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唯一沉溺》 1、第 1 章 谢疏音站在宜港会所门前站了许久,最终迈开步子走了进去。因为持着周韶川的黑卡,一路畅通无阻。 会所奢华且私密,建立于2009年,是周韶川成立国内伊万风投时一同建立的。她熟练的来到顶楼的01包厢,门虚掩着,可以听到里面传来的音乐声和说话声。 “三哥,这几位可都是仰慕您,哭爹喊娘的要我带着她们来见您。” 紧跟着就听到几个女生齐声喊道:“三爷好。” 直到听到‘三爷好’这几个字后,谢疏音想都没想,直接推开了门。 ‘咣当’一声,引来了整个包厢的主意。 众人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见她穿着深棕色的学生制服,制服的纽扣并未全扣,能够清晰的看见她胸前那鼓鼓囊囊的一团。下面套着同色系的百褶裙,长长的头发微卷,散发着淡淡的光泽感,五官柔美精致,漂亮得让人难以移开目光。她直勾勾的盯着坐在沙发上的周韶川。 左拥右抱。 呵,果然很符合他情场浪子的性子。 左边那个妹子穿着超低胸的紧身上衣,呼之欲出的沟壑就这么紧紧贴着他的手臂,他双腿自然慵懒的摊开,西装裤上的褶皱都显得格外的诱人。右手垂放在妹子的肩膀上,挑眉看着谢疏音,“小朋友,你怎么来这里了?” 一句‘小朋友’,让现场紧张的气氛轻松不少。 至少证明眼前这个大美人不是来跟现场的小姑娘抢人的,要不然就她们这些货色,还真比不上她这浓颜系的长相。 现场很快又活络了起来,两个女的巴不得贴在周韶川身上,用身子使劲的去蹭他。 周韶川很少推开这种投怀送抱的女人,但是他也不是谁都愿意上,就像眼前这俩人,明显就不是他的菜,逢场作戏可以,玩真格的,不行。 谢疏音就这么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我需要钱。” 周韶川笑着推开了两边的妹子,身子微微往前倾,衬衫的领口大幅度的敞开,依稀可见胸肌、腹肌,双手耷拉在肌肉紧绷的大腿上,仰头望着她,“这是你跟我要钱的态度吗?这么直接?” “你接受不了?”谢疏音依旧语气平淡,“那我换个说法。” “周韶川,是你说我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你的,现在我要五万块。” 周韶川略有些头疼。挚友谢家乔嘱托他,让他帮忙照顾妹妹谢疏音,他想着妹妹年纪这么大,应该不需要人管,也就答应下来。 事实证明,谢疏音确实不需要人管,她很自律的过着自己的生活,从不打扰他。 可怎么办呢?他就是讨厌别人用这种命令的语气跟他说话。 小姑娘还是得管。 他拿起桌面上的酒杯,骨节分明的手上还留着旁边姑娘的唇印,就落在他的虎口上,他轻轻抿了一口酒水,“你哥都得喊我叫三叔,你就这么直接叫我名字,未免太不给面子。” 包厢内的光线并不算明亮,略有几缕霓虹落在他的侧脸上,柔化了他锐利的眼神。 谢疏音见过诸多大场面,并不畏惧他的‘威胁’,柔美的五官带着清高与疏冷,“给不给一句话。” “啧。”他摇头轻叹,“小孩子的嘴巴就是不甜。” 说完,继续躺回到沙发上,双臂摊开,自然的搂着那两个妞,用力拉扯之下女人便含笑倒在他肩膀上,靡靡之色弥漫着整个包间。 显然,他不喜欢她的说法方式,故意晾着她。 谢疏音双手紧握成拳,好看的眉头皱在一起。 她与周韶川不熟,但毕竟都在富二代圈子里混着,他又年长她十二岁,就算不叫一声叔,叫一声哥也是应该的。 站在那里站了大半天,想到今日若是要不到钱,接下来的日子会很难熬。这才闷闷的开口:“三叔。” 紧跟着下一句,“我要钱,五万。” 听到她软绵脆甜的声音喊出‘三叔’两字时,他目光不自然的落回到她身上。 小姑娘即便穿着制服,也不难看出胸前的起伏。双腿细白又直,只到大腿往下的百褶裙令人浮想联翩。再配上那张浓颜系的五官,再难听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这张脸配这个身材,真绝。 他不再为难她,从西装裤里拿出手机递给她,“加微信,加完我转给你。” 谢疏音接过他的手机,快速的通过好友验证后,她给他备注‘午夜牛郎’,然后将手机递还给他,“好了。” “嗯。”周韶川点了点头,“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 “那还杵着做什么?”他笑着说,“你才刚成年,成人片不能看。” 说完,身边两个女的就娇羞的笑出声来,粉拳在他胸膛打了好几下,一个劲喊着‘三爷别闹,人家害怕’。 谢疏音皱起眉头,二话不说朝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屋内传来的声音。 “三爷,那小丫头谁啊?” “她啊……”周韶川声音沙哑,“你们可比不了,她是inj跨国集团的千金小姐,身份尊贵。” “哎呀,三爷,痒……那她这么厉害,怎么来找你借钱啊?” “嘘,这就不是你能问的了。” “……” 谢疏音脸色难看的乘坐电梯下楼,望着旁边透明的玻璃墙壁,想着周韶川说的那两句话,心中苦涩不已。 inj跨国集团的千金小姐…… 他到底是在嘲讽她,还是在笑话她? 她那点事,他不是比谁都清楚吗? 