狂的修炼。 如今，他正式修炼才过去2年，却已经是地境初阶修为，这样的速度在一般修炼者当中已经算快，虽没有达到绝世天才的程度，也至少是个中等偏上的优秀生。 但是对他来说，提升速度还是太慢。 尤其是看见比他更强的那几位天才，他们不但比他早了一年达到地境初阶，更是几人合力把吃掉他母亲的那只凶兽给杀了。 他知道，自己和真正的天才相比，差距不是一点半点。 更何况一年过去，这几位天才又靠着猎杀凶兽带来的资源再次提升，距离天境只有一步之遥，完全不是他这个普普通通修炼的人能够达到的高度。 因此，他更渴求修炼资源。 看着烧鱼摊，他希望陶老板的美食可以大量提升他的灵力，这样他就能距离这些天才更近一点，也获得更多资源。 小陈这时候端着食物过来了。 一盘挖心，一只嗨螺。 “这么少吗？” 食客心想。 他看见只有两道菜的时候有点失望，虽然嗨螺很大一颗，但吃过贝类海鲜的人都知道，壳大不代表里面的肉也大。 但是肉大不大，很多时候就等于蕴含的灵力多不多。体型大一点，蕴含的灵力肯定不会少吧？ 不过来都来了，餐点也上了，不吃就等于浪费了晚上的这一段时间，既没有修炼也没有补充任何灵力。 食客拿起餐具，先从挖心开始吃。 按照小陈的介绍，食客挖开黑色的外皮，吃起了挖心雪白的肉。 非常美味，食客点点头。 但是他主要的需求并不是食物美味，而是灵力充沛。所以他吃了一口挖心以后，闭上了眼睛开始冥想，搜索这一口鱼肉里面所蕴含的灵力。 以武入道的修炼者，大家都统称为武者。他们是凡间公认，对人体的理解和掌控最强的修炼门派。 他们可以让每一道进入体内的灵力充分滋润所有细胞，然后在战斗的时候，调动起每一个细胞的能量，打出最强的攻击。 此刻，食客就把自己体内的所有细胞当成传感器，感受着鱼肉一步一步从喉咙进入到胃，然后开始消化。 灵力出现。 食客身体一震，脸上表情不断变换。 他首先感到这一股灵力的量不多，甚至极少。一块橡皮擦大小的鱼肉里竟然只有一丝灵力，若不是一盘挖心还摆在他眼前，他差点以为自己只吃下了一只拥有灵力的蚊子。 但是在这之后，他就被这一丝灵力给震撼了。 怎么会有如此精纯，且如此容易被吸收的灵力？ 就像是把成千上万的铁片绑在一起丢进火炉里烧，最后压缩捶打成一块大马士革钢。 凡间的灵力和这一丝灵力相比，就像是普通的铁片和融合了1000铁片的大马士革刚，质量差距极大！ 第57章 妈妈 这一股灵力进入了食客体内之后立刻影响了食客的灵力。 他体内的灵力糅合在一起，主动模仿新加入的灵力，变成更高质量的精纯灵力。 只一会儿功夫，他体内灵力竟大量融合成更精纯的状态，导致灵力大幅缩水！ 像是经历了一场战斗，灵力消耗一空！ “不行，快吃！” 无法思考太多，武者的身体本能催促他把剩下的鱼肉吃掉。 食客的手停不下来，快速地扒着鱼肉送进口中。 精纯灵力一丝一丝进入体内，滋润着他最早修行的一个个穴道和一条条经脉。 丹田、会阴、尾闾、夹脊、玉枕…… 任督二脉、小周天、大周天…… 仿佛是回到最初修炼的那段日子，食客坐在烧鱼摊前梳理着体内的灵力，把曾经一步一步突破的境界回顾了一遍。 他的人生几乎都在修炼中度过，每突破一个穴道，都有一段回忆。 他想起了自己刚开始学武的兴奋、母亲欣慰的笑容、境界突破的喜悦。 还有亲戚朋友不善的脸庞、碰到凶兽的恐惧、以及追不上天才们的无力。 学武路上有喜有悲，他看似为了逃避丧母之痛而把自己封闭在疯狂的修炼里，其实他心底很清楚，自己的路都在武学上。 为母亲报仇也好，改善亲人对自己的看法也好，他最大的天赋就是学武，只有走在学武的路上，他才有机会完成所有人生清单。 他潜意识很清楚这件事，但世俗中的意见太多，让他有些迷失。 现在坐在嘈杂的美食街里，他回味自己的学武之路，再次坚定了自己的初心。同时也把自身灵力全部梳理一遍，夯实了基础。 有了这个基础，接下来他的战斗力和境界都会一飞冲天，这一餐，让他修炼到地境高阶的路都全部打开，接下来只需要坚持，必定能在短时间内追上那群天才。 只可惜，一切都来得太晚。 如果，他能在碰到凶兽之前吃到这一餐…… 如果，他能在天才们狩猎掉那只凶兽之前吃到这一餐…… 如果，他不是那个眼睁睁看着母亲被凶兽吃掉，甚至连亲自为母亲报仇都做不到的无能之人…… 他突然一下子惊醒，自己不该沉浸在悲痛里。 过去的事，怎么后悔都没用。未来的事，还需要自己去努力和争取。 他甩甩头，把心底的遗憾甩掉，拿起了眼前的嗨螺。 嗨螺很大，差不多等于一颗排球。 陶老板把壳当锅子，直接放到火上加热。再加点水到壳里面，直接把螺肉煮熟。食客可以捧着壳喝汤，然后再掏出里面的螺肉吃掉。 汤很平凡，里面几乎没有什么灵力，武者食客一口气便全部喝光，非常鲜甜，对他却没什么帮助。 再把螺肉掏出来，食客才发现嗨螺的身体其实不小，他必须像切牛排一样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才能吃。 高质量的精纯灵力再次出现，一丝一丝进入食客体内。 抛开了胡思乱想，重新把遗憾收进心底，食客越来越喜欢全身被灵力滋润的感觉。 就像是有人在给全身经脉和穴道进行按摩，放松了每一个穴道紧绷的状态，还增强了它们的韧性。 一股暖洋洋的舒适感传遍全身，食客感觉非常舒服，舒服得出现了幻觉。 他的妈妈，坐在了桌子对面。 “这么好吃？也给妈尝尝？” 带着笑的中年妇女说道。 “不行！妈！都说了这些拥有灵力的东西普通人不能乱吃，否则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爆体而亡，我是不会给你吃的！” 食客说。 “哎哟，就尝一点点，没事的，不然舔一下也行？让我感受一下修炼是一件多么神奇的事。” 中年妇女继续说道。 “不行不行！” 食客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我是你妈，你怎么能拒绝你妈？唉~~~含辛茹苦把孩子养大，结果却连一点螺肉都不给我吃。” “妈~~~~~~~” 他突然惊醒，才发现这是幻觉。 妈妈去世以前，常常会这样跟他闹着玩，搞得他气急败坏，又拿自己的顽皮妈妈没办法。 妈妈也不是真的要吃，每次看见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就会在旁边乐呵呵地笑。两人感情真的很好，好得不像母子，像朋友。 他无奈地笑笑，叹了一口气。 今天修为有了重大突破，反倒不断想起了妈妈。 或许他只是渴望跟母亲分享自己的喜悦，但母亲已经不在。 “吃了这一餐，你的路就完全打通了呢。” 没吃几块螺肉，妈妈的幻觉又出现了。 “嗯，练到地境高阶完全没问题。” 食客没有急着让自己醒来，他享受着跟幻觉聊天的感觉。 就算是幻觉也好，至少他再次见到了自己的妈妈。 “总算是熬出头了，恭喜你。” 幻觉妈妈说。 食客眼眶一红，差点就哭了。 “哎哟，地境高阶不算什么，要突破到天境才算是站在修炼者的最顶端。到时候整个修真大陆都有我的名字，才算是熬出头。只是要突破到天境，心态很重要，我不一定能突破得了。” 收回眼泪的食客，故作轻松地对幻觉妈妈说道。 “这有什么？我的儿子那么厉害，一个心态罢了，简简单单就突破了。” 幻觉妈妈依旧笑着。 “可是妈妈，没有你在，我的心态很难平静啊。你都已经不在了，我突破又有何用？妈妈，你能不能留下？留到我突破天境才走，好不好？” 食客笑着笑着就哭了，泪水挂在上扬的嘴角边，完全止不住。 “傻孩子，你知道不可能的。” 幻觉妈妈摇摇头说道。 “可以的！妈妈！只要我走火入魔，把你变成了我的心魔，我就永远能见到你了。妈！留下来好不好？只要你在，我突不突破到天境都不重要！” 食客逐渐疯狂，脸上表情扭曲。 “傻孩子。” 幻觉妈妈说。 第58章 收服一只心魔 “傻孩子。” 幻觉妈妈说完这三个字便不再说话。 只是看着食客的眼神却包含了许多情绪，有不舍，有惋惜，有心疼，也有遗憾。 食客也没有说话，只有脸上的表情从扭曲变成了悲伤，然后是极致的痛哭，化为一脸的遗憾与思念，最后思念转化成坚毅，他收住了眼泪，脸上再次挂起了笑容，对着幻影妈妈开口说道 “我好了，妈妈。我不再是傻孩子，武者这条路，我会从凡间走到仙界。” 幻影妈妈没说话，半个脸庞已经变得模糊，只是嘴上挂着笑。 “谢谢妈妈，多陪我一顿饭的时间。我爱你。” 食客说完，幻影消失。 此刻，心情通达。 他把过去的遗憾全部放下，也把自己的基础全部夯实。 突破到天境初阶的路，已经全部打通。 他，终于也算是天才的其中一员，甚至可以超越现在的这些天才。 但是在外人看来，他就是简单地哭了一场，如此而已。 “老板，结账！” 平和的语气，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悲伤。 “老板说账已经结了，谢谢惠顾。” 小陈微微鞠躬说道。 陶老板则笑眯眯、乐呵呵地看着眼前的4瓶心尘。 “好的，这一餐非常棒，有机会我再来吃。” 食客说。 “老板说，客人的念头已经通达，下次不会再有现在这么深刻的效果了。下次再来，要付灵石。” 小陈转述陶老板的话。 “哈哈哈！看来老板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前辈啊！替我跟前辈说没问题，必定准备好灵石！” 客人说完，转身离开。 虽是t恤牛仔裤，却走出了一股侠之洒脱。 “呵呵呵呵呵！” 等到客人完全看不见，陶老板笑得合不拢嘴地拿起了只剩下壳的嗨螺。 “伊干！伊干！快来！快来！好东西啊！” 陶老板完全没有所谓“高人”的形象，像个找到了玩具的小孩儿一样，向伊干炫耀。 “不就是嗨螺的壳吗？我知道把手伸进去还是会摸到让自己开心的东西，就算把肉吃掉了，效果仍然还在。上次不就摸过了吗？” 伊干不理解陶老板在兴奋什么，但它还是走到陶老板身边。 “这次怎么可能跟上次一样，不信你再摸摸看？” 陶老板说。 “客人吃了就不一样？怎么可能？” 伊干一脸不信，把手伸进嗨螺里。 然后一个有手有脚，软乎乎的东西出现在伊干手中。 “卧槽！这是什么！？” 伊干吓得把手收回来，往嗨螺里面一看，看到了黑色的小手。 “这这这这……” 伊干吓得语无伦次。 这是什么东西？嗨螺怎么成了恐怖箱？上次摸到的珍珠呢？ “嗨螺会让你摸到快乐的东西，是因为它会探测你的欲望，然后在自己的内部空间形成满足你欲望的东西。一般来说，这些东西都是幻觉，并不真实存在。但如果是心魔，那又另当别论。” 陶老板说。 “什么？心魔？” 伊干惊讶。 “刚刚的食客，心底一直潜藏着一只心魔。这只心魔由他对自己的罪恶感所生，不断在心底给他暗示，把他逼成了修炼狂人。所以今天这一餐我特地拿出了嗨螺，直接把心魔拘禁在嗨螺的内部空间里。” 陶老板解释道。 “还能这样玩？？？” 伊干还在惊讶状态。 “你每次带来的海产全都有情绪之力，那片海肯定跟情绪、欲望有关。这个心魔送你，应该对你捕鱼的那片海有所帮助。” 陶老板说着，把嗨螺交到了伊干手中。 伊干再次震惊！ 没想到陶老板只是从它带来的海鲜就推测出心海和心魔有关。而且那么刚好，在正光大师告诉伊干可以透过心魔提升修为的这一天，他给伊干带来了一只心魔。 陶老板，真的只有凡间实力？ 他该不会也是一位可以下凡的仙界大佬吧？ “谢谢。” 伊干的脑袋还没转过来，但身体已经靠着本能把心魔拿走。 这一天，伊干收获丰厚！ 回到仙界以后，伊干立刻把心魔丢进渔排里。 晚上光线不足，它看不清心魔的样子。但只要仍然在渔排之中，第二天它就能看清心魔长什么样。 自己暂时还制造不出心魔的时候，就多多观察别人的心魔吧。 伊干觉得，只要是在心海中的心魔，应该对自己都有用。 如果心海真的如游游子说的那样，是自己意念所化，所有进入心海的心魔，应该都能增强心海，然后增强自己。 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心海是伊干意念所化，它却不能随便吃里面的鱼。 有些胡思乱想的入睡，伊干第二天是被正光大师的木鱼声叫醒的。 叩！叩！叩！哐！ 正光大师一大早就起来做早课。 幸好现在他不会硬逼伊干一起念佛。 伊干听着正光大师的诵经念佛声，捞了两条小焰鱼，怀着一颗吃货的心把小焰鱼杀了，然后煎了，最后吃了，并祝福它往生极乐。 这时候，正光大师才做好早课出来。 “阿弥陀佛，伊施主早安。” 正光大师合十。 “大师早啊！” 伊干挥手。 “伊施主昨天又带回了一只心魔？” 正光大师问。 “对呀，从凡间带回来的。” 伊干把昨天下凡发生的事情跟正光大师说了一遍。 “阿弥陀佛！世间万物，皆为母亲所孕育。养育之恩深如海，重如山，怎么会有人竟把自己的母亲当成了心魔呢？” 伊干只知道这位食客的心魔是他的母亲形象，并不知道其中缘由，正光大师也只能感慨。 眼下两只小心魔，一只是光头僧人形象，虽打坐念佛，却处处像在跟大家炫耀，完美展现出正光大师也有好大喜功的一面。 而另一只中年妇人形象，却是笑容爽朗，满脸慈祥。 或许正是这个笑容，才让食客难以释怀，让一个自己想象出来的烦恼禁锢一生。 “正光大师，你觉得我的心魔会是怎样的呢？” 伊干转头问道。 第59章 伊干的心魔 心海边上的某个海角，伊干又把半个身子泡进水里。 这次还有正光大师站在彼岸舟上，监督伊干修行。 海角的风浪更大，偶尔还会淹没伊干的头顶。但是伊干却完全无法起身，因为正光大师会在旁边把它压回去。 “大师……咕噜咕噜……我不要了！我放弃了……咕噜咕噜……你放我上去！” 伊干拼命挣扎。 “阿弥陀佛，老衲说了要帮伊施主制造心魔就一定要做到，出家人不能食言。” 正光大师一手佛光普照，一脸慈悲为怀，伊干垂死挣扎。 它只怪自己怎么会有如此脑洞，去想象出了这么一个逼出心魔的方法？ 半小时前…… “大师，你觉得我的心魔会是怎么样的？” 伊干问。 “心魔一般都是心理阴影和一些过不去的坎、或者是有非常执着的事情而产生的。伊施主如果有心魔的话，老衲认为会是一个非常大胆，不怕魔法师的哥布林。” 正光大师推测。 心魔不一定跟宿主长得一样，因为心魔有可能是带给宿主负面情绪的人所造成的，心魔自然就会随这些人的样子而变化。但正光大师仍然认为，伊干的心魔会跟自己长得一样。 在他眼里，伊干目前所有的烦恼都源自于他自身。 伊干点点头，它现在的确非常害怕魔法师，生出一只不怕魔法师的心魔合情合理。 但是它有其他的想法。 “大师我问你，心魔应该可以说是一个人的负面情绪所产生的，这样的说法没错吧？” 伊干问。 “伊施主可以这么理解。” 正光大师点头说道。 “那是不是我们做一些会让我产生负面情绪的事情，就容易出现心魔？” 伊干问。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这么做虽然很有可能产生心魔，但老衲不建议伊施主这么做。如果伊施主为了产生心魔而给自己制造许多负面情绪，老衲作为建议伊施主利用心魔修炼的人，岂不罪孽深重？” 正光大师合十说道。 “不一定啊，负面情绪应该不止有恐惧、悲伤这种吧？烦躁、生气、消极应该也算吧？我只要打坐念经就会产生烦躁的情绪，是不是代表我打坐念佛，就有可能产生心魔？” 伊干说道。 正光大师！！？？？ 这是什么歪理？ 方向有点歪，但说得挺有道理？ 对普通人来说，充满欲望才是魔，但是对本来就被欲望驾驭的哥布林来说，或许克制欲望才是魔？ 念经就会产生心魔听起来非常鬼扯，但放在哥布林身上……或许是对的？ “正光大师，我们来试试吧。我到心海中打坐，你在旁边监督我，像之前那样。借用心海的力量，应该不需要多久我就能生成心魔了。” 伊干邀请正光大师。 “你确定？竟然要用这么极端的方法逼迫自己产生心魔？” 正光大师惊讶于伊干竟然会主动想要打坐念佛。 “我确定！这样对我来说能产生心魔，对你来说又能让多一个人多念几句佛，双赢！” 伊干已经完全被制造心魔的冲动所控制，早已忘却之前在寺庙打坐念佛的时光有多么难熬。 “那老衲恭敬不如从命，今日定助伊施主炼出心魔。” 正光大师合十说道。 伊干背后突然冒出了冷汗。 于是，半小时后。 “大师！！！！咕噜咕噜……大师！！！我放弃！” 伊干不明白，怎么试试就成了逝世，现在它想要离开都做不到，被正光大师死死按在水中。 “别忘了要念佛号，跟我一起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正光大师自动屏蔽了伊干的发言，只认佛号。 “啊啊啊啊……咕噜咕噜……啊啊啊啊……咕噜咕噜……” 伊干挣扎。 “不是啊啊啊啊，是阿弥陀佛，来，念！阿弥陀佛……” 正光大师继续。 “我要疯了！！！！！” 此刻伊干不止有烦躁，连恐惧、愤怒、欲哭无泪、自卑、无力感全都出现了，负面情绪满满。 “只要你乖乖在水中坐好念佛，老衲就替你挡下一点风浪，这样你就能轻松一点。坚持一下，心魔就出现了。” 正光大师一边画饼一边折磨伊干，伊干最后也在反抗无效的情况下，乖乖打坐念佛，一直念到日落西山，金黄色的夕阳洒在两人身上，伊干身边才出现了一只白色的哥布林。 哐！叩！叩！叩！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白色哥布林一出现，就主动盘腿坐下，还跟正光大师要了一组木鱼大磬开始念佛。 一只爱念佛的白色哥布林…… 正光大师看了老怀大慰，伊干看了非常心累。 “很好很好，多念佛，常吃素，累积功德，早日修成正果。阿弥陀佛！” 正光大师说。 “哪里好了，别人家的心魔都是黑色的，我的心魔怎么会是白色的呢？不然跟宿主一样绿色也行啊，这白得那么晃眼，晚上会把我吓一跳。” 伊干撇撇嘴，嫌弃自己的心魔。 “阿弥陀佛，白色好啊，代表伊施主的心魔是纯洁善良的，有它在，定能引导你改变本性，修成善果。” 正光大师说得伊干冷汗直流。 正光大师是希望这只白色心魔夺舍它的身体吧？ 伊干急忙抓起白色哥布林丢进渔排里，不让正光大师再来影响自己的心魔。 却没想到跟伊干一体连心的心魔似乎也是心海的掌控者，渔排根本关不住它，一个瞬间移动，又出现在海滩上。 比伊干还厉害。 伊干…… 这都什么事？它到底有什么本事，可以生出一只比自己还要厉害的心魔？ 再看看心魔的修为境界，星境初阶，比伊干这个本尊还像仙人。 伊干觉得心塞。 “伊施主不必难过，心魔如此强大不就证明了伊施主的心灵力量是非常强悍的吗？只要好好培养，定能靠着心魔提升自己的实力。” 正光大师安慰道。 “希望如此。” 伊干叹了一口气。 第60章 脱口秀 这一夜，伊干独自下凡。 因为只有它被仙界排斥下来，心魔没有被排斥。 “欺哥布林太甚！” 伊干对天挥拳。 来到烧鱼摊，小陈和陶老板虽然在摆摊，却显得比较悠闲。 “陶老板！小陈！今天这么悠哉？” 伊干打招呼。 “伊先生你来了。陶老板说今天没有人点随缘菜单，所以不需要处理灵力食材。” 小陈回复道。 现在烧鱼摊把伊干带来的海产统一叫做灵力食材，因为要去除里面的情绪之力，还需要把大部分灵力给清除，变成凡人可以使用的美味菜肴，所以只要有客人点随缘菜单，陶老板都要在后厨忙上一阵。 今天既然陶老板说没人会点随缘菜单，那就一定没人点。陶老板的预言，懂得都懂，不懂的照做就好，不用怀疑。 “伊干，来！这些海蜇皮全部拿去。” 陶老板拿出一个大袋子，里面全都是晒干的海蜇皮。 “陶老板你把三只鬰海蜇全部晒干了？” 伊干惊讶。 陶老板竟然有海鲜不卖，拿去制作成海蜇皮？ “鬰海蜇已经放在普通鱼缸放了三天，已经快活不下去了，所以我只能先把它晒干成海蜇皮。” 陶老板说。 心海的所有生物离开了仙界以后，其实很难适应凡间的环境。如果是挖心、炫星斑等鱼类还好，灵力流逝较慢，也能活得比较久。鬰海蜇就不行了。 当初正光大师在海岸边的一声狮子吼就能把心海中的鬰海蜇震晕飘到岸上，从这一点就能看出鬰海蜇有多么脆弱。 伊干看着还在鱼缸里游来游去的挖心，又看看手中的干海蜇皮，顿时觉得海鲜与海鲜果然都有差别。 宿主与心魔也是。 心塞！ 回仙界怒吃海蜇皮！不给心魔吃！ “谢谢陶老板，下次你教会我怎么晒海蜇皮，我就可以自己晒，不用劳烦陶老板了。” 伊干开开心心地收下鬰海蜇。 “所以你看，我收取海产的价格是不是应该便宜一点？有时候卖给了客人没有产生心尘，有时候卖不出去又有所亏损，下次海产记得全部便宜50%。” 陶老板说。 “不行！” 伊干连忙拒绝。 一包海蜇皮就要它把所有海鲜永久降价50%？怎么可能？ 免谈！ “别这样，45%也行……” “1%都不行！” 于是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讨价还价。 明明今天没有交易任何物品，一样能讨价还价。 小陈习以为常，泰然自若继续摆摊。 今天的美食街人潮不少，据说是附近的演艺厅有一场大型脱口秀演出，邀请了好几位脱口秀演员出场，从晚上8点钟一直演到了午夜12点。这个时候，大家刚刚散场出来找吃的。 烧鱼摊刚刚开档没多久，便几乎满座。 小陈忙得不亦乐乎，陶老板也早就不跟伊干聊，到后厨忙去了，伊干则是找了一张桌子坐下，一边吃免费烧鱼一边偷听客人说话。 他发现，今天似乎有好多心情不好的客人，他们一坐下就聊得情绪激动、义愤填膺。 这让它非常好奇。 “果然脱口秀演员也分优秀与差劲，开头的表演和压轴的表演差别太大了。” 伊干左边的那桌客人说道。 “脱口秀就脱口秀，对着全体观众骂脏话是想要怎么样？” 伊干右边的那桌客人说道。 “以后有这样的脱口秀表演，给我钱我也不看！” 伊干前面那桌的客人说道。 “好啦好啦，别想不开心的事了。压轴的表演不是还不错嘛？我们记住那场表演就行了。” 伊干后面那桌客人说道。 偷听了一圈以后，伊干才搞清楚了这些客人都是同一场脱口秀表演的观众，但4个小时的表演中并不是每个节目都让他们满意。 “脱口秀虽然可以讽刺和调侃一些人和事，但那个尺度需要拿捏得很好。开头那位小姐直接对着观众骂脏话，显然就没把尺度拿捏好。反观压轴的那位先生可以把每一句称赞的话都说得像在骂人，大家又没有证据，这显然更幽默也更让人发笑。” 伊干从某位客人口中听到了这一段话，算是大致搞清楚了事情经过。 伊干还听到那位骂脏话的小姐是被观众的嘘声请下台的。 幸好接下来的表演中规中矩，压轴出场的演员更是内涵丰富、表演精彩，才让观众们满意。 “我喜欢压轴的那位演员，他说的话非常有意思，虽然很多事情没有明说，却让我想得很多，越想越想笑，很多次明明他已经说完了，但我还在笑。” “他有好几个梗不错，是那种不会让人大笑，却讽刺得非常有内涵，让人会心一笑的感觉，这才是幽默。” “我不知道开头那位小姐的表演到底哪里幽默了？对着观众骂脏话，到底是在骂人还是取笑人？” “她拿一场死亡车祸来开玩笑的梗也很烂啊，听她这样调侃死者，我都觉得自己对不起那些死者。” 整个烧鱼摊都在讨论这一场4小时的大型脱口秀，有人在兴奋地聊着压轴的好演员，有人在生气地聊着开场的烂演员，人声鼎沸。 “我x！她竟然还敢发文说泥河城的观众没有幽默感？我@#%￥￥#……%@” 随着一声响亮声音响起，烧鱼摊的所有客人突然安静了一下，然后大家全都拿出了手机，上网查看讯息。 伊干瞪大眼睛，还什么都没瞄到就听到客人们此起彼伏的骂声。 “我x！” “尼玛！” “她%” 伊干愣住了，怎么大家看一看手机就一个个都在骂？ 大家到底在骂什么？到底是谁的帖子？哪一个账号？它也想看！ “不好意思，请问你们在看什么呀？可以跟我分享吗？” 伊干忍不住，跑到左边那一桌拼桌去了。 “当然是今晚脱口秀的开场嘉宾恰小姐啊，你来看看她在社交媒体发了什么东西！” 左边那桌的客人递过手机给伊干。 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但愤怒可以。 第61章 激进言论 “泥河城的观众表现太过荒谬，大家应该有点幽默感，没必要对一个脱口秀笑话这么敏感。事实上这段笑话我已经表演过上百次，观众们都很喜欢。刚刚的现场也有很多人在笑，只是一部分人发出的嘘声太大，盖过了他们的笑声而已。” 那位脱口秀演员谢小姐在自己的社交媒体上这么发文。 “我们笑是因为这个笑话太尴尬！我们只能笑得大声掩盖这份尴尬，不是因为我们喜欢听这种笑话，我们又不是变态！” 其中一位客人对伊干说。 “我觉得两点吧，第一，骂脏话不等于幽默感，而且还是对着现场观众骂脏话，这一点都不好笑。第二，她拿了一起车祸来当话题想要我们笑，这也一样不好笑，因为我们都不想成为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人。” 另一位客人说。 “没什么好说的，那位小姐作为脱口秀演员的技术太差，如此而已。她但凡有点修养，有点内涵，就不会只为了让观众发笑而说笑话。真正有技术的脱口秀演员，懂得释放观众们心情上的压力，让观众心情愉悦，这比笑更重要。” 有一位客人说。 伊干点点头，它没有任何意见，只是想听八卦。 它觉得吧，人分很多种，脱口秀演员也分很多种。有的演员用脏话表演，有的人表演不用脏话。人也分成喜欢说话带脏字的，和说话不太骂脏话的人。 伊干听了前后左右所有客人的聊天内容，它也听到不少人是脏话连篇的，而且骂得极有创意，有些脏话它都听不懂。最后选择左边这一桌也是因为这一桌客人不太骂脏话，它比较容易听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至于那位脱口秀演员…… 反正没骂它，看八卦就好。 看一个脱口秀演员只是骂了几句观众，便被观众在背后反骂了一整晚，其实还挺有趣的。 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如果有人用某种方式让一个人受到伤害，他就会下意识地用同样的方式反击对方。而如果人类反击回去以后发现对方毫不在意，他们会更加地暴跳如雷，然后更恶狠狠地反击回去。 其实站在它一只哥布林的角度来看，实在不知道进入这个阶段以后到底该算谁对谁错。 这不，那位脱口秀演员的第二条帖文出现在社交软件后，烧鱼摊众人近乎彻底疯狂。 “短短10分钟就有10万条留言，非常感谢各位泥河城的朋友们让我越来越红。大家可以继续。” 脱口秀演员这样留言。 整条美食街都炸了，伊干觉得耳朵里仿佛只听见骂人的声音。 “不要脸！” “脸皮真厚！” “怎么会有这么欠骂的人？” 这些是比较温柔的。 “他x的这种人怎么还活着？” “炒xx的x，真以为她自己是国际巨星？” “长这么丑还讲这样的话？” “这种婊子给我钱x她我都不要！” 这些是逐渐失控，从骂脏话到人身攻击的。 “肉搜！今晚她住哪一家旅店？我去她酒店门口丢鸡蛋！” “直接把她拖出来打好了。” “她家在哪一座城市？我请附近的网友带车祸死者的遗照去她家附近烧金纸！” 这些是说着想要人身攻击，不确定只是逞口舌之快，还是打算真的实行的。 这下它有点受不了了，耳朵闹哄哄的。 它离开用餐区，躲到烧鱼摊里。 “呼！人类骂起人来真恐怖。” 伊干说。 “是啊，所以公众人物更不能带头骂人。” 陶老板说。 “诶？陶老板也不喜欢那位脱口秀演员？” 伊干惊讶。 “当然！我可是九仙门的长老，也算是从小学道的仙人。我可不喜欢看见有人拿悲剧来开玩笑。” 陶老板说。 “我的天！那这位脱口秀演员完蛋了！” 伊干惊呼。 陶老板作为一名深不可测的修仙者，对付普通人的方法实在太多，而且还不会被世俗法律定罪。得罪全泥河城的普通人，都没有得罪陶老板一个人来得可怕。 那陶老板会怎么对付她呢？诅咒？法术伤人？还是最直接的，让她后半辈子都不能说话？伊干把魔法师对哥布林做过的惩罚全都脑补了一遍。 “不需要我出手，她自己就会玩完了。” 陶老板说。 “现在看似她利用舆论爆红了一把，网络上骂她的人多，流量也非常多。可是这些人骂完之后呢？又有多少人会继续关注她的脱口秀？” “黑红舆论来得快，去得也快。网络上大家很快就会忘记她的污点，但同时也会忘了她原本是干什么的。她这一波，其实是把自己的事业给全毁了，现在她看不见而已。她享受过了顶流流量，又一瞬间跌入谷底，那时候的她更痛苦。” 陶老板不知道是在解释，还是在预言。也不知道这次陶老板带着情绪和立场，预言到底准不准。 不过他的话确是有道理，伊干点点头，也不再关注。 吃瓜的乐趣在于，随时可以吃，随时可以放，又随时可以重新拿起来再咬两口。 伊干今晚这一份瓜吃得很开心，大大满足了好奇心，也就足够了。 接下来，到别人来吃它的瓜了。 现在时间，1点45分。 还有15分钟，伊干就要被传送回仙界。 “唉！” 它叹了口气。 “怎么？为人类感慨？” 陶老板问。 “没，只是等等要碰到心塞的事。” 伊干抬头望天。 “没事的，哥布林没良心，塞了就塞了。” 陶老板说。 伊干？ 剩下的15分钟不跟陶老板说话！ 就算给了一大包鬰海蜇也不说话！ 用沉默向陶老板抗议了15分钟后，伊干传送回到仙界。 心海边上，海风徐徐，浪花碎碎，很适合睡觉的夜晚。 但是心海别墅里还有人没睡，因为心海别墅还开着灯，门口是亮的。 门口是亮的？ 它的心海别墅没灯啊？ “宿主，欢迎回来，下凡辛苦了。” 心魔开门出来，对伊干说道。 “我怕你晚上看不到路，特地在门口安上了一束自己修炼出来的佛光，希望以后能照亮你的回家路。” 心魔说。 心魔？佛光？ 伊干短暂地失去了语言能力。 第62章 万能佛光 伊干觉得心塞，下凡前心塞，回来后更塞。 因为它的白色心魔不止会诵经念佛，还一晚上便学会了佛家神通，可以放出佛光。 而它这个宿主呢？来了仙界三个月，地境哥布林一只。 此刻回到心海别墅里，白色心魔只要把手一抬，客厅就像安装了智能家电一般，亮起了柔和的光。 让人心情平静，照得多了还会被度化的佛光。 “宿主，喝水。” 客厅桌上摆着一杯开水，是白色心魔用佛光净化过的心海水，去除了盐也去除了情绪之力。 “怎么做到的？” 伊干惊讶。 “佛光。” 心魔说。 哦！万用的神通。 以后什么东西都给心魔照一照，百毒不侵。 正光大师好像都做不到这一点。 伊干眼神复杂地看着白色心魔，若说自己是全仙界最弱的人，那这个白色心魔绝对有可能成为全仙界最强、最没有道理的存在。 一晚上学会一道神通，神通还变异得比原版更强，这不是妥妥的小说主角模版吗？ 继续修炼下去，肯定会成为狂拽酷炫吊炸天的存在！ 但伊干的心魔似乎跟宿主的性格也是相反的，伊干拒绝签订魔法合约，想要当个自由的哥布林，心魔却主动承担起了伊干仆人的工作，尽管伊干没有跟对方签订任何合约。 难不成，自己以后将成为一只无情压榨心魔，坐上仙界霸主宝座的魔鬼哥布林吗？ 自己终将成为自己讨厌的人.jpg 伊干觉得不行，它能感觉到心魔离不开它，但它不能待心魔如奴隶。 “我带了海蜇皮回来，要吃吗？” 伊干问。 “谢谢宿主，我吃素。” 心魔回答。 伊干…… 就不该让心魔一出生就跟着正光大师！ “宿主，以后我会帮你干各种活儿，打扫心海别墅、晒盐、保卫心海别墅和宿主安全，我都能做。但是捕鱼和做饭就要宿主自己来了，我不杀生也不吃肉。” 心魔说道。 伊干明白了，心魔虽然会完全听他的，却也有自己的想法。它可以当个自己讨厌的大魔王，但也可以选择不要。 就看伊干怎么选择。 至少，伊干的确如正光大师说的那样，它成功靠着心魔，保证了自己的安全。 可能用不了几天，心魔的实力就超越了路法等魔法师，到时候伊干带着心魔出门，星境以下没人能动它。 游游子还未回来，它倒是先有了对抗魔法师的方法。 第二天早上，伊干被两股念经声吵醒。 叩！叩！叩！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念佛号的是心魔，伊干听见了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在念佛。 叩！叩！叩！ “观自在菩萨行身般若波罗蜜多时……” 念心经的是正光大师，因为心魔好像还没把心经背起来。 伊干甩了甩头，起床干活儿。 它已经好几天没给烧鱼摊送海鲜了，它今天打算出海一趟抓些海鲜下凡。 莫岭给它造的大灶台上已经在晒着心盐，心魔很早就起床工作。 灶台旁边还有一个集水器，专门收集了晒心盐而蒸发的海水，再通过一束佛光的照射，慢慢变成没有情绪之力，灵力含量也不高的饮用水。 这样的饮用水非常适合伊干，可以靠着里面的少量灵力滋润伊干的身体，提升修为，又不会撑爆。 伊干喝了水，又泡了一点鬰海蜇皮吃掉，现在它在仙界的生活是越来越好，连早餐都吃得上了。 这一天伊干在海上待了很久，直到日落西山才回来。 主要是它不知道心魔和正光大师会不会念一整天的经，它不想耳朵边上都是念经和敲木鱼的声音。 而让伊干惊喜的是，它回到岸边的时候不但没有念经的声音，还看到了两位客人。 “游游子道长！食铁兽前辈！” 伊干开心地叫道。 “哟~辛勤的渔夫回来了。” 游游子笑着打招呼。 “吼！（有什么好吃的快拿上来孝敬你爷爷！）” 食铁兽也打招呼。 心魔！！！！ 宿主的爷爷是食铁兽？ “哼！食铁兽前辈！别趁机占便宜，现在我可不怕你！你占我便宜我不给你鱼吃！” 伊干突然硬气回怼。 心魔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真爷爷。 “吼！！！（你说不给就不给？爷爷我不会自己抢？还可以顺便给你一巴掌！）” 食铁兽挥舞着熊掌。 “就算要打我也不怕！我现在也有点实力了，不一定输你！” 伊干跳下彼岸舟，叉腰昂首看着比自己高好几米的食铁兽。 “吼？（你？地境？就这也叫实力？）” 食铁兽轻蔑地笑。 “我虽然只有地境，但我的心魔可是星境，还一晚上就学会了佛家神通。今天一整天不知道又学会了什么神通，你休想抢鱼！” 心魔？？？？ 傻哥……不行，不能骂宿主。 本魔是星境没错，但食铁兽是月境啊！看不出吗？ 心魔初次体会到哥布林作死的本领。 “吼？（心魔就是这只白白嫩嫩看起来很好吃的哥布林吗？）” 食铁兽吸了一口口水问道。 心魔！！？？？？？ 惊.jpg 原来我是食物？ “诶诶诶？别别别别！食铁兽前辈，食铁兽大哥，您吃鱼，别吃我的心魔。我就这么一只心魔，吃了可就没了。” 心魔感动。 “要凝聚一只心魔太难，我不想再念经产生心魔了。” 伊干一阵后怕。 心魔…… 是不是让食铁兽把宿主吃了比较好？ 伊干也吓了一跳，没想到食铁兽竟然连心魔都能吃。 “食铁兽可是魔神一般的存在，不止是金属，其他东西也能吃。就算是仙人，在它眼中也能够成为食物。” 游游子在一旁解释道。 “什么？难道我也被食铁兽前辈当成食物？” 伊干退后三步。 你看起来就非常不好吃，完全不想把你当食物。）” 食铁兽嫌弃。 伊干…… 又是输给心魔的一天。 “好了，别说这么多，第二次海鲜烧烤派对开始！” 游游子早已把海鲜拿走，摆上了烧烤架。 第63章 兄弟姐妹的事 “别聊了，快烤！” 大家转头一看，游游子已经在二楼准备好了烧烤架。 伊干以为自己正和食铁兽还有游游子聊天？他是什么时候把烧烤架准备好的？ “来来来，一人一串。” 而且所有海鲜已经串好，放到火上烤就行。 伊干努力回想，自己上岸应该还不到5分钟吧？ 不对！那些要带下凡卖的海鲜呢？ “啊啊啊！道长！！！！我要带一些下凡卖的呀！！！” 伊干扑向已经处理好、串好、刷好酱的海鲜。 “那你拿吧。” 游游子边说边烤。 “不是不是，我要卖活的，已经串好的怎么卖？” 伊干傻眼了。 都已经处理成烧烤的样子，陶老板还怎么做成其他菜？而且还不能保存，这下子伊干又要空手下凡了。 “放心拿下凡去卖吧，那个陶老板会收的。我听你说了几次陶老板未卜先知的事情，他的预知能力肯定很强，你下凡前他就知道今天要卖烤串了，不会卖不出去的。” 游游子说着，挑了100串食材放到另一个盘子。 “今天你就拿这些下凡，肯定一天就卖得完。” 游游子说。 伊干再次无语地看着这群大仙。 什么都给你们预言了，什么都给你们算到了，那世界还有什么惊喜？ 伊干觉得自己的世界少了那么多乐趣，肯定是认识了太多大佬的缘故。 不过有大佬照顾，怎么浪都不怕。怕生活无趣的话，浪个几波找乐子就行了。 被称为“第二届心海别墅烧烤大会”的……烧烤会，只比第一届多了一只食铁兽。 正光大师和伊干的白色心魔吃素，他们早早就回到一楼做晚课。 大部分的海鲜都被食铁兽吃了。 它虽然也不怕情绪之力，可以生吃所有海鲜，但它更喜欢游游子加了调料去烤的海鲜，吃起来更香。 为了吃到更多好吃的海鲜烧烤，食铁兽大爪一挥，同意伊干自由进入食铁兽森林的任何地方，拿走任何资源。 “食铁兽森林中央的竹叶也行吗？” 伊干问。 “吼！（爷爷只吃竹子，竹叶又不好吃。）” 食铁兽回答。 “那就先谢谢食铁兽前辈！” 伊干开心。 仙界粽子的材料，get！ 开心地吃吃喝喝一晚，伊干又下凡了。 还未走到烧鱼摊，远远就看到陶老板架起了一个烧烤架，正在给烧烤架生火。 “他果然知道我要拿烤串来！这群该死的大佬！” 伊干吐槽一番，然后走到烧鱼摊前。 “陶老板！不卖烧鱼了？改行卖烧烤了？” 伊干明知故问。 “今天给食客福利，只限一天的海鲜烧烤，就等你的食材呢！” 陶老板笑着说道。 “啧！你们这群大佬。” 伊干口嫌体正直，把100根烤串全部拿出来。 一串一条的小焰鱼、炫星斑鱼片、一串两只的跳跳虾、幻想之章的触手、需要整只拿去烤的爬爬蟹、还有一种之前从未见过的大生蚝…… 种类繁多。 陶老板也把前几天剩下的挖心处理好，准备整只放到烧烤架上烤，旁边的备料桌上，是小山一样的食材。 “准备这么多，今天卖得完？” 小陈也担心食材卖不掉会坏。 “今天某所大学刚刚放假，很多学生会过来吃。肯定能卖完的。” 陶老板说完拿出了一个新的宣传牌子，上面写着三行字 盲盒海鲜烤串，老板烤什么你吃什么！ 元不限量任吃！只要举手就有一串，吃到吃不下为止！ 只限一天！售完为止！ 小陈看看牌子，非常吸引人。这下子他倒不担心食材卖不完，反倒担心食材不够了。 二话不说，加快手脚，小陈进入了战斗模式，准备迎接今晚的大学生潮。 伊干没有留在烧烤摊，它有更重要的事。 今天是九仙灵货答应过它，帮它获取兄弟姐妹的魔法契约内容的日子。 一星期之前，伊干用自己穿越仙界的情报，跟九仙灵货交换远兄弟姐妹们跟魔法师签订的魔法契约内容。 它希望得到了这些内容之后，可以让兄弟姐妹停止内讧。不论是继续安分守己地工作，还是趁着魔法师受伤修养期间奋起反抗，都要齐心协力，不能再让它们内讧。 所以今天它把烤串给了陶老板之后，就急急忙忙往九仙灵货赶。 “伊先生您来了，是想要问关于哥布林魔法契约的事情吗？” 柜台后面站着同一位店员，他一眼就认出了伊干。 “对的，上次说一星期会有结果，所以我现在来了。” 伊干回答。 “没错，我们已经核实了您提供的消息，所以答应要给您找来的魔法契约内容，也搜集了一部分。” 店员回答。 一只哥布林在实验爆炸中穿越到仙界，这样的消息听起来不像情报，倒像是一个编撰的故事。所以一星期前，九仙灵货的店员并没有马上就答应伊干要给它兄弟姐妹的情报，而是需要先核实伊干说过的话。 显然，九仙灵货已经不知道透过什么方式，确定了有一只哥布林因实验爆炸，穿越到了仙界，所以他们也立刻开始搜集伊干兄弟姐妹的魔法契约内容。 “只有一部分吗？” 伊干比较在意店员说的，只搜集了一部分魔法契约内容。 “是的，三十几位哥布林没人记得自己的魔法契约内容，因此搜索起来并不容易，一个星期下来我们只找到了7位哥布林的魔法契约内容。但是伊先生您别担心，接下来的内容虽然会花比较多时间去找，但您不需要再支付任何费用。” 店员回答。 伊干点点头，它也明白三十几只哥布林的魔法契约内容不是那么容易拿到的。但是对它来说，拿到了契约内容，就有机会把自己的兄弟姐妹解救出来，不论要等多久，它都要搞到所有哥布林的魔法契约内容。 “这些就是我们目前收集到的契约内容，请您过目。” 店员从身后的架子里拿出了一个活页夹，里面有七份打印在普通纸张上的魔法契约。 第64章 身份暴露 魔法契约，需要魔法师藉由特殊的魔法文字，输入自己的魔力书写，由文字搭配魔力而产生的内容，才具备一定的含义，对契约者产生约束。 所以魔法师的修为和魔力是否强大，也会影响契约的强度和范围。 九仙门还原得了当时的文字内容，却还原不了当时的魔力状况，只得从魔法师对待哥布林的态度和行为，去推断魔法契约的实际内容。 好在，这一批三十几位哥布林都是在席勒魔法师地境修为的时候契约的，九仙门推断契约里的确有限制哥布林对主人造成伤害的条文，但约束力并没有很强。只要不直接对魔法师造成伤害，就不会触发魔法契约的惩罚机制。 见此，伊干松了一口气。 不过目前还不能确定所有哥布林的契约内容都一样，就算大致相同，也有可能因为某些哥布林出生时的状态，给出不一样的限制。 就比如伊干的其中一位哥哥伊迪克，刚出生的时候就展现了强大的土系魔法天赋，还有非常慑人的凶性，它的魔法契约肯定跟别人的不一样，限制会更大。 到底要怎么帮助兄弟姐妹，还是要先获得所有哥布林的契约内容才行。 还有随时跟进它们的情报。 “有没有这一群哥布林的最新情报？我可以付钱购买。” 伊干收起了七份文件，继续问店员。 “最近席勒魔法师恢复了不少，虽然还不能继续修炼魔法和做实验，但已经可以下床走动，正常生活。因此他身边的仆人们也忙了起来，暂时没有什么反抗魔法师的行动。原本一些受伤的哥布林也凭借着强大的恢复能力康复了，一样投入工作。” 店员回答。 伊干点点头，觉得这是个好消息。 虽然重新被魔法师使唤并不是一件好事，但至少它们没时间再继续内讧。 “这份消息不用钱，如果您有需要，我们还可以每个星期给您提供一份席勒魔法师和哥布林的日常情报。当然，一些特殊情报还是需要加钱购买。” 店员继续说道。 “真的吗？那真是太谢谢你们了！九仙灵货真是良心商家！” 伊干惊喜。 “良心倒不敢当，就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上次伊先生提供的情报价值巨大，足以支付三十几份魔法契约内容和席勒魔法师的日常情报。而且如果伊先生愿意再给我们提供一些帮助，我们甚至愿意跟伊先生交易更多。” 店员说。 “哦？你们想要交易什么？” 伊干来了兴致。它与九仙灵货的两次交易都非常愉快，非常乐意继续和九仙灵货做交易。 “不知道伊先生能不能与我们合作，一起探究为什么一场实验能把一只地境的哥布林炸进仙界？还有为什么一只地境哥布林能在仙界活了这么久没被仙界灵力撑爆，以及它是怎么做到飞升仙界以后还能每天下凡的。” 店员说了三个研究，让伊干瞬间全身紧绷，满脸警惕。 它可从来没跟九仙灵货说过，自己就是那只哥布林。它也没告诉过任何人，自己每天都要从仙界穿越回凡间一次。 但是很快它又释怀了，因为别人或许很难搞懂它的秘密，但九仙门绝对可以。 陶老板可是他们的长老。 从它带着鬰海蜇出现在烧鱼摊的那一天起，陶老板肯定就注意到它了。 不，可能更早。 当一只落单的哥布林裹着全身厚厚的伪装出现在修真大陆的烧鱼摊时，就受到了陶老板的关注。只是那时候的陶老板，可能并不知道这一只哥布林竟然是从仙界下来的。 一直到伊干开始常常带着含有超纯净灵力的海鲜出现在烧鱼摊以后，他们才从这些凡间不可能出现的海鲜上推测出它的来历。 当然，伊干交换给九仙门的情报，让他们最终确认了这一点。 那一只在魔法大陆的实验事故中遇难的哥布林，并没有因此死亡，而是被传送到了仙界，还能每天都下凡一次，带来凡间绝无仅有的天材地宝，被一个烧鱼摊制作成各种美食送进一位位普通的客人口中。 这样的事情如果让其他门派的修炼者发现，肯定会大骂一声暴殄天物，然后把伊干给控制起来，要它把这种蕴含超纯净灵力的食物专供给修炼者。 但九仙门不会这样，一方面是因为九仙门专收没有修炼天赋的普通人，他们有独特方法让完全没有修炼天赋的普通人成为修炼者，伊干把这样的食材给普通人吃并不会损害他们的利益。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把仙界食材制作成美食的，是他们的长老。 长老都主张把天材地宝给普通人吃了，他们能说什么？ 而且这个长老还跟伊干谈了什么优先供应权，把所有天材地宝都垄断了，放养在美食街某个烧鱼摊的某个水族缸里。 九仙灵货目前为止，就只买到过一点点心盐！ 所以，既然不能从海产下手，那就从情报入手。陶老板可没有垄断伊干的情报，或许他们能从伊干身上找到什么跟仙界沟通，或者凡人飞升仙界的方法？ “能够被一场实验炸上仙界，是因为仙界和凡间的空间壁垒并没有想象中的坚固，仍然不太稳定。据仙界的大佬们说，偶尔从凡间进入仙界的东西其实不少，但大部分都会直接被仙界的灵力直接泯灭，他们建议不要刻意尝试，避免空间壁垒崩坏。” 伊干首先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我为什么没有被灵力撑爆是因为我本就是席勒魔法师的实验专用哥布林，身体从出生到现在经历了太多次实验，拥有很强的耐受度。但尽管如此，我在仙界除了正常呼吸之外不能再吸入任何灵力，否者我的确会被撑爆。” “至于第三个问题……其实很简单，仙界和凡间意志都不要这一只哥布林，想把我踢开罢了。” 伊干一脸心酸无奈。 第65章 电话接线员 心魔有人要，宿主没人要。 就算有人要，也是想把它当奴隶。 伊干常常觉得心塞不是没有原因的。 好在它的生活也不是那么凄惨，仙界有一直在照拂着它的游游子，凡间也有愿意给它一口饭吃的陶老板。算得上是好坏参半吧！ 只是九仙灵货原本非常好奇的三个问题，一个有仙界大佬警告别随便研究，另一个是实验体的特殊体质，无法复制，还有一个是世界意志的排斥，根本不是什么好事，这三件事情都无法带给九仙灵货太多实质利益，这倒是九仙灵货的店员没想到的。 “那如果九仙灵货委托你帮忙传递一些消息回到仙界，交给特定的仙人，这样可以吗？” 店员再问。 “这要看我认识不认识了，因为我也才穿越到仙界3个多月，只认识一部分仙人。如果你们要我帮忙传递讯息给不认识的仙人，我也不一定能做到。” 伊干说道。 “合理，我们会根据相应的难度给你报价，到时候再看看您要不要接。” 店员回答道。 这一次的交易，就此完成。 伊干得到了7份魔法契约内容，而剩下的二十几份契约内容，九仙灵货也会陆续提供。 九仙灵货一星期与伊干见面一次，除了提供席勒魔法师与哥布林之间的日常情报，还会额外交易一些高级情报给伊干。伊干则需要提供凡间与仙界的传话服务，价格看传话的难易度而决定。 伊干觉得这样才算是它一只穿越两界的哥布林，应该体验的人生。 穿梭仙凡，两界通吃！ “不，你只是仙凡两界的电话接线员罢了。” 陶老板听了伊干告诉他的交易内容后，这样回复道。 伊干“有些事可以不用说那么清楚！” 咬牙切齿！ 但是看在陶老板忙着烧烤，烧得满头大汗，自己又打不过他的情况下，伊干也只能咬牙算了。 它还要忙着收集心尘呢！ 眼前的烧鱼摊满满都是大学生，这群刚刚考完试的人们虽然不一定把校内考试看得很重，但怎么样都会有一点点压力。 一点点压力全都会化成心尘飘散，小陈要一个人招呼所有客人，还要收集心尘实在难为他了，所以伊干回到了烧鱼摊帮忙。 陶老板可以不在意这一点点心尘，但伊干在意啊！ 它已经好久没有带心尘回到仙界了，现在心海中共有三只心魔，它担心再不补充点情绪之力进去，心海会被三只心魔榨干。 于是伊干站在烧鱼摊前，手中拿着装心尘的小瓶子，竖起耳朵仔细倾听所有客人的谈话。 “终于考完了！这三天不准给我提考试！” “你这次假期回不回家？车票买了没？” “第三大题我忘了一个重点，不知道会拿多少分……” “古典经济学、贸易关系应该没了，但销售策略与个案分析我应该能满分。” “为什么要有通识课？我本科都行，通识完全不会……” 伊干在心魔出现了以后，其实有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实力提升。 最明显的差异，就是它的五感都加强了。 比如昨晚听到大家聊脱口秀，比如现在听着各位客人聊天，它能够站在烧鱼摊前，就听到所有桌子上的聊天内容，不论远近。 而且它的脑袋明显也变得更灵光，可以同时处理许多讯息，五感传回来的庞大讯息不会造成它的负担。 “幸好脑袋也变聪明了，不然我可就成了自闭症了。” 五感太过敏感，以至于感受到的世界与普通人不一样，这是自闭症患者最大的特点。 差别在于修炼者可以同时加强自己的脑袋活性，提高处理各种讯息的效率，所以大多数修炼者不会出现自闭症的症状。 伊干就更不用说了，它本就是魔法生物，脑袋还能加强好多次。 此刻，它就精准地捕捉到了每一个食客传回来的信息，而且它也开始懂得从谈话内容去获取一些讯息。 “考完试以后感觉心里空荡荡的，逼迫自己高强度学习一个月之后果然都会需要几天来适应。” “小陈！给3号桌上两串鬰海蜇皮！” 伊干听到客人的声音，立刻安排最能抒发心中郁闷情绪的鬰海蜇上去。 “呜呜呜！我好想回家！可是为什么买不到票？泥河城什么时候多了那么多大学生？呜呜呜！” “小陈！10号桌来一条乡鱼！” “完了完了，考不好了……” “6号桌化愁鱼两条！” “气死我了！都因为这些组员没把报告做好！老师说我的分数会受影响！太气了太气了！” “13号桌！小焰鱼两条！” 陶老板？？？？ “你确定你喊得正确？人家正气头上你还给人家送小焰鱼？” 小焰鱼能吊起食客的怒气，伊干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火上浇油”。 “不对吗？让她再气一点，才能鼓起勇气向所有组员质问，然后把这些没做好的组员骂一顿啊？” 伊干疑惑。 “骂了又如何？这群从小到大念了至少13年书的职业学生还会怕被骂？应该把这个送出去才对。” 陶老板说着夹了几只生蚝放到碟子上。 “这是不知道名字的生蚝？有什么功用？” 伊干问。 “这是改善生蚝，会把食客当下最不开心的事情进行轻微改善，让事情变得稍微好一点。是涉及到一点时间之力的好东西。” 陶老板笑着说。 伊干也惊讶，竟然有这么神奇的食材出现在心海中。 时间之力，是修炼者圈子里面一个非常稀有，也非常高端的元素。大家普遍知道时间之力的存在，但运用起来却只停留在最简单的阶段，比如预测未来。 陶老板和游游子都能预测未来，但这样的运用远远谈不上熟练。如果改善生蚝可以轻微改变未来，那它将是仙凡之间，对时间之力运用得最娴熟的东西。 伊干非常好奇，客人吃下生蚝以后命运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第66章 合作不愉快 “我是真的很气啊，交报告前是他们说要再多加一些内容的，结果又没有任何人想要做，最后我做了也没有人帮我检查，交了才有人说内容补充不完整。当初他干嘛自己不做！” 那名差点被伊干火上浇油的女生，跟自己的两位闺蜜抱怨道。 大学的考试方式各种各样，期末分组报告就是一种常见的考试方式。 虽然不需要花上几小时坐在考场里奋笔疾书，把一个学期所学会的东西全部压在一场考试上，但对大部分大学生来说，分组报告也不是什么开心的事。 因为组别一分，感情就散。不论多铁的兄弟，一旦分组做报告就很容易出现各种摩擦。 从工作分配到个人意见，还有同学相处等等问题，大学生之间的分组报告有太多能造成不愉快的事，轻则组员不和睦，重则兄弟吵架、情侣分手，老死不相往来。 “对对对，他干嘛自己不做？” “这种人就是这样，只出一张嘴，像个老板一样却什么贡献都没有。” 两位闺蜜深谙安慰人的方法，这时候只要把那些惹毛自己朋友的人骂一顿，就能舒缓朋友的情绪。 “来，你们的生蚝。” 小陈这时候送上来几颗生蚝，适当打断三位小姐的说话，也能让客人的气愤情绪稍微缓解。 两位闺蜜默默给小陈比赞！ “来来来，我们吃！别去想其他的。” 闺蜜说着，把生蚝全堆在好朋友面前。 心海的生蚝本就非常鲜甜，再加上陶老板的调味，生蚝散发出了不一样的香味，鲜美无比。 女生也没客气，张嘴就吞了一只生蚝下肚，然后立刻就像被摸头的小猫咪一样，眯起了眼睛。 “好好吃！” 女生说。 “好吃就行，全部给你吃。” “对对，你吃，我们俩都不吃生蚝。” 女生知道两位闺蜜的确不吃生蚝，于是把另外两盘烤串推到闺蜜面前，自己把所有生蚝全都吃了。 “你们不吃生蚝实在太可惜了，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生蚝，一点都不腥。” 女生说。 “知道知道，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了。” “佳佳每次吃到好吃的，都会眯起眼睛。” 闺蜜们一边笑一边说道。 “是呀，因为好吃的东西能让人忘掉烦恼，眼睛一眯，什么坏事都不见了！” 叫做佳佳的客人说道。 此刻她正有这样的感觉，似乎吃了几只生蚝以后，所有不开心的事情都一扫而空。 五个人一组的期末报告，大家除了每周一次的开会之外，其他时间都没有用来作报告。彼此之间甚至没什么联系，开好的群组也仿佛是佳佳的个人脱口秀，里面除了佳佳每次放出来的报告成果之外，很少有人回应。 直到交报告前的最后一次会议，也是如此。 有人提出想要增加内容，拼更高的分数，所有人同意。 但是同意以后却没有任何人继续制作，此时距离交报告的期限只剩下3天。 佳佳两次询问无果，自己动手把新的内容增加进去，在期限前几个小时，发到群组请大家过目。 群组一样悄无声息。 佳佳等到11:59分，实在不能再等了，果断把报告上传给老师。 然后，哭到了半夜三点。 第二天，也就是今天，组员们回复了。 一位说自己不舒服，一位说没看见，另外两位仍然潜水，但那位不舒服的，说新增的内容不完整，暗地里讥讽了佳佳没有把报告做好，耽误所有人。 佳佳差点又哭一场，好在闺蜜们就在身边，把佳佳硬抓到烧鱼摊，好好地吃一顿，发泄一把。她们非常清楚佳佳这个吃货，不论多么不开心，只要吃一顿，心情肯定变好。 此刻看着佳佳眯着眼、舔着嘴的样子，一边笑话她就像只猫，一边却也为自己的闺蜜打抱不平。 佳佳总是会把别人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认真对待，可能她的组员只是提了一嘴，没有真心想要增加内容，佳佳却记在心里了。 这样的事情其实发生过不止一次，每个人都只是莫名其妙地看着佳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提一嘴的事情，会把佳佳搞成这样。只有两位闺蜜清楚，说过的话要负责，因为真的有人会当真。 “如果这些组员能道歉就好了呢。” 一位闺蜜说道。 “没事，算了。我消气了。这样的烂组员到处都是，气一下子就行了。而且我还有你们呀，跟你们聊聊天，吃吃美食，什么烦恼都没了！来来来！再吃！” 佳佳说着，又把桌子上的烤串塞了几根到两位闺蜜的盘子里。 闺蜜们笑着说减肥，又嘻嘻哈哈地把烤串吃了，然后举手再跟小陈要几份。 与此同时，佳佳的手机不停震动，连续来了好几封讯息。 “对不起佳佳，一整份报告都是你在做，辛苦你了。” “对不起，最后要增加内容是我提议的，但最后却是佳佳在做，谢谢你的帮忙。” “我好像除了开会出席一下之外，没有给过任何帮忙，实在对不起。” “我明明是组长，最后所有东西都是佳佳你在做，这个组长实在当得不称职，我向你道歉。今天放学后我就跟几位组员去找老师说明情况了，老师说会额外给你多加几分，谢谢你一个人把所有报告完成。” 每一位组员，都私讯佳佳道歉了。 似乎是大家突然知道了佳佳的辛苦，也似乎是大家对自己只提意见感到惭愧，所有人都跟佳佳道歉。 坐在烧鱼摊的佳佳，眼泪又差点掉了下来。 “诶？佳佳？怎么了？” 闺蜜紧张。 佳佳把手机拿给闺蜜们看，闺蜜们一脸惊讶又欣慰。 “竟然真的道歉了？还跟老师求分去了？” “虽然后知后觉，但至少懂得补救，还算不错。” 没想到事情到最后，竟然真的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第67章 又有谁能真正地把一个人治愈？ 伊干竖着耳朵听着三位女生的对话，也惊讶于改善生蚝的效果。 就如同陶老板能够未卜先知一样，客人在吃下改善生蚝之前，命运已经在悄悄改变。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单纯的巧合，另一个可能就是就是改善生蚝的时间之力在发挥作用。 伊干绝对相信这不是什么巧合，因为陶老板都能够未卜先知，来自仙界的改善生蚝能够未卜先知然后改变命运，也不是什么无法理解的事。 是不是所有烦恼，都能靠改善生蚝去扭转？ 三位女生正为了反转的结局而高兴，心尘一点一点飘进伊干手中的瓶子，伊干好像找到了一个治愈伤痛、弥补遗憾的万能海产！ “别把它想得太强大。” 陶老板的声音传来。 “改善生蚝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只能改善。这些组员不论再怎么道歉，女生哭过的眼泪都无法收回。伤害已经造成，只能尽力弥补，不能使这个伤害完全消失。” 伊干稍微思考一下，就明白了陶老板的意思。 或许这个世间真的存在一种可以把悲伤的过去完全消除的法术或者宝物，但改善生蚝明显不是。 它只能把食客当下觉得不开心的事情稍微改善，无法抹除伤害。而且似乎改善的程度与吃了多少颗生蚝也有关系，比如这位女生是一次吃掉了3颗生蚝，才得到了组员的道歉以及老师的加分。如果是一些对心理影响更大的事，生蚝的效果可能更差。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就如同心魔需要自己克服一样，又有谁能真正地把一个人治愈？” 陶老板说。 这一点伊干理解很深，它的童年是在魔法师的奴役下长大的，尽管现在因为一场爆炸来到了仙界，大部分时间碰到的都是游游子、正光大师、莫岭、食铁兽等对它好的人，但它仍然觉得仙凡两界都是黑暗的。 小时候的阴影，治愈不了。 只有它自己站起来，把伤口保护好，才能真正地治愈自己。就如同它选择把鬰海蜇按到魔法契约上，又如同它选择把心尘倒向魔法师。 不是说一定要硬钢才能治愈，但自己要主动去做选择，才有机会治愈过去的伤。 改善生蚝，也就是让事情变得好一点点，或许能让一个人从彻底的绝望中抓住一丝生机，就是它最大的好处了。 客人来来去去，偶尔有心尘飘出，偶尔没有。 100份仙界来的烤串很快就卖完，陶老板还把摊位上的普通海鲜也全部制作成了烤串，才成功应付这一晚上蜂拥而出的大学生。 幸好大部分大学生仍然是单纯且良善的，吃完了陶老板的美味烧烤以后都主动掏钱付款，没有因为菜单随缘就吃免费餐。 再加上每位大学生身上发散出来的心尘，陶老板这一晚上赚得盆满钵满。 于是，斤斤计较双人组又开始针对今晚的烤串成本讨价还价起来。 “2根串1公斤心尘，100根串总共是50公斤心尘！” 伊干说。 “奸商！这串难道镶金？竟然要半公斤一根？我最多给你1公斤10根！” 陶老板也开始出价。 “好，成交。” 伊干立刻收手。 陶老板？？？？ 这一次它的心里预期这么低？ 陶老板觉得亏了一个亿！ “我可以便宜点收你的心尘，但是陶老板你要教我一道菜。” 伊干说道。 呵！原来是馋我的手艺来了。 陶老板心想，再次有了掌控大局的感觉。 “先说说看你要学什么菜，符合价格的才行！” 陶老板继续精打细算。 “教我包粽子。” 伊干说道。 “粽子？啊对，好像端午节快到了，日子过得真快啊！” 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陶老板，突然想起了端午节要到了。 他偶尔会过这个节日，但不会每年都过。主要是看看身边有没有一起过节的人，比如去年的端午节他就在魔法大陆，那边的人不过端午节，他也就没过节了。 今年的端午节，陶老板倒是要过的，至少要做几个粽子给小陈带回家，算是老板给员工的祝福，世俗都这么搞。 “行，距离你离开还有半小时，不如就现在教你？” 大学生们离开以后，烧鱼摊就没有了其他客人。粽子其实不难，陶老板觉得半小时足以让伊干学会怎么包粽子和准备馅料了。 “好，我要学那种有蛋黄、栗子、肥肉、香菇……馅料特别多的粽子。” 伊干说。 陶老板…… “你是想要用那片仙海的材料制作灵力粽子吧？你知道加了这么多天材地宝的粽子有多充沛的灵力吗？你吃了不爆体而亡我跟你姓！” 陶老板说。 “有人会帮我剔除灵力，我们可以找到合适的灵力搭配的。” 伊干说。 “但材料呢？仙海有香菇？有肥猪肉？” 陶老板又问。 “有代替品，猪头就用油脂比较多的鱼肉来做，我觉得炫星斑就很不错。” 伊干说。 “的确不错，而且味道会很不一样。” 陶老板点点头表示认可。 “但是这样的话，蒸制的时间就要重新计算，调味料也要改变一下才能充分地提出炫星斑的鲜味。我教你一个本仙厨改良版的鱼肉粽子吧。” 陶老板说着，开始手把手教伊干包粽子。 陶老板独创的鱼肉粽子配料较少，而且调味料也很少，他说因为炫星斑本身就鲜嫩多汁，鲜味十足。这一股鲜味就是最好的调味料，所以只要把鲜味提出来，再搭配其他味道去辅助这股鲜味，就能制作出味道独特的鱼肉粽子。 凝聚出心魔以后的伊干修为境界大涨，不止耳目变得更敏感，头脑也得到加强。它只看了一遍就记住了所有材料和制作步骤，虽然还无法包出完美的粽子，但方法已经知道，可以回仙界自己尝试了。 回到仙界以后，伊干要大展身手！ 第68章 端午安康 仙界，心海别墅，游游子和食铁兽坐在二楼喝酒赏月。 此时的时间将近半夜2点，月亮又圆又大地挂在天边，非常美丽。 当然，仙界没有月亮，现在这一轮明月是游游子变化出来挂在天上的。 仙界演化短短几百年，还演化不出宇宙，也就没有月亮。 但仙人法力无边，想要赏月就自己变月亮就好。 一阵空间波动，伊干突然出现。 “回来了？” 游游子端着酒杯笑问。 “咦？道长？食铁兽前辈？你们还没睡？” 伊干走上二楼，向游游子和食铁兽问道。 “对呀，赏赏月。来，坐下一起。” 游游子笑着问。 “不了，我要赶快睡觉，明天搞个好东西给大家吃。” 伊干笑着说。 “哦？凡间陶老板又加工了什么给你带回来？” 游游子笑问。 “不是，是我跟陶老板学了一点厨艺，明天做好吃的给东西给大家吃。” 伊干说归说，却不把自己想要干什么说出来。 “哈哈哈，那么神秘？那我明天等着大饱口福！” 游游子没打算问到底，说完了继续赏月。 “吼？（有没有我的份？）” 食铁兽问。 “有！当然有食铁兽前辈的。只是我想跟食铁兽前辈要点材料，食物肯定会更好吃。” 伊干说道。 “吼！（没问题，要什么跟我说。）” 食铁兽大爪一挥说道。 “我需要竹叶、仙菇、灵栗……” 伊干报完材料名字就睡了，也不知道游游子和食铁兽坐了多久。 第二天起床，它就看见一堆食材摆在大灶台旁边。 “好快！” 伊干惊喜。 “食铁兽说这些你先用着，它回森林睡一觉。下午再过来。” 游游子打着哈欠从闭关室里探头出来，说了一句又关窗睡觉去了。 “阿弥陀佛，伊施主这是要做什么？” 正光大师见到所有材料都是素的，又放在灶台旁边，顿时来了兴趣。 “嘿嘿，做好吃的。到时候有荤有素，大师和心魔都能吃。” 心魔嘿嘿！感动！ 伊干招呼心魔一起处理食材，除了从食铁兽森林拿来的食材之外，最重要的肉仍然要出海捕回来。 伊干先给所有食材进行基本处理之后就请心魔用佛光把所有食材照射一遍，去除里面的情绪之力。而它则再次出海，抓炫星斑去。 “新船要快点完工了，旧的彼岸舟越来越不够用了。” 伊干心想。 它已经搁置了自己的新船很长时间，一直没有做好。 中午左右，伊干提了一大网海产回来。 把其他海鲜都分门别类放好，唯独所有炫星斑都被拿出来杀了，制作粽子的馅料。 这时候，游游子也起床了，刚好给伊干帮忙。 正光大师和心魔都不愿意碰肉，他们早早回到禅房里继续打坐念佛，灶台旁边只剩下伊干和游游子。 “你这是想要做粽子？” 游游子眼睛发亮地问道。 “对！我前几天在凡间吃到了粽子，觉得非常好吃！所以向陶老板学了一款鱼肉粽子，回来用仙界的材料制作。” 伊干说。 “哈哈哈，那昨晚材料还帮你找对了。你昨晚不是要食铁兽森林的灵禾果吗？食铁兽森林里野生的灵禾不多，但我有一片灵禾田，本来是专门用来酿酒的，现在到刚好给你包粽子。” 游游子笑着说。 “难怪！我就奇怪怎么上次到食铁兽森林看过的灵禾都干巴瘦小，今天拿到的灵禾却饱满肥大，原来是道长的改良品种。” 伊干惊喜。 游游子可以不吃美食，但他馋酒。所以尽管他早早就知道食铁兽森林有能够变成食材的植物，却依旧没有成为仙界第一名仙厨，反倒成为了仙界第一位酿酒的仙人。 他不但自己开辟了一个随身小灵田，还改良了食铁兽森林里面的灵禾，让它变得更像凡间的大米，虽然拿来包粽子没有凡间的糯米理想，但也比原生的灵禾要好。 所有灵禾早已在伊干出去捕鱼之前就已经煮成灵米，其他材料也全部准备完成，现在只需要把所有材料放进竹叶包好，就能做成美味粽子。 伊干昨晚只记得了陶老板教它的做法，自己完全没有实践过，现在包起来很丑，而且还会掉饭粒。 游游子虽然已经好几百年没有包粽子，但是他还在凡间的时候也包过好几百次粽子，手艺一下子就找回来，两人包的粽子摆成两堆，很容易就分辨出哪一堆是谁包的。 “道长给点面子啊！” 伊干都快哭了。 “呵呵呵，慢慢练，慢慢练。” 游游子双手如穿花蝴蝶一般快速翻飞，一分钟就包好一颗粽子。 “哦！在包粽子。” 正光大师与心魔修行完毕，加入了包粽子行列。 不到10分钟，正光大师也双手翻飞，一分钟一颗粽子。 伊干和心魔…… 欺负他俩没过端午节的人呗？ 又20分钟过去，心魔也双手翻飞。 伊干…… 谁才是宿主？ 最后粽子全部包完，8成最漂亮的是游游子包的普通的是正光大师和心魔包包的素粽特别丑的，像流水在线需要淘汰的瑕疵品的那几颗粽子，是伊干包的。 伊干……………………………………………………………… 明明学了包粽子技术回到仙界的人是它，结果包得最烂的也是它。 伊干硬生生用无语把自己和其他人划开一个界限。 粽子上蒸锅，竹叶香气飘溢。 “吼！！！！（好香！好香！）” 食铁兽如期而至。 “食铁兽前辈快来！第一批粽子蒸好了。” 伊干捧着第一批出锅的粽子，对着食铁兽招手。 众人坐下，伊干一人发一颗粽子，然后说道 “凡间说今天是端午节，所以要吃粽子纪念一个死去的人。吃粽子前要说端午安康，庆幸自己没被鱼吃掉。各位前辈们，端午安康！” 伊干说完开始剥粽子。 几位飞升大佬抬头望天，努力回想以前的端午节真的是这样？ 第69章 心魔修行之法 心海边，4个人正在进行粽子聚会。 “阿弥陀佛，好久没吃粽子了。” 正光大师双手捧着粽子一口一口吃，点头微笑。 “好吃……” 心魔也双手捧着，端坐吃粽，虽然调味淡了一点，但淡也有淡的好吃。 “哈哈哈！不愧是我包的粽子，这么多年没包，还是那么好吃！” 游游子双手再次翻飞，眼前的粽子以2秒一颗的速度被拆掉竹叶，然后进入游游子的口中。 “吧唧吧唧！吼！（好吃好吃！想不到竹叶也能这么好吃！）” 旁边的食铁兽精准地抓住游游子拆开的竹叶，丢进自己的口中。 伊干坐在中间，抬头望天。 左边是优雅二人组，右边是狂暴二人组。一动一静，像极了阴阳太极鱼，而它就是太极鱼里面的那颗鱼点，只是它也不清楚自己该属于优雅二人组里面的狂暴者，还是狂暴二人组里面的优雅者。 它只知道，左边那两位吃得优雅不代表他们吃得慢，不一会儿，粽子就全部消失。 “我来晚了吗？” 两道手牵手的身影出现在心海边上。 “莫岭！施宁！你们来了！快快快！粽子都要被他们吃光了，你们快吃！” 伊干立刻站起来叫道。 “看起来很好吃呢，大家都快吃光了。” 莫岭笑着，慢慢走过来。 洒脱，自然。 看看！这才是仙人该有的样子！ 伊干从左右两边各抢了几个粽子下来给莫岭夫妇，众人也笑笑没说什么。 这算是伊干第一次在仙界正式请客，大家自然不会反客为主，拂了它的面子。 游游子、正光大师、莫岭夫妇，都是伊干在仙界生活的这段日子中非常照顾它的几位仙人。几颗粽子虽然对他们来说帮助不大，却是伊干的一次感谢，告诉他们自己已经能在仙界自力更生，谢谢他们过去的帮助。 食铁兽和伊干自己的心魔，是它未来在仙界立足不可或缺的伙伴。现在有好吃的，自然不能忽略它们。 哥布林本是靠着欲望与本能驱使的生物，被魔法师们定位为混乱邪恶的一方，奴役了起来。却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奴役，反倒让伊干这种从出生就签订契约的哥布林感受到了队友的重要性，会主动跟人打好关系。 粽子很快便被吃光，大家继续坐着聊天，聊一聊大家便把话题聊到了伊干的白色心魔上，然后几个人一起跑到了伊干的渔排上，看着一格一格的渔排像牢笼一般豢养着两只心魔。 凡间修炼者的心魔泡在海水里，昏昏沉沉的。 就跟伊干一样，仙界的环境对心魔来说太过高级，它一进入心海便被庞大的灵力和情绪之力所淹没，每天都因滋补过度而陷入半昏迷的状态。好在心魔不是真正的生物，只是灵力与情绪之力的集合体，不会被仙界排斥。 正光大师的心魔就不一样了。 它精力旺盛、表情丰富，每天都想着要如何冲破这个牢笼，到外界大肆破坏。正光大师有多正派，心魔就有多反派。 但是正光大师作为一名佛门高僧，对如何控制和压制心魔有自己的一套。关押正光大师心魔的这一格渔排，明显得到正光大师的佛门禁锢加持，心魔根本逃不出来。 “老衲现在每日的修行就是要一点一点把心魔给消除。从凡间修炼至仙界，老衲一点一点消除心中欲望，却不想仍然有一丝爱慕虚荣之心潜藏至今。只要一点一滴把老衲的这个心魔给消除，便能证道菩提，修成正果。” 正光大师说道。 “心魔修行的确是一条效果极佳的修心方法，心海能够具现化心魔，让仙人直面心魔修行，对所有修心功法来说都是一大助力。看来伊干和心海的出现都不是偶然啊，冥冥中自有天意。” 游游子摸着长长的胡子说道。 “正好，心魔修行对我也有帮助，我看多两天我也来心海边修行吧。” 施宁这时候开口了。 “咦？九仙门不是靠炼器炼丹修炼的吗？心魔也能炼丹？” 伊干问道。 心魔x3?惊！ “不是的，莫岭练的是正宗的九仙门修炼功法，但我不是。我是剑修，功法以练剑为主，一生只练一剑。追求身如剑、心如剑、意如剑的境界，其中就有一个重点是破心魔。把心魔破了，才能心如尖，意如锋，达到更高境界。” 施宁解释。 九仙门虽然靠着特殊的炼丹炼器之法在凡间成了灵货供货商，但一个门派要垄断所有修仙资源，不可能没有强大的武力做后盾。其中由施宁发扬光大的剑修一脉，便是九仙门中流砥柱的武力担当。 只是九仙门总是以商人形象在众人眼前出现，有意隐藏背后的强大武力罢了。 “那样好呀，大家多来心海别墅修炼，尽量多凝聚一点心魔放进心海中。我感觉心魔越多，心海就越强大。而心海越强大，对伊干也有好处。” 游游子说道。 “阿弥陀佛，老衲也这么觉得，所以才建议伊施主凝聚自己的心魔出来。” 正光大师也说。 “吼！（这个自然，就像我的森林越繁盛越大，我的力量也越大一样。）” 食铁兽更是感同身受，它就是靠着自己的领地突破月境的。 “或许不久之后，伊干就不会再被排斥出仙界了。” 莫岭笑着说道。 伊干听到这句话，心底突然一沉，它想到了凡间的烧鱼摊，还有仍未解救出来的兄弟姐妹。 “我们慢慢来吧，宿主在凡间仍有牵挂，待我们尽快把凡间的事情解决以后，再安心待在仙界。” 白色心魔帮伊干开口了。 众仙人点点头，笑笑不语。 他们都是在凡间修行超过百年才飞升的仙人，游游子更是在凡间修炼了将近400年，才运气好碰上仙界开辟。他们都明白凡间的牵挂有多么难以放下。 有时候，修仙的时间很长不是因为功法难炼，只是因为牵挂难舍。 第70章 虾子的三种做法 “陶老板！小陈！端午安康，这些是我包的粽子，请你们吃。” 伊干特别准备了几颗游游子包的粽子带下来给陶老板和小陈吃。 “嗯，处理得很好，有高人帮忙？” 陶老板检查了粽子里面的灵力和情绪之力的浓度，发现含量非常少，普通人可以安全食用。 “对，有高人帮忙，把里面过多的灵力和情绪之力去除了。” 伊干笑。 “连粽子也不是你包的吧？” 陶老板继续问。 “诶？？不！就是我包的！” 伊干心底一慌，差点说出实话。 “你就四根手指头，怎么可能打出这种结？” 陶老板指着粽子上的绳结，完全不是当初他教给伊干的。 伊干…… “不是你包的就行，能吃。” 伊干…………………… “谢谢伊先生，你包的我也吃。” 小陈这时候出来打圆场，他不像陶老板，只是一个才刚刚开始修炼的小白，对伊干这种修炼界的前辈还有一点点敬仰。 伊干回想起自己包的粽子，觉得小陈很伟大。 “还有这个，今晚要卖给你们的海鲜。一部分是已经切成鱼片，本来想要包成粽子的鱼肉，还有一部分是跳跳虾。” 伊干说。 炫星斑的体型较大，伊干抓到好几只，切成鱼片以后却数量太多，包完了粽子还剩一斤多。跳跳虾则是这天伊干捉到最多的海产，足足有6公斤这么多。 至于其他海鲜，因为都是鱼的关系，全被食铁兽吃了。也不明白为什么，食铁兽就不爱吃有壳的海鲜，唯独爱吃鱼。 “嗯，不错！现在懂得用嗨螺的壳来保存食物了，鱼片都还非常新鲜，很好！那今天的价格我开高一点，5公斤心尘！” 陶老板拿着嗨螺说道。 “什么？5公斤？陶老板你的良心呢？鱼片已经处理好，还有这个好几公斤的虾子，怎么样都要7、8公斤的心尘吧？” 伊干开始讨价还价。 “唉！” 小陈叹了一口气，挂上随缘菜单的牌子，继续整理摊位。反正等等客人来，两人就会停止了。 “老板，我要这条鱼、这条鱿鱼、这条章鱼、这个蛤蜊、还有你们那个随缘菜单，都来一份！” 烧鱼摊很快就迎来了一位豪爽的客人。 “这位先生，您是一个人吃？还是等等还有朋友来？这些海鲜加起来分量有点多，起码要4、5人才吃得完哦。” 小陈看着独自一人，戴着帽子、墨镜、口罩的客人，善意地提醒道。 小陈心想，客人穿戴成这个样子明显是不想让某些人看到他的样子，那单独出来吃饭的机率很大。既然是独自一人，肯定吃不完这些东西。 “没关系，吃不完我打包带走，实在是这些东西我都想吃。” 客人说。 “这样好了，你就点个随缘菜单，我保证做出足够你一人的分量，同时菜色也能满足你的餐点，如何？” 陶老板这时候开口了，微笑说道。 “好，没问题！” 客人只稍微想了一下，就在陶老板温柔的笑容及强大的自信中妥协。阅人无数的他，觉得陶老板不会让他失望。 “小陈，把我的大锅子拿出来。” 陶老板吩咐下去，后厨开始忙碌起来。 伊干见到有客人来，还一来就点了随缘菜单，顿时就对这位客人有了兴趣。它也点了一点海鲜，找了张桌子坐下，准备偷听偷看，看看有没有什么瓜能吃。 烹饪区很快就热火朝天，食材下锅，香味立刻飘出。 “好香！” “是这家烧鱼摊的味道！” 周围的人全被吸引过来，烧鱼摊一下子又多出了几桌顾客。 那名点了随缘菜单的顾客知道这香味来自于自己点的菜，口水就不受控制地充满了整个口腔。 他立刻起身跑到了对面的便利商店，买了一手的啤酒回来。 这时候，一盘炭烤虾子已经摆在他的桌子上。 “真香！” 客人食指大动，迫不及待摘下口罩，套上手套，开始一只一只虾子剥来吃， “好吃！” 墨镜底下的眼睛早已发光，他想吃海鲜的原因纯粹是因为自己自从工作上了轨道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吃海鲜。现在难得有了假期，他只想回味一下那些想念的味道。 没想到陶老板烤出来的虾子，竟然比他脑海中的味道更好！ 这一碟虾子不多，也就5、6只。但陶老板上菜的速度不慢，当客人把这5、6只虾子吃完的时候，第二道菜也上来了。 “竟然是虾饺？老板怎么做到的？” 客人疑惑地看了一眼烹饪区，里面没看到做面点的工具，这个面皮是哪里来的？ 虾饺的香味与烤虾的香味完全不同，烤虾把肉味完全激发，虾饺却把鲜味完全锁住，此刻客人闻到一丝丝从虾饺中散发出来的鲜味，忘掉了所有疑惑。 小心翼翼地拿起一颗虾饺，轻轻放进嘴里。 “啊嘶~~~~~~~~烫烫烫！鲜鲜鲜！” 饺子皮里除了虾子再没有其他食材，但却完美锁住了虾子的鲜嫩汤汁。客人无法一口将滚烫的汤汁完全吞下，只能任由鲜香的汤汁在口中不断刺激着他的味蕾。 越吃越饿！ 虾饺只有两颗，吃完就没了。 但是第三道菜又上来了，这次是裹了面粉，像日式天妇罗的炸虾。 客人没有任何犹豫，一叉子就把虾子叉起，放进口中一咬！ 嘎嘣脆！ 炸得酥脆的虾子连壳都能吃，里面的虾肉却完美地保持了弹性，q弹与酥脆同时出现在一只虾子上，感觉每一个部位都得到了最合适的烹饪方法。 不需要任何说明，客人就知道这一道美食不同其他店的炸虾，他可以连虾头虾尾都全部吃掉！ 三口一只虾！ 啊~~~~ 美食带来的满足感，在这一刻达到了高潮。 “哎哟我滴九哥！你怎么大老晚地跑出来吃宵夜！” 随着声音传来，一位焦急不安、满脸憔悴的中年人坐到了客人面前。 第71章 把危机当假期 “老林！正好，来！一起吃。老板！再上一副碗筷！” 被叫九哥的客人喊道。 “别别别！你快别吃了，这个时间吃宵夜会长胖的！而且你看看你吃的都是什么？炸的！烤的！还是路边摊，会长痘的！脸上保养不好之后的工作怎么办？” 老林非常焦急，眉头深锁，急匆匆把所有食物从九哥面前推开。 “我们不是宣布了最近要休息一段时间吗？这时候不吃以后我不就更没时间吃了？” 九哥说道。 “那你也不能自暴自弃啊，谁知道这一波舆论会持续多久，搞不好明天就有好消息了呢？你这次纯粹是被冤枉的，公司已经在收集资料，很快就能给你平反。你别那么容易就放弃啊！” 老林说。 “老林，我什么时候放弃了？这不是我忙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个时间休息一下，赶紧享受人生吗？” 九哥笑着说。 老林愣了一下，九哥只是把这次风波当成了休息？ 再想一想，他俩似乎真的好几年没休息了。 老林与九哥是艺人与经纪人的关系，从九哥刚出道开始，经纪人就是老林。两人没有离开过对方，勤勤恳恳地走过走过20年，如今两位都是娱乐圈内中流砥柱的人物。 九哥为人正派，20年来没有任何负面新闻。老林敬业，20年来替九哥挡下了所有娱乐圈的黑暗面。两人都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也会卷入娱乐圈的负面丑闻中，20年的口碑差点毁于一旦。 事情源自于最近网络掀起的一股反性骚扰运动，许多曾经受到性骚扰的受害者鼓起勇气站了出来，把自己受到性骚扰的经历分享到网络上。这本是一场非常正面且积极的网络运动，却不想其中爆出了许多加害者来自娱乐圈。 网络运动加上娱乐圈的流量加持，这场反性骚扰运动形成了一股舆论风暴，席卷网络。许多有心人士看到了机会，开始不择手段地蹭热度，捏造了许多假经历出来。 这其中，就有一则关于九哥的控诉。 一位女生在网络上公开了九哥跟她多年前的聊天记录，控诉九哥对她开黄腔，进行言语骚扰。甚至暗示九哥还有过肢体上的性骚扰行为。 九哥百口莫辩，因为这位爆料者正是九哥的前女友。 两人的恋情并不为大众所知晓，因为当初九哥顾忌自己身为公众人物的身份会导致女生受到骚扰，因此先请公司做了一些防范措施，确保女生被保护起来之后才公开恋情。但还未等公司做好准备，这段短暂的恋情却已经结束。 现在，这一段未公开的恋情，却被对方修剪了内容以后成了攻击九哥的武器，差点毁了九哥的事业。 九哥这时候根本无响应，因为网络上的舆论风暴太强，就算说出实话，舆论也会觉得是九哥为了息事宁人，捏造一个前女友的形象来合理化自己的行为，到时候就应了那句俗话“解释越多，错得越多”。 所以公司只能暂时退让，把九哥的所有通告给暂停，让九哥放假，低调处理这件事。 九哥赞同这样的处理方式，既然现在怎么响应都会造成更严重的损失，那不如给自己好好放个假。但老林作为经纪人，却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艺人，一直耿耿于怀，根本没心情享受假期的愉快。 “来，老林，吃！” 九哥主动把炸虾推到老林面前。 老林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放假，怀着对工作的怨气叉起了炸虾咬了一口。 “好吃！” 作为经纪人，老林不需要像九哥那样忌口。但仙界的跳跳虾怎么可能是凡间的虾子所能比的？老林两口一只虾，什么怨气都像虾壳一样咬碎！ “为了这一口虾，我愿意变胖！” 老林的话让九哥的哈哈大笑。 “橙香炸鱼片，请慢用。” 小陈又端上了一盘新的美食，两人迅速出手！ “太好吃了！” 柳橙的酸甜搭配炸鱼的肉香，再次征服这两位客人的味蕾。 “你怎么知道有这么好吃的路边摊？难道以前来泥河城出通告的时候背着我偷吃？” 老林问。 “别胡说！现在偷吃这两个字很敏感，我也只是嘴馋了想吃海鲜才走过来的。证明我该吃这一顿宵夜，老天赏我一趟假期！” 九哥说。 老林听完九哥的话，心中一阵感慨。 两人是合作了20年的老伙计，他此刻已经确定九哥没有自暴自弃，是真的把这次危机当成了假期，正尽情享受。 那他自己呢？能不能也放开了让自己好好放松一下？ “酸菜鱼，还有白饭一锅。白饭不够再叫我。” 小陈再次端上了美食，九哥和老林再次哄抢！ 炫星斑鲜嫩多汁，搭配酸菜的酸味和辣味，相得益彰。 一勺汤汁淋到白饭上，鲜、酸、辣三种味道混合米饭的香味，让九哥和老林的口水根本忍不住，差点滴到桌上。 “我说九哥，你夸张了啊，20年来我们跑遍了多少城市，吃过多少美食，你刚刚还吃了那么多虾子，怎么现在还把持不住？汤勺放下，慢点吃。” 老林说。 “我说老林，你过分了啊，20年来我们跑遍了多少城市，我要保养、要控制体重不能乱吃，你倒是吃遍了各地美食，现在竟然还要跟我抢？” 九哥说。 此刻的两人像个开心的小孩，彻底抛开偶像包袱，甩开膀子痛痛快快地吃一顿饭。 陶老板今天也很豪爽，把伊干带来的所有鱼片都做成了酸菜鱼，两人配着白饭整整吃了4大碗，非常满足。 “啊~~~~真的好久没吃饱了。” 九哥仍然戴着墨镜，但头上已经满头大汗，他不得不摘下帽子擦汗。 “是呀，我其实一直想跟你好好吃顿饭，想不到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吃的。” 老林说。 “兄弟，我们好好休息一阵，复工以后我们再冲一波高峰！” 九哥伸出手。 “好！” 老林也伸出手，跟九哥用力一握。 第72章 伊干突破 伊干刚回到仙界，便呆呆地坐在心海边流口水。 “我也想吃酸菜鱼！” 它从不知道炫星斑的鱼片可以做出这么好吃的美食，今天坐在烧鱼摊闻着九哥和老林桌上飘过来的味道，口水都快滴满了整张桌子。 那个酸菜要怎么腌？ 那个辣椒要怎么加工？ 那个汤汁又是怎么熬制出来的？ 它都想要研究研究。 它甚至想要现在就把心魔叫醒，然后直接到食铁兽森林去。 但它现在不敢离开心海，因为游游子已经把路法放出来了，一个运气不好，它就要在心海外同时面对4位魔法师。 伊干有两次独自面对魔法师的经历，第一次是路法强迫它签订魔法契约，鬰海蜇帮它挡了一击，让它得以向游游子求助。第二次它同时面对三名魔法师，靠着心尘阻挡了魔法师几分钟，最后也是向游游子求助才得以脱险。 