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混进娱乐圈的》 第1章：回国 哗哗哗... 夜黑风高，漆黑的海面上，看不清远处的海面，只能听到周围海浪的声音。 嘟嘟嘟... 一艘破旧的小船缓缓在海上行进。 船头甲板上，低矮的小桌子上摆了花生米、海蜇丝、还有辣白菜等下酒菜。 两个人坐着小圆凳围着小桌子对坐。 左边的是一个看上去有些油腻的中年人，中分头...头发略长，嘴皮上带着个大大的黑痣，是这艘船的船东。 “大虎...这次回去，啥时候回来啊？” 油腻中年人端起酒杯，低着头眯着眼睛，盯着对面青年手腕上戴的劳力士看了一眼，意有所指的问道。 ... “啥时候回来？呵...你这次靠岸几天？” “五天，五天后我就回来，这一趟来的人不多，到时候我等你不？” 中年人连续两句都在试探对面青年的回程时间。 “那就不用等了，我还得回去一趟办個证件，现在国内出门买个火车票都得要证件了。” 青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把手里的烟头随手丢到海里。 “哦？那我这次回来后，你再想坐我的船，可要再等十天了。” “嗯...” ... 油腻中年人放下酒杯，看对面那青年有些醉意了，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动手。 两人的身高体量差距有些大，要是放在青年清醒的时候，他是万万不敢打他的歪心思的。 他们这条船，走仁川线、渤海，绕半圈到海对面的东山省石岛，然后他会在那休整几天，等等人再回韩国。 而每次，从韩国回来的时候，船上基本上是没几个人的，反而是从国内去韩国的时候，人多点。 这个青年他认识，但...既然现在对方要回去了，他手上戴着的那块劳力士，这可是值钱货啊！ 再加上他刚刚的试探，推测出这青年大概率是短时间内不准备再来韩国了。 这样一来...这个外号叫大虎的青年，身上必定会带着钱，而且还是现金！ 他非常清楚这个大虎以前在韩国时是干什么的，他只能带现金，而且大概率还不会少！ 这大半夜的，船上人又没啥人，正是动手的好时候。 只要做成一次，捞的多可能比他跑几次船赚的都要多，反正...都是顺手的事儿。 想到这儿，中男人歪了歪上身，把右手缓缓伸到身后。 ... “财哥！” 青年喊了一声中年人，很自然的从桌上拿起烟盒，抽出两根烟，自己先叼上一根，用左手把另一根递给中年人。 这一声... 让中年人财哥暗暗抖了一下，又缓缓抽回右手才往前伸去接烟。 ... 青年余光看见财哥伸到腰后的右手又伸过来接烟，眼里精光一闪，左手保持递烟的动作，右手快速从后腰里抽出一把片鱼刀，然后左手猛地用力拽住对面财哥伸来的右手往桌子上一砸。 “哐嘡！” “啊~~~” 财哥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他的右手被青年右手拿着的刀从手背上，狠狠捅穿，定在了桌子上，他手下按着辣白菜的盘子，这一刀连桌上的盘子都扎碎了，辣白菜的汁水混着血液，也分不清楚了，右手上火辣辣的疼。 ... “小点声...大晚上的，嗷什么嗷。” 青年低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惨叫的才哥。 “兄弟...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动手了，哥哥没得罪你吧？” 财哥断断续续的说道，脸上的表情有痛苦还有些心虚。 “嗯？” 青年右手握着刀柄微微转动，财哥刚收起来的惨叫声，猛然又拔高了一个层次，吓得船头下面的海里，泛起了一阵巨大的水花，可能是吓到海里的鱼了。 “啧...小点声，都吓到鱼了！” “停停停！大虎，虎哥！我叫你虎哥...停！” 财哥是真的怕了，果断开始求饶。 青年盯着财哥的眼睛，平淡道：“路费我都给过你了，船到岸、我到站，就这么简单，再他妈惹我，就不是扎手了，知道不？” “虎哥，虎爷，我知道了，知道了！” 财哥甩甩头躲开了，不敢看青年凶狠的眼神。 “蹭~” 拔出刀，青年按住才哥右手的胳膊却没放开，放下刀又端起桌上的酒杯，把里面的酒朝财哥的右手上猛地一倒。 “嗷！阿西叭！” 财哥被这突然一下弄得，疼得都翻白眼了，等对面松开手，他左手抱着右臂疼得直哆嗦。 “嗤，这点小伤叫什么叫，娘们儿唧唧的，来继续喝酒，还有多久到岸啊？” 青年从腰后抽出块卷成卷的毛巾，沾着酒擦了擦刀，这才又把刀包好，重新塞回后腰上。 “还有...还有一个小时吧。” “哼！” ............................. 火车从中州省边界驶入西陕省。 2001年的夏初，张秦川第一次踏上了这个老爹出生的老家。 歪头看了眼窗外的景色，又躺好翘起二郎腿，二层卧铺上，旁边的床位没人，他看向眼前的光幕。 光幕是个普普通通的界面，就跟...一个搜索引擎似的。 正中间有个放大镜模样的图标，下面还有一排历史搜索记录，右上角有一个小叉号，轻点这玩意儿就能关闭光幕了。 这是他这辈子生与俱来的小玩意，没什么屌用... 只能搜搜影视剧，然后...可以无弹窗、无广告的看剧，还不用充电。 就跟一个随身携带的平板似的，其他的功能就没了！ ... 刚刚经过一点点小波折回到国内，之所以要坐火车大老远的从大东北来到这里，主要是因为，他那个久不联系的三叔，前段时间联系上在韩国“工作”的张秦川。 三叔说老爷子快要不行了，他最后的心愿，就想看看他们老张家张秦川这个大孙子。 至于这里面其他家长里短的事儿... 哎，想起这些张秦川叹了口气，有些头疼的关闭光幕。 这东西外人也看不见，这么多年来，他早就试验过了，用起来也就越来越随意，非常适合这种长途赶路时的消磨时间用。 ... “喂？大虎啊？到了吗？” 长安火车站。 穿着短袖衬衣、腋下夹了个黑皮包的中年男人，正拿着手机，语调微微有些高。 “三叔，我刚出站，伱在哪呢？” “我在出站口呢，左手拿着个黑皮包，不大，上身白衬衣，短发，你看见我给我招招手！” 叫三叔的人说着话，头往右一歪，用脖子夹着手机，腾出右手赶紧拿起腋下夹着的黑包递到左手上，这才一边听着电话，一边紧张的看着出站口。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个身材极其高大、壮硕的，留着圆寸短发的青年，背着个大背包，穿着极其时髦的朝他这边走来。 第2章：三叔 等青年走的近了，中年人看着青年的模样，鼻梁很挺，长得和自己有三分像，但气质又完全不一样，哪怕是知道他正对着自己笑，但...这个笑容就总给人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有点让人心里毛毛的。 中年人不太确定的喊了句：“大虎？” “三叔，是我！” “哎呀，你可算回来了...大虎...这这...” 中年人连电话都顾不上挂断，胡乱的往裤兜里一塞，伸出右手有点不敢置信的摸着青年的胳膊道：“我上次去看你的时候，还是10年前...呃...11年了吧，那时候你才这么高。” 伸手在胸口比划了一下，中年人又仰头看着青年，一脸感叹。 ... “老爷子他...” 张秦川收起脸上僵硬的笑容，正如眼前这位三叔所说，上次两人见面已经是十来年前了，那时候...他这位三叔还嫩着呢，好像是才考上京城的电影学院没多久，接了几个短片，赚了点小钱，就跑去东北看他了。 张秦川的老爹那时候才出事还没几年呢，家里就剩下他们娘三个，他老娘说这個三叔油头粉面的，看上去就不靠谱，她也不习惯内陆的生活，所以拒绝了跟这位三叔来西陕的提议。 ... 张秦川他老爹，是早年的知青，后来知青下乡被分去了东北的延边自治区的某个朝鲜族村庄。 因为西陕这边，张家本来家庭条件也不太好，家里只是普通职工，作为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个妹妹和弟弟，眼看弟弟妹妹也长大了，家里的房子都快住不下了。 所以张秦川他老爹，当时就没跟着返乡知青回来，而是选择留在了东北。 然后他凭借着一丢丢文采，和认识了几年的朝鲜族姑娘，也就是张秦川的老娘结婚了。 小两口婚后过得还不错，八二年就有了第一个孩子，就是现在的张秦川，大虎是他的小名。 至于名字里的这个秦川，指的就是西陕这里的秦川之地。 而张秦川的弟弟，比他小了六岁，八八年刚有他弟弟的时候，张秦川他老娘产后恢复的不好。 张秦川他老爹就跟邻村的人一起进山打猎，想整点野味给媳妇儿补补身子。 然后，就让野猪偷袭顶了一下，肚子都顶烂了，等抬回来的时候，眼看是快活不成了。 ... 而之所以这些年，那边和西陕这边关系不太好，是因为，当年张秦川他老爹比较宠媳妇，一个比较封闭和排外的朝鲜族村落，这边的女孩本来是只嫁朝鲜族的，嫁给这个关中汉子还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所以，张秦川他弟弟，就跟了母姓，姓金叫金终南，小名叫二虎。 这兄弟俩，跟着父姓的张秦川，当初户口上的是汉族，而他弟弟随母姓，户口上的是朝鲜族。 这种事儿本来吧...也不算太出格，但传统家庭出身的张家老爷子，性格比较古板。 自己本来能有俩孙子，现在一个居然跟了外姓，本来长子留在东北就让他极为不满，现在二孙子这一改姓，他就更不满了。 以前老爷子想等着孙子长大了再说。 后来，张秦川他老爹一出事，直接把老爷子气倒了。 家里的大儿子没了，老爷子对那边彻底怨恨上，就跟那边断亲了，让子女也不要和那边联系，他主要是烦那个东北朝鲜族的儿媳妇。 老爷子一直觉得要不是因为她，自己的大儿子就不可能死在大东北。 所以，张秦川这位三叔等去京城上学的时候，才敢用自己赚来的钱，偷偷跑去东北看望他。 但这趟看望的结果不如人意，最后双方之间的关系就这么僵住了。 本来产后身体就不好，再加上有些观念不太一样。 九十年代初，张秦川他老娘，以去韩国看病为由，带着那位随她姓的小儿子，去韩国了。 那时候张秦川才十岁，还上着学呢。 后来等他慢慢长大后，由于长期拖欠学费，索性有点混不下去了。 最后...才托人找同村先出去的老大哥，借了点钱，在那边帮他付了钱找了条船，张秦川跟着也去了韩国。 他在韩国都混了快五年了，前些天接到国内转达的电话，才和这位三叔联系上，然后...这才回来的。 ... “哎...” 说到老爷子，三叔情绪有些低落，伸手想去帮张秦川拎包，被张秦川躲过去了。 “哎，走吧大虎，先上车，路上说。” ................ 墨绿色的雪铁龙富康车，这玩意是自动挡两厢车，小小的，现在正是最流行的时候，三叔一边开着车看着前面的路，一边用余光时不时看一眼副驾驶位坐着的大侄子。 刚刚他已经告诉张秦川了，老爷子最终还是没等到张秦川回来见他最后一面，已经驾鹤西去了。 这种事儿吧，虽然很悲伤，但是又有点无奈，孩子大老远从韩国回来，连爷爷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但这又怪不到张秦川身上，哎... 三叔叹了口气随口道：“大虎，这次回来...还回去不？” “看看呗，国内要是好找活儿，谁愿意去国外啊。” “那...” 三叔听到张秦川这么说，嘴皮动了动，有点难以启齿。 “有话就说三叔！” 张秦川注意力一直都在这位三叔身上，刚刚一出火车站，光从这位三叔见到他第一面时的那种真情流露，他就感觉怪怪的... 除了这位三叔长得让他感觉颇为眼熟之外，还有这种亲情的感觉，他多少年没遇到过了？ 这么多年来，他老娘和弟弟了无音讯，在韩国五年，他跟着的那位大哥也帮着找了好久都找不到任何消息，现在... 他又体验到了亲情的味道了，虽然还有点陌生，但这对一个长期没感受过啥亲情的人来说，还是非常弥足珍贵的。 ... “是这样啊大虎，三叔我呢...你也知道，我以前在BJ上学，这些年...” 三叔说着话，右手轻轻拍了拍方向盘继续道：“这些年我也赚了点小钱，买了车、买了房，你爷爷临走前呢，就交代了，等你回来了，家里的那套老房子就留给伱，我呢...我也能给你找个好活儿。” 三叔说到这儿，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大虎，你放心，你以后就跟着三叔我，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 “三叔？你...成明星啦？” 听到三叔这些话，张秦川恍恍惚惚记忆慢慢浮现，这个三叔以前好像说过，他是北电毕业的。 咦...? 第3章：原来是你 “咳咳咳...” 三叔有些尴尬的轻咳几声谦虚道：“啥明星不明星的，三叔我这些年啊...人家靠片酬取胜，我全靠数量取胜！” “嘶...” 或许是刚刚动作过大，三叔嘶了口凉气，直起腰动了动上身道：“哎...以前家里穷，大哥为了以后不和我争房子，才去了东北，我这些年啊...是一天都不敢闲下来，天天脑子里想的都是拍戏、挣钱、拍戏、挣钱，累的这老腰啊，三十出头就不行了。” 说到这儿，三叔突然回过神来了，刚刚下意识说到张秦川他爹了，这孩子现在爹死了，娘带着弟弟找不到人了，这话会不会勾起他不好的回忆？ “咳咳...” 三叔赶紧又咳嗽两声来掩饰尴尬。 ... 张秦川嘴角微微一笑，看着自己这位中年三叔极力想和自己拉近距离感，但又找不到方向的劲头，这个气氛他不觉得尴尬，反而感觉有点... 充满男人之间才懂的温馨。 ... “三叔我呢，以前那名字你不是知道嘛，叫小童，你婶子呢...她说我这名听着不响亮，一看就不是当明星的料，连她现在都比我有名，我找人算过了，后来改了个名，电话里也没跟你细说，我现在叫张嘉一。” “？？？” 张秦川这回是真有点愣住了，主要是... 他终于知道三叔为啥看上去长得总让他感觉很熟悉了。 原来是你啊！ 又不着痕迹的瞄了眼三叔的腰，这是...确认过老腰，是我三叔！ “三叔...你说你现在，没啥名气？” 这一回，换成张秦川用不太确定的语气开始问了，这不应该啊。 ... “可不是！我毕业那时候，我老师就和我说过，他说我演技还是有的，就是这个形象啊，戏路不宽啊，以后不好找剧本！” “？” “嗨...我有时候照镜子的时候也在看，伱说我笑起来的时候显着还挺老实的，不笑的时候呢，又显着不像啥好人，这搞得...” “哈哈！” 张秦川扭着头看了眼三叔，感觉不愧是一家人，三叔的长相还算是偏温和了，不像他张秦川自己，他不管笑不笑，看起来都不像啥好人。 这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 “对了！我忘了问你了，你在韩国的时候，干啥的，那边现在咋样啊？别看三叔我现在赚了点小钱，还没出过国呢。” 笑过之后，叔侄两人之间气氛缓解了一大截，张嘉一这才问起张秦川在韩国时候的事儿。 “我...” 张秦川眨眨眼，他在韩国干什么的？ 这就有点...不好说了啊。 看了眼旁边的三叔，张秦川脑子里灵光一闪道：“我...我在韩国从事点娱乐行业的工作。” “娱乐行业？演员？” 三叔快速扭头看了眼张秦川。 要说他这個当演员的，绝对是娱乐圈的人了，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标准的小帅哥啊，那自己这个侄子，还是个汉族和朝鲜族的小混血，这长相比起自己，只高不低啊！ 难道自己这个侄子，在韩国也是混娱乐圈的？ 演员？ ... “啊...这...” 张秦川想了想，演员嘛，不就是拍个戏，然后放给观众看，最后娱乐大众嘛？ 那他在韩国混的那个行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最终的结果也是娱乐大众的，抛开中间怎么娱乐这个过程不说，和演员娱乐大众的最终结果还是一样的。 别管是精神娱乐、还是生理娱乐，反正大家都是娱乐大众！ 出来混，身份都是自己给的，所以... “三叔，我不是演员，我算是咳咳...后期吧，就...人员调度啊...道具交通啊...这个经费管理这些方面...” ... 看张秦川说话结结巴巴的，三叔根本没多想，前段时间他在东北的时候，就知道他们那边的情况，朝鲜族嘛... 他们说话很多时候都是朝鲜语为主，然后会在中间夹杂点汉语词汇之类的。 他还以为是有些词，张秦川用朝鲜语说习惯了，猛地让他全用汉语说给自己听，他不会说所以才说话结结巴巴的。 侄子才从韩国回来，这情况，正常、合情合理！ ... “我懂、我懂，你这个在咱们国内啊，算是偏向副导演啊、制片人啊这类的幕后工作，你这个可以啊，看不出来啊大虎，你这去韩国几年出息了！” 三叔边说边笑，本来他准备让张秦川当自己助理的，虽然他这个级别的十八线演员，现在配助理有点超规格，但这是自家亲侄子，跟在自己身后给拎个包、跟着他出差、拍戏的时候，不管是对他熟悉国内环境来说，还是长见识也好，都算是不错的工作。 而且张嘉一也不会在钱上亏待张秦川。 但现在...经过这么一说，张嘉一猛然发现自己这个侄子，看来比自己想象的还有出息，现在既然侄子也是混娱乐圈的，那这个工作就要重新好好考虑一下了。 张嘉一咂摸着，要是能给侄子介绍到某个剧组里，肯定比单纯当自己的助理更好。 这年头，韩剧在国内慢慢开始红火起来了，对各个电视剧剧组来说，一个韩国回来的影视剧行业的高端人才，那可是香饽饽，不愁找不到活儿。 而且，要是因为侄子这一层身份，说不定哪个导演赏识他，到那时候他这个三叔...岂不是要叔凭侄贵？ 要是能给自己再安排点影视剧资源，那... 想到这儿，张嘉一目光炯炯的看着张秦川道：“大虎啊，咱爷俩一会儿先回我那，明早我带你去给你爷爷烧纸，过几天呢，叔给你介绍点人，你到时候和他们聊聊，看看能不能找个剧组谋个职位。” “啊？剧组？” 张秦川扭头看了眼自己的三叔，这都是啥啊，不是刚才说跟着你先给我找个活儿嘛？ 咋突然一杆子又要混到剧组了？ 你真当我混娱乐圈的啊？ ... “哈哈，咱们国内呢，影视剧起步虽然不算晚，但是呢...专业程度参差不齐，我想过了，像你这样的高端人才，是不愁剧组要的，到时候说不定叔还得跟着你混呢。” “？？？” 啥玩意儿？ 高端人才... 张秦川想了想自己，他在韩国的时候，也算是帮里的中高层管理人员了，这... 自己这样的在国内娱乐圈，就算高端人才了？ 国内娱乐圈情况现在...这么世风日下嘛？ 怎么突然感觉怪怪的。 ... 第4章：三婶 出火车站，三叔故意绕了一圈路，然后才拐进一条大直道，虽然现在的长安城看起来不复千年前那么辉煌，但这种充满历史底蕴的城市，会给每个初次来这里的人们，带去一丝丝震撼。 地表上随处可见的历史建筑，特别是钟楼那大大的转盘。 这东西虽然不是印象中唐时的建筑，但明朝的建筑也距今有六七百年历史了，就这玩意儿...别说韩国了，比他们那个野爹美利坚建国历史都得长几倍。 今天不是节假日，路上的汽车倒是不多，但摩托车和自行车那就随处可见了，路两边乌泱泱的全是自行车大军，还有一闪而逝的，拉着架子车的流动摊贩。 张秦川扭头好奇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怎么样？咱们这儿发展的不比韩国差吧？” 三叔还是有点不放心，下意识的就想通过对比，以增加张秦川留下来的信心。 “那可不...” 虽然从经济角度来说，现在的长安可能还不如韩国某些城市，但... 张秦川可不是从城市建设上来对比的，而是下意识的从城市历史和人文方面对比的。 在这里，他以后就再也不用说朝鲜语的时候夹杂着中文词汇了，再也不用听那些自视甚高的韩国人，鄙视他的口音了。 很好！ ... “这条路现在已经在规划了，说是以后要建未央立交桥，等立交桥建起来，咱们长安以后也是大城市了！” 三叔指着路边的工地介绍道，手上拨动转向灯，富康车往一个标着“雅荷花园”的小区驶去。 和市里的风光不同，一进小区，张秦川就发现这個小区的不一样。 现在的建筑，流行在建筑外立面上贴瓷砖，但以前他印象中，都是那种个人盖的民宅，才会那样贴，但这个小区的小高层，栋栋楼外立面上贴的都是白瓷砖。 这玩意...虽然看起来很有年代感，但在这个时代，这就是实打实的高端住宅了！ ... “哈哈，这是我前年才买的新房，为了和你婶子结婚用的，这在咱们长安，也算是高端小区了，那边还有个别墅区，不过...别墅区那边位置不好，我就买了这边。” 三叔介绍起小区里的分布情况时，特意强调了一下别墅区“位置不好”才没买。 张秦川笑了笑，也不戳破。 “三叔，咱们国内现在房价是多少啊？” “那我哪知道，各个地方都不一样。” “那咱们这儿呢，就你这套房子。” “这个啊...前年我找人托关系，当时是按照1460元走的，现在好像已经涨到两千多了吧，不便宜啊！” 三叔说到房价的时候，还是很感慨的，两年多的时间，房价已经涨了30%了，这个速度还是很出乎预料的。 ... “碰！” 关上车门，把包又夹到腋下，三叔边走边说道：“我这套是个八十多平的小三室，连房子带装修，算下来差不多十六七万了，还没这辆车贵。” “？？？” 张秦川扭头看了眼停好的小富康车，这玩意看起来其貌不扬的，他刚开始都没注意，现在三叔一说他才反应过来，这年头...这玩意比一套房子都贵？ “哈哈，你是不是想问我，为啥要买车，不多买房？” 三叔把右手搭在张秦川肩膀上，看着张秦川点头后才继续解释道：“干我这行的，没个车不行啊，以前出门还得提前订火车票、汽车票，有时候走的急，还得找黄牛买票，花冤枉钱不说，有时候加钱都还买不到票。” “而且有时候剧组拍戏的场地千奇百怪，有的乡下根本不通车，有点啥内幕消息，等我赶到的时候，人家都开拍了，这不是耽误事儿吗？！” 张嘉一把车对他的重要性讲了讲，张秦川眨眨眼，后知后觉的发现，虽然现在的车价比较贵，但...磨刀不误砍柴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本以为三叔比较败家，目光短浅，现在这么一看，印象直接反转了。 又看了眼三叔的后腰，怪不得他腰早早就废了，看样子...这几年没少开车天南海北的乱跑、找资源。 直到这一刻，张秦川对于所谓的娱乐圈，算是从三叔这儿有了初步的印象... 累！ 资源难得！ ... “怎么才回来啊，李导打你几个电话了都打不通！你脑子天天干什么吃的，啥事儿都让你耽误了！伱说你还能干什么？” 走到三楼，三叔刚打开防盗门，屋里就传出一道河东狮吼。 张秦川跟在三叔身后，刚准备换拖鞋，就被这声吼搞得一愣。 “嗨...我这不是去接大虎了嘛，手机刚刚忘记了，可能是没电了。” 三叔笑眯眯的，好像对这种说教已经习以为常了。 “大虎别换鞋了，进来进来。” “我管你去接大虎还是谁的，打不通电话你还有理了？换拖鞋！你不打扫卫生，你不知道我打扫卫生有多累？！” ... 张秦川低着头，换好拖鞋，等三叔往前走的时候，这才把他的身影让出来，他也总算看清了这位三婶。 人长得倒是还算漂亮，柳眉尖下巴，但...看面相就给人一种有点刻薄的感觉，就和...他以前看见韩国人的时候，就感觉他们心眼很小一样，这就是最普通，最直观的感觉。 “三婶你好，我是张秦川，三叔刚刚去接我了，给您添麻烦了，我刚从韩国回来，还给您带了礼物。” 张秦川下意识的弯腰微微鞠躬。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他的长辈，第一次见面，该有的尊敬还是得有的。 ... “噢...” 三婶看着张秦川的大体格子，听着他说的话，脸上的刻薄之色缓缓消散，嘴上堆起个不太自然的笑容缓缓道：“哦...你就是嘉一那个侄子吧，我听说过你，来都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啊，快坐，喝水吧？我去给你温水。” 不知道是被张秦川的体格和长相镇住了，还是被礼物所吸引了，反正...听到那些话，这位三婶倒是终于有点三婶的样子了。 ... 张嘉一放下包，回卧室拿出充电器，插上手机充上电，刚弄好，手机就响起来了。 “喂？二姐？哦哦哦...接到了接到了，我知道，我知道。” “那什么，这才几点啊，我晚上让小君做点饭在家吃就行了。” “嗨...行行行，那我知道了，我知道那家饭店，我知道，行，那我晚会儿就去，我这刚进家门，让大虎歇歇，喝口水，知道了知道了。” 第5章：二姑和表妹 三叔这套房子，是很标准的老式建筑布局。 一进门左手边是卫生间，干湿分离的，右手边是一个小卧室，透过门缝看进去，应该是个书房。 再往里，左手边是个单独的大房间，里面是分开的厨房和餐厅。 右手边是客厅连带着阳台，再往里，一左一右又是两個卧室。 ... 三叔挂断电话，看着张秦川大大咧咧的绕着屋里参观了一圈，这才开口道：“坐，你看咱们刚到家，你二姑就打电话了，她定好饭店了，说是要给你接风，咱们晚上去饭店吃。” 张秦川点点头，如果说对这个三叔，全凭他小时候见过面，还有点印象。 这个所谓的二姑，他就完全没任何印象了。 早年间，听他爹讲过，人倒是没见过。 ... “三婶，这是韩国的名牌化妆品套装，也不知道您喜欢不喜欢。” 看着三婶端来的茶杯，张秦川从包里拿出一个礼盒装的化妆品套装双手递给三婶。 三叔在旁边看着张秦川这套做派，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个侄子很给自己争气，一见面就拿出来礼物，看起来就不便宜，连以往脾气很爆的媳妇，此时接过礼物都笑眯眯的。 “哎呀呀，这不便宜吧？呦，这牌子上次我在京城，看别人用过，那啥老张，就那老刘的媳妇用的，你看看人家老刘，都搬到京城了，出息了，你再看看你！” 手上拿着化妆品，三婶嘴上毫不留情的贬低着张嘉一。 张秦川听到这话微微皱眉。 他在韩国待的这几年，不说男女关系吧，反正...他没见过哪个媳妇敢给老公这么说话的，在韩国... 敢这样说话的女人，那可是要挨打的！ 韩国男人那玻璃心自大狂，打媳妇的时候，可专业了！ ... “咳咳...” 张嘉一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之色，特别是在媳妇提到老刘的时候。 男人嘛，起码的自尊心还是有的，又不是他不努力，但自己媳妇总是在他面前提别的男人如何如何，这像什么话？ 而且还是当着晚辈的面。 张嘉一转移话题道：“那啥，二姐刚刚打电话了，说是给大虎接风，已经定好饭店了，咱们晚上去饭店吃。” “我才不去呢，要去伱去吧，就你那个二姐，她但凡投资咱们点钱，还用像现在这样？哎...对了，李导那边你给他回电话了吗？” ... “......” 张嘉一张张嘴，暗叹了口气，余光瞄了张秦川一眼道：“还没呢，我这刚进门，李导打电话干啥？” “那部剧播完了，目前暂时没别的电视台买了，他根据导演的意思，说是把这次的广告分红给分了，咱俩一共四万块钱吧，你和他联系联系，去拿一下，哎呦...我跟着你可是倒了大霉了，好日子没过上，天天操心房贷车贷，这日子...” 三句话没说完，三婶的抱怨又开始了，连张秦川都有点听不下去了。 看了眼三叔，又看了眼三婶。 ... “咳，我就不带电话了，放家充电吧，既然你不去，我就带大虎先去了，再晚一会儿路上堵。” 三叔和张秦川对视一眼，找个借口准备走了。 “去吧去吧，烦死了。” 三婶冷哼一声，拿起礼盒，连句招呼都没打，转身回卧室了。 ...................... “你三婶这人吧，心眼不坏，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边下楼，三叔边和张秦川解释。 “......” 这可不像是单纯的刀子嘴豆腐心啊。 张秦川努力堆起笑容道：“我懂三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哎...” 三叔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眼身后，低声道：“前些年啊，你三婶她爸，也就是我那位老丈人，他很赏识我，给我介绍了不少资源，那时候你三婶呢，也是演员，我老丈人说，让我在剧组多照顾照顾她，演戏的时候，多教教她。” “我和你三婶呢，就这么一起拍了几部戏，越来越熟...” “去年，我们去西疆拍戏，那边生活条件稍微艰苦点，我当时很照顾她，拍完戏我们就结婚了。” “像她这种大小姐，没吃过啥苦，跟着我呢，是让她遭了点罪，现在还要还车贷、房贷。” ... 张秦川走到车门边，顺手打开副驾驶车门，等坐好后才问道：“三叔，三婶说的老刘是谁啊？” “哎...我一同学，我们俩在北电的时候同班，后来毕业后都分配回西影厂了，老刘也是个演员，不过他比我厉害，现在已经在京城买房子了。” 说到老刘，三叔眼里闪过一丝不服气还有羡慕。 “对了大虎，你会开车不？” “会啊，就是没驾照。” “哈哈，那就行，改天我找找关系，给你办一个。” .................... “哎呦，你这娃可算回来了，小名是叫大虎？” “二姑！是叫大虎！” 车还没停稳，饭店门口一个打扮的稍显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身后带着个小姑娘，急吼吼的拉开副驾驶车门，一把将里面的张秦川拽出来。 张秦川懵懵的看着抱着他的女人。 这个...应该就是自己的二姑。 ... “让二姑好好看，真像...我记得大哥走的时候，那时候大哥还年轻，你和大哥长得真像。” 他们家兄妹三人，老大比张嘉一年龄大的多，当年老大下乡的时候，张嘉一才几岁，他对大哥的印象不太深，他倒是从小和这个二姐关系亲近。 但张秦川这位二姑，从小和大哥关系好，以前家里条件不好，大哥宠她，啥好吃的都让着她，后来...大哥死在东北了。 如今看见大哥的儿子，再也憋不住了，抱住张秦川眼睛都红了，眼泪止不住的流。 张嘉一低声道：“二姐，咱们进去再说，外面人多，进去说。” “走走走！东东，去让人上菜，开酒！” 中年女人随手抹了把脸，单手拉着张秦川，交代着旁边一直好奇看着张秦川的小姑娘。 ... 要说三叔这种稍显含蓄的关心，张秦川还能受得了，但这位二姑的这种... 连吃饭都得拉着手的亲热劲儿，他就有点受不了了。 “二姑，我吃着呢，不用夹菜了。” “在韩国吃不好吧？我听你姑父说，他们那边的人顿顿吃咸菜，可穷了，大虎啊，以后你就住在二姑那，等过几天你姑父回来了，让他给你找个学校，等你毕业了，再找个媳妇，婚房二姑包了！” 中年女人拉着张秦川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 第6章：我的韩国表哥 张秦川抬头和三叔对视一眼，三叔抬了抬下巴，那意思好像是让张秦川将就着点儿，女人的感情比较丰富，这刚见面，难免有些失态。 ... “二姑，我歇会儿，歇会儿。” “好好，那等会儿再吃，先喝点饮料顺顺，东东啊，赶紧给你哥倒饮料，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儿呢。” 张秦川的二姑右手一巴掌给了旁边坐着的小姑娘一下，指使她倒饮料。 “这是...” 这都吃上一轮了，张秦川才顾得上问小姑娘。 “这是你妹妹，陈东，东东...今年该上高中了，学音乐的！” “你姑父这几天去南方出差了，还没回来，等你姑父回来了，再让他给你找学校。” ... 经过几人的拉家常，张秦川总算是搞懂了。 这个二姑呢，早年因为张秦川他老爹去东北了，所以早早就担任起家里的一部分责任，不仅给张嘉一这个三叔带大了，而且为了早点给家里帮忙，结婚也结的早。 但是这个二姑命好，也算是個半个女强人，早年认识的姑父，两人偷偷打零工补贴家用，再后来开始做生意。 随着生意越做越大，有些事就用不到她了，她这才安心生孩子顾家的，这些年她一直没去东北找张秦川。 一是因为她是个女的，家里这边也忙，等她忙完生意上的事，又要带孩子，这一拖，就一直没时间。 现在这年头可不是买张飞机票或者高铁票，说走就走的，绿皮火车从这儿坐到东北，得坐好几天。 ... 打量着自己的表妹，留着个在张秦川看来很土，但这年头又很流行的齐刘海。 艺术生嘛，穿的也还算时尚，给人一种杀马特、文艺小太妹的感觉。 感受到张秦川的目光，小姑娘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没敢说话。 张秦川看她的面相，总感觉也眼熟，但他也没多想，都是这辈子的亲戚，眼熟不是很正常吗？ ... “咳...二姐，大虎他在国外这么长时间，现在再让他上学，学习进度也跟不上，再说了，大虎这些年在国外也出息了，我还准备给他介绍活儿呢。” 眼看着二姐的情绪平复了不少，张嘉一这才敢插嘴说话。 “不上学了？！” 在中年女人的印象里，不上学？ 那不是混子吗？ 这怎么行？ ... “嗨...二姐，现在这社会，一年一个样，现在的孩子们啊，都有自己的想法，路上我还和大虎聊呢，他在韩国也是做这个娱乐行业的，算是幕后工作吧，现在咱们国内正缺这种人才呢，有我带着他，早点入行，混几年熬点资历，早点赚钱不比上个大学好？” “你别说话！我问问大虎！” “娃子，跟二姑说说，伱这次回来，是准备继续念书啊，还是跟着你三叔啊？” 二姑挥手打断了三叔的话，又拉起张秦川的手，满脸慈祥的问话。 ... 学习？ 学个屁！ 张秦川一听到学习就头疼，他在外混了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再让他进学校，他得疯。 看着二姑关切的目光，张秦川组织了一下语言道：“二姑，我这个...我们那边我小时候受到的教育，和咱们内地的不太一样，我们那都说朝鲜语，中文是辅修的，我虽然会说，但在这边上学，我不习惯啊。” “哦...那边和咱们这边的学校学的不一样？” “嗯呐！我上的朝鲜族学校，和咱们这边的都不太一样，到初中的时候，还会选修第三门语言，我当时听村里的人说，学日语好，以后万一出去打工也方便...” ... 东东歪着头立着耳朵好奇的听着这个才回国的表哥说话。 听到他会三门语言的时候，小姑娘眼睛都亮了。 这年头...小孩子，特别是小姑娘都早熟，十五岁的年纪，已经啥都懂了，她平时家里的管得严，很少出去玩，只能在家偷偷看韩剧，此时此刻... 她突然有种，天上掉下来一个韩国表哥的感觉，再加上张秦川长得高高大大的，完美符合她们女孩子幻想中的，韩剧里的白马王子的人设。 ... “哥，你在韩国的时候也是娱乐圈的？那...韩国明星你都认识吗？” “？” 正和二姑说话的张秦川，听到表妹的这个问题猛地一愣。 韩国明星... 说实话，他真不认识，但是... 看着表妹眼里的好奇之色，张秦川一瞬间就明白她想听什么了。 ... “认识，不过我这种幕后人员，我和他们交流的少，一般都是需要他们做什么工作的时候才有交集。” “哇...” “咳咳...少看点韩剧，那都是假的。” 为了怕表妹继续问一些特定的问题以至于他露馅，张秦川赶紧转移话题道：“你别看韩剧里都是情啊爱啊啥的，有时候布景也很好，但...你没发现他们的电视剧大部分都是室内戏吗？” 东东点点头，看着自己的表哥一脸认同，她现在就像个八卦小妹，坚决不插话，表哥说啥她都符合，反正她就想听点不一样的。 “咳...你是没去过韩国，他们那边...其实也就那样，就比如说我在仁川的时候，仁川知道吧？” “不知道...” 看见表妹干脆利落的摇摇头，张秦川脸上的笑容更甚了，不知道好啊，不知道那他就更方便吹了。 “就比如说仁川，除了港区、市区、其他地方...啧啧啧...就跟乡下似的，就咱们长安，比他们那不知道好多少倍，就这菜...” 张秦川在三人好奇的目光中，指着桌上的菜道：“要是在那边，就今天这一桌，我不说多的，最低也是国宴标准，那些韩国土鳖，他们有的人一辈子都吃不上这么好的菜，这一桌放到韩国，起码也得卖个二三十万韩元！” “！！！” 东东的眼神愣了愣，这和她认知中的韩国，有点不一样啊... 但是她也不敢反驳，毕竟这个表哥是刚从那边回来的。 “那...哥...那些明星平时都住什么样的地方。” “那我就不清楚了，外国嘛...比较注重隐私，但是...我虽然不知道他们住在哪，但我知道他们一般的住处，都不大，那边的房价死贵死贵的。” “就仁川，郊区的房子，换成咱们这边的钱，最少也得八九千一平方，市区的更贵，再往汉城那边，比仁川市区的更贵，那就得上万一平了，一般拍戏的明星，他们干多少年才能买的起大房子啊。” “上万块一平方？！” 第7章：分钱的缘由 现在的长安房子均价才二千多点，这和上万一平方一对比。 有点超出他们的想象了！ ... “而且啊，韩国的明星也就是艺人，这个词懂吧？” 东东点点头，这个她懂。 “这些艺人呢，除非是非常出名、非常大牌的，其他的小明星什么的，他们的经纪公司，普遍对他们的要求比较严，这不能干那不能干的，那日子过得，啧啧啧...可不像他们在电视剧里那样...” 张秦川摇摇头，虽然太大牌的艺人他没接触过，但小一点的... 他别说接触了，就算是想拉到他场子里客串一下接客也行，就看客人给不给的起价钱了，只要钱到位，啥都好说。 不过这种东西，就没必要对这个小表妹说了，她还小，不用接触这种东西。 ... “表哥，你少骗我，我听舅舅说，当明星可赚钱了，我以后也想当明星，等我赚钱了，就不用我爸再出差了，到时候我让他天天在家陪我妈！” “哎！你可别瞎说啊，我啥时候跟你说当明星赚钱了？” 张嘉一听到东东这么说，再看看二姐看向他那危险的眼神，赶紧辩解。 “你刚刚还说让我哥跟着你早点入行赚钱的，我都想好了，我长得也不差吧？我这么白白净净、冰雪聪慧的，我到时候也跟着你，我连艺名都想好了，我也要拍戏！” “......” 张嘉一指了指自己这個外甥女，又看了看自己二姐，一副不关他的事的样子。 “伱当什么明星？！你要气死我？你看看你舅的腰，你以后小姑娘家家的，也想像你舅这样？嗯？” 对张秦川和蔼可亲的二姑，对待自家闺女的时候，那是一点都不客气，一个巴掌拍到后脑勺上，张嘴就开始训斥。 张秦川看着这一幕，突然发现...这几个人，应该算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有血缘关系的人了吧？ 不过看样子家里这种氛围，也没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儿，不对... 想到这儿，张秦川又想到那个三婶，她没跟着来一起吃饭，但二姑好像根本不在乎一样，连问都没问。 而表妹也一样，好像大家对这个三婶都无视了。 这样看来，这个三婶在这个家里，好像真混的不怎么得人心。 啧... ........................ 第二天早上九点，AK市。 这里是位于长安南边二百多公里的一个不大的小城市，也是张秦川已故老爷子的老家，根据老爷子的遗愿，他死后三叔就把他葬回这里。 俩人一大早五点多就从长安出发了，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才到。 看着墓碑上陌生的照片，张秦川祭拜完，又和三叔进城采购东西。 ................... “大虎啊，我不知道你以前在韩国那边，你们那些剧组啊、演员啊是什么模式，但咱们这边，就像我这样，说走就得走，有时候来不及了，连行李都没时间整理，就靠路上随便买点，你要提前适应适应。” 三叔拎着一件矿泉水正往后备箱里塞，张秦川跟在他身后，手里拎了两塑料袋吃的。 今天出来给老爷子烧完纸，可不是就能直接回家的。 昨晚吃完饭，他和三叔商量了一下，既然三叔忙，那张秦川也不介意跟着三叔一块，没必要先休息几天。 反而是这样直接动起来，让他比较习惯。 现在的两人，刚烧完纸，顺便吃个早餐，再买点路上可能会用到的矿泉水和食物，然后就得开车再一路往东边走，先去北湖省，去见那个李导，然后再北上拐去北河省的战国影视城。 就这个路线长度...张秦川想想就头皮发麻。 ........................ 两人自驾走的路比较偏，张秦川虽然没国内的驾照，但也强行和三叔换了换位置，他先开一会儿，大不了真被检查到了，就说驾照忘带了。 “三叔，你们这领钱...还得你们亲自过去拿吗？跑这么远拿钱，为啥不让他直接把钱打你银行卡上？” 听到张秦川的声音，张嘉一打了个哈欠拉动副驾驶座椅，坐起身道：“你以为我喜欢这么麻烦啊，打到卡上就有记录了，那不得交税啊？” “啊？” 张秦川一愣，倒是把这点忘了。 “那这个李导...你说这个李导，他拍过啥电视剧？” 反正路上无聊嘛，张秦川话风一转，开始问起这个所谓的要发钱的李导。 “李导啊...他虽然职位是副导演，但其实不干导演的活儿，他更像是...嘶...” 三叔扭了扭腰皱着眉想了想形容道：“你可以把他理解为助理，他是谢导的助理，你知道谢导嘛？她是我的贵人。” 张秦川摇摇头，他刚回来也没多久，除了上辈子那些名导，其他的... 随便说个姓，他哪知道谁是谁啊。 “谢导的上部戏，我是男一，你婶子也有角色，她跟我老丈人认识，谢导本身也是上面总台电视剧制作中心的，算是根正苗红，她这部剧，是宣传口那边的任务，投资不大，但拍摄环境艰苦，是关于支边医生的剧...” “这样的剧，给的钱不多，条件还不好，而且就算是拍的好，播放范围也不大，稍微大点的明星，一般都看不上这样的资源，小点的演员，演技又不行，这才能轮得到我。” 张嘉一颇为感慨的给张秦川讲着这里面的门道。 “谢导的意思呢，我们那部剧播出之后，反响还不错，现在播出完赚了点广告方面的钱，就给几个主演私下里分分，算是稍微弥补一下片酬上的损失，不过...京城那边的部门你也知道，有些东西呢，不合规矩，只能私下里给，还得让别的人出面给现金...” ... “噢！” 就听三叔这寥寥几句，张秦川现在对那位素未谋面的谢导，好感度飙升。 给多给少先不说，最起码这样的导演人家能想得到这些演员，哪怕是身在体制内，但做事很灵活，这样的导演，就跟一个好大哥似的，很难得！ 而且应该还是位女导演，能做到这一步，那就更难得了！ ... “那三叔，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这谢导是个好人啊，她今年不拍戏了？你咋不跟着谢导继续拍戏啊？” 张嘉一瞟了张秦川一眼。 “谁都有谁的事儿，我又不是啥大腕，人家天天得盯着我啊？年初我正好在东北拍戏，谢导也在那边，她今年好像跟那个小品演员，就今年春晚上演《卖拐》那个，他们组了个剧组，好像是要拍个农村题材的剧。” 第8章：老乡 卖拐？ 演小品的？ 说起这个人，张秦川就有印象了，这莫不是那位赵老师吧？ 这个他知道，想不到三叔现在虽然名气不大，但认识的人不少啊，这关系三拐两拐的都拐到东北了。 ... “三叔，这多好的机会，你咋不去找谢导要个角色？” 张秦川想了想，要是没记错的话，那位谢导现在正拍的那部剧，应该叫刘老根吧？ 一想到三叔能如果能混进刘老根剧组，张秦川就感觉莫名的好笑，嘴上毫不犹豫的怂恿着三叔。 ... “我敢想，人家也得要啊，哎...咱们国内啊，分圈子的。” 摸出烟盒，张嘉一点上一根，又帮正开车的张秦川点上一根，这才徐徐讲述。 “就拿我来说，你三叔我也算北电嫡系了，那我这個师门身份呢，再加上点关系，就让我能混上很多边缘的资源，有的老学长啊、学弟学妹啊，大家都能互相照顾，但是呢...” “现在地方上影视剧的圈子太多了，有的是按学校分类的，有的是按类型分类的，但最重要的是啥？！是按地域分类的，东北的、西北的、中原的、南方的，各个地域都有各个地域的圈子，市场就这么大，人家那个圈子里的资源，就是为了捧自己人，我一个外人，谁搭理我...” ... “！” 三叔这么一说，张秦川秒懂，这不就跟他这种混子一样，上面有大哥，自家有地盘，各个帮派之间有地盘划分，大家是竞争关系，有时候可能会合作，但大部分时间，都是敌意更大。 这娱乐圈...也逃不出这样的模式嘛。 想到这儿，张秦川突然感觉，好像娱乐圈也不难混了。 “三叔，那咱们西陕这边，属于哪个圈子？西北圈？咱们圈里的大哥是谁？你跟谁混的？” “什么大哥，什么混不混的！咱们啥也不属于！” ... 张嘉一烦躁的狠狠抽了一口烟，有些郁闷道：“咱们以前属于西影厂的，有自己的电影厂，现在...哎，厂子不行了，要改制了，树倒猢狲散，人心乱了，队伍不好带了。” 他的青春除了给学校几年之外，其他的时间都贡献给西影厂了，本以为跑了几年龙套，终于要熬出头了，谁知道最后厂子居然不行了。 至于他们这个圈子里的那位大哥？ 哎...不提也罢。 张秦川斜瞄了一眼三叔，感觉三叔在提到西影厂的时候，嘴上还是很骄傲的，但说到厂子不行了，又很落寞，有点...小猫小狗找不到家的感觉。 .................... 六月末，战国影视城。 下午六点，酒店包间内。 张嘉一刚进门就笑眯眯的直奔主位上的那位中年人。 “勇哥！哈哈...多长时间没见你了...” “哈哈，嘉一来了！快让我看看你电话里说的年轻才俊是谁？！” 叫勇哥的人站起来用力和三叔握了握手，然后目光下意识的看向张嘉一身后站着的张秦川。 最少一米八多的大个，长得极为壮实，看面相... 有西北人那种标志性的棱角分明，但...隐隐还带着一点点柔和，只有一点点，整体来说，嗯...很威严，这种感觉很古怪。 这是勇哥心里对张秦川的第一印象。 ... “叫勇叔，你勇叔去年拿了百花奖，他可是咱们西陕的骄傲，虽然现在他不在长安住了，但每年回来我们都聚。” “勇哥，我给伱介绍一下，这是我侄子，才从韩国回来，张秦川，你就喊他大虎就行。” 张嘉一拿手扒拉了一下张秦川，嘴上介绍着。 ... “勇叔！我叫张秦川，来的路上，一直听我叔推崇你，您是我在国内第一个见到的大明星。” 张秦川双手握住这位勇叔伸来的手，张嘴就捧。 这算是他至今为止除了三叔外，认识的第一位有印象的演员，这位勇叔叫尤志勇，现在也算是个老戏骨，经常出演一些反派或者领导之类的角色，算是配角里比较出名的那一批，很有资历。 ... “哈哈哈，好好好，刚从韩国回来的？嗯...你叔电话里都给我说了，说你是电视剧这方面不可多得的人才，嗯...其他的就不说了，既然来了，剩下的交给你勇叔我，来...给你介绍个人，这位你认识不。” 勇叔拉着张秦川一侧身，露出跟他一起在包间里等人的另一位演员，还是女演员。 ... “这位是...” 张秦川眨眨眼，这位也有点面熟，看年纪三十来岁，浑身散发着熟女的味道，特别是脸型...那种古典美人的感觉，往后可是不太多见了。 “我可不用勇哥你介绍，你别再让他给我叫姨了！大虎是吧，你喊我娟姐就行。” 娟姐笑眯眯的瞪了一眼正准备介绍的勇叔，这才轻轻用指尖和张秦川握了个手，自己做了个自我介绍。 “娟姐你好，我想起来了，娟姐你是不是演过那什么...” ... “前两年大火的还珠格格，娟子演里面的令妃，看过吧？哈哈...” 勇叔在旁边提醒了一句，张秦川这才恍然大悟，就是她！ 怪不得这么有味道，这位姐姐和三叔一样也是属于大器晚成型的，人到中年才开始事业有起色，而直到还珠格格这部剧，才算是正式爆红，才一跃成为电视剧圈的顶级二线女星！ 要不是因为年纪偏大，这个咖位还得再往上加一级。 ... 包间里就四个人，勇叔和娟姐晚上好像还有戏要拍，大家也没喝酒。 “嘉一啊，啧...你这招呼打的有些晚了，要是早说俩月，孩子这边，我高低给往上推荐推荐，现在这眼看着戏份都拍的差不多了...” “勇哥，这都是正好赶上了，没事儿，就算没活儿，那就算是我带大虎来这儿探班了，给他长长见识，孩子还有点没适应咱们国内的氛围。” “是，是该多看看。” ... 勇叔和娟姐，经过三叔的介绍，张秦川才明白，他俩...还有数位国内一二线大牌明星，现在之所以在这儿，都是参与拍摄一部古装... 古装“历史”剧，而这部剧的导演，就是那位大名鼎鼎，几年前首次拿下华国戛纳金棕榈奖项的陈一零、陈导。 按照三叔的意思，要是混，就往大了混，混不混的进去先不说，先找找关系打个招呼，来了先看看情况，这位陈导现在的思想很前卫，又是他们北电的老前辈。 那他这个后辈，再走走其他人的关系来拜个山门，带着张秦川就算在这边观摩参观一下他们的剧组，想必多少也能有些收获。 第9章：这是啥造型？ 娟姐今天是听说张嘉一来了，还带了他侄子，才好奇跟着过来蹭顿饭的，这几天他们都是夜里的戏，白天闲着也是闲着。 听着勇哥和张嘉一俩人交头接耳的，她算是听懂了，原来是这位叫大虎的年轻人，刚从韩国回来，回来之前也是做影视制作这方面工作的，然后张嘉一想给他侄子在剧组找份活儿。 “嘉一，要不然我也给陈宏打个招呼？她虽然也有戏份，但平时也不太忙，制片、人员这边，她也管。” 娟姐以前没和张嘉一合作过，但大家都是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她很佩服张嘉一这种不怕苦，能咬牙坚持一直拍戏的演员。 ... 张秦川给三人续茶后，就静静地坐在旁边，听着他们说话，眼光时不时扫过娟姐。 对于普通小姑娘，张秦川现在已经不稀罕了，以前他在韩国接触的太多了，他最讨厌年轻小姑娘，啥都不懂，每隔几天场子里来新人，还都需要他亲自带几天。 不仅要时不时开导她们，还得在晚上教她们技术。 刚开始碰上这种好事的时候，他还挺美滋滋的，感觉老大待他不薄，给他分配这种油水大大的场子。 只不过这种事儿，每周来几次，以他这个年纪，哪怕是天天来，也还算是能顶的住。 但每次如果还得带着教学目的，还要秉持本心，这...长此以往可就不太好玩了。 所以...慢慢的，因为这些“职业病”原因，他的眼光渐渐有了一丢丢改变。 他特讨厌那种初出茅庐，啥也不会的女孩子。 但对于那种少妇和一些上了点年纪的大姐姐，就比较偏爱了，因为人年纪上去了，见多识广，心理负担也没有，技术也成熟了，很多时候，一个眼神过去，或者稍微提点几句，她们就能很好的领悟他的意思。 这两两一对比，年轻小姑娘和大姐姐之间，差距就很明显了。 所以...张秦川第一眼见到这位娟姐，就觉得很亲切，很合他的口味。 这种古典美的大姐姐，在韩国那种小地方，纯天然的可不多见。 ... 娟姐听着勇哥和张嘉一说话，偶尔一抬头，正好和张秦川的眼神对上。 对方的眼神，看的她猛地一愣。 这些年，她为了拍戏受了太多苦，前几年她终于迎来了时机，果断抓住了还珠格格的机会，然后一戏成名。 但这背后她所付出的代价... 她当时为了能好好拍戏，甚至...把孩子都打掉了。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让她和她老公的关系，这几年越来越差，虽然现在她成名了，家里的经济收入日渐好转，但两人之间的关系... 却像一道鸿沟，深深的横亘在两人之间。 这两年为了免去在一起时经常吵架，她也是竭尽所能的疯狂接戏，不分题材，给钱就接。 平时表现的也大大咧咧的，跟谁都能聊几句，但真实的内心感受...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 现在看着张秦川的眼睛，她突然有种古怪的感觉，因为这种眼神，不应该是一個“晚辈”看向“长辈”该有的眼神。 这种眼神，极具侵略性，火辣辣的，但又不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看，甚至... 在两人对视的时候，娟姐还从张秦川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点不太一样的东西，对方像凶兽一样，看的她有些心慌。 “咳咳...” 娟姐咳嗽了一声，赶紧低头转移了视线。 ....................... “抬起来胳膊，我给你喷点花露水！” 酒店房间内，三叔拿着一个小喷瓶，先给自己身上喷了点花露水，然后走到张秦川旁边吆喝着。 这个月份，还是夜戏，要是不喷点这玩意儿，那晚上的蚊子能把人吃了。 “干什么呢？” 眼看着张秦川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三叔推了他一把。 “叔，我发短信呢，我把勇叔和娟姐的电话号码存进去，又给他们发了条短信。” 张秦川不着痕迹的放下手机，抬起胳膊等着三叔的伺候。 “你这娃！等会儿你跟好我，咱们跟着老尤先进去看看，我给你说，那位陈导脾气可大了，你在片场的时候可不要乱说话啊。” “我知道了，知道了！” ...................... “卧槽...” 哪怕是有过心理准备，见到出来接他们的勇叔，张秦川还是张嘴发出了一声感叹。 下午吃饭的时候，打扮的还挺成熟稳重的勇叔，此时的形象... 就好像...蛮夷一样，光着膀子穿了件对开样式的红马甲，头发整得... 乱糟糟的披发，就跟乞丐似的。 腰上和手腕上，还有用竹片和黑布做的护腰和护腕，背上还披着块破麻布。 这妆容形象...真是一言难尽。 张秦川想象不到，这不是一部三国题材的古装片吗？ 难道勇叔演的是...南蛮，孟获？ 这也太抽象了。 ....................... “大虎，多看看，陈导这个剧组在咱们国内，也算是最一流的剧组了，那边那个棚子看见没，那是道具组和化妆区，据说里面有几位老师，是专门从岛国那边请来的。” “？？？” 随着勇叔的手指，张秦川看向道具组所在地，听着这话，他越发迷茫了。 拍个三国题材的电视剧，道具老师和化妆师还需要去岛国请？ 瞥了眼勇叔身上的装扮，张秦川突然有点懂，他这个形象是怎么来的了。 ... 整个剧组乱中有序，各个组的人，忙得脚不沾地，像勇叔带着张秦川他们叔侄俩，他们三人穿梭在整个剧组里，显得有那么点---格格不入。 直到娟姐找过来，说了句。 “找你们半天了，那边等会儿开拍了，伱们不是要看嘛，赶紧跟我走，我等会儿还得去找宏制片呢。” ... 张秦川看着穿着一身紫色汉服古装的娟姐，眼睛猛地一亮。 啧... 就这种装扮造型，不仅把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女人味凸显出来了，而且张秦川看着她，总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岛国人的服化道在某些时候，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特别是在女演员塑造这方面，不得不服！ ... “勇叔，那个鼻子上带个环的演的是谁啊？匈奴？” 隔着旁边的摄影机架设的轨道，张秦川看着远处的一个小矬子，打扮的... 跟野人差不多，脸色黝黑，也是和勇叔差不多的造型，长发乱糟糟的，这货鼻子上还带着个像牛鼻子上带的那种鼻环，鼻环的一端还连着一条细细的铁链，一直延伸到耳朵上，被长发遮挡住了一点。 看到这个形象，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货应该是个匈奴配角，就等着一会儿出来一位大汉猛将，然后一刀把这个蛮夷斩于马下了。 第10章：这就是吕布啊？ “啥匈奴啊？那是吕布！” 勇叔白了一眼张秦川。 “？？？” “这他妈的是吕布？” 张秦川整个人都蒙了，他知道这个剧好像是讲什么吕布和貂蝉的故事。 但现在勇叔居然告诉他，就远处那个矮矬子、地出溜，打扮的跟奴隶蛮夷一样的人，居然是吕布？ 吕布就这造型？ 假的吧？ ... “小点声，一会儿让人听见了！” 站在旁边的三叔用肩膀扛了张秦川一下。 虽然他也有点看不懂这個所谓的吕布造型，但...现在可是在人家剧组里，而且他已经认出来了，远处那个小矮子，好像是他的师弟，这几年名声鹊起，年纪轻轻已经当上代课老师了，在外也拍了好几部重量级作品。 ... “几位老师往后站点，马上开拍了。” 带着鸭舌帽的工作人员开始过来赶人了，张秦川这三人虽然离得不近，但他们三已经站在轨道旁边了，有点碍事。 往后又退了几米，张秦川才看清楚，远处有个被人撑着伞，背着双手，穿着长袖，外面还罩了件卡其色马甲的中年人走出来了，他先是和那个矮矬子简单交代了几句，然后才和跟在他身边的一个古装美女也交代了几句，这才往监视器那边走。 ... 因为离得有些远，具体的台词，张秦川听不清，但他还是一脸蛋疼的看着那个矮矬子跪在地上表演... 呃...这个画面怎么说呢，就跟那位自带BGM一剪梅特效的男人演的名场面一样。 电话亭边：“不~” 知道的能看出来那个矮矬子是在演独孤、无助。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乞丐碗里的剩饭被抢了，然后乞丐跪在那抱头痛哭呢。 要是再嗷呜嗷呜叫两声，那就更像了。 ... 看着这一幕，张秦川突然觉得，这吕布...他演他也行！ 不管是从长相、还是身高体重上，他都比那个矮矬子强一万倍。 国内一流剧组的影视剧，就这？ 这不是闹呢嘛... “咔！停一下，让小黄过来！” 陈导皱着眉叫停了拍摄，招手示意让人喊那位“吕布”过来。 ... “导儿！” “坐！” 面无表情的陈导，左手支着下巴，看着监视器里的回放。 “你自己看看刚刚这一条，感觉出来什么没？” “我...” “我要的是什么？是孤独、是无助，我要的是他在面临忠义和感情时的那种纠结，发自内心的矛盾和纠结，你要天人交战，你这个表情是什么？一点深度都没有，感情去哪里了？我觉得你这个是宣泄，不是无助，不是纠结！” ... 黄雷听着陈导的训斥，整个人都麻了，鼻子上的小铁环一动一动的，他就像...老君坐下的青牛偷偷跑下界，本以为终于可以撒欢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下界变了，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到处都是她看不懂的新鲜事物，她茫然，她无助，她不知道他该干什么，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小公牛了。 “感情，我要的是感情，懂不懂？由内而外的感情，我要你用表演，来演绎出来，我不要你单方面的痛苦，我要的是深层次的，有内涵的感情！” “导儿，我...我再去准备准备，您给我点时间。” “嗯...伱再去体会一下。” 黄雷有些烦躁的站起身，准备去喝口水再酝酿一下情绪。 ... 跟着勇叔参观了快一个小时了，这眼看着终于开拍了，谁知道开机还没拍几分钟呢，就又停了。 说实话，张秦川感觉挺磨叽的。 他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小矬子吕布，在导演旁边好像被训了，然后...他就朝这边走过来。 ... “你去让我助理把我水拿过来，那个谁，你...叫你呢，去给我搬把椅子过来。” 黄雷站到摄影机之外，颇为烦躁的先让一个工作人员去叫他的助理，这才刚开拍，他那个助理按照习惯，应该还在那边收拾东西呢。 扭头随便看了眼旁边，有俩没穿古装戏服的，看起来像剧组工作人员的人，他也没多想，喊了一声就让对方帮他搬椅子过来。 ... “？？？” 张秦川和三叔对视一眼，有点莫名其妙，他居然被人当佣人使唤了？ 是...搬个椅子也不值什么，但这个吆五喝六的态度... 你真以为你演个吕布你就牛逼啦？ ... “你跟谁说话呢？嗯？！” 听到这个声音，黄雷嘴一撅，有点不高兴了，他正烦着呢，现在就要个椅子，居然有人敢不听话？ 刚刚没来得及细看，现在扭头仔细一看，说话的人看上去年纪不大，但长得极为壮硕，他甚至得稍微仰着点头看他。 对方眼神不善的盯着他。 等看清了对方的全貌后，黄雷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让你给我搬椅子你没听见？你哪个组的？” ... “你他妈算老几啊？！” 张秦川上前一步，刚骂了一句，抬起的胳膊就让三叔给拉住了。 “哎...大虎，别冲动，都自己人，都自己人，黄儿，是我啊...” ... 眼看着对面情绪好像比自己还激烈，特别是对方的动作，要不是旁边这人拉着，看样子像是要打自己。 黄雷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这才看向旁边给他打招呼的人。 “哦...你是...张师哥？” “哎！对，这我侄子，来剧组学习学习，大虎！” 三叔给张秦川使了个眼色，对方有背景，他和张秦川这爷俩，目前算是跑单帮的小角色，虽然这位学弟毕业比自己晚，但... 该低头就得低头，出门在外嘛，少结仇。 “哎...别吵别吵，黄儿压力大，都是小事，来个人，去搬把椅子过来。” 勇叔笑眯眯的当和事佬，挥手叫旁边的其他工作人员过来帮忙。 ... “你怎么不去给老子搬椅子过来？” 张秦川盯着眼前的小矬子反问他，他不是性格冲动不冲动的原因。 而是这会儿他发现，这个小矬子看他的眼神，让他很不爽。 就跟...泰迪狗出门在外，老是喜欢挑衅其他狗一样的感觉，他的眼神就给人一种很贱、很欠的感觉。 ... “哎~”三叔像是第一次认识张秦川一样，前几天挺好的侄子，怎么现在突然脾气这么爆？ 俩人之间，眼看着这矛盾就要升级了，小黄是肯定打不过自己侄子的，但万一大虎把人家打伤了，这算什么事儿啊？ 随着火药味越来越浓，黄雷面皮子狠狠抽动几下，盯着眼前的高大青年，身边突然传来两声女声。 “干嘛呢在这儿，聊上了？” 第11章：娟姐 去而复返的娟姐拐着另一位古装美女的胳膊，两人笑眯眯的往这边走。 等到临近这四个人身边的时候，她俩才感觉现场气氛有点不对劲儿。 ... 黄雷看着来人，说话的这个女的他倒是不在乎，但另一位... 这可是陈导的太太兼制片，这位他可得罪不起，再加上... 他看着对面的青年，对方看他的眼神，老是盯着他的脖子看，这让他心里毛毛的，有心赶紧撤，好汉不吃眼前亏嘛。 “宏姐、娟姐，你们都认识啊，那你们聊，我去旁边想想戏。” 和她俩打了个招呼，黄雷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 三叔看着黄雷的背影，眯着眼若有所思。 有时候，一個人有没有背景，从平时的为人处世上就能看个大概。 他毕竟三十来岁了，在外混了这么多年，棱角早就磨平了，很少与人争强斗狠，但自己这个侄子，年轻人嘛，又是国外回来的，哎... 不过现在看结果，好像自己那位师弟，有点怂了？ ... “宏制片，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位，张秦川...我们都叫他大虎，从韩国才回来的，跟过几个韩国知名剧组，经验很丰富，这是他亲叔叔，张嘉一...跟你们家陈先生一样，都是北电的。” 娟姐不着痕迹的小小吹捧着给旁边的宏制片介绍了一下张秦川的情况。 “哦...怪不得呢。” 宏制片扭头看了眼已经走远的黄雷，又看了看张秦川。 小伙子长得高高大大的，给她的第一印象极好，如今再加上娟子的介绍，她对张秦川的第一印象就更好了。 “娟子说你是韩国回来的，对于电视剧制作这方面，在数个职位上都极有经验，履历也很丰富？” ... “......” 张秦川眨巴眨眼，这咋越传越变味了。 履历丰富？ 那...勉强算是吧，他以前很擅长砍人，至于其他的。 “娟姐过奖了，宏制片您好，我这才回来，跟我三叔一起来这边，找勇叔和娟姐探探班，其他的...都是长辈们抬爱。” 张秦川态度很谦虚，说话的时候还下意识的鞠个躬。 这一招...在韩国那边他贼熟。 ... 果然，听着张秦川的谦虚，再加上他这个做派，宏制片眼睛一亮，对张秦川的第一印象越发好了。 “我先生那边现在忙着拍摄，等今晚回去我和他说说你的情况，别看剧组现在拍摄进度已经走到后期了，但对于像伱这样的人才，剧组随时都需要。” “哈哈，那先谢谢宏制片您对我的赏识！” 张秦川再次鞠躬感谢。 瞅着他这个能屈能伸的态度，三叔在旁边眼睛都微微瞪大了。 这货刚刚还凶的跟什么似的，这转眼就老老实实的，这个情绪转换速度，不愧是我们张家的麒麟儿！ ..................... “三叔，你先上去吧，把车钥匙给我，我去城里一趟。” 宾馆门口，刚刚都在那边和宏制片搭上线了，其他人一会儿都要忙，他们这叔侄二人再在那待着，就有些碍事了，索性就先回宾馆早点休息。 张秦川站在宾馆门口，伸手问张嘉一要车钥匙。 三叔边掏钥匙边问道：“你进城干啥？” “这不是娟姐给说了点好话，咱不管成不成，总之这事儿不能差不是？我想着进城买点东西，等晚会儿他们拍完戏之后，我给娟姐和勇叔送过去，感谢感谢。” “嗯，那你路上开车慢点，别被查住了。” “您老放心！走啦。” 张秦川接过钥匙点点头。 ......................... “咚咚咚...” 晚上十二点半，刚下夜戏，娟姐坐在床边揉着有些酸疼的脚，房门突然被轻轻敲响了。 这个时间段，她还以为是宏制片呢，随便穿了双拖鞋几步走到门口，轻轻打开门，有些诧异的看着站在门外，手里拎着塑料袋的张秦川。 “咦？大虎啊，还没睡呢？” 娟姐一侧身，准备让张秦川进来。 “娟姐，我听说你刚下夜戏，这不是趁着你还没睡觉，先来看看你。” “进来说吧。” “没事没事。” 张秦川往屋里撇了一眼，标准的宾馆单人间，一张小床，床尾的桌子上放着一些零零散散的日用品和化妆品，旁边的地上有两个行李箱，一个已经打开了，里面好像是一些女士衣服。 门口是卫生间，卫生间里的晾衣绳上，还晾着一套女士内衣。 看这架势...应该是这间房就一个人住。 ... “我就不进去了，娟姐...晚上那会儿，谢谢您帮我说话，我这来一趟也没带啥东西，刚开车进城给你买了点东西。” 张秦川上前几步贴着门边，把手上拎着的塑料袋递过去。 “呦...你这孩子，你这...哎...” 看着递过来的东西，娟姐有些不好意思的下意识开始推诿。 “都是熟人，你和勇哥都是老乡，勇哥以前对我也不错，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见外。” ... “哈哈，娟姐你这话说的，熟人归熟人，办事归办事，你和宏制片说的这几句话，顶得上外人说多少句啊...” 眼看着娟姐不接东西，张秦川不着痕迹的伸出左手拉起娟姐的小手，把右手里拎的塑料袋提手强行挂到她手上。 两人说着话，张秦川拉起手的动作极其自然。 ... 感受到手背上对方手里粗糙的触感，娟姐瞬间有点清醒了，推诿的声音突然就弱了许多。 张秦川的声音还在耳边传来。 “娟姐，我看你整天休息这么晚，气色不太好，进城也没啥买的，我路过药店的时候，给你们买了几盒阿胶，你吃点这个补补。” 听到这话，因为结婚多年慢慢疏远的感情关系，娟姐她老公这几年都没对她这么关心过。 现在... 居然有一位才认识了半天的小年轻，大半夜的为了感谢她，特意开车跑到城里，给她买这些补品。 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混着淡淡的心酸充斥心间。 抬起头，和张秦川对视一眼，对方的眼里，只剩下关心的情绪，没有了下午那时候看她的那种眼神。 “大虎...” ... “哎呀娟姐，咱俩就别互相矫情了，行了...这么晚了，娟姐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张秦川左手一松，劝了一句，主动帮着对方关上房间门。 “哎？！” 娟姐看着咚一声被关上的门，又看了眼手上的塑料袋，轻轻叹了口气，心里突然有一点点失落。 第12章：爷俩 “回来啦？” “咦...三叔你还没睡啊。” “坐下说！” 三叔指了指床边，等张秦川坐下后，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一叠新钱，红彤彤的几叠百元钞票。 “这几天咱们赶路，我都忘了，这是李导给的红包，这四万里，两万是你婶子的，两万是我的，我这两万块钱里，我留一万还贷款，这剩下的这一万你先拿着花，嗯...不够你再给我说。” “三叔！” 看着手上的这一万块钱，张秦川很明白在这个年代，这钱的购买力。 “三叔，我有钱...你现在还得还贷款，你就别给我钱了。” 张秦川虽然喜欢钱，但现在这钱拿在手里，他感觉有些烫手。 ... “伱这娃，咱们张家下一代，就你自己了，我的钱不给你还能给谁？以后咱爷俩经常得出来跑，都得像这几天这样，身上不留点钱怎么行？” “三叔，我...” “啧，你自己能存多少钱？再说了，你自己的钱那都是你辛苦挣来的，这是三叔给你的，不是一回事儿，拿着！” 张嘉一嘴一抿，做出一副长辈的严厉模样，强行又把张秦川递回来的钱塞回去。 ... “行吧...” 张秦川看着手上的钱，有些感动。 从见到三叔后，这中间这些天，三叔对自己真的是真心实意不掺假的。 “三叔，那这几天...不耽误你拍戏嘛？” “这耽误啥？哎对了。” 三叔见张秦川收下钱，显得很开心。 “你出去的时候，宏制片给我打电话了，你的事儿，陈导知道了，他明天喝早茶的时候，有十分钟时间，到时候让我带你去见见他。” “才十分钟？” “那你还想咋的？” 看着张秦川的样子，三叔眉头一挑冷哼一声批评道：“这整个剧组里，连配角都是二三线的腕儿，那可是陈导，要是换成一般演员来，想见他就更难了，你这是幕后人员，又是才从外面回来，咱这边还有人帮着说好话，这才有十分钟时间，懂不懂？！” “嗯...” 张秦川点点头，拎起放在床上的黑塑料袋，这是他进城顺路给自己买的东西。 里面装了... 一本最新修订版的刑法，和一个大号的平口螺丝刀还有一卷绝缘胶带。 ... 看到张秦川掏出这几种东西，本来还准备给张秦川讲讲注意事项的张嘉一，表情猛地一滞，有点搞不明白，自己侄子买这些东西干什么？ 看着张嘉一的眼神，张秦川勉强一笑，强行解释道：“三叔，我这才回来，有些地方的规矩我也不懂，但是吧...我多看看法律避免走上歪路总行吧？” “嗯...那你这螺丝刀。” “啊这個啊，我手上平时爱拿点东西把玩，这螺丝刀不是便宜嘛...” “......” 张秦川拿起平口螺丝刀，这东西前面的金属杆长二十多厘米，平口的也方便，不管是用磨刀石还是在水泥地上磨，都能快速把前端的口子磨薄，如果再磨成斜口的，那杀伤力...更可观！ 他以前喜欢带刀，但国内这不是违法嘛，所以... 今天他顺手买了本刑法，先看了看书上的介绍，先买个修理工具凑合凑合，带把螺丝刀在身上又不违法！ 哪怕是他把平口磨锋利，这也算正常磨损吧？ 反正...他从小就没啥安全感，这影视城里人这么多，万一有人欺负他咋办？ 只要有空，他第一件事儿想的就是弄个趁手的玩意儿。 “对了三叔，这是给你的，这几天你忙忘了，我也忘了。” 张秦川放下东西，又从他那个背包里拿出个小盒子递给三叔。 “这啥啊？” 张嘉一看了看手里小盒子，顺手打开，里面放了一块深蓝色表盘的手表，看标志应该是浪琴的。 “啧...你这娃，啥时候买的，这不便宜吧？” 看到这个表，三叔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嘴上却是埋怨着张秦川乱花钱。 “从韩国带回来的，没几个钱，送给你的。” “哈哈，好好好，三叔我还没带过这么好的表呢，我这块海鸥表，还是以前厂里第一年发钱，我攒钱买的呢。” 三叔拿着表，美滋滋的对着自己的手腕比划了一下，又把它放回盒子里。 ........................ 七月份的北河省，温度已经上来了，再加上现在所处的战国影视城。 为了还原战国时期的环境，建筑倒是建设的挺大气的，但周围的环境，特别是战场城门外，大多数都是黄土地，连水泥地都很少见，除了宫里有石板路，其他地方的路都是土路。 这样的环境，稍微过个车都会荡起一大片灰尘，哪怕才早上七八点，阳光照射下，空气中的尘土伴随着热气晃晃悠悠的，显着很迷幻。 张秦川起了个大早，坐在剧组所在的酒店餐厅窗口边，手里端着个易拉罐的雪碧。 “大虎，时间快到了，早上我交代你的，都还记得吗？” 临近九点，张嘉一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离和陈导见面的时间越来越近，哪怕人家陈导要见的人不是他而是张秦川，但他好像比自家侄子更紧张。 “记住啦！” 张秦川慢悠悠的拿起餐桌上的烟盒点上一根烟，还递了一根给张嘉一。 “人家马上都下来了，还抽！” 张嘉一摆摆手，又不放心的交代道：“可不能像昨天那样啊，你那脾气可要控制好，人家是圈里的老前辈，在他面前一定要谦虚。” “嗯！” “你嗯什么嗯，你给我记好了，机会难得，这可是你三叔我用尽关系才得来的机会，你哪怕是在他身边待一段时间，你这资历就算有了，明白不？！” “明白明白！” 张秦川一点都不紧张，就跟考试的时候一样，从来只有好学生紧张，学渣有哪个紧张的？ 反正不会就是不会，怕个毛。 “哎，下来了，赶紧把烟掐了，咱们过去！” 张嘉一余光一直看着门口，听到一阵脚步声，知道这是正主来了，赶紧站起身拍了拍张秦川。 ..................... “陈老师！” 张嘉一陪着张秦川一起，等对方落座后，和陈导旁边的宏制片对视一眼，看对方轻轻点头示意后，才领着张秦川走到陈导旁边，先问了声好。 ... “你是...” 陈导搅着咖啡，抬头看了眼身前的两人，又扭头看了眼旁边的宏制片。 “这就是昨天我和你说的张嘉一，他是87届的。” 第13章：临时助理 有宏制片主动帮忙介绍，张嘉一赶紧点头附和道：“对对对，我班主任是...” 陈导点点头算是知道三叔是哪一届、哪个班的学生了。 三叔看陈导也不愿和他多说，笑着开口道：“那陈老师、宏制片你们聊，我先过去了。” “好！” .......................... 短短十分钟的会见，张嘉一就坐在餐厅角落，目光时不时的看向远处站在那里，像是被老师提问的学生似的侄子。 偶尔那边还传来几声低沉的笑声，证明这场会见的气氛，好像还不错？ 有了这几天的经历，张嘉一已经明显回过点味儿了。 他以前和张秦川可没太多的接触，上次两人接触还在十来年前，那时候他只当张秦川是小孩子，从头到尾就没说几句话。 而现在... 他对张秦川的所有印象，有超过80%都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 而这幻想出来的80%里，有一大部分，还是他以前听二姐给他讲大哥的故事之后，他从大哥的故事里，生搬硬套的往张秦川身上套的。 而剩下的20%才是这几天两人见面后留下的印象。 是，自己这个侄子的外在形象还是很不错的，但具体性格和过往，张嘉一算是连蒙带猜。 只不过，这几天的经历，让他感觉自己这个侄子，好像和自己想象中的有点不太一样，他好像... 不像是简简单单的以前在韩国混娱乐圈这么简单。 但...事已至此，什么关系都打点好了，现在已是属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态了，也由不得他有什么后悔的。 他只能默默祈祷，自己这個侄子要是能把昨晚和今天早上，他苦口婆心交代的事情都听进去，然后蒙混过关，剩下的...走一步看一步呗。 ..................... “三叔！” “嗯？” 张嘉一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有些迷茫的看着笑眯眯的站在他身旁的张秦川。 刚刚想的有些走神，等清醒后，他瞬间扭头看向陈导那边，此时那边哪还有陈导的身影！ “谈完了？” “嗯呐！” 张秦川伸出右手，做了个抓握的动作道：“手拿把掐！” “陈导都问你了啥？” “还能问啥，就专业领域的呗...我觉得陈导人挺和善的，他让我先跟着他当几天临时助理，他想先看看我具体的能力，就是工资待遇没谈，我看宏制片也没说，我也没好意思问。” “那就好，那就好...” 张嘉一长长松了口气，摸了摸裤兜，掏出烟盒点上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这才恢复“威严”道：“不谈待遇就对了，咱这属于走后门性质的，咱们这边说的再天花乱坠，人家也不能只信咱们的一面之词，先试用试用才合规矩。” “我知道！” “那行，有没有说啥时候让你正式进组？” “宏制片说让人帮我先办个工牌，等会儿有人来这儿找我，要是快的话，下午差不多就能过去跟组了。” “在哪等？” “就在这儿啊！” 张秦川往张嘉一旁边一坐，顺手从三叔手里拿过烟盒和火机，脸上丝毫看不出一点紧张的痕迹。 ... “你小子可以啊，就算你三叔我，真让我站在他面前被问话，我都得紧张，你...给我说说伱们都具体聊了点啥。” 张嘉一又抽了几口烟，情绪彻底缓和下来了，不禁对张秦川刚刚的问话有些好奇。 “啧，问的都是些专业知识，我呢...我这不才回国吗，有些专业词汇，不会用中文说，很正常吧？” “嗯？” 张嘉一有些诧异的看着张秦川喃喃道：“我记得陈导不会说韩语啊...” “嗯呐，但我用朝鲜语说，他就点头，最后他让我先试试，反正剧组离杀青也就是十几天了，活儿不多。” “......” 张嘉一有些无语的看着张秦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仔细一想，好像还真像那么回事，陈导肯定不会主动说他不懂韩语，既然张秦川掺和着说，他还点头，那就证明两个人交流的很好。 抛开能力不说，就现在哪个导演，在听说自己侄子是“海归”背景的相关从业人员后，再加上点关系，还有这一身的打扮，能对他不心动，不爱才的？ 过程不重要，结果是好的就行。 “行吧，那你这几天在这边好好干，我呢...看这边虽然剧组不多，但我也准备过去跑跑，发几张名片，要是顺利的话，我再去周边跑跑，顺路还能去趟燕京，你忙完给我打电话吧。” 眼见张秦川已经有地方忙了，张嘉一说着站起身就准备走了。 “哎？这么急吗？” “时间就是金钱，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噢！” 看着三叔有些驼背的背影，张秦川感觉...他现在就好像被家长送到幼儿园后，隔着幼儿园的大门，看着家长去上班了。 这感觉挺有意思的... 很好。 ..................... 两小时后。 “您就是张秦川、川哥吧！我姓刘，叫刘正，你喊我小刘或者小正都行，我是剧务组的。” 张秦川看了眼带着鸭舌帽，穿着黑色文化衫短袖的青年。 “嗯...你是给我送工牌的？坐。” “哎！谢谢川哥。” 刘正拉了一下椅子，坐在张秦川旁边，对他客客气气的，没办法...这可是老板娘亲自交代的加急任务！ 在他心中，此时他对面这位叫张秦川的青年，就是妥妥的关系户，但人家不是演员，而是来剧组镀金的！ 这样的大爷，可得伺候好了，谁知道如果哪点说话得罪他了，他会不给自己穿小鞋？ ... “我呢，你别喊我川哥，我听不习惯，你喊我大虎哥就行，工牌呢，给我吧。” “哎！好的，大虎哥是这样的，宏制片让我先带你在酒店安置一下住处，您之前在哪住？用不用我安排人帮您拿行李？” “不用，我就在旁边不远那家。” “好，那咱们现在先去认一下房间，等会儿我再给您发个剧组拍摄计划表，剧组现在是早上九点半到十一点半拍摄，中午有三个小时左右的吃饭和午休时间，下午两点半开始准备，三点到五点半继续拍摄，然后五点半到七点半是放饭时间，八点到十一点半继续拍摄。” 小刘站起身，边走边给张秦川介绍剧组的作息时间表，没办法...现在天气热，再加上所有拍摄计划都进行的很顺利，越到后期计划越少，白天最热的时候，安排的拍摄任务就不重，主要把拍摄时间挤到了稍微凉快点的晚上。 ..... 第14章：我常常因为不够... 张秦川没啥学历，真实文凭也才《顶流初中》的水平。 像他这种学历要是放在演员这种领域，免不了被扣上一个草根的帽子。 但大部分演员，要是真谈学历，学习好的能有几个？ 顶多在专业领域还算是有点说头，但这一行有时候往往是天赋、外形、经验、机遇大于文凭的。 而换到影视行业的幕后工作人员这一块，那就更是如此了。 在这个小领域内，可没谁敢说干这些职位的人，必须要什么学历。 ... 举個很简单的例子，比如说灯光师。 这是每个剧组都不可或缺的支柱人员之一。 但这个年头，只要是国内的灯光师，保守估计，90%以上的，都是有师徒传承的，而且... 很大概率都是来自中部省份某个小城市的。 号称鄢陵灯爷。 这些人里他们都有文凭嘛？ 不绝对，但人家的专业知识，全靠师徒传承，出门在外，哪个剧组敢不认？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得罪这个群体，一个剧组直接就废了！ 可能在十来年后，因为网络发达了，灯光师的专业知识才会慢慢变得不那么隐秘，也会诞生出一些野路子，但现在，在这个网络还不是非常发达的年代。 灯光师就是一个小圈子，很小，但又不可或缺。 其他的剧组职位也大差不差的都是这种情况。 除了极个别需要学院专业知识的，其他的岗位，有没有学历无所谓，只要有能力就够了！ 所以，陈导让张秦川先跟在他身边，就是先看看这位“海龟”的具体能力。 ................... 下午三点，阳光毫不留情的灼烧着大地，张秦川也带上了剧组配发的鸭舌帽，黑色短袖一穿，坐在...陈导旁边，上面还有个巨大的遮阳凉棚给他俩遮阳。 监视器里此时正在拍摄一段，吕布和貂蝉的戏份。 ... 看着手上剧本里的文字，这里面每个字单独拎出来，张秦川都认识，但现在集合到这个剧本上，他就不太认得了。 以前，他以为剧本就像小说一样，某某说什么，做了什么表情，某某某听后如何如何了，再之后，两人就又如何如何了。 但真实的剧本就不一样了，上面不仅写了这是某某段，还有具体的细分，非常非常细致。 比如... 上面有吕布，在几秒至几秒的这个区间，要说什么，后面还有具体的表情啊、情绪之类的要求。 而对戏的貂蝉也是这样，连具体的台词哪里该停顿，需要用什么样的语气，都有标注。 ... “先生，这剧本做的也太细致了，我在韩国的时候，从来没见过这么细致的剧本。” 张秦川虽然不懂，但他可以拍马屁啊！ 果然... 正在看监视器的陈导扭头看了眼张秦川，乱糟糟的眉毛胡乱耸动了几下，有些自傲道：“我对剧组的要求，相对有些严厉，我以前接触过几个韩国导演，他们那边比较注重效率，从拍摄到制作完成，有时候一部三四十集的电视剧，只用两三个月就完成了，这样的效率虽然快，但是其他一些细节相对来说，肯定是顾忌不到的。” “是，还是先生您水平高，我三叔说的果然不错，哪怕是在您身边待些时间，也能学习到不少东西。” 张秦川不直接喊陈导为陈导，而是称之为先生，这一是指老师的意思，二是...他是学着宏制片的叫法，就硬捧。 反正就是一种称呼，只要他开心就行。 “哈哈！” ......................... 放下剧本，张秦川探头看向监视器，吕布抱着貂蝉，双方这是场分别的戏，说的是吕布要出战了，然后就意味着一场小分别。 就这一段短短的戏份，已经拍了第二遍了。 演吕布的人就不说了，但演貂蝉的人，就是宏制片啊。 反正张秦川看着被吕布搂在怀里的貂蝉，再看看盯着监视器看的认真的陈导，心里感觉怪怪的。 ... 这场景，要是换成他，他指定是受不了的，换谁媳妇被别的男的搂在怀里，两人还深情脉脉的对视，再加上周围这么多人围观，哪个能男人受得了啊？ 但是... 看着场上两人渐渐进入状态，陈导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注意到这个细节的张秦川，有些怀疑人生的又看了眼监视器。 陈导看着这场面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这... “好...小黄啊，你这个感情表现的稍微有些过了，再收敛一点，吕布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既要有儿女情长，但也得把他的狂野表现出来，他不会把任何敌人放在眼里！准备一下，再来一条，注意感情！” 陈导放下小喇叭，刚准备拿水杯，旁边的张秦川眼疾手快的已经帮他拿起水杯递到他手边了。 看着张秦川这么上道，陈导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 “大虎，过来一起吃啊。” 手里拎着盒饭的张秦川，突然听到有人喊他，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喊他的人是娟姐。 “咦？娟姐没跟他们一起去吃？” 这部戏的明星阵容太强了，一二线的演员足足有十几位，本来以往的剧组小灶，就快开成大灶了，但张秦川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还跟这群人一起，就自己出来准备找个安静的地方吃，想不到遇到了独自吃饭的娟姐。 “里面太乱了，还是外面清净点。” 娟姐指了指旁边的小马扎，示意张秦川坐下。 看见娟姐，张秦川深吸了口气，这一下午的拍摄，他憋得够呛，但一肚子的话，又不知道该找谁吐槽。 总不能给人家说，他看见导演盯着监控器里的画面，画面里的是另一个年轻男人抱着她媳妇“生离死别”，导演看着这种画面，居然越看越兴奋吧？ 这有点太变态了... 而且，本来以为自己思想已经够肮脏的张秦川，在拍摄临结束时，才突然发现，他还是有点太保守了。 他偶然间发现，导演好像不只是看着监视器里他媳妇的画面而兴奋，他偶尔... 他偶尔还看着那个吕布也兴奋。 一想到这些东西，张秦川头皮都有些发麻。 ... “怎么了这是，想什么呢？饭不合胃口？” 看着张秦川坐下后，盯着饭盒里的饭菜发呆，娟姐还有些纳闷。 “合胃口，就是...第一次跟在陈导身边，有些不太适应。” “是吧...所以我不跟他们一起吃，压力太大了！” 娟姐有种找到知音的感觉，听着张秦川的吐槽，也跟着小声附和了一句。 第15章：你以为你是... 看着娟姐吃饭时细嚼慢咽的样子，张秦川心里的烦躁之感慢慢也消退了。 “这个鸡腿给你啊，我不吃这个。” 看着被夹过来的鸡腿，张秦川点点头。 这就是大姐姐的好处，贴心啊！ 要是换成小姑娘，自己碗里的鸡腿保不保得住，都得两说。 “嘉一出去了？” “唔...他说去周围剧组转转，发发名片。” 张秦川头都没抬的回应了一句。 娟姐点点头，这符合张嘉一给他的印象，这人虽然背景还行，但戏路很窄，不过为人倒是很勤奋，圈里的名声不差，倒是比他们年纪再小点的下一辈，就不太行了。 那些明星之间，关系好的人就不多了，大家的竞争关系更激烈。 “那你是跟着剧组待到杀青，还是参与后期制作？” “先看看呗，到杀青再说！” 张秦川顿了一下，他是想等到杀青之后就直接开溜的，平时拍摄这些东西，他还能混过去，要是参与后期制作... 那他八成得露馅。 .................... 晚上的夜场，拍摄继续。 看着拍摄日程表，张秦川挠了挠下巴，今天这场居然还是昨天他晚上看到的那场，吕布跪地痛哭的戏，这估计是昨天没拍完，今天继续了。 ... “秦川啊，昨天你也在旁边看这场戏了吧？” 听到陈导冷不丁的提问，张秦川下意识的开口道：“嗯啊，看了...” “你感觉小黄他今天和昨天，表演上有差别嘛？” 张秦川摇摇头，这两次的拍摄，在他看来都一个吊样，甚至因为角度关系，黄雷的脸他都看不太清，反正都是哭，有個毛的差别。 “嗯，你的眼光不差，小黄的表演，是还有点欠缺，感情没有层次。” 看着张秦川摇头，陈导以为张秦川的意思是小黄演的不行。 这眼光在他看来，有他十分之一的功底了。 索性叫停了拍摄，扭过头和张秦川继续探讨。 ... “小黄前段时间拍了部戏，叫《橘子红了》，那部戏还没正式播出，不过我已经看过一些片段了，我感觉那部戏里，小黄演的不错，他这个年纪的演员，正是出成绩的时候，我想要他在那部戏里的感情状态，但我不想让他生搬硬套过来，我想让他自己悟出来，我想让他成长。” “......” 张秦川看着一脸郑重的陈导，有些无力吐槽。 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用余光瞄了眼远处正在休息的黄雷，张秦川能体会到他昨天为啥烦躁了。 “先生，那一直不给他说，这不是耽误拍摄进程吗？” “所以...我把这些戏份留到最后，时间很充裕，磨一磨嘛...我相信，通过这部戏，我不仅能给观众带来一场视觉盛宴，也能给所有演员，带来一段不一样的成长经历。” “......” 张秦川犹豫了一下，突然有了点想法，看了眼旁边的陈导，悄声问道：“先生，我在韩国的时候，我比较喜欢用方法派，您也知道，那边拍摄的时候比较注重效率，要不...我去给黄老师讲讲戏？他可能有点一叶障目了。” “嗯？” 陈导看了张秦川一眼，突然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 他不在乎用什么方法，但只要达到他的要求就行，而且也能趁机多看看张秦川身上的本事，这算是一箭双雕吧。 “行，那你去找他聊聊吧。” “哎！您稍等。” 张秦川站起身，眯着眼看着不远处的黄雷，心里冷笑一声。 ....................... “忙着呢？黄老师。” 听到这个声音，黄雷看着地上的黑影，缓缓抬起头，这个声音他很熟悉！ “伱怎么在这儿？！” “啧...喏，我现在是陈导的私人助理，刚刚陈导说，让我给你讲讲戏。” 张秦川右手拨动一下挂在脖子上的工牌，又侧身指了指坐在监视器那的陈导，远处的陈导见他俩人都看过去，下意识的点点头，还给黄雷指了指张秦川。 “......” 黄雷心里一万个卧槽闪过，这个小瘪三，昨天晚上两人才发生点矛盾，今天就又因为工作产生了交际，而且还是陈导让对方给自己讲戏？！ 自己堂堂北电老师，需要个小瘪三给自己讲戏？ ... 盯着张秦川的眼睛，黄雷慢慢站起身，不太情愿道：“张助理想给我怎么讲戏？” “不急，讲戏之前，黄老师是不是忘记什么事儿了？” 张秦川抱着双臂，低头笑眯眯的看着黄雷。 “什么事儿？” 黄雷被张秦川问的一愣。 ... “你...去给我搬把椅子过来，你见过有站着讲戏的吗？” 听到这句话，黄雷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你让我去给你搬椅子？” “你不去？看来黄老师也不怎么尊重陈导嘛，是质疑陈导的眼光，还是怀疑我的能力？” 张秦川现在狐假虎威，就这么现场为难起黄雷。 “......” 盯着张秦川胸口上的工牌，黄雷捏了捏拳头，缓缓弯腰拿起他刚刚坐着的小马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要认清你自己的身份，别以为...” “你坐过的小马扎我不坐，再去给我搬个新的过来。” 黄雷话都没说完，就被张秦川打断了。 听到这句话，黄雷彻底忍不住了，丢下小马扎，上前一步仰着头咬牙切齿道：“妈的，你以为你是...” “碰！” 张秦川也上前一步，两人就好像准备说悄悄话一样，正好“抱在一起”，他手上可不老实，短时间内，照着黄雷的肚子上，结结实实锤了几拳心窝拳。 黄雷被这几下打的，脑门上的汗，瞬间就出来了，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他，脸上的气势瞬间就消失了，要不是张秦川左手还半抱着他，他可能连站都站不稳了。 ... 看着他这个屌样，就这还吕布？ “我叫张秦川，以后再看见老子，老老实实喊声大虎哥，要不然，老子以后天天给你讲戏，听清楚没？” 张秦川又给了黄雷一拳，这才低着头威胁道。 “......” 黄雷感觉此时肚子都麻了，胃里翻江倒水的，晚饭都差点吐出来，心跳刚刚差点停了，剩下的地方，哪哪都疼，腿上都使不上劲儿了。 “不想丢人就给老子站好了。” 听到张秦川的声音，黄雷没说话，而是艰难的点了点头。 ................... 看到他这个怂样，张秦川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点点头，这才转身回去。 第16章：外冷内热？ 两人这梁子结的看似莫名其妙，但这种情况只有真正的设身处地站在这里才能感受的到。 黄雷今年多大？ 三十了！ 而张秦川的三叔张嘉一呢？ 三十一。 黄雷和三叔只相差了一岁，但两人站在一起时，单看面相和气质，能足足差出来一代人的感觉。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年纪到了，如果他老老实实以长辈的角色来，张秦川还能给他个面子，但他偏要装小白脸，装的甚至比自己都嫩，这就有点恶心人了。 再加上... 大东北有个三字真诀... “你瞅啥？” 这句话在以后可能已经成为一个梗了，但现在...这样的话一出，对方只要不认怂，后面大概率是会干起来的！ 原因就是因为有些人出门在外，看人的眼神很不友好，容易招惹是非。 张秦川以前在韩国的时候，哪次回到他那個场子里，手下小弟看到他，哪个不是干净利索的鞠个躬，喊声虎哥好？ 到了这儿，这小白脸居然态度蛮横的让他去搬椅子... 这要是碰到普通人，虽然不爽，但咬咬牙也就让让他了。 但张秦川不在此列，他是个“粗人”，根本不会惯着这种小白脸。 ...................... “先生，黄老师我们俩刚刚聊了聊，他准备好，说现在就能开始。” 张秦川搓搓手，就像翻译官跟黄军汇报消息似的。 “哦？这么快？” 这个速度，因为刚刚离得有点距离，陈导只看见张秦川和小黄凑到一起说了什么，看两人离得很近，他还以为这俩人是很谈得来呢。 现在看来，张秦川这一来一回这么快，而且小黄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这不禁让陈导有些好奇，韩国那边的方法派讲戏到底是个什么路数... “各组准备，咱们再来一条。” 虽然对张秦川的能力有待验证，但再拍一条也没啥，陈导拿起小喇叭开始指挥。 ..................... 随着命令下达，黄雷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手捂着肚子缓步就位。 就他这个动作，陈导看的眉头一挑，这是...入戏啦？ 随着拍摄正式开始，监视器画面里的黄雷，毫不犹豫的哐嘡一声就跪下了，这一跪...居然跪出了一点点决然和解脱的气势。 “呜呜呜...” 听着这个哭声，陈导看着显示器上的画面，下意识的点头道：“嗯...这条不错，这个感情到位了，既有狂放，又有悲壮，我从他的哭声里，听出了委屈、心酸和无奈，很有层次感，秦川啊，做的不错，看来方法派，在某些时候，还是有些用处的。” 陈导对黄雷这次的演绎很满意，感情诠释的很到位，看起来就跟真的似的，哭声听着就感觉不一样，很有层次感，感情很丰富。 张秦川腼腆一笑道：“我这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还是多亏先生您的指导。” “好，不骄不躁！” 陈导和张秦川，两人一唱一和的，完全没人管场中“感情很有层次感”的黄雷。 ..................... “大虎？一起吃点夜宵？” 两天后，下了夜戏，回宾馆的路上，娟姐顺嘴发出了邀请。 “成啊，你吃啥，一会儿我让人去买。” 张秦川手里正拿着风油精给胳膊上涂抹，这晚上的蚊子真让人受不了，哪怕是他都没闲着，身上还是留下了几个疙瘩。 “弄点烧烤吧，我不要太辣的。” “行，那咱再整点啤酒？” “别喝啤酒了...你要想喝，我陪你喝点红酒？” “行，我打个电话让人去买。” 张秦川把风油精递给娟姐，拿出手机给那天给自己办工牌的小刘打个电话交代一下，他才懒得自己亲自去买呢。 .................... “娟姐...你躺会儿，我来收拾！” 娟姐的房间内，张秦川很勤快，两人吃的也不算多，主要是聊得时间长，一瓶红酒喝的很快，中间不够了，张秦川又让人送了一瓶过来。 这玩意虽然度数不高，但喝的快了，上头也快。 娟姐此时就有点这意思了，脸蛋通红...看起来极其明艳动人。 “你放那吧，明天让服务员收拾。” “那怎么行...放一晚上都变味儿了。” “别忙了，别忙了...” 娟姐下意识的拉了一把张秦川。 “行吧，头疼啊？我给伱按按？” 把娟姐架到床边让她躺着，张秦川嘴上征求着意见，手已经摸到了娟姐太阳穴边上，帮她按摩头部... “嗯...” 娟姐长出一口气，虽然老话说...一般情况下，别摸女人的腰。 但头部，有时候也很敏感的。 张秦川以前见多识广，对这个很熟悉，特别是耳根后面还有后颈周围，哪怕没用什么力度，都会给人带来很不一样的体验。 几下手法下去，娟姐哼哼唧唧的都快睡着了。 “感觉咋样...?” “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娟姐眯着眼，有些慵懒的透过眼皮子缝隙看着近在咫尺的张秦川，两人都喝了酒，张秦川虽然没醉，但嘴里的粗气能直接吹到她脸上，感觉痒痒的。 一想到这些，娟姐有些不自然的欠了欠身。 “英雄不问出处...” 由于视角的问题，张秦川现在是半坐在床边帮娟姐按摩，这个角度... 懂的都懂！ 他回来这么多天了，再加上前些天一直开车赶路，要说不累，那是假的。 这几天慢慢习惯剧组生活了，又赶上了前些天在剧组的时候，让张秦川有点怀疑人生的见闻，他现在迫切的想看看，他的内心到底是不是还保持着正常的观念。 现在气氛已经到位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饱暖思什么？ 顺手往下继续按... “娟姐...” “嗯？哎？！” 听到张秦川的呼唤，娟姐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睁开眼正好看到张秦川那双红彤彤的眼神，和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他看自己的眼神一样，火辣辣的。 看着这个眼神，娟姐突然抖起来了，她不是害怕，而是... 莫名的有些兴奋。 .................... 第二天一大早。 “he...tui~” 把牙刷对着水流冲了冲，闷了口水放下杯子，张秦川又漱了漱口。 以前都说娟姐外冷内热，他经过这一晚的深入体会才发现，这绝对是谬论！ 外面也就常温吧，不算冷，内热倒是属实...甚至感觉还有点烫。 第17章：考验？ 拿起旁边毛巾架上的毛巾，边擦头边走出浴室，看着还没睡醒的娟姐，张秦川坐在床边。 床单上一侧，有一大片明显已经干涸的水渍... 啪踏一声，点上根烟，背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难闻死了，一大早就抽烟。” “我累啊...” “谁叫你那么能折腾！” 背上又挨了一下，张秦川笑笑没说话，顺手把烟按灭，用脚踢了踢床头边地上的几团纸。 “这些你一会儿起来再收拾吧，床单也让人换换，我先回去了。” “嗯...” 说起这个，娟姐声音就小了，拎着小毛毯蒙着头，还故意扭过身去。 “啪！” 张秦川故意使劲拍了她一下，这才开始换衣服。 ......................... “秦川啊，来来来！” 陈导一大早就好像有什么喜事似的，看见张秦川赶紧朝他招招手。 “先生怎么了？” “你不是会说日语嘛？你一会儿和美术顾问还有那几个岛国来的道具师、服装师聊聊。” “聊什么？” “咱们快要杀青了，这最后的宣传海报还得拍呢，你和他们聊聊，这块就交给你负责！” “？？？” 张秦川心里猛地一拎，这又是啥考验？ 但现在陈导都这么说了，他也不能拒绝。 “行，那我等下戏了再去找他们聊？这边的工作不能耽误。” “嗯...也行！” 陈导一抬下巴，算是认可了张秦川的安排。 ....................... “大虎哥，来，喝点水。” 随着一个绿色塑料瓶的雪碧被递到眼前，张秦川扭头看了一眼。 身边这姑娘呢叫李璐，两人这几天才算认识，也是個关系户，走后门在剧组混了个小角色，人很机灵，自从那天看到张秦川和几个岛国人聊得火热，这小姑娘就主动凑上来示好。 但张秦川就讨厌年轻小姑娘，瘦瘦的，干巴巴的像大头娃娃一样，一点意思都没有。 就她这体格子...张秦川感觉他一拳下去，她得躺一年。 ... “咋了？准备给我下药啊？” 接过雪碧，张秦川嘴贫了一句。 “哪能啊？大虎哥，伱这都拿了我的好处了，待会儿拍海报，你给我拍的好看点啊。” 小姑娘眼睛很大，不灵不灵的眨呀眨，以她认为最有魅力的动作带上了一点点撒娇，讨好着张秦川。 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张秦川撇嘴道：“就你这身板，你和那几位站在一起，你说说谁会注意你？” 真不是张秦川打击她，不说娟姐了，那宏制片前些年也是国民美人级别的，现在虽然年纪稍微大了点，但更有韵味啊... 和她们这些二十来岁干瘦干瘦的小姑娘站在一起对比... “大虎哥...我爸以后有戏的时候，我让他也叫上你...” “行行行，一边玩去吧，村下那？你去把那个小鬼子我给我叫过来！” “得嘞！” 小姑娘见张秦川不耐烦的答应了，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 “秦川君，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陈先生喜欢的风格是...” 村下井二郎站在张秦川旁边，听着张秦川描述的拍摄风格，意思他懂，但是这个拍摄风格... “你懂陈先生？还是我更懂陈先生？” 张秦川眼神一冷，这他妈的... 这些天剧组混下来，这部剧的很多片段，张秦川算算陆陆续续的都看了一遍，至于剧情... 说实话，他有点没看懂，这里面最神奇的不是剧情，而是这部剧的参考对象，居然不是三国志或三国演义，而是一部日漫！ 对，参考对象居然一部还没完结的岛国漫画。 更狗血的是什么？ 这部三国题材的岛国漫画，其主要剧本作者，居然是个韩国人。 画师才是岛国人。 更更狗血的是... 这个韩国剧本作者，前几年已经死了，但漫画才画了一半，还没画完。 所以，现在这部漫画是一部，极其割裂，里面既有韩国人狂妄偏执的虚伪历史观，还有岛国人胡编乱造的剧情，算是个大杂烩。 而这部漫画的风格，还是模仿港漫泰斗黄玉郎的美术风格。 就这个成分，可想而知了。 最后... 反应到演员身上的形象，就是这种布衣为主的“岛国村级斗殴风格”的三国类电视剧。 就这些形象... 要是老老实实的拍全身照当海报... 张秦川丢不起那人，他虽然专业能力约等于无，但他审美却是正常人的审美。 陈导喜欢啥风格他很清楚，但现在这东西由他负责，他要是拍出来的东西太丑，到时候谁负责？ “先拍摄，按我的要求来，等我拍完后，你要是有想法，可以找陈先生再提，现在...这儿我说了算！” 村上井二郎有些不情愿的墨迹了几秒，这才微微弯腰道：“嗨！” .................... “喂？大虎啊，忙完没？” “......” 听着电话里三叔的声音，张秦川右手食指放在嘴前面做了个手势，这才推了推娟姐，拿起电话回答道：“三叔，我刚忙完，啥事你说。” “我这不是问问你那边怎么样了，剧组杀青没？到时候你跟他们一起来不来燕京？” “三叔你在燕京啊？” “嗯，我来找老刘了，哈哈...你都不知道，老刘现在居然混上韩剧的男主角了，对面女一号还是韩国来的，我来他这儿看看稀奇。” 三叔的声音听起来很精神，这几天看来在老刘那边混的很不错。 “韩剧？” 张秦川有点懵，不是在燕京吗？咋拍上韩剧了？ “嗯嗯，合拍的，也算是国内首次吧，老刘命好、混上了，我来投奔他。” “哈哈，明白明白，三叔...我这儿这几天估计就完事儿了，到时候去不去燕京我还不知道呢，要不等这边杀青后咱们再说？” “那行...我这几天都在燕京，那你先休息，等杀青后你再给我电话。” “行，三叔我挂了！” ... “嘉一啊？” 娟姐听着电话里若隐若现传来张嘉一的声音，心里感觉怪怪的。 一想起那天几人刚见面时的样子，再想想现在，她都有点不敢面对张嘉一了。 “嗯，我三叔在燕京呢，问我这边啥时候忙完。” “他也真能跑...你这部戏跟完，还准备跟着你三叔继续跑啊？” 娟姐好奇的搂着张秦川脖子问道。 “打听那么多干什么？上来！” 张秦川现在不想和娟姐说这些，大晚上的...说什么正经事啊？ 第18章：三叔，要不咱们干票大的吧？ 为期近二十天的剧组生活终于结束了。 杀青宴是在酒店餐厅吃的。 陈导只出席了一会儿就去另一个包厢了，张秦川没跟着他去“外宾”那个包厢，而是坐到了男演员这边。 黄雷没在这一桌，他倒是跟着陈导过去了。 “大虎啊？这几天别急着走，我带你在我们北河省转转？” 碰了一下酒杯，张秦川看着面前的中年人。 这位是老前辈了，姓付...单名一个彪，长得白白胖胖的很和善，对晚辈也很友好，算是剧组里的老好人之一。 张秦川这些天和他相处的关系，仅次于勇叔。 “不了不了，彪叔，这好不容易拍完了，您老赶紧回去休息休息，我叔还在燕京等我呢，我定了明天的票。” “啧...你这孩子，这么急着走。” 彪叔一脸可惜的摇摇头。 “哈哈，您批评的是，这杯我敬您，等下次来，下次我来的时候，一定让您带我转转。” 张秦川拿起酒瓶把酒添满，端起来一口闷了。 “哎...别喝那么多，叔明白你意思了，年轻人忙点好...” 彪叔叹了口气，拍了拍张秦川的肩膀。 ....................... 洪洞县... 从燕京往长安开，走到这儿，算是走了一半路程了。 晚上七点，三叔开着车在县城找了家有泡澡池子的洗浴中心，开了一天车，两人准备先泡個澡舒缓一下，今晚就在这儿过夜了。 今天也不是周末，这个点澡堂子里人也不多。 ... 张秦川拎着条白毛巾搭在肩膀上，把整个身体都沉入热水池里。 左边的是偏凉的大池子，右边的是偏热的。 三叔看这架势，咬咬牙，从偏凉的大池子里翻进热水池里。 一进来就狠狠倒吸了口气。 “行啊你小子，耐力不错。” “嗯？我给你让让位置...” 张秦川睁开眼，看了三叔一眼，站起身往旁边挪了挪。 池子内圈像台阶一样，有一圈二层台子，人坐在上面，往下稍微沉点，水位就正好没过脖子了。 看着张秦川背上密密麻麻几十道红彤彤的八字形抓痕，三叔眼皮子一抽。 这“抓痕”看着就新鲜，看来...自己出去这段时间，侄子在剧组，混的很开啊！ ... 张嘉一呲牙咧嘴的缓缓沉入水里，学着张秦川的样子，也把毛巾打湿披在肩上，等长舒了口气后，这才意有所指的问道：“大虎，在韩国的时候，你在那边处对象了吗？” “没啊...” “嗯，这个年轻人嘛，叔也懂，但是有时候吧，那影视城里混的...啥人都有，有些不干净，伱可不能...” 张秦川听着三叔断断续续的话，有些愣神，直到看着三叔的眼神一直朝自己的背上看，这才反应过来。 “叔...你想哪去了，我咋会随便找个人玩？” “嗯？！” 张秦川不说还好，他说完这句话后，张嘉一反而更诧异了。 不是外面随便找的人，难道是和组里的人混上了？ 是...现在剧组夫妻这样的情况还算挺常见的，但那个剧组里... 张嘉一想了想，好像是有几个适龄的小演员和自己侄子年纪相仿。 但这个张嘉一就更不想看到了，他入圈这么多年了，就算其他人不说，就说他自己，他找的也是个演员，太能理解夫妻二人都是圈内人的坏处了。 大家如果拍戏都忙，相处的时间少，其他杂七杂八的事儿一大堆，他不希望张秦川走他的老路。 ... “大虎啊，咳咳...你婶子也是演员，我俩这情况你也看见了，结婚到现在，连个孩子都没有...我没时间，她也没时间，其他的...哎，你看你婶子有时候和我吵架，我都不想和她吵...” 听到三叔说起婶子，张秦川这才来了点精神，睁开眼目光炯炯的盯着三叔，准备吃瓜。 “咱们男人，有时候特别难，你看老刘，我们俩关系那么好，我是一步步看着他毕业、找工作、跳槽、最后混出点人样，再结婚生子的。” 三叔很感慨的枕在水池边，看着天花板喃喃道：“这次我见老刘，他也一肚子难处，他媳妇...以前说他不赚钱，后来他赚了点钱，以前说他没房子，后来老刘去燕京买房子，他这一路上受了多少白眼，吃了多少苦？他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嗯？然后呢？” 张秦川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后续。 “然后？” 张嘉一自嘲道：“那天我找老刘喝酒，我俩就在宾馆他房间里，老刘说，家里现在有点钱了，生活好了、孩子也慢慢大了，他媳妇反而开始嫌他总是忙，没时间陪她了...” 拍了拍张秦川，三叔心酸道：“你婶子老是说人家老刘如何如何，我现在和老刘还不是一样？我有时候想想，我这一天天忙的是什么？跑不完的路、干不完的活儿，赚不够的钱！” “三叔...” “你听我说完！” 三叔倔强的继续道：“大虎，咱们男人，天生就该养家，我从来没抱怨过，但人的欲望是无限的，有了这个想那个，她们女人的想法也对，但我们也有自己的难处，三叔不希望你以后像我这样，你明白吗？” “大虎，这段时间我发现你有点浮躁，跟你婶子一样，三叔想让你收收心，有个稳定的工作，以后再处个对象，买套房子，好好生活，等明天回去，我和你婶子商量商量，也不等什么时候了，我给你出个首付，先给你买套房子，贷款你慢慢还，不用怕，你要是还不上还有我呢。” ... 迎着三叔充满人生哲理的目光，张秦川很潇洒的笑了笑。 “三叔，你说这么多，不管是你说的那个老刘，还是三叔你，这一切归根结底，还不是没钱闹的？” “是...你说的对。” 三叔点点头，这是实话，也是屁话。 “那三叔你就没想过，咱多挣点钱不就行了？看开点，发愁、不发愁都是一天，这日子还能不过了？！” “你小子！” 张嘉一拿起毛巾一把砸到张秦川身上，哭笑不得道：“你说的简单，多挣点？怎么挣？咱长安城的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钱你知道吗？我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我一年挣的钱，顶他们干多长时间的工资？” 张秦川拿起毛巾，眼睛一眯慢悠悠的诱惑道：“三叔，要不咱们干票大的吧？” 第19章：人之所以有顾虑... 听到这话，三叔明显有点警惕。 他苦口婆心的说了半天，自己这侄子好像有点油盐不进啊？！ “什么大的？” “赚钱啊！你这次去燕京，有啥收获没？” 张秦川笑眯眯的看着三叔，要是有收获...三叔不应该是这个状态，他今天这嘟嘟囔囔的说了半天，还不是因为和那位老刘喝完酒有感而发？ 中年男人都这样，张秦川深有感触，他有这个经历，但现在...这辈子他变年轻了呀。 ... “这段时间没啥剧组有空缺，总台倒是有个大的项目，天龙剧组，但那是我能进的吗？” “哈哈，以三叔你这样的成就都进不去？” 张秦川想了想，这個天龙剧组，应该就是...他有印象！ “三叔，我觉得你特适合演段正淳，就你这气质，配把扇子，那感觉啧啧啧....” 听张秦川这么说，三叔有点被带歪了，接下话茬道：“我演段正淳，你演段誉啊？” “我不行...我想演慕容复，要是我演慕容复，我就...” 张秦川张开右手猛地一握，恶狠狠道：“先收了表妹，再图复国大业，讲什么道理，先阴着点...发展人手，一个想复国的落魄皇族，跟那些武夫混什么混，谁跟我作对，叫上手下，并肩子一起上，那些人...哪个能打的过我？” “滚蛋去！你这叫慕容复？人家书里这样写的？！” 张嘉一被张秦川的这段话说的无力吐槽，天龙这剧组，他没啥想法，资源竞争太激烈了，轮不到他。 ... “三叔，伱就没想过咱们自己拍部剧？既然没资源，咱们就自己创造资源！” “自己拍一部？谁来拍？你？还是我？还是请个导演？拍什么？剧本哪里弄？资金哪里弄？设备哪里弄？场地哪里弄？就这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项目没算呢，你把拍戏当儿戏啊？” 