到了一楼后,沿着走廊往外走,就看见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正站在前台,一个劲的冲前台撒娇、求情,听起来像是想去顶楼‘服务’周韶川,但苦于没有通行证,只能用这种拙劣的方式。 周韶川浪荡且偏好女色,圈子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各路姑娘们也是铆足了劲想要分一杯羹,哪怕做个地下情人也好。 可偏偏这位爷虽然来者不拒,但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能站在他的身边。 后来这些女人也想开了。人得不到,钱总是可以得到的。 “求求你了,我们要是服务好了三爷,我们就分你一部分的钱,可以吧?” “是啊,你们就让我们上去吧。” 谢疏音站在那里看着她们的身影,看了一会后,走到她们身边,淡淡的说:“你们别去了,我刚从上面下来,他感染了性.病,身体已经不行了。” 说完,也不理会她们什么表情,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 几分钟后,周韶川脸色铁青的坐在沙发,双手手臂撑在肌肉结实的大腿上,手里拿着一杯红酒,听着面前几个女人的话,咬牙切齿,“她说我得了性.病?身体不行?” 几个女人吓得瑟瑟发抖,站在他跟前连话都不敢说。 周韶川是对女人大方,但并不代表他可以容忍一切。 包厢内安静下来,谁也不敢大喘气,就连刚才坐在他身边的女人也都如鹌鹑般蜷缩在角落。 周韶川捏紧了酒杯,俊美的五官镀上了一层阴霾。 他不耐烦的解开了袖扣,将袖子推到小臂上方,随意的靠在了大腿上。西装裤下包裹着结实硬块的肌肉,另外一只手拿着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后,琥珀色的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流到性感的喉结上。 随后将酒水一饮而尽,拿起旁边的西装,站起身来离开了现场。 周韶川一走,全场的姑娘们目目相觑。 “真得病了吗?” “可能吧,毕竟三爷身边的女孩就没断过……” “……” “……” 2、第 2 章 谢疏音要完钱后就回学校了。 从会所到她就读的易城艺术学院大概半个小时的车程,八点多出来,九点多抵达。 拿出钥匙准备开门时,就听到里面传来舍友们的声音。 “咱们比不了谢疏音呀,长得漂亮,身材又好,那么多人追,还要故作清高。” “可不是,我就讨厌她那样,我跟你们说——”话,还没说完,谢疏音直接转动钥匙,打开了门。 其中一个室友就在跟她使眼色,三个人扭过头看着谢疏音,便当做没事发生般,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谢疏音面无表情的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打开电脑,在官网上下单了一款铂涛菲诺系列的腕表,填写了她在美国的家庭地址后,支付了三万多的费用,剩下的费用被她存放进基金里。 手机依旧有哥哥谢家乔传来的问候短信,她看了一眼,发了一句:【我给爸爸买了生日礼物,你要是回美国记得接收一下。】 然后扭头看着她们:“我们是一个宿舍的,你们要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提出来,我能改的话就尽量改。” 回答她的是无尽的沉默。 她能理解自己半路插进来,跟她们住了一年多的关系没法比,但不至于对她这么冷淡。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天生长了一张不太讨喜的清冷面孔。 以至于她们对她没什么好感。 她拿起手机走到阳台,顺便将门关上,靠在阳台的栏杆上,犹豫着该不该打这通电话。 而此时,本应该安静的宿舍里又传来了嬉笑声,通过那条细小的门缝传过来,‘她真搞笑’‘她以为她谁啊’‘讨厌她需要理由吗?就看不惯她。’ 谢疏音深深吸了口气,拿起电话就按下了周韶川的号码。 没过一会,电话接通,她沉默了两三秒,“三叔,我要搬进你家。” 周韶川:“……” “小朋友,你今天提的要求很多啊。” 实际上不是被逼到绝境,她也不想跟周韶川有过多的联系。 “不是你说的吗?我有任何事都可以找你,我现在在宿舍待不下去了,她们总是故意让我难堪,孤立我。我知道你在易城房产很多,你找一个在我学校附近的房子,我搬进去住,钱我毕业后会还给你。” 周韶川沉默片刻,答应得爽快,“行吧,我明天来学校接你。” “嗯,谢谢。” * 第二天,谢疏音收拾好行李,等着周韶川来接她。 上午有专业课,她从八点上到十点,下课的时候,经过湖心公园时,一辆风骚的粉色劳斯莱斯就停在她的跟前。显眼的造型加上六个六的车牌,让路过的学生都纷纷侧目观看,或是拿出手机拍照。 谢疏音微微皱眉,走到车窗前敲了敲。 没过一会,车窗摇下来,露出周韶川的侧脸。 “三叔,你来了。” 周韶川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谢疏音那副不耐烦的样子。 他唇角微微上扬,“感觉你不太开心,怎么,被室友欺负得很惨吗?