虽然伊干现在凝聚了自己的心魔，实力有所增长。但心魔目前就只会一个带有净化功效的佛光技能，既无法帮它挡住任何攻击，也无法帮它攻击任何敌人。目前来说，伊干依旧是仙界最弱的存在，所有底蕴加起来都无法与魔法师抗衡。 没有实力，一切免谈。 不如美美地睡上一觉，梦里什么都有。 伊干拉耸着耳朵走回心海别墅，门口依旧有心魔给他留的一盏佛光。 当它刚踏进佛光的时候，却突然浑身一阵战栗！ “我卡卡卡……” 伊干全身仿佛触电，吓得它赶紧跳出佛光。 “怎么回事！？” 伊干惊魂未定地绕着佛光走。 “我最近又没做什么坏事，佛光惩罚我干嘛？” 不敢再靠近佛光，伊干决定爬窗而入。 小心越过所有防卫陷阱，伊干来到了侧门的窗口边，这里和户外的大灶台连接，为了传递东西方便，伊干都不锁窗。 轻轻打开窗户，伊干用力一蹬，跳进窗里…… 哐！砰！咔嚓！ 伊干跳过窗户，像猎豹一样伸展身体，飞跃整个房子，一头撞在对面墙上。 正光大师？ 心魔？ 伊干？？？？？？？ 正光大师、心魔全被惊醒，跑出来看心海别墅的主人用头拆墙。 “阿弥陀佛，伊施主你这是？” 正光大师问。 “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想跳个窗进屋，怎么知道会直接飞跃整个房子。” 伊干的头还卡在墙中，双手双脚乱舞却无法挣脱。 正光大师和心魔急忙上前帮忙，把伊干从墙上拔下来。而这一拔，就让正光大师发现了问题。 “咦？伊施主什么时候突破到天境了？” 正光大师感觉到伊干身上的灵力变化，发现它竟然提升了一个大境界，成为天境哥布林。 “啊？怎么可能？我完全没发现啊？” 伊干也懵了，怎么撞一头自己就提升了？ “呃……是因为我刚刚提升了。” 心魔说。 “啥？” 伊干和正光大师一起疑惑。 “境界没提升，但我却学会了第一个完整的神通，五色佛光。” 心魔说道。 佛门把所有法术都称作神通，五色佛光便是其中一门常见的神通。 五色佛光包含蓝色、黄色、赤色、白色、橙色5种，具备攻、守、净化、治愈、镇定等5种功能。修炼时需要一个颜色一个颜色的佛光慢慢修炼，掌握了5种颜色，才算修炼成功。 心魔用来照明和净化食材的佛光，就属于其中的白色佛光。伊干一直以为心魔只掌握白色佛光，却没想到短短的几天内，心魔就把五色佛光全部练成了。 掌握一个完整神通的心魔，也藉此稳固了自己的心魔之体，把力量反馈到宿主身上，于是就带动了伊干的实力提升，直接从地境突破到天境。 伊干触碰到佛光时候的触电感，根本不是因为佛光有问题，只是心魔刚好突破的灵力反馈罢了，所以伊干在跳窗之前，其实已经是一只天境哥布林了。 “阿弥陀佛，这就是老衲跟伊施主说过的，心魔能提升你的修为的原因。只要心魔继续修行，继续精进，伊施主也会跟着变强，到时候就再也不惧那些魔法师了。” 正光大师双手合十说道。 “这么厉害？” 伊干终于把自己的头从墙上拔出来，双眼发光，兴致高昂。 “心魔和宿主双双突破在之后，应该还有更多好处，老衲建议两位现在都先回去睡觉或修行，稍微巩固自身境界以后，明天再慢慢研究。” 正光大师又说。 心魔与伊干点点头，各自回房。 第二天，心魔早早就来到心海边上练习五色佛光，蓝色、黄色、赤色、白色、橙色的光华在心海边闪烁，像极了夜店里的旋转灯球。 伊干也早早就出海捕鱼，它觉得提升到天境以后应该对仙界的灵力更能适应，代表它能直接食用的海产变多了，所以它要捕一大堆鱼回家，看看自己能吃那些鱼。 “心魔！帮我个忙！借你的净化佛光一用。” 伊干回到岸边的时候，对心魔说道。 “善哉！善哉！我不想宿主多杀生，所以我是不会帮宿主净化海产的。” 心魔说道。 “不用你净化海产，只要准备一道净化佛光对着我照就好。我自己会亲自吃下这些海产，如果撑不住海产的灵力，再跑到你准备的佛光里净化掉就好。” 伊干说道。 心魔…… 是没净化海产，但怎么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心魔摇摇头，放出了一道净化白光。 它不能助纣为虐，但也不能看着纣王死。只要不让它直接参与到杀生的行为里，就眼不见为净吧。 这天下午，伊干把各种海产都吃了个遍。 最后发现，只有小焰鱼、鬰海蜇、乡鱼、化愁鱼这四种体型较小的鱼能直接食用，其他较大的鱼种以及拥有壳的各种海产全部都不能吃。 食材还是非常局限，但已经有很大突破。 伊干非常感动，觉得自己终于从吃不饱的人生阶段，跨越到了可以保障基本温饱的人生阶段。 接下来，该统计食铁兽森林里有多少东西能吃了。 一抹贪婪之光从伊干双眼射出。 第73章 心魔首战 “宿主……” “什么事？” 茫茫仙路上，心魔和心魔对话。 此时它们正往食铁兽森林而去，已经完全离开心海。 “我们这样算不算作死？” 心魔问。 “当然不是，我根本没想要死。” 伊干说。 “那我们为什么要离开心海？” 心魔问。 “你不是已经有了对抗魔法师的能力？” 伊干反问。 “对抗不代表必胜啊，而且如果他们四位魔法师一起来怎么办？” 心魔说。 “但正光大师说了，魔法师不修心，你轻易就能影响魔法师的情绪。再加上五色佛光，很容易就能让魔法师情绪不稳，战力大降。现在你的实力完全能在四个魔法师手中把我守护好。” 伊干说。 “那也不代表你要走出心海给魔法师机会啊，稳一点不好吗？” 心魔说。 “既然你都打得赢魔法师了，我干嘛还要待在心海？” 伊干反问。 “我明白了，宿主想装逼。” 心魔说。 “咳咳！不是，偶尔出门一趟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怎么就一定是装逼呢？” 伊干心虚。 “明明外面有危险还要往外跑，这一点都不正常，不如留在心海。” 心魔说。 “不对，你不会因为不能诵经念佛，所以有怨气吧？” 伊干问。 “才没有！” “肯定有！” “是你想装逼！” “是你想念经！” 茫茫仙路，多了一丝烟火气。 它们并不知道，在仙路边的茫茫浓雾里，竟然有站着一只乌鸦，用充满魔力的眼睛看着它们。 “哑！哑！哑！” 某座法师塔中，一只乌鸦大声地叫了起来。 一名魔法师走到乌鸦面前，看向乌鸦的眼睛。 深邃的眼珠里，倒映着伊干独自走在仙路上的身影。 心魔跟伊干共享一体，若心魔不主动出现，一般人看不见它。 “路法！绿皮矮子出来了！” 魔法师对着一根喇叭说道，不一会儿喇叭里就传出了路法的声音。 “是吗？它终于出来了。以为躲个几天我们就不会监视它了吗？哼！太天真了！” “现在拦截？” 这边的魔法师问。 “现在！大家一起去！” 3分钟后，4座法师塔中各有一名魔法师骑着扫帚腾空而起，往食铁兽森林的方向而去。 仙路上，伊干还在慢悠悠地走，4道身影却飞速靠近。 “来了！” 心魔率先发现4位魔法师，一道黄色佛光先把伊干罩起来。 滋！滋！ 两道魔法被黄色佛光阻挡下来。 “咦？竟然挡住了？” “看那样子，竟然是佛门的五色佛光。这只满是欲望的生物竟然学会了佛门神通？怎么可能？” “就算学会了五色佛光又如何？它现在只有天境修为，根本不是我们4个星境的对手。五色佛光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 “我们下去，包围它！” 魔法师本想先发制人，一进入施法距离就先甩出两道控制魔法。而另外两人也已经把魔法契约拟好，只要伊干被控制住，契约就会立刻撞上伊干的手指，完成盖手印的动作，一套攻击迅雷不及掩耳，让伊干来不及按玉符或者掏心尘。 但是没想到心魔一道黄色佛光当头罩下，挡住了所有魔法。 他们在距离伊干几米的地方降落，2前2后把伊干包围起来。 “哼！又是你们！刚刚被游游子道长放出来就想要再被囚禁一次？” 伊干站在原地，瞪着路法。 “哼！别以为找个修为高的人就能保住你，我告诉你，那个臭道士已经不能再关我们了，我们魔法师也有月境修为的前辈，他再关我们一次，大魔法师就要出关了！” 一名魔法师说道。 “所以今天你插翅难飞，没人会来救你了。识趣点自己来把这份契约签了，别逼我们动手！” 另一名魔法师拿出魔法契约，举到身前。 “动手？你们？你们刚刚的攻击都破不了我身上的防御，要怎么对我动手呢？” 伊干双手一摊，一脸鄙视，语气贱贱地说道。 心魔白眼一翻这还不是装逼？ 高傲的魔法师可受不了伊干在他们面前如此作态，一个个火气蹭蹭往上涨。 “别以为你学了个五色佛光就挡得住我们，我看你的佛光能撑多久！” “刚刚只是我们一道简单的魔法，你以为突破了天境就能挡住星境的攻击？” 有魔法师回怼，也有魔法师受不了伊干的挑衅，再次出手打出一道魔法。 滋！ 更强力的控制魔法打在佛光上，仍然无法破防！ “用攻击魔法！” 路法微微惊讶，立刻甩手一颗火球炸到佛光上。 噗！ 轻轻一声，火球化为一缕青烟消失。 “这都打不破？” 四人都惊讶了。 他们本担心佛光的防御能力太低，不敢用太强力的魔法去攻击，避免连伊干也一起杀掉，他们便损失了在仙界的唯一奴隶。 没想到伊干一个天境的哥布林，竟然可以发出如此强大的佛光。 这下子，四位魔法师没再留手。 “大火球术！” “暴雨术！” “疾风龙卷！” “雷霆一击！” 四位魔法师放出了强力魔法，打得黄色佛光出现了一丝闪烁。 但仍然没有破防！ “怎么可能！” 四位魔法师的骄傲再次受到哥布林的重击！ 第一次受到重击是因为一只奇怪的鬰海蜇和游游子的玉符，第二次受到重击是因为心尘，但这一次，伊干完全没有使用外力，单凭一道佛光竟然挡住了他们的强力攻击，这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侮辱！ 高贵的魔法师，怎么可能打不破一只绿皮猴子的防御？ “禁咒·地狱业火！” “禁咒·宙斯之怒！” “禁咒·风暴女神！” “禁咒·海神之手！” 四名魔法师开始了繁复且冗长的吟唱，准备放大招！ 伊干自然不会让他们吟唱成功，右手一指，一道赤色佛光飚射而出。 “打断！打断！打断！” 赤色佛光成功打断了三名魔法师的吟唱，但仍然有一位魔法师完成了魔法。 一道紫色雷霆击中佛光。 “死吧！” 路法狞笑。 第74章 超强防御 轰隆！！！！ 魔法师的雷霆法术有颜色上的区别。 浅蓝色雷电一般是普通的小法术，比如小雷球、雷电传导等。 白色雷光一般是速度极快的中级法术，比如闪雷、落雷等等。 但如果看见紫色雷霆出现，那就代表魔法师使出了最强的雷电法术，威力惊人。 此刻，足以一击毁掉一座泥河城的雷霆一击落在伊干的黄色佛光之上，炸出了非常耀眼的光芒，不论是地境的伊干还是星境的魔法师，却都要暂时闭眼，避开这两道非常刺眼的紫色和黄色光。 “哟~开闪光灯拍照吗？” 一道贱贱的声音传来，魔法师们震惊地看着黄色佛光里面的伊干。 分毫未伤！ “怎么可能！” 魔法师震惊得合不上嘴。 “哈哈哈哈！” 伊干也嚣张得闭不上嘴。 只有心魔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天知道它刚刚花了多大心力才挡下那一击。 “快点结束战斗！我挡不了几次落雷！” 心魔给伊干发送心电感应。 “以前都是你们欺负本大爷，今天起到我欺负你们了！看佛光！” 伊干大喝一声，手指上隐隐有赤色光芒出现。 “可恶！有问题！我们走！” 魔法师大吃一惊，吓得立刻跳上扫帚飞走。 “我不知道你走了什么狗屎运得到什么宝物，但只要我们查明，你的宝物就没用了！走着瞧！” 拉出了两公里距离后，魔法师又向伊干放了一句狠话。 “呼！” 心魔松了一口气，然后躲在伊干的意识里拼命喘气，刚刚短短的交锋中它的消耗太大，此刻需要借助宿主恢复。 伊干瞬间就感觉到自己的精神萎靡了。 “诶？这么弱的吗？” 伊干身体一软，瘫坐在仙路上。 “什么叫弱？我刚刚可是阻挡了魔法师的禁咒魔法，这可是足以对月境仙人造成伤害的一击，你用肉身去挡一次看看？” 心魔只觉得自己被伊干坑了一把，心情暴躁。 “别别别！我知道刚刚那一击有多强，眼睛都睁不开了。看来我们的实力还没达到绝对安全的地步，今天以后我听你的，好好躲在心海里。” 伊干说。 “不！给我修炼一段时间，看我暴打他们四个！竟然说我是宝物？还说我以后没用？我让他们知道心魔的恐怖！” 伊干和心魔的性格是完全相反的，伊干比较怂，碰到问题都想着要认怂和逃避，但心魔就不一样，比伊干刚硬很多。 “行行行！等你月境再说。” “不管！回去我就多泡心海，多念佛，只要熟练了五色佛光，他们四个一起放禁咒都不怕！” 结果一场战斗，一人一心魔的立场完全反转。 但不论怎么说，他们都是实实在在地战胜了魔法师，而且还是4人联手。 经此一役，魔法师们再也无法轻易对伊干造成威胁，也无法再像过去那样，把伊干当成低等生物，觉得理应被自己奴役。 “食铁兽前辈！刚刚我战胜魔法师了！” 伊干到了食铁兽森林的竹林区，就对着食铁兽大声炫耀。 “吼？（区区几只星境的猴子有什么好骄傲的？）” 食铁兽说。 “是我战胜的，不是它。它除了挑衅对手装逼之外毫无作用！” 心魔显形，向食铁兽控诉。 “吼？吼吼吼！！！（什么？是心魔战胜的吗？这么快就有了如此战斗力，真棒！）” 伊干…… 偏心这么严重？ “吼！（来来来，心魔想吃什么？叔叔叫人拿过来。仙菇要不要？竹笋要不要？）” 食铁兽说得越多，伊干耳朵越低，最后蹲到某一棵竹子下画圈圈。 这天下凡，伊干没带海鲜，却带了一大包特别的豆子下来。 “咦？伊先生，今天怎么带臭豆来了？” 小陈看到伊干手中的豆子，首先问道。 “嘿嘿，这可不是普通的豆子，要先问问你家老板普通人能不能吃。” 伊干一脸得意。 自从确定了心魔的实力以后，它就开始忍不住装逼。 “哦！竟然有这种好东西！” 陶老板看见伊干手上的豆子，眼睛发光地小跑过来。 “10公斤心尘，我全要了！” 没有任何犹豫，陶老板报了一个价格就把心尘拿走。 “什么？10公斤？” 伊干被这个价格吓着了。 太高了！ 这一大包豆子其实算起来还不到一公斤，食铁兽森林里面贼多。伊干原本以为这一大包能赚个1、2公斤心尘就已经很满足了，却没想到陶老板直接甩出一个高价。 “怎么能这么便宜？20公斤！” 伊干脑筋转得很快，立刻就从陶老板的价格再往上加。 “你想屁吃！我出10公斤心尘已经是10倍加价了，怎么可能再往上加？别烦我！这东西处理起来工作量很大，我忙一会儿。” 陶老板说完就不理伊干，在后面处理豆子。 伊干还是非常好奇，跑到烹饪区去看陶老板在干嘛。 陶老板先装了一盆水，然后从调料区拿来好几种粉末，全部倒进水中，再打一道手诀，一盆清水便快速变成淡蓝色。 “科技与狠活儿？” 伊干震惊。 “科技你的头！这是法术！祛除豆子里的毒素用的。” 陶老板说。 接着他又拿出一把小刀，看起来就像是被别人当成暗器的小飞刀，不是水果刀或菜刀。上面灵力流转，稍微一划就能把豆子对半切开。挑掉里面的芯，再把豆子丢进淡蓝色的水中，一颗豆子就算处理完成。 一颗豆子处理起来不难，但需要用到特别的小刀和法术，就只有陶老板一个人做得来。这一大盆豆子，伊干目测至少需要半小时才能处理完。 “陶老板，这豆子叫什么名字？” 食铁兽说这个豆子蕴含灵力较少，处理一下普通人应该就能吃。但里面还蕴含了大量毒素，需要专业人士清除。 伊干想着给陶老板出个难题就把豆子带下凡，根本来不及给豆子取名字。 第75章 玄灵臭豆 “这个仙豆其实跟凡间的臭豆真的很像，里面含有镇静之力，可以让悲伤、浮躁等负面情绪平静下来，跟凡间传闻臭豆能治疗忧郁症有异曲同工之妙。我觉得就叫它玄灵臭豆吧。” 陶老板平平淡淡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伊干左思右想，总觉得有一些违和感，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来来来！这里！” 一大组客人出现，瞬间把伊干和小陈的目光吸引过去。 小陈是因为要招呼客人，伊干则是因为看到了一张有点印象的脸。 “来来来！爸，妈！就是这一家，午夜12点才开，而且有特别的随缘菜单，超级好吃！我和同事们加班后来吃过一次，永生难忘！” 一名快30岁的微秃头男子领着一群人进来。 “已经半夜12点了还吃什么宵夜？又油腻又不健康，我的胃会不舒服，不吃！” 年纪最大的先生皱着眉头说。 “哎哟，来了就吃嘛，尝一尝阿空推荐的有什么不好？体验一下你儿子平时的生活嘛！” 旁边一位两鬓斑白的女士挽着先生的手，絮絮叨叨地劝道。 “还体验他的生活？半夜12点吃宵夜，还吃烧鱼，怎么能健康？每天要加班都已经很累了，现在难得休息还要半夜12点跑出来吃宵夜，应该在家好好休息才对！” 老先生的唠叨程度完全不输老奶奶，两人拌着嘴，旁边一群人却见怪不怪，依旧笑着往烧鱼摊去。 “老板！今天有没有随缘菜单？” 阿空问小陈。 “有的，但是今天的随缘菜单只有一道菜，你们人多，再多点几样吧。” 小陈早已得到了陶老板的交代，笑着回话。 “没问题，来，小月！小胜，想吃什么？小叔买给你们吃！” 阿空转头对着自己两位侄儿侄女说道。 “不行！小孩子这时候应该会去睡觉！吃什么宵夜？发热气生病了怎么办？” 老先生又皱着眉头训斥。 “阿公！我们已经上中学了，是青少年，可以熬夜。现在身体很好，不会生病的。” 两位十几岁的少年少女像5岁、6岁一样围着老先生撒娇，逗得旁边的父母莞尔一笑。 “爸，没事，我们盯着。” “没关系的，他们生病了就把他们留在旅馆，我们自己出去玩。” 两位家长开口，老先生自讨没趣，只得皱着眉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勉强同意。 少年少女一脸开心，跟上自己的小叔阿空一起挑选海鲜。老奶奶则拉着老先生找了一张桌子先坐下，两位家长爸爸则被自己的老婆拉到了一边。 “老公，咱爸是不是累了？要不要让他先回去休息？” 其中一人问。 “别！他每天唠叨着想要来看看小弟过得好不好，现在真的来了，他不可能自己先回去的。” “大哥说得没错，老爸只是嘴硬而已，见到小弟长得白白胖胖的，他高兴都来不及，只是不会说话，只能像小时候一样骂他。” 两兄弟说完就嘿嘿笑了起来，回忆起了小时候爸爸的关心。 两位嫂子翻了他们一个白眼，也就不再劝。 众人来到桌位上，老先生还在对着自己的孙子孙女训斥着。 “你们啊，要好好读书，以后才能像你们小叔这样赚大钱。别看他现在忙得没办法回家，我们家里所有东西全都是小叔买的。而且他只要做到40岁就能退休，享受生活……” 两位爸爸眼睛会说话，一起转头看向自己老婆，像在跟她们说“看吧？” 两位妈妈也就笑笑不语，她们总算看得出自己的家公多么以这个小儿子为荣，就是嘴上放不下而已。 “爸！我跟你说！我看到他们做虾子了，一定是那个随缘菜单！我告诉你，他们的虾子超级好吃！吃了心情会超级好！你一定要吃！” 阿空神神秘秘地坐了回来，一脸兴奋地对自己的爸爸说话。 “啧！坐好！慢慢讲！一道虾子而已，这么激动干什么。都快30岁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怎么娶老婆……” 老先生念一念，话题竟然拐到了阿空的婚姻大事上，这下子老奶奶也不拉着自己丈夫了，加入了劝婚行列，阿空一脸便秘，两位已经结婚生子，脱离苦海的爸爸老神在在地跟自己老婆卿卿我我，完全没有解救自己弟弟的意思。 这一念，就念到了食物上桌，首先上来的是两道普通海鲜，一条鱼和一道炸鱿鱼。 “这么晚了还吃炸的！” 老先生不用看也知道，炸的肯定是自己的孙子孙女点的，两人吃鱼嫌骨头多，吃虾子螃蟹嫌剥壳麻烦，炸好切成一圈一圈的鱿鱼最容易吃，他们肯定点这个。 “没事没事，偶尔一次没关系，明天小叔买凉茶给你们喝，吃吧！吃吧，老爸，来！你也吃。这可是你最爱的石斑鱼。” 阿空感谢两位侄儿侄女替他分担了火力，立刻站出来打圆场。 他偷偷瞪了自己的两位哥哥一眼，他们竟然夹了两块食物就继续撒狗粮，完全不帮他！ “谁叫你单身？” “活该你单身！” 两位哥哥没说话，只是用会说话的眼神瞪了回去。 这时候，一道犀利又充满杀气的眼神瞪了过来 “你们两个给我干点活儿，别把伺候你们老爸的工作全部丢给你们妈和你们弟！” 是老奶奶！ 她才是眼神流派的教主，一道眼神包含千言万语，把三兄弟震慑得瑟瑟发抖。 “来，上菜咯！” 小陈又端了两盘海鲜上来。 “来来来，爸！吃这个！” “爸！我帮你剥螃蟹……” “蛤蜊配白饭好吃，白饭够不够？老板！再来一碗白饭！” 三兄弟勤快干活，一家子其乐融融。 第76章 叁巴臭豆虾 这天的烧鱼摊没有其他顾客，就只有阿空带着一家人来吃宵夜，小陈大部分的时间便站在摊位前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感情真好，好得……很平凡。” 小陈突然有了一些感慨。 “你家没这样吗？” 伊干问。 “我家也很好，但现在没有这样的画面了。” 小陈说。 “为什么？”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全部都去世了。” 小陈其实年纪不大，刚刚大学毕业的他比起阿空的侄儿侄女也大不了几岁。但是他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在他中学阶段相继去世，那种小时候大家一起到爷爷奶奶家里过年吃饭的情形已经很久没出现。 “更何况现在我就一个烧鱼摊伙计，怎么有脸让家人来看我？” 小陈自嘲道。 普通人过一生也不过是学习、工作、结婚、生子，给自己带来的幸福感和满足感，也就是从这四件事情里面去做比较。成绩好不好？工作薪水高不高？婚姻幸福不幸福？孩子争气不争气。 所有的面子与尊重，也从这四件东西而来。 对小陈来说，或许爷爷奶奶不在，并不是他不愿意让家人过来看他的主要原因。 谁又愿意家人来到以后真的眉头深锁、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己呢？ 比如眼前的这一家人，老先生就总是眉头深锁，担忧这个，担心那个。一开口都是训斥，都是责备。 家人们一个个围着他转，都在想尽办法让他放松。 说到底，这一趟旅行美其名曰看看小弟，实际上是想要给自己老爸的放松之旅。 让一个为家庭操心了三十几年的父亲，可以安心地放下心底的担忧，好好享受他的晚年生活。 只是，父亲对这个家的操心已经养成了习惯，过去所有烦躁的、伤心的、痛苦的、开心的、兴奋的回忆，全部都压抑在心底，就如同已经夯实的土地，要再重新把它放松，谈何容易？ 所以三兄弟早已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无数次，父亲操心了他们三十年，那他们就要想尽办法，让父亲可以安享晚年。 不论是在物质上，还是心情上。 “老爸，鱼眼，你最喜欢吃的部位。” “这个，魟鱼，爸你最爱吃的。” “辣炒小海螺，你最喜欢的下酒菜，来来来。” 除了一盘炸鱿鱼是两位孙子的之外，桌上剩下的菜全都是老先生爱吃的。 这一晚，阿空特地选了最近这一段时间里，让他吃得最开心的档口，点了老爸最爱吃的海鲜，一股脑儿把老爸的盘子塞满。 “够了够了！你们吃。这些菜都没有臭豆，海鲜没臭豆怎么行？我不爱吃，你们吃！” 老爸依旧皱着眉头拒绝。 大家都明白老爸只是想要其他人多吃点，并不是真的嫌弃海鲜，自然不会听他的，三兄弟依旧挖好各种海鲜，小心翼翼去壳、挑刺，然后送到爸爸的篮子里。 “老爸似乎很爱吃臭豆？” 某一位哥哥的老婆小声问道。 “对，只要吃海鲜必定要搭配臭豆和辣椒，可惜阿空昨天就跟我说这一摊没有臭豆做法，非常可惜。” 阿空上一次跟着自己的同事过来的时候就问过小陈有没有臭豆炒海鲜，那时候小陈说没有，所以这一次阿空就不再问。 “小心烫！随缘菜单来了，叁巴臭豆虾！” 就在大家遗憾之际，小陈捧着一大盘叁巴臭豆虾来到了这一桌子前面。 “我的天！老板不会有心灵感应吧？” 嫂子张大了嘴。 “咦？你们上次不是说没臭豆吗？” 阿空也惊讶地问。 “今天正好有人拿了一包质量上好的臭豆过来，老板没忍住，花高价买下了。仅此一餐，也只限随缘菜单，普通菜单没有。” 小陈笑笑说道。 “幸运啊！” 所有人心里感叹一句。 在陶老板的烧鱼摊，每一样食材出现都是命中注定，每一件事情都会那么巧合。 鲜红色的叁巴酱，散发出呛辣微酸的极致味道。还没摆上桌子就刺激得所有人的口水疯狂分泌。 白色q弹的去壳虾子沾上一点红，把自己特有的鲜味融合进叁巴酱里面，分不出是白里透红，还是红里透白。 嫩绿的臭豆在红白之间若隐若现，像一个一个不起眼的小演员，只会在美食入口的时候，才带给你永生难忘的味觉飨宴。 老先生看到这一大盘虾子，嘴角微微上扬，眉头也放松不少，显然非常满意。 还不等三兄弟动手给父亲夹菜，老先生仿佛年轻20岁一般突然站起，挖了一大勺叁巴臭豆虾就放进了老奶奶的碟子中。 “来！吃吧，你最爱的叁巴臭豆虾，配白饭很好吃。要不要再多叫一碗白饭？” 老先生说。 “你这老头子，果然还记得我喜欢吃臭豆。白饭够了，太多我吃不完。你也吃一点。” 老奶奶从自己的盘子里舀了一点叁巴臭豆虾给老先生，老先生没有拒绝，而是又站起来，再挖了一勺补回老奶奶的盘子里。 三兄弟看着这一幕，全都坐下。 “原来爱吃臭豆的是妈，爸爸每次吃海鲜都点臭豆，是想要点给妈吃啊。” 两位嫁过来的妈妈恍然大悟，默默点头。 她们跟自己的老公撒了上半场的狗粮，没想到老先生和老奶奶亲自出马，一举承担了下半场的所有狗粮，只有阿空一人承担了所有伤害。 自己爱吃的食物，老先生没吃多少，反倒劝其他人多吃点。 压轴的叁巴臭豆虾虽然是老先生心心念念的美食，却是因为老奶奶爱吃，所以才心心念念。 到头来，老先生还是在担心其他人有没有吃好，根本没在考虑自己啊！ 三兄弟苦笑。 “来，爸，吃虾子！” 阿空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虾子上。 他记得上一次跟同事聚餐的时候，吃了陶老板的虾子就感觉无限快乐，希望这一次，这一道叁巴臭豆虾也能带来神奇的效果。 第77章 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老先生其实不爱吃臭豆，因为他一看到臭豆，就会想起童年的一段坎坷回忆。 他小时候经历过一场战争，8岁便见识过哄抢粮食、跪地求饶、士兵屠杀、扑尸街头的惨状。当一群士兵扛着枪械大炮入侵以后，什么地位、财产、个人武力，全都毫无用处，他只能逃。 那时候，他举家逃到了某座不知名的深山里，白天不敢说话，夜里不敢生火，只怕被士兵发现，害得全家人惨遭屠杀。 他们不敢耕作，也不敢设置任何打猎陷阱。只靠着山间的一个泉眼，还有一棵缠绕在老树上的臭豆过活，硬生生扛了一整年。 从此以后，老先生不求大富大贵，只希望一家人能够平平安安，整整齐齐。这也就养成了他非常重视家人，却也非常担心家人的性格，他天天都在担忧会不会突然又有什么天灾人祸，让他一家人再难以团聚。 每一次看到臭豆，老先生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段小时候的坎坷时光。他不愿想起这段童年阴影，但这一段童年阴影却不断在刺激他的心，让他凡事都会不由自主地往坏处去想，然后非常担忧。 老奶奶其实也有类似的经历，但她对臭豆的感情又跟老爷爷不一样。 老奶奶的家人在深山里躲了半年就被士兵发现，最终一家人只有她和妈妈逃出生天，臭豆成了老奶奶和家人团聚的最后一餐。这让她怎么不怀念？ 所以，尽管老爷爷不想看到臭豆，却仍然会为了心爱的人，压下自己的童年阴影。有些伤痛一辈子都治愈不了，但有些感情可以让一个人无惧所有怕与痛，扛着一家人活了一辈子。 “只要大家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好。” 老爷爷每一次吃臭豆之前，总要在心里默念这一句。 一汤匙的叁巴臭豆虾入嘴，首先感受到的是叁巴的辣。 但这个辣虽然闻起来呛鼻，吃起来却没那么刺激。十几种香料混合虾子的鲜味，在口中铺垫出了一道底味，准备迎接这一口食物中的其他食材。 老先生慢慢咀嚼，咬到了虾子的q弹。 虾肉本就鲜甜，搭配叁巴的香辣，像是一只跳跃的活虾轻轻挠着老先生的口腔，一股愉悦感刺激着老先生的味觉，让他瞬间放开了所有顾虑，只专注在这一口美食上。 臭豆的清脆随之而来。 不对，这个臭豆和他认识的不一样！ 它清脆得像一颗苹果，没有普通臭豆的坚硬。其中那股臭豆独有的味道，却被冲淡不少。 虽然味道很好，但老先生却觉得差了点什么。 “臭豆不该这样，味儿应该要再重一点……豆子应该再硬一点……” 老先生咀嚼完一口，竟然坐着怀念起以前臭豆的味道。 不止有逃难时期的臭豆，还有跟老奶奶结婚以后吃过的所有臭豆。 “怎么没有臭豆？我不爱吃！” 老先生想起自己每次替老奶奶要臭豆的样子。 “来，多吃点！这个对身体好！” 还有他把臭豆放进老奶奶碗里的样子。 “谢谢，你也吃一点。” 老奶奶微微笑着，把臭豆分一点给老先生的样子，他也一直记得。 因为老奶奶总不会从大盘子里拿一勺臭豆给老先生，而是每一次都从自己的碗里，把老先生给她的臭豆，再拿一点分给老先生。 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似乎一直在说 “我会一直跟你分享幸福。” 老先生笑了。 许久不曾笑过的嘴角，艰难地上扬。 他笑得不明显，但一整桌的人都注意到了。 “来来来！爸！再吃！” “爷爷！我们吃饱了，你吃。” “要不要再来一碗饭？要不要喝点什么？” 老先生守护着的一家人，现在全都转过来守护着他。 大家都健健康康的，平平安安的，大家都好好的。 这样就好。 这样很好！ 老先生笑着笑着，双眼就迷糊了。 “爸，你怎么了？” 阿空担心地问。 “没事，我累了，想休息了。” 老先生说。 “那我们回家。” 众人立刻准备起身，大哥甚至举手招呼小陈把剩下的叁巴臭豆虾打包起来。 “不用不用，你们妈陪我回去就行。三兄弟难得聚一次，多吃点，多喝点。” 老先生的话让三兄弟愣了一下。 吃饭前老先生不是极力要求大家早点回酒店休息的吗？ “好，走！” 老奶奶没有给自己儿子思考空间，站起来抓住自己丈夫的手，就要往酒店走。 她不忘回头瞪了一自己的儿子、儿媳妇、孙子一眼 “别问！继续吃！交给我就行！” 所有人立刻闭嘴点头，重新把注意力放回食物上。 这时候，老奶奶又给了三个儿子一道眼神，却没人注意到。 “老爸很开心，好久没见他这么开心了。三个儿子你们做得很好，妈感到非常欣慰。爱你们！” 或许三个儿子就算看到了，也无法理解母亲这一道充满千言万语的眼神。 人与人之间的思想不完全相通，但人与人的感情可以。 一道一道心尘从所有客人的心上飘出，有老先生压抑几十年的童年阴影，也有老奶奶对孩子们的欣慰。 几个儿子和儿媳，看到老爸终于放松下来以后的那股成就感和放松感，也化成了银白色的心尘，进入到陶老板面前的小瓶子里。 陶老板看着这一桌客人，脸上也微微笑着。 他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眼神微微往上看，似乎在回想某些回忆。 “小陈！明天休假一天！” 陶老板突然对小陈说道。 “诶？什么？老板休息，那我呢？” 小陈现在不止是烧鱼摊员工，还是陶老板的徒弟。晚上少了开摊这一个工作，他倒不知道自己要干嘛了。 “你？在家好好修炼！” “那我呢？” 伊干这时候跳了出来，陶老板放假，那它下凡了要去哪里混？ “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关我屁事？” 陶老板回道。 “那你呢？” “我？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关你屁事？” 伊干…… “不过，或许用不了多久，我会到仙界找你。” 伊干惊惊惊惊！！！！ 第78章 伊干的新船 伊干想过陶老板可能早就知道它来自仙界，因为它已经把自己来自仙界的消息告诉九仙门，而陶老板是九仙门的长老。 让伊干惊讶的是，陶老板竟然说要到仙界找他？ 这可能吗？ 目前已知唯一能从凡间进入仙界的方法，只有飞升。伊干能够跨越仙凡两界，是非常特殊的案例，无法复制，也无法参考。 陶老板这么说的意思，难道他不久之后就要飞升了？ “呃……恭喜？” 伊干不太确定，但可以先祝福。 “哈哈哈蛤！我早在100年前就可以飞升了，只是心有挂碍，还想在红尘间多玩一玩。现在飞升仙界也只不过是做了100年前早该做的事，恭喜倒是不必。” 陶老板潇洒地挥一挥手说。 “好吧，那陶老板飞升之后，一定要来心海一趟，让我好好款待你。” 伊干接着说。 “这我一定要去，100年前的仙界明明什么都没有，怎么现在就多了这么多海鲜？我一定要去看看。” 陶老板说。 伊干？ 100年前仙界什么都没有？难不成陶老板去过仙界？去了以后还能回到凡间？ 伊干再问，陶老板就什么都不回答了。 它只好又带着满腔疑惑回到仙界。 “正光大师，100年前有人飞升仙界吗？” 第二天早上，伊干问正光大师。 “阿弥陀佛，老衲没有印象。” 正光大师说。 “那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人突破仙凡限制，偶尔出现在仙界吗？” 伊干问。 “这个老衲就不清楚了。按理说是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方法，但世间万物千变万化，谁知道呢？你自己就是一个可以穿梭两界的特殊案例。” “而且，我们并不会感应到有没有人飞升到仙界，很多时候都是飞升者主动跟我们打交道，我们才知道有人飞升了。如果真有一个人，飞升以后完全没碰到其他仙人，至今仍藏在仙界不知道哪个角落，也是有可能的。” 正光大师说。 似乎只有伊干这种不正常穿越的情况，才会惊动整个仙界。 伊干想了想，也就不纠结陶老板到底是不是可以穿越仙凡的大佬，只要陶老板不会害自己，都是好事。 今晚烧鱼摊没开，伊干也就不准备出海捕鱼。心魔自从跟魔法师打了一架之后，修炼得更勤劳了，它也不去打扰。所以伊干决定今天就把搁置很久的造新船工程做好，坐更大的船，抓更多的鱼。 而且现在正光大师也住在心海别墅，正好可以请他给新船加持一下，变得更坚固，更耐用。 下午时分，一艘足以容纳20只哥布林的大船造好了。 整艘船分成三个部分，船头、休息舱、船尾。船头有一排钓竿固定装置，还有一个大鱼舱，伊干可以钓了鱼以后直接把鱼放进鱼舱。 中间的休息舱共有两个小房间，一个是伊干休息的地方，另一个则是小型储藏室。所有渔网、鱼竿以及船上需要的用具都能收藏其中。 船尾则是可以固定拖网和一大片处理渔网的甲板。同样的，甲板下面是一个大鱼舱，可以把捕回来的鱼全部放进去。 至于船的动力？这么大的一艘船肯定不能靠伊干双手划桨，而且心海虽然已经有了风浪，但强度还不足以撑帆，伊干打算利用意念使船动起来。 彼岸舟本是渡人脱离苦海之舟，心存杂念，被欲望所奴役的人们将永远沉迷。心无挂碍，心无杂念的人方可登舟渡海，踏上彼岸。说得简单一点，彼岸舟能把人送到自己心中所想的地方去。 如果一个人心存杂念，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担心、什么都烦恼，彼岸舟自然在苦海上胡乱航行，有时向左，有时向右，最终迷失在海上。但如果心中自觉澄清，明白自己要到哪里，彼岸舟便能够把人带到心中所想的地方。 这件事对修行多年的僧人、道长来说都不难，他们虽无法做到完全的无欲无求，但短时间内让自己专心一致，还是可以做到的。而另一个极端，就是靠着欲望和本能驱使身体与脑袋的哥布林了。 对一般人来说，被欲望驱使意味着无法无天、失去自我，是一种堕落。这是因为人的欲望太多，想要活得幸福，想要有钱，甚至想要当个好人，这些都是欲望。 人类会利用自己一生，透过各种复杂的思考与行为去追求所有欲望，当某个欲望被无限放大，自然会影响其他欲望，因此人们才会感觉好像失去了自我，失去了约束，这其实只是因为某个欲望影响了其他欲望罢了。 伊干则没有这个烦恼，因为不论它有多少欲望，身体只能做到一个。所以受本能驱使的哥布林，从小就学会了在某个时间点让一个欲望无限放大，让全身为了这个欲望行事的方法。这几乎就是哥布林的本能。 所以它一早就不会从彼岸舟上翻船，现在也能靠着意念控制彼岸舟，就跟得道高僧一样。 “这就是新的彼岸舟？” 正光大师来到船边，看着伊干问道。 “对的，要麻烦正光大师帮我加持一下，让它更坚固。” 伊干说。 “嗯。” 正光大师应了一句，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 伊干？？？ “大师？” 伊干看着正光大师，不明白他怎么了。 “伊施主，能不能让老衲也登上彼岸舟一次？” 正光大师问。 “可以啊，彼岸舟的材料都是大师提供的，为什么不行？” 伊干问。 “老衲不能保证自己一定心无挂碍，很可能登上彼岸舟以后，会把彼岸舟毁了。” 正光大师说。 伊干！！！ 正光大师也有可能把彼岸舟坐翻吗？ 他的修行竟然还比不过游游子这个喝酒吃肉，会囚禁魔法师、盗窃法师塔的无良道长？ 第79章 彼岸 严格来说，正光大师与游游子的修行法门不一样，两者不能一概而论。 游游子道长可以轻松登上彼岸舟，却不敢轻易沾上心海的海水。正光大师可以泡进心海，却不敢登上彼岸舟，两者没什么可比性。 两人的修为境界或许可以做一个参考，但心境方面，佛道两家都重视修心，还真的比不出到底孰高孰低。 更何况正光大师常常严格要求自己，准时诵经念佛，坐禅修行，游游子却游戏人间，每天都有五花八门的事情要做，所以大家总是下意识地认为正光大师的心境修为要比游游子更高。 “大师，只要你登上彼岸舟以后一心一意念佛，不想其他事情，这样不就行了？” 伊干说道。 在它想来，正光大师每日诵经念佛，要在彼岸舟上专心念佛一段时间应该不难。 正光大师笑着微微摇头，一心念佛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谈何容易？ 在庙里，看着佛像、香炉能够一心一意念佛，不代表他坐在船上也能一心一意念佛。 摇晃的波浪，轻抚的海风，在船上才能看到的风景，甚至彼岸舟本身，也在吸引着他，让他心生杂念。 一般人可登不上彼岸舟，这是佛门里传说中的东西。 “试试吧，大不了我再造一艘船。” 伊干笑着劝道，一脸轻松。 “阿弥陀佛，那就听伊施主的。” 正光大师见伊干都这么不惧损失，不惧失败，也就不再顾虑，决心一试。 伊干嘴角微微一翘，心中暗喜。 如果真能看到正光大师狼狈落水的样子，损失一条船又算什么？ 伊干叫来了心魔，用力把船一推，新的彼岸舟便正式入水。 观察了十分钟，确定船体没有任何问题以后，伊干便把彼岸舟的第一次航程，交给了正光大师。 “大师，请。” 伊干邀请正光大师上船。 “阿弥陀佛，多谢伊施主。” 正光大师道谢，然后身形一飘，小心翼翼地飘上了彼岸舟。 脚上的罗汉鞋轻轻一点，站到了甲板上。 船体没事。 正光大师松了一口气。 他盘腿坐下，双手合十，开始念佛。 彼岸舟微微摇晃，船头渐渐转向心海深处，开始慢悠悠地展开了第一次的航行。直到正光大师的身影小得像一颗豆子，然后消失在伊干的视野中。 “我的心魔啊，你说彼岸舟会把正光大师带到哪里？” 伊干问。 “心之所想，心之所向。正光大师想着哪里，彼岸舟就会往哪里去。” 心魔说。 伊干一听，脸色一变。 “怎么了？” 心魔问。 “你觉得，正光大师会不会想着到彼岸去？” 听了伊干的问题，心魔也脸色一变。 为什么普通人到不了彼岸？因为彼岸一般都是人死了之后才去的啊！ “不会吧？正光大师修为那么高，或许他活着就能到达彼岸，修成正果呢？” 心魔说。 “那不就代表他这一趟出航了就死了？” 伊干反问。 “……” 心魔的心情复杂。 两人坐在海滩等着正光大师返航，从太阳刚刚下山等到天黑，再等到明月高挂，彼岸舟才晃悠悠地回到岸边。 “恭喜大师返航。” 彼岸舟靠岸以后，心魔首先向正光大师道贺。 “阿弥陀佛，就是心境上有所提升而已，不值一提。” 正光大师谦虚地说。 “大师，彼岸舟把你带到了哪里呀？怎么这么迟才回来？” 伊干问。 “带到了彼岸。” 正光大师回答。 “真的到彼岸了！？” 伊干和心魔惊呼。 “是的，但我到达的彼岸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 正光大师叹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 “老衲在船上默念佛号，不做任何控制，也不管方向，只是让彼岸舟带着老衲走，很快便抵达了一座岛。岛上的情绪之力比心海更浓郁，像是心海的所有情绪之力凝聚起来的精华之地。老衲只是在海滩上站一会儿，心魔便再次被引动。” “于是老衲回到彼岸舟上，花了一些时间才重新把心境稳定下来。继续念着佛号，才回到了心海边。” “老衲觉得，这肯定是因为老衲的心仍然有所牵挂，不能安定，才会被彼岸舟带到这么一个欲望之地。修行还远远不够啊！” 正光大师说完，便再次回到自己的禅房，继续打坐修行。 伊干想了想，跑到渔排上去看正光大师的心魔，果然又变强变大了。 难道这一次登上彼岸舟，反倒让正光大师的修为退步了？ 伊干和心魔心情压抑，都没有说话。 “明天跟我一起到那座岛看看吧。” 伊干对心魔说。 心魔点点头，它也非常好奇心海中怎么会出现这样一座岛。 如果它真是心海的情绪之力所凝聚的精华之地，或许该叫欲望之岛。 “那今天你早点休息，我先下凡了。” 距离午夜12点还有5分钟，伊干差不多要下凡了。 “宿主，今天我跟你一起下去吧。” 心魔这时候说道。 “你？你都已经星境了，怎么下凡？” 伊干反问。 “我本是宿主的欲望所生，严格说起来只是宿主的一道意识，与宿主共享一体。一道意识自然不会受到仙界限制，只要进入宿主的识海之内自然就能下凡。” 心魔说。 “诶？是这样吗？” 伊干恍然大悟，原来当初心魔没有跟着下凡是因为心魔只是一道意识。 不是自己受到仙界的差别对待。 “今天我下凡只是随便乱逛，没有任何目的。你确定要跟我下凡闲逛？不多花点时间修行？” 伊干再次询问。 “平时这时候我已经睡了，也没在修行。今天就让我熬夜一次，跟宿主下凡去浪一浪吧。” 心魔笑着说。 伊干一脸怪异，摸了摸心魔的额头。 “我的心魔竟然不修行，想要半夜去浪？不会是生病了吧？心魔也会生病？” “滚……” 第80章 亮瞎了狗眼 滴！ “伊先生您好，这里是九仙灵货。这里有项任务想请您帮忙，奖励丰厚！兴趣的话请到泥河城的九仙灵货办事处了解详情。” 伊干刚来到凡间，便看见手机上有一条讯息。 “诈骗讯息？” 心魔没来过凡间，但这样的讯息一看就很像诈骗。 “上面写了九仙灵货，还叫我到九仙灵货办事处了解详情，应该不是诈骗。” 伊干看到这两个讯息觉得诈骗的可能性比较小，如果是诈骗，应该请他联系什么人或者点击什么奇怪的链接才对。 或许只是发简讯的人以前在诈骗公司上过班…… 反正不论如何，到九仙灵货一趟肯定没错，而且这次心魔也下来了，一样是星境实力，可以吊打全凡间的所有修炼者，就算真的是诈骗也不怕。 有了强大靠山，伊干的搞事之魂熊熊燃起！ “既然今天烧鱼摊没开，我们到九仙灵货搞事……不对，询问去！” 伊干走到九仙灵货。 “伊先生，您来了。” 这一次店员直接迎了出来，显得有一点着急。 “听说你们有个任务？奖励丰厚？” 伊干问。 “是的，克朗河里面突然出现了一只鲶鱼怪，不断兴风作浪，专挑放生的普通群众攻击，至今已经造成三十几人身亡。它的实力达到天境巅峰，泥河城一般的修炼者全都不是它的对手，所以我们想找您出手帮忙。” 店员说。 克朗河，是一条流经泥河城中心的大河，可以说是泥河城的母亲之河。 但因为克朗河携带大量泥沙，不但堆积在河床上，还流进周边的支流，这也就导致了泥河城在过去常常水灾，导致大部分地区变成沼泽的主要原因。 现在，人类利用先进的技术过滤了克朗河中携带的泥沙，除非出现世纪大暴雨，不然泥河城已经不会出现水灾。但克朗河仍然是一条黄不拉几的泥河，里面甚至连鱼都活不太下去，没想到这样的水域环境竟然能培育出一只天境的鲶鱼怪。 “什么？天境巅峰？我只是一只刚刚升上天境的哥布林，怎么可能打得过天境巅峰的妖怪？” 伊干有心魔的帮助，武力上肯定打得过鲶鱼怪。但既然打得过，自然要捞更多的好处。所以第一步，它先假装自己不行。 “许多泥河城的修炼者已经出动，但没人能与天境巅峰的鲶鱼怪抗衡。陶长老倒是打得过，但我们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说自己度假去了，不管。最后向我们推荐了您，说您今天不需要卖鱼，肯定有空。而且对水产了解很深，肯定能解决这个问题。” 店员的话让伊干沉默。 原来搞半天，是陶老板不想做的事情，推到了它身上。那伊干怎么可能答应？ “我拒……” “陶长老说你完成这个任务，以后所有海鲜涨价20%” “我答应，对付水产当然要我这个专业的来，仙界的海鲜我都能对付，一只凡间的鲶鱼怪算什么？” 两人的对话以极快的速度交替发言并反转，看得心魔一阵惊叹。 “原来这就是相声！” 心魔心想。 15分钟后，伊干来到克朗河边上，一只鲶鱼怪在水上载浮载沉，用一根骨头剔牙，悠闲自在。 岸边有一群佛家僧侣在念佛，个个都是修炼者。似乎是因为他们打不过鲶鱼怪，所以希望佛祖出力，能靠着一声声佛号度化它，让它别再祸害众生。 “阿弥陀佛，施主请留步。” 伊干靠近河边的时候，一位僧侣把它挡了下来。 “最近河水汹涌，偶尔会暴涨吞噬岸边一切。因此河岸目前不安全，暂不开放。” 僧侣对伊干说。 “不是，如果不开放的话，你们又是在干什么？” 伊干问。 “我们在诵经度化，并且超度死去的灵魂。” 僧侣说。 “度化需要坐到河岸边吗？难道你们就安全？” 伊干再问。 “阿弥陀佛，我们是僧侣，本该慈悲为怀，不会因为一点点危害就退缩。我们会在此处完成度化，然后才离开。” 僧侣回复道。 伊干听着有点无语。 难不成给自己套上一个慈悲为怀、无畏死亡的理由，就能大喇喇地做着别人不能做的事情？ 在天境巅峰面前，普通人是送人头，难道这群最高境界只有天境中阶的僧侣就不是送人头？ 这跟那句谚语“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不也一样吗？ 而且最让伊干无语的是，眼前这位僧侣脸上竟然带着一副高傲的脸色，难不成自己跑去送人头还是一件高贵的事？还是高傲地挡住别人送人头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 “咳！那个……我是来解决鲶鱼怪的。” 伊干其实有点不知道怎么跟这群自以为伟大，其实一样在送人头的人说话，它决定直奔主题。 “你？解决鲶鱼怪？” 僧侣一副鄙视加不相信的表情看着伊干。 “阿弥陀佛，贫僧如果没有观察错误，这位施主只是天境初阶吧？鲶鱼怪是天境巅峰，距离飞升仙界只差一个突破。100个天境初阶都不一定打得过。施主还是请回吧，别让鲶鱼怪还再造杀孽。” 僧侣用一种既调侃，又晓以大义的言辞想要劝退伊干，这让伊干心情更不好。 什么叫再造杀孽？难道你们一群人坐在河岸边送人头就不叫再造杀孽？ 伊干觉得，自己突然明白了什么是凡人的迷茫。不是一个人突然失去了人生的方向，而是有些人用欲望层层包裹住自己的内心以后，把这个奇特造型的内心当成了自己的本心，像个看不清现实的迷糊人一样活了一辈子。 “宿主，这群人以佛法为借口蒙蔽了自己的双眼，跟他们解释再多也没用，交给我吧。” 心魔这时候开口了。 它从出生就跟着正光大师学佛，其实更看不惯这群僧侣的做法。 但它出生以后便跟着正光大师修佛，自然有办法对付这群人。 只见伊干的神色一变，浑身佛家气质，像个得道高僧一样合十说道 “阿弥陀佛，小弟虽然境界不行，但佛法修行也不低，有信心能够感化它。” 说罢，五色佛光冲天而起，净化了河岸边的所有空气，也亮瞎了僧侣们的狗眼。 第81章 鲶鱼怪 午夜12点半，泥河城的许多民众都看到了五色光芒。 “极光？” “是谁三更半夜还在办演唱会？” 民众对于五色光芒的出现持有不同态度，但所有看着五色光芒的人，都会感觉一股平静。 而坐在克朗河岸的一众僧人，更是目瞪口呆，对这一道五色佛光震撼不已。 凡间修炼者，何曾见过星境的五色佛光？ 那名拦截伊干的僧侣，更是有一种被打脸的感觉，谁叫他刚刚阴阳怪气地讽刺伊干出手只是增加鲶鱼怪的杀孽？ “嗯？年轻人，你的心很浮躁啊。” 仍旧是心魔操控的伊干，看着眼前的僧侣说道。 僧侣…… 伊干幻化的人形看起来明明不大，说话却老气横秋的，让眼前的僧侣又是一阵烦躁。 “有个能够灭杀鲶鱼怪的人出现，人们终于无需再承担妖怪的袭击，这不是好事吗？你又何故内心烦躁？” 心魔再次发问。 僧侣听了心魔的话，烦躁感一瞬间暴升，但常年修行的习惯立刻就让他把怒气压制下去，虽然脸色难看，但仍然彬彬有礼地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这位……居士了。” 僧侣合十退到一旁，伊干迈步走到河岸边。 此时，原本坐着念佛的一大群僧侣早已停了佛号，有人呆呆地看着伊干身上的佛光，有人赞叹这一道佛光。 “阿弥陀佛，老衲道号戒镜，是游清寺住持，也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不知道这位施主如何称呼？” 一名年纪较大的僧人站了出来，看着行为举止，有几分正光大师的气质，在凡间应该算得上一名德高望重的高僧了。 “阿弥陀佛，大师好。我是伊干，受九仙灵货委托，来解决鲶鱼怪的问题。” 心魔合十说道，气质完全不输戒镜大师。 “这是带发修行的大能啊！” 其他僧侣心想。 “别聊了，正事要紧。我看那鲶鱼想跑！” 伊干这时候在心底说话。 心魔转头看向河中的鲶鱼怪，对方果然想跑！ 显然是对方看到了心魔的五色佛光以后怕了，想趁着伊干和戒镜大师谈话的时候溜之大吉！ 伊干自然不能放鲶鱼怪走，它的任务目标是帮忙解决这件事，如果鲶鱼怪逃走了，之后又再回来搞事，它便不算完成任务了。 而且伊干一天只有2小时的下凡时间，如果现在让鲶鱼怪跑掉了，它没法保证能在2小时内重新把鲶鱼怪找到。 “囚禁它囚禁它囚禁它！快！” 伊干在心底大喊。 心魔立刻一抬手，一道蓝色佛光从鲶鱼怪的头上罩下，鲶鱼怪纵身一跃，扑通一声跳入水中。 砰！ 水花四溅，鲶鱼怪再次露出鱼头，额头上有一个肿包。 “嘿嘿，心魔那么聪明，怎么可能让你钻水底？” 伊干看到鲶鱼怪撞头，在心里得意地笑。 “阿弥陀佛，别挣扎了，我不可能把你放跑的。” 心魔说道。 “哼！要杀要剁随便你们，反正你们人类就没一个好东西，打着行善的幌子杀害我众多同胞，人面兽心的伪君子！” 伊干一惊。 心魔一惊。 河岸边的僧侣们全都大吃一惊。 他们在河岸边坐了一整天，都不知道这只鲶鱼怪竟然会说话！ 妖怪说话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修炼到天境的妖怪，全都是至少活了好几百年。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控制自己进化出人类的声带，并不是难事。 但是愿意进化出人类声带的妖兽却是少之又少，因为没有必要。比如仙界的食铁兽，只是一声吼，便能把自己想要传达的意思清楚地告诉它想要告诉的人，声带并不是那么必要。 鲶鱼怪选择进化出声带，肯定有其背后的原因。 “阿弥陀佛，我知道人类造了很多杀业，就算是泥河市修为最高的陶志远，竟然也在杀生卖烧鱼，我们不会否认，也不会逃避。” 戒镜大师合十说道。 伊干？？？？ 关陶老板屁事？ “但是作为出家人，我们一生行善，不杀生不吃肉，这是我们一直在身体力行的事。我们会努力规劝人类，让大家少造杀业，就请鲶鱼施主高抬贵手，放人类一马好吗？” 戒镜大师又一番话，说得伊干都怒了。 这是什么绿茶发言？把坏事推给其他人类，自己就是拥有高尚道德的好和尚？ “你在说什么陶什么烧鱼摊？我说的不是这件事啊？” 不同于伊干的愤怒，被佛光囚禁的鲶鱼怪反而一脸疑惑地看着戒镜大师，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敢情你们这群和尚在河岸边坐了一整天，却完全不知道鲶鱼怪为什么兴风作浪和杀人？ “鲶鱼施主说我们杀害你的同胞，不就是人类为了口腹之欲，吃了太多鱼虾的事情吗？” “我放你的狗屁！吃鱼虾怎么了？老子也吃鱼虾，为了生存吃饭而吃，这不是自然界很正常的事吗？什么时候吃个饭都成了造业？” 鲶鱼怪一顿怼，把戒镜大师怼懵圈了。 他挤着深深的皱纹，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眼前的鲶鱼怪，不知该说什么。 他本能想要反驳吃肉不算造业的问题，但现在的重点是找出鲶鱼怪为什么要杀害三十几个人类，想要说的话与应该说的话冲突，让戒镜大师顿时卡词了。 “那你是为什么要杀害三十几个普通人？为了吃吗？” 心魔倒没有这个问题，它是跟着伊干做任务来的，轻松就问出了任务的关键问题。 “呸！人类有几两肉？一点都不好吃，我吃鱼虾不好吗？我杀人是因为他们伪善！打着放生的名号害死了我一大群同胞！” 鲶鱼怪吐了一口口水，然后把自己杀人的原因娓娓道来。。 泥河城有一群佛教徒，每个周末会到克朗河放生。放生本是好事，但他们却不顾河鱼海鱼，不顾克朗河堆积大量的泥沙，什么海产都往河里倒。 海鱼入河不久便死了，河鱼进入满是泥沙的克朗河，也会因为吸入太多泥沙和缺乏食物而面临死亡。鲶鱼怪为了跟人们劝说别再把海产放生到克朗河，主动进化出了声带，还化身为人类劝说了好多次，但始终没有成效。 第82章 放生 克朗河放生的文化存在了将近10年，期间不止鲶鱼怪试图劝说过他们，连泥河城本地也有不少人会劝说这一群佛教徒，却全部都被骂走。 “都是河，为什么不能放生？” “它们不会游走吗？你以为鱼那么笨？” “你们只是因为克朗河不能捕鱼，你们想要我们把鱼放到其他河，让你们再捕回来罢了。” “你们就是故意找借口，要阻扰我们放生！” “你们这是在造孽！阻扰我们做好事，是有报应的！” 这群佛教徒一言一语，仿佛成了10年来的公式定律，每次碰到有人质疑他们、阻扰他们，便会这么回复。 或者说，他们用这样的借口来蒙蔽自己不想到其他地方放生的真实想法，欺骗自己没错，只是其他人想要阻扰自己行善而已。 克朗河不适合生存，所有被放生的动物只能拼命地往下游逃。但克朗河连接着海，就算这些动物扛住了克朗河的艰苦环境来到大海，也只是进入了另一片死地。 每次克朗河放生后的2到3天，海口总会看到一批水生动物的尸骸，或者侥幸存活到海中的动物，在海口上下翻腾，挣扎死去。 “我跟自私的人类不同，不会什么事情都想着自己族群的利益。如果鱼是被人类吃了，我不会如此生气，人类吃鱼，大鱼也吃小鱼，大自然本就是如此。但现在这群人类毫无理由地杀害了这么多同胞，这我不能忍！你们知不知道今天我看见了什么？” “看到你们头上的那座桥吗？他们竟然连河岸边都懒惰走下来，直接站在桥中央把一袋一袋的鱼往下扔！这可是有10米高啊！你们人类站得倒是挺高，根本看不见水中有多少鱼被摔晕摔死！这不赤裸裸的谋杀？” 鲶鱼怪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已经是奋力敲击着禁锢佛光，歇斯底里地吼着。 “一次一次，一遍一遍，我都是好心劝说，从来没有动用法术去阻止普通人，但是你们人类呢？一次一次，一遍一遍地不顾及我们的感受，把一批一批的海产置于死地，这让我如何能忍！” “还有你们！你们这些秃驴！我知道就是你们整天宣传什么放生累积功德，才有这么多普通人想着放生做功德，然后平白无故害死这么多生命。你们不是主谋，但你们是帮凶！是这10年来所有死去的生命，共同的帮凶！” 这一顿骂，把伊干整沉默了。 心魔则眉头深锁，它非常清晰地感受到鲶鱼怪的情绪之力，它是真的很生气，是那种只能生气，却又什么都做不了而压抑，最终情绪反弹，终于跨过一些底线，不带有一些不顾后果的疯狂。 戒镜大师与一众僧侣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成为僧侣这么多年，他们也不止受过信徒的膜拜，也受过其他人的谩骂。因为放生而接到的投诉更是不少。如果今天他们面对的是人类的控诉，只要说一句“游清寺不曾组织任何人到克朗河放生”就能完美划开责任。 但是现在他们面对的却是一只鲶鱼怪，站在海产的立场质问他们为什么做出了错误引导，这让他们难以自辩。 他们以人类的立场，以受害者的身份站在道德制高点坐在河边念了一整天的经，用一种普渡众生的姿态去看待这只鲶鱼怪，结果现在真相大白，人类才是整件事情中的加害者。 他们又怎么好意思在这时候才改口说自己不代表全人类，这些人类的行为与自己这些和尚无关？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戒镜大师首先开口，一脸惭愧后悔。 “老衲带着一众僧人在这里坐了一整天，却完全没有过问事情的所有缘由，这是老衲的过错。身带人类的高傲，藐视其他动物，这是我们着相了。关于这点老衲先向您赔罪，同时也警惕所有僧众，随时心怀谦虚，谨记修行！” “是！” 所有僧侣低下头，表示惭愧。 “再来，老衲会向泥河城的政府建议，让他们把克朗河列为禁止放生的区域，不再让任何人把海产拿来这里放生。” “然后再以游清寺住持的身份向大众公开发表演讲，批评并纠正所有佛教徒的放生行为。尽量保证以后泥河城的所有信徒，都不再为了自己的方便而盲目放生。您看看这样处理行不行？恳请您高抬贵手，不要再施法，多杀人类了。” 戒镜大师实力不如人，今天这件事也不占理。他只能这样低声下气地祈求对方原谅。好在旁边还有一位高手在，那一手佛光完全压制住了鲶鱼怪，他们还算有些底气。 “收起你的惺惺作态，我可受不起你的恳请。” 鲶鱼怪摇摇头，继续说道 “找个人把我禁锢了，然后才来道歉，这种戏码演给人类看就好。我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位先生，以后自然不会出现在泥河城。但是泥河城外面的海非常辽阔，只要你们今天不杀我，我以后必定见一个人类就杀一个！” “哦！不好意思。” 心魔突然想起什么，一挥手，蓝色佛光便消失了。 “我不是人类，今天只是来处理这件事，没有说一定要站在人类立场。” 心魔补充道。 戒镜大师一脸惊讶。 鲶鱼怪一脸怀疑。 “不好意思，我是一只哥布林。我觉得这件事情呢，是人类做错了，而且这个错误肯定是从你们这些和尚身上开始的。” 伊干解除了伪装纹身，露出本体。 “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就被那位僧人拦住，然后戒镜大师也是不问青红皂白就先给鲶鱼怪念佛超度，一口说辞还鄙视不吃素的人。你们这群人虽然头顶是光的，心思倒是一条一条的挺多，高傲得不行。佛说众生平等，你们倒是凭什么高傲成这个样子？” 双手叉腰，一顿批评，一众僧人被伊干骂得头低低的。 第83章 人类就是太笨 “至于鲶鱼怪，你走吧，我不站在人类一方，只负责解决这件事，所以我不杀你，只要你不再来泥河城闹事就好。” 伊干转头对鲶鱼怪说道。 “我觉得吧，人类有人类强者撑腰，妖怪肯定也有你们的妖王撑腰，没必要那么怕人类。下次再看到不讲道理的人类，直接杀了就好。只要不在泥河城，就不关我的事。” 这一番对鲶鱼怪说的话，让一众僧侣纷纷皱眉，但他们却又什么都不敢说。 原本以为人类有个强者撑腰，还一出手就禁锢了鲶鱼怪。结果没想到人家听了鲶鱼怪的一番话之后，竟然站在海产的角度来解决问题了。 所有僧侣都在想，这只哥布林会不会一怒之下，也跟着鲶鱼怪一起对付人类，把所有放生者都杀了。 这一点让一众僧人非常不自在，这群僧侣虽然都是修炼者，但他们久居人类城市，早就习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来俯瞰其他生物，虽每天说着众生平等，但骨子里却是满满的比较心态，对地位比自己低的人、对非人类的物种，全是满满的偏见。 所以才会有人觉得自己把几条鱼放生了就是非常有爱心的表现，鱼入水以后活不活根本毫不在意，毕竟“如果没有我们这些好心人把鱼放了，它们早就上了餐桌被人分食。” “哼！总算有个明理人，我打不过你，只要有你在，我不会再来泥河城。但是如果人类继续滥杀无辜，休怪我以全人类为敌，以同样手段虐杀全人类！” 鲶鱼怪说完，化成一条大鲶鱼跃入水中，消失不见。 水花溅得岸边的伊干和僧侣们一身湿，所有僧侣的眉头皱得更深，所有人都不满伊干不跟他们商量就把鲶鱼怪给放了，有人甚至开始警惕伊干，担心它突然变成野兽，对僧侣们张开血盆大口。 伊干对此毫不在意，它本就与人类不是同一个种族，被人类区别对待是很正常的事，这些僧侣怎么样都不会比魔法师更差。 但戒镜大师不能不管他们了，作为游清寺的住持，僧侣的修行他必须管，僧侣对外的态度他也必须管。游清寺不像其他修炼者势力那样躲到深山老林里独自修炼，他们是泥河城里一座香火鼎盛的寺庙，平时也接待许多普通香客。 红尘修行本就难，但如果能扛住红尘诱惑，对于心境上的磨砺却是其他修行法门所无法比拟的。戒镜大师自己也在这次事件中察觉到了心里出现了比较之心，就连他都如此，底下僧众只会更严重。 必须约束。 “所有人，原地坐禅！” 威严却平静的声音响起，戒镜大师的话让所有僧侣神色一肃，乖乖盘腿坐好。 被溅洒在身上的河水仍未干，可以想象当河水干了以后，这群僧侣将会沾满一身的泥点。 “我们全都犯了错，知道犯了什么错吗？” 戒镜大师问。 “不知！” “知道！” 两种不同的答案，让戒镜大师微微摇头。 “坐，想。想明白的回庙。” 有些事情不论花多少口舌去解释，不想明白的人永远也不明白，修炼者一样如此。所以戒镜大师不解释，自己顿悟。 伊干见状，也就不再看这群僧人，直接回去九仙灵货汇报任务。 它不是鱼，也不是人，根本无需考虑双方想法。只要攻击泥河城的罪魁祸首不再给这座城市造成更大伤害，它就算完成了任务。 至于什么追究责任，杀人偿命之类的事情，谁爱做就自己去做，与它无关。 交付任务非常顺利，九仙灵货还给了它20公斤的心尘作为奖励，让伊干笑开了花。最后伊干还带了一个传话任务回到仙界。 “心魔，其实我有个问题。” 回到仙界以后，伊干问心魔。 “按照佛门的说法，杀生了肯定没有功德的。” 心魔回答。 “那为什么这些人还要这么做？只要僧侣跟他们说一句，他们在做的事情没有任何好处，正常人应该都会放弃吧？” 伊干问。 心魔也无法回答。 人类一直是世界上情感最复杂的动物之一，要搞懂他们的行为，对哥布林来说并不容易。 于是它们把这个问题留到天亮以后问正光大师。 “阿弥陀佛，他们不一定有功德，但仍然能得到佛教带来的快乐。” 正光大师说。 快乐是非常主观的情绪，虽然一般能让人类快乐的事情都差不多，但也不能否定这世界上存在一些人，是依靠杀生来获得快乐的。 “这样的快乐有什么用？” 伊干不觉得这是一种利益。 “阿弥陀佛，对你这个靠欲望操控本能的哥布林没用，对我这个已经飞升的仙人也没用，但是对普通人来说，这样的快乐非常重要。” 正光大师继续说道 “苦海无边，人类的欲望又多又杂，什么都想要，却殊不知欲望越多，活得越苦。不把自己麻醉，如何在红尘中苦苦生存？” “所以这样的快乐其实是一种麻醉？” 心魔问。 “这需要视乎程度而定。如果只是喘口气，这叫适当发泄。如果是盲目追求，失去了思考能力，那就是麻醉。最严重的程度是狂热，那时候不止失去思考能力，连自己的欲望都会忘记，只记得快乐的感觉，难以自拔。” 正光大师说。 “听起来好像吸毒一样。” 伊干说。 正光大师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 心魔则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也沉默不语。 “我觉得，人类就是太笨，先同时追求一大堆欲望把自己搞得很痛苦，然后才来寻求精神上的慰籍。不要一下子追求那么多欲望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 伊干最后又问了一句，正光大师只是苦笑没回答。 第84章 传话 烧鱼摊没开的日子，伊干不止在凡间完成了一个调解任务，还接了九仙灵货的一个传话任务，要替凡间的一个势力传话给仙界的老祖。 这位老祖居住的地方比较远，伊干需要走上半天才能到达。所以伊干早上快速出海抓了一些海产以后，就带着心魔上路。它打算直接在这位老祖的居住地传送下凡，反正回归的时候仙界意志还是会把它传送回心海边，它可以省下往回走的时间。 夜幕低垂，明月高挂，距离穿越还有2小时，伊干和心魔抵达了一座方形建筑物，门口写着大大的五个字 言灵图书馆 透明的玻璃门透着明亮光线，门口放了一个立牌，上面写着“营业中”三个大字，还有一周的开馆时间。 伊干透过玻璃门往图书馆里面看，却看不见任何一个活人。 只有柜台前立着一个由白纸糊成的纸人，没有画上五官，也没有涂上任何颜色，只有许多看不懂的文字写在纸人身上。 伊干在门口稍微观察了一下，便推门而入。 纸人立刻就响起了一阵毫无音调起伏的女声 “您好，欢迎光临言灵图书馆，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 伊干观察到纸人在说话的时候，面部正中的一个文字亮了起来，根据文字的位置，伊干猜测那个文字是“嘴”的意思。 “你好，我要找木心馆长，请问他在不在？” 伊干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眼前的纸人，它发现自己说话的时候眼睛和耳朵位置的文字也亮了起来。 “请稍等，我帮您询问。” 纸人的嘴再次亮起，接下来是一阵沉默，只有纸人的头像灯泡一样亮了起来，似乎在纸人的头部内，还有一个文字。 “木心馆长现在下来，他请您先到会客室等待。左边的第二个小房间便是会客室。” 纸人说。 “好，谢谢你。” 伊干非常有礼貌的道谢。 “不客气，有什么需要再告诉我。” 纸人腰部一个文字亮起，纸人便给伊干90度鞠躬。 伊干觉得这个纸人非常神奇，但它没有再多看纸人一眼。因为纸人除了文字以外，身上没有其他东西。而这些文字大多集中在头部，除了写在纸人体内的文字，伊干在跟纸人对话的时候便把所有文字看完了。 它回想九仙灵货告诉它关于言灵师的事，猜测这个纸人应该就是木心馆长的法术作品。 言灵师，是东方的一只修炼流派。他们拥有一种充满灵力的语言，说出口便成咒，写下来便成符。他们依靠这种语言施法，轻易便做到了“言出法随”的效果。 木心馆长应该就是把这种语言写在了纸人上，纸人才有了傀儡的效果。 “您好，我是木心，很高兴认识你。” 不一会儿，一个和蔼可亲，笑容让人感觉非常舒服的老先生走进了会客室。 “您好，我是伊干，三个多月之前穿越而来的哥布林，久仰木心馆长的大名。” 伊干也自我介绍，然后跟木心馆长握手。 “哦？穿越而来？你不是飞升的？” 木心馆长惊讶地看着伊干，他很少离开图书馆，自然也不清楚伊干的事。 当下，伊干便把自己的状况向木心馆长解释，聊了起来。 “竟然被一场实验炸到仙界来，你也活得很辛苦啊。我没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但你以后可以常来我这里玩。我这里什么都没有，就是书多。虽然所有书本都是用灵语书写的，但是你只要找翻译纸人，它就能替你翻译。” 言灵师把他们使用的这种充满灵力的语言称为灵语，仙界每个仙人都有自己的修行功法，一般不会有人飞升仙界了以后还跑到言灵图书馆多学一套新的法术系统，也就没有任何人会光临言灵图书馆。 “这样可以吗？这些法术书应该都是你们言灵师专有的吧？我一个外人来看会不会不合适？” 伊干问。 “呵呵，谁说言灵图书馆里面都是法术书的？灵语虽然可以念咒画符，但它首先是一门完善的语言。言灵图书馆的藏书上至天文下至地理，还有诗歌散文等文学作品，就跟普通的图书馆一样。差别只是全都用灵语书写，还多了一个法术类而已。” 木心馆长说。 “那馆长，我能去看看吗？” 伊干听了木心馆长的话顿时起了好奇心，想要逛一逛这座特别的图书馆。 木心馆长自然答应，亲自当起了导览，在言灵图书馆里面逛了起来。 伊干看不懂灵语，只能听着木心馆长的介绍，才知道书架上摆的是什么书。但它看见图书馆里面随处可见的纸人，仍然啧啧称奇。 这些纸人有的字多，有的字少，每一个都有自己负责的工作。 比如搬着书在图书馆里走来走去的，背后都有一个“搬”字，同时脚上、手上、腰、眼睛都有字。而木心馆长提到的翻译纸人，则是一具不会动的纸人，只有耳朵和嘴巴上有字，还有胸口前面大大的“翻译”两个字。 整个图书馆除了木心馆长一个活人之外，所有庶务都由这些纸人完成，这让伊干和心魔都非常感兴趣，想要带一个纸人回家，帮忙自己工作。 不过两人毕竟是第一次跟木心馆长见面，不好意思向木心馆长开口。伊干决定以后可以多带点海产给木心馆长，送礼多了，就好意思开口要个纸人回家。 两人没有逛很久，大约半小时后便再次回到会客室。这次两人就直奔主题了。 “伊先生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木心馆长问。 “我受凡间九仙灵货所托，帮凡间的言灵师给你传个话。他们说现在的修炼者开发出各种语言的咒语，导致很多人不愿意再花时间学灵语。如今言灵一脉已经是风雨飘摇，随时断绝传承，希望您能给点建议或帮助，让他们度过难关。” 伊干说。 “我拒绝。” 听了伊干的传话以后，木心馆长果断回答。 第85章 言灵师 凡间的言灵师，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修炼势力，势力辐射范围大约涵盖泥河城周边的十几个城市。 他们不像大部分修炼势力躲在灵力浓郁的深山老林里面苦修，而是积极参与普通人的生活。他们开办灵语学校，把灵语融入到普通人的生活中，再从这些学了灵语的普通人中去寻找有修炼天赋的人，培养成为言灵师。 几百年耕耘下来，泥河城周边甚至已经出现了一群以灵语为母语的族群。 可是灵语本就不是一门容易学的语言，而且也并不是所有人学会以后都能成为言灵师，仍旧需要看天赋。加上修炼界也一直在开发新的法术，现在使用其他语言也一样能使出效果不错的咒语，言灵师已经越来越不具备竞争力。 不论是什么事物，一旦失去了竞争力必定会面临淘汰危机，灵语在凡间的发展便碰到了瓶颈。 民间学灵语的人越来越少，甚至有些原本以灵语为母语的家庭也不再主动教育孩子其他语言，放弃把灵语当成母语，凡间的灵语使用者开始出现负增长。 许多城市的政府和商家见状，便削减了对灵语学校的赞助，转投其他修炼者势力，使得某些经营不善的灵语学校倒闭，学校数量也开始出现负增长。于是又更少人愿意学习灵语，形成了恶性循环。 这直接导致了言灵师越来越难发掘有修炼天赋的新人，言灵师的实力与数量都在逐年减少。这样的萎缩从100年前开始出现，如今已伤及言灵师的根本，所以他们才不得不想尽办法沟通仙界，找老祖救急。 他们或许没想过，仙界的老祖竟然会拒绝。 伊干和心魔也没想到，刚刚和蔼可亲，带着自己逛了整个图书馆，还非常热情介绍灵语的木心馆长竟然会拒绝帮助凡间的言灵师。 “伊先生你帮我回复他们一句话就好，告诉他们‘灵语不是你的私人财产。’” 木心馆长说。 “灵语不是你的私人财产。” 伊干重复了一遍。 听这句话，就明白言灵师碰到的问题并没有像他们对九仙灵货说的那样单纯。 而且，木心馆长似乎非常清楚凡间发生的事，这一句话，似乎就是针对某个人而说的。 “灵语没有这些人说的那么没竞争力，言灵师也不会在百年之间断掉传承。只要凡间的这群家伙真心为了言灵师做事，而不是杀鸡取卵，把灵语当成获取个人利益的工具，100年时间足以让灵语蓬勃发展。” “反正伊先生你照实传话就好，不要被他们的花言巧语蒙蔽，也不要出手帮忙他们什么。他们有本事拿出如此丰厚的报酬请九仙灵货沟通仙界，怎么可能会没资源？” 木心馆长说。 伊干点点头，没有多想。 它只要把话传到，就算任务成功。没有需要说服任何人，也没有需要介入这件事。 两人很快便聊起了其他话题，伊干把心魔叫出来，让木心馆长啧啧称奇。木心馆长则把自己能随时了解凡间事情的秘密分享给伊干。 “我在飞升之际下了一道言令，说我会在仙界关注所有会说灵语的人。于是来到仙界以后，所有关于灵语的事，都会自动写进书里。” 木心馆长带伊干来到一个档案室，一排一排架子全都是跟灵语有关的档案。 木心馆长随便抽出一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自动浮现出许多文字，所有凡间正在发生的事情都会如实记录。 “完成的书会被我放到外面的书架里，这座图书馆的馆藏，全都是从这个档案室里面写出来的。” 木心馆长说。 伊干和心魔大受震撼，凡间说灵语的人虽然不多，但也遍布十几个城市。再加上言灵师，所有事情都记录下来得有多少数据？ 而且这些数据并不是一股脑儿出现在书本上，而是会自动分门别类，文学就记录文学，个人经历就全部记录在传记，一些历史事件也会如实记录在历史书里，巨细靡遗，比直接给每个人安装摄像头还详细。 而做到这一点的木心馆长，修为只有星境。由此可见，灵语除了施展咒术之外还有其他的优势，并不像凡间言灵师说的那样，失去了竞争力。 这一晚伊干和木心馆长相谈甚欢，很快便到达了下凡的时间。 带着心魔，拿着嗨螺，伊干首先到烧鱼摊看看陶老板有没有开档。 谁知道他会不会心血来潮又休息一天？ 不过伊干刚踏入美食街就远远地看到烧鱼摊的灯火，今天陶老板回来上班了。 “谢谢你帮忙啦！” 陶老板看见伊干，首先道谢。 “小事！就只是调解个人鱼冲突而已。倒是陶老板你答应我的事情别耍赖啊！” 伊干警惕地看着陶老板。 “当然不耍赖，说了涨价20%就是20%，把海鲜拿来吧！” 陶老板豪爽地伸出手。 伊干心里松了一口气，放心地把嗨螺交到陶老板手里。 它可是和心魔一起算过，按照之前的价格，这颗嗨螺里面的海鲜可以卖至少20公斤的心尘。 如果陶老板老老实实涨价20%向伊干买海鲜，那陶老板的报价应该会在24公斤心尘左右。 伊干看着陶老板。 心魔用伊干的眼睛看着陶老板。 陶老板握着嗨螺沉吟一阵，给出了一个价格 “15公斤心尘！” “奸商！无赖！没有信誉的大骗子！按照原本的价格，这些海鲜都至少能卖20公斤心尘，你涨价了20%竟然只有15公斤？真当哥布林是傻子？” 伊干大骂。 “海鲜也看季节嘛，你看看这些海鲜，全都是之前抓过的，算是当季泛滥海鲜。价格自然会越来越低嘛。” 陶老板笑着说。 奸笑的笑。 “海鲜是不是当季，我说了算！这些海鲜以后会越来越少了！不但不能降价，还会越来越贵！30公斤心尘！不二价！一口价！不要拉倒！” “18公斤！” “20！” 新一期的杀价节目，再次上演。 第86章 交任务 “今天点随缘菜单的客人比较特殊，等等让她一个人静静坐着就好。” 陶老板正跟伊干杀价，突然转头对小陈说了一句。 小陈愣了一下，点头答应。 “那价格就这么定了，19公斤心尘。” 陶老板又转头快速说了一段话，然后把嗨螺拿走。 伊干？？？？ “什么就这样定了？不行不行不行！” 伊干极力反对，但陶老板已经转身进入烹饪区，完全不理它。 而且这时候烧鱼摊也来客人了，伊干也不好继续纠缠，只能先到九仙灵货转达木心馆长的话，之后才继续跟陶老板讨价还价。 “伊先生，您不会今天就要交任务了吧？” 九仙灵货的店员有点惊讶地看着伊干。 昨天伊干才说自己需要花点时间在仙界找人，怎么一天时间又来到九仙灵货了？ “刚好碰到认识他的人给我指路，我就直接拜访了。而且木心馆长的人很好，不但热情招待我，还带我参观了整个图书馆，所以我今天下凡前就把话转达给他了。” 伊干说。 “馆长？图书馆？木心老师在仙界的图书馆当馆长？” 店员再次惊讶。 “确切来说，是他在仙界创立了一个言灵图书馆。” 伊干回答。 店员听了，更加震惊。 九仙灵货再怎么神通广大，都难以搞清楚仙界的状况。凡间大多数人都认为仙界和凡间一样，是有组织、有法律的一个仙人集合地，因此听到木心馆长创立了一座图书馆便觉得非常惊讶。 毕竟，在凡间开一座图书馆是需要烧掉大笔资金的，非常不容易。谁又能想到在仙界只需要一个意念，就什么东西都能创立呢？ “那木心老……木心馆长怎么回复？” 店员问了关键问题。 “木心馆长说，他拒绝给予任何帮助，只有一句话要转达给委托人。” 伊干清了清喉咙，一字一句地重复木心馆长的话 “灵语不是你的私人财产。” 九仙灵货的店员露出了苦笑，他立刻就明白了木心馆长的意思。 九仙灵货作为凡间最大的情报贩子，每个店员对周围所有修炼势力里面发生的事情可说是了如指掌。甚至有时候他们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观察，会比当事人看得更清楚。 九仙灵货非常清楚这几百年间，言灵师以及灵语发展状态，他们甚至做出了分析，认为灵语目前碰到的困境，完全是人造成的。 如果几百年下来，连续好几个掌舵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来发展灵语，那不论灵语发展得多好，最终总要被掌舵人剥削掉一层资源。于是过了几百年，灵语连维持自身运转的资源都被剥削掉了，那自然就面临了困境。 木心馆长的结论与九仙灵货一致，显然是能够完全了解凡间的言灵师以及灵语的发展。这让店员不得不感叹仙界法术的强大，明明隔着一个空间，仙人们仍然可以收到凡间的消息。 同时，木心馆长的回答也让九仙灵货的店员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因为，他们说的虽然是事实，但不代表委托人就一定能接受。 听到自己不爱听的话，人们总会质疑这段话的真假。 “伊先生，能不能请您帮个忙？我们九仙灵货会再给报酬。” 店员决定找伊干帮忙。 “怎么帮忙？说说看？” 伊干听到有报酬，自然答应。 “其实，两位言灵师委托人就坐在二楼。他们似乎非常笃定仙界老祖肯定会帮助他们，已经在看贷款服务和看九仙灵货的商品目录。我不确定他们听到老祖拒绝了他们以后，会不会怀疑我们转达的话是否真实。所以我想请您帮忙作证。” “我想要请您等等跟我一起上楼见一见两位委托人。您不需要直接面对委托人，也不需要直接回答他们任何问题。只是如果他们需要一些仙界的信息求证，你再帮我解答。” 九仙灵货的店员仔细跟伊干说。 伊干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答应。 反正现在它有九仙灵货的伪装纹身，还有星境实力的心魔潜伏在心底，它不怕言灵师对它做什么。 跟着店员上二楼，来到一个贵宾会客室。 店员贴心地给了伊干一个面具，再次叮咛了一些事以后，敲门而入。 二楼的贵宾会客室里，一张矮桌分开两方人。一边坐着一位中年男子，是九仙灵货的店长。另一边坐着两位身穿西装的中年人，便是这次任务的委托人，言灵师叶心与群心。 “店长，我们刚刚收到情报了，飞升仙界的木心老师有了回音。” 店员率先开口。 伊干跟在旁边点点头，假装自己也是九仙灵货的店员。 “哦？那正好，来，坐，慢慢跟两位委托人说一说木心老师怎么回复。” 店长老练稳重，而且经验丰富。他立刻就明白了伊干就是往返仙凡传递消息的哥布林，也明白了店员的意思。不需要任何言语，他立刻给自己的店员打掩护。 “介绍一下，这位是叶心老师，还有群心老师，两位都是言灵师，也是这次的委托人。这两位是我九仙灵货的店员，一位负责内务，一位负责外务。” 店长首先介绍双方，礼数做足。 “两位委托人好！” 店员和伊干同时问好。 “好，都好，仙界老祖怎么说啊？” 两位委托人已经迫不及待，九仙灵货的商品琳琅满目，贷款服务又有许多现场折扣，让他们心动不已。此刻听到仙界老祖传回了消息，便开心得维持不住形象。完全不在乎消息为什么这么快就传来。 “木心老师肯定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帮助，所以消息才回传得这么快！” 两人心想。 “木心老师拒绝提供任何帮助，并且要我们转达‘灵语不是你的私人财产’这句话给两位委托人。” 店员单刀直入。 “啊？什么！？” 惊讶、不可置信、尴尬、心虚，各种情绪出现在脸上，两位委托人表情扭曲。 第87章 质疑 “那个……九仙灵货是不是沟通错人了？” 叶心问。 “是呀，仙凡两界沟通困难，虽然不知道九仙灵货用的是什么方法跟仙界沟通，但如果沟通错人了，我们也能理解……” 群心也问。 “都已经针对灵语评论了，两位觉得出错的机率有多大？难道在木心老师之后，还有其他言灵师飞升仙界？” 店长首先开口，嘴角带笑。 这一番话是对言灵师的嘲讽，因为老一辈的修炼者都知道，言灵师除了木心老师之外，再没其他拿得出手的人。 就连眼前的叶心与群心，虽然一个贵为言灵师协会主席，另一个是灵语协会主席，却都只是天境初阶。权力虽然很大，但实力却不值一提。 店长这一番反讽是在警告两位言灵师，别随便质疑九仙灵货的业务能力。 “不是，那个……店长，我们只是提出一个疑问而已。言灵师虽然不是什么大势力，但灵语的使用人数却有好几十个城市那么多。而且更北方的阴阳师势力其实也有言灵分支，只有灵语作证据，的确让人难以判断是不是木心老师说的话。” 叶心说。 “而且木心老师和蔼可亲，为人和善，一生为了灵语教育做出莫大贡献，如今你们却说他拒绝帮助灵语教育，还说出这么苛责的话，着实不像他的风格……要不，再核实一下？” 群心也说道。 “店长，” 九仙灵货店员这时候开口。 “我们直接见到了木心老师的面，可以确定我们传话的对象就是木心老师。两位委托人如果不相信，可以向我提问，核实我们见到的人是不是木心老师。哦！忘了现在要叫木心馆长，他在仙界创立了一家言灵图书馆。” 除了伊干，现场所有人听到“言灵图书馆”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们一样以为在仙界创立图书馆是一件不简单的事，但如果是木心老师，大家又觉得非常合理。 他总是坚毅向前，迎难而上，不惧困难。越是逆境，他越能扛着所有困境完成一些事。 两位言灵师听到这里已经大致相信九仙灵货沟通到的人就是木心老师，但如果两人承认这是事实，就等于证实了木心老师批评他们把灵语当成了私人财产，间接证明两人的不称职，他们很可能会丢失现在拥有的权力。 