三叔嘴巴像机关枪似的，张秦川刚刚说完，他就一顿输出。 “啧...看吧，三叔你果然老了，我刚提个设想，你就叭叭的，这门还没出呢，你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 “哗啦。” 张秦川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俯视着三叔，嘴角一勾。 “三叔，我小时候看过报纸，报纸上说...南边开放了，那边的人做生意都发财了，那时候我就跟我爹说，让他去南边，我们家穷，不说买多少东西，就算倒腾点小玩意儿回来，起码能改善一下生活不是？” 张嘉一没想到张秦川会突然说起这些，下意识的点点头，按照张秦川说的，这个建议...好像还不错。 ... “呵...我当时以为我很有见识，但每次和我爹说，他都打我，我不服，我觉得他没出息，我恨不得快点长大，然后亲自去。” 张秦川冷笑一声继续道：“后来，我们家还是很穷，有一次我爹写完信，把我叫到跟前，他拿出一张地图问我。” “他问我知不知道，从我们村去县里要走多久？再从县里坐车去市里又要走多久？” “我当时摇摇头，我爹继续问我，他说你知不知道，从市里再坐火车到南方，到我说的那些地方，要多久？最少要五六天！” “这去一次，光坐车的时间就得最少七八天，就这还是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还没算路上会不会出意外，会不会遇见盗匪，还没算家里会不会遇上什么事儿，还没算这一来一回要多少路费，到了那边能不能顺利买到能带回来赚钱的东西，这其中的不确定因素，太多太多了。” “我爹当时看着我，说我太天真了！” 张秦川想着前些年的经历，那是他第一次被镇住，他以为他穿越一次，可以耍点小聪明，但他爹用沉重的事实告诉他，有时候... 忽略了时代因素，一切都是空谈，单单一个赶路的难度，在这个年代一般人都解决不了，他们家太偏、太穷了！ ... 张嘉一呆呆的看着张秦川，他没想到，他大哥当年会说这样的话，这话好像也没啥毛病，都有家有口了，他有太多需要考虑的。 “三叔，后来...我们家还是一直穷，但也不是那么穷，再后来我妈生了我弟，然后我爹死了。” “埋他那一天，我最后才走，我站在他坟头问他，要是给他一次反悔的机会，他会不会后悔？呵...他说去南方风险大，但他去山里打猎最后也死了，这俩选择一比，值不值？” 张嘉一刚想问大哥咋说的，突然就给了自己一下，大哥那时候都死了，他哪能回答？ ... “所以...后来我妈走了...朝鲜族的观念和咱们不一样，我小时候，村里的小孩子不和我玩，有了我弟之后，我才有个玩伴，我和我弟感情很好，他是我一手带大的，我妈以为我弟年纪小、不记事，才带上他一起走，呵...” 哪怕养条狗，养四年也有感情了，更何况是自己亲手带大的亲弟弟？ 张秦川自嘲的笑了笑。 “大虎...” 三叔还以为张秦川想起弟弟，准备安慰安慰呢，谁知道张秦川直接摆了摆手道。 “三叔，后来，我没爹没娘，那几年我连饭都快吃不上了，混了几年，我扛不住了，我没地方去，就像我爹说的，哪怕我想去南方，我连路费都没，最后还是村长的儿子，在韩国混的还行，他在那边给我出的钱，让我搭船过去投奔他。” “我到了韩国，我那位大哥叫金志勇，我喊他勇哥，他把我当弟弟看待，我从他那学到的第一个道理就是，出来混，不要怕困难，不要找借口，什么他妈的都不要说，就是干，干了再说，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 说到这儿，张秦川这才盯着三叔道：“人...之所以有顾虑，还是没被逼到那个份上！三叔...我不想就这么娶个媳妇，找个工作，平平淡淡过一辈子，没意思！” ... 张秦川就这么没什么语气变化，好像自述似的，简简单单把他这些年的经历稍微讲了讲，但张嘉一听完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大虎...不是叔有顾虑，而是咱啥都没啊。” 就他们爷俩，还拍部剧？ 靠啥呀？靠脸？ 男儿何不卖吾沟，赚取美元三百刀？ 三叔脑子一抽，突然想到这句话，狠狠打了个冷颤。 “三叔，这些天我都摸清楚了，这拍戏啊...几个步骤不难，就像陈导说的，他在拍戏之前，他脑子里就有了整部戏了，他只是把他脑子里的东西，再复制一遍，拍出来给观众看罢了。” “......” 三叔无语的看着张秦川，这话说得，陈导是陈导，你跟着混几天就有想法了？ 世界上只有一个陈导！ 第20章：三叔，你听我说 “你拿你跟陈导比？” “我不是和他比！” 张秦川以前没发现自己那个破播放器到底还有啥其他作用，一直当成个不用充电的随身“平板”用。 直到那天陈导给他说完这句话后，张秦川才恍然大悟。 他终于弄清楚这玩意该怎么用了！ 陈导脑子里有完整的一部戏，他可以把戏按照他自己的想法拍出来。 张秦川自己也有啊，他这个更高端，他不仅有画面，还有对白、台词、还能随时暂停、反复观看细节。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学着陈导那样，一秒一秒的把一部剧还原出来。 每個镜头需要几个演员，台词说什么。 甚至连这个镜头该怎么拍，他都有参照。 这一下就能省掉大部分多余的镜头，连剪辑他都能最少省一半了。 如果把这一步省下来，那他拍一部剧，成本将会大大缩减，而且制作周期还能更快！ 唯一麻烦的就是，他前期的准备工作量可能有点大。 但赚钱嘛...吃点苦算什么？ 总比打打杀杀安全吧？ 而且，像陈导那样，他拍的片子张秦川看不懂，好坏他就不评价了，但他播放器里的那些片子，他可以挑好的拍啊，这就能极大概率的保证他片子的质量，把风险降到最低。 照抄谁不会啊？ 甚至，如果他想，他还能稍微改进一下缺点。 有这么多优势，他为什么不能自己拍一部？ 这些天张秦川回过味儿来之后，在剧组里没事就找陈导针对性的请教。（此处不要胡乱断句） 陈导这人呢... 越到后期越清闲，张秦川捧着他，他就有点好为人师了，结结实实的给张秦川讲了很多很实用的知识。 靠着这些东西，张秦川很有自知之明，他又不去碰什么电影之类的高端玩意儿，先拍个普通的电视剧还不行吗？ 以他的性格，别管行不行，先干了再说！ ................. “三叔，我这段时间在剧组，跟陈导学了很多东西，我既然敢拉着你干票大的，我难道还能害了你？” “大虎，不是害不害的问题，别的就不说了，你知道拍一部剧，咱就按二十集算，这需要多少钱不？” 不等张秦川说话，张嘉一摆着手指头边算边说：“就按去年我拍的那部剧说，场景很简单，演员也不多，就那...每一集都要十来万了，咱就按十万算，二十集...两百万！” “就这还没算宣传的钱和其他杂七杂八的呢。” ... 张秦川眨眨眼，这么说要是按照他自己的设想，抠搜点... 每集成本最少能压下来一半！ 他们那些成本，很大一部分都是浪费在多余的镜头里了。 那五万一集，二十集也就是一百万！ 操... 一百万？ 皱着眉头想了想，张秦川开口道：“三叔，咱不用大明星，如果前期准备工作做的充足，把预算还能再压低点，我这儿还有点钱。” “你能有多少啊？” “十...十六七万吧？” 张秦川有些心虚的说了个数，这是他在韩国混了四五年攒的存款。 “行，就按伱说的，其他费用咱都不算，五万一集，二十集一百万，你手里有...我就算你有二十万，那剩下的八十万缺口去哪找？天上掉下来啊？” ... 哗啦一声，伴随着水声，张秦川站了半天，身上的水都快被吹干了，浑身紧绷有点不舒服，赶紧窝到水里泡泡。 “三叔，人家都说咱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可是在长安城啊，你想想...” 看着张秦川意有所指的目光，张嘉一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声音都变得有些尖利了。 “你想盗墓倒腾古董？” “？？？” 什么玩意儿，还盗墓倒腾古董... 张秦川被三叔这句话搞得有点无语。 “三叔...你自己说的，你以前是西影厂的员工，啥盗墓啊，我说的是西影厂啊！” “哦哦...” 张嘉一抹了把脸，干笑了一声，实在是...长安周边这些年随着社会发展，盗墓太猖獗了，一提到搞钱，又提到靠山吃山，他下意识的就想起了这个。 ...................... “三叔，你看...钱呢，无非是发工资和租设备占大头，咱先别说钱，咱们能省则省，先说说其他的，比如你这边...” 张秦川挤挤眼。 “西影厂是改制，又不是没了，你这老员工，就不能从你们厂里搞点设备，就算咱借的，等咱们拍完再还给他们嘛...” “？？？” 这话说的，三叔挠了挠头。 要说他借不来吧，这会显得他这么多年白干了，混的不行... 要说能借出来吧？ 西影厂又不是他家开的，就算是老设备，那也不好借啊！ 看着张秦川期待的目光，张嘉一麻木的点点头故作轻松道：“借...都是老单位了，那还不是你叔我一句话的事儿？！” “啪！” 张秦川拍了个巴掌。 “好！三叔牛逼，要的就是这个气势，那设备咱有了，一事不烦二主，人员这一块...” 听到张秦川还想让他借人，张嘉一整个人都麻了。 “你想都别想！厂里的人都不知道走了多少了，有能力的，不是被挖走了，就是自己出去闯荡了，我还能全国各地给你摇人啊？！” “不不不...三叔，你想啥呢，谁要那些人了，咱就拍个电视剧，用得着您老满世界摇人？” 张嘉一有些狐疑的瞥了眼张秦川，闷声道：“那你想干啥...” ... “三叔，咱厂里，你说有能力的人都走了，那这么多人里，总有没走的吧？比如...那些退休在家养老的老家伙...” “？？？” 张嘉一脑海里瞬间划过一个场景，家属院楼底下坐着乘凉、侃大山的那一群群老头老太。 就靠他们？ ... “三叔，他们在家闲了那么久，咱稍微给点钱，都是自己人，咱就当组织退休老职工做老年活动了，请他们出山，帮咱们拍一部电视剧，这点小活儿...总能找到些还走得动路的老人吧？” 这话听着就有点不是人说的。 张嘉一用舌头顶了顶上槽牙，有些纠结。 要是真按照侄子这个思路来，那一集电视剧的造价，还能压得更低。 厂里退休的那群老头老太，里面有好多不服老的，如果把他们请出来，好像也不是不行... “大虎啊，那...就算请出这些人，你这钱还是跳不过去啊，这点钱不够！” “啧...” 张秦川也有点为难，和三叔对视一眼，他突然想到一个人。 记得二姑说过，自己那个还没见过面的二姑父，好像是做生意的？ 第21章：这世道 既然是做生意的，前段时间还去南方出差。 张秦川好好回忆了一下那天饭局上，二姑说的话。 那这个二姑父，应该有点钱吧？ 不行就回去找二姑父商量商量，先借点。 反正他现在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 “三叔，钱的事儿，我想办法解决。” “你？” “嗯呐，就咱俩刚说的那些，你先琢磨琢磨，我负责资金还有其他的，你负责我说的那些，咱爷俩干票大的！” “嗯...” 三叔下意识的点点头，又感觉有些不对劲。 怎么说着说着，就这么定了？ 这哪跟哪啊？ “哎不对！” “啥不对啊，走啦，师傅！有人没，搓背！” 张秦川站起身，拉着三叔转移话题，想那么多干啥，磨磨唧唧的！ ...................... 晋陕交界处。 张秦川开车，三叔坐在副驾驶位，手里拿着地图。 瞄了眼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的画着蓝色的小点和红色的小点。 “大虎，前面路口慢点，那有个破口，咱从那下高速绕一下，有个村能过去。” “好！” 三叔手里地图上的标记，张秦川前段时间问过，蓝色的点代表安全，红色的点代表不安全。 这都是老司机们出门在外的必备技能，逃费！ 现在油价不算高，但高速费贵啊。 但出远门也不能总走小道，有的高速还得走。 这样一来，就催生出一些小岔路、小道，只要走的好，有些地方虽然也有村民之类的拦路收费，但收的比收费站收的便宜的多。 别看这些钱不起眼，一段路省几百，经常出门的，一年到头省個上万块轻轻松松。 而前面...就该走小道了。 ..................... “一人二十！一共四十啊。” 路边放着张落满老灰的办公桌，路中间用树枝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抬杠。 一个带着草帽穿着长袖的年轻人，低着头看了眼车内，说了一声。 “哎？小兄弟，上回才十块啊？” 三叔歪着头问了一句。 “涨价了！还过不过了？再等会儿五十！” “哎...都是熟人，下次再涨嘛。” 三叔装着很心疼的样子，还想搞价。 “三十，过不过？”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他们主要是靠拦大车吃饭，这种小车油水不多，而且看着车里开车这位，看起来就不像啥好人，他有点底气不足。 “那行吧...都不容易，谢谢啊！” 三叔听到这话，嘟囔两句这才抽出两张五块的，两张十块的，把钱递给外面的年轻人。 ... 车开出去几公里，三叔见张秦川不说话，这才教育道：“这些人...该还价就得还价，要是给的太痛快，有时候他们还会反悔，涨价！” “哈哈，我懂。” 张秦川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他看着刚才的场面，甚至还有点怀念。 “哎，大虎你可别不当回事儿，现在这世道，城里还好点，外面有些地方，还是乱，哪怕是咱们那，以后晚上天黑了，你也尽量不要太晚出门。” “那还能咋的？我一大男人，谁还敢抢我？” 张秦川嗤笑一声，瞄了眼后视镜，看后面没车，踩了脚刹车，打方向把车停在路边。 ... 放完水回来，三叔很自觉的坐在驾驶位说道：“剩下的路我开吧，你去坐副驾驶。” “得嘞！” 张秦川绕了半圈，上车后，给自己点上烟。 三叔瞄了眼满不在乎的张秦川，这才继续说道：“就前两年，我记得是98年年底吧，说来也巧，当时有位干警去陕南办案，回来的时候坐大巴，他坐的那辆大巴出车祸了。” “哎，光听呢，给我点一根！” 张嘉一看着张秦川，他一说故事，张秦川就来精神，笑着让张秦川给他点烟。 “啪踏。” 点上烟，张秦川好奇道：“叔伱继续讲。” ... “这大巴出事了，乘客受伤了，那位干警就参与救援，但他其实也受伤了，救了几个人他就晕倒了，等后面救援的人赶到，才把他们都拉到医院。” “后来，这位干警醒来才发现，趁他晕倒的时候，他身上的枪丢了！” “枪丢了？！” 张秦川有点咂舌，枪这玩意儿，哪怕是在韩国，普通人也不好搞到，更何况是国内，还是内陆地区，再加上丢的还是警用枪。 而且...他妈的，哪个畜生，居然趁着警察晕倒偷枪？ ... “这事本来是保密的，但城里有个人，好像是个民工，他老板欠他钱不给，他要债的时候还被他老板的保镖打了，最后他走投无路，就找人买了把枪，想杀了他老板，他买到的枪，就是那把丢了的警用枪！” “后来呢？” “后来？你想想，这人有了枪，他心气儿都变了，那可不是杀一个这么简单了，啪啪啪，连续杀了好几个，震动全省！” “年底本来就忙，还正好这段时间出事儿，这转过年，上面又正好通知，有个外国的贵族要来咱们这儿访问，事情都赶到一起了。” “贵族？” 听到这个词，张秦川愣了一下，好小众的称呼。 “贵族，好像是个什么英国的伯爵吧，据说身份很高，人家那...” 张嘉一摇摇头，羡慕道：“他来那一天，我可是看见了，一水儿的豪车，路边站满了看他车队的人，那些车、一辆都得几百上千万，全是从他们国家空运过来的，那场面...” “卧槽...” 听到这个价格，张秦川咬了咬后槽牙，这...要是抢一辆车卖掉，他就不用为资金发愁了！ ... “不说他了，就因为他要来，上面都急疯了，就怕外宾来的时候，这个凶手还没抓到，到时候要是再出事儿，多少人得受牵连？” “然后呢？” “还啥然后啊，我听我朋友说，上面下了死命令，限期破案啊！我认识个咱们这儿的导演，他前段时间还给我说呢，他想以这个题材拍个剧，邀请我去给他当执行导演呢。” “我这边不是因为你爷爷病重忙不过来嘛，我就给推了，后来他也赶上有事儿，这事儿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三叔咂咂嘴，刚感觉口渴，余光就看见张秦川把水杯拧开递过来了。 ... “三叔，您这还能当执行导演呢？” “那你以为呢？看不起你三叔？” “哪能呢...咱这回拍摄，三叔你也给我当执行导演！” “嗯？” 听到这话三叔差点呛住。 “我当执行导演，你当啥？” “我肯定是导演啊！” 第22章：你干不干吧？ “哎...大虎，你这事儿啊，我想了想，不能急...还得再想想，咱得从长计议。” 三叔边开车边摇头，昨晚他左思右想，都感觉这事儿不靠谱，太冒险了。 “啧...哎...” 张秦川叼着烟的嘴角微微一僵，三叔好像和他以前的记忆重合了，他老爹当年也是这样，昨天那些话是白说了？ .................... “回来了？” 三婶看着刚进门的三叔和张秦川，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不怎么开心。 “哎！回来了，咱晚上出去吃？” 三叔换完拖鞋，指了指小卧室道：“大虎，这几天你先睡客房，咱休息几天再说。” “行啊！” 张秦川拎着他那个背包，朝三婶点点头，径直回了客房。 ...................... 张秦川觉浅，有点风吹草动就能醒。 就像现在，他刚刚被一点动静弄醒了，有点烦闷，摸到床头放着的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时间，晚上11点半。 歪着头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你有钱...人家给你买个破表...你给人家买套房？” “你这么能耐，他是伱亲儿子啊？” “自己家里还顾了上顿没下顿呢...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 “你小声点...小声点，算我求你了，别让大虎听见了。” “我大哥走的早，我那大嫂现在还活没活着，我都不知道，我不管大虎，还能让谁来管？” ... “你二姐呢？她家那么有钱，让她管啊！” “这话说的，我们张家的事儿，我能让我二姐管？这传出去...我还有脸见人吗？” “你还知道要脸？逼钱不赚还要啥脸？我不同意，你要是给他买房子，咱俩就不过了，我跟着你可不是来受罪的！” “呜呜呜...你们姓张的没一个好东西，不是当年我爸帮你的时候了，现在结婚了，你就嫌弃我了...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哎哎...你小声点！” ... 断断续续的对话从隔壁传来，大概意思张秦川倒是听懂了，他脸色有些阴沉。 三叔说买房的事儿，张秦川本身都没考虑过，就算真买房，以现在长安的房价，他自己手上的存款也够买個小户型了。 但三婶这话，确实有点... 不是屁股歪不歪的问题，而是从张秦川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好像和三叔之间的感情就不咋地，他们俩相处的姿态就不太对劲儿。 三婶老是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让人很不舒服。 张秦川没想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但现在三叔和他感情挺好的，他主要是讨厌三婶这种老是贬低三叔的态度。 这哪像是过日子的呀？ 又静静听了一会儿，旁边的房门轻轻打开，一阵脚步声响起，又伴随着门口那个书房的开门声。 张秦川眉头一挑，听这声音，三叔是被赶去书房睡觉了？ 哎... ..................... “王婶儿！忙着呢？” “咦？小童回来啦？这谁啊？” “哈哈，我大侄子，我大哥家的？” “呦...大柱家的？东北那个？” “是！王婶儿我先上去了啊。” 三叔夹着包，走在前面，张秦川背着包跟在他身后，三叔和谁说话，张秦川也跟着点头，露个笑脸。 一大早，三叔拉着张秦川过来看看老房子。 这是一栋...年限不短的老家属院，一共有五层，建筑样式，很像老式的学校，单边有一条长长的走廊，楼梯在最中间。 每层楼梯口两侧，是分开的两个男女厕所，旁边连着洗漱室。 说是洗漱室，其实就是水房，用砖石垒起来外面涂了一层水泥的洗手池，一排水龙头滴答滴答的，角落里还有几个淋浴头。 这种老式家属院户型不算大，一层八户，室内没有卫生间和水管，洗漱都要在外面。 ... 推开木质的房门，里面的所有家具上，都用塑料薄膜盖上了，离窗户最近的地方，塑料薄膜上落了一层薄灰。 “咳咳...包先放椅子上吧，你歇着吧，我去打点水收拾收拾。” 三叔随手扯开椅子上的遮盖，放下包后，拿起门口洗手盆架上的搪瓷盆，又带了块抹布，转身就走。 ... 看着墙上挂着的老相框，照片上左边是老太太、右边是老爷子，两人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红色木质的相框，玻璃上也有层灰，相框左下角还放了几张黑白照片，其中还有几张，张秦川一眼就认出来照片里的那个人，就是他老爹年轻的时候。 整个屋里陈设很简单，客厅有个十几平大小，两个宽大的实木沙发，中间放了个茶几，靠窗的地方还放了个书桌。 里面是两个小卧室，客厅另一侧还有个后加盖的小厨房，上面是用铁板弄了个伸出去的灶台。 灶台旁放着一个落满油渍的天然气罐连着台上的煤气灶。 ... “这边我每隔一段时间都回来，你爷爷走后，倒是没怎么来过了，咱们这儿就这点不好，风沙大，家里要是没人，几天就一层灰。” 三叔端着水盆回来，拿起抹布就开始收拾，边收拾边介绍。 看张秦川不说话，三叔不着痕迹的问道：“昨晚休息的咋样啊？累了几天了。” “三叔，我觉浅，有点动静就醒了。” 张秦川实话实说。 三叔拿着抹布正擦沙发的手，微微顿了顿。 他明白侄子这句话的意思了。 ... “三叔，别犹豫了，你说女人有要求是对的，但老是吵吵家里的老爷们也不是个事儿，你和三婶之间呢，我一个小辈儿不好说什么，但多赚点钱...三婶总不会再吵你了吧？” 三叔把抹布丢到水盆里，扭过身看着张秦川叹了口气。 “大虎，看三叔笑话呢？” 张秦川笑了一声，一屁股坐到刚擦完的沙发上。 “都是自家人，有什么笑不笑的，三叔你不也是为了我好嘛...” 张嘉一看着张秦川，心里突然有点难受。 有些东西，只有男人能理解男人，女人是理解不了的，张秦川是他大哥仅剩的孩子之一了，至于那个随母姓的老二，他根本就不指望再能找到了。 如今孩子回来了，他这个亲叔叔不管，他还是人嘛？ 张秦川昨晚听到了啥，听到了多少，三叔很默契的都没问，有这句‘都是自家人’，一切都够了！ “大虎，拍影视剧可不容易，可不是你一句话说干就干的，你真想好了？” 三叔犹豫了一下，还是有点下不定决心。 “你干不干吧？” “干！” ... PS：今天是这个号正式写书的第600天，开心，加更一章。 第23章：我要找个靠山 “那个...” 被张秦川一刺激，三叔终于张口答应了，然后... “你先给我说说，你准备拍啥？” “拍啥？” 张秦川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示意三叔坐下说。 ... “三叔，出来混呢，要有背景、有靠山、有钱、有人手。” “别一天天动不动就出来混的。” 张嘉一摆摆手，张秦川这话，听起来匪气太重了，他不太喜欢。 “我话糙理不糙，就像你，你现在资源不多是吧？但你要是和外面那些野演员比呢？你起码还是个北电系的，伱还能混上总台的剧，虽然不火，但这些资源在外面那些人看来，他们眼红不眼红？” 张秦川抽出两根烟，递给三叔一根，两人点上烟。 “你凭什么以为这些资源你能拿到就是理所当然的？你靠你老丈人，还是你这个派系？你要是没这些身份，这些资源还能轮得到你？” “......” 三叔听着这些话，有些无语的狠狠吸了口烟，这话...有道理！ “你别说这些废话，我是问你要拍什么，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我现在相当于一個毫无经验的野生导演，我没派系，没靠山，我想拍什么之前，我不能只想着要拍什么，而是要先想好我要投靠谁，谁能当我的靠山。” 张秦川理所当然的开始给三叔讲道理。 “拍个戏要什么靠山？” 三叔快被绕迷了，有点不服输的嘟囔一句。 “唉？！我不要靠山，你先给我说说，就审核这一块，咱俩要忙多久，我可是问过了，立项就得先写个故事梗概送去审，审核过了，再写剧本送去二审...” 三叔听到这话，明显有点不服气了，张嘴就要打断。 “三叔你别急着说，我知道，你是想说二审的剧本只是抽查制是吧？但我是个新人，咱在那边又没啥关系，就我这样的新剧本，不就正好符合被‘抽查’的目标吗？” “......” 眼看三叔被这句话干沉默了，张秦川才继续说道：“等剧本审核完了，才能开拍，最后拍完了，还要第三次审核，我要是不找个靠山，人家随便找个理由，咱一部剧等一年都不一定能拿到证件落地。” “三叔，咱们是拍剧赚钱的，不是做慈善的，这要是上百万投进去，被卡一年，或者更长时间，咱还拍啥呀？耗都给咱耗死了。” 张秦川不准备等到别人找他麻烦的时候，再去临阵抱佛脚。 以他在韩国混了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出来混的，早晚要站队，晚站不如早站，他准备直接挑个最正确的一方站，准没错。 ... “......” 这些话，张嘉一实在是没办法反驳。 “那你想好投靠谁了？西影厂是你的目标？” “哼！” 张秦川哼哼一声。 “我投靠他们干什么？他们是能当助力的选择，而不是当靠山的选择，靠山靠山，要找就找个大的，厉害的，关系硬的！” “......” 三叔有些无语的看着张秦川，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儿。 .................... “三叔，你说在咱们国内，哪个圈子是连审核都惹不起的？” “没有！不可能有！” 三叔说这句话的时候，斩钉截铁。 国内目前还没有哪个圈子能牛逼到连总局都不怕的，谁不怕审核啊？ 陈导、张导照样不行，顶多能有点小优待。 ... “不对，不仅有，你还跟着他们混过！” “嗯？” 和张秦川对视一眼，看着他右手伸出食指朝上指了指，张嘉一眨眨眼，有点似懂非懂。 “你是说...宣传口的？” “嗯呐！这不是你给我说的嘛，你去年拍的那个支边医生的电视剧，他们审核敢说三道四嘛？你今年拍的那个支边干部的电影，他们审核敢说三道四嘛？” “......” 这，这话让三叔更无言以对了，那可是宣传口每年安排下来的宣传任务，这玩意...总局的审核疯了才去找他们麻烦？！ 人家就是搞这个东西的，他们从拍这些影视剧之初，就没考虑过用这些影视剧赚钱，这是宣传任务，不是娱乐属性的！ 这种资源不赚钱，还不怎么露脸，从拍完，就有当地的电视台接手放映了，所以很多大牌的明星才看不上这样的资源。 不过...这东西和侄子想拍什么片子有关系吗？ ... “你别告诉我你想投靠宣传口，人家有总台的导演，根本看不上你这样的！” “我知道啊，我连个广告都没拍过，人家平白无故的肯定不要我，但是！” 张秦川笑眯眯的又伸出手指。 “我不直接投靠他们，我准备迂回一下，这几天我都想好了！” 说到这儿，张秦川按灭烟头，从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又拿出一根铅笔。 指着茶几上放着的笔记本，张秦川拿笔在纸上写下三个字“主旋律”。 ... “三叔你看，宣传口的片子，都逃不过这三个字，对不对？” “嗯。” “那主旋律宽泛点来讲，是不是就是歌颂，歌颂一些美好的事物，比如你演的支边医生、支边干部、各种先进个人、烈士英烈？” “嗯。” “那...我也准备歌颂歌颂。” “？？？” 三叔有些迷茫的看着张秦川，自己这个侄子，就他这个气质，和主旋律一点都扯不上边啊。 “你准备歌颂啥？” “警察！” ... “警察？” 三叔更懵了。 “对，就是警察，三叔你想想，咱们拍电视剧是为了什么？赚钱啊！” “但是主旋律题材的剧，现在往往都不赚钱。” “我就想，这俩能不能结合一下呢？” “那天你给我讲的那个案件，倒是给我灵感了，就那个丢枪那个！” “？？？” 我给你的灵感？ 三叔呆呆的看着张秦川，这句话让他很有参与感，但侄子说的这么多，他又有点听不懂，属于是，参与了，但好像又没完全参与... “三叔你看，一个成熟的商业片，必然要有足够的话题性，要刺激、观众的视觉感官要给足，你那种支边的，有啥意思？现在的观众不喜欢看那个了...但这些东西又是必须存在的。” “如果把歌颂对象换成警察，咱拍个枪战、谋杀、血腥、悬疑、警匪的片子，这种题材本身就很刺激，如果我把匪徒的戏份拍的好，观众会很喜欢看，那这么凶的犯罪分子...” “最后只要警察抓到了他们，这就是变相的歌颂警察了，两边咱们都要捞，既拍了好看的电视剧，又歌颂了警察，最后还要赚钱。” 看着纸上张秦川写下的关键词，三叔缓缓问出了一句。 “你给我说这么多废话，这些又跟你要找的靠山有什么关系？” 第24章：计划初定 “当然有关系了！” 张秦川用笔把纸上的关键词连到一起。 最上面是三个字，主旋律。 下面是宣传口任务。 再往下是警察、片子等等。 ... “三叔你看，咱们现在经费紧张，所以就不能去太远的地方拍摄，而我要拍这个片子，就是在咱们长安发生的吧？这就能大大节省经费，那如果我想了解这个案件的具体情况，咱们就先要和警察接触合作，对不对？” “嗯。” “那我们就得表明想法，咱们的初衷，这就是为了歌颂咱们本地警察才准备拍的这個片子！” “？？？” “我宣传咱们的警察，咱们本地的警察系统，不得给咱们点资助？” “不行不行，咱们这儿的警察穷的很...” 三叔连连摇头。 “我知道他们穷啊，但咱们既然表明来意了，还是为了宣传警察的，他们没钱给咱们支援，那...其他的支援，能不能多提供一点点？” “哦...” 三叔有点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道：“你是想通过咱们本地市局这条线，接触到宣传口？” “不不不...三叔，你这不行，意图太明显了，俗话说的好，上赶着的买卖做不成的。” 张秦川又在纸上画了几个圈，嘴上下意识的解释道：“就像你跟大哥混，你就得先老老实实的跟着里直系的大哥混，不能跳过大哥，直接找大哥的大哥，这叫坏规矩。” “但是，如果当着大哥的大哥的面，你好好表现，表现出自己的能力，那就容易被大哥的大哥赏识，这才能跨越！” “什么玩意儿！” 三叔听着张秦川这些话，什么这个大哥那个大哥的！ ... “啧，三叔伱别打岔，我意思呢，我就先找咱们市局，他们就是我准备找的第一个靠山！我要好好表现，等我表现好了，自然有更上面的人能看上我的才能！” “而且...” 张秦川眯着眼低声道：“那可是警察啊，还有枪，这靠山还不硬嘛？如果傍上了他们，以后咱们在本地拍影视剧，还有没有人敢找咱们的麻烦？” “......” 三叔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家侄子，这话说的，这要是真被他顺藤摸瓜混上关系了，别说找他麻烦了，他不找别人麻烦就够了！ 这个靠山，果然很硬！ 物理意义上的硬。 “三叔，只要搭上市局这条线，等咱们拍完，咱们的销路可就不愁了，最起码...省台和市里的电视台，得卖市局一个面子，给咱们兜底吧？” “扯蛋！什么卖个面子！” 三叔都快没脸听下去了，这话太难听了，怎么跟个混混似的。 .................... “哎！总之你觉得行不行吧？我感觉很有搞头！” 张秦川把笔一扔，不准备墨迹了。 “行吧...那市局那边，怎么搭线？” 三叔和张秦川大眼对小眼，最后有点不可置信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你不会还指望我去找关系吧？” “三叔，你别告诉我，你在这儿混了三十多年了，连个警察都不认识吧？” “认识倒是认识，可我认识的那个是...咱们这一片的警局小所长啊。” “啪！” “所长就够了，你介绍他给我认识认识，剩下的我来，我和警察打交道，老有经验了！” 张秦川已经很不耐烦了，所以这个话，说的就不怎么收敛了。 “？” 三叔盯着张秦川看了半天，韩国娱乐圈，需要经常和警察打交道吗？ “行了三叔，计划就这样了，你负责设备、忽悠老头老太，找警察，我呢，去搞钱，咱俩分工合作，你先忙去吧，我等会儿去买点床上用品，这段时间我就住这儿了，有事你再给我打电话。” “哎你这孩子，跟我回家住啊，这儿屋里连个厕所都没。” “啧，三叔你怎么婆婆妈妈的，有个地方住就行了，我不挑，走吧走吧。” 张秦川才懒得回去看他那个三婶的脸色呢，自己住多好，再说也住不了多久，等开始拍戏了，也不用住这里了。 “那行吧，你等我电话吧。” 三叔站起身，看了眼屋里的陈设，这才叹了口气，拎起包开门。 .................... “姑父！我是张秦川，小名叫大虎，您就叫我小名就行，上回吃饭的时候您出差了，我这些天跑剧组一趟，在外面待了将近一个月，昨天才刚回来。” “哈哈哈，进来进来，不用换鞋了，你二姑正在厨房忙呢。” 张秦川的二姑父姓陈，人长得一米七多的中等身材，面相看上去很朴实，又带着点书生气，鼻子上的眼镜框很厚，就他这个形象，要是没人说，都看不出来是个做生意的老板，还以为是哪的老师呢。 ... “大虎来啦？这儿还有两个菜就弄完了，你先坐一会儿，东东，东东你哥来了，快给你哥拿饮料！” 二姑的声音从厨房隐隐传来，张秦川应了一声，这才跟着姑父坐在沙发上说话。 ... “姑父，我听我姑说，你是做生意的？你这生意是哪方面的啊？” 本来该是主人家问客人的，但张秦川习惯了，一坐好就开始打探二姑父是干啥的。 “我...我这个做点工艺品，就那啥...唐三彩你知道不？” “知道知道！” 张秦川眨眨眼，这东西倒是挺冷门的。 而且，如果他记忆没错的话，唐三彩好像是陪葬品吧？ 虽然说这玩意也有一定的陈设功能，但最出名的功能还是陪葬。 ... “呃...” 迎着张秦川的目光，二姑父稍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进一步介绍道：“我在洛城那边和一个工厂合作，现在做一种新型工艺的仿古唐三彩，南方人还有一些外国人，很喜欢这东西，他们都当摆件用。” 张秦川下意识的打量一眼屋里的展示架，一个唐三彩都没！ 这玩意摆家里，寓意可不咋地，有点晦气。 心里瞬间懂了这位二姑夫为啥脸色有点尴尬了，这是坑外面不懂的人啊。 ... “挺好，我以前在韩国的时候，还见过有的韩国人家里摆这玩意儿呢。” “......” 俩人才聊几句，这气氛肉眼可见的有些尴尬。 “哥，你喝啥？雪碧还是可乐？” “雪碧吧！” 表妹东东出来的正好，手里拿着两个易拉罐装的饮料，递到张秦川身前让他选。 “爸，我哥可厉害了，认识可多韩国明星了！” “......” 第25章：借钱 二姑父咧咧嘴角，有些不自然的轻声道：“我这次去南方出差，就是和一个朋友谈韩国那边的生意情况。” “......” 张秦川有点无语，感情韩国那边的唐三彩可能还是这位姑父卖过去的？ 这么巧嘛... 不过韩国那种地方，他们的人也就配用点破烂陪葬品放家里当装饰了，挺好的... ... “大虎呀，多吃点，二姑手艺咋样？” “好吃！” 张秦川闷头干饭，他不怎么挑食，只要能吃饱就行。 眼看张秦川吃的香，二姑脸上的笑容更盛了，转头看着抱着碗，半天不动筷子的东东，恨铁不成钢道：“你看看你哥，再看看你，还没那楼底下的野猫吃的多！” “妈...我要保持身材呢。” “......” ... 一顿不算太和谐的晚饭吃完，张秦川等二姑收拾完，这才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道：“二姑，我有点事儿想和您和二姑夫商量商量。” “啥事呀？” “我跟我叔计划准备拍个电视剧，但是现在起步资金有点缺口。” “缺多少？” 张秦川右手一伸，食指和大拇指比划了一个八的手势。 二姑眨眨眼，有点不确定道：“八十万？” “嗯！” “......” 二姑父左右看看两人，插嘴道：“大虎，姑父这儿还有点现金，但这次去南方出差，尾款没要回来...” “......” 张秦川有些牙疼，借不到是正常现象，这年头，哪怕是二姑有钱，他也没指望就单靠二姑一家就把这钱凑齐。 “老陈，你那还有多少？” “十五六万吧，下個月估计还能要回来点。” 二姑听到这个数字点点头，心里暗中合计了一下，她自己也是存了点私房钱的，那天她第一次见到张秦川时，就说要给张秦川买婚房，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她是真有点小钱。 但现在两个人的钱加起来，缺口离张秦川要的，还是有点差距。 “哎，你那几个朋友，你说说伱，他们欠你那么多钱都不还，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这家里急用钱的时候，钱呢？！” 二姑突然开始数落起二姑父了。 “......” ... 张秦川余光扫了一眼，二姑父应该是有点妻管严，二姑一说他，他就不吭声了，脸上的表情还有点轻微的羞愧。 “我找过他们那么多次，哎...不是说再等等，就是联系不上，我有什么办法嘛。” “那你不会报警啊！打官司！欠钱是大爷啊？我侄子现在等着用钱呢，你看看，哎...” ... “姑父，你说...有人欠你钱？” 张秦川突然眼睛一亮，感觉这个很关键。 “嗯，以前几个朋友，有时候打牌的时候，手头不方便，我们又是合作过，就借了点...” “什么叫借了点，那个姓李的，借了二十万，这都几年了还不还？还有那个姓刘的，借了多少，是十万还是十五万？还有那谁，这零零散散加起来四五十万有了吧？” 二姑听到二姑夫的狡辩，气不打一处来，又开始数落。 ... “二姑、姑父，你们说，这借钱的好几年都没还？” “嗯，你姑父死要面子，人家叫声兄弟，说借钱他就给人家，就立个字据，这字据有啥用？” “媳妇儿，都是出门做生意的，谁没个难处啊...” “闭嘴！” 二姑气势很强，二姑夫刚准备狡辩，听到她这声闭嘴，赶紧老老实实的低头盯着饭桌，不敢说话了。 ... “姑父，你看...你能不能把那些借条给我，我去试着要要账？” 张秦川弱弱的问了一句。 “你？” 二姑父还没说话呢，二姑先有些狐疑了。 “二姑您放心，姑父这是迈不开面子，人家这是君子欺之以方了，我面生我去要！” “对对对，君子欺之以方！还是大虎会说话，这出过国的，说话就是不一样。” 二姑父听到张秦川给他辩解的话，悄悄朝张秦川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那都是些老赖，你去什么去！” “二姑，让我试试嘛~” 张秦川装的老老实实的，很乖巧。 “那...那...” 二姑眨眨眼，看着张秦川，犹豫了一下道：“那你可好好和他们说，可别耍横啊，遇到事儿赶紧走，都是些老油子，真要不回来就别逞强，咱再想想其他办法。” “行！都听您的。” 张秦川站起身，朝二姑父使了个眼色道：“姑父，借条您让我看看，我还想顺便请教您点问题。” “哦哦...来我书房吧！” 二姑父赶紧如释负重的站起身。 ........................ “咚咚咚。” 张秦川靠在门框上，右手拎着个小本子，这里面是几张借条，还有借款人的基本信息，都是刚刚二姑父告诉他的。 “谁呀？进来吧。” 推开门，张秦川打量着这间卧室，从外面看没感觉，这一进来... 里面颇有洞天啊。 房间很大，床尾放着一架钢琴，整个屋里的陈设，到处都是粉红色的。 表妹东东看见张秦川有些诧异道：“哥，你今晚住我家呀？” “不住，一会儿就走了。” “那啥，我这几天没事，你对周边熟悉不，给我当个导游，带我出门转转？” ... 听到表哥的要求，东东眼前一亮毫不犹豫道：“好呀好呀，不过...哥你得先给我妈说，她平时都不让我出门。” “都是小事儿！” 张秦川伸手拉开钢琴琴键上的盖板，胡乱按了几下，随口道：“你这儿有没有相机？” “有！” 东东连拖鞋都没穿，跳下床跑到书柜前，掏了半天，掏出一个小玩意递给张秦川。 ... 看着手上的卡通相机，张秦川一头黑线。 这玩意花里胡哨的，正面有个趴着的人形...鸡，周围还贴了很多星星点点的小亮片。 翻到背面，呦...还是肯德基的，肯德基还出过相机？ 行吧，只要是相机就行，凑合能用。 “这是装胶卷的吧？” “嗯呢！” “行，那明天早上九点左右我来接你，到时候表现好了，有奖励！” “好！” ......................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二姑家楼下，东东穿着双运动鞋、百褶小短裙，还背了个卡通小挎包。 “哥，我妈让我给你带了水。” “嗯，上车。” “哥，咱们要去哪啊？” “先给你弄点好处，拿了哥的好处，你可得好好干活！” “啊？” 张秦川拍拍驾驶位道：“师傅，去最近的商场，大点的，有卖电器的那种。” 第26章：东东 红色的小奥拓出租车，底盘非常低，过个坑坑洼洼的地方，就跟坐船似的。 东东看着司机师傅走的方向，有些疑惑的朝外看了看，越看越不对劲。 作为本地人，她很清楚去商场要走哪条道，但不管走哪条道，都不至于走眼下这条道。 “哥，这路不对！” 东东皱皱眉，小声提醒了一句。 前面开车的司机好像听到了东东的话，下意识的接了一句“我刚从市里过来，那边堵，咱们绕一下，走得快，没多少路。” “哥！” “没事儿，我休息会儿，到了叫我。” 张秦川拍了拍表妹，眼一闭，靠在座位上微眯。 ... “哥，到了！” 也就一会儿吧，听到声音，张秦川睁开眼，看见东东噘着嘴好像有点不高兴。 瞄了眼前面的计价器----35块。 看到这个价格，张秦川气笑了，长安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从二姑家到商场，顶天十块车费，现在居然跑到35块，这是把他当傻子坑。 ... “哎？！还没给钱呢。” 张秦川下了车，司机摇下车窗看着张秦川。 “给。” 看着眼前的五块钱，司机师傅愣了一下。 “不要啊？” “这不够啊！” 张秦川嗤笑一声道：“剩下三十堵路上了。” “？？？” “哎，你个烂怂...” 司机刚骂一句，脖子上突然多出一只大手。 “哐！” 张秦川单手按着司机的脖子狠狠往座位上一撞。 “我给你五块钱已经不错了，再他妈逼逼一個字我听听，连老子都敢坑？你胆挺肥啊？” “咳咳咳...” 司机被掐的直翻白眼，周围有路人已经朝这边看了。 “咚！” 张秦川松开手，一脚踹到主驾驶门上，薄薄的铁皮门被踹出一个面积极大的凹陷，整个车都跟着晃了晃，司机看他这架势，嘴动了动没敢继续说话。 “滚！” ... 看着摇摇晃晃开走的出租车，东东一脸兴奋的搂住张秦川的胳膊。 “哥？！” “下回再碰见这种故意绕路的，别在车上和他墨迹，等到地方再说。” 张秦川才不怕这种故意绕路坑钱的小瘪三，哪怕是绕着长安城多走十圈，那又能咋？ 谁规定的计价器打表多少钱，就得给多少钱的？ 这也就只能坑一坑老实人或者外地游客了，对他这样的人来说，你坑我，我就不给钱了，不服你报警吧。 哪怕是进局子了，从里面出来的第一件事，司机铁定得挨打。 喜欢坑钱？ 先去医院住一个星期再说。 ... “老板，这是现在卖的最好的机型了，今年的新款，你要是今天要，还能给伱再优惠两百。” “给我拿诺基亚那个。” 商场内，张秦川看着销售员递来的波导手机有些嫌弃，不是说不支持国货啥的，而是买个东西没必要上纲上线的，手机嘛，现在的功能也就打个电话发个短信，小巧、质量好就行了。 “哪个？” “就那个诺基亚8210。” 张秦川指了指柜台里另一个手机。 “哎，就那个，啥价？” “这个啊，这款卖的也还行，今天咱们这儿有活动，3200能帮你开张卡。” “行，给我去拿个新的，选号本给我，在这儿能挑吧？” 眼见张秦川要的这么利索，售货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能，您稍等。” ......................... “我用的也是这个，这款现在能换壳，好几种颜色，你喜欢哪个换哪个，这是我电话号码，我帮你存起来了，你会用不？” 出了商场，张秦川拿着两个一样的手机，把其中一个草莓色的手机递给东东。 “我会打电话，短信不会。” “没事儿，这有说明书，年轻人学学就会了，咋样，这好处行不行？” 俩人从进去到出来，一共才用了不到半个小时，购物之旅堪称神速。 表妹东东拿着张秦川送她的手机，眼睛都笑眯了。 “够了够了，哥，你说干啥吧。” 二姑平时管她管的比较严，别说手机了，就连听歌用的磁带机，都限制她每天的使用时间。 “行，等会儿陪我去办张新银行卡，下午你带路，咱们去找几个人。” “嗯嗯。” ...................... “西服，我系南方来滴厂家业务员，想找您打听一下里老板的家系不系在这里？” 金旺小区门岗，保安老大爷看着递过来的烟，还有这个说话的高大青年。 此人带着个金丝边眼镜，看上去... 稍微有那么一丢丢文气，面对这口音浓重的话，他感觉像是电视里演的那种南方口音。 “哪个里老板？” “木子里啦，做模具生意那个，这系里老板留下的地址。” 张秦川拿出小本子，让门岗老大爷看上面的地址。 “哦...李老板啊，是在这儿，六栋。” 老大爷眼看对方都拿出地址了，心里的戒备放下大半，顺手接过烟，又指了指远处的一栋楼。 ... 东东跟着张秦川，两人进了小区。 现在这种新的商品房小区，弄得都还算像模像样，最起码门岗都是有的，外来人员门岗看见了都会问，张秦川是来找人的，就装装样子。 “刚刚听见我咋和门卫说的话吗？” “嗯。” 张秦川扒拉一下东东的头，小声道：“就是这栋楼，你去单元门口拍张照片，再上去拍一张他们家门口的照片，等会儿咱再去其他小区，我就不进去了，你就按照刚刚我那么说的，你改成你找同学玩，进去给我拍几张照片。” “哥，你咋不进去？” “让你去你就去，我这么大目标，人家容易问我，你小孩，人家不在意。” 东东看着张秦川递来的相机，又想到刚才收到的好处，这才点点头。 “那我敲门不？” “敲啥门啊，就拍个他们家门口的照片就行，记住了啊，谁问你，你就说来找同学的。” “行啦，我记住啦！” ..................... 带着自己的小表妹，张秦川花了三天时间，走访了三个小区，拍了数张照片，把一切前期准备工作都准备好，这才来到此次的一号目标所在地。 西郊鑫旺模具厂。 这是一个建在村子旁边的小厂，破旧的大铁门，厂子周围是红砖墙垒起来的，门口有个小门岗，最里面是三个仓库样式的厂房，离门口最近的地方，还有个二层的办公楼，楼后是停车场。 第27章：鑫旺模具厂 这年头的西北地区，民间大点的工厂没几个，但很多小厂子，活的都挺滋润的。 只要敢想敢干，基本上是门生意都赚钱，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而有了钱，很多小暴发户，不可避免的就会染上一些小毛病。 比如常见的弄个小秘书啊，还有---打牌。 这东西可以说，十个人里，最少有七八個都碰。 刚开始玩的小，数额玩着玩着就慢慢变大了。 这家鑫旺模具厂的老板，就喜欢打牌，他在外面欠了多少账，张秦川不知道，但他现在手里有一张他欠二姑父的借条，金额为二十万。 这已经不是一笔小钱了，而且都拖了四年没还。 每次二姑父问他要钱，李老板都用各种理由推辞，场面话一句不少，但要钱没有。 二姑夫这人脸皮薄，又不好意思说狠话，索性就这么一直拖着。 ...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 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破锣嗓子哼着时下最流行的歌儿，手里拎着车钥匙。 李老板打开厂里唯一一辆普桑的车门，系好安全带后，碰的一声关上车门。 刚把包丢到副驾驶上，一抬头看了眼后视镜，这一眼，吓得他魂都快没了。 刚刚还空无一人的后座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人，他都没来得及看清对方长什么样，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对方那双极其冷漠的眼神所吸引了。 一条指头粗细的尼龙绳从后面伸过来，猛地绕过李老板的脖子，然后往后狠狠一拉。 “咳~~” 一声干呕声，李老板整个身子跟着绳子一起，被猛地往后一带，屁股都离座了。 车内的气氛很沉闷，李老板翻着白眼，脑子里一阵空白，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进到厂子里，再神不知鬼不觉进到他车里的，但现在... 他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死亡气息环绕着他！ 对方一句话都没说，上来就用绳子勒紧他脖子，这是图他的命啊！ ... “放松，我就要一条命，不要别的，别害怕。” 张秦川头顶着主驾驶座椅背面，双手往下死死的拉紧绳子，被他勒在主驾驶位上的李老板双脚扑腾了几下，胳膊想去按方向盘上的喇叭，扒拉两下没按住，又下意识收回来想要拉开脖子上的绳子。 双方就这么僵持了数十秒，李老板挣扎的动静越来越小。 他眼前越来越黑，感觉自己这次算是栽了，这是谁要杀他？ 他连仇家是谁都不知道！ ... 默默数了三十个数，张秦川手上一松，李老板猛地一下往前倒去。 “咳咳咳...呕...呕...” 重新能呼吸，脖子上火辣辣的疼。 李老板双手赶紧伸到绳子里，想把绳子挣脱开。 背后刚刚说话的人，这才又说了一句。 “知道今天为啥找你不？” “好汉！有话好好说，我有钱，我有钱！” 听到这声音，李老板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刚刚结结实实从死亡边缘走了一遭，整个人现在有点懵，但求生的本能还是在线的。 ... “前几天玩牌，有个姓陈的欠了我十万块钱，他给了我张借条，把你的账转给我了，这借条的事儿，有这事儿没？” “姓陈？” 李老板想了半天，才想起是谁，不禁心里破口大骂，姓陈的平时看起来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啊没想到，他不是不玩牌嘛？ 一想到这人是来要钱的，李老板又狠狠的松了口气。 “有有有，有这事，有这事，兄弟，他欠你多少钱，我这就给你，咱有话好好说。” “噌...” 一声轻响，李老板脸上一僵，他感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脖子上已经被一把刀抵上了。 “他把你的借条转给我，现在不是他欠我多少钱了，是伱欠我多少钱，我看这借条是97年写的吧，四年了，怎么个说法？” “不就是二十万嘛，兄弟你把刀放下，我现在就给，现在就给...” 李老板微微仰着头，喘气都不敢太大声，生怕对方手上的刀没拿稳，把他脖子割了。 刚刚对方一上来，一个字都不说，就是下死手，就这个做派，以他这些年的见识来看，是个狠人，而且大概率还是手上真见过血的狠人，可不是那种普通的小混混。 西北特产啥最多？ 狠人啊！ ... “现在就给？” “现在就给！” “呵呵...挺上道，四年的利息，算多少啊？” “算...算...算十万！” 李老板犹豫了一下，咬咬牙一口气加了十万。 “啊？！呕...” 还没等李老板反应过来，脖子上的绳子再一次被勒紧了，这一下太突然了，他又没反应过来，这次他双手拇指都在绳子里，但就算这样，对方手劲儿很大，还是勒的他上不来气，眼前有些发黑。 这...一言不合就又动手了！ ... “他妈的，我稀罕你十万块钱啊？当我们哥几个要饭的？” 听到这句话，李老板浑身下意识的发抖，一半是被勒着脖子吓得了，另一半...他能从对方这语气里听出来，对方是真不在乎他的死活！ 一股尿骚味瞬间弥漫在车里。 张秦川皱皱眉，贴着前驾驶位轻声道：“三十万还不够我们哥几个一人十万的，要不...我弄死你，我自己进去拿？” 手上的劲儿微微松了松，李老板一边干呕，一边求饶道：“兄弟，五十，五十万够不够？我现在最多拿出这么多了，五十。” “这还差不多，现在能给不？” “能！能！” ... 从包里拿出手机，李老板开口道：“兄弟，我打个电话。” “呵...你可以报警，也可以叫人，你看看那边！” 张秦川随意指了个厂子外的方向，没等李老板细看，就自顾自的解释道：“那有个放风的，另外还有几个人，你猜猜他们现在在哪？” 李老板顺着张秦川指的方向看，啥都没看见，但他懵懵的，真以为那边树后面有人。 一把照片从后面直接递过来，看着照片上的图像，李老板面色更白了。 这是他家小区里的照片，还有他家门口的照片！ 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对方知不知道他们家在哪，他没感觉，但现在对方直接拿出他家门口的照片给他看，这意思就再明显不过了，李老板眼前一黑，遍体生寒。 对方准备的相当充分，就是冲着他来的！ ... PS： 昨天省作协去年的招新名单总算出来了，本鸭侥幸在列，嘎嘎。 开心，加更一章。 第28章：要账 “兄弟，有话好好说，这钱我还，我还！” 张秦川抬抬下巴，也不管他能不能看见。 “赶紧打电话吧。” ... 李老板哆哆嗦嗦的翻了半天电话本，才找到财务的电话，拨通后... “喂？咱们账上还有多少钱？我要五十万，什么？不够？还有多少？” “二十多？我记得老刘的那笔货款不是还没给他吗？嗯，先不给他了，加上他的货款呢？四十二？” 听到这个数字，李老板有些绝望的扭扭头。 看着后面这位狠人面无表情的神色，还有抽动手臂准备动手的架势，李老板打了寒颤，脑子里灵光一闪道：“行，四十二就四十二，你...” ... “转到这个账户上，工商银行未央路支行，张秦川。” 一张写着账户信息的纸条直接递到他眼前，李老板听着对方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报卡号、报姓名，心里更慌了。 “我给你个账户，你亲自跑一趟，给我转笔钱，对，废什么话，我急着办事呢，你拿個笔记一下，转完给我打电话，快点！” 李老板给电话里的财务报完信息，挂断电话，这才小心翼翼的扭着头说道：“兄弟，账上的钱差了点，我办公室还有点现金，您看...” “让人送下来呗。” “行...行。” 李老板瞄了一眼放在副驾座位上的照片，再想想这些人的手段，又拿起手机继续打电话。 ... 普桑车边，女秘书穿着布料不算太好的职业装，一步三扭的踩着高跟鞋由远及近，地上的尘土荡的皮鞋上落了一层灰，看着车窗玻璃只降下了一点点。 女秘书有些撒娇道：“李哥...干啥神神秘秘的。” “你个女子，话怎么那么多！” 李老板双手接钱，黑塑料袋里的钱可能放的有些乱，他使劲几下都没拉进来，越急越是拉不进来，头上的汗不要钱似的往下落。 眼看外面那小浪货还想伸手打开车门，李老板赶紧又摇了几下车窗，一把夺过塑料袋。 “这么急干啥，躲我呀？你家那口叫伱回去交粮啊？” 女秘书看他这做派，噘着嘴更不满意了。 “滚滚滚，忙着呢！” ... 看着秘书走远了，李老板这才舔着脸小心翼翼道：“兄弟，你点点，看看够不够。” “哗啦。” 把塑料袋里的钱倒在后座位上，张秦川大眼一扫，八叠，数量对。 随便拿起一叠钱放在鼻子前轻轻一吸，味道有些臭、混合着油墨味，嗯...就是这个味儿。 “等着吧，银行那边到账了，咱们就两清了。” “哎！好嘞。” 李老板咽了口口水，整个车厢里重新陷入安静，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默默等待。 从来没有任何时候，李老板有过这么煎熬，他现在恨不得让财务插上翅膀赶紧飞到银行帮他办好。 四十分钟后，手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李老板吓了一跳，看清来电提示后，面上微微一喜。 “喂？办好了没？” “好好好，我知道了，嗯嗯。” ... “兄弟，那边钱转过去了，你...” 张秦川一点都不墨迹，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 “喂？你去那机器上查查，看看卡里的钱变了没？” “哥...多了四十二万！” “嗯我知道了，你在那等着我，一会儿就到。” “好的！” ... 挂断电话，张秦川把绳子收回来放包里，顺手把旁边的现金也塞进包里，这才拿出借条和一根笔，递给李老板道：“两清了，我说你写，走个程序。” “哎，哎，好。” 李老板现在说啥是啥，脖子上没了绳子，他现在有点劫后余生的兴奋，别说现在让他写点东西了，只要这位狠人能赶紧走，哪怕是现在让他跪地上磕一个他都愿意。 ... “我说你写。” “本人，你的名字，今还清欠款和利息共计五十万元整，其中四十二万通过银行转账，另八万现金结清，双方核对金额无误，账清，后面再写个你的名字，写上今天的日期，借条四个角、你名字上、日期上再给我按几个手印，两只手挑几个按。” 李老板拿着小本，在借条下面写上这句话，听到张秦川还让他按手印，抬头看了眼张秦川道：“兄弟，我车里没放印泥...” “呲...” “啊~~~” 小刀瞬间划过李老板右耳垂，这一刀的力道割的刚刚好，耳垂没掉，但豁口很深，这地方很敏感...但又不致命，一刀下去，血量不大不小刚刚好够得着按手印。 ... “叫唤啥，赶紧按...按清楚点，不清了还得再挨一刀。” 李老板瘪着嘴，四五十岁的大男人，眼眶都红了，颤抖的嘴皮子竭尽全力的止住哭声，右手哆哆嗦嗦的摸向耳垂开始按手印。 边按边在心里发誓，只要今天过去了，他这辈子再也不借钱了！ ... “行了，两清了啊！” 张秦川拿回借条，忽略上面犹如鳖爬一样的字体，其他要求都做到了。 迎着李老板可怜巴巴的眼神，他伸脚轻轻跺了一下主驾驶座椅靠背。 “开车啊，想啥呢，你指望我走回去呢？” “？？？” 听到这句话，李老板还以为这位是要反悔、撕票了，声音有些变形道：“兄弟，不是说好两清了嘛...” “我让你顺路送我去取钱，你怕啥？！” “哦哦...” 就这个全程镇定的程度，李老板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 颤颤巍巍的拧开钥匙，挂上档，余光下意识的看着后视镜，普桑抖了两下，愣是没起步。 ... 东东看见自己表哥从一辆黑色的普桑上下来，按照张秦川交代的，也没急着过去找他，等那辆车走远了，这才背着小包蹦蹦跳跳的走到张秦川身前。 “哥，你真要回来账了呀？你怎么跟他们说的，人家还开车给你送回来。” “卡呢？” “这儿呢。” 走到ATM机前，张秦川亲自查了一下卡里的余额，这才漫不经心道：“我前段时间，自学了一点点法律，见到他们后，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好好和他们说了说，这钱就要回来了。” “就这？” “那你以为呢，要学会合理运用法律来武装自己。” 东东总感觉自己表哥这话好像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哪不对劲儿，她也琢磨不出来。 倒是表哥这句话，在她小小的心灵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哥，那我要是大学的时候学法律，是不是以后谁再欠我爸钱，我就能像你这样，帮我爸要钱了？” 第29章：你抢的啊？ 想屁吃，就你这一拳就放倒的样，还帮你爸要钱呢。 张秦川鄙视的看了眼自己这位瘦瘦的表妹。 “走吧，咱吃个饭，明天继续，还有两家呢，你就好好练你的琴，女孩子家家的，学啥法律，学那玩意容易秃头。” “哦...” .... 三天后，肯德基店内。 东东坐在张秦川对面，呆呆的看着张秦川吃汉堡。 她发现自己这位表哥，不管干啥事，好像都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就说这肯德基，现在这东西还是洋玩意，一般家庭的小孩，一个月都不一定能吃的上一次。 哪个小孩子进来这里，不是先美美的看一圈，再捧着汉堡小心翼翼的吃，把里面的鸡肉留到最后再吃完。 但表哥就不一样了，他拿起汉堡，连带着外面的包装，狠狠往下一压，把整個汉堡压的很扁，再打开吃，三口两口一个汉堡就消失了。 怎么说呢...算很有男人味吧，就是显着很粗鲁。 ... “哥，你写啥呢？” 眼看着张秦川左手压汉堡，右手还不耽误他在本子上写东西，东东有些好奇。 “晚上回去，你把这个给伱爸妈，这是我打的借条，可别弄丢了啊！” 这几天张秦川走访了三张借条的债主，这三个人，都被他用“合理合法”的方式，和极其温和的“态度”把钱要回来了。 本金、利息都有。 虽然这些钱要是换成二姑夫来要，他不一定能要的回来。 但现在张秦川要回来了，他也不准备自己黑掉。 本金一共四十五万，他准备打个借条，这就算他借二姑和二姑夫的钱。 至于额外要来的利息，这他就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都是凭本事要来的，有啥不好意思的。 一份钱，分成两份，一小半算是他借的，另一半，等拍完剧赚到钱了，到时候再给二姑家买点东西啥的。 当然了，这借条要是他亲自去给，按照二姑的为人，张秦川估计二姑大概率不会要这张借条。 但亲戚之间嘛，一码归一码，办事就要办的板板正正的，不能让别人挑理，所以...这个借条就得由表妹带回去了，最近这段时间，张秦川是不准备再去二姑那了，省的她再拿这件事儿说事。 ... “哥，你是不是要拍电视剧了？那天我都听见了，你带我一个呗？” 东东心大，张秦川给她借条，她就收着，放好借条，转而就开始笑眯眯的讨好张秦川。 “你快开学了吧？” “还有半个多月呢！” “屁，赶紧吃、磨磨唧唧的，吃完我送你回家，你现在好好上学就行了，演啥戏啊。” “哥...” “嗯？！” “行行行...你这是卸磨杀驴，办完事儿了，你就不管我了。” 看着张秦川眉头一皱，东东瞬间就怂了。 ................... 二姑家小区门口，看着东东上楼了，张秦川这才慢悠悠的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晚上六点整。 他还是很有分寸的，每天最晚也要赶在六点之前把表妹送回来，免得二姑担心。 他也没敢给他们多说，都是打着让表妹带她游玩的理由，其实这几天是让这位小表妹跟着他要账的，张秦川只需要她帮点小忙，带带路、查个账就行，其他的事儿，他都自己包圆了。 就这活儿，放在韩国，那都是最简单的，给刚出来混的小年轻练手做的，他都好几年没做了，这猛一做回老本行，还有点手生，关键是国内不比国外，下手还得注意分寸，有点不爽利。 要是在韩国，就这点小事，他一晚上就办完了，哪还需要将近一个星期？ 效率太差了。 拨通三叔的电话，响了几声才接听。 ... “三叔？” “咦，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你啥事啊？你先说。” 对面三叔的声音，听起来有那么一丢丢憔悴。 “我这边资金准备好了，我就给你说一声，你那边准备的咋样了？” “资金准备好了？！！” 三叔听到张秦川的话，嗓门音调瞬间变大。 “你哪搞的钱？抢的啊？” 按照两人商量的资金，这可不是几十万，而是一百万。 自己侄子一周不到就搞定了，就这个效率，让张嘉一感觉有点不真实。 “三叔....你这说的啥话啊，你还不知道我？绝对正规合法。” “......” 电话里三叔陷入了沉默，张秦川拿起电话看了看，还在通话中啊... “喂？三叔？你那边信号不好？” “好着呢...我...我这现在还在西影厂家属院勾搭老头老太呢，我这边还得等等，那啥，正好你打电话，上回给你介绍的那位勇叔，你还记得不。” 张嘉一极其生硬的开始转移话题。 “那哪能忘啊，勇叔他咋啦？” “他回来了，说这两天聚聚，你要是没事儿，咱就今晚见个面，一起吃个饭？” “行啊，在哪？” “就上回你二姑请吃饭那家吧，你知道位置吧？” “行，那我现在就去订个包间？” “好，那你去吧，我给他打个电话，他那边好像还有个客人啥的，说是到时候让咱顺便认识认识，你一会儿把房间号发给我。” “行，那我挂了。” 张秦川看见远处过来一辆出租车，赶紧招手。 ...................... “哈哈，大虎！” “勇叔！您老这是想起家乡父老，回来视察工作了？” 勇叔一进包厢门，看见张秦川就伸开双臂，两人在剧组的时候处的很好，这小半个月不见面，亲近感贼强。 “这孩子，啥叫回来视察工作？我就不能拍完戏回老家歇几天？” 勇叔一侧身，让出他身后的三叔，还有一位年轻的姑娘。 “咦？” 看到这位的面相，张秦川感觉有那么一点点熟悉，但又没啥印象。 ... “哈哈，这位小朋友，上部剧和我合作过，前段时间她还和那位唐老师他们一起演了个大唐题材的历史剧，她这刚拍完，就来长安旅游了，给我打电话，我正好在家，她就顺道来看看我。” 勇叔笑眯眯的指了指那位姑娘介绍道：“你婶子还在燕京呢，我这孤家寡人的...想请人家吃个饭也不太方便，正好给老张打电话，你俩又正好都在家，咱们就凑一桌，大虎，这是小秦，你们都是同龄人，可以多聊聊。” “......” 感情你给我们爷俩当陪客了。 第30章：秦兰 “小秦，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位呢，可是我们长安的年轻俊杰，跟你差不多年纪，才从国外回来的，也是咱们圈子里的人，前段时间还跟着陈导做他的助理，专业能力很强，会说多国外语。” 叫小秦的姑娘，听着勇叔的介绍，再看张秦川，突然感觉这趟来长安拜访老前辈，好像是来对了！ 她知道勇叔口中的陈导是哪个陈导，那能跟着陈导身边做助理的人，还被老前辈这么夸赞的，能是普通人吗？ 对于一个才出道一年的小萌新来说，现在她看谁都是前辈。 上前两步伸出小手微微弯腰道：“你好张老师，我叫秦兰，请多关照。” “......” 这一声张老师叫的张秦川浑身不得劲儿，又勾起了他一点点小回忆，他最讨厌当老师了，特别是在韩国的时候！ “别叫张老师，喊虎哥就行。” “哦...好的虎哥。” “坐坐坐，都坐，别见外，小秦你就挨着大虎坐，你们同龄人聊，我和老张我们两个老家伙聊。” 勇叔一拉椅子，开始安排。 ... “大虎，我听你叔说，伱最近搞了個项目？需要勇叔帮啥忙不？” 菜上齐后，刚夹第一筷子，勇叔就挑起话题。 张秦川嘴里慢慢嚼着羊肉，沉吟了一下，等咽下羊肉，这才脸上堆起很自然的笑容道：“勇叔，我这都是小打小闹，您老就不用费心了。” “哦？” 勇叔眯着眼用筷子指了指张秦川。 这小子脸上的表情很到位，语气也很软，但话里的意思却拒绝的很坚决。 别看两人关系处的还挺好，但真正涉及到利益的时候，这小子很精啊！ 人家直接拒绝，什么资金、客串之类的，直接一个字都不提，这让他后面的话都不好说了。 微微想了想，勇叔这才想通张秦川为啥拒绝的这么坚决。 作为圈里的老前辈，他和张嘉一还不一样，他现在比张嘉一名气大，收入高，普通几十万、一二百万的投资，他这边就能直接拿出来。 要是张秦川敢要他的钱，那这个项目，不得给他个角色啥的？ 如果他真这样混进来了，那这个剧组，还有张嘉一啥事？ 再加上他的身份，整个剧组他最大牌，到时候可能还不好管理。 既然有这么多弊端，那好处呢？ 好处仅仅只是多了个明星，至于资金？ 人家敢拒绝，就证明人家能从别的地方拉来资金！ 呵呵...现在的小年轻，猴精猴精的。 “行，那叔就不问了，你要是需要帮忙就给我打电话。” “哈哈，我记住了，谢谢勇叔。” 张秦川赶紧端起杯子，以茶代酒瑶瑶敬了一杯。 ... 饭局上，勇叔没让小秦喝酒，张秦川自然也没好意思喝。 吃到一半，感觉差不多了，勇叔抬手示意了一下张秦川道：“大虎，你负责一会儿送小秦回酒店，你们年轻人多聊聊，人家来长安旅游，你这几天要是不忙，带着人家多走走。” 勇叔说完，还朝张秦川挤挤眼。 三叔没等张秦川回话，已经把车钥匙丢过来了。 “车你开吧，这几天我不用，你俩要是想走，现在就能走，我跟勇哥我们俩再喝点。” ... “......” 张秦川手里拿着车钥匙，看着这两位老家伙，这... 咋有点像相亲啊，刚见面吃完饭就开始赶人，让他俩出去压马路啊？ 扭头看了眼旁边的秦兰，感觉这小姑娘有点不好意思。 “行吧，那你俩先喝，有事给我打电话。” “去吧，去吧。” 看着秦兰随着张秦川一起起身，两位老家伙对视一眼，笑的有些不言而喻。 ... “那啥...你...” “叮铃铃...” 出了饭店门，张秦川刚想说话，就听到手机响了，而且还不是他手机的铃声。 低头看了眼秦兰，这小姑娘看了眼来电显示，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果断没接直接把电话挂了。 “虎哥你说。” “我说你在哪个酒店住，我送你回去。” “没事，你要是忙，就不用管我了，我打车回去也行。” 秦兰撩了一下头发，晚上风大，吹着她的头发都快把脸挡住了。 “客气啥，走吧，等我找找车。” ... 小富康车里，秦兰报了个酒店名，张秦川微微一呆。 他突然发现，虽然这几天他也在市里跑了几趟，但像这种只说酒店名，他还真不知道具体在哪。 这就有些尴尬了。 略微有点不好意思道：“你帮我把你那边那个副驾驶工具箱里的地图给我一下。” ... 秦兰听到这话，也是微微一呆。 两人对视一眼，一种有些尴尬，又有些想笑的气氛弥漫在车里。 拿出地图，秦兰开口道：“虎哥，你不是长安人吗？这里你还不熟啊？” “我...我东北的，我爸是这边的，我才从韩国回来。” “东北的？老乡啊，东北哪的？” 秦兰听到张秦川一说这个，口音都变了，大碴子味儿瞬间就出来了。 “咦？你也东北的？” “我沈城那边的。” 张秦川的东北口音，因为说话习惯的原因，和普通东北人还是有点区别的，但听到秦兰的这种东北普通话，多少感觉还有点亲切。 “我延吉那边的，朝鲜族自治区，你知道不？” “虎哥你是朝鲜族的？” 听到这个，秦兰眼睛更亮了，这年头...东北明星不少，但老的老、小的小，也不成体系，出门在外，能碰到个合眼缘，年纪还相仿的老乡，那可太不容易了。 ... “不是，我妈是朝鲜族，我不是，我随我爹。” “哦哦...” 秦兰还想再说话，手里的手机又响了，看了眼来电提示，还是刚刚那个号码，她眼中的不耐烦这回更浓了，再次挂断了电话。 “谁啊...不方便接电话？” 这都是第二次了，张秦川看着她有点小好奇。 “没...一个人，我们上个组一起拍戏来着，老烦我。” “哦...男的啊？” 秦兰这么一说，张秦川瞬间就懂了。 他也很讨厌这种一直打电话的人，要是家里人，如果家里出了什么急事，一直打电话，倒是情有可原。 但像现在这样，朋友之间，打一次人家挂断了，这大概率就是人家在忙不方便接电话，不管咋地，多等会儿，或者换个时间再打就行了。 这样一直打，就很恶心人了。 ... “叮铃铃...” 话还没说完，秦兰手里的手机，再一次响起来了。 第31章：戏如人生 “给我，我帮你说。” 既然都是老乡，张秦川也不客气了，伸手直接拿过秦兰的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烦人潘。 这啥破名啊，能被人写成这样的备注，可想而知有多讨厌了。 “喂？” “哎...小兰啊，哪呢？” 听着电话里一股子京片子味儿，张秦川眉头一挑，还是位京爷？ “你谁啊？” “？？？” 电话那头的人，听到这句话，眉头猛地一皱，怎么是个男的接电话呢？ “你又是谁啊？！” ... “哎？你他妈打过来电话，你问我是谁？我是你爹！” 听到张秦川这么说话，旁边的秦兰眼睛都瞪大了，打电话那位，对方比她出道早，勉强也算是个前辈，她不好把话说的太绝，所以...这段时间对方老是给她打电话，对方的意思呢，她也懂，但她志不在此啊，但又不好非常明确的拒绝。 现在...张秦川这一句话，杀伤力太强了，直接把对面说的沉默了。 ... “不儿…伱丫怎么说话的？我问你谁？小兰呢？” “你算老几啊，你问我，我就得告诉你？行了，别再打电话了啊，忙着呢！” “哎？!你有种别挂，你把小兰怎么了？我问你呢。” 张秦川微微把手机拿远了点，这破手机，对方声音稍微大点，手机就有点破音了。 看了一眼表情呆呆的秦兰，张秦川坏笑了一下。 “怎么给你说人话，你就听不懂呢？哥们，人家不想接你电话，你非得打，你贱不贱啊...我们在酒店呢，她洗澡去了，听懂了不？别再打了啊，耽误我们办事。” “......” 说完这句话，张秦川听着手机里对方毫无反应，这才挂断电话，把手机抛给秦兰。 “行了，我估计他不会再给你打了。” “虎哥...你...” 秦兰脸蛋有些红，是...东北人都大大咧咧的，但毕竟还是小姑娘，俩人这才刚认识多久，张秦川直接在电话里那么说，万一那个烦人潘往外乱说... “咋了？” 张秦川拿着地图，悄咪咪的在地图上找着酒店的名字。 这年头没有智能机，太不方便了，要是出远门还好点，毕竟有些国道啊、高速啊，都是大路，看看地图知道個方向就行。 但找这种小地方，地图就不太顶事儿了，三叔买的这些地图，有点年头了，要是酒店是新的，估计都找不到。 ... “没事...我出来的时候，看到个路牌，知道那叫啥路，要不你往那边开开，到附近了咱再慢慢找？” 秦兰不想提刚刚电话的事儿了，有点害羞还有点小尴尬，顺势转移了话题。 “行，你说的那条路我倒是知道，等到了再说吧。” ........................ “那个打电话的人谁啊？” 一边开车，张秦川心里有点小八卦，想吃瓜。 “嗯...他比我入行早点，也演过几部剧了，就是人很讨厌，老是给我打电话，我不是在燕京租房子住嘛，前段时间刚拍完戏他天天来找我，我这才出来躲躲。” 秦兰小声嘟囔了一声。 “他叫啥啊？” “潘矮明。” “哦？” 听到这个名字，张秦川微微愣了愣，前段时间他在剧组的时候，见到的很多人都是老家伙，哪怕是被他锤的那个小瘪三也是，他们都是些现在还火，但再往后就不怎么火的年代明星。 但现在听秦兰这么一说，这个姓潘的，张秦川倒是很有印象，这不是拍盗墓电视剧里的那个胡八一嘛？ 就这货那个长相，张秦川就很不喜欢，人家胡八一的形象，愣是被他演成了一个矮子、油腻的中年人形象。 “你上部戏里，他也有角色？你们那部戏叫啥啊？” “《大唐情史》，他演的房遗爱。” “房遗爱？” 这部戏张秦川没啥印象，更何况冷不丁的给他说个角色，他就更不知道是啥了。 ... “啥剧情啊？” 秦兰眨眨眼，看着头都没扭的张秦川，有点不太好意思的解释道：“房遗爱嘛，就是唐朝名相房玄龄的孩子，他不是驸马吗？他媳妇儿是高阳公主。” “哦哦哦，我有印象了，房玄龄啊，知道了，故事呢？” “故事...故事就是讲的高阳公主打破世俗枷锁，和辩机和尚在一起了，情史嘛，就是高阳公主的情史。” 秦兰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这个剧情，但凡学过历史的都知道，就这个梗概听起来就有些扯，但现在娱乐行业兴起，流行戏说嘛，各种魔改层出不穷，很多观众就喜欢看这种不太正经的剧。 ... “？？？” 高阳公主冲破世俗枷锁，和辩机和尚在一起了？ 等等！ 张秦川一愣，刚刚还说那位姓潘的演的是房遗爱，那他戏里的媳妇是高阳公主，那这部电视剧讲的又是高阳公主和辩机和尚的感情史。 那...四舍五入，这部剧不就是房遗爱戴绿帽子的故事吗？ 卧槽... 一种身在其中的历史感油然而生。 张秦川对这种明星八卦什么的，以前接触的不算多，但是有些事儿当年闹得很大，他还是有印象的。 现在听着秦兰这么一说，他突然感觉，戏如人生这句话，此时此刻很应景啊！ 有时候...某些演员年轻的时候演过一部绿帽子的戏，那多年后，指不定这个演员会不会活成戏里那样呢，嗯哼... ... “虎哥你笑啥呢？” 张秦川突然一笑，秦兰有点害怕... “没事儿，想起一些往事，你呢，你在这部戏里演啥？” “我就是一个小配角，我演年轻时候的武则天...” 张秦川终于扭过头，颇有深意的打量一眼这位小姑娘，其实刚开始他对这位不怎么感兴趣，刚刚也一直没细看。 现在仔细一打量，鹅蛋脸，脸上的线条还颇有点古典美，由于年纪还不大，还算很嫩，现在低着头脸蛋红红的，看上去像那么回事儿了。 “演武则天好啊，别嫌戏份少，你以后可别演点下场不太好的角色，我感觉这玩意...克人。” “啊？” 秦兰呆呆的看着张秦川，有点更懵了，他突然感觉这位虎哥说的话，她有点听不懂。 ....................... 沿着秦兰说的那条路，张秦川开了好几个来回，终于在路口另一端找到了她所住的酒店。 “行了到地方了，你明天要是想出去转转，就给我打电话，不过早上别打，我今天刚忙完，明天想睡个懒觉，早上起不来。” .. PS：各位读者老爷，顺手给我点点新书投资好不好，收藏的人也不少，投资没几个，都是免费的呀，追读好像也不多，我快凉了啊。 第32章：张厂长 “喀拉...” 伴随着门锁响动声，张秦川双眼猛地一睁，右手顺手往枕头下摸，手上拿到东西后，微微一转身，左手扶着床边就坐起来了。 连拖鞋都没顾得上穿，光着脚轻轻几步来到他这间卧室门口，身子往门框旁一靠，斜着眼默默的看着门口。 ... “大虎？在家不？打电话也没人接，人呢？” 三叔手里拎着几个装水果的塑料袋子，进门先打量了一眼，客厅就这么点空间，他下意识往卧室里走，刚走到门口，张秦川一露头，三叔被吓了一跳。 “你这娃！喊你也不吭声，吓人呢这是？” 这种贴脸吓人的方式，三叔有点受不了，抬手给了张秦川一拳。 “嘿...我手机关静音了，我还以为进贼了。” 张秦川顺手把手背在身后，把刀放好，不想让三叔看见。 ... “我还以为你俩出去了，我给小秦打电话，他说你和她说，你今天要睡懒觉，我干脆直接来找你了。” 三叔转身把塑料袋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啥事儿啊叔？” “哎...伱说说你，我让你带人家去转转，你在家睡懒觉，这都几点了。” “我这几天累啊，这不是昨天才忙完嘛？” “行行行，你别给我解释了，你收拾收拾，等会儿我带你去见个人，晚上还有个饭局。” “谁啊？” 张秦川回到床边穿上背心大裤衩，拎起小桶，准备去水房冲個凉。 “厂里的领导，我不是这几天在和厂里谈设备的事儿吗？你过来，别急着走，先坐这儿。” 三叔指了指沙发，示意张秦川先坐。 ...................... “我把你的想法和厂里的领导说了说，这几天厂长在家，你这个项目，厂长挺感兴趣的。” 别看三叔那天跟张秦川吹牛逼的时候，说的挺容易，但借设备、还不给钱这种事，是必然得跟厂里领导汇报的。 而三叔也没想到，本来这种事儿，厂长是不会在意的，但现在巧就巧在厂里没啥人，但凡出点小事，厂长就知道了。 ... “厂长？” 张秦川听到这个词有点懵，别看这个职务听起来好像不咋地，但级别可不低！ 西影厂，可不是那种阿猫阿狗的路边小厂子，这是国企！ “嗯，我才知道，前段时间，也没几天呢，何导...” 三叔看着张秦川听到何导的名字有些懵圈，干脆放弃了给张秦川具体解释的想法。 “何导也是位挺厉害的导演，这几年不是流行大片嘛，现在何导这个项目，就是厂里眼下最大的项目，和燕京那边、还有岛国都有合作，连好莱坞的影视公司也有参与。” “噢？” 听着这些词，一种莫名其妙的高端感油然而生。 “你也知道，这两年厂子改制，走的人挺多的，现在又碰上了大项目，这一回整个厂子里算是精锐尽出，都被何导拉到西疆拍戏去了，现在厂子里总共也没剩下几个人，厂长还在家...” 张秦川眼珠子一转，心里有了点不好的预感，这别碰上什么狗血的桥段了吧？打压新人？抢夺项目？ 他就想老老实实拍个剧赚点钱啊！ “三叔，不会是厂长要把咱的项目占了吧？” “你个瓜怂！啥占了，人家厂长能干出来这种事儿？” 三叔听着这种话，气不打一处来，又拍了张秦川一下，这才掏出烟，点上一根烟，深深抽了一口，右手压着烟，朝张秦川脸上吐了口烟道。 “厂长是感觉你很有想法，想叫你过去，他要亲自见见你，至于设备...虽然何导把大部分设备都带走了，但剩下的那些，足够你用，你小子...要是和厂长聊得好，设备、人员，咱都不用愁了。” “见我？等会儿就去？” “嗯，行了，话我说完了，你该去洗漱了，我等着你，赶快点。” “哎得嘞！” 听到原来是这样，张秦川拎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 西影厂，在大概十来年前算是最高光的一个时期，那时候的西影厂，是整个长安的骄傲。 而厂门口的这条路，就叫西影路。 三叔开着车，和门房打了个招呼，这才来到停车场。 张秦川打量着厂里的建筑，怎么说呢...和他印象中的那种规规矩矩的国企印象，完全不符合。 有种说不出来的历史气息，又夹杂着文艺气息。 “看啥呢！等会儿见到了人，你说话给我注意点。” “三叔你放心吧！” 张秦川下意识的搂着三叔的肩膀，但这回被三叔狠狠一撞就撞开了。 “规矩点！” “得...” ... “咚咚咚。” “进来。” “厂长，我带人过来了，这就是我侄子张秦川，秦川啊，这是咱们张厂长。” 三叔一进门就规规矩矩的，介绍完张秦川就往后退了一步，单独把张秦川留在前面。 ... “厂长您好，听我叔说您要见我。” “哈哈，长这么壮啊，坐、小张，你们俩都坐！” 张厂长站起身，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顺手拎起暖水壶指了指沙发。 给两人泡上茶后，张厂长又打量了一眼张秦川。 “我听小张说了你的项目，年轻人很有想法嘛，你是怎么想到把主旋律片子和商业片子结合的？” ... 西影厂改制的目的，就是因为以前拍的片子，虽然能得奖，但不赚钱。 现在市场变了，所有影视制作单位，不能只会完成每年的“拍摄计划”，要能盈利，要自负盈亏、要跟上时代的步伐。 但西影厂这条大船，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哪能说改就改的？ 就算是模式改了，但本质上的东西，想调头也难。 现在厂里只能涉及一些初级的项目，比如投资一些他们看好的影视剧，给人、给设备、给资金。 把以前自己拍电影、上映的套路，改成了一个偏幕后的投资人形象。 但一时半会儿，厂里也不能全放下拍摄任务，所以就有了何导攒出了一个大项目这回事儿。 现在，一个厂里以前的老员工，突然跑到厂子里借设备，说是家里晚辈才从外国回来，还是从业于影视圈的，而且回国后，已经在外面的剧组参加过一个项目了，风评还很不错。 关键是人家要拍摄的项目，还是个歌颂警察的主旋律电视剧，但走的却是商业风格。 这就...这刚好挠到了张厂长的痒痒肉上了。 这样的人才，西影厂很稀缺啊！ 第33章：你倒是挺大方 既然张秦川叔叔是厂里以前的老员工，那这个年轻俊杰，四舍五入，也是厂里的自家子弟嘛，叫过来问一问具体情况，要是满意了... 他张厂长说不定还能在临走前，来一桩小功绩，效仿一下当年吴厂长和张导的趣事。 ... “哎，都是我叔教导我的，他给我讲了很多咱厂里的事儿，我就常常想，为什么不能把这些元素结合一下呢？既达到了宣传的目的，还能盈利。” 张厂长听着张秦川的话，抬头看了眼坐得稍远的张嘉一，赞许的点点头。 “那你能不能给我详细的讲一讲，你这个既要主旋律，又要商业化，具体是从哪方面商业化，就是这里面具体的操作和想法。” ... 张秦川瞄了眼这位张厂长，人很年轻，看起来也就四十来岁，气质很沉稳，没有那种很明显的官气，说话很随和。 就这个态度，就很对他的口味。 “厂长，是这样的，我以前在韩国的时候呢，也跟过几個剧组，他们那边的电视剧，基本都是商业剧，我受他们的影响，可能对于咱们国内以前的模式，有点不一样的见解。” 反正...就是吹嘛，吹一遍是吹，吹十遍也是吹，张秦川现在吹的已经很熟练了，根本不怕别人会拆穿他。 现在这个年代，你哪怕上网，也搜不出来他的信息，韩国野生剧组成百上千个，谁有那个精力去查他以前在那边，到底混没混过剧组、混过几个剧组？ “我呢...先从题材考虑，警匪片这个类型，一直以来都是商业题材的大类，我们以前重宣传的情况下，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宣传上了，这不是不行，但时间久了...套路难免有些陈旧...” “嗯！” 张厂长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哪怕是再好吃的菜，要是天天吃、年年吃，也有吃腻的时候。 “所以...我准备从商业片的角度，结合一些我在韩国的时候学习到的经验，把以前主歌颂的整体姿态，调整为主动作，次歌颂，或者明面上没有歌颂，但最后通过故事的主体，字里行间的让观众感受到歌颂，有点那种...无招胜有招，把给观众强行灌输某种观念，改成让观众自己体悟出来的感觉。” “好！很好！” 张厂长笑眯眯的拍了拍张秦川的肩膀道：“是不是就像港片警匪片那样，把场面搞得火爆一点的那种。” “对对对，有这种意思，还是厂长您水平高，三两句话就把我的意思总结了。” 张秦川费劲巴拉的说了半天，等的就是这一刻，这东西说白了，人家欣赏他年轻有想法，他不能当真啊，不能上来就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要表面看上去很有想法，但说出来的时候，又有点像是初次干这种事，经验不丰富。 把话尽量说的拖沓一点，留给领导发挥、总结的空间，让领导有充分的参与感。 就像现在这样，他意思表达清楚了，张厂长也有了一点点参与感，双方成功实现了自然而然的商业互吹。 ... “嗯，你这个想法很有可行性，正好小张这几天来借设备，我是这么想的，设备可以借，租金我也可以给你减免，甚至连人员...” 张厂长说到这儿，看了眼张嘉一，这几天张嘉一去家属院勾搭老头老太的事儿，他也听说了！ 三叔被厂长这么一个眼神看的，脸蛋通红...要不是张秦川怂恿，他都不敢去干这种事，传出去多少有点难听。 “厂里的那些退休老同志呢，年纪都大了，你们又是拍警匪片，伱再折腾这些老同志，万一出个三长两短的，也不好...对不对？” “是是是，厂长您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了。” 张秦川也很无奈啊，这就像背地里偷偷干坏事，现在被人家当面点出来，他只能认了。 “人员这一块，厂里现在还剩一些‘学徒’，你们拍电视剧的，用这些人也够用了，我把他们派给你，你别去折腾老同志了，你看行不行？” “？？？” 张厂长全程脾气都很好，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张秦川身上，偶尔还会瞄一眼三叔。 随着他这句话说完，张秦川微微扭头瞄了眼三叔。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准备掺沙子的。 但临来之前，三叔信誓旦旦的说，这位不是那样的人，那这句话就有意思了，给设备、给人，三叔面子这么大吗？ ... 出来混这么多年了，张秦川还是很机灵的，要不然也不会混到今天，有些东西他虽然短时间内可能想不透彻，但他懂一个道理，如果你被某个大佬夸赞，或者赏给一个好处，这时候不能骄傲，要赶紧表态。 他现在该怎么表态？ “厂长，您真是...这些支持太及时了，我作为咱们厂的子弟，您给了这么多支持，我也不能不表示，您看...这个项目的40%我给咱们厂里，这样可行吗？” 虽然有点心疼，但事已至此，不交点好处，可能是不行的，蛋糕就放在这里，昨天勇叔想要插手，张秦川可以拒绝，但现在... 他没办法拒绝张厂长。 ... “哈哈！你倒是挺大方，不吃独食。” 张厂长这回笑的更真诚了，端起茶几上的茶抿了一口，才说道：“你们俩都姓张，小张大学毕业分配回来的时候，我还是副厂长呢，你叔也算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现在到了你这儿...” “我这个长辈还能抢你东西？我也姓张啊，咱们五百年前也是一家人，对不对？” ... 张秦川眼神闪烁，脸上的笑容不变：“那...厂长您的意思是？” “留10%让厂里占个名份就行啦，都是自己人，你发展的好，厂里也能从你这次的项目里，学到一点东西，就当给新模式探探路了。” “另外，你别急着高兴，我还有一个小要求。” “您说！” 张厂长略有深意的看了眼三叔，最后把目光又放在张秦川身上道：“拍摄进度要快一点，最好赶到年底之前拍完，快要换届了。” 张秦川听到这句话，脑子里灵光一闪，下意识的又看了眼三叔，三叔此时也恰好正看向张秦川，两人眼神交汇，都看出了彼此目光中的喜意。 要换届了？ 这哪是换届啊，这是要高升啊！ 第34章：机会 用脚后跟想都知道，是不是高升...话说出来的状态都不一样。 以现在张厂长的态度来看，这还用猜吗？ 而他在换届前，还操心这件事，这代表什么？ 这代表这件事对他有好处，不管好处是大是小，这位大佬现在把橄榄枝抛出来了，还主动说起双方之间的关系，这个善意释放的太明显了，这样的领导... 值得合作！ 以前张秦川只知道西影厂改制了、没落了，所以对这个厂子，多少是有些看轻的。 现在这么一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如果这回赌对了，成功搭上张厂长这条线，对以后也有好处。 就是不知道张厂长会升到哪，估计最起码也得专业对口吧？ 哎不对... 张秦川想到这儿，终于想通了，张厂长之所以这么和善，项目份额也不在乎，那他在乎什么？ 他在乎的是名份，是经验。 而现在厂子里处于改制初期，这些对他估计很有用。 而相比起这些，一点点小小的金钱收益...他一个国企的厂长在乎这個干什么？ 不如直接大方点博取他们叔侄二人的好感，舍弃一点点小钱，换来一定的经验，顺便帮他培养队伍，这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有了这些东西，说不定还能影响他升迁之后的位置呢。 ... “厂长您放心，别的我不敢保证，拍摄这一块，我绝对有信心，前段时间我在陈导剧组里，跟着陈导学习了很多国内的先进经验，这些天我都在筹划剧本，就等项目所有前期准备工作做好后，就着手剧本打造了。” “嗯，这段时间我都在厂里，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来找我。” 说完这句话，张厂长放下茶杯，看了三叔一眼。 “行...厂长，那我们就过去了。” 三叔很有眼色，看厂长放下茶杯，主动接下话茬，还跟张秦川示意一下。 “厂长，那我们就走了。” “好。” ... 停车场、富康车内，三叔系好安全带后，没急着发动车，而是瞥了一眼张秦川。 “口气不小，一张口就把四成分出去，你不怕他真要啊？” “哈哈，叔你这话说的，他意思那么明显，我敢不给嘛？本来能赚十块钱的，我分给他四块，我还能赚六块，要是我不分，我可能一毛钱都赚不到了，缓急轻重...我还是分的轻的。” “嘿嘿...” 三叔指了指张秦川，又叹了口气道：“大虎，你也别太那什么，厂长啊...他给你的这些资源，都是厂里现在闲置的，你用也好，不用也好，反正放着也是放着，而他全程没提钱，这事...也算是给伱的一个考验，成了...你赚钱、他有功绩，不成...他也没半点损失。” “三叔，你这话可不对了，对大人物来说，他们家里的钱，放着发霉都没事，但对于咱们这种小人物来说，他们手指头缝里漏出来点，就够咱们讨生活了，机会...就是机会，对他来说这是无本买卖，对我来说，这就是机会！” 三叔的意思是，怕厂长这边刚刚释放一点善意，自己这位侄子就打蛇随棍上。 而张秦川的意思是，不去想这些东西，先看好眼前，有奶就是娘。 ... “行吧，你也有主意，那马所长晚上还见不见了？” 现在有了厂里提供的支援，这边也勉强算是有了个靠山，三叔就对市局那边就有了点不太一样的想法，主要是他这种演员，和警察这些单位，实在是有点接触不来。 “见！怎么不见啊，按照既定计划行事，三叔...我这叫什么？这叫...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张秦川双手前伸，狠狠一抓。 “滚蛋去！少给我说这种话，这话是用在这里的吗？” 三叔面色微变，打了张秦川一下。 “哈哈，开车开车，你懂我意思就行了。” ......................... 第二天，华清宫。 秦兰看着眼前的杨贵妃曾经沐浴的地方，略微有些失望。 这里的名气很大，但实地一看，就是个小池子，外形像梅花，还不如现在东北的某些洗浴中心。 “你往旁边站点，掐腰...哎对了，上身斜着点，别看我...往我旁边看，哎对对。” 张秦川拿着东东那个破卡通相机，指挥着秦兰摆姿势拍照。 “得了，换下个景。” 拍了两张照片收起相机，朝秦兰招招手。 今天张秦川没事，才打通秦兰的电话，顺便带她转转，这边张秦川也不怎么熟，随便买张旅游地图，两人随机挑了个地方，开着车就过来了。 此时还正值暑假时期，景点内的游客虽然赶不上几十年后的客流量那么大，但也不算少，他俩都在这儿等半天了，才等到个人少的时候。 “虎哥，这都四点多了，要不然...咱们回去？” 跟着自己拍了一天的照片了，胶卷都用了十来卷了，秦兰主动开口。 “行啊，晚上想吃啥，我请你。” “你看吧，我对这边不熟。” “那行，我知道一家牛蛙挺好吃的，咱去尝尝？” “好。” ... 这家牛蛙还是前些天表妹东东带张秦川来的，他在长安住了这么一段时间，这边的饮食他还算吃的习惯，就是碳水很多，各种面食，但张秦川还是比较喜欢吃肉，光吃面食也不行，他不像三叔那样，哪怕天天吃油泼面都吃不烦。 “虎哥...你这几天很忙吗？” 拿着餐具用热水烫了一下，秦兰把先烫好的餐具推给张秦川，又给两人倒上茶，这才双肘支在桌子上，手托着下巴。 “还行吧，以前没统筹过项目，现在猛地一接触，虽然有我叔帮我，但大事小事一大堆，过几天还得做个报告，其他时间我还得写剧本。” 秦兰眨眨眼，张秦川说的轻描淡写的，但这里面的信息量很大，既要统筹剧组项目、还得左右逢源找关系、还要自己写剧本、最后还得拍摄。 年纪轻轻的男人，能做这么多事，这算是才华横溢了！ “那需要我帮忙吗？” “你？” 张秦川这才抬头，打量了一眼秦兰，这姑娘今天化了点淡妆，好像比昨天还耐看了。 “你除了演戏...还会干点啥？你不是表演专业毕业的？” “我不是啊，我学会计的。” 第35章：内部会议 “会计？” 没看出来啊，张秦川一直以为这小姑娘是北电、或者其他几个电影学院毕业的呢，没想到居然是个半路出家的。 “你最近没别的戏约了？” 秦兰眨眨眼，有些娇哼道：“我才出道多长时间啊，哪能片约不断，我和尤老师那部剧，过几天才上演呢，上部剧刚拍完，我估计这段时间我都没安排了。” 看着服务员端来了锅，等服务员走后，张秦川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边吃边说道：“哦...你这是...没活儿了，想在我这儿找个活儿？” “那...你要是有角色给我，我也能演啊，哎对了，你这部剧要拍什么啊？我只听尤老师说你要拍电视剧，具体拍什么我还不知道呢。” “枪战片，倒是角色...” 张秦川回忆了一下，这部剧电视剧里好像没啥女角色的戏份，这就是一部极其具有年代感的伪纪实片。 “有一個女警察的角色倒是挺适合你的，就是戏份不多，要是伱最近没活儿，你可以在我这儿兼职当个会计，需要你演戏的时候你演几个镜头，其他时间你当会计。” “行啊，那虎哥这段时间我就跟着你混吃混喝啦？” 秦兰微微一笑，有活儿就行，对她这种萌新来说，有事干就行，具体干啥，她不挑。 “等我忙完吧，这几天我估计是没空带你转了，等我这边做好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行！” 秦兰讨好似的夹了块蛙肉放在张秦川面前的碟子里。 ......................... 8月22日，周三，市局小会议室。 今天会议室里在场的人不多，但规格很高，那天三叔给张秦川介绍了片区马所长，张秦川把初步的计划给马所长提了提，顺便拿了点小礼品。 马所长虽然不懂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但大家都是老熟人，张嘉一这大大小小也算是个本地明星，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就答应周一来市局开会的时候，顺便给领导带个话。 然后...转折点就来了。 市局这么多年来，见过有单位要拍片子，需要他们协助调查的，也见过记者、电视台来播报先进事迹的。 但像张秦川这样，指名道姓要以他们为原型来拍一部主旋律电视剧的，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见。 自己说好不算好，外人说好才算好。 有人直接明了的挑明要夸自己，这多少有些...不太适应。 ... 警察嘛...大部分时间其实都是默默无闻的，对于普罗大众来说，他们最熟悉的可能也就是民警和交警，涉及到刑警的，有的人几十年可能都碰不到一次。 这个职业不比明星，没什么曝光率，他们也不需要什么曝光率，说句不好听的，很多真等到曝光的警察，是在什么时候？ 牺牲的时候... 事实很残酷，但又很现实。 他们是维护社会稳定的基石，又很容易被人忽视。 这样时间一长，很多警察系统虽然也有宣传任务，但大部分都是面对群众的，比如防火防盗之类的，直接挑明要宣传自己的影视剧，还真不多。 这样一来，市局领导就很好奇，短短两天，这件事一层层往上传，最后就传到了省厅。 而今天，就是省厅联合市局一起召开的一个内部小会议，目的就是让张秦川这位项目发起人，过来当着领导的面讲讲计划和想法。 至于计划会不会同意... 张秦川在来之前，就已经收到风声了，他这个项目又不让市局出钱，目的还是主动宣传警察系统，电视剧本身还带有一定的警示作用，领导肯定是同意的！ ... “各位领导，我三叔也是咱们本地人，我作为一个海外归来的游子，回到家也有一个多月了，这么长时间呢，我在长安也转了转，感触很深。” 张秦川穿着一席休闲装站在会议室最前面，看起来活力满满，为了面相看上去温和一些，他还特意买了个无镜片的金丝边眼镜框带着。 “咱们长安城历史深厚，这是好事，但有时候...深厚的历史又给我们带来了深深的负担，我表妹今年上高一，那天我们聊天的时候，她告诉我他们高中旁边的学校，说是要建一个新教学楼，工程一动，地下就挖到古墓了，这样一来...教学楼又耽误了。” “我最近看报纸上说，咱们市里明年要颁布新的决定，说是城内建筑都要限高，要充分保留咱们城里的古迹、古建筑。” “城内建不了高楼大厦、保护好古迹建筑，这很好，但如果别的城市以后都随着市场慢慢发展起来了，咱们作为省会，以后永远都要这样子吗？难道咱们长安以后就只能当一个旅游城市，守着这些古迹，就这么干看着吗？” “我想为家乡做点什么，但面对这些条条框框，我有些迷茫。” 说到这儿，张秦川和在座的几位领导一一对视，心里努力想着伤心事，务必要把表情做到位。 目光最后看向坐在最角落里的三叔。 “幸好...我三叔给了我灵感，他从事影视行业多年，这一行给了我巨大的启发，咱们有这么多历史古迹，很适合发展影视行业，而西影厂前些年干的也不错，不过当我感觉终于找到了投身方向的时候，现在的西影厂现状...各位领导也知道。” ... 有位坐的比较靠前的领导，听着张秦川说的话，下意识的点点头，西影厂...现在半死不活的，不复往年的风光，这证明啥？ 本地影视行业好像也走到头了。 “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一直在找原因，后来我想通了，不管是西影厂还是咱们长安，不是他们老了、不行了，而是时代变了。” 张秦川下意识敲敲桌子，把角落里的三叔吓了一跳。 “我还年轻，我也想给家乡做贡献，所以...我想用我微薄的力量，来实验实验，我想拍一部现代题材的电视剧，我想把主旋律题材和警匪题材结合一下。” “这样既能歌颂咱们警察系统，也能给普通百姓增加治安防范意识，更能连带着宣传一下咱们的古城长安，说不定还能吸引一些外界的剧组，但是我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有些东西，还需要咱们警察系统给一些支援。” 说到这儿...张秦川舔舔干巴的嘴皮子，满脸都是老实单纯道：“各位领导，我的话讲完了，我就是想为家乡出点力。” ... 第36章：你要吓死我 “小张是吧？坐坐坐。” 坐在最中间的一位领导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话语倒是很和善。 “你的项目计划书我看过了，诉求呢...我也明白了，你刚刚说的话，我很有感触，这几年国内发展的很快，就拿我们警察系统来说，各类新的高科技装备慢慢普及，以往很多疑案、难案、错案，都有了转机。” “你说的时代变了，我很认同这句话！” “你这个项目，市里、省里，该有的支持，你尽管提，有什么难处，你可以随时找我反映。” 领导说到这，没等张秦川反应过来，他已经站起身了。 “行了，我一会儿还有场会，剩下的细节伱们聊。” 哗啦啦... 领导说完这句话，在座的其他领导哗啦啦都站起身了，等这位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脚步一顿，扭头看向张秦川道：“小子，很有闯劲儿，很多年没人敢在我面前敲桌子了！” “......” 大领导话音一落，面对数位领导莫名的目光注视，张秦川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刚刚他又不是故意的，就是为了给自己增加点气势... ................... “你这个瓜怂！你要吓死我！” 会议结束后，小富康车刚从市局大门开出来，见到第一个路口就往里一拐，三叔把车往巷子里一停，顾不上熄火，伸手就给了张秦川后脑勺上一巴掌。 “哎！你可是我亲叔啊，打我干啥。” “我打你？前几天我怎么告诉你的，见到领导，你态度端正点！” “我这不是为了给我的讲话增加点气势嘛...” “那你咋不在会议室放鞭炮呢？那更有气势！” “......” 三叔深吸了口气，还好结果达到预期了，而且今天这位大领导脾气还挺好，自己侄子好像还挺对他胃口，要不然临走前不会特意提这么一句，这可不是批评，而是间接的表扬，就是这個表扬的方式，有那么一丢丢吓人。 那可是省厅的领导！ ... “现在初步计划都差不多了，你说要找靠山，现在这靠山也到位了，等过几天他们开完会，咱们再对接一下就行了，眼下...还有件事需要办。” “啥？” 三叔伸出食指点了点张秦川的脑门道：“注册公司啊，都准备合作了，你还想以个人名义啊？你不得有个影视公司啥的？注册完公司，咱还得办证呢！” “哎？对...我给忘了。” 张秦川恍然大悟，他总感觉差了点啥，但又想不起来，现在经过三叔一提醒，终于想起来了，这事是要赶紧办。 “三叔，人家都说家有一老犹如一宝，你就是咱们家的顶梁柱、老宝贝啊。” “滚蛋...我才三十出头，我老啥？！” “不老不老！” 张秦川顺了顺三叔的肚子，讨好道：“三叔，你看...这靠山有了，咱们办证就方便了不是，本身厂里和审核局那边关系也有点吧？” “你这不废话？咱们这是电视剧，不用往上面送，省里就给办了。” “我知道我知道。” 张秦川摆着手指头道：“你看，咱们先要办个电视剧拍摄许可证吧？” “嗯...” “这个证还有甲乙两种吧？” “乙种就够了！” 三叔瞪了张秦川一眼。 ... 像影视节目，不管是电影还是电视剧，拍摄之前都需要许可证的。 没证就拍摄，那就纯纯属于真·野生剧组了，那玩意儿是违法的！ 行业内叫这样的片子为地下电影、导演也一样，抓到了不仅要处罚，片子都没办法上映，除非...一开始就没打算在国内上映。 这样干的人，这些年也不少，都是些...妄图揭露“黑暗”的二逼，拍完拿到国外混的货色。 ... 想要正规拍摄，电影就不说了，就一种许可证，而电视剧的证件分两种，乙种算是最低等的，时效期大概都是180天左右。 甲种时效期是两年。 两者除了时间长短区别之外，乙种属于专剧专用，也就是这个证，只限于拍这一部剧，甲种就没有这种限制了。 而申请这些证件，需要制作人员名单、剧本梗概、剧本、项目证明、资金证明等等资料。 张秦川最怕的就是这个，这里面哪个环节稍微出点错，或者是别人有意无意的卡你一段时间，那都是要命的。 现在就不一样了，他属于先找关系再立项，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有了靠山，再去办证，就很容易了。 ... “三叔，这个剧本...我还没写出来，我今晚回去先写个梗概，其他资料你看着填，剩下的...” 张秦川挤挤眼，剩下的就要靠关系了... 就是因为赶的太急，没那么多详细的资料，他才需要关系的，有了关系，不用在这个时候，还等到什么时候？ ... “其他的都好说，那资金证明呢？还有公司，你准备让公司叫啥？” “资金证明？就那啥呗...咱都是本地人，还能跑不成？我这几天找人做个预算，资金...你就按四百万填呗。” “？？？” 三叔起码也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了，张秦川一开口，他就大概猜出来张秦川想干啥了。 申请、申请，提交的资料都要保证真实性的！ 但这个真实性...有时候是相对的。 打个很简单的比方，你这个剧组专用账户里，趴着一千万，那相对的，让银行出个证明，你就可以报这部剧的预算资金或者叫投资都行，为一千万。 不能超过，但可以少。 但如果你卡里只有一百万，银行是不可能给你出一个有一千万资金的证明的。 这样一来，申请资料里，最多就只能报一百万资金。 别看这一点金额上的差距，很多剧组是喜欢在这里面搞点其他操作的。 就不说什么洗钱不洗钱这种不能说的东西了。 就算最简单的，宣发的时候宣传起来也好听啊！ 再加上现在的合作伙伴，一个西影厂，一个市里的警察系统，人家要是看见了他们这边只有一百万投资，这金额说出去也不好听。 至于最后的...报多了预算，只要账做的好，分钱的时候，分的就能相对的少了。 利润可是要减去成本的！ 而三叔觉得，这才是张秦川的目的，和市局的合作，双方是不牵扯直接的利益关系的，双方属于互帮互助。 但西影厂这边，可是结结实实给了人家10%的份额了。 第37章：东方影视制片厂 当时自己侄子许给人家项目份额的时候，口气那么大，他就感觉不对劲儿了，现在一看，这货果然没憋什么好屁。 假如最终卖剧的收益为一千万，那如果这部剧的初期投资为四百万，剩下再刨去税务，可以分的利润差不多就只有二三百万了。 但如果投资只有一百万，那要被分的钱就多的多了。 就这种最浅显的东西，里外一算，谁和钱过不去啊？ ... “那...就算人家现在不要证明，以后要是让你补呢？” 三叔以前没干过这种事儿，心里多少有些慌。 “我给他们补个屁啊！” 张秦川拍了一下车窗。 “三叔，只要这部剧咱们拍好了，可以掩饰一切缺点，一个小小的资料证明，还重要吗？” “那要是拍不好呢？” “拍不好？” 张秦川眼睛一瞪，盯着三叔道：“年底，等咱们拍完了，拍的好了，以后人家就得叫你张总、张老师，拍不好...那就得叫你张某了，说不定咱那位合作伙伴还得把咱俩抓起来，咱以后都有人管饭了。” 三叔脑海里随着张秦川的描述，好像一把银光闪闪的手铐，咔一声卡在了他手上，不禁打了个哆嗦。 “你这個瓜怂...你要害死我！” “哎呀，三叔！你就不能想点好的，只要咱们俩好了，咱俩以后的身份就越来越重要了，这些细节就都不重要了，怕啥啊？！有的是人帮咱俩收尾！” ... 三叔摸出烟盒，颤颤巍巍的掏出烟，手上下意识的抛给张秦川一根。 “娃...咱爷俩是彻底绑到一起了，三叔这把老骨头可就卖给伱了...” “三叔你就放心吧，一切有我！” 张秦川表面上看上去自信心极强，三叔扭着头看着他的样子，缓缓点了点头。 现在会议都开过了，项目已经初步立项了，这么多领导都知道了，他们爷俩没有退路了！ ... “公司叫啥？我顺手也帮你注册了。” “咦？啥叫帮我注册了？三叔你可得给我当法人啊！” 张秦川有些愣神。 “我给你当法人？大虎啊...叔对你咋样？你可不能逮着三叔一个人坑吧？” “说好的咱俩一起赚钱的。” “不不不...这是你的项目，叔这是给你帮忙，你要是以后真赚到钱了，你可以给叔分钱，但项目、公司，都是你自己的！” 三叔深吸了口烟，郑重其事道：“我不是给你开玩笑，也不是叔担不起这个责任，叔成家了，你婶子那脾气你也知道，你让我给你帮忙，可以！但公司这事，三叔不掺和，省的以后扯不清，明白不...” “......” 张秦川听着这话，突然愣住了。 他以前还以为三叔脾气软，是个妻管严，但现在看来...三叔心里清楚着呢。 不管其他的，反正这一刻，三叔心里想的是为了以后减少麻烦，不如在刚开始的时候就不掺和。 在这一刻，他不管是人还是心，都是和张秦川站在一起的，这才是一家人。 ... “行吧，我知道了。” 张秦川点点头，心里很感动，面上倒是没啥，只是默默的拍了拍三叔。 “知道啥啊？我问你公司叫啥名呢，赶紧想一个，要我说，干脆叫个大虎娱乐，多喜庆。” “多土啊，就这名，听着就像不入流的公司，三叔，要我说...就叫东方影视制片厂！” “东方影视制片厂？咋？你还是个官迷？准备弄个厂长当当呢？哼...以后我也叫你张厂长？” 三叔听着这破名，阴阳怪气的嘲讽了一句。 ... “哎？还别说，还是三叔你最懂我，你想想...咱们长安有个啥？西影厂！” “但现在西影厂已经不行了，以后呢...就有了咱们东影厂！” 张秦川右手夹着烟，双臂伸开，眯着眼睛盯着巷子里描述道：“以后...他们西厂不敢干的事儿，咱们东厂敢干，他们西厂不敢拍的剧，咱们东厂敢拍，他们西厂赚不到的钱，咱们东厂来赚！” “三叔...以后你就是我东厂大档头，从今往后，长安城不只有西厂，还有咱们东厂！” “啪！” 三叔脸都气红了，这都啥玩意儿，好好的，咋还成太监了，还东厂西厂的，幼稚！ ... 一巴掌又打断了正在描述光明未来的张秦川。 “我告诉你，我当不了太监，你也不准当，谁爱当谁当去，咱们张家现在就靠咱们爷俩了，这公司名不行！” “三叔！你迂腐啊，我问你，咱们现在合作的这俩部门，名字是不是都很大气？” 三叔斜着眼看着张秦川，极其不情愿的点点头。 “那咱不起个正规点的名字，到时候在片尾打合作单位字幕的时候咋办？丢人不丢人啊？咱们对外宣称东方影视制片厂又咋了？