需不需要我帮你?” 他说着帮忙的话,可表情没有任何想帮忙的意思。 谢疏音猜测应该是昨天的事惹得他不开心了。 否则他何必用这幅阴阳怪气的语气跟她说话。 没风度。 沉思片刻,开口:“昨天我下楼的时候看见好几个女人还想上来伺候你,我觉得你身体吃不消,就说了些话让她们打消这个念头。” “我想三叔都三十几岁的人了,应该不会跟我计较那么多吧?” 周韶川扭头看着她,“嗯,得感谢你。” 确实得感谢她,因为她,一夜之间,圈子里全传遍了,都说他感染了性.病,女人们避之不及,男人们纷纷逃窜。 他成了‘名角’,还他妈是‘名留青史’。 “宿舍在哪,我叫人帮你收拾。” “不用了。”谢疏音站直身体,“宿舍楼就在前面,我就一个行李箱。” “行。” 谢疏音往对面楼走去,周韶川就这么看着她的背影,食指敲了敲方向盘。大约五六分钟,她便拉着一个红色的行李箱走了过来,下车为她打开后备箱,将行李箱放好后,还绅士的给她打开了副驾驶座位的门。 周韶川在国内房产很多,09年投房地产,赚的盆满钵满,距离易城艺术学院最近的是靠近东二环路的公寓,18年建成。 周韶川在买公寓有个爱好,就是喜欢连着买一层,所以整个18层,都是他的。 他本来想将谢疏音安置于此,但扭头看了一眼她的侧脸,小姑娘里面穿着吊带小背心,外面套着一件宽松套衫,雪白肌肤清晰可见青紫色的血管,侧脸线条流畅,就像高山雪水融化流下来的潺潺清水,一捧便化。心中一动,便调转车头,往他常住的迤山公馆开去。 这个位于云山半山腰的迤山公馆,是易城出了名的地标建筑,全苏式建筑,从园林到小桥流水,都充斥着烟雨江南的韵味。曲折蜿蜒、叠石迭景,经过廊口,分割两边的鱼池里还有纯金打造的小型瀑布。 周韶川领着她进门后,指着楼上,“二楼的房间你随便选,除了右边第一间不行外。” “为什么?” “怎么,你要跟我睡吗?”周韶川轻笑,“我睡相可不好。” 谢疏音拧眉,拖着行李就上楼。 周韶川站在原地,单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叼在嘴巴上,另外一只手熟练地点燃打火机,将烟丝烧得猩红。 烟雾从嘴里升腾而出,笼罩着他俊美的五官,柔化了他深邃的眼神。 小姑娘年纪小,身材已经一顶一的棒了。 真不知道将来哪个男人这么好命,能做她男朋友。 * 谢疏音最终选择了周韶川隔壁的房间,风景位置佳、还能眺望山下的风景。 将行李放置好后,就进卫生间洗了个澡,换睡衣睡觉。 睡到傍晚六点多,迷迷糊糊之中听到楼下传来声音。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光着脚下地,走到楼梯口的位置,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留着长发,五官秀美的女人正抓着周韶川的手臂,泪眼朦胧的说:“为什么要跟我分手,求你,韶川,不要对我这么残忍,我很爱你,不想跟你分开。” 周韶川身穿黑色衬衫和西装裤,领口的位置微微敞开,多了一分严肃。 他似乎并不喜欢女人哀求的模样,甩开她的手后,走到沙发坐下,“男人不喜欢女人这样纠缠不放,你要是想在我心里留下最后一点好,就赶紧走。” 女人泪眼婆娑的走到他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不要赶我走,我哪里不好,你可以说,我能改的,我什么都能改。” “你要怎么改?”周韶川捏着女人的下巴,毫不留情地说,“是去整容,还是改变身份?你应该知道,只要我说分开,就代表你一点机会都没有。” 女人看着周韶川绝情的眼睛,硕大的泪水一颗颗的往下掉。 整个大厅的气氛压抑极了。 谢疏音就站在二楼的挑空处,抓着栏杆,像个孩子似的蹲在那里,看着周韶川无情的模样,心中不知将他骂了多少回。 最终女人还是走了。 失魂落魄的走了。 周韶川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起身就往楼上走 走到拐角处时,就看着穿着丝绸睡衣,光着脚的谢疏音。 两人目光相撞,他微微挑眉,“蹲多久了?” 谢疏音直勾勾的望着他,“那个女人很爱你。” 周韶川轻笑,将她的话打回来,“爱我的女人很多。” “可是刚才那个特别爱,我能看得出来。”谢疏音皱眉,“你为什么要对一个这么爱你的女人这样残忍?” 周韶川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质问,他笑着说:“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词叫瓶颈。工作上要是遇到瓶颈,停滞不前,大家就会去找突破口,我的突破口就是换一个。” “你把她当做一份工作吗?” “还是有不一样的,我对待工作虔诚认真。”周韶川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只是打个比喻,她还没到这样的高度。” 谢疏音握紧双手,一字一句:“你真的很可恶。” 说完,便转身离开。 周韶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似乎并不在意她的话。