于是，他们只能继续质疑下去。 “那先请这位小兄弟形容一下木心老师的外貌吧。” 叶心首先开口。 “木心馆长大约50几岁年纪，微秃头，戴一副圆框眼镜……” 九仙灵货店员开口了。 店员与伊干透过心魔传递消息，让心魔潜伏到店员的意识里，便能把讯息像电影一样在店员的脑海中播放。店员就侃侃而谈，好像自己旁观了伊干和木心馆长的所有交流一样。 两位言灵师听到店员的描述，无从反驳。木心老师飞升的时候他们就在现场护法，飞升前木心老师是什么形象，他们非常清楚。 虽说已经几百年过去，但仙人容颜不老，现在还维持几百年前的样貌并不稀奇。 “而且木心馆长的声音浑厚，虽然说话声音不大，却好像能直击心灵一般。他笑声非常豪爽，说话有浓厚的家乡口音。相处起来像一个多年不见的好友，总是能让人感觉非常舒服。” 这样一段描述，给了两位言灵师一个暴击。 说话声音不大，却会直击心灵，这是木心老师曾经花了好几年进入灵语学校教书而领悟的沟通经验。相处起来像多年不见的好友，也是他独有的人格魅力，其他人模仿不来。 如果不是真的与木心老师见了一面，他又如何感受到这种个人魅力？他们几乎找不到任何论点去反驳九仙灵货。 “能给我们说说言灵图书馆吗？” 群心决定转换策略，开始问起其他内容。 他要诱导店员多说话，只要说得多，必定会有一些逻辑上的破绽。到时候抓住这个破绽强行解释为九仙灵货编了一套说辞来忽悠他们，便能坐实了老祖并未拒绝他们的假象，让他们保住自己在言灵师与灵语使用者中间的领导地位。 两人都是对语言和文字极其敏感的言灵师，这样的技巧他们屡试不爽。 “言灵图书馆是一部收藏所有言灵和灵语相关书籍的图书馆，里面有普通的灵语文学、工具书、各种文献，也有言灵师的咒术、符文等。所有书籍皆为灵语书写，馆藏破10万。” 店员没有任何顾忌，直接回答。 “10万！” 叶心与群心嘴巴都合不上来。他们也在凡间创立了图书馆来捞金，而且他们创立了不止一座图书馆，什么灵语综合图书馆、灵语文化图书馆、言灵藏经阁，总共三座！ 但是这三座图书馆里面却拥有多种语言的书籍，单单灵语书写的书籍，根本凑不齐10万本。 他们只能把同样的书放进三座图书馆以充门面，藉此展示自己对灵语的发展有很大贡献。 所以，两人立刻就抓到了一个漏洞。 “我们凡间三座图书馆都没有10万灵语藏书，仙界应该只有木心老师一位言灵师，他如何凑齐这10万本书？” 叶心问。 两人觉得胜券在握，九仙灵货店员却是老神在在，他不慌不忙地开口说道 “木心馆长说，他在飞升仙界之前下了一道言灵，说自己会在仙界关注所有灵语使用者。于是来到仙界以后，所有关于灵语的事，都会自动写进书里。他的10万本藏书，写的正是这几百年来，凡间的灵语发展。” 叶心与群心听完，脸一下子就绿了。 原来，这几百年发生过的事，全都在老祖的眼皮子底下！ 第88章 大胃王 九仙灵货的会议室里，安静得有些尴尬。 两位言灵师是因为他们的一言一行全被老祖看穿了，他们还厚着脸皮跟老祖要资助，现在不知道能说什么。 而九仙灵货的店长和店员，还有伊干三人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他们可以算是见证了言灵师的社死现场，就像是小孩捣蛋被家长抓包，旁边还有三个人在看。 不论这三个人说什么话，都有可能对小孩造成伤害。 “请问，两位委托人应该相信我们得到的回复是真的来自木心馆长了吧？他飞升前只有言灵师在场，是不是有下过这样一段言灵，只有你们才知道。” 店长首先开口。 他不但要客人亲口承认九仙灵货没有找错人，同时也提醒对方，现在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在仙界老祖的监管之下，最好不要信口开河。 两位言灵师倒是想要矢口否认，但他们坐在主席位置，必须要思考自己现在的一言一行会不会导致他们面临更深的困境。 比如，仙界老祖已经确定不会给予他们帮助，那他们是否要在失去了最大靠山的前提下得罪修炼界的最大势力。 又比如，他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做些什么挽回形象，让老祖改变心意，给予他们帮助。 两人脑袋高速运转，寻思最好的解决方法，但他们又沉默了许久，仍然找不到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式去解决现在的问题。 “其实吧，我觉得两位不需要如此焦虑，” 店长再次开口。 “木心馆长能够靠一句言灵就把灵语圈子的几百年发展全部记录在案，这证明了言灵术的强大。或许两位真的不需要借助老祖的力量，继续加强和开发言灵术，就能度过眼前的难关。” 店长的这一番话其实跟木心馆长说的那句“灵语不是你的私人财产”是同样意思，只是经过巧妙的两层包装，让两人更愿意把自己霸占的资源吐出来，拿去发展灵语和言灵。 店员则一脸佩服地看着店长，没想到他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想到了一个赚钱的方法。 九仙灵货与言灵师之间的交易不是一锤子买卖，原本双方完成了仙界传话的任务以后，九仙灵货还会提供一些贷款和商品交易，让言灵师可以把仙界的帮助转化成最大利益。 但是现在木心馆长拒绝帮助言灵师，就代表贷款和商品交易都无法继续下去，不但两位言灵师烦恼自己得不到任何帮助，九仙灵货也会因此而失去后续的生意。 但是如果店长劝说成功，就能让叶心与群心这两位在言灵师以及灵语圈子里权势最大的人，甘愿把自己的财产掏出来。到时候各种用来发展言灵师和灵语的商品和服务，全都可以从九仙灵货进货。 作为九仙灵货的店员，他也有想办法从客人手中多做几笔买卖的思维，但却无法像店长这样大巧不工，一番话便开拓了第二条与言灵师继续做生意的方法。 接下来的时间里，已经不太需要伊干再做什么。九仙灵货的店长与店员开始搭档配合，劝说两位言灵师，最后成功让他们决心把一些资源吐出来，大力发展灵语教育。 伊干也就中途找个理由，离开了会客室，明天再回来九仙灵货收取酬劳。 距离回到仙界还有一小时，伊干气势汹汹地往烧鱼摊去。 它边走边酝酿情绪，这次一定不能再被陶老板蒙混过关，把海产的价格谈到24公斤心尘以上！ “很好！客人已经不多了。” 烧鱼摊现在只有三桌客人，其中两桌明显是已经吃饱的，只有一桌还在上菜。但那桌客人只有一位，而且桌子上已经满满当当摆满了食物，没剩几道菜要上。这时候陶老板应该是不忙的，可以直接进去烹饪区找他！ 但是伊干来到烹饪区边上，发现铁板上竟然还热火朝天，陶老板双手翻飞，同时处理着三道菜，如果不是已经看过用餐区，伊干还以为现在外面是高朋满座，陶老板还有十几道菜要做。 “靠边站！” 陶老板看见伊干进来了，却没想跟他说话的意思，把它推到一个角落，又从嗨螺里掏出一只幻想之章，丢进水盆清洗。 伊干下意识地伸手摸进嗨螺，发现自己带下凡的海产竟然只剩下两条炫星斑！ “用了这么多？” 伊干惊讶。 “是的，那位小姐看着不胖，却超级能吃，而且越吃越凶，看到水盆旁边的那一堆盘子吗？全部是她吃掉的。” 小陈这时候又从外面桌子上收了一堆盘子进来，正好把那位小姐的桌子清空。 “难道是传说中的大胃王？” 伊干惊讶。 “是不是大胃王我不知道，但陶老板说，她想吃多少都给她吃。” 小陈说。 “为什么？” 伊干问。 “因为，这很有可能是她的最后一餐。” 回答伊干的不是小陈，也不是陶老板，而是心魔。 “我能感受到，她此刻的内心情充斥着许多情绪，但这些情绪却完全不平衡，正面和快乐的情绪太少了。她应该被这样的情况折磨了很久，我觉得，她是一名忧郁症患者。” 心魔说。 “对，你说得没错。” 伊干还在思考心魔的问题时，陶老板突然插话。 “你怎么能听到我和心魔对话！？” 伊干吓了一跳。 “这种细节就别在意了，重点是，这位小姐打算趁现在凌晨没什么人的时候自杀，这一餐，她当成了生命中的最后一餐来吃。所以，除非她吃不下，否则我会一直做。” 陶老板说。 三人之间的对话全都在伊干的意识里进行，没人听见。小陈也没有理会突然站着发呆的伊干，他还在忙前忙后地送菜。 伊干非常好奇地看了眼前的女生一眼，对一只哥布林来说，自杀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 因为只要是生物就会有求生欲，伊干的求生欲会让它想尽办法活着，就算出卖灵魂、出卖尊严，出卖自由都在所不惜。 第89章 自杀的人 餐桌上，女客人正经历着一场美食风暴。 她吃得很多，从大鱼到小鱼，从章鱼到海蜇，还有虾子和螃蟹…… 她就像失去味觉多年，如今却刚刚康复的病患，此刻才开始终于能够品尝所有人间美味。 吃到鬰海蜇的时候，回味了自己郁闷的心。 吃到炫星斑的时候，又激动地想起了念书时期的荣誉。 吃到小焰鱼的时候突然心中有一股气，吃到跳跳虾的时候又感到一股喜悦油然而生。 这不只是一场美食风暴，也是一场情绪风暴。 她细细地品尝了一遍，那些患上忧郁症以后变得控制不了的负面情绪，也品尝了一遍那些因为情绪荷尔蒙失调而许久不曾感受到的正面情绪。 就像是毁灭前的最后狂欢，一个人，一张桌子，正上演没人能够明白的情绪暴动。 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位不断把各种食物往嘴里塞的美女，竟然是一个准备自杀的忧郁症患者。 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终于受不了每天在脑海中萦绕的自杀念头，决定屈服于它。 她正平静地进行一场仪式写一封遗书，吃一顿饭，留一双鞋子在天台，然后让大地为她绽开一朵血红的花，在她完成了一场从天到地的闭幕仪式以后。 “原来，这就是自杀者的回光返照。” 她心想。 她其实不知道自己的忧郁症到底有多严重。 医生说她吃药也行，不吃药也行。只是要她多运动，每个星期上一次辅导课。 但她仍然常常会情绪激动得难以控制。伤心如此，开心也如此。甚至有时候，她会开心得一发不可收拾，转变成担心、焦虑，甚至让人失眠。 不论快乐还是悲伤，所有情绪的尽头都走向那个念头。 那个不断怂恿她放弃一切、放开一切、放下一切，包括自己生命的念头。 正因如此，她格外珍惜现在的这一餐。 珍惜这个非常轻松自在的愉悦感。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受。 不是那种需要刻意制造，或者强迫自己必须乐观的快乐。 也不是那种突然出现，强烈得让人焦虑，焦虑得无法入眠的心悸快感。 就只是一个自然的，随着一口一口美食而慢慢堆砌起来的愉悦感，放松而且自在。 如果她的人生里，所有快乐都能这样发自内心，自然而然，或许她就能够撑着走完这段人生，不会踏出家门主动结束自己的生命。 “幸好我的人生还有这一餐，谢谢烧鱼摊老板赏我的这一份珍贵快乐。” 她决定，离开前一定要好好地向老板道谢。 从外人的角度看过去，她是那么地自然、正常。除了食量特别大之外，她一脸愉悦的样子，让所有看着她的人都能分享她对美食的喜悦。谁都无法将这样一个因美食而开心的天然女子，与自杀扯上关系。 “她不是吃得正开心吗？她真的会自杀？” 伊干看着客人开心地把各种食物往嘴里塞，完全不认为这是一个会主动放弃生命的人。 “她并没有放弃自杀的念头，现在的开心只是表面的。在她心灵的最深处是一片死寂，对人生无感、对一切欲望无感，对她来说，活着的肉体不论做什么，都是折磨。” 心魔回答。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伊干不可置信。 “或许是因为人类明明可以靠智能驱动所有行为，却又无法忽略心底的情绪吧。想要靠智慧去实现所有心底的欲望，人生肯定过得非常痛苦。而且人类的欲望可不少，我觉得有人因为承受不了这些欲望而选择不再当人，是挺正常的事。” 心魔有它自己的见解。 小陈再次端出了一盘菜，并收走了一些空碟子。 “这是最后一道菜了，蒜蓉烤生蚝。” 小陈对客人说。 “谢谢。” 女客人用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向小陈道谢，像个每日散播欢乐的人间天使，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快乐分享给其他人。 但是心魔仍然告诉伊干，女客人想自杀。 女客人擦擦手，把身体坐正，非常正式且优雅地拿起了一个生蚝。 她的用餐仪式进入到了最后阶段，这时候一定不能草草吃光。 “呲溜”一声，把生蚝吸进嘴巴里。 海水的腥味爆开，充满口腔。幸好有蒜蓉中和，女客人觉得自己还能接受。 她闭上眼睛享受着人间带给她的最后一个味道，体会着腥味过后的蒜香，蒜香过后的鲜甜，鲜甜过后的回甘…… 这次，心底没有再出现任何情绪。 像是狂欢后的人群，有序地离开了狂欢之地。 她的心田里，一片宁静。 “呼~~~~~~~~” 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好久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这么平静了。 不论是快乐还是悲伤，都只是路过拜访她的过客，与刚刚的美食一起经过她的心田，然后又悄悄地离开。 心田，干干净净。 没有突兀地堆在角落的正面情绪，也没有厚沉如泥，把心田搞得泥泞不堪的负面情绪。 她似乎感觉到自己心中的那个她，终于愿意再踏上这片心田。 这本是她的家，她最安心的地方。 不用穿鞋子，可以赤脚奔跑，像个孩子一样撒泼的地方。 曾经的她离开了，把心田堆满了各种情绪，不是她的，全部都不是她。 现在的小孩回来了，心田没有堆积的情绪，所有欢声笑语、眼泪哭泣都是她的，都是那个赤脚奔跑的小孩的。 她感动得哭了。 她的眼糊了，手颤抖了，肩膀缩成一团，流了一脸的感动泪水。 周围的人惊讶了，一个吃得开开心心的人，怎么突然就哭了呢？ 只见她哭着吃完眼前的食物，哭着拍了一张钞票在桌子，哭着离开了烧鱼摊。 她哭着移动脚步，走上了那个天台，哭着把鞋子脱了，哭着爬上了围栏…… 然后，她迎着风，像个蜷缩在母亲怀抱中的孩子，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人们在天台的角落里发现沉睡的她。 第90章 欲望之岛 伊干跟上了女客人，却什么都没做。 它看着客人哭着脱下鞋子，站上围栏，却没有往下跳。 尽管伊干对别人的情绪没有心魔那么敏感，但它也看出这位女客人的心情已经越来越放松，不会再想着自杀了。 女客人的身上，被天台的凉风吹起了漫天心尘。伊干站在天台后方，像经历一场沙尘暴一样，直到它穿越回到仙界，心尘还在吹。 “浪费！太浪费了！可惜！太可惜了！” 伊干觉得自己亏了一个亿。 “……所以你跟着女客人上阳台不是为了劝她别自杀，也不是对她心怀不轨，只是因为你想要心尘。” 心魔翻了个白眼。 “没错！嘿嘿，这些可都是陶老板收集不到的心尘，他不讲武德，我帮他做了一个任务竟然还要被压价，那我就把客人的心尘全部收走！” 伊干拿出了一颗嗨螺，直接往沙滩上一倒，黑夜里的心海边上就多了一个银色小土堆。 “看看！这么多！这些心尘少说也有50公斤重，赚翻了！” 伊干把手插进了心尘中，感受双手被心尘埋没的美好触感。 心魔其实也不太淡定，因为心尘对它的作用，比伊干还大。 它拿出了一个大桶，把所有心尘装起来，倒进心海中。 心海猛然变化，像是一把无声的轰鸣，敲击伊干和心魔的脑袋。 伊干不用下水，就能感觉到心海里面的生物变得更多了。 它似乎变得更有生命气息，越来越像凡间自然形成的大海。 就连被关在渔排中的两只心魔也雀跃不已，在凌晨的心海边上不断嚎叫。 “怎么会这么激动？” 伊干看看身边的心魔，又看看翻腾的海水，觉得渔排里的心魔好像有点反应过度。 “心尘对我们心魔来说就像美食一样，既能够补充能量，还能尝到不同的情绪，味道丰富又美味。不过他们的确是有点太吵了。” 心魔说着，走到了渔排边上。 “安静，不然我拿佛光照你们一晚！” 心魔像圣人一样脑袋后面出现一圈佛光，嘴里却说着最土匪的话。 两只心魔瞬间闭嘴，只剩下一些气泡浮出水面…… 原来在心魔的圈子里，哥布林的心魔就是一个恶霸，伊干现在才知道。 “其实你不用把它们关在渔排，让它们自由在心海生活就好。” 刚刚教训完两只心魔，伊干的心魔又替两人说好话。 “不行，我怕它们破坏心海，或者上岸搞事。” 伊干说。 “你的渔排又没有什么禁制，它们随时都能出来。现在不出来除了智商有点问题之外，都是因为我在管他们。” 心魔说。 “放出来了，你还有办法管住它们？” 伊干问。 “可以，我跟心海有心灵联系，它们只要在心海，我就能感应到。而心海对它们来说是大补之物，它们不会离开心海的。而且我随时能命令它们帮忙做事和对付敌人，只要心魔足够多，就算是月境大佬我都能将他留下。” 心魔自信地说。 伊干又仰头望天，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个宿主对心海竟然没有这种感应。 不过如果这些心魔都能成为它的战力，这对伊干来说又是一件大好事。 “明天再把它们放出来吧，现在我想睡觉。” 伊干打了一个哈欠，回到心海别墅。 凡间的事情完成以后，它现在要把心思重新放回到心海的问题上。比如前天正光大师登上的那座岛，它也还没亲自登岛。 心海出现一座岛是个非常大的变化，这个变化是好是坏，它必须搞清楚。 一夜沉睡，中午才醒，伊干睡得非常满足。 “咦？今天怎么没听见正光大师的木鱼声？” 自从正光大师来到了心海以后，伊干每天早上都会听到正光大师做早课的木鱼声，不然至少也会有念佛的声音，但现在日上三竿，它却什么都没听到。 离开别墅，站到海滩上，它才看见正光大师泡进心海打坐，换了一个修行方法。 心魔已经自作主张把两只关在渔排的心魔放出来，正光大师的心魔围着自己的宿主打转，想要干扰他，破他道心，但正光大师却纹丝不动，一心打坐。 “正光大师真是厉害啊，如果是我坐在水中，别说是心魔，就算是一根水草飘过都能吸引我的注意力。” 伊干心想。 “宿主早，你打算几点出发？” 心魔已经准备好彼岸舟，随时可以出发前往那座特别的岛。 “我拿个早餐就走。” 伊干说。 炎炎午后，碧波荡漾，一艘船，心魔在船头打坐，宿主在船尾吃荤。 两人行为不同，心念倒是一致，都在想着通往正光大师登陆的彼岸，让彼岸舟不会迷失方向，往彼岸而去。 彼岸舟抵达目的地的速度，看坐船者的心念强烈程度而定。正光大师很快便抵达了彼岸岛，伊干和心魔却慢悠悠地在船上耗了两个小时，才看到岛屿的轮廓。 “这岛看起来不小。” 伊干目测。 它已经看见岛上有树林，天上有飞鸟，岛屿的一边是沙滩，另一边看起来有礁石。地形、物种都非常丰富。 两人在沙滩靠岸，除了几只爬爬蟹之外，海滩上倒是没见到其他动物。 “情绪之力果然非常强烈。” 心魔环顾四周，开口说道。 “的确像是情绪之力的汇聚之地，这里很可能是心海的中心？” 伊干问。 “不知道，但我觉得越往岛的中心，情绪之力会越强烈。这里肯定不是正光大师心中想的那个彼岸，叫欲望之岛还差不多。” 心魔回答。 “那就叫欲望之岛吧。” 伊干无所谓，因为情绪之力对它的影响几乎为零，它大踏步走过沙滩，往欲望之岛的深处探索。 2个小时过去…… 伊干和心魔躺在另一片海滩上，它们面前升起了一堆篝火，上面烤着不知名的鱼和不知名的香菇。 “从今天起，这里就是我的度假胜地！” 第91章 蚌与珍珠 欲望之岛对于正光大师来说是一个会引动心魔的大凶之地，但对伊干和心魔来说却是天堂。 对心魔来说，欲望之岛拥有更浓郁的情绪之力，它只要待在岛上就能自动提升修为。而对伊干来说，这些情绪之力催生了许多不同的海产和植物，增加了伊干可以卖到凡间的产品，还增加了它在仙界的食物。 而且伊干和心魔还发现了一件事，欲望之岛可以作为两人的避难所来使用。 欲望之岛的中心是一座小山，那里的情绪之力甚至比海滩还高出两倍。心魔推测，一般仙人只要走进小山的山脚，心魔便会不由自主地产生，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内成型，侵占宿主意识，难以压制。 就连正光大师都只能在沙滩上徘徊，那整个仙界便没有多少人能在欲望之岛自由行动。 而且，心魔还跟着情绪之力的指引，在小山的某处发现了一个发光的山洞，里面有一颗晶莹剔透，散发着七彩之光的宝石。伊干只是摸了这颗宝石一下就感觉自己的欲望蜂拥而出，生物本能出现混乱，倒地抽搐。只有心魔能够掌控这颗宝石。 心魔说，有了这颗宝石它甚至可以控制所有岛上的心魔，不论是离开宿主的，还是仍然躲在宿主体内的。这代表只要心魔站在这座山上，所有靠近的敌人都会不由自主地产生一只心魔，变成伊干的助力，把敌人打退。 恐怕就算是月境大佬，也别想在这座欲望之岛上对伊干和心魔造成任何伤害。 “咦？这个蚌里面竟然有珍珠！” 两人在海边烧烤，伊干又撬开了一个不知名的蚌，发现里面竟然有珍珠。 “这可是好东西！” 心魔也眼睛一亮，看着珍珠挪不开眼。 “有什么功用？” 伊干问。 “暂时还不知道怎么用，但我感觉到了空间之力。如果珍珠数量够多，我可以靠它领悟新的佛门神通‘掌中佛国’”。 心魔说。 掌中佛国是一种空间神通，可以用作攻击手段，让修炼者一掌拍出便有一国之大，敌人无所遁逃。也能作为收纳手段，作为一个庞大的储物空间使用。修炼到极致的掌中佛国甚至能开辟一方小世界，在里面培养各种生物，甚至包括人类。 这些培养起来的生物都能化作修炼者的实力，用以镇压、攻击或者提升自身修为，是一个通用性极大，效果也非常显着的神通。 伊干听完心魔的解释立刻就兴奋了起来，这代表它的底牌又变多了，更能保证自己的生存。 于是它跑向某块礁石区继续捞海蚌，它记得在这片区域上还有许许多多这样的蚌，心魔也在一旁帮忙把蚌撬开，看看里面有没有珍珠。 蚌生珍珠其实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把珍珠取出其实是在帮它们减轻痛苦，所以心魔没有抵触，甚至做得很开心。但是当它看见伊干把珍珠取出以后又把蚌全部收进嗨螺里，就果断停手了。 “这些蚌连我都能吃，陶老板肯定也能把它变成美味料理。捞了就不要浪费，全部带下凡给陶老板烧成菜！” 心魔…… “有没有一种可能，把蚌放回礁石区，它们能再产生新的珍珠？” 心魔说。 “有道理，那我放一些回去。” 伊干又把几只蚌从嗨螺掏出来，放回礁石区。 心魔有些无奈，但至少救回了几只，没有全军覆没，也就不再坚持。 伊干把大部分珍珠都给了心魔，自己则留了5颗比较小的，它打算一样拿到凡间向陶老板询问，或许陶老板能看出珍珠的作用。 眼看太阳即将下山，伊干也没在欲望之岛继续逗留。它是乘坐彼岸舟过来的，自然要把彼岸舟开回去。否则半夜它穿越了以后，会直接回到心海边上，到时候彼岸舟就留在欲望之岛了。 乘风破浪，回去的路又是2小时，心魔一样在船头打坐，伊干又拖了一网海产回去，准备跟今天收获的不知名蚌类一起带下凡卖。 两只被放出渔排的心魔围着彼岸舟打转，伊干看不出它们到底是在为自己的老大保驾护航，还是单纯想要搞翻整条船，只是碍于伊干的心魔在船上所以不敢动手而已。伊干看得出，两只心魔只是放出来没多久，实力就已经有所提升。 “我有一个问题。” 伊干突然走到船头问心魔。 “心魔变强了，就代表宿主的修为变弱吗？” 伊干问。 “不一定，修为跟灵力总量、对法术的运用、对功法的理解都有关系，但心魔变强对大部分修炼者来说都不是好事，除非像你和我的关系这般。” 心魔回答。 伊干以本能与欲望行事，心魔便像个得道高僧，不被欲望和本能掌控。所以它可以积极、刻苦修炼，实力飞跃进步。再加上果敢、坚毅的性格与伊干完全相反，反倒成了伊干最大的帮助，他们之间的关系的确与一般的宿主心魔不一样。 “那正光大师呢？” 伊干又问。 它在思考如果让正光大师的心魔变强，会不会对正光大师的修行造成影响。 如果有影响的话，它会再次把正光大师的心魔关进渔排，直到正光大师完成闭关为止。 但是这个问题，心魔回答不了。正常来说，心魔变强对一个修心者来说是非常不好的影响，但它却又本能地觉得如果正光大师能够长期在欲望之岛修行，对他来说应该是一个很好的磨练。 那如果欲望之岛提升了正光大师心魔的强度，这到底对大师来说到底是好是坏？ 两人没有答案。伊干觉得还是问一下游游子，或者等哪一天有空，它到言灵图书馆去问木心馆长可能比较好。 两位仙人一个是月境大佬，另一个是博览群书的馆长，应该都能给它解答。 这一次探索欲望之岛，伊干几乎摸清了欲望之岛，也收获了一些好东西。但同样的，却也多出了许多解不开的疑问。 第92章 空间宝珠 “陶老板！给你看看好东西！” 下凡后，伊干迫不及待找到陶老板。 “哟？想不到你竟然找到了这样的好东西！” 空间、时间，一直是修炼者最难参透的两大课题，尤其是现在仙界刚刚创立不到千年，空间仍然不稳定，急需更多对空间法则有深入研究的修炼者去完善仙界的空间。 就连陶老板也拿着一颗珍珠在手中不断把玩。 “嘿嘿，那陶老板，这次海鲜的价格……” 伊干看见陶老板对珍珠如此爱不释手，知道自己提价的机会来了！ “15公斤收所有海鲜，但是珍珠我不要，你拿到九仙灵货去卖吧。” 陶老板的回答让伊干猝不及防。 “诶？陶老板不是说这是好东西吗？” 伊干傻眼。 “我是烧鱼摊，又不是珠宝店，收珍珠干嘛？” 陶老板反问。 “嗯……有道理。” 伊干找不到反驳的方法，只觉得到手的心尘又向天空飘走了。 “你也不用那么失望，其实这个珍珠对你有大用，把它卖掉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陶老板继续说。 “我知道它能用来参悟空间法则，已经留了几颗在身上。” 伊干已经留了几颗珍珠给心魔，再多它也用不完。 “不，不是用来参悟。这个珍珠能让你突破空间限制，离开泥河城。” “什么！？” 听了陶老板的话，伊干瞪大了眼睛。 “可以传送多远？” 伊干再问。 “这可是仙界的空间宝珠，凡间还有什么地方去不得？” 陶老板笑道。 “那就是说……” 伊干想到了什么，突然激动得说不出话。 “你先去九仙灵货买一份哥布林专用的空间法术，然后再回来找我，我告诉你如何借助珍珠的力量传送到魔法大陆去。” 陶老板刚说完，伊干就不见踪影。 多久了，伊干终于得到一个前往魔法大陆的方法。 穿越到仙界以前，伊干是魔法师的奴隶，唯一的梦想就是成功解除契约，恢复自由身。魔法实验意外爆炸以后，它恢复了自由身，却在仙界艰苦生存。 仙界的灵力会把它撑爆，它无法在仙界修炼或进食。还有一群魔法师虎视眈眈，随时想要强迫它重新签订一份魔法契约，让它再次成为奴隶。 那时候它的梦想只有一个，那就是奴隶活下去。 后来，仙海出现海鲜了，它的生活也开始慢慢变好了。 它终于有了梦想，想要当仙界的大资本家。 它还有了思念，想要把仍然被魔法师奴役的兄弟姐妹解救出来。 现在，它终于成长到可以跨越一片海洋去看看自己的兄弟姐妹了！ “听说好些人在之前的内讧中受伤了，不知道它们康复得如何？” “伊度常常会冲动行事，希望它不要和魔法师对着干。” “啊啊啊，我是不是要准备一些东西带回魔法大陆啊？该准备什么呢？” 伊干一路往九仙灵货狂奔，脑袋想着一大堆事，cpu都想冒烟了！ 今天心魔拿了空间宝珠在仙界参悟空间法则，没跟着伊干下凡。伊干的情绪没有人抑制，无时无刻都处于爆发状态。 “有没有什么速成的空间法术？” 伊干冲进九仙灵货，半个身子扒在柜台上对着店员询问。 店员以及旁边的客人都被伊干吓了一跳。 “我看看啊……有一个小法术，能够像监控一样让你看到方圆1公里内发生的事情。只需要1小时左右就能学会……” “就这个了！多少钱？” 不等店员说完，伊干就急吼吼地把灵石往外掏，还有心尘也直接洒在桌上。 陶老板只说学会一个空间法术，并没有说一定要传送法术。 原本正在交易的客人主动让伊干插队，店员看伊干这么急也快速帮它完成交易，伊干拿着空间法术冲进修炼室，45分钟后又急吼吼地冲出来，往烧鱼摊跑。 “怎么冲这么急？原本还想告诉它其他哥布林的契约内容已经拿到了……” 店员把刚刚拿出来的资料又收进抽屉里。 “陶老板！！！！！我学会空间法术了！！！！！啊啊啊啊！我忘了买点东西带给兄弟姐妹，老板再等等我去九仙灵货一趟！！！” 伊干跑到烧鱼摊前一个u字回转，又要往九仙灵货跑！ “笨蛋！回来！” 陶老板一掐手诀，伊干面前出现了一堵无形的墙。 “砰！”一声，伊干撞到了墙上，眼冒金星。 “痛……” 伊干蹲着捂头，稍微冷静下来。 “你学的是什么法术？我说你能够传送到魔法大陆，意思是只有你一个人肉身穿越。如果要带其他东西一起传送到魔法大陆，要先看你学的空间法术合适不合适。” 陶老板说。 “是这样吗？我学的是……啊，我忘了问店员法术名字。我施展一次给你看吧。” 伊干手指一指，地上便出现了一个虚拟屏幕，展示出1公里外的某间房子，有个胖子正在床上打呼睡觉，还踢被子。 陶老板…… “知道了，这是空间探视术，最低等级只能看到画面，需要把法术修炼到熟练甚至专精以后才能隔空传物，甚至隔空传人。而且传送距离只有1公里，是九仙门最没用的空间法术。” 陶老板解释了一番。 伊干…… “因为你学的是空间探视术，所以在技能熟练之前我只能让你看看兄弟姐妹现在过得如何。如果想要把人或者物品传送过去，要等你的等级再高一点才行。” 陶老板说。 听到陶老板说现在不能肉身传送，伊干便像被泼了一桶冷水一样，冷静了下来。 它也明白，一个小时就学会的法术肯定不会高深到哪里去，效果不如预期也是很正常的事。所以它没再要求什么，能像看电视一样看到自己的兄弟姐妹，它也很满足了。等到以后技能熟练度上来了，再传送也不迟。 陶老板领着它来到一张桌子前面坐下，先让它深呼吸几次平复心情。然后指导它握着空间宝珠，让灵力穿过空间宝珠施法。不一会儿，伊干眼前的桌面便出现了画面。 第93章 哥布林营救计划 烧鱼摊，好些客人看见伊干坐在桌子上，低着头哭了。 但是在伊干眼中，桌面仿佛成了电视屏幕，上面正播放着魔法大陆上某座法师塔的影像。 一座由巨石堆砌而起的城堡里，两只哥布林正拿着刷子和水桶，跪在地上刷地。 “伊丽、伊娜！” 伊干认出了两只哥布林。 “陶老板你看！耳朵比较尖的是伊丽，我的姑妈。脸上皱纹多一条的是伊娜，我的表姐。它们竟然还在做同样的工作，给席勒魔法师打扫卫生！” 伊干说着哭了起来。 陶老板则一脸问号，看着画面里两只长得差不多的哥布林，分辨不出到底谁是谁。 耳朵比较尖？不都一样吗？ 皱纹多一道？两只哥布林的脸上都布满皱纹，他怎么知道谁的皱纹比较多？ “伊丽的腿脚不好，但席勒魔法师都不让它休息，不断命令它工作。伊娜倒是偶尔会偷懒，但如果被席勒魔法师抓到，就免不了一顿打。小时候我们还会……” 伊干不管陶老板的脸色，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了以前的故事，一边说还要一边哭，鼻涕眼泪全都滴到了桌子上。 幸好其他食客大都已经吃饱饭。 “你看吧，别跟我说了。空间探视术只有施术者才看得到，在我眼里就只看到一张桌面。” 陶老板撒了个谎。 “诶？是这样吗？” 伊干惊讶。 “是的，就是这样。所以你自己慢慢看，我去收拾了，bye~” 陶老板快速离开。 伊干觉得他有点心虚，但又没有证据。 一颗空间宝珠的灵力不少，伊干控制着空间探视术转换了好几次视角，看见了自己的好多兄弟姐妹。 有正在忙碌工作的哥布林，也有正在偷懒的哥布林。 有忙了一夜正在睡觉的哥布林，也有被席勒抓去做实验，被绑在实验室的哥布林。 伊干看着每一个兄弟姐妹，越看越心痛。但它却挪不开视线，就这样坐在烧鱼摊看了一小时，直到飞升仙界，它再也接收不到凡间的画面为止。 一颗空间宝珠化成尘埃消散，伊干仍然呆呆地坐在心海边，时不时还要流几滴泪。 “你怎么了？我都感觉到你的悲伤情绪了。” 心魔被伊干影响得睡不着，出来看看它。 “我问你，凡间的魔法师是不是没有任何一个是你的对手？” 伊干问。 “你不会是想直接进攻法师塔吧？” 心魔跟伊干有一点心灵相通，立刻察觉到它想干什么。 “现在还不行，但是我把空间探视术练到专精以后就能肉身传送到魔法大陆，到时候我们就能对席勒魔法师出手了。” 伊干说。 伊干的兄弟姐妹都被魔法契约限制，不能直接对魔法师出手，但伊干没有。 它身上的魔法契约早就因为那一场穿越仙界的爆炸而摧毁，所以仙界的魔法师才会有把它给奴役的想法。如果已经是有主的奴役，其他魔法师都不能随意抢夺，这是规矩。 “契约内容呢？杀了魔法师就一定能解除契约吗？” 心魔问。 “是的。” 这一点伊干很肯定。 魔法契约不是普通的滚动条魔法，把灵力储存在滚动条里，需要用到的时候再打开就行。魔法契约是无时无刻在规范与限制哥布林的禁制，自然会24小时运转，时刻需要灵力供应。只要魔法师死去，灵力的供应中断，契约自然就消失。 唯一要注意的是，魔法师有没有设定契约主死亡以后，奴役都会一起陪葬的契约条款。但关于这一点伊干也不太担心，因为魔法师的奴役也被他们当成了财产，是可以继承的。所以大部分奴役会被魔法师的后代或者徒弟继承，不会陪葬。 “可是我不会杀人。” 心魔摇头。 “我知道，但这一次不是为了吃，也不是要害人，只是为了解救更多的人。杀一个魔法师就能解救三十几个被奴役了一辈子的可怜人，这也算是做好事吧？” 伊干早就想好了说辞，依旧劝说心魔。 “不，我直接把它们的契约给净化了，一样能解救它们，根本不需要杀人。” 心魔却摇头说道。 “什么？净化契约？每一只哥布林从出生就签订了魔法契约，契约的力量扎根在哥布林体内十几年到几十年，我都要借助穿越仙界的爆炸之力才成功摧毁契约，怎么可能净化掉？” 伊干觉得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宿主，魔法契约并非坚不可摧，你只是习惯被魔法师洗脑了。如果是已经飞升仙界的魔法师，我肯定净化不掉。但席勒魔法师只是一位天境的魔法师对吧？我用星境的五色佛光去净化天境的魔法契约，自然净化得掉了。” 心魔说。 伊干豁然开朗，它从小就被潜移默化地灌输了魔法契约无法摧毁的想法，就算飞升仙界也依然没有打破这个观念。 这个观念促使它非常排斥魔法契约，可以让贪生怕死的它拥有忤逆星境魔法师的勇气，但这个观念却也限制了它，一直以来都在思考先对付魔法师，才解救兄弟姐妹，没想过直接把魔法契约摧毁了就行了。 想通了一件事，伊干的思路大开，又有了好几种营救思路，开始一个一个跟心魔讨论。 “不过我觉得还是要多打探情报和认真计划一下，天境的魔法师对我无法造成任何伤害，但借助法师塔的力量，还是能对哥布林造成巨大杀伤。我没办法保证能在魔法师不顾一切攻击哥布林的时候护住所有人。” 心魔说。 “没问题，我练习空间探视术的时候可以顺便观察和打探消息，至于制定计划，就由我们两人一起讨论！” “行！” 从这天开始，伊干暂时放下了其他事情，全心投入哥布林营救计划之中。 第94章 诶？怎么没想到？ “这是剩下的契约内容，席勒魔法师手下33名哥布林的所有契约，都在这里了。” 九仙灵货里，店员把一叠资料交给伊干。 这天伊干再次下凡，却没有到烧鱼摊卖鱼，而是直奔九仙灵货，把所有兄弟姐妹的契约数据拿回来。 “谢谢，还有什么事都下次再说！” 伊干道谢以后立刻离开，跟心魔一起前往烧鱼摊看资料。 “果然跟你说的一样，几位比较重要的哥布林比如伊迪克、伊布长老的契约都比较严苛，它们只要有反抗魔法师的想法就必然会遭遇惩罚。进行净化的时候不能让他们有反抗魔法师的想法。” 心魔说。 “伊布长老还好，伊迪克总是想要反抗魔法师，让它知道世界上竟然有净化魔法契约的方法，它搞不好会立即想要推倒法师塔。” 伊干头疼地说。 “这个需要好好计划……” 心魔拿出小本本记录。 “还有，伊迪克的住所和其他哥布林不在同一个地方，如果要避开魔法师的监测魔法找到它，我们只有5分钟……” 伊干在旁边说，心魔便一直记录，两人的桌面上是各种海鲜美食，都是伊干利用自己仙界海产供货商的身份向陶老板要来的福利。 陶老板看伊干在忙，便自顾自地做生意，没有打扰它。他还在伊干穿越回仙界的时候开了一个结界，以免其他人看见烧鱼摊的某张桌子有两个人突然不见。 而伊干和心魔回到仙界以后也没闲着，两人直接跳上彼岸舟睡觉，一觉醒来便抵达欲望之岛。心魔找了个地方参透空间宝珠，伊干则在另一边练习空间探视术，顺便搜集法师塔的各种情报，一呆又是一整天。 两人在穿越前回到心海别墅等待穿越，然后又跑到烧鱼摊点了一桌子美食，继续边吃边讨论。 陶老板依然没有打扰两人，继续卖自己的鱼，帮两人掩护。两人也没客气，该吃吃，该穿越就穿越，回到仙界以后依然是往欲望之岛上面跑，然后晚上又下凡来到烧鱼摊…… “你们两个！” 这次，陶老板拿着锅铲叉腰站在他们面前。 “怎么了吗？” 伊干问。 “你已连续两天都点了一大桌免费食物，过分了啊！” 陶老板说。 “是两天吗？不是从我开始卖鱼给你之后，每天都吃免费食物吗？” 伊干一脸无辜地问。 陶老板…… “那你还有理？” 陶老板继续说。 “不是你说成为仙界海产供货商以后就能免费吃你的食物吗？” 伊干反问。 “我是这么说过没错，但这几天你供应过什么给我？连心盐都断供了，我的存货都快用完了！” 陶老板说。 “那好，是我们不对，我们这就走，换其他地方讨论去。” 伊干用心盐换灵石，用灵石换钱，现在身上有不少凡间的钱。烧鱼摊不给讨论，他们完全可以找到其他地方。 午夜12点到2点之间对许多人来说只是夜生活刚刚开始，整个泥河城不愁没地方让两人讨论。 “不是，重点是我的食材快用光了啊，你要履行合约，供应食材给我！” 陶老板扶额，没想到伊干现在竟然有钱不赚，只想着讨论它的计划。 “多几天行吗？我急着把兄弟姐妹救回来呢，等我忙完这件事再说。” 伊干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有30%不是装的。 “不是，你们一个是穿梭仙凡的异类，另一个是星境的心魔，从一个天境魔法师的法师塔里面抢人而已，竟然策划了三天还没结果？” 陶老板惊讶。 “哪儿有这么简单？把它们救出来的同时还要保证他们没有对魔法师的反抗之心，而且还要小心法魔法师配合法师塔，把我的兄弟姐妹杀了，一切不都得小心规划吗？况且我的空间探视术也还不能传送生物，得再练啊。” 伊干反驳道。 “你不是有空间宝珠吗？直接拿来修炼啊，用仙界的至宝来修炼凡间的简单法术，你觉得需要花多久时间专精？” 陶老板说。 伊干“诶？怎么没想到！？” “然后要它们没有反抗之心，全部打晕以后再净化不就好了吗？” 陶老板又说。 伊干“诶？怎么没想到！？” “至于魔法师会不会借用法师塔危害哥布林这件事，只要趁魔法师离开法师塔的时候把整座法师塔用空间探视术传送到这里，他不就会因为距离太远而无法控制法师塔了吗？别告诉我你们俩一个星境一个天境，传送不了一个法师塔！” 伊干“诶诶诶诶？？？？？这样也行！！？？？” 看到伊干和心魔的反应，陶老板扶额。 眼前这两个宝贝，智商到底多少？这三天里它们到底讨论了什么东西？ “我的天！陶老板！你怎么那么聪明，一下子就想到了我们想了三天想不出的方法？” 伊干非常非常震惊。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其实问谁都能给出这个答案，只是你们太……那啥，没有问过任何人。” 陶老板说。 伊干和心魔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它们的确是突然就沉浸到自己的营救计划中，没有跟任何人讨论过。 或许他们问一问正光大师，他早已给出了一些可行的方法。 “无论如何，陶老板这次真的帮了我一个大忙！明天！仙界海产管够！我直接送你！” 伊干立刻说道。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呢？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你已经说出口了，无法收回，那我勉为其难地收下吧。” 陶老板说。 伊干…… “有本事你别拿！” “不！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说过收下就一定会收下！” 伊干…… 它突然觉得自己送海产的行为太冲动。 “阿弥陀佛。” 心魔没有理会两人，它想到明天心海中又有许多生物会被捕捉而失去生命，它赶紧先替这些海鲜念佛超度。 第95章 居住之地 空间探视术，修炼至熟练可以隔空传物，修炼至专精可以隔空传人。凡间许多天境大能，都能把类似法术修炼的人与物同时传送，对拥有仙界辅助的伊干来说，就更不是问题。 听了陶老板意见回到仙界以后，伊干只花了一天就把空间探视术修炼到了熟练级。心魔也尝试修炼了一下，竟然短短10分钟就学成了空间探视术，而且直接就是专精级别，可以传送人和物。 但是把法师塔从魔法大陆传送到修真大陆也算是一个盗窃行为，心魔不愿出手做这件事，所以伊干还是得乖乖学会专精级的空间探视术，把法师塔给传送过来。 但伊干预计自己不需要花太多时间，最多再三天，它必定能学会专精级别的空间探视术。 因此，又有一个问题必须提上日程。 “晚上好啊，伊先生。今天终于不是匆匆忙忙的了。” 这天下凡，伊干把三个嗨螺的海产扔给陶老板以后，就来到九仙灵货。 “这几天有点急，让你见笑了。” 伊干尴尬地摸摸头。 “怎敢？最近伊先生不但是我们的大客户，还给我们提供了好几次服务，是九仙灵货的优质合作伙伴。有急事我们肯定帮忙！” 店员笑着回答，顺便隐隐拍了伊干一个马屁。 “嘿嘿嘿。” 伊干果然非常受用，开心得笑起来。 “今天倒是真的需要你们帮忙。” 笑过几声，伊干进入主题。 “我们能怎么帮你？” “帮我找一个能够容纳33只哥布林的地方。” “诶？” 听完伊干的要求，店员愣了一下。 “这……应该找房仲吧？” 店员问。 “但是我一天只有2小时的下凡时间，谁会在半夜12点带人看房子？而且因为是哥布林住的，一般房子也不太适合，所以才打算请你们帮忙……” 伊干解释着。 “这倒也是，我想想啊……” 店员明白伊干的难处，而且如果住户是魔法生物的话，找九仙灵货的确比普通房主更加合适。他们也帮过一些修炼者在闹市里寻找居住地，还能帮忙开辟一个修炼空间，让修炼者在闹市修炼却不影响其他人。 只是，三十几只哥布林如果真的出现在泥河城，就不只要处理居住的问题，它们是否会影响普通人生活，也是所有修炼者需要考虑的事。 “泥河城里普通人多，可能不太合适。可能要在城市以外的地方，行吗？” 店员问道。 “没问题！” 只要能住就已经很好，伊干自然不奢求什么。 “除此之外，我还要购买33个伪装纹身、33台手机，33个……” 伊干同时也委托九仙灵货帮忙购置兄弟姐妹的各种生活用品，考虑到它们很可能打算就此远离修炼者，伪装成普通人的纹身必不可少。 这些所有的东西，九仙灵货自然可以帮忙准备，只要钱到位，什么都好说。 至于适合三十几位哥布林的居住地，九仙灵货也需要一点时间准备，店员请伊干两天后再来。 这一通忙完，伊干突然觉得有些累，像是养了一大家子的老爸一样，要照顾一家大小。 不过哥布林的家族观念本就以一大群为主，一个族长照顾所有人是很正常的事。伊干这一支哥布林族群一直以来都没有族长，因为席勒魔法师在魔法契约里已经写明，自己就是哥布林族群的族长。 席勒魔法师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更好地控制这群奴隶，他只在族群里设置了长老职位，协助他管理哥布林，仅此而已。所以如果伊干真的成功解除了所有哥布林的魔法契约，那它将顺理成章地成为族长。 现在它在做的事，只不过是提前进入了族长角色而已。 又是两天的修行。 心魔对空间能力的掌控已经入门，它已经能在手中凝聚出一个不稳定，暂时性的小空间，可以修炼神通掌中佛国了。 而伊干的空间探视术却差了临门一脚，突破不了专精级。 对此，伊干很崩溃。 “我的天赋就这么差？” 伊干问心魔。 “你想要我安慰你？还是要我告诉你实话？” 心魔反问。 “……行了，我明白了。” 伊干眼神幽怨，转头不再看心魔。 “就算是天赋差也不能放弃！一次不行就修炼百次，百次不行就千次！继续练！” 事关自己的兄弟姐妹，伊干干劲满满。 到了下凡时间，伊干又是扔了两个嗨螺给陶老板，然后便往泥河城外跑去。 “就是这里，一座废弃的水上乐园。” 店员暂时充当房仲，给伊干介绍起眼前的水上乐园。 “这里位于泥河城郊区，却又在主干道旁边，不论是想要离开城市还是进入泥河城，都非常方便。而且这一座水上乐园除了游乐设施之外还有许多度假别墅和一栋4星级酒店，最多可同时容纳1千多人，肯定足够哥布林们居住。” 伊干和店员走在午夜12点的废弃水上乐园里，到处都是水渍干掉的痕迹，或者长满青苔的小水洼，看起来莫名的阴森恐怖。 不过伊干同时也看出，整个水上乐园的设备都是完善的，除了年久失修之外，所有东西都算是完好无缺的，尤其是进入到别墅区与酒店区，所有装修全都还在，供水系统甚至还能正常运转，就只是所有地方都蒙上了一层灰而已。 “这里所有设备都保持得很完善啊，怎么就废弃了呢？” 伊干首先想到是不是地点的问题，比如容易发生水灾之类的，担心兄弟姐妹三天两头要应付这种天灾，那就无法好好享受生活了。 “这座水上乐园其实只废弃了不到5年，废弃的原因也不是因为除了什么问题，只是因为经营这一家水上乐园的公司赚钱以后又在另一个地方开设了一个更大更奢华的水上娱乐城，导致这里的所有客人都往水上娱乐城去，最终因为没有客人而关闭。” 伊干点点头表示明白，如果只是因为这样的原因，那这一座水上乐园的确是非常适合哥布林们居住的地方。 第96章 签名 哥布林是群居动物，它们可以像人类那样有自己的房间，但一定会一大群住在一起。而偏偏哥布林天生就有作死的基因，如果有魔法契约束缚，或者像伊干在仙界这样到处都是大佬，它们还会规矩一点。 而如果伊干净化了它们的魔法契约，这一群自由的哥布林会怎么作死，没人知道。所以水上乐园的别墅区正好可以让所有哥布林聚集在一起，又能稍微隔开，不会因为某只哥布林作死而导致所有人受影响。 再来，水上乐园的各种设施虽然已经没有了水，变得不好玩。但是对哥布林来说，这些都是作死的天堂！一座位于郊区，不会影响人类，又能让哥布林尽情作死的地方，的确是一个完美的哥布林居住地。 而且，这一个位于泥河城郊区的水上乐园，或许还能稍微限制一下哥布林的作死基因。 “我们研究过哥布林的习性，除了作死之外哥布林也爱捣蛋，以前常常躲在森林里作弄路人。所以让哥布林住在这里其实也有一个好处，你们可以把这个水上乐园改造成恐怖屋，或者捣蛋屋，让哥布林来运作，然后吸引人们来玩。” “这样就能顺便解决哥布林来到修真大陆以后的工作问题，也不会因为太无所事事而到处作死。当然，如果它们不愿意做这份工作，我们也能提供其他选择，只是价钱就……” 店员滔滔不绝地说。 伊干和心魔都很赞同这样的提议，觉得让它们直接在水上乐园里面居住和工作，是一件一举两得的事情，而且也是哥布林们比较容易适应的方式。 因为它们从出生开始，就习惯在法师塔居住并工作，恢复自由以后能有一个跟过去生活相似的环境，有利哥布林适应新生活。 当然，如果它们不想在水上乐园工作，想要过自己的生活当然也行，一切都由它们自己决定，伊干只提供一个选择罢了。 “那就这里吧，整座水上乐园买下来多少钱？” 伊干能用仙界的海产换灵石，再用灵石换凡间的钱。一颗灵石就价值上万的凡间钱币，对伊干来说，要买下一座水上乐园并不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 “水上乐园关闭以后，其他公司都知道在泥河城附近经营游乐园肯定都竞争不过那个水上娱乐城，如果要改建却又会花费太多资金，所以这个水上乐园的售价只要5千万，包括土地与所有建筑，这个价格不贵。” 店员说。 伊干点点头，这个价格的确非常便宜。 主要是这片水上乐园占地极大，除了一大片沿河而建的水上游乐设施之外，还有一大片别墅区，占地将近50公顷。单单这个面积就大约价值4千多万。 而所有地面设施包括水上游乐设施、别墅、酒店、餐厅等等设施，全部加起来肯定超过1千万，如果只按照这片水上乐园的建造价格来计算，5千万肯定是赔本价格。 但售方非常清楚泥河城很难再出现第二个水上乐园，对买家来说几乎所有地面设施都是需要打掉重建的垃圾。更何况建造水上乐园的成本，他们也早已从之前的经营当中赚了回来，不论最后这片土地卖出多少钱，他们都赚。 “好，我用这颗空间宝珠付账，剩下的钱帮我用来维修和打扫所有设备。至于重新装修的设计问题，也一样要麻烦九仙灵货。” 伊干拿出了之前陶老板建议伊干可以卖给九仙灵货的空间宝珠，这东西在欲望之岛周围随处可见，但在凡间却是稀世之宝。一颗空间宝珠就可以换来无数灵石，换成凡间的货币更是至少价值上亿。 “另外，如果九仙灵货可以帮我把全部事情办好，这第二颗空间宝珠就是专门给九仙灵货的酬劳。” 伊干又掏出了一颗空间宝珠，专门作为九仙灵货的酬劳。 它每天只有午夜的2小时可以待在凡间，完全无法抽身出来处理这些庶务，最终还是要找人帮忙。而九仙灵货无疑是个极佳的选择。 “没问题，我们会安排一位助理代理伊先生处理所有事情。” 九仙灵货的店员说。 修炼者在凡间的权力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伊干凌晨刚刚跟九仙灵货拍板决定要买下水上乐园，天亮以后就有好几拨人出现在水上乐园里。 打扫的、勘察维修的、测量并准备画设计图的，已经荒废许久的水上乐园重新有了人气。 而转让手续也进行得非常快，当伊干再次下凡的时候，所有文件已经摆在它面前，只要签上自己的大名，一座水上乐园就成了伊干的财产。 但是，伊干却提着笔，愣愣地看着文件不签名。 “签吧，你怎么不签？” 心魔问。 “我……从来没有签过名。” 伊干说。 哥布林不会主动签下魔法契约，所以魔法师在设计契约的时候都是只要盖手印就能生效。所以要让伊干把自己的名字写正出来完全没问题，但如果要签名，它现在根本想不出来。 “那就写下自己名字然后盖个手印吧。” 店员贴心地说。 “谢谢。” 伊干快速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盖手印。 “看来以后要多多练习签名。” 伊干说。 “我觉得不用。” 心魔回答。 “为什么？” “因为你的字丑得跟签名一样，大家不会认为你在写正字的。” 伊干…… 接下来，伊干变得更忙了。 在仙界，它要兼顾空间探视术的修行，同时要观察席勒魔法师的作息，寻找他外出的机会。它还要找时间捕鱼，卖货给陶老板。 在凡间，它要紧盯水上乐园的施工进度，九仙灵货派来的助理每天都会汇报各个施工进度给它，同时让它做一些决定。 而伊干就这样忙了整整10天，所有事情终于有了进展。 第97章 好事你负责，坏事我来做 “下个月，九仙灵货将在魔法大陆举办一场拍卖会，地点在纽城，距离席勒魔法师非常远。如果他不利用空间手段，需要3天时间才能抵达。我们可以在他离开后的第三天动手，让他救援不及。三天时间足够你净化三十几份魔法契约吧？” 伊干问心魔。 “可以，我可以帮你打晕所有哥布林，也可以帮忙净化所有哥布林，但我不会帮你传送法师塔。” 心魔说。 它已经练成了掌中佛国，虽然只是入门，传送一个凡间的法师塔却不是问题。 “可以，陶老板已经答应帮忙，我到时候准备多点空间宝珠，可以自己完成这次传送。所有好事由你来负责，所有坏事由我来做。” 这段话听起来好像伊干牺牲特别大，但实际上它体内的作死基因却蠢蠢欲动。 当初只有地境修为，还没有心魔傍身，它就敢偷正光大师的墙板。现在它已经天境了却只拉着心魔怼过魔法师一次，心中的作死之魂早已快忍受不住。 “那就这样说定了，什么时候出发，你再告诉我。最近我要继续闭关，我要先忏悔一个月后即将做的坏事。” 心魔说。 伊干摇摇头默默走开。 它问过心魔，陶老板提供的救援计划是不是跟它的信仰有冲突？心魔说是。 但伊干提议让它不要参与，自己再另外想办法的时候它却又想要做，它说自己是哥布林的心魔，兄弟姐妹的感情也是它心中的一道坎。如果不参与营救，会与它的本心冲突。 所以简单来说，就是信仰与本心冲突了呗？ 但这样的冲突能够靠几十天或者一个月的忏悔就解决吗？那成佛也太容易，不论做了多大坏事，只要忏悔就好。正光大师又何必从凡间到仙界，苦修几百年？ 但正光大师却说心魔这样做没错，修佛本就修心，如果这段时间的惭悔能让它心念通达，那就去惭悔吧。 伊干仍然不懂，如果这样的道理行得通，那自己当个大恶人，当得心念通达也能成佛呗？到时候自己叫什么佛？大恶佛？ 正光大师与心魔没有再跟伊干解释，伊干也就不再问。反正自己的心魔还能继续变强，那就没任何问题。 伊干又拿了一颗空间宝珠来到九仙灵货，请九仙灵货从今天开始连续监视席勒魔法师一个月，每天都要跟伊干汇报他的情况，尤其是他的位置。 为了兄弟姐妹的事，伊干已经整整拿出了三颗空间宝珠，不但水上乐园的装修需要空间宝珠，九仙灵货的代理人同样需要用钱聘雇。而关于席勒魔法师和拍卖会的情报，也是九仙灵货提供的。 甚至拍卖会的地点，也是九仙灵货看在空间宝珠的份上，故意改到纽城的。 九仙灵货原定的拍卖会地点是萨城，正好是目前所有天境法师塔的中央位置，所有天境魔法师在不动用空间手段的情况下，最多只要一天时间就能抵达。席勒魔法师更是只要半天就能抵达萨城。 但有钱就是上帝，九仙灵货故意放出了一颗空间宝珠将出现在拍卖会上的消息，然后才把拍卖会地点公布。 所有魔法师都以为这是因为纽城是沿海城市，九仙灵货不需要跨过半个魔法大陆把拍卖物品运送到萨城，减少被盗窃的可能，没人想到这竟然是来自修真大陆上一只哥布林的阴谋。 三颗空间宝珠，凡间价值至少3个亿，但空间宝珠在修炼界是稀缺货，拿到拍卖会上可能会把价格拍得更高，这些全都是伊干给九仙灵货的报酬，双方交易愉快。 甚至连水上乐园的装修，九仙灵货的代理人还是直接找来了全泥河城最顶尖的设计师来设计的。不但保留了水上乐园的所有水渍和青苔，还加了许多阴森森绿油油的哥布林头像，变成一座水上乐园为主题的恐怖屋，气氛拉满。 现在，水上乐园的装修已经日夜兼程地赶工，预计再过一个十天也就全部装修完毕，到时候各种物品采买完成，不用一个月就能做好准备迎接三十几只哥布林入住。 伊干总算觉得所有事情都上了轨道，它可以稍微休息一下，等待1个月后席勒魔法师离开法师塔。 回到仙界，伊干伸了一个懒腰，但心魔突然神色一动，觉得心海有些不一样。 “有新的心魔出现？” 心魔说道。 “是吗？谁的？” 伊干疑惑。 “你们终于回来了。” 这时候施宁却从心海别墅走了出来，身边还牵了个小女孩。 “施宁！？你和莫岭什么时候生的孩子？” 伊干惊呼。 “宿主，冷静。这是心魔，不是人。” 伊干的心魔说。 伊干！！！？？ “我之前说过要来心海锻炼心境嘛，刚刚试着泡了一下子海水，立刻就出现了心魔。” 施宁边说边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小女孩眯起眼睛，在施宁的手中微微转头，一副享受的样子。 “她看起来好依赖你啊。” 伊干说。 “是呀，我心中最大的伤痛是小时候父母被杀害，而现在心中最大的愿望是跟莫岭生个孩子，所以就化为了这么可爱的小女孩。” 施宁说话的时候也是一脸溺爱，已经完全把心魔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伊干觉得施宁要突破心魔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我觉得我的情绪之力又变强了，似乎所有从心海中诞生的心魔，都会加强我的实力。” 伊干的心魔这时候向伊干说。 “是吗？那就是好事，我觉得可以多找些人来心海泡一泡，不但可以锻炼心境，产生心魔还能增强伊干的实力，一举两得。” 施宁现在完全不认为心魔有什么不好，笑着说道。 “再看看吧。” 伊干却是有点担心施宁。它不希望身边的人出什么事。 但这时候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把兄弟姐妹解救出来，所以伊干很快就把施宁的问题放一边，睡一觉过后，又继续去忙其他事了。 第98章 不卖！ 这天下凡，伊干在烧鱼摊碰到了一件无法置信的事。 它一样带了许多海产交给陶老板，却被陶老板拒绝了。 “之前的海产还没卖完，今天也不会有人点随缘菜单，所以今天就不进货了。” 陶老板说。 “好的。” 伊干没多想，把嗨螺收起来。 小陈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伸手把刚刚挂起来的随缘菜单牌子撤掉。 “牌子不用拆，有人想点随缘菜单的话，直接拒绝就好。” “蛤？” “什么？” 伊干和小陈都瞪大了双眼，怀疑自己听错。 陶老板竟然有心尘不赚？ “老实跟你们说吧，今天会有客人来点随缘菜单，如果要让对方吃得满意，我就必须拿出改善生蚝。但是我非常不喜欢这一组客人，也不想帮他们改善现有的处境，所以今天他们只能掏钱买普通海鲜，随缘菜单不卖！” 陶老板的解释，让两人的好奇心瞬间飙升。 游戏人间、仙风道骨、潇洒自在的陶老板，竟然也会有特别讨厌的人？ 而且讨厌得连钱都不赚？ “所以等等看到这几个家伙来的时候，记得给我狠狠地拒绝！” 陶老板留下了这句话就回到烹饪区，伊干则直接找了张桌子坐下，它决定暂时放下自己的兄弟姐妹，先看看到底是谁让陶老板这么不喜欢。 翘首以盼，将近凌晨1点半的时候终于来了三位客人。 “随缘菜单？菜色随缘，价格也随缘？那就吃这个吧。来三人份随缘菜单！” 客人看到价格随缘，便不再考虑其他海鲜了。 “不好意思，随缘菜单已经没有了，只剩下冰鲜台上的海鲜能点。” 小陈说。 “什么？既然卖完了干嘛不撤掉？故意把牌子留在这里吸引客人然后卖别的海鲜是吧？虚假宣传？” 客人占不到便宜，有些不悦。 “就不能我们生意好，已经卖完了吗？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想吃什么我们一定要准备给你们是吧？把我当成你们的爹？” 陶老板突然出现，一顿怼把三位客人说得愣在原地。 “我们2点收摊，现在就只剩这些食物。爱吃就吃，不吃就滚！老子不是一定要做你们的生意，也不屑当你们的爹！” 又一顿输出，说得三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小陈被吓得嘴巴张得老大，没想到陶老板真的就这样怼客人。伊干则眼睛瞪得老大，它没想到陶老板的嘴上功夫也如此了得。 场面回到三位客人身上，仿佛有一束聚光灯照在他们身上一样。三人本想着直接就走，但转头看看整条美食街，其他摊位都已经打烊。如果他们离开烧鱼摊，就只能到便利店去吃微波炉食物，这又不是他们想要的。 “吃，就这三条鱼吧，再来三碗饭、一碟青菜。” 稍微讨论一番之后，三人决定妥协。就吃一顿饭，没有必要因为占不到便宜而惹自己不开心。 三人坐下以后，气氛仍然有些低落。各自按了一会儿手机以后，某个人先开口说话 “你们觉得胜诉机率有多大？” 另外两人想了想，同时摇头。 “不乐观。” 其中一人说道。 “这次舆论全站在他们那一边，几乎不可能反转。” 另一人点了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那想办法止损吧，该出道歉公告了？” “不行，道歉公告一出，我们代理的所有游戏肯定都会受到影响，到时候不论是玩家人数还是储值金额全部都会再跌一波，公司距离倒闭就不远了。” “但如果不道歉，最后又败诉，其他游戏开发商还会跟我们合作吗？到时候没有任何游戏愿意找我们代理，公司不也一样倒闭？” “如果不道歉的话，还有没有其他方法挽回？” 三人都保持沉默，显然束手无策。 “唉。” 其中一人大大地叹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 “只是修改一次中奖机率，当初想着可以跟大众解释就好，怎么就有人测试出了真实的中奖机率然后公诸于众呢？只是一个中奖机率与官网公布的数据不符，为什么我们怎么解释都不对，起诉揭发人诋毁公司名誉竟然也败诉，还反被他告了一状。” “网民是盲目的，他们又不懂游戏，又不会看数据，怎么知道每一次游戏开放抽奖活动的时候，每一个奖品的中奖机率都要每天重新计算一遍，然后调整一次。只看到中奖机率不符就觉得厂商骗人，怎么解释都是狡辩。” “我听你在放屁！事情发生的时候你们解释过吗？一封律师函就把人家直播主告上法庭，你们什么时候解释过？” 一道声音突兀地出现在三人身后，陶老板快速做好所有食物，“砰”一声拍在桌上。 “别总觉得自己是受害者，当初你们修改中奖机率就是错！错了不认错，应要说别人错那就是罪！现在败诉了，被罚了钱又损失了名誉是你们活该！告诉你们做人别贪小便宜，做生意别总想着踩着别人赚钱，要有良心！” 陶老板说完就走，三人仍然愣愣地坐在原位，不知道该给什么表情。 他们只是坐着讨论事业上的糟心事，怎么又无端端被骂了一顿？ 好在陶老板气归气，骂归骂，对食物却一点也不马虎。几盘被拍到桌上的食物一点不撒，整齐地摆在三人中间。而且香味扑鼻，显然是用心烹饪出来的菜。 游戏、中奖机率、直播主、告上法庭。 听到四个关键词的小陈似乎想起了什么，打开手机开始查阅最近的新闻。他连摊位也暂时不收了，跑到伊干的桌子上，与伊干一起看新闻。 三位客人见到小陈的行为还有伊干炯炯有神的双眼，怎么不知道自己被他们认出来了？一时间有些尴尬。 第99章 我也有玩那款游戏啊！ “某位实况主直播游戏抽奖，豪掷400万竟然发现中奖机率与官方公布不符！” “运营商否认中奖机率不符事件，认为实况主是刻意抹黑游戏，以损害公司名誉的罪名起诉对方。” “法院判决运营商败诉，法官实况主并没有刻意损害公司名义之行为。” “重拳出击！实况主反告运营商不实宣传、欺骗大众！” “大快人心！直播主胜诉，获赔700万！” 一系列的新闻看下来，两人总算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再次看向三位食客，眼神已经跟一开始不一样。 三人尴尬。 他们有点想要直接离开，连桌上的食物都不吃。但是这样会白白浪费钱，他们又不舍得，只得相互看着对方，希望有人能在这时候站出来，出点主意。 “你们别看我，当初公关危机出现的时候，建议直接提告实况主的人就是我。现在捅了这么大篓子出来，我不想再出主意了。” 其中一人开口说道。 “唉！就吃个饭，哪儿有这么多事？吃！快点吃完快点走，你们不吃我吃！今天不是在法院就是在公司开会，我都饿死了！” 另一人把心一横，捧起饭碗狼吞虎咽，吃得不亦乐乎。 其他两人见状也不再纠结，忽略了小陈和伊干的眼神，专心干饭。 陶老板骂归骂，食物倒是完全没有失去水平。三条鱼全部都是铁板烤出来的，一条叁巴辣酱、一条日式盐烤、一条加上了西式烧烤酱，各具风味。 一碟青菜被陶老板做成炖菜，软烂的同时带点汁水，配上温热的米饭非常暖胃，适合他们这种顶着天大压力，一整天没有进食的人。 有温热的菜饭垫底，有开胃的三条鱼刺激味蕾，三人很快便把各种烦恼抛诸脑后，专心吃饭。尽管他们都是某个大型游戏代理商的掌舵人，已经很久没吃路边摊，但现在这些平凡的饭菜，却也让他们吃得津津有味。 小陈和伊干了解了三人的故事以后也对三人失去了兴趣，简单来说就是一个恶人先告状的故事，听一听就好。而两人主要好奇的事情，是为什么陶老板会如此讨厌这三人？ “因为我也有玩那款游戏啊！” 陶老板说。 “我那时候也准备了十几万去抽奖，结果奖品很差，搞得我一气之下花了好多天材地宝去换几门修改运气和天机的法术来修行，但抽奖结果还是很差，于是我怀疑是有人对我下了诅咒，让我运气变差，于是又一连灭了三个修炼者势力。” “谁知道这抽奖结果跟我的运气没关系，只是因为游戏运营商修改了机率！” 陶老板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小陈与伊干则被他雷得脑袋乱轰轰的。 一个不知道活了几百岁的老道士，玩手游？ 他看见那些修真游戏里面的角色与设定，不会觉得在看自己的人生一样无趣吗？ 而且陶老板并没有降低自己的音量，在将近半夜2点的夜里显得特别响亮，清清楚楚地传到了三个人的耳朵里，成功让他们更加专心地干饭。 看到三人红嫩的耳根子，伊干知道这三人非常尴尬，或许也有一些心虚。但这也让它有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他们在发现问题了以后不要主动道歉止损，而是强硬地否认错误，然后恶人先告状呢？” “这还不简单？承认问题并道歉，只能让损失减少，并没有其他收益。但如果能借助司法机构的判决证明他们没错，那公司便能藉助这一次事件获得大量关注，其他游戏开发商也会看在他们的律师团队足够强大的基础上，跟他们多合作。” “简而言之，他们只是选了一个能占更多便宜的处理方式罢了，他们那时候一定没想到，一个大公司砸钱请来的律师团竟然打不赢这场官司。” 陶老板的这一番话，似乎刺中了三人的内心，三人的脸色开始变化，隐隐有些情绪。 他们不知道陶老板是一位活了几百年的老道士，只以为是一名有钱的中老年玩家。 这一群人在整个游戏玩家群体中人数不多，却是游戏中的消费主力。他们每个月在游戏里的消费金额都至少占玩家总消费金额的60%以上，所以也在这次的案件中，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三人面对这群玩家都有点心虚，所以一直没有回怼陶老板，只是默默吃饭。 但陶老板却没有打算放过他们。 “所以呀，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脚踏实地，不能总想着占便宜。偶尔占一点便宜可以多赚一点，但如果总想着占便宜，就会发现自己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错的，一步错，步步错，最终名誉扫地，连一些高档夜店或餐厅都不敢去，只能吃路边摊。” “够了！” 三人终于是忍不住开口了。 “你不想做我们的生意就直说！何必阴阳怪气？从我们坐下来吃饭开始，你就对我们没有一句好话，不喜欢我们就直接把我们赶走就好，何必这样不断侮辱我们？” “哼！既然这里不欢迎我们，那我们也不吃了，兄弟们，不吃就不吃，我们走！” 三人把手中的碗用力一放，就准备起身离开。 “哟呵，撂两句狠话就想走？钱不付了？果然是黑心运营商，连吃个路边摊都想着占便宜？” 陶老板却是极致腹黑，不等他们掏钱就率先说道。 “谁说我们不付钱？没看到我正掏钱包吗！” 三人被怼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其中一人拿出了一张百元钞票拍在桌子上，还大声说了一句“不用找了！”，然后气冲冲地离开。 “陶老板，高啊！” 等到三人走远，伊干对陶老板举起大拇指。 “一顿怼完，他们反而付了更多的钱，骂爽了还赚爽了，简直爽歪歪！” “基操！” 陶老板神清气爽。 “那这十几天的供货，我觉得可以结账了。” “什么？这十几天你有给我供货吗？我怎么不记得？” “你刚刚说做生意要有良心。” “我也说了偶尔占小便宜可以赚钱。哦！你的下凡时间到了，掰！” “陶！老！板！” 第100章 法师塔 魔法大陆，某座法师塔中。 席勒魔法师正拿着一份清单在盘点自己的库房。 两只哥布林忙忙碌碌，把各种材料从架子上搬下来，点好了以后又搬回架子上。 “轻点！没听到吗？聋吗？材料有一点损坏我就把你拿去魔植园当肥料！” “天啊！绿皮矮子！你在干什么！放下盒子！戴上手套！这么高级的材料是你能直接用手抓的吗？挪开你的四根爪子！别弄脏了我的宝贝！” 骂骂咧咧的声音此起彼伏，却又全都来自同一个人。席勒魔法师紧盯所有哥布林手上的动作，以防它们把材料偷走。 “早啊，老师，您找我？” 库房门口出现了一个睡眼惺忪的年轻人，头发蓬松，嘴上还打着哈欠。 “你个臭小子竟然还在睡觉？早上的冥想肯定又没做了对吗？” 席勒魔法师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老师，我昨天清点库房到凌晨3点，所以今天才睡迟了，我这不是起来了吗？” 年轻人半靠在库房的门框上说着。 “你还好意思提清点库房的事，清点得乱七八糟！竟然漏掉了那么多东西没记录！你看看，地上这些全都是你昨天漏掉的东西，几乎是整个库房的3分之1！是打算独吞老师的财产了吗？” 席勒魔法师气得呼吸都有点不顺畅，心想着若不是这个年轻人天赋惊人，他绝对早就把他扫出师门！ “是吗？少算了？” 年轻人依旧不当回事，径直走到自己老师面前，抢过清单对照着地上的各种魔法材料比对起来。 “哦！真的漏掉了呢，肯定是因为要一天内清点完整个库房，压力太大，精神恍惚了。我现在就把这些材料都加进去。” 年轻人拿着列表开始认真记录起来。 席勒魔法师本还想再继续责备，但看到年轻人这个积极认错、积极改过的样子，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责备了。 “你给我全部重新检查一次！再让我发现漏掉了什么材料我就关你一个月禁闭！” 他最后威胁一句，留下年轻人在库房就离开了。 “看住这两只绿皮猴子！别让它们把材料给偷了！” 席勒魔法师不忘“提醒”了一句。 “ok~ok~我看着，老师您放心，快去休息吧。” 年轻人头也不回地应着，但表情上却不当一回事。 席勒魔法师没有说什么，这学生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一些底线却能把控好，这次被骂了以后肯定不会再犯第二次错，这一点倒值得信任。 回到书房，席勒魔法师看着桌面上一大堆杂乱无章的计算纸，他拿起笔在上面添上了一些数字，简单计算以后，眉头又皱了起来。 “不行，就算加上那小子漏掉的材料还是不够！单靠这些资产根本拍不下空间宝珠！” 九仙灵货公布了拍卖会上将出现空间宝珠的消息以后，整个魔法大陆都疯了。 人境、地境的修炼者还好，只当成一个惊天宝物出世的新闻来看，赞叹了一番空间宝珠的神奇以后就没再多想。 对天境的修炼者来说，提前了解空间规则虽然可以提升一点飞升仙界的属性，但也就属于可以适度争取的资源，也不会太强求。 但是对魔法师来说，空间宝珠就成了倾家荡产也要拍下来的绝世宝物了。 这是因为，空间宝珠能够大幅提升法师塔，甚至让魔法师建造出传说中的法师塔虚空之塔。 法师塔，是魔法师的修炼体系中有一个非常特殊的东西。它是一栋建筑，也是一个道具。是魔法师的堡垒，也是他们实力的展现。 法师塔可以聚集灵力，提高魔法师冥想的效率。上面可以绘制各种魔纹与法阵，与魔法师产生共鸣，提供强大的战斗力。还可以根据魔法师的需求，在里面设立各种研究室、魔药房、附魔室、滚动条工作室、图书馆……等等设施。 这代表魔法师可以把自己修行路上碰到的所有好处都储存进法师塔，不像其他修炼者，可能碰到了一个机遇就只能当下吸收，能吸收多少就提升多少。 所以修行得越久的魔法师，对法师塔就越重视。魔法师们往往在地境的时候就开始筹备自己的法师塔，然后靠法师塔协助，升上天境。而好像路法等人能够飞升星境，也都是靠着他们法师塔的力量才成功的。 可以说，法师塔越强大，魔法师就越强大。更何况，空间宝珠制作出传说级别的虚空之塔，对魔法师的实力提升非常巨大。 在魔法师圈子里，流传着几张传说级的法师塔建筑图纸，最出名的两张就是天空之塔以及虚空之塔。 天空之塔是一座飞行在空中的法师塔，脱离了地面限制以后法师塔摆脱了只能原地防守的劣势，魔法师便能大幅扩建，把天空之塔变成天空之城都没问题。可惜魔法师们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核心材料让法师塔漂浮起来，所以仍然停留在图纸阶段。 而虚空之塔能够让法师塔遁入虚空，避开攻击，且塔内又能靠空间力量扩展出无数异空间，把虚空之塔变成虚空之城也没问题，是一个比天空之塔更强的存在。 空间宝珠正好能作为虚空之塔的核心材料，自然成了所有魔法师势在必得的拍卖品。九仙灵货根本不需要宣传，就足以让所有魔法师趋之若鹜，陷入疯狂内卷，倾家荡产都要把空间宝珠拍下来。 这就是为什么九仙灵货开价给伊干只有一个亿的空间宝珠，却能让整个魔法大陆为之疯狂的最主要原因。 魔法大陆之所以被称为魔法大陆，自然是因为这片大陆上，魔法师最多。 第101章 计划中 “这次空间宝珠出世，连许多隐藏的魔法师家族都惊动了，到时候竞争者不单单只是明面上的那些天境魔法师而已。魔法家族全部身家丰厚，我不一定竞争得过。” 席勒魔法师开始分析竞争对手的数据。 “不行，有些东西要快速变卖，还要让那群绿皮猴子再努力多挖点矿，这是短时间内来钱最快的方法了。还有一些东西可以带到拍卖会上卖，到时候还要带两只绿皮猴子随行搬东西……” 席勒魔法师转头开始计算自己的财产，完全不知道这一次的空间宝珠竟是针对他的阴谋。 营救哥布林计划的主谋伊干并不知道席勒魔法师在干什么，它刚刚穿越回到仙界，正为了陶老板又占它便宜而气得直跳脚。 “可恶的陶老板！！！！！！啊~~~~~~” 伊干在心海边大叫。 心海惊涛骇浪，随着伊干的心情波动。 自从伊干提升到天境以后，它便感觉到自己与心海的联系越来越深，只要情绪起伏大一点，心海必定有所感应。 正光大师在心海别墅里感觉到外面的心海波动，却不理会。心魔也感觉到伊干在发泄，但也不理会。施宁本想出去看看，但发现正光大师和伊干自己的心魔都没有任何动作，她也就回去陪自己的小心魔，继续睡觉了。 他们都听到了伊干只是又跟陶老板起冲突，自然就不再担心。 做生意嘛，吃点亏很正常的，反正陶老板不会害它，发泄发泄就完了。 伊干自己也没有打算对陶老板怎么样，就是发泄一通之后，继续准备它的营救哥布林计划。好好睡了一觉，醒来以后继续修炼它的空间探视术，继续到心海捕鱼，继续到欲望之岛收集空间宝珠。 这次下凡看过陶老板怼人以后，它算是简单给自己放松了一下，紧绷的精神稍微得到缓解。接下来它觉得自己能够坚持到魔法大陆的拍卖会开始，都不需要再次放松。 这天晚上，伊干在下凡之前来到了言灵图书馆，把自己的营救计划展示给了木心馆长看。 “整个计划简单来说是这样的，我们首先传送到席勒魔法师的法师塔中。然后我破坏掉法师塔的结界，把所有兄弟姐妹召集回到法师塔，再把法师塔给传送回泥河城附近，就可以安心动手净化魔法契约了。” “整个计划预计会使用四颗空间宝珠传送到法师塔用掉一颗，我发出空间震荡破坏结界再用掉一颗，把其他兄弟姐妹传送回到法师塔也需要用掉一颗，最后是把我们从魔法大陆传送回来用掉第四颗。” “我会预先准备20颗空间宝珠，任何一个环节出现差错都有5颗宝珠的补救机会。再来我会准备一个收人葫芦，把当天外出采矿的10位兄弟姐妹全部收进葫芦，再一起带回法师塔。整个计划就是这样，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伊干向木心馆长询问。 这件事它原本想找游游子询问的，但游游子行踪飘忽不定，现在心魔成长起来了，伊干也没了能够及时联系上游游子的东西，它只能被动地等游游子自己来找它。 所以它思前想后，决定去找木心馆长。他也是一个知识渊博，而且没那么迂腐的人，或许也能给伊干一些帮助。 “整个计划里面，传送法师塔是没问题的，应该每一个传送环境准备2颗空间宝珠备用就行。但是你又怎么知道当天有多少人会离开法师塔呢？” 木心馆长问。 “兄弟姐妹们每个星期都有固定的工作安排，根据我最近这段时间的观察，我们动手的时候正好是星期三，那天会有10人出去采矿。所以我只要把这10个人带法师塔，问题就解决了。” 伊干回答。 “你确定不会临时有其他外出任务吗？” 木心馆长问。 “啊，这点我没想到……” “再来，你觉得会不会有哥布林作为席勒魔法师的随从，跟他一起参加拍卖会？如果有，会是多少人？” “啊，这个我也没注意……” “我觉得接下来的时间，你要关注的重点不是哥布林，而是席勒魔法师。一定要搞清楚他到底会怎么安排所有哥布林，才能确定当天是否能把所有哥布林都传送回来。” 木心馆长说完，又告诉了伊干一些搜寻线索的方法，让伊干可以确切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一直到伊干下凡之前，才告一段落。 “没想到打探情报也是一个技术活儿，好多事情要做啊！” 下凡以后，伊干伸了一个懒腰。 “是呀，这世上哪儿有这么多轻松的事？幸好还有时间，耐心规划吧。” 今天心魔也跟着下凡了，但它没有显现出自己的形象，而是藏在了伊干心底。 “我觉得要那个能够收人的葫芦，我要换一个容量更大的。我担心真的像木心馆长说的那样，到时候不止10个人需要收进葫芦里。” 伊干说。 “只是准备能收下所有兄弟姐妹的法宝吧。” 心魔也同意。 一样是先把一个嗨螺的海产交给陶老板，然后两人直接往九仙灵货去。 “伊先生，您终于来了。想请问您手上还有没有空间宝珠出售？” 伊干刚踏进九仙灵货，店员就有些着急地问。伊干看见他的头上微微出汗，似乎急着要货。 “今天我没带下凡，明天行不行？” 伊干说。 “那之前的心盐还有没有？不然您卖给烧鱼摊的海产能不能分一些给我们？现在九仙灵货急缺各种高价值的商品。” 店员说。 “高价值的商品？哪些类别的？” “所有类别，只要是高价值，甚至是有价无市，或者凡间少有的东西，不论属性，不论是对那个修炼势力有用，全部都缺！” “啊？怎么会这样？凡间开采出新的灵石矿了吗？怎么突然之间大家都有钱把高价值商品买断货了？” 伊干惊讶。 “因为空间宝珠啊，拍卖会的事情传出了魔法大陆以后，整个凡间的魔法师都想要竞争。所以现在全世界的魔法师都在整合资源，准备竞拍空间宝珠。” 第102章 何不直接交易？ “怎么会这样？” 空间宝珠在凡间成为了所有魔法师争相竞争的宝物，这是伊干没想到的。 对它来说，这就是在海边随意捡来的珠子而已。凡间有多少产量取决于它打算捡多少来卖，整个心海边上到处都是。 “伊先生，您不能用仙界的标准来看凡间啊，就算是您卖给陶长老的那些海产，在凡间都是价值极高的天材地宝。对我们来说，直接烹饪给普通人吃就是暴殄天物。” 九仙灵货的店员突然眼神变得幽怨，因为泥河城已经那么多普通人吃过了心海的海产，但他明明跟陶老板来自同一个门派，却完全没吃过。 “哎！被陶老板压价习惯了，都忘了凡间和仙界差距贼大！” 伊干拍了拍自己的头，又觉得自己卖给陶老板的价钱低了。 而且它已经跟陶老板有了合作关系，所有海产必须优先供应给陶老板，而陶老板目前就没有放过海产的打算，它除了心盐和空间宝珠之外，连个虾壳都不能卖给九仙灵货。 “明天我带一些空间宝珠和心盐下来吧，海鲜的话……我觉得陶老板可能还是全部都要。” 伊干说。 “如果是明天的话，就全给我们心盐吧，有其他东西也行，但空间属性和时间属性就不用了。” 店员说。 “啊？空间属性不是现在最稀缺的东西吗？” 伊干疑惑。 “多了就没价值了，少了才会让人们抢破头。” 店员回答。 伊干点点头表示明白，同时脑袋里也开始不停地转，思考自己手握那么多空间宝珠，可以怎么样谋取利益。 “宿主。” 这时候，心魔的声音响起。 “是不是可以用空间宝珠，直接跟席勒魔法师交换所有兄弟姐妹的契约？” 一语惊醒梦中人！ 伊干当下就愣住了！ “伊先生？” 店员看伊干突然呆住，问了一句。 “那个……有没有一种可能……” 伊干立刻把心魔的想法跟店员分享。 “对伊先生来说当然有可能，但是我站在九仙灵货的立场，不希望您这么做。” 店员听完了以后回答道。 “我不太清楚伊先生打算怎么跟魔法师交涉，但您是迫切想要从魔法师手中拯救出自己的同胞的，在谈判中属于被动的一方，很容易就让魔法师狮子大开口，索要过多报酬，就类似绑匪与被威胁者之间的关系。” “而如果席勒魔法师得到了价值太高的天材地宝，他不但自己会退出拍卖会，还会成为九仙灵货以外第二个可以交易资源的大资本，自然就破坏了我们九仙灵货现在正在进行的计划，会让我们损失惨重。” 店员的话让伊干神情一肃，沉着声音问道“你们会破坏我们和席勒魔法师的交易吗？” “这要看你们如何跟对方交易了。但是你们确定真的要直接这样交易？不担心魔法师们搞什么手段吗？” 店员继续问 “现在魔法师对空间宝珠如此疯狂，如果知道伊先生您拿得出空间宝珠，还不把您给榨干了？更何况您是要以哥布林的身份去谈？还是要伪装成别的身份？别的身份去的话，对方会不会信？如果以哥布林的身份去，对方会不会好好跟您谈？” 虽然店员说的话是为了劝伊干别用最直接，而且比较符合规矩的方式来交易，以免损害九仙灵货的利益。但他说的话却句句在点上，都是交易的时候伊干可能会面临的问题。 魔法师的高傲一直让他们不把哥布林放在眼里，伊干非常确定就算自己现在已经是天境的魔法生物，甚至暴露出自己每天会穿梭到仙界，已经算是半个仙人，仍然不会得到魔法师的平等对待。 他们绝对会毫无心理压力地对伊干使出各种阴招，只为了骗取它身上的空间宝珠，甚至把伊干重新奴役。对他们来说，哥布林根本没资格与他们谈条件。 伊干从小便被魔法师奴役，面对所有有关魔法师的问题，它都非常自然会往坏的方向去想。听了九仙灵货店员的一番说辞，它也觉得直接交易不可行。 “先试试看行不行？我希望可以尽量不要用偷盗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但是心魔有自己的修行，既然有比较和善的解决方法，它肯定要争取一下。 “这样吧，伊先生可以尝试谈看看，如果不成功，那就执行原定计划，把法师塔偷走。不过跟席勒魔法师交易的时间点必须在纽城，也就是拍卖会现场。这样他就算达成了交易，也会在拍卖会现场进行其他交易，我们的损失不至于太大。” 店员给出了建议。 伊干点点头，接受了这个建议。 至此，计划有些改变。 伊干仍然会在席勒魔法师抵达拍卖会现场后开始执行营救哥布林计划，但现在计划分成了a、b两个部分。伊干会率先前往纽城，尝试跟席勒魔法师交易所有哥布林的自由。