这名一般人第一次听会有啥印象？” “啥印象？” “像不像国企？” “胡闹，你这是擦边！” “那也没人规定不让擦边啊，我前面又没带特殊字眼！” 张秦川有点不服气，是...这名初一听，有点老气，但很唬人啊，他现在有关系有靠山，不趁着现在狐假虎威，还等啥呢？ 要的就是以后别人一看他们公司名，心里就发憷，感觉不好惹，要是能被误会成公家单位，那就更好了，这本身不就是一层保护嘛？ 这不比叫个什么某某影视公司或者娱乐公司要高大上？ ... “行，我说不过你，都是你自己的公司，你爱叫啥叫啥，不过我可提醒你，张厂长现在还没走呢，你可别给我添麻烦，要是让厂长知道你这又是厂长又是制片厂的，我怕他多想。” “人家张厂长是啥人？能看上咱们这点小东西？” “哼...” 三叔冷哼一声，拨动档杆发动汽车。 ......................... 爱真的需要勇气， 来面对流言蜚语~ 老爷子的老房子里，三叔把张秦川送回来，半句话都没多说，转身就走了。 张秦川也乐得清净，眼下就只剩下写剧本了。 换了个大裤衩、跨栏背心，哼着梁老师的名曲《勇气》，拎起前两天买来的支架和画板放好位置，又把一大叠素描纸裁开，裁成A4的小张备用。 一切准备工作做好，张秦川坐在小板凳上搓搓手，右手拿着铅笔，左手随手一划，在播放器里输入名字。 《12·1枪杀大案》！ 写轮眼---启动！ ... 第38章：剧图合一 三天后，家属院。 随着电话铃响起，张秦川拿起手机，没第一时间接通电话，而是先走出屋子，站在走廊里朝楼下看了一眼。 “虎哥！” 秦兰今天穿着牛仔小短裙，上身是一件很简单的印花白短袖，手里拎着塑料袋刚走进家属院，看见楼上走廊边的张秦川后，朝他招招手。 “上来吧。” 张秦川让她今天过来拿照片，顺便履行她会计的责任。 ... 这个点，家属院里没什么人，就连那些平常喜欢坐在楼下聊天的老头老太都回屋休息了，外面太热了。 不知道躲在哪颗树上的知了，吵得人心烦意乱的。 穿过走廊，门口的红色木门虚掩着。 “虎哥？” “进来啊！” 张秦川应了一声，他在家还是那套装备，大裤衩、跨栏背心，踩着人字拖，这身打扮倒是显得很接地气。 秦兰没关门，打量了一眼这间小房子陈旧的陈设，略微有些失望，顺手先把塑料袋放在茶几上。 “也不知道你喜欢吃啥，买了个西瓜。” “哦？那放水桶里吧，镇一镇、一会儿切了。” 张秦川头都没抬，还坐在画架前。 秦兰伸伸头，偷瞄了眼张秦川，看他没注意这边，放下西瓜顺手拿起茶几上放着的一小叠画纸。 看着上面的内容，秦兰微微一呆。 A4大小的白纸上，用铅笔画出来一个不算太规则的黑框，黑框里是几個火柴小人。 头是一个圈表达，身子是线条的，极其简单，要不是比例还算差不多，她都差点没认出来这是小人。 小人下面还有一个个小圈，里面有文字。 这玩意看上去有点像连环画，但... “虎哥？这是你画的分镜图？” 虽然没见过，但这种据说是只有高端导演才会自己制作的分镜图，秦兰还是听说过的。 虽然这些所谓的分镜图画的好像不咋地，但她居然能看懂。 ... “嗯啊，就是分镜图，能看懂不？” “能，这头上不是都写了嘛，男一、配角一。” 张秦川放下笔，左右看了看这张新画出来的‘分镜图’，满意的点点头。 站起身把西瓜抱出来，拿到厨房里放着的水桶旁，小心翼翼的把西瓜丢进去，顺手拎起燃气灶上的水壶。 用本地特产猴王茶叶，拿出杯子给秦兰冲了杯茉莉花茶。 ... 看着张秦川忙活，秦兰悄悄的盯着张秦川的背影，就他现在这衣着，从身后能很明显的看出张秦川身上的肌肉线条，还有背上偶尔露出来的疤痕。 眼神往下一移，脚踝处的跟腱蹦的紧紧地，直溜溜的连到小腿上面，小腿上的肌肉鼓鼓囊囊的充满啊，还有小腿上的毛毛... 怎么说呢，虽然有些羞耻，但秦兰眼睛像是黏上了似的，越看越想看，心里养养的，这就跟男人都很喜欢看身材好的女人，是一个道理的。 ... 张秦川端着茶杯走到茶几旁，看秦兰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伸手在她面前摇了摇。 “哎！看啥呢这么入迷？” “啊...哦？！哦！虎哥...我刚刚想事儿呢。” 秦兰脸蛋突然就红了，接过茶杯岔开话题道：“虎哥...咱要拍的电视剧，剧本在哪啊，你让我先看看呗。” “剧本？这不就是吗？” 张秦川指了指秦兰刚放下的那些画纸。 “啊？这就是剧本？” 秦兰看着这些小人图，有点懵。 她虽然才出道，但已经混过两个剧组了，剧本她又不是没见过，粗糙的、精致的，她都见过，但这个小人图...她实在是没办法和剧本联系到一起。 ... “咳...” 张秦川脸色有些不自然。 这次的剧，所有关于内容方面的前期准备，都需要他自己来，不管是剧本还是别的。 要是让他按照成品照抄，他会。 但要是让他看着成品电视剧，把剧本一页页还原出来... 这个难度就大了，毕竟他又不是专业人士。 当然了，要是狠下心花点时间，张秦川还是能办到的，但现在领导不是要求进度加快嘛... 这样一来，张秦川准备另辟蹊径，玩点新模式。 ... “那个...我以前和陈导一起合作的时候，你知道陈导吧？” 遇事不决，搬出陈导，张秦川咳嗽两声，准备转移一下话题，开始忽悠。 “我知道。” 听着张秦川张口就是和陈导一起合作，一种高大上的气氛，瞬间弥漫在小屋内。 ... “我以前和陈导交流的时候，陈导说他在拍剧之前，脑子里就已经想好整部剧的所有画面了，对这种情况我深以为然，我呢...也是这种情况，现在...咱们这部剧进度有点紧张，所以我准备实验性的用一点新模式。” “新模式？” 秦兰本身就是半路出家的非专业人员，她的专业知识...从广度上来讲，说不定还不如张秦川呢，如今听到这种新词，她只觉得好厉害。 “对，新模式，我把这种模式称之为...” 张秦川面上风轻云淡，脑子里转的飞快。 “剧图合一模式，就是剧本和分镜图合二为一。” “剧图合一？” ... “你看！” 张秦川坐在茶几另一侧的沙发上，拿起分镜图给秦兰讲解。 “这个框框，就是镜头角度，你懂吧？” “嗯...” “这里面的小人就是镜头里的人物，小人下面这些箭头，就代表这几秒内，在他们对话的时候，要做出的走位，很微小，有一个浅浅的表现就行了。” 秦兰瞄了眼画纸，还真是，她刚刚没注意这些小箭头是干啥的。 “伱看，除了人物的走位，还有这个框框边上的镜头，这就是运镜，我不需要炫技，只需要拍好每一个小镜头就行。” ... 张秦川拿着一叠画好的稿子解释道：“我自己累一点，把这些东西都画好，这玩意既是分镜图也是剧本，只要把这个发给演员和工作人员，他们就能很直观的知道，每个镜头我需要什么样的，镜头从哪拍，演员怎么走位，怎么对台词，对不对？” “嗯...” 秦兰突然发现，要是这么说，只要有了这东西，整个电视剧的拍摄工作，难度能大大降低。 就是演员的主观能动性会变少，但凡有点专业知识的人，拿着这种...呃，这种剧图合一的本子，他们只需要按照上面的要求站位对词就行了，就像拼积木一样，还是那种做好了插口，只要按照说明书拼就行的积木。 第39章：福将 不过这些东西，对一个新人来说，都不重要。 可能对老演员、老戏骨来说，这种犹如提线木偶样的被人当成工具人，会让他们很不爽，没有发挥空间，但对于新人来说，这样简化的拍摄流程，他们会不迷茫。 只要按照这上面画的做，做完就完事了，简单省事儿啊！ 理解了张秦川的意思，秦兰心里突然生出一丢丢崇拜感，张秦川果然像尤老师说的那样，是个有能力的年轻俊杰！ 不仅能导演拍剧，还能自己写剧本、画分镜图，还能直接讲戏，做这么细致的新模式，这就是有才能的表现啊！ 哪个少女不喜欢这样的年轻俊杰。 ... “哎？又迷啥呢？” 眼看着秦兰又走神，张秦川有点纳闷，这姑娘怕不是有点啥问题吧？ 注意力不集中？ 这有点不靠谱吧？ “啊、啊...我，不好意思，我刚刚想剧本来着。” “嗯，今天叫你来，不是和你谈剧本的，我找你有点事，你帮我做個预算，就计划书，你会做吧？” 张秦川站起身从窗台下面的书桌上拿起一个作业本，里面的纸张微微泛黄，上面还有画好的田字格。 “计划书？” “对，审批用的，你帮我做一个咱们项目的计划书，我说几个点伱记一下，会做嘛？” “我...我试试吧。” 秦兰有些底气不足，她才毕业之后就拍戏了，这些专业知识很多她都快还给老师了。 “没事，像那么回事儿就行了，走个流程。” 张秦川大手一挥，把本子递给秦兰，手指敲了敲茶几道：“这部剧的初步预算是四百万，算是中等制作规模。” “嗯嗯...” 秦兰对这个数额没啥概念，但作为一个新人导演，就能拉到四百万投资，这也算是能力的一种体现了。 “人员这一块，普通的幕后人员，工资由西影厂负责，咱们剧组只给点补贴、管饭就行。” “嗯？” 秦兰抬头看了眼张秦川，员工的工资由西影厂负责？这什么意思？ “你别管那么多，你先把主要信息记下来就行，有疑问等会儿再问。” “哦哦...你继续说。” “演员呢，到时候我三叔会和他们谈合同，你就按照普通五六线演员的片酬算就行...” 说到这儿，张秦川和秦兰同时抬头看向对方，他俩突然发现，双方好像都不太知道，所谓的五六线演员，片酬大概是多少。 “呃...那啥，你现在片酬是多少？” “我？” 秦兰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上部剧，是按照一集一千算的。” 张秦川点点头，这个片酬已经不算少了，三叔现在片酬才一集两千左右呢。 “那就按一集两千吧，到时候后期我再给他们包个红包，你这边...你戏份也不多，这样吧，咱俩就不细算了，我到时候直接给你个大红包咋样？” “行，都听你的。” 秦兰点点头，没反驳。 ... “剩下的是我，我这个剧图二合一的本子，作价四十万，我本身的导演费，算六十万！” “？？？” 秦兰有些吃惊的抬起头，这样一算，总共才四百万的预算，单单张秦川这边“剧本”加导演费就占四分之一了！ 不过想想也合理，他都把准备工作做成这样了，拿钱也应该的。 ... 张秦川眯着眼睛看着秦兰按要求记录，他不是个肯吃亏的人，虽然这部剧真实的投资只有他这边的一百万，但要是赚钱了，他得先捞回本。 项目本身是他的不错，但项目分红算的是日后的利润减去成本，现在他要的这个是合理工资啊，两个不掺和。 不管这部剧以后拍完卖了多少钱，要分红多少，反正只要卖完，他张秦川就得先收回成本，还得赚到合理工资，就这么简单！ ... “我三叔那边，暂时担任制片人之一兼副导演，他副导演的费用，按照四十万算，这个也记上。” 有了张秦川自己的六十万导演费，三叔这四十万导演费，好像也不算多了，很合理。 秦兰听着张秦川的要求，把重点一一记下，等他最终说完，秦兰皱起眉头道：“虎哥...这员工人数呢，电视剧集数呢，这些关键数据呢？” “员工人数你先空着不用管，到时候让我三叔填，集数嘛...十八集。” “哦...” ..................... “咔...” 手起刀落，一个西瓜被张秦川切成两半，拿了两个勺子往两半西瓜里分别一插，把一半西瓜递给呆呆的秦兰。 “吃吧！” 秦兰看着递来的西瓜，又看看张秦川，手有点僵硬的接过西瓜。 “你别和我客气，就咱俩，这样挖着吃更爽，我跟你说，要是放在韩国，他们那些土鳖，做梦都不敢这样吃。” “啊？” “啊啥啊？韩国人连西瓜皮都吃，连猪都不如，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 秦兰可怜巴巴的，脑子里想着韩剧里的画面，又想了想张秦川描述的画面，有些印象轰然崩塌了。 ... “这几天在这边住的还习惯吧？” 边吃瓜，边说闲话。 “还行，就是有时候出去的时候，他们本地人说话太快，我有点听不懂。” “哈哈，北方还好点，如果语速慢点，咱们那边的人，连蒙带猜的，也能理解大部分。” 张秦川说着话，突然一愣。 本来是句闲话的，但他突然想到一个关键点。 这部...12·1枪杀大案，原剧用的就是地方话拍的。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收音的问题，原剧拍摄的时候，为了追求纪实性，声音显得很松散，不清晰，这样一来...整部剧看起来极为真实。 但这对外地的观众就很不友好了，特别是南方发达的沿海地区。 秦兰这个东北人，都不太能听懂他们正常语速的话，要是这部剧按照原剧这样的说话模式拍完了，还能走的出去吗？ 关键是...走不出去，耽误张秦川赚钱啊！ 电视剧只有卖的电视台多，才能赚钱啊。 ... 抱着西瓜想了一会儿，张秦川放下西瓜，突然摸了摸秦兰的小脑袋瓜。 “你真是我的福将啊，你这句话倒是给我提醒了，你先吃！” 拿起笔，张秦川先在画板上写下了务必要台词对话清晰、减少口音的注视，又在几张画纸上都写下了相同的文字。 这个到时候要改一改，尽量做到普通话对话，或者减少口音，增加普适性。 第40章：筹备完成 写好了东西，抬头看了眼秦兰，不抬头还好，一抬头。 由于张秦川坐的低，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是秦兰坐着的沙发斜对面。 这种角度... 目光就稍微有点仰视。 再加上牛仔短裙，这种料子，有些硬，坐下的时候不好弯折，都是往上扒拉一点，到膝盖上面点。 这样一来，除了白花花的长腿，那就剩下点地图未点亮的地方了。 山沟里云深雾绕的嘛... 秦兰低着头抱着西瓜挖西瓜吃呢，张秦川瞅了几眼。 小姑娘...有时候也挺好的，穿的估计是白色纯棉的，上面带点素色的小花花，潮没潮的，光线太暗看不清，但肯定不是成套的。 细想想，上个剧组都结束多少天了，娟姐前些天给张秦川发短信，他都没时间回复。 现在这场景，多少让他有点那啥了，就跟手里拿着的铅笔似的。 摇了摇头... 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画完分镜图，赶紧搞钱。 儿女情长啥的，只能拖慢他的进度！ “那啥...咳...计划书你别在外面写，尽量别让别人看见，这些天你要是不忙，你就来我这儿，在这边写。” 张秦川强行收回目光，鬼使神差的交代了一句。 表面上全是为了工作。 秦兰虽然有些奇怪这些要求，但还是点点头认同了，都是打工的，老板说啥是啥呗。 “行。” ...................... 半个月后，西影厂，厂长办公室。 “呦，这么快就做完了？” 张厂长翻着张秦川的计划书，看着上面张秦川注册的影视公司名，微微一愣。 东方影视制片厂。 这个名...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 “厂长，咳咳...我身为咱们西影厂子弟，时刻不敢忘记厂长您的教诲，如今...我注册公司，我也想留点念想，直接叫长安影视制片厂，肯定是不行的，但我又受了咱们厂这么多的支持，我这心里...” 张秦川一脸真诚的给张厂长解释道：“我这心里啊，不是滋味，就像孩子长大了离开了家里，我想牢记咱们厂的作风，牢记您的教诲，所以在新公司名上，我这算是...充分借鉴又畅想未来，要让别人看见我这個公司名，就能知道我是咱们厂里出来的子弟。” 虽然张秦川在西影厂一天都没待过，也不是这儿的员工，但这不影响他吹牛逼啊。 总不能把那天给三叔说的关于西厂和东厂的话，直接对张厂长说吧？ 那岂不是说完就凉了？ “嗯...很有想法，你的这些资料我就不看了，你自己拿主意，我今天就把支援你的借调人员名单交给伱，你等等啊。” 张厂长站起身，走到办公桌边拿起电话，等对面接通后，直接让对方过来。 ... 短短几分钟，敲门声就响起了。 “厂长，您叫我？” “牛主任，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小张，我挺看好他的，前些天我给你说的那个项目，小张就是负责人，你把那几个人带上，未来这段时间，你就跟着小张打打下手，做好这个项目。” “好的，我明白了。” 牛主任推了推眼镜，有些纳闷，小张？ 也姓张？ ... “张导...您和厂长...” 走出厂长办公室，牛主任半疑惑半试探的问道。 “哦...你说我伯伯啊，呵...牛主任，咱们工作的时候可不能徇私枉法啊。” 张秦川愣了一下，看着牛主任的目光，张嘴就来。 牛主任听到这句欲盖弥彰的话，神情立马就变了，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 “那是那是，虽然不能任人唯亲，但不管在任何时候，只要有能力，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就像张导您，年纪轻轻，就能主持这么大的项目了。” “哈哈...那还得牛主任多多帮忙。” “一定一定！” ............................ 9月10日，周一，市局二楼会议室。 一群穿着各色夏装的人，围坐在会议室内。 大部分都是年轻人面孔，还有几个中老年面孔。 还有几个穿警服的。 会议室最前面，坐着一位青年，整个会议室内乱糟糟的。 时间走到九点半整，伴随着几声敲门声，会议室里的气氛突然安静下来。 ... “张先生，这是您要的现金...” 哪怕是大夏天，还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中年人，一进门就拿着手绢擦了擦汗，余光瞄了眼会议室内的这些奇怪的组合，又把目光投向最前方的这位青年。 “哈哈，辛苦刘行长了，今天我还得忙，咱们改天再一起坐坐。” “没关系没关系，张先生，这钱送到了，您点点，对好数我就走，绝对不耽误您。” “这是什么话，您亲自送来的钱，还能不够？刘行长你要是有事，您就先去忙。” 张秦川拉着刘行长的小胖手摇了摇，一脸敞亮。 “哈哈...张先生就是大气，那...我就先走了，有事您打电话招呼。” “肯定的，您先忙，我这边还得开会！” “行行，您留步，不用送了。” 随着刘行长指挥着几个员工在会议桌上放下两个硕大的带着银行字样的旅行包，然后带上会议室的大门。 整个会议室内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注视到这两个包，还有这位年轻人身上。 ... 张秦川拉开拉链，看了眼包里摞的整整齐齐的现金，双手用劲儿，把两个包翻过来。 “哗啦啦...” 红彤彤，一叠一叠的现金全被倒在了会议桌上，整整一百万现金，摞成了一堆小山。 这可是2001年，一百万现金对大部分人来说，都只存在想象中。 现在... 一百万就放在他们眼前，这个视觉冲击力可想而知！ ... 倒完现金，张秦川满意的看了看会议室内所有人的反应，那几个警察倒是很淡定，不过问题不大。 “咚咚咚。” 用手敲了敲桌子。 等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他时，张秦川开口道：“做个自我介绍，你们...有些人可能认识我，有些人可能不认识我，今天咱们大家就认识认识。” “我叫张秦川，出门在外，兄弟们、长辈们，给面子的都叫我虎哥、大虎。” “今天咱们剧组聚会，我以后就是整个剧组的负责人兼导演，你们可以叫我张导，当然了叫老大也行。” “现在，我想认识一下在座的各位，咱们按照顺时针的顺序，每个人站起来，报一下你的名字做个自我介绍，我给你们做完自我介绍了，你们总得给我也做个自我介绍吧？开始吧！” ... PS：才看见冲进新书榜前百了，感谢各位读者老爷给予的支持，加更。 第41章：自我介绍 ... 三叔看着张秦川的目光，呆了一下，从自己这儿开始？ 这小兔崽子玩什么？ 站起身，三叔下意识道：“我叫张嘉一，导演我...” “哈哈，三叔，咱们就别客气了，各位，这是我三叔，他是咱们剧组的制片人和副导演，不过工作时间，咱们就不讲这个了。” 张秦川说完话，伸手从现金堆里拿出一叠现金，也就是一万块钱，直接丢给三叔。 “三叔，既然认识了，这钱你拿着，这是我给你们每一个人的见面礼，人人都有，下一个！” ... “？？？” 秦兰看着三叔呆呆的坐下，也站起身道：“我...我叫秦兰，是配角兼剧务会计之一。” “啪！” 话还没说完，张秦川已经把属于她的一万块钱丢过来了。 “下一個！” 随着一个个人站起来介绍，会议室极其安静，呼吸声也越发粗重。 这一幕...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还是很震撼的！ 哪怕是身为国企的西影厂“借调”员工，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西洋景，怪不得说这位是国外回来的“年轻俊杰”，就人家这个介绍方式，就独数一份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哪怕是几年后，都得对今天这一幕，印象深刻。 ... “我叫何军，是交警队的，张导...这钱我就不拿了，这违反纪律。” 一位警察站起来作自我介绍，说完话，脸色有些怪怪的看着张秦川。 这里可是市局会议室！ 就这么一伙人，搞得像土匪大秤分金银似的，在这儿自我介绍、分钱，这场合干这种事，像话嘛？ 这不像话啊！ ... “原来是交警队的同志，辛苦了，不过这个钱...是剧组给的，是我给的，我是什么人？” 这话说得...你不是导演吗？ 张秦川没等交警回话，自顾自的说道：“我是人民群众，我是一个想为家乡出点力，想为警察系统多多宣传，想成为警察系统和人民群众之间沟通桥梁的导演！” “......” “我记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要深入群众，不要脱离群众，不要搞特殊，影响团结的事不要做，我们大家以前可能分属不同的单位、部门，但现在我们都在一个剧组里，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我对大家都一视同仁，你不拿...你让别的同志们怎么办？” “啪！” 一叠钱被丢过来，何交警听着钱落在桌子上的声音，下意识抖了一下。 不拿钱...可就要脱离人民群众了，可就不团结了，他只是负责到时候协调剧组拍摄地协调的小交警，现在也是借调来剧组的，话都说到这儿了，他能搞特殊吗？ “谢谢张导。” “哈哈！很好。” ... 一直发到最后一个人，桌上的钱少了一小半，张秦川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 “好了，相互介绍完了，我讲几句。” 这次，随着他话音刚落，整个会议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张秦川甚至能从掌声里听出那种...无声的，但发自肺腑的热情，这就很好嘛！ “我呢...我这个人很简单，跟着我，好好做咱们这个项目，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听话，按我说的做，有我一口肉吃，伱们就跟着我一起吃肉。” “反之，谁要是给我拖后腿、阴奉阳违，或者耽误事，让我吃不到肉，那到时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张秦川吃不到肉，那我饿了怎么办？我只能吃你们了！” 刚刚的气氛有多热烈，现在随着张秦川这句话说完，会议室里的气氛就有多寒冷。 这话里的匪气太重了，这里可是市局！ 但在坐的这大几十号人，居然没有一个人敢反驳，甚至没有一个人敢和这一刻坐在最前面的张秦川对视的，一个都没有！ 上面那位，此时此刻，倒是真有点像刚才他介绍的那样了，他真的像个大老虎，会吃人的那种！ ... 会议室里，静了数十秒，才在张秦川敲桌子的声音中回过神来。 “行了，今天就是场碰头会，让大家相互之间认识认识，等会儿各组去准备好明天的日程，下午放半天假，咱们剧组明天正式开拍，散会！” 眼睁睁的看着导演走出会议室，众人有点惊了。 就这？ 认识一下，一人发一万块钱，再放半天假，转身就走了？ 这是什么套路？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 深蓝色的木兰小踏板，突突的在路上行驶。 张秦川带着夏季头盔，秦兰坐在后座上，半搂着他的腰。 这辆小摩托，是张秦川利用职务之便，从交警队那边借的，这东西属于长期没人认领的赃物，不要钱。 他总不能老开三叔的车，只能先用这个小踏板凑合着代步。 好在现在有靠山，他以前准备办的驾照，现在也是一个电话的事儿，只要他真会开，这东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 “晚上去我那？咱整点小烧烤？庆祝庆祝剧组成立？” “行啊，那我一会儿去买点菜？” “不用，我直接拐到菜市场，弄个铁板烧烤吧，正好家里还有炉子和铁板。” “行！” 张秦川突然挺挺腰，背后的触感...不太软，主要是现在这天气，贴的太近很闷。 ................. 家里客厅中间，张秦川架起小炉子，上面放了个好像是以前用来烙饼的铁板，刷上点油，把切好的牛肉片往上一放，就算齐活了。 秦兰端着洗好的生菜叶子，往旁边茶几上一放。 虽然家里条件不太行，但也得分和谁在一起，和对的人在一起，有时候物质条件是可以忽略的。 ... “刺啦...” 拉开一罐啤酒递给秦兰，张秦川用夹子翻了翻牛肉，看肉色差不多了，拿起生菜叶子，夹起肉往蘸料里蘸了蘸，再用生菜叶子包起来。 把卷好的生菜卷递给秦兰，又打开一罐啤酒。 “你今天...要不...你别回宾馆了。” 秦兰正往嘴里塞东西吃呢，听到张秦川这句冷不丁的邀请，突然有点愣，但紧接着就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两人经过这些天接触下来，算是相当熟悉了，甚至还有点亲昵，但...再更进一步也没啥其他关系，现在这句话就好像... 是不是有些...？ 用余光瞄了眼低着头翻肉的张秦川。 秦兰的声音像是蚊子哼似的。 “行...听你的。” 第42章：年轻人精力就是好 “小童来啦？” “哎，王婶儿买菜去啊？” 第二天一大早，三叔停好车，刚到家属院门口，今天去片场有点远，他是特意来接张秦川的。 迎面走来的王婶笑眯眯的和他打招呼。 往常见面，打个招呼就各忙各的了，今天的王婶说完话却没急着走。 “小童啊...” “哎！” 张嘉一站定，有些疑惑的看着王婶。 “你们家那老房子现在是你那个侄子住吧？” “嗯...就我上次带来的那个，我大哥的孩子。” “我记起来了，啧啧啧...你说现在这年轻人，精力就是好哇，昨晚闹到大半夜呢。” “？？？” 三叔一脸迷茫，啥年轻人精力就是好，这都啥啊？ 看着三叔的表情，王婶笑的很鸡贼。 “前段时间我就见那姑娘老往这边跑，我以为是哪的人呢，也没敢多问，后来才知道是来找你侄子的。” 王婶挤挤眼，仔细的观察着三叔的表情。 ... “？？？” “！！！” 三叔后知后觉的咂摸出味道了，这...该不会是大虎那小子又领人回来了吧？ 年轻人精力好？ 昨晚闹到大半夜？ 这老太太，真喜欢打听事儿，闲不闲啊你！ 三叔脸皮薄，迎着王婶好奇的目光，呐呐道：“那啥...王婶，我回去就说说他，简直是胡闹，也不注意点影响！” “哎？~！可不敢说这话啊，我瞅着俩人挺配的，你那侄子人高马大的，那小姑娘文文静静、大大方方的，要是...感情好，改明儿办事的时候，记得来咱院里通知老街坊啊。” “啥呀王婶，八字还没一撇呢。” 越说越不靠谱了，三叔胡乱点点头道：“那啥，王婶，我今天还得忙呢，这不早了，我先过去了。” “哎，伱忙去吧！” 老太太拎着小菜篮，笑着看着三叔上楼。 ...................... 去剧组的路上，车内的气氛有些古怪。 张秦川和秦兰都坐在后座，三叔倒像個司机。 此时的张秦川蔫蔫的像是睡着了一样歪在座位上，像是王婶所说，闹到后半夜的样子。 倒是秦兰...三叔透过后视镜悄悄打量了一眼，气色看起来挺好，甚至比往常还好。 都是过来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儿。 “咳咳...大虎。” “三叔，虎哥昨晚没休息好，让他迷糊一会儿吧。” 三叔刚喊一声，秦兰直接开口接了一句。 “......” 这就开始护上了？ 一股酸酸的味道弥漫在三叔心间，他突然有种自己被抛弃的感觉。 自己的侄子，好像被人勾搭走了... “不耽误一会儿拍摄就行。” ................... 城北、郊区，一处偏远工地办公楼。 今天这个场地好借...任谁被警察开车登门，开口要借场地，都好借。 办公室上面做了个装修公司的门头，门头颜色还是特意做旧的。 二姑父带着二姑一家，特意来捧场。 这都是东东硬磨出来的结果，她早就有明星梦了，但二姑不支持她，索性...张秦川干脆叫二姑父过来客串一下老赖包工头。 二姑夫文绉绉的，看上去就有反差感，这样演出来才有戏剧性。 关键是...都是自家人，客串可以不给片酬。 ... “大虎啊，我这行不行啊？” “啧...姑父，你小瞧你自己了，你就想想那些欠你钱的人，以前是什么样的，哎...对了，就这个表情，我不是让你看分镜图了嘛，等会儿你就照词说，咱们争取一条过。” 东东在旁边，一脸不服的看着自己老爹即将迎来荧幕生涯的首秀，自己只能站在这儿干看着。 ... 张秦川拿起小喇叭，扫视了一眼今天剧组成员的状态。 很不错！ 他现在手里资金有限，但昨天还是咬咬牙砸出了一半资金。 这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他傻吗？ NO、NO、NO。 他得装起来、凹人设，他不能让别人以为他没钱，即使他真的没钱，也不能让这些人看出来。 这样一来...就得先声夺人，先搞个大场面镇住他们！ 一上来就拿大笔现金镇住他们，一人先给一万，算是个甜头。 往后他再稍微拖一拖红包下发的速度，别人就不会以为他是故意拖欠的，因为他给人的初始印象就是有钱、大气，肯定不会坑他们这点小钱。 至于剩下的红包什么时候给，也就稍微晚一个多月，等他卖完剧，就给他们补上。 只要他从头到尾装的好，装的到位，就不会被人发现，他的人设就不会崩。 他就永远还是那个做事大气、抬手就是一万打赏的大虎哥！ ... “导儿，咱真不走一下戏？” 王双宝有些担忧的看着旁边那位，一看就没啥经验的客串演员。 “王老师，分镜图我不都发下去了吗？按照计划来就行，其他的你不用管。” “哎，可别叫王老师，您叫我老王就行，我担不起老师。” 王双宝也是位老配角了，就是没啥名气，他还是三叔挑了半天才挑出来的本地演员。 年龄和外形都很符合剧里董雷的设定，算是这部剧的男主角。 已经跑了多年龙套的王老师，接到邀请，很珍惜这次的机会，就是昨天张秦川开会时的做派，给他直接镇住了。 现在的他，虽然面相凶恶，但在张秦川面前，他多少有点心惊胆战的，感觉这年轻娃，戾气太重了。 ... “各部门注意了啊，都准备好没，倒计时十个数！” 张秦川连监视器都不看，只巡视了一圈摄影机的机位，又看了看周围几个工作人员的站位，等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就准备开拍了。 为了节省资金，这部戏里的群演，能用自己人，就用自己人，今天这场群戏，除了主角和二姑夫外，其他人都是剧组各部门没活儿的人，除了摄影师、灯光师、收音，其他人都换好衣服客串群演。 二三十号人把整个办公室门口，围的满满登登。 ... “哎？你还敢顶嘴？让他们滚出去，给我打！” 二姑夫难得放飞自我，不知道是不是长时间被二姑“欺压”还是真的很入戏，反正此时的二姑夫把包工头嚣张跋扈的姿态演的入目三分。 今天这场戏，是主角董雷找包工头要工资，包工头不想给。 董雷不太服，嘟嘟囔囔说老板有钱找小姐，没钱给他们发工资。 本来是一群工友一起来要账的，但董雷大庭广之下说出这句话，让包工头有点下不来台。 恼羞成怒之下，包工头让保镖把董雷打一顿、赶出去。 第48章：哥...人多我可不干啊 今年的十一黄金周，客流量没有受到近期发生的撞机事件影响，反而比往年的游客还多。 长安城里到处都是人，这样的情况严重影响了剧组的拍摄进程，不管啥时候，吃瓜看热闹...都是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更别说是拍电视剧的了。 这些天市局警力也紧张，根本顾不上剧组这边。 张秦川索性给剧组放了几天假，反正也不差这几天了，要不然就这样耽误事，也拍不成什么。 想想现在的十一，可是结结实实放七天假，再加上周末，有的地方能放八九天，不像以后...有那个傻逼调休模式，还得借周末，说是放假，简直和没放没什么差别，甚至都不如不放，就这样的假期，谁还会出门旅游？ 有那时间都懒得出门，不如在家好好休息休息。 ... “虎哥，那啥...咱们有一位演员，一直没找到。” “哪个啊？” 张秦川端在马路边抽着烟，今天拍的是一场在警局的室内戏，里面放的都是设备，拍过电视剧的都知道，所有设备都打开，那么多灯光照着，室内温度开空调都不管用，死热死热的。 每隔半个小时剧组就休息一会儿，生怕戏没拍完，再中暑几個人，那就不好整了。 ... “就那个...小姐嘛。” 小刘接过张秦川递来的烟，赶紧点上，又提醒了一句。 “这演员不好找嘛？” 张秦川眉头一皱，突然想到剧组里一共也没几个女的，老的老小的小的，剩下的女警察倒是有几个，但也不能让人家警察客串这种角色吧？ 她们也演不出来那种气质... 至于秦兰，那就更不考虑了。 ... “要不然...咱再去找个真的，来个本色出演？” 小刘比较好学，前段时间老听张秦川说什么警察演警察是本色出演，现在脑子灵光一闪，现学现用给出了个馊主意。 “本色出演？” 张秦川对这种东西倒是不排斥，就是...万一真找到人了，这地方是举报还是不举报呢？ 人家出门在外，干这一行也不容易，这年头，好赌的爹、生病的妈、上学的弟、破碎的她，可不是玩笑，而是真有很多这样背景的。 不能因为一个角色，就把人家场子给点了吧？ 但想想剧组这边的合作方，要是知情不报，以后被人知道了，又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行了，这事你不用管了，我想想办法。” “得嘞，哥那我先进去了，您有事再叫我。” “去吧去吧。” .................. “师傅，找个快餐店，要位置偏点的，质量好点的。” 晚上剧组收工晚，张秦川“下班”后没急着回家，而是自己出来打车，告诉秦兰他要去找个人。 出租车司机听到张秦川的要求，嘴角露出了不言而喻的微笑。 “兄弟外地人？” “嗯，来这儿旅游的，有地方没啊？” “你可算是问对人了，我不但知道地方，还知道好几个地方，你要啥年龄段的？” “......” 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司机，张秦川想了想，要个二十来岁的就行，最好能大点的，小点的他怕她害羞。 “二十大几的吧，不要太大的，也别找那种刚出来做的，技术不行。” “行，兄弟懂行啊，我知道去哪了！” .................... 美容美发的门头，旁边还立了个小粉灯柱，灯柱里有个螺旋的滚筒转啊转，很生动形象，懂的人就知道这儿是干啥的了。 张秦川下了出租车，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店里就一个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的胖丫头，手里拿着一本故事会。 “咳咳...” “咦？哥理发还是洗头啊？进来啊。” 大胖丫头听到咳嗽声，抬头看了眼来人，眼睛一亮，她可好久没看到体格这么壮的人了！ “没别的项目了？” “啥别的项目啊...” 大胖丫头眼底闪过一丝丝警惕，盯着张秦川又多看了两眼，感觉这人的面相，看着也不像便衣。 “那走了！” 张秦川懒得和她墨迹，国内就这点不好，干个啥还得偷偷摸摸的，跟地下党接头似的，要是换在韩国，看见按摩店往里进就行了，店里人越少越好，哪用像现在这么麻烦。 ... “别走别走，哥...我们这儿有快餐，我还以为你是来检查的呢。” 大胖丫头眼看张秦川要走，瓜子也不嗑了，故事会也不看了，站起身来到门口伸手拉着张秦川。 “人呢，咋挑啊？就你自己？” 张秦川看了看拉着他胳膊的手，又看了看大胖丫头，这个...怕不是有点壮哦。 “那几个接活儿去了，你要是不急可以等等...哥，伱还瞧不上我？” 大胖丫头心口不一，极其不情愿的解释了一句。 ... 张秦川又扭头看了眼外面，这才走进店里，往沙发上一坐。 盯着大胖丫头瞅了半天，这个形象细看还是挺耐看的，他这部剧里，加入了很多他自己的魔改。 说句不好听的，原剧虽然拍出了纪实片的那种感觉，但原剧的编剧，多多少少还是缺乏一丢丢生活经验，外行人肯定看不出来，或者说根本没在意。 但张秦川这样的，看多了就觉得别扭。 犯罪分子再凶残，他也是个男的不是？ 他不能只会杀人和逃跑啊。 他缺乏动力，单纯说为了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才抢钱的，这多少有点太牵强了，不能突出犯罪分子的凶残，弄不好...有些圣母心泛滥的观众，说不定还会同情犯罪分子。 所以，张秦川微微改了一下，给主角董雷添加了一个相好的姘头，农民工也得有点私生活吧？ 越是干力气活儿的人，越懂这种东西的重要性，平时太累了，要是不能偶尔发泄一下，那得憋死。 同样都是社会底层，主角的姘头是个小姐，就很合理了。 ... “你这...一次多少钱啊？” 大胖丫头被张秦川盯了半天，还有点害羞，扭扭捏捏道：“哥...小的五十，大的一百，现在假期期间，涨价了。” “......” 倒是挺实诚的，还知道过节期间涨价。 ... 招了招手，示意大胖丫头坐下，张秦川从兜里掏出钱包，点了一千块钱，直接递给她。 “哥...人多我可不干啊，我们这都是正经的，要不了这么多。” 看着这一叠钱，大胖丫头没等张秦川说话，就已经有点怕了。 “我找你接点私活，不累...拍电视剧你知道不？你帮我演几个镜头，本色出演就行。” “啊？那咋行呢，我演不了，演不了，哥你要是不玩就出去吧，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大胖丫头连连摆手推脱。 第49章：可惜了 “啧...这是定金，演完再给你加点，就几个镜头，你想想，这够你接多少活儿的？顶多耽误你一天。” 这位的长相不算出众，如果妆容稍微老气一点，和王老师倒是挺般配的，两人组个荧幕CP，也不显得突兀。 “？” 听到这句话，大胖丫头明显心动了，哼哼唧唧道：“那我...我也不会演啊，你到时候不会让我赔钱吧？” “哼，我能看上你这点小钱，伱就演一个中年男人的姘头，几個画面一过，交代一下背景就行了。” “我...” 眼看着丫头还在犹豫，张秦川想了想诱惑道：“你这样想，这部剧差不多年初就能在咱们这儿电视台上播出了，到时候，要是有人知道你演过电视剧，你以后是不是就更值钱了？” “更值钱了？” 大胖丫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点懵。 “你这以后就算是小明星了，你以后要是还干这一行，那不得涨涨价？” 张秦川指了指店门口的小粉灯。 大胖丫头脑子跟缺根筋似的，明显听懂了张秦川的话，眼神猛地一亮。 “那...我要是拍完，你再给我多少？” “两千！” “行！” 张秦川把手里的一千块钱塞给她道：“身份证拿来我看看，电话有没有，明天我联系你，你到时候过去，我找个人教教你该怎么演。” “还要身份证啊？” 大胖丫头有点不乐意了。 “我钱都给你了，我怕你跑啊！” “噢...我身份证没在我这儿啊。” “那行了，有电话没？” 听到她这句话，张秦川彻底放心了，没身份证好啊，干她们这一行的，要是没身份证，那代表什么？ 她的身份证大概率是被老板收了，这样一来，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有，我给你打过去吧。” ..................... “咔！” 随着最后一个镜头拍完，十一月初，忙碌了将近两个月的剧组，终于杀青了，也就是拍完了。 因为十一假期的耽误，进度稍微慢了几天，不过没关系，张秦川有信心在后期制作周期上，把损失的时间补回来。 ... 拿着一捧花，张秦川第一时间递给正在揉腰的三叔。 “三叔，您老辛苦了，给给拿着花，咱俩合一张影。” 整部剧的拍摄工作，三叔忙前忙后的，不仅担任执行导演，有时候还得负责当张秦川和剧组其他人之间的沟通桥梁，张秦川脾气大嘛，有时候话还没说几句就容易急，每到这种时候都是三叔负责站出来收场。 “搞这个干什么，怪不好意思的，我一大老爷们...” 三叔下意识的接过花，嘴上嫌弃，嘴角的笑容却止不住了。 张秦川笑笑没说话，勾搭着三叔的肩膀，两人站在摄像机背后，让秦兰帮着拍了张合影。 “行了，酒店都定好了，那谁...牛主任，你负责代我招呼好咱们的人，我这边就不过去了，我还得收拾收拾赶后期。” “行行行，您忙您忙，这边有我看着呢。” 牛主任非常清楚张秦川连杀青宴都顾不上吃的原因，最近已经传出消息了，老厂长要高升了，现在厂子里人心惶惶的。 ..................... 第二天一大早，西影厂。 三叔有点不放心，顾不上腰疼，一大早就来看张秦川。 做后期嘛，主要是剪辑，就这一件事是最占时间的，要把几百上千个小时的影视素材，挑挑拣拣结合到一起。 干这种活儿，有的导演是不参与的，这叫...没有最终剪辑权。 有的导演会演几个专用剪辑师，这些人很熟悉导演的风格，能帮着导演一起剪辑，这样能大大减少工作量。 而张秦川，昨天晚上就搬着东西住进西影厂了，他连夜拉着四位西影厂的老剪辑师傅赶工。 ... 张嘉一推开剪辑室的大门，一股浓烟扑面而来，呛的他这个多年老烟民，都没忍住咳嗽了几声。 “大虎？大虎？在哪呢？” 瞅着跟仙境似的剪辑室，三叔愣是没找到张秦川在哪。 “嗯？三叔来了？你先坐吧，有啥事等我们剪完这一集。” “？？？” 三叔满脑子问号，昨天才开始剪辑，这才多久啊？ 已经剪好一集了？ ... “这...这样剪，前后衔接太突兀了吧？” 带着黑框眼镜的老剪辑师，有些为难的听着张秦川的指挥。 “你不懂，这叫节奏快，现在韩国、欧美都流行这样的剪辑方式，以往那套长短镜头太单调了，落伍了。” 旁边另一位剪辑师傅抿着嘴，也不敢反驳。 从昨晚到现在，他眼睁睁看着张秦川独断专权，基本不和他们商量，只把他们几个当工具人，他就好像心里已经有谱似的，偶尔发呆一会儿，然后转过头就继续指挥。 短短一晚上，四十分钟一集的电视剧，这已经剪到第二集了，马上第二集也要剪完了！ 这是什么速度？ 他在西影厂这么多年了，啥样的天才没见过？ 现在名气正盛的陈导，他见过。 正准备冲击国际奖项的张导，他见过！ 但这些名导以前也没人像这位这样，这也太生猛了！ 一晚上剪出来两集啊！ 这要是放在电影上，那可是一部电影啊。 说出去鬼都不信，这已经不是天才不天才了，这太吓人了。 想到这儿，他又叹了口气，如此天才，可惜了... 西影厂现在不行了，他这些天听到消息，说是什么等老厂长走了后，厂子里准备全面放弃影视制作这一行，要逐渐转型成扶持、投资领域的电影投资企业。 也就是说，如此年轻、又有才华的本地俊杰，再也不能在厂子里拍电影了。 可惜了... 当年张导是这样，现在又出了这位，还是这样，都是生不逢时啊。 ................... “咋样了？已经剪完一集了？” 三叔看着张秦川，有点懵，他虽然没亲自上手剪辑过，但这里面的门道，他还是懂的。 “啥剪完一集了，这都剪完第二集了。” 张秦川毫不在意道。 “？？？” “第二集？就一晚上啊？” 三叔左手一甩，看着手表上的时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在片场拍戏的时候，张秦川平时话很少，表现的也中规中矩，三叔当时也没在意，但现在一到后期制作，自己这位侄子的表现，真有点吓住他了。 韩国娱乐圈...这么厉害的吗？ 第50章：阴阳剧本？ “你咋搞的？一晚上剪两集？” 三叔瞅了瞅张秦川，再次追问了一句。 “咋？没见过啊？” 张秦川也没想到这么顺利，他就负责指挥，四位剪辑师傅都听他指挥，他只用一边看着原剧，一边对着剧本，按照要求让他们剪就行了。 素材本来拍的就少，可选性也少，就跟做选择题似的，当选项有四个或是更多的时候，这就不太好选，但如果选项只有一个或者两个呢？ 这就没得选了！ 为了加快节奏（节省经费），张秦川还特意缩了两集的时长呢，计划只拍18集就够了。 “行了，啥也别说了，忙一晚上了吧？我带你去吃点早餐，咱俩边吃边说。” 三叔拉着张秦川出门吃饭。 ................... “三叔，不是说正宗的长安人，吃羊肉泡馍的时候，都要自己亲手掰馍嘛？” “我掰個球！我哪有那闲功夫慢慢掰。” 三叔要了两碗机器切好的泡馍，一脸鄙视的看了眼张秦川。 ... “三叔，我说那件事你打听咋样了？” 拿着勺子先喝了口汤，张秦川看着三叔端起旁边的辣椒碗，直接往碗里倒了半碗辣椒，就这辣椒量，他看着就胃疼。 “啥事？是陈导电视剧那事，还是啥？” “都有啊，你问了没。” 这眼瞅着都快到十二月份了，陈导那部剧还没动静呢，张秦川急啊。 “我给老刘打了个电话问了问，他说...那部剧好像遇到点问题。” 三叔抬头看了眼周围，压低声音道：“老刘说，可能是阴阳剧本的事儿，他们剧组当时送审的剧本，和现在拍成的成品，不太一样，有小道消息说，这部剧估计得改名。” “啊？” 张秦川真不知道还有这事，他只知道前段时间他按照剧名在他那个破播放器里搜，居然没搜到，现在听三叔这么一说，他才算弄懂问题所在。 “那...首播时间，是不是要延期？” 最怕的情况出现了，如果陈导的这部剧要延期播出，那... 他现在这部剧该咋办？ 到时候双方撞档期，可就不好了。 张秦川只想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陈导就算拍的再不好，那也是陈导，他在这个年代，就是票房的保证，就冲着他的名字，这部剧但凡播出，成绩肯定不会差的。 如果双方同时期播出，他这边的名头就得被全盖住了。 张秦川现在不在乎名气，他在乎的是钱，如果他这部剧首播收视率不行，他怎么卖第二轮啊？还怎么赚钱啊？ 至于他也延后播出...他想，张厂长那边也等不及啊。 ... “你也别想太多，我估计之所以到现在都没开始宣传，陈导那边可能在加班加点忙着整改呢，档期都是定死的，他就算想延后，电视台那边也不是他说延后就延后的。” 三叔看着张秦川皱起的眉头，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哎...这东西，听天由命吧，对了，省台那位购片主任的事儿，你打听的咋样了？” 先把陈导那边的事儿放下，张秦川用勺子挖了一口泡馍，边吃边问。 “哦...我想起来了，韩主任我打听过了，他平时也没啥爱好，挺老派的一个人，也就喜欢喝喝茶啥的吧？伱问这个要干啥？” 三叔有些奇怪，张秦川老是打听点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要干啥？ “哦？喜欢喝茶？” 张秦川眼一眯，有了点灵感。 他办事的套路，和普通娱乐圈的人，不太一样。 他一直都是按照他自己的习惯来办的。 有些事，都是他在韩国待这么多年，下意识养成的。 比如打听这位购片主任的事儿。 想把电视剧卖出去，等这边后期做好后，第一个要接触的，就是这位省台的购片主任。 他的权力，能决定一部剧每集到底多少钱，也间接决定了张秦川第一笔收入，能赚多少。 这可是财神爷，不打听清楚能行吗？ 国内每个月会诞生多少部电视剧？ 人家一个堂堂省台的购片主任，凭什么要买张秦川的电视剧？ 是，他这边有市局的关系，但人家省台那边也可以公事公办压价啊，张秦川一个野生新人导演拍出来的第一部剧，人家如果故意压价，把他一集电视剧的价格往死里压，这也不算不讲规矩吧？ 对于这种人，张秦川心里下意识的就准备走走关系，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先把对方喂饱了，才能从对方那里多掏出来钱！ 要是以为只靠市局的关系，就傻乎乎的直接去省台上门找人家购片主任，那是白痴、二逼行为。 ................. “大虎来啦？我听你三叔说，剧组那边忙完了？” 二姑打开门，看着登门拜访的张秦川，眼睛都笑弯了。 “嗯，昨天就拍完了，不过我这段时间还得忙，还得弄后期呢，我姑父呢？” “在书房呢，你先去找他聊，我去做饭。” 二姑把张秦川换下的鞋子放进鞋柜，笑着又拍了拍张秦川的后背。 ... “姑父，呃...您是专业人士，我想托您帮我弄点东西。” “啥东西？” 二姑父扶了扶眼镜框，放下手上的账表。 “就是...您懂茶具吗？我想弄一套古董茶具，要风格淡雅一点的，价值高点的。” “茶具啊？” 二姑父微微张了张嘴，想了想道：“仿古的行不行？” “不行不行，我送人用的，要价值高的，要那种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值钱的！” “这个...” 二姑父用食指敲了敲桌子。 “你急着要？我有几个南方的朋友，那边的人喜欢喝茶，我可以帮你问问。” “行，您要是问好了给我打电话。” 张秦川想了想，咬咬牙道：“姑父，我心理预期，大概是十万左右，稍微多点也行，您就按照这个规格给我找找。” “放心吧，我记下来了！” 二姑父拿起笔，从旁边拿了一张名片，直接在名片背后把张秦川所有的要求，都记了下来。 .................... 一顿家宴吃完，东东上学不在家，家里就二姑、姑父还有张秦川他们三个。 吃完饭，二姑父去午睡，二姑悄悄拉着张秦川走到厨房，在张秦川疑惑的眼神中，二姑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 PS：有位大佬昨天在群里问我问题，完事后又给我发了个大红包，怪不好意思的，干脆加更吧。 第51章：私房钱 “大虎啊，你弄得这些东西，二姑也不懂，也帮不上啥忙，这卡里是我这些年存的私房钱，大概还有十五万，本来是留给你买房子的，你拿着，万一要用钱了，你看着用，密码是你爸的生日。” 二姑把银行卡直接往张秦川兜里塞。 “？？？” 看着二姑的动作，张秦川心里，在这一瞬间特别不是滋味。 三叔那里还有二姑这里，都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 就这种家人默默支持的感觉，让他一个大老爷们眼睛酸酸的。 别看二姑平时咋咋呼呼，还有点暴发户的小气质，但对自己，真的是没的说了，连私房钱都拿出来了。 “二姑...我不要，我钱够了，等我这部电视剧卖出去，我就赚钱了。” “这孩子，小点声，别让你姑父听见了，二姑给伱的，你就拿着，万一用到呢？你这...在这儿也没啥朋友，除了你三叔，不就剩二姑了？” “......” “二姑，我...” “拿着！咋还不听话了，是不听二姑的话了？！” 二姑脸色一变，猛地挣开张秦川的手，把银行卡往他裤兜里一塞，这才瞪了眼张秦川道：“我都不想说你，一家人，老是搞得假模假样的，哼...还让东东带回来借条，这都是你干的好事！” “......” 裤兜里多了张银行卡，这东西的重量轻的可以忽略不计，但此时的张秦川感觉兜里突然变沉重了。 “行吧，二姑那我先回去了，我那边还得忙，这钱，等我赚钱了我再还你。” “别慌着走！我问问你。” 见张秦川收下银行卡，二姑笑的有些贼，低声道：“那天我去剧组的时候，那姑娘...是跟着你吧？我找你三叔打听，他也不和我说，你准备让人家咋办呀？啥时候结婚？啥时候生娃？” “......” 张秦川微微一呆，这都哪跟哪啊？ “啥呀二姑，咋说到要孩子的事儿了，我们那就是...普通同事关系。” “啧啧啧...我去家属院打听过了，人家都住你那了，还普通同事关系？赶紧给二姑说说，准备要几个啊？咱家缺人啊，东东现在都上高中了，我这儿现在整天也没事儿，你赶紧让她生几个，我哪怕让你姑父把厂子卖了，也给你交罚款，到时候我帮你们带娃。” “？？？” 听着二姑的话，张秦川头皮发麻，他连婚都没准备结呢，好日子还没开始享受呢，要什么孩子？ 还多生几個，还卖厂子交罚款，咋的？要学那位张导啊？ “二姑...都没影的事儿，我走了啊，那边忙着呢，我顾不上这些东西。” “哎？你这孩子，我说你上点心啊，哎！” ................ 西影厂以前没怎么捣鼓过电视剧，几位配合张秦川剪辑的剪辑师傅，在刚开始的时候，听说他们要跟着一位小年轻导演混，还老大不乐意。 但经过那晚连夜加班剪出来两集，其中两位年纪稍大点的剪辑师傅已经累瘫了，另两位也不敢在张秦川面前咋咋呼呼了。 前后一共用了九天，18集电视剧主要画面部分已经剪辑完毕。 ... 老刘头看着手里塞着的两条华子，又看了看胡子拉碴的张秦川，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张导？咱们这是剪完了？” “嗯呐，辛苦各位了，你们该回去休息就回去，我这边还得忙其他的，就不送你们了。” 张秦川手里端着洗脸盆，拿上毛巾、洗面奶还有刮胡刀，准备先去洗漱一下，然后再找牛主任商量后期的其他制作。 比如他要的片头小样，还有后期制作组的字幕介绍等等。 ... “呦，张导，几天不见，您这气色有些憔悴啊。” “赶工嘛...连着熬了好几天了，这不是为了来见你，我还特意刮了刮胡子。” 张秦川敲开牛主任的办公室，和牛主任打了声招呼，很熟练的往会客区的沙发上一坐，自顾自的掏出烟，先给自己点上一根。 “幸好我这儿放的还有点咖啡，这还是上回那谁给我带的，说是什么蓝山咖啡，我也不懂这玩意儿，消受不起，您尝尝他这个正宗不正宗。” 牛主任手脚非常麻利，亲自给张秦川冲了杯咖啡端到茶几上，然后坐到张秦川旁边的沙发上，神神秘秘道：“张导，新厂长昨天来开了个中层会议，老厂长快要走了，进京啊。” “噢？” 张秦川愣了一下，连二郎腿都放下了。 这几天他紧赶慢赶的，就是为了赶工期，没想到新厂长已经来了。 “老厂长要调到哪？” “我听说是要调到广电总局了，电影局副局长啊。” “？？？” 张秦川不了解这个升迁算不算好，但他知道一点，这地方...好像是管所有影视剧本审核、拿证的！ 这不是巧了吗？ 想不到老厂子虽然要走，但正好又去到了一个他最需要的部门，那以后有了这层关系，这岂不是...大大的方便？ 老子以后上面就有人了？ 以前张秦川还担心他没啥人脉，别以后送个剧本拍个电视剧、电影啥的，天天让人审核再打回来整改。 现在有了老厂长，这不就一步到位了？ 不行不行... 稍微动摇了一瞬间，张秦川又否定了，既定计划不能变，老厂长这边新官上任，那边的情况到时候咋样，还说不准呢，相比起这边，还是投靠宣传口这边更靠谱。 只要以后榜上靠山，那...他以后可就和娱乐圈这帮“土鳖”不是一类人了！ 他们混的是娱乐圈，老子混的是宣传部的，性质都不一样！ 老子是中央军，他们是杂牌军。 ... 牛主任留心张秦川面部表情的变化，只见这货表情在听到老厂长升任的具体职位后，只高兴了那么一瞬间，然后就皱起了眉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摸样。 张秦川这个表情，让牛主任有点摸不准了。 这位按照他的理解，大概率是老厂长的家中晚辈，不是子侄就是其他亲戚，这样一来，老厂长高升了，他怎么还不高兴呢？ 这里面是不是有自己不知道的事儿？ “张导，您这边有没有什么内部...” 张秦川突然扭头对着牛主任笑了笑道：“牛主任，先别说老厂长的事儿了，我今天来找你，是因为我那边的初期剪辑工作差不多做完了，我要的片头和片尾，你这边做好了吗？” “什么？！” 第52章：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你这边做完了？片子剪完了？” 牛主任听到这句话，根本顾不上刚刚想打听的内部消息了。 “嗯呐，这不简简单单？” 张秦川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脸上表情突然一变，龇牙咧嘴的。 这玩意儿...是不是放时间久了？还是冲泡的方式不对，怎么酸酸的？ “咋了？咖啡不正宗？” “正宗！正宗，就是这个味儿，地道的很...” 张秦川也不太懂啥玩意蓝山咖啡，但当着牛主任的面，他总不能露怯吧。 ....................... “你看，这就是你要的片头，片头曲、片尾曲什么的，你可得抓紧时间弄啊，需不需厂里帮忙？” 牛主任带着张秦川来到另一处后期制作办公室，这边稍微高科技一点，属于特效部门。 当年和香江那边合作大话西游的时候，厂里跟着也搞了个这样的部门，能做一些很初级的特效，比如张秦川要的这种片头。 张秦川抱着肩膀，看着电视里放映的片头，整体为黑色背景，但又不是纯粹的黑，这是拍了一段从远处夜拍长安外城的片头，把色调调到最深，整体感觉，猛一看黑乎乎的，但细看能看出远处的城墙轮廓。 随着一声枪响，几个血红的大字一個个像是被子弹打到屏幕上一样。 “砰砰砰！” 《12·1枪杀大案》 几个血红色大字出现在屏幕正中间，下面还有排陕字头的许可证号，号码都是用XX代替的，这要等所有的后期都做好后，再送去省里审一遍，才能最终拿到准映证件和编号。 ... “行了...这就可以了。” 张秦川看着已经暂停的屏幕，这几个红字，就是全剧里最“血腥”的地方了，其他地方，张秦川做的非常保守，但凡死人的画面，就是一个黑白调色。 “那曲子呢？” 牛主任又问了一遍。 “什么曲子？片头、片尾曲？要那玩意儿干啥，就这个就行了。” 张秦川有些疑惑的看向牛主任。 他平生最讨厌各种片尾曲、片头曲了。 咿咿呀呀唱半天，每集都得看，没意思。 张秦川做事就喜欢直来直去，就这种片头，他恨不得都直接快进，这年头的电视不如以后的视频网站，普通观众看个电视剧，不仅要忍受广告，还得每次都听一遍这前后两首曲子。 如今他终于搞出来一部自己能做主的电视剧，张秦川早就准备一头闷到底。 哪怕是他这次的电视剧反响不好，他也得通过其他的种种特异独行的方式，让一部分观众记住他。 比如，他拍的剧，都没有该死的片头片尾曲！ ... “？？？” “不要片头片尾曲？你...你每集前面就加一个这个？” 牛主任声音都有点变形了，拍摄的时候，张秦川就搞出来什么剧图合一的小本子，现在做后期了，又是这样？ 那种本子虽说基本上没人那样搞，但核心变化不大，顶多算上小创新，但这不要片头片尾曲... 这有点叛逆啊。 ... “张导，我...我...我多少得说一句啊，我觉得吧...” “我不要伱觉得，我要我觉得，我觉得直入主题就挺好的，这个就行了，到时候在这后面，再加个每集的集数就行了！” 张秦川大手拍在牛主任肩膀上，拍的牛主任狠狠抖了抖。 “牛主任，我可是答应过厂长了，我要赶在他临走前，把这部剧制作完毕，现在工期这么赶，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这几天我还得忙着做后期的配乐，最后再送去审核，拖拖拉拉的到时候弄完差不多就十二月份了...” “我不能让厂长对我失望啊，你说是不是？” ... “呃...这...那行吧，听你的。” 张秦川把厂长一搬出来，牛主任后面的话全卡在喉咙里了。 有些无奈的看了看屏幕上的字，又看了看张秦川。 ................. 十二月初，省电视台家属院楼下。 三叔坐在车内，熄火拔掉钥匙，勾着头往外看了一眼，又扭头看了眼跪在副驾驶上，正伸着胳膊往后座上放东西的张秦川。 “哎？你这东西不是给韩主任拿的？怎么还放回去了？” 张秦川把一个仿古硬纸盒子放在后座上，又用一个小靠垫放盒子在上面遮挡，这才扭头道：“三叔，一会儿我要是干点什么别的事，你先不要大惊小怪的，看我眼色行事。” “什么叫别的事？什么玩意，神神叨叨的，给我也不能说啊？” “啧...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张秦川转过身，打开车门，这才去后备箱拎礼物。 第一次上门拜访，多少要拿点东西，都是些烟酒茶叶啥的常规礼物。 ... “韩主任您好，初次登门拜访，给您添麻烦了。” 敲开门，张秦川看着开门的这位省台负责购片的韩主任，戴着个金属框的眼镜，上面穿着浅蓝色衬衣，外面还套了件羊毛马甲，脸型极为方正，有种...乡镇企业家的感觉，总之就是有点想追求时尚、文雅，衣服跟上了，气质好像又没跟上的感觉。 “嗯...张导？张老师？” 韩主任微微一笑，往后退了一步，朝张嘉一和张秦川分别打了个招呼，说不上热情。 ... 厨房里传出一阵抽油烟机的声音，应该是韩主任的爱人在做饭。 三人在客厅落座，韩主任主动拿出茶具，给他们叔侄俩泡茶。 张秦川在韩主任拿出茶具的第一时间，不着痕迹仔细打量这套家伙事。 看着像是白瓷茶具，但那个茶壶，里面是干干净净的，没有茶垢，这应该是平时备着给客人用的茶具。 扭头看了三叔一眼，张秦川弯腰接过茶。 ... 韩主任的家，布置的很普通，户型就不多说了，装修风格是这个年头很流行的假原木风。 就是那种泛着橙黄色的一体式三合板家具，地板砖是暖色的，屋里一开灯看起来极为亮堂。 “张导你最近拍的那部电视剧，我听说已经送审了？” 忙活完，韩主任坐下后，第一句话就问张秦川电视剧的事儿。 能来他家拜访他的人，十个人里，最起码有九个，都是和电视剧有关的，准确的说，都是有求于他的，他对这种事儿，太熟悉了。 只不过这叔侄二人，韩主任以前没怎么接触过，倒是碍于上面打过招呼，他现在对他俩的态度，才稍稍亲昵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是，已经送审了，估计这两天就差不多了，这不是...刚闲下来，我赶紧拉着我三叔，一起来拜访拜访您，认认门，韩主任...以后我就跟着您讨生活了。” 第54章：好感度-50，好感度+100 韩主任看着这叔侄二人，短短几句话，老的给小的车钥匙，小的对他点点头，一脸歉意的转身就走。 这是...干啥的？ ... 短短几分钟，张秦川下楼拿东西就回来了。 一脸愧疚的把盒子摆到茶几上道：“韩主任，是我太毛糙了，这个...是我前些天一个朋友送我的一套茶具，我也不太懂这些东西，您看...您给我一个认错的机会，这個就当赔偿吧。” “？？？” 三叔以前说过，韩主任这个人，很老派。 这年头，什么叫老派？ 就是吃相不难看，再直白点说，就是他不会直接捞钱。 这样的人已经很难得了。 但想要打通关系，这样的人又很难搞。 比如普通礼物，什么烟酒茶之类的。 他缺吗？ 就他拿出来待客的茶叶，普通人都不好买。 如果送礼想指望用烟酒茶这些东西拿下他，不说痴心妄想吧，起码也是没啥大用。 三十六计有美人计，可没有名茶、名酒计。 这些东西，对他来说，他根本就不会在乎，只会起到一点点礼节上的作用，证明你没空手来，懂礼节。 送这种人东西，既要找个让他不容拒绝的理由，还得送到他心坎里，让他印象深刻，甚至是…睹物思人！ 打碎了人家成套的茶具，再赔给人家一套茶具，这很正常吧？ 就算他发生到这里，有那么一丢丢巧合，但逻辑是没问题的，这不是送，这是赔偿！ 是他张秦川粗心、毛糙先弄坏了别人的东西在先。 哪怕是韩主任为人再老派，他此时除了感觉怪怪的，倒是真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 … 张秦川根本没给韩主任留下什么反驳的时间，打碎茶具、直接下楼拿赔偿的东西上来，现在他都把东西拿来了，韩主任难道还能拒绝？ 这不是为人正派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 韩主任下意识的接过张秦川递来的盒子。 很普通的礼品包装，硬纸盒子，外面包了一层像是缎子一样的布料。 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一片淡青色的色泽光芒。 这是... 韩主任心里一惊，他刚刚先入为主，真以为张秦川啥都不懂呢，但现在看到了眼前这套茶具的样子，这颜色...是标准的天青色。 轻轻拿起一个茶杯，看了眼杯底的落款，乾隆年制的。 这玩意大概率是汝窑天青釉。 轻轻抚摸着杯体上的釉料质感，韩主任眉头一挑，这套茶具...以他的认知，最少六位数起步，只低不高，要是有点什么故事，价值还能更高。 ... “张导，这个不合适吧？” 此时的韩主任，心中的暗怒瞬间不翼而飞了，但话语上还有些犹豫，这个赔偿的价值，高出太多了！ “怎么不合适？啊...抱歉抱歉，韩主任我也不懂，您是说，这个还不够赔吗？您放心，这套您先用着，我这几天尽快去按照您这套茶具的样子，再去托人买一套。” “！” 韩主任听到张秦川最后一句话里的那个字---买！ 心里终于感觉到哪里怪了，刚刚张秦川一直在强调，他这套茶具，是他朋友送他的，后面又说了，这道茶具看来是注定留不住。 人家现在说的是车上带的有，正好拿来赔打碎他的这套茶具，而如果他现在不收这套茶具，那张秦川就要再去买一套。 这样一来不管花了多少钱，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 “张导啊，不是不够，是你这套茶具太贵重了。” “韩主任，您看您这言重了，我呢...不懂这些东西，这东西不管价值多少，对我来说，都没用，如果今天不是我失手打碎茶杯，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我愧疚还来不及呢，您就当我借花献佛，给我个表达歉意的机会。” “这...哎...” 韩主任双手扶着礼盒，叹了口气，话都说到这儿了，再不收，这就是看不起人，仗势欺人了。 心里刚刚对张秦川降低的印象分，瞬间又涨满了。 .................. 富康车内，三叔等张秦川关好门，这才出声道：“这就是你说的让我不要大惊小怪？你提前告诉我就不行？” “我怕你提前知道了演不好，再露馅了。” “你三叔我好歹是个演员啊！” “嘿...” 张秦川掏出烟，刚刚赔完礼，他借故没脸留下继续吃饭了，匆匆告别韩主任，拉着三叔就走，搞得今天的这场拜访既有点魔幻，又有点虎头蛇尾的。 “既然东西都赔了，咋不留下吃个饭？” 三叔对这个有点迷茫，这不是正好可以加深一下感情嘛？ “我怕吃饭的时候说的多，他就没时间好好看茶具了，万一他爱人是那种非常精明的人，他再后悔了，我不想给他留退路。” 张秦川吐了口烟，轻轻叹了口气。 “那套茶具不便宜吧？花了多少钱？” “十一万！” “多少？十一万？再添点都够买套房了，伱真舍得。” 三叔听到那套茶具的价格，有点咂舌。 “对关键人物，该放血就得放血啊，三叔...咱电视剧有十八集呢，他就算每集多给我一万，这就回本了，更何况...到时候他每集只多一万，他好意思不？” … 电视剧拍出来不算完，卖出去才算完呢。 电视剧本身就是一个敲门砖，剩下的...里面的门道太深了。 影视作品这种东西，水分很大，主观因素更大。 你自己觉得好不重要，别人觉得好，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买的人觉得好才行！ 至于最终一部电视剧能卖多少钱，这个价格弹性就更大了。 它能往低弹，也能往高弹，就看各大电视台的购片主任了。 张秦川相信，这套茶具砸下去，不说韩主任能给自己多少优待，起码他不会太严厉的压价就行。 拿下了他，再抬出背后的其他关系，这才能联通到一起，算是把各个环节都打通了。 ... “哼...歪门邪道。” 三叔看张秦川的神色，鄙夷的说了一声。 “三叔...害得你连晚饭都没混上，走吧...这剧也拍完了，就剩下等审核了，终于闲下来，咱爷俩喝点去？” 张秦川脸色猛的一变，又好像没听到三叔吐槽似的，嚷嚷着饿了。 “行，去哪？” “找个回民馆子呗，要个包间，没外人打扰的。” “嗯...我想想，行，我知道一家，我带你尝尝去。” 第55章：清高？ “啪。” 两个酒杯碰到一起，三叔抿了口酒，夹了一筷子葱爆羊肉。 “三叔，那会儿...你说我邪门歪道？” “咋了？这还不是邪门歪道？” “这话说得，咱们家都是老实人，那我碰坏了人家东西，我不该赔吗？” “你那是普通的赔吗？” 三叔用筷子指了指张秦川。 ... “我说三叔，我这都够费劲了，这也就是在国内了，要是在韩国，碰上这种事儿，那都是提着一皮箱钱直接上门的，哪用得着像现在这样？” “哦？那韩国是韩国，咱们是咱们，能一样吗？” “咋不一样？这东西到哪都一样，时代变了三叔，上个月的新闻你看了没？咱们这回总算是加入世贸了，再过几天就正式生效了，你知道这意味着啥不？” ... 三叔夹菜的手微微一顿，想了想道：“意味着啥？以后买东西便宜了呗，大件的，车啊啥的进口货都便宜了，不就这些，还能意味着啥？” “你光想着买东西便宜了，那老外以后更容易买到咱们的东西，你就没想过，咱们以后卖东西更方便了？卖的东西多了，是不是各行各业发展的就好了？” ... 张嘉一听着张秦川的分析，感觉有点道理。 “伱这么一说，也是啊？没发现啊...你小子还关心时政新闻，新闻里这么说的？” “你别管哪说的，你再想想，各行各业都发展了，那普通人是不是就更有钱了，物价是不是就该涨了？其他的不说，就咱们这娱乐行业，以后是不是也要迎来发展了，叔...这东西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是连带发展的，影响多了去了。” “那不正好，让你小子赶上好时候了。” 三叔还是那么不以为然。 ... “三叔，那绕了一圈回到原点，赶上好时候了，但人还是那些人，变得是时代，是心态，我花点小钱，破财免灾、扫平道路，既让我收入变多了，我还省事了，何乐而不为？” “你呀...咱行得正、站得直，用得上这样的手段？” “三叔，我在外面这些年呢，悟到了一些道理，从古至今，各个朝代，都不缺清高的人，有些人呢，是真清高，有些人呢，是假清高，其他人我不管，我只知道，咱们现在的社会，很少有真清高的人，真要是和古人那样，怎么不去山里隐居啊？既然还在社会上活着，人就要合群，不能太清高！” ... 三叔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和张秦川碰了一杯，抬抬下巴，示意张秦川继续说，男人嘛...喝点酒就得吹牛逼，要不然为啥喝酒？ 他倒要听听，这個侄子要吹点啥？ 哼...还教育起自己来了。 ... “强者，从来不抱怨环境，有些爱抱怨环境、抱怨这个、那个的人，在我看来，就是废物，没能力！” “这些人，没能力，还不肯承认自己没能力，那他们能怎么办？只能抱怨环境、抱怨别的，反正错的不是他们，他们会说有些人只会钻营、只会歪门邪道。” “？？？” 三叔眉头一挑，伸手拦了一下。 “你等等，我还没喝多呢，你这是指桑骂槐，拿话点我呢？” ... “那哪能啊？三叔你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都多，我哪敢点你...我说的是那位张导，就走了的那个。” “嗯...装，继续装，你知道啥啊，你还说张导？！” 三叔撇撇嘴，这里面的一些内情，他是知道的，但他从来没和张秦川说过。 “嘿...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是厂里的老员工啊，我前些天和那几个剪辑师傅，聊了很多，有时候说顺嘴了，他们啥都给我说。” “......” 三叔脸上得意的表情微微一滞。 “就比如张导，他当年被吴厂长挖过来，老厂长对他咋样？亦师亦兄吧？” “嗯...” 三叔勉强嗯了一声。 “是，张导确实有才华，老厂长对他也不错，两人算是惺惺相惜，但他当时的情况，还够不资格到分房子的水平吧？” “......” 三叔嘴皮子抽了抽，他在厂里跑了七八年龙套，都够不到分房子呢，至于张导，他们那个年代，更讲究资历，他一个借调过来西影厂没几年的人，怎么够分房子的资历？ 那么多老员工还没分呢。 但当年老厂长为了留下人才，或者说稳住张导的心，确确实实破例给他分房子了。 再后来... 总有人妒忌、总有人不服，大家都是一个厂的，本来是论资排辈的地方，凭什么你一个后来的，就能插队？ 最后有人用石头，把张导家的玻璃砸了，还说闲话。 那年头...人言可畏啊，就算是老厂长再解释也不行。 双方最终算是“分手”了，张导也远走他乡。 反正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要说这里面怪谁吧...在三叔看来，有能力的人，更受优待...当然也行，但如果站在其他人的角度来说，这样好像也不公平。 国有企业...哪怕是拍电影的，难道所有功劳都是导演的？ 其他员工、特别是除了演员外的幕后人员，就没功劳了吗？ 这种东西，哪怕是放到现在，也一直说不清，倒是随着时间流逝，慢慢成了厂里的禁忌话题，而且随着那位张导现在名气越来越大，这个话题的禁忌程度倒是越来越深。 很多人马后炮，要是当年没人砸他家玻璃，他要是没走，那现在的西影厂，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 “你想说啥？以前的事，轮得到你说？” 三叔脸色一变，吼了张秦川一声。 “呵...三叔，轮不到我说，但我说说我的看法总行吧？我要是张导，当时要是有人敢砸我家窗户？我要是找不到凶手，我他妈有一个算一个，我敢把所有人家里的窗户都砸一遍！” “我不好过，谁都别他妈好过！” 张秦川盯着三叔的眼睛，眼中凶光四射。 “三叔，有些麻烦可以避免，那就尽量避免，真到了避免不了的时候，那啥都不用解释，就是干，你现在...我发现你思想就不行了，你快变成当年的张导了，遇事总是犹犹豫豫的，又想清高、又想拿好处，这世界上，有谁能把好处全占了？他当年都分到房子了，还不允许人家酸两句？人家打你了，就不知道打回去？跑个屌啊？怕个毛啊！谁还不是肩膀上扛一个脑袋？就这么灰溜溜的跑了，他对的起力挺他的老厂长吗？！” 第56章：假清高！ “三叔，咱这部剧，你从头到尾都参与了吧？是...我是占了点便宜，但咱们十八集电视剧，拍下来一共花了多少钱？就算把那些设备、后期全算上，二百万、三百万总能拿下了吧？” “嗯...” 三叔低着头，闷闷的嗯了一声。 “那前段时间，在影视城的时候，陈导那个剧组，就他们那服化道，那个花了多少钱？他们的资金是咱们的多少倍？那是几千万资金能做出来的服化道水平？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那可是陈导，连他的剧组都那样了，这是啥？” 外人可能不懂，张秦川在那个剧组混了半個多月，还干的是助理，哪怕他以前再不懂，看那么长时间，多少也懂了。 那都烂成那样了，他不相信三叔看不出来。 ... “都是这样...有啥大惊小怪的。” 三叔无奈的叹了口气，张秦川说的对。 “都是那样？三叔你也知道啊，咱这个圈子就这个屌样了，那你作为圈里人，你凭啥说我歪门邪道？人家能做，我就不能做？” 张秦川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像是终于把怨气发泄出来一样。 刚刚给人家送完礼，坐到车上，听到自己的亲叔叔说自己干的是歪门邪道，这是什么心情？ 哪怕他真做的不对，但他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多赚点钱？ 多搞点钱，到时候三叔不就能多分点了？ 既然知道内情，为啥要搞得他像是做了多脏的事一样？ ... “三叔，我不懂啥大道理，我小时候是吃过苦的，我当年差点饿死了，吃了上顿没下顿，这都啥年代了？我能差点饿死！” “伱呢！你从小有父母疼你、有你大哥、有你二姐照顾你，你是全家的希望，他们都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你！你一路顺顺利利的上学，干你想干的事儿！考上电影学院，毕业分到西影厂！后来顺利拍戏，赚钱、娶个漂亮老婆！” “你想没想过，你这样的日子，有多少人羡慕！要是没有你学校的背景、要是没你厂子的背景，你能这么顺利？你能有资源？你能有今天？你凭什么在我面前高高在上装清高？！” “全世界所有人都可以看不起我，唯独你不能！” “你那么清高，你还混个狗屁娱乐圈？你怎么不去当老师啊？！” ... 三叔缓缓抬起头，看了眼情绪有些激动的张秦川，咬了咬嘴唇，几度想说话，都没说出口。 他到现在终于反应过来，张秦川为什么说了半天，最后说这个了。 自己说错话了！ “大虎...叔说错话了，叔不该怪你...” 三叔拿起酒瓶，给自己酒杯里倒满酒，冲着张秦川示意一下，直接一口闷了。 ... “呵...你没错，长辈永远是对的嘛。” “错了就是错了，是叔的不对，是叔的能力不强，还得让你操心，叔以后改，好不好？我再喝一杯，你消消气！” 张嘉一摆摆手，又倒了杯酒一口闷，想了想...两杯都喝了，也不差第三杯了。 三杯酒下肚，张嘉一眼睛都红了，摇了摇头看着张秦川，此时的张秦川在他眼中的形象渐渐模糊了，好像又变成了家里老照片上，他那位已故大哥的样子。 “大虎，对不起，叔诚心给你道歉，以后...叔如果哪里做的不对了，你尽管提，只要有道理，叔都听你的，但你也得答应叔，以后做事，不要那么莽撞，遇事也给我商量商量，行不行？嗝~” ... 眼见张秦川不说话，三叔借着酒劲，大手一摆道：“我刚想了想，我这前半辈子，还真是装清高，实则窝囊。” “大虎，前些年，有一次角色都定了，导演告诉我，我这个角色要理个光头，我当时二话没说，回去就推了个光头，谁知道...到开拍那天...他妈的...导演真不是个东西，他居然给我说，我这个角色换人演了，我光头都理了，他告诉我换人了！” 三叔难得说一次脏话，像是打开了某种新世界一样。 “我当年要是能像你这样，直接给他们干，给他们闹！也不至于...我他妈当年直接回去了，连个赔偿金都没要，我觉得丢人啊，丢人啊！” 三叔越说越激动，像个老年愤青似的。 “大虎，叔这些年，有时候遇上事，总是想，大不了就这么过去了，又少不了一块肉，争啥呀？这里没机会，我大不了换个地方嘛，是...我是他妈的假清高。” “就前段时间，你还没从韩国回来之前...那啥时候来着？我记不清了，反正不是前年就是去年，当时有个戏，导演让我演一个清末的中年富商，我当时觉得那角色特别适合我...” “后来...有他妈小人在导演面前说闲话，说我气质不够成熟，说我这个那个，最后这角色生生换人了，他妈的...我是后来才知道，歪嘴说闲话那人，还是我学弟，我真没想到...都是一个学校的，他能干出来这事！后来，我都没记恨他，我还以为我大度...现在想想，我真他妈瓜怂！” ... “？” 看着三叔喝多絮絮叨叨的样子，张秦川气也消了，也没打扰他，说呗...说说心里宽松点。 倒是三叔说的这个剧，他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啊，清末中年富商？ “三叔...啥剧啊？说闲话那孙子是谁啊？” “还他妈能是谁？你还见过他呢，小人！小人啊！” “？？？” “他姓黄？” “哎？你咋知道的？” 三叔迷迷糊糊的盯着张秦川，剧名、故事情节都没说呢，自己这侄子...神了？ “......”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巧合？ 张秦川当初在剧组的时候，可是听陈导说过，那位黄雷前段时间演了部年代剧，就是清末的年代剧，剧里的形象是个富商的弟弟，说他在那部剧里的演绎感情很丰富。 张秦川对感情很丰富这个词记忆尤深，顺带着也记住了这部剧。 没想到...到头来，这里面还有这种内情呢？ 好哇...怪不得当初第一次见那姓黄的小子，他就敢那么嚣张。 感情是欺负老实人欺负习惯了。 只不过他当时万万没想到，跟在三叔身边的张秦川，可不是普通的怂货。 对张秦川来说，管你名气大不大，大家不都是爹生娘养的？ 惹急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你算老几？ ... “三叔，你放心，这场子，我早晚帮你找回来！” “找什么厂子？你二姑父就是开厂子的。” 三叔迷迷糊糊的听到张秦川的话，已读乱回的接了一句。 “......” 得，不能喝还连干三杯。 张秦川站起身，两人现在都喝酒了，有一个还喝蒙了，车是不能开了，干脆先给三叔带回去吧。 第57章：引路人？ 12月18日，周二。 早上九点，家属院大门口，张秦川裹着一件长款风衣，蹲在报摊前，随手拿了一份晨报。 封面上的图片很吸引人，还是他当时亲手拍的宣传照。 左边是那位史上最拉胯吕布，他旁边的就是宏制片饰演的貂蝉。 《三国群英会之吕布与貂蝉》即将首播。 年度压轴历史类大剧重磅来袭！（杠精省省吧，我知道压轴是倒数第二个出场的意思，别咬文嚼字。） 新闻标题下面，还有陈导带着几个演员，在首播电视台所在的城市宣传的现场照片。 ... “师傅，去省电视台。” 张秦川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车后，抖了抖报纸，看着上面的新闻，这是终于开始了？ 这比预期的宣传时间晚了许多。 掐着点赶在年末才开始宣传。 翻了一页，后面还有介绍前几天正式进入世贸后的新闻报道，另外体育类的新闻报道还是关于世界杯的畅想，几十年来，国内首次冲进世界杯。 今年倒是喜事连连，张秦川看着报纸上的各种分析，预测明年的国足到底能在世界杯上拿到什么成绩。 这一届的国足，被称之为超白金一代，正式比赛没开始之前，大家的想法，多少有些夸张。 这东西张秦川看的有些傻眼，这年头的国足，不管是踢东南亚球队，还是踢西亚球队，都是手拿把掐，哪场比赛要是进球少，还得被喷。 真不敢相信，要是让球迷知道，这可能是历史上唯一一次国足进世界杯的比赛，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受。 .…………….. “来啦？小李，上次台长给我的那几提茶叶呢？就那个最好的午子仙毫，你拿出来，等张导一会儿走的时候，给张导带上，张导爱喝这個！张导你以后没茶叶了，告诉小李，让他给你送过去。” 韩主任先和张秦川握手，顺便交代秘书去找茶叶。 叫小李的秘书听到韩主任的话，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张秦川，来这间办公室谈事情的人有很多，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韩主任对来客这么热情的。 主任主动给客人送礼，这位...什么身份啊？张导？ ... “哈哈，韩主任不用这么麻烦，我没来晚吧？” “晚什么晚，我刚忙完，你来的刚刚好！” 相比起上次的见面，这次两人见面，韩主任对张秦川的态度，要更好了数倍，可能是那套茶具起了作用。 在会客区落座，韩主任拿起一份文件递给张秦川，看张秦川翻开文件，韩主任主动介绍道：“剧我都看了，昨天下午才开完会研究出来方案，台里最终讨论的结果，按二十万一集，我觉得像张导这么年轻有为的导演，又是咱们本地人，理应受到优待，最后每集又加了五万。” 听着韩主任的话，张秦川拿着文件的手微微一顿，翻过前几页文件，直接看向最后一页，果然如韩主任所说，省台对他这部《12·1枪杀大案》的最终报价，来到了每集25万这个价格。 来之前张秦川打听了一下目前国内的行情。 一线电视剧导演的剧，价格区间大概在40~60万之间。 能拿到这个价位的剧，基本上算是每年的剧王了。 再往下，就是二线电视剧导演的价格，价位是20~30万之间。 这个金额浮动就小了很多。 再往下，基本上就是10~20万浮动了，这些剧每年有很多，竞争也很激烈，都是小成本制作，明星阵容基本上别想了，能卖出去就是赚。 至于陈导那个咖位的导演，拍出来的电视剧能卖什么价位？ 他已经超出一线了，价格就不好按常理来说了。 ... 按照张秦川的名气和资历，他本应该算是最低档次的剧组，现在省台硬生生给他拔高了一个档次，给出的价格也算是二线电视剧导演里中等偏上的价格。 看着价格，张秦川心里基本上满意了。 25万一集，18集就是450万，哪怕是按照他上报的资料里，虚构的400万投资来算，也算是回本了。 电视剧运营的模式，不像电影那样，直接上院线，在规定的时间内上映，大头是票房。 电视剧的收入，是长线收入，现在是第一轮首播的价格，如果首播的效果好，后面还会有其他电视台买回去播出第二轮、第三轮等等。 以后的每一轮，都能卖钱，只不过价格要比第一轮低一些，讲究的是细水长流，有的经典电视剧，长期收入能持续好多年，总的加起来，要是搞得好，收入不见得会比一般的电影收入差。 ... “行，这个价格还要多谢韩主任照顾了，咱们什么时候签合同？” 既然对价格满意，张秦川就不墨迹，直接问什么时候能签合同，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准备拿钱了，兜里现在都快见底了。 “哈哈，张导果然雷厉风行，不过你先别急，这都是会议上商议好的结果，随时都能签，我这边现在遇到了一点事情，正好想起来张导你了。” “哦？” 张秦川眼神闪烁，怪不得今天一来，韩主任对自己的态度就这么好，原来是...用到老子了？ ... “韩主任，有什么能用得到我的地方，您尽管讲。” “哎呀，那我就直说了，昨天，台里开了个中高层会议，前些天报纸上的新闻想必伱也看到了，咱们正式加入世贸了，前段时间，总台也做了个华韩合作的电视剧，眼下的风向就是这样，台里准备也与时俱进，与国际接轨，合资拍摄就算了，第一步想先引进一部韩剧试试水。” “？？？” 听到韩剧这个词，张秦川脑子急速运转，这个和自己有啥关系？ ... “张导，一说到韩剧，我第一个想到你了，你不是以前在韩国也从事相关行业嘛？我也没来得及细问，你给我交个底，你在那边有没有门路，咱们台里也是第一次引进韩剧，很多步骤也不太熟悉，急需一个引路人。” “啊...韩国，那我...确实挺熟。” 张秦川下意识的就接过话，以前他再怎么对外吹，都只局限于让人家知道他以前在国外“混的还行”，反正又没人会专门出去查他的经历。 现在...这是省台需要他在韩国那边的关系了，这咋搞？ 引路人？ 带你们坐船过去行不行？不要身份证的那种，我贼熟。 ... PS： 祝各位大佬五一快乐，不管放几天假，都得快乐，昨天给我气忘了，祝福晚发了一天，加一章赔礼吧。 第58章：出差 “哈哈，那太好了，张导...你看这样行不行，由台里组织成立一个考察小组，由你带队，咱们去一趟韩国，你看行不行？” 韩主任目光炯炯的看着张秦川，说出了最终目的。 ... 当然不行！ 张秦川暗暗捏了捏拳，他们去哪无所谓，但别跟着自己过去，这要是直接去，肯定要露馅啊，人设不能崩。 “韩主任，这是不是太草率了？” “哦？张导有什么想法？你先说说。” 别看韩主任身为购片主任的时候，权柄很大，但如果出了国，他就啥也不是，他本身为人老派，以前也没出去过，对于国外不熟悉，这才想起张秦川的。 现在张秦川这么一说，韩主任下意识的想先听听张秦川的意见，毕竟人家是专业人士，海归嘛！ ... “嗯...是这样的韩主任。” 张秦川眉头一皱，一边疯狂思考，顺便组织了一下语言。 “咱们台里没有对韩国那边熟悉的人是吧？” “也不是没有...要是真找翻译，倒是可以找一两个翻译，其他的真在那边长时间生活过的，那没有。” 韩主任直接给张秦川交了老底儿。 “......” 呼~ 张秦川暗自狠狠舒了口气，不熟悉就好，不熟悉就好。 “韩主任，你看，既然你们都对那边不熟悉，咱们组织个考察小组，就先不说费用问题，这么贸然过去，到了要找谁、怎么谈，咱们需要什么类型的电视剧，每集预算是多少，要谈多久，这都是问题，这么多人一起去，如果再出点什么别的意外，更是麻烦。” “嗯...有道理，那张导的意思是？” 韩主任想了想张秦川提出的问题，这都是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的问题。 “伱看这样行不行，我先打电话问问，大不了我亲自过去一趟，我自己先去，我在那边待那么长时间了，各方面都习惯了，如果有消息了，我再打电话回来，等我把那边都安排好了，到时候韩主任您再带队过来签合同就行。” “到时候咱们落地就签合同，顺便在那边玩几天，开开心心的就当旅游了，最后项目也搞定了。” “啪！” 韩主任拍了個巴掌。 “还得是专业人士，张导你这个计划稳妥，你放心，你这次过去的所有差旅费，咱们台都包了。” “不不不...费用都是小事，只要台里需要我，我绝对义不容辞！” “哈哈！张导果然是咱们长安城的年轻俊杰，急公好义、急公好义啊，那我就先在家等着你的好消息？” “韩主任您客气了，那咱们先签合同？我回去收拾收拾，尽快去一趟韩国？” “好好好，辛苦了！” ................. “咦？怎么这个点就回来了？没留你吃饭？” 张秦川打开小屋的门，秦兰正端着一次性饭盒，吃着楼下打包的外卖。 她看了看墙角放着的落地钟，才十二点多，有些奇怪。 “吃啥啊...遇上事儿了。” 老屋这边虽然没有独立卫生间，但居然有暖气，还不至于让冬天太难受。 脱掉风衣，张秦川往沙发上一坐，顺手把手上的文件袋丢到茶几上。 “怎么了？合同没签？出什么意外了？” 秦兰放下筷子，往张秦川旁边一坐，一脸好奇。 “合同倒是签了，就是台里出了点新状况，需要我帮忙，我过几天还得出差去一趟韩国，烦。” “累了就不去呗，这事儿非得让你去吗？” 秦兰歪着身子，主动伸手帮张秦川按摩太阳穴。 “不去？呵...都是老狐狸，合同是签了，但韩主任没说什么时候结账，他可以下周就给钱，也可以下个月再给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他提出让我帮忙，这事我要是不去，他会给我结账？” “啊？他威胁你啦？” 秦兰不太懂男人之间的这些事，还以为张秦川说的是韩主任威胁他，不帮忙就不结账呢。 ... “那倒没有，你不懂，有些话啊，不用非得说出来，他只要不提钱，我就该懂什么意思了。” “噢...” 虽然解释了，但秦兰还是懵懵懂懂的有点没听懂，看张秦川一脸憔悴的样子，转而问题电视剧的事儿。 “哎！那电视剧卖了多少钱啊？啥时候播出说了没？” “单集价格25万，没广告分成，播出时间，应该是一月中旬吧，还没排时间呢。” “那还算不错啊？！” 秦兰是学会计的，对数字还算敏感，听这个价格感觉还行，这转眼就到手四百五十万，张秦川在他心中的形象，瞬间又高大了几分。 “哎对了，你这次去韩国，要去几天啊？” “怎么着也得十天半个月吧？” 听到这个时间，秦兰闪过一丝失望。 剧组拍摄结束已经一个多月了，这段时间，对她来说在这边基本上没什么事干，张秦川忙着做后期、跑关系，她只能天天在家待着。 哪怕是这样，她都没想过走，但现在张秦川又要出差去韩国了，家里只留她一个，这她就受不了了。 “和你商量点事。” “说！” “嗯...我想回燕京一趟，房租也该交了，再说...你这段时间不在，我想回去看看，我听说有个剧组招人，你到时候出差回来了，我再回来也行。” 好像是怕张秦川多想，秦兰还特意解释了一句。 “去呗，你自己在这儿干啥，该演戏演戏，我要想你了，我就去找你了，你先忙你的。” 张秦川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儿女情长这种东西，对他来说都是外物，闲的时候可以有，忙起来了，那就无所谓了。 秦兰还以为张秦川是支持她呢，往张秦川身边又凑了凑，身子紧紧挨着张秦川的胳膊，用有点腻歪的东北甜妹声撒娇道：“那咱们今天要庆祝庆祝，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呀。” “...” 张秦川狠狠吸了吸鼻子，人在压力大的时候呢，有时候就不饿了，反而想做一些其他事，既能舒缓压力，还能放松身心。 “不想吃啥，想喝奶！” 扭头盯着秦兰，目光缓缓下移。 .................. 12月20日，长安机场停车场。 三叔看着背着小包的张秦川，想了想道：“你还特意回东北一趟？想买啥东西，咱这边不能买？” “没有，我回去买点特产，我在韩国的时候，我有个大哥对我不错，既然这次要过去，我得给他捎点东西。” “那你一路上注意安全，家里的事儿不用你操心，省台那边，这段时间我盯着。” “行，三叔你回去吧，我自己进去。” 第59章：老子回来了！ 12月23日，仁川国际机场。 张秦川拉着行李箱，晃晃悠悠的站在入境过海关的排队窗口前。 等了几分钟，轮到他的时候，张秦川把证件往柜台上一丢，居高临下瞪着海关的工作人员。 大饼子脸，眼睛有点小，化着淡妆、特意描了眼线的海关工作人员拿着证件，对着张秦川看了看，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汉语问道：“第一次来韩国？来这边做什么的？” “问什么问？赶紧盖章，老子来杀你的！” “？？？” 张秦川不开口还好，他一开口，听到他这句话的海关工作人员，脸色猛地一白！ 对面这位看起来极为高壮的人，留着一头短发，居然说的是韩语，而且还是北韩口音！ 就这个口音，放在这个年代，别看韩国影视剧里演的他们如何藐视朝鲜，但到了现实生活中，放到他们这些普通人身上，听到这种口音，下意识的就会害怕。 ... 张秦川的东北老家，就挨着鸭绿江呢，河对面就是北朝鲜。 他们那个村，村里有一小半的人，是当年战争时期韩国逃过去的人。 剩下的一半，是战争时期朝鲜这边逃过去的。 从根子上讲，他们这個村的成分就有点复杂，具体表现就在口音和观念上。 整个东三省分布着上百万朝鲜族，刨去吉省的朝鲜族，其他两省分布的朝鲜族，口音都比较轻，这些人如果去韩国，和韩国人的交流压力不大，只有一些新生事物的词汇不太一样。 但张秦川老家的朝鲜族，和其他两省的就有点区别了，他们口音比较硬，越是靠东边的，口音越硬。 特征非常明显。 至于观念有什么不一样，直白点讲，就是穷横穷横的，浑身上下啥都没，就剩下烂命一条。 ... 在海关工作人员看来，张秦川的证件虽然清清楚楚写的是华国来的，但他这个口音，听着就像是朝鲜来的，南北两边，这么多年积攒的恐惧，普通韩国人可克服不了。 不管是朝鲜的人，还是延边那边的，这两个地方来韩国的人，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延边杀手听说过没？ 这在韩国，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特别是张秦川明目张胆的说来杀她的，这样的话把海关工作人员吓得眼睛都红了，有些慌乱的看向旁边的保安。 ... 张秦川说话声音不算小，旁边的保安当然也听见了。 他的表现，也就只比海关的小姑娘好了那么一点点。 等张秦川把目光看向他时，这位保安居然下意识的弯了弯腰，对着张秦川露出了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 “看什么看？我的证件有问题？西八。” “先生，抱...抱歉，耽误您时间了，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们只是例行询问。” “过来洽谈生意的，证件给我，你...过来，带老子去出口！” ... 保安愣愣的用手指，指了指他自己，在张秦川点头确认后，有些无助的看了眼周围，见没人搭理他，这才极其不情愿的走在前面带路。 仁川机场是今年三月份才建成开通的，崭新崭新的，张秦川以前又没来这里坐过飞机，对这里一点都不熟。 “oi！本地人？家是哪的？” 听着张秦川的口音，保安呐呐道：“是本地人，大哥...我没怀疑过你啊。” “呵，我怕你怀疑我？” 眼见张秦川左手一抬，保安下意识的往旁边退了一步，他还以为这位延边大哥准备给他一巴掌呢。 “躲什么躲？废物！看见那辆车没？那是我的合作伙伴来接我的车，狗东西看清楚了没？” “是是！大哥...那我走了。” “滚吧！” 保安听到这一声滚吧，如蒙大赦、毫不犹豫的转身快步往回走，边走还悄悄回头看，出口外极其嚣张的停着一辆黑色的老款索塔纳，车尾处，一个身穿黑色西装，里面套了件绸缎衬衣，敞胸漏怀的中年人，带着墨镜，就靠在车上。 一条肉眼可见的红色疤痕，从此人的下巴处，一直延伸到肚脐眼上方，极其吓人。 这大冷天的，就这个打扮，保安一眼就看清楚这位是干啥的人了。 这种人都是亡命徒，人家证件齐全，别说刚刚只是张秦川口嗨两句了，就算真骂他两句，他都不敢有任何不满，反正这类人他惹不起。 .................. “哎呦呦，西八brother，我亲爱的大虎弟弟，回国半年就回来啦？这是杀人了，还是跑路了？呆不下去又来找我了？” “......” 张秦川伸开双臂，本来准备给勇哥一个拥抱的，但听到勇哥这阴阳怪气的话，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我就不能是想你了，特意来看看你？” “伱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小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还想我了？来看看我？你回去这半年，给我打过电话？” “我那是忙！我忙正事呢。” 张秦川拉开行李箱，从箱子里抽出一个黑色塑料袋，直接丢给勇哥。 “呦？啥东西？” 勇哥好奇的扒开塑料袋，从里面掏出几条烟。 “咦？生命源？你小子还算有点良心啊，好多年没见过这种烟了。” “那不必须的吗？我特意回老家买的，喏...金伯还让我给你带封信。” “我爸的信？” 勇哥连烟都顾不上了，伸手接过信，想了想开口道：“赶紧放行李，上车说，冷！” “......” .................. 勇哥亲自开车，没第一时间看信，等张秦川在副驾驶做好后，他也把一个黑塑料袋丢给张秦川。 “拿着你的东西，我还没来及扔呢，你又回来了。” 张秦川接过黑塑料袋，有点感慨，这袋子里不打开他都知道装的是什么东西。 这是以前他在这边的假证件、还有渔民证、另外还有把刀。 他以前在这边，除了人和刀是真的，其他全是假的。 ............... 勇哥是张秦川他们村，村长家的孩子，来这边十来年了，混的算是小有成就。 从八十年代开始，就有朝鲜族的人陆陆续来这边打工，毕竟韩国收入高嘛，老家穷呵呵的，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偷偷来，有的人一来就不回去了，但大部分人都回去。 老家的人看到这些回去的人过来打几年工，回家就有钱盖房子、改善生活，就这么口口相传，每个村都有人陆续出来。 后来出来的人多了，机会就不那么多了。 比如以前韩国人还是挺欢迎这些他们所谓的“同胞”来韩国的，但穷亲戚来的多了，韩国人也不认了，很多朝鲜族的人不想回去，这边又不能长期滞留。 这些非法滞留者，最后就形成了一帮聚集在一起自保的朝鲜族互助会。 勇哥就是这个互助会的老大。 … PS：各位大佬，我开了个评论门槛限制，最低档的，防一些口嗨怪，如果给各位大佬带来不便，我先道歉。 胖猫 最近很焦虑，我是前天晚上刷到了一个视频，当时不是很在意，以为又是哪个舔狗被女友抛弃的狗血事件。 直到这两天事件发酵，我才了解了完整的始末。 一个纯爱战士倒下了，男孩子才21岁，辛辛苦苦当代练、陪玩，两年陆陆续续给女方转了五十多万，最后跳江了。 男孩子的姐姐因为弟弟的事吗，悲痛欲绝，还被女主贴脸嘲讽，还拿着他的钱各种糟蹋。 我觉得他很傻，很蠢，真的。 我多么希望这個胖猫是我的读者，然后骂我一顿，再等我怼他几句，骂醒他。 我记得我写第一本书的时候，当时有个纯爱战士，来怼我，说我的主角不忠诚，如何如何。 我当时没怼他，只把他禁言了，哦...我还说他假清高。 后来这个叫什么菠萝的纯爱战士，疯狂在贴吧等渠道发帖黑我。 现在过去快两年了，你还在看我的书吗？ 看到纯爱战士的下场了吗？ 我不是鄙视你啊，我只是想说，纯爱战士与现在的时代不符，没有遇到合适的人，纯爱战士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 大概是16还是17年，我记不清了，我相亲认识一个护士。 当时我觉得她虽然不是特别漂亮，但还挺符合我审美的。 她知道我累，还会给我买东西，我生病的时候，还知道给我买药，哈哈...我本来就是学医的，但我没告诉她，就看着她给我讲每种药该怎么吃。 当时想的，就这样也不错，到时候成个家，好好生活。 后来我发现了一点点端倪，她晚上有时候老是电话打不通，我这人心大，当时也没太在意。 后来，聊得少了，我对她就不那么热心了，我说你既然那么忙，咱就不聊了。 她说她前男友老来骚扰她。 ... 我当时是怎么做的？ 听到这样的情况，是不是有人会觉得我会怒火冲天，找他前男友麻烦？ 拜托，大家相亲认识的，你自己感情问题都没断干净，干嘛出来相亲？ 我可不想牵扯到这种狗血的事情里。 后来我们吵了几句就没然后了。 直到八个月后，我无意间刷抖音，居然刷到她了，就是那种可能认识的人里。 当时看到视频的时候，她在逗小孩，那个孩子刚满月。 我看着视频...冷汗都下来了。 八个月后啊，连带着孩子满月的时间，也就是说我们当时认识的时候，她最少已经怀孕一两个月了。 那种情况下，她居然能主动关心我，给我买药，一边还能应付着前男友。 这他妈的...真尼玛搞笑。 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现在的人，人与人之间一点信任都没有了，只有伪装、欺骗、利用... ... 我写书，我自认为我笔下的主角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他利己也好，说他自私也好，最起码我是希望我成为这样的人。 我在后台能看到我读者的年龄区间，从十七八岁，一直到三十多，这是最多的年龄区间，再往上还有四十多的。 年龄跨越很大。 因为胖猫的事，我真的很想说一句，道德败坏的多了，各位要看清楚周围的人。 不管年纪大小、经历多少，这都不是你的错，你就自私一点怎么了？！ 伱就少考虑别人一点怎么了？ 不要被骗了！ 不管你年纪大小，不要被一段感情、或者一个人所拖累。 真正喜欢你的人，是不会忍心看你伤心、难受的！ 让你难受的人，赶紧远离它！ 生活已经这么累了，没必要连自己都这么累。 没什么事情是不可挽回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他吗到现在都没对象，还没结婚，出门都不敢见人，我不照样活的好好的！ 我可以写书，我有小黑子骂我，我有读者看我的书，我有群友可以水群，我还有几个认识的作者朋友可以吐槽，我很好。 永远永远不要做傻事，对自己好点！ 想吃点什么就吃，钱没了再赚！ 胖猫，你个大傻逼，我每个月发稿费的时候，都知道买份肯德基犒劳一下自己，你这种傻逼，只会被人骗，自己吃十块钱的外卖，头像却用着想吃麦当劳的头像。 你没钱嘛？自己不会买嘛？ 她说什么你都信？ 大傻逼！ 下辈子别再遇到烂人了。 第60章：我老窝被扫了？ 理论上来说，他们这种组织和本地的那些帮派什么的，是有点区别的。 人家帮派里的人，身上纹龙画虎的，有地盘，有退路、收保护费，偶尔还得火拼。 互助会就不一样了。 他们只是一群穷鬼、活不下去的苦命人，不受韩国人待见，身份见不得光、没有退路。 所以他们这群人，比普通帮派的人，要更狠、更凶残。 大家为了生存就开始抢地盘、抢生存空间。 从港口开始，一步步发展到最后，分布在仁川港周围的郊区，城里基本上不涉及，也就这两年，勇哥在城里开了家KTV，还买了房子。 别问为什么没往内陆继续再发展，问就是这里离海近，方便跑路！ ... 92年华韩正式建交，从那时候起，政策变了，从国内出来的朝鲜族人，手续办理的更加方便了，出来的人就更多了。 张秦川他老娘，就是那一年出来的，后来张秦川也混不下去了，又没钱，十来岁的孩子，除了户口本，连个其他证件都没，也去不了什么地方，最后还是勇哥在这边找的船，替他交的钱，让人家把张秦川稍带过来的。 ... 勇哥瞄了眼拿着塑料袋发呆的张秦川。 “你这狗崽子，这次回来干啥啊？就为了给我送点烟、送个信？” “大哥...我是来出差的，有个活儿，我觉得是個机会。” “啥机会？” 张秦川想了想，这事要不从头讲，勇哥不一定能听懂，索性从头说。 “哥，我上次给你说的，我那个三叔给我打电话，你还记得不？” ... “嗯？” “我三叔在国内呢，是个演员，就是拍电视剧、电影啥的。” “呦？他还是个有钱人？” “还行吧...后来他问我在这边是干啥的，我就说...我也是娱乐行业的，他还以为我是拍电视剧、电影这些幕后的工作人员呢，然后他就带着我入行了，混了个剧组。” “哈哈哈哈，就你？大虎？你是娱乐行业的？哈哈哈！” 勇哥笑的车都开不稳了，瞅准空挡，打了下方向盘，把车停到路边，掏出张秦川给他带的烟，点上一根，朝张秦川吐了口烟道：“没想到大虎你出息了，还能拍电影呢？我说伱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混上小明星了？那里面女人多吧？” “啥呀，没有、没有。” 张秦川把后面的事儿又慢慢给勇哥讲了讲，直到勇哥续到第四根烟的时候，张秦川才说完。 ... “你是说，你想找个影视公司，低价买部电视剧，再高价卖给国内，是这个意思不？你让我装成影视公司的老板配合你？” “嗯呐，咱哥俩联手，干他一票！” 张秦川吸了吸鼻子，这就是这几天他想出来的套路。 对他来说，都穿越过来这么多年了，哪怕是个眼神中泛着清澈愚蠢的大学生，踏上社会几年，眼神都得变得木讷，更何况是他这种在这边生活了二十年的人？ 二十年，根据周围环境的不同，足以从头到尾改变一个人，不管是他的性格、还是习惯，甚至是观念。 在张秦川看来，帮忙可以，但好处不能少。 我可以主动帮你，前提是咱们有交情。 但你不能隐隐拿捏着我，挤兑着我帮你。 这两种方式，性质不一样！ ... 现在后者发生了，那就别怪他毫无心理负担的干一票了。 反正都是买韩剧，韩主任给张秦川交过底，省台对这部剧的心理价位。 一集45万以内的预算都可以！ 这他妈的连买哪部剧都不知道，价钱就开到45万一集了，而张秦川辛辛苦苦拍出来的电视剧，才只值25万一集。 这让他怎么心理平衡？ 好在是来韩国买电视剧，张秦川还有机会，让狼守着肉，不吃一口他浑身难受。 在韩国这边，只要拉上勇哥，到时候以低价买一部电视剧，再成立个空壳影视公司，这东西一倒手，他就可以赚差价了！ 反正就算他不这么干，省台的钱也得给韩国人赚去，与其便宜了韩国人，那不如便宜了他张秦川，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至于张秦川为什么会信心满满的能低价买来韩剧。 呵呵...手里的刀给了他无限的信心，很多东西，哪怕是领域不同，但运作模式，有时候还是相通的，只要心够狠，价格多低的韩剧他都能买来！ 这里可不是国内！ ...................... “大虎呀，光想着赚钱有什么用？你走了半年了吧？现在行情变啦...” 勇哥没第一时间答应张秦川的合作请求，而是又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口猛地又咳嗽了几声。 脸上刚刚残留的笑意，也变成了淡淡的忧愁。 “咋了哥？” 张秦川看着勇哥的这个表情，有点懵... 他这才回国半年，这边的老窝该不会是被人扫了吧？ ... “你走后，我连个商量主意的人都没，现在的人啊。” 勇哥突然狠狠锤了一下方向盘，嘴里骂骂咧咧道：“现在，每天都有新人来，来投靠咱们，我看在都是同胞的面子上，好心收留他们，这些狗崽子，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上个月，有一个小孩，你知道他干什么了吗？” 勇哥扭过头，恶狠狠的看着张秦川道：“他居然在城里酒吧里，跟人家争风吃醋，最后捅了一个人，你说你捅人就捅了，捅完还不跑？他妈的！！！还留我的名号！” 张秦川眨眨眼，看着手舞足蹈，憋得脸色通红的勇哥，劝慰道：“嗨，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小孩子嘛...不懂规矩，性格冲动，肯定是韩国人先骂人、拱火的，我以前不是也这样。” “不！他们跟你不一样，你懂规矩，懂分寸，你有脑子，你在的时候，啥时候让我费心过？他们呢？天天给我惹麻烦，我一遍遍的说，低调点，低调点，他们都不当回事！你知道他捅的是谁吗？是LG的人，人家爸爸是才调过来的分部部长！” ... 张秦川脸上的表情有点僵，这事搞得...确实有点不好收场。 他们这伙人常年盘踞在仁川港附近，而仁川港明面上的霸主，是占据这边将近一半出口份额的LG。 这把人家集团分部部长的儿子捅了，还报名号，这不是招恨吗？ 他们这个群体，本来就不太见得了光，官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做的太过分，基本上不管他们。 但现在把事情闹大、闹到明面上，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 第61章：勇哥 “勇哥...那这事儿最后你怎么处理的？” “我怎么处理？我处理个屁啊！他才来多久，我的话都不听，不想听那就不用听了，下辈子长点记性！” 勇哥扭了扭脖子。 “......” 这傻孩子，张秦川沉默了片刻，出来混的，不是敢打敢杀就行的，要有脑子，勇哥以前教过他，张秦川一直记着这些话，但随着这边的势力扩大，有些人嚣张狂妄，主要是没眼力。 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不能惹，这都是学问。 像张秦川刚才在机场，逗海关的人，还有保安。 这些都是普通韩国人，说句不好听的，对他们越强硬越好。 看着不顺眼了，给他们一巴掌，他们反而更害怕。 现在张秦川有合法证件了，所以他对这些韩国人嚣张至极，没啥心理负担。 但在这边混，对于大公司的领导、或者财阀家的人，那就不行了，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干这种事儿，就是给大家招灾，怪不得勇哥除掉了那货，这要是换成张秦川，他也会这么干。 这种时候就别讲什么义气了，你连老大的话都不听，那就别怪老大弄死你了。 ... “大虎！” 勇哥单手搂着张秦川的脖子，两人四目相对。 “哥你说。” “我入籍了，再过几天，我就正式成为韩国人了！” “？？？” “哥...” “你别说话，你听我说。” 张秦川眼神一暗，他临回国前，勇哥就劝过他留下，让他不要回去，留下来一起发展、入籍，张秦川当然不乐意了。 想不到...勇哥还是走出了这一步。 ... “我想好了，我攀上的那个议员，我给伱说过吧？” “说过。” “他答应我，只要这次我支持他，等他走了，明年，不...是后年，等我在这边搞一些项目打出名号，他就拉我上位，我要往上爬。” “哥...韩国人说的话你也信，那你要往上爬？