徐徐的追上去,在紧闭的房门外敲了敲,说道:“忘了告诉你,你哥晚上回国,会来易城,你要不要去见他?” 过了好一会,屋子里传来闷闷地声音,“不去。” “那你就在家老实的待着,如果有别的女人来找我,你帮我处理。”停顿片刻后,笑着说,“就像我刚才那样处理就行,你甚至可以谎称是我的女朋友,我不介意。” 3、第 3 章 谢疏音有个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叫做谢家乔。 谢家乔流落在外好多年,十几岁的时候才被父亲寻回来。 谢疏音一直对这位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很有好感。一是因为她是独生子女,非常羡慕有兄弟姐妹的家庭,二来是听说哥哥流落在外过得很是艰辛。 于是这位亲哥哥被接回家的第一天,谢疏音便将自己最喜欢的洋娃娃送给了他。 兄妹俩的关系一直都挺好,谢家乔在外出差回家会给她带当地的特产,谢疏音在校荣获奖励也会第一个跟谢家乔说。仿佛两人像是从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一样。 事情的转变要从几个月前说起,父亲谢泰初突然在一个雨夜里向警方通报谢疏音母亲多年前密谋杀害了谢家乔的母亲。谢疏音赶回家时,只看见父亲那冰冷的嘴脸,字字句句说她是‘杀人犯的女儿’。 与平时那个温柔慈爱的父亲相差甚远。 她以为父亲实在开玩笑、以为一切都是恶作剧,但事实就是,母亲承认了一切是她所为,是她见不得别的女人靠近他,所以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一时之间,世界崩塌。 慈爱的母亲为爱杀了谢家乔的母亲。父亲筹谋多年,只为了今天的复仇大计。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她母亲的存在,从小生活在金字塔里的人,应该是谢家乔,而不是她。 父亲对她的爱成了计谋中的一环,母亲也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善良。谢疏音崩溃大哭,不敢相信这会是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家。 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断质问,若她的母亲是杀人犯,那她是什么? 如果父亲在她还没出生,就开始谋划着将母亲送进监狱,那她出生就是带着诅咒来的,那她出生意义是什么?父亲在她面前假扮了那么多年爱她、宠她的样子,都是为了复仇吗? 诸多的问题如潮水般朝着她涌来,她理不清、分不清。 唯一能够理清的就是,她没脸在这个家里待下去了。父亲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宠爱她了。 这个家,他唯一爱的人,只有她的哥哥谢家乔。 于是她心灰意冷的回国,断掉了跟家里所有的联系,穷到要找周韶川这样的人借钱度日。 期间,谢家乔给她打了无数电话、发了无数短信,告诉她父亲依旧爱她,可她敢相信这样的话吗? 她越是冷淡、越是平静,就让谢家乔越是担心,只能将她托付给周韶川。毕竟周韶川不是谢家人,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位高权重’,有他保驾护航,谢疏音在国内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晚上六点,谢家乔回国,周韶川特意在宜港会所里接待他。 他生平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品酒,特意拿了一瓶龙舌兰莱伊925,端着酒杯走到谢家乔跟前,说道:“这次回国要做什么?” 谢家乔将拐杖放在旁边,“主要是做一些市场调查,不会停留太久。” 市场调查这种东西,一般都是由公司金融小组的组员去完成,能够惊动得了像谢家乔这样级别的人出马,不会是小项目。可周韶川在这圈子里混,也没听到国内有什么项目,值得他大老远从国外飞回来调查。 他笑着说:“你跟我之间还说这种话,是不是为了那小家伙来的?” 谢家乔沉默片刻,小心翼翼试探:“她最近怎么样?” “嗯,比之前好多了。”周韶川一边开酒塞,一边说道,“回国三个多月,一直不肯要我的帮助,这两天大概是撑不下去了,跟我提了点要求。” 谢家乔听完,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他,“音音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离开家的时候,什么都没带,什么也没要,这笔钱——” “我跟她接触不多,但能感觉到她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周韶川把银行卡推回去,“她不会要你的钱的。” “更何况她已经从学校搬到我家了,吃穿还能少了她?你就放心吧。” 谢家乔听完,微微叹了口气。 