如果交易失败，就执行b计划，直接把法师塔给偷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伊干和心魔多次找到了木心馆长协助检查和完善整个计划，包括交易的筹码和细节。同时伊干也非常幸运地见到了游游子，不过游游子提出的修改建议，却让正光大师和伊干的心魔齐齐破防。 “阿弥陀佛！何必把一个先礼后兵的计划改成像强盗一样？” 正光大师说。 “不行！不行！坚决反对！按照原本的顺序就好！” 心魔也是把一颗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两只耳朵啪啪作响。 “两位别那么死脑筋，你们要这么想，我只是把ab计划的顺序调转一下，本质上是一样……” 游游子企图洗脑两人。 “怎么会一样？一个是先和平交易，对方步步紧逼我们才采取强硬手段。另一个是我们先把人绑了，才硬逼对方交易，这不就成了强买强卖，土匪行为了吗？” 第103章 土匪行为 “其实……我觉得先把法师塔给偷了，魔法师才会正视我，跟我正常交易。我觉得游游子道长的建议挺好的……” “你闭嘴！” 伊干本想发表自己的意见，却被心魔和正光大师强势驳回。 “两位，我知道你们是善良，但是善良也要有底线。现在我们已经知道魔法师不会把伊干摆在平等的地位上去交易，交易成功了是魔法师占伊干便宜，交易失败了伊干也要忍受魔法师的歧视目光。那我们何必让伊干受罪？” “尤其是你，伊干的心魔。你的情感与伊干是相通的，就不能替你的宿主想一想吗？难道就因为它是与你更加亲近的人，让它受委屈心里没那么大压力？” 游游子知道这两人常常把行善挂在嘴边，要说服两人就得让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 “阿弥陀佛，这不是谁来受委屈的问题，不论是谁来交易，老衲都坚持先交易，再决定要不要强硬转移。一方是受点委屈，另一方是直接盗窃，老衲肯定是不赞同盗窃的。” 正光大师反驳道。 心魔也在旁边疯狂点头。 游游子不断劝说，仍旧改变不了两人想法。最终大家仍旧以先交易，后偷塔的计划准备着，静待拍卖会的到来。 而法师塔中，席勒魔法师也在不断地计划纽城之行。 “啧！没想到才短短2个星期，白晶石就滞销了。” 席勒魔法师皱眉。 白晶石不是什么高级资源，但却是魔法师们制作各种炼制魔药的工具中不可或缺的材料。席勒的法师塔附近就有一座白晶石矿，一直都是他的经济支柱。 不过整个魔法大陆的白晶石矿多如牛毛，在大家都努力换取资金的情况下白晶石大量涌进魔法市场，非常快速就达到了饱和。 这意味着所有以白晶石作为主要经济来源的势力，手中的资金将会停止增长，短时间内难以再有大笔钱进来，除非把整个矿场给卖掉。 席勒魔法师，正是以白晶石矿为主要经济支柱的势力之一。 “幸好还有魔药园，把所有魔法植物提早出售，还能增长10%左右的资金。如果再不行，就要把绿皮猴子卖了。反正现在三十几只对我来说已经太多，卖个4、5只没问题……” 这一段话只出现在席勒魔法师的脑海中，并没有被伊干看见。但是它已经知道了席勒魔法师将会带两只哥布林随行的事，营救难度骤升。 “10只哥布林外出采矿，2只哥布林跟随席勒魔法师抵达纽城，还有伊迪克和长老会被关进地牢，避免它们趁席勒外出的时候造反，这两位也是需要事先救援带进法师塔的。” 魔法师的地牢就位于法师塔的地下室，但却加持了许多禁锢魔法，无法一并传送走。所以伊干打算再消耗一颗空间宝珠，直接把地牢轰烂，再把里面的哥布林转移到法师塔中一并带走。 “而且还要想办法让兄弟姐妹们相信我，不会因为害怕魔法契约反噬而选择留下，这个说服工作也是一件麻烦事。” 伊干对着心魔说着，慢慢规划。心魔并没有给出任何意见，就像当初它们说好的，坏事由伊干负责，它只要重点关注如何在最短时间内把30几份魔法契约净化掉就好。 它此刻正用五色佛光幻化出了一只虚拟哥布林漂浮在眼前，模拟净化佛光的操作方式，确保自己的净化不会给哥布林留下什么暗伤。 与此同时，九仙灵货又再次加强了对空间宝珠的宣传，把空间宝珠捧上了天，全世界的魔法师都在疯狂置换资源。 伊干自己也在这次盛宴中赚上了一笔，它带了心盐、心水（心海中的海水）、心沙（心海边上的沙），还有一些食铁兽森林里不知名的花花草草下凡，换了几百公斤的心尘回来。 对仙界来说，心尘是稀缺的东西，但是在凡间，心尘却人人都能制造。谁还没有一点烦恼？只要有烦恼，就必然能产生心尘。而人生在世，烦心事那么多，心尘也自然非常多。 仙界的一众仙人也会有烦恼，但活了几百年的仙人自然有解决烦恼的方法，每次产生的心尘不多，一般都留着自己用，很少有多余的心尘能够与其他人交易。 看到九仙灵货交给伊干的心尘，它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在陶老板手上买卖的心尘都只是小数目，陶老板从头到尾都没有用九仙灵货的正常价格向它购买海产。 伊干气得牙痒痒，它拿到了九仙灵货的上百公斤心尘以后立刻冲到烧鱼摊要找陶老板，却见烧鱼摊上贴了一张纸条，写着“老板闭关去了，暂停营业”10个字，整个摊位已经人去楼空。 “这分明是知道坑我的事情败露，提早逃走了！别让我在仙界看到你！” 伊干在烧鱼摊前挥拳，属于无能狂怒了。 几百公斤心尘，对伊干的提升巨大。不但它与心海的连结更深，修为更是有一丝提升。而最大的提升，还是在心海上。 此刻的心海，充满了各种植物。海草随波飘摇，海带也出现在海底的石头上。还有珊瑚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形成了一丛一丛五颜六色的鱼群生态圈。 每一只从心海诞生的心魔，力量都得到了增强。它们看起来更有人性，智商明显提升。 而且像正光大师心魔、凡间不知名修炼者的心魔这些最早就住在心海的心魔，更是有了兴风作浪的本事，时不时就在海中掀起一阵一阵巨浪，让心海彻底成为了一片真正的海洋，生机勃勃。 日子就在魔法师的资金竞赛、九仙门的疯狂宣传，还有伊干的积极筹备中快速度过，终于来到了席勒魔法师准备出发的那一天。 第104章 出发之前 “这几天别给我偷懒！每天至少冥想2小时！” “给我看好那群绿皮猴子，别让它们偷食物吃！” “还有那个伊迪克和长老绝对不能放出来，尤其是伊迪克，如果它想捣蛋，直接开启法师塔的灭杀装置杀掉就好。” 席勒魔法师一边整理书桌上的各种资产证明，一边对站在旁边的年轻学生叮咛道。 整个法师塔忙忙碌碌，一大群哥布林不断把各种箱子搬上席勒魔法师的魔法马车上，最终他决定把一大堆处理不掉的白晶石带到纽城，搞不好到时候还能再卖点钱。 “主人，魔法工会的人来访。” 这时候，一只哥布林敲门进来。 “来了吗？很好！去给我把伊洋、伊尼、伊修、伊克玛带到会客室去！” 席勒魔法师说完，整整了衣领就往会客室去。 “两位老友！好久不见！” “席勒！好久不见！” 一位主人，两位客人，在会客室里简单拥抱，然后分开坐下，优雅而不失礼仪。 “想不到最后竟然是贾林老师要买下我的哥布林，怎么？最近想要扩建法师塔？” 席勒魔法师对着其中一人问道。 “是的，老师的确是想扩建法师塔。你知道的，老师虽然知识渊博，但年纪已经很大，要靠着修为飞升仙界已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想再冲击一次魔药炼制，或许能靠着炼药飞升仙界。” 被称为贾林老师的，是魔法大陆上有名的魔药师。虽然修为只是天境初阶，但他在魔药领域的造诣却是最顶尖的。从炼制手法到炼制理论，从魔法植物到魔法动物甚至魔法矿物，所有与炼制魔药有关的知识，其他魔法师都望尘莫及。 他知道自己年事已高，有生之年甚至难以晋升到天境高阶，靠修为已经难以飞升仙界，于是也就不再跟其他人竞争空间宝珠，而是趁此机会大肆换取基础资源，打算把法师塔再升级一遍，融入各种顶尖的魔药设备改建成独一无二的魔药塔。 因此，贾林老师不但是这段期间内向席勒购买最多白晶石的买家，甚至在听到他想出售哥布林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向他预定了4只哥布林。 而这时候，被席勒魔法师点名的四只哥布林也到了会客室。 “嗯，不错不错，皮肤绿得发光，四肢健全。而且这眼神看起来就不怎么精明，是四个好奴隶。来，这里是约定好的灵石，麻烦席勒大师点算一下。” 贾林老师的学生打量着四只哥布林，满意地说道。 席勒接过了一袋灵石，打开一看，里面都是凡间最高质量的灵石，顿时露出满意神色。 “灵石质量没问题，数量我就不点了。那只魔法亲和很高，非常适合当试药体的哥布林真的不要？” 席勒继续推销。 “不了，太叛逆。老师一身修为都在魔药上，担心到时候没有人可以压制它。而且我们现在缺的是建造法师塔的哥布林，试药体目前足够。” 见对方再次拒绝，席勒也没有强求，三人稍微寒暄一下，这一场交易便在魔法工会的员工见证之下完成了。 “你们！别偷懒！半小时后我就要出发，给我装快点！那个！你的手套呢？我说了多少次别用你们的脏手去碰我的材料！到底是脑缺了还是耳朵缺了？白痴玩意儿！” “伊尼！伊班！准备一下，等等跟我一起到纽城去！” 席勒没有目送两位魔法师离开，也没有对四只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哥布林产生任何感情，一转头便继续呵斥哥布林。 远在千里之外，伊干验收了刚刚完工的哥布林水上乐园，回到仙界。 “伊干，坏了。” 心魔第一时间就找到了伊干。 “嗯？发生了什么事？席勒魔法师有了什么动作？” 伊干看着仍然开启空间探视术的心魔问道。 因为境界和熟练度关系，心魔可以把空间探视术变得像木心馆长的言灵术一样，从仙界窥探凡间，此刻正好让它看见了席勒魔法师把四只哥布林卖掉的画面。 “什么？大姐、二表姐、六堂妹、五姑妈竟然被卖给了别的魔法师！？那怎么办？” 伊干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突然就没了主意。 “救援时间肯定来不及，我看只能再向他们买了。” 心魔说。 “不可能，他们既然需要购买哥布林，就代表他们真有用。这种情况下他们不可能卖的。” 伊干摇头。 “直接用一颗空间宝珠换4只哥布林也不行？” 心魔问。 “这……当然能行。好吧，一样ab计划用上，到时候先谈看看，如果谈不成功，就直接抢！” “放心放心，这次不用抢，肯定能谈成。只要你们先跟席勒魔法师谈失败，再抢了席勒魔法师的法师塔，到时候不论跟哪一位魔法师谈，都会选择交易的，怎么压价都行。” 游游子这时候走了出来，给了一个建议。 “道长！您怎么半夜不睡觉？” 心魔一脸幽怨，心底吐槽着什么计划到了游游子手中都会变成土匪行为。 “老子是仙人，睡不睡全凭心情。这不是心情好，给你们点意见吗？” 游游子摸着不知道何时长出来的长胡子说道。 “谢谢道长的意见，很有用！”?伊干说。 “谢谢道长的意见，快去睡吧！”?心魔说。 正光大师没说话，只是在这半夜三更，心海别墅竟然传出了敲木鱼的声音…… 又是三天过去，距离拍卖会还有一星期。 “修炼界罕见地在纽城举办了拍卖会，世界各地的魔法师都来到了纽城。我们可以看到，平时时髦新潮的纽城街头现在聚集了许多身披黑袍，头戴尖帽的魔法师……” 魔法师的大量出现，上了纽城的地方新闻台。这导致纽城聚集而来的人变得更多，除了参加拍卖会的修炼者之外，许多对魔法师好奇的普通人也聚集而来。 一时间，人多得所有魔法师无法直接进入纽城，必须在城外收起魔法马车、魔法扫帚等交通工具，走特别通道进城。 第105章 魔法师进城 “把所有行李放进旅馆，给我小心点！磕到一个角我把你们的皮剥了！” 席勒魔法师通过特殊通道避开了纽城的普通人，进入到魔法师入住的旅馆。 他把搬运行李的工作丢给两只哥布林以后就走到了纽城街头，他非常好奇是怎样的一座城市，普通人竟然多得魔法师要给普通人让路。 “百年没来，变化真大！” 站在街头上，席勒惊叹。 高楼、车流、人潮。 世界曾在几百年前因一颗由灵力固化而成的陨石坠落而差点毁灭，却也同时成就了修炼者崛起的时代。几百年下来，修炼者们堪堪在凡间站住了脚，飞升者仍然屈指可数，凡人却已经把灵力运用得淋漓尽致，重新建立起了繁荣的城市。 席勒边走边看，发现了许多普通人利用智慧，结合了灵力与科技的各种产品。路上在跑的车，建筑上的大屏幕，街边播放着音乐的音响，还有店里的收款机、人手上的手机、饮料店的果汁机、洗衣店的洗衣机……全都是灵力驱动。 灵力存在于空气中，无处不在。普通人利用科技把灵力变成各种物品的能源动力，这是修炼界在过去完全没想过的事。但开创九仙门最早的元老中就有一些研究学者，他们成功研究出把灵力化为能源的方法，一举解决了人类的能源难题。 席勒魔法师从小就见过由灵力驱动的物品，但一整个城市全部充斥着这样的灵力产品，是他从来没想过的。就一群普通人，哪有什么力量建立起这么庞大的城市？ 现在他改观了，虽然身为魔法师的高傲仍然还在，但他走在纽城的街头上，彻底被普通人的科技折服。 他甚至主动跟普通人搭话，询问起用手机的方法。 “你，告诉我这个怎么用。” 席勒指着一名看着他的男生说道。 “你是问我吗？” 被魔法师点名，男生眼睛有光。 “是，就是你！来告诉我这要怎么用，为什么它响个不停？” 席勒再问。 “你竟然没用过手机？这是有人打电话找你了，按中间这个绿色钮，快接听！靠在耳朵上就行，对！” 虽然席勒的言辞有些不礼貌，但被点名的男生，现在满脑子都是跟魔法师说话的奇怪虚荣感，丝毫不在意席勒的态度。 “你是谁？” 席勒用过魔法水晶球，很快便了解了手机的作用。只是魔法水晶球看得到对方的样子，手机却不行，于是他接起电话以后率先问了一句。 “席勒先生您好，这里是纽城九仙拍卖会，也是纽城九仙灵货分行的负责人。有人透过我们找席勒先生，点名要跟您进行一笔交易。不知道您现在方不方便到九仙灵货一趟？” 电话那头传来声音，让席勒一愣。他没有想到自己刚到纽城就有人找上了门。 但稍微一想，席勒便觉得这是挺正常的事。 现在整个纽城都是想要竞拍空间宝珠的人，他们肯定不会安分地等待拍卖会到来，而是在拍卖会开始之前再累积一笔资金。资金多一分，拍到空间宝珠的把握便多一分，没有魔法师会来到了纽城以后就静静等待拍卖会开启，什么都不做。 席勒的想法也是如此，如果没有这一通电话，他也会主动去找人交易。 “好的，我现在过去，你们把地址给我，我找车夫载我过去。” 席勒回答。他已经看出了黄色的出租车跟百年前在路边拉车的车夫类似，都是载客的。 “地址已经发到您的手机，到时候直接给出租车司机看就行。” 电话那头回答。 “稍等一下。你！回答我，发我手机什么意思？” 席勒前一句跟电话里的人说，后一句跟还站在旁边的男生说。男生立刻帮席勒操作，找到了简讯，找到了九仙灵货的地址。 “好了，我现在过去。” 席勒回了一句，挂断了通话，然后又在男生的帮助下拦了一台出租车。 “你，很好。帮了本魔法师大忙。这个小东西赏你，就当做报酬了。” 席勒说完，丢了一颗内部灵力已经用光的灵石给男生。 魔法师对灵石的需求很大，不止修炼要用，运转法师塔也要放入灵石。一般来说，修炼者用光了灵石中的灵力以后会直接把灵石丢掉，但魔法师却常常故意留下一些耗光灵力的灵石，用来忽悠普通人。 大部分普通人都听过灵石，知道它是对修炼者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价格极高。所以凡间偶尔会传出某某普通人幸运获得一颗灵石，一夜暴富的消息。抓住人人都希望自己能一夜暴富的心态，魔法师常常会把耗光灵力的灵石送给普通人。 他们无法修炼，自然无法感应灵石中有没有灵力。而且大部分普通人连灵石到底有什么作用都不清楚，自然不知道消耗了灵力的灵石其实一文不值。 所以大部分普通人收到了魔法师送出的灵石，当下都会心情激动，感恩戴德。但是他们一旦把灵石拿去鉴定卖钱，就会发现自己白高兴了，魔法师的灵石根本一无是处。 眼前的男生也是如此，他捧着席勒送的灵石激动得手微微颤抖，不断道谢不断鞠躬，若不是席勒已经关上了出租车的门，或许男生还要下跪感谢席勒。 席勒完全不在乎普通人，扬长而去。他在乎的是此刻等在九仙灵货的交易者，期待从对方身上榨出什么价值来。 “您好，我叫余刚，是九仙灵货的专业代理人。这次代表修真大陆上三才院的某位院士跟您进行交易。” 九仙灵货的某个会客室里，席勒没有见到交易者本尊，只见到了一位代理人。 席勒心中一惊，完全没想到竟然是着名的三才院院士要与他交易。 第106章 交易 修真大陆有两个着名的研究机构，一个是九仙门附属的黑盒子研究所，另一个就是三才院。 黑盒子研究所主要研究普通人使用灵力的各种项目，从能源转换装置，到灵传导技术等领先全世界。只要是使用灵力驱动的物品，其中必然有黑盒子研究所的研究专利存在，是普通人能够高速发展的重要推手。 而三才院则是一个为修炼界做研究的机构，他们承接各门派的功法改良，还有招式设计与发明，甚至天材地宝、魔药仙丹、符箓滚动条等等，全部都有涉猎。 最近三才院更是频频拿出结合魔法与修真两大派系的研究成果，让席勒不由得联想到他们是不是又在搞什么魔法与修真结合的新研究。 想到此处，席勒更是心头一喜。如果不是为了空间宝珠，而是为了研究而交易，三才院肯定会抱着补偿心态给他报价。不论交易什么，价格肯定都比市场价更高。 “原来是三才院的院士，非常荣幸能与余先生交易！” 席勒魔法师开心说道。 虽然余刚并没有说出到底是哪一位院士需要交易，但席勒却丝毫没有怀疑。 一方面是因为三才院的院士都是修真大陆的顶尖研究型人才，在交易达成之前保密身份是一个很必要的做法。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代理人是来自九仙灵货的，有九仙灵货这层背景在，席勒魔法师就算不相信院士，也会相信九仙灵货。 “我先跟席勒魔法师说声抱歉，因为在交易开始前，要先请您签一份保密协议。因为交易对象特殊，不论接下来是否交易成功，所有内容都必须保密，不得泄露。不知道席勒魔法师是否愿意签署？交易必须在签了保密协议以后才能继续。” 听到这里，席勒魔法师也是神情一竖，拿起了保密协议仔细查看。 这份保密协议以魔法师常用的文字书写，但却运用了修真法术中，符箓的方式炼制而成。只要魔法师把名字签下去，立刻就会有一道天雷禁锢到签约人体内，一有违反合约内容的行为，立刻天雷爆体，不死也半条命。 但是这样的契约却不是没有任何好处，九仙灵货的契约设计独特，每一份都有时效性。而每当契约的时效性结束以后，存在体内的禁锢之力与元素之力将会被签约者吸收，提升修为。把各种修炼体系的法术变成各种合约，是九仙灵货的拿手好戏。 席勒魔法师不是第一次跟九仙灵货签订契约，看一看这份保密协议的时效性只有10年之后，毫不犹豫便签下了自己名字。 在这之后，“余刚”说出了这次交易的主要内容。 “我的委托人正在准备一项新实验，需要大量哥布林作为实验体。所以趁这个时候委托我到纽城来，大量收购哥布林。据我的情报得知，席勒魔法师您拥有三十几只哥布林，不知道我能不能全部买下？” “什么？全部？” 席勒听着前面的内容还挺正常，没想到说到后面，余刚竟然要一次性把他所有的哥布林都买走，这让席勒魔法师犹豫了起来。 “那个……我也需要一些哥布林协助运作法师塔的日常。出售一些哥布林给您没问题，但如果要出售全部，我就没人来运作法师塔了。缺的部分您从其他魔法师身上购买行不？” 席勒问。 “我们明白魔法师对哥布林的需求，但是因为实验要求，同一组哥布林最好都拥有血缘关系，就像您的哥布林都属于同一个家族那样。而我们一组实验体需要30只哥布林，考虑到实验耗损，就算是把您所有哥布林都买走，其实还不太够……” 余刚有些无奈地说，表现出自己也有苦衷。 “这样吗……但我还是必须留下一些哥布林运营法师塔，最多能出售12只哥布林给您。如果数量真的太少，不如您找其他拥有大族哥布林的魔法师？” 对方以研究为目的，席勒魔法师也不好在数量上杀价。他出发来纽城之前刚刚卖掉了4只哥布林，现在手上的哥布林也不算太充裕。所以尽管眼馋三才院将会给出的奖励，但他总不能为了奖励，让法师塔陷入无法运营的状态。 “如果委托人的报价是……一颗空间宝珠呢？” “什么！？” 席勒魔法师激动得站了起来，有一瞬间觉得眼前这人肯定是骗子。谁会用一颗空间宝珠来买哥布林？ “实话说吧，空间宝珠对魔法师来说是极为重要的宝物，但在修真大陆上，价值却没有那么高。对我们来说，空间宝珠的价值只比三十几只哥布林多出30%左右而已。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合理的价格。” “另外，对您来说。空间宝珠拿到手以后不只是珠子本身的价值极高，您拥有空间宝珠，就代表拥有其他人所没有的成长潜力，这一点会给您带来很多优势，甚至让人主动送你哥布林。我认为，这样的价格对双方都公平，是双赢局面。” 余刚提出的交易内容对席勒非常有利，而且他的一番说辞也能自圆其说，解释了为什么会把空间宝珠这个让所有人挣破头的宝物拿来换三十几只哥布林。 席勒魔法师听完以后只有一个想法 狗屁不通！ 空间宝珠的价值极高，被拿来换三十几只哥布林完全不划算！而如果真有人这么换，席勒第一时间肯定会觉得对方是骗子。 而现在这一场交易是由九仙灵货牵头的，可信度极高，那就代表空间宝珠对三才院来说，的确是一种价值极低的东西。那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能让一颗拥有空间属性的东西价值变得极低？一是空间宝珠的数量很多，二是他们拥有更高级的空间宝物。 三才院说过他们要大量收购哥布林，如果收购三十只哥布林要花1颗空间宝珠，那他们需要准备多少空间宝珠？ 席勒魔法师几乎确定，空间宝珠就是三才院制作的！ 第107章 真相只有一个！ “真相只有一个！一颗空间宝珠就能够把整个魔法大陆的魔法师聚集而来，那三才院能拿出这么多空间宝珠买哥布林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是生产者！” 席勒魔法师觉得自己抓到了真相。 “纽城的拍卖会还没开始，三才院的人便已经开始收购哥布林。搞不好这一次拍卖会背后真正的主导者正是三才院，九仙灵货只是牵个头，目的就是收购各种新实验的材料。” 想到此处，席勒魔法师有一种洞悉一切，掌握全局的感觉。 “既然如此，他们肯定准备了很多好东西来换资源，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能不多压榨点东西出来？” 想到此处，席勒的眼中露出了一丝贪婪之色。 “那个……我觉得呢，您说的也有道理，但这笔账不能这样算。” 席勒魔法师眼珠一转，开始解释 “空间宝珠对我的价值有多大，这点我明白。但是如果拿到了空间宝珠却没有人帮我运转法师塔，那我岂不是身怀宝物却没有任何防护？空间宝珠我想要，但这必须在我保证法师塔能运转，我能守住空间宝珠的前提下。” 这一段话听起来有点道理，但在“余刚”听来却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法师塔的防护手段，怎么可能让哥布林来开？ 就算法师塔的机制允许，魔法师的高傲也不允许。每一座法师塔的防御机制，肯定是由魔法师本身或者他认可的学生才能操纵，什么身怀宝物却没有防护，完全是扯淡。 “那您的意思是，完全不卖？” 余刚问。 “是的，非常抱歉。除非能有5颗空间宝珠以上的价值，否则我不愿承担这个风险。” 席勒魔法师一脸惋惜地报出了一笔天价。 余刚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他看着席勒魔法师严肃地说道 “你想要占三才院的便宜？” “不能这么说，余先生。生意本就是漫天要价，坐地还价。如果您不满意我的开价，可以再谈，总不能你报了一个价格我就必须接受，我报了一个价格就是占便宜吧？如果您觉得不合适，我们可以再谈，直到双方都满意为止。” 余刚本想用三才院的身份警告一下席勒，但他似乎完全不惧，反倒没有了一开始的恭敬。 “两颗空间宝珠，不能再多了！就只是三十几只哥布林，这个价格已经高得离谱了！” 余刚立刻就报出了第二个价格，已经不想跟席勒继续谈下去。 席勒听完大喜，但他却没有立刻答应。 “单单算哥布林个体的价格自然是溢出很多，但如果算上我的法师塔无法运营的风险，这个价格又不算什么。我觉得吧，最少都得3颗空间宝珠，我也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能买到新的哥布林，所以要价高点，还望三才院见谅。” 心中的贪婪占据了席勒的内心，余刚的退让在他眼里就像一个赌徒窥探到了骰子点数，满脑子只有许多空间宝珠的画面，早看不见余刚的脸色已经有所变化。 他看透了席勒魔法师的贪婪，也看清了他的本质。对方现在只想着要把空间宝珠搞到手，口中许下的承诺、做出的决定都只为了空间宝珠，实际上却不一定会真的执行。 明白了这件事，余刚也彻底放弃了跟席勒魔法师交易的想法。脸色从听到席勒漫天开价的阴沉，变成了现在的一脸无所谓。 他直接起身，同时对席勒魔法师说道 “既然您没有诚意，我也明白了您绝对不出售哥布林的决心。您跟这些哥布林的感情肯定很深，余某佩服。那这次交易就此作罢，谢谢你能来。” 前半段话讽刺，后半段话拒绝，余刚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他转身就走。 “诶？不是，您不是得还价吗？怎么直接走了呢？余先生您别走啊，我卖！2颗空间宝珠，我卖！” 看见余刚直接起身离开，席勒慌了。 他只是想要多赚一点，怎想到对方会直接离开？ 但有些事情做了就没有悔改的机会，就算他愿意以2颗空间宝珠的价格出售哥布林，现在余刚也不收了。 “不好意思，您刚刚的表现让我产生了不信任感。就算你给我空间宝珠要求三才院购买你的哥布林，我也不谈了。感谢您今天过来，虽然什么都没谈成。再见。” 余刚说完便离开了会客室，留下席勒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地非常难看。 “fxxxxxk!” 席勒骂了一句脏话，用力敲了一下会议桌，又颓然坐倒回椅子上。 他实在不能接受，一场好好的生意竟让他这样给谈崩了。 而离开了会议室的余刚，也没有回去跟九仙灵货报告。 他身上的伪装褪去，重新变成一只矮小绿皮的哥布林，一边走着，一边跟自己的心魔对话。 “看吧，我就跟你说，他不会安分进行交易的。跟他交易只是让自己越来越生气而已。” 伊干对心魔说。 心魔没有说话，但它的情绪却完完全全地传给了伊干。 失望又愤怒！ 尤其是这一个月的策划期里，许多人都告诉它要直接先把法师塔给偷了，魔法师才会安分地谈判。而它一直反对，坚持让宿主先交易。 交易的结果让它失望，席勒的做法让它愤怒，此刻它什么话都没说，但很明显它已经赞同伊干直接偷塔的行为。 有些人，没救。 “接下来执行b计划，传送偷塔！走！” 伊干说完，手诀一掐，人便消失在纽城之中。 席勒魔法师的法师塔中，一些哥布林正在打扫，大量哥布林正在睡觉。剩下的哥布林被排到法师塔外采矿。却有两只哥布林被席勒魔法师的好学生带到了法师塔大厅，拿着好几瓶酒开怀畅饮。 “咦？奇怪？怎么今天这么快就醉了？我总觉得眼前有三只哥布林？” 第108章 施主，得罪了 法师塔，大厅。 魔法师学徒、酒瓶。 哥布林，一只……两只……三只…… “看来我真的醉了……” 席勒的好学生揉了揉额头说道。 “打晕！” 伊干大吼一声！一拳砸在学徒的额头，打得他一声惨叫，眼冒金星。 “嗷~疼！” 学徒大叫。 “宿主，打额头是不会昏倒的。” “那要怎么做？” “阿弥陀佛，施主，得罪了。” 心魔控制了伊干的右手，一手刀砍在后颈上。 “我f……” 学徒还没说完就被砍晕在地。 “好了，晕了！” 心魔说。 “谢啦！行动继续！伊达、伊卡！快去地牢把伊迪克和长老救出来！” 伊干转头就对着两只哥布林说道。 “嗝！怎么我看见了死去的伊干？” “废话，你喝了那么多酒，有个幻觉不也正常嘛？我还看见伊干打晕了本杰明呢！咦？那我是不是也醉了……” 伊干…… 两只哥布林也喝得酩酊大醉，正在胡言乱语。 “不靠它们，我自己来！” 原本还想说这两位能够接触到魔法师学徒的兄弟能帮他一把，所以才选择传送到法师塔大厅，却没想到这两家伙根本帮不上忙，于是伊干只好再次传送，直接去到法师塔外的矿场，为此又消耗了一枚空间宝珠。 “各位兄弟姐妹，我回来了！！！！！” 来到矿区的伊干大声一吼，把所有哥布林都吓了一跳。 “我去！吓我一跳！” “tmd谁在叫？” “谁？” “有点熟悉？” “难道是被卖掉的兄弟姐妹？” “听起来不像啊。” “是我啊！伊干！” 伊干看着一群吓得坐倒在地的兄弟姐妹竟然认不出自己，差点一口气缓不过来。 “伊干？我们之间有人叫伊干？” “自从第23代伊干死去以后没人叫伊干了吧？” “我就是第23代伊干！我没死！！！！！！” 伊干差点抓狂。 “没死？” “竟然没死？” “竟然没死还跑回来法师塔？不怕被魔法师抓走吗？” 伊干…… 它突然觉得解救哥布林的计划似乎没那么英明。 “那次实验事故炸穿了仙界的信道，我便透过信道传送到仙界去了，我没死！现在我把魔法师引到了纽城去，来救你们了！跟我走，以后就不用再给魔法师当奴隶了！” 伊干再次解释，它心里非常急，担心打晕魔法师学徒的事情会被席勒察觉，然后提早回来。 虽说从纽城回到法师塔至少需要3天的时间，但这个时间也并不是绝对。 凡间的空间属性法术虽然不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魔法师之间就有不少人架设了固定传送阵，一样能短时间把人从一个地方传送到另一个地方。 传送阵开启一次需要耗费的资源很多，属于战略级存在，魔法师不会轻易动用。但现在他们打晕了席勒的学生，这对高傲的魔法师来说是一个非常严重的打脸行为，难保其他魔法师不会为了脸面而出手帮忙。 靠着固定传送阵，席勒魔法师最快只需要1小时，就能回到法师塔。 “不行！不能再拖下去了。” 伊干始终说服不了自己的兄弟姐妹，决定直接来硬的。它掏出了一颗葫芦，掐个法诀大喝一声“收！” 矿场上近十只哥布林全部飞进了葫芦里。 “卧槽！” “我~~~~~飞~~~~~啦~~~~~~” “不要抓我！” “我的主人是天境魔法师，他不会放过你的！” 一时间，所有哥布林都把伊干当成抓捕它们的恶人，还有人拿出席勒魔法师来威胁它，让伊干非常无语。 “我帮助这些哥布林净化魔法契约是正确的行为吗？” 心魔有点怀疑魔生。 “嗯，是正确的。它们都是年纪较小的哥布林，算是我的侄儿侄女这一辈。虽然年轻力壮适合采矿，但脑袋没发育完全。” 伊干用肯定的语气说完以后又补上了两个字“应该……” 不过伊干已经出手，自然没有回头路。他带着葫芦回到法师塔，这次没有再传送到大厅里，而是来到了法师塔最高层的控制中枢。 “整个法师塔的防御措施都是从这里控制的，只要破坏了这里，法师塔的防御措施将全部消失，但席勒魔法师也肯定会察觉到法师塔的变故。” 伊干说。 心魔没有给出任何意见，关于如何偷塔，它不会插手。 伊干又拿出一颗空间宝珠握在手中，再一掐法诀，一阵空间波动出现。 这一次伊干不再使用空间探视术，而是一种低阶的空间属性攻击法术。这项法术虽然必须要天境才能学，威力却比其他元素法术更低，毕竟空间本就不是凡间的修炼者能轻易接触的属性，能发出攻击，就已经算是高阶法术了。 不过伊干有空间宝珠，借由空间宝珠的力量可以把空间震荡发挥出远超天境的威力。伊干深吸一口气，双手用力一握，一股狂暴的空间之力从法师塔的顶部蔓延开来。 轰！ 一声奇怪的声响在所有人脑袋里爆开，看不见的防御法术全部出现龟裂，一瞬间便全部破碎。 与此同时，许多人动了。 “怎么……” 席勒魔法师突然汗毛直立，发现自己跟法师塔的连结全部断开了。 而剧烈的空间波动也把昏倒的魔法师学徒本杰明给震醒，他也是其中一位跟法师塔有所联系的人，一醒来就发现自己与法师塔的微弱联系竟然寸寸断裂。 这让他惊得冷汗直流。 “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所措之际，老师的电话打来。 “你个臭小子！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跟法师塔的联系完全断了，难不成你真想偷塔？” “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个屁！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也刚从昏倒中清醒，查清楚了再跟你说，掰！” 学徒说完果断挂掉电话，虽然席勒魔法师的这一通电话满是对他的责骂，但他也从电话中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 与法师塔连接中断，只能通过电话联系，法师塔，被进攻了！ 第109章 契约监视日志 破坏了防御措施以后，伊干没有在法师塔顶楼停留太久。 它一个瞬移，从法师塔的最高层移动到了地下2层，那里是法师塔的地牢，关押着席勒魔法师的所有敌人。 防御措施被破坏的声响早已传到了地牢中，所有犯人还未来得及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与两道开门的声音。 “伊迪克！快出来！长老！快出来！立刻回到大家的寝室去！” 两个牢房的门被轻易打开，两只哥布林被拉出牢房。 “你是……” “什么事情都之后再说，现在赶快上去！” 长老似乎认出了伊干，但伊干没有打算现在跟它说明情况，破坏了防御措施以后，一切都需要分秒必争！ 伊干让两位哥布林自己跑回去，而它则再次瞬移离开。 其他犯人透过小窗户看到了这一幕，脸上表情各异。 有人淡定地认为只是魔法师命令人带走了两只哥布林，有人认为是不是哥布林搞了什么恶作剧，也有人正确地猜测出真相，哥布林越狱了。 “门上的禁制没有了？” 几个人看见伊干轻松就打开牢门，也跟着尝试推门。 门一推就开！ 出来了一位犯人以后，很快又有了第二位犯人…… 此时，伊干已经来到了席勒魔法师的书房，在里面翻找着什么。 “契约监视日志……契约监视日志……” 契约日志是与魔法契约同时生成的日志，里面会自动记录所有与契约有关的事情，跟木心馆长在仙界的言灵图书馆有异曲同工之妙。 “桌子上，第二本书。” 心魔放出了佛光感应，很快便在书桌上找到了契约监视日志。 伊干打开日志，快速查阅这两个星期内的契约记录。 伊库没按照主人命令把地板刷干净，受到1点雷电惩罚…… 伊丁偷吃一颗绿豆，受到1点雷电伤害…… 伊洋出售给贾林魔法师，契约和平解除…… 伊尼出售给贾林魔法师，契约和平解除…… 伊修出售给贾林魔法师，契约和平解除…… 伊克玛出售给贾林魔法师，契约和平解除…… “找到了！” 伊干通过空间探视术的观察，早就发现了四位兄弟姐妹被席勒魔法师卖掉了，不在法师塔内。 但是它不认识卖家，无法追踪被卖掉的四位兄弟姐妹去了哪里，只能透过监视日志去搜索。 接下来，只要把名字交给九仙灵货，他们就能帮助伊干把买家给调查清楚，甚至可以帮忙联系对方交易哥布林。到时候伊干已经偷走了一座法师塔，不怕对方像席勒魔法师一样总想着要占便宜，拼命提价。 除此之外，伊干还查到了席勒魔法师现在的行动。 伊尼被赋予新任务，在席勒魔法师离开期间看好行李，违反将受到致命惩罚…… 伊班被赋予新任务，在席勒魔法师离开期间看好行李，违反将受到致命惩罚…… 这一条消息出现在2分钟之前，证明席勒魔法师正不顾一切地赶回法师塔，甚至所有家当都留在了纽城。 “来不及了！” 伊干轻笑。 “就算借用传送阵回来也要一小时，接下来我只要施展空间探视术，就能把整个法师塔传送回到修真大陆。到时候他只会看到两层地下室，还有几位被放出地牢的仇家。” 眼见计划快要成功，伊干忍不住对着契约监视日志自言自语，就像当面报复席勒魔法师一样。 “你不知道有一种魔法阵叫做临时传送阵吗？” 一道声音突然出现，打断了伊干的思绪。 “比普通传送阵多消耗两倍魔力，就能在任何地点临时搭建一个传送阵，连接所有被允许的魔法阵上。只要魔力足够，传送到修真大陆都没有问题。如果我的老师现在正在搭建临时传送阵，只要15分钟就能回到法师塔。” 说话的人正是原本在大厅喝醉的本杰明，他此时出现在书房正好把伊干抓个现行。 “你想阻拦我吗？” 伊干沉声问道，它手上已经捏着一颗空间宝珠，不介意立刻发出一发空间震荡，把眼前的地境学徒直接斩杀。 “别急，别急，我没有要阻拦你的意思，我虽然是天才，但也只是地境。你是我从未见过的天境哥布林，身上肯定有许多秘密，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听着本杰明的话，伊干有点搞不懂这货到底要干嘛。 称赞自己？拍敌人马屁？拖延时间？ “那你想干嘛？” 伊干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开口问道。 “没想干嘛，知道你的目的是为了救走哥布林就行，到时候我好跟老师交代。” 本杰明说。 “就这？” 伊干傻眼。 “就这。” 本杰明确定。 两人突然就沉默了，无话可聊。 “那你知道了，然后呢？” 伊干问。 “知道了就行了啊，我又阻止不了你，当然是保住自己的狗命重要。” 本杰明一脸轻松。 “你就不怕席勒魔法师把你给杀了？” “我是他最得意的学生，最多处罚一下，关个禁闭，不会像对待奴隶一样杀掉的，你放心。” 结果聊一聊，反倒成了本杰明在安慰伊干，让它放心。 “那……我走了？” “走吧走吧，下次再来……不对，下次别来了，不然就趁我不在的时候才来。” 伊干差点一个踉跄，有点同情席勒魔法师收了这么一个奇葩学生。 但它没再停留，如果真像本杰明说的，席勒魔法师能搭建临时魔法阵的话，它的确没剩下多少时间了。 它再次瞬移，来到了法师塔大厅。 这里是法师塔的底部，也是法师塔的中心，想要把法师塔传送走，这里是最节省魔力的。 “最后一步了！” 伊干深吸一口气。 “空间探视术！起！” 手握空间宝珠，伊干耗尽全身魔力，施展法术！ 轰隆！ 天地震动！ 一整座法师塔突然拔地而起！ 第110章 偷塔 “我f……” 还在书房的本杰明突然脚下一崴，被突然拔地而起的法师塔给搞迷糊了。 “我是谁？我在哪？那只哥布林在干什么？” 本杰明扶着墙走到了窗户，先抬头看看美丽的蓝天白云，再低头看看被拔掉一个坑，只剩下地牢的地面。 “它把整座法师塔拔起来了？” 本杰明惊讶。 “不是说好救哥布林吗？它拔塔干什么？这分明是偷塔啊？哎哟我的妈！塔不能偷！塔都没了我怎么关禁闭？老师肯定会把我给杀了！大侠！英雄！好汉！手下留塔！！！！！” 本杰明终于露出了惊慌的表情，不顾脚上的疼痛拼命在法师塔里跑，同时大喊着要把伊干叫出来。 伊干根本不理它，此刻它也是咬紧牙根，死命传送。就在伊干的全身用力、本杰明的大喊大叫、其他哥布林的一脸诧异之中，一座将近40层楼的法师塔突然消失，留下了几个抬头望天，一脸懵逼的犯人。 轰！！！！！！！！！！ 伴随一声巨响以及漫天尘土，一座哥德式风格的法师塔突然出现在泥河城的哥布林水上乐园旁边。 由于时差关系，此刻泥河城是凌晨1点，月亮高挂，阳光不见踪影。法师塔内也是一片漆黑，只有常年暗无天日的哥布林宿舍还点着几根蜡烛照明。 “完了……完了……法师塔掉进深渊了……” 平时对任何事情都满不在乎的本杰明瘫坐在地，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发生什么事？” “地震？” “都吵得我无法睡觉了。” “咦？长老？你怎么回来了？” 哥布林此刻虽然全都醒来了，但大家都搞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家稍安勿躁！” 这时候，长老发话了。 “是伊干把我救出来的，它打开了地牢的门，然后叫我和伊迪克立刻回到寝室，所以我们就上来了。” 长老说。 “伊干？我们之间有人叫伊干？” “我们族群曾经有23人叫伊干，但应该全都死了。” “这个我知道！最后一位伊干就死在差不多半年前的实验爆炸中！” “没错，我就是被那个实验爆炸而死的哥布林救出来的。” 长老的话让嘈杂的哥布林们瞬间安静。 “鬼……” “鬼你个头！老子没死！” 这时候伊干突然出现在哥布林宿舍里。 “哇！” “突然出现！” “吓我一跳！” “真的是鬼！” “鬼呀呀呀呀呀” 伊干…… 它不知道该如何让这群哥布林安静，只得求助长老。 “大家稍安勿躁！” 简单一句话，效果显着。 “我没死，只是被炸穿越了，去到了仙界。现在我是第一只进入仙界的哥布林！也是第一只天境的哥布林！” 全场安静了几秒，然后所有哥布林立刻往门外冲！ “被魔法实验炸一次就能飞升仙界吗？我要被炸！” “我也要！我也要！” “我先！我先！” 哥布林们似乎有了什么奇怪的理解，把伊干给整麻了，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以前怎么没发现兄弟姐妹们如此奇葩？ “白痴！” 这时候，又一股声音让所有人安静了下来。 “你们以为仙界那么容易飞升吗？忘了我们被炸死多少兄弟姐妹了？” 伊迪克开口说道。 作为整个族群里魔法亲和度最高的哥布林，伊迪克常常会成为魔法实验的对象。它自己就经历过几次险象环生的实验事故，也因此一直想要推翻魔法师的奴役，成为了最大的刺头。 所有哥布林想起了一只一只死去的族人，安静了下来。 “倒是你，明明已经从席勒魔法师的手上逃走了，干嘛回来？难道是身上的魔法契约还在？” 伊迪克继续开口，但这次不是面对所有哥布林，而是对着伊干发问。 “我的魔法契约已经在爆炸中被摧毁了，现在已经是自由身。而且我找到了解除魔法契约的方法，可以把大家的魔法契约都净化掉！” 伊干终于说到了重点，果然又一次让所有哥布林激动起来。 “什么？净化契约？” “净化契约的意思，是让契约变得更干净？” “你啥呀？净化契约的意思当然是把契约给弄不见啊，让我们恢复自由身！” “真的吗？自由身？” “妈妈！我真的不用再当奴隶了吗？” 这次，连伊迪克和长老都没有阻止，它俩也陷入了震惊之中。 “你……说的是真……的？” 伊迪克更是泪水打转，想不到自己受尽苦难努力了许久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 但此时，异变突生。 “啊！” “咔咔……” “嗷！！！” 好几只哥布林突然全身抽搐，倒地不起，严重的比如伊迪克和长老更是口吐白沫，眼神涣散。 “不好！是契约反噬。它们都是族人中比较有智慧或者身体素质比较强大的，都签订了更加苛刻的魔法契约！心魔，我们要快！” 伊干看过了所有人的魔法契约，立刻就看懂了眼前几位族人的情况。 心魔也不多说，一声大喝，直接从灵魂层面震晕了所有哥布林。然后一阵柔和的白光出现，笼罩了所有哥布林，净化开始。 同时伊干也把矿场上带回来的近10只哥布林从葫芦里放出来，一起净化。 “我需要大概半小时把所有契约给净化掉，你去把其他人带回来吧。” 心魔说。 伊干点点头离开，准备开始第二阶段的救人行动。 原本隶属于席勒的33只哥布林，在拍卖会前夕被席勒魔法师分散到四个不同的地方。 最大的一群留在法师塔，继续日常工作。而还有将近10只哥布林被派到了矿场挖矿，也被伊干装进葫芦带回来了。 再来还有4只哥布林被卖给了贾林魔法师，需要伊干用买的把它们买回来，最后剩下两只哥布林被席勒魔法师留在了纽城看守行李，此刻正是与席勒分开的时候。 又是一个瞬移，伊干再次回到纽城。 第111章 与游乐园合影 光芒一闪，席勒魔法师从传送阵中走了下来。 “谢谢！” 他脸色沉重，却带着感激，向为他开启传送阵的魔法师道谢。 “什么都别说，快回家看看。我15分钟前感觉到了非常强烈的波动，你的法师塔……” 魔法师主动掐断了后面的话，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太明白，因为就算不说，大家也明白。 席勒双手微微颤抖，尽管他仍然维持着魔法师那种贵族般的气质与高傲，但内心已经极度慌乱。 苦修几十年，耗费无数心思建立起来的法师塔就这么轻易地断了联系，不论哪一个魔法师都会因此而慌张。 而且没有了法师塔，魔法师的实力至少降低一半。就算碰到敌人，他也无法保证自己能不能够战胜对方。更别提自己收藏的各种天材地宝、研究资料，还有各种增强自身的魔纹与滚动条，全都失去了联系。 他的飞升之路，可能因此而完全断绝！ 强忍着内心的慌乱，席勒骑上扫帚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赶回法师塔。 他已经在纽城打了好几通电话才借到魔法传送阵，现在距离法师塔联系中断已经过去半小时。他非常担心自己好不容易赶回来，却只看到倒塌成废墟的法师塔。 结果， 他看到了只剩下两层地牢的法师塔。 “发生什么事？？？？？？？？？” 短短半小时，怎么法师塔整个都不见了？ 这是什么魔术？席勒搞不明白！ 底下的几位囚犯也不明白！ 如果真要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会回答 “突然天空一亮，塔没了。” 席勒仔细地搜查四周，他再次打电话给本杰明，语音却回复“用户不在服务区内”。 这又是什么情况？ 难不成就是本杰明这家伙把整座塔给搞没了？他是怎么在这么短时间内把一整座塔搞出服务区外的？ 要知道现在全世界的手机都用灵力作为通讯的讯号，席勒魔法师的手机，可是能打到整个魔法大陆的！ 那他是怎么在短短半小时内把一座法师塔给搞出魔法大陆的？ 或者，他事先跑出了魔法大陆，然后把法师塔给破坏了？ 那至少有个废墟吧？现场却除了地下二层的地牢之外，一块石头都没有。 而就在席勒魔法师愣愣地坐在扫帚上发呆的时候，又一通电话打来。 “席勒魔法师吗？这里是纽城魔法师协会，非常抱歉地告诉您，您在纽城的行李全部失窃，我们现在正努力调查，请您暂时不要回到酒店，以免遭遇不测。可以的话，希望您能够尽快到纽城魔法师协会来。” “什么！？” 席勒魔法师眼前一黑，差点昏倒。 纽城的行李，可是他为了交易空间宝珠而携带的财产啊！ “席勒魔法师？您还好吗？您在纽城丢了东西，我们纽城魔法师协会肯定会搜查到底，不会推卸责任的。您现在在哪里？不如我们过去护送你回来？” 纽城那边的电话显得热情，但席勒魔法师却露出了苦笑。 他们当然会努力搜查窃贼的下落，但失去的财产却不一定拿得回来。纽城只负责抓人，不负责赔偿。 “我不回去了，现在我已经不在纽城。” 席勒魔法师稍微冷静下来，向纽城告知了自己现在的状况。 破坏法师塔，然后趁他赶回法师塔的时候又偷走了他在纽城的资本，这完全是不给席勒活路。席勒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么一个恐怖的家伙。 “什么？连您的法师塔都完全毁坏了？” 纽城那边也非常震惊。 “这完全就是在挑衅魔法师的尊严！我立刻就召集所有魔法师，一定要为您讨回一个公道！” 纽城那边立刻盖了电话，与其说是义愤填膺，不如说是为了避免席勒开口向他们索要纽城失窃的赔偿。 席勒没有任何动作，他此刻已有些慌了神。 他花了10几分钟深呼吸、冥想，好不容易把心神给安定下来了，心中却又传来了另一股悸动。 “我……和所有哥布林的联系都断了？” 席勒魔法师一脸的不可置信。 法师塔被毁，纽城财产被偷，现在连签订了魔法契约的奴隶，都全部失去了联系。仔细想一想倒是合情合理，窃贼不可能把这些哥布林留下，毕竟席勒有可能透过魔法契约追踪到他们。 但如果是另一种可能呢？ 席勒想起了自己刚刚才在纽城被三才院拒绝交易，现在就法师塔没了，哥布林也不见了，这让席勒魔法师忍不住把两件事情串联起来。 他立刻打了一通电话回到纽城魔法师协会，确认了纽城的哥布林也不知所踪，此刻，他更加确定这个盗贼就是冲着哥布林而来的。 “难道是三才院眼见交易不成就硬抢？不，他们应该不会做如此犯众怒的事。应该是有人冒用了他们的名字，演了这么一场戏。” 席勒魔法师不笨，稍微思考一下就把所有事情搞清楚了。只是他从来没想过有人会为了几只奴隶而破坏一座法师塔，彻底得罪魔法师。 要知道，不论是破坏法师塔还是偷走哥布林，都是对魔法师来说极其打脸的事。尤其是这两件事情加在一起，就好像有人强行破门进入厕所，只为了把你拉出来然后自己拉屎一样，伤害性高，侮辱性又强。 如果这件事情真传出去，所有魔法师都会把这个盗窃者视为敌人。 到底是哪一个势力，甘愿为了几只奴隶而得罪整个魔法师圈子？ 席勒魔法师想不明白。 这时候，又有一通电话打来，席勒魔法师看着手机上显示的“贾林魔法师”皱起眉头。 “不会吧？” 席勒不由得想起自己卖了四只哥布林给贾林魔法师，不会连这4只哥布林都被偷走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他便能确定，这次的窃贼肯定跟他有仇，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在针对他。 “席勒吗？我是贾林。你是不是法师塔被偷了？” “你怎么知道？” 贾林魔法师开门见山，一开口就震惊了席勒。 “因为那个劫匪发了一段文字给我，告诉我要交易4只哥布林。同时还发了一张照片过来，上面是你的法师塔和一座游乐园的合影。” 第112章 谁敢不卖？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嘟~~~~~~~~” 席勒与贾林魔法师面面相觑，搞不懂这位卖家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一小时前，贾林魔法师收到了一封陌生简讯说要交易哥布林，还附上了一张席勒法师塔的照片。 一小时后，席勒赶到了贾林的法师塔，他们却已经打不通买家的电话。 若说卖家没有想要认真交易，只是要恶心席勒魔法师，那他应该要接电话，听听席勒气急败坏的样子。 若说卖家想要认真交易，那他更应该接电话，才能把这笔交易进行下去。 发了一封简讯以后直接把电话关机，这到底是为什么？ 两位魔法师想不通，只能继续想。同时整个魔法大陆的天境魔法师都知道席勒的法师塔出了问题，纷纷联系慰问。一时间，席勒的手机响个不停，法师塔原址也飞来了一大堆猫头鹰，却因为找不到送信地点而在天空盘旋，没有降落。 席勒只得向所有人公开说明自己的法师塔被偷了，至今下落不明。他只知道法师塔在一座游乐园旁边，具体在什么地点，完全没有头绪。 这一条消息在短短1小时内就传遍魔法大陆的修炼者圈子，震惊整个大陆。 魔法大陆很大，修炼者众多。每个势力之间并不是那么友好和谐，偶尔有斗争、争抢、偷窃事件发生，并不会造成太大轰动。 但这次被偷走的东西却是一整座法师塔！一个几十层楼高的建筑物就像是变魔术一般突然就不见，然后又完整地出现在某个地方，没人找得到，也没人知道怎么做的，这一点，让所有修炼者都非常在意。 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尤其是魔法师们，不论地境天境，只要拥有法师塔的，全都立刻安排上各种防御性魔法，第一时间加强法师塔的防御。 并且，所有魔法师都立刻把哥布林全部赶出法师塔，让它们自己在法师塔外搭建房子，不得进入法师塔。 因为从席勒给出的消息来判断，不难发现窃贼完全是冲着哥布林而来的。它不但把留在法师塔的哥布林给偷走了，连卖到贾林魔法师手上的哥布林也要买回来。如果贾林魔法师不卖？下一次可能就传出游乐园旁边有两座法师塔的照片。 谁敢不卖？ 贾林恨不得现在就卖！他可不想自己耗费了毕生心血的魔药法师塔被人惦记上，哪一天睡醒突然发现法师塔没了。 偏偏买家留了封求购简讯以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没人知道他到底想要干嘛，也没人知道这一番操作到底是为了什么。 更没有人知道，这个把所有魔法师搞得心神不宁的偷塔贼，此刻早已回到仙界一个小时，睡死在它的心海别墅里了。 第二天醒来，伊干和心魔迫不及待往欲望之岛冲，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 它们在岛上的山坡上忙了一整天，清理出了一片地方，又跑到海边继续收集空间宝珠，然后坐在海边冥想，把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 午夜12点，再次传送下凡。 “伊先生，有一件事和一封简讯。” 刚刚来到凡间，代理人便向伊干汇报两件事。 “这两件事等等处理，你先跟我说说这一天内魔法大陆有什么变化。” 伊干说。 这是它跟心魔讨论好的，先了解魔法大陆的修炼者做了什么，它们才知道该怎么跟贾林魔法师继续交易。 “魔法大陆现在全都在讨论偷塔事件，有几个魔法师公开了自己的推测与实验，企图摸清你是如何把法师塔传送走的。他们当中所有人都知道要把整座法师塔原封不动地搬到另一个地方肯定与空间属性有关，但没有人可以复刻成功。” “目前也没有任何修炼者发现失窃的法师塔就在泥河城附近，因为法师塔的消息并未在修真大陆造成轰动，泥河城附近的人们看到了法师塔，也只会把它当成哥布林游乐园的一部分，没有把两者联想在一起。” 当初改建水上乐园的时候，设计师就给过伊干建议，加入了一些魔法师元素。 一是因为哥布林与魔法师本就是分不开的元素，二是因为对修真大陆来说，魔法师元素是一个非常棒的噱头，容易吸引人来。 这一个月下来，泥河城附近的人们都知道了这一座废弃的水上乐园已经被人买走，重新装修。而且许多人都猜到了这将会成为一栋鬼屋，因为那些绿油油的哥布林头像，就算在白天都让人觉得阴森森的。 魔法大陆的反应让伊干非常满足，修真大陆上的哥布林水上乐园也可以准备营业，一切都按照伊干的计划在进行，这让它非常开心。 “那现在来处理那两件事吧。第一件事是？” 伊干问。 “第一件事是关于这座法师塔，我们就先灵活不希望尹先生把它安置在泥河城。因为魔法师们虽然现在没想到法师塔来到了修真大陆，但不代表他们以后永远都想不到。法师塔在这里可能会引来魔法师，对周边城市造成破坏。” 九仙灵货没说的是，他们在整个偷塔行动中是属于帮凶的角色。如果魔法师追究起来，对九仙灵货的信誉会造成极大打击。 任何人只要给出足够大的筹码，都能让九仙灵货为之服务，那就等于没有任何人会再信任九仙灵货，这对九仙灵货的商业版图将会造成极大损失，所以他们希望法师塔能完全消失，不让任何人找到。 “法师塔不用担心，今天我就会把它挪走。” 伊干说。 “那个……既然哥布林们都已经救援成功了，法师塔能不能直接破坏掉？只要它还存在，始终是一个隐患。” 代理人问。 “放心，我会把它带上天。” 伊干说。 第113章 买家开价太高 “上天？伊先生你想……” 代理人惊讶，伊干点点头。 代理人深深地看了伊干一眼，没再纠结这个问题。接着他拿出了伊干的手机，展示了一条简讯向伊干说明。 “贾林魔法师愿意交易，并报上了他从席勒魔法师手中购买哥布林的价格。意思就是希望伊干能够给出合理价格，不要过分压价。” 伊干听完点点头，露出了奸诈的笑容说道 “当然不会压价，我可是良心商人，怎么可能压价呢？甚至我会给出更高的价格。” “多高？” 代理人问。 “你按照我现在说的价格，给贾林魔法师回复……” 一封简讯在代理人复杂的眼神中发送了出去，很快就跨过千山万水，传到了魔法大陆上。 “老师！买家回信了！” “什么？终于来了？快拿来给我看！” 贾林法师塔内的书房，贾林魔法师正和席勒魔法师坐在里面不知道商谈什么。两人周围还有许多魔法师的虚影，大家不敢离开自己的法师塔，正用虚拟图像远程开会。 一台手机送到贾林魔法师手上，他迫不及待打开手机看了简讯，脸色变得古怪之极。 “怎么？买家反悔了？还是开价太低？” 席勒问。 “不，是买家开价太高了。” 贾林说。 “高？有多高？” 席勒疑惑。 “一颗空间宝珠。” “什么？” 席勒听完跳了起来，比贾林魔法师还激动。因为他想到了自己拒绝掉的那笔交易。 “对方是不是说，想要把你的所有哥布林都买走？” 席勒问。 “不，对方说这是4只哥布林的价格。” 贾林回答，同时把手机展示给席勒看。 “谢谢您的耐心等待，也感谢您愿意割爱，把这四只哥布林交易给我方。价格上我方绝不会亏待您，我方愿意拿出一颗空间宝珠换4只哥布林，如果您不满意，我们再谈。” 一段礼貌得非常公式化，消息却非常惊人的简讯展示在席勒面前。 这让他想起之前三才院出价一颗空间宝珠买他三十几只哥布林，却因为自己贪婪而导致交易失败的事。 他非常怀疑这次的偷塔事件就是三才院搞的鬼，目的就是要恶整他漫天要价的贪婪举动。 用1颗空间宝珠来买4只哥布林的行为，就是在告诉席勒，三才院不是没钱，但这钱不是靠着魔法师的贪婪就能赚到手的。 “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说，我倒觉得他们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所有魔法师。” 贾林魔法师开口说道。 “因为道理很简单，任谁看见一个人愿意拿出空间宝珠换三十几只哥布林，都会有贪婪的想法。他们这个举动是为了震慑所有魔法师，别想着贪他们的钱。愿意交易是礼貌，他们如果不礼貌起来，法师塔都能整个给偷走。” 贾林的话让席勒沉默，并有些脸红。 虽然贾林魔法师说了任谁看到空间宝珠都有贪婪的想法，但这次事件却是实实在在因他而起。如今他不但赚不到那颗空间宝珠，还损失了一整座法师塔。而偏偏要眼睁睁地看着这颗空间宝珠被拿去交易4只哥布林，简直暴殄天物！ 这一切一切都因他而起，这让他又尴尬又生气。 “好了，情况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如果对方的目的只是震慑，现在目的达到了，法师塔还是有机会要回来的。等我这里交易完成，我们一起号召整个魔法大陆的魔法师协会向买家施压，让对方放回你的法师塔，他们应该会同意的。” 贾林拍了拍席勒的肩膀说道。 “那个，先等一下，我有问题。” 这时候，其中一个虚影说话了。 “对方从头到尾没有跟你见过面，只透过简讯与你联系。你要怎么确认对方是不是三才院？他们到底有没有空间宝珠进行交易？空间宝珠可不是大白菜，不是什么势力都有的。” 这些虚影魔法师，是现在头脑最清醒的人。 他们不是法师塔被偷的受害者，也不是正在进行交易的卖家，看事情比贾林和席勒更仔细，非常简单就抓住了关键点。 贾林点点头，回了一封简讯过去。 “一颗空间宝珠换4只哥布林，我非常满意。但你们要如何证明自己拥有足够的交易筹码，而不是欺骗我呢？如果你能拿出足够的空间宝珠，我甚至可以帮你牵线搭桥，把其他魔法师手下的哥布林用同样价格买下来。” 打完简讯发送的贾林嘴角带笑，因为在写这封简讯的同时，他已经想到自己充当中间人可以有什么赚头。 空间宝珠一样给其他魔法师，但所有哥布林都留下2、3只给自己，到时候三才院一样有大量哥布林实验体，魔法师一样人手一颗空间宝珠，他自己则得到许多免费哥布林，继续建他的魔药实验室，建成了还能把哥布林卖掉。 手机的另一端显然此刻在线，很快便打了一通视讯电话过来。贾林魔法师急急忙忙鼓捣了一下，把手机画面投影到所有人面前才按下接通键。 “您好，咦？怎么是席勒魔法师？我打错了吗？” 一只哥布林瞪着大眼睛出现在屏幕上，突然又挂掉了电话。 一众魔法师…… 这个买家竟然让哥布林打电话？哥布林还打了电话就挂掉，完全无视现场的所有魔法师？ 这个买家……看起来好像不太靠谱？ “宿主，席勒魔法师没了法师塔，暂时借住在贾林魔法师那里是很正常的事……” 修真大陆上，心魔看着已经挂掉的手机画面，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了。 “所以我没打错吗？只是正好席勒魔法师出现在画面中？” 伊干后知后觉。 “是的，伊先生。我检查过手机号码没错，然后画面中左上角那个只有下巴的魔法师就是贾林魔法师。他应该只是以前没用过手机，没把镜头对准自己的脸。” 代理人也补充说道。 第114章 买哥布林的哥布林 “抱歉！抱歉！我再打一次。” 伊干再次拨通同样号码，贾林魔法师这边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您好，我是贾林。” 贾林魔法师接起电话，这次他把脸对准了镜头，并把席勒魔法师赶出画面外，双方终于看到了彼此的样子。 “你好，我是伊干，要向你买哥布林的哥布林。” 众魔法师…… 信你个鬼！ 书房里所有魔法师都认为伊干只是因为买方不方便公开自己的身份，所以找来出镜的代理人。没人相信这只哥布林就是买方！ 但是席勒魔法师再次看见了手机画面，又听到了“伊干”这个名字，他再次跳了起来 “怎么是它？它不是在我的魔法实验中被炸死了吗？怎么现在还活着！？” 一众魔法师也非常惊讶。 “是的，席勒魔法师，我还活着。而且我还要感谢那一场爆炸，炸毁了我的魔法契约，还让我得到了一些奇遇，现在已经突破到了天境。” 伊干说。 “什么？这……” 这一番话让所有魔法师震惊，却同时人人都起了小心思。 一只在魔法实验中存活的哥布林，身体的魔法抗性会有多强？ 而且它的魔法契约已经被炸毁，代表任何一个魔法师都能再次重新签订。 有这么一只强悍的实验体在，什么魔法实验不能做？ 而至于它怎么活下来，有了什么奇遇，魔法师们毫不在意。 就只是一只哥布林，再强能强到哪去？ “我有幸学到了空间法术，并获得大量空间宝珠，所以才冒充了三才院的名义想要把所有兄弟姐妹都解救出来。我一开始只是想要和平交易，没想到席勒魔法师你的胃口竟然那么大，竟然开价5颗空间宝珠。” “什么？5颗！？” 众魔法师皆惊。 席勒跟他们说的版本是两颗，但对方拒绝。怎么现在从对方口中竟成了5颗？到底谁在说谎？ “这是我一开始的报价！漫天要价，坐地还价，这只是很正常的讲价！后来我不是同意了2颗空间宝珠的价格了吗？” “正常你个头！我来解救我的兄弟姐妹，你要我多交点钱，这叫绑架！不叫讲价！况且我手上拥有上百颗空间宝珠，用一颗就能把法师塔直接传送走。你又有什么资格跟我讲价？” 没有了魔法契约的伊干丝毫不怯，在电话里回怼席勒。 “谁知道你是来解救同伴？我一开始就听到是交易而已！” “交易就可以贪婪吗？那以后谁还跟你交易？” “你……” 席勒魔法师被怼得哑口无言。他在跟伊干讲道理，伊干却只当杠精，什么话都怼，胡搅蛮缠，根本讲不通。 “那个……” 眼见两人安静了下来，贾林开口说道 “那这次，你是来解救同胞的，还是来跟我交易的？” 伊干一时间有些愣住，因为贾林语气温和，态度诚恳。它是第一次这样被魔法师对待。 不过这反而更加让它确定，要在魔法师前面表现出自己的强势与实力，才能让魔法师以平等的态度交易，否则以魔法师那种高傲又爱占便宜的态度，什么生意都谈不下去。 “当然是解救同胞，难道你们认为几只黑皮乌鸦能值一颗空间宝珠？” 伊干强势回应，魔法师们脸色难看。当场就有其中一位魔法师开口说道 “哼！你一只哥布林竟敢如此跟魔法师说话！既然想要救你的同伴，就拿出两颗……” “不不不！一颗空间宝珠！我接受！就这样！成交！” 还不等那位只有虚影的魔法师说完，贾林立刻对着手机大叫，确定交易。 他可不想步上席勒的后尘，把法师塔丢掉。别忘了现在整个魔法大陆，没人找到法师塔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法师塔是怎么丢的。 “我刚刚好像听见有人对这个交易有意见？” 伊干挑眉。 “不！没有！这里就只有我和席勒两人，其他人都是虚影，没有意见！” 贾林疯狂摇头。 “我记得这位好像是纽城的魔法师协会会长吧？真的不听听他说什么？” “不用！哥布林是我的，我决定就好。他有什么意见你自己去找他谈！他手下的哥布林可是有50几只，数量庞大……” 贾林的话还没说完，纽城魔法师协会会长突然主动断开连接，虚影消失。 席勒与贾林不再理他，继续对着手机里的哥布林说话。 “怎么交易？” “一手交哥布林，一手交空间宝珠。” “怎么交？” “我过去找你。” “行，地点就选在席勒法师塔的旧址。” “咦？不在你的法师塔交易吗？” “绝！对！不！行！” “那好吧，给你半小时准备，半小时后席勒法师塔的旧址见！” 谈完，挂电话。 席勒魔法师脸色难看。 “就算要选个其他地方交易，有必要选在我的法师塔旧址吗？” 席勒觉得自己的伤口上被撒了一斤盐。 “其他地点我担心它说不认识，然后决定来我的法师塔。” 贾林说。 “可是现在你亲自坐镇法师塔，加上我就是两名天境魔法师在这里，它来了还走得掉？就算真让它给逃了，它也偷不走你的法师塔。” 席勒想要趁此机会把伊干抓住。 “你能保证？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你的法师塔整栋被偷走到底是什么原理？” 席勒闭嘴。 他当然不知道自己的法师塔到底是怎么被整栋偷走的，既然不知道，自然无法保证什么。 未知永远最可怕，贾林的法师塔只是一个魔药法师塔，各种防御阵法比席勒法师塔还弱，他可不想一辈子的心血毁于一旦。 半小时后，贾林派出自己的弟子带着四只哥布林来到席勒法师塔旧址，伊干也遵守诺言用拿出了一颗空间宝珠。一方成功救回族人，一方用4只哥布林换来了魔法师们梦寐以求的空间宝珠，只有席勒受伤的世界便自然而然地出现了…… 第115章 本杰明的决定 哥布林水上乐园，将近30只哥布林站在某个广场翘首以盼。 一阵空间波动，5只哥布林出现在广场上。 “伊洋！” “伊迪！” “伊休！” “伊克玛！” “伊干！” “你们回来了！” 哥布林们蜂拥而上，把突然出现的五只哥布林包围起来。 “慢点！慢点！先让它们四个把魔法契约净化了，之后再叙旧。” 长老在一群哥布林中叫着。 “不用净化了，贾林跟我交易过后就主动把契约解除了，现在大家都是自由身。” “芜湖~自由！” “妈妈！我自由了！” “不用刷碗了！” “不用打工了！” “可以尽情地抠脚趾了！” “？？？” 这一群哥布林全部都是一出生就被签订魔法契约的奴隶，虽然有些已经是30、40岁的长者，但也从未体验过自由的滋味。 此刻看着天上的星星，吹着夜晚的凉风，竟有些不真实。 自由代表什么意思？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会再命令你做什么？还是自己可以拥有些什么？它们也非常迷茫。 两天时间，还不足以让它们明白自由的意义，甚至有些哥布林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你们每个人都能拥有一栋自己的房子，可以收藏自己的东西，也可以买很多食物回来。想要改装成什么样也都行，总之，房子是你的。” “接下来你们不需要再给谁卖命，就算要工作，也会付给你酬劳。这位是九仙灵货的管理人，他可以帮你们介绍工作，你们可以赚钱了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人类社会这边有一些规矩，我们还是要遵守。自由是一回事，但我们不能给大家带来困扰。这一个月大家先跟着管理人上课，一个月后才开始工作。” 当了两天的偷塔大盗，现在的伊干又化身成了三十几只哥布林的保姆。一件一件事情给大家交代，一件一件琐事给大家解答。 所有哥布林都是伊干救下的，倒也非常听它的话，没有惹事。只是伊干仍然担忧，自己每天只能下凡2小时，这么短的时间真的足够让它管理好所有哥布林吗？ “我可以帮你。” 伊迪克说。 “我们伊族的管理都一直是我在做，我也可以帮忙。” 长老说。 “如果真的需要，我也能帮忙。” 魔法学徒本杰明说。 三只哥布林？？？？ “你还没逃走？” 伊干惊讶。 “你还想要奴役我们吗？” 伊迪克脸色不善。 “我们哥布林说话，你一个人类插什么嘴？” 长老反问。 伊干和伊迪克眼睛放光地看着长老，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长老。 “没有了魔法契约我们可不会对你毕恭毕敬！” 长老鼻子一抬，摆出一副欠打的神气模样。 “不不不，我只是个魔法学徒，根本还没学会契约魔法。更何况之前在法师塔我就没把你们当奴隶来对待，不是吗？” 本杰明说。 长老和伊迪克都点点头，他们知道这个本杰明一直对他们很好。 本杰明只是一个魔法学徒，并没有给哥布林很多帮助，但他一直都没有把哥布林当成奴隶看待，一直把哥布林当成朋友一样看待，让哥布林们觉得受到尊重，相处起来很舒服。 伊干也记得，它刚传送到法师塔的时候就看见本杰明和哥布林一起喝酒，还喝得酩酊大醉，就这一点来说，足以看出本杰明跟其他魔法师有多么的不一样。 不过，所有哥布林刚刚才解除了身上的魔法契约，这也代表任何一个魔法师出现，都能无视它们的前主人，直接签订新的魔法契约。加上对魔法师的天然产生的畏惧感，让长老和伊迪克仍然警惕地看待本杰明。 “那你到底想干嘛？” 长老问。 “没，我就是不想再回魔法大陆，整个修真大陆又只跟你们最熟悉，所以打算跟着你们混。” 本杰明双手插口袋，依然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继续说道 “你们看，伊族刚刚获得自由，对许多人类世界的规矩并不那么理解，我可以暂时成为你们跟人类接触的窗口，帮你们尽快熟悉人类的规则。你们就让我先跟着你们呗，等你们熟悉了人类规则，我熟悉了修真大陆，到时候再看看要走要留，行不？” 看着本杰明的样子，三只哥布林都有些心软。 而且对哥布林来说，伊干找来的管理人反倒没有朝夕相处的本杰明来得更值得信任。他的办事能力其实不差，就像席勒魔法师愿意让他清点库存那样，值得信任。 而伊干和伊迪克更是早就知道本杰明其实并没有真的把席勒当成老师，反倒对他有些怨气。 他本是一名老魔法师的关门弟子，老魔法师眼见自己阳寿将近，飞升无望以后，将所有的法术与知识全都传给了本杰明。而本杰明也无愧魔法天才的身份，12岁就晋升地境，打破了魔法师圈子几百年来的记录。 这对老魔法师来说是非常欣慰的事，那时候的老魔法师已经无法下床，身体机能全部衰退，只剩下一口气撑住，想要多看这位心爱的学生多一眼。 偏偏席勒以及一众魔法师却没有放过他，趁着这个时候硬闯进他的法师塔，把他的所有知识与财产全部搜刮。 对席勒等人来说，这是为了避免老魔法师放不下这些身外物，断气的一刻把整座法师塔都湮灭了，给自己陪葬。但是对老魔法师和本杰明来说，这些魔法师的举动无疑是强盗行为，看得他们气愤不已。 席勒更是当着老魔法师的面抢走了本杰明，要他当面认自己为师，否则就提前结束老魔法师的性命。 本杰明没有办法，只得认了席勒为老师。而席勒立刻就把本杰明带回自己的法师塔，不再让他跟老魔法师见面。 本杰明的怨气，只有身处实验中，站在不同角度看着他们的伊干和伊迪克才能发现。 第116章 魔法空间 本杰明不止一次在魔法实验中偷偷修改实验结果，让伊干和伊迪克在实验中可以轻松一点。然后趁席勒不在的时候向两人吐槽席勒做的实验有多么不合理。 伊干和伊迪克听不懂那些魔法原理，却似乎感觉本杰明的魔法实验技术要比席勒强上不少。 而某次的吐真剂实验中，两只哥布林恶作剧把吐真剂掺进了杯子打算给席勒魔法师喝掉，结果却阴差阳错被本杰明喝了，他才吐露出自己心底的怨气，被两只哥布林所知。 伊干和伊迪克虽然没有因此而把本杰明当成自己人，却非常明白他和席勒魔法师也不是同一阵线。所以他跟着法师塔被传送到修真大陆以后不想回去，也是很合理的事。 想到本杰明的立场，想到本杰明的身世，三位哥布林都觉得在伊族群体中容纳一位人类，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 “好吧，你可以留下。” 几人内心戏很多，但做决定却很快。确定要让本杰明留下以后，伊干、伊迪克和长老便自然而然地让他加入讨论，最后几人分工合作，快速把伊干回到仙界以后的管理工作都分担掉了。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跟大家打个招呼就回仙界去了。” 会议结束，伊干拍拍屁股起身。 “那个……伊干，等等。我还有个问题想问。” 本杰明这时候却开口问道 “不知道这一座法师塔你要怎么处理？” 伊干从九仙灵货聘雇来的管理人跟伊干说过法师塔不能留在泥河城的问题，所有哥布林都知道。 伊干本来的想法是把法师塔留在哥布林水上乐园，正好可以加强进场游客们对魔法元素的代入感。 但是这次魔法大陆的反应实在太大，每个魔法师都人人自危，担心自己的法师塔被偷，因此在短短两天的时间内就有了团结一致，找出席勒法师塔的架势。为了避免魔法师们误会，大举进攻泥河城，管理人希望伊干可以把法师塔传送到别的地方去。 而本杰明同样也对法师塔有兴趣，毕竟不论怎么说，一个魔法学徒肯定会对法师塔有兴趣。 “里面的东西都能给你，但是法师塔我要带走。” 伊干说道。 魔法师的物品对伊干没用，但是法师塔这个建筑物，伊干却有自己的想法。 本杰明大喜，说了一声谢谢就冲向法师塔，短短15分钟就把整个法师塔里面的东西搬空出来，这时候伊干还在跟其他人道别。 “东西呢？” “在我的魔法空间里面了。” “什么？你竟然有魔法空间？” 伊干大吃一惊！ 所有听到魔法空间的哥布林也大吃一惊。 凡间的空间属性法术本就难学，魔法空间这种可以容纳法术、魔纹，甚至魔法生物的特别空间，更是艰涩难学。 大部分魔法师都是学成出师的时候，由老师割裂自己的一小部分魔法空间当作出师礼送的，一般没有任何师承的魔法师，都难以自学成功。 就算如此，魔法师们要把魔法空间扩展，仍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个天境魔法师的魔法空间一般都只有大约10米平方，而本杰明只是地境魔法师，却能收下整个法师塔的所有物品，魔法空间显然远远超过10米平方。 “这家伙，应该只是身份上是魔法学徒，实力肯定比一般魔法师更强！” 伊干心中产生了警惕。 不论如何，他无法在凡间逗留太久，不论本杰明会有什么行动，也只能靠长老和伊迪克等人自己小心。他们才刚刚从魔法师手上恢复自由，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又被魔法师欺骗成功吧？ 伊干觉得不安心，决定再给本杰明一个下马威。 “各位！我在仙界还有些事情要做，今天就提早回去咯，我们明天见！” 伊干开口说。 “那就明天再见咯！晚上记得带仙界的鱼给我们吃！” “咦？不是还有15分钟吗？” “这么快？” 有些哥布林马上就发现了问题。 伊干穿越回仙界靠的是凡间意志对它的排斥，这么长时间下来都是固定2小时，伊干不能掌控。 昨天也是准点2小时就回去，今天伊干怎么提早？ “2小时是凡间意志给我的缓冲时间，不一定是精准的2小时。偶尔早一点或迟一点回去也是可以的。” 伊干说这段话的时候，饱含深意地看了本杰明一眼。 “这样吗？那你快回去做事吧。” “仙人应该很忙吧？” “赶快回去吸收多点仙气，变成仙人哥布林，在仙界照顾我们！” “伊干再见！” 哥布林们没有领悟伊干的意思，仍旧欢快地跟伊干道别。 伊干看着嘴角带笑的本杰明，不知道他有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但它这个逼得装下去。 只见它挥挥手来到法师塔前，一手摸在法师塔上，说了声“拜拜！”就放出一阵空间波动，带着’法师塔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群张大嘴巴惊叹的哥布林。 凡间的某座不知名海岛上，突然出现了一座法师塔和哥布林。 “呼！这里应该不会被人找到吧？” 伊干环顾四周，除了海之外什么都没有。 它根本无法自行回到仙界，最多在2小时下凡时间结束，凡间意志把它传送回仙界的那一刻利用空间宝珠把法师塔一起传送回仙界。故意说的这个谎，只是要震慑本杰明，让他觉得自己随时随地能下凡，不准对哥布林有什么小心思。 “希望有用吧。” 伊干坐下等待凡间意志把它传送回仙界。 午夜2点，伊干周围又出现了空间波动。 这次它手握空间宝珠，主动释放了一个空间法术，哥布林和法师塔再次消失，然后出现在心海中的欲望之岛上。 第117章 欲望之塔 欲望之岛，凌晨2点。 心魔站在彼岸舟上看着岛上的高塔，举着手中的拇指不知道在比划什么。 “左边一点……头顶再向前倾斜一点……” 心魔一边比划一边说，高塔便微微跟着心魔的言语移动。 仔细一看，是伊干在听着心魔的指示，用空间法术操控高塔移动位置。 “ok！就这样，可以放下去了。” 轰！ 一阵沉默的重落声，从凡间带回来的席勒法师塔，斜斜地插在欲望之岛上。 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塔顶正对着仙界几座法师塔的方向，就像是一只巨大的手，对着魔法师们举起了自己的中指…… 意境尖锐，诚意满满。 “呼！今晚就先这样吧，睡醒了再来改造。” 伊干和心魔很早就有把法师塔带回仙界的想法，最主要的原因是欲望之岛的正中心，很适合搭建一座心境试炼屋，让仙人们进去历练。 两人跟正光大师和木心馆长讨论过，修炼到越高境界，对心境的要求就越高。现在整个仙界大部分仙人都停留在星境，大家自然没什么感觉。可是当越来越多人突破到地境，开始追逐日境的时候，心境试炼屋必定成为不可或缺的必需品。 可是，并不是所有功法对心境的要求都是一样的，有的功法要求较高，有的功法要求较低。而且每一种功法里面，锻炼心境的方式都不一样，有些需要压制欲望，有些却需要放大某种欲望。所以如果真的要建造心境试炼屋，必须要有调节功能。 心魔可以制造出这样的调节功能，但只有星境的它，需要花费好几年的时间。而如果能把一座法师塔改造成心境试炼屋，那就只需要一两个月。 因为魔法师常常在法师塔中进行各种魔法实验，本就需要各种调节魔力的功能，到时候借由佛光的改造，变成调节情绪之力的功能，便能完成一座心境试炼屋。 这就是为什么伊干可以任由本杰明把法师塔里面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走，自己却要一座防御法阵破损的空塔的原因。 睡醒以后，心魔便致力于法师塔的改造，而伊干则为了凡间的兄弟姐妹，抓捕了一些海产。 “陶老板已经好久没开档了，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准备飞升仙界了。” 早在一个多月之前，凡间的陶老板烧鱼摊便不再营业，陶老板说要准备飞升仙界，便带着小陈不知去向。 在仙界，伊干也没有听到有任何人飞升的消息，陶老板究竟还在闭关还是已经飞升，没人知道。 “放心吧，这很正常。” 当伊干向游游子说了陶老板的事，希望他在到处仙界乱逛的时候可以注意一下有没有见到陶老板的时候，游游子这么告诉伊干 “闭关飞升是一个水磨的功夫，短则几年，长则几十年，但绝对不可能一个月。所以你就耐心等待吧，或许明年他就飞升成功了。” 听了游游子的话，伊干只得耐心等待，并偶尔在抓鱼的时候想起他。 伊干抓了三个嗨螺的海鲜，来到欲望之岛，看看斜塔的改造进度。 塔的颜色还是灰色，但防御法阵却已经恢复。让星境的心魔去修天境的防御法阵，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难的部分在于如何把调节灵力的功能改成调节情绪之力。毕竟灵力只是灵力，但情绪之力却涉及到法则，两者完全是不一样的东西。 倒是斜塔的名字已经刻上去，伊干站在大门看着龙飞凤舞的“欲望之塔”四个大字，竟有一种突然掉进欲望深渊的感觉。 “这个字不会是心魔写的吧？” 伊干疑惑。 按理说，心魔是伊干的相反面，而它也真的一步一脚印在约束自己，做善良的事。应该不会写出这么充满欲望的字。 难道，心魔的心底其实也是充满欲望的？ 那是不是代表伊干自己内心深处其实是善良的？ “想太多了，我找正光大师的心魔写的。” 伊干的心魔说。 正光大师作为得道高僧，约束了自己几百年要无求无欲，他的心魔自然是充满欲望的存在。 而且这只心魔浸淫心海很长时间，实力增强了不少，能写出如此充满欲望的文字，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个好！以后所有仙人想要历练心境，第一关就是门口这四个大字！” 伊干虽然没有受到这四个字影响，但所有想要历练心境的仙人们肯定会因为这四个字而心起波澜。就算没有直接把历练者的欲望完全调动，也至少会埋下一颗种子，在历练者历练的过程中爆发出来。 更何况伊干还有各种心海海产，每一种都能调动不同的情绪之力。这些东西虽然不是历练的主体，却会在潜移默化之中，增大了仙人们完成历练的难度。 似乎决定要搞心境历练以后，伊干做什么事情都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今天跟我下凡不？” “不了，晚上我继续改造欲望之塔。” 即将到达下凡时间的时候，伊干问了心魔一句。 见心魔没有离开欲望之塔的意思，伊干独自领着三个嗨螺下凡去了。 利用空间宝珠，伊干现在可以控制自己传送到凡间的任何地方去。 今天它直接传送到哥布林水上乐园中，看见哥布林们仍在狂欢。 “吃海鲜咯！” 伊干大喊一声，所有哥布林冲了过来。 “伊干！！！！” “海鲜！海鲜！” “天啊！我刚刚才吃完烤肉，现在又有海鲜了……” “月亮不睡我不睡！派对不散！” 看着大家的表现，伊干知道众人还在刚刚获得自由的狂喜之中。 “别急！别急！我先处理一下。别直接吃啊！会爆体而亡的！” 伊干手忙脚乱，一边烹饪一边赶走想要生吃的哥布林，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才是它与它的家人！ “伊先生，麻烦您过来一下。今天有人来找你了。” 就在伊干刚刚煮完所有海鲜，坐下休息的时候，九仙灵货的代理人走了过来。 第118章 街头艺术家 “您好，我叫阿鹊，是一名街头艺术家。” 哥布林水上乐园门口，一名穿着休闲，戴着鸭舌帽的年轻男子向伊干伸出右手。 “您好，找我什么事？” 伊干态度不咸不淡，在它跟这位街头艺术家见面之前，九仙灵货的代理人就已经向它说明了情况。 “我们正在那边的空地上建造一个大型的街头艺术，看到你的哥布林主题游乐园设计得非常棒，可以容纳进我们的街头艺术。因此想要跟你拿一把钥匙，方便我们进出游乐园作画。” 阿鹊说得非常自然，伊干却听得一脸古怪。 “为什么我要让你们进来作画？” “刚刚不是说了吗？它可以容纳进街头艺术。” “不好意思，我想保留现有设计，不想画上其他东西。” “之后再改回来不就好了？街头艺术就是这样，随时可以出现，随时也能改变。” “换回来的钱谁出？你们吗？” “我们只出作画的钱，想要改回来的钱当然是谁想改谁出，怎么还能要求我们出钱？” “那我为什么还要让你们进来画了然后又花钱改回去？这不是浪费钱吗？” “都说了因为它可以容纳进街头艺术啊，你接受我们的艺术不改回去不就不用花钱了吗？自己要改回去还要我们出钱，这不是有病吗？” 伊干一时间竟被这个街头艺术家的奇葩逻辑怼得说不出话。 明明是一个人莫名其妙要在自己的财产上作画，怎么就成了自己有病？ 面对这样的人，伊干一下子就没有了跟对方沟通的欲望，它开口说道 “不好意思，我不接受其他人修改这里现有的设计，钥匙也不会给你。谢谢你等到午夜12点来见我，慢走，不送。” 伊干说完就转身离开，但那个叫阿鹊的街头艺术家却突然来了脾气 “你很奇怪耶！叫我半夜12点来见你，然后不给我钥匙，你是吃饱太闲还是故意羞辱我？有钱了不起啊？” “先生，不好意思。我要澄清一件事。” 听到阿鹊这样说话，九仙灵货的代理人开口了。 “是你早上来拍门要找负责人，我告诉你负责人不在，有什么事情我能帮你转达。而你坚持一定要见负责人沟通进园作画的事，不让我转达，我才建议你午夜12点过来的。是你想要见我们才来的，别混淆事实，说成是我们故意把你找来。” “怎么会有人在午夜12点见人的？你这不是存心在刁难我吗？” “那你可以直接让我转达啊。”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转达？” “停停停！你们两个都停。我说一句，就算转达了，我也不会同意啊，上个月才刚刚花了大钱装修好这座水上乐园，我干嘛现在又把它的设计改掉？你的要求本来就不太合理，我怎么样都不会接受的。” “你这是不尊重艺术！拒绝一个艺术展示就算了，还要等到半夜12点才拒绝，这不是侮辱人吗？一群只有钱没有艺术涵养的暴发户！” 伊干觉得莫名其妙，代理人觉得头很痛。 他看向伊干，小声嘀咕“我怎么知道老板会赞同还是拒绝？好心帮他转达现在反倒被他咬了一口。怎么感觉面对普通人比面对修炼者更麻烦！” 伊干也非常无语，别说什么艺术涵养了，眼前这个所谓的街头艺术家只因为伊干拒绝了他进来作画，就劈头盖脸地把它一顿骂，连最基本的品德素养都比伊干还差。 一个可以靠理智控制情绪的人类，竟然比靠本能行事的哥布林先发脾气骂人，可见这人的品德素养到底低到什么程度。 伊干完全没有受到对方的言语挑衅，只是彻底对这个人失去了兴趣。它摇了摇头就转身回到别墅区，不论对方想怎么去污蔑它，它都完全不在乎。 它一天就只有2小时的下凡时间，干嘛去理会这些无理取闹的人？跟自己的兄弟姐妹多吃两只烤虾更实在。 但让伊干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它下凡的时候，却发现哥布林水上乐园的大门和外墙，都被喷上了一整片的白漆。 门口两只狰狞的巨大哥布林，更是被整只漆成白色，眼睛还被蒙上黑纱布，恶霸瞬间变成了囚犯。 从大门到墙壁上，还被喷上了许多文字。什么“当白昼被蒙了眼”、“白色不一定洁”，乱七八糟根本看不懂什么意思。 本来一座主题鲜明的水上乐园，瞬间成了废弃的公共涂鸦墙。这让伊干的火气瞬间飙升。 “你们没人发现门口被喷上了白漆？” 伊干回到水上乐园里向所有人询问。 “没……昨晚的派对太兴奋了，我们玩到早上8点才睡觉。结果只一个下午的时间，外墙和门口就变成这样了……” 长老有些惭愧地说道。 “我已经向警方报案，他们已经受到罚款，并且要承担所有恢复原样的费用。我同时保留了起诉文件，看伊先生要不要直接把他们告上法庭。” 九仙灵货的代理人说。 代理人这次也动了真火，他调了水上乐园监控以后发现在大门喷漆的人不止阿鹊一人，还有3人同伙。于是报警的时候一口咬定是整个街头艺术的制作单位对水上乐园进行破坏，让警方按照流程把整个单位的人都拉到警局去问话。 艺术家、水泥工、油漆工、雕塑负责人、场地负责人、财务、公司经理全部都在警局耗了一天时间，耽误了一天工作。当所有人回到工地的时候，除了阿鹊以及3位同伙仍然一脸倔强之外，其他人都是满眼的幽怨。 他们根本不知道代理人已经拟好了法律文书，只要伊干签字，立刻就能把整个街头艺术的施工单位全部告上法庭，这样几次开庭下来，街头艺术的工期又不知道要被耽误多久。 一切就看伊干有多生气而已。 第119章 吓吓他们就好 “起诉了会有什么效果？” 伊干拿着手上的文件问道。 “一是可以消耗他们大量的时间，二是可以消耗他们大量财力，这两者消耗巨大，他们就没有精力再来找你麻烦。我们甚至可以申请让他们暂时停工，申请成功的话就能在判决出来之前让他们暂停所有项目。” 代理人回答。 “不够！” 伊干却皱眉反对。 “按照你的意思，他们如果拥有足够的财力和时间，还是能继续骚扰我，对吧？如何能证明他们没有足够的财力和时间呢？” 伊干不知道一场普通的官司会消耗多少时间和多少金钱，因为不论官司需要多少钱，对它来说都是几颗空间宝珠的事。而时间方面，它更是不觉得一个可以半夜找它拿钥匙，白天还能给整面墙喷漆的家伙会没有时间打官司。 代理人想一想，的确也有这种可能。想要培养出一位艺术家，没有点闲钱和时间来挥霍根本不可能，就算是街头艺术家也一样。 “法律途径虽然不是最快的，但却是合法且伤害最大的惩罚方式，难不成您要使用修炼者的手段来对付凡人？这不符合规矩吧？” 代理人问。 “我们哥布林干嘛遵守你们人类的规矩？” 伊干反问。 哥布林属于魔法生物，不受修炼者规矩的保护，同时也无需遵守修炼者的各种规矩。 在过去，哥布林被魔法师奴役的时候没有任何人站出来为它们发声，是规矩的受害者。但现在伊干要反过来利用规矩，用这些规矩去对付喷漆的家伙。 “我只是想要小小惩戒他们一把，不伤及他们的性命，不让他们受到太严重的伤害，这样应该没问题吧？ 伊干问。 代理人想了想觉得有理，只要不伤及性命，甚至肉体不受任何伤害，用一点小手段惩戒一下这群街头艺术家并非什么破坏规矩的事。 总不能人家都已经欺负到门口了，还不允许反击吧？ 就算是修炼者，也常常在红尘历练的时候对凡人使用一些小法术，这并不是什么禁止的事。 “好，您告诉我您想要怎么处理，我帮您打个招呼。” 代理人说。 “嘿嘿，我打算吓吓他们就好，先这样……然后再那样……如此这般……” 下凡的时间很短，只有2小时。 但是对某些事情来说，2小时已经很长。 午夜的泥河城边，本该是万籁俱静。 但城里的光害太亮，盖过了星星月亮，照亮了一片天，又反射到一片大地。公路上的路灯像是光害怪物的触手，从泥河城延伸到四面八方，不论是土地、草地、河流、沼泽，全都被纳入了光害的攻击范围。 只有哥布林水上乐园旁边的小空地，还有几盏探照灯，映照出各种看不出是什么形状，只有一点雏形的艺术装置，张牙舞爪地对抗泥河城的光害触手。 几个造型各异的人们热火朝天地忙碌着，有人雕刻，有人堆石膏。有人在搭支架，有人在画画。 他们都是人们口中的街头艺术家，不止行为跟一般人不同，生活作息也跟一般人不同。有时候可以睡三天，什么事都不做，有时候又能连续三天不睡觉，只为了他们眼中的艺术。 此刻，他们正在废寝忘食地制作艺术装置，心底有一点点急。 谁叫他们昨天早上丢下自己的艺术装置去涂了别人家的墙，然后又被叫去警局问话了一整天？ 他们请来的工人全部都对他们有所怨言，甚至要求他们赔偿耽误工期的损失，否则就要延长他们的工期。 这群街头艺术家，一不想赔偿损失，二不想延长工期多发几天薪水，于是只能自己留下来加班，把今天耽误的工期全部赶回来。 “可恶！一群不懂艺术的家伙，只知道用金钱和权势压人！” 阿鹊作为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是工人们的主要针对对象。而且就连同样是街头艺术家的朋友，也有几位对他的冲动行为表示反对，让他被念了一顿。 “就连警察机关也不懂得欣赏艺术！这种涂鸦本就是艺术的一部分，怎么能禁止？一座容不下艺术的城市，要怎么进步？” 阿鹊的怨气没有消散，他把一切问题都归咎于整个城市的人，都是不了解艺术的俗人，对街头艺术的限制太大。 千错万错，都是社会的错。 “艺术是无价的！这个城市的人却不断拿金钱来衡量艺术！这样的城市怎么会进步？” 阿鹊越想越气愤，突然他丢下手中的工具仰天大喊了一句 “艺术之神啊！难道你就对这样的现象视若无睹吗？张开眼睛看看吧！” 啪！ 灯光瞬间熄灭！ “咦？灯坏了？” “阿鹊你在鬼叫什么？” “怎么我一喊，灯就灭了。难道我说错话了？” 所有街头艺术家脑袋有些混乱，有人首先关注灯光，有人首先关注阿鹊大叫，只有阿鹊一个人，把熄灭的灯光和自己的大叫联系在一起。 “我……没事……只是……” 阿鹊有些心虚，说不出话。 “先把灯修好吧，我还有一半进度没完成呢。” 大家并不太关心阿鹊，此刻最重要的事情是把灯修好。 大家纷纷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去找发电机和总开关。但是他们往印象中的方向走去，却没有看见发电机。 “咦？发电机不是在这里吗？怎么不见了？” 有人疑惑。 “可能是午夜太暗，我们的方向感和距离感都出错了。再向外围和其他方向搜索吧。” 有人说。 大家继续散开往外走，搜索发电机。 “找到了！” 5分钟后，发电机被找到了。 他们简单检查没有任何问题以后，立刻重新开灯，整个空地再次亮了起来。 “果然是我们的方向感和距离感出了问题，虽然不知道灯泡为什么突然断电，但现在可以继续工……我们的作品呢！？ 几人回头一看，空地上除了发电机和电灯之外，空空如也。 第120章 有鬼 “有……有……鬼？” 其中一人心底发毛。 “有鬼也不会来找我们，我们又不是修炼者，天地灵气还没那只鬼强大！” 阿鹊撇撇嘴回应。 自从修炼者被广为人知，鬼魂自然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了。但最有意思的是，人类接受了鬼魂的存在以后，才发现鬼魂根本不把普通人当一回事，它们有兴趣的，都是体内拥有灵力，或者暗藏什么特殊血脉的修炼者。 过去人们心中怕鬼的潜意识，那种始终觉得鬼魂会迫害自己的想法，全都是普通人类的自作多情。结果人类接受了鬼魂的存在，遇到鬼的事情反而变少了。 “那你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 另一人反问。 显然，这些艺术家过去知道的事实不适用于现在。 “难道……我们之中有天赋异禀的修炼者？” “谁！？” 所有人突然跳开，互相距离拉得远远的。 平时发现自己有修炼天赋，是一件祖坟冒烟，非常值得庆祝的事。现在一群人中出现了天赋异禀的家伙，肯定要成为鬼魂的攻击目标。 众人疑神疑鬼，各自坐在一盏灯下等了10分钟，结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倒是其中一人突然眼睛一亮，指着远处昏暗的地方说道 “那个……你们看看那边，是不是我们的作品？” 顺着手指方向，大家看见了一些东西的模糊轮廓。 “诶？还真是！” 看到自己的作品，众人立刻把鬼魂的事情忘到了脑后，他们立刻跑到自己的作品面前细细检查，所有作品都完好无损，所有东西都保留在停电前的那一刻，只是它们不再是放在每一盏灯光之下，而是静悄悄地出现在黑暗之中。 “这鬼魂什么意思？把我们所有作品弄不见了，然后又悄悄放回来？” “什么鬼那么无聊？” “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所有作品都没有移动过，只是灯光和发电机被移动了。”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这样！” “那这只鬼到底想干嘛？恶作剧？” 众人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讨论了一阵没有任何结果，于是只得自己动手，把灯光和发电机重新安置回作品旁边。 他们把车开到了发电机旁边，收起了所有灯具，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发电机搬上车子，车头一转准备把车开回去的时候，所有人又愣住了。 “作品呢？” 车灯照亮了前面的空地，却没有照到任何一个艺术装置。 “又来？” “这次到作品了……” “灯具没了还能再装，这些作品可不能搞丢啊！不然又要重做，我们的进度会严重拖延！” “快找！” 这次众人开着车子在河边的空地上转圈起来。又花了10分钟，才终于在公路的另一边找到了他们的作品。 “可恶！这只鬼到底想干嘛！” 阿鹊的暴脾气又上来了。 财主拒绝他就算了，警察也不帮他。警察不帮他就算了，社会也不善待他。社会不善待他就算了，现在连鬼神都在欺负他，他气得近乎发疯，却只是无能狂怒，什么都做不了。 “算了算了！找到了就好。或许鬼怪只是要我们离开那片地方，搬到这里来或许就没有鬼怪干扰了。赶快重新假设一下，继续开工吧。” “万一这里又是其他鬼怪的地盘呢？” 众人突然沉默。 “不如，找个人来看看，顺便做个法事吧？” “这大晚上的，哪里找去？明天吧。” “那现在干嘛？” 众人面面相觑，想要继续制作他们的作品，却又怕鬼怪来捣蛋。如果不做，直接回家，又不放心把自己的作品丢在充满鬼怪的空地上。 “先回去吧！我们都拿这些鬼怪没办法，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我明天到游清寺请里面的师父过来看看。我认识戒字辈的高僧，泥河城里没有人的修为境界比他们高。” 阿鹊心一狠，决定把东西都留在原地，暂时离开。 众人想一想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放下发电机，情绪低落地回家睡觉。 “游清寺？有用吗？” 伊干在旁边偷听了他们说话，立刻就一个瞬移，来到了游清寺中。 方丈卧室，熟睡的戒镜大师突然头顶冒汗，从梦中惊醒！ “晚上好，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伊干看着惊醒的戒镜大师，彬彬有礼地道了个歉。 “阿弥陀佛，无妨！无妨！不知伊施主深夜来访，有何要事？” 戒镜大师合十说道。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等等2点就要离开泥河城，所以才半夜叨烦大师。” 伊干继续文绉绉地说道。 “无妨！无妨！伊施主请说。” 但戒镜大师只想睡觉，不想听伊干长篇大论。 “明天会有几个街头艺术家会请你们去看看他们最近正在建设的街头艺术，因为那里刚刚闹鬼了。到时候要不要帮忙，看你们自己。但是记得，该收的钱一定要收，一分都不能少。” 伊干说完这段话，戒镜大师似乎明白了什么。 “伊先生是因为自己不在泥河城，想要找人帮忙这些街头艺术家吗？” 戒镜大师问。 “没，我不会强迫你们一定要帮忙，一切按照你们平时的做法就行。只是我想跟你们提醒一句，他们今天碰到的所有灵异现象都是我弄出来的，这样而已。” 戒镜大师…… 好吧，明白了。这群街头艺术家是得罪伊先生了。 “阿弥陀佛，老衲明白了。明天我们会跟他们去看看，然后劝诫他们平时要多行善事，不要多得罪人。” 伊干听完非常满意，给了戒镜大师一把心盐锻炼心境，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 又过了一天伊干再次下凡的时候，哥布林水上乐园周围再也没有施工中的街头艺术，只有在公路另一边的一群苦瓜脸艺术家。 第121章 凡间琐事 魔法大陆的修炼者，最近有些低调。 一只哥布林偷走了法师塔的消息传遍整个魔法大陆，让所有修炼者人心惶惶，不敢太过招摇，担心自己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就连那个世界瞩目的拍卖会也被法师塔被偷的八卦抢走了风头，悄无声息就结束了。 魔法师们情绪各异，议论纷纷。有人销声匿迹，躲起来担心自己成为下一个受害者。有人大肆嘲笑，笑席勒连自己的奴隶都管不好。有人异常愤慨，认为这是对魔法师的亵渎，建议把所有哥布林杀掉。 也有人发现了一些端倪，找上了九仙灵货，认为他们丧失了自己的中立立场，竟然帮助哥布林对付魔法师。而九仙灵货对此没有直接响应，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如果不合作，哪儿来的空间宝珠卖给魔法师？” 不久后又补上了一句 “只是我们不贪，拿什么好处做什么事，不会丧失立场成为一个贪婪的商人。” 表面上看，这两段话证实了九仙灵货和伊干合作的事实，那同时也代表了九仙灵货就是这次法师塔偷窃案的帮凶。 但是实际上九仙灵货与伊干的合作只是购买了一颗宝珠，并答应伊干把拍卖会地点改到纽城，如此而已。法师塔会被偷，完全是因为席勒的贪婪，不愿规规矩矩地做生意所致。 九仙灵货的这两段话，让魔法师们像吃了屎一样难受。 许多魔法师都认为，这是一次对魔法师的羞辱，偏偏他们什么都做不了，法师塔要不回来，损失也找不到人承担，还要时刻担心自己的法师塔会被偷走，憋屈得不行。 就在这时候，几个街头艺术家在网上发的帖子传到了这群魔法师的眼中。 “来自全城的迫害，艺术的末路！” “修真大陆的艺术风气一直不如魔法大陆，许多比较前卫的艺术形式常常得不到官方认可。最近，一次已经收到政府批准的大型街头艺术，却在施工阶段就受到了各界的刁难，寸步难行。” “一座名为哥布林水上乐园的游乐场把硬把本该是公共区域的外墙占为己有，还反告艺术家破坏私有财产，强硬要求艺术家们把外墙上的艺术涂鸦全部清除掉。” “当地警方与资本家勾结，拘留了艺术家一天，还要求他们赔偿清除外墙和重新喷漆的费用。” “知名寺庙也被资本腐朽，不再是清净之地。艺术家请求寺庙出面帮忙，寺庙却不愿施以援手，直接拒绝，一点也没有慈悲之心。” “当地民众盲目听信官方和资本的舆论操纵，认为是艺术家侵占了水上乐园的土地，群起而攻之。” “资本当道，金钱为王，艺术已死！” 洋洋洒洒一大篇文章传遍整个街头艺术圈，有人打抱不平，有人拿出各种证据打脸这群街头艺术家。 但是魔法师们关注的点不在街头艺术家身上，而是那一座“哥布林水上乐园”。 在修真大陆，用魔法元素设计各种商品和娱乐场所是很常见的事，人们总有猎奇心理，一些当地没有的东西很容易就能引起民众的好奇心，吸引顾客，就像魔法大陆也有许多修真风格的店铺一样。 但不知道是哪一位魔法师灵光一闪，查起了这一家游乐园。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家游乐园本不是以哥布林为主题，却在魔法大陆拍卖会前一个月突然施工，短短十天内便装修成了哥布林主题的魔法乐园。 而且据说就在几天前，游乐园中突然出现了一座法师塔，吸引了许多开车路过的民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两天后这座法师塔又突然消失，无影无踪。 这下子，魔法师们总算知道席勒法师塔被搬到什么地方去了！ “修真大陆请给出解释。” “为何魔法大陆的偷窃犯会出现在修真大陆？” “把法师塔和哥布林交出来！否则就把哥布林水上乐园给毁了！” 魔法师突然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纷纷对修真大陆以及泥河城口诛笔伐。 伊干抓不到，法师塔找不到，九仙灵货又不愿低头给予赔偿，魔法师们的憋屈只能全部宣泄到这一座游乐园上。 但是九仙灵货早早就让伊干把法师塔搬走，此刻魔法师死无对证，不论怎么对泥河城的修炼者施压，都无济于事。 那座身处漩涡之中的哥布林水上乐园，更是因为全员还不会使用网络，根本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事，全都在乖乖地接受伊干安排的培训，尽快融入人类生活。 而少数会上网的几个人，更是不把他们当一回事。 本杰明完全不出面，避免自己被席勒找到。九仙灵货的代理人更是完全不理会，反正上面还有九仙灵货在和稀泥，魔法师们找不到任何证据。 至于水上乐园的所有人伊干，更是一天只下凡2小时，完全不理会这群无能狂怒的黑乌鸦，只要再惹自己不开心，就跑到魔法大陆抢一座法师塔。 反正没人说过，欲望之岛上面的欲望之塔，不能是一座双子塔。 要一群塔也不是不行。 魔法师们找不到任何决定性证据，又担心跳得太凶，伊干会跑到自己面前搬走法师塔，魔法师们发泄一般的嚷嚷几句以后，很快又沉寂下来。该修炼的修炼，该扩建或者重建法师塔的，也在一点一点准备。 渐渐地，伊干在凡间的事情越来越少，哥布林们也越来越适应人类圈子的生活。又是一个月过去，哥布林水上乐园正式开幕！ 砰！ 啪！ 轰！轰！轰！ 一阵一阵烟花冲天而起，就算是白天，也照得天空一阵闪光。 “奇怪？怎么有人白天放烟花？” “不知道，好像是前面那个哥布林水上乐园放的。” “水上乐园放烟花？不会是今天开幕吧？” “有这回事？怎么没听说？” “我也没听说，网络上没有任何消息啊。” 一条河，和一条公路旁边。一座恐怖主题的哥布林水上乐园迎来了史上最冷清的开幕典礼！ 除了刚刚放出去的烟花，以及门口的鲜花气球之外，只有本杰明一个人类。 第122章 无人光顾 “那个……你确定这样没问题？” 大门口，长老忧心忡忡地问着伊迪克。 “我不知道。虽然我也认为一开始人少一点，有助于我们慢慢适应人类生活。但是如果一个人也没有，游乐园也经营不下去吧？” 伊迪克同样不知所措。 伊迪克很早就酝酿着要反抗魔法师，虽然一直以来连计划都没计划好，但这不阻碍它已经想好了恢复自由以后要如何带着所有兄弟姐妹一起生活。 它原本非常认同伊干说的，先让大家适应，客人少一点无所谓。但现在看着一个客人也没有的哥布林水上乐园，它也心里没底。 “放心吧！就算连续一年没客人，伊干也养得起你们这一大家子。” 本杰明老神在在地坐在售票处玩手机，早早适应了修真大陆的网络世界。 “更何况你们也不是所有人都在水上乐园打工，一些替九仙灵货采集资源的兄弟姐妹也能够赚钱帮补家用，这里就当做哥布林在修真大陆的大本营，让所有漂泊的哥布林可以回家就好。” 伊迪克和长老狐疑地看着本杰明，想着他为何能说出如此意境的话。 看到他手机里竟然在看灵语小说的时候，两人便什么都明白了。 “不得不说，这灵语果然神奇，竟然可以把一些情感寄托其中，明明是同样一段文字，但随着书写者的情绪变化，会展现出不同的意思。果然博大精深！” 本杰明赞叹。 “听说仙界有一座言灵图书馆，如果你想学，不如等今晚伊干下凡的时候请它帮忙借书？” 长老说。 “不了，凡间也有三座灵语图书馆，而且都在泥河城附近。我下礼拜再去那里借就好。仙界的我还看不懂。” 本杰明回答。 伊迪克和长老则在心里嘀咕 是！是！是！你只学了灵语一个星期就能直接看灵语小说，就不知道看懂仙界的灵语作品，要先学几个星期的灵语？ 尤其是哥布林水上乐园一个客人都没有，身为售票员的本杰明可以看一整天小说的情况下。 “两位，别那么悲观。哥布林水上乐园这么大，公路边的车子都能看到我们。这些司机看到我们开幕了，肯定会找时间来看看的。今天或许没客人，明天应该就有了。” 本杰明说。 “等等！是不是有人走过来了？” 艳阳高照之下，一道戴着鸭舌帽，穿着牛仔裤和t-恤的身影向水上乐园缓缓走来。 两只哥布林与一个人类死死盯着这位行人，有点不太确定他是不是客人。 毕竟大热天出现一位在城间高速旁行走的路人不太合理，应该是在某处停了车，步行来水上乐园的。但是一个人来水上乐园也不合理，一般都会跟三两好友一起来吧？ 三人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前拉客的时候，这位神秘人却没有走向水上乐园的门口，而是来到水上乐园旁边的墙壁，开始掐手诀施法。 不一会儿，一个档口出现了。 再一会儿，一个冰鲜台出现了。 又一会儿，桌子、椅子、发电机、音响……各种摆摊的用具全部都出现了！ 两只哥布林和一只人类恍然大悟，原来是摆摊的。 但是，修真大陆的修炼者这么刻苦的吗？能够使用空间法术的一名修炼者，竟然要摆地摊过活？ “咳咳！不好意思，这位先生……” 化为人形的长老觉得不能让这位先生在这里摆摊。虽然他看起来很可怜，但是长老不确定伊干是否会因为墙外的空间被占用了而生气。这里也算伊干的资产范围。 “嗨！我叫小陈，你们好呀，你们就是伊干先生的兄弟姐妹吧？” 这位戴着鸭舌帽的年轻人笑容灿烂地跟三人打招呼，非常阳光。 “诶？你认识伊干？” 三人惊讶。 “认识呀，我师父飞升之前，他常常光顾我师父的烧鱼摊呢，还是师父的海产供货商之一。” 小陈说。 “哦！我知道了！是那个卖随缘菜单，然后收取心尘的烧鱼摊！” 伊干接回了族人之后，每天下凡的时间都几乎在跟兄弟姐妹们相处聊天。这个过程免不了跟他们说一些自己的经历，烧鱼摊自然是登场率最高的地方。 小陈点点头，笑着回应道 “我师父昨晚飞升了，按照他的嘱咐，我以后要自己继续摆摊修行，多看一些人生百态，多见识一些人，还有多做一些美食，或许以后能成为仙界的红尘厨仙。所以今早我就选定了你们的水上乐园外摆摊，因为这里够显眼，以后一定会火！” 伊迪克、长老、本杰明三人略显尴尬。 人家那么相信自己会火，但他们自己为啥就不信呢？ “等等，我有件事情比较在意，你说你师父飞升了？” 本杰明抓住了跟其他人不一样的重点。 “对呀，昨晚飞升的。” 小陈回答。 “但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本杰明疑惑。 不论是修真大陆还是魔法大陆，有人飞升仙界必定引起天地异响，至少都要打个雷。但昨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伊干回到仙界以后大家都睡得特别好，根本没察觉什么雷声极光之类的。 “因为我师父趁着伊干回仙界的那一刻钻进了空间裂隙，没有另外开辟通道，自然就无声无息了。” 小陈理所当然的回答。 “还有这种操作？” 本杰明惊讶。 “这是什么操作？” 刚回到仙界的伊干看见身边多了一个陶老板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 “哟！好久不见！” 陶老板俏皮挥手。 “你你你怎么上来了？难道是我出现幻觉？” “幻个屁！本老板飞升了！” 陶老板双手叉腰。 “飞升？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因为我钻进你的空间通道了，自然什么动静都没有。仙界空间还不太稳定，我就不再打破它一次了。” 陶老板抬头望天，装逼回答。 第123章 陶老板的真实身份 哥布林水上乐园开幕的这天，伊干完全没把心思放在水上乐园。 这不只是因为它没办法白天下凡参与开幕，也是因为心海别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结果许多仙人都跑来了心海别墅。 “这就是陶老板？” “听说做菜很好吃？” “他这个早上已经做了四道菜，每一道都非常好吃！” 说话的是三位伊干不认识的仙人，都是游游子的朋友。 而游游子本人霸占了从灶台到餐桌的最短路线，不论什么菜肴上桌，他都能第一个吃到。 “吼吼吼！（再来！再来！我把整座森林都给你！全给我变成好吃的！）” 食铁兽则准备为了美食把自己的领域拱手相让。 其中最憋屈的还是伊干，提供了别墅、提供了灶台，还提供了许多心海的海产，结果陶老板做出的美食却有一半是它承受不了的，只能干瞪着眼看其他仙人在吃。 “陶老板！立刻给我做一些我能吃的菜！不然我就不供应心海海鲜了！” 伊干气急败坏。 “吼！吼！（用我的森林土产来烧菜！别管它！它能吃的菜都没啥灵力，吃起来不带劲！）” 食铁兽还在卖它的领域。 “阿弥陀佛，淡定。老衲到现在只吃了一道菜。” 正光大师和伊干心魔两位素食者吃不了荤，目前只吃到一道菜，但他们却非常淡定。 “我不管，我不要只看着你们吃，我也想吃啊~~~~~” 伊干大叫。 “赶紧修炼吧，到了星境就什么都能吃了。” 莫岭笑着说。 “心魔！快修炼！” 伊干心魔？ 貌似我的境界比宿主还高吧。 “来来来，特制烤生蚝来咯！可以直接吃，也可以蘸这个特制酱来吃，伊干不能蘸酱，只能生吃。” 陶老板这时候又端上了一道菜肴。 “陶老板！那素食者呢？” 心魔问。 “素食者吗？只能吃酱不能吃生蚝。” 心魔…… 到底是谁比较惨？ “那些从食铁兽森林挖出来的野菜根茎之类的，全部都能蘸酱吃，你试试看，很好吃的。” 陶老板果然没有忽略现场所有人，一道美食照顾了现场所有食客的口味。 心魔立刻照做，拿起一根像胡萝卜的东西蘸酱啃了起来，只咀嚼了一口就眼睛发亮，吭哧吭哧就把一整根胡萝卜吃光，然后跟大家抢着蘸酱。 正光大师吃得很优雅，也不跟其他人争。但是从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显然他也对这道美食非常满意。 餐会进行了一整个早上，刚飞升的陶老板似乎有无限精力，也有极其精湛的手艺。各种菜肴层出不穷，一整个早上没有断过。而且他一点也不像是刚刚飞升的新晋仙人，对各种仙界食材是了如指掌。 所有仙人都在猜测，这位是不是靠美食或者烹饪之道晋升的仙界，纷纷都等着他自我介绍，了解一下这位新朋友。 酒足饭饱，陶老板终于从厨房走出来。 “来来来！你终于出来了。我们留了一些菜给你，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游游子热情地招呼陶老板，还起身把自己的位子留给他。 “老祖！别这样！你让的位子我可不敢坐！” 陶老板突然连连摇手，走到伊干旁边坐下。 “老祖！？陶老板竟然是逍遥派的后人？” 旁人惊讶。 “不是！他才不是逍遥派的门人！” “对，我不是逍遥派的门人。” 游游子和陶老板同时开口，把所有人都搞糊涂了。 “吼？” 连食铁兽也懵圈，疑惑地看着两人。 “还是我来说吧。” 莫岭此时开口。 “大家都知道我来自九仙门吧？陶老板是九仙门的开创人之一，原名也不是伊干告诉大家的陶老板，他姓江，名立贵，是灵力入侵世界以后，首位研究出灵力药膳和炼丹、炼气之术的专家，更是九仙门的独门功法，人体炼丹炉的开创者。” 说到这里，所有仙人恍然大悟，明白了游游子和陶老板，也就是江立贵之间的关系。 九仙门，是灵力陨石坠落世界以后才出现的门派，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只是一群运用科技手段来使用灵力的科学家和普通人而已。 当时的世界对人类来说无疑是一场末日。整个世界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大量灵力，人类、动物、植物乃至非生物大量死亡，少部分在极短时间内适应灵力的群体则出现了变异，在那个时候，各种灵兽、妖兽纷纷出现，对人类造成巨大威胁。 偏偏人类的基因却没有因此而变化，除了修炼者之外，大部分普通人还是跟原本一样，无法靠着身体力量去对抗这些变异猛兽。 因此，靠着科技手段使用灵力的科学家们成了当时普通人之中的最大幸存者团体，他们用灵力发电，重构网络，恢复通讯，还制造了许多适合普通人使用的武器和战术，聚集了一群普通人，守住了一小块区域活了下来。 而江立贵也是在这时候加入到这个幸存者聚集地的。 他本是某家高档药膳餐厅的厨师，对拥有药性和灵力的食材非常敏感，很快就掌握了用变异材料制作料理的方法，大大提升了当时人类的身体素质。 之后，更是在一些修炼者的帮助下研究出了普通人炼丹的方法，之后又改进了炼器方法，成功制造了一些新式的武器，有适合普通人用的，也有适合修炼者使用的。 当时就有一位逍遥派门人姚若晨，带着这些新式武器回到了门派中，在武林大会上震撼全武林，甚至形成了创新派和保守派的出现，造成武林分裂。 最后，一些创新派的武者受不了保守派的固执，带着整个门派来到这个普通人的幸存者聚集地，成立了九仙联盟，最后改名叫九仙门。 因为逍遥派后来加入了九仙门，所以江立贵自然也把游游子这个逍遥派老祖当成自己的老祖，以晚辈的礼仪对待他，只是游游子从不承认自己是九仙门老祖罢了。 第124章 逍遥派与九仙门 “我才不认一群吞并了我门派的家伙为徒子徒孙！那群把门派卖掉的徒子徒孙如果敢飞升仙界，看我不把他们的骨灰扬了！” 游游子吹胡子瞪眼，像个老小孩。 “好好好，那我称呼您前辈好不好？” 莫岭已经习惯了游游子这样的态度，他虽然嘴硬，但莫岭刚飞升的时候没少受到游游子的照顾。 江立贵也在一旁呵呵笑，似乎很习惯游游子这样的态度。 “江长老是人体炼丹炉的开创者，对空间的研究非常透彻。他在200多年前就曾经趁着施宁飞升的时候上来仙界走一遭，所以这一次虽然是他第一次飞升，却不是他第一次来到仙界。” 莫岭继续解释。 人体炼丹炉是九仙门的独门功法，在人体开辟一个炼丹空间，借用人体炼制丹药。是目前凡间唯一能让凡人修炼的方法。 江立贵当初为了开发出这一套功法，几乎把凡间所有的空间法术都研究了一遍，对空间的理解极高，所以早早就到仙界一游，最后又回到凡间继续红尘游历。 所以心海别墅前，在坐的游游子、莫岭、施宁、食铁兽等早期飞升的仙人全都认识江立贵，正光大师这种在200年之内飞升的仙人，就对江立贵不太熟悉了。 “反正呢，游游子老祖可以不认我，但我们肯定是认老祖的。九仙门不是吞并了逍遥派，而是组成联盟。我们大家都记得星落时代里，逍遥派对我们的帮助。” 莫岭说。 “对对对！我当初被变异猛兽困在餐厅厨房的时候，就是姚若晨把我救出来的。我不会忘记逍遥派的救命之恩。” 江立贵也附和。 “哼！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为什么莫岭施宁这些九仙门成立以后得小辈飞升了，你这个厨子也飞升了，那些逍遥派的家伙却没有一个人飞升？怎么？他们是忘了逍遥派功法，飞升不了？还是怕被我算账而不敢飞升？” 说到底，游游子只是想念他的徒子徒孙了，但几百年过去，这些当年天赋非凡的徒子徒孙，却一个都没有飞升上来，这让他又是遗憾，又是着急。 “呵呵，老祖别急。他们全都安好。姚若晨、罗酒、侯素卿……全都活得好好的，他们在凡间的寿命也差不多到顶了，很快就会飞升了。” 江立贵说。 “听你这么说，难道他们全部都故意不飞升？” 这时候，旁边一位不知名的仙人问道。 “对，九仙门作为新兴的门派，底蕴非常不足。所以他们都尽量延长滞留凡间的时间，希望能给九仙门多增加一点底蕴。” 江立贵说。 “真的是这样？怎么我感觉侯素卿和罗酒那俩酒鬼根本不会管九仙门怎样，最多是一个侯素卿旁边的跟班，应该叫鲁长老吧？只有他有可能这么做。” 游游子狐疑地说道。 “当然是这样，他们平时虽不着调，但在大事上还是很有分寸的。” 江立贵有点心虚。 他总不能实话实说，侯素卿和罗酒都在研究空间法术，打算把凡间的醉仙酿带上仙界吧？ 认真为九仙门布局的人不是没有，只是除了姚若晨之外一个都没有。 一番比较下来，飞升了还那么照顾族人的伊干，反倒是模范仙人了。 “原来陶老板你的身份那么厉害的吗？” 伊干两眼放光，看着江立贵。 “当然！不然你真以为我只是个卖鱼的？” 江立贵说。 “那现在飞升仙界了，是不是每天都能做烧鱼给我吃？” 伊干又问。 “想得美！都说了，我不是卖鱼的！” “不卖鱼没关系，每天做鱼就行了。” 伊干说。 “你这家伙只有天境修为，说话怎么那么作死？” “因为我有心魔。” 伊干心魔？ “陶老板，不，江老板，只要不嫩死，想怎么对付他都行。” 心魔说。 “你怎么叛变了？” “美食当前，宿主算什么？” 心魔说着，还不忘合十帮伊干先念了几遍往生咒。 伊干…… “好啦，我刚到仙界也没有任何居所，就先住在心海别墅了。我每天会下厨一次，做一餐当房费，可是食材要伊干你来提供，我现在的修为可不敢下心海捕鱼。” 江立贵说。 “成交！” 正当许多人在心海别墅聚餐的时候，四位魔法师从出现在心海上。 他们骑着扫帚在海面上漫无目的地飞行。但是其中一人手上却拿着一个神奇的水晶球，里面似乎在指引些什么。 “找到了！” 寻找了一整个早上，他们终于看到了海平面上的一小块陆地。 欲望之岛。 他们没有停留在欲望之岛上，直冲欲望之岛中央的那一座尖塔。 欲望之塔。 也是一座还未改造完成的法师塔。 “岂有此理！他真的偷了一座法师塔！” “欺人太甚！” “而且还把法师塔斜斜插着，这是对魔法师的亵渎！” 魔法师们大骂，他们完全不能忍受一只哥布林不但偷了一座法师塔，还把它斜斜插着，一点庄严肃穆的感觉都没有！ 而欲望之岛中心，是情绪之力最强的地方，4位魔法师的怒气很快就被调动起来，控制不住。 “那只绿皮猴子已经开始在改造，它打算把法师塔变成另外的样子！” “不可理喻！不能接受！” “我受不了了！我要毁了它！” 终于有魔法师忍不住，一道火球术砸向欲望之塔。 轰！ 一阵轰响传出心海，伊干和心魔同时心中一动。 轰！轰隆！轰！ 又是几发火球术，欲望之塔摇摇欲坠。 “可恶！有人在破坏欲望之塔！” 伊干跳了起来，心魔也立刻行动。 他们来不及跟心海别墅的客人们道别，就立刻跳上了彼岸舟。 此刻他们对欲望之岛的念头非常强烈，而且非常专一，彼岸舟像装上了马达一样，瞬间冲了出去，迅速向欲望之岛航行。 “来得及吗？” 伊干有些担心。 “放心，有防御手段。” 心魔说完，一道金色佛光冲天而起。 第125章 佛光 欲望之岛，四位魔法师一看到熟悉的佛光便停止了进攻。 “啧！又是这道佛光！” “这佛光好像变得更强了，我记得以前是黄色的，现在是金色的。” “怎么样？继续进攻？还是撤？” “那绿皮猴子的速度应该没这么快，炸了法师塔再走！” 四位魔法师立刻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轰炸，而且这次他们不止用元素法术，更是连陨石术、重力术这种高端魔法都施展了出来。反正炸不掉的话，砸烂整座塔也行。 金色佛光在四位魔法师的攻击下明灭不定，很快便摇摇欲坠，支撑不住。 但一心一意往欲望之塔冲的伊干和心魔，速度也非常快！ 没等魔法师们把金色佛光轰爆，彼岸舟便撞到了欲望之岛上。 轰！ 船体四分五裂。 伊干和心魔却没有理会坏掉的彼岸舟，上了岸就往欲望之塔奔去。 心魔手上再次合十，又一阵佛光出现，加固了欲望之塔上的金色佛光。 “fxxk！” 眼见快要攻破的佛光再次加固，魔法师心情不爽。 “亵渎魔法师的绿皮猴子！你们竟然还敢出现！” 其中一名魔法师骂道。 “连一只哥布林都打不赢的小乌鸦，竟然还敢出现？” 伊干回怼。 “fxxk！！！！！” 所有魔法师同时改变攻击目标，各种魔法攻击往伊干身上招呼。 同样是金色佛光亮起，伊干扮着鬼脸躲在金色佛光中嘲讽魔法师。 “哈哈！打不到！打不到！哪儿来的小乌鸦？连这么一点佛光都打不破？” 受到浓郁情绪之力影响的魔法师怎么可能忍受得了伊干的嘲讽？立刻又是一轮魔法攻击往伊干身上炸。 “干嘛？给我放烟花助兴吗？谢谢！谢谢！” 伊干站在原地鞠躬，越是有礼貌，魔法师越受不了。 “可！！！！恶！！！！” 有魔法师近乎失去理智，骑着扫帚冲下来要跟伊干肉搏。 “卧槽！” 伊干大叫一声转身跑走，尽管演技浮夸，愤怒中的魔法师却仍旧不放过它，纷纷追了上去。 心魔便趁这个时候迅速进入欲望之塔…… “你给我站住！！！！” 魔法师全速前进，往地面上顶着佛光的伊干冲过去。 “好咧！” 伊干乖巧地应了一声，站在原地。 “什么？” 砰！ “啊咧咧咧咧~~~~~~” 扑通！ 魔法师们刹车不急，一扫帚撞上伊干。 包着佛光的伊干就像被一杆打中的台球，砸进山壁。但撞到伊干的魔法师也一路翻滚着掉进心海，不见踪影。 “痛痛痛……” 伊干摸着脑袋从山壁里走出来，另外三名魔法师立刻又冲了上来。 “杀！！！！” “打死你！！！！！” “好呀，来来来，看你们打得穿小爷的佛光没？” 伊干丝毫不惧，它继续挑衅魔法师攻击自己，吸引魔法师的注意力。 而魔法师们连法术攻击都打不穿佛光，更别提是徒手攻击。若是让武者出身的施宁过来可能还有点效果，魔法师根本就没系统学过格斗术，除了打得双手生疼，没有任何效果。 “哎哟，这下子连挠痒痒都算不上，小乌鸦没吃饭吗？要不要小爷赏几条鱼给你们吃？” 伊干直接靠在山壁来了一个葛优躺，一副悠哉模样把魔法师们的仇恨稳稳拉住。 眼前的三位魔法师，已经忘了差点攻破的法师塔，也忘了他们还有一位同伴掉进了心海，却到现在都还没出现。 此时，吃瓜仙人群已经陆续赶到。 有鉴于欲望之岛上的浓郁情绪之力，仙人们有些站得比较近，有些站得比较远，却没有任何一位仙人踏上欲望之岛。 “这里的情绪之力也太强烈了。” “就算是已经成仙的我们，也免不了受其影响。” “很适合锻炼心境。” “但是仙界竟然出了一个如此充满欲望和情绪的地方，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与其说是仙界，这里更像地狱。” 仙人们聊着欲望之岛，一边探查着岛上的情况。 他们很快就被魔法师们的无能狂怒搞得尴尬无语。 “呃……魔法师的攻击原来这么弱？” “不是，是他们脑子有问题吧？魔法师不丢法术，竟然在赤手空拳肉搏？” “虽说这佛光算是星境的顶尖防御，但只要持续用魔法攻击多轰几下总是轰得开的，干嘛肉搏？” “伊干好嘲讽，超级欠打，我觉得有点想打他。” 也有仙人被情绪之力影响，蠢蠢欲动。 好在魔法师没有继续在一群仙人面前丢人现眼，手上的痛觉总算让他们清醒了一些，他们立刻抽身离开，继续用魔法轰炸，伊干身上的佛光果然开始有些变化，慢慢变得越来越薄。 “哈哈哈！你的佛光就要被破了，看你还有什么招？” 魔法师大笑，状若疯癫。 “放心，小爷的手段比千手观音还多，你们先破了佛光再说吧。” 伊干仍旧没有任何动作，瘫在地上还掏了掏耳朵。 终于，魔法师们大喊一声 “破！” 伊干身上的佛光破灭！ “吃一嘴灰吧你们！” 伊干却抓准佛光被破的时机，从身后洒出了三包心尘，直直塞进三名魔法师嘴里。 “我……咳咳咳！” “呸呸呸！” “呕……” 趁着三名魔法师吐掉心尘，伊干一溜烟跑走了。 “站住！” “别慌！我们有飞天扫帚，跑不了多远的，先让我吐一吐这些脏东西。” 三位魔法师没花多少时间就把嘴巴清理干净，他们跨上飞天扫帚，冲天而起！ “啊啊啊啊怎么往左边去了？” “我的扫帚怎么一直在转圈圈圈圈？” 三把扫帚如同拥有了自我意识的小精灵，在欲望之岛上空胡乱飞舞，还有一位像洗衣机那样在天空不断旋转。 “哈！受心尘干扰以后，你们怎么可能还能静心控制魔法扫帚？” 4名魔法师，被伊干玩弄在股掌之间。 第126章 伊干的后手 周围一群吃瓜群众，看着伊干戏耍四位魔法师是啧啧称奇。 他们都是至少星境的高手，已经很久没看过越级而战的戏码，更别说天境和星境的差距同时也是凡间和仙界的差距，一般情况下天境和星境连见面都不可能，更别提跨境战斗。 偏偏在这一场战斗之中，伊干这个低境界的挑战者却没有一点辛苦、勉强的感觉，完全是以碾压之势在戏耍眼前的四名魔法师。 就算是魔法师不修心，心境容易被心海影响，但差距也不应该这么大。大家都觉得是伊干的战斗本能太变态。 从一开始便靠着强悍的防御佛光和极度欠揍的言语把魔法师们的心思给搅乱，然后再利用一个急停减员，还有佛光破灭的那一把心尘，彻底让魔法师们情绪失控。不论是战斗的规划、时机的把握，还有对战局的掌控，都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可是伊干自己知道，现在能把魔法师们耍得团团转并不是它有什么战斗天赋，只是它把魔法师当成假想敌，与心魔在心中模拟了无数遍的对抗场景罢了。 从凡间到仙界，魔法师一直都像是伊干的天敌一样。这让伊干不得不努力思考，怎么样才能摆脱魔法师的威胁。它找寻了无数方法、设计了无数的战术，跟心魔演练了无数遍，就是要确保自己能够在面对魔法师威胁的时候能够成功逃脱，甚至反杀。 现在，魔法师主动来到了伊干的主场，更是把伊干的优势放大无数倍，所有之前设想过的战术全都能在魔法师的心智被严重影响的情况下得到极大增幅，所以才让人觉得，伊干越级戏耍了星境的仙人。 “哼！莫名其妙就来轰我的欲望之塔，真当我是好拿捏的？” 伊干这次真的愤怒，因为魔法师不但再次招惹它，更是一声不响就突然攻击它的欲望之塔，这跟一群土匪突然进到你的家里把客厅给砸了没什么区别。 “今天一定要让你们长点记性！” 伊干终于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眼神变得锐利，掌控了战局以后，它准备借助主场优势，给这群魔法师一个深刻的教训。 “它竟然还有后手？” “而且看样子，是能对魔法师们造成严重伤害的后手？怎么可能？” “它只是天境啊！而且才刚来仙界不到半年，竟然还有后手能对星境的魔法师造成伤害？” 吃瓜群众们感到非常讶异。 他们看到了伊干的表情变化，尤其是那双锐利的眼神，震撼了这群仙人。 他们实在想不出一个天境的修炼者究竟手握怎么样的底牌，可以让它面对星境魔法师的时候还能露出这样锐利又自信的眼神。 魔法师虽然仍在半空中爆冲，但他们的眼睛却死死盯着伊干。他们看到了伊干的眼神，知道它有后手。虽然不知道后手是什么，但几百年来累积下来的战斗本能告诉他们，要死死防着眼前这位敌人！ 吃瓜群众屏息！ 魔法师屏息！ 伊干屏息！ 然后…… 噗通！噗通！噗通！ 三位魔法师带着飞天扫帚冲进心海中。 “搞定！” 伊干的脸色瞬间放松，拍拍手转身走向欲望之塔，好像战斗已经结束了那样。 “就这？” 群仙沉默。 “只是掉进水中，他们还会再游上来的吧？” “骑着扫帚不就上来了吗？” “不对！你们记得第一个掉进水中的魔法师吗？他怎么还没上来？” “这水中有问题？” 所有仙人立刻把神识扩散到心海之中。 心海并没有任何手段可以阻挡仙人们的神识，伊干也没能力对整片海下禁制，所以仙人们轻易就找到了四位魔法师的踪影。 却见四位魔法师早已失去意识，闭上眼睛，却没有浮上水面，而是不断地往下沉。 “怎么回事？” 仙人们大惊！ “心海拥有情绪之力，沾上心海的水，将会极大程度勾起心中欲望。他们入水前情绪非常激动，现在肯定是欲望入侵心神，快守不住自己的神识了。” 某位仙人说道。 “可是，如果他们在入水的一瞬间就立刻离开，问题应该不会那么大吧？” “如果是其他修炼者或许可以，但他们是魔法师，只修魔法不修心。再加上伊干之前的挑衅，他们根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稳定心神。只要泡进心海中，轻则产生心魔，重则走火入魔，甚至有生命危险。” “从他们控制不了飞天扫帚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这群吃瓜群众全都是境界比伊干高，至少比肩魔法师的修炼高手，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场对战，一个个都像专业的解说一样，把战局看得很明白。 “所以伊干确定几人掉进海中就离开，是不是它早已经知道这个结局？” “现在回想起来，他一开始的嘲讽和挑衅，难道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 仙人们再次赞叹，想不到这一只天境的哥布林，竟然可以把星境的修炼者玩弄成这样。他们不禁把自己代入其中，思考如果是自己跟伊干敌对，是否能逃出他的这一系列圈套。 结果一众仙人越想就脸色越难看，只要在心海上，凭着伊干恐怖的战局规划能力，他们肯定会遭殃！ 细思极恐！ 现场除了正光大师和游游子这两位跟伊干接触最多的仙人知道伊干只是对魔法师做足了功课，根本没有什么强大的战局规划能力，其他仙人都默默地把伊干列入不能惹的名单之中。 凭此一战，伊干在仙界站稳了脚跟！ “阿弥陀佛！” 就在众人仍然思考着伊干的可怕之时，正光大师来到了游游子身边。 “能否请道长出手，救下这几位魔法师？” 第127章 魔法师的心魔 一众仙人眼神有些怪异地看着正光大师，因为他竟然想要插手伊干和几位魔法师之间的斗争。 伊干在魔法师们掉入心海之前的那道锐利眼神，是真情流露的。现场所有吃瓜的仙人都知道它真的想要把这群魔法师置于死地。否则它也不会确定魔法师都掉进心海以后就转身回到欲望之塔，不再理会这些魔法师。 而所有仙人也知道，正光大师这一段时间都住在心海别墅，跟伊干算是感情最好的仙人。结果他不出手帮忙伊干就算了，竟然还找其他人帮忙，救出魔法师？ “当然可以，确定他们的心魔都长出来以后，我就出手。” 而让现场所有仙人更想不到的是，跟伊干关系第二好，曾经公开反对魔法师奴隶伊干，还主动出手偷了四座法师塔的游游子道长，竟然也答应要把魔法师救出来！？ “你们都什么眼神？只是攻击个欲望之塔而已，命不该绝。留个心魔在这里牵制他们，确保以后不会再来捣蛋就好。难不成真要让伊干和魔法师结死仇，然后等那位出关以后找伊干算账？” 游游子看了所有人的怪异眼神，解释了一番。 所有人听完了游游子的解释，纷纷点头表示明白，然后继续当吃瓜群众。 这一场战斗，伊干看魔法师是生死之仇，但魔法师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死在一只哥布林手上，更没想过一只哥布林会心怀着杀意面对魔法师。这是从凡间累积到仙界，哥布林与魔法师之间仿佛生物链这样的关系。 而在其他仙人眼中，只是摧毁一座高塔也远远不到生死相搏的地步，更何况高塔还耸立在欲望之岛上，根本没受到多大破坏。如果伊干真的因为这件事情杀了四位魔法师，在所有仙人眼中都会认为它反应过度。 仙界的魔法师可不只路法这四人，还有一位在仙界刚刚开辟的时候就已经飞升的法神坐镇。虽然他已经闭关了上百年，但如果这件事情传到他的耳中，没人能够保证这位法神会继续闭关，而不是暂时出关给魔法师一脉挽回一点颜面。 到时候，又有多少人愿意站在伊干的身边，替它挡住一位月境法神的怒火？ 正光大师和游游子都只是伊干的朋友，无法永远站在他身边替它挡风挡雨，自然不希望看到它把魔法师完全得罪死，因此便出现了这一幕。跟伊干最亲近的两个人，反而想要出手救下伊干的敌人。 最先掉入心海的路法，最快出现心魔。 而且他多次针对伊干却一直不成功，心里的阴影最大，当心魔一出现的刹那，就差点被心魔吞噬。 正光大师及时打了一道佛光入海，游游子拿出一柄浮尘向海中一卷，缠住了路法扔过一大片的心海丢到别墅旁的沙滩上，那里距离欲望之岛很远，就算是魔法师也应该可以压制住自己的心魔了。 一众吃瓜群仙也不再围着欲望之岛，一方面是他们再待下去，也会开始受到情绪之力影响。另一方面他们更在意路法的状况，想要看看浸泡到心海以后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正光大师与游游子等到所有魔法师都被丢回岸上以后才离开，食铁兽则留在了欲望之岛附近大吃特吃，这里的海产拥有更强大的情绪之力，对它来说是更好的调味。 “吼！（我等等带伊干回去。）” 它假正经地跟游游子说。 “好，它说要回来的时候就给我带回来啊，别硬赖在这里吃到天黑。” 游游子说了一句，看到食铁兽的黑、白色毛发之下竟然脸红了。 心海别墅旁边，一群仙人正围着魔法师问问题。 “在心海里面是什么感觉？” “欲望是蹭蹭蹭的出现还是哗啦啦地出现？” “你感觉到自己能反抗吗？” “最先出现的欲望是什么？” “现在身体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前面几个问题，尽管有些问得挺奇葩，但四位魔法师都能回答。唯独从心海出来后有什么后遗症，四位魔法师都感觉不到。 “平时修炼没什么影响，但是心中会多出一道能被心海控制的心魔。” 游游子回到沙滩边上的时候，对四位魔法师说道。 四名魔法师，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 魔法师不修心，不代表他们的心境不会影响修炼。 相反，魔法师的本质是一群追求真理的修炼者，不论是绘制魔纹、进行魔法实验，还是吟唱大型法术，魔法师都需要心境的绝对冷静，所以魔法师的冥想，本就有清心静脑的作用。 而且魔法师本身就有许多种清心镇静的魔法，瞬发的、吟唱的、画成滚动条、魔法阵、魔纹、魔药等等，种类繁多。所以魔法师不修心，一般也不太担心敌人攻击他们的内心。 偏偏心海、心尘都不是用外力来攻击敌人，而是勾引出人的内心欲望。就算是正光大师这种专门修心的佛门高僧都无法在心海中待太久，大部分的魔法更是难以压制。 现在他们每一个都有了心魔，还随时能被心海控制，这代表他们不但在自己心中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而且这颗定时炸弹的控制器，还掌控在别人手上。 如果趁着他们晋升的时候，或者实验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候，或者战斗的时候引爆一下…… 后果不堪设想。 一众吃瓜仙人还在啧啧称奇，四位魔法师却已经没有了继续聊下去的欲望。他们灰溜溜地离开，肯定是不想再靠近心海了。 一众仙人也没有拉住他们不放，而是围到了正光大师和游游子身边。 旁观了伊干与魔法师的战斗，所有仙人都重新注意起修心这回事。要知道，心海可不像他们各自领地里面的东西，只有他们自己能用。 心海的海水、沙子、各类海鲜，任何仙人都能随意取用。如果哪天自己的仇家找到伊干要了一点心海水，战斗的时候泼到自己身上，到时候可要倒大霉。 “这个嘛，大家多多关照伊干的新生意就好。” 游游子笑着说。 第128章 成交！ “接下来，我将给大家设置心魔锻炼套餐，用心海水、心海海产还有即将完工的欲望之塔设置锻炼项目，让各位修炼者都能轻松锻炼心魔。” 伊干刚回到心海别墅，就被一群仙人围着询问它的新生意。 能够利用心海打败星境修炼者，甚至有机会斩杀的哥布林，就算只有天境，也引起了各位仙人的关注。 “用欲望来锻炼心境真的有效？” “怎么收费？” “月境有效果吗？” “能不能直接向你购买心海水？最好是欲望之岛附近的，价格任你开！” 仙人们各种问题层出不穷，伊干一遍回答，一遍从问题中去整理客户需求，到时候就能安排更多项目和产品去赚这些仙人的钱。 “各位！各位！伊干的项目还没开始，小弟的心魔烧鱼摊已经开卖了！想要锻炼心魔？想要体验一次欲望的快感？我全都能做成美食卖给你！每天早上8点到晚上10点，心魔烧鱼摊等你来光顾！” 这时候，江立贵突然大吼一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哦哦哦！这个效果好像也不错！” “江老弟，我知道你的厨艺很不错，但现在你有厨具吗？有材料吗？” “厨具有啊，心海别墅这套就很不错。材料要等明天了，早上的聚餐已经把材料用完了，等伊干去捕鱼回来，明天才有材料。” “等等！为什么是我？” 伊干莫名其妙被点名。 “因为你才能进入心海捕鱼啊。” “问题这是你的烧鱼摊啊？而且为什么你摆摊要用我的厨具？” “卖出去的钱我们55分账！算是我住在心海别墅、用你的厨具还有你帮我捕鱼的酬劳！” “成交！” 伊干果断答应！ 要知道，那个在凡间的陶老板从来没有给伊干55分账过，趁着现在陶老板成了江立贵，伊干不让他有任何反悔的机会。 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看着伊干洋洋得意的样子，眼神有些同情罢了。 “阿弥陀佛！吃伊干的用伊干的结果只55分账，是不是太……” “正光大师！刚好还有两把菜，我再炒两盘素菜给你吃……” 江立贵揽住正光大师，进入心海别墅。 游游子看着这一幕摸了摸胡子，佛门高僧竟然被美食贿赂？看来正光大师还要闭关很长时间才能出关了…… 欲望之塔里面，伊干的心魔一直没有出关。 心海中多了四只心魔，它感觉自己的实力又上涨了一些。 佛门的修心功法提升它的修为，心魔的特殊体质提升它的身体素质，矛盾的两件事情同时存在于伊干的心魔身上，却没有一点冲突。 它感觉，随着体质增强，它能调动的灵力就更多，掌中佛国的力量就越大，距离完全体已经不远。 而一旦掌中佛国修炼至完全体，不但真的能开辟出一个空间国度，容纳一国众生，还能把空间属性完整地植入欲望之塔，在里面开辟出更多的心魔关卡，成为仙界独一无二的心境磨练之地。 伊干的修为也会因此而突破到星境，到时候，它在仙界的地位就能再上一层楼，成为仙界独一无二却又不可或缺的存在。 伊干在天境的时候就能以碾压之势战胜4名魔法师，突破到星境之后肯定会立刻被划分到星境最强者的行列之中。只要身处心海，月境之下没人能拿伊干怎么样。甚至月境修炼者出手，伊干都能周旋一二。 如果伊干再完成欲望之塔，它将同时成为仙界里唯一能提供心魔历练的人，它就不再是仙界生物链中的其中一环，而是可以提供给所有仙人好处的合作者，成为组成仙界的所有元素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这就不只是站稳脚跟那么简单，而是实实在在地成为其中一名仙界大佬。就算咖位不如那些月境修为、法力无边的仙人，但伊干在仙界能做到的事情就非常多了，连法神洛斯都不敢轻易找茬。 法神洛斯，是仙界最强的魔法师。 他和游游子一样，是仙界刚建立的时候第一批进入仙界的仙人，也是唯一的魔法师。路法等星境魔法师全都是他的后辈，在仙界一样以他马首是瞻。 不过这位法神已经闭关超过百年，不问世事，所以没有去干涉路法等人在仙界的一举一动，也没有给他们提供过任何帮助，更别提为他们撑腰。 可是，这次伊干让四位魔法师心中种下了心魔，甚至差点把他们杀了，这个仇恨太大，法神洛斯不可能完全不管。路法等人肯定会找上洛斯，希望他能出手，为魔法师讨回一个公道。 至少，要让魔法师们夺回心魔的控制权。 伊干战胜魔法师以后，游游子就与它说了关于法神洛斯的事，心魔靠着心灵感应，很快也知道了它们现在有个未出世的共同敌人。心魔必须拼尽全力修炼，才有对抗法神洛斯的机会。 至于伊干，已经跟江立贵勾肩搭背在商量他们的心魔锻炼销售计划，什么“30天速成心境锻炼配套”、“专业心境重训配套”、“vip全心为你配套，从吃到练打造最强心境……”，仿佛伊干不是什么心海之主、欲望岛主，而是一家健身房老板…… 他们甚至已经跟正光大师商量好，由他来当这些新配套的代言人，亲身体验以后说一说所有配套的体验感想。 只是一个卡在他们面前的问题是，仙界创立几百年来从未出现过货币，现在如果他们要推出固定配套的话，怎么收费？ “以物易物肯定不行，价值太难判断。各个仙人手上其实也有一些拥有一定价值，可以充当货币的东西。但这些东西都只能由某位仙人生产，容易被垄断。” 莫岭曾经帮助过九仙灵货开拓市场，被找来当顾问。 “所以我的建议是，我们自己造货币。” 第129章 造货币 在仙界造货币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仙界成立几百年从没有过货币出现，大家早已习惯了以物易物。 而且仙界里什么修炼体系都有，每样东西的价值难以界定。同一样物品可能对佛门子弟来说是瑰宝，但对言灵师来说却是毫无用处，价值难以判定，自然就很难用同一种货币去衡量所有物品。 要在仙界造货币，首先要找到一种所有人都有需求，并且价值相对固定的东西。仙人们不需要吃喝拉撒，衣食住行又能靠自己的意念自主生成，这样的东西在过去的仙界根本没有。 现在则不一样了，心海的各种产物能引动情绪之力影响心境，还能锻炼心境，不论用来修行还是用来攻击敌人，对绝大部分的仙人来说都是有价值的，正是最适合当成货币使用的东西。 “我的建议是，不要直接使用心海的出产物来当货币，而是尝试用好几种材料制成一种对大家都有用的货币，这样如果某些材料缺货，我们还能找代替品，不会因为一种材料缺失就整个货币体系崩溃。” 莫岭所处的时代正是凡间被灵力陨石所破坏，一切秩序都需要重建的那个时候。九仙灵货要进驻到每个幸存者聚集地，很多时候都需要把自己的货币系统同时带过去。 因此莫岭对于怎么铺开一个新的货币系统，非常有心得。 不同于凡人可以仅用一张纸就充当货币，修炼界的货币最好是本身就具备一些功用。例如莫岭在凡间的时候，就常常用提供灵力的丹药当货币，打开市场。 “所以我们要设计商品配套，又要搞货币，怎么感觉要做的事情有点多？” 伊干有点头大。 “你们现在要做的事情是重新建立仙界的商业体系，这本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是如果你觉得太麻烦，可以把货币的事情交给我来运作，对九仙门弟子来说，做生意可是老本行。” 莫岭笑着说。 现在的仙界，共有三位九仙门的门人。 游游子不承认自己是九仙门老祖，而他实际上是在九仙门成立之前就进入仙界，因此暂不把他算进来。 江立贵是九仙门最早期的创办人，虽然飞升的日子比莫岭更晚，但论资排辈比起来，他算是莫岭的前辈。不过江立贵在九仙门主要负责研发新的丹药和材料，对各种商业操作虽然有所涉猎，但不熟悉。 莫岭是最早飞升仙界的九仙门弟子，他在凡间的时候就以炼丹和痴情闻名，所以常常以驻店炼丹师的身份随着九仙门的商业团队到各个幸存者聚集地开拓市场，算是专业人士。 施宁也是九仙门弟子，但她是剑修，在九仙门主要负责战斗，跟商业团队有接触都是在需要武力支持的时候，至于怎么去运营一家商铺，怎么去建立商业模式，她完全不清楚。 有莫岭的经验，还有江立贵的协助，他们就能在仙界铺开一套货币系统，到时候不但方便心境锻炼配套的销售，也方便整个仙界去评估所有东西的价值，然后进行交易。 “而且有了货币以后对我的好处是最大的。飞升到现在，找我炼丹的仙人其实不少。每次总要去思考应该如何收费，常常因为酬劳给得太多或者太少，让双方都尴尬。有了货币系统，以后我就明码标价，这样炼丹起来就方便多了。” 伊干和江立贵点点头，表示明白。 其实，所有仙人都是从凡间飞升上来的，体验过货币系统的好处以后，许多仙人都希望能够在仙界造货币，可惜每次都不成功。 究其原因就是前面提到的，过去的仙界没有一种东西是对所有仙人来说都是有价值的，因此就没有任何一种货币可以充当标准，去衡量所有东西的价值。当仙人们觉得货币无法衡量某件物品的价值时，便会主动以物易物，放弃货币。 过去几百年来，尝试发布货币的仙人很多，但没有一个成功。 而莫岭看到了心海，想到心境锻炼对所有仙人来说都是硬需求，因此再次动了制造货币的念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有一个想法……” 江立贵了解了仙界的需求以后，立刻就有了概念。接下来几天，伊干、江立贵和莫岭三人开始没日没夜地尝试制造钱币。 三天过去，伊干心魔完成闭关，欲望之塔的改造进度前进了不少，它的掌中佛国也大有长进，打算找伊干一起下凡，稍微转换和放松一下心情，再回来突破。 结果它站在心海别墅旁边，听见伊干、江立贵和莫岭三人还在开发钱币，偶尔发出渗人的嘿嘿笑声，心魔觉得自己像在见证三位黑心资本家的崛起。 正光大师没有理会这三人，每天继续自己的修行和闭关。施宁也每日沉浸在陪伴心魔孩子中，早就把自己的老公抛到九霄云外。 又过去两天，心魔早已调整好心情，回到欲望之塔继续闭关。研究货币三人组除了伊干每天一样要下凡2小时之外，其他人都在没日没夜地研究货币。 再过去一个星期，游游子来到了心海别墅。 “人呢？” 游游子站在心海别墅门口，除了微微传出来的诵经声之外，一个人也没看见。 “他们说研究出了新的货币要让我看看，结果人都不在？难不成累倒在某个房间里？” 游游子开始一个一个房间去找人，很快便在二楼找到了他们。 一个被改造成材料实验室的房间里，两位仙人加上一只哥布林瘫在椅子上呼呼大睡，跟满房的杂物混成一个样。三把椅子围着实验室里最干净的那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张纸币。 第130章 灵币 淡紫色的纸币上，荧光流转。正面印着“1”、“灵币”简单三个字，背面却写满了使用方法。 按照上面的叙述，纸币上的所有字体全都是用空间宝珠磨成粉用烫金的方法印上去的，自带空间效果。只要把好几张灵币叠在一起，就会自动收纳进一张灵币之中。 收纳了其他灵币，正面的数字就会出现变化。比如原本是“1”灵币，收纳了5张则会变成“5”灵币，最多可收纳1千万张灵币。而灵币又能收进别的空间法宝，携带起来非常方便。 “不错的设计。” 游游子摸着胡子微笑，没想到这三人竟然搞出了这样一个方便的功能。 之后游游子又按照使用方法输入了一丝精神力，灵币上的荧光突然亮了起来，瞬间就燃起一朵青色的火焰把灵币烧了！ 游游子丢出燃烧的灵币，落地瞬间就变成了一只黑色的矮小游游子，竟是游游子的心魔！ 小心魔没有任何动作，像个不会动的雕像站在游游子身前，但只要游游子看向它，心中自然会产生联系，情绪顿时就起了波澜。如果能够静下心来观察，就能观察到心魔的各种组成元素，找到自己内心潜藏深处的阴影。 大约10分钟后，心魔消失，游游子长舒一口气，微笑着不断点头，嘴里还说着“好……好……好……” 游游子一连串的动静把三名睡着的人吵醒了，每个人睡眼惺忪地向游游子打招呼。 “道长早啊……” “老祖早！” “别叫我老祖！” “知道了，老祖。” 游游子…… “您用掉一张灵币了吧？感觉如何？” 莫岭作为货币计划的带头者，立刻就摆脱了睡眠状态，两眼闪着自信的光芒看着游游子。 “不错，很好，非常好。我想过你们会加上一点跟情绪之力有关的效果上去，没想到你们直接整了一个10分钟的心魔幻影出来。” 仙界的货币不能只是一块金属或者一张纸，这是所有仙人的共识。游游子原本以为他们会利用心海的材料制作出一个可以勾动情绪之力的货币，让修炼者握着就能修炼心境，但没想到这三个小辈做得更好。 直接添加了情绪之力的货币是有隐患的，因为现在的仙界完全没有影响心境的东西，伊干的心海特产是独一份。如果他们真的在货币中加入了情绪之力，货币就成了仙界唯一能够锻炼心境的宝物，谁会愿意把这种宝物拿出来当交易工具？ 而现在这个只能维持10分钟的心魔幻影，就很好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心魔幻影完全是按照用户心中的心理阴影制造出来的，可以帮助使用者清楚地看见自身的心态问题。但是心魔出现同时也会加强使用者的情绪和欲望波动，增加使用者的精神负担，就算是幻影，也不宜长期使用。 这个灵币的最佳使用方法，就是每隔一段时间使用一次，检验自己的心理状态，像是身体检查一样。它甚至无法像心尘那样，丢到敌人身上就立刻能影响敌人的心情，价值大打折扣。 而这种有点用处，却用处不大的特性，就很适合当成货币使用。仙人们需要它来修炼，自然会留一些在身上。而它的用处其实没有想象中大，当仙人们有急需的物品之时，也就非常愿意把它拿出来交换。 当大家用灵币交换其他物品的次数变多了，灵币就自然成了大家衡量事物价值的标准，也就成了仙界的货币单位。 而且灵币自带的空间效果，也让大家交易起来非常方便，既可以衡量一些小额交易，又能叠加成千万单位，进行大额交易。兼顾了仙人们修炼与流通的两项好处。 “真的没想到你们竟然会使用魔法师制作滚动条的方法搞出了这样一个心魔幻影，也没想到你们竟然用了符箓之术制作成了空间法宝。我觉得这个设计非常棒，就只担心一个问题，这灵币容易不容易仿造？” 游游子问。 “要解析出其中的成分很简单，制造技术也不难，但是要得到制作材料或者替代材料，却没那么简单。” 莫岭说着，又拿出了一张灵币向游游子解释道 “灵币用纸为了要能够同时承载滚动条之力与符箓之术，是用两片食铁兽森林的竹叶包裹着一片心魔海带制作而成的。竹叶上书写符箓文字，心魔海带制成召唤心魔幻影的滚动条。两种材料都不易获取，用意念也难以生成一模一样的材料，很难仿制。” 心魔海带是随着正光大师的心魔在心海中成型以后出现的海产，里面蕴含的情绪之力太过强大，怎么净化都不适合人类食用。 倒是心魔非常喜欢这个食物，除了伊干的心魔之外，心海中所有心魔都以这种海带为主食，所以伊干直接就以心魔海带来命名了。 所以，大部分仙人并不知道心海还有心魔海带这种食物，自然也就难以找到这个原料。而食铁兽森林的竹子全都在食铁兽的居住地里，想要从它手上拿到竹叶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而且心魔海带上还涂了一层由鬰海蜇加工的特制黏胶，隔绝了竹叶和心魔海带，保证两种法术不会影响的同时，也能增加一道隐藏的防伪措施。很少人能注意到这一层黏胶。” “另外，我会完全关闭空间宝珠的售卖渠道，以后仙界无法买到任何一颗空间宝珠，专供灵币使用。” 莫岭和伊干轮流给游游子解释，游游子听得一阵点头。 “很好，从材料方面垄断的确是好方法，但这样的货币也不是找不到替代品，如果有人能开发出更有用的货币，就能完全取代你们的货币。” 游游子说。 “没关系的，只要心海的服务在，换成什么货币都行。而且近几年要再找到一个对所有修炼者都有用的材料，应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那时候我们早就赚麻了，可以退场了。” 莫岭心态很好，一点都不贪。 第131章 推广灵币 几日后...... “哎哟，是莫岭啊，真是少见啊！自从心海出现以后你就很少到我这来了，我还以为你有了新欢不要我了。” 某座依山傍水的小茅庐前，一位瘦骨如柴，却脸色红润的道人眼神幽怨地看着莫岭。 “咳咳！瘦道人嘴下留情，别说得好像我俩有什么事那样，回去不好交代。” 莫岭尴尬。 “哎哟，差点忘了你是有家室的人，时间不是花在心海就是用来陪老婆，我这种可有可无的朋友便摆到后面去了。唉！” 瘦道人表情浮夸地仰天长叹，莫岭实在受不了，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 啪！ “矫情！” “哎哟！” “别再说些有的没的，不然我就把本来要给你的好东西带回家！” 莫岭摇了摇手中的空间法宝说道。 “什么有的没的？我是正经人。莫兄有何指教？” 瘦道人光速变脸，莫岭表情正常，早已习惯。 “你不是说过嘛，你有心魔，却不知道心魔的产生原因。只要突破了心魔就能直接晋升月境。今天我给你带来了好东西，可以放出10分钟的心魔幻影……” 同一时间，江立贵的仙界烧鱼摊上。 “老板，你卖的的东西我看得懂。但是那个价格上写的灵币是什么东西？” 一些慕名而来的食客围在江立贵的烧鱼摊前，却因为看不懂售价单位而没人点餐。 “来，这就是灵币。可以几张收纳在一起，还能生成10分钟的心魔幻影，让你看清本心。” 江立贵拿出一张灵币示范给大家看。 “明白了，可是我们没有灵币怎么办？” “可以到那边找那只哥布林换，它叫伊干。” 随着江立贵一指，大家看见心海别墅的另一边，有一只哥布林站在自己搭建的高台上向一群仙人推销灵币。 “仙途漫漫，修炼不易。人间有天地人三境，仙界有日月星三境。各位大仙都是从凡间磨砺而来，一步一步突破凡间极限，进入仙界。不论是心性天赋，全都是人中龙凤，修炼界的极致楷模。仙界能有今天的繁荣景象，离不开各位大仙的努力。” “但是今天小弟要斗胆问一句，各位大仙都是惊才惊艳之辈，为何仙界成立几百年来，却连一位日境都没有？” “别说是日境，就算是月境大佬，整个仙界又能找出多少？” “是各位大仙不够努力？还是天赋不够？又或者，这其实不是我们的错，只是现在仙界的条件太差？” “凡间天地人三境主要修炼生物极限，使肉体突破凡间限制，进入仙界便能精神气合一，成为超脱凡物的存在，成为仙人。” “但如果仙人要再超脱，就必须从心境下手。偏偏几百年来的仙界，能够锻炼心境的手段屈指可数，趋近于无，各位大仙纵使天赋异禀，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何突破？” “这是仙人无奈，这是非战之罪。但从今天开始，心境将不会再是各位大仙的坎。小弟我侥幸有了一片心海，可以生产一些与情绪之力有关的产品，助各位大仙提升修为。今天，小弟就在这里给大家推荐一款简单方便的修炼之物，灵币！” “感谢莫大炼丹师的鼎力协助，利用心海的十几种材料研发出这一款产品。不但能够让仙人看清本心，还能当成货币使用，简单方便，效果显着。下面给大家介绍灵币的使用方式，让我们请一位幸运儿上台……” “只要一道意念就能激发法术，就是这么简单！请问这位大仙，使用后的感想如何？” “谢谢这位大仙！今天灵币首次推广，全部半价出售！只要一颗初级育灵丹或者同等价值的物品就能兑换！小弟今天只有1千张灵币，先到先得！” 经过莫岭有策略地规划，三位灵币的开发者开始分头行动，用不同的方法把灵币推广出去。 在最初的阶段，除了江立贵的烧鱼摊以灵币交易美食之外，另外两人都是把灵币当成一种商品卖出去，先让所有仙人认可灵币的功用。 这也是伊干可以半价出售灵币的原因，因为大家一开始肯定会把灵币拿来生成心魔，验证灵币功效的同时也先修炼一番，毕竟修炼和提升境界，才是仙界众仙的主要目标。 所以莫岭预测，第一批销售出去的灵币大部分会被仙人们消耗掉，并不会流回三人手上，三人不会因此而亏本。而等到他们认可了灵币的作用，愿意把它当作货币使用的时候，半价优惠早已结束。 当然，仙人中也不乏一些眼光毒辣的投机分子，他们听完了伊干的演讲以后就一次性购买几十张甚至上百张灵币，打算等灵币缺货的时候再转卖给其他仙人，赚一层价差。关于这一点，莫岭乐见其成。 要知道，仙界才刚刚成立百年，飞升的仙人本就不多，而大部分仙人以修炼为主，长期闭关的人超过一半。这代表实际上会在仙界消费灵币的人其实只有1、2百人，如此而已。 一天1000张灵币本就已经供过于求，仙界根本没有这么大的市场去让这群投机分子赚到价差。 不过这群投机分子也不会因此而损失，反倒因为一早换取了大量半价灵币，而在后续的交易中占到便宜。这等于他们用比其他人便宜一倍的价格得到其他仙人销售的物品。 而为了让自己的灵币能够销售出去，这群投机分子将自动自发地推广灵币，成为带动整个仙界使用灵币交易的一批人。 许多不同的销售环节在莫岭的策划下环环相扣，如果一切都按照莫岭的计划来走，他预计只需要1个星期，就能让整个仙界都接受灵币的存在。最多三年，就能让大家都习惯以灵币交易。 “真是后生可畏啊！修炼界本是无欲无求，一心修炼。他们竟然还能搞出了一套商业模式。” 游游子拿了几张灵币送给老朋友，同时赞叹莫岭的计划。 “我觉得这样很好，用一个商业模式就能把整个仙界的修炼水平提升上去，不像我们那个年代，总是靠着打打杀杀来沟通和交流。” 身穿狩衣，头戴乌冠的清秀男子说。 第132章 本灵币不支持 “是呀，在凡间的时候，谁能想到有一天，一名道士能够和阴阳师坐在一起谈笑风生？” 游游子笑道。 “别忘了你那时候还没修道，只是一名武者。武者更讨厌阴阳师。” “因为每次都要先打败式神才能见到阴阳师本尊，常常打得一肚子气，哈哈哈哈！” 两人大笑。 灵币的流通，很快便传遍仙界，包括4位没有闭关的魔法师。 4位魔法师非常渴求灵币，因为他们的心魔产生之后就被留在心海，虽然与他们有所联系，却像隔着一层纱，怎么样都看不清。以至于他们无法对症下药，去锻炼心境消除心魔。 灵币的心魔幻影可以清楚地让使用者知道组成心魔的所有元素，对他们的帮助极大，偏偏灵币也是伊干参与开发和销售的商品，这让他们有种完全受制于伊干的感觉，始终拉不下身段去购买灵币。 就算是向其他仙人购买灵币，他们也做不到。 从凡间就已经把哥布林当成贱民、奴仆的魔法师，已经把对哥布林的高傲烙印在基因里，傲慢与偏见，让他们弯不下自己的腰杆，更接受不了一只哥布林的影响力比他们更大、更受人喜欢的事实。 所以他们下意识地拒绝购买灵币，好像只要不买，就是对哥布林的抵制，就是一种非常有分量的抗议，足以让所有仙人思考该不该跟哥布林合作。 说到底，魔法师刻在骨子里的高傲不止看不起哥布林，也看不起其他修炼者。只有追寻真理的魔法师，才是最为高尚的存在，什么追寻本心，提升心境，都只是自私自利，想着解脱自己的低俗目标罢了。 可是每天泡在心海，吃食心魔海带的心魔都在快速成长，魔法师们压制这些心魔是越来越困难，几乎快到了被心魔反扑的临界点。他们如果不再寻求一些方法突破心魔，必定会被心魔反噬内心，连肉体和灵魂都丢失。 某种意义来说，这就等于死亡。 所以，他们不得不“屈辱”地向某位投机仙人买了灵币，然后输入了一丝意念…… 灵币却毫无反应。 “奇怪？怎么没反应？” “难道那个死奸商卖给我们假货？” “不会吧？灵币才推出两天就有假货？” “有什么不可能？哥布林这种肮脏生物什么脏事破事都做得出来。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自己做一些假货来骗钱？” “搞不好那个奸商还是他们的人。” 魔法师一遍抱怨和诋毁，一边输入精神力去细细探查整张灵币，企图分析和破解灵币的制作方式，然后自己制作灵币。 “不对，怎么背面多出了一行使用方法？” 有人注意到灵币的变化，似乎跟原来的不一样。 “本灵币不支持所有魔法师的意念、精神力、魔力激活。” 多出来的一行字，是一行让所有魔法师都感觉受到侮辱的句子。 轰！ 某座法师塔发生魔力爆炸，差点摧毁。 多次被伊干压着打的魔法师，心中的那股高傲被蹂躏得残破不堪。这一次终于压制不住，猛然爆发。 但他们几近崩溃，双眼通红，却仍旧只是无能狂怒，除了炸毁自己的法师塔让其他仙人看笑话之外，毫无用处。 而且情绪平复之后，压抑不住的心魔变得更加猖狂，已经可以远程给这几个宿主添加心灵低语。魔法师们的脑海中开始出现轻声的呢喃，不断折磨着他们的精神力。 “真的，毫无办法了吗？” 一位魔法师似乎泄气了，一脸疲惫地瘫坐在椅子上。 “那我们就跑到心海自爆！就算死也要拉那只哥布林上路！” 另一位魔法师被狂躁的心魔侵蚀着，双眼通红地说道。 “不！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路法说。 “你是说......” 还有一位魔法师状况较好，还能保持理智。 “请洛斯大人出关吧。” 欲望之岛，伊干的心魔走出欲望之塔，伸了一个懒腰。 “啊~~~~~总算完成了。” 它转身看向斜斜插在山坡上的法师塔，满意地点点头。 “外面看起来是普通的塔，里面却已经设置了9层楼的心境考验，一层比一层难。而且每一层楼都是经过空间法术和幻术处理，绝对让挑战者感觉不到自己身处塔中！” 心魔叉着腰，昂首欣赏自己的杰作。 “就是没想到掌中佛国竟然这么难炼，我把整座塔都修建完了，竟然还没达到专精。” 心魔看看自己的手掌，感受一下掌中佛国的威力，距离专精还差那么一点点，没有突破。 “不过距离突破也不远了，应该小小闭关个一星期就能突破。不过在此之前，让我休息两天吧，要劳逸结合。” 心魔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 主要还是因为伊干这几天也是没日没夜地在研究灵币，身体和心神都很疲惫。心魔得不到宿主的能量补充，自然也累。 好在灵币已经研究完成，伊干也美美地睡上了一觉。心魔只要回到伊干的心神之中，修养个一两天就行了。 正当心魔准备回归之时，却看到欲望之塔斜斜指着的天空，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影。 “咦？这是谁？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心魔心中一跳，有种不好的感觉。 自从四位魔法师攻击欲望之塔以后，它便加强了欲望之岛附近的侦查手段。有人出现在欲望之塔的上方，它应该会有所感应才对。 可是现实是，心魔看见了这个人，设下的所有禁制却没有任何感应。如果不是眼前这个人修炼了什么特殊的隐蔽之法，就是他的修为高得能够屏蔽心魔的禁制。 至少月境！ “这就是欲望之塔吗？设计得不错。” 天上那人开口说道。 “不过盗我魔法师的塔来修低贱的欲望之塔，这是对魔法师的侮辱。这座塔，不该存在。” 心魔瞳孔骤缩！ 第133章 法神洛斯 魔法师，实力达到月境。 整个仙界里同时达到这两个条件的人只有一个，法神洛斯。 他代表的不只是魔法师的最高境界，同时也代表魔法师的最深底蕴。 从仙界还未开辟之前，洛斯就已经是天境巅峰的魔法师。后来许多魔法师牺牲自我开辟仙界，他便成了当时硕果仅存的星境魔法师。 飞升仙界以后，他重新复原了许多过去的法术，让魔法师的传承没有中断，许多法术可以在前人的基础上继续研究，让魔法师的传承不至于中断。 纵观仙凡两界，他都当得无愧法神这一称号。 当然，传承的不止所有魔法知识，还有魔法师的高傲。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指。 轰！ 欲望之塔被推成直塔！ “咦？竟然没倒？” 法神有些惊讶，像看到一只蟑螂被踩了一脚竟然没死那样。 他仔细一看，欲望之塔里面竟然有一只心魔，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发现自己的地盘出现一位没见过的人之后，心魔便危机感大增。 