其他的兄弟们怎么办？” ... “呵...怎么办？现在听我话的人还有多少？我都想好了，跟我时间长的兄弟们，你算一个，你现在在国内站稳了，我就不操心了，其他人...还剩下多少個？到时候这些人我全部带走，剩下的人...他们无情，别怪我无意，既然官方一直想解决这里，那我就替他们解决这里，他们就是我的投名状！” 勇哥咧着嘴，左手成刀，狠狠往前一劈。 ... “！” 张秦川喉咙动了动，勇哥这是要把那些黑户都卖了呀？ “哥...这些人，如果以后他们知道是你搞的鬼，万一传到国内，其他人不说，你以后还怎么回村啊，金伯那边...老爷子最要面子了！” 勇哥摇摇头。 “现在每年出来的人，越来越多，我这边每天...多的时候能来好几个，哪还有那么多工作给他们？大虎，地方就这么大，人太多了，不好管啦，我好心帮他们，他们却只会给我添麻烦...” “哼...都知道出来赚钱，出来了又都不守规矩，他们这些杂碎，已经把咱们以前打下的基业快毁完了，既然他们不想好好的，那就谁都别好，正好让他们成全我，至于我爹那边...等过几年我站稳了，到时候把他们接过来。” ...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单单看勇哥的神色，张秦川理解不了这些东西是一直以来积压的，还是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但是...这事儿他不准备劝，只是有点不忍心。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心太狠了？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出来混，一定要狠，对自己狠，对别人也要狠，你不狠，他们就欺负你，只有你先欺负他们，才没人敢欺负你，现在这些人，已经拖累我了，我不能再多等了，再等下去，我就要被他们害死了。” 张秦川低着头，摇了摇手上的劳力士，这是他从韩国回去的时候，勇哥送给他的，原话就是这玩意在外面是硬通货，万一他惹事了，需要跑路的时候，能拿着这块表换点钱救急。 “哥...你对我也不狠啊，你教我的，我都记得呢。” ... 听到张秦川的话，勇哥搂着张秦川脖子的手，狠狠扒拉了一下他的脑袋。 “废物！咱们一个村的，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和他们能一样吗？哥又不是畜生。” 想了想，勇哥咬咬牙道：“你是担心以前你场子里，跟着你的那几个人吧？你可以带他们走，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知道吧？！” “嗯。” ... 勇哥看着低着头的张秦川，扭头看向前方，手握着方向盘，眼神有些飘忽。 “大虎，这话我只给你一个人说，还有一年多时间，你也不用急，你那个什么电视剧的事儿，我就不参与了，你干脆借着这次的机会，让你的那些人跟着你干，我可以帮他们办理身份，是入籍还是回去，让他们自己选。” ... 等了半天，张秦川还是没说话，勇哥又扭头推了一下张秦川。 “哑巴了？说话！” “你是大哥，你说啥是啥，我听你的。” “哈哈哈，狗崽子！走了，回去吃饭！” 勇哥和张秦川对视一眼，两人都哈哈大笑。 ..................... 仁川西城区。 一个装修风格还算豪华的KTV内，勇哥走在前面，走道里灯光很暗，但还是能看清楚周围人的长相。 每隔一米，都有一个小弟弯腰鞠躬给勇哥，还有跟在他身后的张秦川打招呼。 “大哥！” “虎哥！” “大哥，虎哥！” ... 包间内，沙发前硕大的水晶茶几上，摆了数十样菜。 包间里只有勇哥和张秦川两人。 “我刚刚想起来了，前两年...咱们和那个叫什么黑虎会争地盘的时候，他们那时候是不是有一个什么影视公司？” 勇哥侧着脸提醒着张秦川。 “哦？他们的产业里，有影视公司？我咋没印象？” 张秦川有点迷，他不记得有这件事儿啊。 “我当时不懂这玩意儿，就没管这一块。” 勇哥脸上涌现出些许羞涩，他只对权利、或者说他口中的出人头地感兴趣，其他的...对他来说，都只是赚钱的工具罢了。 勇哥这个人文化水平低，太高端的东西他玩不来、也不想玩，手下的产业只有KTV、按摩店、放贷这些生意。 这些行业，门槛都低，也不容易惹上什么人。 至于影视行业，这玩意风险很大，对勇哥来说，他就不感兴趣了。 这些年，他在韩国这边的产业，换算一下价值，差不多有大几百万华元，随着产业越多，勇哥的心也越来越躁动。 ... 第62章：大吉便利店 “勇哥？那他们那家影视公司叫啥？现在搬走了还是？” “唔...” 勇哥单手拎着一只龙虾，张大嘴边往里塞边回忆。 “唔...好像没搬走，我记得那个公司的会长家就在这儿住，在城东呢，你要是要他们的资料，等会儿我让人去查查，明天给你。” “那感情好！” 张秦川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找到一家本地的影视公司，这样一来，他就省事儿了呀。 至于这家公司手里有没有电视剧，那不重要，先问问再说，就算他们手上没有，他们同行手里还能没有？ 这东西，就跟逮老鼠似的，抓到一只，顺藤摸瓜就能抓一窝。 ................... 大吉便利店门口，随着摩托车熄火、停车，张秦川摘下头盔扭了扭脖子，店内的服务员看到这边的情况，一路小跑的接过张秦川手里的头盔，弯腰恭声喊了一声：“虎哥，您回来啦？！” “嗯，店里今天有什么事儿没？” “没有、没有，虎哥，金姐刚刚上去，文哥也才回来，他在楼上，我去叫他？” “不用，我自己上去。” ... 抬头看了眼路边的这处店面，右边是一个很小很小门脸的便利店，里面货架不多，透过玻璃可以看见，十几位穿着有些清凉的女服务员正坐在里面，有的在玩牌，有的在抽烟，此情此景再配上门头上的店名，就显得有些怪异。 便利店的店名就叫大吉便利店，这里属于仁川港的郊区，周围居住的渔民多，取个这种店名，也算是好彩头的一种，不过...这么小的店面，门头也小，生意就可想而知了。 而紧挨着大吉便利店一墙之隔的是一個装修风格有些低调的按摩店。 紫色的霓虹灯门头上写着《温柔马杀鸡》的店名。 温柔两个字是韩文，马杀鸡是英文，就是按摩的意思。 不过此时的按摩店内，连灯都没开，显得冷冷清清的，门口贴着一张掉色的招聘告示。 《长期招聘盲人按摩师！薪资面议》下面还留的有电话，那电话号码还是张秦川以前在这边用的。 看着这张告示，张秦川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 在韩国，按摩只能由盲人按摩师来，这样一是为了给残疾人多一些生计，二是为了...懂的都懂。 反正，在这边正常人是不能从事按摩行业的，外国来的游客也不能进按摩店，这都是违法的。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 就像现在这样，这家温柔马杀鸡按摩店，是有正规牌照的按摩店，但店里的按摩师傅，只有一位挂名的盲人技师，平时只要没人来检查，盲人技师是不怎么来的。 而这种情况下，如果有客人需要按摩，该怎么办？ 当然是没人给客人按摩了。 不过，如果在旁边的小便利店里买一包烟，再买点高价土特产，结识一下店里的服务员，实在是身上不舒服，也可以让服务员勉为其难的借用旁边按摩店的设备“义务”帮着按一按。 这样的按摩方式，因为只是借用旁边按摩店的地方，双方又没有金钱来往，算是朋友之间纯义务的帮忙，所以就不违法了，算是擦边，本地人和外国人都不受影响。 而客人按摩完毕，身上舒服了，心情好了，想请刚才帮他按摩的女服务员去外面吃个饭，聊一聊人生，表达一下谢意，就很合情合理吧？ ... 当然了，至于到底吃不吃饭，去哪吃饭，吃什么，这就很灵活了。 只要大家都不说，这个操作就没问题。 干这一行的，都是年轻女人，有时候难免会遇到一些麻烦，所以就需要一点点外援保护。 每一个场子，都有一个镇场子的老大，手下管着数十号人，有女服务员，也有负责护送女服务员出去吃饭的“骑士”，场子里还有财务、服装、化妆师等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而张秦川回国前就是这个场子的老大。 他平时是不负责送人的，每次碰到有新人来的时候，他负责教她们一些规矩和技巧，诸如该用什么态度对待客人啦、遇到特殊情况怎么应对啦，这些都是有固定套路的。 ... 当然，每个新人年纪不一样，悟性也不一样，相比来说，年纪稍微大点的，就更懂事一些，教着也不累。 而年纪小点的，对社会还充满好奇和幻想，性格没受过社会的毒打，多少还会有点傲气，这样的人教起来就相对累。 张秦川之所以比较喜欢年纪大一点的，也是因为在这里落下了“职业病”，属于工伤。 而服务员口中所说的金姐，则是这家按摩店明面上的老板，东北人，也是朝鲜族，来这边十来年了，以前和张秦川两人搭伙，算是男主外、女主内，两人属于全天候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大吉便利店的二楼，穿着一身塑身衣，外面披着一件卡其色呢子大衣的金姐，听到熟悉的摩托车声就抱着双臂渡步到窗边，往楼下一看，果然是那人回来了，眼看着下面的张秦川抬头看了一眼，才从巷子里的贴墙楼梯上二楼，金姐脸上浮起笑容，转身准备开门。 ... “回来啦？不是说不回来了吗？” 拉开横门，张秦川看着熟悉的室内装修，把鞋留在外边，下意识的伸开双臂，金姐也自然而然的帮他脱掉外衣。 “过来出差，办点事，顺路过来看看，现在这边是谁在看着？” “小文！他在旁边那屋对账呢，我叫他？” “嗯。” 张秦川往小矮茶几旁盘腿一坐，挪了挪屁股，有点不太习惯。 这边这种郊区老建筑，很多内部的装修都是日式榻榻米风格，他回国半年多，坐椅子什么的习惯了，这猛的往地上坐，虽然有垫子，但感觉还是有点不舒服。 ... “虎哥？！您回来了？” 本身离的也没多远，金姐出门喊了一声，叫小文的青年放下账本，什么都顾上，转身就往这边跑。 “过来，这场子现在给你了？” 张秦川有点奇怪。 这个场子是他以前立下“战功”，勇哥给他的，除了正常工资，这个场子里每年的营业收入，他也能拿两成，其他的要上交给勇哥。 张秦川以前在这边，除了才来那两年吃了点苦，后来有了功劳，就开始享受生活了。 别的不说，就这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坐地赚钱的安稳日子，他过了两年多。 每隔几天还负责给新来的姑娘教学，这样的日子，要不是三叔给他打电话，换成谁，谁舍得回去？ 第63章：小文 “您走后，勇哥说这场子就先不过给其他人了，他说您说不定还得回来，就让我先招呼着，您看...勇哥说的真准。” 小文长得虎头虎脑的，身高倒是不算高，体型很壮实，发型跟张秦川一样，都是留着圆头短发，这样是为了真遇上事儿打起来，别人不会抓到他们的头发，就算受伤伤到头部了，也好处理。 “......” 张秦川点点头，勇哥对自己不错，要是没有这位老大哥，他现在指不定在哪呢。 前些年，张秦川没啥大理想，最初...他的想法是望爹成龙，后来爹没了，再后来妈和弟弟都没了，就剩下他自己了。 他这小胳膊小腿的，兜里比脸都干净，至于什么做生意这个那个的，他都干不了，也幸亏勇哥托人把他带来韩国。 再后来，张秦川凭着敢打敢拼的劲头，再加上他多少还是有点大局观和先见之明的意识，总是在勇哥身边，帮勇哥出谋划策。 再加上敢打敢冲，算是勇哥的半个狗头军师加得力干将，所以才能受优待。 勇哥现在做的这些产业，里面都有张秦川的功劳。 想起过往种种，又看了眼小文。 在韩国过了几年安稳日子，张秦川的理想就变成了，存点钱...到时候回老家盖個房子，娶个水灵的媳妇，最后再承包个山头，往南方倒腾点山货，老婆孩子热炕头好好过日子就得了。 再后来...三叔就打电话过来，他的日子就这么一步步改变，理想也一步步改变。 ... 小文看张秦川低着头想事情，也不说话，还以为他是刚回来舟车劳顿。 “哥...前天又有几个新来的，我叫一个上来陪你，您先好好休息休息，有啥事明天再说？” 金姐在旁边，听到小文这么说，眉头轻轻皱了皱，但没出言反驳。 “行啊，叫来一个我看看，看你小子现在管的怎么样。” 张秦川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口茶，从长安跑回东北，到家买完东西，又马不停蹄的来韩国，忙了几天，他也有些累了，正好心思有些活络。 ................... “哥...这是小丽，国内过来的！” 前后没超过三分钟，小文就领上来一位穿着职业装套裙，头发烫成大波浪的年轻女人，脸上化着淡妆，猛一看...有点现在韩剧里都市丽人的感觉。 张秦川对场子里的造型和化妆师很满意。 干这种服务行业的，一定要有非常敏锐的嗅觉，紧跟时尚潮流，了解客户的需求，这样才能有竞争力，场子有了竞争力，再加上服务态度好，就能赚更多的钱，赚的钱多了，他张秦川分的钱也多了，这是良性循环。 ... 小丽脱了鞋进屋后，看了眼旁边的金姐，稍微点了一下头就算是打招呼了，然后...她就这么抱着肩膀往门边一站。 小文看着她的动作，又看了眼金姐，有点搞不清这是什么情况。 张秦川看着这位叫小丽的进门后的动作，也没见她给自己问好，就这么站在那里，看自己的眼神，还有点居高临下的审视和不爽。 “？？？” “这是...来了两天了？” “啊...哥...这个，她可能还不适应。” “你没教过她规矩？” “我教了，我还让她抄了一遍拿回去背呢。” ... 张秦川盯着小丽看了看，长相倒是挺好的，东北的姑娘，普遍身量较大，比韩国本地的女人不管是体型、还是长相、甚至是皮肤白净程度，都有压倒性的优势。 但...长得好看，态度就这样？ “你家哪的？谁让你来这儿的？” ... 小丽听到张秦川的声音，又看了小文一眼，有点不情愿道：“虽化的，我自己来的。” “是有人强迫你干这个的？还是伱自己想干的。” “我自己想干的呗~” 小丽的语气已经多少带点不耐烦了。 “哦...没人强迫你，规矩也教过你了，你就这个逼样对待我？你对待客人的时候态度也这样？！” ... 张秦川的声音突然拔高，眼见小丽不说话，他抓起茶几上的茶杯朝着推拉门上猛的一砸。 巨大的杯子摔碎声，伴随着杯子里的茶，溅的到处都是，小丽被张秦川这突然的举动，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小文本来是半蹲在张秦川旁边的，眼看张秦川生气，他下意识的跪坐在张秦川旁边，歪着头怒视了一眼正用胳膊挡着脸，站在门口的小丽。 ... “大虎！” 金姐轻轻喊了一声。 “闭嘴！” 张秦川吼了一声，扭头看着旁边低着头跪坐的小文，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小文挨了一巴掌半边脸瞬间红了，但他只是脖子缩了缩，跪着没敢动，反而是把头低的更低了。 “你就是这么当老大的？这么教新人的？你不说，我还以为她是被你请回来的祖宗呢，她是不是觉得，是咱们强迫她，拿她当赚钱工具了？还仇视咱们啊？嗯？！” “虎哥，我...我不会当老大啊，我都是按照你以前的流程教她，是我无能。” 小文呐呐的解释了一句。 ... “你不是无能，你是废物！她在我面前都这样，你还指望她在外人面前能怎么样呢？嗯？告诉我...就她这个态度，她能干什么？” “虎哥我错了，我再教教她。” “啪！” 小文话音刚落，脸上又挨了张秦川一巴掌，这一巴掌把他另外半边脸也抽红了。 别看张秦川只打小文，但门口站着的小丽，看着这一幕，吓得跟鹌鹑似的。 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就怒了，还下手打的这么重。 而刚刚还有点傲气的小丽，这会儿紧紧挨着墙边，看起来都快站不稳了，现在这间屋子里的气氛，压抑的令人窒息。 ... “再教教她？嗯？就这种人，就这种态度，你看不出来她是白眼狼？我们给她提供场地，提供保护，给她赚钱的机会，她呢？连点规矩都记不住，跟我说话都这样，她要是就这样的态度，万一哪天惹到什么人了，再把咱们场子点了，你想过后果没有？你想过靠着场子吃饭的其他兄弟们没有？嗯？你告诉我！” 张秦川想到白天勇哥接他时说的那些话，又看看眼下遇到的情况，他才离开半年多，场子就变成这个吊样了，关键是下面的人还不以为然。 越想越气，反手又给了小文一巴掌。 第64章：下次见面，你会改变主意的 “哥我错了。” 小文低着头，这个十来岁就敢拿着刀跟别人拼命的小伙，现在被张秦川几巴掌下去，打的都快哭了。 但他对张秦川一点怨恨都没有，韩国这边的环境就这样，讲资历、讲辈份、讲能力，张秦川是他的大哥，带了他这么多年，挨打是很常见的，打他是为了让他长记性，他谁的话都敢不听，唯独不敢不听张秦川的。 ... “现在带着她给我滚，把她丢到城里去，让她自生自灭。” 张秦川摆摆手，低着头轻轻吩咐了一声。 小文慌乱的站起身，走到门口，薅着小丽的头发，在小丽的尖叫声中，拖着她把她拖到屋外，关好门后，伴随着小丽的尖叫声越来越远，最后屋内重新陷入了安静。 ... 不知道过了多久，金姐又端了杯茶轻轻放到茶几上，跪坐在张秦川旁边，轻轻碰了一下张秦川肩膀道：“遇上什么事儿了？你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有的人刚来这边还不适应，过几天就好了，别生气了，消消气，头疼吗？我给你按按？” 张秦川扭头看了眼金姐，听着她的话，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他不指望这些人都能有大局观，大家都是出来讨生活的，有口饭吃、能赚钱就行了。 但今天勇哥说的话，让张秦川很不舒服，再想想眼前的事儿，他就更不爽了。 外国人来韩国这边做这个，呵呵... 碰到张秦川这样的场子，能给她们提供保护，还不会无缘无故的扣她们的钱，等以后她们攒够了钱，还能放她们回老家，有些人根本不懂这里面的含金量。 要是这些人落到本地帮派的手里，那她们以后过的日子，可就不会像在张秦川手上这样了。 挨不挨打这就不说了，能不能保住命，这都得看人家心情，至于以后存到钱能不能回家？ 呵呵...韩国的帮派，可不会跟这些外国女人讲道义，他们可没那种善心。 人，总是缺乏感恩之心，总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 “没事儿，我这次来，准备在这边开家公司，你呢...存够钱了没？准备啥时候回老家？” 张秦川往后仰了仰头，金姐挪了挪身子，很自然的用胳膊在后面顶着张秦川，然后开始给他按摩。 “我还怎么回去啊，我们那边...要是有人知道我是从韩国回去的，还指不定咋说我呢，与其回去被人骂成破鞋、婊子，还不如在这儿混着。” “咦？你就不会换个地方，找個老实男人嫁了，你又有钱，盖个房子相夫教子啥的。” “哼...我都快三十了，人老珠黄的，我回去万一碰上个不好的男人，他把我钱卷跑了，我下半辈子干啥啊，不说这个了，你要开啥公司？” ... 张秦川叹了口气道：“影视贸易公司，要不伱把这边的活儿找个人替你，你来我这边给我干个管理吧，公司交给你，我放心。” “影视公司？我能干啥呀？” 金姐手上按摩的动作微微一顿，有点没搞明白，张秦川为什么会开这种公司，还要她去当管理。 “问那么多干什么，我累了，给我弄点热水去，我泡个澡！” 张秦川突然有点烦，一时半会儿不想想公司的事儿了，有啥事等明天勇哥给他找到资料后，看看再说吧。 ................... 三天后、傍晚，仁川城内一家商务酒店内。 张秦川一身西装，打扮的人五人六的，笑眯眯的看着身前正伸出手准备和他握手的中年人。 “你就是柳会长吧？哈哈，我姓张，张秦川。” .... “华国人？张先生你好！” 柳会长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挺着啤酒肚，留着一头偏领导风范的二八分，再配上很传统的深色西装，脸上带着眼镜，听到张秦川是华国人后，微微皱眉表情有些轻蔑。 两人落座后，旁边扮演张秦川秘书的小文，把一个文件夹轻轻放在他俩面前的桌子上，退后两步朝张秦川鞠了个躬，眼见张秦川点头后，这才轻轻后退几步，往门边一站，双手放在身前。 ... 柳会长看着张秦川这架势，眉头一挑，此人看起来年轻，架子不小，就是不知道找自己有什么事。 “柳会长，电话里也没细说，我手下有家公司，目前主要经营的是影视文化产品的国际贸易生意，听说你的影视公司在仁川很有名，这次约你，想和你认识认识，看看我们双方有没有什么合作的机会。” “影视文化产品的国际贸易生意？” 这不就是文化出海嘛？还说的这么绕口。 柳会长暗暗松了口气，背脊顺势松弛下来往后一靠，看了眼张秦川开口道：“我这边一直和SBS有合作，张会长这边...就不麻烦了。” 这几年韩国官方大力支持各种文化出海活动，各种政策都很好，有的行业还有补助，哪怕是赔钱往外卖，他们都有的赚。 所以，干这一行的代理公司，就如雨后春笋一般，像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而柳会长说的SBS，就是韩国目前四大传媒之一，而且还是“私企”。 背靠大公司的柳会长，当然看不上张秦川这种“捞偏门的小公司”。 ... “柳会长说的这么绝对吗？根我所知，SBS给予合作方的合同分成，可不是太高啊。” 根据勇哥提供的资料上记载，这位柳会长经营的影视公司，虽然整体规模不大，但他公司里签了几个小艺人，库存着一些陈年老片子。 张秦川看上的就是这些陈年老片子，只有这些资源，才能低买高卖。 “哈哈，张会长？SBS给的分成虽然少，但他们体量大、关系广，我放着SBS不合作，为什么要跟你的公司合作？你们的渠道比SBS还要广？” 柳会长身体微微前倾，说出来的话口气很大，颇有些藐视的看着张秦川。 ... 张秦川眯着眼，他本来也不是啥很有耐心的性格，在国内的时候他多少还有点顾忌，但到了韩国，他的耐心就极其有限了。 他身子同样前倾，脸都快贴到柳会长脸上了。 “你以前见没见过我这张脸？” 柳会长被张秦川的动作搞得一愣，身子瞬间靠后，语气有些不耐烦道：“没见过，张会长有什么指教吗？” 张秦川盯着柳会长的脖子看了看，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得和善起来。 “呵...没什么指教，下次见面，你会改变主意的。” ... PS： 各位读者老爷假期结束了吧？我加更一章，求点月票、投资啥的可以吧。 第65章：一步到位 “我想我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合作的可能。” 柳会长站起身，从头到尾，他连桌上的水都没喝一口，居高临下的看着张秦川，冷笑一声，转身朝门外走去。 小文眯着眼睛，看了眼坐着没动的张秦川，又看了眼态度有些嚣张的柳会长，脸上凶相毕露。 等柳会长出门后，小文这才走到张秦川身边低声道：“大哥，我去给他点教训，把他抓回来？” “不用...勇哥以前教我，让我遇事先礼后兵，你刚刚看见了，我给过他机会了。” 张秦川没想到这位柳会长这么不给面子，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他。 “嗯嗯...韩国人都是给脸不要脸。” 小文一脸气愤的附和了一声。 “哎...” 张秦川深吸一口气，站起身两手交叉往前一伸，手指关节处噼啪乱响，扭了扭脖子，又响了几声。 “好久没动过手了，这些狗东西，你跟着他，去他家附近看看，盯着他家周围那些布帐马车，找找看有没有和我身高体型差不多的流浪汉，寻摸一个盯好再回来告诉我，顺便把他家附近的地形图画一份。” ... 张秦川说的布帐马车，是很多韩剧里出镜率很高的路边摊，就那种搭个棚子，里面可以喝酒吃饭的地方，算是市井文化的一种，以前这边开这种路边摊的老板，都是架着马车装着帐篷出摊的，所以叫布帐马车，后来虽然交通工具变了，但称呼算是沿用下来了。 “哥？找那个是干嘛？” “问那么多干啥，记好就赶紧去吧！” “哦...好！” ....................... 勇哥名下的KTV内，还是上次那個包厢，这是勇哥的常用包厢，兼他平时招待客人的房间，一般情况下，不对外使用。 “见过面了？啥情况啊？” 墙边立着的电视上，既没有放歌、也没有看小电影，而是正播放着晚间新闻。 勇哥现在神叨叨的，对各类新闻、政策还有游行，好像都挺感兴趣的。 张秦川瞄了一眼勇哥手上带着的一个手串，手串是很普通的珠子，但上面有个小牌子挂饰，挂饰上面刻着奇怪的图案。 这东西一看就是什么组织的信物，在韩国这边，各式各样的教会、组织，多如牛毛，反正一句话总结就是，十有九邪，都不是啥好东西。 ... 张秦川往沙发上一坐，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马爹利，喝了一口。 “不咋样，人家傲着呢，都没拿正眼瞧我，还得动手。” “准备拉出来打一顿威胁威胁，还是？” 听到张秦川的打算，勇哥总算是从电视新闻上收回目光，看了张秦川一眼。 “打他有啥用，都是老油子了，我想一次到位弄了他，你给我的资料上，他老婆在汉城给他儿子陪读，我这边弄了他，造个授权书，等他老婆回来后，我再找上门，呵...他们孤儿寡母的，我就不信她们还能比他更难搞？” 勇哥愣了一下，才点点头道：“酒店你住的房间我都做好手续了，你什么时候动手？到时候你过来，这边我现在装的有摄像头，伱到时候找个包厢，让摄像头拍一下，做一个不在场证明，免得到时候有人查你，动手干净点。” “行，哥...还得托你给我办件事。” “说！” 勇哥抽出烟，点上一根，又丢给张秦川一根，重新把目光看向电视。 这会儿主持人已经开始播报财经新闻了，勇哥看样子是对这方面的新闻比较感兴趣。 “帮我整个皮包公司，你看看怎么操作，这是我准备的资料。” “放桌子上吧，我明天再弄。” 勇哥没回头，指了指桌子。 “行，那我先回去了，你办好了就先放你这儿吧，我有空再过来拿。” “嗯。” ....................... 李振硕，原来是一家贸易公司的中层小领导，专做出口生意。 人长得高高大大的，一米八出头的身高，在韩国人中，绝对算的上高了，再加上事业有成、长得也不差，家里媳妇给他生了两个孩子。 这种儿女双全的日子，在三年前突然被打破了。 一场金融危机，不仅影响了东南亚，还影响到了韩国。 而且韩国的抗击打能力极差，损失也极大，具体表现... 李振硕失业了。 像他这种人到中年，有儿有女的中产阶级家庭，平时没事的时候，什么都好说，他们一家子过着足以让大部分人都羡慕的中产生活。 但遇到失业，那情况就不一样了，没了收入，银行还贷的电话像催命一样。 车贷、房贷、孩子的学费、家里的生活费等等花销加起来，压在李振硕身上像一座大山。 最终，他老婆受不了巨大的压力，果断和他离婚带着孩子回乡下老家了。 徒留巨大的债务给李振硕。 老婆孩子都没了，房子、车子都被银行拿走了。 李振硕转眼从一个人人羡慕的中产阶级，从此一蹶不振，落魄成了流浪汉，整日混迹于布帐马车这类地摊周围，有时候捡一些别人的剩菜剩饭、甚至是剩酒。 身上的西装早就被他造的黑黢黢的，周围几家布帐马车的老板，多少知道点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同情之下，只要不是店里客忙的时候，对他这个流浪汉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怎么驱赶他。 ... “喂！滚一边去。” 李振硕趴在小桌子上，迷迷糊糊的听到一道声音，抬头的时候，脸上啪一下，挨了一巴掌。 麻木的目光中毫无光彩，看着眼前留着短发，一看就不好惹的年轻人，李振硕强撑着站起身，给人家腾位置。 看看外面天都黑了，也不知道几点了，此时的布帐马车里，依然坐满了客人，怪不得有人赶他。 掀开透明的塑料门帘，寒风伴随着蒙蒙细雨，吹得李振硕狠狠打了个哆嗦，刚想往右顺着路边走，抬头又看见迎面走来一位短发青年。 看到青年这样的发型，李振硕刚刚才挨了一巴掌，心慌之下，下意识的扭头朝回走。 刚走过一条小巷口，刺眼的车灯突然照到他的脸上，李振硕下意识抬胳膊遮住眼睛，没给他留任何考虑的时间，一道黑影从李振硕身后靠近，手里拎着块手帕，轻轻往他嘴上一捂。 “唔！” 李振硕上一秒还停留在强光照射遮眼睛的思维，瞬间就陷入了黑暗。 ... 第66章：雨夜杀机 “虎哥，就是他！” 刚刚在布帐马车门口偶遇李振硕的青年，跟在他身后，趁李振硕被远光灯照射的空档，直接迷晕了他，费劲巴拉的往巷子里拖。 巷子口，随着远光灯关闭，又陷入了黑暗，只能大概看出路口处停了一辆现代H100厢式车。 这东西外形和金杯车差不多，在韩国保有量极大，就算在华国某些地区，前些年也有很多。 号称民用轻型运兵车，挤一挤坐十来个人轻轻松松。 平时这辆车负责便利店的物资采购运输，特殊时期，可以拉人出去“干活”，非常实用。 ........ 小文亲自开车，眼看着人被拖进巷子里，赶紧让车里的人下去帮把手。 张秦川坐在副驾驶上，好奇的瞅了一眼，这个流浪汉比他低点，但短时间内，想在这边找到和他体格一样的人，有点不太现实。 只能用这货凑合了。 看着后面几个人把这货拖上车，张秦川点上烟，拍了拍小文道：“开车！去他家。” ...................... 柳会长结婚晚，三十多岁才成家，好在事业有成，前些年跟着黑虎会在仁川高低也算是一号人物。 后来黑虎会不知道怎么回事，短时间内接连损失数十位打手，老大就带着剩下的人跑了。 但柳会长的影视公司跑不了，期初...他还有点忐忑，不知道是哪位新大哥来重新“接手”他的影视公司，但左等右等，他好像被人遗忘了。 后来柳会长攀上SBS的一位小部长，他的影视公司，算是SBS旗下的一家小弟公司，偶尔给SBS提供一两個本地的艺人，而他则是能借用SBS的名头，扯虎皮拉大旗，搞一些劣质电视剧，在本地电视台晚间时段放一下，多少捞点广告费。 去年，他儿子考上了汉阳大学，大学压力大，他老婆就顺势搬到汉城去，给儿子陪读，只留柳会长自己在家，一家人平时个把月才团聚一次，后天就是元旦了，老婆儿子要回来了，柳会长今晚睡得格外安稳。 ................. 张秦川身着一身连体雨衣，看着有点像防疫服。 脚上穿着从李振硕脚上扒下来的破鞋子，手里拿着一根粗铁丝，用非常蹩脚的方式别开门锁，门锁打开后，他没急着进去，而是转身返回车内。 “把他的手给我。” 让车内的人把睡得像死猪一样的李振硕抬到车边，张秦川拉着他的手，在粗铁丝上留下指纹，然后把粗铁丝随意往路边一丢。 “等会儿我进去办事儿，你们在这儿等着，小文，一会儿你换好衣服拿着东西，进去找我。” “我知道了哥！” 小文此时正在车里同样换着和张秦川身上图款的连体雨衣。 ...................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躺在床上的柳会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张人脸就这么突兀的在他眼前。 这让被突然打醒的柳会长吓出了杀猪似的尖叫声。 “啊！！！” “别害怕，还认识我吗？” “啪！” 张秦川在韩国的时候，很喜欢扇巴掌，又给正在尖叫的柳会长一巴掌，他这才安静下来。 此时的卧室内，灯光大开，柳会长这才认出张秦川。 “你要干什么？你疯了？你怎么进来的？” ... 张秦川看柳会长终于清醒了，也不多说话，笑眯眯的突然伸出双手掐在柳会长脖子上狠狠往下一压。 以他这种体型和力道，再加上这样的动作，瞬间就让柳会长失去了战斗力。 “嚯...嚯...” 柳会长整个人被狠狠压在床上，下巴都快贴到胸口了，眼睛随着时间流逝缓缓充血外凸，张大的嘴巴往外流口水，却只能发出一丝丝干呕声。 当心里的数字默数到35的时候，张秦川看柳会长已经翻白眼，眼看都快都不行了，这才猛地松开手。 柳会长就像丢在地上的虾，在床上猛地抖了几下，嘴里发出一声巨大的抽气声，又打了几个嗝，这才歪着身子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 张秦川几根手指尖都贴了绝缘胶带遮挡指纹，外面又带了一层医用橡胶手套，伸手抓着柳会长的头发，把他的头提起来，两人脸对脸。 “现在记住我这张脸了吧？我说过了，下次见面，你肯定会改变主意的，帮我签个字，今天就放了伱，不签...呵，你猜猜你会怎么样。” ... 柳会长看着一脸兴奋盯着自己看的张秦川，此时他已经被吓得浑身发抖。 他刚刚差点被眼前这人掐死！ 他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到自己家里，二话不说就要掐死自己！ 这样的情况下，这位全程居然还是笑眯眯的。 ... 眼见柳会长愣愣的不说话，张秦川薅着他的头发猛地提起来。 “砰！” 一声闷响，柳会长弯着腰惨叫。 两人的体型差距太大，张秦川一个勾拳下去，柳会长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我签！我签！呕~” 柳会长跪在地上，头发还被张秦川薅着，肚子里直泛酸水，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此时的他连对方要他签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在乎，求生的本能告诉他，对方现在说什么都得同意！ ... “这就对了嘛，来。” 张秦川拖着柳会长往客厅走。 出了卧室，柳会长才看见客厅里此时也是灯光大开，另一位穿着连体雨衣、带着口罩的人，像个幽灵似的，就这么静静的站在茶几旁边。 哪怕是对方戴着口罩，柳会长也一眼认出了对方，这就是那天他和张秦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的那位随从。 现在...他也出现在了这里，特别是他们两人身上穿的这种连体雨衣，给柳会长带来一股莫大的恐惧感，他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 “唔...不错，字写的挺好看的。” 张秦川接过柳会长签完字盖过私章的代理委托书，满意的递给小文道：“你去门口等我。” 小文点点头，踩着鞋套轻手轻脚的按照进来时落脚的位置，正着身子慢慢往回退，而不是转身走。 柳会长看着他怪异的姿势，愈发害怕了，扭头看了眼笑眯眯的张秦川道：“字我都签完了，我公司里所有影视剧版权都给你，前几天是我不长眼，您...呕！” 张秦川突然伸出左手，一把捏住柳会长的喉结，往上一提。 “签完字你还有什么用？留着你，我怕你后悔啊~” 第67章：聚会【求援！求追读！】 “？？？” 喉结被掐住，和脖子被掐住，痛感是不一样的！ 张秦川猛地一推柳会长，把他推到沙发上，又换成右手掐着他的喉结。 这是为了不让他能大声发出声音。 “你这个废物，我都来杀你了，你还不会挣扎？动起来！” 像是老鹰抓小鸡似的，张秦川的话里，充满了戏弄的感觉。 柳会长此时浑身上下已经顾不上疼了，他听到张秦川的话，吓得浑身发软。 他想喊，但此时他的喉咙痛的根本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音节。 双手扒着沙发想要站起身，挣扎着刚站起身，张秦川一脚踹过来，柳会长又趴在地上。 就这样...柳会长站起身，张秦川就给他一脚，把他踹倒，柳会长站起身，又被踢倒，连续来了好几次。 茶几上的抽纸、遥控器、沙发上的靠枕等等东西，被撞的散落一地，客厅里像极了歹徒入室抢劫、主人奋力与歹徒搏斗的迹象。 第四次踢倒柳会长后，张秦川蹲下身，扒着柳会长的肩膀把他扭过来，看着柳会长恐惧的眼神，双手再一次掐到他的脖子上。 “咳...嚯...” 这次的张秦川，把柳会长按在地板上，心里没有默数，就这么保持着掐脖的姿势，足足等了一分多钟。 随着最后几下象征性的挣扎，柳会长身上的力气突然消失了，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小文站在门口默默看着这边，朝身后远处的车上招招手，示意他们把那位流浪汉抬下来。 ... “哥，人弄过来了。” 听到小文的声音，张秦川这才站起身，缓缓走到门口，把脚上穿的破鞋脱下，重新给流浪汉穿上。 等他穿上鞋套后，小文和张秦川两人抬着流浪汉来到柳会长旁边，把流浪汉摆成趴在柳会长身上的姿势。 张秦川特意拉着流浪汉的双手，狠狠按在柳会长的脖子上，用他的指甲，甚至在柳会长脖子上划出了几道红印，隐隐见血。 又拉着柳会长的双手，在流浪汉的脸上抓了几下，在柳会长的指甲里留下明显的痕迹。 摆好了最后的姿势，张秦川满意的点点头。 一个酒后饿极了的流浪汉，深夜悄悄来到常年独居的柳会长家里盗窃，被柳会长发现，两人在客厅里搏斗，最后流浪汉失手掐死了柳会长。 剧本很完美，逻辑没毛病。 ... 张秦川走到卧室，拿着手电筒又看了各处的痕迹，临走前再把鞋套留下的痕迹清除，这间屋子里最后就只剩下流浪汉和柳会长两人的痕迹了。 “他的药劲儿到几点会醒？” “最少五点以后。” 小文十分肯定的说了一声。 “行，留两个人在门口远远蹲着，等他醒了就装成邻居报警，把他的外形描述的清晰一点。” 张秦川冷笑一声，这位流浪汉，不是没地方吃饭吗？ 从今天起，以后他就不愁吃穿了，张秦川瞬间觉得他来韩国这么多年了，今天总算做了件好事。 至于流浪汉最后会怎么样？ 这屋里有流浪汉的脚印和打斗痕迹，再加上那通报警电话，但凡警察来现场一看，大概的案情经过他们就能分析出来了，证据确凿。 不要对韩国的警察抱有太大的希望，什么这里面有没有其他的疑点，他们可没有那么强的正义感。 马上就要元旦了，谁不想早点下班回家和家人团聚啊？ ....................... 12月31日晚。 大吉便利店二楼。 数张小桌子连在一起，桌子上摆满了食物，有岛国的寿司、生鱼片、韩国本地的一些食物，还有东北的乱炖、鸡蛋酱、蒸茄子等等。 反正五花八门的看起来很丰盛。 ... 今天一大早，张秦川在酒店等来了警察和检察官。 他们只是例行过来询问走访一下这些天和柳会长有过接触的人，张秦川本身会朝鲜语、身份又清晰明了，明面上他是第一次来韩国，只是做生意的，手里还有他“前几天”和柳会长签下的委托协议。 再加上酒店的记录明确，又有不在场证明，所以这一关很轻松就过去了。 ... 放下筷子，端起酒杯，房间里刚刚还热闹的气氛微微一静，紧接着又响起一片举杯的声音。 “我说個事儿！” 满饮一杯，张秦川放下酒杯，扫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 楼下还有几个新来的，没叫她们上来，眼下在坐的一共有十几个人，都是这么多年来跟着张秦川在这边混的老人，明天就是元旦了，休息一天，今天在这里聚会、顺便说点事情。 ... “我回国这半年，在国内办了一家影视公司，算是站稳了脚跟，有了地盘，眼下...在韩国这边，又新成立了一家小公司，现在手上缺人，这次过来，我想问问，有人想跟着我一起干吗？” “大哥，我！我！” 小文第一个响应，他不爱动脑子，既然大哥在别的地方混的好，眼下又缺人，那该怎么办，这还用想吗？ 金姐坐在张秦川左手边，先扫了眼在场的所有人，又结合张秦川刚刚说的话，还有他刚回来那天告诉自己的事，眼中若有所思。 ... 热热闹闹的又有几个人举手。 张秦川最终把目光看向一个年纪稍大的中年女性。 这位是岛国人，在这里人称花姐，是张秦川以前挖来的化妆师，早年在韩国打工，后来就在大吉便利店给服务员们化妆，精通日系、韩系两种妆容。 ... “虎哥，我也想跟你一起干。” 花姐的韩语说的有些磕巴，但语速慢，能听的懂，此时她一脸期盼的看着张秦川。 张秦川笑了笑道：“你们放心，既然我今天问了，在座的各位都可以说一说，身份问题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帮伱们解决，不管是想跟我回国的，还是留在这边的，都行...” 金姐听到这句话，眉头微微一挑，在坐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黑户，也就是非法滞留者，他们可能不太懂张秦川这句话的意思。 想在韩国办个真实身份，不管是入籍还是回国，这里面要花的钱可不少，就拿小文来说，以他现在的工资，他再攒五年，都不一定够，这么多人一起办身份，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 PS： 救命，求追读。 现在距离三江，还差一点点，收藏马上就破万了，但追读差点，麻烦各位大佬动动小手，翻到最后一章给我涨个追读吧，咱哪怕是养书的，上架后再养也行啊，再养养死了。 我要凉了，救命。 第68章：谢谢您张先生 凌晨两点刚忙完一场的张秦川光着背坐在床边。 金姐身上裹着一条小毛毯，正趴在旁边拿着纸巾收拾残局。 贤者时间是最利于思考的。 眼下这次，张秦川准备充分利用手上的资源，把利益最大化。 首先，他这次来韩国的任务，已经完成一大半了，版权代理委托书也到手了，剩下的就是明天到公司看看，挑一部韩剧卖给省台就算完事了。 等拿到了钱，他就算给省台做贡献了。 而他之所以要带上韩国手下这些人，一是有感情，以前他没地盘的时候，走了就走了，现在他有能力了，还有勇哥提前打招呼，手下的这些人能拉一把就拉一把。 而且，他们还有利用价值！ 比如说，他在韩国这边搞一个皮包公司，要和国内对接电视剧的销售任务，这总要在长安成立一个办事处吧？ 理论上来说，这就是标准的韩资外企啊。 放在沿海地区，这样的小公司可能不显眼，但放在长安城这种内陆地区，这玩意就显眼了！ 体量大小无所谓，重要的是名头。 到时候把人都拉回去，表面上一看，这一水的“韩国人”“岛国人”混编队伍，看上去就很唬人。 往大了说，这叫促进华韩两国影视文化的交流。 往小了说，再给他那个初创的东方影视制片厂里塞几個人，这年头，哪家影视公司里混几个外国人，档次就不一样了。 既然决定扎根当地，光会抄电视剧有个屁用！ 出来混，要讲靠山、讲势力、讲地盘、讲关系！ 什么叫势力，要在本地搞好关系，多多团结该团结的力量，要有人脉。 而他张秦川，这次就要把他的人脉关系和作用显现出来。 他不仅能帮省里在国外谈生意，还能给省里招商引资，把外企拉回去，这叫不叫有能力？有人脉？ 反正别管规模大小，事实就在这儿摆着呢。 有了手下这十几个人，张秦川算是在国内又有了家“正经外企”。 而且还能借助这次机会把他们的身份洗白，简直是一箭多雕。 有了势力，有了地盘，有了关系，还怕挣不到钱？ ............... “我不会做这些影视类的东西啊，到时候会不会耽误你的事？” 收拾完东西，清完垃圾，金姐躺到张秦川身边，轻声问道。 “你就装装样子，当好你的会长就行了，其他的慢慢来，也没什么事儿，具体谈判有我呢。” 张秦川点上一根烟，半靠在床头边。 “我都想好了，在这边租个小点的办公室，到时候在国内再弄个办事处，其他人都跟我回去，这边留一两个人看家就行，你们到时候排个班，定期回来轮换，咱们以后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内了。” “嗯？” 金姐有点不太理解张秦川话里的意思，但她不是小孩子，既然张秦川不说，也没必要一直追问，话风一转问起了入籍的事儿。 “那这么多人的身份办下来，你哪来这么多钱？勇哥那边怎么办？” ... “钱？” 张秦川冷笑一声，他在这边打生打死的，几年下来才攒了十几万华元，现在靠着这种倒手版权的事，马上就能进账最少几百万。 这里面的差距还不大吗？ 这所谓的娱乐圈大有可为啊！捞钱多方便啊，这不比在这边混有前途？ “钱你不用担心，我包了，伱们好好跟着我干就行，勇哥那边，我和他说过了。” “那就行...” ..................... 第二天一大早，故地重游，张秦川手里捧着一捧白花，脸上带着淡淡的悲伤来祭奠柳会长。 小文面无表情的跟在他身后。 把花递给柳会长的夫人。 “夫人，柳会长的遭遇...哎...” 张秦川叹了口气，看了眼摆在客厅，蒙着白布的柳会长，还有旁边跪在地上的那个年轻人。 那位应该就是柳会长的儿子。 “你是？” 柳会长的夫人，年纪应该在五十上下，黑白相间的头发，脸色有点不太健康，此时一脸憔悴的接过花，有点疑惑的看向张秦川。 “哦...忘记介绍了，鄙人张秦川，从华国来的，我和柳会长是合作伙伴，前几天还和柳会长谈生意、把酒言欢，想不到...几天不见就这样了，夫人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张秦川眼神示意了一下客厅的青年。 “哦哦...这边请。” ... 书房内，柳夫人拿着小文递来的委托代理合同看了看，柳会长公司的事儿，她基本上不参与也不懂，她是个很传统的韩国人，以前只会相夫教子，后来跟着儿子去汉城陪读，公司的事儿都是柳会长管。 “夫人，很抱歉，我知道现在这个时间不太合适，但这次来...我时间比较紧，那边的合作伙伴也一直在催，这边柳会长又突然出事，公司的事...” ... 家里的顶梁柱，临近元旦横死在家，虽然现在凶手已经抓到了，但多重压力下，柳夫人本来就快撑不住了，现在又有她老公的合作伙伴找上门，而且还是外国来的合作伙伴。 “张先生，公司的事，我不太懂...” 柳夫人脸上有点为难，她现在已经迷糊了，不知道该干什么。 “夫人！” 张秦川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柳夫人道：“我和柳会长相交多年，眼下出了这样的事儿，您这边有什么困难可以尽管提，我能帮就帮，但生意不能耽误、家里的事也不能耽误，公司这边，您有负责人的电话吧？您可以给他打个电话交代一声，其他的我自己来就行。” “谢谢，谢谢您张先生，家里的事让您费心了，俊哲假期过后还要回去上学，学业不能耽误，公司这边就按您说的，我马上就打电话。” “好！这是我的名片，那我现在就去公司一趟，先把公司的事处理了，感谢夫人您体量。” “应该的，让您费心了张先生。” 柳夫人连连鞠躬，她是真被张秦川感动了。 .... “大哥？咱们现在去他那家影视公司？” 从柳会长家里出来，小文在车里边系安全带边问。 “开车吧，对了...过几天你偷偷去趟汉城，去汉阳大学蹲几个小崽子，让他们多针对针对那个小子，刚刚你听到了吧，那小子应该叫柳俊哲。” 小文眼睛一眯，瞬间领会了张秦川的意思。 “大哥，针对到什么程度？” “什么程度？哼...往死里针对呗，要是能逼他跳楼就更好了，反正你记住，让他们娘俩腾不出来时间顾及这边就行了。” “明白！” 第69章：战利品 韩国这边的校园霸凌，懂的都懂，别说校园了，职场、甚至是部队里，到处都有这种现象。 柳夫人不懂公司里的事儿，只要她打电话交代过，剩下的就好办了，至于他们娘俩，慢慢玩呗。 张秦川手上拿着柳会长亲手签下的代理合同。 合同里的内容都规规矩矩的，涵盖种类、分成都写的很清楚，表面看上去没啥毛病。 要是按正规的套路来，就算卖出去版权了，还得给公司分钱呢，这样的事儿...张秦川可做不来。 这已经是他囊中之物了，吃进嘴里的怎么往外吐？ 想要独吞，就得继续上手段了，只要他们娘俩被麻烦缠身，他们就没那个心思管公司的事儿，等张秦川这边把公司的价值压榨干净，他们娘俩就没啥用了。 ................. “张会长您辛苦了！我是朴再续，刚刚接到了会长夫人的电话，她都交代清楚了。” 刚到公司楼下，这里的副会长已经带着几个公司管理层在楼下迎接了。 张秦川不知道柳夫人电话里都跟他们说了什么，反正眼下看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倒是挺恭敬的。 “嗯，进去再说吧？” “张会长，我先带您参观一下公司各部门？” “可以，麻烦你了！” 朴副会长摆了摆手，示意手下的人帮小文去停车，他自己则亲自带路，领着张秦川在公司里参观。 ........................ 公司二楼的健身房。 墙上挂着一排镜子，半腰的高度还装着一排扶手。 一道靓丽的身影穿着紧身健美裤，正翘着一条腿在扶手上压腿练体系。 朴副会长推开门，张秦川一眼就看到了这样的景象。 啧啧... 现在还没流行以后的那种瑜伽裤，但这种踩脚的健美裤，在这种动作下，还是能很好地勾勒出对方身材的。 “崔贞媛！别练了，赶紧过来给贵客问好！” 朴副会长看着那位还在压腿的女人，提醒了一声。 ... 听到朴副会长的声音，正在压腿的女人动作顿了一下，侧头取下耳机，扭头往后一看，被突然出现在健身房门口的这几人吓了一跳，这才放下随身听，小跑着来到朴副会长身前鞠躬。 “张会长，这位是我们公司的艺人之一，崔贞媛...SBS今年上半年上映的电视剧《爱情神话》里，她饰演了一个小配角，会长...会长生前很看好他，贞媛，这是张会长！” “张会长您好，我是崔贞媛。” 叫崔贞媛的女人，弯腰鞠躬，看自家副会长郑重其事的样子，她老老实实的给眼前这位气质凶悍的年轻人鞠躬问好，顺便悄悄瞄了他一眼。 所有的印象都归结于一句话----好壮呀！ ... 张秦川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这位崔贞媛。 由于角度的问题，他的视野非常开阔。 身材挺好的，不是那种特别丰满的类型，偏少女感。 主要是身材比例好，腿非常直也显长。 脸上带着一股子内媚感但不是骚，直白点说，就给人一种很想欺负她的感觉。 张秦川看她的样子，越看越眼熟，好像有点印象，又不太确定。 不过看这個气质还有外形条件，怪不得朴副会长说，柳会长以前对她寄予厚望。 想象一下，这边的娱乐行业，一个公司养一个这样的台柱子，最希望她们怎么样？ 当然是出名、最后再送到大人物面前，结交关系！ 而现在... 张秦川看着这位崔贞媛，这就是自己的战利品了，想不到为了版权，随便挑一家影视公司，居然还能意外收获。 ... “朴副会长，我这些天在这边办事，身边还缺一个助理，我看崔小姐就不错，能不能把她先借用我几天？” 张秦川性格就这样，看上了就说，不跟你玩虚的，敢不给...那就抢！ 朴副会长听到这句话，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他当然知道张秦川话里的意思，什么助理？ 当然是生活助理了，不然还能干什么？ 看了看崔贞媛，又看了看张秦川，又想到眼下公司的情况，崔贞媛被会长看好、精心培养，代表着公司以后的未来。 但现在会长已经死了，公司的未来...有点迷茫，还是先顾好眼下吧。 “我明白了，贞媛，你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这几天就跟着张会长。” 崔贞媛赶紧又鞠了一躬，起身的时候又悄悄打量了一眼张秦川，她知道早晚有这一天，但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她才刚客串了一部电视剧啊，还没出名呢，这位张会长难不成是什么大人物？ ...................... 2002年1月9日，周三，仁川机场。 一排五辆黑色的皇冠车，静静地停在机场出口。 韩主任带队走出机场出口的第一时间，就看清了外面的车队，还有站在旁边的张秦川。 脸上堆起笑容，韩主任亲热的拉起张秦川的手狠狠摇了摇道：“可算见到张导了，出来这么多天了，辛苦了！” “韩主任哪里的话，都是我该做的，出来这段时间，我是紧赶慢赶，就想早一天完成您的交代。” “辛苦了、辛苦了。” 韩主任又摇了几下张秦川的手，在国外办事太不容易了，幸好有熟人。 ... “韩主任，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文副会长，是大韩宰视影视娱乐公司的副会长。” “哦？文副会长您好！” 韩主任看着眼前这位留着短发，气质有些凶悍还年轻的文副会长，下意识的伸手去和对方握手。 张秦川又切换成朝鲜语轻声给小文交代两句，小文这才跟韩主任握手。 看着张秦川两头翻译，一股莫名的高端感油然而生，又往旁边瞅了几眼，韩主任满意的点点头，不管人家副会长年轻不年轻，最起码这个迎接的态度还是很不错的，他是来采购的，又不是来研究人家公司文化的。 ..................... 回酒店的车内，张秦川特意和韩主任同坐一辆车。 “韩主任，那个文副会长你别看他年轻，韩国这边的影视公司，和咱们国内的不太一样，他们这边的...嗯，都普遍会涉及一些不太好的东西，就需要他们这些人，您懂我意思吧？” “噢...” 韩主任看着张秦川的神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 PS： 老有人说我审美不行？ 我抖音关注了七八千个主播，其中将近七千个都是女主播，全年龄段的都有，我每天都有加深审美啊，我审美真不行吗？ 第70章：交易模式 虽然不是特别明白，但他大概理解张秦川的意思了。 出了国，韩主任明显心态有些不一样了，一路上看着窗外的景色，看哪都好奇，仁川机场是新建的机场，这可比现在的长安机场气派多了。 出了机场再往城里进，这一路上的景色，多少就有点差强人意了。 说是城乡结合部吧，好像有点不好听，但实际情况，也就那样吧，反正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 这一路上，那些低矮的房屋、还有花花绿绿的棚户区，是干什么的？ 韩国不是发达国家嘛？ 韩主任脑子里缓缓升起一个问号。 ... 酒店门口，张秦川特意让人准备了红地毯，门头上拉着横幅，上面用中文写着欢迎长安卫视各位领导莅临韩国考察，下面还有一排小一点的朝鲜字。 从模特公司雇了八个模特，穿着民族服饰站在门口，给每一位进来的“采购组”成员都送上鲜花。 就这个逼格，直接把韩主任镇住了，他为人老派，对眼下这种欢迎场面，只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模式，陌生的是这些人！ .................. 一场接风宴结束，张秦川拉着韩主任到房间和他详聊。 韩主任有些好奇的看了眼跟在张秦川身后，穿着职业装，手里提着個公文包的小姑娘。 “张导，这位是...？” “哦，她啊，我在这边找的临时助理、韩国人，帮我拎个包什么的。” 张秦川随意用手指了一下，一脸无所谓。 崔贞媛看到张秦川指她，虽然中文她听不懂，但她还是很乖巧的躬身朝韩主任点点头。 她本来以为那天被安排跟着张秦川，就要开始伺候这位会长了。 没想到...这位会长这几天根本没碰她，反而是把很多工作都交给她，真把她当助理用了。 这让崔贞媛，既忐忑，又有些失望。 ... 房间内，韩主任看着张秦川那位女助理忙着泡茶，目光不着痕迹的扫了眼旁边的张秦川。 在现在这个大环境下，不管是是谁，反正只要事业有成，有点身份的人，身边都会标配一个漂亮点的女秘书。 这东西不是必须的，但有了，就比没有的逼格要高！ 韩主任对张秦川以前的过往了解的不深，这次到韩国才发现，这位张导，在这边好像还挺有手段的，起码人家能有一个韩国女秘书！ 虽然两人还没开始聊正事，但今天不管是接机、还是酒店门口的欢迎仪式，再加上这个女秘书，这些东西无一不默默彰显着张秦川的实力。 ... “谢谢！” 韩主任看女秘书放好茶杯，下意识的道谢一声。 “把我让你整理的资料给我。” 张秦川交代一声，扭过头笑道：“韩主任，还有件事我想有必要先跟您通通气。” “哈哈，张导这见外了不是？有什么话该说就说！” “嗯...是这样的，金会长是我的老朋友，她也是最近这两年才经营的这家公司，就是这家宰视影视娱乐公司。” “嗯...” “金会长呢，为人倒是不错，就是韩国这边...这几年的情况你也知道，经济不太行，很多事呢，和咱们那边的规矩都不太一样。” “？？？” 韩主任越听越迷茫，但表面上还是下意识点头附和张秦川。 ... “他们这边呢，影视作品的版权海外销售，官方是支持的，但税收也明确。” 张秦川朝着混主任做了个手势。 “金会长希望我们三方一起合作，到时候等你们这边选定想要引进的影视剧之后，她这边把授权给到我在国内的公司，你们之间的交易，就在国内由我们双方进行，到时候资金转移呢，再由我和她对接，毕竟...我们是老关系了，他们只信任我。” “？？？” 说到这里，韩主任总算是回过味儿了，什么这个那个的，这不是就是三方交易嘛！ 深深看了眼张秦川，韩主任右手下意识动了动。 像张秦川现在的所作所为，在国内算是牵线搭桥作为中间人的意思。 省台要在韩国买影视剧，他们对这边不熟悉，就由韩主任找到张秦川，张秦川在这边有关系，他作为中间人，把这件事办好后，按理来说，省台是要给张秦川好处的。 但韩主任所代表的省台，可是国企，而且张秦川还是“长安本地人”，这种自己人帮本地国企办事，如果把收好处放在明面上来说，多少有些不好。 但如果真不给张秦川好处，又不合规矩。 总不能过河拆桥吧？ ... 张秦川这边肯定要意思意思的，这些道理韩主任还是明白的。 现在照张秦川这么说，到时候交易三方都参与，合同在韩国签订，但实际资金交割，由省台和张秦川在国内的公司交易，等他那边收到钱后，再由张秦川和韩国人这边交割。 省台在这桩交易里，顺利拿到想要的韩剧。 至于张秦川到时候怎么拿好处，钱都给他了，那就看他自己和韩国这边怎么谈了。 这样一来，明面上看，多了一个交易方，所有的步骤就都很标准、很规矩了。 ... 张秦川装着有些羞涩道：“韩主任您放心，对外宣传这一块，台里可以放心宣传是从韩国直接引进的，我这边就是个中间人，你们不用管我。” “哈哈，张导哪里的话，规矩我懂，你是介绍人，我们这边肯定不能越过伱直接和韩国这边签合同啊，要我说，咱们直接签合同，你再和韩国人签合同就行！” 韩主任说出来的话极其大气。 他又不怕张秦川跑，只要按照合同价买到电视剧，再把钱交给张秦川，他这个购片主任的工作就算做完了。 至于张秦川在中间还要再抽多少好处费，这就和他这个购片主任没关系了。 总要让人家吃点好处吧，如果这次试水成功，以后还得用人家张导呢。 ... “哈哈，还是得按规矩来，合同咱们三方签，我这边绝对不会耽误您的事！” “那行，你是这边半个东道主，张导你怎么说，咱们就怎么来！哈哈哈。” 韩主任也跟着陪笑起来。 “哈哈，好了，公事咱们谈完了，再说说私事。” 张秦川扭头看向崔贞媛，下巴一抬道：“那边准备好了嘛？让她们开始吧。” 第71章：入乡随俗 韩主任有些茫然的看看张秦川，不知道他这个所谓的开始是什么意思？ “韩主任，韩国这边呢，有些很有特色的传统文化，当年不管是岛国人还是美国人，他们来韩国的时候，都充分尊重韩国的本地传统文化。” “嗯、嗯。” “咱们作为礼仪之邦，长安又是古都，我觉得对于入乡随俗这一块，韩主任您应该没问题吧？” “那肯定没问题，到了人家的地方，理当尊重人家当地的传统文化！” 见张秦川说的这么郑重其事，韩主任面色严肃的点点头，他还以为张秦川又要给他讲什么韩国本地的规矩呢。 这些东西虽然听起来比较枯燥，但提前了解一下，肯定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总比不知道的情况下，到时候哪一点违反了，再闹笑话要好。 ... “哈哈，那就好，时间也不早了，韩主任剩下的时间就交给你了，我就不打扰了，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 张秦川站起身，做出要走的架势。 韩主任表情都准备好了，正等着张秦川开讲呢，这转眼...就要走了？ 这是啥啊？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张秦川打开房间门，外面是崔贞媛领着一位模特，就是欢迎宴前在酒店门口给“采购组”献花的模特之一。 此时的模特穿着一身粉红色和黄色相间的绸缎朝鲜民族服饰，上衣还带有标准的方便喂孩子的快开设计。 “进去吧，好好招待客人！” “是！” 张秦川交代一声，顺手帮韩主任带上门。 既然都到了韩国了，该有的招待一样都不能缺，他刚刚可是问过韩主任了，要入乡随俗，尊重人家韩国传统文化的。 这可是韩主任亲口答应的，可不是他张秦川硬逼他的。 好吃、好喝、好玩的待遇伺候着他们，到谈生意的时候，万一有那么点小意外，他们还好意思说吗？ .................. “哗啦...” 酒店房间内，张秦川躺在浴缸里，胳膊搭在浴缸边。 崔贞媛穿着拖鞋跪在浴缸边，正拿着毛巾帮他擦胳膊。 张秦川一歪头，捏着崔贞媛的下巴拉到面前，盯着她的脸仔细看了看。 这几天他忙着看剧，还没时间和崔贞媛多交流，今天总算是把肥羊...不对，是合作伙伴接来了，终于有时间和这小妞好好交流交流了。 崔贞媛可怜巴巴仰着小脸，看着张秦川，一动也不敢动。 ... “你欠公司多少钱啊？” “唉？什么？” 崔贞媛没想到张秦川会问这个，不禁有些懵。 “家里的借款？还是医美贷？或者是助学贷？” 张秦川大拇指搓了搓她的下巴，像她这样的，不是什么大户家庭出身的，不可能不欠公司钱的。 “我...我欠了...” 崔贞媛侧着脸不敢看张秦川的目光，小声报了个金额。 张秦川听到这個数笑了笑，就这个金额，换算一下差不多有大几十万华元。 韩国这边的公司又不是做慈善的，她欠这个钱可不是固定的，而是像高利贷一样，每天都会产生高额的利息，她被合同和欠款绑定到公司，以后就只能靠拼命演戏来还钱，或者按公司要求去做一些事，直到她没价值的那一天。 沾着沐浴露泡沫的手往下一伸，狠狠捏了两下，崔贞媛哭丧着小脸，也不敢反抗。 “好了，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把我伺候好了，其他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明白？” 崔贞媛呆呆的点点头。 张秦川从浴缸里站起身，毫不顾忌的用淋浴冲了冲身上的泡沫，扯过一条浴巾，边擦边吩咐道：“你自己洗干净再出来。” ................. 老话说的好，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 这句话张秦川深以为然，他以前就当过很多人的引路人。 只不过当多了引路人，难免身心疲惫，后来为了图省事，就喜欢走大路、走修好的路，对什么引路人这种工作，越发厌烦。 现在...偶尔再重操旧业一次，感觉还挺回味的。 像引路人这种职业，难点在于很多方面，比如当地人配不配合。 有的地方，当地人的人年纪小，不知道想要富、先修路的道理，对引路人就比较抗拒，当地人不配合，路就不好修，而且顶多修一条单向路，只能解决有无的问题。 而有的地方，当地人年纪大懂得多，老成持重，比较了解引路人的好处，不管是水泥路、还是柏油马路，还是双车道，都有足够的了解，这样的路修起来就比较方便，有了当地人的配合工程就好做了。 ... 修路累了一晚上的张秦川，昨晚肩上的担子太重，肩膀都压红了，早上醒来坐在床边伸了个懒腰，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了眼时间，已经上午十点半了，这个点。 “采购组”的各位成员，应该都醒了吧？ 就是不知道韩主任那老家伙起来没。 转身拍了拍还拿被子蒙着头的崔贞媛。 “醒了没，过来帮我沐浴。” 顺手摘掉黏在被子上的假睫毛，崔贞媛听到声音诺诺的探出头，脸上的妆都哭花了，但她还是乖巧的点点头，眉间带着丝丝痛苦，艰难的用胳膊撑起身子坐起来。 .................. “咚咚咚。” “喀拉。” 打开房门的第一时间，韩主任看到张秦川，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表情。 昨晚的招待实在是太热情了，这异国他乡的，再加上昨天晚宴又喝了点酒，他就没经受住考验。 不对，按张导的话说，这叫入乡随俗！ ... “韩主任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咳咳...还行、还行。” 把张秦川让进来，为了避免再说起这些尴尬的问题，韩主任赶紧拿起桌子上昨天张秦川留下的资料。 “张导，这个...你留下的这本资料，上面这些韩文，我看不懂啊。” “哦？” 张秦川装模作样的脸上恰到好处的闪过一道歉意。 “这...哈哈，怪我怪我，忘记翻译了，这样吧韩主任，我亲自给您讲讲。” “您看，这些就是对方可出售的剧集的购买目录，这上面用红笔圈出来的，我都看过了，嗯...这些剧里面，有一些不太好的内容，咱们这边引进回去，可能有些麻烦。” “哦？那剩下的这几个蓝圈圈起来的，就是可以引进的？” 韩主任举一反三，瞬间领悟了这里面的意思。 “对对对，这是我挑出来的比较符合咱们这边的...呃，各项条件的剧。” 第72章：2002年的第一场雪 能被引进国内的电视剧或者电影，可不是随便看上哪部就能直接买回去播放的。 张秦川轻声给韩主任解释着。 首先，省台来韩国购买的是华国国内的播放权。 这个东西，就是正版与盗版的区别。 放一二十年后，网络发达的年代，普通人在网上搜个国外未在国内上映影片的种子，自己下载看，这东西不犯法，但只能自己看，不能用作商业用途，也不能传播，这是盗版。 想传播、盈利，就需要从正规渠道，从制片方或影视公司那里购买播放权、版权之类的东西。 而且，因为地域不同，韩国很多电视剧里，是多少带点主观意识上的东西的。 这个东西懂的都懂，不管是美军、还是他们那些乱七八糟的教会什么的，这些内容，在国内是不能播的。 而一般的购买方，是弄不到二次剪辑权的。 没这個权利，就没办法把一些不好的片段或镜头删除。 这样一来，有些剧在国外收视率好，在国内就不能播。 除非是某些电视台，头铁、水军战斗力强，就算某些不好的画面播出去被观众质疑，也能硬洗，为了钱脸都不要了，这就没办法了。 但这些东西和西陕省台都不沾边，这里面的道道，作为以前没引进过韩剧的他们来说，还都不熟悉。 张秦川故意夸大其词，把其中的厉害关系讲清楚，主要是为了图省事，省的他们再生出其他幺蛾子。 韩主任听完这些内幕，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还得是张导，要不是你讲这些，咱们要费多大的功夫啊。” 韩主任翻了翻目录上剩下的三个名字问道：“那这剩下的三个，麻烦张导给我细讲讲。” ........................ 张秦川挑出来的三个韩剧，都比较符合韩主任的要求。 第一个，叫《婆媳之战》是一个又臭又长的婆媳剧，在韩国这边算是烂大街的剧。 属于家庭主妇早上老公出门后，打开电视机，听个响，打扫卫生的时候不寂寞的最好伴侣。 看不看画面无所谓，核心内容就是婆婆每天跟儿媳妇找事，两人互相阴阳，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种剧，找条狗，找一个老女人，再找个中年的，两人一狗随便就能拍了，往外卖，五万一集都有的赚。 ... 第二部剧，也是烂大街的爱情向的剧，名字有点擦边蹭热度，叫《紫色生死恋》，很正常的你爱我我不爱你，当我再爱你的时候，你却爱着她的剧。 按照固定的套路，属于是个剧组就能拍的充库存类型。 第三部就是大制作的《爱情神话》了，这部剧去年才上映，由SBS牵头，找了几个韩国本地的二线艺人拍的励志剧。 崔贞媛也有客串参演。 投资不少，还是大公司制作，但最终成品可能是剧本有些老套，不出意外的扑街了，收视率惨淡，柳会长靠关系，把这部由他们公司艺人首次“参演的大制作”以极低的价格买了下来，准备放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坑到哪个冤大头，卖个好价钱。 ... “哦...一共三部，三选一？” 韩主任抖了抖手上的目录，陷入了沉思。 想了半天，抬眼看了眼张秦川道：“张导有什么好建议嘛？” “哈哈，我个人呢...不好参与台里的决策，不过既然韩主任您问了，我就稍微说说我个人的看法。” “你说伱说。” “主任，咱们台里这次是试水，前两部剧价格差别不大，受众群体以女性观众为主，而第三部剧，因为主角出身的原因，受众群体可能少一些，价格反而更贵，所以...” “嗯...” 韩主任毕竟年纪大了，他看问题是从他的角度出发的，在他看来，婆媳剧比爱情剧有前途！ 再加上价格便宜。 “那这部《婆媳之战》一集多少钱？” ... 张秦川伸出四根手指，面无表情道：“这是这边相对大众一些的剧，合咱们那边的汇率，大概四十万一集，您要真确定要，我还能和他们再谈谈，压压价。” “？？？” 听到这个价格，韩主任下意识的一哆嗦，台里的预算是45万一集，这上来最大众的剧就四十万一集了？ “那...这部《爱情神话》呢？” “这个就贵了，主任...这个明星阵容很强，最少八十万一集起步。” “......” 韩主任抬手推了推眼镜框道：“那...先麻烦张导把这部《婆媳之战》的片源找来，我先看看吧。” “行，下午我就让人送来，这时间不早了，咱们吃午饭去？” “好，走走走。” ........................ 长安，2002年的第一场雪如期而至。 张嘉一穿着一件薄毛衣，把两边的袖子都卷起来，拿着一叠小碗和一把筷子，在餐桌边摆放餐具。 “二姐，少做几个菜，够吃了！” “还有最后一个，快完了！” 张秦川的二姑在厨房里回了一句。 今天是张秦川的电视剧《12·1枪杀大案》在省台首播。 一家人聚在张秦川二姑家吃个饭，完事等八点在一起看看这部自家麒麟儿拍出来的电视剧。 说是一家人，也就二姑一家和三叔，三婶还是一贯的不参与这种家庭聚餐活动。 ... 吃完晚饭，东东泡好茶，拿了个暖手宝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播放的广告，百无聊赖的看了眼张嘉一道：“二舅，我哥什么时候回来？” “你哥？你哥到韩国就换手机号了，他那个老号也打不通，我都联系不上他，没良心的，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 张嘉一拿起遥控器，把频道调到省台，等着电视剧播出。 最近他都要忙飞了，又要往来于省台协调首播日期，还得配合着省台那边收款，但影视公司当初成立的时候，是张秦川的，张嘉一就算能帮着办，但他签不了字，连个收款单都签不了。 好在韩主任已经带队去韩国了，到了那边他们应该和张秦川能对接上。 东东眼珠子一转，看了眼旁边带着眼镜正在边织毛衣边等电视剧的老娘，对着张嘉一怂恿道：“二舅，今年不是有世界杯嘛，我哥在韩国也熟，今年夏天让我哥带咱们去韩国看世界杯吧。” “你看什么世界杯？在家好好练琴！你没听说？现在南边有那啥啊？流感，乱死了，在家待着哪都别去！” 二姑抬头凶了东东一句，东东瞬间又怂了，刚刚升起的韩国梦又破碎了。 ... 第73章：小孩子问那么多干什么？ 一条感冒颗粒的广告过后，电视屏幕突然一黑。 “啪！” 一声枪响，《12·1枪杀大案》几个字，一个个像子弹一样被打在电视机上，血红的大字，看起来有点瘆人。 二姑正织着毛衣呢，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刚想怼两句，又想起这是她亲侄子拍的电视剧，这個可不能骂。 “这动静，挺特别啊。” 张嘉一瞄了一眼自己这位二姐，点点头没说话。 电视屏幕上的字体渐渐淡去，背景从黑暗到光明慢慢变亮，夜色中的长安城缓缓从黑暗中显现出来。 好像终于迎来了光明... 画面一转，视角直接转到大巴车上，一车乘客热热闹闹的，镜头对着一位神色有些疲惫的中年人。 二姑有些奇怪的用脚碰了碰张嘉一问道：“这就开始了？我以前看的电视剧，正式开始之前还得唱歌呢，有这时间，倒杯水，准备好毛线再来看都行，大虎这电视剧咋没人唱歌啊？” “二姐，那是片头曲，大虎说了，我们当时拍完这部剧的时候，经费已经没剩多少了，哪还有钱买曲子啊，干脆直接不用了。” “啊？这东西很贵吗？没钱就不用啦？这不像话啊。” “那可不，这东西要是专门找人写词作曲，好不好听先不说，但凡有点名气的作曲家，起步都得好几万，再加上找明星唱，片头片尾两部曲子，随随便便搞下来，一二十万都不一定够。” “这么贵啊？嗯...那不用也行。” 二姑瞬间被张嘉一这个说法给说服了。 ... 热闹的大巴车，因为司机长时间疲劳驾驶，分心之下一个没注意，大巴脱离主路一头栽到沟里出车祸了。 刚刚还一脸疲惫的中年人，车祸后哪怕是头上染血，也还是挣扎着主动开始救人。 这个镜头很短，伴随着中年人最后体力不支晕倒，镜头直接一转，就到了医院。 接下来就是介绍背景，中年男人是一位刑警，坐长途车去陕南办案，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救人晕倒后，随身佩戴的警枪被盗了。 这就是12·1枪杀大案的起因。 伴随着一堆警察的询问，镜头缓缓拉远，伴随着天色，一个时间转折，就切到了几天后。 ... “呦，老陈要出场了。” 二姑顾不上继续织毛衣了，腰杆子瞬间坐直，主动开口提醒一句。 电视上，张秦川二姑父客串的老赖包工头，从办公室走出来，脸上的嚣张、不屑表情很丰富。 特别是二姑父本来就戴眼镜，他在荧幕上的那种气质，有点小人得志、斯文败类的感觉。 ... “老板，你有钱找小姐，都不给我们发工资，你少找几次小姐，我们的工资不就够了。” 主角董雷这一句话，瞬间把第一集的看点突出来了。 “给我打他，你瞎说什么，老子什么时候找小姐了？！” 无赖包工头被董雷的这句话弄得恼羞成怒之下，指挥保镖，让他们打董雷。 ... 二姑下意识的阴阳怪气道：“老陈，演的挺自然啊，你是不是有啥事儿背着我？嗯？” “？？？” 本来还笑意盈盈看着电视的二姑夫，听到媳妇儿这句话，脸上的笑意突然一僵。 “你这啥话，这不是演戏吗？都是大虎教我这么演的，我哪懂那些啊？” “我看着不像是演的啊，老三，你说，伱姐夫像不像演的？” ... 张嘉一听到二姐叫他，有点头皮发麻，呐呐道：“二姐，这...演员嘛，要演啥像啥，要不咋当演员啊，这都是假的！” “对对对，你看看，都是假的！你还不知道我吗？” 二姑父拍拍胸脯，疯狂自证。 “嗯~” 二姑鼻子哼了声长音。 东东看着家里的三个大人，感觉气氛突然有些凝重，嘴角闪过一丝贼笑，故意问道：“妈，啥是找小姐？” “有你什么事儿，有你什么事儿？！小孩子问那么多干什么？看你的吧！” 二姑瞪着眼拿起一团毛线，直接砸到东东头上。 ..................... 2002年1月20日，大寒。 透过窗户看向飞机外面，远处的长安古城银装素裹，一丢丢近乡情怯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次去韩国出差，前后将近一个月，总算是回来了。 虽然不算太累，但此次去韩国出差，收获甚多。 拉下遮阳帘，马上就要降落了，张秦川往后一躺，眯着眼复盘着这次的收获。 先说钱，韩主任最终决定拿下34集电视剧《婆媳之战》，最终成交价格为30万一集。 这还是前后经过两轮谈判才确定的价格。 虽然这部剧哪哪都很垃圾，但它是韩剧，经过大众现在的主观滤镜加成后，它就值这个价！ 而张秦川这边的成本呢？ 他没啥成本，因为这些东西都是他抢来的，他哪怕是卖一万一集，都是纯赚。 至于他为什么执意要在国内，用他的公司和省台交易，搞得这么麻烦。 呵... 要好处是一点，其他的原因比好处更重要。 不管在任何年代，影视行业，都是洗钱等歪门邪道的重灾区。 既然决定混这一行了，其他人张秦川不管，但他自己一生要强，别人有的，他也得有！ 我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他通过国内他自己的这个影视公司和省台交易，交易完之后，他再和韩国那边的他右手上的皮包公司交易。 这就有了正常的海外“贸易”渠道，这个渠道，不仅能向内洗钱，还能向外洗，非常方便。 ... 只要他心够黑，他可以随意再做个合同，把这部原本卖了三十万一集的电视剧，改成只卖了一百块一集，或者一百万一集从韩国买回来的，以三十万一集的低价卖给了省台。 如果以一百块一集来算，三四十集电视剧，总共只卖三千多华元，这个利润，和柳会长的影视公司五五分成，他一点都不心疼。 反正这些韩国人在长安没半点关系，张秦川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有种尽管来长安城法院起诉！ 至于其他的好处，一个即将在长安成立的外资“韩企”办事处，还有十几个用的顺手的心腹手下。 有了钱、有了人，从此以后他在国内的根据地，才算是正式建立，有了一点点资本。 ... PS： 2024年六月，我正在越南做马杀鸡，遭仇家陷害，再一睁眼居然回到了2024年5月。 我居然重生到去越南前的一个月。 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幕，这一世，我不去越南做马杀鸡了，我要写小说，我要赚钱！ 我要复仇！ 如今时辰已到，复仇就在今天，V我50，今晚八点看我如何复仇，我的仇家叫哈兰·山德士！ 第74章：你谁啊？ 一想到去一趟韩国，就坑了...赚了一千多万，张秦川心里越发不爽。 他辛辛苦苦忙几个月，各种投机取巧找关系拍了部电视剧，最后才拿到四百多万，就这还没扣除成本呢。 这中间的差距... 不止一次，张秦川都想不拍了，以后专心做个二道贩子，老老实实往国内卖韩剧，这不比自己辛苦拍电视剧赚钱？ 但这种想法刚刚升起，就又被张秦川给否决了。 还是那句话，只会赚钱是不行的，以前他没钱的时候，可以安安心心当个小弟，给人家卖命赚钱。 但他现在有了钱，赚到大钱了，就像勇哥说的那样，人有钱到一定程度，就不能只看钱了。 别把所有心思都钻进钱眼里，最后落到有命赚钱、没命花钱，人走了...钱没花完。 韩国是这样的，国内...以后也是这样的！ ... 他要做一個，既能赚钱，也有命花他赚来的钱的人！ 这样一来，自己的势力网就得用心经营，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增加身上的名气、社会形象和责任等等。 这些东西在张秦川看来，总结成一个字，那就是----混！ 要先在长安城站稳脚跟，好好混。 好在有三叔带他入圈，不然...没什么不然的。 如果你有一个当演员的叔叔，他带你进娱乐圈，这样新奇的体验，有谁能拒绝嘛？ 其他的张秦川也不会干，只能靠着这一行先混了。 在哪混不是混啊？ 以后借助影视行业，给自己身上增加更多的标签、赚钱。 但国外的关系也不能丢，这是条捞金的好渠道，最起码这几年韩剧越来越火，这次能捞一笔，下次就能再捞一笔！ 至于其他的，他暂时还没想好，反正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双管齐下，内外兼修！ 想到这儿，张秦川侧身瞄了眼坐在他旁边座位的崔贞媛。 男人，有了钱才能有势力，有了势力，就能有更多想要的东西，比如...韩国女助理！ 他要是在韩国畏畏缩缩的啥都不敢干，能有今天？ 崔贞媛能被他像现在这样带回来？ 与其让她在以后不知道便宜了哪个肥头大耳的老棒子，不如便宜了自己。 以前经历过苦日子，如今一朝变富，张秦川不禁有点飘飘然。 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才把有些躁动的心压下来。 这点钱才到哪？ 真要惹到不该惹的人，人家分分钟钟能弄死他。 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一定要稳住，广积粮、缓称王。 ................... “咚咚咚！”三叔一脸不耐烦的敲着门。 旁边远处正在打扫卫生的服务员，听到这边动静后，走到三叔身边问道：“先生，您这边...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吗？” “不用，我侄子在这儿住，我来找他。” “那您没打电话？” “他电话关机了！” 三叔摆摆手赶走服务员，又等了几分钟，刚想抬手继续敲门，房间门突然打开了。 “你这个瓜...咦？你谁啊？张秦川呢？” 骂人的话险之又险的只说了一半，三叔才发现开门的居然是个女的，长得还挺好看的，小姑娘柔柔弱弱的，只从门后探出半张脸，整个身子都躲到门后。 听到三叔的声音，崔贞媛愣了愣，说了句韩语。 三叔听到她说的话也愣了愣，他能勉强听出这句话好像是韩语，至于具体说的什么，他就听不懂了。 ... 深吸了口气，三叔先指了指自己，一字一句道：“我、找...” 又指了指房间。 “张、秦、川！你滴明白？” “......” 崔贞媛眨眨眼，其他的她听不懂，但张秦川这个发音，她好像懂了，又说了句韩语，啪的一声就把房门关上了。 “？？？” 三叔看着关上的房门，有点懵。 这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还是自己找错了房间？ 又看了眼房间号，没错啊... 愣神的功夫，只听房间内噔噔噔一路小跑声，由远及近又响起来了。 “啪踏”。 随着房门再次开启，还是那个小姑娘，这次她倒是没躲着，而是先开门，示意张嘉一先进来。 看着裹着浴袍的小姑娘，三叔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打量了一眼这间套房，下意识的跟着小姑娘往里走。 直到走进卧室，才看见半靠在床头，像是刚睡醒的张秦川。 ... “咦？三叔你咋来了？” 一睁眼就看见三叔，这种感觉还挺神奇的。 “我咋来了？伱回来了咋不跟我说？电话也打不通，要不是我给韩主任打电话，我连你住在哪都不知道，这谁啊？” 三叔嘴巴像机关枪似的，连续问出好几个问题，这才走到窗边，朝外面看了一眼，远处的小雁塔矗立在寒冬里，阳光照在周围树上堆积的积雪，光线又反射到小雁塔上，把本来很古朴的小雁塔照的金光四射，跟佛光似的。 “你这瓜怂，咋住到这儿了？我都没来这儿住过。” 三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有些心酸，眼下这间酒店别看才只是四星级的，但它可算是整个长安城的第一家具有涉外资格的酒店。 酒店名就叫长安宾馆。 能叫这种名字的酒店，想想就知道什么规格了。 这里可是很多老长安人从小就梦想进来住一晚的梦中情馆！ 以前各路外宾来长安访问的时候，都被安排住在这家宾馆。 ... 刚扭头准备再说几句，正好看见刚刚那个给他开门的小姑娘，正跪在床边，帮张秦川穿衣服。 那摸样，跟小媳妇似的，伺候好张秦川穿好衣服还端起水杯喂他喝水。 就这周到程度，堪比照顾医院病号了。 看着这场景，再想想自己，三叔嘴里的话又缓缓咽下去了。 “你...你...我去外面等你，你收拾好再出来！” 这俩人都穿的少，三叔很自觉的先走出卧室。 .............. 打着哈欠往外间会客区的沙发上一坐，张秦川只穿了一件浴袍，翘着二郎腿坐下后一招手，指着三叔朝崔贞媛介绍道：“这是我叔叔，赶紧泡茶去！” 张秦川叽里呱啦的说了啥，三叔也听不懂，眼看那位小姑娘走了，他才开口道：“这谁啊？问你呢，你咋住这儿了？” “我助理啊，韩国人，长安宾馆有涉外资格，地理位置又好，我总不能让她跟着我回去住家属院吧？走这么长时间，家里肯定一层灰，我不住这儿住哪？” “......” 三叔嘴巴微张，想想张秦川说的话，好像还挺有道理，外国人好像只能住在有涉外资格的酒店，这没毛病。 第75章：补拍？拍个屁 “你这孩子，到了韩国也不知道说一声，想联系你都联系不上。” 三叔吐槽了一句，看着自己侄子的韩国女助理端来两杯用茶袋泡出来的茶，轻声道了声谢。 “联系啥啊，我忙着呢，不早点帮他们把事办了，我怎么拿到钱啊？电视剧的钱到账了吧？” “前几天就到账了，人家省台那边要收款确认证明呢，你这也联系不上。” “急啥，他们不知道我在韩国出差呢？瞎嚷嚷。” ... 张秦川指了指床头柜，让崔贞媛把自己的烟拿过来。 等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总算有点活过来的感觉了。 要不是三叔叫他，他能睡到下午。 “对了三叔，咱的剧开播了没？” 直到现在，张秦川才想起来，自己还有部电视剧好像还没播出呢。 不是他不操心，而是这部本来倾注了他“心血”的剧，在这次韩剧引进的衬托下，好像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就怕货比货啊，有了对比，一千多万对比四百五十万，这有可比性嘛？ ... “你还知道问，你再晚回来几天，剧都播完了。” 三叔看了看张秦川，也摸到烟盒给自己点了根烟。 “啥评价啊？报纸上咋说的？观众咋说的？” 想不到居然已经开播了，张秦川下意识想问问他这部剧的好评率啥的。 “什么啥评价，就那样呗，我觉得还行，你二姑觉得挺不错的，东东觉得不好看，伱姑父...你姑父第一集没看完就不看了。” “？？？” “不是，我说的不是咱们家里的人怎么看，是观众的评价，观众打几分，他们喜不喜欢？” “那我哪知道？” 三叔眨眨眼，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张秦川。 就这么说吧，这年头...收视率统计的方式很落后也不太普及，这东西有，只是统计出来的数据很不准确，除了上面的总台，下面的各地标准还不太一样。 像他们这种偏“地方性”的电视剧，初期影响力很小，除非第二第三轮能多卖几家电视台，那样才能有足够的受众，看的人多了，才能吸引一些纸媒的影评人之类的发表评论。 ... “......” 张秦川突然发现，自己问了个在现在好像很弱智的问题，原来现在不火的剧，根本不配有评论，就像三叔以前演的那些剧一样。 它们只能化为三叔资历里一串冰冷的文字，在需要的时候，被需要的人看到，真正看过他演的电视剧的人，看了也就看了，很少有人会写信去电视台特意评价某部剧如何如何，或者在报纸上刊登一篇文章，现在的电视剧，除了口碑，好像也就看宣传了。 对了！ ... “三叔，那陈导那部剧呢？” 自己的剧现在还没火，那陈导的呢？陈导的剧应该火了吧？ 张秦川在韩国的时候，没啥渠道了解国内的消息，现在说起电视剧，总算是想起来这件事，他记得陈导的那部剧历史年度巨作，好像12月月底就开播了，现在都快一月底了，这总该有点评价了吧？ ... “咦，你不说我差点忘了，陈导前几天还打电话找你呢，他联系不上你，最后就打到我这儿了。” “陈导找我？找我干啥？” “啧...” 三叔的表情很奇怪，有点幸灾乐祸，还有点纠结。 “你不是问陈导那部剧嘛，陈导也是倒霉...他那部剧刚开播没几天，就被大量观众举报停播了，陈导电话里说，需要大规模整改，有些镜头需要重拍，拍这部戏的时候，你不是他助理嘛，他打电话想让你过去继续当助理，说你讲戏的能力不错，你啥时候还有这本事呢？” “？？？” “停播了？为啥？” “据说是血腥镜头过多，改编的太夸张，反正原因很多，前段时间报纸上铺天盖地都是报道这件事的，人家这才叫知名度广，不过我觉得，陈导以后可能不会再拍电视剧了，他现在情况可不咋好，批评声铺天盖地的。” 三叔说到这儿，轻轻拍了拍桌子道：“大虎，你干脆装着不知道，等过段时间再和陈导联系，反正我也没告诉他你啥时候回来，这趟浑水，你就别参与了，这部剧现在讨论度很高，陈导也应付不来。” ... 张秦川眯着眼，三叔后面的话他根本没听进去，此时他脑子里，全是关于补拍镜头的事。 这样的机会，好像正好可以和那位姓黄的讲讲戏啊。 算了...自己这边现在还有一大堆事呢，哪有时间为了这点事再去跟着他们补拍镜头。 要是这剧火的时候，陈导想加拍点别的东西，让他过去帮忙，那他还勉强能抽时间过去转转，现在... 按照三叔所说，这都被推上风口浪尖了，这种事儿，他就不参与了，等过几天忙完再给陈导打个电话，探探敌情再说。 ... 张秦川打了个哈欠，叫崔贞媛把屋里的几個黑色行李箱拖出来。 “这是给你买的羽绒服，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嚯？这都是给我买的？” 张嘉一看着几个大行李箱里装的好像都是衣服，还以为这都是张秦川给他买的，不禁有点惊喜，在这长安城的寒冬里，心里暖暖的。 “呃...也不全是，还有给我二姑、东东她们买的，你先试呗，可隆的，这牌子在韩国有点名气，比咱们这边冬装要保暖，赶紧试试吧。” “......” 三叔暖暖的心突然又变的酸酸的。 .................... 在镜子前转了一圈，此时三叔身上穿的是一件偏派克羽绒服，这种衣服的布料防水透气，里面充绒量倒是不大，但足够保暖。 “你穿这个就不用里面再套毛衣了，上身不穿那么厚，就显得精神。” “哈哈。” 三叔美滋滋的转了一圈，边看镜子边说道：“你这回来，公司这边的事你就赶紧处理处理，该分的钱分分，税务那边也得赶紧弄，别让人说闲话，过几天老厂长就要去燕京了，咱们送送他，到时候我也得去一趟燕京。” “三叔，你去燕京干啥？” “啧...这不是你说的吗？要多讲点人情世故，这眼看着快过年了，我不得去燕京走动走动？李导那边，老刘那边，还有其他几个，都得送点东西过去。” ... PS： 三江没混上，今天看看下周有没有推荐，如果没有，下周就该上架了，呜呜呜呜，心碎了。 第76章：盘账 送走了三叔，张秦川又睡了个回笼觉。 晚上八点多，吃完宾馆提供的晚餐，总算是恢复点精力了，在外面的时候没感觉，一到家就不想动了。 扒开毯子，半靠在床头上，拿起床头柜上的小本子，在上面写下一个450的数字。 既然电视剧第一轮的卖剧钱到位了，首先得把税交了，剩下的钱该分就分下去，不能再拖了。 450万先减去400万“成本”，理论上这部剧明面上的利润，第一笔只有五十万。 又写下一个60+40，这是张秦川自己的导演工资，还有三叔的副导演工资。 剩下的，每個演员再给四万块红包，其他的摄制组人员，一人再给两万。 这零零碎碎的加起来，六十多万又没了。 还有借二姑家的四十万。 ... 看着账面上算出来最后剩下的钱，只有二百万多点了。 也就是说，他辛辛苦苦几个月，才捞了这么点钱，远远抵不上他去一趟韩国当二道贩子赚得多。 还得努力啊！ 不过，现在有钱后下一步该干啥？ 当然是先改善一下生活条件，比如买房、买车，总不能一直住在长安宾馆吧？ 吸了吸鼻子，俗话说，饱暖思... 拍了拍床，给旁边正在看书的崔贞媛示意了一下，张秦川伸手往下指了指，又朝她勾勾手。 俩人在一起混了这么多天了，张秦川一个动作，崔贞媛就知道她该干什么了。 放下书，爬过来，很乖巧的先看了张秦川一眼，在张秦川用眼神再一次示意后，她才扒开张秦川身上盖的毯子。 ... “嘶...” 张秦川猛地打了个冷颤，整个人瞬间精神了。 外面现在白雪皑皑，他有点丁寒，这种情况下，身体不舒服，怎么能专心工作？ 既然女助理在身边，让她帮忙暖暖，这样既能更加集中注意力，还有利于提高工作效率。 ... 双脚脚底对在一起岔开，摆好架势后张秦川又在小本子上写下了1020的字样，这是卖韩剧的钱。 这笔钱明天应该就能到账了，只不过他一时半会儿不能光明正大的拿出来花，毕竟...这钱理论上他只是过一下手，还得给韩国那边。 做戏要做全套嘛，理论上来说，这笔钱在他手上，目前就算灰钱了，只要他没有往外的交易记录，一时半会儿就不能动，顶多...先拿出来二百万，算作他这次从中牵线搭桥的好处费。 ... “200+200=400。” 看着这个数字，张秦川眯着眼想着这笔钱的用处。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要给市局送点好处。 当初他没钱的时候，找市局合作，虽然主要目的是抱大腿，在拍摄途中，市局对他的支持也很给力，关于钱的事，从来没提过。 现在他有了钱，总得给人家表示表示，意思一下。 只不过这个表示的程度，要局限在一个范围里。 明面上卖剧的利润是五十万，这里面交完税，还得给西影厂分出去10%的分成，这是当初答应张厂长的条件。 那剩下的钱，大概就不到40万。 买东西的钱，不能超过40万这个预算，明面上这是他通过市局的帮助，拍电视剧赚来的钱，用这个钱给市局送东西，这叫知恩图报。 要是超过这个数额，那难免就会让别人瞎想了。 国内毕竟不比韩国，眼下双方才第一次合作，关系还没到那个份上，要慢慢来。 ... 张秦川准备用这些钱给市局买几辆车送过去。 赶在年前，搞个捐赠仪式，要是能混一块警民一家亲之类的锦旗那就更好了！ 到时候往公司门口一挂。 “嗯...” 在本子上写上“买车、捐赠”的字样后。 张秦川摸了摸下巴，公司这一块也得赶紧招人，先把框架搭起来，办公地点也得换，不能用以前那个装烂的小办公室了。 “给自己买车、买房，给市局捐车、公司招人、租办公场地。” 看着这一件件代办事宜，张秦川突然有些头疼。 “哎？！别吸了，上来！” 既然头疼，那有啥事儿明天再说吧，也不急于现在了。 ................. “哥？！这是新嫂子？” 第二天早上，长安宾馆餐厅，东东跟着服务员一路走来，看到张秦川后，兴奋地小声问了一句。 “新嫂子你个头啊！哪学的这些东西，吃早饭了没？” “吃过了吃过了，我起的早，我练完琴我妈才让我出来。” 东东有些好奇的又瞄了几眼表哥旁边坐的这位“新嫂子”，发现刚刚的话，她听完居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抬头看了自己一眼。 这性格倒是挺大气的，处事不惊啊。 ... “今天叫你过来，准备让你帮个忙，你不是放假了吗？” “放假了，哥有啥事你说！” 看表哥这个样子，东东感觉又到了捞外快的时间了，上次给表哥帮忙，还捞到个新手机呢，往张秦川旁边又坐近了点，顺手拐起张秦川的胳膊。 “一边去，我吃着饭呢。” 把最后一个煎鸡蛋塞进嘴里，张秦川拿湿巾擦了擦嘴介绍道：“这是我新助理，韩国人，你这段时间带她转一转，我说几个事伱记好了。” “韩国人？！” 东东眼睛一亮，这才理解刚刚为啥这位“新嫂子”那么淡定了，原来是听不懂她说的话啊！ “你呢，不是喜欢看韩剧吗？她也演过一部，没啥名气，你可以跟她练练口语，韩语、英语都行，你先带着她去办个新电话卡，顺便教教她中文。” “嗯嗯！” “然后这几天你俩玩的时候，我再叫个人陪着你们，到时候你们帮我选选房子，我要户型大的，最好是独栋的，你俩一起看，互相参谋一下，有消息了再告诉我。” “我们去买房子？我不会啊...” 要是买个小东小西的，她还没问题，但是房子...这个她就不会了，东东一脸为难的看着张秦川。 “走吧，我叫了专业人士陪你们，你们只负责看户型，看户型你还不会？要环境好的，采光好的，你就挑你喜欢的就行了，办好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东东看张秦川站起身，赶紧也跟着站起来，对表哥说的专业人士有点好奇了，既然有专业人士，那表哥为什么还要她来选？ 第77章：上道（周一上架） “张导！起这么早啊？” 酒店一楼大厅。 刘行长里面穿着西装，外面还穿了件黑色的羽绒服，整个人显得很臃肿，看见张秦川后，刘行长离得老远就伸出手打招呼。 “哎呦，刘行长你怎么还亲自来了，吃早餐了没？” 张秦川没想到昨天给他打电话，今天人家居然亲自来了。 ... 以前看过很多小说中提过，什么主角赚钱了去买房，身上穿的衣服不上档次，在售楼部被销售鄙视，然后装逼打脸。 或者买房的时候遇到前女友，鄙视主角买不起房子，最后主角抽出一张银行卡，痛痛快快的全款买房，然后继续装逼打脸。 这些桥段，猛一看是挺爽的，但细细想来...有钱了，社会地位为什么没变？ 这完全是暴发户、傻逼行为。 张秦川理解不了，也从来没想过他会有这么一天。 他手里现在有的是关系。 多的不说，就说银行，他公司账面上现在趴着四百多万，今天好像还能再加一千多万。 就他这个储蓄水平，还是现金流，有什么事，为啥不能找银行帮忙？ 银行可不是只能存钱的地方。 有关系，就要在关键时刻用出来。 更何况他还是要买房、买车，这东西...银行的人还能不熟悉吗？ 不管是车辆经销商还是房地产开发商，银行对他们来说，那就是爸爸！ 而一个在银行里存有大量现金的人，他又是银行的爸爸。 这关系四舍五入一下，爷爷有事找孙子，还要爷爷亲自出面？ 不可能的！ 一個支行的行长，就算不是他们的爷爷，起码也是叔伯这个级别的。 ... “吃过了、吃过了，这快过年了，我也没啥事，你一说要买房买车，我干脆亲自过来。” 刘行长好奇的看了眼跟在张秦川身后的两人，也没多问。 “刘行长，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我妹陈东，这是我助理崔贞媛，韩国人，买房子就让她俩帮我选吧，我这边去看车，两不耽误。” “好好，陈小姐你好，崔小姐你好，小李、小王，你俩这几天就带着她们两位看房子去，我负责张导这边。” 刘行长跟旁边几个好像是银行的员工交代了一声，这才转身给张秦川解释道：“张导，这两人都是我们银行员工，外语学校毕业的，说英文她们能交流吧？” “哈哈，还得是刘行长伱细心，那咱们这就走？” “好好好，走！” 刘行长又朝身后刚刚交代的两人使了个眼色，这才跟在张秦川后面出宾馆。 ... 临近过年，银行怎么可能会不忙？ 但忙要忙在正地方。 张秦川就是他刘行长要忙的。 不管是这位身上的光环，还是周围的关系，都值得他这样，别看张秦川现在还不咋样呢，但这都是他自我感觉，在刘行长看来。 这回国半年多，随随便便就搞出来几百万资产，听说还能帮着省台去韩国牵线搭桥谈生意。 这样的人还不值得他主动交好吗？ 如今这位爷赚钱了，想要买房、买车，这代表着什么？ 这是要安心落户长安了！ 只要买了这些东西，以后他或者他的公司慢慢在本地发展起来了，影视行业...这玩意儿流水大，只要攀上了这位，他这个支行的行长，以后还愁业绩？ 这边关系搞好了，做不了几年，就能往上再动一动了。 这样一比...他就算再忙，只要张秦川开口，他都得放下所有事情过来。 幸好今天把行里一大半精英都带来了，还带了两个外语好的，果然...这不是用上了！ 啧啧啧，看看人家，助理都是外国人，长得跟女明星似的。 ................. 汽车大世界。 看着手上的报价单，张秦川有点懵。 四十万，按照他的原计划，他想用这笔钱买十辆面包车。 面包车虽然不太上档次，但当警车绰绰有余，后面稍微改一下，既能代步也能拉人。 十辆这个数，说出去也好听。 但现在...就说大街上那些看起来不咋地的奥拓车，高配的都要六七万，而张秦川看上的面包车，裸车价都要快五万了，这要是上税、落地，差不多奔着五万大几去了。 如果还按原计划买十辆，他要超预算了。 ... 业务经理看着沉默不语的张秦川，又看了看正好抬头的刘行长，双方眼神对视，刘行长朝张秦川那边瞄了一眼，又朝业务经理挤挤眼，意思是还能不能优惠。 业务经理眯着眼，不着痕迹的稍微摇摇头，他们这款车去年全年销量已经突破十万辆了，国内根本不愁卖，哪怕现在已经加入世贸了，但车价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降下来的。 卖给谁都是卖，既然不愁卖，为啥要降价？ “张导？要不咱再看看别家？” 刘行长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对面业务经理一眼，开口小声劝了一句。 “算了，先定吧，就这款六辆，你让他帮我办手续吧，不用等车吧？我要现车！” 张秦川把报价单放到桌子上，不想再磨叽了。 刚刚已经转过一家了，现在卖车的大部分代理商，一次代理好几个品牌，而且也不是买方市场，而是卖方市场，普通人来买车，进口车普遍都要加价，国产车虽然不用加价，但你得等...短则一两个月，长则半年的等待时间。 就这...卖给你都算看得起你了，可不像以后的销售，但凡有点卖车意向，销售恨不得天天给客户打电话，现在的销售，就一句话---爱买不买。 ................... 周二一大早，一辆新款猎豹黑金刚，墨绿色的涂装，银色的腰线，连车牌都没挂，只在前挡风玻璃一角，挂着一张临时牌。 市局门口，随着一声喇叭声，站岗的门卫看了一眼这辆没车牌的车，走出门岗来到车前，才看清车里开车的人。 “张导？您来了？” “哈哈，给你拜个早年，领导今天都在吗？” “在呢，在呢，您登记一下赶紧过去吧。” “哎我写字难看，你帮写吧！” 张秦川从副驾驶上抽出一条烟，直接递给对方，根本没等对方拒绝，一脚油门，车已经奔着停车场去了。 “哎？！张导！” 门卫手里拿着烟，看着远去的车，脸上露出一阵无奈。 ...................... PS： 给各位老爷汇报一声，后天，也就是13号，周一，上架。 第78章：报警、报警！ “咚咚咚。” “进！” ... 张秦川手里拿着牛皮纸文件袋，走进办公室，脸上堆满笑容。 “领导，我来给你拜个早年。” “呦？张导？！这还没过年呢，你这拜年拜的也太早了。” 带着眼镜的副局长看到来人是张秦川，手上的文件也顾不上写了，放下笔赶紧起身，迎着张秦川先握了握手，这才想起还没泡茶，赶紧又转身从抽屉里翻茶叶。 “张导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我听说你去韩国了，啥时候回来的。” “哈哈，我也是才回来，这不是省台那边的账到了嘛，我这...吃水不忘挖井人，手里有点钱，就忍不住想花。” 张秦川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的拆文件袋。 这里面装的是六辆昌河面包车的所有购车手续。 ... 等副局长摆好茶杯，掂着暖水瓶倒完水后，看着桌上放的文件，有些迷茫的看了眼张秦川。 “张导这是...” “哈哈，领导，我呢...十分感谢咱们市局对我的支持，以前我刚回国，也没什么钱，现在靠着这部剧赚钱了，我总得表示表示吧？” “哎？！这可不行啊，我们可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张导你这不合适。” 听到张秦川这句话，领导脸上虽然高兴，但话里还是尽显推脱之意。 “领导你误会了，现在不是主张拥警爱民、警民鱼水情吗？我这是捐赠的！” 张秦川把几份资料递给领导，嘴里解释着：“这眼看着快过年了，每到年节，就是咱们警察系统最忙碌的时候，你们不仅不能休息，还得在岗在位，这大冷天的，我看咱们下面很多派出所都没几辆车，所以就买了几辆车...” 说到这儿，张秦川脸上的表情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一丢丢不好意思。 “领导，我这能力有限，买车的钱，都是在咱们市局的帮助下拍戏赚的，您别嫌少，这属于我个人的一份心意。” “这...” 领导看着手上的购车资料，这种事儿，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六辆面包车，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长安城有没有大企业？ 有...但是这些大企业很多都是国企，没哪个国企会给市局送这些东西，而個人...个人就更没有了。 现在张秦川这样的行为，算是目前为止，蝎子拉屎独一份了，以至于领导一时半会儿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就跟一个直男，突然收到女生送来的一束花一样，心里高兴虽高兴，但手心里紧张的都冒汗了。 “张导伱这个...你先别急，东西呢，你先拿回去，我们得开会商量商量。” “？？？” 就这几辆车还商量啥啊。 张秦川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领导的表现给他也整蒙了。 ................. 几天后，长安一家饭店门口。 “王哥？你到哪了？” “到饭店门口了，我看见你了，挂了！” 王双宝裹着围巾，穿的很厚、揣着手，抖了抖身上的落雪，又跺了跺脚，在门口地垫上蹭了蹭鞋底，这才走进饭店。 今天是小刘约自己，说是特意给他送红包的。 ... “王哥，这边这边，服务员上菜！” 小刘脸上红扑扑的，这几天跟过年似的，公司换了新地址，张秦川又给他提前发了红包，好像一切都走上正轨了。 现在，他又身负重任，替张秦川给几位演员发红包。 这里面的门道，张秦川还是从三叔那学来的。 现在演员的收入，说高...肯定比普通打工人高点，但也没像以后动辄几百万、上千万那么夸张。 而且，有的演员属于那种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类型。 就算拍一部戏能拿几万片酬，但平均到每个月，也不比普通人多多少了。 王双宝就是这类型，他这个形象严重限制了他的戏路，一直也没接到什么重量级的角色。 给他发钱，张秦川是通过红包的方式。 大家赚钱都不容易，交不交税，看他们自己的意思，把主动权交给他们自己。 ... 老板坐在柜台前，正拿着账本对账，服务员刚上完菜，鬼鬼祟祟的来到老板身边，探头看了一眼，这才小声道：“老板，里面包间那一桌客人，好像有点问题。” “啥问题？” 老板抬头白了一眼，继续低头算账。 “我刚刚看那个年轻人，偷偷摸摸拿个黑塑料袋给另一个人，那人带着围巾都没取下来。” “嗯？” 服务员小心翼翼道：“我最近不是看那部电视剧嘛？电视上演的那杀人犯买枪的时候，不就这样？我怀疑他们...” “他们咋了？” “我怀疑他们是非法交易的，老板...咱报警不？” “？？？” 老板抬手给了服务员一巴掌。 “报警、报警，你电视剧看多了？！哪有那么多非法交易？哪有那么多杀人犯？” 说完这句话，看着服务员委屈的眼神，老板心里又有点不托底。 这个服务员是他们老家来的，孩子从小老实，应该不会说瞎话吧？ 想到这儿，老板顺手拿起一瓶酒道：“你在这儿等着，我进去看看。” ............... “两位老板，你们要的酒！” “我们没要酒啊。” 小刘有些奇怪的看了眼老板，而老板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小刘身上，而是看向了王双宝旁边的椅子上，果然如服务员所说，椅子上放了个黑塑料袋，而且袋子口好像没捂严实，隐隐可见一点点红色，里面装的应该是钱。 看塑料袋的体积，这要是装满钱，不得大几万？ 这年头有谁出门带这么多现金的？ 刚想到这儿，老板视线往上一抬，正好和王双宝对视。 王双宝在外面冻了一路了，进来还没来的及取掉围巾，又戴着大帽子，只露出一双冰冷、凶狠的眼睛。 老板和他对视一眼，心里一哆嗦。 就这个眼神，看起来这俩人就不像啥好东西，这里面肯定有事。 “呃...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不好意思，你们吃、你们吃。” 拿起桌上的酒，老板转身的一瞬间，背后都开始冒汗了。 这肯定是杀人犯！报警、这必须得报警！ ................. 长安火车站，站台上。 张厂长一身长款风衣，手里拎着行李箱，身旁站着他的秘书。 张秦川和三叔也站在旁边。 “厂长，祝您此去一路顺风，这是我总结的一点关于主旋律类影视作品商业化的资料，也不知道您用不用的上，您路上就当个小玩意儿看看，解解闷。” 第79章：投桃报李（明天上架） 张秦川双手递给张厂长一个小本子，这是他归纳总结的经验，今天给张厂长送行，特意带来的。 “哈哈哈，你个小滑头，这字迹...看着挺秀气啊？” 张厂长顺手翻开，只看了一眼就笑了。 “哎，这是我复述，我朋友帮我写的。” 这位领导啥也不缺，甚至连东西，张秦川一时半会儿都不敢送，生怕太主动被他再批评，最后只能拿出来这本“心得体验”送给他。 “行了，不用送了，你们回去吧，有什么事，你再给我打电话。” “厂长，您到了燕京，在那边要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吃的喝的啥的，您尽管给我打电话，我到时候亲自给您送过去。” “哈哈，这可是你说的啊！” 张厂长没忍住，伸手拍了拍张秦川的肩膀，眼神里一股子长辈看晚辈的关爱之色。 ... “三叔，这张卡，你到燕京联系一下小秦，顺手交给她。” “你自己咋不去给？” 三叔吸了吸鼻子，目送张厂长上车，他今天也要跟着厂长一起去燕京，送完东西再赶到过年前回来。 “我这不是忙嘛！嗯！~” 张秦川顺手把银行卡塞进三叔兜里，认识秦兰这么久了，张秦川连一分钱都没给他，时而相信...怪不是东西的。 现在有钱了，当初答应人家的大红包，总得给人家。 “行吧，那他要是问起伱...我咋说？” “就说我忙！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张秦川不想和三叔多说，摆摆手潇洒转身。 旁边一直站着的厂长秘书，看到张秦川走了，赶紧朝三叔点点头道：“张老师，那我也走了，辛苦您一路上照顾厂长了。” “李秘书哪里的话，这都是应该的！” 三叔笑了笑，拉着行李也上车了。 ... “张导！张导！” 李秘书一路小跑追上张秦川，笑着道：“您怎么走？要不我送你？” “咦？你没跟着厂长一起走？” 张秦川扭头看了这位一眼，还以为他会跟着厂长一起去燕京呢。 “唉...我还得留在家里收拾收拾东西，厂长说这次过去就是先探探路，让我年后再和嫂子一起过去。” “哈哈，那辛苦李秘书了，我今天开车来，你有事该忙忙。” 张秦川客气了一句，李秘书张嘴还想说什么，张秦川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 “虎哥，我和王老师在饭店吃饭，警察来查我们了。” “？？？” 短短一句话，说的张秦川有些懵，现在长安治安环境这么好了吗？ 吃个饭都有警察查？ “咋了？为啥查你们？” “好像是，老板怀疑我们进行非法交易...我就是约王老师吃個饭，给他送红包的，别的啥也没干啊。” 电话那头的小刘，此时也有点懵。 “该配合调查就配合调查，问清楚他们是哪个派出所的，别和人家老板吵架，有啥事再给我打电话，我一会儿还得去市局办点事呢。” 听清楚了原由，张秦川也没当回事儿。 ..................... 再次来到市局，门卫知道这辆车，干脆连拦都没拦，自顾自的直接帮张秦川登记了。 拿起牛皮纸文件袋夹到腋下，张秦川抬头看了眼市局大楼上高挂的警徽。 这地方...每次来感触都不一样，他在国内奉公守法，这里来多了，看见这玩意也不会像刚回国的时候，下意识的有点害怕了。 算是练胆了吧。 ... “来啦！坐坐坐！” 副局长这次见到张秦川，就没有上次那么头疼了。 待两人落座后，他抢在张秦川之前，先拿出一份报纸，还有一份文件，递给张秦川。 “张导先看看这个。” “哦？什么意思？” 张秦川好奇的先打开报纸，这份应该是省内他们警察系统内部的报纸，反正这么名字张秦川以前没听过。 