周韶川瞥了他一眼,“行了,小家伙比你想得要机灵多了,人聪明,迟早有一天会想通的。” “她要是会想通,就不会这么孤注一掷的回国读书,千金小姐的身份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谢家乔望着落地窗外的景色,“她就是打定主意,要跟我们谢家,一刀两断。” * 周韶川回来得晚,九点多抵达迤山公馆,四周一片静谧,他扯了扯领带,略有些微醺的坐在沙发上。 静悄悄的楼梯口,一双嫩白笔直的双腿站在那里 往上看,一件宽松的印花上衣,被她穿出了模特的气场,胸前鼓鼓囊囊的一团,令人遐想万千。她双眼略有些泛红,双手抓着衣服的两侧,似乎在纠结该不该问。过了半晌,才问道:“三叔,你见我哥了吗?他跟你说什么没有?” 周韶川看着她,笑着问:“你不是不想知道吗?还问。” 他冲着她招手,“过来我看看,是不是哭过了?” 谢疏音快速的擦干眼泪,光着脚走到他跟前,像麋鹿般的眼眸里盛着天真与纯洁,“我没哭,山上蚊虫太多了,飞到我眼睛里才红的。” 周韶川轻笑一声,也不忍心拆穿她。 他多喝了点酒,浑身的酒味弥漫着。谢疏音扭头打量四周,发现放在一旁的棋盘,晶莹剔透的棋子散发着淡淡的光泽——这是玛瑙雕刻的棋子,并且还是出自大师之手。 “三叔,你会下围棋吗?” 周韶川睁开微醺的眼睛,“会一点点,要不要来一局?” “好。” 谢疏音走到棋盘对面,抱着膝盖坐下,一只手拿起黑棋,“分先。” 周韶川摇头,“不,让先。” 谢疏音也不再推辞,拿出一枚黑棋放在右上角的位置,把左上角留给对方,表示尊敬。 周韶川笑着说:“我听你哥说,你的棋艺是你小姨教的,下得还不错。” “一般般吧。”谢疏音单手抱着膝盖,坐在冰凉的地上,下巴抵着膝盖说,“我对下棋不是很感兴趣,偶尔会下一下。” 周韶川坐在沙发上,单手的手肘撑在腿上,另外一只手执棋,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谢疏音,说道:“其实下棋跟做人是一样的,你看,如果我把棋下在这,棋局就成了‘共活’,你下在这,你剩一口气,我下在这,我也剩一口气,到时候我们俩在剩下的点位执棋,我们都会死,最好的办法就是谁也别下在这,求别的路径。” 谢疏音微微仰头看着他,就看见他那双漆黑的眼眸里盛着淡淡的微醺,“你父亲跟你母亲‘共活’了那么多年,谁都不愿意在死局里下子,毕竟这盘棋,还有做活的可能,不是吗?” 谢疏音拧眉,“你是在安慰我,还是开导我?” “作为长辈,跟你聊聊棋。”他骨节分明的手夹起一颗棋子,落在盘上,“我不太喜欢管别人的家务事,但是你年纪太小了,就像是你坐在地上下棋,跟我俯瞰全局的角度就不一样。” 周韶川的话在谢疏音的心里裂开了一道口子,如同涓涓流水,冲破最后堤防,彻底崩塌。 棋子落下,棋局分明。他以守为攻,似乎在用棋局告诉她——有些事,未必眼见为实。 她咬着唇,说道:“有什么不一样?我爸蛰伏那么多年,亲手把我妈送进监狱,是他亲口跟我说的,我是杀人犯的女儿,我从他眼里看到了厌恶和憎恨。” “他娶我妈那会,就在算计她,算计我,他对我根本就没有爱。” 周韶川听着她略微极端的话,微微叹了口气,“你看你的棋就跟你的人一样,攻击性太强,你看你这块棋还没活就敢下到这个地方,找死么?” 他将棋子点在角位,竟化解了她的弱势。 “棋局死了,还可以做活,但是人死了,就没办法再复活了。”周韶川夹着一枚棋子,意味深长的望着她,“你刚才问我是安慰你,还是开导你,其实都不是,我是——” 他把一枚棋子放在黑棋阵营,笑着说:“关心你。” 然后就放上两颗白子,“我认输了。” 棋局才下到一半,她的攻击性太强,侵入对方的阵营太深,一心只想破坏他所有的局面,但这种时候专业棋手会考虑两个问题,一是能逃得出来,二是被敌方封锁后能做活。明显,她只想杀他,不想活。 可周韶川把这么有优势的活路让给了她,点在了让她出逃的位置。 她怔怔的凝望着他微醺的脸,声音小得跟猫咪似的,“三叔……” 她麋鹿般的大眼睛,眨巴的望着他,似乎疑惑于他为什么这么做。 周韶川轻笑,似感叹:“我没有让你,我是真的下不过你。”他靠在沙发上,眼神迷离望着她,像是喝醉后的酒话,带着微醺感,“你这么小就有这么高深布局的思想和才华,却没用对地方。” “你要记住,遗憾时时刻刻都有,但抓住遗憾瞬间的机会却不是常有的。” 这句话像是说给她听,也像说给自己听。 但不管如何,从这一盘棋上,让他看到了这个纯真漂亮外表下的狠厉与果决,她绝对不是外表上看起来的那么单纯天真。甚至在某些棋子上,他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看来谢家乔说的是对的。 这个小家伙,比看起来的要更加有魅力。 只可惜啊,年纪太小。 他微醺的靠着沙发,经不住酒劲上头,沉沉的昏睡过去。 而谢疏音看着他沉睡的容颜,清澈的眼眸似乎在考量着什么。 * 当天晚上,谢疏音就做梦了。 梦里,她躺在床上,周韶川穿着松垮的衬衫朝着她走来,她轻轻的喊了一句‘三叔’,就被他一把抱在怀中,他身上杜松木的香味好闻极了,一点点引诱着她。雪白柔嫩的双臂就这么缠住他的腰,乖得像猫儿一样,“三叔,疼我。” 周韶川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笑着说:“不着急,慢慢来。” 