它第一时间就拼命地冲回欲望之塔内，因为不论这个突然出现的人要对付的是塔还是它，心魔都能依靠欲望之塔的增幅守住。 哪怕只能守住一击。 “原来是有只小虫子进到塔内了，那就连你一起毁灭吧。” 法神一瞬间就搞明白了他的一指被什么东西挡下，但他并未在意。 反正一只捏不死的蚂蚁，多捏一次就好。 又是一指！ “心魔增幅！” 轰轰！ 法神这次的攻击明显比上一指多用了一点力，刚刚被推直的斜塔竟然又往另一个方向倒了过去。 心魔单靠佛光已经完全挡不住，只得操纵整个心海所有的心魔把自身的情绪之力增幅到欲望之塔上。 正光大师的、凡间武者的、施宁的、魔法师的……甚至一些使用灵币以后才出现的心魔幻影，都有一丝力量被抽走，瞬间汇聚到欲望之塔上。 硬生生地挡住了这一指，没让欲望之塔直接倒塌。 “又没倒？” 法神越发惊讶，他看了一眼欲望之塔，又四面八方瞥了一眼，仿佛看得见情绪之力是从什么地方增幅而来了。 “依靠哥布林心中的强大欲望而生成的领域，同时通过小道具勾出仙人们的情绪之力增幅到领域中心。你这虫子实力不强，想法倒是不错。谢谢你提供了我一个修炼思路，也算有些贡献，可以安心的死了。” “如果是一只手掌，你还挡不挡得住？” 法神认可了心魔的思路，却没有打算放过它。这次他举起了一只手掌，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眼前的小小心魔，看它还有什么手段可以挡住眼前的攻击。 此刻的心魔，瘫坐在欲望之塔的中枢控制室里，全身虚脱，冷汗直流。 周围满地狼藉，欲望之塔连续两次转换方位的倾斜，让许多控制设施和禁制相继摧毁，再也没有任何防御手段。 心海各处的心魔全都虚脱倒地，刚刚心魔的那一次抽取，几乎抽干了所有心魔的情绪之力。如果再抽一次，必定会把心魔抽得魂飞魄散，而且还不一定保证能够挡住法神洛斯的一掌之力。 但是，心魔的脸上却没有一点无计可施的颓废，它仍然双眼有神地看着法神，似乎还有后手。 法神正是因为这一道眼神而暂缓了拍下的手掌。魔法师骨子里具备的求知欲让他不舍得直接把眼前的小虫子拍死，他更想对这个小虫子进行研究，看看它到底还有多少后手。 “且慢！如果你不想后悔，就收起你的手掌。” 心魔果然开口了，而且语出惊人。 “你这只小虫子有什么能耐让我后悔？” 法神嘴角带笑，配合演出。 “你知道心魔消散以后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心魔问了一句。 “我从来没产生过心魔，魔法师们有清心和静心的法术，几乎不会有心魔。这一点我还真的不知道。” 法神的兴趣被提起来了。 “心魔是宿主的心理阴影和黑暗面所产生，与宿主的心神相连。如果在没有被宿主克服心理障碍之前就其他手段消灭，那宿主的心灵创伤或者心理阴影就永远无法治愈，甚至会烙印在宿主的灵魂上，形成永不治愈的灵魂伤害。” 心魔一边解释，一边用空间法术召唤了四只心魔来到它的身边，然后像抛麻袋一样把四只心魔丢到欲望之塔外。 “这四只就是你那些徒子徒孙的心魔，如果你执意再攻击一次欲望之塔，我必定抽干这四只心魔的所有力量来抵挡，让它们魂飞魄散。到时候，灵魂受创的魔法师，还能晋升到月境吗？” 听完了心魔的话，法神的确产生了犹豫。 这四名星境魔法师，代表的是仙界的中坚力量。不管他们的心性如何，他们对真理的追求和各种研究魔法的成果，都是无法忽略的。魔法师要进步，不能永远只靠洛斯一人，这一群中坚力量，不可或缺。 而且一方是虫子，另一方是魔法师。他不可能为了虫子而去损害魔法师的利益，这两者都完全无法放在公平的平台上来比较。 如果他真的一掌拍死了四位魔法师的心魔，心中那种被侮辱的感觉和愧疚的感觉，必然会伴随一生，的确是一个会后悔的决定。 “有意思，小虫子。” 法神被气笑了。 他没想到这只小虫子最后的手段竟然是威胁，而且是一只哥布林的心魔威胁他这个大魔法师，就好像一只蚊子拿着一把刀子对准人质，然后说道 “如果你不想人质死去，就让我吸血！” 赤裸裸的羞辱！ 但法神却没有任何办法！ 他眼神阴霾，沉默许久。 “今天暂且饶你一命，别以为你能永远抱住这些心魔当挡箭牌。没有人可以威胁魔法师！” 法神说完，拂袖而去。 第134章 我叫施宁，来揍你 法神刚走，伊干便坐着彼岸舟到了。 这次跟来的吃瓜群众非常少，没有多少人得知是法神亲临了以后，还愿意冒着被法神针对的风险站在一旁吃瓜看戏。 愿意主动站到伊干身边的仙人，更是寥寥无几。 正光大师来了，却只愿意保证伊干不被魔法师强迫签约成为奴隶，其他问题一概不理。 莫岭倒是坚定地站在伊干身边，因为他还需要伊干提供原材料，自然不希望法神与伊干的冲突变大。 施宁支持莫岭，又看见自己的心魔孩子虚脱在地，一股混合着母性愤怒的煞气在她的眉宇间酝酿，此刻的她绝对有越级斩杀月境的疯狂和实力。 不过，心思各异的仙人们全都扑了个空，法神拂袖而去，现场只剩下虚脱在地，站都站不起来的伊干心魔，还有一座角度被掰到反方向的欲望之塔。 伊干冲进欲望之塔，先让心魔回到自己的心神，立刻就了解了心魔与法神对抗的全部过程，然后忧心忡忡地走出欲望之塔，才向周围的仙人们解释来龙去脉。 “我觉得，现在法神应该是回去研究心魔与心海的关系了，只要让他找到断开两者联系的方法，把四位魔法师的心魔收走，就能肆无忌惮地对欲望之岛和欲望之塔下手了。” 伊干愁眉苦脸。 “有没有想过，既然欲望之塔让魔法师们如此在意，不如干脆不要欲望之塔？” 有仙人说。 “别傻了，这群魔法师的尿性你还不知道吗？如果这时候把欲望之塔给拆了，魔法师们只会觉得是伊干服软，不敢惹法神。到时候信不信他们立刻又跑到伊干面前把它的所有东西压榨得干干净净？” “别忘了他们一直都想要强迫伊干签约当他们的奴隶，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断了念想。” “不止伊干吧？这群魔法师看我们也像看奴隶一样，总是以为自己追求真理就高高在上。其实啥也不是。” 会出现在这里的大部分仙人都是对魔法师有所不满的，所以才会被魔法师找茬的这种八卦小事吸引。 但大家说归说，却不会站出来跟魔法师们对抗。一方面是魔法师除了态度比较高傲之外，没有对其他仙人造成什么困扰，另一方面是大家也不愿直面法神。 不是所有仙人都有月境大佬当靠山，他们只能在法神离开后抱怨两句，聊胜于无。 至于伊干，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不拆掉欲望之塔，会惹得法神不满。拆掉欲望之塔，魔法师又会蹬鼻子上眼，对伊干施加更强烈的压迫。到时候伊干没有了欲望之塔的增幅，抵挡起来更难。 面临太过强大的力量，伊干不知所措。 “怕什么？被打上门了就该狠狠地打回去！你真的以为今天被法神找茬的原因是因为什么欲望之塔？纯粹是你的力量没有他强！拳头没有他硬，如此而已！如果你拳头比他硬，抢了他的法师塔，他也不敢吱一声！” 一直沉默不说话的施宁，突然大声说道。 “与其站在这里愁眉苦脸，不如努力增强实力！我帮你一次，保证这什么破法神短期内不敢动你。接下来，看你自己！” 施宁回头看着莫岭，莫岭脸色一垮，开口问道 “一起去不行吗？” “你这境界和身体素质，被他利用来牵制我怎么办？” 施宁反问。 “好好好，我知道了。” 只见莫岭从施宁的剑上跳下来，在半空中变戏法一般搞了一个漂浮在空中的丹炉出来，然后自己坐了上去。 确保莫岭坐稳以后，施宁便“咻——”一声飞走了，留下莫岭的“路上小心”四个字还在原地。 “这是干嘛？怎么突然就飞走了？” “她说帮伊干一次，不会是去找法神单挑了吧？” “天啊！她在想什么？她才星境！” 所有仙人有着各种想法和疑问，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莫岭，希望莫岭能解答。 “别多想了，什么满口大道理都是假的，她就是心情不好，找法神打架去了。” 莫岭说。 “可是她才星境，法神可是月境……” “跨级战斗听过没？施宁是专门练剑的剑修，战斗是她的强项。而且从凡间到仙界，我就没看过她跨级战斗输过。” 莫岭说完，一群吃瓜仙人的兴趣再次被吊起！ “走走走！这个方向！” “还等什么？仙界的跨级战斗啊！” “我飞得慢，带我一个！” 一群仙人瞬间跑得没影，剩下莫岭和伊干。 “想不想去？” 莫岭问。 伊干点点头。 “上来吧，但是我不能太靠近，只能远远地看。” 莫岭说完，把伊干带上丹炉，缓缓向施宁和法神的战场而去…… 仙界的某处天上，法神骑着飞天扫帚往自己的法师塔飞去。 他正因为被一只哥布林的心魔打脸了而不开心，满脑子都在想要怎样断开心魔与心海的连接。 他已经有了几种方案，回到自己的法师塔以后就能立刻进行实验。如果一切顺利，只要一个星期他就能研究出断开连接的方法。到时候他不但要把心魔切断，还要把欲望之塔碾成粉末，然后强迫小哥布林签订魔法契约，再狠狠地折磨它。 得罪魔法师，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脱身的。 这时，一阵尖锐的剑鸣打破了他的思考。 咻—— 远处飞来一把仙剑，剑上还站着一名羽衣飘飘的古风美女。 境界只有星境。 他眉头一皱，非常不爽有人发出这么大的噪音打扰了他。于是他放出了一个空气屏障，准备挡下仙剑，然后叫仙女闭嘴。 结果，空气屏障被一剑刺穿。 “咦？” 法神又一次惊讶。 还不等法神进一步思考，仙界便转了个弯，悬停在法神面前，挡住了他的前进路线。 “你是谁？想要干嘛？” 法神心里愈加不爽，语带责备地问她。 “我叫施宁，来揍你。” 法神？？？？ 第135章 暴打法神 “滚！” 法神一挥手，施宁便被一股狂风吹走。 月境修为的法神面对星境修为的施宁，他完全没把对方放在眼里，只有满满的愤怒。 “什么时候随便一个星境都能大言不惭说要揍我。是不是我闭关了太久，大家已经忘了我是谁？” 他压抑着心中的愤怒，维持表面上的高雅，在刚刚的那一挥手中暗暗用上了全力，他要以狠辣的手段直接镇压所有在他面前蹦跳的小丑。 “既然你已经动手了，那我也不用打招呼了对吧？” 施宁的声音在法神耳边响起，法神一阵心悸，立刻瞬发了一套防御魔法。 叮！ 咔嚓！ 刚刚发动的防护罩被一把仙剑刺穿，剑尖对准了法神的咽喉。 洛斯瞳孔巨震，下意识地发动瞬移，并快速给自己身前迭加一堆防御法术。 结果他身形再次出现的时候，剑尖又“咔咔咔”地刺破一堆防护罩，点在他的喉咙上。 这一次，喉咙被刺破了一层皮，一滴血液流出。 “什么！？” 洛斯震惊，没想到自己的防御竟然会被一名星境的剑修刺破，瞬间愣在原地。 施宁自然不放过这个机会，一手一抓，锁住洛斯的喉咙就往地面上冲。 轰！ 当其他吃瓜群众抵达现场的时候，只看到月境的法神被星境的施宁像流星一般摔到地上，然后一膝盖顶在法神的喉咙上一顿暴揍！ 群众表情兴奋，法神面如死灰。 “看吧，我就说我老婆越级挑战也不会输！” 莫岭这时候也抵达了现场，他自豪地说道。 法神已经被按在地上暴揍，根本无法对其他人出手，他无需担心被法神攻击，然后影响施宁了。 “法神竟然被按在地上摩擦！” “这可是月境和星境的差距啊！” “我觉得可以理解，毕竟魔法师的身体孱弱，被一名武者近身的确是毫无办法。” “可是在近身以前，魔法师的远距离和大范围攻击法术是武者的噩梦！施宁是在法神离开了一段时间后才御剑追过来的，法神总会感知到她吧？感知到了总会防御吧？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近身呢？” “这是因为施宁御剑飞行啊。” 听到吃瓜群众有疑问，莫岭化为最了解施宁的解说员，替大家解惑。 “施宁的剑又快又利，尤其是施展剑术的时候，可以让你感觉不到疼，伤口就已经划开。修炼到星境以后她更是无物不破，区区几道感知法术，根本捕捉不到她划开的缺口，自然也就感知不到她了。” “原来是这样，她有一把好剑啊！” 有人感慨。 “这样说可不对，那把剑是她实力的一部分，她靠的是实力。” 莫岭反驳。 其他吃瓜群众笑笑不说话，他们都知道莫岭在凡间就是施宁的大舔狗，自然会维护自己的老婆。 见大家一脸不认同的表情，莫岭可不甘心。他开口说道 “我这不是在维护我老婆，这柄剑真的是她实力的一部分。施宁是九仙门的剑修，虽然开辟了人体炼丹炉，却没有用来炼丹炼器。剑修的人体炼丹炉只有一个作用，就是温养她的本命之剑。施宁的这一把剑，从她开始修炼的时候就温养到现在了。” “一把无时无刻温养了几百年的剑，能够越级刺穿防御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再加上我给她提供的各种天材地宝，施宁的这柄剑，有可能连日境都能斩。” 莫岭一脸骄傲。 众人听了莫岭的叙述，也认同了施宁的剑的确是她实力的一部分。 因为用人体炼丹炉温养一柄剑，并没有莫岭说的那么轻描淡写。它不止能完全依照施宁的要求去炼制，甚至长时间温养下来，剑与炼制者之间肯定也产生了一些微妙的联系。不止使用起来如臂指使，心意相通，别人更是无法夺走这一柄剑。 如果是一柄别人送的，或者施宁自己购买的剑，众仙会认为这是外力，并非施宁真正的实力。但如果是人体炼丹炉温养出来的本命之剑，那就是施宁实打实的实力。 莫岭的解释长篇大论，说完以后，施宁也揍得差不多了。 她又一拳砸在洛斯的鼻子上，起身说了一句恶霸结尾的话 “记住！再打心魔和心海的主意，老娘见一次揍一次！” 拍拍手，拍拍衣服，潇洒离开。 “哎哟！老婆等等我！那个……谁帮帮忙？带伊干回心海，我要去追我老婆了！” 伊干一脸懵逼的被莫岭一脚踢下丹炉，看着两人扬长而去。 吃瓜群众见现场只剩下一位鼻青脸肿，狼狈镶在地里的法神，也是一哄而散，迅速离开。 他们担心法神恼羞成怒，拿他们这些吃瓜群众出气。 当然，他们没有忘了伊干。见识了施宁的恐怖战力，他们非常愿意跟伊干打好关系，一位不认识的仙人拎着伊干回到心海去，打个招呼就离开了。 一切尘埃落定，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任何魔法师来找伊干的麻烦了。 伊干呼了一口气，连心魔也感觉放松了不少。可是这一股压力仍旧没有完全消除，施宁不可能永远保护自己，它们也必须继续提升实力，不但要能够碾压星境，还要有能够跟月境大佬分庭抗礼的实力。 心魔本觉得与月境大佬分庭抗礼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它预估自己精通了掌中佛国，伊干本体突破到星境，就能够做到这一点。 可是直到它把整栋欲望之塔改造完，掌中佛国都没有达到精通，才发现提升修为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再加上今天与月境魔法师的一战，它更是清楚地感受到月境与星境之间的差距。 法神的一根手指，它要拼掉一座欲望之塔才挡得住。 “接下来的日子，我也一起修炼。” 伊干对心魔说。 心魔提升对宿主有帮助，宿主提升当然也对心魔有帮助。 两人的实力相互影响，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快速提升实力。 “灵币和心魔套餐的事情暂时交给陶老板和莫岭，我们到欲望之岛闭关去！” 伊干坚定地说。 第136章 一年 伊干和心魔暂时闭关了，消失在欲望之塔的深处。 但它的一系列行为，却开始在仙界传播，红遍仙界。 先是第一位飞升仙界的仙厨吸引了一些仙人一起来吃饭，然后这群仙人目睹了一场天境哥布林大战星境魔法师的戏码，仙界开始流传起伊干的故事。 当大家以为这件事情会如同一件坊间趣事流传一阵子就失去热度之时，伊干竟然又出现在仙界的另一件事件之中。 它竟然是研发灵币的其中一员。 最戏剧性的是，灵币发布的第一天，法神洛斯竟然也找上门了。而它竟然只靠一只心魔就挡住了法神的两次攻击，再次震惊了所有人。 虽然施宁后来以星境暴揍月境的那场战斗同样让人津津乐道，但随着灵币在仙界传播开来，每一位仙人看到灵币便会想起那道矮小的绿色身影。 连带的，心海也火了。 听了伊干的故事，大部分仙人都好奇这一片海到底是给了伊干多少增幅，让它能挡住两次法神攻击，于是来到了心海。 当他们来到了心海，就会看见心海边上有一个摊子，上面写着“正宗心海烧鱼摊”，旁边还挂了好几个布条，写着各种各样的标语。什么“仙界独家心灵锻炼套餐”、“唯一锻炼心魔套餐”、“伊干也吃这一款”，种类繁多。 看似乱七八糟，仙人们却只要眼睛一扫，强大的精神力就能让他们记住所有布条的内容，总有一个标语能吸引到充满好奇心的仙人。 尤其是江立贵的食物卖得并不贵，最便宜的一份只收1灵币，最贵也不过是被当做土产带回家的晒干鬰海蜇皮，一份10灵币，立刻就受到所有仙人的欢迎。 再后来，越来越多的仙人来到了心海。 不是为了伊干，也不是为了心海，而是为了江立贵的烧鱼摊。 这可是仙界创立以来第一位以厨艺飞升的仙人，他借用了心海别墅的厨房，又靠自己的意念生成了一个烧鱼摊，一张张桌椅在沙滩上铺开，瞬间就霸占了一大片海岸，成了仙界独一无二的美食区，越来越多仙人慕名而来。 为此，伊干将魔法师们的心魔全都交给了江立贵当店员，每当烧鱼摊营业，必定能看见4位身穿法袍，浑身漆黑的身影穿梭在一张张桌子边上，传递江立贵做的菜。 烧鱼摊，竟然成了灵币回流的主要场所。 莫岭现在也搬到了心海别墅去，因为现在要兑换灵币只能找莫岭或江立贵，在江立贵忙于经营烧鱼摊的时候，莫岭就成了唯一的货币兑换商。他不想要大家都找到他家里去，就只能搬到心海别墅来。 刚好施宁也在心海别墅渡心魔劫，他能就近陪老婆，也非常乐意成为心海别墅的新住户。 就这样，心海的海浪、烧鱼摊的香味、莫岭兑换灵币的说话声、仙人们吃饭聊天的嘈杂声，还有正光大师念佛的木鱼声，共同组成了心海边上的独特风景。 在这个仙界里最接近欲望的地方，形成了全仙界最有烟火气的角落。 当做是回味凡间的生活也好，或者是历练心境也罢，仙人们来到这里都能放下过去的气质与形象，重新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芸芸众生，尽兴地吃一顿饭。 仙界的一切回归平静，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仙人们竟然已经一年没见过伊干了。 一些空间造诣较高的仙人，每天仍然可以感受到伊干下凡的动静，但它回归仙界的时候，却不会出现在心海别墅了。 它似乎用了什么方法，让自己每次回归都回到了欲望之塔里面。 魔法师们也没有再次出现。 自从法神被伊干心魔打退以后，便传了一些守护心神和消除情绪的魔法给路法等人，暂时压制心魔带来的影响。他自己则全副身心投入心魔研究，想要找到断开心魔与心海联系的方法。 但一年过去，魔法师却跟伊干一样完全消失在众人视野，在烧鱼摊工作的四只心魔却越来越强，现在已经是整个心海中最强的心魔了。所有人合理推断，魔法师们现在应该过得不太好。 时常到烧鱼摊用餐的仙人们都很好奇，魔法师与哥布林的大战什么时候还会再次上演，却没想到这一年的岁月静好，却被一位意想不到的人打断。 这天中午，正光大师的念佛声，中断了。 原本热闹的烧鱼摊突然安静了一下，所有仙人脸上不动声色，但意识已经飘到了心海别墅上。 “海！快逃！” 却有一些仙人注意到心海上，几层楼高的海浪已经铺面而来！ 仙人们来不及施展法术去抵挡海浪，只得打开各种防御手段快速逃跑，生怕被心海的海水沾上！ 但那些一开始把注意力放到心海别墅的仙人们连逃都来不及，一个个手忙脚乱第打开防御措施，心如死灰第看着眼前的巨浪。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响起，本该在心海别墅的正光大师却突然出现在烧鱼摊上。 他双手合十，昂然挺立在巨浪之前，一片巨大的佛光倾斜而下，形成一片光幕挡住了滔天巨浪！ “怎么回事？” 仙人们惊魂未定，却又非常好奇。 既好奇是什么东西掀起了滔天巨浪，又好奇为什么是正光大师出手挡下巨浪，其他人呢？ 直到浪潮退去，一道黑影出现在海面上，所有仙人才知道答案。 正光心魔！ 就是正光大师的心魔，突然间掀起的超级巨浪！ “怎么回事？这只心魔竟然这么强？” “可是心魔强，就代表宿主弱。那正光大师又是如何挡下这一大片海啸的？” 各种疑问上心头，仙人们看着正光大师，希望他能解答。 “阿弥陀佛，战胜这只心魔，老衲的闭关便算完成了。” 第137章 因果 正光大师是最早在心海中生成心魔的人，当时，他是主动泡进心海中打坐的，跟魔法师等人因为失控落水的情况不一样。所以对心魔生成的细节非常清楚，甚至能仔细抓住每一丝产生心魔的情绪。 之后他又成了第一个登上欲望之岛的仙人，情绪与心魔，心魔与宿主，心魔与心海之间的关系，他比伊干还清楚。 一般情况下，心魔越强，宿主越弱，最终心魔反噬宿主，吞掉宿主意识侵占肉身，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规律。 但是在一些专门修心的功法中，这样的规律却不适用。 正光大师的佛门功法，就有好几种不同的方式，去处理宿主与心魔之间的关系。 有僧人以降龙伏虎之资，把心魔降服。有僧人以顿悟清明之心，瞬间消除心魔。而正光大师与心魔之间的关系，比较像因与果。 曾经出现的情绪和未结的心结是因，现在的心魔便是果。 曾经的修炼和打坐是因，今天能保持平稳心态面对心魔，便是正光大师的果。 因果讲究的是每一件事物之间的联系，不是简单的压制、消灭就能化解的。就如同当初伊干可以用一把心尘就重新引出正光大师心里的虚荣心一样，想着压制和消灭，只会产生新的因果，而不会消除现在的果。 用正光大师的说法，他只能“了结因果”。 彻底放下过去的心结，才不会纠结于现在的悲伤。 彻底放下过去的执着，才可以从现在的束缚里脱困。 所以，正光大师的心魔历练，就是逐渐放下心魔，给心魔一个脱离自身，解除宿主束缚的方法。 当有一天，心魔的强大或者弱小都不再影响他的心境，就仿佛是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一颗小石子，或者已经完全是另一个不同的人，那正光大师就完成了闭关，修完了心魔劫，功德圆满了。 此刻，正是心魔脱离正光大师之前的最后关键。心魔与宿主之间只剩下一丝联系，心魔实力几乎不再受到宿主的束缚，同时两人之间的矛盾，也是最大的。 性格完全相反的两个人，彼此间最容易产生，也最直接的关系就是敌对。 只有当一方完全碾压另一方，不再把对方当一回事以后，才能彻底放下这段关系。 现场的所有仙人不懂这一层关系，只知道正光大师与自己的心魔要打起来了！ 从一开始的惊慌逃跑，变成了原地吃瓜，在正光大师的佛光面前，所有人一个个坐回原位，开启了自身的防护罩，就这刚刚上来的餐点边吃边看。 正光大师毕竟只是星境，就算完成了心魔修炼晋升月境，那也是打败了心魔过后的事。现在，就只是两位星境巅峰对决，每位仙人自己的防御手段都能抵挡一二。 海中的心魔狠狠地瞪着正光大师，非常不满他竟然挡下了自己的海啸攻击。 潮水退去之后，心魔举手指天，一束黑光便宛如利剑刺向正光大师的佛光，几道涟漪，佛光差点被刺穿。 “阿弥陀佛！” 正光大师一声佛号，佛光便出现了变化。 原本朦胧的光芒瞬间变得凝实，表面光滑如镜，照射过来的黑光被反射回去。 心魔再次变招，它收回黑光，凝聚于拳，大喝一声跳出心海，往正光大师冲过来。 咚！ 声浪远远传开，震撼了周围几公里。 正光大师也双手握拳，大喝一声就与心魔战在一块儿，战场很快便从海边转移到心海上空。两人拳路大开大合，拳风乱舞，海面一阵波涛汹涌，到了烧鱼摊却成了凉风习习。一群客人吃饭看拳，不亦乐乎。 “想不到正光大师的战斗力这么强。” “星境巅峰了，差不多吧？” “他修炼的不是战斗型功法啊。” “我比较怀疑他如果打死了自己的心魔，会不会永远突破不了月境……” 有东西吃，有战斗可看，这群仙人很快便聊在一块儿。江立贵也忙忙碌碌地继续做菜，每个人虽然关注着上空的战斗，却也同时在做自己的事。 常常吃着心海海鲜的这群人，不知不觉中心态已经比以前更稳了。 “哦，在打着了？” 这时候，游游子来了。 “是呀，道长，你快跟我们分析分析，这一场战斗谁优谁劣，正光大师如果打死了自己的心魔会发生什么事？”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喝酒吃饭的人就有斗争，一年下来烧鱼摊也不是完全的风平浪静，客人间的冲突偶尔还是会出现的。 而每次烧鱼摊出现打斗，不论身在何方的游游子必定出现。他似乎很喜欢这种纷争画面，常常一边看还一边说，久而久之其他客人就围在游游子身边，听他的现场解说也是一种乐趣。 “正光大师和心魔实力相当，但是心性不一样。正光大师可以耐住性子年复一年地念佛修行，心魔便急躁暴动，无法打长久战。所以心魔招式不止大开大合，还积极强攻，目前心魔攻势正盛，正光大师以防守为主，主动权在心魔手上。” 游游子一边说，一边拿起了桌上的美食，根本不管是谁的。 “所以意思是正光大师只要守住心魔这一阵子的攻击就赢定了？” 有人问。 “呵呵，正光大师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人虽然不耍心计，但这不代表他不会心计。他本来需要用五成的力量来守，确保自己不会受伤，降低风险。但现在他却只用了三成力，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心魔打中，风险很高。” “啊？为什么呢？” “为了钓鱼啊。心魔与宿主的性格相反，既然正光大师光明磊落，那心魔必定是阴险狡诈。打不过的仗，他肯定会先跑再说，然后用各种阴险手段去暗算正光大师。如果正光大师不让对方看到一点希望，怎么吊住心魔的欲望跟他正面战斗？” 游游子笑着说道。 第138章 正光 vs 心魔 “那正光大师会不会败？” “如果真的用这三成力拖到心魔精力耗尽，正光大师的确能胜。但正光大师不一定能保证三成功力拖得住心魔。而且心魔如果提早察觉到不对，果断逃走，那正光大师就要面临心魔永无止尽的暗算，这也算是正光大师败了。” 烧鱼摊上的讨论还在继续，心海上的战斗也不曾停止。 很快，剧情就往游游子说的方向发展，心魔一阵狂风暴雨的攻击以后，突然就转身一跳，潜进了心海之中。 它逃走了！ 正光大师立刻追了上去，不顾心海水对心境的影响，快速钻进海底。 “啊？真逃了？” “竟然跟游游子说的一样！” 所有食客转头看向游游子，满脸崇拜。 “坏了！心魔入海以后就难抓了，而且正光大师待在海中的时间不长，让心魔逃跑的机率太高了！” 游游子一脸苦涩。 主要问题在于，正光大师太正直了，为人又善良，要对付正光大师最好的方法，就是对他身边的人下手。 正光大师的心魔对正光大师周围的人下手，会让正光大师觉得，周围的人受苦都是因为自己。而如果他又抓不住心魔，必定会在心中产生大障碍，最后甚至自毁修为，只为了与心魔同归于尽。 接下来，不止是正光大师，连他周围的人们都要遭殃了。 游游子揉了揉太阳穴，到后厨去找江立贵。 没有战斗画面可看，食客们纷纷离开。 然后正光大师果然早早就浮出水面，重新回到岸边。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老衲没能把心魔抓住。” 正光大师内疚地说道。 “宿主与心魔本就实力相当，除非你是伊干，心魔比宿主还强，那就更不可能困住心魔了……总之，这次不是你的问题，我们不能出手，但扛住心魔应该是没问题的，大家多做准备吧。” 游游子说。 心海别墅里的木鱼声再次响起，烧鱼摊继续营业，一切似乎回到了原本的样子。 一群吃瓜群众来到了心海，却错过了刚刚的大战。他们找到了刚刚目睹一切战斗的食客，大聊特聊起来，心海烧鱼摊变得更加火爆。 这一阵爆火从下午持续到了夜晚，所有食客都知道了正光大师没有抓住自己的心魔，却没有任何人在意。 心魔总不会下午才刚刚逃走，晚上又来挑事儿吧？ 况且心魔只是星境巅峰，这里食客那么多，每个人身上都多准备了一些防御手段，心魔真要暗算他们也没那么容易。 借助正光大师与心魔的话题，烧鱼摊的气氛越来越高涨，接近午夜的时候，烧鱼摊的嘈杂声几乎响遍了半个心海。 “老板！再来两份生蚝！” “老板，虾子！我的虾子还没上！” “我的饮料呢？” “来来来！干杯！” “哈哈哈哈哈！” 四只魔法师心魔跑得出现了幻影，江立贵也做菜做得双手出现幻影，却没想到时食客们也吃得桌子上出现了幻影！ “不对劲！” 首先发现问题的是莫岭。 兑换灵币的人突然变多，而且全都是从烧鱼摊过来的。这代表仙人们肯定是在烧鱼摊吃过了饭，然后又想要加点什么，所以才找莫岭再次兑换灵币。 要知道，灵币现在虽然已经被大家所接受，但却没有像凡间的钱币那么普及，所有人都愿意把它当做财产存上一大堆在手中。 大家一般是在手上留个几块十块，想吃个烧鱼摊的时候再用，不然就是留着锻炼心境了。 像今天这样每个人50、100地兑换，完全超出了常理范围。 “江老祖！烧鱼摊是不是办了什么活动？” 莫岭问。 “没有啊，大家不知道为什么对正光大师的心魔那么感兴趣，都聊了一整天了还不散！” 江立贵满头大汗，他没想到都已经飞升成了星境仙人了，竟然还有一天会做菜做得满头大汗。 现在，他的做菜速度已经完全跟不上客人们的食用速度，开始有一些客人在叫嚣发泄了。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莫岭隐隐听到烧鱼摊里面传来的谩骂声，心中的危机感越来越强。 “施宁！准备一下，我觉得烧鱼摊可能要出事了。” “正光大师！心海可能有状况，你能不能去看看？” 莫岭立刻召集了心海别墅里所有能找来的帮手，忧心忡忡地看着心海。 木鱼声停了，施宁也带着心魔女儿走出来了，她只是站在别墅门口看着烧鱼摊，就觉得眼前的客人们全都不对劲。 “妈妈。” 心魔女儿说话了。 “怎么了？小宝贝？” “那里有一片雾气，充满欲望。” 顺着心魔小女孩的手指，施宁却什么都看不见。 “妈妈不要过去，你也会受影响的。” 心魔小女孩说。 施宁看着自己的心魔孩子没有说话，心里却非常惊讶。 这个心魔女儿是因为施宁对孩子的渴望而出生的，它的存在就是为了接受施宁满满的爱，只会顺从施宁的一切决定与行为。像这样给施宁建议，倒是第一次。 “知道了，妈妈不去。” 施宁下意识就开口答应了自己的心魔女儿，但立刻又改口说道 “但是如果爸爸有危险，妈妈还是要去救他。” 心魔小女孩转头看向施宁，然后说 “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施宁心中触动了一下，却把孩子揽在怀里说“不用，妈妈一个人能行。” “阿弥陀佛，都帮帮老衲，一起去吧。” 这时候，正光大师出现了。 “大师？您需要帮忙？” 施宁惊讶转头，疑惑地看着正光大师竟然要她出手帮忙渡过心魔劫。 “这股欲望雾气老衲能够吹散，但已经被欲望冲昏头的食客们，却需要一段时间慢慢净化。老衲担心还未净化完毕，这些食客就打了起来，所以还需要施主在一旁掠阵，出手制伏失控的食客。心魔小朋友可以帮我压制情绪之力，加快净化的速度。” 正光大师合十解释。 第139章 心魔的诡计 心海烧鱼摊，食客们已经完全暴走。 状况好一点大口吃着眼前的食物，食物吃完了就啃盘子叉子，或者直接啃桌子，一副疯癫模样。 严重一点的已经站在桌子上唱歌，或者跟邻桌吵架，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架势。 还有一大群客人围在厨房边上对着江立贵大吼大叫，他们等不及江立贵上菜，隔着厨房对江立贵谩骂了起来，一点都没有仙人架势。 江立贵靠着四位魔法师心魔撑起的防护罩躲着，也对这一群顾客束手无策。 这让他不由得想起几百年前，灵力陨石刚刚坠落的那个时候。 那时候的他只是一家餐厅的厨子，幸运地扛过了灵力入侵人体，导致走火入魔的危机。但他仍然被一大群走火入魔的人类围堵在餐厅中。 面对一群丧尸一般的人类，他当时也是躲进了厨房，用各种锅碗瓢盆等工具守了三天，才等来九仙门的掌门把他救下。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就缺一根烟，感慨过往云烟。 就是眼前的仙人们不会给江立贵太多感慨过去的时间，他们急吼吼地想要冲进来，对着这位已经不做菜的大厨动手。 但江立贵完全不怕，他拿出了一台手机，打电话给施宁。 经过江立贵改造的手机，完全可以承受仙界的灵力，然后把灵力转换成电子讯号，拨打到另一台手机上。 “哈喽！施宁吗？那个，我被困在厨房出不去了，能不能来救我一下？” “好的，现在过去。” 不远处的心海别墅，施宁放下手机。 “妈妈过去一下，很快回来。大师会跟着妈妈一起去，他给妈妈开防护罩，不会有问题的。你先在家呆一会儿，好吗？” 施宁蹲下，温柔地对心魔女儿说。 心魔女儿想要开口，看着施宁的眼神却忍了下来，默默地点点头。 “大师，我们俩过去吧。小追婵就不跟着去了，我不想她卷进大人的纷争。” 追婵是她一早就给自己女儿想好的名字，此刻就用在了心魔身上。 正光大师看着施宁溺爱的眼神，没有说什么。 他点点头，主动开启了五色佛光，替施宁挡住欲望雾气。 施宁则召唤出自己的本命佩剑，载着正光大师飞到了烧鱼摊上。 一抹剑光掠过心海上空，一名僧人左手持钵，右手木鱼，闯进雾气。 哐—— 一声钵音响遍烧鱼摊，敲回了食客们的一丝清明。 正光大师的身影如松般立在海岸边，眼睑低垂，低声吟唱 炉香乍热法界蒙熏 诸佛海会悉遥闻 随处结祥云 诚意方殷诸佛现全身 南无香云盖菩萨摩诃萨 佛音缭绕，一缕香气乍现，缠绕在正光大师周身，驱散了不知从何而来的欲望雾气，并渐渐扩散到整个烧鱼摊上。 与此同时，那抹剑光直直刺进烧鱼摊厨房与食客之间，一声炸响把所有食客炸回用餐区。 还有食客想要冲过来，却被一声包涵杀气的“滚！”吓了回去。 “来了啊，谢啦！” 江立贵轻松地说。 “我就确保宾客不受伤而已，这次雾气显然还是正光大师心魔搞的鬼，还需要他来解决，我们不能插手。” 施宁说。 “明白的，我收拾收拾一下就离开，给我5分钟……” 一阵乒乒乓乓，江立贵迅速把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正光大师一首《炉香赞》还未吟唱完毕，他便乘坐着施宁的剑光回到心海别墅。烧鱼摊只剩下正光大师一人面对所有失去理智的食客。 《炉香赞》本是佛门子弟诵经前用来开场的一段赞文，用以平定心中杂念，调整心态专心诵经。因此虽然全文字数不多，却唱得极慢，能一直吟唱到诵经者的心态调整完毕为止。 此刻正光大师面对一大群几近疯狂的食客，却把赞文唱得极慢极慢，在烧鱼摊上形成了极具视觉冲击的强烈对比。但随着正光大师身边的香气渐渐扩散，闻到香气的食客都慢慢地恢复了理智，眼神越来越清明。 他们一个个在香气中坐下，或吐纳、或冥想，运转着各自的功法把欲望雾气给清除出身体之外。 两个小时以后。 正光大师才用一声钵音，敲醒了所有正在修炼的食客。 “多谢大师！” “感谢大师出手相救，否则单靠我自己根本突破不了欲望缠心的状态。” “刚刚我只差了一点就走火入魔，感谢大师的救命之恩！” 食客们纷纷起立向正光大师道谢，众人一阵后怕。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莫谢，老衲经受不起。虽然没看到是谁释放的雾气，但老衲依旧能确定罪魁祸首就是老衲的心魔。所以这次灾祸的起因本就因老衲而起，不小心卷入各位施主，老衲应该要向各位道歉才对。” 正光大师合十鞠躬。 “别，别这么说，不能全怪正光大师。” “是的，我们早预料了心魔有可能会对我们出手，但我们自恃都有防备手段，便依然来到烧鱼摊。只是我们仍然小瞧了这只心魔，它竟然利用了心海美食的情绪之力，缓缓放出了欲望雾气，我们才会一个个中招。” “而且受过一次欲望洗礼，又有正光大师帮忙恢复理智以后，我的心境竟然有所提升，这对我们来说可是好事，谢谢正光大师。” 食客们一个一个向正光大师道谢，反倒使得正光大师有些无所适从。 一轮客套之后，食客们心满意足地回家了。正光大师却站在烧鱼摊前面，心里有些后怕。 正光大师想象不到心魔的手段能有多么地不择手段、心狠手辣。这次只释放了一场雾气，就让他吟唱了两小时的赞文才得以化解。如果他来迟点，有多少食客会走火入魔？ 这次食客们从中得到了好处，最终心满意足地离开。但又有谁能保证每一次心魔的手段都能让仙人们受益？ 正光大师的心平静不下来。 第140章 污染心海 第二天早上，江立贵照常开档。 档口旁边早已放好了今日分量的海鲜，全都是那位从凡间带上来的心魔捕捞上来的。 伊干闭关以后，这些琐事几乎全部都是心魔在做。 分类、保存、检查、处理，江立贵迅速开工，他今天有非常多的准备工作要做，因为昨天客人们的疯狂，把他原本预留的食物全都消耗殆尽，今天他要全部从零开始重新备料。 但是，他发现了异常。 每一道切开的海鲜，都蕴含了比之前更多的情绪之力。 贝类和螃蟹这种偏向海洋清道夫的海鲜，甚至不需要切开，就能感觉到一股淡淡的情绪之力辐射出来。 “是因为昨天的影响？” 江立贵皱眉。 他没想到心魔只是放出了一场雾，竟然影响了心海这么多。 这无疑给江立贵增加了多一道工序。 给仙人们食用的食物本来是不需要像凡间那样事先净化掉情绪之力的，但今天江立贵觉得，还是动手净化一下比较好。 谁知道今天心魔会不会再次出现放迷雾？ 一阵忙碌，时间来到中午，客人陆续上门。 这次江立贵明显看见许多客人身上至少会多出一个清心静欲的小法宝，避免自己再次失控。 心海烧鱼摊，今天正常营业。 “阿弥陀佛。” 正光大师做完了早课以后，主动来到烧鱼摊。 “大师早啊，你坐一下，我弄两道素菜给你。” 江立贵跟正光大师打招呼。 “多谢江施主，今天一切都顺利吧？” 正光大师问。 “很好，除了海鲜的情绪之力比较浓郁之外，没什么问题。” 江立贵说。 “情绪之力比较浓郁？” 正光大师脸色变得严肃。 “应该只是昨天雾气的影响，多一两天应该就没事了。你看。” 江立贵说着，拿了一只小焰鱼给正光大师看。 小焰鱼是一种能够调动食客怒气的鱼，体内充满愤怒的情绪之力。但是小焰鱼的体型娇小，一般只有食用以后才会感觉到那股愤怒之力。 正光大师眼前的这一条小焰鱼却不一样。 只是拿在手上，就感觉到了情绪之力。 “这不对劲。” 正光大师皱眉。 “昨天心海才经历了一阵欲望雾气，今天海鲜多了一点情绪之力应该挺正常的吧？大师你可别因为一只心魔搞得心神不宁啊。” 江立贵觉得正光大师太敏感。 “阿弥陀佛，昨天的那阵雾气其实没有那么强，只是持续的时间太长，大家没有察觉，才影响了那么多人。按理说，就算这股雾气对心海有所影响，也不应该有情绪之力外放的程度。” 正光大师解释道。 “这已经算严重了？” 江立贵拿回小焰鱼，惊讶问道。 “老衲认为，一定又是心魔在搞什么小花样。很可能又像昨天的雾气那样，一开始影响非常小，但长时间不管，就会酿成大祸。江施主你继续营业，老衲要到心海上去看看。” 正光大师说完立刻就往心海上飞去，原本点好的素菜也不吃了。 这时候，外面又走来了几位常客。 “咦？江老板，今天正常营业啊？” “当然，昨天的雾气不一定今天还会再来，而且只要大家都准备好清心法宝，没那么容易再被影响了。” 江立贵回应。 “不是昨天的事啊，江老板。是今天早上的事。” 客人说。 “今天早上？今天早上发生了什么事？” 江立贵疑惑。 客人对视了一眼，神情严肃地开口说 “江老板，您今天还没去过心海吧？” 江立贵突然想起了正光大师的担忧。 心海上，正光大师正往捕鱼地点极速飞去。 他没有江立贵那样的大心脏，生怕自己的心魔给心海带来严重破坏。而且他非常笃定，海产的问题就是心魔造成的，绝对不是什么昨天的雾气影响。 心魔的狠辣计策，正直善良的正光大师猜不出来。但是心魔能使用的招式，正光大师却一清二楚。 就好像昨天的那一股雾气，就是平时佛门子弟焚香静坐的时候，用的那股香气变化而来的。正光大师的香气能让人平心静气，心魔的雾气就能让人欲望缠心。 这次海产被增幅了情绪之力的状况，又让正光大师想起了三四种可以慢慢影响世界的佛门神通。 很快，正光大师就在路上碰到了两位仙人从另一个方向迎面飞来。 “大师早，您正赶往那片海域对吧？我们正想请教大师是什么情况。” 迎面而来的两位仙人一碰到正光大师就开口问道。 “阿弥陀佛，老衲刚从心海别墅过来，还没看到前方是什么情况。” 正光大师合十说道。 “那就一起过去吧，事不宜迟！” 两位仙人立刻转身。 “这么急？是什么事情？很严重吗？” 正光大师心底一凉。 “还是请大师亲自看过再说吧。” 两位仙人满脸写着忧心忡忡，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明。 三人不再说话，急忙飞向出事地点。 刚抵达出事地点，正光大师就差点破防。 只见眼前的这片海域，覆盖了一层五颜六色的古怪液体，整个区域辐射出浓郁又复杂的情绪之力，渐渐往其他区域扩散。 “阿弥陀佛！造孽啊！” 正光大师脸色难看。 “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刚刚想尝试用法术净化这片海域，却没有什么效果。” 两位仙说道。 “这是佛门神通，五色佛光的反面法术。蓝色佛光能镇静人心，心魔使用的反面魔光就能增强各种情绪与欲望。这里又正好是心海，非常容易接纳这种增幅。此刻，老衲的心魔肯定在心海各处布下了许多蓝色魔光，大范围污染心海。” 正光大师看着眼前的大片污染，摇头叹气 “罪过啊！” 第141章 疲惫 彼岸舟上，正光大师盘腿端坐。 他在被污染的海水中间打坐，身上映照着蓝色佛光。 随着蓝色佛光的扩散，被污染的海水一点一点被净化，恢复原样。 正光大师把这一束佛光留下，便通过意念控制彼岸舟前往下一个地方。 留下的佛光会继续净化海水，而其他地方还有被心魔污染的海域，等着正光大师去净化。 一天下来，正光大师已经跑了十几个地方。虽然抑制住了污染的扩散，却始终抓不住心魔的身影。 正光大师最早登上彼岸舟的时候，想的就是自己的心魔。但他却被污染的心海、受影响的食客，还有江立贵的烧鱼摊影响了心境，杂念太多，无法专心。以至于彼岸舟一直在海中打转，去不了他想去的地方。 所以正光大师只能退而求其次，稳定好自己的心境，先处理掉所有会影响到他人的污染。虽然治标不治本，但至少可以消除其中一道杂念。 烧鱼摊今天依旧来了不少仙人，大家准备了许多防御措施，不怕死地继续坐在心海喝茶聊天吃饭。 这其中有美食的原因，也有仙界难得有八卦的原因，还有一群人听闻受到雾气影响的仙人们最后都提升了实力，也想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碰上一场机缘。 无需心魔的雾气，心海边上就自然汇聚了一群充满欲望的人。 江立贵时刻警惕，莫岭也把换取灵币的柜台搬到了烧鱼摊旁边，预防事故再次发生。 夜幕低垂之时，正光大师也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了。 “阿弥陀佛，烧鱼摊没事吧？” 正光大师一上岸就问。 “没事，我们都看着呢。正光大师您先休息，别把身子拖垮了。” 江立贵劝着。 “谢谢江施主关心。老衲先加持一道香气。” 昨天用来驱散雾气的《炉香赞》再次响起，一阵香气蔓延在烧鱼摊上空。 “阿弥陀佛，老衲就在那个岬角上打坐休息，有任何问题再呼叫老衲。” 加持过香气的正光大师显得更加疲惫，嘴唇都已经有点泛白。但他却不愿回心海别墅休息，而是准备在烧鱼摊的另一边驻守，看那个架势，他似乎准备彻夜不眠，驻守一夜。 “回去休息吧，大师。我们都在这里，客人们也准备好了防御手段。真有什么事情都来得及到心海别墅叫您。” “是呀，大师。身体和精神力是对抗心魔的根本，它现在的策略就是拖垮你的身体，搞垮你的精神力，你一定要养好精神、保存好实力去对付心魔，这里有我们在，您就放心休息吧。” 莫岭和江立贵同时劝道。 正光大师却不想就这样回去休息，他尝试说服莫岭和江立贵，只要找个地方打坐，精神力和身体就能慢慢恢复。 但两人怎么可能被正光大师的话语说服？在他们看来，正光大师这样心有牵挂，始终吊着放不下，才是最大的问题。 所以两人花了好一番口舌，继续劝正光大师休息，最后是江立贵展示了一手清除情绪之力的手法，证明如果再次出现雾气，他也有办法清除雾气，才让正光大师放心下来。 “我们今天有了警惕，在食客失去理智之前就能发现雾气。而且莫岭和施宁能帮我挡住发狂食客，我有时间能够清除雾气了。” 江立贵这一番话，彻底让正光大师放下心来。 “阿弥陀佛，感谢两位施主。那如果烧鱼摊没问题，老衲再去净化几片海域……” “别别别！大师您去休息！” “明天再净化，没事的。这些污染进了海产身体以后会被消化，我清除起来更容易，大师您完全不管都可以……” 没想到正光大师放心了烧鱼摊，却仍然牵挂着心海污染。两人又是一通软磨硬泡，才终于让正光大师回到心海别墅。 至于大师是否能真的放下心里的挂碍，安心休息，就不是两人能左右的事情了。 这一晚，心魔一样把雾气扩散到烧鱼摊来了。 但食客们早有防备，江立贵也早有准备。他参考了正光大师的香气，一把加工过的特制辣椒下锅…… 沙—— 呛鼻的辣味从滚烫的热油中溢出，随风飘散在烧鱼摊上空，呛醒了所有食客。 “哈啾！哈啾！” “我去！江老板！怎么那么呛鼻！” “够了够了！我有法宝可以抵挡雾气，江老板快收回你的辣椒！” “别急，这可是我在凡间学会的特制叁巴酱，煮的时候呛鼻了一点，但做好以后味道超棒！等等就给大家尝尝……” 在一众仙人的鼻涕和眼泪的加持下，那道心魔雾气彻底被食客们遗忘，食客们的怨念全都集中到了江立贵身上。 但是食客们的怨念越重，吃起来就越香。 来自心海和食铁兽森林的十几种材料糅合成一道特别的味道，同时也把各种不同的灵力和情绪之力给融合在一起。不论搭配什么食物，都能提取出食物最原始的美味，也把最深层的情绪之力调动起来，然后发泄出去。 不同于心魔的雾气，江立贵的叁巴酱不会让人情绪失控而发狂，反倒给了食客们一种发泄完情绪以后得舒畅，心灵压力得到了释放。 “江大厨，本仙愿称你为食神！” “从来没体验过这种感觉。” “就这样，我的心境又提升了一小节……” 食客们赞不绝口。 海面上，正光大师的心魔看着烧鱼摊的状况沉默不语，不知道它看见自己的计策被破了以后有何感想。 食客和江立贵一早就知道它在，但没人理会它，所有人都知道它在这个时候出现，就是为了把已经奔波一天，疲惫不堪的正光大师引诱出来，不让对方休息。 所以食客们不会上当，大家默契地继续大吃大喝，不通知正光大师，假装没看见心魔，任其默默地来，又无趣地离开。 他们无法替正光大师出手对付心魔，却依旧可以用一些方式，从侧面去影响这一场心魔战斗。 第142章 叁巴酱里下毒？ 第二天早上，心海烧鱼摊的常客们照旧起床、更衣，出门。 他们回味着昨晚的那道叁巴，想着江立贵还有什么新食谱，满怀期待地往烧鱼摊而去。 每天到烧鱼摊吃上一顿美食，已经成了许多仙人的日常习惯。 但今天却是个不一样的日子，许多人刚踏出门口，便触发了一道陷阱。 哗啦啦！ “我去！谁在我家门口挂水球？” 这是许多仙人的第一个反应。 “不好！这是心海水！” 紧接着是心底欲望突然暴涨，难以压制，各个仙人立刻意识到这是来自心海的海水，一般仙人连碰都不敢碰的东西！ 前一天在烧鱼摊聊天吃饭的仙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正光大师的心魔记住了回家的路线，然后一个个都挂上了简单的水球陷阱，有至少一半的仙人中招。 所有中招的仙人轻则欲望丛生，需要压制，重则内息紊乱，差点走火入魔，全都立刻回屋静坐调息，对抗欲望与心魔。 仙界大部分的仙人都是一人一洞府，就算洞府相邻，仙人们一般也不会随便放出神识去探查别人家里，这一群中了心魔陷阱的仙人们，并没有被其他人发现。 此时，正光大师早已起身，再次前往心海。 他前一天并没有睡好，但长时间的打坐仍然让他平静了不少。今天他打算继续净化海水，在心态完全稳定下来之前都不浪费时间在搜索心魔上。 但只是净化海水，却让他的眉头越皱越深。 今天的辐射，更严重了。 “只是一个晚上就让心海水的欲望辐射增长那么多？它到底暗中布置了多少束魔光？” 正光大师心中极度担忧。 在这场正光大师与心魔的较量中，心魔的最大优势不是跑得快，而是它有心海辅助。 心海是欲望之海，对它的增幅巨大。而且它在心海住了一年，早已清楚知道怎么样利用心海把自己的优势最大化。 比如它可以疯狂地藉助心海之力布置魔光，但正光大师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布置佛光。 比如它清楚知道心海的潮汐与洋流，知道在哪个点布置魔光，可以让受污染的海水顺着洋流扩散到更广的区域。 而正光大师只能藉助彼岸舟，一个一个地点找过去。 这次，它就利用了心海的优势，一个晚上就布置出了比昨天更恐怖的污染海水，然后再把这些海水拿到仙人们的洞府去布置陷阱。 只一个晚上，心魔便做出了这么多布置，而正光大师却什么都不知道。 与此同时，江立贵也起床开档。 看着眼前新送来的海鲜，他也察觉到心海的污染变得更严重了。虽然还是在他能净化的范围，但如果事情继续恶化下去，并不是一件好事。 花了更多时间处理海鲜，江立贵迟了一小时才正式营业。 烧鱼摊的桌位上早已坐了一些客人，见到江立贵营业以后纷纷上前点餐。 “抱歉，今天备料花了比较长时间。” 江立贵道歉。 “没事没事，只是迟了一点点，没问题。” “把昨天的叁巴拿出来，我们就原谅你了。” 食客们笑着说道。 “没问题！今天来的人少，一人一小碟全送给你们了！” 江立贵大方答应。 “哈哈哈！谢谢江老板！感谢今天没来的人。” “话说今天怎么那么多人没来？难不成昨天的叁巴酱有问题？” “江老板！你是不是在叁巴酱里下毒？” “毒个屁！我老江岂是这样的人？或许他们有其他的事情呢？” “十几个人同时有事，平时除了烧鱼摊之外没有其他联系，怎么可能同时有事？” “对呀……怎么可能同时有事？” 本是开玩笑的一段对话，突然就点出了一个关键，众人认真一想，才惊觉事情不简单。 若要说今天没来的仙人们有什么共同点，除了烧鱼摊之外，就只有昨天他们都看见了海面上的心魔。 烧鱼摊不会真的对他们下毒，但如果是正光大师的心魔…… “去看看！” 烧鱼摊的仙人们立刻解散，往各个仙人的家里飞去！ 正在净化海水的正光大师也被一通电话找回。 相比海水污染，协助仙人们稳住心神更加重要。 10分钟后，某个悬崖上的仙人洞府。 “大师！他已经心魔入魂，彻底昏迷过去了。如果没人唤醒他的魂魄，就要彻底被心魔吞噬了！” 哐—— 叩……叩……叩…… 正光大师二话不说，立刻开始诵经唤魂。 半小时后，某座小木屋里。 “大师！他受心魔影响，灵力紊乱，岔了经脉，已经内伤。我们用丹药吊住了他的命，但心魔仍旧无法解决。” “阿弥陀佛，待老衲留下一束佛光，净化心魔。” 1小时后……3小时后……5小时后…… 十几位仙人症状不同，有的严重，有的不严重。但每一位处理起来都要花上不少时间。当夜幕再次降临的时候，正光大师才好不容易让所有仙人脱离危险期。 尽管如此，仍旧有两位仙人仍因为内伤而昏迷，还未清醒。 正光大师再次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烧鱼摊，担心心魔又到烧鱼摊捣蛋，也因为没净化多少心海而烦躁。 “冷静，大师。心魔的目的就是要让你心有挂碍，让你起心动念，不再淡定。这样它才有机会钻空子，入侵你的灵魂。绝对不能给它机会啊！” 江立贵靠在厨房边上劝道。 烧鱼摊的客人少了很多，一部分是为了照看那些受心海影响的仙人，另一部分是害怕自己也被正光大师的心魔盯上，决定短期内不到烧鱼摊来。 正光大师觉得内疚。 竟然因为自己一个人的事，影响了这么多人。 心累、烦躁、内疚，好几种负面情绪同时出现在正光大师心中，他已经很久没体验过这样的感觉，现在竟有些不知所措。 偏偏心魔就卡在这么一个时间点，出现在心海边上，一切算计得丝丝入扣。 第143章 雨和伞 “大师！冷静！它故意激怒你的，别上当！” 江立贵拦住正光大师，他差点就要拖着疲惫的身子跟心魔展开大战。 就算他清楚知道心魔就是故意来激怒他的，也要硬着头皮应战。 只要想起那些因他而受罪的仙人，正光大师的内心就会被无尽的愧疚折磨，以至于影响了理智，让他有不顾一切跟心魔拼命的冲动。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老衲也清楚它在激怒我。问题是如果我不应战，又使得其他仙人遭受攻击，那该如何是好？” 只是短短两天，正光大师就被影响得方寸大乱。此刻他问一句“如何是好”，更像是迷路的旅人在问方向。 “什么都别管，先去休息！精神好了，情绪稳定了再来思考该怎么办。” 江立贵斩钉截铁地说。 “但心魔怎么办？” “大师，我们不动心魔不是因为我们打不赢它，而是因为它是你的心魔，最好由你亲自解决。如果它再继续骚扰我的顾客，我就联合所有顾客一起把它抓了关进笼子里！” 江立贵瞪着心魔，大声地说话给正光大师听。 但正光大师仍有疑惑，不太相信江立贵这位仙界资历最浅的仙人有办法对付他的心魔。 “这样吧，大师你先看看我们有没有跟它对抗的实力，再决定要不要拼命。你先到桌子上坐，如果心魔出手攻击我们，就让我们自己先出手抵挡。如果真挡不住，你再出手，这样行吗？” 江立贵的话吊起了正光大师的好奇心，也让他暂时压制住了心底满溢的负面情绪。 正光大师被安排在最靠近江立贵的桌子坐下，闭上眼睛默念佛号，不理心魔。 江立贵虽然刚刚大声威胁了一句心魔，却也没有后续动作。他重新钻进厨房，给正光大师做点东西吃。 其他食客则全都跑来跟正光大师打招呼和聊天。 他们虽没有经历过如此凶狠的心魔，但也清楚心魔劫有多么地难熬，大家纷纷来给正光大师打气。 不一会儿，正光大师的食物上来了，众人又一起跟正光大师吃了一顿饭。靠着美食，正光大师终于冷静了下来，把专注力放到眼前这一群跟自己聊天的仙人们身上。 两天以来的负面情绪释放了一点出来，正光大师一改之前的淡漠样子，带着微笑跟其他仙人谈笑风生，心情渐渐放松。 相比之下，心魔的心情就不太好了。 它出现在烧鱼摊的目的本就是为了让人们心中产生疙瘩，还有让正光大师的情绪继续波动，无法稳定，甚至立刻暴走，不顾一切地追着它而去。 但是现在一看，留在烧鱼摊的仙人们都是目睹了一大群仙人被心魔陷害以后，仍然可以淡定吃鱼的狠人，心理素质强大，不会因为一只远远观望的心魔产生疙瘩。而正光大师也被这群人影响，渐渐地放松了心神，不再关注心魔。 心魔的两个目的，全部没有达到。 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它急了。 如果不能立刻找到一个可以影响所有人的事情，它在仙人们心中的形象便会大打折扣。仙人们会越来越不怕它，最后完全不理它，那它就无法用周围的人来影响正光大师，反噬正光大师的计划就越难执行。 说到底，心魔的一切行为都只是为了要影响正光大师，然后反噬宿主，霸占宿主肉体而已。 心魔有了另一个计划。 它开始调动灵力，又制造了一场海水风暴。 哗啦！ 漫天的海水被卷入空中。 正光大师想要起身，却被周围的仙人们按回位子上。 “放心吧，大师，它动不了我们。” 一位仙人笑着说。 心魔没有像上次那样，把漫天海水变成一场海啸，冲击烧鱼摊。它改变了策略，把漫天海水全部撒进空中，让这些心海水像雨水一般滴落到烧鱼摊的各个角落。 雨水的冲击力无法跟海啸相比，但却胜在覆盖范围广，而且更持久。 心魔随时可以制造一些不同角度的狂风，把雨水从各种不同的角度吹进烧鱼摊。而且只要它处在心海中，就能源源不绝地吸取海水撒进天空，制造一场连下三天的心海雨都没问题。 但仙人们的防御法术呢？能否支撑三天三夜？ 心魔这一手，肯定能再次让大家把注意力重新放到它身上。 但剧本不会永远跟着心魔走，这一次，烧鱼摊真的做足了准备。 “哼！区区小雨，有何屁用？小的们！开伞！” 江立贵大喝一声，四名魔法师心魔便出现在烧鱼摊的每一张桌子旁边，打开了一把一把大伞。 正光大师此刻才注意到，每一张桌子旁边都准备了一把足以遮挡住整张桌子的大伞，完美地护住了所有食客。 “心海水没有什么攻击力，就只是对心理的影响特别大，如此而已。所以对抗的方法其实也很简单，挡住就好。这个大伞可以撑起来挡雨，也能放下了挡浪。我们除了大伞还有小伞，以后出门只要人手一把伞，就不怕刮风下雨了。” 一位仙女解释道。 她本就非常喜欢织布做衣，家里能生成许多特别的布料，拿出一些来造伞完全没问题。她甚至靠着卖伞大赚了一笔，是今天烧鱼摊上最壕的客人。 “各位，既然天气不好，大家就在烧鱼摊多待一会儿，别急着回家。想吃什么尽管点，今天大家的花费，小女子全包了！” “哈哈哈！柳仙姑大气！” “今天柳仙姑可是大赚了一笔，我可要狠狠地宰你一刀！” “江老板！再上两条炫星斑！一条蒸，一条炸！” 本来因为人少而有些安静的烧鱼摊，反倒因为心魔的攻击而热络起来。大家聊天吆喝的声音传到心魔耳朵里，讽刺至极。 “咦？烧鱼摊怎么下起了心海雨？江立贵！莫岭！你们在搞什么？这样客人怎么吃饭？” 游游子突然出现，一挥手就把心海雨全部吹回心海里，原本打算下三天的雨，只下了三十分钟就停了。 第144章 因佛法而形成的欲望 江立贵环顾四周，捋一捋这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 首先是正光大师，又被心魔搞得疲惫不堪，来到了烧鱼摊。 然后是心魔，想要继续影响疲惫的正光大师，给他致命一击，同样出现在烧鱼摊。 食客们和江立贵出手帮忙，拉住正光大师让他安心吃饭，不去理会心魔。 心魔眼见正光大师没被自己影响，采取了第二个手段。 漫天的心海水从天而降，形成一个能下三天三夜的欲望之雨。但之前经历过海啸的烧鱼摊早有准备，江立贵给每一桌撑起了一把大雨伞，挡住了所有欲望之雨，继续营业。 烧鱼摊众人有些得意，因为他们成功向正光大师证明了大家都有抵挡心魔的能力，正光大师可以放心去跟心魔周旋，不需要顾虑其他人会不会被卷入他和心魔的斗争当中。 眼看正光大师的心情放松了，心魔的心情更憋屈了，所有人的策略成功了，突然又来了一位月境大佬，把心魔的欲望之雨直接掐断！ 正光大师沉默了，他从没想过有人可以随手一挥，就让他有打败敌人，大快人心的舒爽感觉。 食客们也沉默了，他们没想过成功还可以更成功，打脸还能更打脸，一时间情绪有点跟不上。 心魔彻底破防了，它看着修为比它高一个大境界的游游子，立刻就知道自己的任何手段都能被他一挥手就破解，深刻理解什么叫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技巧都是徒劳”。 心魔尖叫一声，仓皇逃走。 “哦！原来是正光大师在跟心魔对决？抱歉！抱歉！打断了你的战斗，不会对心境造成影响吧？” 游游子后知后觉，仔细感应了心魔之后才发现它和正光大师的联系。 “阿弥陀佛，老衲今天太累，没办法跟它对决了。谢谢道长出手，帮老衲暂时解除危机。” 正光大师道谢。 本该由他对付的心魔被其他人赶走，对他的心境肯定有影响。但是相比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跟心魔对决，最后又被戏耍一番，游游子出手造成的影响根本不值一提。 “哎哟我去！大师你怎么憔悴成这样？心魔有那么厉害？” 游游子被正光大师的状态吓了一跳。 “让道长见笑了，只怪老衲心不定，才会被心魔搞得如此狼狈。” 正光大师苦笑。 “不不不，道长，不能完全怪正光大师，他只是太善良了。” “对对对，其实这几天他的修为都是耗费在我们身上的，如果全力用来对付心魔，早就打败心魔了。” 周围的食客并不认可正光大师的话，他们七嘴八舌地向游游子解释了这几天发生的事。 听完之后，游游子大笑。 “哈哈哈哈！这心魔果然是最了解宿主的人。它的一举一动全部都打在正光大师的软肋上，让正光大师奔波了三天，却连它的影子都碰不到。” 所有人都有些尴尬。 一个月境大佬调侃正光大师，他们帮正光大师说话也不对，一起调侃正光大师也不对，只能在一旁讪讪笑着。 倒是心情放松下来的正光大师，此刻可以坦然接受游游子的调侃了。 “道长说得对，老衲还是心有挂碍，放不下的事情太多，连静下心来寻找心魔都做不到。阿弥陀佛！” 正光大师释然了，也深深检讨。 “可是，大师啊，你真的知道自己放不下的事情是什么吗？” 游游子的问题，让所有人都顿了一下。 正光大师似乎立刻就知道了答案，但是好像有点难以启口。 “哎哟，这还不明显吗？正光大师太在乎周围的人们了，总以为心魔只能自己对付。但其实大家都是飞升仙界的仙人，自有方法对抗心魔。正光大师只要一心一意把心魔找出来解决掉，问题就解决了，不用担心我们。” 有位仙人似乎察觉到正光大师不好意思开口称赞自己的善良，所以主动开口替他回答了游游子的问题。 周围其他仙人也是这么认为，纷纷点头表示支持。 正光大师也对他露出了感激的眼神。 “真的是这样吗？” 游游子含有深意地笑道。 “当然是这样，正光大师是佛门中人，正直、善良、自律。他又不是我们，有自己的小心思和小秘密。正光大师不会有什么坏心思的。” 另一人也站出来为正光大师说话，这一番话也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同。 “我并不是说正光大师有什么坏心思，只是我认为，正光大师真正放不下的东西并不是这个，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游游子说。 正光大师也是一脸迷茫，自己的想法自己清楚，他这段时间满脑子都在想的就是不能把麻烦带给大家。连自己的想法都是这样，怎么可能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大师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伊干是如何用心尘影响你的？” 这一句话，如一道雷电轰进了正光大师的脑袋，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当初正光大师有自己的小庙，每天把伊干抓到庙里诵经念佛，企图改掉它那一颗被欲望驱使的脑袋。 结果伊干一把心尘撒进香炉，正光大师只是闻着心尘烧出来的香，就突然欲望丛生，靠着潜意识把小庙变成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庙。 那时候他发现自己潜意识里，还有一个把庙宇做大、把佛法传播出去、让更多人了解佛法的执念。 这不是一件坏事，但它是一种欲望。如果过度执着，一直放不下，就会成为僧人们修行路上的绊脚石。 佛门中有句话，叫做“佛渡有缘人”，意思是就算要传播佛法、普渡众生，也讲求一个“缘”字，不该强求。它本就是为了保护佛门中人，避免过度执着于佛法，而形成欲望。 现在的正光大师不止过度执着于他的佛法，更是在长期的闭关日子中把这股欲望压进了心底，最终彻底变质，成为了更可怕的欲望。 第145章 正光大师的心魔本质 现在，正光大师的心底不止有富丽堂皇的庙宇，更有一个形象神圣鲜明的僧人样貌。这成了他最想要成为的人，成了他的执念。所以他非常执着于维持正直与善良的形象，不容有一点污渍。 正光大师对自身的实力与修为认知是清楚的，他本就不是专职战斗的修炼者，心魔自然也跟他一样。就算他和心魔都是星境巅峰的修为，实际上的战斗力却不是仙界最顶尖的，仙界大部分的仙人都能防住他们的攻击。 那他为什么还那么担心和在意其他仙人？ 因为只要让任何一位仙人受到重伤，他便成了为自己突破心魔而罔顾其他人性命的修炼者。这对他的正直与善良形象，会造成影响。 所以只要心魔对其他人造成伤害，他必定会优先处理掉这些会影响其他人的问题，然后才来追逐心魔。心魔正是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所以每一次出招，都往正光大师周围的仙人出手。 而正光大师因为没有发现自身盲点而完全掉入心魔的计策。他下意识地过滤掉仙人们可以自保的话语，每天把自己忙得精疲力尽，却没有一件事是真正可以战胜心魔的。 正光大师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传播佛法的执着变成了最原始的虚荣心与爱面子。他这三天的所有行为，全都不是战胜心魔的部署，而是保持自身形象的最佳方法。 “你仔细想一想，心海本就是欲望之海，欲望之海被欲望污染了，这不是让伊干变得更强了吗？为什么要净化？你只要每天早上帮江立贵净化一次所有上岸的海鲜就行了，不是吗？” “每一位被泼到心海水而意识被欲望占据的仙人，你只要留下一束净化佛光，确保他们的意识不会完全被欲望霸占就好。他们可以缓缓修炼，消除欲望。甚至有可能因为这次机缘而心境大幅强化，有必要把每一位仙人的欲望都清理得干干净净吗？” 游游子两段话，完全点醒了正光大师。之前江立贵和其他仙人对他说要专心对付心魔，他都听不进去。现在游游子点醒了他，看待事情的角度变得不一样了，不需要再次提醒，他就知道自己之前的对抗方式有多么地愚蠢。 而现在，游游子点醒了他，他便立刻领悟了个中道理。 过去修炼而来的强大内心起到了作用，只是一个念头转变，他便放下了所有虚荣、所有面子、所有执着。 “阿弥陀佛，谢道长指点，老衲知道该怎么做了。” 正光大师合十道谢，眼神已经不一样。 “哈哈哈哈，那我这个臭道士就不再多言，喝酒吃肉去咯！我听说有人请客？” 游游子搬了一张椅子，恬不知耻地坐到了那位请客的仙女身边。 “道长！别！您一个月境大佬吃掉整个烧鱼摊都不会被情绪之力影响，小女子可付不起这笔账！” “小气！” “就小气！有本事你杀了老娘？” “……” 烧鱼摊的气氛重新热烈起来，正光大师并没有离开，而是微笑着与大家参与了这场狂欢。有这一夜的好好放松，才有明天的最佳状态。 仙人们看正光大师彻底放松了下来，也是一个个心情大好，这一晚的气氛更加高昂。 一天过去，又有几位仙人在家门口被喷了心海水。 噗呲！ 特制的喷水装置被一早藏在某个角落，在仙人们从洞府出来的一瞬间就突然喷出一股心海水直冲仙人门面。 但是仙人们早已有了防备，特制雨伞一开，滴水不沾。 他们早已搞清楚心魔的这套攻击流程，关键就只有泼水，没有任何加强法术或者攻击。 都是飞升仙界、功力高深的仙人，想要让几滴水不近身还不简单？ 但心魔自然也知道同样的攻击方式不可能对仙人生效两次，它的第二道攻击接踵而至。 头顶上的欲望之雨，再次落下。 仙人们非常诧异，不可置信。 他们没想到心魔竟然会打出如此低级的攻击。 仙人们甚至都懒得再打出一个法术去阻挡这片雨，只要往后一步踏回有遮挡的房子或者洞府中，天上的欲望之雨就是一场笑话。 在仙界各地的仙人，几乎不约而同地往回跨一步。 然后心魔的第三道攻击，就卡在仙人们踩进房子的一瞬间，扑面而来。 噗！ 一包粉尘在仙人们的洞府门口炸开，天上的雨还有直冲门面的水柱全部突然消失，只留下满门的烟雾弥漫。 还有一阵微风吹拂着粉尘往仙人们的洞府里飘…… “不好！竟然是心尘！” 大部分仙人看见这一股粉尘，自然就把门口的禁制打开，不让任何一颗飘进来。 但十几位中招的仙人里，总有一两位来不及打开禁制的，吸入了一点散逸在空气中的粉尘。 “这是……” “不好！竟然是心尘！” “怎么会有心尘？” 仙人们烦恼很少，一般有的都是潜藏心中许久的心魔，很少会产生心尘。 正光大师的心魔却另辟蹊径，找来欲望之岛上的石头敲碎，再晒干一些心海底的海沙，制成了这十几包粉尘。虽然效果比真正的心尘差，却也能达到调动欲望的效果。 而且粉尘爆开会把一小块区域炸得烟雾弥漫，难以闪避。仙人们皱着眉头，纷纷施展起了风属性法术把烟雾吹走。 一连串的攻击下来全都靠着事先布置好的禁制来操作，对已经有了警惕之心的仙人来说，并没有造成多大麻烦。 但凡事总有例外，仍然有一两位仙人光想着对付水，没想到心魔还有用粉尘的攻势。第一时间没有阻挡，吸入了心尘，欲望丛生。最后还是需要正光大师出马，把欲望给净化掉。 与此同时，心魔已经给烧鱼摊附近的海域全都挂上了污染魔光，在正光大师奔波于两位欲望丛生的仙人洞府之时，把这一片海域全面污染！ 第146章 正光 vs 心魔2 “大师！不好了！太元道人吸了太多心尘，心魔缠身了！” 一大早，就有仙人来心海别墅拍门。 “阿弥陀佛，早啊。” 正光大师打开门，睡眼惺忪地看着眼前焦急的仙人。 “大师，太元道人吸了太多心尘……” “好的，好的，老衲知道了。不急，昨天有经验了，今天会处理得更好。您稍等一下，老衲洗漱一番再出发。” 正光大师说完以后客气地把报信者请进心海别墅，在客厅坐下以后还泡了一杯茶给他，自己才去洗漱。 报信者？ 这是正光大师吗？怎么跟印象中的不一样？ 他不是应该忧国忧民、无私帮助人，更何况这次的心尘问题还是他的心魔造成的。 怎么现在却看起来一副满不在乎，慢悠悠的样子？ 最让报信者无法接受的是，正光大师不止行动变得慢悠悠的，连救人也变得特别不认真。 好不容易等到正光大师洗漱完，两人赶到了那位太元道人的洞府。 正光大师却只是随手一挥，放出了一束佛光便转身走了。 “大师？” 报信者不可置信。 “施主有什么疑问吗？” 正光大师问。 “您……治疗完了？” 报信者问。 “没错，老衲的治疗手段已经用了，接下来就看他的心有多定，心越定则越早苏醒。” 正光大师说。 “那之前您给别人的治疗，怎么那么复杂？” 报信者又问。 “阿弥陀佛，那是老衲关心则乱，总认为要早一点让仙人苏醒才行。可是昨晚老衲总结了十几个治疗案例以后，却发现快速让患者苏醒其实有点拔苗助长的意味，不但会让患者的意识稍微受伤，还无法从这次心魔入体的经历中得到任何好处。” “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老衲没有像昨天那样使用白色佛光净化心魔，而是使用了蓝色佛光，让患者欲望丛生的时候发挥镇静的作用，更偏向于防守。患者想要突破心魔，再次苏醒过来，就必须不断用心魔磨砺意志力，直到能够突破心魔为止。” 正光大师慢悠悠地解释，在报信者没注意的情况下，两人竟然坐到了太元道长的茶桌上，正光大师还非常自来熟地泡起了太元道人的茶。 “那大师现在是在这里等太元道人醒来？” 报信者再问。 “都可以，但老衲更想要回去诵经念佛。喝完这杯茶就走吧。” 正光大师说。 “正光大师！您在不在？心海的污染更严重啦！” 这时候，又有另一名报信者出现在太元道人的洞府之外。 “哦？是吗？那我得赶快回去。” 正光大师说完，把眼前的这杯茶一饮而尽，跟两位报信者打个招呼就往心海飞去。 正光大师的修为已经到了星境巅峰，又有佛家神通“须弥芥子”，能操控空间，前往心海的速度比两位报信者还快。 两人虽然追不上正光大师，却也在后面全速前进。净化心海水本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他们非常担心正光大师又像昨天那样榨干自己的精力。 “大师看起来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轻松啊。” 报信者叹了一口气。 两人抵达心海的时间比正光大师慢了10分钟，还未抵达心海，就感觉到了心海的情绪之力辐射出来，面色变得更加沉重。 当他们双脚踩在沙滩上的时候，一股情绪之力直冲脑袋，明明只是在心海边缘，他们却有了靠近欲望之岛的感觉。 幸好这些日子他们没少吃江立贵的心海料理，对情绪之力的适应力增强了不少，抵挡得住这一股情绪之力的侵蚀。 “正光大师呢？怎么没在海边？” “难道是已经出海了？” 两人在沙滩上寻找正光大师的身影。 “只要老衲净化一半？江老板你确定？” “确定，各位仙人来用餐那么多次，早就能承受更强的情绪之力了。要让大家有所提升，不能净化太多，留一半刚刚好。如果有新顾客，我自己再花点时间净化就可以了。” “好吧，听江老板的。” 一阵对话声从烧鱼摊后面传来，然后是一阵耀眼白光出现，短短10秒钟后又消失。 “好了，可以了。” “谢谢大师。” 一段简短对话结束，正光大师的身影从烧鱼摊的厨房走了出来。 “阿弥陀佛，老衲已经把烧鱼摊的海产都净化了一遍，应该可以安心食用了。如果吃了还有什么问题，记得再叫老衲。” 正光大师对两位报信者说完，就转身离开，往心海别墅而去…… “咦？大师？你不净化心海？” 两位报信者又疑惑了。 “阿弥陀佛，老衲决定听取游游子道长的意见，不净化心海了。心海那么大，永远净化不完。老衲真正担忧的是过度的情绪之力影响了各位仙人。所以只要确保大家吃到的海产都没问题，那不论心海中的情绪之力多强，都无须担心。” 正光大师微笑说完，跟两位报信者合十道谢 “感谢两位今天帮忙报信，老衲回去诵经念佛了。” 然后潇洒离开。 两位报信者愣愣地看着正光大师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两人才回过神来。 “想不到……正光大师变化这么大？” “这算是受到心魔的刺激吗？” “别想那么多了，正光大师是真的突破了那层心境，放下执着了。” 江立贵擦擦手从后厨出来，对两位报信者说道。 “就这么简单？正光大师的执着其实我们都懂，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怎么昨天游游子道长说了一席话他就看开了？好像玩儿一样？” 报信者不解。 “佛门的修行流派中，有一只叫禅宗的流派，他们很少诵经念佛，也不强求一定要多自律。但求一个顿悟，就能瞬间得道，荣登彼岸。正光大师或许就是这样的状况吧。” 江立贵说。 “让心魔慢慢去等吧。” 第147章 正光 vs 心魔3 欲望之雨被游游子破除以后，正光大师的心魔又做了很多准备。 不论是心海的污染，还是其他仙人的心海水攻击，全部都上升了一个台阶。 但是让它没想到的是，这些攻势不但没有继续消耗正光大师的精力，反倒都让他用最简单的方式给化解掉了。 下午2点钟，它就听见正光大师敲木鱼的声音从心海别墅传出来，完全不理已经被污染得情绪之力外放的心海。 这让它觉得非常别扭，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使力。 它现出身形，放出满身魔气，站在烧鱼摊边上就像昨天那样，仿佛下一秒就会让烧鱼摊再次下起心海雨。 但，诵经声依旧。 心魔把目光瞥向心海别墅的方向，什么变化都没有。 烧鱼摊上的客人也没反应，该吃吃该喝喝，完全不理会旁边气势十足的正光心魔。 就像是一位被排挤出团体的边缘人，无人在意它。 一股无名火起！ 心魔操控起漫天海水，卷成一股上百楼的巨大海啸，铺天盖地往烧鱼摊冲击过去！ 一众仙人瞥了一眼，淡定撑开烧鱼摊的大雨伞，任凭巨大的海啸像高楼倒塌一样砸进烧鱼摊，却一点伤害都没有造成。 客人们利用大伞和自己撑开的防护罩，完美挡住所有海水。 心魔更气！ 再两栋百楼大海啸连绵冲击！ 海啸退去瞬间立刻接上欲望之雨！ 它倒要看看这些食客能撑着这些防护罩多久！ 海啸从百楼到50楼再到10楼高。 但是数量却从两个变四个变六个，最后连绵不断。 烧鱼摊的所有食客却依旧是满不在乎，就只是心海水，没有附加其他法术攻击，对仙人们来说实在没什么防御难度。 更何况现场食客那么多，大家共同把海啸的力量分散掉以后，实际上每一位仙人所承受的压力其实很小。就算心魔有心海随时给它补充魔力，谁先撑不住还真的说不准。 食客们不止在用实力跟心魔对抗，他们还打算对心理防线下手。他们特地跟江立贵要求加菜，就这连绵海啸吃起了正宗的心魔寿司，用一脸浮夸的表情告诉心魔，他们抵挡得很轻松。 心魔受不了食客们的挑衅，手上的攻击不停！ 这一次，换成心魔被食客们绑在了烧鱼摊上。 心海别墅，游游子皱着眉头推门而出。 “是谁！一大早就那么吵！害我睡……闭关不了！” 游游子抱怨一句。 “阿弥陀佛，打搅道长了。是老衲的心魔在用海啸冲击烧鱼摊。非常抱歉。” 正光大师道歉。 “什么？又是那只小黑光头？都几点了还吵，不会安静吃饭吗？” 游游子握拳抱怨，虽然槽点很多，但正光大师不敢吐槽。 “阿弥陀佛，老衲这就去把心魔赶走，道长请稍等。” 艳阳高挂，稍稍倾斜。现在时间是下午2点半，代表心魔已经闹腾了差不多2小时。 这时候正光大师休息了两个多小时，精神饱满。而心魔则是制造了两个小时的海啸，精神疲惫。双方如果正面展开战斗，正光大师的优势极大。 如果再加上偷袭…… 心魔还在强撑，原本漆黑的身影有点泛白，这是它消耗太多魔力，无法维持形体才会导致的现象。 它的手不断重复着同一组动作，海啸随着它的动作不断拍打到岸上，就这样维持了两个多小时。 别说是旁边看着它的人，就算是它自己，也已经有些麻木。完全没注意到某个海浪中竟然有一丝佛光。 唰！ 海浪高高堆起。 唵！ 一颗大光头从海浪中出现！ “啥东西？” 心魔完全没反应过来，突然一束佛光便当罩下！ “阿弥陀佛，这下你就逃不了了。” 正光大师合十说道。 “哦哦哦哦哦哦！！！！！” 烧鱼摊上所有食客看到这一幕，集体沸腾！ “困住它了！” “正光大师竟然搞偷袭！” “偷袭咋了？这可是正光大师第一次成功！” “加油加油！” 海啸和欲望之雨骤停，食客们一个个从大雨伞后面显出身形。他们高举的双手、欢呼的声浪，仿佛是正光大师的重视支持者，让心魔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主场压力。 “可是心海不是我的主场吗？” 心魔想不透了，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突然被困住了。 但是！ 心魔的字典里没有放弃！ 它深吸一口气，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穿透了佛光，刺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我草……” “啊啊啊啊！” “呀呀呀！” “嗷呜嗷呜~” “这肯定是佛门神通狮吼功的反面法术！” 食客们一个个捂住耳朵倒地不起。 连正光大师也一时间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对抗这个法术。 狮吼功为声波攻击，佛光完全困不住。而最直接的反制手段就是用另一个声波攻击去抵消它。 但这个抵消只能是两股声波正面相碰的地方才能抵消，在声波碰撞的地方以外，两股声波会合并成一个更大更夸张的声波传递出去。如果正光大师真用狮吼功反制心魔，烧鱼摊的食客们就要一个个口吐白沫、修为大伤。 “须弥芥子！” 正光大师选择了一个空间神通，把自己和心魔移动到千里之外，避开了有人的地方。 这下子，正光大师就不怕误伤其他人，可以专心跟心魔对吼了！ 吸气、闭目、掐手诀，正光大师准备施展狮吼功！ “你个死黑光头吵什么吵！没看见本尊在睡觉吗？给我闭嘴！” 游游子又不知道从那个地方出现，一巴掌拍在心魔头上，拍碎了正光大师的佛光，也拍飞了心魔。 心魔虽然被打得天旋地转，却也借此机会逃出了佛光，立刻遁走。 正光大师没有追，他死死闭着嘴巴，把差点吼出口的狮吼功给咽了回去，心底有点害怕。 第148章 何处惹尘埃？ “不好意思啊，正光大师！干扰了你们之间的战斗。实在是这黑光头太吵了，我忍不住。” 游游子向正光大师道歉。 “阿弥陀佛，无妨。老衲下次再抓它一次就行。” 正光大师回复。 “放心！下次我帮你弄个禁制，保证这黑光头出不来！大师你想怎么揉捏都行！” 游游子挥着拳头向正光大师承诺。 “阿弥陀佛，那个……” 正光大师看着游游子，欲言又止。 “大师不用客气！这次害你放走黑光头是我的问题，我一定补偿！” 游游子以为是正光大师不好意思接受游游子的帮忙，连忙劝道。 “不是，道长能不能别再叫它黑光头了？” 正光大师只能连忙把没说完的话说完。 “诶？黑光头不行？” 游游子惊讶。 “阿弥陀佛，因为听着道长黑光头黑光头的叫，好像在叫老衲……” 正光大师微微低头，反射着太阳光的澄亮头顶微微对着游游子。 “哦！好的，好的，我不叫黑光头了。但是大师呀，我劝你一句，你这样可不行。心魔是要从心中排除的存在，你不能总想着它与你有所连接。这样你永远突破不了心魔劫。” 游游子的一番话，让正光大师陷入了思考。 正光大师突破心魔劫的方式与其他仙人不一样，其他仙人突破心魔是一种对抗关系，内心越强大，心魔便越弱小。只要不断去锻炼内心，直到有一天内心坚定得不会再被心魔影响，心魔就会消失，心魔劫也就突破了。 但正光大师与心魔的关系却是因果关系，并不存在哪一方变强，另一方就会变弱的情况。而且随着正光大师不断变强而种下的因，很可能成为心魔也一起变强的果。正光大师与心魔之间的实力，应该会始终保持在相同的水平上。 所以，单从纸面实力来说，正光大师是不可能靠着自身战斗力打败心魔的，反之亦然。他们之间的胜负只能存在于心境上，谁的心态更好，就有可能在这场战斗中获胜。 只是，很多人并不知道的是，就算任何一方赢了这场战斗，也不意味着胜利者就能完全消除对方，然后晋升月境。 没有因，哪儿来的果？凡有果，必有因。正光大师与心魔之间的关系，不会那么容易就出现其中一方消除，而另一方存在的情况。 他们就像是被一条锁链的两端，除非斩断锁链，否则不论双方做了什么，都会牵连到另一方。 对心魔来说，它的优势在于心魔的手段仍然能用。吞噬宿主是一个非常容易发生的“果”，而心魔吞噬了宿主以后，正光大师便不再存在于世界上，自然也就没有了因果关系。 这一点，是正光大师做不到的。他可以消灭心魔，但只要因果关系还在，心魔仍然会再生。所以按照最正常的方式去对抗心魔劫，正光大师会处在一个非常不公平的状态。 可是站在正光大师的角度，他却有另一个心魔所不具备的优势。 心魔是正光大师的内心执着、心理阴影、欲望等负面情绪的结合体。只要正光大师把这些负面情绪全部放下，他与心魔之间的关系必定就断开了，两者之间便不会再有因果关系。 一切，就只凭正光大师的一道心念。 