头版头条是警务系统内部的年底总结新闻，耐着心翻到第二页。 一个小标题吸引了张秦川的目光。 《警民合作，影视剧也能提高治安效率》《西陕市局打造警民合作新模式---初见成效》。 “？？？” 这啥玩意？ ... 副局长看张秦川目光有些迷茫，笑呵呵的主动解释道：“张导，是这样的，最近一段时间，咱们市内的治安率明显提升，甚至连每到年节期间增加的小偷，都明显少了很多。” “经过下面反应，最近你那部剧的播出，年节将至很有警示意义！” “啊？” 张秦川微微张嘴，他以前说的都是吹得，怎么还来真的了？ ... 眼见张秦川这表情，副局长满意的点点头，笑着又解释道：“张导的剧，拍的很不错，根据我们的调查，很多看完剧的观众，都对剧里的主角产生了很深的印象，有些人啊...现在看到屏幕一黑，都会下意识的紧张。” “甚至这段时间，一到晚上，出来的人明显都变少了。” “？？？” 这难道不是因为天太冷才不出门的嘛？ 张秦川诺诺的没敢把心里话说出来。 ... “前几天局里开会商议了一下，领导觉得，这么具有警示意义的电视剧，很有必要向其他兄弟单位推广一下，只不过我们警察系统各单位预算都不太富足，到时候还请张导多多让步，也好让我们兄弟单位给各地电视台牵线搭桥引荐这部剧。” 副局长说完，略有深意的看了张秦川一眼。 “！！！” 懂了！ 张秦川眼睛一亮，这就是警察系统啊，看看和人家合作多敞亮。 他前几天来送车，人家没第一时间接受，现在开了个会，局面就变成他的电视剧拍的很好，可以向其他兄弟单位推广，更是在内部报纸上也宣传起来。 这是什么？ 人家这是投桃报李啊！ 好处还没收呢，人家给的好到处倒是先向张秦川砸来了。 这才是靠谱的合作对象，花花轿子大家一起抬嘛！ ... “领导您过奖了，这都是警民合作的结果，我倒是出力不多，那这个捐赠车...” “哈哈，这个会议上也谈完了，张导的捐赠，毕竟是好意，我们原则上可以收的，不过张导你这边，我们也有东西送给你！” 副局长起身从旁边的书架上拿出一个大纸盒子。 ... “这是？” 张秦川抱着这个有点像装披萨饼似的牛皮纸盒，掂了掂感觉还挺有分量的。 在领导鼓励的目光中轻轻打开上面的盖子。 一块纯铜打造，金灿灿的牌子就静静躺在纸盒里，上面几个大字，赫然是： 警民共建单位-----长安东方影视制片厂！ “卧槽！” 这是终于加入组织了？！ ... PS：明天中午12点后上架。 上架感言 第三次写上架感言了，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有技术。 首先，我是个扑街，一个靠码字混口饭吃的扑街。 各位老爷能看到这儿的，相信都是能看进去书的，今天上架，如果这本书还符合您的口味，您给点支持，给个首订，让我首订数据好看点，也好装装逼，跟其他作者朋友面前吹嘘一下。 一路走来，写书已经第三個年头了，这也是第三本书了。 第一本书，最后写着写着，被封的要死要活的，那时候已经开始应激了，每天早上起床，拿起手机，后台必定有一两条提示，哪一章又进去了。 第二本书，时运不济，有些名字写着写着又不让写了，哎... 相对起来，这本书还算顺利。 刚开始这本书在后台建新书的时候，封面都没过审，我也是草了，当时我都蒙了。 章节被封我能接受，这刚开书，连封面都不过审是个什么意思？开局不顺？ 好在后来问了问，原来是有个小标志不合规矩，改掉就好了。 这本书写到现在，字数不多，也才被封了一次，我自我感觉还是挺宽松的。 也有可能是上架前都是免费章节，我写的时候有点收着，放不开。 我知道我的小黑子很多，这有多种原因，有些是以前我怼过他们，他们顺着网线就找到书里来怼我。 有的呢，是同行，包括我发现的，没发现的，有好几个吧，具体是谁，我也大概知道，这个就不多说了。 ... 说一说书吧。 我呢，虽然是扑街，但我还有一点点追求。 首先，我觉得作为一个作者，起码要有一点点创新吧？ 我极其痛恨那些跟风的、借鉴的、抄袭的垃圾扑街。 我开始写书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以前喜欢看书，看着看着，从别的大佬的书里，发现一些很多人没写过的盲点，就萌生出一种我上我也行的错觉。 前几年，华娱类型里，女主千篇一律就那几个人，我都看腻了，就想换个人写写。 后来发现，我太天真了，人家之所以写那几个人当女主，是因为她们名气大、流量大、有人看。 只有我是个憨憨，就就换点人写，所以我是扑街，但我不后悔。 那时候第一本书老是被封，我就转头第二本就写国外的了。 等第二本书写完，我本来想写诸天来着。 后来编辑告诉我，诸天算同人，我又退缩了，还是写原创吧。 兜兜转转又选择回来写国内的。 编辑告诉我前段时间华娱流量挺好的，我也有很多想法想再次验证一下。 这本书的初衷，我就想写点不太一样的。 比如很多喜欢写孤儿院的主角，我就不喜欢，有点亲情不行吗？ 对于很多人前段时间的评论，说什么你怎么不去买股票、搞金融、或者用某某、拍什么什么，如何如何发财、当首富的。 我写的是娱乐文啊，要是扯这个，这就没法聊了，这不是探讨，这是抬杠，说这种话的人，咋不去仙侠类的书里问问作者，他们的主角修仙牛逼了，为啥不回来当首富，当导演呢？ ... 娱乐文呢，千篇一律的主角不是当导演就是当演员，然后拍个某某片子，拿了什么奖，然后赚钱出名了。 过程中穿插点豆瓣粘贴来的评论，再加点原剧的剧情，这样的剧情，看着不腻嘛？ 再说写这样套路的文，起点一抓一大把，真想看这种剧情的，大可以去找其他大神写书去看的嘛。 我是扑街啊，要我向大神看齐，我配吗？ 我呢...不想和别人写的雷同，也不想跟风，更不想蹭热度。 我就想写点不太一样的，哪怕只有一点微创新，就想找个不一样的切入点，写点不同角度的娱乐文，不是那么的风和日丽，不是那么的鸟语花香。 ... 有人说什么男主出身不好、起步干得工作不好等等。 这个男主，他就是个普通人啊，甚至他还不是啥好人，要不是为了合理，我甚至都不想给他安金手指。 我这本书，从书名就写的很详细了，就突出一个混字。 他是混圈子的、混子！ 核心就是他怎么一步步混上去的。 我不想和别人套路一样，我也不想写好人，更不建议看我书的各位老爷当好人，时代变了，人善被人欺啊，就像老有小黑子来找我麻烦一样。 最后我再强调一下，我这是【异世界】，小黑子别给我抬杠了，更别给我科普谁不是谁亲戚，谁又和谁是亲戚了，你爱谁谁，说句不好听的，这是小说啊，你给我科普个毛的历史啊，你去看读者、看意林呗。 还有那些喜欢拿着放大镜给我抠细节的，我就是个扑街，干嘛非要和我过不去？ 我写个书，只能维持表面上逻辑通顺，不夸张。 非要给我扯这个那个的，这种黑子是来看书的？还是来考研的？ 喜欢黑，来VIP章节里继续黑吧，花点钱，让你黑几句，我也认了。 ... 今天12点就上架了，突然想起上本书，当时连夜赶稿子，以至于第二天上架的时候睡过头了，那本书也是（好像是，我忘记问编辑了）中午12点上架，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时我睡到下午一点多。 一睁眼，发现群里怎么这么多信息，后台怎么这么多评论，我当时还挺高兴的，暗想难道是我火了？ 看完信息才发现，卧槽，原来是睡过头，忘记更新了... 这次上架我一定不会再睡过头！ 还有一件事，我写习惯了四千字的章节，如今终于上架了，就把章节改回四千字一章，这样写着顺手，也不用每一章都头疼该起什么章节名，还方便拉均订，这是一个独属于扑街最后的倔强。 希望各位老爷给我这个扑街一点点支持，也感谢各位老爷看我絮絮叨叨这么多字。 拜谢。 第80章：先生您知道的，我是方法派 长安目前最高的楼在哪？ 当然是信息大厦，这栋两百多米高，据说要集五星级酒店、购物、写字楼等功能为一体的大厦，在去年就封顶了。 从96年开始施工，开建前这栋大厦二百多米的高度，就已经确定了它西北第一高楼的地位。 但直到封顶，这栋集万千希望于一体的大厦，内部更进一步的建设，却又莫名其妙的停工了。 外形看着倒是不错，但里面很多东西都还没建好呢。 张秦川本来想在这栋大厦上建立新公司的想法，也随之泡汤了。 至于其他地方。 长安城内真的没啥还算看的过去的大厦了，新楼都没有几栋。 老的办公楼，不管是地理位置，还是内部布局都不适合他这种影视公司安家。 最后一想，索性去郊区租个场地大的点的工厂先凑合用吧。 南边的大厦不行，他就去北边，这边正好离家近 厚着脸皮托人找关系，本来看上了一家空置已久的国营老厂，但没想到这件事又七拐八拐的，被市里知道了。 工厂最后是顺利拿下了，不过不是租的，而是买的 这里以前是一家国营机械厂的老厂，后来该厂被另一家国企合并了，厂子产业升级，设备该搬的都搬走了，就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厂子。 厂子居于北郊二环外，周围大片大片的野地，还有零星几个村庄，市里一时半会儿也开发不到这边，属于弃之可惜，食之无味的偏远地方。 如今有张秦川想接手，而且还是做影视行业的，所以市里以超低价把厂子连带着这块地，半卖半送的处理给张秦川。 连买地的款子，都批的无息贷款，就怕他手上没钱，最后再不要 “哎对了，前面那个路口往右拐！” 张秦川坐在后座上，左手拿着报纸，右手拿着地图，他今天还是第一次来公司新的办公场地，对路不太熟。 崔贞媛开着车，她目前还没办理正式驾照，只有一张用韩国驾照“换购”的临时期限为一年的驾照，不过这东西目前也够用了。 张秦川是真把她当助理的，可不是当花瓶。 平时有什么事，都交给她干，就连开车这种事，她都得干。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有事秘书干，没事干 放下地图，抖了抖手里拿着的报纸，今天的娱乐版块新闻，临近年末，其他各行各业都是开年会、做年度盘点，而远在北河的战国影视城里，居然还有一组剧组在加班加点的赶制镜头。 这个剧组就是倒霉催的陈导剧组。 看着报纸上的图片，陈导不复往日的风采，镜头里的他，戴着雷锋帽，双手插兜，一脸怒容的站在片场，目视前方。 底下还有一排很字体小的配文——首部电视剧，陈导陷入重大失利。 想想这都快过年了，张秦川拿起手机拨通了陈导的电话 电话响了数声才被接通。 “喂？秦川啊。” 陈导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不复几个月前那么自信了。 张秦川微微一笑，调整了一下情绪，波澜不惊道：“先生，我刚从韩国回来，听我叔说你找我，昨晚太晚了，我怕打扰你休息，所以现在才给你回电话。” “哎” 陈导叹了口气，本来想直接说让张秦川来剧组找他，但这样说太直接了，想了想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先拉家常。 “我听嘉一说，你去韩国了，忙什么去了现在才回来？” “嗨这不是多亏了先生您的教导，去年我从剧组出来” 张秦川把他去年和陈导分别后，自己回到长安拉资金、拍电视剧，然后再和省台谈价格、卖剧，最后又去韩国帮省台牵线搭桥的事儿，一股脑的讲了一遍。 话里话外一点诉苦之意都没有，但整个过程、随着他的讲述，哪怕是陈导再急躁，他也能听出来张秦川这段时间的忙碌。 这已经不是当初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位小助理了，人家自己已经当导演拍剧了，而且目前还正在为了自己的剧东跑西跑。 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怎么好意思开口让张秦川过来剧组帮忙？ 难道让他放下手头所有工作，过来给他当助理？ “那挺好的，挺好，学以致用说的就是你这样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学会了就要敢于用出来，很好。” 陈导非常违心的做了个总结，又再次陷入沉默。 张秦川右手拿着电话，眼睛盯着报纸，嘴角微微一勾，突然想到一点有意思的事儿，用试探般的语气问道。 “先生，我看报纸上的新闻，您最近有些被动，压力很大吧？” “” 陈导听到这句话，有些不想回答，他有点摸不准张秦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看笑话？还是准备宽慰他？ “先生我一直以来，都记得您对我的教导，如今看着媒体上这么抹黑您，我实在是很心痛。” 张秦川看着报纸上对陈导的采访，这位气的都已经说出来观众太脆弱，不懂欣赏之类的话语了。 这种话对于一个导演来说，可不兴说毕竟观众才是他们这些人的衣食父母。 但是陈导咖位高，荣誉高，他真说了，也有人给他洗地，倒是问题不大，过段时间大部分人就记不得了 眼看电话里的陈导还没说话，张秦川放下报纸，翘起二郎腿，看向窗外。 他这个人讲义气，不管陈导以前如何，以后如何，反正当时张秦川跟在他身边当助理的时候，这位对他还是不错的，如今他“落难”了，怎么着也得表示表示。 “先生，您是知道的，我是方法派的，像这种事情，我在韩国的时候见得多了，韩国地方小、人多，根本藏不住事，有些明星被爆出黑料的时候，比这个更被动。” “哦？你是什么意思？” 听到方法派，陈导下意识就想起张秦川的讲戏，这点他承认，张秦川这个方法派确实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如今他又提这个字眼，倒是让陈导燃起了一丝希望。 “先生，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让我试试，我说不定能帮您解围呢？” “哦？秦川你还有这方面的经验？” 听到张秦川再一次确定，陈导终于心动了，他这段时间都快被烦死了，要不是为了给资方一个交代，他都想撂下剧组不管，带着老婆孩子出国度假散心了 “那肯定的啊，这方面我熟，只不过” 张秦川拉了个长腔，又缓缓道：“先生，在韩国处理这样的新闻，一般都是用一个热点新闻遮盖另一个热点新闻。” “嗯你准备用什么热点新闻？” 陈导一点就透。 “哈哈，我才回国这也没多久，跟其他人也不熟，一时半会儿的也没目标，要不咱们就地取材？” “就地取材？” 陈导愣了一下，这意思是，从张秦川那边挑点事帮他解围？ 不枉我挑你当助理，这孩子真讲义气。 在这一刻，陈导被张秦川的话，多少有些感动了。 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不如先让张秦川试试效果。 “那你试试吧，你需要我配合你什么的，再给我打电话，辛苦你了，秦川！” “哈哈，先生放心，我对这方面很有经验，您瞧好吧。” 挂断电话，张秦川眯着眼，眼中寒光一闪，这几天他终于闲下来了，临近过年，三叔又不在家，他多少有点无聊，就想找点乐子，陈导这边，就是他琢磨出来的乐子 “虎哥您来啦？” 拉开大铁门，红砖砌的围墙，周围栽种的小树苗都长得老高了。 张秦川一下车，此时院子里远处还有几个工人在收拾院子里的垃圾 小刘拍了拍手上的铁锈，羡慕的看了眼张秦川的新车。 这辆车虽然是国产的，但也属于国产车里为数不多质量好、有口碑的车。 很多公家单位都作为公务车，不管是各种矿业单位、警察、部队都有采购，各种电视剧里也都有出境。 此时车上还是没正式挂牌，除了挡风玻璃前后各放着一张临时牌，前面现在倒是多了一张通行证，蓝色的底面，上面印了个大大的警徽，下面是市局出入证的字样。 就靠这个出入证，这辆车挂不挂正式车牌，已经不重要了！ “走，先陪我转转。” 张秦川深吸了口，寒风顺着肺管子往下直呲溜，特别提神。 新“厂址”虽然破旧，但只要打理好，底子还是很不错的，能凑合着用。 这里除了地理位置偏一点，其他的没毛病，场地极大，市里说了，未来肯定能发展到这里的。 门口是老式的铁大门，地上的滑道凹槽都被陈年老泥糊上了，铁门都快拉不动了。 “这个等最后清理完了再换个漂亮点的大铁门，咱们以后也要像公家单位一样，在门口竖着挂一张白底黑字的公司牌！” “哎，我记下了！” 小刘听到张秦川的话，赶紧从兜里拿出一个小本子，对着手上哈了口气，记下了刚刚的内容 一进大门，门口两边各有一个小传达室，左边门口上还挂着已经褪色的木牌，上面依稀可见厂办保卫科的字样，右边传达室上同样有一个小牌子，这个上面的字迹倒是稍微清晰点了，上面是驻场派出所的标识。 以前能有厂办保卫科和驻场派出所的厂子，可都是大厂子，要不然也不会占这么大地方。 厂门口往里二十多米有一个大花坛，里面也长满了枯枝烂叶。 右手边是一排已经破破烂烂的大棚，上面的石棉瓦很多地方已经破了，窟窟窿窿的算是见证了这个厂子的历史。 这地方看样子应该是以前的停车场，而左手边，是一栋三层的老式办公楼，就跟张秦川爷爷家那种老式家属院似的，楼梯在中间，厕所在两边。 花坛后面，隐隐约约能看出来，是直通后面的双车道水泥路，再远处就是几个像厂房一样的大仓库了。 仓库上还有以前用白石灰刷出来的字迹。 其他的字都快掉光了，只隐约剩下一排“晚婚晚育、少生优生”的字样，这排字应该刷上的时间最晚，所以现在还能勉强认出来 “你们几个的房子在哪？” “在那边村里租的，房子也不贵，一个月几十块钱，水免费，电另算。” “嗯等年后吧，你们给我写个单子，以后你们的房租厂里给你报销。” “谢谢虎哥！” 虽然钱不多，但这也是一份心意，小刘一脸欣喜的看着张秦川的背影，又扭头看向刚刚停好车，从车上下来的那个韩国助理。 这娘们大冷天的还穿着西装套裙，只有上面套了个宽大的羽绒服，而且还没拉拉链，就这么敞开披在身上，此时她冻得鼻子都红了，抱着双臂走路一步一哆嗦 “对了，小刘，昨天你也没给我打电话，最后警察咋说的？” “哎我约王老师出来吃饭，正好给他钱，我装钱用的是黑塑料袋，正好被服务员看见了，他可能觉得我们没干啥好事，最后就报警了，等警察来了之后，我提了你的名字，又给他看了看我的工作证，最后跟着去所里开了个回执单就没事了。” “呵” 张秦川一脚踢开地上一块大石头，继续问道：“钱都发完了没？” “都发完了，哎对了那个，演小姐的那个，虎哥我没她的联系方式，就剩她的没给了。” “哦？” 说到这儿，张秦川正好也想找那位胖丫头，每次一想到她张秦川都觉得很有意思。 掏出手机，翻了半天，才找出她的联系方式，直接拨通电话 电话响了数十声才被接通。 “喂？” “没记我电话号码？” “哎？导演？我还以为是谁呢，我现在都不敢接电话。” 张秦川看了眼旁边的小刘，笑了笑对着电话问道：“你现在忙啥呢？出来一趟，我有点事找你。” “哥，我现在不做那个了” 大胖丫头的声音听起来好像还没睡醒似的，有点心虚，有点迷茫。 “啧，给你送钱的，要不要吧？！” 张秦川才懒得和她墨迹，什么做不做的，屁事多。 “咦？您又要找我拍戏啊？” “嗯算是吧，录个小视频。” “那行，哥你在哪呢？我要去哪找你？” 听到又是拍戏赚钱的，胖丫头总算来了点精神。 “你别来找我了，你给我个地址，我去找你。” 第81章：谣言犯法吗？ 大胖丫头电话里说了个地址，张秦川想了想，那地方他知道。 “行了，半个小时后你在那等我，一辆绿色的越野车，没挂车牌，你招呼着点，见面再说吧。” 挂断电话，张秦川跟着小刘又往里走着参观。 办公楼下有一大片水泥地，这里倒是可以停车，再往后，还有一排平房，这里应该是食堂，食堂旁边紧挨着就是锅炉房和澡堂子，再往后还有个废弃的卫生所。 这就是以前老国营厂的标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张秦川盯着远处的几个厂房，这里以后可以留一个当仓库，其他的地方拆了建个新大楼，后面的空地要是有钱甚至还够盖一个员工宿舍。 只不过现在厂里人少，就大猫小猫两三只，韩国那边的人，他们身份还没办好，要回来估计最少也得三四月份了。 这么点人 “年后招几个厨子，以后在厂里搞个食堂，要不然这荒郊野岭的吃饭也麻烦。” “哎，我记住了。” 小刘赶紧又在小本子上记下张秦川的要求。 “行了，这边先放一放，你记得你以前说过，你有个哥们是娱记？” “哎？” 小刘不知道张秦川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想了半天才哼唧道：“嗨他不怎么上道，就是小打小闹，整天流窜在各个影视基地，拍几张明星图片，再编点文案，卖给小报社，混口饭吃。” “能联系上他吗？给他个活儿。” “啊？哥你要用他？” 小刘想了想点头道：“你要是真用到他，我晚上回去再和他联系，白天一般找不到他。” “行，你跟我去办点事，路上说！” 厂子剩下的没啥好看的了，等工人先把里面大片的垃圾清理干净，年后再说这边吧，反正不急于一时 先去银行取了点现金，张秦川这才指挥着崔贞媛往约好的地点开。 “虎哥？啥事啊？” 小刘很自觉的坐在副驾驶，扭着头看着坐在后座的张秦川问道。 “等会儿见到人了，我说的时候你听着，具体的事你到时候让你那个朋友，你们一起拍个采访类的视频，具体怎么干，等会儿我再告诉你。” “行！” 小刘答应一声，又老老实实的坐好，目视前方 大胖丫头裹得严严实实的，看见张秦川的车，特别是车上带警徽的通行证，吓了一跳，犹豫半天都没敢往车这边靠近。 “看什么看？过来！” 张秦川在车里看到这个裹得像雪人似的人，在车边徘徊好几趟了，一猜就是她，有些无奈的打开车窗喊了一声。 “哥你准备把我卖了呀？我还以为你要来抓我。” “我要是把你卖了，早就有人来抓你了，还用等到现在？” “碰。” 关好车门，大胖丫头好奇的摸了摸坐垫，又看了眼面前开车的崔贞媛和坐在副驾驶位的小刘。 “你电话上说的你现在不做了，为啥？” “我我按照你说的，前些天电视剧播出了嘛，我说那个角色是我演的，那几天找我的人突然多了，老板怕我弄得动静太大，再连累她，就不让我干了。” 大胖丫头取下口罩，脸上的表情还有点委屈 “” 张秦川知道这丫头脑子有点直，但没想到当初逗她的一句话，她居然当真了，真敢说啊 “哥？这次又拍什么？给多少钱？” “你老家是哪的？” 大胖丫头没想到张秦川突然问起她老家，脸上顿时闪过一丝警惕之色。 “南方的，怎么了？” “呵你出来干这个，家里穷吧？” “富人家的孩子，谁干这个呀？！” 大胖丫头给了张秦川一个白眼。 “在你们老家，盖栋房子要多少钱？” “这个要是小平房，怎么也得三四万吧？或者四五万？” 从来没盖过房的大胖丫头，说起这个语气有点不确定。 “十万够不够让你回老家盖个房子好好过日子？” “那太够了，肯定够了！” 听到这个数字，大胖丫头眼睛突然亮了，她虽然脑子有点直，但不代表她傻。 “哈哈！” 张秦川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次的好处费就给你十万，到时候我给你剧本，你就按照上次我教你的那样演，这是两万块钱，剩下的拍完再给你，到时候我让他联系你！” 张秦川拍了拍副驾驶座位，小刘赶紧扭头朝胖丫头示意。 “你俩互相留个联系方式，这几天有啥时候你们先联系，记住啊，收了我的钱，按照我的要求，拍完戏就拿着钱回家，你家是哪的？我让人帮你买票。” “现在还能买到票？” 胖丫头脑回路果然不一样，她不关心张秦川为啥让她拍完就走，反而关心临近年关，张秦川为什么还能买到票。 “放心吧，你只用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拿钱回去好好过日子。” “行，谢谢你啊，哥！” “呵” 三天后，长安宾馆。 张秦川拿起桌上的dv，大胖丫头坐在沙发上，小刘在旁边，一脸忐忑的看着张秦川，他是行内人，此时对刚刚拍摄的内容，他还有点心惊胆战的。 但看着虎哥平静似水的表情，第一次干这种事儿的小刘，悬着的心，又缓缓放下了。 倒是旁边的大胖丫头，一点变化都没，甚至还有心拿起旁边给她准备的零食已经开吃了 这台dv是索尼在前年推出的像素超百万的手持dv，和几十年后动辄上千万、上亿像素的手机肯定是不能比的，拍出来的画面，细节简直是稀烂，不过大概形象、声音倒是都能听的清。 打开播放键，dv下屏幕上出现了一位坐在沙发上，单手弯在胸前，手里拿了张白纸挡着脸的女人。 看女人的衣着和周围的环境，档次就不低。 此时，屏幕外的画外音传来。 “能说说你为什么要举报黄老师吗？” “为什么？我赚点钱容易吗？陪睡就算了，他还打我，他还下手这么狠” “呃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就通过电话联系的吗？” “你这话说的，这不都是一个电话就上门了吗？我又不认识他是谁，我那时候在战国影视城待着，那边不是人多嘛，干我这一行的，哪人多，哪人有钱，我就去哪。” “嗯那现在你这是？” “呜呜呜我没想到，他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内里居然是这种人，我都离开那里了，他还纠缠不休，你看看我胳膊上，前段时间他不知道怎么了，又打电话联系我，他还打我。” 没出镜的画外音，或者说采访者听到这句话有些沉默。 用纸挡着脸的女人，单手扒开拿纸这条胳膊的袖口，胳膊上还有一块淤青，清晰可见。 “我要举报她，我才赚她多少钱啊，他就打我，打完我还威胁我，他演的什么戏下播了关我什么事儿啊？他拿我当出气筒啊，他还不让我把这件事说出去，早干嘛去了呜呜” “那你怎么证明你不是诬陷他，而是真认识他的呢？” 画外音补充了一句。 “我有他的电话啊，私人电话，有认识他的人，看一眼电话号就知道是不是他了！” 女人越说越激动，画面到此屏幕突然变蓝，也就是结束了 整个视频内容，初看起来好像有点莫名其妙，没头没尾的，但如果提炼一下视频中的关键信息，再结合时间地点，视频里大概说的是谁，还是能猜出来的。 目标指向既模糊、又清晰。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人去某个村里，周围有几条狗在游荡。 只要这个人蹲下捡起一块石头，就算他不把石头丢出去砸狗，只要他手里有这块石头，周围的狗里，肯定有害怕、心虚的狗，边叫边往远处跑 “很好，拿上钱赶紧回家，以后在老家好好过日子，小刘你安排人送她走。” “哥，以后有这事还找我啊！” 大胖丫头感觉今天的钱来的太容易了，前后不到一个小时就拍完了，比上次拍戏都简单。 “拍啥拍，这次就算完了，赶紧回去吧，昂。” 张秦川合上dv，看了眼大胖丫头，朝小刘使了个眼色。 等两人出门后，张秦川靠在沙发上，点上一根烟 有了这个视频，又正好赶上年关将至，应该、大概、也许就能帮陈导解围了吧？ 至于因为这条视频受连累的黄某 他是死是活，关他张秦川什么事？ 对于熟读刑法的张秦川来说，造谣犯不犯法他当然知道！ 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谁检举谁举证，如果有人被造谣了，就算再生气，想要按灭谣言，肯定要先找到造谣他的人。 国内十几亿人，一个挡着脸的女人，连长什么样，叫什么名都不知道，他上哪找人去？ 对一般人来说，这样的事儿可能仅仅会影响到他们周围的生活圈，大不了换个城市开始新的生活。 但这种事如果放到明星身上，那效果可就不一样了。 要是这位明星正好在最近话题度很高，那效果就更爆炸了。 找小姐、还打人。 这年头对明星的要求，还是很高的，就这两条那位姓黄的一时半会儿他根本解释不清。 至于这件事的真实性靠什么佐证 愿意相信的人，自然会相信，不愿意相信的人，爱信不信。 任何年代都不缺爱看热闹的老百姓，谁都不能免俗。 这盆脏水在张秦川泼出去的一瞬间，就注定了后面的结果。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这可不是白说的 挡着脸的女人当然是大胖丫头饰演的，张秦川还算有点良心，为了不影响她以后的生活，特意没让她露脸，有这个视频就够了。 至于那个电话号码 他在剧组混了那么久，他还能不知道谁的私人电话是多少？ 有这些线索串联起来，这不就是现成的新年爆料吗？ 先抹黑，再用这个黑料热度给陈导“解围”，至于陈导到时候领不领情 那不重要，反正你就说解没解围吧？！ 这就是方法派，不是方法派的人，根本不懂 到时候黄某看到这条新闻会有什么反应，或者说他会不会看出来这件事跟张秦川有关。 张秦川一点都不在意，他既然敢这么干，就已经想了好多天了，就算几年后，黄某真找到大胖丫头了，那又怎么样？ 她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他张秦川指使的？ 证据呢？ 书面证据、视频证据都有吗？ 这年头有个毛的证据。 哪怕是最坏的情况出现，有人能给他证明，这几年时间都过去了，到时候张秦川就算真站出来道个歉又能如何？ 老子年少轻狂不懂事，人生当中还不能偶尔办点错事吗？ 一条谣言重创他的星路，很值 “哥，人送走了。” 小刘有些拘谨的站在张秦川面前，低着头看着地毯发呆。 “行了，拿上dv你亲自跑一趟，去找你朋友吧，告诉他，事办的漂亮有赏，办的不漂亮” 小刘很机灵，张秦川还没说完，他赶紧接了一句“有罚？” “罚什么罚，真出什么事儿了先跑，来找我就行了，记好了，我只要把这事曝出去就行，其它的就不用他管了，事成之后再给他钱。” 想了想，张秦川又补充了一句。 “要是这次活儿干的好，到时候问问他愿不愿意来咱们厂里，我给他一个新工作。” “行，那我先过去了哥。” 小刘指了指桌上的dv。 “去吧。” 数天后，战国影视城。 越是临近过年，剧组的气氛越发浮躁。 要是大家都是不出名的小演员，那就好说了，不管是什么时候，哪怕是快过年了，为了名气，加加班继续拍摄也行。 但现在剧组坏就坏在，基本上没有小明星，起步都是二三线的明星。 这些人，单独一个有什么怨言不可怕，就怕的是大家都有怨言。 这大过年天寒地冻的还得在外拍摄，谁没怨言？ “导演，这是今天的报纸，呃我觉得您应该看看这条新闻。” “什么东西？” 陈导带着金边眼镜，正翘着二郎腿，享受他的早茶时间。 放下手里的书，接过助理递来的报纸，这是一份娱乐小报。 头版头条用了个很模糊的图片，就是一个脸上打了码的女人坐在沙发上的图片。 上面的加粗的黑体赫然是几个大字。 《某黄姓一线男星被爆惊天丑闻》 “？？？” 第82章：他不服可以来找我！ 看到这个标题，陈导还愣了一下，这标题也太粗鄙了，什么惊天丑闻，也只有没节操的娱乐报纸敢这么写了。 顺势往下看报道上的内容。 “日前，热映电视剧《橘子红了》男主角，陈导新剧男主角，新版吕布饰演者，黄姓演员，被爆料在影视城拍摄期间，曾多次电话联系应招，该女子多次上门到宾馆给该演员提供服务，近期更是被其殴打，女子不堪忍受选择爆料。” “女子声称，此人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居然是衣冠禽兽！” 这份小报在新闻的解围，还刊登出来一组像是电话号码一样的数字。 陈导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助理问道：“这电话号码，是小黄的？” “是。” 助理脸上堆满了尴尬的表情，硬着头皮回应了一句。 陈导整个人都麻了。 他直到现在，看完了报纸上的新闻，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当初张秦川所说的就地取材是什么意思。 感情是在剧组就地取材啊？ 他妈的！ 想到这儿，陈导下意识握紧拳头，脸色涨红。 一部剧的男主角要是被这种新闻影响到不能拍戏了，他这个导演该怎么办？ 到了这个时候，难道再去换个男一号？ 这不是开玩笑吗？这和让他重拍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儿，陈导拿出手机就想给张秦川打过去。 但刚准备拨号，准备按键的大拇指突然顿住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这个黑料是小黄的，真实性也有待确认，甚至他连这个爆料是不是张秦川搞出来的都不能确定，万一是巧合呢？ 这样一来，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先去指责张秦川吧？ 这有失他这个当先生的身份！ 要不先看看？ 陈导脸色变换之间，缓缓放下手机，又扭头看向助理道：“小黄呢？去片场了？” “导演，您忘了？黄老师昨天请假了，他女朋友来探班了。” 助理小声提醒了一句。 “哦我想起来了，你先去忙吧。” 陈导皱皱眉，这是巧合？ 再看看吧，既然小黄不在剧组，那他现在就更没插手的必要了 “咱们俩的婚事，我爸妈同意了，快要过年了，今年你跟我回去啊？” 北河省定保市，临近年节，外出打工的人都回来了，整个城市都很热闹。 女人穿着一席长款红色羽绒服，带着粉色的围巾，耳朵上还戴着个大大的耳暖，一手拐着身旁男人的胳膊，一手插兜，肩上还夸着个小包，此时她正一脸甜蜜的憧憬着两人的未来生活。 虽然师生恋很有违传统，但现在时代变了，两人又没差多少岁，更不是古代那种传统师生，再加上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们二人之间的恋情，外界也就见怪不怪了。 七年的爱情超跑，已经能代表他们之间的心意了 “我这边哎呦，陈导催的紧，还不知道过年能不能休息呢。” 黄雷四下打量了一眼，扫过一个推着卖烤地瓜推车，穿着很破烂的大妈，眼神中闪过一丝鄙视，拉着女人往旁边让了让，以免她的衣服被碰脏了。 “哎，我好不容易做通我爸妈的工作，你现在又没时间，他们本来就不想我找个圈内人，要是两个人以后都忙，这咋生活。” 女人叹了口气，抬头看向路边，有一处书报摊，此时那里人倒是挺多的。 “你最近开播的那部剧，成绩咋样啊？” “还行吧，我都没时间看。” 黄雷胳膊被拽着来到了书报摊，蹲下身拿起一份报纸，准备看看上面有没有近期热剧的评论。 刚把目光放到第一页，短短一个标题，黄雷看完就是一愣。 而她旁边的女人比他眼尖，伸手一把夺过了报纸，又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上面的新闻。 等女人看完报纸，刚刚还面色红润的她，此时已一脸惨白。 “黄雷报纸上说的这个人是你吗？” 女人的声音极其平静，极其轻柔，但黄雷听到这样的声音，瞬间头皮一紧。 “不是我啊，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她。” “去年夏天你们就认识，她近期更是挨打了，哪有女孩子会拿自己贞洁开玩笑的？！” “去年夏天，我记得有一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你在这边下了戏，电话里你声音我听着就不对劲，我当时问你怎么了，你说的什么？你说你被人打了、肚子疼，呵” “你被打了，你认识陈导，这个剧组里你是男一号，你能被打了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你亏我当时被猪油蒙了心，我还相信你，你” 女人说着话，眼中大滴大滴的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黄雷鼻子道：“那天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在你房间吧？你们这对狗男女，干那种事的时候，你居然还有脸接我的电话，你还有没有心啊！我真是瞎了眼想嫁给你！” 女人抬起手，狠狠给了一脸懵逼的黄雷一巴掌。 “啪！” “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妈说的没错，你这种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人，相由心生！” “？？？” 直到女人踉踉跄跄走远了，黄雷才呆呆的抬起手，摸了摸有些红肿的左脸蛋。 我是谁？ 我在哪？ 发生了什么？ 我刚刚挨了一巴掌？ 刚刚两人这番动静，已经把报摊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 没人提醒还好，有人一提醒。 人群瞬间认出来这位居然就是报纸上的“丑闻男主角”？！ 而且刚刚那位就是举报他那位小姐？ 这是什么狗血剧情？那位小姐又杀回来给了黄雷一巴掌？ 哦呦呦 “你是不是那位黄雷？” 直到有一位脑子不好使的，亲自上前拍了拍黄雷的胳膊，盯着他的脸细看了几眼，这才煞有介事道：“真的是你啊？你俩咋还打起来？不是你先打了她吗？她咋又回来了？” 看着这位眼神中的求知欲，黄雷脸色瞬间涨红。 “去问你妈去，问我干什么？” “哎你这人，咋还骂人呢？！” 临近过年，三叔终于从燕京回来了。 张秦川新购置的独栋别墅外。 三叔刚下车，一眼就看到张秦川新买的那辆猎豹黑金刚了。 “这是你买的新车？” “嗯呐！” 张秦川上前给三叔一个大大的拥抱。 “三叔，你给我实话实说，你在燕京是不是有人了，这么不舍得回来啊？大后天就要过年了。” “啪！” 三叔毫不客气的给了张秦川一下，又顺手推开张秦川，迈步进门。 瞅着前院的小花坛，还有大片的土地，三叔眼中闪过一丝回忆。 这里离三叔买的那套房子不远，严格来说，大家算是在同一个小区，就是具体的位置不同。 张秦川这次买的，就是当初三叔说位置不好，他不稀罕买的别墅区 看着东东正在远处的房间里给几个收拾东西的工人发红包，那位韩国助理还提了个黑色的大塑料袋，正从里面往外掏礼物。 三顺扭头看看四周，隔壁两家别墅居然也在收拾。 “你旁边这俩邻居，他们也是新买的房子？怎么你们装修都赶在一起了？是咱们本地人吗？” “二舅，你咋回来？隔壁的人我” 东东听到外面的动静，一路蹦蹦跳跳的从里面走出来，见到张嘉一就喊了一声。 张秦川猛地眯起眼，在东东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之前，狠狠瞪了她一眼。 在张秦川强大的淫威之下，东东瞬间一个激灵，嘴里的话变成了“我我也不知道隔壁住的是什么人，我哥今天刚过来，他也不知道。” “嗯邻居嘛，还是得走动走动，大家知根知底比较好。” 三叔背着手，本来想去别墅里看看户型的，但里面师傅都要放假了，人家赶着收拾东西，现场乱糟糟的，还是别进去给人家添乱了。 “大虎，你跟我来，陪我走走。” 三叔朝张秦川示意，两人绕着别墅周围的小道散步 “咋了三叔？” “咋了？我昨天看新闻，黄雷曝出丑闻，今天早上，他这段时间正在播的那部剧都受到影响了，这事你知道嘛？” “知道啊，我干的！” 张秦川非常光棍，以超出三叔意料之外的姿态，直接承认了。 三叔背着手，边走边点头，然后脚步突然一顿。 他是真没想到张秦川居然直接承认了。 “你干的？” “嗯啊，咋了？花点小钱，随便碾死他。” 走到张秦川身边，张嘉一深吸了口气，悠悠道：“大虎，我本以为你就算要教训他，顶多是打他一顿，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教训他的，你知道这件事现在影响多大吗？” “我知道啊，影响再大，关我什么事？我给陈导提前打过招呼了。” “你和陈导打过招呼？他知道这件事？” 听到这句话，三叔更诧异了，难道是陈导暗中授意张秦川这样做的？ 不应该啊 “陈导他” 张秦川说到这儿，突然愣了一下，陈导那边，应该是明白自己的意思吧？ 管他呢，反正是为了给他解围，虽然手段有点脏，但看这两天新闻的效果，这招确实管用啊。 “陈导肯定知道，你操那个心干什么？” 张秦川顺手把胳膊搭在三叔肩膀上，边走边语重心长道：“三叔，你待我不薄，我呢是个粗人，那天咱们喝酒的时候，你说他以前一句话就把你的角色拿掉了，我说过，我要给你出气。” “他是你的学弟，你们那时候有仇吗？没有吧那他为什么把你角色拿掉了？还不是人家有关系、有手段、有能力、有地位？他在乎过你的感受吗？当时的你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他可能只是单纯的看你不顺眼，一句话就决定了你的角色。” “而现在，我有钱了，也有了一点能力，我花一点点小钱，拍一段小视频，就能断掉他的路，他当初断了你的角色，我现在断了他的路，一报还一报，这合理吧？” 扭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张秦川，三叔从张秦川的眼神中看出了那种深深的不屑。 自己的侄子，好像对这种事一点都没有负罪感，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在复述，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外界报纸上、新闻上的热议，好像都和他无关 “你不怕他以后查出来什么，来找你？” “我？怕他？你让他来嘛你看看他敢不敢来长安！三叔，你看过那段视频没？你就不觉得那间房间的布局有点眼熟？” 三叔听到这句话，才猛然想起来，这些细节他倒是忽略了。 现在仔细想想，那个“爆料视频”的背景装修风格，他好像很有印象，而且还是近期才去过的地方之一。 对了，那不就是长安宾馆房间里吗？ 想到这儿，三叔眼睛都瞪大了，大虎这胆子也太大了，好像生怕人不知道这份爆料是在长安宾馆拍的一样，这是要干啥？主动暴露？ “哈哈，想起来了吧，这种东西只要用心去查，他总能查出来的，我就是故意让他知道，或者是让他猜出来是我指使人拍的。” “就算他知道了又怎么样？他有证据吗？我就是让他知道得罪了我，我就是要搞他，我搞完他，他还拿我没办法，他还得给我憋着！” “我现在碾死他，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他不服可以来找我！” 张秦川的手狠狠抓住三叔的肩膀摇了摇。 “怎么样三叔？现在出气了没？” 迎着张秦川毫不掩饰的笑容，张嘉一笑的有些勉强，毕竟有些理念是一时半会儿改变不了的。 他知道张秦川是为了给他出气才这么做的，但这种黑手，太脏、太狠了，以至于让他这种老油子，都有些心惊。 这可是国内目前最火的电视剧演员之一！ 就凭一个视频，事业顿时急转直下，职业生涯眼看就要被毁了。 这种招数，谁碰上，谁都的栽。 国内以前没人玩这么脏的手段！ “谢谢。” “这是哪的话，咱不是一家人嘛？” “对了，你这么一搞，陈导那边怎么办？他电视剧还没补拍完吧？” 三叔有点不好意思，果断转移话题，问起了张秦川陈导那边该给他怎么交代。 “陈导？他那么大一导演，还能被这事儿难倒？那货是传出丑闻，又不是劣迹，再说了差镜头，不能用其他办法补上？离了他姓黄的，电视剧就不拍了？” 第83章：知恩图报 “你给我解释解释，男主角都没了，这电视剧还怎么补拍？” 三叔快被气笑了，报仇一时爽，但光顾着爽也不行啊，其他人那边总得给个交代吧？ “啧三叔，前段时间你在片场的时候，你忘了你是怎么教我的？他们那部剧，有啥违规镜头，删掉不就好了？补拍什么？” “删掉、删掉，你说的轻巧，一集片长起码半个多小时吧？删掉那么长时间，一集就剩下一二十分钟，那不得被人骂死？” “谁说的？就不能把片头曲、片尾曲加长点？实在不行，里面再穿插点慢动作，他们有那么多打斗戏，一集插进去几十个慢镜头，时长怎么着也凑出来了，真到迫不得已，再穿插点老镜头当回忆嘛，这活儿也就是陈导这么精益求精，要是换我来，我三天就给整改好了。” “” 听到这种话，三叔彻底无语了。 拍上上部剧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张秦川这货，好的东西，他只能做到略懂，或者说知道流程。 但不好的东西，特别是他讲的一些行业内的陋习、恶习，张秦川算是每个都记下来了。 这真是好的学不会，坏的不用教！ 算了他俩在这儿说这些也没啥用，三叔扭头又看了眼门口的车，还有这栋别墅。 张秦川能主动买房，他当然高兴。 但现在眼见张秦川花钱这么大手大脚的，三叔又难免有些心惊胆战了。 他还不知道张秦川在韩国那边搞出来的动静，在他的印象里，张秦川现在所有赚到的，只有这次卖剧的钱。 就这几百万，三十大几万的车买了，别墅也买了，这里的别墅，现在已经到三千多一平了！ 这上下加起来四五百平，可不便宜啊，两样相加，上百万这就出去了。 就算是贷款，每个月总得还钱吧？ 这么大手大脚的，日子不过了？以后不拍戏了？ 想到这儿，张嘉一突然想起来一件更严重的事。 “对了，我听说，你除了买车、买房，你还买了块地？咋回事啊？” “市里不知道从哪听说我要弄公司地址的事儿，领导把我叫过去问了几次，最后那块地半卖半送的就给我了，咱们长安的领导都这么热情了，我也不好意拒绝不是。” 张秦川搓搓手，有点小孩子做错事，被家长突然发现的既视感。 “他们给你，你就要啊？就北郊那破地方，以前是干啥的你知道不？那是枪毙犯人才去的地方，乱坟岗啊！” 三叔深吸了口气，感觉这趟燕京去的真不值，自己出个远门，就这点时间，自己侄子就被坑了。 这上千万的贷款，要是还不起该咋办啊？ 到时候他们爷俩流浪去横店？边拍戏边还账？ “哎三叔你别慌，我自有办法，咱有的是赚钱的路子！” 张秦川当然不慌了，他有卖韩剧的款子，但这种事儿，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和三叔说，就算关系再亲，有的秘密，短时间之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哎，你呀” “行了三叔，你这才回来，赶紧回家见见三婶吧，我这边等他们收拾好，关上门我也回去了，这大冷天的，你别拉着我在外面说话了，有事儿回家再说，走吧走吧。” 为了防止三叔再啰嗦，张秦川从后面轻轻推着三叔的后背，强行给他推到车旁边。 “那行，你自己的事儿，你自己操心吧，大后天别忘了来你二姑家吃年夜饭，记住带上那姑娘，人家这大过年的也不回家。” “哎知道了，知道了！” 张秦川好言相劝，三叔终于发动了他的小破富康车，一脚油门就走远了。 等到三叔的车尾灯都看不到了，张秦川这才蹲下身，从地上抓了点雪，团成一个雪球大喊一声：“东东！给我滚过来！” “哥干啥呀？” “你说干啥？嘴怎么那么快啊，问啥都说？” 东东撇着嘴，小心翼翼的走到张秦川身边，眼看着张秦川突然暴起，她连半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大哥，一个搂脖搂着自己，然后把一团雪球从后背领口塞了进去。 捏瓷实的雪球，顺着脊椎骨外沿一路向下，东东脑门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一声尖叫响彻整个别墅区。 “哥！！！” “喊啥喊？过来，我给你交代点事儿！” 张秦川稍微松了松胳膊，但还是半搂着东东，往门口花坛的马路牙子边一蹲。 “说啥呀，我再也不敢乱说了，我刚刚也没说啊。” “你知不知道我为啥不让你说？” 东东摇摇头，有些难受的扭扭身子，背后还是凉凉的 “三婶这人吧” 张秦川话刚一出口，感觉有点不对。 从男方角度来说，张秦川老爹家里排老大，东东她妈，也就是张秦川的二姑排老二，三叔是老三。 这个称呼，在张秦川这边，没啥问题，除了极其重男轻女的地方，大部分地区，家里一母同胞兄妹几个，都是按顺序排的，很少有略过女方只算男方的。 但如果女方嫁出去，生了孩子，她孩子对娘家人的称呼，就有点不一样了。 这个时候称呼这边，就不算女方的排名了，因为是她妈，没啥排名不排名的。 所以说，东东应该喊张秦川的三叔，也就是张嘉一为舅舅。 而东东的妈妈，娘家只有一个大哥，一个弟弟。 所以到了东东这边，张秦川他爹，就是东东的大舅，而张秦川的三叔，就变成了东东的二舅，而不是三舅。 所以，张秦川如果想要和她说三叔也就是三婶的事儿，那站在东东的角度，这个三婶，就变成了东东的二妗子或者二舅妈。 关系看似有点乱，实则很清晰 张秦川理清关系改口道：“你二妗子这人呢，你应该多少了解点，我听你妈说，从她嫁过来，家里聚会她就没参加过几次，对吧？” “嗯嗯！” 东东感觉表哥好像要给她交代什么重要的事儿，身子顿时也不扭了，表情瞬间也郑重了许多 “这三套房子，虽然现在都在我名下，但我只住一套，剩下的一套呢，是我留给你二舅，也就是我三叔的，但咱们要防着点你二妗子，你懂我意思嘛？” “我懂，哥我妈说了，她就不是安心过日子的人。” “哼哼。” 张秦川揉了揉东东的小脑袋，这话他就不好说了，三叔只要过的好，那就算了，要是真的过的不好，以防万一，到时候这套房子就是他给三叔留的退路，反正现在这套房在他名下，和外人可没关系 “哥，那另一套房呢？” “另一套房？” 张秦川松开搂着东东的手，也不顾马路牙子上的雪，直接往上一坐，从兜里掏出烟缓缓给自己点上一根。 “你哥我刚回国的时候，身上只带了十几万，最后拍电视剧的时候没钱，还是你妈给我的钱，刚开始是那四十万” “哥，那是你要回来的钱！” 东东小声嘟囔了一句。 “瞎说什么呢，钱是我要回来的不假，但这钱本身是你爹借出去的，这是你家的钱，后来你妈把你嫁妆都拿给我了，一共十五万，前前后后一共给了我五十五万。” 张秦川特意把二姑说是留给他买房的钱，说成了是东东的嫁妆。 这可是2001年啊，这年头，就不说谁家能一口气拿出来五十五万，也不说这五十五万的购买力。 哪怕就是把这五十五万放到二十年后，有几个人敢把这么大数额的钱，直接借给亲戚的？！ 这就是亲情，还是恩情。 张秦川在外面可以对任何人都狠，但对家人，他可不会那么没良心 “这钱，前几天我还了四十万，剩下的钱，你妈死活不要。” 东东抬起头，她也不是小孩子了，听到这儿，她隐隐约约懂张秦川想说什么了。 “哥，你咋这么见外啊。” “那不一样，东东，等你过两年考上大学，放假的时候你就去学车，考个证，到时候看上哪辆车，我给你掏钱，就算哥送你考上大学的奖励！” “真哒？！” 说到这个，东东眼神瞬间一亮，又往张秦川新买的越野车那边瞅了几眼，张口道：“哥，我也不挑，就你这个一样的给我就行。” “你倒是识货！” 张秦川顺手拉起东东衣服上面带的帽子，帮她带上。 “你不是问另一套房子吗？这都在我名下，贷款我这几年努努力，尽快还清，等你大学毕业后，这套房我还清贷款再过给你，你妈把你的嫁妆钱给我了，既然我换钱她不要，那这套房哥给你当个嫁妆，怎么样？！” “真哒？！” 惊喜接二连三，东东眼睛眨巴眨巴，把刚刚张秦川给她衣服里塞雪球的事儿早忘光了，伸手搂着张秦川胳膊道：“哥，那这套房装修的时候，按我的喜好装修呗。” “行啊，我为啥让你帮我选地方，不就是按你的喜好吗？” “谢谢哥！” 东东呲着牙，学了个小兔子，很热情的扛了扛张秦川。 她对这套别墅的价值，还没啥具体的概念，只是觉得表哥送她一套房子，很开心。 “别谢了，记住啊，这事除了咱们俩，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要不然我到时候堵在你学校门口抽你！” “知道了！” “知道了，还不赶紧干活去？以后我不在这边，你带着小崔你俩，这边的装修你们多盯着点，知道不。” 2002年，三月十八号，周一。 大一早，张秦川特意刮了刮胡子，破例没让崔贞媛给他开车，而是他亲自开着车，来到市局。 有了通行证，就不用像以前那样每次来都得登记了。 进门之前按下喇叭，朝门卫点个头，就算登记了 走进学习室，张秦川今天被通知来参加一次学习大会，顺便接受表彰。 虽然外界气温还有些凉意，但他还是特意换了款皮夹克，打扮的稍微正式了点。 这间学习室，就是一间大平层改出来的。 最前面又一片区域是被增高垫出来的讲台，墙上还挂着黑板。 讲台上放了三张课桌，台下则是分了四纵数排整齐排列的课桌。 张秦川进门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十几号人了。 看见他进门，有几个关系好的，还朝张秦川点头，这是几个熟悉的派出所所长。 看了眼今天这个阵容，张秦川暗暗咂舌，这规格不低啊 “从年前到现在，咱们市各辖区，犯罪率明显降低、人民群众的警惕心稍有增高、虽然其中闹出了一点点笑话，但大体上还是可以的，有几个群众举报，帮助我们抓到了两名逃犯。” 说到这儿，台上坐在最中间的局长，看了眼坐在最后排的张秦川。 拍个电视剧，拍完了演员之间私下吃饭，居然被饭馆老板以为是坏人，最后还报警了。 可见影视剧有时候还是有点作用的 “刚刚局长说的这些，是咱们各辖区派出所近两个月所汇总的信息，下面我再讲几句。” “咱们以前一直忽视了影视作品给我们的宣传作用。” “我记得我刚转业那会儿，单位里的宣传方式，仅限于内部报刊、单位里的黑板报，各单位之间的通报。” “现在呢？时代在发展，社会在变革，电视机早已普及了，人民群众增加精神文明建设的同时，我们能不能在这中间做点文章？” “以前有人试验过，寓教于乐、寓教于乐，但有些事过犹不及，说得多做得多，就变成说教了，群众听烦了、看腻了，这样一来，不仅没达到预期的效果，反而还产生了反效果。” “现在，经过去年的项目，张导联合咱们市局，又摸索出一条可行的道路，影视作品与警方结合，过年期间，从治安环境的明显好转，我相信你们在坐的各位，能感受到。” 领导讲话就是这样，老大说完、副的说，副的说完其他领导继续说，有人主讲，有人补充。 张秦川听了一会儿，手上的笔越来越沉重，桌上的笔记本，越来越亲切，好想趴上去睡一会儿。 “我宣布，授予张秦川同志特殊贡献奖，以此来表彰近期他为市里的治安新局面，带来的贡献！” “哗哗哗。” 第84章：以前叫我小甜甜，现在... 突如其来的的掌声吓得张秦川瞬间一激灵，睡意全无、他下意识的也跟着鼓起掌。 直到旁边的马所长提醒他赶紧上台领奖，张秦川这才反应过来，搞了半天，是给自己发奖状表彰的？ “张导辛苦了，这是我们市局授予你的一份荣誉，希望你再接再厉，争取再制作出更多的影视作品，为咱们长安的治安建设，添砖加瓦。” “谢谢领导的夸奖，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摸了摸局长递来的荣誉证书，张秦川下意识的弯腰致谢，然后转身对着台下各辖区所长展示了一下手里的荣誉证书。 证书上的授予人，是局长签字，下面还有市局盖的章。 这东西虽然张秦川以前没听说过，但只要是荣誉，他都不嫌少，这玩意以后就摆在办公桌上！ “张导，影视行业，无非是为了名利，利市局无法给你，但名，我们还是能力所能及的给你提供一些的。” “哈哈，领导哪里的话。” 张秦川笑了笑，表彰会议结束后，副局长叫住他，两人又来到副局长办公室聊天。 荣誉证书给完了，现在听到这位领导又说这样的话，张秦川感觉，戏肉马上要来了。 要说年前给的那块铜牌已经够意思了，现在这个奖励，以市局先给好处的作风，肯定对他要有所求吧？ “是这样的张导，年前咱们说到的，我们联络兄弟单位，给这部剧推广推广，刚过年的时候各地都忙着新年新规划，眼下是刚忙完。” “哈哈，领导，我不急，还是咱们警察系统内部的工作要紧，推广作品的事儿，可以往后放一放。” “我不是这个意思，联络现在已经联络好了，目前总共联络到十家省市电视台，有购剧意向，我的意思呢，在那么到时候把人聚在一起，干脆也别一家一家挨个去谈了，咱们把他聚到一起谈，大家吃个饭，聊一聊，张导觉得如何？” “？？？” 十家省市电视台有购剧意向？ 张秦川没想到市局这么给力，短时间内就联系到这么多客户。 这可是十家省市电视台啊，只要操作得当，量变引起质变，十家加起来卖剧的钱有多少？ 咦，不对。 刚刚副局长说，大家一起坐下来吃个饭，聊一聊？ 聊什么？ 想起年前和这位领导见面时，当时的对话。 人家当时就说明了，警察系统没那么多钱，现在眼看是他们兄弟单位拉来了各地电视台配合购剧。 这样一来，看似实际出钱的是各地电视台。 但这个意义就不一样了。 不管是卫视台还是地方电视台，他们每年购剧的预算都是有限的，也是在每年年初，甚至是上一年年底都安排好的未来一年的购剧计划了。 他们根据他们自己的喜好按需购剧，人家这是正常的市场商业行为。 而现在各地的警局一插手，拉着电视台来一起购剧，这就不是市场商业行为了，而是变成了计划经济行为，属于半任务性质的购剧计划。 这样一来，虽然钱是电视台出钱，但剧是不是电视台想要的，这就得打个问号了。 这样的情况下，就不能按照正常的购剧流程走了，也不能按照正常的市场价格谈。 按照这个思路，那大家一起吃饭，就是聊感情、聊这部剧的作用，说到底，张秦川这边，既得把这部剧卖出去，还得给市局面子，不能卖的太贵，以至于让人家好心拉来的“客户”望而却步，最后，还得双方你好我好大家好。 剧的价格还要适当 “领导，你就放心吧，我这个人呢，比较容易满足，赚钱的机会到处都是，这辈子都赚不完，但赚钱、不能只顾着赚钱，我对名的看重，远远多于对钱的看重，剩下的那咱们就留到吃饭的时候一起聊？” “哈哈哈，好！那到时候在饭桌上，大家一起聊。” 副局长听懂了张秦川话里的意思，高兴的拍了拍沙发扶手，话头一转问起了别的。 “这年也过去了，我听说张导的新办公场所也整理的差不多了，不知道这段时间张导有没有什么新剧的构思？” “？？？” 新剧？ 新剧的事儿，张秦川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想过，第一他现在赚了点钱，有钱了肯定要先享受享受，不管是买车、还是买房，这都是享受。 没必要非得每天忙的连轴转，那就成了金钱的奴隶，赚再多的钱，只顾着赚钱而不去享受，那努力赚钱还有什么意思？ 但既然副局长问起来了，那不能实话实话啊，这会显得他太贪图享乐，思想觉悟不高！ “新剧嘛这段时间有几个想法，主要是题材太多了，有些纠结，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先从哪里着手。” “哦？” 副局长眼睛一亮，想了想主动开口道：“张导，既然上部剧反响不错，虽然我还不知道这部剧的具体收视率这些东西是多少，但你有没有考虑过深挖这一块？” “考虑过，考虑过，我说的就是这一大类型的剧，这里面还有许多划分，比如咱们长安盛产古墓，这就能划分出一个盗墓题材的剧，其他的比如说悍匪啊、偷盗啊、变态杀人犯啊，这些东西往往都能和咱们刑侦能扯上关系，这些题材都能拍成电视剧，很不好选择。” 张秦川右手一伸，啪啪啪、几句就把关于警匪片的几个小分类罗列出来 副局长在听到盗墓这两个字的时候，下意识脸皮一抽。 他突然想起来一点别的事。 “张导，那个啧，拍剧这方面我不太懂，但我有一点个人意见，呃也算是代其他部门转述一下，不知道” “领导您说！” 张秦川正准备往下忽悠呢，被副局长这一打断，只能先让这位先说。 “是这样的，咱们长安也算是传统旅游城市，去年咱们国家发生了两件举国同庆的大事，在这样的情况下，按照经验，春节期间，来咱们长安旅游的外地游客，应该是比往年要多的。” “嗯。” 张秦川下意识点点头，这点他深有体会，不管是长安城内的古建筑，还是长安城周围县市的历史景区，甚至是省内的其他景区，都是传统人文、历史旅游区域 “但是呢，年初旅游局统计，今年春节期间，来咱们长安旅游的外地游客，比去年同时期的外地游客，数量减少了，这个现象就有点奇怪，后来旅游局深入调查，才发现问题的根本。” “？？？” 看着副局长看自己的眼神，张秦川突然冒出了一个不好的想法，这事不会被怪到自己头上吧？ 他除了过年前搞了点黑料找了个乐子之外，其他时间都老老实实的，啥坏事都没干啊。 迎着张秦川单纯、清澈的目光，副局长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用稍微婉转的语气解释道：“经过调查，旅游局发现，有很多外地游客，一提到来长安，会下意识的觉得长安不太安全，最后就改变了行程。” “虽然这样的游客比较少，但把规模、比例放大，再结合去年的数据，咱们今年本地的旅游业，确确实实被这个原因影响到了一点点。” “而这些觉得长安城不太安全，最终没来的外地游客，都偶然间看过你那部剧。” “？？？” 这也能赖上我？ 听到这个理由，张秦川都惊了 “领导，我” “张导你放心，这只是旅游局单方面调查的结果，我当然知道这些调查缺乏说服力，理由也太牵强了，他们也绝对没有指责你的意思。” 副局长看张秦川想解释，抢先一步把话说了。 “不过旅游局这边还是希望，张导如果有新想法，想拍新剧的时候，能不能把剧情里，涉案事发的地点改一改，除了长安，其他地方都行，当然了，这是在不影响张导你创作的前提下，你看这种小要求，你这边能不能稍微克服一下。” 副局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是觉得稍微有些蛋疼。 他虽然不懂这里面的门道，嘴上也说着绝对没指责张秦川的意思，但作为一个旅游城市，要是以后观众打开电视，动不动就看到警匪片，里面的案发地址千年不变的都是长安城，长此以往，对本地旅游业的发展，肯定是有影响的。 “呃行吧，那领导觉得，我把这个地点放在哪比较好？” 具体把故事背景设置在哪，这点张秦川倒是无所谓，但是真到拍摄的时候，对拍摄肯定是有点影响的。 比如本来故事是发生在长安的，要是他生搬硬套，把事发地改成燕京了，那到时候该去哪拍摄？ 他把事发地放在长安，除了能让本地观众有代入感之外，还因为放在本地好拍摄，还能节省成本。 几十个人在本地拍摄，和带上几十个人和设备出差去外地拍摄，这里面的成本差距可太大了 “哈哈，张导你忘了，过几天咱们吃饭的时候，我们那么多外省的兄弟单位，你可以把事发地放在他们那边嘛，十个省市，随你怎么挑，我想他们如果听到你要去他们那里拍摄的消息，肯定会很配合的！” 副局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点负罪感都没有，这种东西，只有真实经历过了，才会知道里面的门道。 只要他不说这种片子对旅游业有影响，只谈对当地治安、警民合作等方面的好处，这不就没事了吗？ 大不了以后被发现了，让张导拍一部剧换一个地方，就算他一年只拍一部剧，十个省市也够换十年了，至于十年后 到时候再说吧 “行吧。” 张秦川又摸了摸手里的荣誉证书，就知道这种荣誉不是好拿的，他还以为这是市局嫌弃年前只给了他一个铜牌有点小气，补偿他的呢。 现在才发现，原来是个安慰奖，先给东西，然后用委婉的方式把他支走。 操，以前叫我小甜甜，现在叫我牛夫人 “对了领导，您说的要来购剧的负责人，他们具体什么时候到？您给我个准确时间，我也好准备准备，作为东道主，怎么也得尽尽地主之谊吧。” “一周后怎么样？” “好，那咱们就说好了！” “哈哈，好，那张导如果到时候对新剧有什么想法，尽管找我来聊一聊，需要我们这边做什么帮助，你尽管提。” “好的领导，那我先过去了？” “行，张导你先忙。” 从市局出来，路上的车不算多，张秦川单手开车，边往厂里走，分心二用，一边还想着新剧的事。 把事发地点放到外地，这肯定是更方便他抄剧了，可选范围也不用只限于长安城了。 买枪的杀人犯现在拍过了，下一部的题材肯定是要换一换的，离了长安，盗墓这种剧不拍也罢，那剩下的可选题材。 要不就搞个老本行？ 仓促之间，张秦川也不想找个不太熟悉的领域，既然要去外地，那时间上留给他的准备时间也不多了。 最起码，剧本和前期准备工作，要一个多月准备时间，到四月份或者五月份就得开拍，这次的工期倒是不用那么赶，争取三个月拍完就行，然后再留两个月后期制作时间，前后时间相加，这就又到年底了。 卧槽，一个项目，稍微墨迹点，一年就过去了？ 经过年前十来天，加年后一个多月的修缮工作，东方影视制片厂的新厂址总算是整得有模有样了。 以前老是的红砖围墙，也被统一刷了一遍大白，大铁门也换上新的了。 离得老远，就能看到灰白双色的围墙，还有大门边挂着的牌匾。 《东方影视制片厂》几个黑字就写在白底的牌匾上，挂在大铁门的左侧，牌匾旁边还挂着块铜牌，就是张秦川拿来的那张警民共建单位的牌子。 这两个东西往上一挂，不懂人的，还以为是哪个国营企业落户在这儿了呢 把车停在办公楼下，张秦川左手拎着车钥匙，右手伸出食指，边上楼梯，边用食指划过楼梯上的铁围栏。 随着他的脚步，食指划过每个铁栏杆，发出当当的声音。 第85章：“十省通衢” 张秦川的办公室在三楼，走出楼梯左转第二间就是。 新换的防盗门上挂了张门牌。 《厂长办公室》 看到这个牌子，张秦川嘴巴一咧，老子也是厂长了！ 鼻子动了动，还没进门，就能听到一股细微的灼烧声，伴随着一股浓烈的醋味从办公室里传出来。 轻轻推开防盗门，崔贞媛穿着西服裙装，正撅着屁股、弯着腰在办公室里摆弄着什么，手上还冒着大股浓烟 烧红的铁片，用长火钳夹着，右手拿着一袋醋，袋子上剪了个小口，轻轻一捏，就能把醋对准烧红的铁片呲上去。 随着醋与铁片的接触，白烟就是这么冒出来的。 这玩意算是目前形势下，对防治流感挺有用的一种偏方 “行了，稍微弄点就行了，你这弄得像火灾一样，收拾一下，我交代你点事儿去办。” 听到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崔贞媛吓了一跳，手上拿着的醋都挤歪了。 扭过头看见是张秦川，崔贞媛把东西放到门外，这才重回办公室，小脸上还沾了点灰。 “老板，您回来了。” “你记一下，等会儿你去宾馆，问问还有没有商务间，就说我下周要用，让他们给我留十套出来。” “好的。” 崔贞媛顾不上擦脸，赶紧走到办公桌边，拿起一个小本子，把张秦川刚说的话记下来。 “嗯等定好了宾馆，再看看他们餐厅的饭菜怎么样，把菜单拿给我一份，定个大点的包间，我到时候要招待朋友。” “记下了。” “这边办完后，你再去买点东西，水果、牛奶、顺便再买点菜，不用太多，种类多一点就行，到时候给东东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说我晚上要过去吃饭，顺便找我姑父说点事。” “记下了。” 张秦川挠了挠下巴，刚准备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拿出来一看来电提醒，居然是陈导打来的。 挥手示意崔贞媛先去办事，等她走出办公室后，张秦川这才接起电话。 “喂？先生，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陈导家中，他身边坐着宏制片，此时的宏制片手里正拿着一个银色的小随身听，随身听录音功能已经打开，传出一阵微弱的磁带转动声，电话里肯定听不着。 迎着陈导的目光，宏制片朝陈导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示意陈导继续说。 “秦川啊，前段时间那个新闻，是你做的吗？” 陈导语气平静，就好像拉家常一样。 “新闻？什么新闻？” 电话里，张秦川的声音通过免提传出来，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 “？” 陈导和宏制片对视一眼，继续道：“就小黄那个丑闻啊，前段时间咱们打电话的时候，你不是说你要帮我解围吗？” “啊？什么丑闻？陈导这段时间我都忙死了，刚从市局开完会回来，你上回说的那件事，我还没头绪呢。” “？” 陈导被张秦川的语气搞得有些迷茫。 难道是猜错了？ 他足足忍了一个多月才给张秦川打电话，他现在身上的舆论压力确实是小了，但他就想确认一下，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张秦川做的。 这次的事，太下三滥了，就算是张秦川给他解围了，但是陈导不仅没生出感激之情，反而对这种手段生出了警惕之心。 这玩意不好防啊！ 但现在张秦川电话里的语气，听着又好像不作假，这 宏制片伸手在陷入沉思的陈导眼前晃了晃，指了指随身听，又指了指脑袋，食指还做出转圈的动作，最后做完这些手势，又把食指竖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陈导眯着眼，他看懂自己媳妇的意思了，这是在提醒他，张秦川有可能知道这是套他话呢，故意不承认？ 那他图什么呢？ 做好事不留名？ “那行吧我还以为这事和你有关呢，最近挺忙的？” “忙的很，家里的事，市里的事，新剧的事，头疼啊，先生，我是真羡慕你，还有宏制片帮你分忧解难，我这边就我自己啊。” 张秦川语气随意，就好像和长辈吐槽似的，不藏着、也不掖着。 “嗯忙起来好啊，忙起来好，那行，我就不耽误你了，你先忙着，有事再说。” “好的好的。” 放下电话，陈导盯着自己媳妇。 “他可能是防着有人套他话，或者防着有人会录音留证据，你这样问他没用的，呵” 想起张秦川刚刚说的话，宏制片抿嘴一笑继续道：“以前在剧组的时候还没发现，这小子这么油滑的。” “哼不油滑能在国外混出点样子？在外不比在家，蠢的、笨的早就混不下去了。” “也是” 两口子相视一笑，宏制片顺手按停随身听，这件事就这么着吧，小黄都报警了，但警察有什么办法证据找不到啊 一周后，长安宾馆包间内。 硕大的二十人桌，又加了几个凳子。 服务员上完最后一个菜，带上门出去了，张秦川扫视一眼四周，主动站起身，从身后的箱子里拿出一瓶五粮液，看了一眼副局长这才对着在座的人说道：“各位领导，感谢你们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长安参观游玩。” 副局长一身便装，在张秦川说话的第一时间就站起身，张秦川说完第一句话，他就从左手边第一位开始介绍道：“这位是北河省石庄市局的” “领导你好，我才从国外回来，对咱们国内的规矩不太了解，我先干一杯。” 今天用的酒盅不是茅台那种小酒盅，而是一两一杯的大酒盅。 副局长负责给张秦川介绍每一位“来宾”，张秦川左手端着酒盅，右手拿着酒瓶，给每一位来宾都敬了一杯酒。 这一圈二十个人敬下来，不多不少，正好二斤、两瓶酒。 虽然根据地域不同，各地的酒量有所区别，但上来就先干两瓶白的，就这个酒量，就把在座的镇住了。 不管他们以前认不认识张秦川，在这圈酒敬完后，所有人都记住了这个名字 副局长轻轻扶着张秦川，右手借助接酒瓶的机会，不着痕迹的拍了拍张秦川的手背。 张秦川扭头看了眼副局长，他脸有点烫，但还没醉，也可以说喝的太快了，酒意还没上来，还能顶一会儿。 东北或者北方，喝酒猛的人有好多种，有持久型的，从上桌到下桌，能一直喝。 而张秦川属于喝的猛的类型，上来就三板斧，别管是一斤还是二斤，都能喝进去，主打的就是一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只要对面和他节奏一样，肯定比他先懵 回到座位上，张秦川又新开了一瓶酒，站起身端起来。 “各位领导，我这个人呢、性格比较直，喜欢把话说在最前面，我这部剧呢，从开始制作，到最后在省台播出，整个过程受到了很多帮助，这位是省台的韩主任，在最后验收过程中，也没为难我。” “拍剧的成本呢，早就通过首轮售出就赚回来了，领导前段时间给我说过，咱们警察系统也不富裕” “这部剧呢，我这几天想了想，价钱咱们也不用谈了，我说个数，各位领导你们听一听。” 张秦川和旁边的副局长对视一眼，右手前伸，五指张开，比划了一巴掌。 “五万一集，一共十八集，总价90万，领导说了，让我多多让步，我就一步让到底，就90万，这个价钱各位觉得如何？！” “好！张导大气，我提一杯！” 离张秦川最近的，那位石庄的领导率先拍了一下桌子，端起面前的酒盅一口闷了。 副局长坐在张秦川旁边，脸上的笑意毫不掩饰。 这部剧市局没有出资，他是和张秦川说过，要他把价格便宜点，但现在张秦川直接以一集五万的价格一锤定音，这就很给他面子了。 这个五万一集，要的很巧妙。 太低，那就不如白送了，但那样就不合规矩了，虽然是半任务性质的购剧，但购剧就是购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价格太低，就成强买强卖了，那不像话。 但如果要价太高，他就会没什么面子，都提前打过招呼了，还不给便宜，他这边就不好做了。 现在一口气到五万，这个价格，副局长提前了解过，以张秦川首轮播放权一集25万的价格，现在第二轮怎么着也得15万左右。 五万的价格，已经算是最少第四轮，或者第五轮的价格了。 一口气降了最少十万，这就是张秦川给他的面子！ 副局长有了面子，在座的其他人，那几个各电视台的购片主任就不说了，他们是专业人士，这个价格他们肯定知道这其中的含义，就算是陪他们一起来的人，多少也应该了解这个价格的让利程度。 随着这个价格的公布，酒桌上的气氛突然就热烈了。 没人再提有关这部剧的采购问题了，在这个价格面前，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转而，有些相熟的领导、主任，已经开始借机联络感情了，就好像这次酒局，大家真是来吃饭的一样 张秦川坐下后，眯着眼打量着在座的各人，他不喜欢干什么事磨磨唧唧的，要做，就一步到位，砸晕他们，砸到他们满意为止。 吃饭前先把事情定下，给他们一个好印象，现在这么看来，这步棋算是走对了。 有了这次的购剧，以后大家就算有交情了，那等他以后再卖电视剧的时候，就等于多出了十位潜在的买家。 以后就是“十省通衢”了！ 他一直都缺关系、缺门路，玩电视剧，不是拍出来就行的，得要卖出去，卖出价钱。 这次一共卖给十家电视台，五万一集，看似张秦川赔了很多，但量大啊。 一家九十万，十家就是九百万，算算也不亏了。 损失掉的钱，以后可以慢慢赚回来。 再说了，看着这些人，张秦川突发奇想，不知道这些电视台，需不需要购买韩剧？ 要是以后给他们推荐韩剧，这不就又能捞一笔？ 短赔不是赔，长赔才是赔！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 酒局七点钟开始，一直喝到快十点才结束，等到服务员收拾完桌面，把茶水端上来，张秦川这才拿出手机打电话。 电话播出去短短几秒就被挂断了。 放下手机，张秦川笑眯眯的把手放在桌子上，食指有节奏的一下一下敲着桌子。 等敲到三十个数的时候，房间门被敲响，服务员领着几个人，推着几个小推车进来了。 张秦川赶紧站起身道：“各位领导，这是我为各位准备的一点我们本地的纪念品，一个定制的兵马俑小套件，不值什么钱，呃也不知道各位领导喜欢什么样的礼品，我又准备了一点购物卡，这是小刘，礼物里有小刘的名片，各位领导如果不知道这卡该怎么用，随时给小刘或者我都行，给我们打电话，我到时候会派人陪着你们，教你们怎么使用。” “呦，张导这太客气了，太客气了。” 副局长脸蛋都喝红了，笑眯眯的看着那个叫小刘的年轻人点头哈腰的给在坐的每位领导一件件送上礼品。 就一个透明塑料盒，里面装的是银光闪闪的兵马俑操控车马的小模型，还有一张购物卡。 这东西不是饭前送的，那时候还没谈好生意，先送礼物不合适，现在饭后临散场前送，这就是生意谈完了，礼节性的礼物了。 对于这种事儿，副局长完全没意见，至于购物卡 他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但现在又不像以后管的那么严，朋友之间互相送点小礼物，人家张导都说了，不知道各位领导的喜好，直接弄购物卡，到时候看喜好买点就行，还特意安排人到时候陪同，这也不算违规，今天大家都穿的便装，这种事，在所难免 张秦川是最后一个走的，小刘在张秦川旁边，伸手搀扶着他。 “哥，他们都走了。” “嗯等会儿你结账，把没喝完的酒都退了，其他的明天再说，招呼着他们，一定要让他们用卡买东西。” 张秦川这会儿都快站不稳了，脑子是清醒的，但身体没劲儿了。 “我知道了哥，那我扶您回房间？” “嗯，走。” 第86章：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张秦川是被渴醒的。 接过崔贞媛递来的蜂蜜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他喝多的时候，没啥酒后失态的事儿，也不喜欢耍酒疯什么的，脑子是很清醒的，当时就想睡觉，其他的啥也不想干。 如今一觉醒来，除了口渴，脑门还有点疼。 摇了摇脑袋，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去厕所放了个水，回到卧室的时候，正好看见崔贞媛穿着一身薄款秋衣趴在床边收拾东西。 大早上的刚睡醒看见这个，张秦川终于来了点精神，眯着眼盯她着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崔贞媛若有所觉，回过头来两人对视 崔贞媛还是第一次见张秦川用这种眼神看她，以前张秦川对她总是呼来喝去、高高在上的。 而现在，这种眼中仿佛带着火似的眼神，看的她有点心慌。 “老板” “你的眼线笔呢，拿给我。” “？” 崔贞媛听到这个要求，心里一愣。 看了眼张秦川，在他第二次点头确认后，只好从她的化妆包里掏出眼线笔递给张秦川。 “摆好！” 张秦川拿着眼线笔，嘴角一勾，右手做了个手势，示意崔贞媛摆好姿势。 他突然想换点花样。 作为一个导演，还是能自己画分镜图的导演，有点美术功底，有点艺术细胞，合情合理吧？ 心中充满艺术细胞，随时来了灵感，留下点艺术痕迹，也就没什么问题吧？ 比如现在，张秦川蹲下身，用眼线笔，轻轻的勾勒出两个兔子耳朵。 皮肤上残留着一层浅浅的毛茬，但这丝毫不影响张秦川的创作。 再往下点，画出兔子的眼睛，又在两边稍微勾勒出兔子的脸颊，至于兔子标志性的门牙，倒是不用画了。 这正好有个开口当替代物，这就是艺术的好处，只要有了意境，有些东西就能替代一些画面，达到一种很好的观感效果。 往后退了半步，看着自己的作品，张秦川丢下眼线笔，满意的点点头，小兔子画好了，下一步该喂小兔子吃萝卜了 下午三点，临近公司，张秦川拍了拍驾驶位道：“先别进去，走旁边的小路，绕一圈我看看周围。” 崔贞媛此时脸上带着股脱力后的病态白，但白里还透着股健康的红润之色，听到张秦川的要求轻轻点头，一打方向盘，走小路从公司旁绕过去。 看着公司周围大片的野地，张秦川有些心疼，这可不是韩国那些港口边的滩涂废地，就这么荒在这里，多可惜啊。 就是不知道这地是周围村子的，还是官方留下的空地，改天问问，看看能不能包下来种点东西 办公室里，崔贞媛一进来就放下包，很勤快的开始打扫卫生。 张秦川盯着她的背影，这助理越用越顺手，他都有点舍不得换了。 从桌子上拿起一份被钢笔压着的文件，这是昨晚招待那些电视台领导的花销单。 看着上面的价钱，张秦川顺手拿出手机给小刘拨通电话。 “喂？小刘，你在不在公司？哦你上来一趟，来我办公室。” “咚咚咚。” “进来。” 小刘推开门，先朝崔贞媛点了点头，这才走到张秦川的办公桌前。 “虎哥，你找我？” “坐！” 张秦川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等小刘落座后，拿着手上的花销单抖了抖道：“昨天的招待很不错，但这中间也有一些不足的地方，你这边有什么看法没有？” “？” 小刘有点没理解张秦川的意思，什么叫有什么看法？ “虎哥我我当然是你说什么，我就干什么，我没什么看法。” “你啊，思想觉悟太低了，你想想，这是咱们厂第一次这么大规模的接待来客吧？有了这一次，以后呢？是不是这样的事就更多了？” “嗯？” 小刘点点头，也没说话，看着张秦川等着这位“厂长”的进一步指示。 “以后随着咱们厂规模越来越大，名气越来越大，认识的各路朋友也会相应增加，各种往来饭局都是必不可少的，但这次你想想，那些礼物，摆件我还是临时找我姑父帮忙定做的，至于购物卡，一点心意都没有，长此以往，是不是对咱们厂不利？” 张秦川左手手肘驻在桌子上，手掌平托，右手食指一下下的敲击在左手掌上。 “眼下公司还没多少人，我是这样想的，你这边能者多劳，你回去写一个计划给我，我不管你是去学校还是社会上，你这边多招几个人，要成立一个公关小组，以后就由公关组专门负责所有的人情往来、招待宴请。” “这些人平时别的事都不用干，就给我盯着日子，只要是咱们的合作伙伴，逢年过节，必须一个不落的给我送去礼物，其他时间，就研究咱们本地的哪个饭店好吃，有什么招牌菜，每个咱们的合作伙伴喜欢什么口味、个人爱好等等，就研究这些，你明白我意思吗？” “？？？” 小刘有些愣愣的眨眨眼，他以前就是在北河省影视城混的一个小剧务，能力还算有点，主要是心思活络，在剧组里，剧务负责的事情有很多，低级一点的，基本相当于打杂的，什么事都能干。 像小刘这样的，偶尔还能接触点明星，张秦川当时就是因为需要办理工作证，才跟小刘认识的。 这样的人，心思肯定是很活络的，但就算小刘再活络，现在听到张秦川的要求，他还是有点懵。 这所谓的公关组，和他认知中的公关，好像有点不一样啊，专门研究送礼、请吃招待？ “虎哥我以前没干过这种活儿啊” 小刘一脸难色，这别说写计划了，就算是招人，他上哪招这样的人啊？ 难道要他在招聘启事上写：高薪应聘精通送礼、请客，投机取巧者？有受贿经验的优先？ 这不是闹嘛 “没干过怕什么，拉起队伍慢慢摸索嘛，这个小组对于学历没有要求，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形象一定要端正，贼眉鼠眼的就别要了，那种面相一看就很呆板的，一脸书生气的，也别要，其他的可以边做边学嘛！” 张秦川说到这儿，拿起旁边的小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直接丢给小刘道：“这是两万块钱，一万是奖励你的，剩下一万你去招人，不够再告诉我，去吧！” 小刘拿着信封，有些紧张的舔了舔嘴角。 “虎哥我” “干好了还有奖励，干不好你还准备当一辈子剧务呢？不想进步了？” 指着小刘手上的信封，张秦川眯着眼道：“该交代的我都说完了，干不干你自己选。” “” 小刘深吸了口气，双手紧紧的捏着信封道：“我知道了哥，我干！” “行了，去吧！” 看着小刘走出办公室，张秦川又看了一眼正在泡茶的崔贞媛。 这小妞，以后随着时间发展，她作为自己的助理，不可避免的要接触更多公司内部的事儿，这样的情况下，对方还是个韩国人，在信任度这一块，张秦川天生缺乏安全感。 出来混，防人之心不可无。 想要女人更听话，更忠心，而且对方还是个外国人，这该怎么办？ 当然是训啊，这个张秦川贼熟 “我这儿现金快没了，你拿着这张卡，去银行再给我取五万块钱现金，密码你知道吧？” “知道的。” 崔贞媛放下泡好的茶，接过银行卡，又看了张秦川一眼。 “去吧，快去快回。” “好的。” 把崔贞媛支开后，张秦川来到办公室门口，眯着眼看着楼下崔贞媛开车出了公司大门，这才拿出电话，拨通了远在韩国的小文的电话。 “喂？哥？” “证件办的怎么样了？你们再不来帮忙，我都快累死了。” “” 听到张秦川的吐槽，小文有点不知道这句话该怎么接了。 “哥证件的事儿，是勇哥办的，我也不好一直打电话去催勇哥吧？” “嗯那什么，你去给我办件事。” “哥你说！” “上次我带回来的那个助理，崔贞媛你知道吧？她的资料当时还是你去拿的。” “我知道哥，你说。” 张秦川摸着下巴，转身进了办公室，从桌上拿起烟盒点上一根烟，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想了想才继续交代道：“你带几个生面孔去她家，她老爹不是欠赌账嘛？去逼她爸还钱，逼她爸找崔贞媛要钱。” “？？？” 听到张秦川这个要求，小文愣了一下，有点搞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咋了？说话！” 张秦川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有信号啊，这他妈国际电话，话费贵着呢。 “哥，她家的账，不都被你要过来吗？我要是带人找上门，他们肯定知道我是你这边的啊。” “你是不是蠢？啊？看几天场子脑子看傻了？！她爹一个烂赌鬼，嘴里哪有实话？他又不是死到家里了，你不会随便编个赌场的名义过去？他自己都不一定知道他在外面到底欠了多少钱。” “你自己别露面，别让他们看见你，她爹可以下手狠点，让他见见血、老实老实，她弟弟和她妈就不用动了，赶紧去办，办完不用告诉我，记住啊，对她爹下手狠点！” “我知道了哥！” 听着张秦川电话里的语气，哪怕是相隔那么远，小文还是站直了身子，大声答应了一声。 “挂了！” 放下电话，张秦川眯着眼睛吐了口烟。 他这人玩阴招的时候，没啥下限。 对崔贞媛她老爹，下狠手就下狠手了，一个烂赌鬼，就算死了，崔贞媛说不定还会感激他呢。 在韩国，懂的都懂，一个男人就是一家之主。 如果这个一家之主染上赌瘾，甚至还欠了大笔外债，那这个家算是完了。 张秦川以前听崔贞媛说过，她爹打她妈，打的老狠了，现在借助这次机会，吓吓他们家，顺便给她爹来点狠的，让他消停一段时间。 然后等他家人给崔贞媛打电话求援。 这小妞身在异国，身边又没什么朋友，碰上这种事，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最后还不得找他张秦川？ 先给她制造麻烦，再帮她平事，甚至借钱给她，这收买人心的流程不就齐了？ 小姑娘在这边孤零零的，帮她几次这心思就不一样了，最起码以后就能慢慢交给她更多隐秘的事儿，把她当自己人用了 按灭烟头，张秦川双手放在脑后，往沙发上一躺。 新剧、新剧。 上一部剧的事儿昨天才搞完，又要搞新剧。 还不能用长安当事发地，这要安排哪一部？ 越想越心烦，站起身，准备再点一根烟。 看着桌上的名片盒，上面是张秦川才放进去的，昨天收到的那些领导的名片。 最上面的一张，赫然是北河省市局副局长的名片。 就是昨天那位他第一个敬酒的人。 这位张秦川有印象，好像是分管非法宗教团体和监狱的一位副局长 每个公安局，局长只有一位，但副局长会有好几位，根据各个公安局规模的大小，副局长的数量也不太统一，分管的事务也不一样，而石庄市局，显然规模不小。 这位石庄的副局长，分管的事务，就没有张秦川一直接触的长安市局的副局长管理的多。 想着这些东西，监狱这个词一遍遍在张秦川脑海里闪过，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想抓住，又没想起来。 不过倒是这位副局长所在地给了张秦川一点灵感。 既然长安城作为背景的剧不让拍，那不如就把背景放到北河省石庄？ 反正离得也不远，现在大家又有了交情，过去拍摄，多少不得行个方便？顺便还能联络、加深一下感情。 张秦川缓缓坐下，拿起烟点上一根，双眼看向前方，开始发呆。 石庄有什么值得拍摄的案情吗？ 左手下意识的点开他那个破播放器，这玩意想要搜索影视剧，必须要有搜索条件，比如大概的剧名什么的，单搜地点是不行的，就像前段时间跟着陈导拍剧的时候，他搜三国，就没搜到陈导的剧一样。 看着这掉档次的破烂播放器，张秦川没来由的有点恼火。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废物玩意，我要你何用？” 咦？ 话刚骂出口，张秦川突然愣住了，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 … 第87章：“生态闭环” “嘶” 又回想了一遍刚刚说过的那句话，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这不就是那部，那部叫啥来着？ 张秦川狠狠抽了口烟，猛地一拍桌子，想起来了，《征服》！ 这玩意以前老火了，小孩子们在学校打架的时候，习惯性口头禅，都是打得你跪地唱征服。 啧不对不对，搞岔劈了，这俩征服好像不是一回事儿。 但大概意思就是这样 想到这部剧，张秦川兴奋的拿出笔记本，把征服两个字写在最上面。 又在旁边写上了北河省石庄的字样。 没记错的话，这部剧就是就是以石庄的一起真实案件改编拍摄的吧？ 现在，剧有了，地点也有了，关系昨天也有了，这不巧了吗？ 嗯 张秦川眯着眼，不能表现的太主动，像拍本地剧会影响旅游业这种事，绝对不能说。 不对想到这儿，张秦川又愣了一下，石庄有旅游业吗？ 这地方因为其特殊的比较有乡土气息的名字，存在感一直不高，甚至以后还被人戏称为国际庄，很有喜感，张秦川以前也没去过石庄，对这里唯一的印象，就是以前课本上学过的一篇课文，讲的是赵州桥，这座桥好像就是石庄的，其他的印象没了。 要是这么看，人家那边说不定还真不在乎什么旅游业不旅游业的。 那他这次，就能名正言顺的打着帮助北河老铁丰富人民群众的精神文明建设、提高当地治安率，宣扬石庄警察的名义，过去拍剧了？ 强忍住现在就联系人家的冲动，这事只是初步计划，剧本还没搞呢，而且去之前，还得先跟市局联系沟通一下，不能有了新人忘旧人，这不本末倒置了吗？ 美滋滋的一边看剧一边做笔记。 演员这一块，如果拍征服，原班人马想要找齐，估计不太现实。 主演还能去找找，其他的配角，全国这么多人呢，以现在的联系、沟通方式，在茫茫人海里找那几个配角，张秦川实在没那个能力和精力。 有这个精力，挑几个符合人设的人顶替就好了。 那剩下的就简单了，主演还用雷子，这货倒是好找，现在也算是有一点点小名气，让三叔去打听打听，找到他应该不难。 张秦川在演员名单上写下刘华强，又在后面写上红雷两个字。 下一个，徐国庆，也就是公安局局长。 这个人张秦川不准备用原剧里的这位了，不是说他形象不好，而是 拍戏嘛，有自己人，干嘛用外人？ 三叔这种一看就是领导干部模样的人，正好可以演公安局局长嘛。 第二位演员搞定！ 再往下，算是戏份第三的女一号李丽了。 这位的人选，也可以替换一下，原剧中的李丽，张秦川嫌她形象不太好，肤色偏黑，嘴唇也不好看。 放下笔想了想，三四十岁的熟女，身边正好有个合适的人选，把这个角色可以给娟姐。 想到娟姐，张秦川都很长时间没和她联系过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档期。 一个正当红的，在还珠格格里演令妃的演员来演李丽，这阵容算是可以了吧？ 再往下，刘华强的女朋友李梅，这个就更好选了，秦兰那小妞不是没资源吗？ 这角色就给她了，正好也有段日子没搭理她了，给个角色算是补偿一下。 张秦川咧着嘴，美滋滋的安排着演员，正待往下继续写，拿笔的手突然又顿了顿。 娟姐、秦兰。 哎我擦要是把这俩人凑到一个剧组，这有点不好搞啊，到时候时间不好安排 张秦川又不是什么时间管理大师。 再说了，这东西本质上就不是简单的管理好时间就能行的。 一个女人在身边的时候，还好应付，要是两个女人在身边，短时间内咬咬牙，也能稍微应付应付。 但要是大家同在一个剧组，这拍戏时间，动辄一两个月起步，天天这么搞，换头牛来也扛不住啊。 长此以往，别电视剧没拍完，导演暴死片场，那丑就出大了 想到这儿，张秦川又在上面那两位女演员名单上打了个问号，这个先不急，要先旁敲侧击问问她俩五六月份的时候有没有档期，不能俩人全要，到时候看看谁有空就找谁。 或者干脆俩人都不找，启用别的演员也行 “咚咚咚。” “进来！” 听到有人敲门，张秦川下意识放下笔，抬头看向门口。 “老板，钱取回来了。” 崔贞媛一进门就看见张秦川直愣愣的盯着她，这让她又想起了早上的事，不禁有些忐忑 盯着崔贞媛的小脸，张秦川突发奇想，要是让这小妞来演李梅，行不行？ 谁规定的国内警匪剧不能用外国演员来演的？ 他总台都能搞华韩合拍电视剧，我张秦川搞不得？ 在一部国内警匪剧里，加一个韩国演员，这逼格不就直接上去了嘛？ 这个剧组也能从普通剧组，瞬间变成了华韩合拍剧组，说出去都上档次。 想到这里，张秦川又想到那部总台搞出来的华韩合拍剧，这部剧里，还有三叔的好基友，那位老刘。 而老刘在这部剧里合作的韩国女演员，叫李泰兰。 这个女的张秦川有点印象，长相很端庄，年龄还不到三十岁，但气质看上去很成熟。 如果让她来演《征服》里的李丽，这不就齐活了？ 反正用一个也是用，用两个也是用，干脆把李泰兰找过来，让她演李丽，然后让崔贞媛演李梅，正好让这俩韩国娘们演一对姐妹花 而有了李泰兰，张秦川到时候对新剧宣传的时候，还能蹭一蹭总台的热度。 曾参加过由总台组织的首部华韩合拍电视剧的韩国女演员，倾情加入的新剧组，这也算是一个蹭热度的方式吧？ 总台的热度，蹭一蹭又不进去，这不犯法吧？ 有了这俩韩国娘们参演，既然还想蹭热度，那不如干脆把老刘也拉过来，蹭热度蹭到底，正好让三叔和他的好基友合作一把，看看这俩老家伙能不能擦出啥火花。 想到这儿，张秦川笑着朝站在门口小心翼翼没敢进来的崔贞媛招招手道：“过来，你这小东西，真是我的福将啊！” 捏着崔贞媛的小脸蛋，张秦川本来想先把这个消息透漏给崔贞媛的，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又想到一件事。 刚刚打电话交代小文去给崔贞媛家里来点狠的，然后逼她爹给崔贞媛打电话求援。 那几天后，崔贞媛就会接到这个电话。 她想要解决家里的事儿，就得找张秦川，张秦川可以帮她平事，但这事儿也不能白白帮她。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到时候再给她个新剧的角色让她打工换钱，这就显得更合情合理了。 韩国人果然都是我的福将啊！ 没想到一件事，在一个韩国小姑娘身上，居然还生态闭环了。 这四舍五入，就约等于崔贞媛以后不仅要义务给张秦川当助理，还得义务给张秦川当演员演戏，赚来的钱最后又回到张秦川这里。 这么好的姑娘世间少有啊。 想到开心处，张秦川又摸了摸崔贞媛的脑袋，拿起电话给西影厂的牛主任打过去 “喂？牛主任，有段时间没见了，忙着呢？” “咦？张导？有什么事儿？” “这话说得，没事儿就不能找你了？” 张秦川故意拉长音调，显得很不满。 “那不是、那不是，有没有事儿都能找。” “哈哈哈，怎么样？牛主任要是不忙，晚上咱俩喝点？” “这” 电话里的牛主任声音犹豫了片刻。 “行吧，张导你定地方，到时候我过去找你。” “咱不去远，我昨天喝多了，胃不舒服，没啥胃口，想吃点川菜开开胃，你们家门口那家川菜馆挺不错的，咱们晚上去那吃？” “行，几点？” “那七点吧，到时候你直接过来！” “好的好的，那我这边手上还有点事儿，先挂了啊，张导咱们见面再聊。” “行！” 晚上七点，牛主任家门口附近的辣妹子川菜馆。 张秦川有段时间没见牛主任了，这猛一见，他差点没认出来牛主任。 这老家伙现在看起来憔悴很多，像老了好几岁似的。 以前白头发还不明显，这回见面，头发已经半白了 “牛主任，你这这段时间忙什么呢？气色怎么这么差？我那还有点阿胶，等会儿你拿回去补补。” 牛主任取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在张秦川面前他也不装了，往座椅上一瘫，有气无力道。 “新官上任三把火啊，张导，我是真羡慕你这种自己当老板的人啊，我这一把年纪了，这天天哎” 牛主任说到这儿，狠狠咳嗽了两声，才继续说道：“我天天学习啊，学什么金融知识、市场调研，还有什么收益率我这个脑子啊，都快炸了。” 牛主任这人，看上去就不是那种学习的料。 张秦川看着牛主任像找到发泄口似的，突突突一直吐槽，什么厂里规定中高层干部以后都要转型，都要学习，他哪一方面学的不好，又被新厂长骂了，如何如何的 看着牛主任这个惨样，张秦川强忍住笑意，这就是他今天找牛主任的目的。 前些天，他收到西影厂内部的小道消息，就是以前拍剧的时候，他收买的几个小职工给他通风报信的。 内容类似，都是厂里要改制了，以后要转型，不拍电影改做投资了，这些人有的年纪大了，适应不了新的形势，已经开始慌了。 而牛主任就是这类人里的典型。 让一个搞了半辈子后勤的老家伙去学金融，还是投资领域的金融知识，这 这就是摆明了为难人。 不过这样也好，新厂长在上面给压力，正好方便了张秦川躲在暗处悄悄挖人。 他厂子里现在只有管理人员，而没有专业人员。 西影厂的这批人，张秦川眼馋好久了，他不想每次拍剧的时候都去外面找人。 这样长此以往，每次新找到的人，大家相互之间都不熟悉，合作起来还得经过漫长的磨合期，太耽误事了！ 而西影厂手里有现成的人员，他们还和自己合作过一次，大家知根知底，用起来也很顺手，大部分人又都是本地人，以后挖过来了，还能防止外地公司来他这儿挖人。 这么多好处加在一起，张秦川老惦记这群人了。 今天，就先从牛主任这里探探口风、敲敲边鼓，看看牛主任有没有跳槽的心思 夹了口肥肠，张秦川看似随意道：“牛主任，我到五六月份的时候，准备拍摄新剧，到时候你还带着人过来给我帮忙啊？” “嗯？” 正在夹菜的牛主任，听到这个消息明显一愣，眼神里还闪过一丝恍惚。 拍剧啊多么熟悉又陌生的词汇，他这双手以前可是指挥人的，现在改成天天拿笔看书、学习了。 “张导啊，我现在哪里还有时间去拍剧啊，厂里的设备都准备处理了，以后都不拍影视作品了。” “哈哈，牛主任，人家外国学者曾经说过一句话，兴趣才是最好的老师，咱们学啥，完全看兴趣，强逼不来，有的东西，不感兴趣，就是学不进去，再学也是那样，学不会！” “太对了，张导你这话算是说到我心坎里了，我实在是对金融投资没兴趣。” 瞄了眼牛主任，张秦川端起酒杯和牛主任轻轻碰了一杯。 “牛主任，你还有几年退休啊？” 能让这老家伙咬牙坚持到现在的，除了熬到退休，张秦川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了。 “还有三年啊，三年，我孙子都上幼儿园了，我这老头子现在比我孙子都忙！” 牛主任咬牙切齿的比划了一个很像ok的手势。 “嗯那牛主任有没有想过，办个停薪留职，出来跟着我拍戏呢？” “嗯？！” 听到张秦川这句话，牛主任豁然抬头 ps：各位老爷打扰一下，推本我好基友的书。 《提瓦特：我的眼里有弹幕》 谁能拒绝一个头上长着摄像头的男人呢？ 当来自其他维度的弹幕入侵了我的世界，并开始企图指挥我的生活。 他们似乎知道很多秘密，凝光会成为天权，行秋属于一个行云流水的组合…… 借助这些消息，我实现了阶级的跨越， 直到那一天。 他们告诉我， 那个提着鸟笼向我走来的街溜子，是岩王帝君 传送门在后面，第一次整，也不知道整没整对，感兴趣的可以去看看。 第88章：我这一锄头下去，你顶得住吗？ 停薪留职，多么熟悉的词汇，前些年下岗潮的时候，很多国企的员工，都想出去闯一闯，但在厂里干了这么多年，又有了养老机制，猛然辞职，这么多年的工龄就白费了。 后来就有了这种变通的做法，理论上来说，人走了，但关系还挂在厂里，工资不发了，职位也没了，熬到退休算完。 而且随着这几年经济环境好转，很多退休的老家伙，还走出来，接受一些私企的返聘，混的也是风生水起。 现在张秦川提到这个字眼，牛主任突然发现，这好像也不是不行，是条路子。 他张秦川可是老厂长的“子侄”，两人也合作过，关系也相当融洽，现在既然张秦川突然提到这个，那大概率就是他又有新项目了。 他这把老骨头，到了张秦川这边，最起码可以物尽其用，干回老本行，就不说工资能拿多少钱，以他张秦川的为人，还能亏待他？ 牛主任越想越觉得心动。 “张导这个，厂里以前还没有这种先例啊，我这边” 心动归心动，但不能表达的太明显，牛主任还是有他自己的骄傲的，所以嘴上的话，就带着点为难和做作。 “现在的社会，一天一个样，咱们西影厂以后都不拍电影了，其他的谁能说的准，牛主任，你给我参谋参谋，我给你讲讲我新剧的思路。” 张秦川话风一转，没有继续在这件事上多说，反而说起了新剧的事儿。 牛主任瞄了眼张秦川，咳嗽一声点点头 “是这样的，上部剧因为主任你的帮助，咱们的项目很成功，前些天我去市局开会，领导对咱们的项目也很满意，特意问了问新剧的事儿，这眼看年也过完了，我这边也准备启动新的项目。” “这回，我准备搞个大的，题材还是警匪、刑侦这方面的题材，但不管是投资力度、还是演员阵容，都比上部剧要大一点，我还准备邀请几位韩国演员，和韩国的影视工作人员，搞一个华韩合拍！” 牛主任端起酒杯喝了口酒压压惊。 投资更大？ 阵容更强？ 华韩合拍？ 还有韩国方面的影视工作人员全程参与？ 这几个条件一摆出来，对于一个影视行业工作多年的老家伙来说，吸引力还是相当大的！ 别看牛主任还有几年就退休了，但他人老心不老啊，有机会和外国的同行合作一把，不管是看看他们的工作模式，还是接触一下他们的工作理念，都让他心痒难耐。 “张导这次的目标很大啊？新剧还是在咱们本地拍？” “不在本地了，总窝在家里有什么意思，要多走出去看一看嘛，前几天我还接到邀请，有外地的领导邀请我去他们那里取景、拍戏，也给他们做做宣传。” 虽然计划还没成型，但这丝毫不影响张秦川在牛主任面前吹牛逼，反正这老家伙也不会亲自去问，吹得越高端，才好勾引他。 “咱们这一行的，早晚都免不了全国各地跑，我这才起步，能被其他地方的领导邀请，我也想去试试，一是丰富我拍剧的取景地，二是也能多结识一些人脉关系。” “是，这说的不错！” 牛主任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酒。 他这个人，常年主管厂里的后勤、仓库之类的。 早年间，也是学摄影出身的，但在西影厂这么多年，才能得不到施展，在他这个岗位上，接触的外人也不多，属于偏文职和后勤的工作，要不然那位何导去西北拍电影，也不会没带上他。 现在张秦川这么一说，资金比以前多了，规模比以前大了，还是华韩合拍的新项目，就连拍摄地的关系都搞定了。 这是什么？ 这不就是躺着养老的好项目吗？ 他要是进去了，什么场外因素都不用操心，只用好好管理，做好他擅长的后勤工作，然后和其他同行交流就行了。 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岗位嘛！ “怎么样牛主任？我现在大好的局面，就缺一个老成持重的人来给我主持大局、查漏补缺，我三叔虽然合适，但他一直还有个演员梦，对管理这一块也不感兴趣，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啊，不考虑考虑？” 牛主任刚刚先给张秦川吐槽的，他要是在西影厂待得好好的，那面对张秦川的招揽，他表现的矜持点，那还说的过去，现在 话都说到这儿了，再拒绝，就有点不识抬举了。 “那以后就要靠张导不，靠厂长多多照顾了，我这老家伙啊，这段时间内换了两个厂长，可不想再换第三个厂长了。” “哈哈哈，第三个厂长就到头了，咱们可是私企，可不会频繁换领导，牛主任，来我敬你一杯，欢迎你加入我们东方影视制片厂，以后，你就是我们厂摄影制片组的新组长，公司待遇，以前西影厂给你多少，到我这边，我都给你翻一倍，福利另算！” “啪踏。” 两个小酒盅碰到一起，张秦川和牛主任相视一笑。 认识的人之间，挖墙脚就是方便，又不是猎头公司，两人都一起合作过一个项目了，大家算是知根知底，不用搞那么多弯弯绕绕的。 现在牛主任答应跳槽，下一步 当然是投名状了！ “牛主任，老厂长一走，新厂长来了，厂里政策方针、发展方向都变了，以后厂里也不拍电影了，以前的老人，都要陆续转行了，前段时间和我合作过的那些人，哎我看着心痛啊，都是好苗子啊。” “” 见张秦川说起这个，牛主任闻弦知雅意，知道这是张秦川开始提要求了。 作为老家伙，对这种事儿，他虽然没干过，但听过不少。 既然他这个主任都要跳槽了，那再带上点人，也不算多，带上自己的人手，去新公司，也能避免人生地不熟被欺负嘛。 “厂长，你想挖多少人？我给你实话实说，有些人已经想调岗了，还有些人，他们工作年限短，不在乎这些，已经有外地的影视公司试图接触他们了。” “哦？去外地，哪有在咱们本地踏实？我看他们中间，最小的也快三十了吧？有些人都结婚了，这一换公司，还得拖家带口的，多不方便。” “就是说嘛，厂长你要是想要这批人，我倒是可以和他们沟通沟通，就怕你那边装不下这么多人。” 张秦川扭头看了眼牛主任，装不下？ 他手上现在就大猫小猫两三只，哪里会装不下，来多少他都能接收。 “要不说，还得是牛主任呢，你看看，你还没正式入职，就给咱们厂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我正好缺人，就前段时间那些人，只要牛主任沟通好，有一个算一个，我全要了！” “好，厂长你听我好消息吧。” 牛主任乐呵呵的，这还没正式进厂就立下小功一件，以后的日子，看来是稳了 两人商量好挖人的事宜，酒桌上的气氛越加和谐了，又不是和商业伙伴喝酒，张秦川喝的也不猛，夹口菜聊一会，碰个杯再聊一会儿，从西影厂的历史，又聊到牛主任家里。 临近散场，张秦川左手一伸，手腕上的劳力士露出来，看了眼时间，聊的差不多了，该说另一件事了。 他出来混这么多年，在韩国学了很多恶习。 比如物尽其用。 这不是开玩笑的，韩国那种地方，物资不丰富，消费还贵，不学好物尽其用，如果自己再大手大脚，那每个月赚的都不够挥霍的。 瞄了眼脸蛋喝的红扑扑的牛主任，张秦川挪了挪椅子，往牛主任身边靠近了点，伸出左臂搭在牛主任肩膀上。 “牛主任，我这新剧临近拍摄，其他的我倒是不操心，眼下还有一个难处。” “哦？厂长有什么需要我去办的？” 此时的牛主任，几杯酒下肚，跟张秦川的身份转换已经颇为熟练了，这厂长喊起来也越发顺口了。 他还没喝醉，当然知道张秦川和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在他面前提难处，这不就是希望他帮忙吗？ “哈哈哈，都是小事，你刚刚不是还说，西影厂以后不拍电影了，那厂里的那么多影视拍摄器材，最后会准备处理？” 张秦川没直接说所谓的难处，而是问起了厂里影视拍摄器材以后的去处。 “这个” 这句话直接给牛主任问住了，西影厂以后不拍电影了，那设备留着没用，当然是要卖掉了，这东西根本不愁卖。 但现在张秦川提起来这个，肯定是对这批器材有意思了。 “” 想到这儿，牛主任心里猛然一突，他本以为刚刚张秦川让他帮忙挖其他人，已经算是投名状了。 搞了半天，那才是开胃菜，真正的投名状在这儿等着他呢。 这种事儿，找别人还真不好办，但他牛主任，可是一直分管这一块的，他他太清楚这里面的门道了。 想到这儿，好家伙，牛主任用余光瞄了一眼张秦川，这是早就盯上了，从自己这儿打开缺口，连带着挖人、搞设备，直接把西影厂一大半的精华都打包了 “厂长，设备那都是大件啊，这东西不是人，他们可不会因为我一句话就能走的。” 牛主任有点没摸准张秦川的意思，这是想不给钱，还是少给钱啊？ “啧牛主任，厂里的设备，我都用过，我既然想要，那肯定是走正规渠道买过来了，不过这东西又不是新的，二手设备，准新的一个价，六成新的一个价，坏的又是一个价，你说是不是？” “？” 牛主任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心里已经明白了张秦川的意思，现在他已经踏上贼船了，既然老板交代了，那他还有的选吗？ 有些羊毛，该薅就得薅，不要不好意思，就算他张秦川不薅，这羊毛就能保住了？ 笑话，没有张秦川也有李秦川还有刘秦川，总有人来薅这个羊毛的。 “我明白了，西影厂里的设备，虽然保养的很好，但依我看来，都是五六成新的老设备，厂长你想要，我这几天就打个报告上去，让领导商议商议？” “哈哈哈，那就麻烦你了牛主任，行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这就散场吧？” “好，厂长你怎么回去？” 牛主任想了想，要是没记错的话，他那会儿来饭店的时候，在门口没看到张秦川的那辆新车。 “走走走，我到门口歇一会，喝完酒浑身热，我吹吹风去，我助理一会儿就来接我了，你该回去就先回去。” 两人走出饭店，牛主任又和张秦川客气了一会儿，这才转身独自回小区 张秦川蹲在马路牙子边，掏出手机，想了想这会儿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勇哥这会儿应该不忙。 按动拨号键，给远在韩国的勇哥打个电话，催一催入籍的事儿。 电话了响了几声，接通后，电话里传来刺耳的音乐声。 张秦川把电话拿的远远的，耳朵都被震疼了。 “喂，勇哥，我大虎啊，说话方便吗？你那边太乱了，我听不清啊。” 拿着手机又等了一会儿，电话里的音乐声明显变小了，勇哥的声音这才从电话里传出来。 “什么事儿？又准备跑路了？” “不是，勇哥我那几个人的入籍手续办的咋样了？我这边等着用人呢，弟弟我快撑不住了，急需支援！” “我当什么事儿呢，这段时间不是要准备世界杯吗，我认识的那几个人都忙，等下个月吧，这几天都卡着呢。” 张秦川眉头一皱，捡起路边的小石子朝马路上一丢，这一发不偏不倚，刚好砸在一个骑摩托车男人的车把上。 石头子发出碰的一声，男人一个刹车，扒开头盔，用恶狠狠的眼神朝这边看来。 张秦川后知后觉的看着这个停下来的人，头一歪缓缓起身。 等他站起身，远处饭馆门口的灯从张秦川身后照过来，把他的影子照在地上拖得长长的。 骑摩托的男人看到张秦川的体型和这个架势，刚刚升起来的怒气瞬间怂了，右手又把头盔风挡放下，一句狠话都没留，拧了把油门就走，半点都不带犹豫的。 第89章：翻身农奴把歌唱 “勇哥，办下来一共花了多少钱？到时候我给你转过去。”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 “一个人两千六百万，你自己对着汇率算吧，到时候凑个整给我。” “行，那勇哥你先忙。” 张秦川挂断电话，随手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算起来，两千六百万韩元，现在的汇率差不多是1:130左右，一个人合差不多20万华元。 妈的这么贵。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这次张秦川准备弄回来17个人，这稍微一算，三百多万出去了！ 相当于他第一部电视剧，首播权卖给省台赚的那点钱，全搭进去都不够。 好在他现在还有点别的钱，要不然这就玩不下去了，以前知道朝鲜族想加入韩国籍不容易，现在这么算算，这要换成普通人，就算是在那边打工，有稳定工作的，省吃俭用，最少也得存个七八年的钱，中间但凡出点意外，这个年限就奔着十年去了 三天后，燕京以北，飞腾影视城。 崔贞媛开着车，两人足足走了三天，不紧不慢的来到这里。 张秦川前几天刚把琐事安排好，正准备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三叔，让三叔替他找点演员，没想到年后都没联系过的三叔，一眨眼已经在燕京这边又混了个剧组，已经开拍了。 没办法，三叔在这边拍戏，张秦川总不能让三叔回来找他吧？ 最后只能他亲自过来找三叔了 “咦？” 天气还不算热，今天三叔打扮的怪怪的，可能是穿着戏服出来的。 此时的张嘉一，一身绿色的老式军装上衣，下面穿着蓝色的裤子，头发也没收拾，猛一看极有时代特色。 “三叔，等多久了？” “你小子净耽误事，有啥事不能电话上说啊，还亲自来一趟，家里不忙了？” “忙啥忙啊，再忙还能耽误我来看你，上车吧，你住的酒店在哪？我车上给你捎了点东西，怕你在这边吃不好。” “行吧，你告诉她一直往前开，就那栋红顶的楼看见没？那就是宾馆。” 三叔嘴上嘟囔，但看见张秦川的第一时间还是挺高兴的 五层的小宾馆，房间很小，好在是单人间，一张小床，床头还放了张小桌子，门口一侧照例是卫生间兼浴室。 张秦川把手上提着的几个袋子放下，打量了一眼房间，撇撇嘴，指挥崔贞媛赶紧弄点喝的，这才一屁股坐在床边。 “三叔，你说咱们上部剧也赚钱了，我不是说了嘛，咱爷俩以后就好好干，指定能发财的，你这为啥自己又闲不住出来单干啊？钱不够用？缺钱你跟我说啊。” 年前张秦川可是给了三叔四十万“劳务费”还有几万片酬的钱，就这些钱，足够三叔还房贷和车贷了 “哎” 张嘉一看了眼还在忙活的崔贞媛，他知道这位听不懂中文，就没避着她。 “我哪能要你的钱，你叔我又不是老了干不动了！你三婶这不是一直想来燕京发展，咱们那边毕竟资源少，往来也不方便，就打算让我在这边买套房子，对以后的事业也有好处。” “？？？” “咳咳咳” 张秦川刚点上烟，听到这个理由，狠狠咳嗽了几声。 为了事业方便，就准备在燕京这边买房子？ 虽然说现在燕京这边的房价还没起飞，但比长安那边贵个一两倍还是很轻松的吧？ 这样一算，就算俩人买套八十多平的小三室，按照房价六千算，连装修、带家具电器算下来，这不得五六十万？ 前脚刚赚点钱，好不容易还完房贷、车贷了，这就又要背上新的房贷了？ 瞅了瞅三叔的身板，张秦川忍不住道：“不是三叔，你咋想的？咱俩不是说好了吗？我还能缺了你这点？再说了男人养家、赚钱，这我能理解，但是三婶为了事业，她这几年赚的钱交给你了吗？” “嗯，就算燕京这边资源多，但也不能想一出是一出啊，长安买的有房子，现在这边又要买，那以后燕京这边资源少了，要再换地方了，是不是还得再买一套房子？以后走到哪买到哪？” 张秦川不是心疼房子，现在手上要是有闲钱，如果没有啥投资天赋，买套房子当投资也不错，但三叔这不是手头还没那么宽裕嘛，在家能好好的，为啥要出来跑啊？ “你这话说的，我总不能耽误她吧？当初我和她结婚的时候，也没说就让她只能在家相夫教子啊。” 三叔脸色有点牵强，但还是反驳了张秦川一句，两口子过日子，外人看不清内里，两人都是演员的情况下，可不就得互相迁就嘛？ 不是女的迁就男的，就是男的迁就女的。 “行了，我这以后名气上来了，片酬也越来越高，不就是再干几年嘛，没多大事儿，你说说你，是拍新剧吗？我这边最晚下个月就拍完了，绝对不会耽误你的事儿，你说你急啥，至于亲自来一趟？” “哎” 眼看三叔转移话题，张秦川也不想说这事了，从包里拿出剧本梗概递给三叔道：“这是我准备的新剧，现在缺几个演员，三叔你看看你有没有朋友符合条件的，咱能用自己人，就用自己人，不行再去外面找。” “呦？这回让我演个局长呢？戏份还不少？” 三叔匆匆扫了几眼，略有深意的看了眼张秦川。 以前张秦川说两人合伙弄影视公司的时候，他没同意，现在这是摆明了给自己加戏份，这是送钱啊。 “还准备叫上老刘？老刘前几天去南边了，晚上我打电话问问他有没有空，至于这几个小配角，不行我在学校给你拉几个人？” “行啊，你看着办呗，只要符合我设定的这几个角色形象就行。” 三叔毕竟是北电出来的，他的学弟什么的，也都是专业的，就拍个电视剧，在张秦川看来，忽悠几个大二、大三的演员来客串一下就行了，小年轻片酬也少 “这个主角” 当看到剧本上关于男主角的安排，三叔皱了皱眉。 这个人，他听说过。 “你确定要用他？他现在是有点名气，还参演过张导的电影，但是这个人这段时间风评不咋样啊，换个人不行嘛?” “？” 三叔的话，张秦川有点没听懂，雷子这段时间风评不行？ 他风评不是一直不行嘛？ 拍戏嘛，只要角色演的好，张秦川也不在乎戏之外的东西，除非能影响到电视剧本身的东西，比如形象不合适啊、演员耍大牌啊或者突然爆雷之类的 “你不知道？他谈了个对象比他大十来岁，你想想他和我是同年人，比他大十来岁的对象现在都多大了？我听说这货目的不纯，他那对象虽然是他老乡，但长得也不是多好看，还是圈里人。” 三叔这话，就差把吃软饭说出来了，张秦川瞬间秒懂。 但人都挑好了，这再让他换人，换谁呢？ 要是把原剧的所有演员都换了，还能拍出那个味嘛？ 总不能自己亲自上吧？ 当个导演躲在幕后，张秦川还能接受，要是让他亲自上，那他就不感冒了，反正他和三叔的理念不一样，他不喜欢露脸，总觉得这种亲自出演的行为，很low “不就是找个大了十来岁的对象嘛，先联系联系问问呗，我到时候见见他再说，我这警匪片，他演的又不是啥好人，名声好坏无所谓，反正都不是啥好东西。” “” 三叔抬头瞅了眼张秦川，这话他就没办法接了，戏是张秦川主导的，自己的侄子，他要用谁就用谁吧。 “行吧，我这两天问问，还有啥事没？我就请了三个小时的假，剧组那边忙着呢。” “行，那你先去忙，我去开个房间，剩下的咱们晚上再说。” 一听三叔还得忙，张秦川站起身就准备先去订房休息休息，啥事也不急于一时嘛 走到房间门口，刚准备出去，张秦川停下脚步，扭头看了眼三叔道：“三叔，这几年你赚钱买房、养家，三婶呢？你不是说她片酬比你还高吗？要是买房子，你俩一起还贷，是不是就轻松点？” “女演员能跟我这种老爷们比？化妆品、衣服啥的，她都得自己买，花销比我大多了，哪来的闲钱还贷啊，走了走了，我去片场了。” 三叔就跟在张秦川身后，推了推张秦川，反手关上门下楼 站在走廊里，张秦川看着三叔一颠一颠远去的背影。 他本来是不想管这种闲事的，自从那次晚上在三叔家借宿，听到他俩吵架后，张秦川就再也没去过三叔家，也没见过那位三婶，包括过年的时候，大家都没见面。 但现在看三叔这个形势，说句不好听的，三叔赚钱他们俩人花，三婶赚钱她自己花。 这他妈的比对待黑奴都狠啊。 而且看样子，三叔还挺迁就她的。 是以前三叔说过，这位三婶的老爹，对三叔有恩，有提携之恩，但报恩也不能把自己搞成这样吧？ 真就当牛做马啊？ 手上的包被轻轻扯了一下，张秦川回过神，看着崔贞媛站在他旁边，伸手正在拿包。 “老板，我来拿。” 听着崔贞媛弱弱的声音，张秦川仔细打量了一眼这娘们。 看看人家韩国女演员，同样都是女演员，虽然平时崔贞媛的花销都由张秦川负责，但自从年前她跟着张秦川回国，这几个月了，人家的花费，还真就没花那么多。 别说什么化妆品贵、衣服贵之类的话。 张秦川感觉，三婶和崔贞媛比起来，论颜值那根本没有可比性，论审美和穿搭，那也没可比性。 而且人家平时该干活就干活，上千里路，一口气开过来也没叫过苦，这段时间还把张秦川伺候的好好的，这一对比，差距就更大了。 咦？ 想到这儿，张秦川突然催生出一个想法。 像三叔这样的，说句不好听的，是一大部分男人的真实写照，身在苦中不知苦。 别说什么包容、爱媳妇之类的屁话，这玩意都是相互的，一个人单方面的包容，那叫舔狗。 不对三叔这样的还不算舔狗，就叫农奴吧，反正就是往死里拍戏赚钱，最后还受苦，连个情绪价值都混不到 没让崔贞媛帮他拿包，张秦川边走边说。 “等咱们这次回去之后，我交给你个任务。” “嗯。” “我有个长辈，回去我把她电话号码给你，你到时候联系她，她这段时间应该不怎么忙，你主动约她出来，你们都是女人，比较好说话，记住了你主动带她去一些美容场所，多说一些她皮肤不好，妆化的不好、衣服不好看，不会穿搭这些话。” “？？？” 崔贞媛小脸一呆，她虽然不是什么乖乖女，但论心性，和张秦川这样的还真没办法比，面对张秦川提出的奇怪任务，她有点理解不了。 “老板，为什么要这样做，您说的她不是您长辈吗？” 张秦川伸出右手食指在自己太阳穴附近转了转。 “动动脑子好好想想，正因为她是我的长辈，我才希望她变好嘛，她是个演员，但见识还是有点欠缺，我需要你帮她提升审美，明白嘛？她这个人就喜欢别人刺激她，但你不能直接说是我让你去刺激她的，懂吗？” “” “懂了。” 看崔贞媛脸色，好像还是不太明白，张秦川也懒得解释。 这件事本来他不想插手的，但现在看三叔这样，张秦川总觉得有点憋屈，这事不管不行了。 直接告诉三叔，或者明着拆散他们，又不是他这个“小辈”该干的事儿，传出去对他名声也不好。 那眼下如果想在他们中间插一手，该怎么办？ 只能挑拨离间了呗。 老话说的好，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先让崔贞媛去刺激刺激她，然后再带着她提高一下“审美”，怎么提高？ 高消费，往贵了整，钱花的多了，审美自然就提高了！ 就三婶那收入，她能折腾多久？ 等她入不敷出了，三叔这边赚的钱还得还房贷啥的，那俩人之间以三婶的脾气，不得闹矛盾？ 三叔这人吧，短时间内忍忍还行，张秦川就不信他能一直忍。 人之所还没爆发，就是因为还没到那个份上，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那三叔急了呢？ 不得翻身农奴把歌唱嘛？ 虽然这招有点损，但早翻身、早把歌唱嘛。 没毛病吧？ 第90章：冤大头？ 一连三天，本来说好的等三叔闲下来找他细聊呢，但这几天三叔忙的根本没时间，张秦川只能自己在飞腾影视基地闲逛。 这地方就在怀柔，也就是以后的怀柔影视基地。 现在的规模还不算太大，只有一小片仿清末民初时期的建筑，外围就是一些配套的功能性建筑。 晚上八点多，带着崔贞媛在宾馆附近的烧烤摊，张秦川点了几瓶啤酒，一点烤串，左手拿着手机翻着上面的通讯录，右手拿着一串已经有些凉的烤串，有一下没一下的咬一口。 离张秦川这桌不远的烧烤店门口，上身穿着红色背心、下身穿着大裤衩，热的满头大汗的中年男人，手里还拿着个扇子忽闪忽闪的，显得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这货不是这家烧烤店的老板，也不是伙计，他很喜欢每天在饭点的时候，就这么坐在店门口，盯着每一个来烧烤店吃饭的人。 都是影视从业人员，吃东西的时候难免聊天，从他们口中，很容易就能听到一些剧组的相关新闻、八卦，还有片场日常，中年人很享受这样的时刻，每每听到有人说到他没听过的事儿，还会主动让老板送几个菜给那桌，留着他们多吃一会儿，多说一会儿，方便他多听一会儿。 而今天又是几个常来的熟面孔，直到张秦川的到来，中年人看着张秦川的行头，眼前一亮。 张秦川给他的印象，有点像功夫明星，也就是打星之类的演员。 这样的人看上去就不像是幕后工作人员，人往那里一站，气场很强，符合演员明星那种范儿，而跟在他身后那个漂亮的小姑娘，看起来不是女朋友就是女助理，这么一衬托，中年人更印证了心中的猜测。 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张秦川那座，微微歪着头，准备听听张秦川这边能聊点什么他没听过的稀罕事儿 但十几个烤串、两瓶啤酒下肚，吃饭的这一男一女居然全程都没说话，除了刚开始点菜的时候，剩下的时间，这男的居然就这么一直低着头扣手机，而女的也在旁边默默的小口吃东西，俩人也不交流，就闷着头吃。 中年人有点不耐烦了，勾了勾手道：“老刘，给那座送俩大腰子去。” “得嘞，冯总今个儿又看上哪位好汉想要结交了？” 烧烤店老板应了一声，又朝中年男人打趣了一句。 “结不结交再说吧，饭都快吃完了，一句话都没说，我都坐这儿半个月了，啥人没见过，但吃饭不说话的人，我倒是头一回见，你说稀奇不稀奇。” 老刘听到中年男人的话，也有些好奇的走出来，朝张秦川那桌看了一眼。 “那桌呀？面生啊我看那位，面相有点凶，冯总您听我一句劝，这种人可能不是在这儿拍戏的，搞不好是道上的浑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招惹他。” “哦？” 老板不说还好，说完这句话，中年男人对张秦川更有兴趣了。 “再加几串腰子，烤十个！赶紧去烤吧，烤完我亲自给端过去，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人物。” 对于中年男人来说，他三十来岁，留学归来，身家千万，妥妥的成功人士，啥人他没见过？ 越是奇怪的人，他就越感兴趣 “兄弟，方便拼个桌不？” 被声音突然打断，张秦川抬头看了眼周围，还有几个空桌子，又看了一眼端着不锈钢烤盘的来人，眉头一皱，右手下意识拿起桌上的一把钎子。 “有事？” “！” 中年男人居高临下，看着张秦川右手上的动作，脸上的笑容有点僵，还真像老刘说的，就喊他一声，这位手上下意识的就去摸钎子，这是干啥的？ 就这个警惕行为，这看起来好像不是打星啊 但来都来了，要是人家这么一问，他就退走了，岂不是显得很没面子？ 强忍住退意，中年男人继续道：“兄弟面生啊，是来这边拍戏的？哈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冯，冯佳怡，就喜欢结识各路朋友，来来来，给你加个菜，咱们喝点？” 听完他这句自我介绍，张秦川右手放下钎子，再次打量仔细打量了一眼这位中年男人，穿的很随和，不怕冷。 短发、笑起来一股讨好之意，人显得有点也不太像啥好东西。 这位给他的初始印象就这样了。 随手一指旁边的小板凳道：“坐吧！” “哈哈，得嘞，兄弟哥哥我都做完自我介绍了，你这不给我介绍介绍。” 冯佳怡很自来熟的拿起桌上的一次性塑料杯，给自己倒了杯啤酒，看了眼张秦川，又仔细打量了一眼他旁边的那个女的，细看之下才发现，这小姑娘长得真水灵、清纯中带着点魅惑，比天上人间里的档次，只高不低。 大半夜的，能随身带个这样的娘们出门，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在这儿喝酒，这人看上去不简单啊！ “张秦川，长安来剧组探班的。” “哦姓张啊。” 冯佳怡想了想，最近飞腾影视基地，好像没啥姓张的大咖来啊，难道真是道上的？ “哈哈哈，兄弟不健谈啊，哥哥我做点小生意，还开了家影视公司，手下还有几个模特，兄弟在哪高就啊？” “咦？” 张秦川这回终于收回手机，听到这句话，他又打量了一眼这位中年人。 “那巧了，我也开了家影视公司，顺便拍个电视剧。” “呦？同行啊！” 冯佳怡听到张秦川的介绍，眼睛瞬间一亮，自言自语道：“长安的？姓张？我想想啊前段时间我看过一部电视剧，好像就是那边拍的，导演也姓张，是个刑侦剧，这不会是兄弟你拍的吧？” 作为一个励志要混娱乐圈的人来说，紧跟娱乐圈动向是第一要素，冯佳怡对于圈内的了解，出乎张秦川的想象，寥寥几个关键信息，他居然就能说出来具体的事儿 张秦川从来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巧合，听完中年男人说的话，他心里第一时间猛地一拎，眯着眼睛，眼神里有些危险，仔细盯着中男人的脖子。 自己回国这段时间，好像没得罪过这位，更不认识他，他不相信就这么巧，随便说点什么，就能被人认出来 冯佳怡三十来岁了，见过的世面还是不少的。 话刚说完，看着张秦川的反应，他就有点后悔了，这搞得他好像目的不单纯似的，眼前这货看他的眼神，让他有点心慌。 “兄弟别误会，我就是喜欢了解点圈子里的事儿，别说是你了，就是其他人，但凡告诉我姓啥叫啥，在哪混的，我都能八九不离十的猜出来他是干啥的，真的。” “来来来，我先端一杯，没别的意思，就是听到你是导演，我有点激动。” 冯佳怡端起一次性塑料杯，一饮而尽 张秦川拿起烟盒，想让一根烟，才发现烟盒里的烟没了，冯佳怡眼尖，看见张秦川没烟了，赶紧摸兜掏烟。 “你去帮我买包烟去。” 张秦川扭头对崔贞媛说了一句，他这句话是用朝鲜语说的，崔贞媛下意识的也回了一句。 他俩这么一句对话，听的正掏烟的冯佳怡又是一愣。 外国人？ 从坐到这里之前以为这货是道上的，到刚刚听他介绍是开影视公司的导演，到现在有了这句话，冯佳怡对他的猜测一错再错 “兄弟，你这是留学才回来？” 冯佳怡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句，顺手递给张秦川一根烟。 “从韩国回来快一年了，那是我助理，韩国人，我和她说话用朝鲜语习惯了。” “理解理解，我以前也在外国留学，回来几年了，我以前在澳洲。” 主动帮张秦川点上烟，冯佳怡没话找话道：“兄弟，你那部剧我真看过，我还买了一套盗版碟呢，你那部剧里，一杀人就黑屏、咔咔的，是那部剧吧？！” 看着冯佳怡连说带比划的，张秦川脸上终于露出点笑容道：“是，避免血腥镜头嘛，拍着也省事。” “哈哈，专业我看你那部剧，特有国际范，就跟美剧似的。” 冯佳怡跟着又捧了一句。 聊了半天，张秦川还是没搞懂这位冯总上赶着凑近乎，到底是啥意思。 要说两人也不是一个领域的，虽然都是开影视公司的，但应该没啥交集 眼看张秦川脸上又带上了点不耐烦之色，冯佳怡心里有些急了。 他这个人热爱表演，从小就喜欢演戏，奈何家人不支持，一直没有机会实现这个梦想，前些年去澳洲留学回来后，自己做了点生意，目前小有所成，已经实现了财务自由。 手里有了钱，人生也没啥奋斗目标了，他的内心又想起了儿时的梦想——当演员。 这些年，这个念头一直在他脑海中回想，一直到前几年，终于被他逮到机会，混了个剧组，成功拿到了一个配角。 那时候的冯佳怡，自我感觉良好，戏刚拍完的时候，他已经幻想着拿下百花、金鸡，出任影帝，走上人生巅峰。 这种感觉比他赚了几千万都爽。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寄托了他全部希望的那部剧，最后居然因为种种理由不能上映，导演也卷款跑路，然后 然后就没然后了 就是这样，他第一次演员之旅，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这么多年来，冯佳怡不是没找过其他路子，但他这个人本身属于野路子出身，连表演相关的专业院校都没上过。 而且影视圈这种东西，在别的地方都还好说，就是在燕京这个地方，就有点排外。 冯佳怡本身又不是大院子弟、遗老遗少、学院出身之类的，他家就是普通的小富之家，跟那群所谓的圈里人，他根本搭不上话，人家也看不上他，至于其他的地方，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圈子，对于他这种要演技没演技、要形象没形象的人，真的没什么人感兴趣。 最后他索性就常驻影视城，想着多接触接触这些剧组人员，万一哪天就碰上机会呢？ 这不是苍天不负有心人，今天终于被他瞎猫子碰到死耗子，这不就认识了一位嘛？ 而且还是位年轻的，有过正式上映电视剧成绩的“靠谱”导演。 这在冯佳怡看来，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他要把握住！ “兄弟，你那部剧是去年拍摄的吧？这都过了一年了，今年你就没点新想法？缺不缺投资什么的？只要你说个数，一千万以内，你的项目我投了！” 说到这儿，冯佳怡又朝张秦川挤挤眼，低声道：“只不过，我有个小要求，如果你开新戏，能不能给我角色，不用大，配角就行，有台词的，哥哥我就想演戏，只要让我演戏，你说啥都行！” “？？？” 搞了半天，原来是上赶着来投资的？ 说到这个，张秦川就来了点精神了。 他是有钱，但不代表他就愿意拿自己的钱去投资自己的剧。 影视作品这东西，是有风险的，张秦川本来就是个二把刀，他对自己有很清晰的定位，这才拍（混）了一部电视剧呢，他还没觉得他以后拍戏就能稳赚钱。 万一赔了呢？ 所以这第二部剧，在他的初步规划里，他想靠着第一部剧的名气，再拉几个投资商进来，帮他分担一下投资风险，如果赔了，大家到时候要赔一起赔。 至于赚钱赚钱另算，自己的剧组，这点操作他还不会吗？ 现在有了这个冤大头，倒是意外之喜 “你的意思是，想投资我的新剧，然后用投资，换个角色？” “？” 冯佳怡一愣，要是这么说，好像也可以，但是 “不不不，兄弟你误会了，投资归投资，角色是角色，要是剧卖的好，盈利了那不得给我分红啊？” “哦你这是带资进组，是这意思吧？既要赚钱，还要混个角色。” “对对对，是这个意思！” 冯佳怡脸色一喜，搓了搓手看着张秦川道：“怎么样兄弟，你新剧现在有没有规划？” “你先别说新剧了，你既然想演戏，你演技咋样？这样你给我现场先演一个，就演个” 张秦川用夹着烟的手指了指托盘里的羊肉串继续说道：“你就先演个羊肉串吧。” “？？？” 第91章：找个人这么难吗？ 有那么一瞬间，冯佳怡甚至怀疑他自己幻听了。 演什么？ 演个羊肉串？ 这玩意儿是人能演的？ 盯着不锈钢托盘里的羊肉串，冯佳怡眨巴着眼，又看了看张秦川。 “不是兄弟，你给我换个吧，哪有演羊肉串的。” “这个演不了？那你演杯啤酒吧。” 张秦川又指了指冯佳怡面前的那杯啤酒。 “” 再一再二，要是第一次是失误，那这一次，冯佳怡就感觉出不对劲儿了，这是故意为难他？ 不至于吧？ 再怎么说他也是送钱的投资人啊，考验一下演技是这么考验的？ 心里生气归生气，但他混了这么多年，城府还是有一点的，不动声色道：“老弟，你这出的这题，我不太会啊，能不能再换一个？” “呵” 张秦川伸手指了指冯佳怡道：“你刚刚说你喜欢演戏是吧？我连续为难你两次，你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也不生气，反而让我换一题。” “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这些年做生意的时候，养成的不动声色，这种习惯，在商业方面当然是好的，但用到演员身上就不好了。” “演戏嘛演出来是给观众看的，观众怎么看？你演什么他们看什么，你脸上连个表情都没，你告诉我，观众看什么？不管是高兴还是生气，你都面无表情，你告诉我观众怎么看？你让观众猜你演的是什么啊？” “” 冯佳怡呆呆的看着张秦川，这些话有些超出他的预料。 但句句扎心，说的他无地自容。 他本来还自诩演技高超，有影帝之资，现在被人家当面批评的一无是处，这脸丢大了！ “老弟，你等等我” “把我的名片给他一张。” 张秦川开口吩咐一声，刚买烟回来的崔贞媛，赶紧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拿着递给冯佳怡 接过名片，冯佳怡看了眼张秦川。 “你要是想演戏，我管不着，但你这个演技，我不会用，你要是想投资，我很欢迎，但是既想投资拿分红，还想混角色，那我就不欢迎了，我不会为了这点钱，把我的剧糟蹋了。” 冯佳怡拿着名片呐呐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 张秦川站起身，指了指名片道：“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可以再来找我，我先过去了。” 看着手上的名片，黑色的底子，上面用烫金色写着张秦川三个大字，下面有一行小字——长安东方影视制片厂。 在下面还有一串电话号码，至于什么主营业务、公司地址之类的，通通没有，给人的感觉，这张名片非常素，但又很有气势。 冯佳怡对着张秦川的背影伸了伸手，张嘴喊道：“兄弟，我到时候想好了去长安找你，你总得告诉我个地址吧，你名片上没有地址啊！” 张秦川停下脚步，扭头看了眼冯佳怡。 “到了长安，你随便找个警察或者派出所，提我名字，自然就知道我公司的地址在哪了。” “？？？” 看着远去的张秦川，脑海里回想着他刚刚说的话，冯佳怡更懵了。 这是什么套路？ 什么叫到了长安随便找个警察或者派出所，提他的名字？ 这么狂的吗？ 他在国内混了这么多年了，这样介绍自己公司地址的，冯佳怡还是第一次见。 这他妈很有气势啊！ 这更加坚定了冯佳怡去找张秦川的决心了，这样的人，值得他再去纠缠一下 晚上一点多，宾馆内。 席梦思弹簧的吱呀声，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抽泣声，还有浓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本来气氛还是很和谐的，但一阵电话铃声，突然打断了这和谐的气氛。 张秦川没管电话，伸手拿起枕头旁边的浴巾擦了把头上的汗，正准备继续，电话的铃声像催命鬼似的，一直响。 “啪！” “是不是你的电话在响？” “没关系的” 崔贞媛脸色通红，抬起埋在枕头里的头，扭头看了眼张秦川，又侧耳听了听声音，好像真是她的电话在响。 这种时候，她实在是不方便接电话啊。 “去接吧。” 张秦川腰一弓往后退了一点，伴随着“啵”的一声好像拔瓶塞的声音，侧身倒在床上，摸到床头柜上放的水杯，喝了口水。 崔贞媛拿起一条浴巾匆匆裹了一下，连鞋都没顾得上穿，小跑着来到窗口边，从沙发上拿起包，掏了半天才掏出电话，又看了眼张秦川，这才走进厕所准备接电话 深吸了口气，平复一下呼吸，张秦川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这个点还有人联系崔贞媛呢？倒是稀奇。 卫生间不怎么隔音，磨砂的玻璃，隐隐透出里面崔贞媛的身影，只见她接通电话说了几句后，就缓缓靠着墙跟蹲下，声音有些低沉。 张秦川也听不清她在里面说了什么，反正隐隐约约好像还能听到哭声。 这个声音和她刚刚的抽泣声，可不是一种感觉，意境都不一样。 又等了几分钟，崔贞媛才从厕所走出来，只见她低着头，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然后往床边一坐，看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用脚踢了一下崔贞媛，见她没动，张秦川有点好奇，坐起身来到崔贞媛旁边，伸头看了眼。 月光下，崔贞媛小脸上布满泪痕，有点惊慌失措、又有点迷茫。 看她这个样子，多少还有点我见犹怜的感觉，张秦川虽然平时喜欢欺负她，但他这个欺负，是有限度的，也不算是真的欺负她，玩闹的属性居多，现在看她这个样子，倒是有点小心疼了。 揪着她的耳朵帮她转过身，又拿出一张抽纸给她擦了擦眼泪，关心道：“怎么了？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老板，我家里出事了，刚刚是我弟弟给我打的电话，我妈妈进医院了，我爸爸” 崔贞媛说起这个，张秦川总算是想起来了，这是小文那边终于动手了，他都快把这件事忘了 “呜呜呜他们把他的手砍掉了，我妈妈被吓坏了，我弟弟刚在医院给我打的电话。” 崔贞媛抱着张秦川，哭的梨花带雨的，家里突然被要债的找上门，她爹肯定是没钱的，但这次的收债人，明显和以往的不一样，二话不说居然把她爹的手给剁了！ 而崔贞媛她妈妈，一个普通家庭妇女，还是常年被家暴都不敢反抗的家庭妇女，哪里见过这种残暴的场面，当场就被吓晕过去了。 就连她那个弟弟也没好到哪去。 等到收债人走后，她弟弟才颤颤巍巍的把她妈送到医院，至于他爹他没管 “好了别哭了，欠了多少钱啊？” 张秦川明知故问。 “三千万老板，我们家真没钱了，都被他拿去还债了。” “没事，还有我呢，别怕这钱我出了，明天你就给他们打回去，先把债还了，你呢，你要回去看看你妈妈吗？” 摸着崔贞媛的背，张秦川尽量安慰着。 事都办完了，不就等的这一刻嘛，赶紧施恩，安抚一下人心。 “我不回去了，我回去有什么用，我妈妈都醒了。” 想到这儿，崔贞媛抬头小心翼翼看了眼张秦川，这个老板虽然平时对她凶了一点点，但遇事的时候，还是很可靠的，动了动鼻子，嗅到张秦川身上的味道，崔贞媛小脸更红了。 “老板，谢谢你我会努力工作，尽快把钱还给你的。” “谢什么，你家里出事了，我还能不管你，好了喝点水，早点休息，既然不想回去，那就别想了，最起码他们除了你爸，没打你妈妈和你弟弟。” 张秦川装作无意间，又特意提醒了一遍。 小文办事还是很靠谱的，让他下狠手他就下狠手，让他别动那两人，他就没动。 这一下，崔贞媛那位好赌的老爹，手都没了，看他以后还赌不赌 4月8日，清明节假期后上班第一天。 一大早，张秦川坐在办公室里，正在审批报表。 小刘坐在办公桌对面，看着张秦川。 “哥，这是这个季度咱们应该上税的报表，前段时间那九百万的卖剧钱，都到账了，您看咱们是提前交，还是等等再交？” 看着报表上的金额，张秦川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看了眼小刘道：“财务那边就这么把表给你了？” “嗯啊有啥问题吗？” “从哪找的财务啊？” 张秦川丢下报表，拿起烟盒丢给小刘一根，两人都点上烟，用手指点了点桌上的报表道：“连我这种非专业人士都知道，上面有政策，咱们这些税完全可以通过一些合理的办法抵销一部分，财务的人都想不到？啊？业务水平就这样？” 小刘有些傻眼，他以前就是个小剧务，他哪里懂这些东西。 “哥啥合理的办法啊？” “咱们公司现在连车都没，不会去采购几辆车？等我做好剧本，下个月咱们差不多就要去外地拍戏了，这不是正好要用车吗？公司买车可以抵税这都想不起来，财务干啥吃的？” “啊？还能这样？” 小刘赶紧按灭还没吸两口的烟，拿起桌上的报表道：“哥，那我这就去让他们改改，然后带人去买车？” “以后遇到这种事，要是不会，你就给刘行长打个电话，让他派个人过来给他们指导指导，别啥都愣着头去干，没有经验可以学，买车这事儿，你知道买啥车啊？” “我我” “算算咱们有多少人，过几天韩国那边，我还招了一批人过来呢，牛主任那边这段时间也要带过来几十个新员工，咱们厂以后的员工，最少四五十人，这么多人去外地拍戏，大巴要几辆？小车要几辆？拉货的卡车要几辆？不懂就去统计，就去问，明白？！” “明白！” 小刘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拿起报表就走。 张秦川叹了口气，孤木难支啊，手上没几个顺手的人可用，公司草创，哪哪都需要他定规矩 长安机场，冯佳怡带着秘书刚走出机场，看着远处停着一排出租车，又想到了前段时间张秦川那句话，他倒要体验体验张秦川的名号，在长安到底好不好用。 刚一伸手，一辆车门一侧微微有些凹陷的红色奥拓出租车，在前面调了个头开到他面前。 “老板，去哪啊？” 坐上后座，冯佳怡有些嫌弃的动了动屁股，开口道：“去最近的派出所！” “？？？” 司机师傅扭过头，看了眼后座上的俩人，这刚出机场就要去就近的派出所，这是干啥呢？ 丢东西了？那机场里有保安啊。 难道是去自首的？ “愣什么呢，赶紧开车，我急着找人呢，哎对了师傅，你听没听说过，张秦川这个名字。” 冯佳怡无聊的顺口问了一句。 但司机师傅的反应就有点超出他的理解了。 只见刚刚还很开朗的司机师傅，身子突然一僵，脸色还有点不太好 以前司机是不知道谁是张秦川的，但有一天他看本地电视台本地新闻的时候，在电视上居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记得清清楚楚，那是市局的一个小型颁奖会，把一个什么贡献奖给了一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就叫张秦川。 而这个叫张秦川的人，以前还坐过他的车，就是那次他带着个小姑娘，让他把他们两人拉到就近的商场，而他那次居然绕路了，当时那个张秦川下车后，一脚踹到他车门上，车门都被踹凹进去，到现在他都没顾上修。 现在这才多久啊，怎么又来一个，上来就让给他们拉到就近派出所的乘客，还打听张秦川的名字，难道他们是一伙的？ “老板，要不你俩下去吧，我突然有点事儿。” “？？？” 冯佳怡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表情有些古怪的司机师傅。 这是咋了？ 怎么一提张秦川的名字，连出租车都不拉人了，这又是啥套路？ 找个人这么难吗？ “我都坐好了，你哪那么多事？赶紧开车！” 冯佳怡脾气也上来了，从后面轻轻踢了主驾驶后座一脚。 “行吧” 司机看了一眼后面的俩人，咬咬牙挂挡开车，他主要是怕再遇见张秦川，虽然这位乘客是去派出所的，那位张秦川不一定就在那等着，但万一呢？ 第92章：参观东方厂 送走小刘，张秦川叹了口气拿起一个小本子。 刚刚小刘倒是提醒他了，第二次卖剧的钱既然到账了，除了税务，其他的事儿也得提上日程了。 上次他受限于“资金有限”，只给市局捐了六辆小面包车，这回有钱了，还是九百万，那这个捐车的数量就要再提上一级了。 他准备这次再捐十辆。 虽然一辆车落地就是五万多，十辆加起来又是五十多万出去了，但这钱该花。 赚钱嘛，赚到手的钱，理论上都是自己的，但人是社会性动物，抠抠搜搜的不舍的经营关系，以后还怎么赚大钱？还怎么搞那什么那位老爷爷说的那句话叫——可持续发展！ 出来混，思想觉悟一定要高，该给的好处一定要自觉拿出来，不要吃独食，人家不要，他不能不给，关系维持好了，以后的路才能走的更远 在本子上写下几个代办事项，张秦川挠挠头，这以后公司人多了，厨子还得多招几个，本来公司地址就偏僻，要是不让员工吃好，以后人家谁还跟他混？ 在私企打工，打工人图的是什么？ 还不是为了赚钱？ 现在的人，很多还没有摆脱老旧思想，在很多人的认知中，国企是铁饭碗，而私企，特别是国内这些如雨后春笋兴起的众多小企业，都是秋后的蚂蚱，活不长的，能待一时，不能待一世。 想要公司稳定发展，就得给员工一个稳定的环境，让他们能安心工作，安心给自己卖命。 以前在韩国的时候，大家都是同族或者同乡，再加上都被韩国人压迫，最终被迫抱团取暖，张秦川也习惯了集体生活。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嘛，现在人手即将到位，在韩国生活的一些好的习惯，他就想继承下来。 比如一起吃大锅饭，比如高福利待遇。 国内目前的收入情况还很差，哪怕是国企也就那样，但影视剧这一行，目前看来还是很有搞头的，赚的不少。 既然能赚钱，张秦川就不怕花钱，他能赚一百万，就敢给手下花五十万。 只要钱给够，福利保障的好，他就有了稳固的大后方，有了稳固的大后方，才有更多的精力搞更多的钱，这是良性循环。 想到这儿，张秦川缓缓点上一根烟。 以前他们场子里，大家吃住都在一起，就算是小姐出去接客，也有人接送保护。 这样的行为，就很适合推广。 以后公司里人多了，可不可以在市里直接找个新小区，由公司出钱，直接买下来几套房子，然后免房租给员工当宿舍用？ 这样一来，不仅拉拢了人心，还是一种长线投资方式，房产虽然在公司名下，但现在房价便宜，放个十来年，以后就算遇上困难了，卖几套房子不就行了？ 正好公司也要买几辆大巴，这些车以后就留给公司，以后需要外出拍戏拉人可以用，那平时不拍戏的时候，这大巴总不能放在那里不用吧？ 干脆再用大巴搞个公司的班车，就跟有的企业搞得那种接送模式一样，平时员工住着公司提供的免费宿舍福利，上班还有公司的大巴，车接车送，到了公司还管一日三餐。 工资再比其他企业高，就这待遇 难道还怕留不住人心？ 要真有人享受着这种待遇都还能跳槽，那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那就证明是他张秦川的管理能力出问题了 洋洋洒洒的把数条计划写到本子上，张秦川满意的看着本子上的文字。 “这公司管理也不难嘛，跟以前管场子没啥区别，还是一起吃住，还是车接车送，还是出去接业务。” “我简直就是天才！” 给自己的管理能力默默点了个赞，桌上的座机适时响起，张秦川面带笑意的拿起电话。 “喂？” “厂长，门口有两位燕京来的访客，一男一女，男的姓冯，说是您让他想好了再来找你，你叫啥来着？” 电话里门房边说边问。 “哦哦厂长，他说他叫冯佳怡，你认识吗？” “哦？” 听到这个名字，张秦川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不是上回去燕京看三叔的时候，烧烤摊上认识的那个冯老板吗？ 这就想好了？ “认识，让他们进来吧，等等” 张秦川想了想，这么大老远的跑来，可见对方的诚意十足，这样的情况下，不管人家是不是来投资的，都该他亲自下楼迎接一下，要不然显得他太没规矩了。 “你告诉他我马上下来接他，等着啊！” 挂断电话，张秦川又看了眼本子，拉开抽屉放好本子，站起身，对着镜子整了一下仪表。 今天穿了一套运动休闲装，上身是一件黑色的长款带帽卫衣，下身是一件泛白的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白色运动鞋，看起来不像是老板，反而有点像大学生 冯嘉怡一身花色西装，带着金边眼镜，头发摸得锃光瓦亮的。 他从机场找了辆出租车，到就近的派出所，一提张秦川的名字，人家果然告诉他张秦川公司的位置，不止如此，派出所甚至还亲自派了辆面包车，一口气直接把他送到张秦川厂门口，态度非常热情。 这让冯佳怡对张秦川在长安这边的地位有了最直观的印象。 能跟公安混的这么好的，首先不管这人的能力如何，最起码人品有保障，就算给他投资了，也不用担心他会卷款跑路。 这对于投资商来说，是最值得看重的地方了。 而到了这个所谓的东方影视制片厂，一下车冯嘉怡就有点傻眼了，门口还是一条年久失修的老式水泥路，每隔几步就有一个大坑。 像坐过山车似的，人到厂门口，魂都快被颠出来了。 看了眼厂门口挂的牌匾，还有旁边警民共建单位的铜牌，冯佳怡和秘书打了个眼色，让她上前敲门 “哈哈，冯老板，没想到你真能找到我这儿。” 离着老远，张秦川伸出右手，非常热情的和冯佳怡握手。 “老弟怎么样？哥哥我诚意十足吧？” 冯佳怡收回手，打量了一眼张秦川。 “老王，给小刘打个电话，让他一会儿在长安宾馆定个房间定几套？” 张秦川看着冯佳怡身后的秘书手里拎着的拉杆箱，明白这是人家刚到，根本没顾上去宾馆就来厂里了。 冯佳怡看今天张秦川身后没跟着那个很好看的韩国娘们，下巴一抬道：“订一间房就行。” 张秦川秒懂，笑着继续交代门房：“那就让小刘定一套，再给我找三顶安全帽，行李就放这儿吧，我先带你去参观参观。” “行，客随主便。” 冯佳怡看张秦川这么热情，朝秘书摆摆手，让她放下行李，接过门房递来的安全帽，虽然不知道为啥参观要带安全帽，但客随主便嘛 东方影视制片厂，一进大门不远，左手边就是办公楼，旁边还有几个功能性区域，目前都已经被收拾出来正式启用了。 而远处的老厂房，最里面的一大半，此时已经被推平了。 张秦川带着安全帽，走在最面前边引路边给冯佳怡介绍。 “冯总，我这个厂子呢，以前是一个老国企的生产厂，现在人家都搬走了，地方大，有些建筑时间久了，我也用不到，索性就拆了重建。” 指着远处一处已经打好框架的三层结构，张秦川介绍道：“这边，是以后公司的主办公楼，我们刚刚进门时候那栋楼，建筑时间太长了，都是以前苏联专家来的时候建的，功能设计的不是太完善。” “这栋新楼是办公楼，后面那栋是综合楼，我到时候准备把一楼当食堂，上面做成东北的那种洗浴中心那种，能洗澡、有客房可以休息的那种。” 办公楼后面还是框架结构，这种建筑方式，工期快，造价低，非常方便，从年后开建的，到现在一个多月，雏形都快建造好了。 这玩意，只要地基打好，钢筋结构的框架用混凝土一浇筑，等封顶了就剩用加气块把周围的墙体垒好就行了，整体建筑就这样，后期再装修内部就行。 外部的墙体，张秦川为了凸显科技感，特意启用了整体的玻璃结构，有的地方连窗户都不用装，全玻璃结构，不仅好看，工期还快。 现在国内的物价便宜，人工也便宜，而且北方的劳动力多，工程队也多，就这样的建筑，一平方的造价算下来，才五六百。 就算加上以后的内部装修，一平方造价也超不过一千块钱。 就这个工程进度，最慢年底之前就能入驻了 冯佳怡抚了抚眼镜，张着嘴听着张秦川的介绍，颇为羡慕的看着远处几栋建筑。 “这厂子的土地，他们能让你拆了重建？” 厂子的占地大，但这种建筑，要是放在燕京，想推倒重建可不容易。 “土地也是我的啊，就这地方，市里说了，只要我不在这儿开矿往下挖，其他的我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连限高都没有。” 冯佳怡抿着嘴点点头，伸出大拇指朝张秦川比划了一下。 “牛逼！” 他是真羡慕张秦川这地方，不像他在燕京 “到时候这边两栋楼建好后，在这儿修条路，我就把公司大门口改到这边，这后面出去不远就是三环，到时候出入也方便点。” 张秦川指了指远处，又给冯佳怡介绍一声。 现在的公司大门朝南，门口的路年久失修比较烂，不是张秦川不想修，而是市里规划的，以后的大路在另一侧，这样的情况下，他要是再给老路修好，平白浪费钱不说，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不如把钱都先用在刀刃上。 等以后公司新办公楼建好后，把新大门开口朝西，正好离大路不远。 “等公司这几栋新楼启用后，老楼就可以推倒再建别的。” “老弟，这么大的地方，随你折腾，我想想都羡慕。” 回程的路上，冯佳怡边走边夸，别看人家这地方偏，但对于生活在燕京的人来说，三环算偏吗？ 他们燕京现在都发展到五环了，要不是五环现在收费太贵，走的人还不太多，只要以后政策调整，或者费用下调，五环都不叫事，更别说张秦川这种三环内的公司了。 这叫有前瞻性！ 参观一圈，不管是张秦川的背景，还是他公司里现在折腾的这些建筑，都给张秦川身上贴上了数个“靠谱”的标签。 厂子破旧怎么了？人家未来可期。 他越折腾，越代表他跑不了，有了庙，这佛就能拜！ 要是一进公司，就来张秦川的办公室，冯佳怡肯定看不上这破旧的老办公室，但现在参观一圈下来，知道了张秦川的实力，对眼下的破旧办公室，冯佳怡就不敢轻视了。 一进门，左手边是一条长沙发两侧还有两个单人沙发，围绕着一张长茶几，右手边靠窗户的地方，挨墙的地方，放着一排书架，书架中间，挂着一个大大的“武”字。 武字前面的架子上，放着三把岛国的武士刀，长短不一、依次排列的放在架子上，再前面就是一张硕大的办公桌。 这样的风格，三把很有“装饰性”风格的武士刀，被冯佳怡下意识忽略了 “老弟，我想好了，你新项目准备好了嘛？你的项目我投定了，但是我不要分红了，我就想要个角色，我适合演什么你做主，我花钱买个角色，你看怎么样？！” 看着张秦川亲自泡茶，冯佳怡一边说话，一边朝门口看了看，今天那个韩国女秘书怎么还不来？ 难道是请假了？ “哈哈，我让你回去想好再来，你最后就想了个这个？” 张秦川端来两杯茶，给冯佳怡和他的秘书一人一杯，顺势做到单人沙发上继续说道：“你投资我的新戏，我肯定是欢迎的，但你还不要分红，这以后要是让人知道了，是说我没规矩，还是说我为人霸道，不按套路来？” “啧”冯佳怡眼睛一瞪。 “老弟，哥哥我就有个明星梦，我就想演戏，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我怎么办，我连分红都不要了，这还不行嘛？那你说，只要你给我个角色，怎么着都行！” 旁边的女秘书看着自家老板脸上的急迫感，赶紧低下头，老板以前谈生意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但一遇到演戏，老板就失了方寸，关键是她还不能提醒。 第93章：翻译和配音这么赚钱？ 看了眼冯佳怡急迫的样子，张秦川暗暗叹了口气。 他见过不少肥羊，但这么主动送上门，求着他宰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诚意又给的这么足，他要是再不宰，岂不是不给肥羊面子？ 这要是不宰，这让以后的肥羊又怎么看？ “行吧，看在冯总一心为了艺术的份上，你准备拿多少钱投资？” “老弟你说个数！” 冯佳怡目光灼灼的盯着张秦川，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这是要同意了！ “我这部新剧呢，目标投资是一千万，当然了，这一千万还得分成几份，留给其他的合作伙伴，有钱大家一起赚嘛，冯总你这边，你说个数我考虑考虑。” 张秦川一副他的剧不愁投资的样子。 “九百万，老弟啥也别说了，我出九百万，你看够不够？！” “？” 张秦川暗暗咂舌，不愧是京爷，一张嘴就是九百万，有这钱还想当演员，这是真爱啊。 “冯总你先别急，这个数额呢等我联系好那几家合作伙伴后再定，但是你这边毕竟还想要一个角色，分红我肯定是按规矩还得给你的，就是这个分红额度，要相应的少一点。” “合理、很合理！老弟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虽然这就是变相的买角色了，但冯佳怡不差钱，张秦川表现的越谨慎，他就越激动，这才是影视专业人士该有的样子嘛！ 这次的娱乐圈之旅，稳了！ 影帝指日可待！ 张秦川手写了一份投资协议初稿，冯佳怡在上面签了个字，有了这份初稿，就相当于事情定下了，到时候商量好投资额，他这边再正式签合同打钱。 拿起桌上的座机打了个电话。 没等几分钟，小刘敲响张秦川办公室的门。 “哥？”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冯总，燕京来的，是咱们厂下部剧的投资方，我刚刚让你定的房间你定好了没？” “刚订好，冯总好。” 小刘先回张秦川的话，回完才给冯佳怡问好 “前段时间我让你招人成立的那个公关小组弄好了没？” “哥，还没招几个人呢。” “没事，你一会儿叫两个人，陪着冯总，这几天带着冯总在咱们长安周边玩一玩，游览一番，所有花费都走公司的账，这几万块钱先拿去用。” 张秦川拉开抽屉，抽出一个信封，里面装了两万块钱现金，当着冯佳怡的面，他就开始交代。 冯佳怡在旁边左看看、右看看，突然觉得张秦川这货还挺好玩，刚见面的时候很傲气，现在认识了，确定了投资计划，对自己人又很随和，很上道。 这连招待的人都安排好了，作为一个生意人，排除他有一个明星梦以外，单从生意的角度来说，合作伙伴过来了，能被人家这么招待，他脸上也有面子。 “老弟，不用麻烦了，我生意上还有事，在这儿待不了几天。” 冯佳怡嘴上客气了一句。 “这是什么话，你来长安了，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我这边必须招待好，等我下回去燕京，你再招待我，小刘你先送冯总去酒店休息，开我的车去！” 张秦川连带着信封和车钥匙，一把丢给小刘。 “哈哈哈，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走了老弟，有事给我打电话。” 冯佳怡站起身，朝秘书使了个眼色，乐呵呵的听着张秦川安排。 “好，冯总这几天先好好玩几天，有啥不满意的你给我打电话。” “行行，留步、你先忙，不用送了！” 第二天一大早，省台停车场，张秦川停好车，从副驾驶位上拿起一份资料。 崔贞媛这几天没给他开车，不是生病了，而是被他派去三婶那帮三婶提高审美去了。 今天他来省台，是特意来找韩主任拉关系的。 主要是想接触一下省台的制片部主任，看看省台对他的新剧有没有想法。 要是有想法，他就能把份额分出来一部分均给省台。 这一步还是相当关键的，只要有了省台的参与，这部剧哪怕是没开拍，最起码等以后拍完了，也有个保底收购方，不能什么事儿都靠市局帮他撮合。 哪怕是一切顺利，也算是维护客户了不是。 省台这边的关系，张秦川一直在尽力维护，而且还想进一步的扩大关系，交好更多的部门 “呦，什么风把张导吹来了？公司不忙？我听说你这段时间在准备新剧？” 一进门，韩主任很热情的主动起身招呼张秦川。 两人在上次韩主任带队去韩国购剧的时候，就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从韩国回来几个月了，韩主任还是第一次见张秦川，态度比起以往更加热情了，连说话都显得很随意。 “忙啊，忙死了，但是再忙，这有事了，还得来找你韩主任帮忙啊。” 张秦川把资料往桌上一丢，接过韩主任递来的咖啡，往沙发一瘫，显得比韩主任还随意。 “哦？帮啥忙，怎么不打个电话，还亲自跑一趟？” 韩主任顺手拿起桌上的资料。 上面的抬头写的是关于《征服》项目的初步投资计划书。 看这个名字，韩主任来了点兴趣，边看边留着耳朵准备听张秦川准备说什么 “韩主任，这是我的新剧项目，想拜托你给引荐一下咱们台里的制片主任，我想看看我这个项目，咱们台里感不感兴趣，在咱们台里，我又不认识其他人，这不只能找你了。” 张秦川的话说的很直白，意思表达的很清楚。 他现在在本地，还算是小有名气，至于什么在台里只认识韩主任，这当然是屁话。 他要是真想认识谁，打个电话约一下，总能约出来的。 但事情不能真这样办。 这是生瓜蛋行为。 在某个地方有熟人的情况下，特别是省台这种国企内部，有些事不能这么直白，最起码不能像他对待冯佳怡那样。 韩主任这边虽然是购片主任，涉及影视剧投资的事，肯定不归他管。 但如果想结识台里的制片主任，通过韩主任这边中转一下，好处还是很大的。 最起码，首先不用担心韩主任瞎想。 这可不是说说而已，现在张秦川有钱了，但他的起始资金和卖韩剧的钱，都是通过韩主任得来的。 他有钱了，再结识台里其他人，要是不事先和韩主任打声招呼，难免会让不明就里的韩主任觉得，他张秦川是不是有了新人忘旧人。 而现在有了韩主任这个中转，首先就能让韩主任觉得很有面子。 不管他张秦川现在怎么样，反正发达了没忘记他韩主任。 而且等张秦川到时候和制片主任接触的时候，总不能双方直接坐下来谈合作吧？ 这要是刚开始双方有分歧，没谈好呢？ 连个缓冲的余地都没有。 但如果有韩主任当中间这个传话人，这就相当于有了个缓冲的余地，双方“老大”不直接碰面，通过韩主任在中间撮合，等双方谈好了，合作计划定下了，到时候再见面，这样的方式就会相对的委婉、稳妥一点 韩主任毕竟是老江湖，张秦川简单说了几句他自己的想法，再加上手上这份计划书，韩主任就明白了张秦川大概的意思。 “行了，这事儿包给我，哈哈。” “那就谢谢韩主任了，又麻烦你了。” “哎，自己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韩主任笑着摆了摆手，顺手放下资料 正事聊完了，张秦川顺嘴问了一句关于韩剧的事儿。 这剧都引进几个月了，也没见省台播出，他也不知道里面的内情，难道是出什么意外了？ “韩主任，那部韩剧都引进这么久了，怎么台里还没播出？难道是审核方面卡住了？” “有张导你背书，哪有什么审核的问题，这剧内容上没问题，还是翻译的问题，年前就找到一家翻译公司，这都快俩月了还没做好，正式播出要等到五一过后了。” 韩主任说的很随意，但张秦川却来了点兴趣。 翻译公司？ 俩月还没翻译好？ 就那部韩剧？ “呃韩主任，这个翻译公司是干啥的？” “咦？你不知道？不就是把剧里的内容翻译一下，再配音嘛？要不然怎么播，总不能原声播吧？观众也看不懂啊。” “？？？” 这话倒是让张秦川一愣。 他深感自己又陷入了思想误区。 因为他自己会说朝鲜语，而且从小就生活在双语的环境里，以至于对这个事有了点灯下黑的意思。 他本来以为这部剧引进回来，走个审核的程序后就能正式开播了，现在韩主任这么一说，他才反应过来，国内不是所有人都既会说中文，又会说朝鲜语的，观众想看韩剧，就得有字幕或者直接配音 “主任，这翻译是怎么收费的？” 眼见张秦川居然对这个感兴趣，韩主任也没藏着掖着，反而像吐槽一样介绍道：“咱们台很少引进外剧，也没有这种专业的翻译、配音部门，所以就外包了，就这部剧，外面公司要十万一集啊，就这还得排队呢。” “这么贵？！” 听到这个价格，张秦川暗暗咂舌。 他虽然赚钱也容易，搞一部韩剧卖回国就能赚一千多万，但这些搞翻译配音的，坐在家里就有人送上门，一部剧就这么翻译一下，一集就能赚十万？ 那三十多集就是三百多万啊，比他拍电视剧都赚钱！ 而且韩剧翻译，很难嘛？ 这对张秦川来说，简直太简单了！ 这样的活儿，他也可以干啊。 他老家是哪？ 那可是自治州，到处都是朝鲜族人，小孩子从话都是双语模式，大街上随便拉个人过来都能当翻译和配音。 这种事儿对他们来说，就相当于把方言翻译成普通话，就这活儿，动动嘴的事儿，就能赚十万？ 而且看样子，省台找的这个翻译公司好像业务很好的样子，还得排队，进度搞得还很慢。 这要是交给他张秦川，随便回老家招几个人，一两天一集，搞得快了，一个月就搞定了。 就这活儿，一人开个两千块一个月的工资，老家的那些土鳖，还不抢着来干？ 这就是抢钱啊！ “怎么了张导？” 看着张秦川脸上神情变换，韩主任还有点纳闷。 “韩主任，下回再有这种活儿，你直接告诉我得了，也怪我忘记这事儿了，像翻译、配音韩剧这种事儿，你得找我啊，外面的翻译公司，就算再专业，他们能有我这儿专业？” “你？” 韩主任眨巴眨巴眼，有点没听明白张秦川的意思。 “韩主任，你忘了，我老家延边自治州的，我们那遍地都是朝鲜族，翻译这种事儿，国内还有比我们更专业的人吗？” 听张秦川这样说，韩主任也是一愣，好像还真是啊 要论翻译这个，人家都是朝鲜族的，这不比其他翻译专业？ “哎我给我忘了，这事弄得。” 韩主任拍了个巴掌，和张秦川对视一眼，两人都笑了。 “看这意思，张导是有意进军翻译行业？” “那肯定的，我老家穷啊，有这种机会，找些乡亲们过来当翻译，也算是回馈家乡了。” “哈哈哈，张导等你这个翻译公司开起来，以后再有这种事儿，我就直接找你了，哪用像现在这么麻烦。” “对嘛，我回去就准备，韩主任，以后你认识的有朋友需要翻译韩剧的，你都可以让他们和我联系，你放心，只要是你给我介绍的客户，我都给优惠。” “哈哈，行，行！” 张秦川暗暗盘算，等回去就让小刘准备个新部门，到时候在厂里成立个翻译配音组，以后可以专攻韩剧翻译，这活儿不仅轻松，而且以后随着韩剧越来越火，其他卫视台肯定也缺翻译，以后的业务，肉眼可见的前景无限啊！ 临近五一，四月的最后一天，长安火车站。 去年因为九月份那件事儿，车站安检一度提高了强度。 眼看一列双层旅游车进站，张秦川朝旁边的小刘抬抬下巴道：“是这一趟嘛？” “哥，好像就是这一趟。” “嗯！” 看着已经缓缓停下的火车，张秦川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韩国的手下，今天终于要到了。 第94章：十八罗汉 小文最先从火车上下来，张秦川一眼就认出来他了。 只不过这货左手拉着行李箱，右手抱着一个有点眼熟的大坛子，跟在他后面的人里，好几个人手里都抱着一个一个大坛子。 看着这一幕，张秦川脸皮抽搐了一下。 “哥” “啪！” 小文咧着嘴，看见张秦川之后，高兴之色溢于言表，刚喊了一声哥，后脑上就挨了一下。 这一下把小文打懵了，这才刚下车，他也没干啥啊。 “哥你打我干啥？” “你告诉我你手里抱的是啥？” 张秦川指了指小文手里的坛子，一脸不爽 “这个啊，这不是下船后，我去当地逛街，我看他们那卖的泡菜和咱们在韩国吃的一样，比咱们那卖的便宜多了，我就多买了点，哥这坛是送给你的！” 小文献宝似的把泡菜坛子端给张秦川。 “我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 本来还高高兴兴的，都是这群土鳖！ 他们从韩国走水路回来的，坐船到东山省，一下船，买票坐火车来长安，这中间有空闲的时间，这群人就在当地逛街。 好死不死的正好发现当地卖的泡菜居然跟他们在韩国吃的一个味。 而且价格还便宜很多倍。 像小文这样，从小就没在国内待过的，对于物价极其敏感，看见这种便宜泡菜，他像发现宝藏一样，下意识就想多买点，还算有良心，还知道买一坛送给张秦川。 但是这玩意儿本来就是东山省照顾韩国口味，特意做出来的出口特供产品，他们在产地买，价格当然比在韩国那时候买的便宜了！ 泡菜这种东西，不是韩国特产！ 这是韩国最早偷过去的东西之一。 这玩意准确的说，是朝鲜族特产，而韩国人只是朝鲜族的分支而已，但随着他们赚钱了，就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 他们像小偷一样，无耻的不仅把朝鲜语改成了韩语，还把朝鲜族特产改成了韩国特产，关键是这个所谓的特产，大部分还是从华国进口的，就很魔幻，还很恶心。 而且韩国人口味重，他们喜欢的泡菜口味偏咸，实话实说，一点也不好吃。 而真正的朝鲜族泡菜，用的白菜，是正宗东北自己种的大白菜，那种白菜，生吃都是甜丝丝的，做好的泡菜，整体口味也没韩国人吃的口味那么重，两种东西，从理论上来说，都不是一种东西，韩国人的泡菜，简直是给朝鲜族泡菜抹黑！ 现在小文倒好，回国第一件事，居然买这么多坛垃圾泡菜，还送给张秦川，他能有好脸色就怪了，国内比韩国物质丰富多了，他回来快一年了，从来没吃过泡菜，对这玩意嫌弃的要死。 “都给我丢了，哪远丢哪，别让我看见这东西！” 张秦川指了指站台上的垃圾箱，一脸怒容。 小文看张秦川真生气了，缩了缩脖子，朝身后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这才一脸不舍得把泡菜坛子堆到垃圾箱旁边 坐着公司新买的大巴，从火车站出来，张秦川学着三叔以前接他时候的路线，特意让司机绕了一大圈，大巴经过钟楼的时候，张秦川指着窗外的钟楼介绍。 “看见这玩意儿了没，明朝时候建的五六百年了，你们不是没去过景福宫嘛？景福宫跟这个钟楼比，那就是垃圾，以后多看看这个！” 随着张秦川的介绍，十来个人赶紧趴到车窗上往外看所谓的钟楼，还有周围的景色。 他们中间，有些人是小时候就出去了，有的人干脆就是在韩国出生的，基本上都没啥见识，连仁川城里都没去过多少次，这一路上对国内的所有城市、周边风景，看起来都跟村里人进城似的。 “以后这就是咱们家了，剩下的等回公司再说！” 听着张秦川的话，又摸了摸看起来还崭新的座椅，小文若有所思。 他知道虎哥在国内混的还行，但这个还行在他没亲眼看见之前，脑子里对这个还行是没什么具体概念的，直到现在，他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点具体的概念了 张秦川办公室内，从韩国回来的十七个人中，有男有女，乱糟糟的都挤在办公室里。 （搞个意境图，意思一下） 有人蹲在角落里，有人坐在沙发上，有人靠在墙边懒洋洋的打着哈欠。 崔贞媛小心翼翼的打开办公室大门，怀里抱着一大摞红色封面的书。 看着办公室里这群人，其中大部分人都是短发青年、一脸凶相，看起来就不像好人，这里面甚至还有一个光头，脸上一道疤痕从脑门上一直往下延伸到脖子上 “把书发下去，这是国内的刑法，每个人都给我看一遍，这不是在韩国，都给我用心看！” 张秦川交代一声，崔贞媛把一摞书先放在办公桌上，又拿起一小摞开始给每个人发书，也就是——刑法。 直到发到那位光头的时候。 光头笑眯眯的盯着崔贞媛，然后突然脑袋一歪，舌头伸出来做了个古怪的表情，他的一只眼睛，居然崩了出来！ 眼睁睁的看着眼球落在地上，看着那黑洞洞的眼眶，崔贞媛再也忍不住了，吓得尖叫了一声，本能的向后跳了一步。 张秦川看着瞎子在那逗崔贞媛，右手下意识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就砸了过去。 那个没了一只眼的光头，看着崔贞媛害怕的模样，刚咧着嘴大笑，肚子上突然挨了一烟灰缸，这回是真疼了，他被砸的另一只眼猛地往外一突，惨叫一声。 崔贞媛看到他这个样子，叫的更厉害了。 “把你的假眼捡起来，这是我助理，再吓她我把你那只好眼也给挖出来。” 张秦川这句话是用朝鲜语说的，崔贞媛当然能听懂，拍了拍心口，可怜巴巴的看着张秦川。 “好了，他们都是我在韩国的呃同事，你先出去吧，在外面守着别让别人进来，我给他们开个小会。” “知道了老板。” 崔贞媛扭头又看了眼抱着肚子一脸苦相正蹲在地上捡假眼的光头，这才从这群人中走出去，顺手带上了办公室门 “你们也看见了，这么大的厂子，都是我的，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了！” 张秦川敲了敲桌子，乱糟糟的办公室瞬间又安静下来。 “知道我为什么费这么大劲儿，让你们坐船回来，而不是坐飞机直接回来吗？” 问了一声，见他们没人敢说话，张秦川满意的点点头。 “我上次回韩国，坐的就是飞机，现在韩国坐飞机，要留指纹验证，而坐船回来就不用，知道留指纹是干什么的吗？留下了就有档案了，你们现在虽然都有韩国人的身份了，这都是我花钱买来的，是我生意要用到的，但是以后我会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 有入境记录不可怕，他们韩国人的身份是花钱办的真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贵。 但有指纹记录就麻烦了，身份和名字是可以改的，但指纹改不了，就像张秦川这样的，他当年去韩国是坐船，回来的时候肯定也坐船。 到国内了，先回老家一趟，身份证补办一个，摇身一变就变回华国人了，他在韩国那边，当时的证件是假的，连出入境记录都没，只要有了国内身份证，谁知道他这几年去哪了？ 至于他吹他在韩国如何如何，这完全没关系，不会有人闲着蛋疼去查他身份的，能知道他有没有出入境过的部门，也不会闲的管他这些东西，更不会说出来。 现在这年头，有些明星哪怕是在国外拿了身份，国内的身份只要不注销，双方国家没有户籍信息联网，这就是理论上的双国籍，很正常的操作。 等到大概七八年或者十年后，这种情况才能进一步改善，双国籍这种身份慢慢就不好搞了，现在倒是无所谓。 “短则两三年，长则三五年，你们这身份就不重要了，到时候，想当华国人，回老家或者找我补办个身份，把韩国的证件一撕，你就又变成华国人了，想继续当韩国人的，我也不拦着你们，知道吗？” 小文是在韩国出生的，他妈就是从华国出去到韩国打工的朝鲜族，而他爹 他妈都不知道谁是他爹，后来他妈赚到钱抛下他，又偷偷回国了，他就跟着勇哥在朝鲜族的小圈子里混，再后来又跟着张秦川，一直到现在。 “大哥，我听你的，你让我当哪的人，我就当哪的人。” “听我的干啥，我给你们几年时间，是让你们自己看、自己想的。” 懒得在这个问题上多说，张秦川指了指他们手上的刑法道：“刚回来，多看书，弄明白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韩国那一套都给我收收，别给我惹事，国内现在比韩国安全多了，真有什么事儿了，咱们现在干的是正经买卖，能报警，就少动手！” “报警？” 小文听着这话有点愣，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咋了？” 张秦川用手指点了点胸口道：“我现在最大的靠山就是警察，这个城市的总局，国内的警察和韩国的警察不一样，明白嘛？这是咱们自己的地盘，你们以后的身份不一样了，上岸了懂不懂？再待一段时间你们就懂了！” “行了，说说工作的事儿。” 张秦川拿起一个笔记本，扫了一眼众人。 “我回来这不到一年的时间，现在混这个影视圈子，也就是娱乐圈，我发现这个圈子大有可为。” 草草把所谓的娱乐圈初体验简单讲了讲，张秦川大手一挥道：“这里面全是肥羊，钱好挣，还没危险，以后跟着我，钱、女人、房子，一样都缺不了你们的，以后咱们要在这儿，过的比韩国更好，更安全，更有前途！” “哗哗哗” 虽然听不太懂老大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该有的情绪价值还是要提供的，张秦川话音刚落，小文赶紧带头鼓掌，其他人看到他鼓掌，也跟着鼓掌 张秦川满意的看了看这些人的表现，很好，人心还没散，队伍很好带，又找了熟悉的感觉，心情大好。 “工作方面呢，本质上和在韩国的时候是差不多的，那谁小李。” “大哥，我在这呢。” “你以后还管车，所有司机都归你管，还管接送。” “知道了大哥。” 小李闷闷的点点头。 “瞎子，你负责把卫生所搞起来，以后公司里普通员工有个头疼脑热的，咱们自己能看。” “知道了大哥。” 刚刚吓崔贞媛的光头，听到张秦川的话，老老实实的点点头，一只手还捂在肚子上，上身的衣服上沾满了烟灰。 “那谁小金，你这边等会儿我单独交代你。” “知道了大哥！” “娜娜呢？” 张秦川歪着头，朝后看了一眼。 叫娜娜的是一位大概二十出头的姑娘，打扮的很成熟。 “我在这儿呢虎哥。” “嗯，你以后就是公关组的，到时候招几个姑娘带着，以后咱们有什么客户，训练训练她们，就跟在韩国的时候那样的。” “明白！” “花姐！” 花姐是那位岛国老娘们，这回也跟着回来了，花姐本身是有岛国的身份的，这点倒是方便，没让张秦川花那么多钱。 花姐抱着肩膀独自站在窗户边，有些嫌弃的看了眼旁边几个粗人，听到张秦川喊她，她伸手示意了一下。 “嗯，花姐以后负责妆造组，咱们公司拍戏，你带着人给演员化妆。” “嗨。” 看着这群人，张秦川满意的点点头，还是自己人用着顺手啊！ “行了，这次叫你们回来，你们以后就先跟着各组干，不懂就少说话，多看，先习惯习惯，今天就到这儿吧，我让人带你们先回酒店休息，小文和小金留下。” 张秦川看着本子上写下的17个名字，要是加上这次没回来，还留在韩国那边的金姐，这就正好十八个人了，有点十八罗汉那味道了，老子的队伍总算是齐了。 咦？ 一想到十八个人，张秦川突然想起来，现在是不是已经有位姓马的、不爱钱的老师，也带着十八个人创业了？ 相比起自己这边这十八个人，双方单从字面意义的战斗力上，张秦川有信心完虐他们，但是论做生意的才能，那就差了对方那么一点点。 合上本子，张秦川站起身，看了眼小文和小金道：“走，跟我去仓库，小金你给我参谋参谋。” 第95章：你连高利贷利息怎么算都不知道？ 单独存放设备的仓库，里面是前几天通过牛主任，从西影厂收来的“二手临近报废的”摄影设备。 张秦川指了指远处的摄影器材，对身旁的小金说道：“你去研究研究，这里面有没有哪些部件，在不影响使用功能、方便隐藏的前提下，能改造成武器的。” “？？？” 小金还是个孩子，看起来很白净，是他们这群人里，唯一面相看起来和善的，祖上是打铁的，到了韩国，他还干老本行，为他们这群人提供纯手工打造的武器之类的打造与维修，勉强算是机械师吧。 在张秦川看来，小金这样的，就是高端人才。 这年头，能手工自己搓刀具的人，看上去好像上不得台面，但这样的人才其实很关键。 哪怕小金留在国内不出去，只要等几年，等以后互联网慢慢发达了，搞个直播，弄点噱头，自己在网上卖手工打造的武器，或者叫所谓的“工艺品”他也能赚到钱。 不说大富大贵吧，起码吃喝不愁 小金诺诺道：“大哥，你不是说在国内，要收收在韩国那一套嘛？那还要武器干啥呀？” “啪！” 张秦川顺手给了他一巴掌。 “屁话怎么那么多，以防万一懂不懂？咱们以后要全国各地到处跑呢，万一碰上坏人呢？听好我说的话，要好藏起来、好伪装的东西，改造成武器，又不是让你锻刀的。” “哦” 小金委屈的摸着头，走了几步围着这些摄影器材一件件看 趁着小金去考察摄影器材的功夫，小文这才急不可耐的问道：“大哥，我干啥？” “你不是副会长嘛，干啥、干啥，让你开办事处的！” 张秦川抱着胳膊，眼神盯着小金，头都没回的说道：“先休息几天，我到时候让人带你去市里，和领导聊一聊，要个政策，在这边搞个办公地点，你带几个人负责把宰视公司的办事处办起来。” “到时候我这边的公司给你这个办事处转账，你再转给金姐，让金姐再把钱转给勇哥，你以后就负责在这边盯着，签签字就行了。” 作为守法好公民，张秦川都计划好了，他和这个所谓的宰视在华办事处交易，明面上给的是他买韩剧的钱，而办事处再把钱转到韩国，这钱就算是合法的生意来往收入了。 交易链条清晰、明了、合法。 等钱到了韩国，再让在那边看家的金姐把钱转给勇哥，这个钱就是还给勇哥，给这十来个人办入籍手续的钱。 很完整的一套利益链条，以后要是有其他的地方想用的，这个渠道就行 “啊？大哥？你不让我不跟着你去出差、拍拍电影嘛？” 小文听到张秦川让他以后就坐办公室签字，当个吉祥物，不禁有些急了。 他坐不住啊！ “你跟着我干啥，到时候给你找个培训班，你还年轻，多学习学习，以后用你的时候多了，记住了，这不是在韩国，以后出来混，要靠脑子，你才认识几个大字啊？” “我我不想学习啊” 小文都快哭了，幻想中的回到国内，跟着虎哥大杀四方呢。 就这？ 还学习，学个屁啊！ 在韩国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嗯？” 张秦川一扭头，大手直接掐住小文的脖子。 “几天不见，脾气见涨了啊，我是大哥你是大哥？我的话不管用了，你是不是皮痒了？” “你是大哥！你是大哥！” 眼见张秦川眼里的神色越来越不善，小文瞬间怂了。 余光看见小金回来了，赶紧大声认错。 “滚一边去！” 小金抱着个三脚架，往张秦川身前一放。 支开三脚架，蹲下身边摸索边解释。 “大哥，这个东西我以前见过，韩国那时候有剧组在咱们那边海边排节目的时候，他们把这个架子扎到海滩上，这上面是架摄影机的吧？” “嗯，这是三脚架。” 张秦川点点头。 “大哥你看，我想着要是隐蔽、方便藏的话，这种三脚架每一根支撑杆都是可拆卸的，如果把底部这里做成棱状的，哪怕是不开刃，也能捅人，要是稍微改造一下，做成两段的，还能拆开，短的能近距离用，接两根，就能当长兵器，在野外拍摄的时候，也能扎地上，更稳定，平时这里带上个塑料套伪装，应该也行吧？” “啧！” 张秦川笑眯眯的点点头。 这就是专业人士，溜达一圈就有发现。 “行，你看着办，只要不动那些关键的摄影部件，这些小东西都可以改造改造，再去看看，看看其他地方能不能改造，就要这个思路，隐蔽的，有正经用途的。” “好！” 小金搬起三脚架，又朝器械那边走去。 小文看着走开的小金，羡慕的眼睛都红了，大家都有事儿干，就他要学习，凭什么？！ 就因为我年纪小？ 年纪小就要被欺负？ 五一黄金周一过，路上的车流量以肉眼可见的趋势迅速减少。 大家都回归工作了。 五月十八号，下午。 一排极有气势的车队，在高速上疾驰。 走在最前面开路的，是一辆只有临时牌的猎豹越野车。 走在这辆车后面的，是两辆金杯车，再后面还有两辆军绿色的卡车，卡车后斗还有老式的铁框架，用帆布遮盖了整个后斗。 两辆卡车之后，又跟着四辆大巴车。 整个车队由大小九辆车组成，每辆车的后视镜上，都挂着红色的丝带，猛一看跟谁家办喜事请的车队似的 第二辆大巴车内，张秦川坐在靠中间的位置，伸手招了招。 “红雷，过来！” 听到声音，叫红雷的，就是这次新剧的男主角。 站起身走到张秦川身边，红雷脸上堆起憨厚的笑容，弯腰喊了一声“导演”。 “坐！” 张秦川指了指旁边的座位，等红雷坐下后，张秦川手里拿着他画好的“分镜图”剧图合一大画本。 “剧本都看完了没？” “都看完了，导儿，您这个故事真绝了。” 红雷要说这几年混的也还行，接连出演了几部挺火的剧，整个人的角色也定位在反派、黑老大之类的形象上，在观众缘这方面，能做到观众看到他，能喊出他的名字。 要是按咖位算，能勉强排到准二线这个段位上。 理论上来说，像他这样的“明星”到一般的小剧组里，导演都得捧着。 他作为东北人，性格也是大大咧咧的，自从成名之后，自然也带了点气势在身上。 但自从接了张秦川这部新戏，来到这个剧组后，红雷恨不得夹着尾巴做人 五一没过完，他提前一周到了长安，按照导演的要求，先去这次的投资方兼制片方的公司集合，然后大家统一坐车再去北河省拍戏。 到了长安，红雷还是老样子，吊儿郎当的到了公司。 但进了公司 这群人给他的感官很不一样。 有很多人，对上他们的眼神之后，心里都有点毛毛的。 没出名之前，再加上这几年拍戏的见多识广，红雷自我感觉他看人还是挺准的，对有些事，也有一些了解。 就因为他懂一些门道，他才发现这个公司里，很多人好像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别的就不说了，就拿他最熟悉的剧务组的那几个人来说，刚见到的时候，和他们握手，从对方手上的茧子上，他就觉得不对劲。 哪怕是干活的，虎口还有指关节几个特定位置有茧子，这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这些人看着也不像工地上的人。 但说他们是混混吧，好像又不像，一般的混混，没有他们这种气质。 后来才知道，那几个看着最凶的小年轻，居然是韩国人。 这让见多识广的红雷很惊讶。 这个以前寂寂无名的小剧组，里面居然有十几个韩国人，还有个岛国的化妆师。 这跟八国联军似的剧组，单从人员组成上来看，就显得很高端，也很诡异。 有那么几个人看人的眼神，和他们对视的时候，很瘆人，瘆人到他都没勇气说一句“你瞅啥”的感觉。 就怕真说出来这句话，下一秒对方就从身上掏出什么东西捅过来。 直到见到了导演，也就是张秦川。 这种感觉不仅没减少，反而更强烈了 红雷演过很多杀人犯之类的角色，他是有过角色体验和心理建设的。 但见到张秦川的时候，就只站在他身边，他身上下意识汗毛直立，比见到那几个韩国小年轻的时候，感觉更危险。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直觉，虽然张秦川看起来说话的时候很和善，但他直觉告诉他，这个导演，比其他人都危险。 所以 认识这么多天以来，红雷在剧组内部，对谁都很客气，态度好的不像话，就连跟他一起来的经纪人，都有点诧异。 要不是顾忌仅剩的面子，他都想像别人那样，喊张秦川哥了，但是自己明明比对方大了十几岁，这声哥实在是喊不出口。 只能喊一声“导儿”以示尊敬，喊的时候还下意识的弯腰，害怕被误会 张秦川捏了捏睛明穴，放下本子，朝红雷勾勾手道：“对刘华强这个角色有什么体悟没有，要是有什么困惑的地方，可以问我，咱们这部剧投资一千万，可别给我玩砸了。” “放心吧导儿，我绝对拿出百分百的态度，我这几天做梦的时候都在想角色，我对象给我打电话，我都顾不上接。” 毕竟是东北人，哪怕是心里毛毛的，红雷说话的时候，下意识还口花花两句。 在东北，你可以没活儿，但别人的话一定不能让它落地，要大大方方的，这是每一个东北孩子的基本素质 “嗯，那我问问你，我借给你五万块钱，利息八十厘，一周利息要多少钱？” 红雷眨巴眨巴他的小眼睛，看着歪着头问他的张秦川，表情有点懵。 这是数学题？ 我是学渣啊 “利息利息四千？” 红雷只记得五万块钱，和八十厘利息这两个关键词了，咬咬牙，蒙了一个答案。 “啪！” 张秦川下意识给了他一巴掌。 红雷后脑勺上挨了一下，一脸尴尬又羞愧的缩了缩脖子 “你演的是个黑老大，我问你的是放高利贷的问题，你当我开银行呢？还四千，就这个脑子，你咋当老大啊？高利贷会不会玩？复利率会不会算？” 这几个字，他都认识，但从张秦川嘴里说出来，红雷就有点懵，摇了摇头道： “导儿，我不懂这个。” “不懂就多问问，多想想，黑老大，我要的不是你以前那种只会好勇斗狠的演绎方式，咱们这部剧是根据真实案件改编的，能当老大的人，首先要有什么？要有脑子，打人谁不会啊？” “我要的是精明一点，偏文武双全的黑老大，嗯？！连个高利贷利息怎么算你都不懂” 张秦川有些嫌弃的摆了摆手道：“行了，你先回去吧，给家人打个电话，顺便把我三叔叫过来。” “哎！” 红雷如释重负的点点头，根本没顾上想张秦川为什么让他给家人打个电话，而是转身先去叫张嘉一，然后径直走到前面，坐的离张秦川远远的 “我正准备找你呢！” 三叔坐到张秦川旁边，拿出手机让张秦川看。 “老付刚发短信了，他们在高速口等咱们，说是要请你吃饭。” “哈哈，付叔太热情了。” 这位付叔，就是张秦川去年在陈导剧组认识的那位单名一个彪字的前辈。 对他很关照，为人也和善，再加上本身就是北河省的演员，这次张秦川到这儿拍戏，就给这位前辈礼节性的打了个招呼，没想到人家居然到高速口接他。 对于这种老前辈，张秦川是打心眼里尊敬的，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嘛 “我跟李副局长打过招呼了，咱们一下高速，他就带你们去体验生活，这饭呢，我替你们吃，三叔你就不用去了。” “？？？” 三叔脸上乐呵呵的笑容还没落下去，听到张秦川的话，突然有点纳闷 “啥体验生活啊？我咋不知道？” “就你们几个演员啊李副局长不是主管监狱这一块的嘛？我这正好有这关系，不用白不用，我托他带你们去监狱体验一周，看看里面那些杀人犯啊、重刑犯啊，现实都是什么样的。” “？？？” 三叔脸色一变，指了指自己道：“你不是让我演警察的吗？我去监狱体验啥生活啊？啊？” 第96章：警察同志，我还有一个朋友 “是演警察啊，三叔你别激动，你听我说。” 张秦川搂着三叔的肩膀道：“三叔，你这个形象呢，绝对达标了，但是气质呢，就稍微差了点，咱爷俩这关系，就算你气质差了点，但这个角色我还是决定给你。” “嗯” 三叔脸上的表情很不爽，但听到这话，还是很受用的，啥叫关系啊。 这不就体现出来了，他张秦川的剧，还不是他想演哪个角色，就演哪个角色？！ “但是吧，三叔你看，你演局长，你这个气质不够威严、不够凶啊。” 张秦川一脸真诚道：“这不是有监狱这方面的关系嘛？你想想，你进去以后，跟着监狱长、狱警，跟着他们学一学、看一看，感受一下那种一人管理几十号罪犯的感觉，这气质不就自然而然出来了？” “要是换成别人，谁有这条件给你送进监狱里啊？这是多宝贵的机会啊，既能进监狱，还不留案底，外人求还求不来呢，你说是不是？” “是你大爷啊，还外人求还求不来？我可是你亲叔，谁家侄子托关系把自己亲叔送进监狱的？我稀罕你那进监狱还不留案底的关系？这关系是让你这么用的？啊？” 三叔一脸气愤，听听这是人话嘛？ 自己的亲侄子，亲手托关系，给自己亲叔叔送进监狱，嗯~还不留案底。 还美其名曰体验生活。 这生活他不想体验！ “我不管，都定好位置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是我亲叔，你就不能做个表率？连你都不去，人心散了，这队伍我还怎么带啊？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张秦川眼见忽悠不动，转眼就来硬的。 “哎？张秦川，你六亲不认啊，我可是你”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我亲叔，听话啊你不是喜欢当演员嘛，那你也应该清楚我是方法派的，这一招在我看来，立竿见影，你不是方法派的，你不懂！” “？？？” 三叔眉头一竖，咋又扯上方法派了？ 方法派是这样用的？ 那以后要是演死人咋办？ 石庄火车站，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留着半长短发，一脸自信，拉着行李箱出站。 哪怕是略微低着头，也遮挡不住男子脸上的意气风发。 这次来石庄，是他的发小、兼同学、兼好基友、好兄弟张嘉一给他介绍了个新活儿，来陪他那位天才侄子拍戏。 不愧是自己人，混了这么多年的刘义军，在圈里体验过被压迫、被封杀，但像这种靠着关系，片酬给的高高的，就连车站外都早早有人等着他的待遇，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体验。 一想到这里，刘义军打心里感激自己的好兄弟张嘉一，还有他那个侄子。 这才是自己人啊，这才是关系啊！ 有好处都能想着他，等见了面，今晚要好好敬好兄弟一杯酒，还有他那个侄子，一醉方休！ 抬手看了眼时间，嗯因为一些个人原因，他没回长安集合和大部队一起走，而是直接从燕京坐火车来到石庄，这也算是某种优待了 出了火车站，刘义军看了眼远处，果然有人举着个牌子，上面写了刘老师三个字。 这个应该是接他的人，但是 越往这边走，刘义军脸上的笑容就越少。 接他的人，怎么是个警察？ 是不是搞错了？还是张嘉一他侄子关系这么硬？ 居然派警察来车站接他了？ 对自己这么重视的嘛。 刘义军的虚荣心，瞬间又被满足了，胸口微微挺起，脸上重新挂上自信、亲切的笑容。 “同志你好，是张导让你来接我的吗？” 举着牌子的警察，看到刘义军后，先拿出照片对照了一下，本人比照片里的瘦一点，但能看出来是本人。 把牌子靠在旁边的警车门上。 从兜里掏出证件打开递给刘义军道：“刘老师你好，这是我的证件，麻烦您出示一下您的个人证件，我是《征服》剧组负责过来接你的，我也姓刘。” “好的好的。” 接头话语都对，刘义军乐呵呵的从兜里掏出身份证递给对面这位警察同志。 看看人家这剧组，真正规，接个人都搞得这么严谨，老张的侄子混的可以啊，不愧是国外回来的高端人才，老张所言不虚！ 看完手上的身份证，刘警官脸上也挂上了笑容，人对了！ 把证件还给刘义军，刘警官朝着刘义军先敬了个礼。 “刘老师，先道个歉，您多担待。” “啊哈哈，担待什么，辛苦你了，我是不是出来晚了？” 刘义军收好证件，想回个礼，又感觉不合适，这太正式了，搞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没有，你来的时间很准时，我刚接到电话，剧组那边都齐了，就差您了，张导和李局都交代了，为了保证您的沉浸式体验，要我从车站这里就正式开始。” “？？？” 什么沉浸式体验？什么正式开始？ 刘义军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只见对面的警察同志脸上的笑容一收，从后腰上掏出来一副手铐。 “咔！” 刘义军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上被带上的手铐有点懵逼。 自己这是被捕了？ 关键是发生什么事了？刚不还又是敬礼又是喊刘老师的吗？ 不是我就一演员啊，我是来拍戏的。 哪有接人的，把被接的人，一出站就扣起来的？ “刘老师，欢迎来到石庄，接下来，您将体验为期一周的监狱生活，上车吧！” 刘警官拉开车门，轻轻推了一下一脸呆滞的刘义军。 “？？？” “什么是体验为期一周的监狱生活？” 刘义军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阵仗，现在可不是拍戏，这是真警察，车也是真警车，现在他在车站门口，被真警察带上手铐，马上就要按到警车里了！ “就是为了让您体验生活、丰富表演阅历，增加作品层次感，张导没告诉您吗？咱们先进去吧，这里人多，等会儿万一您被认出来了，影响也不好。” “他妈” 刘义军差点爆粗口了，你还知道影响不好？ 天杀的张嘉一，是不是坑我？ 这就是狗日的说的都是自己人？ 自己家的剧组？ 自己家的剧组跟自己人玩这个？ 电话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怎么一出火车站，自己就被捕了，还要被送进监狱体验生活？ 这是什么套路？ 去你妈的今晚不醉不休！ 刘义军还没来得及多想，刘警官按着他的头，把他强行按进车里 收费站旁边的临时停车区，三辆警车，后面还跟了两辆黑色的依维柯。 透过贴了黑膜的车窗，能隐约看见，依维柯车厢内经过了改造，里面还焊了一层铁网。 李副局长旁边站着老付，两人有说有笑的看起上去很聊得来。 远处张秦川的那辆猎豹越野车已经开始减速准备进站了。 “李局，人来了。” “哈哈，小王，通知一下，都准备好，务必让张导体验一下咱们石庄市局的热情。” 李局对这次张秦川的剧组极其重视，不管从初期张秦川做剧本之前要资料的时候，还是后期张秦川提出需要帮忙，他都是极力配合。 这次不惜调来两辆运囚车，就是为了充分满足剧组的要求，意图带给剧组宾至如归的感觉 老付看着从眼前缓缓驶过的卡车，前面那辆卡车倒没什么，就是最后这辆卡车，边走边响，叮叮咣咣的，透过卡车后面飘起的帘子，还能隐隐约约看出里面装的锅碗瓢盆等等零碎东西。 “这” 看着车上这堆东西，老付和李副局长相视一眼，不禁都有点懵，这是拖家带口？ 怎么还带这玩意儿的？ “哈哈哈，李局、付叔，久等了吧？” “张导，欢迎来到石庄啊，可算把你们等来了。” 张秦川一下车就瞅见这二位了，赶紧过来打招呼，和李局热情的握了握手，扭头看向旁边的付叔。 “哈哈，大虎，我上回还说让你留下来带你玩玩，你急着回去，这次不急着回去了吧？我看你这锅碗瓢盆都带来了，这是准备打持久战啊。” 付叔指了指开车上的东西，给张秦川开了个玩笑。 “这回就赖上你了，我们小公司，地址偏僻，平时在公司吃个饭都困难，这不我招了厨子自己有食堂，这回我们全体出动，家里要是留几个人都吃不成饭了，最后干脆把所有人都带来了，人都来了，那吃饭的家伙不得带上。” 张秦川半真半假的解释了一句，惹的付叔哈哈大笑 不过这话张秦川也没骗他。 统计完这次要来北河省拍戏的人，最后不用来的只剩下厨子和门房了。 要是剩下这几个人，让他们上班吧？ 整个公司都快被搬空了，就剩一个破厂房，还有四个厨子和一个门房，这也不是事。 不让他们上班吧？ 哪有公司出去拍戏，就让厨子和门房回家休息的？ 索性大手一挥，全家出动，公司里的人在哪，门房就跟到哪，在哪看门不是看啊？ 而厨子全当防止水土不服，自带厨师了。 张秦川把这样的行为称之为，集体精神，共同进退，没想到这个主意倒是没人反对，相比来说，厨子和门房还挺高兴的，入职影视公司就是不一样，就当跟着旅游了 “？？？” “公司里的人全带来了？” 付叔愣了一下，这 “家里不留个人看东西啥的？” 他没想到真让他说对了，人家这拖家带口全公司的人都来了，这搞得跟团伙流窜作案似的。 “公司里也没啥值钱的了，就剩个建筑队，那边项目都谈好了，他们建他们的，要是真有人能把我们办公楼偷走，那我也认了，算是帮我省了拆迁费。” 付叔抿着嘴，上次他见这个年轻人，对方给他的感官就很不一样，这次一见，果然还是那个味，不走寻常路！ “不是，这干啥呀？哎？” 冯嘉怡乐呵呵的一下车，迎面走来两个带钢盔的武警，手里拿着照片，问了一句他的名字，然后 二话不说手铐就给他戴上了。 他这辈子长这么大，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如今手铐戴在手上，整个人都蒙了。 武警手里可是有枪的。 但是他是正经人啊，而且他不仅是演员，还是这部剧的投资人之一，啥投资人到拍摄地，刚下车就被铐起来的？ 扭头看向旁边，其他几个主演、配角，同样一脸懵逼的，一下车问一声名字，然后就被带上手铐。 红雷这会儿也蒙了，但他脑子还算活络，隐隐约约想起来，在车上的时候，导演那会儿好像对他说，让给家里打个电话？ 当时他根本没顾得上细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现在，直到手铐戴在手上，他才后知后觉。 我不就是一个高利贷利息没算出来吗？ 至于来抓我？ 这也太狠了吧 拍个戏还能给自己拍进去？关键是这还没开拍呢。 “导演！我要见导演，我会算，警察同志是不是搞错了，我真会算！导演！” “咳咳各位老师请安静，不要害怕，这是我的证件，我们是来接各位老师去监狱体验生活的，咱们全程都会按照标准的规章纪律，文明执法，方便各位老师来一次最真实的体验，好了各位老师咱们这边开始收手机，请各位老师配合一下。” 一位民警站在几位演员的最前面，简短讲了几句，做了个手势，旁边的几位武警战士已经开始上前收手机了。 “各位老师放心，你们的私人物品，我们只是暂时帮你们保管，绝对不会乱看和损坏，这次体验结束后，还会还给你们的。” “？？？” “别给我戴手铐，我演的是警察，我和他们不一样。” 三叔被这场面镇住了，但还能勉强保持镇定，极力解释着。 “哦，您就是张老师吧，您坐副驾驶，您稍等一下，咱们一会儿坐一辆车。” 旁边的民警拉了一下三叔，让他站出来。 “” 三叔本来是不想去的，但现在看到其他人比他还倒霉，他居然下意识的感觉，坐副驾驶这待遇，好像还不错。 “警察同志，我还有一个朋友，没和我们一起来，他怎么办？” 人就是这样，自己倒霉的时候，第一时间会想到自己的好兄弟，三叔现在就想到了老刘。 “张老师您别担心，刘老师在几分钟之前已经被我同事接走了，呃跟这边的流程差不多。” “那就好、那就好。” 第97章：哥，我想... “张导，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潘工，枪械、爆炸物方面的专家，等拍戏的时候，任何关于枪支等问题，都可以找潘工帮忙，这一块由他负责，这是我们市局资格最老的专家。” 李副局长招手喊来一位一头白发的老年人，这人一身老式的作训服，看起来很不显眼，但随着介绍，张秦川对这位潘工肃然起敬。 “潘工您好，这次要麻烦你了。” “哈哈，不碍事，不碍事，张导是吧？有关于枪械、爆炸物方面的问题，尽管找我。” 征服这部剧里，有大量涉及枪的画面，要是一般的剧组，搞点道具凑合一下就得了。 但就算是道具枪，这东西也是要报备的，可不是想自己造就能造的。 而道具枪，又牵扯到很多东西，比如外形、内部结构等等。 按照一般人的思想，换换材料，按照普通枪的外形造点一样的，什么拉栓、扳机能动就行。 要是真这么傻不拉几的造，造出来的第一时间，但凡敢拿出来用，离进监狱就不远了。 这里面可是大有讲究的。 张秦川怕麻烦，他虽然可以很方便的报备，但为啥不能直接找专业人士用真家伙呢？ 不合法？ 那让它合法不就得了。 比如直接找市局，光明正大的说拍戏要用，让他们提供技术支持就行。 张秦川的这部剧，合作伙伴一共有四个，除了冯佳怡这边的资金占大头之外，省台给了一部分支持，给的也不多，一百万，只占10%的收益，还有拍完后的优先购买权，其他方面，省台不参与。 其他的还有长安市局和石庄市局的合作关系。 这两家，不出资金，不和剧组有直接利益关系，但都给剧组提供技术支持。 石庄这边的技术支持就是保证拍摄场地的清空、枪支的使用、剧本改编案件的原始资料提供，还有演员的体验生活等等。 至于长安市局能提供什么技术支持 这个不重要，不该问的别问，反正就是支持了 小金走下大巴车，下意识四处打量。 干他们这行的，他比较特殊，虽然他本身战斗力不强，但长年累月下来，受环境影响，锻炼的警惕性相对就要比普通人强，因为他没有战斗力，所以他怕死、怕挨打，警惕性高了，发现不对，才好第一时间跑。 而刚刚，就在李副局长介绍潘工的时候，小金眼神猛地一亮，他看着潘工就像看见偶像一样，想往张秦川那边凑，但看着李副局长身上的警服，心里又有点害怕，只能咽了咽口水，站在大巴旁边干瞪眼 简短的迎接，随着数位演员被运囚车带走，整个车队瞬间精简了十来位人员，剩下的人重新上车，跟着前面开道的警察去定好的宾馆。 等大巴开动后，小金打量了一眼四周，搓着手扭扭捏捏的来到张秦川身边，眼看张秦川眯着眼似睡非睡的 “哥，虎哥！哥你睡了吗？” “有屁放！” “哎，哥刚刚那个老头，是枪械、爆炸物专家啊？” “嗯。” “哥，那你让我给他打下手呗，我也有问题想问问他。” 张秦川猛地睁开眼，扭头看了眼小金这屁孩子。 “你有个鸡毛问题啊？” “哥我就想学学嘛你也知道，我爹走的早，都没人教我，我都是自学成材的” 小金的语气低沉，看起来惨兮兮的。 “滚一边去，学啥啊？学你爹啊？他妈的，我怎么跟你说的，这是在国内，你给我老实点！” 外人不懂，但张秦川门清。 小金他爹是邻村的，以前是远近闻名的二愣子，周围几个村都听过他爹的名号，张秦川当然也听说过。 这老头算算年纪，要是现在还活着的话，也算是个老头吧。 反正这老头年轻的时候，没找到媳妇，但他有技术，按现在的话来说，这老头是个技术宅类型的宅男。 他们家铁匠出身，后来还给十里八乡的猎户修枪。 老头不仅会修冷兵器红缨枪，还会修热兵器猎枪！ 这是很冷门也很考验胆识的一门手艺，最起码在张秦川老家那边算是很冷门了。 后来，这老头靠着这门手艺，攒钱买了个媳妇，嗯脱北者，懂的都懂。 四十多岁在东北也算是老来得子了。 自从有了儿子，这老头也不知道咋想的，可能是受时代影响吧，想搞个“产业升级”，他有野心了，不想只会修枪了。 俗话说，久病成良医，修的多了，见多识广，再加上猎枪这东西能打就行，威力全靠装药量。 最后还真被这老头手搓出来一把猎枪。 然后就没然后了 老头试“新枪”的时候，好像是由于装药量太大，枪管炸膛炸到要害，当时张秦川听别人说，老头在山上被发现的时候，人都凉了，差点没认出来 “哥” 小金还不死心，又喊了一声。 “小金啊！” 张秦川右手卡住小金的脖子，眯着眼道：“哥的钱再怎么说，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记住，你这个身份是我花钱弄来的，不便宜啊，你别作死行不行？” “哥我就想学学嘛，我爹当年自己琢磨都会造枪，我现在有这条件，有这位专家，我还能不如我爹？” “？？？” 卧槽，这话说的，一家都是犟种吗？ “嗯那你还想咋？还想学你爹，造个枪，炸膛给自己炸死？” 小金有点不死心，眼珠子一转，改变策略。 “哥，那你以后拍戏，有用枪或者爆炸场景的时候，总不能老是请外援吧？我学点安全的行不行？那不是有个什么爆炸师啥的？是这个名字吧？我学那个。” “” 张秦川右手松了松，这话有点道理，以后总不能老是请外援，有些东西，自己人会，用着也方便。 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眼小金。 张秦川还是比较民主的，有的意见，他真能听进去。 “那行，你记住啊，你现在不管别的，就这一个身份就值二十万了，你别死太快，我心疼钱，昂，也别凑人家面前瞎问，别给我露馅了。” 小金听到这话面色一喜，瞬间精神了。 “放心吧哥，你这钱肯定花的值，我小心着呢，哥你继续睡，我滚了。” 温馨宾馆。 外墙是这个时代很流行的全覆盖白瓷砖。 一共有五层。 老板早就站在宾馆楼下等着了，这是市局副局长亲自过来谈的生意，有剧组把他这个宾馆包场了，未来至少两个月内，他甚至都不用过来，只需安排人做一些基本的保洁、维修工作就行了，其他的都不用他管。 眼看着一排车队在门口空地上停好，有越野车、卡车、金杯大面包车、还有大巴，这怪异的组合 从车上下来的人，上身都穿着黑色短袖，还戴着不同颜色的鸭舌帽，等人离得近了，能看见他们背上竖着写了几个白色的大字——《东方影视制片厂》。 在这排竖着的字顶端，领口下沿一点点，还有几个小字。 小字还各不相同，有的写的是剧务，有的写的是道具，还有摄影、化妆、服装，嗯？ 咋还有写门卫的。 老板看着那个年纪差不多跟自己一样大的人，呆了一下。 他还是第一次接待剧组人员，这初见之下，这个所谓的东方影视制片厂，给他一种颇为高端、颇为正式的感觉，有些不明觉厉。 就是这个厂，以前好像没听说过啊，该不会是燕京来的啥老厂子吧？ 这种厂子的厂长，是啥级别的？处级、还是再往上？ 要不然至于让市局的副局长亲自帮着安排住处？ 张秦川站在宾馆门口，左手拿着对讲机，右手拿着小喇叭，看着车上下来的人，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 回国这么久了，队伍终于拉起来了，虽然战斗力相比以前下降了不少，但干的行业也稍微改变了一点点，这都是迫不得已的。 眼下公司里的员工身穿统一服装，气势倒是有了一点。 “各组按照计划分配房间，摄影器材先不用卸车，留人看好设备就行，需要外出的，记得给各组组长报备请假，别跑丢了，真跑丢了记得报警，不怕丢人的，就让警察同志给你们送回来。” “公关组的人呢，去周围看看、考察一下，哪里的菜卖的便宜、质量好，有什么好吃的，回来带点样品让我尝尝，给咱们的食堂师傅打探一下消息。” 张秦川拿着小喇叭，开始交代。 李副局长站在旁边默默观察着，感觉张秦川的这个公司，人员素质还是可以的，干活挺利索，虽然拖家带口的，但人家不耽误事。 “张导，那我就不耽误你这边了，如果有其他需要帮忙的，你随时联系我？” “好的好的，多谢李局对我们的支持，我们刚到，还得赶紧整理一下，等我们收拾好了，咱们改天再聊。” 张秦川一脸歉意的和李副局长握手，又亲自送他上车。 等李副局长走后，身边只剩下付叔了 “付叔，陈导那边的片子弄完了。” 看见付叔，张秦川才想起来，陈导那边那个被下映的电视剧的事儿。 “上个月都弄完了，这个月好像要重新开播了吧。” 本身在这部剧里的戏份也不多，付叔被折腾的也少。 “这么快吗？我听说主演不是出了点事儿，给剧组影响很大嘛？” 张秦川一脸淳朴，装成好奇宝宝的样子，跟付叔打听内情 “小黄啊哎，这孩子也不知道咋搞的，这说出事就出事了，陈导那边总不能换人重拍吧？我听说是删减掉很多镜头，主要是因为很多观众反应这部剧不符合三国的历史记载。” 付叔拿出手绢擦了把脸上的汗，往阴影了站了站，声音又低了几个分贝悄悄道：“陈导也急了，干脆直接把剧名给改了，不算三国类的电视剧了，所有角色的名字都改了，配音换了一遍，这故事就脱离三国了。” “哦” 张秦川有点无语，真会玩，本来宣传的是三国大型历史剧。 最后居然改成不跟三国沾边了，这下观众总不会再举报了。 高实在高，不愧是陈导，哪里出问题，就解决哪里，这还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张秦川眯着眼，从陈导身上，他可是学到了很多东西，没想到今天又学到一招。 这招要记下，万一以后能用到呢？ 观众不是举报他是瞎改编三国吗？ 行，我直接把剧名和角色都改名，不装了，我是原创，这是全新版本和三国没关系，观众这下还举不举报了？ 晚上九点，宾馆五楼，房间内。 张秦川坐在窗户边的沙发上，手里拿着摞厚厚的合同。 这是几个主要演员的片酬合同，最上面放的是张秦川他自己的。 这次拍《征服》这部剧，他给他自己开的执导费是两百万！ 就这一个费用，就占了总投资的五分之一。 另外他自己画的“剧本”，也给了一百万。 就他自己已经独占三百万了。 而三叔这位执行导演，张秦川给开的价格，也涨价了，执导费一百万，片酬另算、五万一集。 就他们叔侄二人的费用，就占了总投资的将近一半，关键是这个价格，还没人敢提出意见。 上部戏，张秦川就敢给他自己开出六十万的执导费，这第二部戏，理所应当该涨价了，这就是所谓的自抬身价。 三叔这边也是一样的道理，从去年刚见三叔时的两千一集，被张秦川硬生生给抬到了现在的五万一集，变相涨价25倍。 不管外界对这个价格认不认可，反正张秦川认可了，要是这部戏成功了，这个价格肯定还会再高点，至于失败了 失败就保持原价，下下部剧继续抬。 他就不信了，等再拍几部戏，还不能给三叔抬成港台一线明星的片酬？ 这就是自己管钱的好处，虽然有点瞎搞，但他愿意 ps： 今天是520，不知道各位老爷有没有对象，需不需要过节（送礼）？ 这几天老有女的给我发信息，说什么想我了，还有什么给我看大雷，还想看看我的追追，这个那个的。 呵 以为我不懂？ 肯定是为了影响我码字，想骗我出去。 我眼都没眨一下，全部拒绝了，我心里只有各位老爷！ 第98章：石庄瓜贵计划 “火烧挺好吃，就是这个驴肉汤有点咸，可以参考一下羊肉汤那种，做的时候不放盐，谁喝谁自己加。” 放下碗，对着面前的早餐，张秦川给了一点点建议，大锅饭嘛，众口难调，再加上现在天热，一大早吃太咸也不好。 “行，我记住了厂长。” “牛主任，小刘，还有你们几个，吃完来一趟会议室，其他人吃完饭回去继续收拾。” 拿起湿巾，站起身一边擦手一边交代。 食堂里摆着七八张圆桌，一桌少则四五个人，多则六七个，现在公司吃饭的模式就这样，早餐随意点，午餐和晚餐都是四菜一汤，有主食 会议室一角，立式柜机出风口，白花花的冷气对着地呼呼吹。 张秦川坐在会议桌最前面，总共也没几个人，吃完早餐后，每个被通知到的人，都陆陆续续进到会议室，各自找个就近的位置，等待会议开始。 随着牛主任最后一个进来，张秦川抬头看了一眼，人齐了。 “咳该收拾的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演员都被我送到监狱里了，咱们还有几天清净时间。” “哈哈哈” 牛主任忍不住笑了一声，其他几个人表情也放松了。 张秦川开了个小玩笑，表情收敛起来。 “他们去体验生活，咱们这边也不能闲着，要把前期准备工作做好，等他们回来了，就正式开拍。” 毕竟是第一次拖家带口的带着这么多人来外地拍戏，张秦川也没啥经验，厂里的其他人就更没经验了，大家全靠摸索。 把演员都送进监狱先去体验一周生活，剧组这边用这一周的时间，好好准备一下前期准备工作，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瞎子，现在天气热了，你做好防中暑工作，找个复印店，做个表格，以后每天中午和晚上，你亲自上门，每个人都要当着你的面，灌他们喝一瓶藿香正气，喝完再让他们签个字，到时候我要检查。” 瞎子，是在坐的人里，最显眼的一个，就是那天假眼掉地上，吓崔贞媛的那货，懂点医术，以前会简单的缝个针，包扎止血啥的。 “知道了大哥。” “？” 张秦川眼睛一瞪。 “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知道了大厂长！” 瞎子摸了摸鼻子，看了眼周围人向他投来的怪异目光，有点不习惯 “牛主任！” “厂长您说！” “你带队去一趟市局，联系一下李副局长，就说咱们想先认识一下到时候配合咱们拍摄的各个片区的派出所的警察同志，到时候让李副局长那边派个人，带着你们” 说到这儿，张秦川挠了挠额头，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他第一部要拍警匪片。 这玩意主要是好做基调，也就是主旋律。 除了这些之外，警匪剧从大方向上来说，属于现代都市剧里面的一个细分类。 而现代都市剧，都是近些年的，不管是布景、还是服装道具，这都可以很随意。 直白点说就是省钱，好糊弄。 要是拍古装什么的，不管投资多少，衣服、背景什么的，就得占去资金大头了，要是舍不得花钱 陈导的剧组就是现成的榜样，观众又不是瞎子，角色服化道太烂、太不上档次，一看就不是大制作，如果剧情再不行，那就废了。 而拍摄古装剧，还有一个不能忽略的点，那就是场地，也就是取景地。 这东西不能在城市里拍，而是是去各大影视城，或者去山里、景点拍摄。 就不说拍摄条件好坏了，光是租场地，也要很大一笔费用。 而都市剧就不用这么麻烦了，特别是警匪剧，在城里就能拍，而且不限制场地，大都市可以拍，小县城也可以拍，这个就看具体故事背景了。 这样一来，双方一对比，差距就出来了 而且警匪片比普通的都市剧还有一点好处，比如像张秦川这样，从一开始就走警察这边的关系，那到了当地，肯定是有相关警察部门配合拍摄的。 比如在市里拍摄，什么时候，哪一条街需要清场，或者提早告诉周围群众不要围观，有了警察帮助，那效果就不一样了，能给剧组省去很大的麻烦。 以前在长安拍第一部剧的时候，他就是这样操作的，当时没钱，等最后卖剧有钱了，才买车捐车的。 现在，他手头上有钱了，又来到了外地，这个操作模式就不能像在长安的时候，那么随意了。 第一步 张秦川下意识的想拜拜码头，虽然认识李副局长，人家也给下面打过招呼了，但老话说的好，阎王好说，小鬼难缠，这句话在任何时候都是有道理的，真到用人的时候，还得看各个片区的民警和交警。 既然以后必然要用到人家，不如主动出击，先把底下的关系打点好。 考虑到这儿，张秦川准备先试试水，来一个防御型送礼。 这个名字虽然有点怪，但目的性极强。 国内的这些剧组，以前怎么样，张秦川不知道，但通过这段时间他针对性的搜集资料，他发现一个现象。 如果某个类型的剧，突然火了。 蜂拥跟风拍摄这种电视剧类型的剧组，会呈指数的翻倍增加。 比如以前平平无奇的警匪剧，要是突然火了呢？ 《12·1枪杀大案》第二轮已经卖给那十个省市电视台了，虽然这里面很多都是市级电视台，影响力有限。 但数量能弥补差距。 算算时间，这些电视台有的已经播出了，有的也正在播出，等这段时间一过，警匪剧这个题材，不夸张的说，小火一把的概率很大。 就这还没算现在准备拍摄的这部《征服》，如果拍完开播后，会不会更火的因素。 有这么多因素加在一起，到时候会不会有剧组也模仿他张秦川这种模式？ 比如也挑一个地方扎根？ 也走当地警察的关系？ 想想，这种事儿不无可能啊 不管这种事以后会不会发生，就先假设它会发生，那以后张秦川再去其他地方拍摄的时候，还会受到像现在这样的待遇吗？ 人家如果有自己人的时候，就算能配合他，也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热情了。 这是用脚后跟都能想象到的结果，物以稀为贵，当这样的剧组变得不再稀少的时候，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出来混的都知道，市场是有限的，竞争者是灭不完的，想要长久，混字很关键，除了产品本身要硬，剩下的就是靠关系、靠渠道。 国内地方这么大，不像韩国那样竞争那么激烈。 所以张秦川就准备先把路堵一堵，把架子搭起来，把门槛定高，让以后想模仿或者学习他的人，不是断了他们的路，而是把他们模仿的难度升高，尽可能的减少潜在的竞争对手 “牛主任和小刘配合，牛主任你这边负责打探地址，记住了，咱们口头上说的是想和到时候需要和咱们配合的警察同志先接触接触，但你这边要搞清楚，石庄市里有多少个片区，多少个派出所，有多少警察。” “小刘你这边，去卖西瓜，再定一些网兜，就那种伸缩的，小孩子踢球练球的时候，拎着装足球那种网兜，到时候把咱们的卡车清出来一辆，我要整个石庄，所有警察，最少人手两个西瓜。” 迎着牛主任有些懵逼的目光，张秦川敲了敲桌子，一脸严肃道：“这是咱们给所有市里警察同志的慰问品，就算咱们拜码头了，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不计成本！” 牛主任迎着张秦川的目光，话音刚落，牛主任瞬间坐直了。 一人发两个西瓜，当慰问品。 现在市面上西瓜看似不贵，批发价几分钱一斤，市面上卖的也就几毛一斤，算算好像也没什么。 但任何东西就怕量上去。 这不是给一两个人，也不是一二百人，一个市的警察，能有多少？ 牛主任自己都不知道。 而且现在还有三天时间限制，这样一来，根本就没有时间让他仔细统计精确人数。 那这礼物该怎么送？ 只能挨家挨户、一个派出所一个派出所的扫过去。 大量采购西瓜，只能多，不能少，用这种笼统的模式，不顾损耗先把事情办了。 这样的事，就算剧组现在有这么几十号人，单听听计划都头疼，但真要是做好了，好处也是很大的。 多的不说，一个给全市警察送上西瓜慰问的名号 那剧组未来一两个月内，在本地拍戏，还怕出麻烦吗？ 这事儿做成了，既好听，又不会显得很市侩，送烟送酒还能说一说，送西瓜有啥的？ 就算是普通人看来，给警察送个西瓜，这算啥大事？ 牛主任暗暗沉思，这活儿，花的钱不会太多，就是费精力、废人手、麻烦。 做好了名气大，搞不好还会上个本地新闻或者登报。 西瓜送的光明正大，不用偷偷摸摸，这里面的核心逻辑很简单，他张秦川是民，是普通百姓，而他送礼的人是警察。 站在民的角度来说，不认可你的工作，怎么会给你送东西？ 既然送东西，还是以慰问的名义，这就代表了认可！ 这样一来，哪怕是收西瓜的警察，也不会排斥这样的行为，到最后，这就不是送西瓜的事儿，而是送的西瓜形状的锦旗！ 双方都会因此得利，一方获得认可，一方得名，还顺势增进了双方的感情和关系。 这叫警民鱼水情！ 还得是厂长啊！ “好了，除了瞎子去做防暑工作，剧组其他人，这几天全力配合，咱们先把这件事办完，我想了想，这次计划就叫《石庄瓜贵》！” “哈哈哈。” 刚刚还有点严肃的气氛，随着张秦川的这个计划名出来，又引来一片笑声。 “笑什么笑！让你们记住计划名，是为了提醒你们，不要逮着一个市场狠买，分开买，要是包送的，就让他们帮咱们送上门，咱们的人跟着就行，别好心办坏事引起连锁反应，把西瓜价格哄抬上去，到时候好事没办成，再挨批评。” 张秦川拍拍手，又扫视了全场一眼，心里冷哼一声，以后要是有人敢学他，那就学吧 喜欢送西瓜？没有这么多人帮他们送，舍不舍得花这个钱去送。 好，即使都舍得，那就算做完了这些，也有他张秦川珠玉在前，别人和他做同样的事儿，只能算模仿者，没有新意！ 效果相比起现在这样，就会差很多，还会显得很刻意。 哼哼也别说什么有没有下限，做什么事儿，得看后果，这件事虽然张秦川内心里没安啥好心，但那是对其他同行来说，对警察，他是真心实意的送慰问品的，这个他问心无愧。 初期就搞这个，等《征服》拍完卖出去了，再送车，双管齐下，看以后的人怎么办 “立定！” “啪” “向右转！” “哗啦” 口号声短促、洪亮。 脚步声却多少有些松散。 几个穿着蓝白条囚服，怪模怪样的人，排着队在小厅里站好，每人身后有一个塑料低板凳，前面的墙上挂着电视机，旁边还有一块电子表，此时的时间是2002年5月23日，晚上18点50分，距离总台新闻开始还有10分钟 “坐！” “哗啦” 稀碎的坐下声，几个人老老实实的坐在小凳子上，腰杆笔直，双手放在腿上，目视前方。 刘义军用余光往旁边一撇，那位带着帽子的警察，怎么越看越面熟？ 他进来五天了，和周围几个人也不熟悉，只知道大家都是被导演强行送进来体验生活的。 但因为不熟悉，还有“环境”原因，平时聊得就很少。 这几天，刘义军越想越不对劲。 因为从他进来那一天开始，从头到尾他就没见过张嘉一！ 他妈的，那狗日的去哪了？ 现在 刘义军猛地眼睛一亮，右手一抬，大声道：“报告！” “讲！” 站起身，仔细打量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那个警察，刘义军指着他道：“他为什么不和我一样体验生活，烂怂的你别低头，我知道是你！” 同样是拍戏，同样是体验生活，刘义军对这个不反对，但他不爽的是，有人比他舒服，这个人他要是不认识，也就算了，但关键是这个人他不仅认识，还很熟悉！ 第99章：韩国人之间这么客气的吗？ 管教看了眼旁边一身警服的张嘉一，这位因为饰演角色的问题，前几天都在其他区域“体验生活”，平时看的也都是真罪犯，今天被调过来，还是这位亲自要求的。 “他演的是警察，当然体验的也是警察，还能像你一样嘛？” “？？？” 刘义军被这句话说的一脸呆滞。 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指了指自己道：“我演的也是警察啊，为啥要让我体验当囚犯？我演的是刑侦大队、大队长啊！” “咦？” 这回轮到管教有点懵了。 “那你那你演警察你咋不说呢？” “？？？” 刘义军脸上的委屈以肉眼可见之色迅速攀升。 “没人问我啊，我以为都一样啊！” “刘义军！我告诉你，进来几天了，墙上的大字看见了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好好改造、争取减刑。没有人问你，你自己就不会说？！” 张嘉一背着手，站在旁边大义凛然的说了一句，嘴角微微有些颤抖。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刘义军伸手指了指张嘉一 5月25日早上八点，去往剧组宾馆的大巴车上。 张嘉一舔着脸，手里托着个小盘子，里面放了几块切好的西瓜走到刘义军座位旁。 “还生气呢？吃块瓜。” “不吃！滚！” 刘义军看见张嘉一，一脸嫌弃的扭头看向窗外。 “啧玩不起是不是？不就是几天体验生活嘛，不提前告诉你，是为了体验感，给你个惊喜。” 张嘉一他都没提前知道，但他在刘义军这位好基友面前不能这么说，要不然会显得很没面子。 不过现在老刘这么生气，多多少少他也有点责任，毕竟从进去第一天开始，张嘉一就远远看见过刘义军，当时他要是主动说一下，刘义军也不用“体验错误方向”。 但当时他鬼使神差的没提醒。 反正这在他看来，都是张秦川瞎整的，什么方法派不方法派的 但经过这几天体验下来，张嘉一渐渐感觉有点不一样了。 首先，他平时生活压力很大，要养家、要还房贷、车贷，再加上他本人很自律，到处找机会。 这样常年下来，整个人精神都是紧绷的。 而体验生活这几天，他也按照规矩，没用电话，全身心的投入到体验“狱警”的生活当中。 这种行为以张嘉一对电话的使用频率，变相可以理解为，几十年后在有智能手机的年代，让一个对手机有依赖的人，放下手机、关机一个星期，只干一件事的感觉。 这对他来说，某种程度上来讲，算是放松了，其他的都不用他想，只用体验生活。 心理负担放下了，没有外界的杂事困扰，心理负担慢慢也就放下了。 这样一来，整个人的心境不一样了，气质自然就有了一点改变。 如果说一周前的张嘉一，身上多少带着点焦虑和拧巴，而经过一周体验生活后的张嘉一，整个人显得好像又年轻了几岁，给人一种更阳光、更正派的感觉。 