谢疏音低头,看着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掌,调皮的将自己的手穿过他的五指指缝,与他十指紧扣。 然后仰头,去吻他的唇角,跟他身上的味道一样,是淡淡的杜松木的气味,她就像是一只贪吃的猫,还没吻几下,就被他压在床上,嘶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都说别着急了,我不想让你痛苦。” 谢疏音双臂搂着他的脖颈,“三叔,我不怕的,你多疼疼我,嗯?” “嗯,三叔疼你。”周韶川双臂撑在她的两侧,亲吻她的额头,“喜欢这样吗?” “喜欢。”她小声地说,“三叔怎样,我都喜欢。” “那这样呢?” “嗯……也喜欢。” “音音,你怎么这么乖?嗯?怎么乖,我会控制不住。” “没事的三叔,我可以的。” 在那个充满夏日香气的午后,灼热的太阳正铺散在薰衣草花园里,古典的窗帘被风吹得呼呼作响,衣服落了一地,少女就这么眼神迷离的望着窗外,满身的杜松木的香味,充斥着她整个大脑,她犹如那屹立在花园里的花儿,被灼热的太阳晒得有些疼了,就嘤嘤的落泪。 周韶川吻去她的泪水,轻柔的抱着她,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音音,三叔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谢疏音紧紧抱着他,呢喃道:“喜欢,喜欢三叔。” * 梦,突然惊醒。 谢疏音猛地坐起身来,满头是汗的看着窗外,没有薰衣草、没有灼热的太阳,这里是迤山公馆,是周韶川的家。 她雪白的脸上布满了淡淡的绯红,伸出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起身去卫生间里冲凉。 站在镜子面前,看着满脸潮红的人儿,她恍惚极了——怎么会梦这样荒唐的梦。怎么可以跟……周韶川。 冲完凉后,她便换了套衣服去学校上课。 今天课程不算繁重,她上完专业课就没有别的课程了,看时间还早,便直接打车去周韶川的公司。 许是出于昨天的安慰。 她有点儿想见他。 抵达伊万风投公司大门,背着书包走了进去,前台告知他没有预约就不能上楼,她直接甩出了周韶川跟她的聊天界面,“他是我哥的朋友,那就等于是我哥,让我进去。” 谢疏音身上有股纯洁单纯的气质,乍一看会折服她的美貌,但第二眼就会被她眼里的清冷孤傲给震慑到。前台被她盯了一眼,心里有些发毛,毕竟她说的是真的话,那就是位货真价实的千金小姐,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 于是便打开了电梯,按下了周韶川所在的楼层,还嘱咐她办公室就在电梯开门的右边。 谢疏音乘坐电梯来到28楼后,‘叮’的一声门打开了,往外一走就能看到‘合伙人办公室’几个大字,她走进后发现门没关紧,还留着一条缝。 门里传来了声音。 “现在的问题是你们需要构建的是财务数据模型,还是只是需要一个数值来做为参考,前者具有可预测性,后者就是毫无预测性。” “……”气氛略显压抑。 “顾繁,你要明白所有的参数、所有的模型都只不过是在市场良好的情况下才能进行,业内的经济学家做脱裤子放屁的事还少吗?你别老是盯着书本上的那几行字,什么‘典型观点’‘混沌理念’,放到市场上都不管用,你要明白市场是走在前面的,不是写在书上的。” 谢疏音慢慢推开门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黑色的地板和一面琉璃墙挡住视野,绕过琉璃墙走到后面,才看见周韶川坐在办公桌前。 办公桌对面就是一套灰色的沙发,一个穿着白色t恤和牛仔裤,模样俊朗的男孩坐在那里,十分认真地听着周韶川讲话。 “行了,我看你也别在我这里听我说这些理论,真正的理论放到市场上都没什么用,改天你跟我们的尽调小组出去走一圈就能了解一些。”周韶川站起身来,“对了,你爸最近身体怎么样?” “还行。”顾繁也跟着站起身来,“他还念叨着说要跟你喝酒呢。” “他那身子骨还喝啊?上回我们在美国,他在格尔夫波特的酒吧里喝得烂醉如泥,半夜就拉到医院了。”周韶川笑着摇头,“你回去告诉他,一大把年纪了,少喝点,再说你现在也毕业了,让他多放权到年轻人身上,别手握着实权不肯放,怎么,他还想带着那堆文件和数据进棺材?” 别人要说这话,一定是冒犯。 可周韶川说这话,就是关心。 顾繁不大在意的笑了笑,“我知道了,我回去会跟我爸说的。” 话音落下,谢疏音就走了过来,喊道:“三叔。” 两个人闻声望去,就看见谢疏音站在办公室的入口处。 穿着非常辣、非常时髦的橙白相间的方巾抹胸,细腰不堪一握,下面是一件同色系的百褶裙,长发垂落到腰间,平添了几分独特的美感。 这样的方巾抹胸,只有身材极好的人才能穿出美感,谢疏音的身材完美驾驭,胸前若隐若现的沟壑看得人口干舌燥。 顾繁的眼睛无法移动了。 实际上从谢疏音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无法移开目光了。 雪白的肌肤、柔美的五官,一双如水晶葡萄般的眼眸像是会说话,连睫毛都比一般人要浓密纤长,像极了古典故事里的公主。 顾繁咽了咽口水,开口问道:“韶川哥,她是——” “介绍一下。”