当然，不论是内心执着、心理阴影还是自身欲望，都不是简单一句放下就能直接放下的，正光大师需要找到让自己放下这些负面情绪的方法。 于是他选择把心魔具象化，然后与对方展开一场战斗。只要他能打败心魔，就不会再去关注这个手下败将，也就能彻底将这些负面情绪放下。 在正式开战之前，正光大师根本没想到他会在这场战斗中面临如此巨大的劣势，在他原本的设想里，他是已经做好了完全准备，才开启这场战斗的。 如今几天下来，正光大师不但只赢了一场，还被游游子用“黑光头”点破了他完全放不下心魔的事实。要成功度过这一次心魔劫，还需要正光大师好好地思考和想通一些事。 “我记得你们佛门有一首诗，说什么本来什么都没有，哪里去找灰尘？你现在的状态，就非常需要这首诗。” 游游子说。 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 何处惹尘埃？ 正光大师自然知道这一首诗。 本义是说世间烦恼都是自己找来的尘埃，何须去纠结？这倒是非常适合正光大师此刻的心理状态。 一念生，一念灭。战胜心魔，其实只在正光大师的一念之间。 “阿弥陀佛，老衲晓得了。谢谢道长提点。” 正光大师合十道谢，重新回到心海别墅。 话分两头，心魔从烧鱼摊逃走以后，心中的怨念更深。 它觉得这次只是因为自己大意，才会被正光大师抓住。只要下次再注意一点，它肯定能继续牵动正光大师的心，让他再次陷入剧烈的情绪波动之中。 因此，有些手段不能停。 它面向心海，又放了两束魔光出去。 此刻在心海中，污染已经不止是情绪之力辐射的问题，有些污染严重的区域，情绪之力的辐射更是强烈得可以影响仙人。 这些，都是心魔在短短几日之内完成的。 至于各个仙人的洞府陷阱，心魔却是不想再弄。 连续布置两天以后，仙人们肯定会有所防范。这次它很可能还没把陷阱布置起来，就会被仙人绑成礼物带给正光大师。 正好，它的另一个手段已经准备完毕。 心魔不顾身上的伤势，潜入心海。 来到一处海底，找到了一块非常平整的大石板。 它举起一根手指，挤出身上仅剩的魔力，凝聚于指尖，颤抖着点在大石板上。 一阵黑色纹路亮起，大石板上竟然有心魔事先刻好的阵法！ 一股旋涡形成，卷起了大片心海水，从海底直冲云霄！ 轰隆隆！ 哗啦啦！ 从心海延伸出去的大片仙界，下起了欲望之雨。 第149章 心海外卖 轰隆隆！ 雷声刚刚响起的时候，许多仙人便注意到了天上的乌云。 “怎么会有雨？” 许多仙人纳闷。 仙界的天气为众仙人的意念集合，因所有仙人都是从凡间上来的缘故，大家下意识就制造了凡间的白天黑夜，时长也是各12小时，平均分配。 而一般来说，所有仙人都会自然期望晴天，因此仙界极少下雨。除非仙界出现了大部分仙人希望有雨的情况，否则仙界极少下雨。 而现在，许多仙人仔细思索，却不知道这场雨到底从何而来。 烧鱼摊是现在仙界最热闹的景点，甚至有不少仙人是天天到烧鱼摊报到。 再加上烧鱼摊已经连续几日都被心魔的雨水和海啸覆盖，怎么还会有仙人想要来一场雨？ 仙界的仙人也没有多少位呀？ 有些仙人立刻想到了心魔，有些仙人并没有把这场雨和心魔联系起来。但每位仙人，都知道这场雨不对劲。 防护罩撑开，没有仙人被这场雨沾上。 但感受着雨滴上浓郁的情绪之力，众仙立刻明白这又是正光心魔搞的鬼。 “又是欲望之雨？这次的范围看起来很大，会下多久？” “唉！虽说正光大师需要时间打败心魔，但这几天下来没有一天安宁的，何时是个头？” 有些人开始觉得烦了。 “阿弥陀佛，这样下去不妥。虽说每个仙人要抵挡住欲望之雨并不难，可是每天都要准备一个防护罩才能出门，还是会给大家造成不方便，徒增烦恼。” 正光大师没有当面听到仙人们抱怨，但他很明白大家的顾虑。如果没有游游子跟他说过的那些话，他现在很可能会因为过度担心这一场雨会给仙人带来困扰，然后把自己的心神压垮。 现在的正光大师已经不会被压垮心神，但他仍然因为心魔的这一场欲望之雨而有了一些烦恼。 “还是得处理一下。” 正光大师起身外出。 心海烧鱼摊，此刻一个客人都没有。 一方面有大家连续吃了好几天的海鲜，想要休息的原因，也有因为这场雨，导致大家不想出门的原因。 不论心魔要如何找茬，只要他们不出门，心魔便拿他们没办法，最后便只能堂堂正正地与正光大师对决。 “咦？正光大师你怎么现在还出来？快来坐，我弄几样素菜给你。” 江立贵看见正光大师，赶忙把他带到一张桌子边上，遮挡欲望之雨的大雨伞已经撑开。 “阿弥陀佛，对不起江施主，老衲的心魔又搞事了。” 正光大师看着空荡荡的烧鱼摊，觉得非常内疚。 “哎哟！不用抱歉，心魔搞的事情，怎么能算到大师你头上呢？而且我正好休息一下，自从烧鱼摊开始营业以后，我就没好好休息过……” 江立贵伸了一个懒腰，一脸惬意。 只有一位客人，没有压力的烹饪，似乎就是江立贵最喜欢的事。 “而且啊，我也不是没有应对方法，刚刚我就在跟莫岭一起设计新玩意儿，等等拿给大师看看。” 江立贵笑着继续烹饪，不久之后就把一张宣传单、一台小机器和两样素菜端到正光大师的桌子上。 “心海烧鱼摊开放外卖服务！” “天气不好？不想出门？正在闭关？只要几个按键，美味海鲜送到你家！” “只要使用心海烧鱼摊的专用外卖点单器，就能轻松点餐，让心魔送餐到府！” “优惠期间只要点一份88灵币的豪华海鲜套餐，便能免费获得一台外卖点单机！心动不如行动，心海烧鱼摊，等你来下单！” 正光大师看着海报，突然会心一笑。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方法总比出路多？” “外卖服务其实我早就想做了，因为仙人毕竟以修炼为主，大家不会像凡间那样每天都有人喝茶聊天。而且如果后续我们真的推出更强的修炼套餐，食客总不能在烧鱼摊面对其他人当面修炼吧？这个外卖服务是总有一天必须开通的。” “现在这场欲望之雨让所有仙人们不想出门，反倒成了一个推出外卖服务的绝佳契机，我们现在推出外卖服务还能大赚一笔。” 江立贵的解释，让正光大师有些惊讶。 想不到这一场欲望之雨，在自己眼中是烦恼，对某些人来说竟然成了一件好事。 “江老板~~~~~~~我又研发了新的雨伞，这次伞柄制成了一件法器，可以撑开一个全方位360度的防护罩，确保雨水不会被风吹到身上。还能自行从空气中补充灵力哦！” 这时候，又有一道声音响起，那位卖伞的仙姑带着一大一小两把雨伞出现在了烧鱼摊。 “咦？正光大师也在？刚好！来看看我新设计的伞，喜欢的话可以买一把……” 随着仙姑的介绍，江立贵和正光大师的嘴巴越张越大。 还真的有人靠着这场雨发财，不但制造出了阻挡欲望之雨的伞，还有改良版。 “正光大师你慢慢啊，别急着把心魔给灭了，等我先把这批伞卖完。” 听到仙姑的请求，正光大师哭笑不得。 “心魔是要从心中排除的存在，你不能总想着它与你有所连接。” 这是游游子对正光大师说的话。 “心魔搞的事情，怎么能算到大师你头上呢？” 这是江立贵对正光大师说的话。 “别急着把心魔给灭了，等我先把这批伞卖完。” 这是仙姑对正光大师说的话。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正光大师又想起了这两句话。 是呀，虽说心魔是因为自己而出现的，但自从心魔出现以后，正光大师整日吃斋念佛，心魔则每日在心海中吸收情绪之力。一年多过去，两者不但修行体系完全不同，连经历也完全分开。两人之间除了一层因果关系之外，又还有多少联系呢？ 就把心魔当成一个独立个体对待，不行吗？ 第150章 心魔的困境 欲望之雨连续下了三天，丝毫没有暂停或者变小的趋势。 心魔花了几天布置出来的禁制，是不可能那么简单就结束的。 但心魔并没有因此而对仙人们造成太大困扰，因为仙人们见到外面大雨不断，全都留在洞府里面闭关。 下大雨？不出门就好了。 反正大家在凡间修炼的时候，也常常躲进深山老林，好几年甚至上百年不出门。他们绝对能熬到心魔的欲望之雨因灵力不足而停下以后，才出门吃美食。 这才下了几天雨？对仙人们来说根本不是事儿。 更何况还有江立贵的外卖服务，就算仙人们不出门，也能吃到心海美食，仙人们一样生活得非常滋润。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正光大师除了下雨的第一天出现在烧鱼摊一次之外，再也没有离开过心海别墅。心魔本打算设计来影响正光大师的终极杀招，全都没了用处。 而且不仅如此，那位设计了雨伞的仙姑，更是把欲望之雨这个手段彻底封死。 就比如今天第三天过去，还是有些仙人需要外出去处理事情，但他们撑着一把小雨伞，就能在雨中通行无阻，不用担心沾上欲望之雨，也不用消耗精神力。改良版的小雨伞自带充能装置，可以自动从空气中吸收灵力。 这一次无需正光大师出手，心魔的小伎俩就被其他仙人们破解了。 这让心魔非常憋屈，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嗡嗡作响的苍蝇，虽然偶尔会让人觉得烦，但实际上无法对人们造成任何伤害。 目前欲望之雨没了作用，在各个洞府外设置的陷阱也全都被破解了。心魔唯一看起来算得上有效的布置，只有情绪之力越来越浓郁的心海。 但只要不碰到心海水，单凭辐射出来的情绪之力，还不足以对仙人们造成太大影响。而心海中的海产都是其他心魔捕捉上来的，只要经过正光大师净化，完全可以安全食用，对仙人们也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难道，真的要在宿主的心态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的情况下展开决战？” 心魔已经在考虑这件事。 心态问题，在两个对手之间是一个此消彼长的平衡关系。当初心魔屡屡得手，正光大师的心态大受影响，心魔的心态就越好。那时候如果展开决战，正光大师很可能是输的一方。 但是现在情况已经渐渐反转，心魔没成功引诱正光大师出来决战，反倒让他的心态越来越稳。如果再继续发展下去，就要反过来变成心魔在着急了。如果到时候才跟正光大师打一场，心魔很可能就是落败的一方。 “难道就真的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影响到宿主的心态了？” 心魔思考。 “不对，还是有事情可以影响到宿主的心态，只是这件事情风险太大。” 心魔想到了一个极端的方法。 只要把一些仙人杀掉，然后制造出是“正光大师的心魔”杀掉对方的舆论，那正光大师肯定会心生内疚，影响心态。 目前心魔与正光大师的境界都是星境高阶，只要不碰到月境大佬，大部分仙人应该都难以抵挡心魔的猎杀。只不过，这个方法对心魔来说太冒险。 它战胜正光大师的目的，是为了夺舍对方。这代表它在成功夺舍以后，仍然要与仙界的所有仙人相处。如果跟大家的关系搞得太差，它就算得到了一个身体，也难以在仙界生存下去。 况且，仙人们对待心魔本就不平等，平时仙人们都非常明确地表现出他们站在正光大师一方的立场，三番四次挑衅或者协助正光大师对抗它。如果心魔真的出手杀人，这些仙人肯定不会再顾忌正光大师的心魔劫，直接出手把心魔灭掉。 现在仙人们没对心魔出手完全是为了正光大师的面子。有些不需要顾虑正光大师面子的仙人，其实早就出手干预过它，比如游游子。 如果真有一位仙人陨落在心魔手上，其他仙人肯定不会再顾虑什么面子和心魔劫，直接把它抹杀。到时候正光大师过不了心魔劫，心魔也神形俱灭，无法夺舍，两败俱伤。 除非，心魔能找到一个仙人们不会在意，但正光大师会非常在意的目标。 心魔灵光一闪！看向欲望之岛。 那里不就有一只不算仙人的哥布林吗？ 境界只有天境，绝对好杀。而正光大师现在住的地方就是伊干提供的，如果伊干真的出事，正光大师的心境肯定会受到影响。 这是绝好的目标啊！ 笑容再次出现在心魔脸上，它漆黑的双眼望向欲望之岛，身形潜入心海中…… 欲望之岛，经过了一年的变化，现在变得更荒凉。 伊干和它的心魔都只在欲望之塔里面闭关，完全没有打理岛上的各个地方。只见各处杂草丛生，野蛮生长，各类两栖类动物也渐渐出现，活动范围覆盖整座海岛。 欲望之岛也几乎成了废墟一样的建筑。当初法神洛斯造成的伤害还在，倾斜的塔身，加上布满了裂隙和剥落墙体的塔身，整座欲望之塔看起来摇摇欲坠。 青苔、爬山虎、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蔓藤爬满了欲望之塔，让人非常容易把这座塔误认为拥有几百年历史的遗迹，没人会相信这是一座只存在了一年的塔。 而这样一座塔下，今天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道漆黑的光头身影，出现在欲望之塔门口。 它完全没有收敛自身气息，星境巅峰的灵力波动惊动了整座欲望之岛。 但欲望之塔还是没有动静。 “故弄玄虚！” 正光心魔冷笑一声，自行推开门。 吱呀—— 门也看起来摇摇欲坠，门后一片漆黑。 漆黑的光头自信地踏入漆黑的欲望之塔内，看起来残破不堪的大门突然“砰！”一声迅速关闭。 “咦？” “谁？” “杀！” “呵！” “什么？不不不不……啊啊啊啊啊~~~~~” 回归寂静。 第151章 心魔被灭 仙界的雨突然停了。 所有人都露出了欣喜的微笑。 “是正光大师打败心魔了吗？” 所有人心中想着，看向心海。 但心海别墅里的正光大师一样站在阳台上看着天空，他很清楚知道自己没有对心魔动手，但他知道的比其他人多一点点。 心魔真的消失了。 是有人出手灭了心魔吗？还是心魔自己作死，碰到了什么仙界的危险地带，被抹杀了？ 想不到，正光大师的心魔最后仍然没有被正光大师亲手消灭，还是被别人灭掉了。 “大师！雨停了？” 施宁也上来阳台，向正光大师询问。 她每天都待在心海别墅带娃，非常清楚正光大师并没有离开过心海别墅。 而这次欲望之雨突然停下，她也想要确认是心魔把雨停了，还是心魔没了。 “老衲感应不到心魔了。” 正光大师说。 “真的被灭了？” 施宁惊讶。 “阿弥陀佛，老衲还没确定，但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正光大师说。 “那大师你的心魔劫……” 施宁担忧。 “无妨，不论有没有心魔，修行照旧。心魔劫本质上也不过是一场修心的过程，坚持修炼下去，总有一天会突破的。” 正光大师说。 “而且说实话，心魔灭了，老衲的心情反倒轻松了不少。” 正光大师深深吐出一口气，看着海面说道 “老衲自从有了闭关的念头开始，每日醒悟自身，精进自己。一次佛号、一趟晚课都不曾懈怠。这是自律，却也无形中形成了越来越沉重的压力，而老衲一直不自知。” “跟心魔的对抗又平白多了一份压力，但老衲仍然没有发觉，一次一次给自己施加重压，潜移默化地扛在肩上。直到被游游子道长点醒，这几天把心情放宽了，才渐渐察觉到这一股压力。” “现在心魔消失了，不会再对大家带来烦恼了，挺好。” 正光大师微微笑着，身上的气息节节攀升。 一道看不见、听不见的波动传进施宁脑海，“轰”地一震，眼前的正光大师已是月境高僧。 “突破了？” 施宁的嘴张成o型。 “阿弥陀佛！一念凡尘，一念生花。放下了心中执着，心魔便不再存在。既然没有心魔，又何来心魔劫？” 正光大师仍然在微笑，但进入了月境以后，他的肩膀似乎松了一些，笑容也洒脱了不少。 若说星境的正光大师是个刻苦精进的得道高僧，像一颗扛着激流俨然不动的坚石，月境的正光大师便是一位洒脱自在的菩萨，像一颗激流底下的圆润鹅卵石，无需去顺应激流，也不用刻意对抗激流。想停就停，想流就流。 对施宁来说，她反倒更喜欢跟这样的正光大师相处。 虽然同样会释放出月境的灵压，却不会给人带来压迫感，而是一种舒服的、自在的感觉。 “恭喜大师突破。” 施宁微笑合十。 “阿弥陀佛。” 正光大师合十道谢，不再多说。 “大师！欲望之雨停了，是你打败了心魔吗？” 一阵声音传来，江立贵和一些烧鱼摊的客人都聚集在心海别墅外。 “阿弥陀佛，心魔不是老衲杀的，但老衲成功突破心魔劫了。” 正光大师从2楼一跃而下，衣袂飘飘。 “卧槽！牛逼！” “不是你杀的都能突破心魔劫？大师你做了什么布置？” “快说一说到底怎么回事！” “烧鱼摊庆祝，走起！” 一群人闹哄哄地往烧鱼摊去，正光大师没有拒绝，在抵达烧鱼摊之前就让所有人知道心魔并不是他消灭的。 “心魔不知道被谁给消灭了，但正光大师一样因为心魔消失而突破，这是什么神仙结局。” “只要突破了就好，恭喜正光大师！” “就没有人好奇心魔是被谁出手灭掉的吗？” “这位道友，还是别打听得好。正光大师的心魔是星境巅峰境界，能打败它的人有很大机率是月境大佬。仙界的月境大佬屈指可数，但有哪一位是你可以随意打听的？”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着到底是谁灭了心魔。对吃瓜群众来说，这种未知的凶手最吸引人。 正光大师却笑笑不插嘴，已经完全不在乎这件事。 有些事情，过程远比结果更重要，但有些事情，知道结果就好，完全不用去纠结过程。 而这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那位消灭心魔的凶手，已经乘着彼岸舟缓缓靠岸。 “咦？怎么这么多人？正光大师在哪？” 伊干本是想着正光大师，乘坐彼岸舟来的，却没想到彼岸舟把它带到了这么多人的地方。 “看！那不是伊干吗？” “心海的主人？回来了？” “它不是在闭关吗？出关了？” “来来来！回来得正好！正光大师的心魔不知道被谁给灭了，刚刚晋升到月境，一起庆祝吧！” 仙人们热情邀约，却没人把伊干往凶手身上去想。 主要是伊干闭关前才只是天境，就算它天赋卓越，一年过去也不过让它升到星境而已。而击杀星境巅峰的心魔需要月境修为，众人绝对不相信一只天境的哥布林闭关一年以后就能连跳两个境界，晋升月境。 “什么？正光大师晋升月境？啊~~~~太好了！差点以为闯祸了呢！” 伊干松了一口气。 “闯祸？闯什么祸？” “你前阵子不会联合正光大师的心魔一起对付正光大师了吧？” 仙人们问。 “才不是！是正光大师的心魔早上闯入了我的欲望之塔，结果被我杀了。我这不担心会影响正光大师，谢罪来了吗？” 伊干的话，让众仙人一阵沉默。 众仙人感知一下伊干的气息，只是星境初阶。 一只星境初阶的哥布林战胜了一名星境巅峰的心魔？怎么可能？ 众人不相信伊干的话，却不想反驳这位心海之主。 “阿弥陀佛，大家别忘了一年前，伊施主就能靠着欲望之塔硬抗法神洛斯的两次攻击。” 正光大师开口，提醒大家。 如果天境就能硬抗月境法神的两次攻击，星境初阶抹杀星境高阶，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的事？ 众仙越想越震惊！ 第152章 哥布林灭心魔 “我和心魔正在闭关，正光大师的心魔杀气腾腾地闯了进来，触动了欲望之塔的防御机制而被抓了。然后他继续反抗，我们劝阻无效，于是就把它抹杀了。” 伊干说得轻描淡写，所有仙人一脸的不可置信。 “欲望之塔的禁制那么强？轻松就抓住了星境巅峰的心魔？” “这是我们以法神洛斯为假想敌，花了一年时间才布置出来的防御装置，自然能抓住星境巅峰的心魔。” “你们的实力那么强？轻松就抹杀了星境巅峰的心魔？” “我的心魔境界总是比我高一级，现在我已经是星境了，它自然已经晋升星境巅峰。” “嗯……这样听起来还算合理……个屁！一年布置出可以抓住星境巅峰的禁制！一年修炼至星境巅峰，全都非常不合理好不好！？” “反正事实就是如此，或许我承认我是一只很强的哥布林？” 随着实力增长，伊干的欠揍程度也直线增长。 “阿弥陀佛，谢谢伊施主替老衲灭了心魔，了却一桩心事。不如今天就留在这里一起吃喝？跟大家开心一天。” 正光大师转移话题，避免伊干被众仙人围殴。 “谢谢大师，但我要回去了。心魔说，心海上多出来的情绪之力全是好东西，浓郁的情绪之力辐射可以用来修炼，正光心魔留下的佛光可以加强欲望之塔的禁制，但是正光心魔被灭了以后，这些东西很快就会消失。我要赶回去把它们全都收走。” 伊干拒绝了正光大师的邀请。 “大家慢慢享用啊，记得要付钱，心海之主本主要回去闭关了，掰~” 伊干说完就走，众仙拳头发痒，心中却是又感激又羡慕。 仙人们的确担心过正光心魔污染的心海，到底会把这些污染慢慢过滤掉，还是会把这些污染全部吸收，使得心海的情绪之力变得更加浓郁。 而如果正光心魔的魔光继续存在，心海又把这些污染给吸收了，会不会有一天，心海会不会出现情绪之力浓郁得仙人无法靠近的地步，再继续吸收下去，这里就成了一片仙界的欲望之海，一靠近就产生心魔，万劫不复。 心海不是所有人都能靠近的，众仙原本还指望正光大师能出手，但现在伊干作为心海之主，愿意出手把这些污染全都收了，自然会收到众仙感激。 当然，这一大片污染和正光心魔留下的魔光，给伊干和他的心魔带来的提升也是非常巨大的。 单单这覆盖大片心海的污染，就非常有可能让它俩的实力再提升一个小境界，更别提藏在心海中的一束一束魔光。 有了这一波加强，搞不好它们便完成了可以击杀法神的禁制，实力和地位再次提升。 要知道，仙界的一切都还处于开拓状态，包括修炼者也是。这里没有凡间根深蒂固的传承，不会有老祖留下什么好东西给各位仙人。仙人们的一切实力与法宝，全都是自己炼制而来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又有几个仙人，能在星境的时候就拥有对抗月境大佬的好东西呢？ 一年前伊干打败了四位星境魔法师，伊干便成了能够跟星境修炼者平起平坐的存在。 一年后的今天，伊干轻松抹杀星境巅峰的正光心魔，甚至还有可能完成抹杀月境大佬的禁制，这个哥布林与心魔的组合，便隐隐有了超越星境的地位。 这如何让人不羡慕？ “大家别忘了，虽然这一年它们都在闭关，悄无声息。但现在心海最火的烧鱼摊，海鲜来自它的心海。我们流通的灵币，材料来自它的心海。我们实力上不一定打得赢它，连财力都不如它。” 不知道哪位仙人说的，让一众仙人更酸。 “阿弥陀佛，各位想多了。” 正光大师此时开口。 “心海主欲望，各位要攀比欲望之事，比不过伊干是很正常的事。俗话说‘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各位仙人各有各的神通，在某些方面，你们也会比伊干更强的。” 众仙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正光大师继续说道 “更何况，灵币作为买卖的媒介，就只是一个工具。各位仙人们最大的财产，还是自己的实力和法宝。过去没有灵币的时候，我们不也这样活了好几百年？” “现在灵币最大的作用也就是给各位满足口腹之欲罢了，身上有个几张，嘴馋的时候能花能吃就行。何必追求虚无又没有实际价值的数量？” 众仙沉默，心底出现一丝明悟。 在心海待得太久，不知不觉，大家心底就自然而然地追着欲望而去了。 江立贵的心海美食，能锻炼各位仙人承受欲望的能力，但长期待在这里，却也非常容易被潜移默化地影响，然后像凡间的芸芸众生一样，追逐着欲望和利益而去。 这一年下来因为伊干不在，当初想要把心海变成锻炼心境之地的想法也搁置了一年。但是仙界众仙对锻炼心境的需求却越来越大，一餐心海美食，已经不够。 不过这对仙界的发展来说也是好事。 因为从仙界的三个修炼境界虽然早已被仙人们用推算的方式给界定出来了，但如何突破，却是所有人都还在摸索的难题。 截至目前为止，除了游游子、食铁兽、法神洛斯等惊才绝艳之辈，整个仙界总共只有不到10人突破月境，更别提月境之上的日境。 而如今，正光大师突破月境的实力，让大家看到了一丝曙光。 修心，似乎是一条突破月境的路？ 再回想现在的月境大佬，不是游游子这种心念通达的，就是食铁兽这种几乎不会被外在动摇内心的。像法神洛斯这样，到了月境仍然心境不高的例子仅有一位，而且一年前施宁暴打洛斯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大家都不想成为这样的月境修炼者。 就连一些已经突破月境的大佬，也开始在认真思考是不是要从修心这条路入手，去突破日境。 第153章 一位母亲与她的心魔孩子 俗话说，商机无处不在，能不能把握才是重点。 在众仙开始有了修心的打算之时，伊干也靠着正光心魔的操作增强了一波心海水，那就有了顺应趋势的赚钱机会。 但是伊干还在闭关，根本没时间去处理心海水并出售。直接开放仙人们自行进入心海，又有控制不了的风险。对伊干来说最好的方式，就是有人帮他处理这一块业务，而它最理想的人选，就是莫岭。 “又要出去忙了？” 施宁问。 “是的，心海水的项目这几天就要开始了，我要尽早准备。” 莫岭说。 “所以这个周末又不能陪我和小婵婵了？” 施宁又问，莫岭的手顿了一下。 “那个……我们上个星期不是才一起出去郊游了吗？” 莫岭回答了一个作死的答案。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孩子要多多抽时间陪伴，对吧？” 施宁说。 “对，但是……” “我记得我已经跟你分享过育儿经，里面说过父母的陪伴有多重要对吧？” “对，但是……” “我记得我说过不要再跟我说但是了对不对？你到底还有多少但是！” 施宁怒气蹭蹭往上涨，最后一句话已经接近用吼的。 莫岭看着施宁，没有继续说话。 施宁也突然清醒，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点激动，于是态度软化下来，继续说道 “亲爱的，我们都是孤儿，很清楚知道没有父母陪伴的童年有多么辛苦。我不想小婵婵也有这样的经验。多花点时间陪陪孩子，好不好？” 莫岭叹了一口气，答应下来 “好，我每天都抽2小时陪她，行吗？育儿经上面也说，可以在晚上安排亲子时间，我们一起玩游戏、讲故事。我们把每天晚上8点到10点安排成固定的亲子时间好不好？” “不行，每天晚餐都要回家吃，我们全家一起。” “好，每天从晚餐开始都是家人时间，每天6点前准时回家！” “很好，那你去忙吧，我会准备阅读角落、游戏角落，每天晚上都设计不同的亲子活动，你一定要抽出时间配合。” “好的，一切听老婆的。” 莫岭说着，把施宁揽进怀里。 “哼！说得好像我很霸道一样。” “哪儿有？你是全世界最温柔的妻子。” “停停停，你这直男每次都只会说同一句情话，我听腻了，别说了，去忙你的吧！” 施宁带着甜甜的笑容把莫岭推开。 “好，晚餐前我会回来的，带孩子辛苦你了。” 莫岭宠溺地看着施宁。 “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快去吧。再见！” 施宁笑着，两人在和谐的气氛中道别。 “那个，亲爱的，问你一个问题。” 出门前，莫岭又问了施宁一句。 “如果我们真的有了孩子，你也要叫她小婵婵吗？” 心海别墅，客厅门口。两位已经结婚好多好多年的夫妻，同时陷入了沉思。 直到莫岭说一句“我真的要出门了，回来再聊”，才结束了这一场沉思。 关上心海别墅的门，莫岭把对妻子的宠溺留在门的另一边，眼中就只剩满满的担忧。 他不是担忧生孩子的问题，也不是养孩子或者教育理念的问题，两人在仙界结婚以后已经过去好几百年，关于孩子的问题他们聊了不下上千次。不论是教育理念、教育方式、爸爸和妈妈的分工与家庭角色，两人都已经有了共识。 但问题是，施宁口中的小婵婵并不是他们真正的孩子，它只是施宁的心魔。 一个让施宁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的心魔。 就如同施宁说的，两人的童年正好经历过灵力陨石坠落地球的那段日子，父母都因为不同的原因死去，两人的童年都非常不美满，一位在痛苦与艰辛中活着，另一位则在悲伤与憎恨中度过。 他们不想孩子也有这样的经历，有任何一点相似都不行。甚至他们想要给孩子最完美的父母之爱，却因此而总认为自己没准备好，不敢生孩子，最终成就了施宁的心魔。 这个小女孩，完美地复刻了施宁心中的女儿模样，不论是样子还是性格，都完全按照施宁所期望的那个形象去表现。 以至于，施宁沉浸其中，完全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无法自拔。 莫岭作为施宁最亲近的人，很清楚知道施宁的状态，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帮施宁度过这一场心魔劫。 他担忧，这一只现在乖巧听话的心魔，有一天会露出可怕的獠牙，吞噬了他爱人的意识，霸占了他爱人的身体。 他也迷茫，如果真有那一天，他到底会把这位“小婵婵”当成是杀死自己妻子的凶手？还是继承施宁的意志，把它当成两人的女儿，当成怀念施宁的最后一个念想，把心魔留在自己身边。 所以，他也慌。 一位母亲与她的心魔孩子。 本就是一个极具冲突的组合。 现在看似和谐，背后却拥有许多未能解决的问题。如果这些问题一起爆了出来，他根本不知所措。 最后，这件事成了他的害怕。 他怕得不敢踏进心海，去凝聚出自己的心魔。 施宁的心魔只是一个小女孩，他担心自己的心魔会出现两道身影 一位妈妈和她的孩子。 所以，他决定接手心海水项目。 看看别的仙人怎么渡过心魔劫，或许能从其他仙人身上得到一些参考。 烧鱼摊，依旧热闹。 有人透过一顿美食锻炼了心境，有人利用一餐美食满足了心中的欲望，也有人继续谈论着刚刚结束的正光与心魔之战，却没有人知道，那个参与设计灵币，在大家眼中赚得盆满钵满的莫岭，心底有多少烦恼。 大家唯一在意的是，心海水到底会怎么卖？ 第154章 只是你的心魔 莫岭的灵币兑换处，今天拉起了新的广告牌 心魔锻炼配套（基础版）灵币1张+心海水10毫升 价格10灵币或同等价值的东西 使用方法1.在灵币中输入意念，制造心魔幻影了解心魔属性。 2.针对心魔幻影设置克制方法，然后召唤心魔。 3.把心海水沾抹在自己身上，生成心魔。可选择保留心魔，锻炼控制欲望的能力，也可直接消灭，提升心境。 注意事项1.近1个月内制造过心魔幻影者，可以免做使用方法第一步。 2.请仔细观察心魔幻影并做出妥善准备，避免心魔造成严重破坏。 3.此产品有一定的危险性，心魔可能影响使用者情绪与欲望，造成走火入魔，甚至心魔夺舍。请谨慎使用。 4.此产品只适用于某些功法，消灭心魔就能提升心境之功法效果最佳。如不清楚心魔是否对提升心境有所帮助，请咨询专业人士之后再使用本产品。 5.此产品为一次性消耗品，如要多次使用，请咨询专业人士。 6.我们不推荐也不建议使用者自行采集心海水，以免用量拿捏不准，造成无法估计的后果。 如有任何问题，请咨商我们的合作辅导师，仙界第一位靠心境突破月境的大能，正光大师。 海报的内容很长，但仙人们一个个都能耐心看完。因为这一张海报完全抓住了他们此刻的痛点，希望透过心境提升境界。 里面除了有能够提升心境的配套之外，还有正光大师这位靠心境突破月境的成功案例，顿时让所有仙人信心倍增。 莫岭原本没想到正光大师愿意帮忙，但正光大师却说自己已经闭关了很长一段时间，需要入世修行一段时间，因此愿意免费帮忙，多帮大家解答修炼上的疑惑。于是，正光大师也坐在莫岭旁边，给与仙人们咨询。 这天开始，仙界里人潮汹涌的地方不止是烧鱼摊上，还有灵币兑换处，也成了许多仙人聚集的地方。 “大师，我是一名阴阳师，修炼心境是否能突破月境？” “阿弥陀佛，阴阳师的术式本就包含心灵力量，炼心本就是阴阳师的其中一门功课，心境肯定会对突破月境有所帮助。” “那大师，萨满呢？” “阿弥陀佛，这要看施主是哪一个体系的萨满……” 当初凡间的许多修炼体系并不以修心为主，能不能靠修心突破到月境，是这些仙人们关心的问题。 有些修炼体系正光大师熟悉，能直接给建议，有些只能跟仙人们共同研究开发，但不论如何，有一位月境的修心大能一起研究，对所有仙人来说都收获颇多。 这一天，莫岭忙到晚上10点才回家。 “回来了？” 施宁正在跟小婵婵讲故事。 “对不起，亲爱的！今天第一天，账算得迟了一点。在讲故事吗？我接下去讲。” 莫岭急忙来到两人旁边。 “不用了，故事时间结束了，小婵婵要睡觉了。桌上有留给你的菜，先洗澡吃饭吧。” 施宁抱起小婵婵，往卧室走去。 “这样吗……好吧，小婵婵晚安。” 莫岭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跟施宁的心魔道晚安。 洗澡、吃饭，莫岭其实已经是仙人，就算不吃饭不洗澡，也一样能把身体维持在最佳状态。但他和施宁最大的梦想，就是在经历了凡间的风风雨雨以后能过上幸福平淡的生活，所以飞升仙界的两人，依然像个凡间的小家庭一样生活着。 所以，也产生了凡人的争吵。 施宁把小婵婵哄睡了以后，从房间里出来了。这时候莫岭正在美滋滋地吃着老婆留给他的饭菜。 “睡了？” 莫岭问。 “嗯。” 施宁回应。 “辛苦你了，带孩子带了一天。主要是今天第一天推出心魔锻炼配套，人多了一点，结账也花了点时间……” “别解释了，安静一下吧。” 莫岭还未说完，就被施宁打断。 莫岭有些不知所措。 他明显感觉到施宁的不开心，但他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办。 “对不起……” 他只能再道歉一次。 “不要每次犯错都只会说对不起好不好？我说了几次的事情你不在意，你自己答应我的事情也可以无视。算账真的那么重要吗？我们又不是真的在凡间，非得靠着这些海带加竹叶才能生活。早点回家，明天再算不行吗？” 施宁爆发了。 “可是这门生意不是我的，我不能拖到明天才给其他合伙人交代呀，况且……” “况且什么？你是要表达自己不遵守承诺忽略了家人是一件可以理直气壮的事情吗？” 施宁再次打断，莫岭只得闭嘴。 “怎么不说话了？理亏了？还是连辩解都懒了？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追到仙界来跟你结婚。当初在凡间追我的时候可以舔得那么千辛万苦、意志坚定，结果结婚了就完全变样了？男人都是一个样！” 莫岭想说什么，但是看了施宁一眼之后又把话咽了回去。于是施宁继续吼道 “婚姻除了爱情还有家庭，家庭里还有义务和孩子，请不要把跟我结婚当成当初追到我的奖章！如果你不想为这个家庭付出，那我们就离婚！” “施宁！” 一句伤害很深的话被施宁毫无预警地说了出来。 莫岭惊讶、心痛。 施宁惊醒、愧疚。 “对不起。” 施宁说。 两人都低下了头。 眼泪不自觉地在莫岭眼中打转，他走过去抱住了施宁。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施宁有点想哭。 “没事。” 莫岭说着，抱得更用力。 “但是你还记得，现在房间里的小婵婵只是你的心魔，对吧？” 第155章 完美表现 “大师，一个人快要被心魔吞噬的时候，旁人看得出来吗？” 开始工作之前，莫岭问正光大师。 “阿弥陀佛，大部分情况下是看得出来的，但每个人欲望不同，心魔也不一样，碰到完全看不出来的心魔，也很有可能。” 正光大师回答。 “那我们有什么方法可以分辨？” 莫岭再问。 “这种情况下，一般并不容易分辨。但心魔皆因宿主的某些执念或阴影形成，如果宿主突然变得对某样东西特别执着，那就很有可能已经被心魔影响严重，快要被吞噬了。” 正光大师的话，让莫岭心底一沉，叹了一口气。 他其实以前就怀疑过，施宁是不是被心魔影响太深，已经无法自拔。 施宁总认为自己只是把心魔当成孩子来抚养，提前适应和练习以后生了孩子以后的生活，但在莫岭看来，却不是这样。 这个心魔孩子已经存在一年，施宁却丝毫没有完成练习，然后消灭心魔的打算，却是越来越把心魔当成自己的孩子，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所以，他是排斥心魔的。 看着施宁在心魔的家家酒中越陷越深，就仿佛一对只有影子的獠牙张开血盆大口，越来越靠近施宁的脖子。 面对一个时刻想着吞噬自己爱人的恶魔，莫岭又如何能把它当成女儿一般对待？ 可是，施宁却不这么想。 她认为，莫岭是没了耐心。如果连对待心魔都没有耐心，又如何能保证莫岭会对亲生孩子保持十年、二十年的耐心，抚养孩子长大？ 只要莫岭没有完成她施宁的考核，她就不会把心魔给消灭。 针对这一点，莫岭有话说，也尝试跟施宁聊过很多次。 但施宁却常常把这一点忽略，死咬着莫岭没有耐心这件事情不放，要他好好对待心魔，最近更是变本加厉，开始有失去理智的倾向。 昨天不小心说出口的离婚，对莫岭来说就是一记警钟。 虽说两人还在凡间的时候，莫岭一直扮演舔狗的角色在追施宁，而施宁始终没有答应。但施宁并不是没有被莫岭感动，只是因为自己身负亲人的血海深仇，不想把其他人卷入这场纷争，所以才始终没有响应莫岭的感情。 后来，施宁在复仇中受了重伤，举世无药可治。莫岭便花了10年时间研究出万象丹，并成功炼制，把施宁治愈。而自己却因为这一颗技术远超凡间水平的丹药成功突破星境，飞升仙界。 施宁醒来以后得知莫岭已经飞升仙界，也开始努力修炼，花了好几十年成功飞升仙界，与莫岭见面并结婚。 所以两人的感情不但见证了各种千辛万苦，更是一场双向奔赴。从结婚到现在，莫岭完全没想过施宁竟然会说出“离婚”两个字。 他真的害怕自己的爱人会被心魔吞噬。 于是，莫岭成了正光大师今天的第一位客人，他把施宁的情况还有自己的顾虑全都一股脑儿向正光大师说了一遍，然后问了一句 “大师，我该怎么做才能点醒施宁？” “阿弥陀佛，如果真的靠你一句话就能点醒，那她早就醒了。” 正光大师说。 “俗话说，相由心生，心魔也由心而生，由心而灭。可能一句话、一件事或者一个刹那，她就从心魔中清醒过来，也很有可能她就从此沉沦，再也回不来。不论出现哪一种情况，一切都只能看她自己。” 正光大师也无能为力。 莫岭叹了一口气，眉宇间非常担忧。 这天，莫岭准时在晚餐时间回到了心海别墅。 施宁已经准备好了晚餐，加上小婵婵，仿佛一家三口坐下来吃饭。 然后莫岭洗碗、帮忙做了一些家务，施宁则陪着小婵婵玩耍，到晚上八点，莫岭再接手陪伴小婵婵，施宁则坐在一旁休息，直到10点哄小婵婵睡觉。 这一天，莫岭表现完美。 但是施宁哄好了小婵婵，从房间出来的时候，眉头还是皱着的。 “怎么了？” 莫岭主动关心。 “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心里不踏实。” 施宁说。 “我今天表现得不好吗？” 莫岭讶异。 “不，你今天表现得很好，是我有点接受不了。” 施宁顿一顿，继续说道 “明明我昨天才说了刺伤你的话，我昨晚也看见了你的眼泪，但今天你却像个做错事在力求表现的孩子一样，把我交代的任务一个个做好。这让我非常内疚。” 施宁说。 “难道你要我发个脾气，跟你大吵一架甚至离家出走，心里才踏实？” 莫岭笑说。 “可能比现在这样更好。” 施宁想了想以后说道。 莫岭沉默。 “唉，我们之间，还需要计较什么？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我们又有谁能真的抛开彼此？” 最后还是莫岭先开口，他同时紧了紧抱着施宁的臂弯。 “可是我知道你很受伤……对不起。” 施宁又道歉。 “没关系，只要你记住，不论碰到什么事，我一定会把你救回来，那就行了。” 莫岭说。 “哼！别臭美了，我可是剑修，你只是炼丹师。出事情的时候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施宁抬着鼻子说。 “那当然最好。不论碰到什么问题，记得我还在，只要坚持住，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这样就行了。” 莫岭又说，施宁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你在担心我真的会碰到问题，是担心我的心魔劫？” 施宁很快便搞清楚问题所在。 莫岭点点头，把自己跟正光大师的对话说了一遍。 施宁是一名剑修，性格也如剑一般直接爽快，直接把自己的担忧告诉她，或许她反而更能听进去。 这就是莫岭想到的方式。 “放心吧，我很清楚自己在干嘛，那个尺度尽在我掌握。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施宁保证。 第156章 AI心魔 这天，莫岭迎来了一位回头客。 “张大仙下午好呀，心魔配套用了吗？效果如何？” 莫岭带着灿烂的笑容打招呼。 “用了，但效果跟你说的不一样。” 张大仙说。 “啊？怎么回事？” 莫岭没想到对方竟是因产品有问题而找上门的。 “你给我一张灵币，我演示一遍给你看。” 莫岭递上一张灵币，张大仙输入了一道意念，幻化出一道心魔幻影。 “这是灵币幻化出来的心魔幻影，一个身形跟我差不多的漆黑无脸人。” 莫岭看着眼前的心魔点点头，表示明白。 紧接着，张大仙掏出了一样东西，对莫岭说 “这是我使用了心海水以后产生的心魔。” “什么？” 莫岭惊讶。 10分钟后，莫岭带着张大仙来到了正光大师面前。 “大师，有个特殊情况需要您帮忙看看。” 莫岭说。 “阿弥陀佛，请问施主碰到了什么问题？” 正光大师合十询问。 “大师有没有碰过，心魔幻影和真正的心魔不一样的情况？” 张大仙问。 “嗯？” 正光大师听不太懂。 于是莫岭和张大仙又给正光大师演示了一遍。 “阿弥陀佛，灵币产生的幻影是个人，结果真正的心魔却生成了一块平板计算机？” 正光大师的嘴张得有点大。 “没错。说得准确一点，心魔其实是平板里的那套ai。它一点都不像是我的心魔，更像是……我的助手。” 张大仙开始拿着平板，给莫岭和正光大师演示了一遍这个ai心魔能做到的事情，两人看完以后表情复杂，这心魔的确更像一名合格的助手。 张大仙是一位以艺术飞升的仙人，他专长的领域是雕刻。这是一门艺术，也是一门手艺。雕刻家在拥有极具美感的构思同时，也需要有足够精湛的手艺去把自己的想法给展现出来。 雕刻艺术是美与技艺的结合，人们可以因为作品的美而享受，也能因为技艺的精湛而赞叹，不论从技术还是审美都有能够让人欣赏的地方，正是雕刻艺术的灿烂所在。 但现在这个ai心魔，却能够重整张大仙的所有雕刻数据，从凡间到仙界，从见过、看过到真正系统学习过甚至批评过，全部整理成极其庞大且丰富的雕刻数据库，给张大仙提供各种帮助。 现在张大仙只要提供一个雕刻品的构思，ai心魔就能替他整理出一套一套的雕刻步骤，并标示出各种技术难点与实现构思的成功率，替张大仙省下了大量试错的成本。 再来，ai心魔还能把张大仙之前所有的雕刻技艺优化，其中某些作品甚至能透过ai的设计，实现流水线生产。只要生产出一套ai心魔设计的机器，这些本来只有张大仙雕刻得出来的作品，全都能实现量产。 这种效率极高、智商极高、对宿主帮助极大的心魔，大家只有在哥布林伊干身上见过。 但是伊干的心魔非常能干，那是因为伊干本身太弱。心魔正好呈现出它的相反面，所以才会变得如此能干。 可是张大仙跟伊干的情况完全不同，他本身就是一名已经达到艺术巅峰的雕刻家，心魔怎么会是一个足以帮助他更进一步的超级ai呢？ 这一个奇葩的心魔，让正光大师和莫岭都看不明白。 “我飞升的时候凡间虽然还没有诞生真正的ai，但许多电视剧和故事里都有关于ai的忧虑，可能张大仙的情况跟ai的忧虑有关？” 莫岭说。 “阿弥陀佛，后来凡间诞生了ai，一些文创工作者的确与ai发生了一些冲突。张施主你是否也曾经有这样的顾虑？” 正光大师说。 “没有啊，那时候大家反对ai的原因是ai可以处理掉许多比较基础的工作，比如写稿、制图、模拟设计图等等，对设计师、文案写手这些靠作品量生活的人们影响比较大。我是专搞艺术的，有ai帮我处理掉基础工作，我反而更能专心在构思和思考上。” 张大仙想了想，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如此好用的一个助手，飞升仙界以后会成为他的心魔。 “阿弥陀佛，看来背后一定有一些连张施主都没有注意到的盲点，需要慢慢挖掘出来。” 正光大师充满了斗志，对张大仙的课题非常感兴趣。 “不会是灵币有问题吧？” 莫岭担心的是他制造的灵币出现了瑕疵品。 “老衲认为，如果张施主每一次使用灵币都固定出现那个漆黑人心魔，那应该不是灵币的问题。应该是ai形态更能展现心魔的一些特质，所以正式生成心魔以后，形态有了转变。如果能找到心魔幻影和ai心魔之间的共通点，应该会有所帮助。” 正光大师的这番话，让莫岭心里踏实了一点。 而且这天除了张大仙的ai心魔之外，没有再碰到其他产品问题，这让莫岭完全放松了下来，相信只是张大仙的心魔太特殊，而不是自己的产品有问题。 这天他依然准时在晚餐之前回家，一样跟施宁一起度过了亲子时光，施宁一样哄睡了小婵婵以后，到客厅与莫岭聊天。 “施宁，小婵婵算不算变异心魔？” 莫岭跟施宁说了张大仙的故事以后，问了施宁一句。 “应该不算吧？我们之间前阵子最烦恼的事情就是生孩子，那我的心魔以孩子形态出现应该很正常，跟张大仙的ai心魔应该不一样。” 施宁想了想以后说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突破心魔劫？像其他人一样把小婵婵消灭了？” 莫岭的问题，让施宁皱起了眉头。 “应该……不是吧？” 她明显下不了手把小婵婵消灭。 “那你突破心魔劫的方法又是什么呢？” 莫岭又问了一次，这次施宁沉默。 “我不知道。” 最后施宁说。 “是真的还没找到突破心魔劫的方法吗？还是不想要面对亲手消灭小婵婵的那天？” 莫岭深深地看了施宁一眼。 第157章 暂时分开 “您好，是想要兑换灵币？还是来一个心魔配套？” 心海旁边的灵币兑换处，今天换成了施宁当班。 而且非常少见的，施宁身边没有小婵婵。 对于莫岭昨晚问过的问题，施宁一时间竟然回答不上来。当她和小婵婵的关系被一丝一丝剖开以后，她也渐渐发现自己的情感有些不正常，她好像真把小婵婵当成自己的女儿了。 所以虽然还不知道该怎么破解心魔劫，她还是接受了莫岭的建议，先尝试远离小婵婵一段时间试看看。 或许不再怀着宠溺的心去面对心魔的时候，施宁就能看清破解心魔劫的方法了。 “咦？今天竟然是施宁当班？莫岭呢？他怎么可以让老婆出来做工，自己出去玩？” 柜台前的客人打趣道。 “他跟正光大师正在研究一个特别的个案，所以请我暂时帮忙。” 施宁说。 “哦？原来如此。这几天的确看到好多人去找正光大师，也辛苦他们了。你女儿呢？” 客人又问。 “她在家，工作就不带出来了。您想要兑换灵币还是买心魔配套？” 施宁笑笑，帮客人兑换了一些材料。 “咦？怎么是施宁？你不用照顾女儿吗？” 第二位客人来到柜台前，一样问起了小婵婵。 “今天帮莫岭顾摊，就让小婵婵在家里自己玩耍了。” 施宁继续笑笑，又完成一单生意。 “是施宁？你女儿呢……” 连续好多位客人一见到施宁，第一句话都在问她女儿。 大家好像都非常惊讶，施宁竟然把女儿独自留在家里，没有带在身边。 施宁也非常惊讶，什么时候心魔的人气竟然比自己还高了，大家见面都在问小婵婵，而没有跟自己多聊几句。 明明不少客人也是莫岭和施宁的朋友，过去大家常常见面聚会什么的。 “早安，施宁，今天怎么有时间帮莫岭顾摊？” 言灵图书馆的木心馆长也来到了灵币兑换处。 “莫岭要跟正光大师讨论一个个案，所以找我帮忙。” 施宁回答。 “那小婵婵一个人在家？” “是的，她已经是9岁的小女孩了，可以自己独立做一些事情。出来一天问题不大。” “那真是太好了，你也能放松一下。这一年看你全副身心都放在女儿身上，挺辛苦的。” 听到木心馆长的话，施宁心中突然就有了一股触动。 这么多客人里面，木心馆长是唯一一位关心施宁，而不是关心小婵婵的。 “谢谢馆长，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所有人看见我都只问起了小婵婵，谢谢你关心我。” 施宁向木心馆长道谢。 “因为这一年来，你的全副身心都放在小婵婵身上，她开心你就开心，她伤心你就伤心。大家见到你自然就聊你最关心的话题啊。” 木心馆长说。 施宁愣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吗？ 她竟想不起自己这一年来是怎么跟其他仙人相处的。 好像这一年里，她除了小婵婵之外，其他事情都漠不关心了。 木心馆长离开，其他客人又排着队走到柜台。施宁一边工作，一边思考自己这一年到底在干嘛。一个早上过去，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很累？” 莫岭拿了一杯饮料来到柜台，有些担心又有些溺爱地看着施宁。 “不累，只是我现在才发现，这一年来除了小婵婵以外，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关注过。” 施宁说。 “没事的，如果小婵婵真的是我们的孩子，在她成长的阶段自然要花全副身心去照顾。” 莫岭安慰道。 “可是小婵婵不是我们的孩子，它只是一只心魔。” “因为你在练习啊。” 这一次，变成莫岭反过来劝施宁。 “不，我觉得我真的溺爱过度了。就连现在我都一直在担心小婵婵在家过得好不好。这一份对小孩的爱已经变质，我太依赖心魔了。” 施宁主动说出这句话，让莫岭心底安心不少。 “亲爱的，没事的。” 莫岭握住了施宁的手，继续说道 “你现在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了，那我们就能改变心态，不再依赖心魔，找到突破心魔劫的方法。别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施宁点点头，说了句谢谢。 两人决定休息一下，给灵币兑换处挂上暂时休息的牌子，到烧鱼摊吃个午餐。 莫岭点了非常丰盛的一餐，这是烧鱼摊开业以来，他第一次跟施宁单独到烧鱼摊吃饭，之前虽也有几次到烧鱼摊吃饭的经历，但身边总还有一位心魔。 两人笑着聊天，幸福洋溢。直到一道道美食端上桌，施宁的表情突然有了一点变化。 “怎么了？” 莫岭问。 “想起小婵婵了，不知道她在家有没有吃好。” 施宁说。 “你不是留午餐给她了吗？放心吧，她那么听你的话，会按时吃饭的。” 莫岭说。 “可是，我只留了一个便当给她，而我们现在却吃着大鱼大肉，似乎对她不太公平……” “亲爱的，打住。” 眼见施宁又忍不住担心小婵婵的一举一动，莫岭忍不住打断了她。 “小婵婵是心魔，只要你没把它消灭，她就永远存在你的心底，就算几年不吃饭也不会有事。而且烧鱼摊每天都在，我们下次再带她来吃就好，没必要因为她不在，就连一顿饭都没办法好好吃。” 莫岭的语气不严厉，满是担忧和劝解，但在施宁听起来，却不是那么顺耳。 她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低头吃饭，这一餐最终在沉默中度过。 午餐结束以后莫岭和施宁再次分开，各别工作。但施宁却越来越静不下来，对小婵婵的想念越来越深，甚至有点想哭，好像跟自己的孩子离别了一整年那样。 又坚持了2小时，施宁终于忍不住，突然从灵币兑换处离开，跑到莫岭面前。 “亲爱的，我要回去。” 施宁泪眼汪汪地说。 第158章 心魔瘾 此刻，莫岭的心情非常煎熬。 因为他的妻子只是向他祈求一件非常简单的事——回家。 但他却无法对她说“回去吧。” 此刻的施宁就像个拥有重度毒瘾的吸毒者，只离开了毒品半天，就整个人魂不守舍。 莫岭的理智告诉他，这只是戒断心魔的阵痛期，一定要熬过去，绝不能让施宁回去。 但是对施宁的溺爱也迅速占据他的脑袋，告诉他不能让施宁承受如此痛苦，应该让施宁回去。 他何尝不想霸气地告诉施宁说“回去吧，心魔我帮你杀，孩子我帮你带，一切有我来扛。” 可是心魔劫并没有那么简单，他不能这么做。 “亲爱的，你清楚你现在在干什么吗？” 莫岭深吸一口气，开口问道。 “我知道，亲爱的！我知道我不该回去，我应该熬过这段艰难的时间。可是我真的好想小婵婵，我真的好担心她。我回去看一眼就好，确定她一切安好就行，好不好？” 施宁的眼泪在打转。 一个叱咤仙界，能以星境之剑斩月境法神的剑仙，却像个失去一切的无助女孩，握住莫岭的手祈求着。 “那你留在这里，我回去看，然后再回来告诉你小婵婵的情况。” 莫岭说。 “不，不要。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故意骗我？我要自己看！” 施宁摇头。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莫岭忍不住脱口而出。 施宁突然意识到自己又说出了刺痛莫岭的话，瞬间清醒了一点，沉默了下来。 “你现在只是戒断反应，熬过去就好了。我在这里陪你，我们不回去好不好？” 莫岭主动抱着施宁，抱得有些用力。 他希望能借由自己的爱意，来帮助施宁摆脱心魔的瘾。 施宁也用力地抓住莫岭，把头埋进他的怀里用力呼吸，不断地索取莫岭的力量，终于让自己平复下来。 “我去灵币兑换处，你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看见施宁冷静以后，莫岭想要接替施宁的工作，让她休息。 “不了，我还是回去工作吧，什么都不做的话，我怕自己会胡思乱想。” 施宁说。 莫岭也没有再劝，只是告诉施宁不论发生什么事，记得来找自己。 “那个……我觉得你陪着施宁的效果更好，不一定要用工作来转移注意力。” 施宁走了之后，张大仙说。 施宁来见莫岭之前，张大仙便已经在这里跟正光大师讨论着他的ai心魔，所以他和正光大师都成为了刚刚整件事情的现场观众。 “我也明白她就算工作也会胡思乱想，而我在她旁边的话就可以随时给她力量。但灵币兑换处需要有人顾摊，不是她去就是我去，总要有一个人去。” 莫岭并不介意两人见到施宁的这个模样，心魔影响在仙界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也没有打算因为自己的家事而暂时关闭灵币兑换服务，这对整个仙界并不公平。 “谁说摊位一定要有人在？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或者说，我的ai心魔能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张大仙的话，让莫岭和正光大师瞬间想到了什么。 “ai？自动贩卖机？” 莫岭说。 张大仙点点头，说道 “雕刻与工业制造其实有很多共通点，我现在就能制作出一台自动贩卖机的外壳，然后再注入一点ai心魔的力量，它就能形成简单的人工智能，成为运行自动贩卖机的系统。” 莫岭和正光大师对看一眼，还是莫岭开口说道 “试试？” “好。” 张大仙马上动手，仅用了半小时，便成功制作出仙界的第一台自动贩卖机。 一阵简单操作，莫岭成功输入了灵币和心魔配套的买卖条件，只要把用来兑换的灵币和心魔配套的心海水放进自动贩卖机的储物空间，它便能正常运作。 快速、方便、好用。 这台由心魔充当运行软件的自动贩卖机，性能不但比凡间强上好几倍，在仙界也是独一无二的法宝。 莫岭和正光大师仔细观看了整个制作过程，又围着做好的自动贩卖机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从张大仙说出能够注入心魔力量来运行机器的时候，两人就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仙人渡心魔劫的方式有很多，但每一只心魔的目标却殊途同归夺舍宿主。 所以一般心魔不论做出什么样的举动，都是为了要削弱宿主的心灵和意志，方便未来夺舍。可是张大仙的ai心魔却主动帮助张大仙，根本看不出任何想要削弱宿主心灵或者意志的意图。 一台自动贩卖机，不但给了张大仙一个全新的创作思路，还给他一个练习不同技巧的机会。而心魔让整台机器能够正常运作，更是把张大仙的创作推向更高的艺术境界。 这世上可没有多少艺术品可以兼具美感与实用，张大仙和他的ai心魔却有机会互相配合，达到这一点。 换句话说，它不但没有影响张大仙的心境，还完美地履行了助手的工作，并进一步成了艺术的助推器，帮助张大仙开拓除更宽广的创作道路，制造出更高层次的艺术品。 这个ai心魔，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坏心思？ “阿弥陀佛，再继续观察吧。至于这个自动贩卖机，就别浪费了。” 正光大师说。 莫岭和张大仙都是一样的想法，两人向正光大师告别以后就各自离开。 张大仙回到自己的洞府继续延伸这一个ai心魔给出的思路，莫岭则带着自动贩卖机来到灵币兑换处。 机器一摆，施宁便失业了，只工作了半天。 莫岭直接拉着施宁在仙界到处飞，两人去食铁兽森林冒险、去世界树下荡秋千、去某座仙山跟朋友喝茶看夕阳，直到夜色高挂，才回到心海别墅。 “妈妈！你去哪里了？我好想你啊！” 一进门，小婵婵便冲进施宁的怀抱，大哭不已。 施宁好不容易熬过的瘾立刻爆发，抱着小婵婵哭了起来。 莫岭却汗毛直立！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小婵婵说话！ 第159章 要妈妈抱 “亲爱的！你看小婵婵会说话了！” 施宁开心、感动，对莫岭说道。 莫岭看着那一张漆黑的脸，却感到毛骨悚然，一点都没有开心的感觉。 一年下来完全没说过话的心魔，怎么可能那么刚好，在宿主离开一天的时候就突然学会了说话？ 与其把它当成一种巧合，莫岭更担心这是一个心魔的手段。 一个试图在宿主准备摆脱它的时候，用来留住宿主的手段！ 莫岭看着眼前相拥哭泣的母女，脑袋疯狂运转，进行了上千次的思考和推理，最后，他还是很难相信这是一场单纯的巧合。 如果这不是巧合，那代表这一只心魔竟然沉默了一整年，就为了给自己留一个后手。 这心机该有多重？ 它还有多少后手？ 莫岭觉得背脊发凉。 “不行！不能再让施宁和心魔继续待下去！” 莫岭心想，开口说道 “亲爱的，现在是晚上11点，小婵婵该睡了。我们先轮流去洗澡，然后哄睡小婵婵好不好？” “好，你先去洗吧。” 施宁头也不抬，直接说道。 “我有个更好的建议。” 莫岭笑着蹲下，从施宁手中抱起小婵婵，还亲了小婵婵的脸颊一口。 “你先去洗澡，我陪小婵婵玩一会儿。你洗好澡了再去哄睡小婵婵，如何？” 施宁脸上幸福洋溢，这不就是她希望看到的幸福时刻吗？ 此刻她的情绪被心魔和莫岭轮流冲击，早已有些迷糊，点点头便答应了下来，走进浴室洗澡。 莫岭一手抱着心魔，一边哄着它别哭，一边回房间铺床，同时手上的灵力缓缓侵入心魔体内，想要在心魔体内留下些什么，却没想到碰到了一股凌厉的魔气。 嗤！ 莫岭侵入的灵力瞬间被搅碎！ 这一股潜藏在心魔体内的魔气，丝毫不输施宁利用本命之剑斩出的剑气。而且心魔自带情绪与灵魂属性，稍有不慎，这一道魔气甚至能直接绞杀一名星境修炼者的灵魂！ 又是一道心魔的后手！ “要妈妈抱！” 心魔却没有再给莫岭任何探查它底细的机会，突然大叫，让还在浴室的施宁立刻就冲了出来，把心魔重新抱在怀里。 莫岭深深地看了小婵婵一眼，什么都没说。 现在对小婵婵来说，莫岭是最难缠的敌人，但它却不能对莫岭动手。因为它知道莫岭和施宁的感情有多深，只要莫岭一死，自己好不容易用一年时间培养起来的瘾会立刻从施宁身上消失，然后施宁一剑就能让自己魂飞魄散。 莫岭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也不急。反正他也不能把施宁的心魔灭了，只能在旁边给施宁出主意，陪在施宁身边。只要能探索出心魔的更多手段，就算多花点时间也没关系。 这一晚，施宁哄睡了小婵婵以后甚至没有离开，抱着小婵婵一起睡了。 莫岭没有去阻挠两人，但却一直出现在两人视野之内，让心魔无法做出任何小动作。然后一晚过去，仍旧是早早把施宁叫起身，然后强硬地把她带出门工作。 “小婵婵乖，妈妈晚上就回来。” 施宁仍然保留一些理智，尽管脸上尽是不舍，却仍然顺从莫岭带她离开。 心魔哭得梨花带泪、声音响彻心海别墅，直到莫岭和施宁完全离开了它的视线，才收回哭声，一脸阴狠地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 莫岭和施宁没有注意到心魔的表情，他们很快便来到了灵币兑换处，自动贩卖机正常运作，没有任何问题。 “张大仙的心魔真是特别。” 莫岭感叹。 “那我们今天要干嘛？” 施宁问。 既然自动贩卖机正常运作，她自然不需要再继续摆摊，也代表她没工作做。 “我们去帮正光大师打下手，顺便给他看看你的情况。” 莫岭说完，领着施宁来到正光大师面前。 张大仙也是一早就来找正光大师聊心魔，在得到施宁的同意之后，莫岭便把施宁的状况，还有自己观察到的两件事情都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我的天！竟然一整年不说话？这个心魔心机很重啊！” 张大仙惊讶于小婵婵原来会说话这件事。 “小婵婵体内竟然有一股锋利的魔气？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施宁听到莫岭说起心魔体内的那股魔气，难以置信。 “依我看，这个心魔的计划就是利用施宁对女儿的渴望，在施宁的心底种下一种‘瘾’，等到这个‘瘾’成熟，心魔就能控制这个瘾让施宁的情绪崩溃，最后用那一股魔剑气一剑斩下宿主的灵魂夺舍。” 张大仙推论出心魔的计划，跟莫岭的想法基本吻合。 “阿弥陀佛，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几位施主注意。施宁只是离开心魔一天，心魔便迫不及待掀开了一张底牌。老衲合理推测，心魔一定有一些东西还没准备好，不能让施宁轻易把瘾给戒断。比如那一股魔剑气。” 正光大师补充道。 “那是不是我们越坚持与心魔分开，心魔的准备就越难成功，我们就能重新拿回主动权？” 莫岭问。 “阿弥陀佛，莫施主可以这样理解没错。但解决心魔的最根本方法，还是要找到渡过心魔劫的方式。宿主最好在瘾稍退的时候多想想渡过心魔劫的方法，早日摆脱心魔，早日解脱。” 正光大师双手合十，继续说道 “而且，这些都是老衲自身的臆测，可能正确，也可能不对。两位可以在坚持跟心魔分开的同时，也多多观察心魔的变化。如果它开始不断掀开自己的底牌，那就证明它如老衲说的那样，急了。如果它没有那么做，或许还有别的愿意和后手。” “一切，都要小心行事。” 正光大师对抗心魔的故事才过去没多久，施宁历历在目。不论她现在的瘾有多大，都会用力地把它压制住。 第160章 心魔对心魔 独自留在家里的施宁心魔，大字型躺在心海别墅的地板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它的旁边是一碗打翻的麦片，牛奶、麦片、碗、汤匙撒了一地，它却不管不顾。 食物的痕迹从地板回溯到餐桌上，尽是杯盘狼藉。 施宁为心魔准备的午餐晚餐也被心魔狼吞虎咽一次吃光，然后杯盘胡乱丢在桌子上，残渣从桌子跌落到地上，成了地板上最肆意妄为的笔画，也成了心魔的最佳衬托。 它从施宁离开以后就完成了自己的一天三餐，然后躺到了现在。与施宁共享一个身体的它完全靠着宿主的心灵力量活着，就如同莫岭说的那样，它根本无需进食。这一年下来所有的行为只是为了进行它的夺舍计划，还有适应夺舍以后的生活。 宿主不在，无需演戏。 但是，它现在却突然全身一个激灵跳了起来，看向心海别墅远处，两道人影极速飞来。 来不及思考，心魔大手一挥，澎湃魔气突然出现，瞬间把地板、桌上的所有脏污清理干净，晚盘也收到了架子上，当心海别墅的大门打开之时，心魔已经坐在沙发上看书了。 “小婵婵！在看书吗？真乖！” 施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妈妈！” 小婵婵放下书本，用小女孩的笨拙步伐跳下沙发跑到施宁面前跳进施宁的怀抱，跟原本躺在地上的形象完全不同。 施宁亲昵地抱着小婵婵，瞬间忘掉早上正光大师、张大仙给她的忠告。 莫岭没有说什么，保持微笑站在一边，神识却扫遍整栋心海别墅。自从知道心魔会偷偷留下一些手段以后，他便打起12分精神在防备心魔。 但他除了感觉到一些魔气的痕迹之外，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反倒是施宁提醒了他。 “咦？小婵婵你的午餐和晚餐呢？” 看着空荡荡、干净净的餐桌，施宁惊讶。 “我……吃光了……因为妈妈不在，我想妈妈。食物有妈妈的味道。” 小婵婵一脸委屈，说出来的一番话差点又让施宁的眼泪掉了下来。 “傻丫头，妈妈只是出去工作，会回来的呀。你看，今天不就提前回来看你了吗？下次不准一次把所有食物吃光，以免吃坏肚子，知道吗？” 施宁宠溺地说。 “知道了！那妈妈可以以后每天都陪我吗？” 小婵婵一副乖巧机灵的样子，非常讨喜。 施宁立刻就被小婵婵的样子折服，差点开口答应了下来。但她深吸一口气，靠着大毅力控制好自己，开口说道 “以后妈妈都要工作，不能每天陪你了。而且小婵婵也长大了，要学会自己独立咯。” 施宁笑着说道。 “可是……小婵婵想妈妈。” 心魔还在努力，一副泪眼汪汪的样子。 “傻丫头，妈妈下班了还是会回来的呀。而且妈妈给你准备了礼物，保证在家不会孤单！” 施宁笑着说，心魔却微微一愣，有些不理解这样的操作。 宿主不该是自己留下来陪它吗？怎么找了别的东西来陪它？ 就在心魔还未有任何动作的时候，莫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洋娃娃，放在心魔旁边。 “它叫安娜贝尔，跟它打个招呼吧。” 心魔…… 真把心魔当成了小女孩？ 正当心魔还在思考到底要暂时接受这个玩具，还是要用一场哭闹继续争取让施宁留下之时，洋娃娃的眼睛竟然亮了起来！ “你好，我叫安娜贝尔，请多多指教。” 吓！！！！ 小婵婵吓了一跳！ 不是因为洋娃娃会说话，这里是仙界，有个会说话的洋娃娃很正常。 也不是因为洋娃娃说话的同时也伸出手要跟小婵婵握手，这里是仙界，有个会动的洋娃娃很正常。 小婵婵吓一跳的原因，是它在那一双亮起的眼睛之中看到了心魔！ 另一只心魔！ 自己的宿主突然就摆脱了自己对她的控制，天天丢下心魔往外跑，然后两天过去，又带了另一只心魔回来？ 这是什么操作？ 连心魔都能劈腿？渣渣宿主？ 不知道为什么，小婵婵竟然有了一丝吃醋的感觉。 莫岭在一旁，嘴角上扬，看来张大仙的这个操作，果然有用！ 这只娃娃也是张大仙的雕刻品，刻意为了小婵婵雕刻的。 今天早上几人除了聊施宁的心魔之外，也聊起了张大仙的ai心魔。 结果跟施宁的心魔完全不同，张大仙的心魔继续发挥它宛如最佳助手一样的天分，研发了一种简易互动ai，植入各种机器，可以充当聊天人员与其他人互动，还能输入一些指令，让这个能够聊天的ai同时执行看门、玩耍、销售等任务。 张大仙雕刻了许多石狮子，可以送或者卖给仙人们摆放在洞府门口，融入洞府的防御禁制以后就能让这个石狮子操控整个防御机制，更灵活也更智能，非常方便。 但是心魔越是让张大仙感到方便，张大仙的心中就越没底。他完全搞不懂心魔到底想要干嘛，也完全找不到突破心魔劫的方法。在听了施宁目前的情况以后，就提议制作一个植入互动ai的洋娃娃，让两只心魔见面，看看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如果它们都想要夺舍宿主，说不定会就此合作，然后露出一些马脚？ 不过莫岭更喜欢小婵婵现在的反应。 它那一副出乎预料、有点吃醋、无所适从的反应，让莫岭可以更清晰地窥探到心魔的内心。 他这一生中最了解的人就是施宁，不论优点缺点、性格习惯，全都了如指掌。心魔从施宁心灵而来，肯定也继承了施宁的一些性格。只要它露出莫岭熟悉的性格，莫岭肯定能找到它的破绽！ “谢谢妈妈！” 但小婵婵却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它很快便换上开心的笑容，抱着施宁亲了一口！ 第161章 心魔之战 莫岭和施宁再次离开心海别墅的时候，表情都有些无奈。 小婵婵亲上施宁一口的举动，把自己的弱点全部封锁起来，让莫岭无所窥探。 “它的心智坚定，不输你这个宿主啊。” 莫岭最后只能做出这个结论。 心魔和宿主之间虽然常常是行为、性格相反的存在，但这必须看宿主的心魔是由什么元素组成。 施宁的心魔主要来自于她对孩子的执着与喜爱，所以小婵婵的形象完全就是按照施宁心目中的完美孩子生成的，聪慧和坚定，自然会出现在施宁的完美形象之中。 只是没想到，这两个特质却成了心魔的武器，让莫岭难以抓住心魔的破绽。 “或许，我的心魔也跟正光大师的心魔一样？不一定要消灭它，只要放下某些执念就行了。” 施宁有了一点期待。 “有可能，但是机率很渺茫。” 莫岭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觉得这只是施宁一厢情愿的认为。 “如果小婵婵不会被消灭，然后我又生了一个孩子，那我们就有两个孩子了。” 施宁嘴角带笑，莫岭却被她的想象搞得一身鸡皮疙瘩。 他可不愿意让自己的亲生孩子与满脑子心机的心魔走得太近！ 但每一次施宁见过心魔以后，都非常容易沉溺到对小婵婵的溺爱之中，这个状态不会持续太久，但是这个状态下的施宁，什么样的意见都听不进去。 叹了一口气，莫岭带着施宁回到正光大师那里。 此刻正光大师的咨询处早已大变样，几个虚拟荧幕出现在墙上，像监视器一样投影着心海别墅的各个角落。两只心魔的一举一动还有它们的所有对话，一览无遗。 这些布置，全都是几人一早就想好的计划。 施宁和张大仙，都是因为心魔而苦恼的人。施宁受心魔影响太深，很难放下情绪，认真去思考破解心魔劫的方法。张大仙则完全搞不明白心魔为什么对他这么好，至今为止都没有做出任何一件对张大仙不利的事。 但大家都知道，心魔的最终目的仍然是夺舍宿主，那如果把两只心魔放在一起，它们会不会一起讨论夺舍宿主的方法？ 又或者，有其他的火花？ 所以，正光大师、张大仙、莫岭、施宁共同制造了这一次让心魔相遇的机会，看看两只心魔会有怎么样的交流。 心海别墅，小婵婵与安娜贝尔互看着对方，大眼瞪小眼。 一个是满脸漆黑，看不见五官却仍然感受到表情的小婵婵，另一个是双眼发红，却面无表情的安娜贝尔。在短短的对视中，小婵婵率先败下阵来。 “你瞅啥？” “瞅你咋地？” 两只心魔的交流从一句地道的东北话开始，然后就结束了。 “哼！” 小婵婵哼了一声，跳下沙发，跑进房间。 安娜贝尔在沙发上多呆了一下，突然又眼睛发光坐了起来。 “不行，我的任务是陪伴肖小主人，不能让它一个人在房间。” 然后它也跳下沙发，跑到房间“砰砰砰”地敲门。 “干什么！” “陪你玩。” “不用！滚！” “不，这是我的任务，快开门，让我陪你玩。” “滚滚滚滚！” “不不不不！” 砰！ 小婵婵一把拉开房门，一脚把安娜贝尔踹飞！ 安娜贝尔在空中翻了三个跟斗，突然飞身回来，在小婵婵关门瞬间冲进房里！ 一阵乒乒乓乓，两只心魔在莫岭和施宁房间里打了起来。 监控荧幕面前的三位仙人无语，莫岭嘴角上扬。 “怎么俩心魔不讨论如何夺舍宿主，反倒自己掐起来了？” 施宁、张大仙、正光大师一脸无语。 “打得好！心机重是不是？心眼儿多是不是？看这次不把你整死！” 莫岭暗暗为安娜贝尔打气。 两只心魔没打多久，突然发现整个房间里的东西都被打烂了，各自施展恢复法术把所有东西恢复原样，然后跑到心海别墅外面，继续战斗。 这下四位仙人不用再关注监视屏幕，他们站在零币兑换处外面，都能隐约看见两只心魔战斗的余波。 最后，在不动用体内那股魔剑气的情况下，小婵婵完全打不过安娜贝尔这个艺术与ai心魔的结晶。 “要不是我感受到宿主就在附近，肯定用魔剑气砍你！” 小婵婵放狠话。 “打不过就打不过，别找借口。” ai心魔回怼。 “你！” 小婵婵气得想要站起来再打一场，奈何刚刚的战斗消耗太多，它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反击。 小婵婵不再说话，转身爬起来往心海走。 “你要干嘛？” 安娜贝尔也跟了上去。 “关你屁事？滚！” 小婵婵自然不给它好脸色，但安娜贝尔没有离开。 只见小婵婵直接潜入心海，“咻”一声就游到心海深处。 安娜贝尔虽然也是由心魔操控，但它的身体却是张大仙雕刻的洋娃娃，在陆地上比心魔硬，在心海中却没有心魔那样如鱼得水。它只得追踪着小婵婵的气息，在后面拼命追赶。 游了好一阵子，安娜贝尔终于找到了小婵婵的身影。 只见它拔起了长在海底石头上的海带，直接塞进嘴里。原本有些萎靡的气息立刻又上涨了不少。 有心海的滋养，再加上心魔海带的补充，小婵婵正快速回复。 ai心魔也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心海的滋润下有所提升，但它却被限制在洋娃娃中，提升有限。 小婵婵见安娜贝尔跟了过来，嘴角露出阴谋得逞的奸笑，一个冲刺，就把安娜贝尔撞飞！ 安娜贝尔在水中转了三圈，刚刚调整好身形，小婵婵又撞了过来！ “可恶！” 安娜贝尔出手攻击，却被水流阻挡了攻击力度。 一颗洋娃娃的可爱拳头软绵绵伸出去，然后又被小婵婵撞飞！ “有种到陆地上打！” 安娜贝尔不再头铁，转身就往岸边游去，但小婵婵怎么可能放过它？ 水中之战，洋娃娃完全不是心魔的对手！ 直到太阳西斜，莫岭和施宁差不多要回家了，小婵婵才抱着狼狈不堪的安娜贝尔从心海中重新出来。 一阵魔气缭绕，两只心魔身上的水全部消失，在莫岭和施宁回来之前，光鲜亮丽地坐到沙发上。 第162章 摆脱安娜贝尔 一个星期过去，小婵婵和安娜贝尔都在打斗中度过。 从莫岭和施宁出门以后就开始打，一直打到两人回来为止。 莫岭、施宁、正光大师、张大仙并没有从两只心魔的打斗中看出什么，但小婵婵的夺舍计划却因为连续一个星期的战斗而受到了影响。 对小婵婵来说，夺舍施宁最重要的两件事，就是施宁依赖女儿的“瘾”，还有它体内的魔剑气。 而这一个星期下来它不止动用了几次魔剑气来跟安娜贝尔战斗，甚至每次想要跟黏在施宁身边的时候，总会有一只安娜贝尔出现在它身边，美其名是“陪它玩”，实际上却在破坏它和施宁的独处时间，导致施宁的“瘾”开始渐渐消散。 施宁已经越来越能平静下来审视自己内心，找出突破心魔劫的方法了。 反观安娜贝尔，并没有因为整日战斗而受到一丁点影响。 操控安娜贝尔的ai并不是张大仙的心魔本体，只是它的其中一道魔气。这一个星期里，ai心魔依旧像个出色的助手那样，给张大仙许多帮助。 现在张大仙不止有一个自己的雕刻室，还有一个小型工厂，ai心魔可以透过工厂的自动化机器，量产张大仙的创作作品。 比如张大仙在10年前有幸得到一节食铁兽森林的竹子，他在上面雕刻了一些美丽的花纹，变成一个美丽的杯子。而ai心魔只花了3小时就成功复刻张大仙的作品，并实现量产。现在这一只竹杯已经开始对外销售，得到许多仙人的喜爱。 没有人知道心魔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它的确帮了张大仙很大忙，让张大仙的艺术品传播出去，仙人们不止能欣赏，甚至还能拥有。 不论ai心魔的计划是什么，都很明显取得了极大的成功。它现阶段做的每一件事不但没有仙人阻挡，还非常支持。 同样是心魔，小婵婵和ai心魔的境遇实在差距太大。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 小婵婵有些心急。 施宁不是笨蛋，只是对孩子这件事太过执着而已。再给她几天时间冷静下来思考，肯定能以剑一般的锐利意志，强制斩断小婵婵花了一年建立起来的瘾。它必须做些什么。 这天，小婵婵送走了莫岭和施宁，便直冲心海。 “来玩！” 安娜贝尔追上去，但小婵婵完全没有跟它战斗的欲望。她快速潜入心海，往某个地方极速游去。 “你们快来，小婵婵有了不一样的动作。” 莫岭和施宁刚刚踏进正光大师的咨询所，张大仙就迫不及待地指着荧幕中的画面。 “它不跟安娜贝尔战斗，直接逃了？” 莫岭惊讶。 “这样才对嘛，干嘛每天打架，逃走就好了，不愧是小婵婵。” 施宁自豪。 “或许不是逃走，只是有其他方法缠住安娜贝尔，让它无法打扰小婵婵。” 张大仙说。 此时的监视画面，出现了不一样的东西。 渔网！ 帮烧鱼摊捕鱼的心魔们在海中设置的渔网陷阱！ 心魔是宿主的心灵力量所化，严格来说属于无形无体的东西，但洋娃娃不是！两只心魔一起进入渔网之后，小婵婵肯定能穿过渔网出来，但安娜贝尔不行。 非常简单直接的计策，却非常有效。 安娜贝尔来到渔网面前，隔着渔网看着小婵婵，没有踏进去。 “不是想找我玩吗？来呀！” 小婵婵挑衅。 “进入渔网怎么玩？就算是束缚游戏也是一个绑人，一个被绑。你都主动进到渔网了，我还进去干嘛？” 安娜贝尔说。 小婵婵…… “有本事你永远不要进渔网！” 小婵婵说完就转身往反方向穿过渔网离开，安娜贝尔只得绕过渔网继续追，但这一段耽误的时间足够让心海带走小婵婵的魔气，安娜贝尔追踪不到对方了。 “捉迷藏？我才不会追着你去。反正你总要回家，我在家等你就好。” 失去小婵婵踪影的安娜贝尔没有继续追，而是转身回家。 而小婵婵绕了几圈，发现安娜贝尔没有追过来以后，直接往正光大师的咨询所去。 “小婵婵往这里来了！它怎么知道你们在这里？” 张大仙疑惑。 “我和它之间有联系。” 施宁回答。 此刻的她，心情非常复杂。 一个星期过去，她已经能清楚地感觉到小婵婵给她施加的“瘾”。但是心魔用一年时间累积而来的“瘾”，并不是感觉到了就能立刻解决掉。按照疗程，她需要长时间一点一点地放下，才能把这个瘾消除。 现在她见到小婵婵的时候，还是会情不自禁地把它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沉溺在亲子时间中。 强制离开心魔是一个好方法，现在施宁每天有一半的时间会待在正光大师的咨询所，是她最清醒的时候。 但现在看着荧幕里笔直往这里游过来的小婵婵，施宁也不得不感叹，能够维持理智的时间真的很少。 “我去拦住它吧。” 莫岭说。 “不，我不想看到你和我的女儿战斗。” 施宁反对，心魔还未到，她便已经沦陷。 “阿弥陀佛，让它来吧。” 正光大师却说话了。 “确定吗？大师？” 莫岭惊讶，让小婵婵直接进来，不就加重了施宁的病情吗？ “能不能克服心魔瘾，要看施宁的意志，在哪里都可以。倒是让心魔留在这里，可以实时监视它，避免它搞小动作。” 正光大师的解释，让莫岭和施宁都点点头，赞同了让小婵婵进来的决定。 不一会儿，小婵婵抵达海边。 烘干衣服、重新打扮，一阵魔气圈住了小婵婵。当魔气散开以后，一位赤着脚、身上有些脏污、一步一蹒跚的小婵婵，出现在正光大师的咨询所外面。 “妈妈！安娜贝尔要杀我！” 带着哭腔的稚嫩声音，让施宁心中一动，立刻忘掉了原本商讨好的各种部署。 第163章 怎么杀得了你？ 时刻关注两只心魔的四位仙人，自然知道小婵婵说的话掺杂了一些谎言。 但小婵婵想要摆脱安娜贝尔这件事，是真实情感。几位仙人对此也有不同的想法。 “安娜贝尔要杀你？它只是心魔的一道魔力，怎么杀得了你？” 张大仙更关心自己的心魔，抓住安娜贝尔的谎言漏洞问问题。 “它为什么要杀你？你做了什么事？还是你想暗地里做一些事情，不想被安娜贝尔打扰？” 莫岭则重点攻击小婵婵的心理，要它承认自己在想办法夺舍宿主。 “安娜贝尔要杀你？好！妈妈去灭了它，我们不要它了！” 施宁完全进入溺爱模式，放弃思考。 正光大师没有说话。 小婵婵环顾众人一周，没有理会其他人的问题，把头埋进施宁的怀中撒娇 “安娜贝尔是坏人！灭了它！” 如此浮夸的演技，让其他三人无语。 唯独施宁非常受用，轻轻拍着小婵婵的背，一脸溺爱地安慰它。 这下子，莫岭、张大仙和正光大师都不说话了。 因为小婵婵还在的当下，说什么都没用。 至于安娜贝尔，很明显是不能再继续留在心海别墅了，几人的实验宣告失败。 好在安娜贝尔至少拖住了小婵婵一个星期的时间，让施宁有了一点康复的机会，也让小婵婵的部署停滞了一段时间。 这就让施宁有了更多缓冲期，可以找到突破心魔劫的方法。 前提是施宁有足够的意志，戒断心魔制造的瘾。 这天回家，施宁继续陪着小婵婵，莫岭则把安娜贝尔带回来交给张大仙，三人再继续思考其他的方法，去解决施宁和张大仙的问题。 而对张大仙来说，他今天有了关于心魔的困扰。 自从灵力兑换处使用自动贩卖机代替人工以后，许多仙人都主动联系上张大仙，希望能定制一些拥有简单人工智能的小东西。 他答应了所有人会尝试设计他们想要的东西，却没有给出肯定的承诺。因为艺术本就需要耐心和细心去创作，张大仙无法快速制造出许多东西，又同时保持自己的艺术水平。 而就在这个时候，ai心魔给出了一个建议。 “大家的要求其实只是要一个实用的小工具，而不是一件艺术品。宿主完全可以把这些人的要求交给我处理，不用去理会，这样宿主就能专心在自己的创作上，又能帮大家制造出他们想要的东西。” 这样的建议能够完美地解决张大仙和一众仙人的要求，但张大仙却本能地排斥这个建议。 因为他希望从他手中交出去的都是自己创作的艺术品，他不愿交出非艺术品的东西给其他人。 他不清楚这是自己的固执？还是艺术家的素养？他需要思考。 “莫岭你怎么看？” 张大仙向莫岭寻求意见。 “我觉得吧，制造艺术品和制造普通的物品是不冲突的两件事，一个人可以有精心雕琢出来的艺术品，也可以有为了实用而不顾美感的产品，两者不会冲突。” 莫岭实话实说。 张大仙明白这个道理，内心却无法完全接受。 “或许，你的心魔就与这件事情有关？” 莫岭合理推理。 又是一天过去，施宁决定在家里陪小婵婵一天，不跟莫岭一起到正光大师的咨询所去。 “咦？张大仙也没来吗？” 莫岭抵达咨询所的时候，发现张大仙也不在。 “他说有个客户的东西需要立刻制作，会迟一点到。” 正光大师说。 莫岭点点头，开始帮正光大师整理咨询所。 少了施宁和张大仙，一切好像回到了正光大师刚开始给人咨询心魔的时候。 其实这一段时间里，虽然施宁和张大仙常常待在咨询所中，但正光大师还是有接受其他人的询问。只是仙界里心魔出现问题的人并没有想象中的多，大部分仙人都只要把心魔灭了，心魔劫也就过了。 因此对正光大师而言，他只需要每天给一些即将输给心魔的仙人净化一下，工作也就结束，可以把大部分心思都放到施宁和张大仙身上。