也就是这样，他才“良心发现”提前去看了看刘义军的，要不然高低让他在囚犯那边体验满七天再说 “都是自己人，搞得这么生分，这么小气呢？” 张嘉一眼看刘义军不吃瓜，强行把盘子放到他腿上。 “什么自己人，你这个自己人里，可没我吧？” 刘义军阴阳怪气道：“我算是发现了，这剧组里，轮到最后，和我最亲近的，应该是那个韩国娘们” 他所说的这个韩国娘们，是他上一部戏的搭档，就是总台华韩合拍那部剧的女主角——李泰兰，虽然现在两人还没碰面，但李泰兰总比车里这几个歪瓜裂枣要好吧？ “这话说的” 张嘉一还准备解释解释，突然发现车速缓缓下降，应该是宾馆到了 宾馆大门口，黑压压的站了五十多号人，大家统一穿着黑色短袖，看起来还是很有气势的，等大巴停好后，随着第一个人从车内走出，鼓掌声突然响起，把刚下车的冯佳怡吓了一跳。 张秦川走到大巴车门口，握住一脸懵逼的冯佳怡道：“冯老师辛苦了，咱们都是为了作品，为了艺术，是吧？” “？？？” 满肚子的怒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听着这句话，冯佳怡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吐槽。 “老弟我投资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把我送进去的，我真谢谢你。” 冯佳怡脸上笑容洋溢，手上暗暗用劲，想给张秦川来个狠的，让他当众出出丑。 “那是外人还不给你玩这个呢，你不是演技不行吗？进去体验几天有效果吧？这叫丰富你的演绎积累，方便你以后厚积薄发。” 感受到手上些微的动静，张秦川有些疑惑的低头看了一眼道：“冯老哥手怎么了？” “” 冯佳怡深吸了口气，小样还装？ “没事儿，我就手劲儿大，老弟没感觉？” “没啊，我还以为老哥你手痒呢。” 张秦川笑眯眯的突然右手猛地用劲狠狠一握。 “嗷！卧槽” 冯佳怡疼得整个上身突然一头扎进张秦川怀里，手被捏的直打颤。 “松手松手，是为了艺术，艺术！” “哈哈，老哥先进去，咱们一会儿还得开个会。” 张秦川拍了拍冯佳怡，这才松开手，然后一扭脸，正好看见从车上下来的红雷 “” 红雷刚刚全程目击冯佳怡和张秦川的“暗战”，在里面的这几天，他对这位冯老哥也算是有点了解，做生意的，有个演员梦，为人很讲义气，就是气质有点吊儿郎当的。 两人也掰过手腕，只能算是半斤八两吧。 看着那位冯老哥的惨样，红雷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加淳朴一些。 “导儿，我这几天想清楚了，那个利息我会算了，是不是” “打住。” 张秦川握着红雷的手，居高临下的看着红雷的眼睛。 “你是不是问别人的？” “呃我自己算的。” “不管你算的是什么答案，都不对！” “？？？” 红雷猛地一哆嗦，他没想到张秦川居然说这个，什么叫不管算的是什么答案，都不对？ 没答案你还叫我算？ “是不是很不爽？动动脑子想一想，什么人才会放高利贷啊？算利息的是正经人，放高利贷的是正经人吗？那么高的利率，是为了那点利息吗？嗯？那是为了把欠债的人榨干，逼到家破人亡，你还不起钱，才有动手的理由啊，懂了吗？” 虽然张秦川说话的声音也不大，脸上还带着笑容。 但听到这个答案，红雷还是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他是演过几个坏人或者是杀手，但那是演的，不是真的，他要真那么牛逼，他也不会去吃软饭了！ 但现在他对面这位，他说话时候的语气和神态，直觉告诉红雷，这位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怎么一副经验很丰富的样子？ “懂了，导演是我愚钝了。” “嗯，先进去吧，等会儿还得开会。” 刘义军以前是没见过张秦川的，按照他在车上想好的计划，自己这几天受的罪不能白受，等见到张嘉一这个侄子，高低得要点补偿！ 但真让他见到张秦川的时候，看着这位比自己高一头，面色看起来还有点不善的壮汉。 所有的怨气都化为了那句话都是为了艺术 简短的迎接仪式由张秦川亲自带队，算是很给几位演员面子，他和每一位下车的演员握手叙旧，随着仪式结束，在两侧负责充场面鼓掌的剧组员工，也陆续回宾馆，准备开会。 这样的情况下，站在人群最外围，刚刚还不显眼，等现在大家都走了，才显露出来的一男一女，就有点显眼了。 刘义军看见这两人，跟看见亲人似的，兴奋的招了招手，快步走到他俩身边。 他还以为这二位是看到他，故意在这儿等他呢。 “嗨！李小姐、李助理，你们等我的？” 刘义军语速很慢，主要是对着旁边的李助理说话。 这俩人也穿着剧组统一的黑色短袖，此时的神态看上去咦？怎么好像看上去不太舒服的样子。 “呃？刘先生，你也在这个剧组啊？” 听到刘义军的话，那个叫李助理的干瘦男子，这才操着蹩脚的中文回了一句，他是李泰兰的经纪人兼助理，昨天两人才下飞机，刚到剧组一晚上 刘义军看着这两人的状态，好像都有些奇怪，旁边的李泰兰不会说中文，但两人上部戏合作过，她能看懂刘义军是给她打招呼的。 此时的李泰兰笑的非常勉强，朝刘义军微微点头。 （这个是李泰兰06年左右的剧照） 李助理小心翼翼的回头瞅了一眼宾馆大厅，里面的阴影映衬着这家不太豪华的宾馆大门，就好像一个深渊大口，就等着他们进去，然后把他们吃了 “刘先生您知不知道，这个剧组呃他们那里面那几个韩国人是什么情况？” 刘义军看着这位李助理小心翼翼的样子，有点纳闷，至于对方问出的问题，就让他更纳闷了。 老子来到石庄的第一天，刚出火车站，就被拽上警车了，这位居然问他关于剧组的情况，他哪里知道剧组的情况？哦想起来了，张嘉一好像说过，他侄子的公司里，是有几个韩国籍员工。 “你们都是韩国人，你怎么不自己去问？” “？？？” 李助理眼睛都瞪大了，自己去问？ 他们昨天来到石庄之后，本来心情还是挺好的，一是李泰兰这次算是打开华国市场了，要不然怎么会托人在韩国那边对她发出这部剧的邀约。 这就代表了华国这边对李泰兰的认可嘛，作为李泰兰的助理，他当然高兴，第一次来石庄，幻想中的盛大迎接也没有。 这个倒是无所谓，名气还不算大嘛，李泰兰现在在韩国也顶多算是二线。 等来到宾馆和剧组汇合后，听说剧组还有几个韩国籍员工。 身在异乡为异客，大家都是韩国人，李助理迫不及待就带着李泰兰，准备去拜访一番，大家都是同胞，先一起吃个饭，认识一下，以后在剧组相互也有个照应 想法是没错的，两人也真去见这几位“韩国人”了。 但问题出在这几个韩国人给他俩的感觉很不好！ 口音不对就不说了，这要是在韩国，顶多会被说一声乡巴佬。 但一水儿的二十来岁的壮小伙，还个个都是短发，一脸凶相的，再加上口音不对，这些巧合集中在一起，这个就有点问题了！ 而且这几位韩国籍员工里，所有人看她俩的眼神，很不对劲，有轻蔑的、有带着恨意的，反正唯独没有带着亲近的。 一个想法缓缓从脑海里冒出来这是一群假韩国人，或者说是——北边的疯子！ 由于韩国国内常年对北边的妖魔化，以至于北边的那些人变成了贬义词，但也很吓人，离自己越近越吓人。 现在他们俩居然在华国，进了北边人的剧组，这里面可是足足有十几个北边的人！ 这难道不吓人吗？ 从昨晚到现在，剧组人员给他俩的各种安排，李泰兰和李助理听话极了，让干什么干什，哪怕是房间里的热水壶不会用，他俩都不敢问。 但就是在他俩这么老实的情况下，还是没躲过去，昨晚居然有一个凶神恶煞的光头，硬逼着他们喝下了未知药剂！ 然后就煎熬般的等到白天。 然后更绝望的事情发生了。 好消息，警察来了！ 坏消息，警察和他们是一伙儿的！ 这下连跑都不敢跑了 “哎？你们俩，赶紧进来啊，开会呢！” 刘义军听到一声喊声，对方好像用的是韩语，他也没听懂，但身旁这俩人，好像是听懂了，而且他刚好看见李助理下意识抖了一下。 “？？？” 这俩人咋了？ 看着说话的人，一个面向平平的小年轻啊，这应该就是剧组里的韩国籍员工吧？ 只见李泰兰和李助理听到小年轻的话，两人同时弯腰。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我们这就进去！” 刘义军皱着眉，看着朝小年轻鞠躬的李泰兰和李助理有点纳闷，韩国人和韩国人之间，这么客气的吗？ 上次在总台的剧组里拍戏的时候，也没见他们韩国人之间这么客气啊。 第100章：嗯...士气可嘉 “一会儿开会的时候，叫到你，你上去发言，这是稿子，你给她继续当翻译，好好翻译，听清楚没？” 年轻人把手里的稿子很随意的塞给李泰兰，又眯着眼盯着李助理。 交代这句话的时候，他右手胳膊下意识的抬起，李助理看他这个动作，也是下意识的往后一躲，双方看起来都很熟练。 刘义军在旁边看着这一幕，有点不明觉厉。 看看人家韩国演艺圈，上下级就是严格，这小年轻，在韩国的时候应该入圈早嗯，老张那个侄子以前也在韩国，这么看人家还是有一手的 二楼会议室，整个会议室里坐的满满当当的。 最前面讲台上摆放了三张桌子，后面放了五把椅子，桌子上放着简易的名牌，每个名牌旁边还放着一个老式的带盖陶瓷茶杯。 崔贞媛一身商务小西装，像模像样的拿着暖水瓶，给每个茶杯里倒水。 台子下面，是一排排小桌子，就跟教室似的。 会议室最后面，还有几个架着摄像机的摄影师，看摄像机上面的标志，应该是本地的电视台。 讲台上方的墙上，挂着一个红色的横幅。 《征服》开机誓师大会 剧组所有人员以及刚刚才回来的那几个演员，都坐在台下，看着会议室里的布置，有的人无所谓，有的人有点懵。 直到一阵脚步声，会议室大门再次打开，张秦川和李副局长一起出现在门口。 “李局，您先请。” “哈哈，张导太客气，一起一起。” 李副局长今天穿的很正式，扫了一眼台下，黑压压的都是东方影视制片厂的员工，又看了眼最后面的电视台的人，这才当先迈步走上讲台。 五个座位，他的位置在最中间，左手边，是他带来的一个市局宣传干事，在外面是潘工，就是那位枪械、爆炸物专家。 右手边靠门这边，是张秦川，再往外，是牛主任。 台上五人坐好后，崔贞媛这才弯着腰，拿了两个立式话筒，放在靠门讲台最边上，等放好话筒，关上会议室大门，坐到第一排 “咳咳！” 张秦川朝旁边的李副局长点点头，示意会议开始。 “随着几位到监狱体验生活的老师正式回归剧组，标志着咱们《征服》剧组所有人员到位。” “今天，很荣幸能邀请到李副局长和各位领导来参加咱们剧组的开机大会，我这个人呢，不喜欢玩虚的，更不喜欢搞一些封建迷信的开机仪式，像外面那些剧组，什么开机还要拜祖师爷，这些在咱们剧组，根本不存在，所以咱们的开机仪式，就以这种誓师大会的形式来。” 张秦川是野路子出身，要不是三叔安排，他以前又没混过娱乐圈，对于拍摄这些东西，还都是现学的。 但这个学习也有学不到位的地方，第一次跟组的时候，陈导那部戏都快拍完了，张秦川又没看见他们开机仪式怎么整的，他连开机仪式的流程都不懂。 但这种东西，他也不好意思问三叔，拍上部戏的时候，他用的借口就是不搞封建迷信，直接把开机仪式给省了，这次投索性其所好，直接把话说明白，让李副局长听着也舒心。 算是一箭双雕 李副局长听到张秦川的讲话，果然脸上不自觉的带上笑意。 他本身除了管理监狱这方面的工作，还分管非法宗教的查处与打击以及宣传工作。 这玩意说白了，里面是包含了针对封建迷信的打击。 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正经点的烧香拜佛还可以，但像一般剧组搞的什么祭祀祖师之类的开机仪式，他就嗤之以鼻了。 这年头，网络不发达，就连电视机都做不到每家都有。 像一些封建迷信和非法宗教之类的东西，在民间还是普遍存在的。 在各地市，从小学到初中、高中，不定期的都会组织学生观看教育片。 这些教育片里，占大头的就是普及非法宗教和封建迷信的知识。 比如什么从沸腾的油锅里空手捞钱、往墙上拍一掌就是一个血手印，还有少年儿童的自我防范，不要跟陌生人走，女孩子被拐卖后的悲惨结局等等，这些教育片都是通过李副局长这样的警察，组织相关放映单位，安排教育片走进校园，直接宣传的。 在这样的人面前，张秦川直接点出他不喜欢搞封建迷信，就很对李副局长的胃口！ 都拍警匪片了，还搞什么开机仪式、祭拜什么？ 对警察来说，什么歪门邪道是一枪解决不了的？ 解决不了再补几枪就行了！ “有些演员老师可能不理解，明明是演反派，我为什么要他们去监狱体验囚犯的生活？” “因为不体验囚犯的生活，怎么能知道如今的社会安定是多么来之不易？体会不了这个，又怎么能更好的演绎反派？” “咱们《征服》剧组，看过剧本的都知道，在这部剧里，犯罪分子极其嚣张、给社会带来了极大的危害，给人民群众的生活也带来了极大的危害，就是这么凶残的犯罪分子，最后怎么样了？” 张秦川放下稿子，即兴脱稿。 “石庄能有现在的社会稳定，靠的是什么？是咱们奋战一线的公安干警，是他们用血肉筑起了一道看不见的长城，这才有普通百姓的安稳生活，就像剧里的犯罪分子，最后被公安干警给打掉了，征服是什么意思？” “征服是不管犯罪分子多么凶残，终将被人民警察所征服，这才是我把剧名定为征服的意义！” “哗哗哗！” 张秦川大手一挥，讲话很有气势，话音刚落，李副局长带头鼓掌。 好话，要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才好听，张秦川这话，虽然没有明着夸石庄市局，但这部剧里刘华强这个形象，可是有历史原型的！ 这个原型犯罪团伙，就是在石庄被打掉的！ 下面的员工紧随其后，整个会议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今天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的市局宣传干事，嘴巴微张，余光扫了一眼张秦川。 这话说得 他听着都有点热血了，甚至这里面还点隐隐的煽动意味。 这位以前干啥的？ 不是说才回国吗？ 难道在国外的时候也是从事宣传工作的？ “咳同志们。” 李副局长压了压手，等会议室重新安静下来，开始发言。 “首先，感谢张导的邀请，这次我来参加咱们剧组的开机誓师大会，我先代表市局和石庄辖区各个派出所，对前几天剧组给我们送去的慰问品，表达由衷的谢意！” 红雷坐在台下，刚放下的手掌，随着周围人的鼓掌声，再次抬起手开始鼓掌。 现场情况，他看着有点懵。 以前的剧组，就算是开机，先不说其他的开机仪式，最起码请点媒体，介绍一下大致剧情啊、让主要演员上来表达一下看法什么的。 什么我对导演的这部剧有信心，我本人以一定为观众呈现出最完美的角色之类的话术。 但现在呢？ 这个剧组搞的是什么？ 导演讲各种意义、还有警察局的副局长感谢导演送出的慰问品，啥慰问品啊？ 这都说的是什么？ 才从监狱出来的红雷一脸懵逼，感觉自己在这间会议室里，毫无任何存在感，他可是这部剧的主演啊！ 换到以前那就是焦点！ 现在呢？ 只能看着台上的大佬商业互吹，这在他看来，就是商业互吹，还是很高端的明着吹。 而他只能在台下，充当气氛组的一员，大家鼓掌，他也跟着鼓掌就行了 “在这里，我表个态，这次《征服》剧组的拍摄，我们石庄市局全程负责提供一切技术支援，请各位剧组的同志们放心、大胆的去拍，有什么困难，都交给我们！” “哗哗哗” 随着掌声再一次落下，张秦川替换下李副局长，再次主持。 “下面，有请我们的韩国演员代表，上台发言！” “哗哗哗！” 李泰兰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周围全是北边的疯子，台上还坐着警察，手里还有这份她看着有点害怕的发言稿。 听到台上讲话告一段落，旁边有人拍了她一下。 “上去读稿子！” “好的！” 李副局长终于知道讲台一侧放两个单独的话筒是干什么的了。 原来是让韩方演员代表讲话的。 看着这两位韩国人，可能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华国式誓师大会吧，只见他们两人都有些兴奋，甚至手都兴奋的有些发抖了！ 嗯士气可嘉！ 李副局长看着上台的这两人满意的点点头，张导的管理能力还是很强的嘛，就算是外国演员来国内，也能很好的适应国内的习惯，不像传说中的港台明星那样目无法纪！ “各位领导、各位同事、很荣幸张会长给我这次机会，邀请我来华参与这部剧的拍摄，也很荣幸我能为华韩民间文化交流贡献一份微薄的力量” 李泰兰稿子念的磕磕巴巴，她旁边的李助理翻译的也磕磕巴巴。 但整个会议室里没人嫌弃他俩，反而是给予了极大的宽容。 这种西洋景，以前可不多见 台下的刘义军，看着台上讲话的李泰兰，后知后觉的想到，这俩人看起来怎么感觉像是鹌鹑似的，他俩是害怕啥东西吗？ “哎？你以前和韩国演员合作过没？” 扭头对着旁边的张嘉一轻声问了一句。 “我连国都没出过，上哪合作去？” 张嘉一连头都没回，挑着眉毛看稀奇似的，看着台上讲话的李泰兰 “我以前跟韩国人合作过，那时候他们可不是这样的，没这么老实啊” 刘义军半讲述、半疑惑的又说了一句。 “啧你事儿怎么这么多呢？我们家大虎以前在韩国混了那么多年娱乐圈，肯定是辈分高，电视上不都演了吗？韩国那边，这些演员啥的，对前辈都很尊敬，今天这么多前辈在场，他们俩能不老实嘛？” 张嘉一解释的话语里，带着点傲气和不耐烦。 “哦是这样吗？” 刘义军听着张嘉一的话，又看了看台上两人的神色，感觉好像有点像这个意思 “那不必须的嘛” 晚上八点，石庄高速。 五公里外，高速交警已经派车在前面截停车辆了，这都晚上了，往来车辆也不多，这时候才能以最少的代价截停车流，方便剧组取景拍戏。 张秦川穿着大裤衩，上身一件短袖，右手夹着烟站在路边，正看着旁边剧务组的人整理拍摄设备。 今天早上刚开完开机誓师大会，也不能直接投入工作，那几个从监狱里刚出来的演员，还没缓过来呢，减少工作量，先来点简单的戏份热热手。 晚上的戏份，第一场就是拍三叔这个副局长去燕京开会，突然收到消息，石庄出事了，所以连夜从燕京赶回来。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过渡镜头，只用拍一下三叔所坐的警车从高速上驶过，再拍一段他在车里打电话的镜头就行了。 到时候拍完了，再由剧组其他人，拍一些警车行驶在高速上不同角度的镜头就算完了。 这场戏唯一的难点，因为要拍摄移动中的警车，所以前面要派一辆卡车，后斗里拉着摄影器材走在警车的前面，拍动态镜头 “大哥，卡车准备好了，你上去不？” 张秦川瞪了一眼说话的人，摆摆手道：“准备好了就去拍！我上去干什么？” 坐在卡车上拍，多危险啊这么危险的活儿，张秦川就不参与了，他只负责指挥，等拍好了再看成片，拍的不好就继续拍 几十个人，大半夜的站在高速上，这么宽的四车道路面，可以随意逆行，感觉还是很爽的。 第一次拍这种移动镜头，只拍了三遍，张秦川就满意收工，全体上车，去市里再拍一段。 今晚只用拍三场戏，除了三叔这一场，还有一场吴天开车的戏。 吴天的戏份比较少，张秦川就把这个角色给了冯佳怡这个“大冤种”。 而第三场戏，当然就是杀吴天了。 随着第一场戏拍完，刚刚还很热闹的高速上，剧组这群人把东西收拾好，随队的大巴加上卡车，还有这辆市局借来的真警车，拉响警笛在前面开路，转眼就消失在高速上。 第101章 ：张导以前也玩过这些枪？ 范光胡同。 剧组特意挑出来的一个比较宽敞的小胡同，带丁字口的。 想要还原原剧里的取景地，这有点不现实就单找这些地方，就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不至于。 张秦川主打的是一个，能稍微符合、就稍微符合，符合不了就替换，就像他挑选演员一样，稍微问一问，记得名字的就找，找不到就换人。 电视剧这东西，故事细节和故事节奏可以扣一扣，表演细节扣重点就行，其他的不用那么在乎细节。 就现在这种普遍二十来集就是一部电视剧的大环境下，一部剧里，最少、最少也有四集左右的垃圾充数镜头。 要是等再过几十年，那时候的电视剧就该动不动干到三四十集了，那个相比起现在的电视剧，只能说更水。 以张秦川这段时间对电视剧的研究。 电视剧的集数，和时代是很有关联的。 像几年前还有的两集电视剧、四集电视剧，现在就见不到了，就算有人拍，电视台也不乐意播放，原因就是太短了。 而眼下二十集左右的“主流时长”和电视台也有一定关系。 以每天放两集的节奏，二十集电视剧，正好是十天的量，电视台可以一个月放三部左右的电视剧，也方便他们和广告商谈广告收益、安排播放档期。 观众也适应了这种节奏。 谁看电视剧的时候，是趴在电视上一帧一帧看的呀？ 那不是神经病嘛？ “哥，我刚在那边看到个狗肉馆，我给您带了点狗肉。” 张秦川刚下车，小金就一脸献媚的晃了晃手里拎着的塑料袋。 长安城狗肉馆不多，反正张秦川也没特意去找过，回来快一年了，他都没吃过这玩意。 对于朝鲜族、特别是朝鲜族男人来说，吃狗肉还是很传统的，不管是在老家、还是在韩国的时候，到处都有卖狗肉的。 好像是说狗肉是热性的，冬天吃进补、暖和。 但是一年四季，都有人吃这玩意儿，小金这种也不例外，在这里能见到一家狗肉馆，他吃完后还知道给张秦川带一份。 “你自己拿着吃吧，场地都布置好了没？” 一听张秦川不吃，小金一脸可惜的晃了晃塑料袋。 “布置好了，就等你们过来了。” “行，叫人准备开始吧。” 剧组的金杯车往巷子里一停，特意换上了“真·道具车牌”，细节到位。 司机位坐一个，后面坐三人，红雷坐第二排，两手搭在第二排座椅上，第三排还坐了两个小弟。 张秦川站在巷子口旁边，看着场景满意的点点头。 这场戏要拍俯视镜头需要搭建吊臂，剧组分成了两波，那会儿他带队去高速上拍镜头，另一组就提前来这边布置场地了，《征服》这部剧，前面有很多夜戏镜头。 要是为了这种夜戏，特意去搭摄影棚拍摄，那成本就高了，张秦川也是“遵从原剧”玩实景拍摄，反正白天也热，晚上还会比白天稍微凉快点，大不了这几天大家调整一下作息时间，白天休息、晚上拍摄 一个错车镜头拍完后。 冯佳怡饰演的吴天，开着张秦川那辆猎豹越野车缓缓的开进小巷。 原剧里，吴天开的是一辆红色福特探针车型。 但这辆车在世面上太难找了，而且张秦川也嫌弃这辆车有点小家子气，从正脸猛一看，跟三叔的那辆富康车似的，角色都不是啥好东西，开个这么秀气的车干啥？ 开个霸气的越野车不好嘛？ 这段的剧情，是红雷饰演的刘华强，来杀吴天的，吴天回了趟家，短时间内又出来了，但吴天不按常理出牌，上车后，倒了个车准备走来时的路。 这样一来，按照所谓的原计划，刘华强他们停车的位置，就堵不到吴天了。 所以才有了他让小弟金宝开车加速，猛地窜出去堵住吴天的路，然后下车杀人。 “呲~” 随着一声刹车声。 冯佳怡猛踩一脚刹车，整个人直接趴到方向盘上。 这年头很多人不喜欢系安全带！ 不管是车型还是演员，都跟原剧有点出入，到了具体剧情上，当然也有了一点点出入。 张秦川虽然专业技能不咋地，但他作为一个合格的观众，挑刺能力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拍上部剧的时候，他就做了大量魔改，虽然改的都是小细节，但把《12·1枪杀》大案那种纯纪实风格的电视剧，改的没有那么枯燥，反而有了一点点恐怖片的感觉。 而反响还行，有了这次的小甜头，对于《征服》这部剧的改动，张秦川就更心安理得了。 比如原剧里的这一段，吴天路被堵了，他居然下意识的下车了。 这一点看似好像是反应出了他这人性格上的狂妄和鲁莽。 但这根本经不起推敲。 反正张秦川觉得这一段很不好 作为一个专业人士，最起码在韩国待了好几年，越是晚上、越是遇到这种突发事件，而且己方还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还是在巷子里这种偏僻的地方。 一个极其有社会经验的混子，怎么可能会先下车？ 要是就这点防备之心，这人根本就混不长，这无关于性格。 但凡是混这行的人，这点警惕心是大家都该有的。 张秦川在这里就做了一点点小小的改变 冯佳怡坐直身子，骂骂咧咧的摸了摸下巴，还伸舌头舔了舔嘴皮，他刚刚刹车踩的太猛，磕到方向盘上了。 歪着头眯着眼瞅着车窗外，外面的那辆白色金杯车传来一声开门声，车上下来两人。 由于两辆车距离近，冯佳怡的猎豹越野车的车灯，是直直照在白色金杯车上的，亮晃晃的灯光反射下，车窗外的人，他根本看不清，更别说来人手里还拿着猎枪了 刘华强的小弟之一，刚刚开车的金宝，右手自然下垂，猎枪被他反抓着用手臂挡住，隐藏在身后，伸出左手敲了敲车窗。 “你怎么开车的！不长眼啊？” “下来下来！” “咔！” 张秦川拿着小喇叭喊了一声“咔”，这条拍的不错，一遍就过了。 赶紧让剧务组和道具的开始重新布置场地，还得顺手拍一条车内视角的镜头 冯佳怡在张秦川喊“咔”的下一秒就忍不住推开车门出来了。 现在虽然是晚上，但外界气温还是保持在三十三四度左右，车里比外界还要闷。 而他今天的造型呢？ 里面穿着衬衣，外面还穿着一件薄款的西装外套。 剧本里的故事背景，现在是四月份，而现在拍摄的时间马上就进入六月份了，别看中间只相差了一个月，但气温可差了足足十来度呢。 他都不敢想，现在还是拍夜戏，晚上的温度会稍微凉快点，几天后大量拍白天戏的时候，那 “冯老师，来杯刨冰不？” 听到有人喊自己，冯佳怡刚一扭头，一个用一次性塑料杯装的满满一杯红色的刨冰就怼到他脸上了。 看着杯子上还扎着一个塑料长柄勺子，冯佳怡笑着点点头道：“小子，上道啊，等哥到时候杀青了，高低送你个小礼物。” “客气啥？我稀罕你那小礼物啊。” 给冯佳怡递刨冰的人，白了他一眼嘴上毫不留情的怼了他一句，又拎着保温桶给其他人继续递刨冰 “我说一句啊，吃刨冰可以，吃完的垃圾别随便丢，巷子口有垃圾桶，都把垃圾丢垃圾桶里，等咱们一会儿收工后，剧务的人把场地打扫干净，垃圾收拾好，摄影组的人，给我拍下来，我看看谁敢乱丢垃圾，出门在外，别给我丢人啊！” 张秦川自己也端着一杯刨冰，边吃边交代。 他可不像某些剧组，出来拍个戏，把片场糟蹋的一团糟，一点素质都没有，他丢不起那人。 剧可以拍的不好，但面子不能丢，一定对自己高要求，让以后想来这边拍戏的剧组，有他这个高标准正面典型作对比。 当然了等最后这些剧组人员收拾垃圾、打扫取景地卫生的镜头片段，要是能在本地电视台上播出一下，那就更好了 简短休息二十分钟，又拍了个车内视角的镜头，拍摄继续进行。 车里的吴天被敲车窗的两人话语刺激，他不是啥好脾气的人，冲动劲儿上来了，也就忘记警惕性了，这才打开车门下车。 因为车外的两位扮演枪手小弟的演员，身材都不算高大，而冯佳怡这位演吴天的，倒是比他俩高。 这样一来，经过张秦川这么一小段处理，整个剧情就显得更符合逻辑，人物也更立体了 吴天下车，两位枪手是金宝和大鹏。 右手一转，手上拿的枪直接露出来，左手端着枪前端，两把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刚下车，正一脸不爽的吴天。 冯佳怡脸上的嚣张、不爽、准备给他俩点颜色瞧瞧的神色，在看到枪的第一时间，突然就僵住了，双手也下意识的举了个半高。 “兄弟哪道上的？有话好好说。” “说你妈呢” “噗噗” 随着枪口冒出两团白烟，冯佳怡应声而倒。 “咔！” 小金和潘工站在镜头外，离两位枪手最近的地方。 看着刚刚开枪的效果，小金撇撇嘴。 也不知道大哥咋想的，连点声光特效啥的都不用，只用枪口冒白烟就行了。 这让小金颇有点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 眼见那俩演员扭头看向张秦川，小金下意识的怼了一句。 “你俩那枪举的，恨不得举到脸上，还有你说你呢，这么近的距离，你瞄啥瞄啊？这要是真枪，你不怕被炸膛炸死？” 这逼孩子说话火气很大，一点都不客气。 饰演金宝的这位演员，还是科班毕业呢，不管是实际年龄，还是演绎经历，都算是排的上号了，听到小金这么说，特别是搭配这小金这年轻的摸样，让他感觉有点不爽，下意识的就回怼一句。 “你个小蛋子懂个求啊，你咋知道会炸膛炸死了，这一点火药会炸膛？” 带着点临省方言的话，听起来也是火气十足 小金眯着眼，看了眼这位说话的演员。 我咋知道会被炸膛炸死？ 我爹就是这么死的，我还能不知道？ 但是这话有外人在场，他就不敢说了，扭头朝张秦川那边看了眼，开口道：“大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张秦川瞪了一眼小金，又看了眼小金旁边的潘工，看他朝自己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位潘工，他是枪械、爆炸物专家，虽然从见到他那一天起，就没见他正式穿过警服，但能说他不是警察？ 小金刚刚说的话，明显引起潘工的好奇了，这要是不把话圆回来，很难保证人家不瞎想 “咳电视上经常看新闻吧？不管是非洲那边还是中东那边，看过他们那种民间或者小组织交战的视频没？” 走到饰演金宝的演员身前，张秦川伸手接过他手里的枪，在腰间比划了一个开枪的姿势，又把枪举过头顶，也比划了一个开枪的姿势。 “见过电视里，有的人用这样的射击姿势的时候，是不是觉得他们很不专业？” 饰演金宝的演员，下意识的点点头。 “其实他们这样也是被逼出来的，比如非洲哪个枪型保有量最大？都知道是ak47吧？” 张秦川自顾自的解释着。 “世人公认ak47质量好，什么扔水里、扔沙漠里，捡起来都能用，但那是原产地造的ak47才行，ak47在全世界，现在有多少产地仿造知道不？非洲这些ak47里，又有多少是原厂货，知道不？” “这里面，一大部分都是山寨厂出的“仿制”枪，质量参差不齐，外形看着都是ak47，在质量无法用肉眼分辨的情况下，这玩意炸膛，贴脸瞄准开枪，万一炸膛想过会是什么后果没有？” 把手里的枪还给演员，张秦川故意朝着小金说道：“那些枪，不管咋说，质量还是有点的，他们都不敢贴脸瞄准，你手上这个，可是私照的土枪，连猎枪都算不上，这质量要是经常玩枪的人，他能不知道？你这个角色又不是第一次杀人，你这么举，外行看不懂，内行看见了就笑笑。” “潘工，我说的对吧？” “哈哈，张导见识挺广啊，说的不错，您以前也玩过这些枪？” 潘工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和煦，但问题就有点尖锐了。 第102章 ：土鳖，啥都不懂！ 我玩个毛啊！ 张秦川气都不带喘的，走到小金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对潘工笑着道：“我以前在韩国跟过几个剧组，小金在那边的时候，跟着我一起，他当时是道具师。” “韩国那边嘛有很多枪战戏，我们这些幕后人员，做好准备工作后，边看拍摄边聊天，大家探讨经验嘛，都是其他朋友告诉我的，小金估计也是那时候听到的，是不是？” “是。” 小金是背对着潘工的，此时他一边说话，还不忘朝那位饰演金宝的演员挤挤眼，意思是让他别质疑自己的专业性。 “原来如此，想不到张导还有这样的经历，想必是在韩国经历的多了，回国后才能这么快上手，亲自成立项目、拍摄电视剧。” 潘工笑了笑，张秦川说的这种东西，一旦涉及到韩国那边的，他就不懂了，只不过就事论事，张秦川的话也没啥毛病。 “哈哈，就是多混了几年，见得多了自然就懂了。” 张秦川边说话，按着小金肩膀的手暗暗用劲儿，把小金掐的龇牙咧嘴的 重新开始第二次拍。 因为不涉及演员中枪效果，所以冯佳怡倒是轻松了，不仅不用补妆，还不用收拾场地，唯一要做的，就是等潘工和小金，重新给枪口上装上烟雾效果火药。 原剧里的吴天挨了三枪，第一枪正中额头，画面血淋淋的。 张秦川肯定是不能跟原剧学这个镜头的。 现在这世道，小黑子这么多。 明明是拍一部警匪剧，拍犯罪分子都要稍微美化一点，要不然小黑子一个举报，就像陈导那样，整部剧直接下映，还得整改。 你说电视上那么多电视剧，觉得不好看，拿起遥控器换台看别的剧不就行了？ 哪怕是都不好看，出门找个市场，十块钱三张的黄盘到处都是，欧美的、日韩的，买来看看不行嘛？ 为什么非得看自己不喜欢的？ 看完还得举报？ 这不是贱吗？ 举报的时候，还要冠上一个卫冕堂皇的理由，什么对观众有不良引导、引人不适。 他妈的看个警匪剧，不去站在警察的视角看，非得站在罪犯的视角看，看完还觉得是不良引导，那电视剧里的罪犯最后都死了，这些觉得受到了不良引导的人，怎么不知道自觉去找警察领取枪毙机会。 引导到一半，小黑子又脱离引导了？ 这部剧里，所有死人的场面，张秦川都准备按照上部剧那样原封不动的复制过来，还是开枪的时候，后期加一个配音，然后画面一黑，就代表人死了。 这样一来，不仅省了很多事，关键是可以很好的避免血腥镜头，小黑子想举报也没办法！ 等以后随着他的电视剧越来越多人看过，一黑屏就代表死人了，这就成他张秦川的个人风格 拍完杀吴天的镜头，已经晚上两点了，剧组收拾设备、打扫场地卫生，回到宾馆门口。 此时的宾馆门后，灯光大开，已经有几辆准备好的道具车等待在此处了。 “各组注意，二楼食堂准备了三种夜宵，咱们有一个小时休息时间，一个小时后，还有几个镜头要拍，肚子饿的赶紧上去吃饭！” 牛主任站在宾馆门口，拿着喇叭对着每一个下车的剧组人员大喊。 反正宾馆的位置比较偏，拍夜戏也不用担心扰民，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刘哥，饭吃的还合胃口不？” 刘义军端着炒面，边吃边和张嘉一说笑，听到这道声音，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到是张秦川端着一盘炒河粉坐到他对面。 “你管我叫哥？” “呵那我不叫你哥叫你啥？” 张秦川放下盘子，笑着看了眼旁边的三叔。 “哎？不对啊，你叫他三叔对吧，你叫我哥，我这比他平白矮了一辈？” 刘义军放下筷子，仔细算了算，他这是被占便宜了啊？！ 三叔放下筷子，端起汽水喝了一口，笑着道：“老刘，你别心里不舒服，你要是想叫，你也可以跟着大虎一起叫我三叔，我不在乎。” “你他妈不在乎，我在乎！你当谁三叔呢？！你们他妈的，从我来石庄第一天就坑我，没完了是吧？！” 刘义军相当气愤，随着张嘉一的插嘴，又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 拿起筷子狠狠的夹起一筷子炒面塞到嘴里，含含糊糊的说道：“老子好心过来客串演戏，你们是怎么对我的？我刚下火车就让警察抓我，我明明是演警察的，还让我当犯人当了五天！” “这五天我是怎么过来的？你知道犯人一天的伙食费是多少嘛？吃的是什么嘛？你电话里不是说剧组都是自己人吗？有这么坑自己人的吗？” 张秦川看着三叔和刘义军胡闹，感觉他俩的感情处的还挺好的，怪不得以前三叔老提起这位。 也只有关系真正好的兄弟之间，能这样闹，要是换成关系稍微差点的，从下火车那一天，就闹僵了。 关于称呼这点，三叔这是亲叔，喊声叔是应该的，至于刘义军这里，喊他声刘哥，张秦川觉得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倒是刘义军刚刚说的监狱里的伙食，稍微勾起了张秦川一点点兴趣 “刘哥，你们在监狱里的伙食标准，一天是多少钱？” 听到张秦川的声音，刘义军也顾不上和张嘉一吵架了，咽下炒面嘟囔道：“我哪知道，反正吃的不好，天天白菜、豆芽的。” “我知道！90块钱一个月吧。” （有理有据，这是现在的标准，不低于350一个月，二十多年前，按90一个月算，不夸张吧？） 三叔毕竟是直接开始体验警察生活的，这些东西他都能看到，张秦川一问，他顺嘴就说了。 倒是这一说，又勾起一道刘义军“仇视”的目光 “90一个月啊”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现在东方厂出来拍摄，还带着厨子，张秦川对于饮食这一块还是很上心的。 老话说的好，赚钱还不是为了混口饭吃？ 现在厂里直接管饭，但这个饭不能糊弄，要不然就会出反效果，钱花了还没落个好名声，那不是亏了？ 剧组这边，每个人的伙食费，现在是按照15一天来算的，这个伙食标准，一个月就是450。 这个价钱，没经历过低物价的人，猛一看感觉好像很低。 但现在社会上普通人的工资才多少钱一个月？ 就像北河省这些内陆地区，普通工人的月工资，也就才一千左右。 在这种环境下，每个月的伙食标准快赶上工资数额的一半了，这还低吗？ 这个标准要是放到二十多年后，以一个普通人工资五千为例，那伙食标准相应的就相当于两千出头了。 两千出头，放在二三线城市，就算点外卖，也能吃的很好了，更何况是直接买原材料，还是大宗采购，由厨子做出来的饭菜成本更低。 这要比点外卖更实惠，吃到的质量还要更高、更卫生干净，说是相当于每个月花三千多点外卖，也不为过吧？ “你这个不是全由你们厂自己提供一日三餐吗？你定的伙食标准是多少？” 三叔夹起炒面里的肉条，嫌味道淡，又拿起旁边的辣椒瓶，往炒面里夹了一大筷子辣椒。 “我这边现在是按照一人15一天，有什么意见你们可以提，口味咸淡，想吃什么等等，要是觉得吃的差，那你们就自己去外面点餐。” “卧槽？15一天？” 刘义军听到这个数字，有些诧异的抬头看了一眼张秦川。 他也是今天第一次跟着剧组吃了几顿，由于是才从监狱体验生活出来，他感觉吃啥都香，也就没想那么多。 现在经过张嘉一这么一说，感情是全剧组所有工作人员都是这个伙食标准，这就有点夸张了！ 张秦川可能经验少，不太懂这个，但刘义军可是老油子，张嘉一毕业后在西影厂干了很多年，但他不一样，他早些年就从西影厂出来自己单干了，对外界各个剧组的伙食标准还是很了解的 “咋了？有啥意见？” 看刘义军的表情，张秦川又有些好奇。 “你真舍得啊，就你这个伙食标准，放在全国都算最高的那一批了，别看有的剧组大，就那个天龙剧组知道吧？” “嗯。” “他们那儿，群演、小特、大特、演员、腕儿、港台的腕儿、各个工作人员，吃的都不一样，我听说最次的，连肉都没，一天能有个五六块钱的标准，已经是不错的了！” 刘义军用筷子敲了一下盘子，特意给张秦川解释了解释 “？？？” 吃这么差，就不怕下面造反嘛？ 张秦川理解不了这样的行为是为了什么。 他的思维逻辑，受韩国那边的影响。 下面的人，每天都奋斗在“一线”，吃都吃不好，还怎么干活啊？ 就连张秦川都喜欢吃好的，哪怕是韩国物价贵，他那个场子那时候大家一起吃大锅饭，也得保证天天都有肉。 现在国内这边物价这么便宜，影视剧这行又这么赚钱，和资方最后的利润相比，不管是多大的剧组，吃的稍微好点，又能多花多少钱？ 这在张秦川看来，也太坑了 看着张秦川的表情，刘义军这才想起，这货是从韩国回来的，他说的太笼统，这货好像不太能理解。 “那啥也不全是上面的人黑心，剧组嘛，有大有小，都是临时招来的人，资金发下来，一层层往下发，这个贪一点，那个贪一点，到最后就没剩多少了，反正都是临时工，就算吃的不好，只要不饿死人就行，有的是人干，我听说有人专门吃这一道的生意。” “倒是你这个” 刘义军扫了一眼现在食堂里吃饭的这些人，统一的黑短袖、统一的伙食标准，还都是东方厂的员工。 “你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还常年固定养着他们，以后花费可不少的。” 这还是他说的委婉，就差说张秦川是冤大头了，哪有一直供着这些人的？ 拍戏的时候可以养着，但一年到头不能一直拍戏吧？ 等拍完了素材，回去做后期的时候，这些人不就闲下来了？ 到时候因为他们是固定员工，不用干活也能领工资，这就是没必要的花费 张秦川笑了笑没说话，反而是拿起筷子继续吃夜宵。 这种东西，他有他自己的考虑，不方便对外人说。 从根子上讲，就拿导演这一行来说，张秦川到现在为止，只能算是半只脚入门了。 要是让他和张导、陈导这样的专业科班出身的人一起比专业技能 他连设备可能都认不全，他也不懂什么摄影、镜头语言啥的。 唯一的优势就是他可以“创作剧本”。 但是 这个世界上，谁规定导演就必须精通摄影、拍摄技能的？ 导演就不能精通点别的？ 比如创作、管理、运营。 张秦川就自诩为“精通创作、管理型导演”。 为什么他非要养着从西影厂挖来的这一批人？ 这在张秦川看来，就跟他以前在韩国的时候，干的活大差不差。 在韩国的时候，他管着几十号人，有服务员小妹出去接活赚钱。 现在到了国内，他有了这批西影厂的人负责帮他拍摄，干专业的活。 而他，还是那个看场子的老大，负责提供剧本，这个剧本就相当于在韩国时候的，对服务员小妹的技能培训。 而拍的这些电视剧，就相当于小妹出去接业务去了。 都相当于变相的商品。 而找关系卖剧，就跟以前的那些客户一样。 这么一算，他现在做的工作和以前没什么不同，都是娱乐行业，只是现在管理的人稍微多了那么一点点，就连以前手下的人手，都被他从韩国弄回来了十几个。 这两个“场子”之间，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倒是现在这个场子，比以前赚的更多了，还更安全。 有了这么个小聚宝盆，张秦川为什么要“虐待”员工？ 不说把他们供起来吧，最起码对员工好一点，这一点张秦川还是能做到的。 只要这些员工他稳稳把持住，以后就能一直用他们持续赚钱，钱赚的多了，他的队伍就越多，随着人数多，经验丰富后，以后赚的钱，相对来说，还会更多。 这难道还不行吗？ 微微抬头看了眼吃饭的刘义军——土鳖，啥都不懂！ 第103章 ：时代缩影 “你好，崔女士，你是韩国的？我们能坐在这里一起吃饭吗？” 听到有人喊自己，崔贞媛鼓囊囊的腮帮子迅速动了几下，等东西咽下去后，才看向说话的人。 是有些局促的李泰兰和她的那个男助理。 对于这两位，崔贞媛不太感冒，虽然大家都是韩国人，但崔贞媛在韩国娱乐圈的经历实在是乏陈可善。 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练习、等机会、练习、等机会。 平时这不让干，那不让干的，对于公司旗下的艺人，韩国娱乐圈的管理还是很严格的。 不像华国的明星，有钱之后，一个个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这种现象，在韩国基本上见不到。 不是说他们这些韩国艺人足够自律，单纯就是公司管的严。 不夸张的说，在韩国，二线以下的艺人，平时过的生活，还不如一条野狗。 如果是走颜值路线的艺人，就更加严格了。 一日三餐吃什么、不能吃什么，私人生活能不能谈对象之类的，都是有严格规定的，这些细节，合同里都是有纸面文字作出明确规定的。 任何一点要是不符合规定，那就是违约。 但凡违约，那赔偿金额艺人倾家荡产都赔不起。 所以，在崔贞媛的印象里，整个韩国娱乐圈，都没什么值得她留念的，她只在那边吃过苦，没在那边享过福。 韩国娱乐圈给她留下的印象，都是偏负面的，而现在跟在张秦川身边，不仅吃的比韩国那时候好，规矩也少了很多。 她平时只用照顾好张秦川的起居，其他时间活动都挺自由的，而且因为语言关系，周围的人讲话快一点，她就听不懂，这间接也算是带给她清净了。 哪怕是现在她能连蒙带猜的听懂中文，一般情况下，她还是装的听不懂。 这样一来，整个人性格就开朗很多，而现在有两个韩国娱乐圈来的人，明显是一副来找她套近乎的模样。 这就让她非常反感。 不动声色的朝李泰兰点点头，崔贞媛没说话，脑子里下意识想到张秦川，就学着张秦川平时的动作，朝对面的椅子指了指，示意李泰兰坐下 李泰兰看着崔贞媛嘴角还残留着油渍，像模像样的随手一指，不敢怠慢赶紧朝旁边的助理使了个眼色，两人端着餐盘坐下。 伸出手，脸上堆起标准化的笑容自我介绍道：“你好崔小姐，我是李泰兰，这是我的助理。” 等了足足数秒，对面的崔贞媛又抬头看了一眼她，对李泰兰伸出的手视而不见，继续吃饭。 “” 和助理对视一眼，李泰兰脸色有点尴尬。 两人现在虽然心情缓解了点，但感觉自从来到华国，事事不顺，像上次华韩合拍电视剧的时候，她们受到的待遇可不比现在，那时候虽然不是被像大爷一样供着。 但也是走到哪都有人打招呼，虽然他们听不懂中文，但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令他们记忆犹新，就是体验过这种感觉，当再次有华国的剧组邀请他们，李泰兰才欣然同意的。 但现在别说该有的优待了，他俩在剧组都快成透明人了，周围的人好像对他们俩根本不在乎。 现在时间都后半夜了，李泰兰穿着高跟鞋，跟着剧组跑了这么一晚上了，她已经有点受不了了，就想来崔贞媛这里说说好话，请个假什么的。 本以为大家都是韩国人，又同为女人，应该会好说话的，想不到现在居然是这样 对面这小姑娘，对她好像有点“狗仗人势”般的看不起 “崔小姐，听说你是张会长的助理，我我腿有点酸，为了不影响明天的拍摄，我想请个假先回房间休息，不知道” 虽然各种不爽，但李泰兰还是压下情绪，保持微笑对着崔贞媛说出了来由。 崔贞媛放下筷子，从兜里拿出一小包手帕纸，取出一张仔细擦了擦嘴角，这才终于出声道：“嗯，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看了眼旁边的李助理。 此时的李助理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娘气，崔贞媛看着他这个样子，眼中轻蔑之色微微一闪。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跟在张秦川身边也有几个月，别的东西不说，最起码从行为模式还有性格上，多多少少受到了张秦川一点影响。 就像现在，对于外人，崔贞媛下意识的就想欺负一下，没别的就是看他们感觉很不爽。 她平时还算是个很老实的小姑娘，公司里的人她一个也欺负不了。 前段时间张秦川让她去找三婶“过过招”算是让崔贞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现在跟公司出来拍戏，身边没三婶可以刺激了，她还有点不习惯，想不到正好又有李泰兰凑上来 眼看崔贞媛惜字如金的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李泰兰和助理又对视一眼，小声道：“她这是同意了？” “应该是同意了吧？这里都是外人，崔小姐应该是不方便说话。” 李助理自动脑补了崔贞媛的处境，附和了一声。 “哎等一会儿他们都吃完了，咱们再回房间，累死我了，这么晚还要拍戏，又没有我的戏份，还要跟着剧组” 李泰兰听到助理的话，刚挺直的腰瞬间弯下来，放松的小声吐槽。 “他们这边的剧组都不太专业，饭倒是挺好吃的，咱们只管赚钱，等你的戏份拍完咱们就走！” 刘义军在这部剧里的戏份，不算多。 他演的角色虽然是刑侦队长，但不是市局的，而是分局的。 当时张秦川之所以找他来，一是为了蹭总台的流量，二是，大家都是自己人，通过这部剧见见面、熟悉熟悉，毕竟不管三叔怎么说，张秦川对刘义军是没啥印象的，通过这部剧了解一下，要是底子好，那以后能拉就拉一把。 剩下的作用为了防止三叔在剧组孤单，刘义军就算是三叔的戏搭子了，正好让他俩好好聊聊，有个伴。 今晚的最后一场戏，就是刘义军出场的戏份 剧组工作人员吃完夜宵，零零散散的开始下楼布置道具和摄像机器。 张秦川背着手，站在宾馆大门口，看着忙忙碌碌的人群，满意的点点头。 这会儿都快晚上三点了，就这个点要是在韩国，最好就少出门了，而在国内，现在居然还能拍戏，不管怎么说，虽然现在各地还会时有发生各类恶性事件，但大体上的治安环境，国内还是有优势的 “艾克伸！” 话音刚落，现场保持安静，远处的一辆租来的奔驰车，缓缓开到已经被腾空的宾馆大门口。 车上下来一位戴着墨镜的光头胖子。 镜头微微偏上宾馆门口，刘义军穿着西装从宾馆内小跑出来，奔驰车刚停稳，他就很有眼色的主动帮着拉开车门，右手还搭在车窗衡量上，恭迎胖子下车。 “晚上好，赵哥。” 戴墨镜的赵哥下车后，颇为满意的看了刘义军一眼。 “好，新来的？” “是的赵哥，我才来！” “怎么以前没见过你啊？” 赵哥头都没回左手拿着手包，胳膊上还搭着外套，漫步走进宾馆。 “我今天才上班，赵哥！” 刘义军跟在赵哥身后，此时的赵哥一只脚已经踏上门口的台阶上了，听到这句话才停下脚步，有些好奇的扭头看了一眼。 “刚来的？” “是啊，刚来的。” “你刚来怎么就认识我？” 问了几句话，赵哥对这点比较好奇，脸上也下意识升起一丝警惕之色。 混江湖的，警惕心不能丢，这是张秦川在开拍前，反复强调过的 “是啊” 刘义军脸上的表情很憨厚，答非所问的回了一句。 “是什么是啊？” “赵哥，我们经理说了，这个饭店谁都可以不认识，但唯独不能不认识您赵哥。” 听到这句话，赵哥脸上的警惕之色缓缓散去，嘴角慢慢勾起，又上下打量了一眼刘义军这才开口道：“小兔崽子，真他妈会说话！” 伸手从手包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当小费，递给刘义军 “谢谢赵哥，我们经理还说，这年头不会说话就没饭吃。” “哈哈，你们经理又进步了！” 赵哥笑着表扬了一句。 “不会说话，不光你没饭吃，连他妈你们整个饭店都没饭吃！” “您说的是！” 刘义军点头哈腰的奉承着，等赵哥转身进宾馆，他弯着的腰才缓缓挺直，看向赵哥背影的眼神，从刚刚的阿谀奉承缓缓变成了轻蔑 “你这搞得，剧里都是这玩意儿” 三叔拿着瓶花露水，一边在胳膊上猛撒，一边和旁边的张秦川聊天。 这段对话，看似好像无所谓，但根据他们爷俩的关系，三叔还是能从这些对话里，咂摸出很强烈的张秦川风格的。 这孩子喜欢混，还不知道从哪学的这些客套话、虚话。 他以前看不上这种东西，那些被张秦川怼了一顿，三叔现在对这玩意已经做到了尽量接受，甚至主动去多学习。 毕竟他才三十出头，也想进步。 但平时这样做就做了，现在连影视作品里也被张秦川加入这种东西，三叔这张嘴，下意识的就吐槽一声 “三叔，这部剧我想拍的接地气一点，你懂接地气是啥意思不？” “哼哼接地气，你还准备看风水盗墓呢？” “不是那个接地气，这个接地气的意思是，贴近生活！” 张秦川横了一眼三叔，嘴上解释了一句。 “有些东西吧，生活中总能遇到的，普通人对这些东西肯定无所谓的，但是有的场合嘛，就吃这一套。” 指了指远处的刘义军 这年头第一批富起来的人，已经脱离了暴发户的心态，开始向上追求更多的精神认同了。 什么叫精神认同？ 谁认同他们？ 当然不是让那些一个月才赚几百块、千把块的泥腿子认同他们。 在某个群体里，这种套话相当之多，上行下效，社会风气就是这样的。 等着第一批富起来的人，学会这一套之后，这一套东西会继续往下沉淀。 等这些东西往下沉淀，不可避免的又被那些更低层级，需要那些老板认可的人学会了。 而这些人，就是赵哥、吴天这种老江湖、老油子。 这些人年轻的时候伤天害理的事儿干多了，现在社会变了，时代变了，他们还属于脑子活络一点的，想要改变，那就得奉承。 而平时奉承他们这些人的这些更底层的酒店服务人员，也就相应的学会了这些话。 这些细节，可以没有，但张秦川总觉得，没有了这些细节，这部剧就会显得很虚，没有那种时代特色了。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一种缩影 不这样搞，难道就非得就搞成几十年后那种形态？ 什么剧里都加点爱情，强行感动？没啥主题思想，一切向钱看？ 现在这个年代的电视剧里，不管什么类型，义气、江湖、道义这些东西，多多少少还是存在的，以后随着社会风气更加浮躁，就没有这种东西的生存空间了！ 想想以后，一个富婆，拍一个减肥纪录片，放出来当电影狂赚几十亿，后面还有一堆脑残给富婆摇旗呐喊，把她当成励志对象，这样的时代才是一种悲哀 “好了收工，都聚过来，我讲一讲。” 这一段都是老演员了，几个镜头都没耽误时间，张秦川举着小喇叭喊了一声，准备把人都喊过来讲两句。 这才外出拍摄，不仅要拍剧，还要锻炼队伍，这开拍第一天，要先把框架搭好，规矩讲好，以后这就成定例，每天总结一下。 看着丢下手中的活，聚到宾馆前空地上的工作人员，黑压压的五六十号人，这大半夜的就这么站在路边，还是很唬人的。 颇有点以前，晚上准备去干坏事时候的样子。 刚举起小喇叭准备讲话，张秦川突然一愣，没着急讲话，又扫视了一眼前面的队伍。 人数没具体数，但他居然没看见那两个韩国人！ 扭头看向旁边的崔贞媛道：“那两个韩国人呢，跑那里去了？” 崔贞媛一愣，才发现张秦川问的好像是李泰兰和她的助理吧？ “老板他们两个好像吃完夜宵就回房间了。” “？？？” “谁他妈让他们回房间的？” 第104章 ：导儿，您在给我一次机会！ 别的剧组怎么样，张秦川当然知道，但他的剧组可是自己的公司，他作为老大，不管是谁，在拍戏的时候，都得在旁边待着！ 不管有没有他们的戏份，都得在旁边待着。 这叫集体精神！ 这个是张秦川以前特意强调过的，他对这个非常看重，不存在谁没戏了，谁就可以先回去休息，这要是长此以往，队伍还怎么带？ 演员演完了先回去休息，那是不是道具组的布置好场地，也能先回去休息了？ 这不是开玩笑吗？ 现在剧组第一天开拍，就有外人骑到他头上坏他的规矩，这让张秦川怎么接受得了？ 随便点了几个人。 “你们上去找那两个韩国人，三分钟之内，让他俩出现在我眼前，否则后果自负！” 扭头又看向崔贞媛。 “你也去，把我房间里放的合同拿来！” 眼见张秦川发这么大脾气，崔贞媛缩了缩脖子，一路小跑的跟着那几个人往宾馆里面冲。 凌晨的微风伴随着丝丝热气，大几十号人默默看着站在最前面发脾气的张秦川，大气都不敢喘，周围安静的甚至有些诡异 “哗哗哗” 一阵惊慌的脚步声。 李泰兰穿着睡衣，后面跟着正在边跑边系扣子的李助理。 看着几十个人默默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李泰兰咽了咽口水，身后又被人推了一把。 “赶紧过去，老大叫你们呢！” 离张秦川越近，压抑的气氛让李泰兰近乎喘不过气来。 他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背着手。 眯着眼盯着他们这个方向，像头饿狼似的，盯着。 “导演我” 李泰兰刚想解释，张秦川伸手示意她别说话，反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衣衫有些不整的李助理身上 “你，过来！” 听到这道声音，李助理有些无助的看了李泰兰一眼，见李泰兰没搭理他，又朝其他的方向看去。 那群剧组的工作人员里，有几个人朝他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就好像非常期待一出好戏的即将上演。 身在异国他乡，周围孤立无援，身前又是一副择人而噬的张秦川，李助理战战兢兢的走到张秦川身前，微微低头想解释一句。 “张会长我们” “啪！” “叽叽叽呜呜呜” 一声巨大且清脆的巴掌声，连远处停在路边的几辆车，都响起了警报器的声音。 李助理趴在地上，整个人都蒙了。 他只感觉眼前一黑，然后就倒了，至于发生了什么，他足足缓了十来秒，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右脸有点麻、还有点疼，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右侧脸颊在快速充血、肿胀，就连视线都有点恍惚了。 李泰兰看着张秦川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个巴掌，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又看了一眼地上明显是被一巴掌打懵的李助理，看着他的惨样，李泰兰很明智的没有开口劝，反而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站起来！” 恍惚间，又听到张秦川声音的李助理，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等了数秒，他还是扛不住心理压力，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手捂着脸，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张秦川，又把目光看向地面。 瞅着他这个怂样，张秦川左手抡起来。 “啪！” 李助理虽然捂住右脸，但这回左脸又挨了一下，往旁边退了几步，倒是没倒。 “谁他妈让你们回去先休息的？嗯？” 听到张秦川这句话，李助理后之后觉微微愣了一下，他刚发现，这位张会长，居然从见面到现在，全程都在跟他讲韩语？ “踏踏踏” 一阵小跑声，李助理余光看到崔贞媛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往这边跑，心里下意识升起一丝希望。 难道是崔女士看到自己受到不公正待遇，前来救场了？ 不愧是同胞，比李泰兰都要靠谱！ “老板，这是他们的合同。” 崔贞媛把合同递给张秦川后，果断往旁边让了几步，全程对旁边一脸惨样的李助理视而不见。 张秦川拿起合同看了一眼，开口道：“你翻译我的话给他听！” 刚刚说朝鲜语，虽然眼前这位能听得懂，但其他人听不懂啊，现在有了翻译，张秦川就不想说朝鲜语了 指着合同上第一条对李助理示意。 “你告诉我，合同上第一条怎么写的？没有我的准许，你该怎么做？” 张秦川话音刚落，崔贞媛在旁边用韩语小声给李助理翻译一遍。 他俩这做派，搞得李助理更懵了。 “咚！” 没等李助理回答，张秦川一个前蹬，这一脚又快又狠，李助理完全没防备，整个人腾空而起，被踹飞了两米远 看着倒在地上哀嚎的李助理，张秦川扭过头，对着剧组的人。 “我说过了，咱们剧组都是自己人，每个人干好自己的事儿，有什么事需要请假，提前告诉我，或者告诉你们组长，我说没说过这句话？” “说过！” “那他妈别人都能做好，就你们这两个狗东西搞特殊？嗯？” 瞪了一眼旁边的李泰兰，张秦川抬了抬手，最后只是把合同卷成卷丢到了她脸上。 “你们会长没教过你们规矩？合同里没规定？是你们不识字？还是我给你们脸了？” 李泰兰下意识接过砸到脸上的合同，听着旁边崔贞媛的翻译，脸上有七分害怕，还有三分羞愧。 她是真没想到这位这么凶，二话不说就动手，比韩国的一些会长还要凶 “瞎子！” “在！” 瞎了一只眼的光头，听到张秦川喊他，站在队伍后面举了举手。 “我定的规矩，既然遵守不了，就得罚！看着他们俩，让他们在宾馆门口站着，什么时候我睡醒了，什么时候算完，要是敢偷懒，不用我教你吧？” “明白！” 瞎子咧嘴一笑，走到队伍最前列，单手拎起地上的李助理，又给了他一巴掌，这才用韩语小声给李助理嘟囔两句，又扭头看了眼旁边的李泰兰。 “愣着干什么？走啊！” “咱们合同上，我记得好像没有这样的规定吧？” 刘义军看着那个光头医生把人带走了，眨眨眼，有点好奇的问旁边的张嘉一。 “没啊他们是韩国人，签合同当然是按照韩国那边的规矩签了，咱们这边，都是自己人，搞那个干什么？” 三叔一脸见怪不怪的表情，倒是让刘义军又是一懵。 原来还能这样？ 韩国的演员，就按韩国那边的规矩签合同？ 到现在看过刚才的那一幕，再听听张嘉一的话，他总算是久违的感受到一丝丝属于自己人的温暖感了。 老张这个侄子，好像有点太强势了，不管怎么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众暴打韩国人，这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虽然打人看着很爽 “走吧，回去回去，早点休息，忙了一晚上了！” 三叔一点都不在乎这些，张秦川以前给他讲过，韩国娱乐圈上下尊卑很严重，老前辈打几下后辈，在那边太常见了 回到房间，冲了个澡，拿起浴巾擦干净后，张秦川歪在床上，点上一根烟，盯着窗户外发呆。 吃夜宵那会，他记得刘义军说过一句话。 说什么外面的剧组，吃饭都要分好几等，什么标准给群演吃的，什么标准给普通明星吃的，还有给制作组导演这些人吃的，还有一些更好的——是给港台明星吃的。 为什么会这样？ 哪怕是张秦川以前没混过娱乐圈，对这些东西道听途说也是有点印象的。 好像是从前几年正式回归后，港台明星北上，这些人一个个自持身份，不仅给内地带来了很多极其不好的风气，而且一个比一个会摆架子。 最后搞得他们不仅身家高、片酬高，待遇还高，明明都是自己人，非要分个三六九等。 对这种东西，张秦川感触很深。 在韩国的时候，不管怎么说，他们这些朝鲜族或者和朝鲜族混在一起的人，都是长期和韩国本地帮派敌对、干仗的。 理论上来说，张秦川这些年其实一直是被韩国人“欺负”的，虽然他没怎么吃过亏，但大环境就是被他们压制的，这是事实。 但现在他已经回国了，这里可是国内！ 这些韩国人在他这里不仅没有自知之明，还敢公然在他们面前搞花招？ 这就勾起张秦川那一点点不好的回忆了。 他现在干这个，以后难免会和各地的演员合作，不管是内地的、港台的，甚至是日韩的，以后都有可能。 要是他也像其他剧组那样，面对自己人和外人的时候，都要分个三六九等，还要区别对待 这他妈，谁教你们这么玩的？ 张秦川还是有他自己的底线的。 恰恰是因为他这个出身和经历，张秦川见过很多现象，也真刀真枪和韩国人拼过，大家都是脖子上抗一个脑袋的人，外国人或者其他地方的人，又高贵到哪里去了？ 真干起来的时候，还不是一刀子进去，就得流血？ 都他妈什么玩意！ 他就要竖立个规矩，其他人爱怎么样，他管不着，但现在、以后，在他的剧组里，在他张秦川面前，是龙，它的盘着，是虎，它的卧着！ 管你们是什么韩国明星、还是港台明星。 谁不服就干到服！ 什么东西，给你们脸了？ 2002年6月28日。 一大早，红雷捂着肚子从卫生间出来，坐到床边缓了一会儿，端起水杯喝了口温水，这才站起身拿起床边的衣服准备下楼 “红雷老师？吃刨冰不？” 坐着剧组的车前往提前布置好的菜市场，红雷听到有人叫他，抬头一看，是一位剧务，身上挎这一个大大的保温箱，此时打开的保温箱里放着一杯杯西瓜刨冰。 看着这东西，红雷下意识的有些反胃。 “不了不了！” 西瓜这东西，到了夏天，就是应季水果。 但他已经吃了一个月了，不管是餐后的水果、还是休息期间的刨冰，都是西瓜做的！ 据说这是剧组当初买多了，最后剩下一千多个西瓜没送出去了，只能留下内部消化。 五六十号人的剧组，要消化一千多个西瓜 顿顿都有西瓜，红雷现在每天拉屎，都是红色的！ 他现在对西瓜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一身黑色衬衣敞开领口的红雷，骑着踏板摩托潇洒的转过路口，停在瓜摊前，摩托没熄火，直接踢开脚蹬扎好车。 “哥们儿，你这瓜多少钱一斤啊？” “两块钱一斤。” 瓜摊老板由瞎子客串，他这个长相太合适了，一看就不像啥好人。 “whats up。” 听到这个价格，红雷骂骂咧咧的，剧组前段时间买的瓜，都是挑个大的买，还能谈到十块钱四个呢，而剧中现在的时间线是99年，物价应该比现在更便宜，这老板居然敢要两块钱一斤！ “你这瓜皮是金子做的、还是瓜粒是金子做的？” 瞎子手上夹着烟，一脸不屑的先吐了口烟，非常违心道：“你瞧瞧现在哪有瓜啊？这都是大棚的瓜，你嫌贵，我还嫌贵呢。” “那给我挑一个！” “行！” 瞎子起身抱起一个西瓜，今天这瓜摊上的瓜，都是从宾馆拉过来的，等会儿拍完戏，就会以剧组的名义，送给路过的群众，就当帮剧组分担压力了。 看见瞎子抱过来的西瓜，红雷两手伸开，张着胳膊按在瓜摊上。 “你这瓜呕~” 后面几个字还没说出来，一股浓郁的西瓜味直窜鼻腔，红雷一个没忍住，当场就是一个干呕，身上刚刚才升起的气势，随着这声干呕，瞬间荡然无存。 “咔！” “导儿，我的、我的，对不住对不住，我我没忍住，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眼看张秦川朝这边走来，红雷虽然胃里恶心，但看着张秦川的眼神，他已经顾不上其他的了！ “能不能行了？” “呕~” 眼看红雷又一个干呕，张秦川下意识后退一步，就怕他真吐了，再吐到自己身上。 眼下这情况 是该他的方法派重出江湖了。 “你过来，我给你讲讲戏，用点方法派的路子。” 听到张秦川这话，红雷头皮发麻！ 他这辈子第一次接触张氏方法派，就是刚到北河省，刚一下车就被警察带去监狱体验生活，现在又来？ “导儿，不用、不用，我会演，我真会，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第105章 ：打起来了 “你给我杀个瓜。” 张秦川根本不管红雷需不需要他讲戏，自顾自的指了指瓜摊。 “这” 红雷眨眨眼，很熟练的挑了个西瓜，随便拍了拍，西瓜发出碰碰的脆响，其声音饱满、洪亮，一听就知道这个瓜是沙瓤的好瓜。 拿起摊位上的水果刀，先把靠近瓜藤那一侧的瓜尖部削掉一块擦擦刀，再从中间把瓜切开。 张秦川看他切瓜时秀气的样子，稍微皱眉道：“行了，你再抱一个瓜，我教教你该怎么杀瓜。” 指挥着红雷两手拖着瓜，又重新抱起一个西瓜，就这么抱在胸前。 张秦川拿起西瓜刀打量了一下，长度不到二十公分，又从摊位上拿起另一把稍大点的尖头刀。 这把刀的长度就比刚刚的要长一点，大拇指卡在刀柄最前端充当限位器，看了一眼抱着瓜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红雷。 张秦川朝红雷微微一笑，上前一步猛地把手里的尖刀捅进红雷抱着的西瓜里。 “噗嗤！” 沙瓤瓜在没切开的时候，看上去其貌不扬的，但凡上面出现一个小开口，整个瓜都像是找到发泄点一样，随着刀口会裂出一个大缝，有的老吃客，随便在这种瓜上弹一下，就能把瓜弹出一个开口，再伸手一掰，整个瓜就能一分为二。 就像现在张秦川这样，刚刚还好好的，转身一刀就扎进瓜里。 红雷都没反应过来，张秦川已经出现在他眼前，他才后知后觉的抖了一下。 等张秦川让开位置，红雷低着头看着抱在胸前的瓜，瓜前面，已经炸开了一道口子，一把尖刀的刀把露在外面晃晃悠悠的。 而离他最近的这一面，一点点刀尖已经把瓜扎透了！ 看着这道明晃晃透过西瓜的刀尖，红雷咽了咽口水，这刚刚要是没把握好力度这不就一刀扎他胸口上了？ “记住这个感觉，我是让你杀瓜、不是让你切瓜的，你管它是什么东西呢，这就是一堆西瓜，反感它，就给它一刀，明白？” 听到张秦川的话，红雷下意识点点头。 “行，等会儿你把瞎子他们都当成西瓜，砍的时候，记住这种感觉，感情还能更有层次一点，再来一条吧。” 张秦川伸手示意旁白的剧组人员准备再拍一条 “你这瓜保熟吗？” “我开水果摊的，能卖给你生瓜蛋子？” 红雷眯着眼，下巴一抬，重复着刚刚那句话。 “我问你这瓜保熟吗？！” 声音比刚刚又上升了一个音调。 对面客串瓜摊老板的瞎子，听到这种话，本能般的感觉不爽了。 他的气质比起红雷还要高出那么一点点，看起来有点不像是演的。 “啊你他妈故意找茬是不是？要不要？不要滚！” 红雷笑的眼睛看上去都不明显了。 “这瓜要是熟，我肯定要啊。” 收回按在瓜摊上的胳膊，几步走到瓜摊里面，直面老板道：“那它要是不熟怎么办？” 瞎子指了指西瓜。 “要是他妈的不熟，我自己吃了它，满意不满意？！” 两人已经从普通的卖瓜买瓜，上升到赌气的成分了，气氛突然开始严峻 红雷自来熟的往老板刚刚站起身的椅子上一坐，看着老板蹲在那称瓜。 “那你称称吧。” “十五斤，三十块钱。” 就这个价格，已经够剧组去买十二个西瓜了，哪怕是普通人去市场，这个价格也能买十个西瓜。 但在这个瓜摊上，一个西瓜就卖三十块！ 可见老板之黑心 “你这哪够十五斤啊？” 不管是戏里戏外，红雷现在对西瓜，可都是烂熟于心，这瓜连十斤都不会到，这货眼都不眨的敢说十五斤。 心里有谱，脸上的感情自然就有层次了。 翻开称瓜的托盘秤，托盘底部赫然吸着一块作假的吸铁石。 “嘿，你他妈找茬是不是？” 瞎子站起身。 按照剧本上的要求，他应该抱着瓜，往红雷眼前一放，两人发生口角，再挨一刀，这段戏就算拍完了。 但瞎子又不是专业演员，他有点入戏了，他下意识先拿起本该由红雷拿起的刀，举着刀对着红雷。 红雷看着这一幕有点卡壳，大哥你拿刀指着我，我干什么？ “咔！” 张秦川深吸了口气，几步走到瞎子面前，一把夺过刀。 “啪！” 瞎子锃亮的光头上挨了一巴掌，发出一声犹如拍瓜的声音。 “这刀是你该拿的？这刀是你该拿的？” “啪！” “大哥，我错了，我习惯了，再来一遍，我再试试！” 瞎子舔着脸缩着脖子挨了两下，这才看向红雷。 红雷赶紧帮着说好话道：“导儿我的我的，我拿慢了。” “再来一遍，再演不好，我给你俩一人一刀！” “哐！” 随手一刀劈开旁边的一个西瓜，张秦川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 第二天九点多吃过早餐，牛主任拿着一叠报表，跟着张秦川一起回房间汇报情况。 剧组正式开拍一个月了，这段时间，虽然隔三差五拍摄完，也有做过总结，但系统性的总结还是按照规矩，一个月一次。 接过崔贞媛递来的茶水，牛主任乐呵呵的点头致谢 “厂长，这是食堂这个月的评价表，我看了一遍，咱们这种大锅饭形式有好有坏，你看有什么需要改进的没有？” 张秦川拿着报表，上面是对每天食堂饭菜的评价表，有点像点外卖的好评这种东西。 没什么大段文字的评价，就是每天吃过饭后，填一个小卡，上面有对每道饭菜的评价，好吃、一般、不好吃、其他。 一共四种选项，写不写具体的评价随意 目前剧组的食堂，是最老式的大锅饭类型，不说早餐和夜宵这种，每天中餐和晚餐，都是按照四菜一汤的标准，两个荤菜、两个素荤结合的菜，伙食标准还是可以的。 每桌四菜一汤坐个六七人，不一定非要按组坐在一起吃，关系好的坐在一起也行。 翻着资料上的好评度，张秦川发现，这模式有好有坏，好处是大家都吃一样的饭菜，剧组就没什么等级差距。 但坏处也有，总有人和别人口味不一样，每天都有那么一两道菜不受欢迎，碍于厨子数量有限，菜式总体种类也不算太丰富，长此以往有的人就有那么点小微词。 而有的受欢迎的菜式，六七个人每人一筷子下去，菜又不够吃。 所以最后很多桌就会出现，好吃的菜不够吃，不好吃的菜剩下浪费掉的情况 “嗯如果做成自助餐那种类型，丰富一下菜品的种类，从固定菜式，换成自己选餐制，这样行不行？” 对于下面汇总的意见，张秦川还是很重视的，员工又不是奴隶，肯定有自己的喜好，他敢让人提意见，就敢按照意见改，还是那句话，要是连吃都吃不好，其他的“皇图霸业”就更别谈了。 “哦？厂长要是这样的话，咱们人手不够，而且花费可能还会增加啊。” 牛主任微微有些担忧。 “钱无所谓，人手不够就去招人呗，本地要是招不到，你这几天就先去招几个小工，不让他们帮忙做菜，就先帮着切切菜、洗个碗什么的也行啊，等咱们回去之后，再多招几个厨子。” 想到这儿，张秦川拿起烟，给自己点上一根 这次出来拍戏，全公司都出动了，现在经过一个月的适应，大体上还是不错的，但小问题也有。 如果以后还需要外出拍戏，难道每次都要全公司一起出动？ 现在人少还好说，以后公司人多了呢？ 等公司里新办公楼建好后，家大业大的，不可能每次出来拍戏都把所有人带上，那不现实。 这样一来，每次出来后，公司里必定要留下看守人员，甚至还得留下一部分管理和文职人员。 而这个时候，这些看家的人，该怎么吃饭？ 肯定也要留几个厨子在公司，再加上剧组带走的厨子，这等于公司以后想要稳定运行，就要多招最少一倍的厨子，按照比别的公司多一倍、甚至两倍的标准招人。 “就先招人吧，你回去和咱们的几位师傅商量一下，先让小工给咱们的师傅分担一下工作量，看看哪些菜好评多，把好吃的菜固定下来，再添几个新的菜式，刚开始不要急，比如先搞八个菜让他们选，差的替换掉，好的留下。” 成年人吃饭，在不考虑价钱的前提下，谁不想吃自己喜欢的？ “行，那我记下了，一会儿就去办。” 牛主任很负责，拿起笔在记事本上记下张秦川的话。 “厂长，这是这个月的总花费资金报表，你看一看。” 等张秦川放下好评表，牛主任又递上一份新的报表。 刚拿起资金报表，在里屋收拾东西的崔贞媛，拿着张秦川的手机走出来。 “我的电话？” 看着手机，张秦川顺手拿起电话。 看到这一幕，牛主任很有眼色的站起身，做了个他先走的手势 “喂？” 伸手往下压了压，示意牛主任不用回避，张秦川拿起电话。 “哈哈，起床了没呢？” 听到这个声音，张秦川微微一愣，这不是勇哥吗？ 有点怀疑的抬手看了看表，这才十点多，平时这个点勇哥基本上还没起床呢。 “勇哥？” “嗯啊，猜猜我在哪？” 搞不懂勇哥什么套路的张秦川有点懵。 “勇哥你有啥事直接说。” “嗨没意思，我今天在岛上和人谈事，就以前我带你来过的那个岛，就能看到北边哨兵站的那个岛，离延坪岛很近的那个岛，你有没有印象？” “？” “有印象！” 张秦川弹了一下烟灰，翘起二郎腿，准备听听勇哥到底想说啥。 “哈哈，今天本来我是约着李议员在这边吃饭谈事情的，倒是又碰到稀罕事了。” 电话那头的风声很大，勇哥好像坐在车里，车窗户没关，以至于风声呼呼的。 “快快快！往山顶开！” 勇哥的声音既兴奋，又透漏着一丝紧张。 张秦川拿着电话静静听着，也不说话。 “嚯？听见没听见没？北边的先开炮了！哈哈！” 张秦川什么都没听到，但他能听出勇哥兴奋的语气。 “我现在在山顶上，用望远镜都能看到，北边的炮艇和韩国人的炮艇对上了，比上回离得更近啊，韩国人不行，一炮下去就冒烟了，啧啧啧喂？大虎你能不能听见开炮声？” “？？？” 张秦川看了一眼牛主任，这才发信勇哥好像赶上新闻了，最起码对于韩国来说算是新闻，而且还是现场直播。 “我啥都听不到。” “那算了，可惜了！对了大虎，这段时间你那边不急着用钱吧？” “我不急哦！勇哥，公司很多手续还没办好，你要是急用钱我再催催。” 这句话张秦川倒是听出来什么意思了，但是他这边，就像宰视公司，想在长安建办事处，这不是搞个办公室，再招几个人就行的。 这种外资企业，经营手续很麻烦，各种牌照、流程都是按星期、月份这样的周期来办理的，急也急不得。 张秦川想用这样正规的渠道给勇哥汇钱过去，肯定要等这边办事处一切都办理好才行，所以勇哥帮忙办入籍那笔钱，到现在还拖着没弄好。 “那行你没福气看到了，我先挂了，钱那边你再催催，我这段时间急用钱。” “行，我知道了勇哥！” 牛主任在张秦川接通电话后就想走，又被张秦川张秦川留下来了。 听着张秦川朝鲜语夹杂着汉语叽里呱啦的，他啥也听不懂，只能拿起一份报表装摸做样的看着。 好不容易等到张秦川挂断电话，牛主任下意识客气了一句。 “厂长，韩国那边给你打来的电话？” “嗯，我大以前的老板打来的，他正好在一个岛上度假，赶上那边打起来了。” “哦哦，打起来了，打得好。” 牛主任话音越来越低。 “打起来了？什么打起来了？” “你没听到？他刚刚看见两边有巡逻艇在近海碰上了，北边先开炮了，就打起来了，特意给我打电话分享呢。” “？？？” 牛主任有点懵，他没想到来汇报个工作，居然在自家厂长这里听到这么劲爆的新闻，这算是新闻了吧？ 怎么看厂长的脸色，好像对这种事儿一点都不关心的样子？ 这可是打起来了啊！ 第106章 ：员工福利 “厂长？他们那边这种事，很常见嘛？” 牛主任对韩国那边也不熟悉，但是这种都开战的事，在他看来，应该不常见吧？ 而且现在韩国正在举办世界杯呢，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这里，这还不算大事嘛？ “常见啊，我记得是前年还是哦99年那次，好像也是这个月份吧，那次我跟我这个老板，我们俩也在那个岛上，当时就碰上了。” “？？？” 牛主任眼睛都快直了，怪不得自家厂长不当回事呢，原来上次也现场观摩过了？ “几百吨的小炮艇，开几炮，死几个人，两边就撤了，都是小打小闹，这次我估计还没上次打的厉害呢，我记得上回韩国人都被北边的打懵了，上来就挨了二十多分钟的炮袭，那场面才叫壮观，站在仁川海边都能听到。” 就这种一两艘小艇之间的对决，还不如国内渔民之间在海上争斗时候的规模大呢，就这韩国方面还舔着脸把这种事儿归类为海战。 说海战就够不要脸了，韩国还美其名曰第一次西海之战。 对华国来说算是家门口的东海，到了韩国嘴里，就成了西海。 现在经过这次，倒是可以称之为“第二次西海之战了” 张秦川对这种事儿见怪不怪，刚刚勇哥说的那个岛，就在仁川外海几十公里的地方，从行政区上来说，也算是仁川的地界。 比这次打的更厉害的他都见过，从刚才电话上勇哥的描述来看，这次大概率是北边看韩国人办世界杯办的热闹，又不甘心的过来捣乱了。 想到这儿，本来没当回事儿的张秦川突然一愣。 想想刚刚勇哥在电话里说的几个关键词，他本来是在岛上约那个什么议员一起吃饭的。 勇哥这人，无利不起早，他之所以看到两边打起来这么兴奋，无非是因为，打这么一次，海上的偷渡渠道肯定会受影响，短时间内，国内去韩国的渠道，不是没了，而是会涨价。 而这么一涨价，这段时间过去的人肯定就少了。 勇哥不经意间还提到急用钱。 这么前后一结合，张秦川就想起上次去韩国的时候，勇哥给他说过的计划。 这是要动手了？ 哎 “厂长，那我这边，这个报表。” “嗯。” 张秦川拿起报表扫了一眼，数额不大，大部分花费都用到人吃马嚼上了，都算正常。 “行，你有啥事再找我，回去之后先把自助餐的问题落实一下。” “好，我现在就去和食堂几位师傅商量一下。” 8月15日，宾馆二楼食堂内。 随着今早最后一个片段拍完，《征服》剧组所有的拍摄任务全部结束，也就是杀青了。 没有像别的剧组那样去酒店包场吃杀青宴，而是和往常一样，还是由厂里的厨子布置的宴席。 倒是今天可以在白天光明正大喝酒了。 张秦川坐在最中间的主桌上，来者不拒，谁来敬酒他都干一杯，开席二十分钟，脸蛋已经喝的红扑扑的了。 李泰兰带着助理，两人小心翼翼的来到张秦川身边，见到张秦川的第一时间，李泰兰先双手托着一个小盒子递给对方。 “导演，这是送您的礼物，这段时间在剧组，给您添麻烦了，请您多多包涵。” 李助理见李泰兰说完话，赶紧也跟着鞠躬，脸上的红肿虽然早就好了，但他站在张秦川面前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害怕。 他们和剧组的关系，不像是其他演员那样的，李泰兰的合同是按照韩国那边的规矩签的，签约方不是东方厂，而是张秦川在韩国那个皮包公司——宰视。 这相当于他们在韩国签合同，又被宰视借给张秦川拍电视剧，他们需要遵守的合同还是按照和宰视所签下的合同。 前段时间，刚刚挨打的时候，李助理还暗戳戳的往国内打电话，想搞点歪心思。 但公司里的一通电话，把这边的情况说清楚后，他不仅没收获到同仇敌忾，反而被大骂一顿。 以前华国这边的导演高看他们一眼，那是尊重他们，这并不代表韩国的制作方就会多么尊重演员。 而现在他们的合同是在韩国签的，虽然宰视在韩国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但这个公司所处的阶层是和其他影视公司一样的！ 韩国影视公司，最讨厌演员没规矩、下克上！ 要是他们直接和华国这边的影视公司签合同还好，现在问题是合同不是对方和这边直接签的。 如果他们因为这一点小事，还是他们违约在先，就要闹起来，这要是被韩国其他同行知道了，会被笑话死的！ 连旗下的艺人都管不好，艺人违约了，居然还倒打一耙，这样的影视公司，完全没有任何威信可言！ 再加上，东方厂可不是普通的华国影视公司，这公司里是真有十几位“韩国籍”员工的。 这么多韩国人在场，就算去告，有人会给他们作证嘛？ 万一他们再说李助理是诬告，那他就更完蛋了。 所以那次他挨打，不仅白挨了，而且这段时间，因为被打怕了，在剧组里，他跟李泰兰两人混的都是小心翼翼的。 以至于现在剧组杀青，为了防止张秦川再找其他理由拖欠片酬、甚至是罚更多的违约金，李泰兰反而还得主动给张秦川送上礼物，来讨好他 “嗯，有心了，回去吃饭吧，礼物我收下了。” 张秦川连盒子都没打开，轻描淡写的这事就算过去了。 李泰兰脸色一喜，瞄了一眼旁边的崔贞媛，又朝张秦川鞠了一躬，这才带着李助理回去继续吃杀青宴 临近杀青宴结束，张秦川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接过旁边递来的话筒，右手食指在话筒上敲了敲。 刺耳的电流声响彻食堂。 “我说个事儿啊。” 整个食堂，瞬间安静下来，就连有些喝上头的人，听到张秦川的声音，酒都醒了大半。 “咱们的拍摄正式结束了，非常感谢各位这三个月以来的支持和配合，我再提一杯。” “哗哗哗。” 有人下意识的带头鼓掌。 张秦川红着脸笑眯眯的又喝了一小杯，这才继续说道：“等会儿杀青宴结束，咱们休息半天，明天正式回长安！” “回去之后呢，我要做后期，但是咱们有些跟着我忙了三个月的员工，就没什么事儿了。” 红雷坐在离张秦川不远的位置上，旁边就是剧组里和他关系处的最好的冯佳怡，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这是张秦川准备说正事了。 作为一个老板，冯佳怡最能体会张秦川，他这个东方厂的员工不像其他剧组那样，需要的时候召集人手，拍完了就解散，而是员工都被他养着，大家都是一个公司的。 拍摄的时候当然没事，但拍完做影视后期的时候，很有现在的员工，比如摄师、剧务之类的人员就做不了后期，但就放着他们，任他们闲着，这是资源浪费，白给工资。 冯佳怡想听听，这位做事风格不拘一格的小老弟，准备怎么安排，把损失最小化。 在场很多才加入东方厂的员工，比如西影厂跟着牛主任一起来的人，不乏有和冯佳怡一样想法的人。 如今看张秦川说起这个，食堂里的气氛，突然就有些压抑，就好像临放假前，学生看着台上的老师，期待着老师少布置点假期作业这种感觉 “咳不需要做后勤的人，等回去后，可以报名参加咱们公司组织的南海岛七日游，都辛苦几个月了，到海边好好玩玩，这次的假期，所有花费，记住是所有花费！” 张秦川伸手一指。 “所有花费都由公司负责，谁不想去的，可以不去，但是” 这个但是一拉长音，又让很多人大气都不敢喘，往往但是后面，都没什么好话。 “谁不想去，等这次跟着一起去玩的人回来，到时候算算花费，这些不去的人，每人给与一半的补助，就是人家出去玩花了多少钱，你们这些待在家里不想去的懒蛋，就给你们他们花费的一半，作为补助！” 这个条件，还是张秦川想了一晚上才想好的。 组织集体旅游，能增进团队感情。 但每个团队里，总有些人，想要有点私人空间，对这种集体活动不感兴趣，这样的人也不能吵人家。 所以，即使有人不想去，待在家里也可以领一笔补助当福利，只不过福利比人家跟着公司一起集体活动的人，少一半。 这就是不参加集体活动的“惩罚”。 反正看个人怎么算了，不去旅游，看似能白得到一笔补助，但和人家那些出去旅游的人一比，享受到的好处平白少了一半。 要是心里能过得去，那不去也行。 有的人看时间久了，心里过意不去，那就尽量克服，争取早日融入集体生活呗。 这个办法算是张秦川目前想出来，他自我感觉最好的办法，要是不好用，下次再调整、完善 看着食堂里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员工。 没人欢呼，没人鼓掌，像傻了似的，张秦川还有些纳闷。 “每个去旅游的人，可以带一位家属，行了，我的话讲完了，我先回去了，想去玩的，这几天可以找牛主任报名。” 张秦川还以为这些人是看他这个老板在这里，不好意思表达呢，索性饭都吃完了，他先撤了，把时间留给他们。 “哄！” 刚走出食堂，张秦川就听到食堂里爆发出一身吵闹声，叽叽喳喳的说了啥，他也听不清 九月初，戴着安全帽的张秦川，漫步在新建好的办公楼内。 外部建筑都建好了，内部还有一些装修没做好。 拍摄《12·1枪杀大案》的时候，他还能借用西影厂的剪辑室做后期。 但现在西影厂把影视制作这一块的业务都砍掉了，设备都被张秦川划拉过来了，这次再想用，他就没的用了。 所以这部《征服》的后期，张秦川也不急着制作，他要等新办公楼里剪辑室、配音室这些部门都装修好后，才能开始工作。 刚从剪辑室出来，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拿起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来电显示，张秦川赶紧朝崔贞媛做了个手势。 “让里面干活的先停一下，我接个电话！” “喂？厂长您好，您有什么指示啊？” 张秦川走到楼梯边，接通电话后，先开了个小玩笑。 打来电话的，是有小半年都没见过的张厂长，也就是那位升任到电影局的西影厂老厂长。 “哈哈，小滑头，你最近忙不忙啊？” “不忙不忙，厂长您有什么事尽管交代，其他的我能推就推。” “哈哈！” 电话里张厂长听到张秦川这么说，笑声更大了。 “我这段时间忙着交接工作，前几天刚想起来，你是不是还没加入电影家协会呢？” “电影家协会？” 听到这个名字，张秦川愣了一下。 他一个拍电视剧的导演，好像不太够资格加入这种协会。 而只针对电视剧导演的协会，国内至今，好像还没有省级以上的大型组织。 “没呢厂长，我就算想加，人家也看不上我啊。” 张秦川的声音，听起来好像不在乎，又有点像跟长辈撒娇似的。 “啧，人家看不上你，你自己就不知道努努力？” 张厂长的声音稍微威严了一些。 “前段时间我整理电影家协会年度研讨会资料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事儿，你小子以前不是挺上道的吗？” “” 张秦川拿起电话，看了看手机。 老厂长这意思，难道是催他拍一部电影出来？ 要不然怎么会突然提这种事儿？ 上面有人，现在厂长想提拔他，他总得有拿得出手的成绩吧？ 比如这个所谓的电影家协会，人家招人的标准是电影家。 反正张秦川对这种东西也不了解，但他知道他自己没拍过电影 “厂长您的意思是？” 听到张秦川小心翼翼的询问声，电话里张厂长笑了一声。 “最近电影频道有个小项目，算是扶持青年导演吧，我正好和这一块对接，我就想到你小子了。” 张厂长说了一句，没等张秦川回话，又解释了一句。 “扶持青年导演呢，这边资金也不多，想要挑几个有能力的青年导演，拍几部电视电影，电视电影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第107章 ：电视电影 电视电影？ 这个词要是按字面意思来理解，就是只在电视上播放的电影，不像传统电影那样，走院线播放的路线，俗称小荧幕，比电视剧高级点，比大荧幕，那就没办法比了。 想到这儿，张秦川突然想起，三叔以前好像跟他说过这个，他以前就接过宣传口的电视电影任务，拍摄的好像是下乡干部题材的电视电影 “我好像听我三叔给我说过，就是不上院线，只在电视台上播放的电影吧？” “对喽，你小子还算机灵。” 张厂长在电话里又笑了笑，转而开始给张秦川解释所谓的电视电影和这次的电影台扶持年轻导演的项目 目前华国国内的电影导演，几代几代的就不多说了，很多非业内人士，连人都认不清，也只有科班出身的人，会在乎这个。 要是细论，张导、陈导这样的，目前还活跃在导演界的顶级大导，都是第五代的。 而到他们之后的第六代或者再后面的，就出现了青黄不接的现象。 不管是现在的市场上的电影，还是其他影视作品，都有这样的现象。 导演不少，但好导演不多 国内新生代的导演，很多都是嗯，搞艺术的嘛，心思多，自认为看清了一切，歪门邪道，或者说一批觉醒者就自然而然的出现了。 不能说这些人里都是离经叛道之辈，但大部分这样的导演，都不是啥好货。 这样一来，本来大层面就不行，再有这样的“老鼠屎”混在里面，整个行业可想而知。 每年只有那么几部名导的作品值得期待，其他的都是烂片。 就连陈导这样的，都混电视剧了，可想而知整个行业烂到什么地步了。 而这种时候，电影台——也就是六台，就想搞点新项目。 比如扶持年轻导演。 这个电影台，看似归类在总台名下，但实际上这个台背景很深，他们除了名字看起来跟总台沾边，其他的不管是统属关系还是别的，都和总台没啥关系，直白点说就是，电影台的后台很硬，起码在电影行业这一块，后台很硬，是宣传部的嫡系电视台。 就这么说吧，不管是尺度多大的片子，不管广电那边如何审核。 只要电影台想在电视上播这部电影，他们就播无删减版的。 什么广电的审核意见，他们都不在乎，哪怕是漏点镜头，人家都照播不误，谁的脸色都不看，就突出一个随心所欲。 而且，他们不时是会播放电影，本身这个台平时还会做一些关于电影点评的节目。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不管多大牌的导演，只要电影拍的不好，他们都敢点评，什么客套都没有，非常直白。 而现在他们准备搞青年导演扶持计划，就是准备拿出一部分资金，挑选几个合适的人选，在年轻一代名声不显，但有能力的导演中，挑几个给点资金，让他们拍电影，如果最后的作品拍的不错，就放到电影频道上映，算是给他们一个成名的渠道 到了挑人这一块，电影台就需要找外援了。 他们可以搞到各种无删减的片源，但他们在找人这一块，肯定没有电影局专业。 而才上任的张厂长，就是管这一块的。 眼看有好项目，他心里下意识就想起张秦川这位还在长安混的晚辈，对张秦川他印象可是很深的。 有好处，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找自己人怎么了？ 张秦川既然能拍电视剧，就能拍电影！ 不能也得能！ 等他拍完一部电影，张厂长就能顺势把张秦川塞进电影家协会里，到时候张秦川就算是他塞进电影家协会里的探子。 有什么事儿，他就能第一时间知道 “哦” 听了半天，张秦川总算是理解老厂长的意思了。 这是啥？ 这不就是保送嘛？ 这活儿他乐意接啊，不就是拍电影吗？ 眼下他都拍过两部电视剧练手了，以张秦川的自我感觉，要是上大荧幕，他可能还稍微有点底气不足，但只是个电视电影，这有啥好怕的？ 反正领导意思都下来了，他就埋头干呗。 干不干的好先不说，主要的是态度，领导一说，他就先表决心，等最后干完了，要是真拍的不好，那不是还有老厂长给他兜底嘛？ 怕个吊。 干！ “厂长，谢谢您还能想到我，这次机会我肯定会珍惜的，就是这个电影台这边选择人选，我需要做啥准备不？” 看了眼脚下的楼梯，张秦川随手擦了擦，也不嫌脏，直接坐在最高一级的台阶上，隔着电话向老厂长请教问题。 “不用，我到时候直接推荐你，你就等着他们派人上门找你就行了，至于怎么招待，这个不用我教你吧？” 有些东西，在不了解的时候，很多事儿都不明显。 在老厂长看来，张秦川就是这样的，这孩子年轻、很上道，又没啥资历，说白了，现在才拍过一部电视剧，第二部刚拍完还没上映呢。 就这样的资历，看上去不显山不漏水的，好像很普通。 但如果有人推荐，再整理一下资料细研究一下。 就能发现他跟别的导演有很明显的不同。 首先，从入行开始，张秦川就有背景。 不管是家里的叔叔还好，还是身为他张厂长的晚辈，这都是张秦川的背景资料。 这个背景，放到大圈子里，现在可能还不算什么，但放到年轻点的青年导演圈子里，这就算是很深的背景了！ 因为只有没关系的人，混的才不行，有关系的人，不愁前途，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而有了背景，还要细看资历。 张秦川第一部电视剧，看似名声不显，但人家走的路是堂堂正正的，合作单位都可以拿出来说一说嘛。 不管别的，就看他拍的剧，看他剧里想表达的思想，从政审这一关来说，谁敢说他张秦川不够资格？ 虽然是国外回来的，但行事作风又红又专啊。 而且，就算是电视剧，前后卖剧的收入也有一千多万了，刨除成本，也有几百万的利润。 这个成绩对新人导演来说，已经算很牛逼的了！ 这么一综合下来，张厂长有信心直接推荐张秦川进入考察组的内定名单 很多时候，普通人抱怨不公，那是有的单位吃相太难看了，让外人都看不下去了，连演都不演，才会被抱怨的。 但导演这一行，特别是这次的年轻导演扶持计划，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 只要把张秦川放进去，别的什么后门都不用走，只要他进去就行。 家养的老虎，吃的壮呼呼的，看似没啥攻击力。 但外边的野狗就有攻击力了？ 这两种东西，从物种本质上，就有很大的差距，有时候，这些差距根本不是后天能弥补的。 张秦川现在看似没名气，在张厂长看来，他这第一部电视剧就卖了十几家电视台了，要是等他第二部电视剧弄好，可不用像第一部电视剧那时候，那么困难了。 到时候就是他张秦川一飞冲天的时候。 现在趁着张秦川还没彻底成名之前，打个时间差，混进电影频道的扶持计划里，增加个跳板，也算是给自家晚辈找点资历，历练历练。 只要把张秦川放进这个年轻导演扶持计划里，本身就“不公平”，他要是不做到“乱杀”“吊打”，那就证明他这几年白混了！ 想想和和张秦川同龄的人，现在都在干什么？ 哪怕是学院派的天才，像他这么大的也还没毕业呢。 就算比他年纪大点的，上限放到三十五岁左右的，有能和他比的吗？ 比什么？ 比钱、比背景、比势力？ 就算真有比张秦川还强的，但凤毛麟角的怕什么？ 又不是只选一个人，这么多名额呢，我们家秦川这么优秀，给他一个名额又怎么了？ 只要他进去了，相信就算是电影频道，也会对张秦川赞不绝口的，这扶持计划又不是扶贫计划，扶持的是有能力、有才华、有想法的年轻导演。 其他的不说，张秦川就很有能力嘛！ 放下电话，张秦川朝站在旁边的崔贞媛挥手示意，让她通知装修那边可以继续开工了。 而他自己则是没急着起身，侧了侧身从裤兜里掏出烟，缓缓点上一根。 刚刚老厂长说，让他等着电影台的人过来考察，等那边确定后，至于他想拍什么电影，让他跟电影台的人商量。 这样一来这里面的弹性就很大了。 只不过眼下电视剧后期还没制作完，就要考虑新的项目，多少有些赶。 不过这都不算是大事，机会嘛既然来了，就由不得他妥善安排，先抓住机会，剩下的干了再说。 只是要拍什么电影这个倒是有点头疼。 对了，还有公司这边，要加紧催一催，不能等人家来了，还让人家看着公司里像个大工地似的吧？ 电影频道，现在的“一姐”姓王，圈外名声不显，很多观众只觉得这位眼熟。 倒是在圈内，这位是妥妥的天才。 少年成名，一路从省台到总台，冠绝同龄人，前些年电影频道刚成立的时候，她就在电影频道。 从电视台内的各类节目、各个工种，她都做过，属于年龄不大，资历深厚的类型。 目前在电影频道负责一个预告类节目的总体制作，这次的扶持青年导演的项目，就归她负责。 因为一口极其甜美的声音，和出众的亲和力，被安排走访敲定的青年导演，负责和他们聊聊，走完最后一关，敲定扶持人选 九月底，王欢带着电影频道的几个工作人员，一群人非常低调的从长安火车站出来。 这次来，她没提前通知张秦川，主要是想来一个出其不意，她看过张秦川的资料，对这个人第一印象有点不算太好。 但碍于领导的面子，还是准备按流程过来见一见。 毕竟人不可貌相嘛。 这次来长安，是扶持小组的第九站，也就是说，在来长安之前，他们已经走访了八位青年导演 “大哥，是那几个人不？” 张秦川身边，一个小年轻看着从站立出来的人一群人，拿起照片对比了一下，有点不放心，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单通望远镜仔细看了看，最前面的那个女的，虽然带着口罩，但看脸部轮廓，和照片上的一样。 干他们这一行的，别的不行，认人这样的最基础能力，还是有的。 “就是她们！” “行了，通知车队发动汽车吧，跟我去接人。” 张秦川脱掉身上的防晒衣，又搓了搓脸，再戴上他那个很久没用过的金丝边眼镜框，对着镜子笑了笑，很好很和善！ “王老师你好？我是张秦川，特意来接你们的，你们总算是来了，是火车晚点了吗？” “？？？” 王欢听到声音的时候，抬头看了眼比她高了一头还多的张秦川，这么大的块头往身前一站，还是很唬人的。 上身白色短袖，下身一条浅色的牛仔裤，脸上还带着眼镜，看起来比照片上的顺眼多了。 只是他怎么知道自己这一行人今天要来的？ 而且时间掐算的还这么准？ 能问出是不是火车晚点了，就证明他知道自己坐的是哪一列火车。 先入为主之下，王欢首先觉得这人不简单。 脸上挂起职业性的笑容道：“你就是张秦川啊，很高兴认识你，本来还想给你个突然袭击的，没想到你提前知道我们要来了。” “王老师言重了，我这小地方哪有什么突然袭击不袭击的，我怕我不来接你们啊，你们都找不到我们公司的地址，再说了有朋自远方来，我不好好接待，这哪说的过去？来行李给我吧，咱们上车，上车再说。” 张秦川很自然的接过王欢拉着的行李箱，朝远处的几辆车一指。 王欢看着远处的那几辆车，又看看张秦川，这样的地头蛇，需要他们扶持吗？ 一个大大的问号缓缓在心中升起 扭过头，张秦川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这么多年来，他接触的最多的人，就是女人！ 有些人，隔着老远，他鼻子动一动，就能闻出来对方的职业。 第108章 ：东北第一巴图鲁 而稍微简单点的察言观色，这就更不在话下了。 初一见面，他就觉得这位王老师好像对他有点成见，笑的很假。 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她了，但对方既然对他好像有点成见，张秦川就不准备按照原计划继续进行了。 像电影频道这种扶持青年导演的这种活动。 参加——对他来说只相当于锦上添花。 不参加——对他来说好像也没啥影响。 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不是？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长安宾馆餐厅，考察组一行人慢悠悠的吃着早餐，王欢冲着旁边的一个女生招了招手。 “王老师？有什么吩咐？” “你老板让你跟着我，我们今天能去你们公司参观一下吗？” 那个张秦川从昨天车站外面接他们之后，就再也没露过面，晚上的接风宴也没出席，一直到现在，后续什么安排都没有交代。 就好像他真的只是到车站接人一样，接完人其他的什么都不管了。 眼下马上就吃完早餐了，时间也快九点了，在王欢看来，就算是需要提前准备，这个时间点，他们公司也应该上班准备好了，怎么一点安排都没有？ “王老师，我们厂长交代了，具体怎么安排，都由您决定，我们的车就在宾馆停车场待命。” 小姑娘双手放在身前，说话的时候微微弯着腰，态度很好，但说出来的话，就让王欢有点懵了。 “我自己安排？那我们就去你们公司参观吧？” “可以，但是现在时间还早，我建议王老师多等一会儿。” “为什么？” 仔细盯着小姑娘的眼睛，自认为发现了什么的王老师，在这一刻突然有点咄咄逼人。 “我们公司九点才上班，这个点他们可能还没吃完早餐，我建议您九点半之后再去。” “好了，我就想现在过去看看。” 王欢脸上挂起笑容，什么公司还九点半之后再去？ 对于小姑娘说的话，她保持怀疑，越是建议她如何，她越不想如何，她就想看看真实的张秦川和他的公司，是什么样子的！ “好的，那我现在就和司机联系。” 小姑娘脸上的笑容保持不变，拿出手机当着王欢的面，开始和司机打电话联系 出宾馆一路往北，越开越偏，直到周围都是荒地，王欢的心也渐渐下沉。 这破地方在今天之前，如果有人告诉她，这里有家影视公司，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今天她倒是要看看，张秦川这里，到底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又经过一条坑坑洼洼快把早餐都晃出来的烂路，远方出现一排红墙，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刷着新漆的铁大门。 看样子是到地方了 《东方影视制片厂》 竖着的白底黑字牌匾就这么挂在门旁一侧的墙上。 《》 《東方映画制作所》 《oriental film and television studio》 在这块牌匾的旁边，还挂着韩文、日文、英语三种语言书写出来的牌匾，猛一看显得不伦不类，还有点装的感觉，就这么一个破公司，光牌匾都搞四种语言，简直就是土老帽，装什么国际化！ 另一边门旁，墙上还挂着几块铜匾。 王欢看着上面长安市局、石庄市局、西陕省厅等单位颁发的警民合作单位的铜匾，有点不明觉厉。 不管张秦川长得如何，但敢把这些东西明目张胆的挂在大门口，没点底气、没点成绩的人，敢这么干？ 而且，一家位置在长安郊区这么偏僻地方的影视公司，门口上怎么挂着石庄市局颁发的铜匾？ 这可是她家乡的省会啊。 王欢脸上的刻薄之色稍稍退去，疑惑之色又缓缓升起 “喂！传球啊！” “给我、给我，打边路！” “哎！传球啊，传给我。” “卧槽，你这一脚，往哪传呢？” “” 一进公司大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大片大片的空地，远处靠右手边，是一大片土操场，此时的操场上，两侧摆着两个涂白的足球门框，场上十几个人穿着短裤短袖，好像在踢球。 王欢看着这一幕，微微有点茫然。 不是影视公司吗？ 大早上的，这是干什么的？ 怎么会有一群人，在上班时间踢球？ “这是你们公司的员工？” 王欢的话，略有些诧异。 “对，王老师，这些都是摄影组和道具组的，最近这段时间，厂长在做后期，这些组的人平时没什么工作，早上吃完饭，他们喜欢运动运动，这块空地就被改成球场了。” 跟在王欢后面的小姑娘耸了耸肩。 这一幕看起来有些怪，听起来更怪。 但没办法啊，在拍完戏之后，这些人平时在公司确实没事干，这年头每个人连电脑都没配，总不能让他们坐在工位上发呆吧？ 那还不如坐牢呢。 后来不知道是哪个大聪明提议，说是可以清理出一块空地，大家没事干的时候，可以一起踢踢球，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然后这个看起来很不靠谱的建议，就被厂长同意了。 最后就搞成这样了，这些人早上来公司，吃完早餐后，就开始踢球。 中午最热的时候，回办公室，在空调房里睡一会儿，到下午再踢下半场，最后吃完晚饭回家。 很充实的一天 王欢有点被气笑了，这种理由，在她听来，有点像天方夜谭。 就这种管理能力，还开影视公司呢？ 看来这位不仅长相不行，能力也不行。 她对张秦川的印象，此时又打了好几个折扣 “汪汪汪！” 一路走了数分钟，才走到两栋看起来甚至有点科幻的新建办公楼前。 随着这两栋办公楼的出现，就好像牛粪里长出了两朵鲜花，它们出现在这个厂区里，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一只比老鼠大不了多少小白狗，汪汪叫着朝王欢这里跑来，奶凶奶凶的。 跟在王欢身后的小姑娘怕王欢踢小狗，主动解释道：“王老师，这是我们厂长养的看门狗，这只是小黑，那只是小白，小黑比较活泼，小白比较懒。” 随着她的指引，王欢才看见办公楼大门口左手边的那个花里胡哨显得很精致的狗窝里，还卧着一条小黑狗，此时它正抱着一根比它身体还大的大骨头，趴在骨头上呼呼大睡。 又看了一眼脚边被称呼为小黑的小白狗，王欢有些无语的让旁边的随队摄影师随便拍一拍，她准备把这些都记录下来。 有领导打招呼怎么了？ 就这个条件、就这个管理能力，还扶持什么？ 她可是有视频为证！ “带我去见你们厂长吧，他现在忙不忙？”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咱们先去客区吧，我去问问同事。” 小姑娘在说起张秦川忙不忙的时候，还是很谨慎的，没有大包大揽 “王老师，你好你好，怠慢了，哈哈我这几天忙着做后期呢。” 一进会客区，张秦川提前伸出手，抓住王欢的手摇了摇，等放下手，这才打量了一眼周围。 旁边已经有摄像机架好了，搞得跟准备采访似的。 “张导请坐，方便我问你一些问题吧？” 王欢对张秦川的话不置可否。 “可以。” 张秦川往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一坐，两人落座后，前面有摄像机拍摄，稍微让张秦川感觉有那么点不自在 “张导，我想你知道我们此次过来的目的，嗯主要是想和你聊一聊对电影的一些看法，还有你本人对于这方面的想法和规划。” “可以。” 张秦川点点头，下意识的准备点上一根烟，看了眼这位王老师，想想又放下了。 看着张秦川的样子，王欢开口道：“张导，首先我想问个不太相关的问题，你们公司大门口挂的几种语言的牌匾，这个是否有点稍显浮躁，或者说浮夸了点？” “啊？” 张秦川没想到这位居然对几个牌匾感兴趣。 浮夸吗？ “王老师，你可能不太清楚，我们公司的员工，有十几位韩国来的，还有岛国的，虽然他们现在多多少少会讲一些中文，但我在公司门口挂上这些牌匾，一是尊重各国员工，二是为了以后国外的合作伙伴前来拜访的时候，也好认门。” “？？？” 王欢手里拿到的关于张秦川的资料，大概是张秦川拍第一部电视剧时期的资料，至于后来他们公司来新人，她这边是不知道的。 现在听张秦川这么一说，倒是显得她有点没见识和咄咄逼人了。 人家公司有外籍员工，和国外的合作伙伴。 这样一来，挂几个外语的牌匾，这是理所当然的！ 微微掩饰尴尬，王欢转移话题道：“张导还有国外的合作伙伴啊？” “嗯啊，我现在刚拍完的这部剧，就是华韩合作的电视剧，就在北河省拍的，我听说那里是王老师的家乡？” “是。” 王欢点点头，又细看了一眼张秦川，这是她先入为主了。 “张导和韩国那边很熟，我听说你以前在韩国那边从业过几年，是什么原因让你放弃在国内的机会，转而去韩国的，是因为国内的环境不好？还是？” “哦，那倒不是，我老家吉省的、我会说朝鲜语，前些年那边发展的比较好，我们那边的人，外出就业，韩国就是首选。” “哦？张导是少数民族？” 听到张秦川这么说，王欢脸上的审视之色越来越少，她自己也是少数民族的，这么一看，张秦川哪是什么面向凶狠，这明明就是一脸勇武之色嘛，看看这身材，要是放百十年前，高低也是个东北第一巴图鲁。 “那倒不是，我爸汉族的，我妈是朝鲜族的，我是汉族的。” 说是这么说，但王欢还是笑着道：“哈哈，说起来我祖上也是东北的和张导你还是半个老乡呢，我是满族的。” “哦” 张秦川看了眼这位王老师，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混到总台呢，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她们这些人，懂的都懂 “张导目前已经拍了第二部电视剧了是吧？你对电影有没有什么看法？毕竟，和电视剧比起来，电影才是艺术。” “？？？” 听到这个问题，张秦川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 艺术个鸡毛啊，要是让他拍个什么人体艺术，他还勉强能干，但是拍电影，还艺术 拍这玩意不是为了赚钱吗？ “我对电影的看法，可能和王老师不太一样，我从业于韩国，这方面的思想受他们的影响比较深。” 王欢看着张秦川，脸上的笑容充满了鼓励之色，也不插嘴，示意张秦川继续说。 “嗯，韩国那边的商业电影比较发达，影视公司都是自负盈亏的，相比起咱们国内以前的制片厂模式，他们算是市场模式，在这种模式下，电影的属性，首先要保证能赚钱，在能赚钱的前提下，再谈艺术。” “而长安这边呢，又有一个西影厂，我刚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西影厂改制，对一这方面的认识，就比较深刻一点，咱们国内，哪怕是西影厂这样的，也会因为自身盈利能力而改制，可想而知，电影如果只谈艺术不谈商业，基本上是没有前途的。” 王欢点点头，张秦川从韩国说到国内，又拿出西影厂举例，这个说法就显得可信多了。 首先从这段话里，就可以看出，这个张秦川的国际视野还是有的，甚至比国内很多同行要看得远一点，毕竟人家是从国外回国发展的。 “那张导的意思是，觉得咱们国内的电影，未来一定是朝着商业电影的方向发展？你也想往这个方向发展？” “差不多吧，张导，就是以前西影厂出去的那位，他今年不是有部新电影上映嘛？就那部《英雄》，这部电影不是号称张导的首部商业大片嘛？像张导这样的前辈都走这条路，这还用说什么吗？” 现在国内的电影市场氛围，还远远没到几十年后的那种商业氛围。 最起码，等到张导那部《英雄》上映后，今年，也就是2002年，才被称之为国内商业电影的元年。 可想而知现在的电影行情整体是个什么情况。 亿元俱乐部，对现在的导演来说，那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一部投资几千万的电影，能收回投资已经很不错的，能大赚的，那都是少之又少，要说赚钱能力，现在这个时间段，电影真不比电视剧强到哪里去。 第109章 ：使绊子 “那如果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拍一部电影，张导有没有什么想法，能不能跟我讲一讲？” 王欢右手舒展了一下，顺势翘起二郎腿，能看出她对张秦川印象改观以后，心态好像也有了点变化，两人之间的氛围轻松许多。 “没有什么题材限制嘛？” “没有，看你了，尽你所想，畅所欲言。” 王欢脸上尽是鼓励之色，别看张秦川刚刚说的什么他是汉族，那只是户口本和身份证上的文字而已。 真论血统，这些北方少数民族，特别是蒙古族、满族这些，谁家百十年前还没和汉族混过血啊？ 对待不同的人，主观感受不一样，看法就不一样，对待的方法也会随着这些变得不一样 “我这个人呢，比较喜欢拍一些比较有意义，偏向主旋律一点的片子，但还追求一些商业属性。” “至于具体想拍什么电影，这个前提太多了，演员的阵容、制作周期的长短、资金有没有什么限制，这些都要考虑到，你突然这么问我，选择范围太大了，我不好说。” 张秦川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很谦虚。 但他越谦虚，王欢就越喜欢。 像这种年轻的导演，心高气傲的她见多了，但像张秦川这么谦虚，而且人家还有现在这样成就的前提下，这就不常见了。 这证明眼前这位张导，性格很沉稳，不像他长得那样，给人一种不喜欢动脑子的感觉。 这种前后反差感，很招人稀罕 “嗯，你也知道，我们电影频道的资金也有限，这次是准备挑选两三个年轻导演扶持一下，每个人给些资金，大概在二百万左右，至于具体数字，还是得看一下具体剧本，到时候经过商讨再进一步定下金额。” 王欢这话，差不多就相当于提前内定了。 看似名额只有两三个，但张秦川这样的，有领导打招呼，让他占一个名额，真不算大事，她这边，责考察一下，她的意见稍微能左右一下结果，起到一个相对来说的参考目的。 “两百万？” 面对这个数字，说实话张秦川是有点瞧不上的。 放到一年前他还看得上，但现在这点钱够干啥啊？ 要是仅限于这个资金，抠抠搜搜的拍一部小成本的电影出来，虽然也能办的到，但他会很不爽，念头不通达。 本身他现在就能拍电视剧赚钱，要是放下手头的赚钱项目，转身去搞电影，项目资金还这么少，心里多少会有点丢了西瓜捡芝麻的感觉 “王老师，是这样的，你看我的公司，现在公司里员工将近五十人，人员来自三个国家，我这边不管是摄影、道具、妆造等等，各部门人员齐备，我本身还可以写剧本拉投资。” 张秦才一脸自信的把他的条件一样样摆出来。 王欢笑意满满的点点头，虽然她还没来得及参观公司，但张秦川现在说的话，她信！ 这意思很明显了，他有点看不上台里给予的这个资金了，那剩下的她想看看张秦川有什么想法。 “张导有什么想法可以直说，我们是扶持青年导演的，但不一定只是扶持贫困的青年导演。” “哈哈，我懂王老师的意思，我的意思呢，人员、资金、剧本之类的，我都有，我现在只差一个机会，而王老师你们就是给我送来机会的人，面对这种机会，我想好好把握，但在你们资金有限的情况下，咱们双方能不能稍微把这个扶持模式改一改？” “哦？张导要改成什么模式？” “合作模式！我们双方合作，你们该出资金出资金，不够的由我这边再去拉资金补上，既然要拍电影，我就想按照我的想法，好好拍一部没有掣肘电影，哪怕是电视电影，而且为什么不能把电视电影商业化呢？” “电视电影商业化？” 听到这个词，王欢更感兴趣了，这倒是个以前没听过的新词。 “对，电视电影商业化，比如我们双方合作的这部电影，只在电影频道播放，那就太可惜了，我们完全可以在电影频道播放完之后，再把版权卖给其他电视台嘛，价格便宜点无所谓，只要我们卖的次数多，整体出售的金额加起来，这不就相当于票房了？” 这个想法，还是张秦川从上次卖剧的时候得到的灵感。 国内电视台这么多，不一定非要卖给卫视台啊，市级、哪怕是县级，那么多电视台呢，他们就不想花小钱买部不限播放次数的电影吗？ 只要卖的数量多，哪怕是一次卖五十万，卖一百家电视台呢？ 这五千算不算约等于票房收入？ 而且这钱只用交税，还不用分给影院票房分成，说不定比大部分电影都赚的多。 谁说电视电影就不能赚钱的？！ 就看你怎么操作了。 要是只靠张秦川自己，他当然没有这种信心，但现在这不是有电影频道一起合作嘛 销售任务就交给他们，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哪怕卖不了一百家电视台，五十家总行吧？ 别说电影频道没这个面子。 一家给个一百万版权费意思意思，这不就赚啦？ 这库库赚钱，咋赚不是赚嘛？ 赚钱嘛不寒颤。 要是操作的好，等电影频道尝到甜头，有一就有二嘛，以后抱上这个合作伙伴的大腿，那也算有了一个稳定的上映频道了 “？？？” 王欢听完张秦川的计划，脸色有点僵，还有点愣神。 好像这个计划虽然听上去有点离经叛道，但确实有可操作性嘛。 他们是扶持年轻导演的，但没人规定这种年轻导演拍出来的电视电影不能卖钱啊。 要是真能赚钱，台里也不会拒绝，因为这是正经渠道卖片子赚来的钱。 相反，要是真靠着张秦川的电影，台里赚钱了，这不就更加印证了台里这个扶持计划的先见之明了吗？ 扶持年轻导演，等年轻导演拍完片子，又能给台里带来收入，大家这是互惠互利，逻辑完全说的通、没毛病！ 哎？！ 好像绕了一圈，最大的问题就是，张秦川能不能拍出赚钱的电视电影了。 只要这一点有保证，那这个项目的成功率，能直线上升 “张导的信心很足嘛，要是按照你这个想法，确实有操作性，但话又说回来，我还是想听听，张导你对这个电影，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比如拍什么类型的，或者更具体的故事内容，可不可以详细聊聊，我到时候我回去也好跟台里的领导汇报工作。” 王欢这话说的已经开始带上了客气的语气。 要是张秦川全靠电影频道扶持，那她还能摆一摆老资格的架子。 但人家现在摆明了直接要求和台里合作的，这样一来，双方的身份就直接对等了，她就不能再像刚才那样，那么居高临下了 “具体的细节嘛” 张秦川笑了笑，摸出烟盒给王欢示意了一下。 “请随意。” 王欢毫不介意张秦川抽一根，玩艺术的导演，抽根烟方便思考，这不是很常见吗？ 见张秦川点上烟，淡淡的烟雾笼罩着他的面庞，给他的气质又增加了点荒野的气息，王欢脸上的笑容反而更盛了。 “我是拍警匪片出身的，王老师你也知道。” “叫王姐吧，叫老师太生分了。” 王欢出言打断了一下，顺便伸出胳膊，把烟灰缸往张秦川这边推了推。 “哈哈，行。” “王姐，我第一部电视剧拍的就是丢枪、警察和匪徒之间博弈的故事，我不知道那部电视剧你有没有看过，我这边省台给我的反馈还可以，第二部呢，上个月也拍摄完毕了，讲述的大概内容是打击黑恶势力的，这部剧还是跟石庄市局合作一起拍摄的。” “嗯嗯！” 听到这句话，王欢这才算搞清楚，为什么他们公司门口会挂一块石庄市局颁发的铜牌了，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看来这位张导很喜欢和警察合作，算是走到哪合作到哪。 这个模板就有点官方御用导演那个架势了。 这是国家队的苗子！ “警匪、黑恶势力，这都是当前社会上比较尖锐的问题，我们发展的这么快，这些年外部文化一股脑涌进来，很多东西都出现了，如果拍电影，我还是比较倾向于拍一部反映青少年暴力的社会问题题材的。” 张秦川弹了弹烟灰，眼光透过烟雾，看着王欢，开始详细描述他的想法 从那天老厂长给他打电话开始，他就开始考虑了。 进电影圈，不只是拍电影这么简单，他这个人的思想，比较偏那个方向。 对张秦川来说，进电影圈，约等于抢别人的地盘，至于是抢谁的？ 国内内地的这些导演，他还没看到眼里，剩下的 目标就很明显了，南边有人北上圈钱，他以后必然要和这群人对上。 与其等以后大家正面开干，那不如先下手为强！ 这是他个人的习惯，不喜欢等人打上门再说。 而想先下手为强，怎么干？ 现在就光明正大的站出来指责人家，这种方式太蠢太笨了。 他需要一个隐蔽一点，但又能很好的影射他们的方法。 比如受到某些港片的影响，青少年变坏了，变得暴力了，然后引出的一系列社会问题。 这样的内容，看起来很隐秘，但有心人如果想要刨根问底，本质上的问题，是很好追溯的。 而且现实情况就在这摆着呢，无非是由他张秦川先把这把火点燃而已。 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很多人都看过港片吧？ 看过港片的，古惑仔系列的片子是绕不过去的。 这些片子的内核是什么？ 不就是讲各种混子和黑恶势力嘛？ 看多了，因此而走上邪路的年轻人，还少吗？ 别说是现在了，哪怕是二十年后，被这些电影影响的年轻人也不少。 对这种片子的套路，张秦川贼熟，挑毛病他都知道从哪里开始挑。 再加上他拍了两部警匪片，这就更能得心应手了。 如果为了保证稳妥，还可以把他的新电影好好包装一下，比如引进外资。 要是觉得还不保险，或者怕某些黑子举报，甚至题材太尖锐等问题不过审，那可以换场地嘛 老子不在国内拍摄，不讲国内的故事，把故事背景搞到国外，用国外来影射国内，这行不行？ 只要想找麻烦，他有一万种方法给南边那些人使绊子。 使完绊子，他还能收获掌声和荣誉，还有钱！ 不过这些隐藏目的就不用摆明了说了，只讲前面的计划对于现在就够了 听完张秦川的描述，王欢惊为天人。 虽然张秦川想法很跳脱，但是细想就会觉得，很有可行性！ 而且，不管怎么说，哪怕是剧本都没见到，就单单听他的描述，她都觉得这项目可以做！ 这是什么？ 这就是导演本人的能力。 他们本来出发点是跑到新手村，拉几个新手练练级的。 但现在新手村里杵着一个金光闪闪的大boss级别的。 两两相比，优势太大了！ 不管之后的导演如果，最起码在王欢看来，张秦川比她来长安之前，见过的那几个年轻导演，不论是在处事能力上，还是办事务实程度上，都差着好几个级别！ 那些糟粕之才，还在考虑表达什么镜头语言、思想深度呢，人家张导这边都能直接讲出合作项目和具体后续合作该怎么操作了！ 这么稳定、成熟的“新手”，这换谁来，谁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好的。” 王欢朝旁边的摄影示意，摄影师对她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意思就是刚刚她和张秦川之间的对话都拍上了。 “那行张导，那咱们今天就聊到这里？我们这边还有几个走访对象需要过去都见见，聊一聊。” 王欢也是个爽快人，感觉张秦川这边差不多了，她就想去下一个考察目标那里了，早点吧所有人走访完，早点开启新项目 “王姐急什么？你刚刚还说叫你王老师显得生分，现在你们好不容来一次长安，我这个东道主还没招待你们呢，你们就急着走？这传出去了，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张秦川顺势拉着王欢的手，一脸热情的挽留。 至于这样会不会耽误后面她们的走访之旅 那关他张秦川什么事儿？ 被耽误了，就算排在他后面的人倒霉，是他们没那个命！ 反正他这边准备先把这群人留下来几天，眼下既然聊开了，先好好招待一番再说。 第110章 ：矛盾爆发 “啪！” 客厅转角展示架上的花瓶，被拿起来狠狠丢在地上发出一声剧烈的碎裂声。 花瓶破碎的碎片摔的满客厅都是。 张嘉一坐在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烟灰已经积了好长，颤颤巍巍的像个枯树枝“粘”在烟嘴上，迟迟不肯掉落。 “你看看你那个侄子，操的什么心？暴发户？嗯？” “大虎那是好意！” 张嘉一脸皮抽了抽，一个没注意，长长的烟灰终于断了，白茫茫的烟灰落下，腿上、桌子上，沾的到处都是 这段时间，自从拍完上部剧，张嘉一还是按照原来的习惯，到处去找资源。 本来吧以他现在的名气，片酬最多只能给到一集三四千左右。 但上部剧，张秦川直接给他涨到了五万一集的片酬！ 这样一来，有些人听说了他现在这个片酬价格，就不敢用他了，而且张嘉一也懂这个道理，他还不敢擅自把片酬降下来。 那部剧还没上映呢，现在他这种情况属于名不副实，或者说是市场延时。 他要是擅自降价，这就相当于拆张秦川的台，搞得张秦川像是冤大头似的。 这样的事儿，他干不出来。 所以，这段时间，因为他片酬“虚高”，连累他一部片子都没找到，找不到片子，就没有新收入，没有新收入，有些人就看不下去了，两人今天算是终于吵起来了 看着到处乱飞的烟灰，刚刚摔瓶子的人好像爆发似的。 “这个家你关心过吗？你关心过我吗？嗯？你看看你弄的？你收拾过这个家吗？” “家家家，我没关心过家里？这两套房子不是我买的？贷款不是我还的？你想出去拍戏我管过你没有？你不想出去拍戏的时候，我管过你没有？” “我没关心过这个家？这家里的花销不是我赚的？这些钱是天上掉下来的？” 张嘉一有点毛了，和对面顶了几句 “家里都靠你？换哪个男人来赚不到这些钱？你一年才赚几个钱啊？现在好了吧？片酬上去了，以后谁还找你拍戏？不是挺厉害吗？五万一集啊，谁以后还敢找你拍戏？你以为你算老几啊，还敢要五万！你这辈子就死在你那个杂种侄子身上吧！” “啪！” 听到这句话，张嘉一彻底破防了。 什么叫杂种？ 那张秦川要是杂种，作为他的亲叔叔，他自己又是什么？ 这是连他祖宗十八代都骂进去了！ “你骂谁杂种呢？我问你骂谁杂种呢？我天天在外面赚钱，回到家连口热饭都吃不上，我为了什么？我结婚就是为了给你当牛做马的？！” “哎？你还厉害了，我就骂他杂种了，怎么了？你养我不应该？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我告诉你，你有气出去撒去，别在我这儿发，你算什么玩意儿，你还跟我发脾气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啪！” 破手机朝说话的女人这边砸来，女人一躲，手机砸到女人身后的展示架上，又一个花瓶被砸碎了。 看到这一幕，女人尖叫着。 “姓张的，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我嫁给你，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你现在出息了，你居然敢打我！” “能过过，不能过拉倒！不能过就离！” 张嘉一脸色通红，他实在是受够了，以前赚钱不多的时候，回来挨骂。 现在赚钱多了，回来还是挨骂。 赚多赚少都得挨骂！ 以前他还以为是他能力不行，现在他终于看透了，是他妈的过日子的人不行！ 在她眼里，他不管干什么都不行！ “离就离，我没了你还过不成了？明天就离！给我滚出去！别在我家待着！我告诉你，你欠我们家的，你一辈子都还不清，哪怕是离了，你也得给我净身出户！” “都给你！都给你！老子还不稀罕呢，都他妈给你！” 张嘉一狠狠按灭已经烧到手的烟头，转身就走，外面的防盗门随着一声狠狠关门发出的巨响，房间内重新陷入了安静。 女人看着地上的碎片，感受着屋内安静的气氛，呆了呆，然后一声尖叫划破长空。 “啊！！！” “王老师，各位领导，这是厂长给你们定的软卧票，这是我们这里的土特产，你们带上车留着路上吃。” 还是上次接待王欢的那位小姑娘。 此时经过几天的仔细考察，王欢和来时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 这几天，他们这个考察小组，被东方厂的专业公关小组派来的几个人，加上旅游局派来的一个专业导游，带着他们在长安周边的景区，狠狠考察了一番。 能进的景区他们进去了，不能进的景区，他们也进去了！ 王欢乐呵呵的接过车票，看着后面的大纸箱，有些好奇道：“都玩了这么多天了，张导还送礼物，实在是太破费了，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都是土特产，有的是厂长老家那边的土特产，厂长说了，让您务必收下，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小姑娘看起来很羞涩，单从长相上看，就是老实人。 只见她搬过来一个大纸箱，拿着钥匙按开上面的胶带。 从里面掏出几个礼盒打开，边开边给王欢介绍。 “王老师，这是山参，厂长说这是三十年的，我也不太懂，这几个都是，这个是鹿茸，这些是切好的，这一对是没切的，可以当装饰品，这个是雪蛤油，美容养颜的，您肯定懂，这里还有些灵芝、榛蘑，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小姑娘一直强调这些东西不值钱，但王欢看着满满当当塞了一大纸箱的所谓土特产，心里突然有点慌。 她不是没收过礼，但眼前这些东西，真的和不值钱扯不上关系！ 这里面这些东西，她是知道的，每一样都不便宜，那些山参就不说了，这里面最便宜的，估计也就是榛蘑了，这玩意就是小鸡炖蘑菇里用的蘑菇。 就这些东西，还什么留给他们路上吃？ 这是路上能吃的东西吗？ 就这人参，干啃啊？ 要是路上真吃这些东西，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那鼻血都不知道要流多少。 而且，这么大的分量，他们也不好带呀。 这礼物送的 小姑娘仔细盯着王欢的眼睛，看出了她眼中那一丝为难。 这才适时开口道：“各位老师如果觉得不好拿，也可以给我留个地址，我们直接帮各位老师寄回家里，各位不用担心的。” “！” 王欢这才第一次正视这位其貌不扬，气场很亲和的小姑娘。 临走送礼物，很正常。 送到车站，也很正常。 但人家送的这么多，让他们不好拿，看似不正常，最后这一要地址，前后关节就联通了。 要地址干什么？ 这么多东西，总不好留单位的地址吧？ 那如果留了家里的地址。 以后只送这一次吗？ 只要有了家里的地址，以后他们不是想什么时候送，就什么时候送了？ 这活儿干的挺专业啊。 连给她拒绝的机会都没有了。 “替我谢谢你们厂长。” 王欢看着小姑娘拿出纸笔，显然印证了她的猜测，人家就是在这儿等着她呢，纸笔都提前准备好了。 这事办的，她只能收下了。 看着这几个人一一留下地址，收起本子，小姑娘这才朝王欢鞠了个躬。 “谢谢各位老师，给各位添麻烦了，我先带各位老师先进站吧。” “好的。” 夜里十一点多，房间里的喘息声刚刚平缓，张秦川坐起身靠在床头上，盯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他的别墅装修好了，现在已经不用再住到宾馆里了。 看着崔贞媛裹着一件睡衣，忙前忙后的收拾，又把擦完的纸巾带出去。 张秦川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这才发现手机上有几个未接来电，还是刚才不久前打来的。 拨通电话回过去 “喂？” “张导？我是老王啊，未央区的。” “哦哦哦，王所你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吗？” 听到电话里的介绍，张秦川想起来了，这是未央区派出所所长——老王。 “咳是有点事儿，张老师最近是不是情绪不好？他最近没和你联系过吧？” 张老师？ 自己认识姓张的人太多了，张秦川听到这个称呼稍微愣了一下。 “王所说的张老师，是哪个张老师？” “” 王所长那边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又提醒了一句。 “就嘉一老师，刚刚我们接到电话，有群众报警，到了之后才发现是张老师酒后和人起了点争执，他现在人在我们所里呢，我看他也没带手机，本来想给张老师他爱人打电话呢，张老师把我拦住了，我这也是没办法了，才想起来给你打电话说一声。” “？？？” 张秦川一下坐直身体。 “我三叔？喝多了？他受伤没？” “张导你别慌，没啥大事儿，就几个酒蒙子，人都在这儿呢，要不你看你过来一趟？” “行，我现在就过去，王所给你添麻烦了，我现在就过去！” “哎，好好好，那我在这儿等着你。” “好的，那我先挂了！” 三叔坐在派出所大厅的走廊里。 整个人稍显颓废的靠在椅子上。 张秦川看见他才松了口气。 右手捏着三叔的下巴把他的脸微微抬起。 左眼一个乌青的黑眼圈，看情况不太严重。 “咋了这是？大半夜的怎么自己在外面喝酒了？” 坐到三叔旁边，张秦川的声音很轻。 “你咋来了？” “人家王所给我打电话了，我能不来吗？” “哎” 一声长长的叹气声。 张秦川拍了拍三叔的肩膀，见他不说话，站起身先去旁边的办公室 “王所？” “哎，张导来了！” “哈哈，又给你们添麻烦了，这大半夜的，来的路上顺手买了点夜宵，给咱们各位值班的同志加加餐。” 张秦川伸手一指，跟在他身后的崔贞媛赶紧把两大兜装着饭盒的塑料袋放在王所的办公桌上。 “这这这张导太客气了！” 看着桌上的东西，王所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 他以前和张秦川接触的不多，但听过数次这位的名号。 在系统内部，这位年纪虽然不大，但做事十分讲究，属于那种不用上面交代，他这边就得主动照顾的类型。 现在近距离接触，看看人家，年纪轻轻身家千万，大半夜的一个电话就过来了，不仅一点架子没有，还顺手带了夜宵！ 这样的做派，和那种赚了点小钱、就拽的不知道他们姓什么的暴发户一比，差距太大了，怪不得人家名声好，这就是格局！ “咔！” “咔咔！” 三叔木着脸，他旁边站了三个看上去有二三十岁的混子，其中两个人胳膊上还有纹身。 崔贞媛拿着拍立得，给他们合照。 三叔给每一个人握手道歉，双方算是私聊和解了，崔贞媛负责拍照留底。 王所长陪着张秦川，两人站的稍远。 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拍照，但人家张导是体面人，张老师也是个演员，眼下出了这样的事儿，双方和解私了、道歉，留个证据也说的过去，公众人物嘛。 要不是烧烤摊旁边的群众打电话报警，这种小事现在都没人管，不就是动了几下手嘛 “那行，王所我就先带我叔回去了，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 王所站在门口，跟车里的张秦川打招呼告别，一直等到张秦川这辆猎豹越野车消失在路口，王所长才转身回所里 看着手上的几张照片，张秦川脸色阴沉，他顾不上坐在他旁边正在发呆的三叔，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大哥？” “你现在到我家里来，知道地址吧，就到我们那个小区门口等我。” “什么事儿啊？” 电话对面的小文声音都点闷，后面还伴随着一些奇怪的声音。 张秦川深吸了口气。 “废他妈那么多屁话！赶紧过来！” “哦，知道了！” 电话里的声音稍显混乱，转眼就挂断了 车刚到小区门口，张秦川就看见小文站在一辆打着双闪的桑塔纳旁边等他。 “这是照片，这里面这三个人，后面是他们的大概地址，找到他们，一人打断他们一条腿！” 小文看着脸色阴沉，连车都没下的张秦川，接过照片看了眼，背后用铅笔写的有地址。 “哥，这是咋了？” “别问那么多，带上你的人，干的干净点。” “知道了！” 第111章 ：联合首播？ 三叔全程看着张秦川的动作一言不发，直到回到别墅，被张秦川架着胳膊扶到沙发上，这才再次往沙发上一瘫。 点上两根烟，把其中一根塞给三叔，又接过崔贞媛端来的蜂蜜水放到一边。 张秦川这才叹了口气道：“说说吧，刚才在所里不好说，现在没外人了，还不能说？咋回事啊？” “打人不好，你别让他们影响到你。” 三叔两眼无神的盯着吊灯，还不忘交代一句 “三叔，我这人，能吃苦、不能吃亏，你这眼上挨了一拳，不能白挨，他们打了你，就等于打了我。” 张秦川抬手把胳膊搭在三叔肩膀上。 这种事儿，他都见怪不怪了。 要是对方是普通人，他反而稍微忌惮点，但对方身上纹龙画虎的，他反而不在乎了。 对付这种人，只要不打死，啥事都没。 又不是砍手砍手脚，打断一条腿而已，现在的治安环境，民不举官不究啊。 更何况是本身就不干净的小混混，从刚刚提出私了的时候，对方的反应就能看出问题来了。 他敢让小文去动手，就有兜得住的信心。 让几个韩国人，酒后跟混混发生口角，打一架，多正常啊。 真被抓住了，大不了赔钱呗，他还差那几万块钱？ 赚钱是为了什么？为了受气？ 这点小事，在现在太常见了。 要是三叔被人打了，他一点反应都没，别人以后怎么看他？ 不打断他们的狗腿，他难消心头恶气 “哎” 三叔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准备和你三婶离婚，我算是看开了，这些年我是白活了！” “呦？” 这倒是稀罕了，张秦川眨眨眼，三叔这是觉醒了？ “因为啥啊？别现在说好了，天一亮又反悔了。” “吼叔在你眼里，就这样？” 三叔横了张秦川一眼，脸蛋被风一吹，红扑扑的，有点落魄、还有点滑稽。 “行，我不问了，你的日子你做主，你干啥我都支持你！” 拍了拍三叔的肩膀，张秦川对他们家那点破事也不感兴趣，爱咋咋吧，他忙着呢。 “哎” 三叔又叹了口气，胸口起伏几下，像是想通似的自言自语道：“我算是看透了，大虎，你说人这一辈子图个啥？学习、工作、攒钱、结婚，结婚了还得继续赚钱，买房、养家，辛辛苦苦几年，到头来啥都没有，你说这是图啥？” “咋了？三婶给你赶出家门了？” “算是吧，我们吵了一架，我也不想过了，我是受够了，现在想想也解脱了，东西都给她，我啥都不要！” “讲究，就算是离了，咱也不能让人家挑理，不过你现在是不是没地方住了？” 张秦川伸了个大拇指给三叔。 这让本来还感慨人生的三叔脸色一红，话说的潇洒，但他现在真的是一无所有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去给我把旁边那套房的钥匙，还有车钥匙都拿过来。” 张秦川对着远处的崔贞媛喊了一声，这才拍了拍三叔道：“三叔，你别有太大心理负担，你看看你，头发都白了，不管以后咋弄，咱过好当下，该吃吃该喝喝，别想那么多，没有了咱们再赚！” 三叔看看张秦川，又看看去拿东西的崔贞媛。 此时此刻他虽然没明白张秦川要给他什么东西，但他真有点羡慕自己这个大侄子了。 这小日子过的，短短一年多，别墅住上了，女助理带在身边，开车都不用自己开，每天还给他端茶倒水，甚至还能暖被窝，还不受气。 这再对比自己这几年过得日子。 自己难道还不如大虎这孩子看的开？活得明白？ 真是一把年纪活到狗肚里了！ “啪！” 接过崔贞媛递来的东西，张秦川直接把钥匙塞进三叔手里。 “钥匙，是旁边那栋别墅的，我名下的，装修好了，以后你就住那里，车咱刚刚坐那辆，你先开着，离婚的事儿，需要帮忙你告诉我，身上还有钱没？” 三叔看着手里的钥匙，又看看张秦川。 “你这小崽子，瞒我瞒的好苦，我以前问你邻居是谁，你还不说！” 想起上回那次，三叔脸红了，眼睛也跟着红了。 还他妈的得是自己人，外人都靠不住！ 哪怕是媳妇！ “车都给我了，你用啥？” “我们公司有班车啊，我不能让他们来接我？操那么多闲心干什么？你用着吧，还有钱没了？我一会儿给你拿点现金你先用着。” “嗯。” 三叔点点头，这些东西，要是换成以前，他肯定不会收，这有点显着他这个长辈很无能。 但现在，他就收的心安理得了。 这是老子的亲侄子，有什么不能要的？ 客气话还说什么？ 都是一家人！ 以后日子长着呢 十月中旬。 都说长安城是旅游城市，不分淡旺季。 在这里，只分旺季和旺旺季。 但哪怕是旺旺季，东方影视制片厂所在的区域，也是人烟稀少。 韩主任坐着省台的桑塔纳，一摇一晃的穿过土路，幸好萨塔纳底盘高、减震好，要是坐个奥拓，这一路过来，车底盘都不知道要被擦多少次了 “张导，你这里我可是一次没来过啊，你躲在公司里干什么呢？不让看啊？” 握着张秦川的手，韩主任下巴一抬，鼻音拉长，开了个玩笑。 “哈哈，有啥不让看的，这不是刚弄好，有点乱嘛，怕你嫌弃。” “有啥嫌弃的，老话说得好，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张导你这地方，因为有你在，再烂又能烂成什么样？” 两人关系早就熟络了，相互之间开玩笑就带着点互捧的属性了，韩主任也不像以前那么见怪，连山不在高有仙则灵这种话都能说出来了。 “哈哈，韩主任，你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今天务必好好喝点，你看我灌不灌你吧。” “喝不了、喝不了，你这年轻人怎么能欺负我这个老家伙呢。” 韩主任笑着松开手，跟着张秦川步行进公司。 一路听着张秦川的介绍，左瞅瞅右瞅瞅。 “张导，你这赚的钱都砸进去了吧？” 听着张秦川的规划，以后这里要建个什么，那里要建个什么，韩主任一脸羡慕。 他虽然不懂什么建设养成，但这种自己划块地方，自己规划，自己赚钱，最后再看着一栋栋新建筑拔地而起的感觉，是个男人都很羡慕。 “那可不，我就守着我这一亩三分地，赚点钱投进去了。” “哈哈哈。” 因为有电梯，张秦川把新办公室搬到了新办公楼的顶层。 站在办公室里看窗外的风景，真有那么点荒郊野岭的感觉，但是他相信市里说的话，早晚会发展到这里的，忍一忍就过去了！ 崔贞媛端着茶具，泡好茶后带上门出去了，办公室里只剩张秦川和韩主任两人。 韩主任翘着二郎腿，拍了拍坐下的真皮大沙发。 “这回是什么章程啊？你一说新剧做完后期了，我可是放下手头上的事儿就来了。” “哈哈，韩主任我还没打听呢，上回那韩剧效果咋样啊？” 张秦川坐到韩主任对面，端起茶壶给韩主任续了点茶水，才问起上次省台引进的那部韩剧 “这个” 说起这个，韩主任有点怨念，又有点想不通。 “效果还是有点效果的，但是也不火爆，只能说不赚不赔吧，台里现在有点左右为难。” “他们这种肥皂剧就这样，收视群体针对的客户不一样，我都不看这种剧，但这种剧比较稳定，要想火爆你上回也看见了，那种剧价格可不一样。” “也是” 韩主任点点头，这种事儿，谁都保证不了每部剧开播就火，幸好没赔钱，这已经算是万幸了。 “说正事，这部剧怎么说？你报个价，我回去好好合计合计。” “报啥价啊，这部剧人家北河省省台打过招呼了，那边也想要首播呢。” 张秦川抬眼看了眼韩主任，语气里带了点为难和怂恿。 “凭啥啊？就他们还和我们抢首播呢？他们有几个钱啊？” 韩主任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要是换成别的台，他还能稍微怕一点，但北河省台。 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都是菜鸡 “拍摄的时候，人家市局给了很多帮助，上次买剧的时候，人家也二话没说就给钱了，这回还是在人家那边拍的剧，我也不好拒绝啊。” 张秦川说的他很有难处，把道理都摆出来了，说完一脸无奈的看着韩主任。 两人大眼瞪小眼，韩主任是有话没办法说，张秦川是故意先把难度说出来，等着看他的反应 “张导，你可是咱们长安的人呀，你要想想办法啊，总不能你这飞黄腾达了，忘了家乡父老乡亲啊，你说是不是？要是以后再去外地拍摄，总不能在哪拍，哪就有首播权吧？省台待你不薄啊。” “主任，道理我都懂，但是这话我能说出口嘛？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不能帮忙的时候喊人家，帮完忙了我不认这个人情吧？过河拆桥的事儿，我干不出来啊。” 张秦川点上一根烟，直到一根烟都快抽完了，才像刚想起来似的，开口道：“对了，前几天刘主任给我打电话，他说要不然搞个联合首播？我觉得不靠谱，也没给你提。” “联合首播？” 韩主任眨巴眨巴眼，盯着张秦川的脸色看了看。 “那价钱呢？一块给？还是各给各的？” “各算各的呗，联合首播嘛，刘主任说咱们两边的省台覆盖范围也不一样，不耽误。” 韩主任直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 “张导按理来说，你这部剧是应该比上部剧涨涨价格了，但有啥事，咱关起门来慢慢谈嘛，干嘛带上外人？” “啥外人不外人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啊，韩主任我也是有苦衷的。” “行行行，那我去看看剧，先看剧！” 韩主任暗暗瘪嘴，这小狐狸太狡猾了，拉着外人给自己抬身价，关键是他还挑不出理来。 只能先看看剧，之后的事儿，之后再谈！ 送走韩主任，张秦川坐在沙发上笑了笑。 他都给三叔抬身价了，怎么会忘了自己。 要是把希望全放在省台身上，那也不是事儿，不能指望省台给他开到六七十万一集吧？ 以他的估计，45万一集就是一关。 但现在拉着北河省台进来，那就不一样了，哪怕是他们两家一家出三十万，那合起来他一集电视剧就到六十万了！ 这是什么概念，抛开事实不谈，这个价格绝对到国内一线了！ 而且对他们两家电视台也有好处，每家出的钱都不算多，但说出去，都能以这部剧是一集60万的价格来宣传。 大家一起买的剧，当然算总价格了。 这种三方共赢的手段，除了稍投机取巧一点之外，也没啥不好的。 现在的这些省台，影响力都不算太高，要是再过几年，这样的操作手法就不太好用了。 嗯 想到这儿，张秦川眯着眼，如果这部剧两台联手拿下之后收视率还行，那就证明这个操作方法，短时间内很好用。 有了这个前提，到时候可以旁敲侧击问一问北河省台，他们需不需要引进韩剧。 要是他们需要的话，那就拉上西陕省台，大家一起再来一次联合购剧。 一回生二回熟嘛。 这次大不了去找一部稍微火点的韩剧卖给他们。 不管他们是赚是赔，反正张秦川不会亏！ 顺手把这件事记到笔记本上，张秦川拿起画本，这上面已经画了一小半了。 是他关于电视电影这一块的新剧本。 目前他连演员找谁都还没想好，但是三叔这边肯定要带上。 嗯上回见识了老刘的演技，也可以带上。 还有他的钱袋子，冯老哥。 这位也可以带上。 剩下的就是几个演青少年的小年轻了，这个倒是不太好选，到时候等正式签合同后，再让电影频道帮忙找找人吧 ps： 昨天有人带节奏，说我短小、说我水。 如果非要我选，短小这个词收回去，后面那个字我认了！ 不就是加更嘛？ 咬咬牙偶尔我还是能加一章的。 带节奏的，影响团结的话都收起来，各位彦祖收手吧，外面全是鸭子！ 我就一个扑街，写的细了被骂、节奏快了也被骂、干啥都被骂。 别给我整一出什么票给别人了，然后什么我加你q再踢出群之类的，这个剧情我熟，但我干不来啊 我连月票啥的都不敢要，我怂的一批。 各位老爷饶了我吧，昂，比心！ 第112章 ：勇哥，我想你了 跟着服务员一路来到放映厅，门上照例挂着一个小铜牌，上面用多种语言写着放映厅三个字。 打开门，里面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只有最前面的荧幕上，正在放着片子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不中用啊！” 红雷的声音咬牙切齿的语气中又带着点恨铁不成钢。 由付老师客串饰演的封彪耸拉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前面的餐桌。 剃的锃光瓦亮的光头，被红雷按着脑门左右晃悠，跟拨浪鼓似的，一副受气包的表情。 韩主任慢悠悠的走到第一排，整个放映厅内不大，除了前面占据一整面墙的幕布，旁边的窗户能看出被多层窗帘盖得严严实实的，中间放着十几张宽厚的单人沙发，每个单人沙发旁，还放着一个小茶几，可以放东西。 第一排最中间的沙发上，此时正坐着一个翘着腿的中年人，中年人带着眼镜，手里夹着烟，左手还端着一杯饮料，手边的茶几上还放了几样小吃，正悠哉悠哉的看着剧。 看见这个人，韩主任愣了愣，突然加快进步走到此人旁边，用脚踢了踢他。 “哎！说你呢，你怎么在这儿呢？来长安也不跟我打个招呼，挖墙脚挖到我老韩这儿了？” “呦？” 被踢了一下的中年人抬起头，这才发现是韩主任，放下饮料按灭烟头，起身非常热情的和韩主任握手。 “韩主任，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打个电话说一声，我这工作在身，急着看剧呢，你先坐，吃什么我请你，等我看完再说。” 说话的人，就是刚刚在办公室里，张秦川提起的北河省省台的刘主任，这位在那边，也是购片主任。 同样作为省台的购片主任，大家相互之间都认识。 韩主任顺势往旁边一坐，接过刘主任递来的菜单看了一眼。 好家伙，彩页菜单上，什么菜、什么样，画的清清楚楚的，种类齐全，就是每个菜后面没有标价。 “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方？我随便点啦？” “点嘛！全点一遍，我请客。” 刘主任头都没回，说话相当大气。 韩主任看见茶几上还有个圆珠笔，拿起笔半信半疑的在十几个小吃上画了几个勾。 “那我真点了啊，付钱吧！” 把手里的菜单递给刘主任后，只见刘主任拍了拍韩主任，然后在韩主任沙发侧边的按钮上按了一下。 在韩主任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外面进来一个员工，朝他俩鞠了个躬。 “两位领导，需要点什么东西？” “呐，这是韩主任点的，你去安排吧。” 刘主任非常自来熟的把单子递给工作人员。 “？？？” “你怎么不付钱啊？” 眼看人家拿着单子就走，韩主任有点傻眼了。 “领导，我们这是食堂特供的餐品，专供在放映厅看剧的各位领导，不收费的，有其他任何需要你都可以按呼叫按钮叫我。” 服务员停下脚步又解释了一句，这才拿着菜单出门。 韩主任看看重新关上的大门，又看看刘主任。 “你他妈，不要钱的东西你给我装什么？还我随便点？你请客？” 一想到他刚刚点了数十样小吃，韩主任脸色突然有些不对劲，这不会被张秦川的员工当成土老帽吧？ “让你吃你就吃呗，事儿怎么那么多，别说话了啊，耽误我看剧！” 刘主任重新点上一根烟，美滋滋的继续看剧 “嘟嘟” 电话一直没被接通，张秦川也不急，单手插着兜，站在窗户边就这么听着电话里的声音。 “呀噗赛优？” “喂？勇哥？是我！” “咦西打电话干什么？” 听到张秦川的声音，电话里的勇哥发出一声比较嫌弃的声音。 “我想你了呀，来我这儿玩几天呗。” “滚！有屁快放，别说的这么恶心。” “真的，勇哥我真想你了，我这不是公司新办公楼建好了嘛，就想让你来看看，顺便好好招待招待你，考虑考虑？” 听到张秦川这么说，电话里的勇哥沉默了好一会儿。 “真没出啥事？” “那你要是真问，那倒是有一点点，但是电话里不好说，得见面聊，不过我想你是主要原因，谈事都是顺便的。” “滚！我就知道你这个狗崽子找我准有事，你等等。” 勇哥的声音忽隐忽现，好像在问旁边的人这几天的行程。 等了半分钟。 “大后天，大后天我去你那里，长安是吧？飞机能直达不？” “还得转一趟，不过不麻烦，到时候你提前告诉我航班就行。” “嗯嗯，挂了，见面再说吧！” 勇哥一如既往的雷厉风行，没说几句就挂断电话。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张秦川又翻了翻电话本，找到另一个号码拨出去 “嘟嘟” 这次的电话接通的就快了。 对面响起一个比较尖利的女声，听起来很年轻。 “大虎哥？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你来燕京了？” “呦？你还能听出来是我的声音呢？” “那忘不了！” 张秦川笑了笑，顺着落地窗缓缓走了几步，组织一下语言道：“最近你有没有戏拍？” “大虎哥准备拉我一把呢？” “你就说忙不忙吧！” “不忙呀，天天在家呢。” “那行，我这边有个电影项目，女主角、戏份不算太多，但是角色很有深度，你要不要？” “要！肯定要啊，嘿嘿谢谢大虎哥。” “我先给你说好啊，我这个项目，和电影频道合作的，资金不多，片酬也没多少，找你我就是图便宜。” “这话说得，你能想起来我就够开心了，还谈什么钱不钱的呀，什么时候开拍呀？” 电话里的声音明显很兴奋。 “大概下个月中旬或者月底吧，去国外拍，到时候我会让人提前通知你，你来长安找我，咱们一起去。” “得嘞，我就随时等你电话呗。” “嗯，挂了！” 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联系人小鹿，张秦川笑着按下挂断键。 又搞定一个角色，完美！ 转身溜达回办公桌边，长舒了一口气瘫在硕大的老板椅上。 又拿起剧本看了看，眼下剧本还没画完，先期的准备工作都得提前搞好。 想了想，张秦川又拿起座机给牛主任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咚咚。” “进来！” 看见牛主任进门，张秦川放下画本，指了指椅子示意牛主任坐下说。 “厂长？啥事？” “前些天和电影频道谈了个项目，我这边可能下个月要拍一部电影。” “电影？” 听到这个消息，牛主任很兴奋，作为一个老电影人，老是拍电视剧，总感觉不上不下的，现在看到张秦川终于要拍电影了，牛主任突然又感觉他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啥类型？去哪拍？演员都挑谁？” “牛主任，你先别急，项目还没签合同呢，我这边剧本都没弄好呢，但是咱们这个项目，我想提前开始准备，争取在年前拍完。” “这么赶？” 牛主任算算时间，现在十月已经快要过半了，离过年眼瞅着只剩四个多月了，这再加上前期的准备时间，就按一个月算，那留给拍摄和后期制作的时间，只有三个多月！ 这是电影、可不是电视剧，三个多月的总制作周期，实在是太紧张了。 “厂长，这个时间太紧巴了吧？就算你两个月能拍完，后期制作也快，但留给咱们的宣发时间也不够用啊，啥时候上映？春节档？这个时间会不会有点” 不是牛主任不相信张秦川，但现在的事实是，张秦川以前没拍过电影，贸贸然搞一部电影，只花这么点时间，还要赶在春节档这种旺季。 这一不小心就得被人家冲的连渣都不剩。 “什么上映不上映的，电视电影，到时候直接在电影频道播放，没人和咱们抢位置，稳得很。” 张秦川把之前的计划稍微给牛主任讲了讲，牛主任这才恍然大悟。 “电视电影啊啧。” 牛主任咂咂嘴，这比起真正的电影来说，差了那么点意思，但对于厂长来说，当做一次练手，好像也不错。 “那我这边需要做什么？” “等会儿我给市局打个电话，让他们那边介绍武警的同志给咱们认识认识，我是这么想的，这几天我那部电视剧的后期也做完了，咱们厂也不忙了，让武警那边派几个教官过来，就在咱们厂里，咱们搞几天军训。” “？？？” 牛主任听到张秦川这个要求，微微一呆。 “军训？训练咱们厂的员工吗？” “嗯！” 张秦川笑了笑，拿出烟递给牛主任一根，顺手拉来烟灰缸，放在两人之间，等点上烟，两人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讲述他的计划 “我准备到时候带队去韩国拍摄，那边的治安情况嘛，咱们提前做做准备，总是要好一点的，我的意思是，到时候军训就别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就练练团队协作和擒敌拳之类的对口技能就行。” “要是一切顺利的话，咱们大概12月份左右能走，两个月左右的拍摄时间，到时候直接在韩国那边过年，等过完年，咱们再回来做后期，这次过去，连工作带玩，一套全给解决了！” 听着张秦川这个安排，牛主任倒吸一口凉气。 “全程都在韩国拍摄嘛？” “嗯！” “那这个” 想想这个花费，公司这么几十号人，还有演员，在国外，还是在韩国这种物价高的地方。 第一次组织这种异国拍摄任务的牛主任，本能的有些紧张。 怪不得厂长让先组织员工军需呢，这身在异国他乡的，提前训练训练也好。 “那行，到时候咱们去韩国哪里拍摄？” “当然是仁川啦，我之所以拖到过年，就是为了在那边拍雪景，有几场戏需要雪景，在他那边拍摄也方便，我正好在那边也有点关系，到时候找人帮忙也方便。” “好的，那我现在就去准备？” 牛主任站起身，一想到公司这么多人要去韩国拍摄，他是既兴奋、又倍感压力。 “行，就这么点事儿，你到时候和武警教官那边对接好就行，给人家的待遇务必高一点，让他们尽管下手，别怕咱们的员工受罪，给我狠狠的训！” “好的，我明白了！” 三天后，机场回长安的路上，张秦川亲自开着一辆新买的猎豹，副驾驶上坐着才从韩国过来的勇哥。 就像上次勇哥在韩国接张秦川一样，这次车里还是两人，只是开车的人互换了一下。 “我都到了，有什么事儿还不说？” “急什么？多看看外面，这边比韩国怎么样？” 张秦川开着车，也不急着谈事，他特意饶了一段路，走安定门，再顺着大路，一路往长安宾馆开。 当车经过钟楼时，勇哥趴在车窗上，好奇的往外看。 “这玩意哪朝代的？” “明朝的，跟韩国那个景福宫时间差不多，怎么样？” “那肯定是比那边的好啊。” 勇哥顾不上说话，车都开过去了，他还扭着头看着。 从小长在东北边境的孩子，是很少有机会见到内陆古城里这些历史建筑的 回到长安宾馆，勇哥打量着张秦川给他定好的房间，又看了眼坐在沙发上，叼着烟的张秦川。 “你小子该不是让我去刺杀啥大人物吧？” 这一路上都不说事儿，现在又定这么好的房间，哪怕是勇哥神经大条，现在他也有点慌了。 “什么打打杀杀的，大哥我现在是文化人，搞艺术的，导演！” 拍了拍沙发，示意勇哥坐过来。 “勇哥，也没啥大事儿，我就想和你谈个合作，只要咱哥俩联手，这次的项目一定能成！” 听到合作，勇哥眉头一挑。 “又是拍电视剧啊？不玩不玩，我对这个不感兴趣！” “能帮上你的，你也不玩？” “哦？就你？拍个电视剧就能帮我了？” 勇哥脸上的狐疑之色溢于言表。 “那当然了，不信你看！” 张秦川从他的小包里掏出半份剧本递给勇哥。 “什么玩意儿啊？我看不懂，有屁快放！” 勇哥的忍耐，好像已经到极限了。 “哎，我这回是拍电影的，这部电影要是拍完了，如果咱们老家的人看过我的电影，到时候能打击到一部分人想去韩国的积极性。” 张秦川把剧本丢到一边，一脸真诚的看着勇哥。 第113章 ：特洛伊木马计划 听完张秦川的话，勇哥下意识的拿起剧本，翻开一看。 上面的内容简直辣眼睛，画的尽是些火柴人，上面还有对话，东一句西一句的，箭头、圈圈，乱糟糟的他看着头疼。 “什么玩意儿！” 啪的一声丢下剧本，勇哥叹了口气。 “大虎，我隔这么远飞过来，我以为你出事儿了，你现在给我搞这个？” “真的哥，你别急、我给你讲讲。” 张秦川搂着勇哥，先安抚了一下他的情绪，这才开始讲所谓的剧情 “哥，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在韩国人的一些影视作品里，他们是不是很喜欢宣扬咱们国内的朝鲜族过的不好？” 虽然张秦川户口上写的是汉族，但不管是勇哥还是张秦川周边的这些人，大家都把他当同族，毕竟都是一起长大的，勇哥和张秦川还是同村的，户口上写什么，对他们来说，真的不重要，反正大家就是自己人。 “嗯。” 勇哥点点头。 “那你记不记得，他们韩国人老是宣传，都是汉人排挤的咱们朝鲜族过的不好，比如不好找工作、欺负咱们？” “嗯好像有吧？” 勇哥他平时不太爱看影视剧，就算是看，他也喜欢看港片，不怎么喜欢看韩国的剧，那种剧他看起来没有亲切感 张秦川眨眨眼，有些东西呢，国内的人没接触过，其实也不懂这里面的道道。 就比如这种隐晦、或者光明正大的宣传，有时候上面都不太重视。 一是朝鲜族本身也不是什么大族，国内人口加起来，算上以前的老朝鲜族还有几十年前战争时期跑过来的，总共也就几百万人。 这个人数看起来很多，但和十几亿这个大基数比起来，真的是毫不起眼。 而韩国人呢，总是喜欢在他们的影视作品里，用一些镜头、故事桥段，暗暗影射汉族对待朝鲜族不好，试图挑起双方对立。 而他们的最终目的也很简单，无非就是告诉国内的这些朝鲜族，我们韩国人和你们是同胞，你们在国内混不下去了，就来韩国找我们。 大家是同胞、老表，我们韩国现在富啦，只要同胞来投靠我们，我们韩国人是不会亏待你们滴~ 而国内的很多朝鲜族，本来就很穷，就很吃这一套，再加上这十来年陆续有人在韩国打工，然后带着钱回来，这就更进一步证实了这种情况。 但事实是什么？ 钱哪有那么好赚啊？ 大部分朝鲜族的人，到了韩国，只能干最低等的活儿，洗碗刷盘子之类的就算好的了，女的更是大部分直接下海，稍微好点的，也就是嫁给韩国农村的大龄单身汉。 这玩意说白了，嘴上喊着拿你当同胞，实际上干出来的事儿，是拿国内朝鲜族的男人当奴隶、干最脏最累的活儿，拿的钱还比干同样工作的韩国本地人要少的多，至于女的，更是拐走当老婆！ 而像张秦川这样的，在韩国这么几年，更是处处被排挤，要不是韩国人排挤他们，他们也不会沦落到在仁川郊区混 “勇哥，你不是不想咱们老家的人，没有那么多人去韩国吗？” “嗯啊！” “我这次的电影，就准备拍一个以朝鲜族为切入点，用咱们的视角，拍出来咱们朝鲜族在韩国生活的艰辛，到时候我拍的吓人一点，把韩国人如何排挤咱们的丑恶嘴脸都拍出来，让老家那些土鳖看看！” “我这回是和总台合作的，总台知道吧？那覆盖力分分钟钟爆火啊，到时候特意往咱们老家那边照顾照顾，等那些土鳖看到了这部电影，你说他们会不会有顾虑？” “哦？” 勇哥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张秦川的意思，拍电影这些东西，他不懂。 但他现在疑惑的是，这种事儿，张秦川找他有什么用？ 难道要他当主演？ “那你拍去啊，找我干什么？” “啧” 和外行说话就是累，张秦川掏出烟，给勇哥点上，这才徐徐善诱道：“大哥，我在韩国还有公司呢，以后还想在那边赚钱呢，我要是真这么拍，万一被他们发现了，就他们那些小心眼，他们会拉黑我，要是以后都不让我入境了，我不是亏死了？” “必要的后手我要先安排好啊。” 虽然有心杀贼，但不能干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啊，这太亏了。 “阿西你别给我绕，我坐飞机大老远飞过来，就是来听你给我绕口令的？” 勇哥一把推开张秦川，脸色一变，一字一句道：“你想让我干什么，直接说事！” “哎！你是我亲哥！我说事儿之前，不得先给你讲清楚吗？” “赶紧说！” “嘿嘿” 张秦川笑得贼兮兮的。 “哥，我拿份剧本给你，你帮我在韩国办个拍摄许可证，用你的名义。” “你妈的！我懂你意思了，你到时候出事儿了，让老子给你顶罪是不是？你怕韩国人不让你入境，老子也怕啊，我才入籍多长时间啊？” 勇哥这次反应倒是很迅速，扭着身子伸出双手狠狠掐着张秦川的脖子 “哥！哥！手下留人，我还没说完呢。” 张秦川也不反抗，舌头伸的老长，拍了拍勇哥的手求饶。 “痔疮犯了啊？放半截屁，一口气放完！” 勇哥收回手，气呼呼的吸了口烟。 “哥，我还能害你不成？我知道拍这片子有点危险，我让你帮我申请个许可证，到时候你组建项目，你请我当导演，我呢我会以拍纪录片的名义，过去拍片子。” 张秦川眨眨眼，对一个混子来说，什么是基本技能？ 不是打打杀杀，而是熟悉法律！ 张秦川不仅熟悉国内的法律，他还熟悉韩国的法律。 比如外国剧组到韩国拍摄影视作品，需要办理许可证，而且外国剧组比韩国本地剧组受到的要求更严。 但只要办好了证件，剧组的其他人员，总要从外面招人吧？ 这个剧组人员的国籍限制，就没有那么严了，哪怕是在韩国，剧组员工有外国人，也是很常见的。 如果到时候张秦川以外国导演的身份，再招一些外国的剧组人员，也就是华国他厂里的人，也算是合情合理。 至于之后怎么操作？ 这次的计划，被张秦川称之为特洛伊木马计划。 他提交用来办证的剧本，是一个纪录片，就是拍点山山水水、然后还有猎人打猎之类的。 表面上看，这是一部很正常的纪录片，打的名义也是帮韩国宣传旅游行业。 这样的剧本过审很容易。 而拍摄记录片的时候，当然会拍一些本地居民的一些日常生活。 而本地居民的日常生活能发生什么？ 这个自由度就很高了。 谁规定本地居民的生活就一定要和和美美的？ 在剧组拍摄的时候，本地居民发生点意外，行不行？ 没人规定不行啊！ 在普通人身上，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吧？ 至于发生什么案件，又真不真实，那张秦川就不管了。 到时候他打着拍纪录片的幌子，偷偷拍另一部电影的素材，而这部电影的素材等拍完后，会穿插进纪录片的素材里留存，对韩国这边只宣称是拍纪录片的。 等带着素材回到国内，那这些素材他想怎么剪，还不是任他所为？ 没人规定不能用一部纪录片的素材，剪出两部片子吧？ 我们东方影视制片厂，建厂时间太短了，专业水平太烂了，拿着废弃素材当花絮又硬凑出一部一个多小时的片子，赚点烂钱不行吗？ 到时候给电影频道交两部电影，《主片》是纪录片，《花絮》是张秦川的真实电影。 这事儿不就齐了嘛？！ 大不了等韩国人真发现的时候，张秦川以御下不严，把这种事儿推给替死鬼员工就行了。 没人规定导演拍完素材之后，还得亲自剪辑吧？ 只要他把所有的错都推到手下员工身上，到时候再把犯错的员工开除，谁还能说他别的怪话？ 人都开除了，这态度还不行嘛？ 这样一来，哪怕是真闹大了，韩国人恶心死，他们也没理由拉黑张秦川，反而为了不表现出他们的小心眼，只要张秦川明面上做的到位，他们也得表现出大度的姿态，甚至还得主动缓和双方关系。 擦边嘛只要学好法律，擦什么不是擦啊？ 在张秦川看来，这就跟他以前开的那个盲人按摩店一样一样的，都是擦边。 行业不一样，本质都差不多！ 听完张秦川的计划，勇哥足足愣了一分多钟。 “也就是说，你要我成立个皮包公司，然后再拿着你给的剧本去办理许可证，然后再让我请你来当导演，你再请点别的人当你的剧组成员，拐来拐去，最后咱俩谁都没责任，对不对？” “对喽，大哥你说的太对了！” 张秦川搂着勇哥的脖子。 “大哥，你想想，明面上，你主动出资拍一部纪录片电影，出发点是想帮着韩国往华国宣传旅游业，这算不算心向韩国？这对你这种才入籍的人有没有好处？” 勇哥皱皱眉，勉强点头承认，这算是有点好处吧。 “那暗地里，等我电影播出后，又能给老家的那些土鳖一点震慑，他们肯定有一部分人对以后去不去韩国有顾虑，这是不是也是你想要的？” “嗯” 勇哥再次点点头，好像不管正面、还是反面，这个电影对他都有好处。 现在听懂了张秦川的计划，倒是真有点兄弟二人联手合作的感觉了。 只不过这个事儿，要是他真做了，怎么有点“韩奸”的感觉？ 有些狐疑的又看了眼张秦川，勇哥一时间有点懵 “大哥，别犹豫了，这种事儿对你有利，对我也有利，最终的受害者呢，可能只有那个被我开除的替死鬼员工，等风声过去了，我再把他招回来就行了，这里外一算，咱们都有好处还没损失，怎么样？干不干？” 勇哥长长的叹了口气，反手又搂着张秦川的脖子。 双眼盯着张秦川的眼睛足足看了一分钟，一直看到张秦川有点不自在，勇哥这才开口道。 “大虎啊，哥现在有点后悔放你回来了，你这孩子，打小就机灵，咱们村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要是留在韩国帮我，就咱们兄弟俩，你说什么大事干不来？这电影就非拍不可吗？你这机灵劲儿，怎么把心思都用到这个上面了？啊？！” “要不你跟我走吧，咱回韩国，你要是想拍电影，在韩国就不能拍？在国内他妈的找个娘们都犯法，哪有韩国待着舒服？！” 撑开勇哥的胳膊，张秦川哼了一声。 “我才不会去当韩国人呢，哥韩国才多大？国内有多大？这一路上你看见了没？这么大一个城市，这里可是省会啊！我现在在这儿刚站稳脚跟，我在这儿多少也算是个人物，我放着大好的局面不管，我去韩国？” “韩国再好，他们也没把咱们当自己人，我在国内，他们把我当自己人啊，哥韩国只是现在好，你不是喜欢讲长久、讲未来吗？国内才是未来啊！” 虽然都是混，但张秦川和勇哥走的路子不一样，他尝试过拉一把勇哥，但现在看来，勇哥是铁了心一路走到黑的。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这样，能一眼看到几十年后的。 就像现在的国内，谁敢想象以后自己的国家能发展成什么样啊？ 对很多人来说，韩国那是亚洲四小龙，国内还穷着呢。 这是时代的局限，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的清楚的。 就连很多受过高等教育的精英都看不了那么远，更别说勇哥这种文化水平低的人了 “哎” 勇哥狠狠拍了拍张秦川的肩膀，站起身。 “我不管你这个电影对我有没有用，你既然开口了，大哥肯定帮你，但我感觉你这种花里胡哨的，没啥大用，不是正事儿！” 在勇哥固执的印象里，拍电影、电视剧，那就是娱乐，都是戏子、都是玩物，没啥前途！ 但开口的人是张秦川，那他这个老大哥说啥也得帮忙。 反正，眼下说清楚了，这事对他又没啥坏处，那就由着张秦川试试呗，就当玩了。 “行了，别说了，就这点破事，还电话里不好说，老子饿了，吃饭去！等我回去就帮你把证办了，你派个人跟着我，我可不懂这些东西！” 勇哥瞪了张秦川一眼，转身往门口走。 “得，哈哈，今晚好好喝点！” 第114章 ：尊敬的张导... 第二天下午，张秦川开着车带着勇哥来到他的公司。 看着公司前院空地上临时休整出来的操场上，几十号人穿着迷彩服，排着整齐的队列，像模像样的练拳。 勇哥眉头一挑，有些诧异的扛了扛张秦川。 “你这要干啥啊？训练民兵啊？” “这不是要带着他们出国拍戏嘛？提前练练。” “嗯，我还以为你准备造反呢。” 勇哥咧着嘴，背着手站在一旁兴趣盎然的驻足观看那边的训练。 他年轻的时候没赶上好时候，再往前倒腾几年，五几年、六几年那个时间段，那可是全民皆兵的时代，村里的青壮都要训练、玩枪，到后来慢慢就不行了 张秦川这次找的是武警，不是陆军。 这两种单位，他们训练的套路是不一样的。 陆军打的是军体拳、而武警练的是擒敌拳。 这两种拳，目的性不一样，前者主杀敌，杀招比较多，也比较狠。 后者主擒拿，杀伤力稍微比前者弱一点，只讲究擒拿罪犯之类的。 目前给员工练练这个就够了，不指望他们短期之内能成什么高手，主要起到一个锻炼身体，熟悉套路的感觉，增进团队精神嘛 站在张秦川的办公室里，勇哥看着窗外的公司全景有点感慨。 虽然只新建了两栋楼，但这已经比他在韩国奋斗十来年，都要混的好了，起码他没在韩国搞出这么大的产业。 这让他不禁又有点自我怀疑，他这条路，到底走没走对？ “行了，看也看过了，你现在混的好，等我哪天在韩国混不下去了，你这边倒是条退路。” “哈哈，大哥，你应该回老家，投资建个厂，也当个大老板，不比在韩国那边好？也安全。” “投资啥呀，咱们那边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多少钱投进去都是打水漂，你给我订票吧，我明天就走。” “啊？” 张秦川有点诧异。 “你不看留下来多玩几天？我派人带你在这边逛逛啊，还有老家那边呢？你不回去看看了？” “不看了，不就这么点事儿吗？我回去先把公司弄好，再给你发张邀请函，其他的事儿还有吗？” “没了。” “哼。” 站在勇哥旁边，张秦川也看着窗外。 他在韩国的熟人，除了勇哥，也没别的人了，现在电影刚起步，不找勇哥这种自己人帮忙，还能去找谁？ 找个真韩国影视公司合作？就算对方不看他拍的是什么片子，万一最后把他卖了呢？ 勇哥起码不会出卖他，这点还算靠谱。 还有他那个宰视公司？ 那就跟不靠谱了，那个公司是专门用来卖韩剧的公司，就金姐带着几个人在那边看家，要是让她们帮忙找一两个韩国演员还行，再干其他的，就超出她们的能力了。 再说张秦川也不想太快暴露他和宰视公司的关系。 左手倒右手也得隐蔽点。 万一被国内的其他人知道，那以后他还怎么好意思杀熟呢？ 只能用勇哥这边先凑合着，先打出名气。 就他张秦川这种目前还不显山不漏水的国内无名导演，出道第一部电影，就是被“韩国人”邀请到韩国拍摄的。 这个逼格是不是单听起来就比国内其他的土鳖导演要高？ 现在这个时代，好莱坞大片要大于合资片，而合资片又大于港片，港片又大于国产片，而国产片又大于电视剧。 生态模式就是这样的，文艺片另算。 张秦川总是对外吹嘘他以前在韩国混娱乐圈的，如今到他拍电影了，不拿出点有说服力的东西怎么行？ 现在这一招就是这么用的。 哪怕是强如张导或者陈导这样的，不是也没外国人主动邀请他们出国去国外拍电影嘛？ 国内目前最多的套路，是请外国的团队或者演员来国内，帮着国内的剧组一起拍电影。 搞个合资的名义，这种已经算是高逼格了。 张秦川不想和他们套路一样。 什么叫狭洋自重啊？！ 他们还在窝里斗的时候，他张秦川已经被“韩国人”请到国外拍戏了，他喜欢往外打，而不是窝里斗，没意思！ 这两种模式一对比，谁的逼格高？ 要是没能力，外国人怎么会请他去国外？ 别管他拍的是什么剧情，反正起步就是这种“国际合资电影”的逼格。 起步高了，以后被人熟识了，还不是他想怎么装，就怎么装？ 装逼嘛不往高端方向上装，难道还往低端方向装？ 他这个计划就是个后手，是他的习惯，就跟以前干人之前，先选好退路一样。 能不用，那尽量不用，到时候电影拍的好，所有荣誉都归他。 要是用得到，那荣誉就不要了，所有责任和他没有一点关系，爱咋咋。 反正就是又当又立，好的都是我，坏的和我无关，先提前准备好几条退路，遇事不慌嘛 下午四点半，猎豹越野车掐着点开到东方厂门口。 让我将你心儿摘下~ 试着将它慢慢溶化~ 三叔脖子一动一动的，边开车边唱歌，看起来心情不错。 按了按喇叭，关着大门缓缓打开。 “张老师来吃饭啊？” “吃了没呢？” “吃过了吃过了。” 双方打了个招呼，三叔轻踩油门，一打方向盘，把车就停在旁边的空地上，拿起副驾驶上的小包往腋下一夹，单手插兜，从厂门口的土路上，开始往食堂方向溜达。 “张老师！” “嗯。” “张老师好！” “哎，你好！” “张老师吃饭没呢？今天做了猪肉炖粉条啊。” “我这两天胃口不好，想吃点清淡的。” 跟领导视察似的，三叔一路上用着他那标志性的老干部走路姿势，谁看到他，都给他打招呼，偶尔还聊几句的。 从大门口到食堂，三叔足足走了十分钟。 他以前只顾着忙了，没时间低下头享受生活，现在转变思想，猛然发现自己侄子这个厂里有点意思！ 谁不喜欢这种其乐融融、还被人捧着的气氛？ 哪怕三叔在东方厂连个职位都没，但就凭他姓张，就凭他是厂长亲叔叔，他在这个厂子里可以横着走！ 只要他想，他现在甚至可以在半个长安城横着走。 这感觉，比以前天天只顾着赚钱，然后回家被骂好受多了。 这段时间三叔开着车到处溜达，有时候去找老同事喝一杯，有时候开到城墙根，就躺在车里晒太阳，一晒一下午。 到了饭点，他就很自觉的来到东方厂混饭。 这日子 美滋滋！ “你这两天忙啥呢？咋没见你？” 刚打好饭，三叔正好看见张秦川进食堂，伸手打了个招呼，等张秦川打好饭，两人对坐在一张餐桌上。 “勇哥来了，我这两天陪着他呢，我刚给他送回去。” 呲溜一声，张秦川端着碗里的凉面吸了一大口。 三叔瞅了瞅张秦川的饭，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你吃的啥呀？我刚刚打饭的时候咋没看见？” “凉面啊，小灶，你当然看不见！” “” 顺势从张秦川碗里夹了一筷子，三叔吧唧吧唧嘴，酸酸甜甜的，不好吃！ “勇哥？是你以前在韩国那个老板不？咋没留人家在这儿吃饭啊？我早就想见见他了，感谢感谢人家这么多年对你的照顾。” “不急，他突然有点事儿，明天就走了。” 张秦川把碗往旁边移了移，岔开话题道：“三叔，过几天你替我跑一趟市局，给咱们公司的人，统一办理一下护照，下个月咱们去韩国拍戏。” “拍戏？咋又拍戏了？你那电视剧弄好了？” 一提到拍戏，三叔果然来了精神，饭都没顾得上吃了。 “弄好了，买家都上门验货了，过几天就能签合同了，这次搞个电影，你演主角，多的别问，耽误我吃饭。” 嘟嘟囔囔的声音，伴随着吸面条声。 “主角？我演？剧本呢？啥都不告诉我，就让我演啊？反派还是正派啊？” 三叔伸出筷子敲了敲张秦川的碗。 “不急，剧本还没弄完呢，你要是有空给老刘打个电话，问问他有没有档期，我给他也留了个角色，这回你俩演对手戏，怎么说就看你了。” “哦？” 听到还有老刘，三叔嘴角下意识一勾。 “那老刘还用再去监狱待几天不？你把他交给我，我带他去啊？” “待什么待啊？你们在监狱还待上瘾了？” 张秦川夹起汤里最后一半切开的鸡蛋，往嘴里一塞站起身。 “事情我都告诉你了，你尽快办吧，我忙着呢，有空再说吧，走了啊！” “哎！哎！你这么急干什么？啊？！” 三叔看着张秦川远去的背影，想大声，又想想周围还有这么多人在吃饭呢，最后只能叹了口气。 好在这次还有老刘跟他作伴，还算不错。 就是老刘上回被忽悠过一起，这次有点不太好忽悠了。 得好好想个借口 “老弟！老弟！这儿呢！” 十一月中旬，燕京机场，刚从机场出来，门口一辆大奔旁边，头发特意打了发蜡，梳的锃光瓦亮的冯佳怡，朝着张秦川挥了挥手。 “呦，大奔都开上了？冯总还是有实力啊。” 张秦川看了眼这辆虎头奔，虽然是老款的，但现在这车价，能买得起这个的人，都是大老板！ “嗨啥实力啊，我家老爷子淘汰下来的，我用来装装样子，这也就是你来，换个别人来，我都不稀罕开这车。” 冯佳怡朝旁边的崔贞媛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透明的塑料文件袋一把丢到冯佳怡腿上。 前面开车的是冯佳怡那个女秘书，崔贞媛坐在副驾驶，俩大男人坐在后排，张秦川搂着冯佳怡的脖子，大大咧咧道：“冯总啊，这两天把你的护照给我助理，到时候让她去韩国大使馆一块办个签证给你，跟我出国一趟，拍个戏。” “？？？” “拍戏？” 冯佳怡脸色一喜，然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一下。 “老弟缺钱了？” “什么话？我还能缺钱？我这是有新项目，第一个就想到老哥你！” 听到这话，冯佳怡脸皮都有点哆嗦，他是喜欢演戏不错，以前也没啥机会。 但张秦川这个频率，稍微有那么点高，让他有点受不了了。 上部戏才杀青多久啊？ 到现在才两个多月，那部戏他可是投了八百万！ 这是现金，可不是资产，他是做生意的，也有点小钱，但眼下上部剧的投资还没收回来呢，这新项目就又来了？ 咽了咽口水，冯佳怡声音都有点不太自然了。 “老弟，哥哥我最近没啥闲钱啊，我那公司现在还压在银行呢，就指望你这边的分红了，你这新项目我” “冯老哥这就不行了？” 张秦川又往冯佳怡这边凑了凑，把冯佳怡挤得紧紧贴着车门。 “咱大老爷们，可不能轻易说不行啊。” 这话说完，冯佳怡脸上的尴尬之色就更明显了，他以前跟张秦川吹牛逼吹得有点大，现在他自己反而不好圆了。 “老弟，我跟你说实话吧，我手头上现金真不多了，你再让我投资，我得找我家老爷子要钱了，我是真张不开这张嘴啊。” “啧那算了，可惜了，本来这个剧本我还是很满意的，电影频道那边也挺满意的，哎稍微努努力，金鸡影帝不是梦，其他的什么金像奖、金马奖，那都是手拿把掐的。” 张秦川直接放开了搂着冯嘉怡的右手，挪回原来的位置，顺手又把后座中间的扶手放下，翘起二郎腿，慢悠悠的点上一根烟，一脸惆怅。 “？？？” “哎不是，老弟你别急，你刚刚说啥？这回不拍电视剧了？” 冯佳怡一听到什么金鸡奖、金像奖、金马奖这样的词汇，就跟得了应激反应似的，整个人瞬间精神了。 “那不必须的吗？我神经病啊？连续拍电视剧？再说了，拍电视剧的能去参加那几个奖项？这活儿还是国外给我发来的邀请呢，喏文件就在这儿，你看看。” 张秦川伸手指了一下那个透明塑料文件袋 冯佳怡半信半疑的拆开文件袋，一堆资料里，最上面放着的是一个烫金的信封，看上去就很高端。 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左上角带了个胶片标志的信纸。 上面用韩文和中文双语写的一封邀请信。 “尊敬的张导：久仰大名，现诚邀您前来韩国，为我们拍摄” 第115章 ：规模不大、意义重大 只看了第一句，冯佳怡就下意识朝张秦川看了一眼。 这话有点捧了，但他知道张秦川以前在韩国好像是搞影视后期这一块的，资格还挺老。 要是按照韩国那边的礼仪习惯，说这种捧着点的话，好像也挺合理的。 又往下继续看信里的内容。 除了前面几句夸奖的话，后面就是戏肉了。 信里说，对方想邀请张秦川到韩国，帮助仁川发展旅游业，碍于他在业内的知名度，就想请他过去帮忙拍摄一部纪录片。 等等，纪录片？ “老弟，这不对，这个纪录片还能拿影帝呢？这玩意儿不是动物世界那一套吗？” 上面这些话有些涉及到冯佳怡的知识盲区了，他本能的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你懂个鸡毛啊，纪录片、纪录片，记录什么呢？风景人文嘛，风景在仁川，你就是人文！” “？？？” 冯佳怡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那我演韩国人啊？纪录片还需要演员嘛？” “那当然了，咱俩认识的时间不短了吧？我是搞什么的？我是方法派啊，方法派拍纪录片，能和普通导演用一样的套路吗？嗯？” 张秦川满脸的不耐烦，看向冯佳怡的眼神，鄙夷中还带着点蔑视。 他现在的做派，就好像业内大佬，在给一个外行普及最基本的业内知识。 看着张秦川的表情，冯佳怡下意识的居然有些羞愧。 他真不懂这些东西 “哎呀，别问那么多了，正常拍摄记录片，那都是用时间堆出来的，对不对？这玩意太费时间，要是浪费个两三年，人家仁川那边就这么干等着啊？就是因为没那么多时间给他们浪费，这不是才想起来我了吗？整个韩国娱乐圈谁不知道我是方法派？你没拍过，给你解释你也听不懂。” 张秦川又顺势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让冯佳怡本就羞愧的心，这下更羞愧了，他甚至有点怀疑人生 “老弟老弟，你消消气，是我见识浅薄，咱有话好好说，你先说说你这回要多少钱？” 张秦川越是不耐烦，冯佳怡越是小心翼翼，他突然觉得，这样的机会，他要是放弃了，以后绝对要后悔。 “不是我想要多少，是我最多只能给你挤出来五百万的份额，就这还是我给韩国的合作伙伴好说歹说才要来的份额，我要是不说，人家都抢着给我钱！” 张秦川抬抬下巴，居高临下道：“人家韩国人自己的项目，他们难道对自己的项目还没信心？他们邀请我过去拍的，还能没资金？要不是我想着你，谁还会想着你？嗯？！” 冯嘉怡一把掀开座位中间的扶手，往张秦川身边凑了凑，双手拉起张秦川的右手。 “老弟，我今天就是不要这张老脸，我也得回家找我们家老爷子要钱，这钱我投了，你带我一个，消消气，算我不懂事。” “哼，知道电影频道的办公大楼在哪吗？” “知道知道！” “让你秘书往那开，我先去签个合同。” “啊？刚下飞机就去签合同啊？” “那你以为啊，有你没你都一样，不影响这个项目的，我是为了帮你才想到你的，你以为我稀罕你那几个钱啊？” 张秦川再次强调了一遍。 “行，老弟，仗义！咱俩有情后补，等会儿送你到电影频道办公楼，我回去就取护照去，顺便拿钱，今晚我做东，啥都不说了！” 冯佳怡握着张秦川的手，又狠狠摇了摇，脸上尽是感动之色 “王姐！” 夹着文件袋，张秦离老远就给下来接他的王欢打招呼。 “先说好，再送东西我可不要了！” 王欢瞅了瞅张秦川身上，见他连包都没拿，就只拿了个文件袋，又看看他身后，也没带助理，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她是有点怕张秦川在单位里又给她送什么礼物，到时候被人看见不好，这位张导对人太热情了，送礼送的吓人 “这话说得，大老远上门拜访，我还能空着手？那多没规矩啊？” 张秦川伸出右手和王欢握手，两人的手刚握到一起，他抬起左手，轻轻在右手手腕上一扒拉，咔啪一声，一个手串从张秦川的右手滑到了王欢手腕上。 “？？？” 看着自己手腕上跟变魔术似的，突然出现的手串，王欢愣了愣，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啊！ “张导这是？” “王姐，小玩意不值钱，前段时间我朋友给我的，说是什么天然和田玉手串，这里面每一个都是大小均匀、未被加工过的，天生就这么大的小和田玉，凑出了这么一串手串。” “他送给我，我一大老爷们，带着个和我也不配啊？你说是不是？我想遍了我认识的所有人，哎？也就王姐你适合这条手串了，你看这气质，这手串这回总算是跟对人了。” 张秦川松开手，不着痕迹的解释了一遍手串的来历。 王欢下意识的动了动手腕，这白白的一串未经加工的和田玉珠子，各个都有拇指尖大小，看上去就好看，女人对这玩意天生没啥抵抗能力。 “哎你这个，下不为例啊！你这是让我犯错误啊。” 对于这东西，王欢是真的喜欢，看见第一眼就喜欢，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这话说得，王姐你这是帮我的忙了，要不放在我那还占地方！” 张秦川顺势把文件袋递给王欢。 “得得得，去我办公室吧。” 翻箱倒柜找了半天，王欢才从柜子最深处，找出一个没有贴标签的小陶罐。 从里面捏了点茶叶，亲自给张秦川泡好，端到茶几上。 “这还是我一长辈给我的茶叶，说是什么大红袍，我也不爱喝，就这么放在那，你不来，我都快忘了我这儿还有这个。” “呦那我到是要好好尝尝了，王姐我小时候家里穷，这么好的茶，我都没喝过。” 张秦川大大咧咧的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好坏他山猪吃不了细糠，没品出好坏来。 “还行吧？这一小罐你都拿去，带回去喝。” 王欢乐呵呵的把小罐子直接推给张秦川，不等张秦川拒绝，直接翻开文件袋道：“你先喝茶，我看看这个。” 最上面那个信封，直接被王欢忽略了，她现在最想看的是张秦川的剧本，或者说是故事梗概，她想瞧瞧，张秦川能拿出什么故事来。 《彷徨之刃》的名字映入眼帘。 单单只这个名字，就让王欢眼前一亮，彷徨，这个词不用说，一眼看上去就有种快要迷失的感觉，这可能代表某种心情，犹豫不决、没有方向。 而之刃跟在后面，这个名字的意境又变了，利刃可是凶器，现在在凶器前面加上彷徨，这是代表了剑或者刀不知道该指向何方的意思吗？ 翻开第一页，最面前就叙述了故事的主线。 朝鲜族男子，也就是男主，年轻的时候偷渡去韩国打工，干着极其低级的码头搬运工。 后来学了点技术，一步步从搬运工升级为杀鱼的刀工。 然后又结识了在韩的朝鲜族女子，两人在韩国结婚生子，虽然日子过的不算太好，但能攒到钱。 后来两人有了个女儿，一家子的生活就有了盼头。 然而一场大病袭来，男主的媳妇病死了，只留他独自抚养女儿。 男主勤奋的杀鱼、打工，赚钱抚养女儿，转眼把女儿养大。 眼看着女儿就要考上大学，迎来崭新的人生。 意外再次降临，几个深受港片古惑仔影响的小屁孩，对他女儿伸出了罪恶之手。 后面的故事就很简单了，男主知道女儿的死讯后，直接崩溃，踏上了复仇之路。 但因为凶手不确定，或者说凶手的身份（未成年），所以很不好办。 最终男主决定手刃仇人，替女儿报仇。 但在报仇的途中，韩国人各种偏帮、阻拦男主 前面的故事梗概很短，王欢看完这些冰冷的文字，整个人都被震撼了。 整个故事里，充斥着朝鲜族在韩国处处被排挤，以及朝鲜族在韩国的悲惨命运写照。 男主是有技术的工人，他后期干的工作，收入已经大大增加了，同比国内的人，他这样的韩漂朝鲜族，显然已经是“成功人士”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在韩国安家、生子。 这是现实的真实写照。 但现实往往又这么残酷，这样的朝鲜族“成功人士”，在韩国最后居然全家死绝了。 彷徨之刃的意思，就是手里有枪，但不知道该杀谁，或者是即使知道了仇人是谁，但碍于韩国人的因素，男主都不能杀了凶手！ 身在异国他乡，没人给他做主，男主生活在一个充满不公和排挤的世界。 最后他的结局，居然被韩国警察打死了！ 太令人痛心了！ 想想都有点不寒而栗 只顾着想剧情的王欢，突然又是一愣，把这段故事梗概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 故事发生在韩国仁川，剧里出现的角色，不是朝鲜族，就是韩国人，但说起来韩国人其实也是朝鲜族的。 这样一来，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外国剧情啊。 而且国内导演拍电影，动不动就讲究什么镜头语言，还有想要表达的什么思想。 这些思想里，大部分都是批判现实的，至于批判谁？ 不懂事儿的熊孩子，除了怨父母之外，他们还敢抱怨谁？抱怨外人那不得挨打嘛？！ 但眼下这个剧情，别人还在自我批判的时候，张秦川已经直接正面批判起韩国了。 这个剧情从立意上，就高出国内大部分剧本了。 而且，如果深挖，朝鲜族可是国内少数民族之一啊，这 这东西要是拍好了，让国内的朝鲜族人看了，是能促进民族团结的！ 虽然国内朝鲜族人口不多，但有些事，不能只看影响范围，也要看这件事的具体规格和意义。 说句不好听的，这个剧本虽然只是讲了韩国人各种排挤、欺负朝鲜族的故事，但故事的规格和意义很高！ 这是标准的正剧路子，四舍五入，相当于变异版的主旋律电影。 虽然它通篇没有强调主旋律，但故事里字里行间的都在告诉观众，哪好都不如家里好 王欢又往后面看了看，张秦川对这部电影的定位是，动作、犯罪题材的电影。 也就是说，他通过动作戏、或者一些稍显大尺度还有点吓人的镜头，把这些主旋律给隐藏起来了，这些思想是通过观众看完后，让观众下意识想到的，而不是像有些导演直接开骂，或者强塞给观众的。 这个就很巧妙了，要是硬要解释，就有点心理暗示那种意思了。 无招胜有招！ “张导这个故事真是精彩，只不过你拍摄地选在了哪？” 听到王欢问话，张秦川放下手机，一脸平静道：“故事发生在仁川嘛，当然去仁川拍啦。” “？？？” 王欢有些无语，这个剧情，没有明说韩国人坏，但是观众看完之后，韩国人坏不坏，他们绝对心里有谱。 现在张秦川就这么去韩国拍摄，他想要在人家那边办理拍摄许可证，人家那边的审核又不是傻子。 至于这个剧本在国内的审核和播放。 王欢没有提，张秦川也没提。 两人好像都忽略了国内这些步骤。 至于播放？ 呵有他们电影频道不敢播放的电影？ 看出了王欢脸上的为难之色，张秦川笑了。 “王姐在担心什么？怕我办不下来在韩国的拍摄许可证？” “嗯，不行就换到国内拍摄吧？也不是非要去韩国” 王欢轻声劝了一句，这种贴脸开大的行为，她想想就觉的刺激，对面这位张导此时一脸风轻云淡的，王欢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张秦川在韩国还是有点人脉的，对于拍摄这一点，王姐不用担心，只不过到时候交剧的形式，会有那么一点点小波折，问题不大，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 这强大的自信，都快溢到她脸上了，王欢嘴唇动了动，到嘴边的话又憋回去了。 “那行吧，既然张导有安排，那我这就把资料带给我们主任，咱们这两天就尽快把合同签了。” “哈哈，就等王姐这句话了，那我先回宾馆等消息？” “行！我送送你。” 第116章 ：导演，我有话要说！ “哗哗~” 十二月的黄海之上，海风已经有些刺骨了。 看着悬窗外的海浪，刘义军端起一杯酒和对面的张嘉一碰了一杯。 “你现在真离啦？” 说起这个，刘义军多少有些不敢相信，在他印象里，小时候的张嘉一还是挺活泼的，而且这货还有点犟驴劲儿，一直到上了大学，性格才有所收敛，但总体来说，老张性格还是很外向的。 就他们艺考的时候，老张当时可是技惊四座！ 不是说他当时表现有多好，而是很炸裂。 但自从大二放假之后，他听说老张瞒着他爹偷偷去东北探亲了，回来之后，老张好像一夜之间就变了，人也不活泼了，话也少了。 一心都扑在事业上，别人还在享受校园时光的时候，老张已经开始到处跑着找兼职了。 这一晃眼，随着他们陆续从西影厂出来各奔东西，两人都结了婚，双方媳妇儿之间还算熟识，想不到最后居然这样 “那还能有假？净身出户。” 张嘉一满不在乎的一口闷，吧唧吧唧嘴，感觉这烧酒没啥劲儿，跟喝水似的。 人嘛，有时候难免会钻牛角尖，然后陷入焦虑，但真等想通之后，再回头看看以前让他陷入焦虑的事儿，就会发现，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难关。 焦虑这种东西，外人劝不动，身在局中的人也听不进去，只能靠自己咬咬牙，挺过来、扛过去，只要过了那道坎，后面就是轻舟已过万重山了。 “这酒不行，韩国人就喝这东西啊？” 三叔好像不想在老刘面前多提这种事儿，直接把话题岔开了。 “哎呀，凑合着喝吧，你嫌劲儿小，就多喝点，这东西度数低、利口，一会儿你喝完去甲板上看看海景，海风这么一吹，整个人精神都放空了，可有意境了。” 刘义军眼神闪烁，一本正经的忽悠着张嘉一。 “哦？喝这个还有这讲究？” “那我还能骗你？” “咚咚咚。” 两人喝着小酒聊着天，舱门被敲响了。 一个剧组的工作人员在外面听到应答后，推开门朝里看了一眼。 “张老师、刘老师，咱们快到了，厂长通知一会儿到餐厅开个小会。” “行，知道了！” 张嘉一放下酒杯朝刘义军使了个眼色。 “走吧，开会，我们家这个，别的没学会，这一套小玩意倒是挺熟。” “哈哈哈！” “呦？老弟忙着呢？” 冯佳怡贼兮兮的看了看左右，就张秦川自己趴在围栏上，手里夹着根烟，盯着远处的海面发呆。 这大冷天的，这货也不怕冷，海风吹得冯佳怡狠狠打了个哆嗦。 “咦？” 看见冯佳怡，张秦川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点。 “忘给你说了，第一笔卖剧的钱已经到账了，我让财务把你这边的分红给你走公账打到你公司账户上了，税我都替你交了。” “哎？” 听到这话，冯佳怡愣了一下，他当时投资《征服》这部剧的时候，是走的公账，但这个税都替他交了是怎么个事？ “哎啥哎呀？以后形势不一样了，我前几天跟我们那税务局的领导吃饭的时候，还聊这个事儿呢，那位刘大姐干的真漂亮，以后偷偷摸摸的事儿尽量少干。” 张秦川用手点了点冯佳怡，算是警告他一下。 前段时间，有位喜欢装嫩的老阿姨，因为税务问题进去了。 此事算是掀起了今年内娱最大的瓜，受到了各界关注。 演员也是娱乐圈的一员，而且就他们最扎眼，在大部分百姓的印象中，演员那都是赚大钱、光鲜亮丽的。 而这位刘大姐，倒是好好给大众加深了一下演员身上的刻板印象。 赚得多、为富不仁、素质低下、偷税漏税。 整个行业也因为她这次的事儿，人心惶惶的。 张秦川这边倒是没受到啥影响，公司里，如果有合理合法的避税手段，比如买车买房之类的，只要合法的，他都会用，但从来没有在这种事儿上耍小聪明。 影视行业本来就很赚钱了，要是再偷税漏税，那真是生孩子烂屁眼，不仅断了自己的财路，还会毁了他大好的人生，不值得。 对张秦川来说，与其偷奸耍滑，有这个时间和精力，为啥不去努力多挣点？ 倒是冯佳怡这边，他不知道这位的行事风格，反正通过他手给出去的钱，张秦川直接把他的税扣出来，替他交了，万一他以后出事，也不会连累到自己 “首播权卖了多少啊？” 冯佳怡有点好奇。 “这个数！” 张秦川右手轻轻一嘬，比划了一个七的数字。 “七百万？也行” 这个数字符合冯嘉怡的预期了，里外一算，18集电视剧，差不多小四十万一集呢，很可以了。 “啥七百万啊，我是说七十万一集！” 白了一眼冯佳怡，张秦川又吸了一口烟，把仅剩的烟屁股直接弹到海里。 “七十万一集？你咋谈的？打劫啊？” 对于这个价格，冯佳怡都懵了，这要是真的，这首播权卖完就把成本收回来了？ 这也太夸张了吧！ “运作，懂不懂？有些事儿少打听，你等着分钱就行了。” 张秦川是收钱方，西陕省台和北河省台是购买方。 对于他们两家来说，分别以三十五万一集的单价拿下张秦川这部剧，也算挺实惠了，这个价格是国内准一线电视剧导演的正常价格，但到了张秦川这里，他把两方的单价加在一起算，也没毛病。 “走吧，快到了，跟我去开个会，我讲讲注意事项。” 拉着还想问话的冯佳怡，张秦川止住了他想说的话，只要到了韩国，让他怎么演，怎么演就行了，只要听话，一切好说！ 临时借来来的小餐厅内，几十号人挤得满满当当。 张秦川最后一个出场，看着餐厅里的人，满意的笑了笑。 想不到一年多以后，他还能带人“杀回来”，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咳咳，马上快靠岸了，我讲几个注意事项。” “咱们公司呢，有的人以前没来过韩国，有的人可能这才是第一次出国，对外面的规矩还不太了解。” “公司里男人也多，我先说最主要的，出门在外，他们这边小姐多，有时候街上就能见到，这里可不比国内，我先给你们提个醒，外国人在他们这里，随便搞这个可是犯法的，我不管你们有没有这种想法，别想着偷偷去体验。” “到时候要是谁出事了让我去警局领人，那你们就在那等着吧，我不会去领你们出来的！” 随着张秦川的介绍，餐厅里气氛突然古怪起来，有些人互看一眼，想要又不敢想，只能憋着。 “别把我的话不当回事儿，哪怕是按摩店，也不要乱去，在这边大部分按摩店都不是正规的，我不是说他们的服务项目不正规，我说的这个不正规，是他们的店本身就不正规，有时候你们不懂，很多店外面有警察钓鱼，就等着你们这些没经验的人进去呢。” “就等着你们这些没经验的人进去呢！” 刘义军站在门口，模仿着张秦川刚刚的话，对着张嘉一又复述一遍。 “你才没经验，你全家都没经验，老子的经验” 三叔下意识反驳了一句，话说到一半突然愣住了。 “老子确实没经验，你有经验啊？” “我没啊，我以为你有经验。” 刘义军摊摊手，看着张嘉一。 看着刘义军贱不拉几的样子，三叔嘴角突然露出笑容，轻声道：“老刘，马上就靠岸了，嗯？！” “？” 听着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刘义军总感觉哪里好像不对劲，但他又想不起来不对劲的地方是哪里。 见刘义军发呆，三叔又进一步提醒了一句。 “这船靠岸呢，就好像火车进站，都一个样的，你这回还是演警察，跟上回也是一个样的。” “？？？” 刘义军总算想起来是哪不对劲了！ “你他妈导演，我有话要讲！” 下意识伸出手，刘义军表现的就像上次去监狱体验生活的时候一样，说话前居然先打报告 “另外等会儿会发一个小册子，上面都是注意事项，你们没事的时候先看看。” 刚准备继续说，突然听到有人打断他的话，张秦川微微扭头，才看见举手的人是刘义军，看到是这位，他也不好直接吵他。 “刘老师有什么问题吗？” “报告，导演我想问一下，咱们等会儿上岸后，岸上有人接咱们吧？” “有。” “接咱们的人里，有警察吗？” 都知道张秦川，走到哪都跟警察合作，刘义军还真怕这回这位张导再和韩国警察合作，再像上次那样，堵在车站门口，直接把他塞进警车里，二话不说就拉到监狱“服刑”。 “警察？嗯” 仔细想了想，因为带了拍摄用的道具枪械，倒是真有了海关检查，韩国海关的这些人，也相当于警察吧？ “有。” “？？？” 听到这个答案，再看看旁边眯着眼晓得意味深长的张嘉一，刘义军咬咬牙道：“导演，咱总不能每拍一部戏，就让我坐一次牢吧？我我可是演警察的，我在国内坐牢就罢了，现在出了国，不能还让我继续坐牢吧？这要是传出去了” “刘老师多虑了，咱们这次没有体验生活的环节，我对你的演技还是有信心的。” “啊？不不体验生活了？” 刘义军扭头又看了看张嘉一，再看看周围因为他发言，都看向他的目光，脸上突然像充血似的，红的难受。 这他妈的自己是不是怂的太早了？ 仁川、细于岛码头。 后面的员工还要往下搬运设备，这次带队来韩国拍摄，像大型的吊臂之类的工具，就没带过来，但小一点的摄影机之类的，张秦川用自己厂里的东西用顺手了，索性就带过来了。 反正厂里有很多“假韩国人”不能坐飞机，他们这次坐船来，以需要带设备的名义，也很方便。 往小船区渡步，看着周围一成不变的景色，张秦川有点感慨，国内现在的发展速度很快，就算是长安城这种遍地古迹的地方，到处都是工地。 但韩国这地方，和国内一比，就少了很多建设气息，到是多出一股垂暮和萧条之色 “哈哈，你买我这条船肯定赚啦，我这条船才跑了多久？我要不是为了凑钱买新船，很定不会这么贱卖啊！” 听到一声有些熟悉的声音，再看看说话之人的背影，张秦川咧着嘴走到此人身后，伸出胳膊往他肩膀上一搭。 “财哥？好久不见啊，这是犯什么事儿了？要卖船？” 刚刚说话的人，就是当初载张秦川回国的蛇头——财哥。 此时他正和买家聊天呢，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财哥整个人瞬间僵住了，脖子像被卡住的齿轮一样，缓缓扭过来，直到看清了张秦川的脸。 “呦？这不是呃大虎哥嘛？回来啦？” 财哥想挣脱张秦川的胳膊，但他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动，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他现在看见张秦川，就能想到那一晚被这货扎的那一刀，他右手上现在那条伤口一到阴雨天，还隐隐作痛。 眼见张秦川虽然面带笑容，但笑容里一点笑意都没有，财哥朝买家摆手示意，等买家走后，他才小心翼翼道：“这不是最近海上的活儿多嘛，我又买了条大船，老船就用不上了，处理掉回回血。” “哦” 张秦川伸手帮财哥整理衣领，想起前段时间，好像是北边和韩国这边在延坪岛周围干架了是吧，这样一来，势必会影响靠海讨生活的人，而这些人里，一些小蛇头，碍于北面的雄威，就会暂时歇业。 反正按照惯例，每次干完架，北边都会借着气势在周围靠近他们那边的海域扫荡一遍，不管是什么船，被他们抓到 油都给你抽光，那真是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也就像财哥这种老油子，才能靠着远海的路子，从旁边绕一下，不影响他们做生意。 其他小同行为了躲避北边的疯子，只能暂时歇业，财哥他们肯定就顺势涨价，在这种情况下，换搜大船也就合情合理了。 第117章 ：故人 “大船买过了？带我去看看呗？” “哪有那么快啊，月底才能拿到呢，我这不是正在筹钱吗。” 财哥心里都快急死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在码头碰到张秦川，不是不回来了吗？！ 张秦川歪着头盯着财哥。 当初在船上的时候他就不怕财哥，更何况是在岸上？ 轻轻拉起财哥的右手，张秦川一眼就看到财哥手上那个当初他留下的疤痕，还有手腕上的一块欧米伽手表。 食指轻轻一挑表带，再顺势一拉，在财哥肉疼的目光中，他才买一年多的手表又脱离了他的手腕，被张秦川拿到手里。 把表塞回口袋，张秦川又摸了摸财哥的兜，从里面掏出钱包。 嚯 这老小子今天带的现金不少，有个大几十万韩元呢。 一把抓起钱包里所有的纸币握在手里，顺势塞到自己兜里。 “这就当你请我喝酒了，没意见吧？” “没意见，应该的，算我孝敬您的！” … “上次你那块表，我就很喜欢，下回买个劳力士，我喜欢劳力士的，别买欧米茄。” 财哥抽动的脸皮上尽量堆起笑容，哪怕是码头远处站的还有警察，张秦川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打劫”，他都不敢呼喊。 “厂长！” 身后传来小刘的喊声，张秦川这才意犹未尽的拿钱包轻轻拍了拍财哥的脸。 “行了，滚吧！” “哎！大虎哥那我先走了，有需要用船您再叫我。” “嗯。” “厂长，都装好了，咱们走吧？” “这么快吗？” 张秦川转身朝那边看了一眼，从兜里掏出刚劫来的手表递给小刘。 “办的不错，送你个小礼物。” “啊？” 小刘摸着表带还有点温度的手表，一脸懵逼，厂长刚下船还有闲心去买了块表？ 咦这表怎么还是热的？ 坐上提前包好的大巴车，出码头一路往北，这次的剧组拍摄定在了韩国第五大岛——江华岛。 江华岛和岸上之间的这块水域，就是江华海峡。 说是海峡，也就只有韩国人喜欢这么夸大，其实这里就是个破河沟，岸边都是滩涂，大片大片的泥地，看起来就脏乱差，两岸之间架起一座所谓的“跨海大桥” 小鹿坐在张秦川旁边，伸出手轻轻戳了戳张秦川。 “大虎哥，你以前就在这边生活呢？” 张秦川看了眼窗外，一脸鄙夷。 “就这破地方，穷山恶水出刁民，我在岸上住，我不住在这儿。” “我看这风景还行啊。” 小鹿趴在车窗上往外看，她生在燕京，对于她来说，沿海城市风景都好，更何况是这种岛，虽然眼下季节不对，岛上的植物一片枯黄之色，但看着这些绿化面积，可以想象等到了春天的时候，岛上的景色应该还是很不错的。 瞥了一眼小鹿，两人是在陈导剧组的时候，张秦川那时候负责拍摄海报，之后才有了交集。 小鹿她爹，是八一厂的导演，当时张秦川本着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的作风，就跟她留了联系方式。 这不眼下就找到了这位便宜演员。 小鹿这姑娘，好像比他还大一岁，但她脸嫩，不显大，而且个子低，张秦川感觉她就很适合演未成年人，也就是这部电影里男主的女儿。 要不然他总不能去真找个未成年来拍戏吧？ 那太麻烦了。 只要小鹿把妆容画的嫩一点，用她冒充一下十七八岁的少女，还是没多大问题的，反正又没多少戏份 “哎？你不是说等你回去了，让你爹给我介绍活儿嘛？一回去就没声了，你可是让我好等啊。” 张秦川拉了一下小鹿，故意为难她。 “我爹这段时间陪我妈去旅游了，没拍戏，大虎哥我真没骗你，要是他以后拍戏了，我肯定先让他找你。” “哼” 随着几辆大巴车跨过“跨海大桥”正式驶入江华岛，十分钟车程，这次包下的“民宿”就快到了。 张秦川拉了拉小鹿的辫子，脸色稍显严肃，声音也稍微提高了一个音调。 “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在这边，晚上尽量不要自己出门，昂！” “为啥啊？” “哼哼这边死的人老多了，都是些孤魂野鬼，怨气大。” 听到张秦川这句话，周围本来还有些零零散散的聊天声，突然就止住了，虽然没人问，但大家显然是被勾引了好奇心。 张秦川也不等小鹿问，故意又把音调调高了一档。 “51年的时候，韩国人在这个岛上，屠杀了一千多平民，离咱们现在住的这个地方，不算太远。” “啊？！” 小鹿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轻轻拉着张秦川的袖口道：“怎么杀了这么多？为啥呀？” 张秦川斜撇了小鹿一眼，右手食指在太阳穴旁边转了转。 “动动脑子想想，51年是啥时候，当时在这边发生啥了，你再想想往北边不远又是啥地方，你就懂了” 说到这儿，张秦川往座椅上一靠，后面的话就不用多说了，韩国人越是对自己人，越是对手无寸铁的人，他们下手越狠，这可是有传统的。 要不然，当年为啥很多韩国平民也往华国跑？ 他们留下来就是个死，谁不怕死啊？ 不跑还能干什么？ 剧组休整了三天，没有开机仪式，一切都很平静，第四天一大早，一间被特意布置好的房间内。 这是一间很小的房子，地上铺了一层草垫，一进门就是个小客厅，左手边是卫生间，右手边充当厨房。 再往里是个小卧室，顶着最里面的窗户边，放着一张小床，床头是个大衣柜。 衣柜的对面是个电脑桌，电脑桌上放着一台老式的大方块纯平显示器 张秦川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此时正有几个工作人员在屋内架设摄影机，趁着开拍之前，拿着剧本正和三叔对戏。 他这次挑的这部电影，一共找到了三个版本。 《彷徨之刃》这部电影，最初是改编自岛国作家东野圭吾的同名作品。 第一版肯定是日版，这部片张秦川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感觉差了点意思，因为生活背景、社会背景、还有文化背景都不一样，所以他看日版这部电影的时候，总感觉哪里怪怪的，甚至有些地方他都有点不太能理解。 而到了韩版的彷徨之刃，就好了那么一点，虽然是把故事背景搬到了韩国，但从故事里，还是能看出原著的一些剧情和设定的。 这玩意走的是理想派路子，男主报仇无门，被神秘人操作中暗中寻找线索，这种艺术形式，本来就是岛国人最喜欢玩。 美其名曰宿命感。 其实这种东西，就是变相的偷窥、控制狂，本质上就带着岛国人标志性的变态。 而韩国人也一样，在韩版的剧情里，也有这样的桥段。 至于华国版这个翻拍再翻拍的版本，那就有点一言难尽了。 演员挑的还不错，但错就错在故事挑的不行。 因为这玩意，只要把它背景放下国内，它天生就水土不服！ 韩国人之所以能拍，那是因为他们毕竟被岛国殖民了那么多年，他们双方有很多“文化和习俗”还有行事风格都很接近。 所以韩国人可以拍，但这个故事放在国内再翻拍，而且还保持原故事框架不动，就显得很假、很虚，也就是不接地气。 这和演员无关，哪怕是演员演的再好也无济于事。 这种情况就好像，一个人身边的朋友，跟这个人说他熟识的一个领域内的八卦，如何如何的。 因为这个人对这个领域很熟悉，这种情况下，不管朋友说什么，他都没什么感觉，甚至有时候说错了，他还很想笑。 但如果他朋友换个他不熟悉的领域来说，那效果就不一样了。 人对于陌生的事物，哪怕是有怀疑，但没见过、有陌生感，质疑就会少，因为不熟悉 就像华版的彷徨之刃，国内的观众还能对国内的环境不熟悉吗？ 在大家都熟悉的情况下，这个故事本身又和国内的大环境很割裂，所以拍出来的电影，让观众看起来会很别扭。 张秦川虽然是个二把刀、半路出家的导演，但已经拍过两部电视剧的他，对行业内的这些东西，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理论上的了解的。 拍电视剧的时候，只要平铺直叙，把故事讲好，其他的细节就不用那么在意。 但现在拍电影，就不能全用拍电视剧时候的那一套了。 电影时间短，故事节奏快，一定要把逻辑做好，避免失真，让观众看出来。 如果他照着华版的彷徨之刃拍，其他的先不说，就东野圭吾的那部作品，有多少华国人看过的？ 再加上原剧都不行，那他这个二创该怎么临摹？ 那不是找死吗？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奔着韩版的彷徨之刃开刀，自己再魔改一番。 反正国内的观众，很多人都没出过国，他们对韩国也不了解，他不管拍出来的是啥，只要故事不是过于夸张，很多人是分不清真假的。 他张秦川说这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就连现在的喷子、小黑子，也没几十年后的那么有见识，因为现在网络不那么方便，现在的小黑子还不会查资料呢，没有资料怎么找到黑点去黑？ 一个没出过国的小黑子，还能比人家在韩国从业过的归国导演懂得多？ “你说你，那么多场戏不能拍？为啥非要我先拍我这场戏？” 三叔有点不爽，这可是电影啊，开机第一个镜头就拍他，而且这么小的房间，又是在国外，大家不管手上有活儿的，还是手上没活儿的，都围进来看他这场戏。 这让张嘉一感觉亚历山大。 “啧？三叔，你可是咱们剧组的定海神针，主角！不先拍你拍谁？准备好了没？准备好咱们先来一条？” “行吧。” 逼仄的房间内，这场戏的大概剧情是，三叔这位男主，按照神秘人的短信提示，找到了谋杀他女儿的凶手所在。 然后他在凶手的桌子里，发现了写着他女儿出事当天日期的光盘。 手边有电脑，又找到了光盘，三叔迫切想看一看，这张光盘里是什么。 但在这关键时刻，凶手回来了！ 迫不得已之下，三叔只能躲在电脑桌后面的衣柜里。 然后就发生很虐的一幕，凶手看着电脑上还没来得及关闭的文件夹，顺手就点开了文件夹里的视频。 而三叔就站在衣柜里，透过门缝，看到了电脑上播放的视频。 视频里就是他女儿遇害当时的录像。 看着视频里女儿的惨状，镜头全程要对着三叔的脸，拍他脸上的微表情。 这是一场极其考验演技、也很容易出彩的一场戏。 要演出一个父亲，经过千辛万苦，从绝望中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然后终于找到了凶手之一的那种感觉。 躲在衣柜里的小心翼翼、看到视频后的那种心痛、绝望、无助、后悔、然后痛彻心扉，最后在发怒，进而奋不顾身的冲出衣柜，找凶手拼命 “咔！” 试拍两分钟，三叔脸上的表情有那么点意思，但和张秦川想要的还是相差甚远。 这回不是拍电视剧，该抓的细节多少要抓一抓。 哪怕是这条意思已经到位了，但他想要的那种感情丰富、有层次感的感觉，三叔没演出来 搓了搓脸，张嘉一看着围在周围看戏的人，老刘抱着双臂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看着老刘的表情，三叔舔了舔嘴唇，走到张秦川身边。 “还不行嘛？” “三叔，你就想想，要是你的孩子真就这么死了，你带入一下。” “我没孩子，我代入不了啊！” 叔侄二人大眼瞪小眼，张秦川本来想说让三叔代入自己死了，但想想这话不吉利。 “算了，那我帮帮你？咱直接用外力？” “啥外力？” 三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侄子又要用他那所谓的方法派了？ “瞎子，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让人抬过来！” 张秦川脸上笑眯眯的，招呼瞎子让他们抬东西。 三叔站在张秦川旁边，看着那位“医生”指挥着几个人，端着两个大不锈钢托盘朝这边走。 等离得近了，才看清托盘里装的居然全是碎冰。 然后，就看着这些人把托盘往衣柜里一放。 “三叔，脱鞋吧！” “干啥啊这是？” 看着张秦川的表情，张嘉一突然有点心慌，这都是干啥啊？这玩意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好路数的东西。 第120章 ：小鹿 临近圣诞节，小鹿也迎来了她的剧组首秀。 本来她就没几场戏，张秦川考虑的是，分开拍，拉长时间，尽量让她在剧组里有更多的参与感。 要不然人家这么点片酬，又大老远的跟着剧组过来了，几天把戏拍完了，让她提前走吧，这有违张秦川以前定下的规矩，但就这么让她天天在剧组待着无所事事，也有点不得劲儿。 最后只能稍微折中一下，前期先让她多看看，然后再拍点戏，缓几天让她再玩玩，过后再把所有她的戏都拍完 江华岛这地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岛上不仅有驻军、有寺庙、有王陵，还有一个像模像样的学校。 王陵没什么好说的，这玩意都上述到高丽时期了，和韩国没多大的关系，本身没就是个小土包，要是没有指示牌介绍，就跟野外的孤坟似的，没啥参观价值。 就是这个学校，对剧组有那么一点点用处，拍男主女儿被掳走的戏份，倒是不用去岸上专门找学校了 张秦川特意挑了个不是周末的工作日，学校大门前，人不是很多，这样也方便剧组偷偷拍摄。 借来了一辆现代小面包当道具。 还是河正宇兄弟二人，外加一个剧组人员客串的司机。 今天的戏份就他们三人外加小鹿 “先熟悉一下走位，十分钟后拍第一条。” 拿着小喇叭，张秦川现在指挥剧组已经游刃有余了，看了眼远处几个路过看热闹的村民，张秦川伸手招来几个人。 “让他们滚一边去，在这儿看什么？赶走！” 小鹿一身短裙学生装，冻得直哆嗦。 没办法，剧组到韩国的时候，已经12月了，现在赶在下雪前，把她这个片段拍出来就行了，要是突然下雪，还得等雪花，要不然时间线就对不上了。 “艾克伸！” 听到远处的喊声，还有剧务人员的打板。 小鹿吸了吸鼻子，拿出一个小小的翻盖手机，开始打电话。 这段戏很简单，就是她在学校门口给她爹打电话，然后电话没接通，她要自己回家，然后路上就被两个高年级的校霸给掳走、遇害了。 一个简单的打电话、一脸失望挂断电话的镜头，一条就过了。 “好，换场地，那边准备好了没？” 本来就有点偷偷摸摸的，张秦川只是借助这个学校的大门口当个背景板，剩下的掳走的戏，就不能在学校门口拍了，要是被人看见不好解释。 下一个场景，也没离学校有多远，走出二百米的一个小街道，早有十几个人在这边布置好场景了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河正宇兄弟手忙脚乱的扛着小鹿，站在车门口，塞也塞不进去，丢也丢不了。 小鹿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入戏了，反正两条腿使劲挣扎，一踢一踢的。 几个人演的乱糟糟的。 “咔！” 张秦川手里的烟都没来的及丢，气势汹汹的走到近前。 抬手给了离他最近的人一巴掌。 “剧本没有看？这演的是什么玩意儿？把人放下！” 扭过头看着河正宇。 “绑人不会吗？没绑过人？什么叫绑人？你这搞得离两条街都能听到她的声音，这叫绑人？” 河正宇怂起来的时候，很喜欢瞪眼睛，他的眼睛在韩国人里还算是大的，瞪起眼来颇有点像某个柴犬瞪眼的表情包。 张秦川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接，他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科班生，确实没绑过人啊 “捂嘴、捂嘴懂不懂？你上去从背后用右手捂着她的嘴，左手托着背往车里拉！还有你，你他妈瞎啊，我讲没讲过？你是控制她双手的，按好她的手，别让她挣扎，还有你！” 张秦川又瞪了一眼车贤宇，这货看上去呆头呆脑的，还算是有那么一丢丢灵气。 “让你抬着她的腿，不仅是控制她，还要拖着她往车里塞！你看看你弄的什么玩意儿？” “三个大男人，让你们掳人，连个女的都控制不了？” 就小鹿这样的，他一只手就拎起来了，这三个蠢货，说到这儿越想越气，张秦川抬手也给了他一下，最后才看向小鹿。 他这么凶巴巴的样子，小鹿也有点忐忑了。 张秦川指了指她，没好气的放下手。 “你别只知道叫，剧本里这段有让你尖叫吗？你等他捂到你的嘴的时候，你呜呜就行，别尖叫！懂？” “知道了。” “行了！” 刚准备走，张秦川想想不保险，又扭头看了眼河正宇。 “好好演，再演不好我就让你亲身体验完再演了！” “” 河正宇下意识摆了摆手，他对那天晚上的仓库里发生的事儿，还是记忆犹新的。 但刚一摆手，看着张秦川的目光，又狠狠点点头 12月24日。 圣诞节前一天，国内这个时段，对这种节日还不太感冒，但韩国这边的圣诞节气氛倒是很浓重，就连剧组租住的这一片民宿周围都有很多游客。 张秦川只能先给剧组放两天假，让大家休息休息。 “我发现你对待这些韩国演员的时候，脾气有些急啊，我觉得他们演技还是挺好的嘛，都是年轻人别动不动就动手打人家，真逼急了，你不怕人家告你啊！” 三叔的房间内，装了落地窗的阳台上，叔侄二人盘腿坐在茶几前，旁边放了个小电炉，电炉上温了一壶茶，茶几上放着几样点心。 “叔，你想多了。” 一想到三叔所谓的那几个韩国人有演技，张秦川都想笑，要不是让他们现场看了一遍，他们能演的这么真实？ 再说了，他在韩国这边就这个脾气，习惯了改不了。 对于现在的张秦川来说，让他讲什么镜头语言、什么画面结构，他只懂一点点，一说就露馅。 但就像美食家并不需要会做菜一样，他当导演也不是非得要明白那么多东西，他有他想要的东西。 什么镜头、演员脸上要出现出什么表情，他站在观众的角度去看，再翻原片去看，多少能总结出一套属于他自己的套路。 这就有点像虽然他不知道做题过程，但他知道答案！ 再结合他那个半吊子方法派的做法，有时候拍起来就很管用。 这种方法用的多了，他就顺手了 眼看张秦川毫不在乎，三叔提起茶壶，给两人面前的茶杯续了点茶。 “上点心啊，你别把这里当成长安，真逼急了，有他们这里的警察找你麻烦，总是不好的。” “找啥麻烦啊？我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敢吗？圈子里的规矩就这样，他们都是新人，我说啥是啥，不听话就滚，走之前他们还得赔我钱！再说了三叔，咱们出门在外，在这里咱们是外国人，就算真出事了，不会跑啊？！” 指着窗外的海景，还有远处的岛屿，张秦川介绍道：“三叔，看见那边的岛没？” “咋了？” “那边我我以前跟着我那个老板，我们经常去，那边再往北就是北朝鲜了，前段时间，就世界杯那会儿，他们两边还在海上干过一架呢！” “哦？” 听到张秦川这么说，三叔端着茶杯站起身，看着远处的岛屿发呆。 “别看了，在这边看不清，你要是真想看，改天我带你去瞭望台，岛上最北边有个瞭望台，叫啥来着” 张秦川挠挠头，想了半天才想起来。 “好像叫望拜壇，那边有驻军看守，交钱才能过去，过去用望高倍远镜就能看到北朝鲜的哨所，那边还有韩国一个边境城市，有好些个脱北者在那边生活。” “哦？” 一听张秦川讲起这些，三叔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 “脱北者就是从北朝鲜跑出来的那些人吧？都跑出来了，怎么还住的离北朝鲜那么近？他们就不怕那边的人过来抓他们？” “嗤” 张秦川颇为不屑的嗤笑一声。 韩国人害怕北面的人，但这些主动投靠的脱北者可不算在内，他们只是一群没骨气的人罢了。 这些都是在北边受不了苦日子，抛家舍业绕了好大一圈逃过来的。 有的人从华国一路南下，绕道东南亚，再从东南亚到香江，最后再到韩国。 他们是跑出来了，但他们留在北边的家人可就老惨了。 等这些孤魂野鬼成功到达韩国，这边有人接待他们，把他们捧的高高的，最后再忽悠他们住到特意给他们准备的地方。 就是刚刚张秦川指的地方，离北朝鲜边境非常近。 这就是摆明了拱火，拿他们这些软骨头的货色当诱饵，就看北朝鲜敢不敢打了。 要是他们真忍不住，用远程炮击打这边的这些叛徒，呵呵和这些脱北者混居的还有一些韩国人平民呢。 北边但凡开炮，那到时候舆论就热闹了 “三叔，我那位老板以前就教过我，我们这些来韩国的朝鲜族，或者和朝鲜族混在一起的人，真在这边惹事、混不下去了，就从这边的岛上，沿着海往北跑，只要进了北朝鲜的领海，韩国人就不敢过去了。” 这也是勇哥为什么约人的时候，喜欢在这边的岛上了，方便跑路！ 张嘉一盯着张秦川看了看，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大虎，你以前在这边的时候，不光只干过娱乐圈这些活儿吧？” 毕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三叔这点见识还是有的，就张秦川平时表现出来的这些东西，很多都明显不是娱乐圈会接触到的，只不过他以前一直没点破而已，现在身在国外，眼下就他们叔侄二人在这里，说话也方便了。 “三叔，干啥不是讨生活啊？你说是不是？以后好好的不就行了。” “也是，哈哈！” 三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就刚刚那些话，张秦川说着不在意，但他这位当叔的，听完有些心里不是滋味。 是什么样的生活环境，会让他们产生，实在混不下去了，要往北朝鲜那边跑的想法呢？ 这不被逼到一定程度，都干不出来这样的事，韩国人不是啥好东西，北面的人就好了？ 他可是看过一些新闻的。 有了张秦川的描述，张嘉一在这一瞬间，好像对这部电影里的男主角，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好像 朝鲜族在韩国，确实不太行啊 “喂？勇哥？” “你最近几天忙不忙？我这边有个应酬，元旦过后你来一趟，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电话里勇哥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的中气十足。 “你都这么说了，再忙也得推开啊。” 张秦川笑了笑，站起身朝三叔打了个招呼，示意他先回房间了 拿着电话，刚从三叔房间出来，一出门正好碰见小鹿。 这小姑娘看见张秦川眼睛一亮，就她这个干瘦的身材，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双大眼睛能看了。 小鹿刚想说话，张秦川又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等会儿再说。 两人就这么，张秦川走在前面打电话，小鹿跟在他身后，一路走回了房间 挂断电话，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小鹿，张秦川愣了一下，颇有一种，房间里怎么突然多了个人的感觉。 “你咋在这儿呢？” “？？？” 小鹿歪着脑袋看了眼张秦川。 “你刚刚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让我跟着你吗？” “” “说事！” 在剧组半个多月了，俩人也混熟了，张秦川脱掉鞋，进里屋拿了盒出来，点上烟往沙发上一瘫。 “大虎哥，谢谢你昨天给我讲戏啊，我以前混的剧组，导演都没你讲戏详的详细。” 昨天拍了一段小鹿被掳走之后，强行灌药的戏。 这段戏怎么说呢，演起来既刺激、又羞耻，还是张秦川反复指导，小鹿才最终演出来了。 刚演完的时候，这小姑娘还吓哭了，张秦川就提前给她放了个假，让她先休息休息，调整一下心情。 没想到，才过了一天，这就调整好了？ 想到这儿，张秦川扭着头特意仔细打量了小鹿一眼。 今天她穿着一套类似于水手服的校服，腿上还裹着蓝白相间的条纹丝袜。 脸上也花了淡妆。 前些天拍戏需要，小鹿戏里的妆容都是偏朴素的类型，再加上她现在好像没长开似的，张秦川本来都没仔细打量过她。 现在突然这么一打扮，感觉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有点在校女高中生的那种感觉，清纯里带着淡淡的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