周韶川也从惊艳中抽身,“谢疏音,inj集团谢董的女儿,顾繁,旭意(香港)集团顾董的儿子。” 顾繁赶紧走上前,伸出手:“你好,我是顾繁。” “你好,我是谢疏音。” 两人简单的握了手,谢疏音便扭头看着周韶川:“三叔,你今天回家吗?” “回。”周韶川瞥了她一眼,“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要。” “那你去停车场等我,我整理一下就来。” “好!” 谢疏音唇角微微上扬,扭头看着顾繁,“那下次再见。” “下次再见。” 顾繁看着谢疏音离去的背影,久久无法回神。 周韶川在情场纵横那么多年,简单的一个眼神便已经心领神会,从口袋摸出一根烟,叼在嘴巴上,笑着问:“喜欢她?” 被戳穿心事,顾繁连忙回神,颇有些害羞的摇了摇头,“没有,她太漂亮了,就忍不住多看几眼。” “这倒是。”周韶川认同的点头,“她哥哥长得也不差,兄妹俩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要是真喜欢,我帮你探探她口风,不过我丑话说前头,这丫头刚回国,心情不是很好,估计没心思谈恋爱。” “没事,我就想跟她交个朋友。” “行,回头我帮你问问看。” * 周韶川整理完东西后就直接来到停车场了,看见谢疏音一个人在那里瞎逛,他忍不住打量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魅力太大,捋捋头发、抿抿唇、亦或者是弯腰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都十分吸引旁人的目光。 难怪谢家要把她放在私人贵族学校里培养,安排那么多的保镖看着。 这样的尤物跑出去,只怕会被男人吃得一干二净。 收回打量的目光,喊道,“音音,过来。” 谢疏音回眸看了他一眼,快速的跑过来,“三叔,可以了吗?” “嗯,回家吧。” 周韶川为她打开车门,绅士的关上门后,坐到驾驶室里,驱车回家。 回到家后,他又连续接了几通电话,几乎都是叫他出去喝酒应酬的,他直接给拒绝了,说是今天有点事儿要处理。 挂断电话后,他走到沙发坐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音音,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谢疏音乖巧的坐到他身边,扑扇着那双大眼睛,“什么话?” 周韶川活到这么大,还真没有对谁讲过这种话,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沉默再三,才缓缓开口,“你在国外老师有没有跟你科普过那方面的知识吗?” 谢疏音:“……” “没有的话,我跟你科普一下。”周韶川也不知道自己操的哪门子心,“虽然我们现在的社会包容性很大,可是很多事对女性来说还是不公平的,女孩子,尤其是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走到外面会受到很多关注。” “如果有男孩来追求你,即便你们再喜欢对方,发生关系之前也要考虑清楚,不要随随便便就给了,明白吗?” 4、第 4 章 周韶川从来没觉得说话这么费劲过。 怕讲得太浅显她不懂。 又怕说得太多,让小姑娘尴尬。 总之那几分钟,他真事有些如坐针毡,好不容易说完了,就听到谢疏音说:“我们老师说过了,不过我的态度是,如果真心相爱,如果我真的喜欢他,我可以给他的。” 周韶川扯了扯领带,突然觉得有些发热,“这不是你给不给的问题,女孩子这个很重要,你要确定你会跟对方长久的走下去,且对方是个好人,我指的好人是人品、修养、道德各方面,再决定这件事。” 虽然谈的是比较私密的事情,但两人都是接受过国外精英教育,能够比较坦然的接受这样的交流。 只不过相比之下,周韶川要显得没那么自如——大概因为,他很少这么一本正经的跟女孩解释这种事。 不过她还是听的很认真,“嗯,好,我记住了。” “行,另外我给你推顾繁的微信,你们年轻人多聊聊天。” 谢疏音微微拧眉,眼里露出些许的不解。 周韶川见状,解释道:“你回国这么久了,也没有朋友,学校的同学们也孤立你,不跟你玩,你就当多认识一个朋友,节假日也有人约着出去玩,不用一个人闷在家里。” “哦。”谢疏音没有多想,“谢谢三叔。” * 当天晚上,周韶川跟谢疏音一起用餐,吃得是非常地道的中餐。 吃完后谢疏音就先上楼洗头洗澡,洗完后换了一件粉色睡裙。 顺便躺在床上做面膜,看资料。 大约九点左右,她觉得有些饿了,便下楼倒牛奶。 走到楼梯口就撞见了上楼的周韶川。 谢疏音略有些尴尬的贴在墙角,肩膀拢着,弯腰佝偻,似乎在遮掩什么。 周韶川瞥了她一眼,很快就察觉出不对劲——谢疏音没穿内衣。 偏偏她越是掩饰,越是佝偻身体,那雪白的肌肤还是跟漫天飘落的雪花一样,映入眼帘,迅速被烫化成雪水。 气氛略显尴尬。 两人都没开口说话。 良久,周韶川才说道:“以后在家要多注意形象。” 谢疏音怎会不知道他口中过得所谓‘形象’指的是什么,声音小得跟蚊蝇似的,“你刚才吃饭的时候说晚上不回家——” “嗯。”他喉咙有些干燥,尽量让自己的视线转移到别的地方,“我还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哦。” 