就比如今天早上，完全没有人踏入咨询所，正光大师也静坐了一个早上。 “阿弥陀佛，莫施主下午有没有空？” 一个上午过去，正光大师睁开眼问道。 “有啊，大师有什么要帮忙？” “我们去看看张大仙吧。” 正光大师说。 “行啊，大师要不要顺便回心海别墅看看施宁？” 莫岭问。 “阿弥陀佛，老衲感觉张施主那里可能要出事，所以我们直接过去吧。” 莫岭听了正光大师的话，神情变得严肃。两人没再说什么，快速前往张大仙的洞府。 “谢谢你！谢谢你！真的非常不好意思又让你重做一个。” 张大仙洞府门口，一位仙人正在向张大仙道谢。 “没事，举手之劳罢了。是我没问清楚，自作主张就制造了别的东西给你，这是我的问题。” 张大仙嘴上客套，眼神却有些落寞。 “那个，张大仙啊，我只是特别喜欢你雕给吴老师的那只狮子，所以才请你重新雕一只一模一样的，你原本给我的作品也很好看，我并不是嫌弃你的作品，希望你别误会……” 张大仙的客人似乎看见了他眼中的落寞，反倒有些拘谨起来，不断解释。 张大仙一直说着没事，但眼中的落寞却始终挥之不去，又让客人更加内疚。他又道歉了好一阵子，才总算拿着张大仙雕刻的狮子离开，一场交易，搞得买卖双方都很尴尬。 “张大仙，你还好吗？发生了什么事？” 见客人离开，莫岭和正光大师才飞下来。两人看着张大仙眼中的落寞，有些担忧。 “没事，就只是客人不喜欢我为他设计的作品，反倒喜欢上我雕给另一位客人的狮子，希望我能重做一只一模一样的狮子给他而已。” “你真的重做了？” 莫岭惊讶，张大仙点点头。 第164章 艺术品与商品 重做一件物品并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事，凡是做过买卖的人都知道，交易过程总不会一帆风顺，肯定偶尔会有问题产生。 什么商品有瑕疵、服务不周到，往往在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重发一份商品给客户是最直接的解决方法。 然而，张大仙并没有把自己交出去的东西当做商品看待，这一份一份亲手雕刻出来的，都是他的灵感、他的创作、打上“张大仙”三个字的艺术品。 艺术家常说，创作出来的作品每一个都像他们的孩子一样，哪儿有孩子能够一模一样完全重做出来的？ 一般艺术家都会说一句抱歉，表明自己无法制作出一模一样的两件艺术品就拒绝了。 对其他仙人来说这换的只是一件商品，但是对张大仙来说，这可是会影响创作心态的大事。 “是什么非重做不可的理由吗？” 莫岭开口问。 “其实没有，就只是觉得我不能把自己看待作品的态度，强加在别人身上。不是每一位仙人都会把这些东西当成艺术品，我也不能强迫大家把它当成艺术品。所以当他像个普通客人拿着东西回来要求我重做的时候，我就以商品的角度去看待作品了。” 张大仙把莫岭和正光大师邀请进屋，一边走一边回答。 看着张大仙落寞的背影，莫岭非常确定张大仙心里想的跟嘴上说的肯定不一样，他绝对没有把作品当商品。 最明显的证据，就是桌子上的那一个小雕刻。 这是一只鹤型雕刻，双翼飘逸、双脚灵动，尤其是那张正要开口捕鱼的喙，与脖子结合成一副蓄势待发的攻击之势，完美重现了一只仙鹤入水捕鱼的那一刹那，栩栩如生。 搭配上ai心魔的一股魔气，的确能把这只仙鹤当成洞府防御禁制的控制中枢，仿佛所有敌人只要一进入洞府的攻击范围内，就会面对仙鹤的犀利攻击。 形态、功能、寓意三方面皆是完美之作。 张大仙把这只被主人抛弃的仙鹤小心翼翼地拿起来，摆到了他的作品展示架上，非常爱惜。 哪里有一丁点把它当商品的想法？ “没事，是他们不会欣赏。下次这种复刻的工作你就交给心魔吧，它上次不是说了能帮你复刻作品吗？” 莫岭安慰道。 “咳咳。” 正光大师却在这时候咳嗽了一声。 “大师？” 莫岭疑惑。 “阿弥陀佛，老衲只是喉咙不太舒服。反正不论怎样，张施主都坚持本心，那便好了。” 正光大师说。 三人又聊了一阵，正光大师主动提议给张大仙照一次五色佛光，平静他有些沮丧的心，然后便离开了。 “大师，这件事情对张大仙会有影响吗？” 回心海别墅的路上，莫岭问正光大师。 “阿弥陀佛，影响是肯定会有的，老衲担心的是，这个影响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就已经出现了。” 正光大师说。 “大师的意思是……ai心魔？” 莫岭猜测。 “老衲推测就是心魔。这次事情中最关键的问题不是张大仙重做了自己的作品以后有多么沮丧，而是他为什么当初不拒绝，接受了重做作品的要求，这很可能就是心魔带给他的影响。” 正光大师说。 “对呀！ai心魔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把张大仙的艺术品变成实用的商品，而且还常常给张大仙洗脑，说可以把艺术品与商品分开。张大仙已经有一点被心魔说动了，所以才会重做商品。” 莫岭立刻领会正光大师的话，他继续推理 “现在是艺术可以和商品分开，再一段时间就是反正其他人也不会欣赏艺术品，不用花心思去做给他们，最后张大仙做了太多商品，艺术品反而少做、不做，彻底失去创作能力，充其量只能成为一名手艺精湛的工匠。心魔这分明是杀人诛心啊！” 看破了ai心魔的策略以后，莫岭心惊胆颤。 怎么这些心魔，一只比一只心机重，一只比一只难搞？ 施宁到现在还没找到渡过心魔劫的方法，那张大仙呢？本来不论雕刻出什么作品，他都当艺术品看待。现在心魔已经把艺术品和商品的差别之心埋进张大仙心底，杀了心魔就能保证这种差别之心会立刻消失吗？ “阿弥陀佛，莫施主别担心，张大仙要度过心魔劫还是比较简单的。” 正光大师安慰道 “张大仙的问题就在于这一颗已经在心中埋下种子的差别之心，如果无法立即断舍离，那就不让它发芽就好。只要张大仙能屏蔽掉其他仙人的评价，保持本心，以艺术品的目光去看待每一个作品，那他就能自然而然地度过心魔劫了。” 莫岭听了，松一口气。 如果真是这样，那张大仙至少是安全的。 保持本心直到分别之心从心底抹除，可能需要很长时间。但是只要张大仙依旧把所有作品都当成艺术品去看待，这颗种子便不会发芽，ai心魔也就永远无法夺舍。相比施宁的情况来看，的确简单很多。 两人决定先让张大仙平复情绪，再跟张大仙约谈一次。目前两人的所有想法都只是一场推理，并没有证据支持。他们需要当面跟张大仙谈，才能由张大仙自己确认这一番推理到底正确不正确。 但不论如何，能解开张大仙的ai心魔之谜，还是让莫岭感到一阵放松。 “不过话说回来，这ai心魔的做法虽然会阻碍张大仙的艺术之路，但对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的确是好处非常大的。如果我们身边都有人工智能帮忙处理事务，那该多好啊？” 放松下来以后，莫岭就放开了思维，自由想象。 “阿弥陀佛，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最大的问题，就是常常没看到艺术家们精雕细琢的苦心，把艺术品当商品看待。如果只想要一个实用的工具，一开始就不该找张大仙设计。” 正光大师说。 第165章 商人的脾气 “如果只想要一个实用的工具，一开始就不该找艺术家设计。” 这一句话，让莫岭突然醒悟。 在凡间，人们生活中离不开各种工具，从战斗用的武器，到吃饭煮饭用的厨具餐具，还有做文书的文具，零零总总。 而凡间也有许多不同的艺术家，把人们生活中的各种元素都弄成了艺术品。 比如有工艺精湛的手表、釉色美丽的瓷器，就连武器，也有专门为了礼仪而制作，比起战斗更具备象征意义的刀剑等。艺术来源于生活，几乎所有工具，都能成为艺术品。 但是对普通人来说，身边又有多少工具是艺术品呢？有的人可能拥有一件、两件，甚至大部分的人，身边工具一大堆，却连一件艺术品也没有。 这并不是说许多人不懂得欣赏艺术什么的，纯粹是因为不需要。 艺术是生活、生命、文化的升华，是人类对于“美”这个概念最高层次的追求，人类需要它，但不代表人类在生活中时时刻刻都需要它。不可能只是想买个吃饭的碗，都要去找艺术品来用。 仙界没有工厂，没有人只做实用的工具，只有张大仙的艺术品与工具沾边。所以对一些仙人来说，难以靠意念生成的东西，直接找张大仙做出来是最方便的。 就如同美食，明明所有仙人只要靠意念，不需要捕鱼、烹饪一样能生成一道一道佳肴。但如果仙人们对美食理解不深，生成出来的食物肯定没江立贵烹饪出来的好，所以大部分仙人还是愿意花点灵币去吃江立贵做的美食。 这就是ai心魔抓住的突破口。 它先设计出一套对许多仙人来说都非常实用的工具，给所有仙人知道。 仙界没人做实用的工具，那偶尔帮其他仙人雕刻一些工具也无可厚非吧？ 既然其他仙人只要工具，不欣赏艺术品，那也没必要花那么多心思给他们制作艺术品吧？ 那么多仙人需要工具，那把这些工具量产，有时间再慢慢搞自己的艺术品，应该也行吧？ 最后，张大仙的洞府之中，可能就只能看到满屋子的机器，却再也找不到那个展示艺术品的架子在哪里。 这虽然都是心魔为了攻击宿主心态而布置的阴谋，但莫岭这种“做一点实用的商品也没关系”的想法，却是心魔最大的帮凶。 像一只只束缚艺术家的绳子，硬生生让心魔一刀一刀地把艺术之魂划开，直到彻底死亡为止。 这一夜，莫岭想了很多，暂时忘了小婵婵。 第二天，当他把自己和正光大师的推理告诉张大仙后，却见他松了一口气。 “是这样吗？我明白如何度过心魔劫了。” 张大仙说。 “这就搞明白了？你确定？” 莫岭可是看着张大仙苦恼自己的心魔劫苦恼了很长时间，结果现在只是把心魔的手段搞清楚，他就立刻知道怎么度过心魔劫？这中间的落差不会太大吗？ “确定。我是一名艺术家，那就当一名称职的艺术家，别去当什么工匠、商人。这样就不会再被所谓的工具或者商品干扰了。” 张大仙笑得很开心，但莫岭却不是特别明白。 “意思是你会坚持细心打磨作品，不会随意重做？” 莫岭问。 “意思是，以后我创作任何东西，都不会再收取报酬。” 张大仙说。 “蛤？” 莫岭疑惑。 “独到的理解。” 正光大师微笑称赞。 莫岭？？？ “艺术家的工作是创作，不是做生意。如果觉得我的作品好看，大家自然可以给我支持。但我不会明码标价跟其他仙人收取报酬制作东西，要怎么创作、要什么时候创作、要做给谁，全都凭我的灵感决定。” 张大仙解释。 “那不就给人打白工吗？” 莫岭不理解。 “创作出作品就是艺术家最大的收获，怎么会打白工呢？” 张大仙笑，继续说道 “创作是为了艺术，一心一意的，不是为人，也不是为钱。它本就不适用什么付出就要有收获的规则，亏不亏、白工不白工，都是做生意的规则，我们不该把做生意的规则套到艺术之上。” 有些事情不一定是旁观者清，张大仙作为当局者，最清楚艺术的本质是什么，他马上抓住了艺术的本质。但莫岭不懂艺术，始终以一个炼药师（炼药的目的就是要把药材的药效变得更好）、商人的角度去看待事情。 很多人看艺术家觉得很奇怪，有时候一件艺术品有人出高价，艺术家不卖。但有些时候却能把这些价值几千万几亿的东西直接送人，许多人不明所以，只用一句“艺术家脾气”就草草带过。 本来艺术的事，就不该用商业规则去衡量，或许反过来说这些人是“商人脾气”，总爱用做生意的方式去看待所有事情才更恰当。 想清楚个中缘由，莫岭也瞬间领悟了张大仙渡过心魔劫的方法。的确是只要他自己把心态调整好，保持好本心，问题就解决了。 不过对莫岭来说，他还是觉得有点可惜。 因为张大仙的ai心魔跟其他心魔不一样，它虽然是破坏张大仙道心的罪魁祸首，但两者之间其实也没有谁对谁错，只是做的事情不一样，凑在一起才导致了冲突。 人类需要艺术，但人类也需要工具。ai心魔提出的许多想法其实都对仙人们有很大的帮助，比如摆在灵币兑换处的自动贩卖机，还有能够自动操作防御禁制的小狮子等等。 如果就这样让心魔被张大仙给灭掉，是一件非常可惜的事。 “阿弥陀佛，老衲倒是有一个想法，有机会让张大仙切断他和心魔的联系，以保留的方式渡劫。” 正光大师像是看透了莫岭的心思一样，开口说道。 第166章 海星 一个月，张大仙再没有离开过他的洞府。 他推掉了所有未完成的雕刻工作，没有任何人联络得上他。只知道他听了正光大师的话，切断了与心魔的联系之后，就开始制作某件东西，再也没离开过工作室。 “老衲倒是有一个想法，有机会让张大仙切断他和心魔的联系，以保留心魔的方式渡劫。” 这是一个月前，正光大师对莫岭和张大仙说的话。 他借用了自己渡劫的方式，切断张大仙与心魔之间的因果，这样心魔就跟张大仙再也没有任何关系，而已经想通了自己该坚持艺术家的路，不该自降身份为商人的张大仙，也能顺理成章地度过心魔劫，不再受心魔影响。 这个方式也得到ai心魔的同意，因为在张大仙坚定了自己的艺术之道以后，ai心魔就再也没有夺舍宿主的机会，它将随着宿主的内心越来越坚定而逐渐消散。 但如果ai心魔斩断跟张大仙之间的因果，它就能借助心海的力量勉强活着，如果再找到一个法宝附身，它就能继续在仙界活下去。 整个过程像一场在灵魂与心灵上执行的手术，由正光大师操刀，在张大仙和ai心魔的配合下顺利进行。 正光大师佛光如刀，一刀断因果。ai心魔立刻潜入心海，成功维持住了自己的形体。张大仙也瞬间渡过了心魔劫，整个人的气息开始往上涨，结果却停在了星境巅峰，没有突破月境。 “怎么会这样？” 莫岭惊讶。 “还有一条因果未断。” 正光大师眼中隐隐有一条因果线，从张大仙的双手连到ai心魔身上。 “切断我和心魔之间的因果，就代表它再也不能依靠我的内心成型，总有一天会魂飞魄散。失去的能量可以靠心海来补，但它存活下去的身体，却始终需要我来制作才行。” 张大仙渡过心魔劫的那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必须完成这一件事，才能突破到月境。 这不是心魔的什么手段，只是张大仙的本心所致。他的艺术之路是一条正道，不会踩着别人的尸体前进。ai心魔虽然是以夺舍为目的在做事，但张大仙也的确从ai心魔身上得到了不少帮助，这让张大仙无法心安理得地任由心魔自生自灭。 因此，张大仙要完成一个作品，一个可以让心魔附身的法宝，然后他才能彻底放下所有执念，晋升月境。 一个月，是完成作品的期限。 雕刻好的作品只是普通的艺术品，无法承载心魔的附体。普通的东西需要经过长年累月的灵力浸淫，才能变成一件法宝，但ai心魔仙人无法等上这么久。 好在仙界有个炼丹师莫岭。他能炼丹，也一样能炼器。只要把作品交给莫岭炼制几天，艺术品就能成为最低品级的法宝。接下来只要心魔持续用魔力浸淫，承载它身体的这个法宝就会变得越来越高品级，它就能发挥出更强的实力了。 莫岭和正光大师一样在心海边的咨询处等待，ai心魔也幻化出形象，坐在正光大师旁边。 门被打开，张大仙走了进来。 “好久不见。” 莫岭微笑对张大仙说。 “是呀，一个月了。让你久等了。” 张大仙最后一句话是对ai心魔说的。 两位虽然是宿主与心魔的关系，但实际上两人却没有把对方当敌人看待。 ai心魔点点头。 正光大师也没说话。 “完成了？” 莫岭只得再次开口，直奔主题。 “完成了，在这里。” 张大仙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上面没有任何花纹，却有灵力自然流转，比雕上花纹的盒子更漂亮。 摆桌、开盒。 一颗手掌大的蓝色海星静静地躺在木盒里。 “你竟然用了蓝云封灵钻来雕刻？” 莫岭惊呼。 蓝云灵钻是仙界特有的材料，也是张大仙透过意念具现出来，全仙界最珍贵的宝石。 很少仙人会用它来制作法宝，因为它除了比较硬之外，没有其他用途。甚至半透明的钻体会主动锁住所有入侵能量，形成蓝色的云状花纹，蓝云封灵钻的名字便由此而来。 莫岭本身也不喜欢见到这个材料，因为它的硬度以及封印灵力的特性，会让莫岭在炼制法宝的过程中灵力运转困难，降低炼制成功的机率。 不过这次作为ai心魔附身的法宝，这种封禁能量的特性就能有效地防止心魔的能量流失，是所有拥有封禁功效的材料当中效果最好的。 用蓝云封灵钻来炼制ai心魔的附身法宝，不止是合适的选择，还是最奢侈的选择。 连ai心魔也有了不小的情绪波动，它没想到自己的宿主竟然对它这么好。 “这一颗蓝云封灵钻足以保ai心魔的魂魄千年不散，还需要炼制吗？” 莫岭拿着宝石海星细细感受，笑着说道。 “炼吧，心魔本就招人讨厌，炼成法宝以后不但更难破坏，它也有个防身的东西。ai心魔再多等几天？” ai心魔想了想，点点头。 “那我现在就开始炼制，接下来这几天，就麻烦你们了。” 莫岭见心魔宿主都没有意见，也就拿着宝石海星炼制法宝去了。 又是三天过去，同样在正光大师的咨询所，莫岭带着木盒子进来。 “成功了？这么快？” 张大仙惊喜。 “当然，我可是全仙界技术最好的炼丹师和炼器师。” 莫岭笑着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木盒子。 海星还是那颗海星，但原本半透明的钻体却变得晶莹剔透，里面的蓝色云状物清晰可见，缓缓流动。 张大仙双目迷离，没想到自己雕刻出来的作品，竟然还能变得更加美丽。 ai心魔非常激动，已经迫不及待要附身上去。 “给它取个名字吧。” 莫岭说。 “蓝魔星！” 不是张大仙取的名字，而是ai心魔向众人传达的意念。 张大仙从善如流，让心魔附身，心魔附身，放进心海。 从此，张大仙度过心魔劫，成为月境大佬。而仙界则多了一颗蓝魔星，擅长设计小工具。 第167章 现成的主脑 “听说心海边上多了一个工厂，专门生产一些小工具？” 某座法师塔，法神洛斯坐在主位上询问。 “是的，艺术家张大仙把它的ai心魔抽离以后，放进了一个小海星雕刻中，就不再理会它。现在称为蓝魔星的心魔自己在心海边上找了一块地，建了一个工厂，做出了许多小东西卖给各位仙人。” 其中一位魔法师说。 “ai心魔，是什么玩意儿？” 法神洛斯又问。 “ai是凡间人类创造出来的一种科技，简称人工智能，像给物体填入基础的灵智，然它有一点自主意识可以执行某些简单动作……” 法神洛斯是仙界刚创立的时候就飞升的大佬，他的时代里并没有ai这种东西出现。 但是听了魔法师们的解释以后，他立刻就把ai和魔法师的其中一种魔法技术联想在一起。 “ai心魔和魔法傀儡有什么差别？” 法神洛斯问。 “这……如果是凡间的ai，利用电子产品和软件驱动，与魔法完全无关。但这个ai心魔却是化自身的魔力为低级灵智，似乎跟魔法傀儡没什么差别。” 魔法师们稍微一比较，就发现原来他们自己已经有了ai技术。 魔法傀儡的制作方式很多，有利用魔法铭文驱动的，也有利用灵魂附身手段，植入其他灵魂的。最强的魔法师甚至可以创造简单灵智，让魔法傀儡可以慢慢成长，最终成为智商不输人类的战斗机器。 魔法傀儡的作用很多，可以当做奴仆，完美执行魔法师的命令，也能执行守卫工作，成为毫无感情的战斗机器。但大部分魔法师仍然奴役哥布林不是没有原因的，魔法傀儡的造价太高。 魔法傀儡以魔力驱动，全身90%以上的零件都需要灵导体，也就是能容许灵力流转的材料。如果是充当守卫，还需要一些坚固、抗打击能力强大的材料，每一具魔法傀儡都造价不菲。 更别提植入灵智的步骤，需要许多精细的操作，需要魔法师花费大量时间去设计与植入，工作量惊人。 对这几位至少是星境的魔法师来说更是如此。 仙界的所有材料都是飞升者靠着意念变化而成，自然全都是导灵体。如果得到食铁兽森林这种已经拥有完整独立生态系统生产出来的材料，到龄效果更好，甚至能让一群星境魔法师制造出月境的魔法傀儡。 但能够控制这种魔法傀儡的灵智，却是魔法师们的一大难题。不论是部位协调、对灵力的精细把控，还是各种魔法技能的植入，全都是难以攻克的难题。 制作大脑很难，制作仙人的大脑更难！ “现在不就有了一个现成的主脑了吗？” 法神洛斯的话让所有魔法师眼前一亮！ 心魔幻化自宿主心境，智商本就与宿主相同，比魔法师们植入的灵智聪明不少。更何况是一个懂得ai的心魔，把它放进魔法傀儡以后，搞不好它还能自行优化，找到各种材料来强化自身，自己进化成为月境甚至日境傀儡。 若是其他心魔，魔法师们还真无法把它们改造成魔法傀儡的主脑。但是现在这个心魔已经跟宿主断开了因果关系，是个独立个体，还附身到一颗海星法宝上，这完全是天生的傀儡主脑。 只要能把蓝魔星抓住，魔法师们在不久的将来，就能得到一具月境甚至日境的魔法傀儡！ 于是，魔法师们再次偷偷摸摸来到心海边上…… 烧鱼摊，四只魔法师心魔突然停下了手中动作，看向某个方向。 “干什么呢？别愣着！快送餐！” 江立贵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四只心魔又重新动了起来，继续送餐。 “唉！伊干闭关太久，这四只心魔已经开始有些蠢蠢欲动，不听我的命令了。早知道一年多前就让施宁连法神洛斯的心魔都给打出来，这样我就有个管家心魔能管一管这四个家伙了。” 江立贵抱怨。 “你就别凡尔赛了，这四只心魔勤勤恳恳地工作了一年多完全不搞事，这已经是最好的心魔了。不像我家，唉！” 莫岭在旁边叹气。 “怎么？更严重了？” “嗯，自从我俩离开心海别墅，回到自己的小房子以后，小婵婵就变本加厉，几乎成了家里的主人。” 随着灵币兑换处成了一台自动贩卖机，来找正光大师咨询的仙人也越来越少，莫岭便没有继续住在心海别墅的理由。 于是在一个月前，他和施宁回到了自己的小屋，莫岭却发现房子的某些部分已经变得不一样。 这栋房子是莫岭和施宁用意念共同变化出来的，此刻施宁受心魔影响极深，自然也呈现在这栋小房子上。 两人的小屋里多了一个小婵婵的房间，里面的布置极其符合施宁心中的想象。小婵婵利用环境优势，再次精准地抓住施宁的心灵软肋，把那个深植在施宁心中的瘾加深。一个月下来，施宁的症状已经变得越来越严重。 而且，在小婵婵的有意引导之下，莫岭渐渐被排挤出这个小家庭，他的话语在施宁心中已经越来越没有地位，在这场施宁与心魔的斗争中，他能做的事情已经越来越少。 “放心吧，她可是施宁。” 江立贵劝道。 “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吗？一个全家被逍遥派杀光，年仅8岁的小女孩，花了十几年苦心修炼，最后灭了整个武林。这样的小女孩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心魔给打败？” 江立贵的话让莫岭点点头，施宁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强势的人，就算她真的因为心魔忘了自己，她的自尊和内心的坚毅，也不会让心魔如此轻易就夺舍。 只是，明明跟施宁结婚了几百年的人是他，但现在施宁听的却是只认识一年的心魔，这让莫岭非常不好受。 第168章 本该你死我活的两个人 “妈妈！你看我画的图画。” 一个温馨的小房子里，小婵婵拿着一张图画来到施宁面前。 “哇！画得真好看，可以告诉妈妈上面画的是什么吗？” 施宁溺爱地问。 “我画了我们住的屋子，旁边这个小屋子是给狗狗住的，小婵婵希望以后我们能养一只狗，可以看门不让坏人进来，保护小婵婵和妈妈！” 小婵婵指着画说道。 “很棒呢！妈妈也喜欢狗。那这两个人是谁呀？” 施宁笑着，指着图画里一大一小的两个人问道。 “这是妈妈和小婵婵！” 小婵婵说。 “原来是这样，爸爸呢？” 施宁的随口一问，竟让小婵婵的脸突然垮了下来。 “我们没有爸爸。” 小婵婵说。 “怎么会没有呢？爸爸每天出去上班，晚上会回来。偶尔还会讲故事给你听呀。” “那不是爸爸，他只想要把我杀了。” 小婵婵的话，让施宁皱眉。 “怎么会呢？爸爸只是比较不善言语。我们都是一家人，要互相扶持。” 施宁抱着小婵婵说道。 “才不是，我是心魔，是阻碍妈妈晋升的存在。所以他才想要把我给杀了，这样妈妈才能晋升。” “怎么又说这件事？妈妈说了，我们会找到让你活下来的方法，你不会被杀掉的。” “不可能的，我知道心魔和宿主，只能有一位存在。我不想夺舍妈妈，让妈妈消失。我会帮助妈妈晋升月境的，只是我希望在你们决定杀掉我之前，让我有多一点时间陪陪妈妈，这样就足够了。” “别说了！妈妈不会让你死的！” 施宁打断小婵婵的话，紧紧地抱着她，泪眼婆娑。 似乎有了这个心肝宝贝以后，施宁变得很爱哭。 而每次她一哭，智商便更加不在线。她根本就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婵婵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她面前坦白自己是心魔，并且清楚知道它和施宁之间，只能有一人活着。 它不惧常常提起心魔的身份会让施宁警惕，也不怕说起两人之间只能活一个，会让施宁突然醒悟，就此剑斩心魔，突破心魔劫。 两个本该你死我活的两个人，现在却能坐在沙发上聊自己的生死，其中一人还能说出“不会让你死”这样的话，那这人离死不远了。 “我回来了！咦？老婆？你怎么哭了？” 莫岭刚回家便看见了在沙发上抱着小婵婵哭泣的施宁，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没事，就是想起以前的事，有点感伤了。” 施宁随手擦了擦眼泪，回答道。 “小婵婵，是不是你又惹妈妈伤心了？” 莫岭板着脸看着小婵婵。 “我没有！” 小婵婵一脸委屈，眼泪打转。 “别凶她！是我自己哭的，不关她的事。” 施宁抱紧小婵婵维护她。 “那你去给妈妈拿一张手帕好吗？看见妈妈哭成这样，怎么就不知道关心妈妈呢？” 莫岭却没有放过小婵婵的意思，继续批评。 施宁又想开口，莫岭却给她一个眼神，让她闭嘴了。 小婵婵眼见妈妈没说话，莫岭又严厉地看着它，只得跳下沙发，跑到餐桌去拿手帕。 莫岭立刻趁机坐到施宁旁边，把施宁揽进怀里。 “没事了，一切有我。记住你是施宁，继承一剑大师称号的九仙门第一剑仙。没有什么事情是你一剑斩不断的。如果真斩不断，也还有我在，一切有我。” 一年多的战斗中，不止小婵婵越来越强，莫岭的宫斗技术也越来越好。 小婵婵可以绿茶，莫岭也可以强硬。他就不信自己跟施宁几百年的感情，还比不上一只一年多的心魔。 就算施宁当局者迷，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完全进入了小婵婵精心布置的局，她仍然还有一只手被莫岭死死拉住，永远伸到局外。 “亲爱的，明天我放假，我们出去玩吧！” 这时候，莫岭突然提议。 “怎么这么突然？” 施宁惊讶。 “因为我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啊，而且食铁兽前辈允许我们到它的森林去，我们可以在里面露营。我们一家人还没一起露营过吧？” 莫岭抱着施宁，最后一句却是对着拿了手帕回来的小婵婵说的。 小婵婵脸色一沉，它可不希望施宁接触到太多除它以外的事物。 让施宁的世界渐渐只有小婵婵一人，是它成功洗脑的必要条件。但莫岭最近却常常用这些方式打断小婵婵，隔三差五就带朋友回来聚餐，有时候还会带着施宁聊一整晚。不然就是偶尔出去吃饭，把它和施宁的独处时间拉扯得支离破碎。 所以小婵婵虽然始终掌控着施宁的情绪，却一直无法走完计划的最后一步，让施宁心甘情愿地让小婵婵夺舍。 这样三番四次被莫岭打断，小婵婵的耐心也渐渐耗光。 它打算执行一个比较冒险的计划了。 “明天我能够不去吗？” 小婵婵开口。 “什么？你不想去？” 不止施宁惊讶，连莫岭也惊讶。 它怎么会放任施宁和莫岭独处，自己却不在场呢？ “我不想妈妈再哭了，所以我也要给妈妈准备一个惊喜。” 小婵婵说。 “傻孩子！妈妈哭跟你有什么关系？” 施宁摸摸小婵婵的头，抱起了它。 “我们是一家人，看见你哭了，爸爸会准备惊喜。小婵婵也要学爸爸，给妈妈惊喜，这样妈妈就不哭了。爸爸你会支持我的对吧？” 小婵婵一口一口的爸爸，叫得施宁心花怒放，却叫得莫岭背脊发凉。 他实在搞不清楚小婵婵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他更不可能因此而放弃一个让施宁远离心魔的机会。 “好，爸爸和妈妈出去露营一晚上，后天就回来。你在家要乖乖的哦，别调皮。” “知道了，爸爸！” 第169章 出门 第二天早上，莫岭和施宁的小屋，三道身影，分成两组先后离开。 率先离开的两道身影自然是出门露营的莫岭和施宁，而小婵婵一副乖巧样子跟两人道别以后，也随后离开小屋，往某个方向飞去。 施宁若有所感，回头望了一眼。 “别管它。” 莫岭拉了拉施宁，说道 “总要给孩子一点自由，不是吗？” 施宁想了想，点点头。 两人继续往食铁兽森林而去。 小婵婵并没有去什么奇怪的地方，而是来到了心海边上。 那个被ai心魔建立起来的工厂，正热火朝天地运作着，不知道在制造些什么东西。 “小婵婵您好，欢迎来到仙界ai工厂。请问有什么事吗？” 工厂门口，一个智能机器人向小婵婵问好。 “老板在吗？” “您好，我们老板大部分时间都在研发新产品。方便告诉我您的来意吗？我好跟老板通报。” “找它帮忙设计产品。” “好的，稍等一下。” 简略对话之后，机器人双目闪烁，几秒钟的功夫以后便得到了ai心魔的回复。 “老板说他擦擦手就过来，5分钟。先请您到商务会客室稍等。” 智能机器人说完，升起了工厂的大铁门，请小婵婵进去。工厂里面又有另一位脚上装轮子的机器人，领着小婵婵进入所谓的商务会客室。 小婵婵一路参观，发现这个ai工厂从外面看面积不大，里面却着实不小。不止有4、5栋不同的建筑，每一栋建筑的楼层还不少。 小婵婵记得这个ai心魔明明比自己出生得更晚，能量应该不够支撑它具现出这么大的一片工厂才对。 难道它跟伊干一样，靠着内心的欲望就能具现出一片海？ “如果我也能有这样的实力，夺舍宿主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小婵婵心想。 “小婵婵，初次见面，也好久不见。” ai心魔非常准时，在小婵婵坐下的5分钟后打开门进入会客室。 两只心魔算是初次见面，但因为小婵婵曾经和ai心魔制造的智能洋娃娃安娜贝尔相处过一段时间，所以也算是大致了解过这位心魔。 “是呀，好久不见。我赶时间，想要你在24小时内帮我设计好一个灵波放射器，具体要求如下……” 心魔不是人类，谈话不需要事先客套。 小婵婵开门见山，ai心魔也立刻就进入工作状态。 “了解，简单来说就是要一个可以干扰莫岭炼丹的灵波放射器对吧。” ai心魔说。 “对，而且要不会被察觉的那种。我可以用自己的魔力瞬间加强这个灵波，平时能隐蔽起来最好。” 小婵婵解释。 据它所知道的情报，莫岭接了一份炼丹委托，等材料收齐了以后就会开始炼制。今天会跟施宁到食铁兽森林去其实也是为了收集材料。 小婵婵打算用一种不易被发觉的灵力波动去影响莫岭的人体炼丹炉，只要在一瞬间干扰成功，导致莫岭炸炉，那他很可能直接殒命，最少都是重伤。 毕竟人体炼丹炉就位于人体之中，虽然能提高炼丹师对炼丹的精细感应，但如果炸炉，也会直接对炼丹师的身体造成严重伤害。 只要莫岭受伤或者死亡，就再也没人能阻止自己洗脑施宁，夺舍机率大大提升。 但是它也不能排除施宁会因为莫岭死去而突然醒悟，剑斩心魔突破月境，这也是小婵婵情愿花上一年多慢慢洗脑施宁，却不愿冒险对付莫岭的原因。 现在小婵婵的计划屡屡被莫岭打断，它不得不冒一点风险，硬杀莫岭。 搞不好施宁真的认为莫岭的死只是一场意外，在失去了唯一亲人以后对自己更依赖呢？ “没问题，明天这个时间来拿货。记得准备好报酬。” ai心魔说。 “报酬？要什么报酬？” “能够影响星境巅峰炼丹师的装置，还要冒着攻击仙界最强炼丹师的风险，你必须给我1000灵币或者同等价值的材料或法宝。” “什么？这么贵！？” 小婵婵吓了一跳。 “当然，杀了全仙界最强的炼丹师，仙人们还怎么炼丹？如果让仙人们查出他是受到我设计的灵波发射器影响，我很可能会面对全仙界所有仙人的指责甚至攻击。这个风险只收你1000灵币已经很仁慈了。” ai心魔说。 “可是，我没那么多钱……” “那等你存够了钱再来找我吧。” ai心魔一点面子都不给。 小婵婵思考一阵，的确毫无办法，只能叹了一口气 “唉，好吧。” 说完，小婵婵离开仙界ai工厂。 “哟，这不是施宁的小宝贝吗？怎么一脸愁容？” 没想到，ai工厂门口竟然站了一位魔法师。 “我认识你吗？你想干嘛？” 小婵婵一脸警惕。 虽然施宁打败了法神以后，就算是所有魔法师的共同敌人。而小婵婵要夺舍施宁，也算是施宁的敌人之一，但她可不认为她和魔法师是朋友。 “哎哟，别激动，我只是来帮你的，没有恶意。你是不是钱不够？” 魔法师也没有任何拐弯抹角的想法，未免小婵婵直接离开，他快速进入主题。 “你怎么知道？原来魔法师和ai心魔……” 小婵婵立刻就抓到了重点，魔法师能在自己刚刚走出工厂就知道自己缺钱，肯定是听到了会客室里的谈话。 在ai心魔的地盘偷听到客户的谈话，很明显ai心魔与魔法师之间是有合作关系的。 “这个你别管，我就问你，是不是需要钱？” 魔法师继续问。 “怎么？你要借我？什么代价？” 小婵婵没有拒绝，只要能搞到钱，尽早把莫岭杀了。原本不认识的人的确可以成为朋友。 “不用什么代价，我只需要你帮忙一件事罢了。这件事如果办好，还能获得一个脱离宿主的肉身，像ai心魔一样，彻底把宿主和心魔分开，你想夺舍就夺舍，就算夺舍失败，也还能继续存活下去。” 魔法师开出的条件，让小婵婵非常心动。 第170章 森林里 食铁兽森林，鸟语花香。 经过几百年的时间演变，这里早已拥有了自成一格的生态系统，各种动物、植物围绕着最中心的竹林渐渐扩散，形成一片深山老林，不止是食铁兽满意的住所，还是让许多仙人心旷神怡的放松之地。 只是食铁兽样子虽然像大熊猫一样憨厚，性格却没那么好说话。一整片食铁兽森林全被它视为自己的地盘，没得到它允许的仙人一个脚印都不能留在森林内。因此几百年下来，能够踏入食铁兽森林的仙人不足10人。 所有仙人都安分地遵守食铁兽的规矩，没人逾越。 谁叫食铁兽也是月境修为？在食铁兽森林中，可以说是仙界无敌的存在。几百年下来也唯有游游子能在食铁兽森林与它战成五五开，其他月境修炼者没人做得到。 不过，食铁兽也并非那么凶恶，或者不近人情。 只要不打它和食铁兽森林的主意，它不会对任何人保持敌意。例如伊干，还未得到仙界众仙的承认之前，就已经跟食铁兽成了朋友。 许多仙人也曾经为了炼制法宝或者丹药向食铁兽求材料，它一般也会答应。除非是像魔法师刚见面就想把食铁兽收为宠物的白目之人，不然食铁兽一般都不会特别针对。 又例如莫岭，只是在烧鱼摊跟食铁兽一起吃过几次饭，食铁兽就邀请他来食铁兽森林玩。 “食铁兽前辈！我带老婆来露营了！” 食铁兽森林边缘，莫岭拉着施宁的手，对着茂密的丛林大喊。 “吼！（慢慢玩，晚上记得来中央竹林吃饭！）” 一阵大吼从森林深处传来，林中飞鸟纷纷惊飞。 “知道了！谢谢前辈！” 莫岭又吼了一嗓子，拉着施宁踏进森林。 飞鸟又纷纷归林，叽叽喳喳，洒落了片片落叶，像在欢迎两位仙人。 各种动物探头出来观察，好奇这两个人类为什么要手牵手进来，它们并不知道，这一对可是名副其实的神仙眷侣，两人之间的故事也是可歌可泣。 施宁为了复仇武林，苦修十年。莫岭无怨无悔，陪在施宁身边十年，甚至陪她走进武林，踏平武林。 后来施宁重伤难愈，莫岭便苦研炼丹之术，炼成起死回生的万象丹，救醒了施宁，却因此而突破星境，还未见到施宁苏醒就飞升仙界。 施宁醒来，已是天人两隔。 但两人没有放弃，莫岭在仙界幻化了一座小屋，梦想着两人在仙界聚首，苦等百年。而施宁也不负莫岭的一片痴心，苦修百年后飞升仙界，两人总算在仙界再续前缘，过上了几百年的幸福日子。 不知是食铁兽有意为之，还是施宁真的很久没这样跟莫岭独处，漫步在食铁兽森林里，施宁脑中满是回忆。 莫岭又何尝不是？ 他想起了凡间的时光，也想起了仙界的百年守候，更是忘不了施宁飞升仙界的那一天…… “飞仙台有了动静！据说是一位仙子飞升了！” 那时候，莫岭在仙界的好友拍门喊道。 莫岭不等好友，流星般从窗户飞射而出，片刻便到了飞仙台上。 施宁亭亭玉立，站在飞仙台，看着眼前指指点点，还有许多问题的前辈们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不断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 直到莫岭飞来。 她嫣然一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借过！各位前辈，这是我朋友！” 莫岭不管眼前的是星境还是仙境，不管自己一个炼丹师是否打得过这些大仙，他奋力推开所有仙人，来到了施宁前面。 “不，我不是他朋友。” 施宁却摇头否认，让莫岭脚下一顿。 “我是他女朋友！” 一个飞扑，像一柄剑找到了它的剑鞘，也像一座炼丹炉终于等来了最合适的炼丹之焰。 那一刻，这两位在仙界最年轻的仙人，喂了所有前辈满口的狗粮。 食铁兽森林里，两人似乎是同时想起了这一刻时光，两只手不自觉地握得更紧。 周围的动物也像是满足了好奇心，纷纷散了。 微微光线从树叶中穿过，碎了一地。莫岭和施宁一脚踩在光里，另一脚又穿过了光，就如同他们的回忆，闪闪发光。 “看！好漂亮的花！” 莫岭突然摘下了一朵漂亮的红色小花，放到了施宁的手心上。 “是呀，好漂亮！如果小婵婵戴上……” 施宁话没说完就住口了。 莫岭脸色微微变化，又继续微笑。 “是呀，它戴也好看。我再去摘一朵给你。” 莫岭说完就要走。 “不用了！食铁兽前辈可没有允许我们随意摘花。” 施宁拉住莫岭。 “对不起，我不该这时候还在想小婵婵。” 然后施宁道歉。 “不用道歉，你只是需要时间适应。” 莫岭摇摇头说。 “唉，我现在离开它就记得它是心魔，但只要跟它见面，又忘了它是心魔。亲爱的，我是不是已经无药可救了？” 施宁突然停下，靠在了一根树干上。 此刻的她，看起来很憔悴。 “不，你怎么会无药可救呢？” 莫岭摇头。 他面对着施宁，眼神专注，非常认真地看着施宁说 “你是剑仙，一剑就能斩心魔。你只是还需要点时间去把剑磨得更锋利，不会如此简单就被心魔打败的。” “别给我灌鸡汤了，我的状况我明白。” 施宁说。 “看看我，现在哪儿有剑仙的样子？既没有剑的锐利，也没有剑的洒脱。心魔对我最大的影响，就是把我这一把剑给磨钝了。现在我就是想斩，这把钝剑也斩不断任何东西。” 有些颓废，也有些疲惫。 施宁靠着树干缓缓坐下，莫岭看得心疼不已。 的确，这就是一年多的时间里，小婵婵带来的最大影响。 它没有直接跟宿主对抗，也没有暗地里耍什么手段。只是非常光明正大地，利用施宁对孩子的渴望与溺爱，一点一点地磨掉了这位剑仙的意志，如此而已。 第171章 闪光的回忆 如今的施宁，已不像个剑仙。 她不再是站在前面以凌厉剑意直面困境的飒爽英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成了听从他人给予指示的跟随者。莫岭说出来工作，她便出来。心魔说她该回家，她也立刻就决定回去。 直到现在，不论是心魔还是莫岭，都能轻轻松松地引导着她的心情，时而看清心魔危害，时而还对心魔溺爱。 施宁自己也明白，她并不是偶尔会清醒，情况时好时坏。 而是她的心已乱，随随便便就被牵动，飘浮不定，谁说的她都觉得对。 如果是心魔太强，但施宁仍然心怀斗志，那不论如何总有那一丝渺小的机会，可以反败为胜。 但如果内心不坚，立场随风摇曳，又如何能把剑尖指向正确的方向？ 施宁靠着树干坐下，样子颓然。 “这一次，是我败了。” 莫岭深深地看了施宁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在施宁身边坐下。 身体微微倾斜，施宁便默契地往他身上一靠。 施宁知道了莫岭想说的话。 “不论发生什么事，我一直都在。” 几百年的相处，仙凡两界的默契，很多时候早已不需要言语。 施宁又想起了一件趣事，那是他们在250年结婚纪念日的那天。 施宁半夜偷偷摸摸起来，想对院子里那棵种了两百五十年的大松树下手，搞点小花样给莫岭惊喜。却没想到，她在院子里看见莫岭的身影。 莫岭动作一顿，施宁身形一僵，然后两人便默契转身，假装看不见对方，自己的惊喜还没暴露，各在大树的一边小心翼翼地鼓捣着什么。 施宁偷偷瞄了莫岭一眼，笑了笑，刷刷几剑砍掉了一些枝丫，露出一根修长笔直的树干，又把砍下来的那些枝丫也修剪一番，放了几根比较漂亮笔直的在一边。然后开始剥树皮、搓绳子，小心翼翼，非常仔细。 莫岭那边很快便停下了动作，看向了施宁一方。似乎是少了什么材料，需要从施宁那个方向的树干上取材。 正考虑要不要打破两人之间的默契时，莫岭看到了被施宁放在一边，修剪得非常漂亮笔直的枝丫。 他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说就拿走了这些枝丫，继续鼓捣他的惊喜。 施宁的速度很慢，好不容易搓好了长长短短、粗粗细细的许多绳子以后，树的另一边已经没有了动静，莫岭似乎已经做好了他的惊喜，回屋里去了。 施宁稍微甩一甩搓揉得酸胀的双手，准备起身收集树叶，却看到莫岭堆了一大堆的树叶在一边，质量、数量，全都是自己想要的。 “这家伙！” 施宁情绪复杂，既有被人猜到惊喜的恼羞，也有来自爱人贴心举动的甜蜜。 天亮以后，两人假装自己在床上睡了一夜。 “250周年快乐！快去看看我给了你什么惊喜！” “250周年快乐，我也有惊喜给你，你先看！” 两人互推着对方来到院子，然后哈哈大笑。 一个秋千，是莫岭给施宁的。因为施宁说她一辈子没荡过秋千。 一张吊床，是施宁给莫岭的。因为莫岭说他以前可不敢在外面随便吊床睡觉，怕被灵兽吃了。 都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聊天时脱口而出的小讯息，却被彼此默默地记在了心里，然后实现。 施宁和莫岭，就是如此地默契。 就如同现在，施宁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莫岭却早已调整好姿势，让施宁枕在自己大腿上。 每天被心魔折磨，怎么不累？施宁或许没感觉，但莫岭很清楚。 这种从身体到精神上的疲惫，也是造成施宁消极颓废的罪魁祸首之一，此刻施宁回忆起两人之间的事，笑着把心神放松了，当然要立刻给她好好休息。 施宁也不用再思考什么，感受着莫岭的一举一动，闭着眼睛都知道他现在用什么姿势和动作让自己躺着。 完全无需担心自己翻个身或者转个头，就会让对方不舒服。 可以安心地、舒服地、自然地睡。 片片回忆在施宁的梦中闪过，一束一束阳光从不同角度穿过树林，照射在莫岭身上。像是给施宁的回忆打上一场灯光秀，制造一场闪光的回忆。 “吼！” 平地一声吼，把两位沉浸在回忆里的恋人叫醒。 “吼！（别睡了！太阳快下山了！来中央竹林吃饭！）” 是食铁兽。 不知不觉，两人睡了一下午。 帐篷没搭，莫岭需要的材料也没采。施宁睡眼惺忪、头发蓬松，看着莫岭笑了。 莫岭也笑着，拉起施宁的手直接往中央竹林飞去。 “吼！（快来帮忙！我没有人类的手掌，串不了肉！）” 只见竹林里一块空地，堆起了篝火，旁边还有一大堆食材，素的、荤的。 一只食铁兽握着竹签笨拙地串肉，把肉扎成千疮百孔却一直串不成功。 “好的！马上！” 莫岭立刻跑上去，主动接过了食铁兽的工作。前辈请晚辈吃饭，哪儿还有要前辈工作的道理？ “前辈，您休息一下，这些串都交给我们吧，我们很快的。” 莫岭说着，把一块块肉全都抛给施宁。 施宁作为剑修，就算手上握的是竹签也依然犀利。莫岭抛过来的肉漫天飞舞，毫无准头，但施宁却手影纷飞，精准地把竹签戳进每一块肉的中心点，牢牢串住这些肉。 “吼！（厉害！不愧是剑斩法神的剑仙，连串肉都那么犀利！）” 食铁兽毫无前辈形象地在一边拍手。 “前辈见笑了，这一年多心态不稳，剑术退步很多。” 施宁谦虚地说，眼神却有些落寞。 “吼，哦？（放心吧，不会退步的。刻在本能里的事情怎么可能退步？）” 食铁兽爪子一挥，似乎要把施宁眼中的落寞给挥走。 “是呀，刻在本能里的剑，哪儿有这么轻易就磨掉？” 莫岭接话，认真地对施宁说。 施宁思考着，手上却不停。靠着本能，她的竹签没有放过一块需要被串起来的食材。 那她的本能，是不是也还没放弃？ 第172章 不敢细想 “不是放弃或不放弃的问题。” 施宁摇摇头，否定了突然冒出来的想法。 她心底涌现一股明悟，告诉她度过心魔劫的方法不能以放弃或不放弃来做决定。 仿佛有一线思绪，稳稳地绑在了纷乱的想法之中，只要顺着这一线思绪继续思考，她就能看到度过心魔劫的方法。 但施宁没有继续，她眉头一皱，掐断了脑海中即将浮现的那一线思绪，手上动作跟着一顿，从莫岭手中飞过来的肉掉到地上，并没有被施宁串起来。 “抱歉。” 施宁道歉，不再跟莫岭一起表演空中竹签串肉，而是乖乖地坐到莫岭身边，用手抓起一块一块的肉往竹签上串。 刚刚夸过施宁剑术依旧犀利，没被磨平的食铁兽和莫岭都一阵尴尬。 “竟然……真的有影响？” 莫岭更是多了一抹担忧，如果心魔真的连施宁的剑都影响了，那…… 他不敢想。 “没，是我刚刚不专心，在想其他事。” 施宁说。 “是不是小婵婵？” 莫岭又问。 “有关，但不是。” 施宁说完看着莫岭，却发现莫岭依旧担心，似乎已经认定施宁的剑已经真的被心魔影响。 “唉，亲爱的，别想太多，我的状态很好。” 施宁放下竹签，主动握住莫岭的手。 “吼？（连肉都没刺中，还说自己状态好？）” 食铁兽完全没有身为电灯泡的自觉，插入了莫岭和施宁的谈话。 但莫岭却没有任何不快，而是看着施宁，因为他也有同样的疑问。 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施宁无奈说道 “我已经有了度过心魔劫的方法。” “什么？真的？是什么方法？” 莫岭激动。 “不知道，没认真想。” “蛤？” “吼？” “度过心魔劫的方法其实早就在我脑袋里了，但是我知道这个方法肯定是要杀掉心魔的，所以我不敢细想。” 施宁解释。 莫岭和食铁兽点点头，但眼中的担忧并没有减少。 都已经知道了方法却不愿意突破，这不是恰恰代表施宁被心魔影响很深吗？ “我现在只是舍不得这个女儿，所以一直拖着，希望能找到不让她死的方法而已。如果真的到了非突破不可的时候，我会斩下。” 施宁看懂了莫岭的担忧，平静地说出这番话。 莫岭点点头，继续串肉。 如果是别人说出这番话，莫岭或许还会怀疑。但如果是施宁，他绝对相信。 据他所知，没有任何一名剑修，会在该出剑的时候犹豫不决。 只是，他依然没有松了一口气。毕竟不犹豫，不代表不心痛。如果施宁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心中还放不下小婵婵就到了非出剑不可的地步，那她的心境会不会受到更严重的影响？ “吼！（这些事就别想了，我们开吃！）” 一边聊天一边想着心事，莫岭和施宁不知不觉就把所有肉给串好了。 “对，难得我今天放松了下来，我要敞开肚皮吃。” 施宁也伸了一个懒腰，撸起袖子一副大杀四方的样子。 莫岭看着一人一兽，也笑着点头，开始了今晚的烧烤会。 仙路漫漫，道阻且长。 从凡间到仙界，修炼者一生人会经历多少坎坷？ 更何况是莫岭施宁这种年纪轻轻就突破星境的天才，只要没有什么战斗或意外，他们至少还有5、6百年能活，如果在有生之年突破月境，寿命还会再延长千年以上。 那既然今晚还能大口吃肉，何不给自己放一天的假，好好放纵？ 或许修炼和成仙的意义也在这里，希望有一天能无忧无虑地放松生活。 这一夜，食铁兽森林除了笑声以外再没有其他声音。 一夜过去，两道身影直接从食铁兽森林起飞，往某栋小房子飞去。 房子里的黑色小女孩察觉到了什么，快速从炼丹房出来，坐到沙发上。 门开，两道身影进来。 “妈妈！” 小婵婵从沙发上跳下来，一个箭步扑进施宁怀抱。 “哎！小婵婵有没有乖？妈妈好想你哦，你有没有想妈妈？” 施宁用力地抱着小婵婵，一瞬间又失去了思考能力。 她不在乎小婵婵只跟自己打招呼，不跟莫岭打招呼。她也没思考为什么心魔明明能感应到宿主接近，却等到两人开门的时候才扑上来。所有的细节，只有莫岭注意到。 “来，看看妈妈给你带了什么礼物？一个花冠！来，快戴上给妈妈看……” 就在莫岭还在观察和思考的时候，施宁已经拉着小婵婵重新回到沙发上，拿着从食铁兽森林里带回来的礼物跟小婵婵玩在一块儿。 这一幕，看得莫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以施宁这种溺爱程度，她走不了张大仙斩断心魔因果的那条路。 张大仙可以跟自己的心魔完全切割，但施宁不行。 切了，就等于她要彻底放下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感情。如果她都已经能放下这段感情了，便肯定能自己斩断心魔劫，突破月境，切不切因果已经不重要。 “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莫岭没有纠结，他把施宁留在客厅以后，径自走进炼丹房。他还有某位仙人的丹药要炼，没办法留在客厅闲话家常。 很快，炼丹房便浮现一股禁制，彻底把炼丹房和外界隔开，莫岭开始调整身心状态。 小婵婵偷偷看了一眼禁制，然后神色平静地与施宁继续互动。 炼丹师在炼丹之前都要把身心调整到最佳状态，以减少炼丹失误的风险。莫岭作为一名用人体炼丹的炼丹师，更是非常重视任何可以降低炼丹失误的方法，炼丹前的冥想流程肯定不会跳过。 小婵婵清楚这一点，所以它神色如常。直到它藏在炼丹房的传感器有了动作，它才神色一动。 莫岭开始炼丹了！ 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砰！” 炼丹房的门却在第一时间被打开，施宁站在莫岭身边，打断了他的炼丹状态。 “怎么……” 莫岭疑惑地看着施宁，施宁情绪复杂地看着门外。 门外，小婵婵目瞪口呆。 第173章 不该 “你做了什么？” 施宁质问小婵婵，少有地严厉。 准确来说，是第一次如此严厉地质问小婵婵。 “没……啊……。” 小婵婵有点被吓懵了，它没想到施宁竟会直接踹开了炼丹房的门，直接打断莫岭炼丹。 她就不怕莫岭因为被突然打扰而岔气，走火入魔？ 它也没想到施宁会什么证据都没有，什么解释都不听，劈头就质问“你做了什么。” 如此确信，如此不讲道理。 这是施宁第一次这样质问小婵婵，一年多以来的慈爱说变就变，此刻在小婵婵的眼中，施宁的样子是多么地陌生，它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施宁。 “妈妈……” 小婵婵有些不确定该怎么应对这种局面，决定摆出一张楚楚可怜的委屈脸来试探一下。 但这一招在过去屡试不爽的招式，现在却没有任何效果。 施宁淡淡地看了小婵婵一眼，便放开神识，在炼丹房里仔细搜索。 不一会儿，便在某个角落里发现了什么。 明明空无一物的墙角，却断断续续地发出一阵阵轻微的灵力波动。若不是灵力波动的频率固定，就算施宁有心搜索，也不一定能搜索得到。 一剑刺出，空无一物的墙角突然“滋！”一声，褪去隐藏法术，露出了一个被刺穿的小机器。 施宁拿起小机器仔细观察，却完全看不出这些复杂的金属内部结构到底会运转出什么效果。 她看了一眼莫岭，莫岭摇摇头。 于是她不假思索，直接走到小婵婵面前开口问道 “这是什么？” “不知道！” 小婵婵矢口否认。 施宁沉默地看着它，没有说话。 “妈妈……我真的不知道……” 又是那一副委屈脸。 “小婵婵，你知道吗？心魔产自宿主，两者心意其实相通。所以心魔对宿主的心境影响巨大，但同样的，宿主也能轻易地感应到心魔的情绪。” “你现在的情绪告诉我，你在撒谎。” 一段话分两次说，施宁的剑意也一次比一次犀利。小婵婵表情依旧委屈，但脑袋已在疯狂运转。它在思考，该怎么挽救这个局面？ “对不起！妈妈，我不该骗你，这的确是我买的东西。我趁你们出去玩的时候找ai心魔买了这个灵磁修炼辅助器，可以发出灵力波动改善磁场，提升修炼效率。我只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 小婵婵低着头，眼中泪水打转，楚楚可怜地看着施宁。 “嗤！编得还挺像样的。” 莫岭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没有编！我只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我也想做些什么证明我是真心对你们好的，我不想要爸爸每天提防着我，总怀疑我要夺舍妈妈。爸爸！我只是想要跟你打好关系而已！” 小婵婵有些激动。 “你说得很动听，但这个机器是用来害我的。” 莫岭却冷冰冰地打断了她。 “炼丹时候不断有灵力波动在旁边干扰，会影响炼丹师对丹炉内的灵力判断。长时间受到这种干扰，炼丹师会下意识地认为这些波动是正常的灵力波动，错误解读丹炉内的灵力变化，导致炸炉。” “如果我没有从你的表情上发现一些端倪，果断冲进炼丹房，莫岭很有可能在未察觉的情况下习惯这个灵力波动，最终出现操作误差，导致丹药炼坏，甚至炸炉，粉身碎骨。” 施宁解释，同时揭穿着小婵婵的谎言。 “怎么会……ai心魔骗了我？” 小婵婵却一脸震惊，似乎不敢相信ai心魔竟然会骗她，卖了一个会杀掉莫岭的东西给她。 “你又再说谎。” 施宁却能感受到心魔的情绪，判断出它仍然在演戏。 “我没有撒谎！我真的不知道这是害人的东西……” 小婵婵还在据理力争，施宁却沉默了下来，眼神也越来越冰冷，看得小婵婵出现了心慌的情绪，不知道还能怎么开口。 一年多下来的所有亲情、溺爱、宠爱，在施宁的眼神里一点不见。一年多下来耗尽心机、绞尽脑汁的所有计划与布局，全都仿佛不曾存在过。 就像是一场梦，突然就醒了。 硬要让这场梦实现，也只是一场笑话。 “唉，是我输了，功亏一篑。” 宿主已梦醒，利剑已横在身前，小婵婵也感受到施宁此刻的状态，已经不会再受到它的任何影响。 它终于接受了现实，放弃了所有伪装与演戏，颓废地坐在地上。 “为什么你突然就清醒过来了？” 心魔认输，但心有不甘。 一年多的布局它熬过了，无数次的细节它也把握住了，甚至很多次看着施宁溺爱的眼神，它都觉得自己的计划宛如艺术一般成功，竟然能把宿主洗脑到如此地步。 明明只要再花点时间磨掉剑一般的本能，就能肆无忌惮地夺舍。结果呢？ 现在却因为它的一个隐晦表情，破了一个计谋，翻出了一个小机器，然后施宁就突然清醒，这让它怎么能理解？怎么能接受？ “你不该对莫岭下手。” 施宁说。 “莫岭不止是我几百年来的丈夫，更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就是牺牲自己，也会保他平安。如果真的救不了他，我也会自杀下去陪他。既然你动了他，那就再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这一番话，说得冰冷至极，也让小婵婵恍然大悟。 莫岭一直以来都是它夺舍计划中的最大敌人，这不是因为他能把心魔怎么样，而是他在施宁心中的分量很重。 但小婵婵却因为自己的成功洗脑，高估了自己在施宁心中的地位，它以为它已经成为了施宁的一切，就算杀了莫岭也没关系。 就是心魔自己的失误，无话可说。 “能够放过我吗？看在这一年的感情上。” 心魔赌上最后的希望，希望这一年多来做过的事还有点用处。 施宁深吸一口气，闭眼说道 “你走吧，下次再见，我必杀你！” 第174章 走 一阵黑风冲天而起，消失在天际。 莫岭和施宁的小屋中，再也没有小婵婵的身影。 “走了吗？” “走了。” 确认了小婵婵已经完全离开之后，施宁再也忍不住。 “亲爱的！我……” 施宁再也说不出话，一个闪身就扑进莫岭怀里，嚎啕大哭。 “没了，小婵婵走了！孩子没了！我的孩子啊！” 施宁虽然坚定地把小婵婵赶走，但心底的感情却没办法说放就放。 此刻她哭得撕心裂肺，抓住衣领的手不断颤抖。 “没事，哭吧。它陪了你一年多，也算是母女一场。就算它居心不良，但这一年多的日子是无法消除的。这一年多来，辛苦你了……” 莫岭抱着施宁，嘴里唠唠叨叨地说着，让她放松。 他明白，只要是骨肉分离，必定是撕心裂肺的痛。这种宛如割肉一般的痛，又怎么能用相处的年限去计算？ 好在这只是心魔，终究不是他们的亲生骨肉。让施宁哭一晚，应该就会好转了。 下次再见，我必杀你。 这句话可不是随口放的狠话，是施宁给心魔的通知，也是给自己的告诫。 莫岭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把她抱得更紧。 小婵婵离开以后，一直在思考今天这件事，还有这一年来的整个布置。 虽然它早有预感，知道施宁只要一清醒，必定会把心魔做过的所有洗脑和手段一次性全部斩断，但它仍然心有不甘，希望能找到一些翻盘的方法。 至少，它希望这一年多以来的洗脑还能有点用处，不会全部白费。 但就如同食铁兽所说的那样，有些东西是本能，不论怎么洗脑都难以磨灭。有些生物甚至在面对危机或者无法保证幼崽能存活下来的情况下，亲口把幼崽吃了。施宁只是保留了本能一般的剑意，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心魔懂内心、懂情绪、懂心理，却不懂本能。以至于它完全没想到自己的一个表情，竟然会让施宁直接冲进炼丹房，使得整个计划功亏一篑。 “只能先想办法让自己活下去。” 小婵婵得出结论。 想要再次影响施宁已经是不可能的事，就算再花上十年八年，它也要有接近施宁的机会才行。 而现在它只要再接近施宁一次，就必定要接住她的剑，夺舍的难度无穷大，几乎可以认定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以它只能换个方法，走ai心魔的那条路，斩因果。 斩断因果，成为独立存在的个体，对小婵婵来说是一个非常合适的做法。尤其是把因果斩断以后，再给小婵婵找一个附身的容器，小婵婵便不再受施宁影响，可以独立存在于仙界。 施宁也曾想过用这个方法让她和小婵婵成为两个独立的个体，在度过心魔劫的同时，小婵婵也不会消失。 但是因果斩断，就代表施宁跟小婵婵之间的亲情也会斩断，这是施宁无法接受的，于是就没有付诸行动。 而那时候的小婵婵也因为夺舍有望，因此没有走到这一步。但是现在两人已经正式翻脸，斩断因果以后给两人带来的影响也就等于零，双方都不会再去在意彼此了。 于是，小婵婵飞到了ai心魔的工厂。 “我要一个能让我附身的法宝，最好是小女孩形象……” 小婵婵详细地解释了自己想要的法宝模样，ai心魔则一边记录一边估价。 “根据你的要求，这个法宝几乎等于一个会动的机器人。我需要半年时间制作，这期间的所有工本费和材料费都需要你出，保守估计要至少100万灵币。” 灵币的通用性，对需要许多不同材料的仙人来说是最方便的交易工具。所以好像莫岭、张大仙、ai心魔还有江立贵这些每日接触不同材料的仙人，现在已经几乎是所有交易都以灵币结账了。 “什么？竟然要这么久？还要这么贵？” 小婵婵惊讶。 “法宝容易做，机器人也不难。但是要把法宝和机器人结合在一起，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魔法师制造的魔法傀儡倒是能完美满足你的要求，只是据我所知，任何一具魔法傀儡，单单材料就价值千万灵币，对你来说更是难以负担。” ai心魔毫无感情地解释。 “能不能赊账或分期付款？” “现在不行。” “为什么不行？” “如果是以前，我不介意让你赊账或分期付款。但是现在你要做这样一具身体，就代表你将会与施宁斩断因果。没有了莫岭和施宁，你就没有任何还债能力，所以不能赊账。” 两只心魔的一番对话，让小婵婵沉默了下来。 它没想到自己才刚刚离开，就立刻体验到离开了莫岭和施宁的辛苦。 但是它急需法宝，因为“下次再见，我必杀你”这八个字并没有保证施宁不会刚放走了它又追杀过来，它如果不能快点斩断与施宁之间的联系，那施宁就能透过宿主与心魔的感应追上来，它随时都有可能被迫与施宁见面。 “那我先想办法赚灵币吧。” 小婵婵叹了一口气，只能先找钱。 它打算到江立贵的烧鱼摊去，因为江立贵有使用心魔员工的先例，而且施宁和江立贵感情不错，只要成功成为江立贵的员工，或许能靠着老板和宿主的关系，免除掉“下次再见，我必杀你”的诺言。 一个小女孩形象的员工，应该比四位鹰钩鼻的魔法师更适合当服务员吧？ 小婵婵一边想着一边往工厂外走，却没想到ai工厂的门口竟然就站着一位魔法师。 “听说你需要一架魔法傀儡？” 魔法师问。 小婵婵心神一凛，警惕地看着魔法师。 “ai心魔竟然泄露客户的谈话内容？” “不能这么说，他只是为了要更好地服务客户，所以通知我们而已。你别那么警惕，我们真的能帮助你。” “比如，送你一台魔法傀儡。” 魔法师维持着优雅的笑容。 第175章 超度 烧鱼摊，江立贵正在处理今天刚刚捕捞上来的鱼获。 正光大师站在旁边，看着一条一条即将被江立贵开肠破肚、抽筋扒皮的海鲜，默默地念着往生咒。 自从大部分的仙人都解答了心中的疑惑，开始认真修炼以后，来找正光大师做心魔咨询的人便少了很多，正光大师也养成了每天早上给即将死去的海鲜超度的习惯。 “大师，这些真的是生命吗？” 江立贵突然开口问。 “阿弥陀佛，施主认为它们不是生命？” 正光大师反问。 “因为它们不是正常繁衍生息而成的，都是伊干幻化出来的意念，只是拥有了鱼虾的形象而已。心海又不像食铁兽森林，经过几百年演化繁衍，就算是一颗蘑菇都是生命，但这些鱼虾，真的算生命吗？” 江立贵问。 “阿弥陀佛，那江施主认为，这些鱼虾临死之前会不会有恐惧？” 正光大师又问。 “肯定会，它们临死前的挣扎和动作倒是与凡间的鱼虾一模一样，肯定是恐惧的。” 江立贵若有所思。 “那我就可以为它们的恐惧念一段往生咒，往生咒超度的并不是生命。” 正光大师笑了笑，指向这些鱼虾继续说道 “佛门有因果，也有轮回。生命的逝去只不过是一个阶段的结束，它们此刻闭上了眼，下一刻又会以另一种形式睁开眼，生生不息。问题在于，为什么它们就必须在大恐惧中结束这段生命？” “我们只是不愿看到这些生命在大恐惧中结束而已，阿弥陀佛。” 江立贵点点头表示明白，继续发问 “但据我所知，在佛门的轮回说里面，这些生命进入下一阶段的生命以后就会忘掉前世种种，应该也包含这份恐惧吧？” “没错，下一阶段的生命开始，它们就会忘了这段恐惧，但因果仍在。一段恐惧带来的因会形成什么样的果？我们不知道，但通常不是什么好事。就算没因果，老衲仍然希望它们可以平静地闭眼，平静地进入下一阶段生命。” 正光大师合十。 此刻，江立贵才算是真正明白了佛门常说的“慈悲”是什么意思，不是一种因生活哭、生命形态哭而居高临下的同情，而是因为沉沦情绪之中无法自拔，那股感同身受的悲伤。 心海中或许没有真实的生命，却是所有欲望和情绪的缩影，幸好这心海边，有一位正光大师。 尤其现在大部分仙人都使用过灵币来制造心魔幻影以后，心底的一丝欲望便入了心海。现在心海的情绪之力已经越来越浓郁，如果没有正光大师帮忙超度，江立贵自己可没办法把所有海产净化到能够食用的程度。 “照这形势，伊干快出关了吧？” 江立贵心想。 “伊干是否出关，老衲未知。但有些人或许已经坐不住了。” 正光大师看着远处飞来的四道人影。 骑着扫帚。 “魔法师？” 江立贵惊讶。 自从四位魔法师的心魔被扣在心海以后，魔法师们就再也没来过心海。 因为不论他们有什么动作，伊干都能够直接对魔法师的心魔出手，不但会伤及魔法师们的心境，还会断了他们的心魔劫，失去一条晋级月境的路。 但是现在，魔法师们来了。 直接飞到烧鱼摊，停在自己的心魔面前。 “你们想干嘛？” 江立贵警惕地看着四位魔法师。 他只是一位厨师，一年前刚刚飞升仙界的修炼者，打不过四位魔法师。 “关你屁事？” “跟一个厨师说什么话？赶快把心魔收了就行。” “正光大师，我们收回自己的心魔，你不会管吧？” 四位魔法师，三位无视江立贵，只关注正光大师。就算一年多前魔法师连续遭遇重创，仍然没有让他们放下心中那无谓的高傲。 “收了心魔？你们不怕伊干把心魔给爆了？而且收了心魔，我的烧鱼摊怎么办？” 江立贵瞪着魔法师们问。 魔法师们听到烧鱼摊，脸露愠色。 “你还敢提烧鱼摊？把魔法师的心魔当服务员用？叫它们去做奴隶的工作？我们没找你讨说法已经很仁慈了，你还有脸问我们该怎么办？” “就算是心魔，也是高贵的，因为这是魔法师的心魔。” “就是就是，如果是在凡间，你早就被我们抓住成为奴隶了，还不赶紧退下！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正光大师，麻烦你说句话。这事你管不管？我们不想跟你作对，但礼貌上我们该知会你一声，你觉得呢？” 四位魔法师明显跟一年多前不一样，他们有了默契。 有人对江立贵呵斥，有人继续跟正光大师沟通，最重要的是他们的站位，隐隐把正光大师包围起来，大有一言不合直接动手的架势，而且是有信心能在正光大师手中全身而退的自信。 看来法神洛斯虽然一年前败给了施宁，丢了脸面，却没有因此而颓废。反而给了魔法师们团结一致的契机，形成了一个不好惹的小团体。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请自便。” 正光大师合十说道。 “大师？” 江立贵惊讶。 “江湖纷争，老衲无意插手。只要各位不伤及江立贵就行。” 正光大师放出一束佛光把江立贵罩起来，便不再说话。 江立贵这时候才想起，正光大师似乎一直就是这么做，他从不参与伊干和魔法师之间的纷争，只默默地在后方确保伊干的人身安全，如此而已。 “多谢大师。” 四位魔法师立刻动作，没再去关江立贵。 他们凭空变出了四只乌鸦，高举身前。 一阵艰涩的咒语念过，四只心魔化为四股黑烟分别进入四只乌鸦体内。 乌鸦疯狂叫唤，魔法师转身离开，正光大师和江立贵在一旁看着，什么也没做。 第176章 各位乡亲父老 “各位乡亲父老！各位猪朋狗……不是，亲朋戚友！魔法师突然收走了四个心魔，伊干和欲望之岛竟然毫无反应！难道魔法师要总攻了吗？难道魔法师与哥布林的决斗时隔一年又要展开了吗？” “心海烧鱼摊！有海鲜有佳酿，还有极佳的观赏位置。让我江立贵！带您第一线吃瓜！另，心海烧鱼摊招牌服务生，灵币结算，待遇从优，有意者请直接找江立贵面试……” 一只嗨螺被江立贵改造成了扩音器，在魔法师们刚把心魔带走不久，便挂在烧鱼摊门口播放着第一手消息。 烧鱼摊的食客立刻成为第二手消息的传播者，魔法师即将与哥布林决战的消息像病毒一般散播出去，很快便传遍整个仙界。 烧鱼摊再次迎来爆炸性的客流量，许多仙人都跑到烧鱼摊蹲点，等着伊干出关，或者魔法师们直接打上欲望之岛。 “我觉得魔法师会赢，一年前伊干就差点被法神洛斯给杀了，现在魔法师一方不止有法神洛斯，还有四名魔法师协助，他们还收走了自己的心魔，这样便没有任何弱点在伊干手中，伊干这次很难抗衡。” “我觉得魔法师够呛，伊干可是能靠心海中的心魔增强的，它现在不但有张大仙的心魔，还有我们这些灵币使用者的心魔。所有用过灵币具现心魔的仙人，都会给心海贡献一分力量。只要伊干还在心海，魔法师们就奈何不了它。” “对对对！别忘了伊干背后还有游游子道长的协助，施宁搞不好也会再次出手。” “魔法师筹备了一年，难道不会考虑这些情况吗？他们肯定会在决战之前确保游游子和施宁，甚至其他人无法出手帮伊干。” “来来来，伊干获胜1赔4，魔法师获胜1赔1.5，买定离手！” 烧鱼摊上，仙人们完全没有山雨欲来的感觉。 就像是凡间的一场球赛或一场比赛，大家近距离观看，还会讨论着双方优势劣势，像个专业球迷一样各种分析。如果真拿出两个麦克风，随便递给任何两位仙人都能立刻组成专业的现场解说，气氛拉满。 “吴道长三盘素菜好了！” “郭老！你的鱼！” “油焖大虾！油焖大虾谁的？自己来端走！” 江立贵手忙嘴也忙，没了四位心魔当服务员，他只能喊客人来厨房端菜。客人有没有付钱他都管不上了。反正作为仙界资历最小的仙人，在场的每一位食客都是大哥，真不付钱他也不能怎么样。 反正对他来说，只要能做菜就能继续修炼，厨师出身的他虽然在成为了九仙门的长老以后还学会了许多不同的法术和技能，但他最根本的道，仍然在厨艺上。 只要烧鱼摊还是高朋满座，他便能乐呵呵地修炼，继续变强。 整个烧鱼摊，半个仙界，注意力都放到了心海上，却没人发现几位魔法师却在这个时候却来到了莫岭和施宁的小屋前。 “什么事？” 施宁站在门口，警惕地看着四位魔法师。 “施女士您好，要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有人要见你。” 路法开口说。 “滚！不去！” 施宁完全没有兴趣。 她知道魔法师是一群高傲又小心眼，还非常记仇的修炼者，自己一年前才把他们的法神暴打了一番，现在他们再次上门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对不起，您没有选择权，请现在就跟我们走。” 路法语气平淡，说出来的话却非常霸道。 “没有选择权？我不想走的话你们还能怎么样？绑走我吗？凭你们？” 施宁轻蔑地看着四位只有星境的魔法师，实在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可以如此硬气地跟自己说话。 “是的，我们会动手。” 路法没有解释，但态度非常自信。 “看来，我这一年的确让大家觉得很颓废啊。明明一年前我还暴打了你们的法神洛斯，现在四个星境就觉得能把我绑走了。那既然如此……” “不如试试？” 施宁话音刚落，剑气纵横！ 小屋门前的地砖、草地、墙身、盆栽……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一道道剑痕突然出现，把小屋门口劈得七零八落。 这还只是施宁的剑气！ 四位魔法师倒是有宝贝护体，其中一人身上的十字架突然光芒大绽，放出了一个防护罩为四人挡住了凌厉剑气，四人毫发无损。 “施女士，我们承认您剑术无双，在战斗这方面我们4位不一定能打得过您。但我们既然敢出现，自然也预算了您会采取比较野蛮的方式跟我们沟通。硬来是不行的，还是麻烦您不要反抗，跟我们走一趟吧。” 路法依旧保持他的温文尔雅，开口说道。 “我去你x的野蛮沟通，还不要反抗？你们是警察？有本事就直接动手把我绑了！别叽叽歪歪像个孬种一样，我可不跟孬种玩。” 施宁说完头也不回就要把门关上。 “施女士，别给脸不要脸！” “你他妈滴来逼我跟你们走还给我脸了？你们真以为自己是婊子还能立个牌坊？” “你！” 砰！ “懒得跟你们这群弱智说话。” 施宁关上门以后，声音才从门后传来。 四名魔法师愣在原地，他们没想到自己好声好气跟对方说话，对方却直接把门关了。 “欺人太甚！没礼貌的野蛮人！” 回过神来，魔法师们怒了。 “好！好！好！这是你逼我们的！动手！” 路法咬牙切齿，四位魔法师同时放出召唤魔法。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 四道巨大身影凭空出现，降落在小屋的正上方。 四双巨脚直挺挺往小屋上碾，屋里爆出一句骂声 “欺人太甚！” 屋顶破，利剑出！ 施宁手持本命仙剑，对四双巨脚飞速刺去。 “天真！” 魔法师冷笑，继续让偌大的脚板压向施宁。 当！ 剑与脚相碰，脚却没被刺破。 “不好！莫岭快跑！”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 这一次，小屋坍塌！ “我们敢再次出现，自然是有了可以压制你的方法。真把我们当傻子？” 路法冷笑。 第177章 真怒了 这个小屋，没有名字。大部分仙人只简单称呼为“莫岭家”或者“施宁家”。 这是莫岭和施宁在仙界结婚了以后，用两人的意念合力建造出来的。它是两人婚姻的见证者，也是两人爱的结晶。两人除了施宁凝聚心魔的那段时间住在心海别墅之外，就没有离开过这一栋房子。 就连施宁的心魔小婵婵，在这栋房子住了半年多也无法横插一脚，改变点房子的什么，可见这栋房子对莫岭和施宁来说有多么重要。 如今，却被一脚踩塌！ 莫岭和施宁，这次真怒了！ “很好！拆得好！你们完了！” 莫岭说话。 施宁却不说话，已经一剑扫出去。 当！ 四只巨大身影迅速摆阵，挡在四名魔法师面前。 施宁的本命仙剑再次无功而返，完全刺不穿这几个巨大身影。 “特制魔法傀儡，经过ai心魔改造，由我们四人的心魔操控。材质坚硬，还有智能操控，有了它们，我们每一个都拥有单挑月境的实力。” 魔法师没有立刻进攻，而是不疾不徐地介绍他们这一年来的最大成果。 而这段说话的短短时间里，施宁便展开了七次攻击，每一次都被魔法傀儡精准地挡住，看起来像木头的身体却连一丝白痕都没有。 “噗，只凭几只外来物就能单挑月境？你们真以为月境和星境的差距只是单纯的战斗力提升？” 莫岭在一旁冷笑，但四位魔法师却篾笑连连，觉得莫岭才是不知所谓的那个人。 “月境和星境当然不止战斗力的提升，但是如果单论战斗力，月境就不一定比得上这四只魔法傀儡。更何况，施宁月境了吗？” 魔法师云淡风轻地聊天，施宁却已经被四只傀儡团团围住。 她知道魔法傀儡，在凡间就看过一些魔法师使用过。 但是凡间的魔法傀儡挡不住她的剑，一举一动也需要魔法师来操控，远不如现在这四只那么灵活。 于是，施宁的剑砍不了魔法傀儡，但魔法傀儡却能把施宁逼进包围圈，施宁很快便陷入劣势。 “哦！别忘了我们也能进攻。” 四名魔法师高举法杖，各自凝聚了一发火球术丢进傀儡的包围圈中。 一阵火光闪烁，四只魔法傀儡安然无恙，但施宁身上却出现了一点焦黑。 原本只是低阶的火球术，在圈起来的包围圈中却炸出了高压锅的效果，施宁就算提前斩掉火球，也依然会让火球在包围圈中爆炸。 “哼！你们也只有火球术能达到这个效果罢了！” 莫岭在一旁阴阳怪气。 “是呀，只有火球术。但火球术可是魔法学徒就能学会的简单法术，在我们这些星境魔法师手中施展，瞬发。” 又是一阵密集的火球术丢进包围圈。这次可不止四颗，而是一根根法杖都仿佛成了机关枪，火球源源不断！ 不仅如此！ 四只魔法傀儡更是最大功率开启魔法护盾，然后继续贴近施宁。 包围圈被无限缩小，火球却源源不绝，施宁无处可逃！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火球在包围圈内频频炸开，爆炸声不绝于耳！ 四名魔法师看见施宁在爆炸的前一刻都无法从包围圈中逃脱，立刻就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还以为能一剑斩法神的剑仙有多么厉害，结果当我们魔法师手段尽出的时候，也不过是一只蝼蚁。” 魔法师手中不停，嘴上更是嘲讽不断。 “切！见过不要脸的人，第一次见不要脸的仙。四个打一个还敢称呼对方蝼蚁，还以为魔法傀儡的防御最高，结果是魔法师的脸皮最硬。” 莫岭的嘴也没停，嘲讽不断。 “你就嘴上会说，一个炼丹师，战斗渣渣！看着自己的爱人陷入火海却只能嘲弄我们，这里最弱就是你！” 对魔法师来说，每一句来自他人的嘲讽都是对魔法师的冒犯，他们可忍不了。 但他们越是反击，莫岭就越开心。 魔法师正是因为太过高傲，心境才会如此地差。 这根本不是修炼功法的问题，是个人心态。 “我弱？的确，我承认。但有没有想过，你们比我还弱？” 莫岭说。 “蛤？你？我们比你弱？哈哈哈哈！笑话！” “等着！把你老婆烤熟以后，我们再来料理你。” “到时候看看是你弱还是我们弱，哈哈哈哈蛤！” 魔法师笑得更猖狂了。 “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这些魔法傀儡，你们非常自豪的魔法傀儡，我一把火就能把它们烧掉？呃……等等，还是不打赌了。你们身上没有什么好东西。” 莫岭摊了摊手。 “蛤？还我们没好东西？你烧不掉就烧不掉！不用找台阶给自己下！” “我知道你是炼丹师，这世界上就没有你炼不了的东西。但这些傀儡全都是ai心魔融合了好几种材料合成的超级合金，你要把它们烧掉需要多少时间？你老婆等得到那个时候吗？哈哈哈哈哈！” 魔法师们再次嘲讽，继续大笑。 “烧不烧得掉，我证明给你们看就是了。” 莫岭说完，手中出现一朵火焰。 他轻轻一甩，这一朵火焰就像是从另一个方向飞来的火球术一样，歪歪斜斜地掉在了某具魔法傀儡的头上。 “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火焰！！！！” 魔法傀儡突然发出了犀利的惨叫声，一道黑色身影冲天而起。 “我的心魔？怎么会烧到它身上？” 魔法师有点慌了。 心魔是他们必须要克服的难关，但却不能让别人给破掉。 因为只有自己出手，才能把心魔彻底放下。如果是别人代劳杀死了心魔，那宿主反而会失去了自己出手度过心魔劫的机会，也失去了晋升月境的机会。 但莫岭可不管这些。 魔法师莫名其妙就把他的房子给弄塌了，他可是还在气头上！ 一个响指，心魔身上的火焰更旺！ 这个小屋，没有名字。大部分仙人只简单称呼为“莫岭家”或者“施宁家”。 这是莫岭和施宁在仙界结婚了以后，用两人的意念合力建造出来的。它是两人婚姻的见证者，也是两人爱的结晶。两人除了施宁凝聚心魔的那段时间住在心海别墅之外，就没有离开过这一栋房子。 就连施宁的心魔小婵婵，在这栋房子住了半年多也无法横插一脚，改变点房子的什么，可见这栋房子对莫岭和施宁来说有多么重要。 如今，却被一脚踩塌！ 莫岭和施宁，这次真怒了！ “很好！拆得好！你们完了！” 莫岭说话。 施宁却不说话，已经一剑扫出去。 当！ 四只巨大身影迅速摆阵，挡在四名魔法师面前。 施宁的本命仙剑再次无功而返，完全刺不穿这几个巨大身影。 “特制魔法傀儡，经过ai心魔改造，由我们四人的心魔操控。材质坚硬，还有智能操控，有了它们，我们每一个都拥有单挑月境的实力。” 魔法师没有立刻进攻，而是不疾不徐地介绍他们这一年来的最大成果。 而这段说话的短短时间里，施宁便展开了七次攻击，每一次都被魔法傀儡精准地挡住，看起来像木头的身体却连一丝白痕都没有。 “噗，只凭几只外来物就能单挑月境？你们真以为月境和星境的差距只是单纯的战斗力提升？” 莫岭在一旁冷笑，但四位魔法师却篾笑连连，觉得莫岭才是不知所谓的那个人。 “月境和星境当然不止战斗力的提升，但是如果单论战斗力，月境就不一定比得上这四只魔法傀儡。更何况，施宁月境了吗？” 魔法师云淡风轻地聊天，施宁却已经被四只傀儡团团围住。 她知道魔法傀儡，在凡间就看过一些魔法师使用过。 但是凡间的魔法傀儡挡不住她的剑，一举一动也需要魔法师来操控，远不如现在这四只那么灵活。 于是，施宁的剑砍不了魔法傀儡，但魔法傀儡却能把施宁逼进包围圈，施宁很快便陷入劣势。 “哦！别忘了我们也能进攻。” 四名魔法师高举法杖，各自凝聚了一发火球术丢进傀儡的包围圈中。 一阵火光闪烁，四只魔法傀儡安然无恙，但施宁身上却出现了一点焦黑。 原本只是低阶的火球术，在圈起来的包围圈中却炸出了高压锅的效果，施宁就算提前斩掉火球，也依然会让火球在包围圈中爆炸。 “哼！你们也只有火球术能达到这个效果罢了！” 莫岭在一旁阴阳怪气。 “是呀，只有火球术。但火球术可是魔法学徒就能学会的简单法术，在我们这些星境魔法师手中施展，瞬发。” 又是一阵密集的火球术丢进包围圈。这次可不止四颗，而是一根根法杖都仿佛成了机关枪，火球源源不断！ 不仅如此！ 四只魔法傀儡更是最大功率开启魔法护盾，然后继续贴近施宁。 包围圈被无限缩小，火球却源源不绝，施宁无处可逃！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火球在包围圈内频频炸开，爆炸声不绝于耳！ 四名魔法师看见施宁在爆炸的前一刻都无法从包围圈中逃脱，立刻就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还以为能一剑斩法神的剑仙有多么厉害，结果当我们魔法师手段尽出的时候，也不过是一只蝼蚁。” 魔法师手中不停，嘴上更是嘲讽不断。 “切！见过不要脸的人，第一次见不要脸的仙。四个打一个还敢称呼对方蝼蚁，还以为魔法傀儡的防御最高，结果是魔法师的脸皮最硬。” 莫岭的嘴也没停，嘲讽不断。 “你就嘴上会说，一个炼丹师，战斗渣渣！看着自己的爱人陷入火海却只能嘲弄我们，这里最弱就是你！” 对魔法师来说，每一句来自他人的嘲讽都是对魔法师的冒犯，他们可忍不了。 但他们越是反击，莫岭就越开心。 魔法师正是因为太过高傲，心境才会如此地差。 这根本不是修炼功法的问题，是个人心态。 “我弱？的确，我承认。但有没有想过，你们比我还弱？” 莫岭说。 “蛤？你？我们比你弱？哈哈哈哈！笑话！” “等着！把你老婆烤熟以后，我们再来料理你。” “到时候看看是你弱还是我们弱，哈哈哈哈蛤！” 魔法师笑得更猖狂了。 “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这些魔法傀儡，你们非常自豪的魔法傀儡，我一把火就能把它们烧掉？呃……等等，还是不打赌了。你们身上没有什么好东西。” 莫岭摊了摊手。 “蛤？还我们没好东西？你烧不掉就烧不掉！不用找台阶给自己下！” “我知道你是炼丹师，这世界上就没有你炼不了的东西。但这些傀儡全都是ai心魔融合了好几种材料合成的超级合金，你要把它们烧掉需要多少时间？你老婆等得到那个时候吗？哈哈哈哈哈！” 魔法师们再次嘲讽，继续大笑。 “烧不烧得掉，我证明给你们看就是了。” 莫岭说完，手中出现一朵火焰。 他轻轻一甩，这一朵火焰就像是从另一个方向飞来的火球术一样，歪歪斜斜地掉在了某具魔法傀儡的头上。 “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火焰！！！！” 魔法傀儡突然发出了犀利的惨叫声，一道黑色身影冲天而起。 “我的心魔？怎么会烧到它身上？” 魔法师有点慌了。 心魔是他们必须要克服的难关，但却不能让别人给破掉。 因为只有自己出手，才能把心魔彻底放下。如果是别人代劳杀死了心魔，那宿主反而会失去了自己出手度过心魔劫的机会，也失去了晋升月境的机会。 但莫岭可不管这些。 魔法师莫名其妙就把他的房子给弄塌了，他可是还在气头上！ 一个响指，心魔身上的火焰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