周韶川转身下楼,朝着门外走去。 谢疏音看着他的背影,焉焉的转身上楼,连想喝牛奶的心都没有了。 总想着刚才是不是被他看见了什么,尴尬得一整晚都睡不着。 * 周韶川这一走,大概一个多月没有回来。 谢疏音也未曾给他发过一条微信,只是每天会点进他朋友圈看看。 除了几条转发全国金融的新闻外,干净得让人不敢置信,跟他那乱七八糟的私生活比起来,简直是天地区别。 顾繁倒是经常给她发消息。 一开始还挺拘束,每天发几句‘早上好、晚安’之类的。 后来聊得多了,也就会发一些自己日常的生活照。 谢疏音发现顾繁是个特别爱分享生活细节的人,早上吃什么都要拍个照片给她看。 她在国内没有朋友,顾繁是头一个。 所以对于他的分享,她也非常积极的给与回馈。 比如朋友圈点赞、他发的分享图片,她会捧场地说‘还不错’。 这天,距离周韶川离开家一个半月,顾繁给她发了一张办公室的照片——办公室内,众人西装革履,落地窗旁,周韶川的身影格外的显眼。 通过窗外建筑和周围人来看,他应该还在国外出差。 她双手放大图片,仔细的看着周韶川的侧脸。 【韶川哥很帅吧?】 谢疏音手一抖,退出照片模式,故意的不奉承:【还行。】 谢疏音:【你干嘛叫他韶川哥,我叫他三叔,我们俩不就差了辈吗?】 顾繁:【我爸跟他称兄道弟的,我肯定喊他哥,我知道你跟他什么关系,没事,你喊你的,我喊我的。】 谢疏音:【我记得他在家也不是排行老三,为什么大家都要喊他三爷?】 顾繁:【嗯……这事儿嘛,你自己问他吧,我怕我说出来他不高兴,哦对了,他生日快到了,你有给他准备礼物吗?】 谢疏音:【他生日快到了?什么时候?】 顾繁:【就这周末吧。】 谢疏音退出聊天,打开日历看了一眼,这不就是明天吗? 她赶紧打开通讯录,按下了周韶川的号码。 他离开家一个多月,他们都未曾联系过。 五月天的音乐在耳边回响着,她望着窗外的景色,双脚放在床边晃荡。 过了一会,电话接通了,她赶紧开口:“三叔,你明天回家吗?” 周韶川沉默片刻,“还在出差,你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就是顾繁说你明天生日,你要是回家,我给你庆生。” “我不过生日。”周韶川语气平淡,“你在家怎么样,有没有缺的?钱够不够用?” “嗯,够了。”她垂下头,有些失落,“所以你明天不回家?” 隔着电话,他根本读不懂她的情绪,还以为她一个人在家孤单,便又把几个靠谱的小年轻电话推给她,“不回家,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去找这些人玩,他们以前都在我手下做事,我观察过,人品很不错。” 谢疏音有点生气,“我不要!” 然后就挂断电话。 周韶川看着黑掉的屏幕,微微蹙眉。 大概是在想着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惹得她不开心。 但想了一会,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将手机放回到口袋里后,朋友沈释就走了过来,顺便给他拿了一杯红酒。 两人碰了碰杯后,看着落地窗的夜景,深邃的黑眸里满是无尽的冰冷,仿佛再繁华、再有诱惑力的事物,都如烟云,不值一提。 他端着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沈释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朝着对面努努嘴,“人来了。” 周韶川顺着他说的方向望去,便一个穿着黑色抹胸晚礼服的女人,踩着细高跟走了进来。 女人皮肤白皙,长着一张清新淡雅的容颜,脸上画的是当下非常流行的韩娱的微醺纯欲妆,脸颊上那一抹淡淡的红晕,算是神来之笔,将她五官的优势都展露了出来。 唯一的缺陷大概就是在美女如云的娱乐圈里,没有美得太出众。 在这样一个高奢场合里,不缺乏各大品牌负责人和集团继承人,明星,尤其是在娱乐圈里出名的明星,到这都是陪衬品。 周韶川的目光就这么一直追随着女人的身影,看见她跟一个品牌的高管在聊天,漆黑的瞳仁里没有半分的温度。 沈释瞥了一眼,说道:“乔雪宁离开你,倒是过得挺快活的。” “嗯。”周韶川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不知道是赞同,还是冷漠。 但总归目光在接触到她的那瞬间,就像是焦点瞬间融化,在他凌冽的周身,化开一道柔柔的光。 手中的酒不再可口,夹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与焦气。 他顺手将酒杯放到旁边的柜台上,在这觥筹交错、灯红酒绿的场景里,目光始终没有移开过。 或许是感受到身后那股灼热的目光,乔雪宁扭头望去,正好就对上了周韶川漆黑的眼眸。 两人皆是一怔。 随后,乔雪宁端着酒杯,踩着细高跟走到他跟前。 她穿着很得体的晚礼服,衬托得她娇俏可人。 她努力的扬起一抹笑容,想表现得自然。 但眼里抹不去的爱意出卖了她,声音也略微颤抖:“好巧啊,韶川。” 周韶川微微滚动喉结,就这么凝望着她的容颜,控制着内心波澜起伏的情绪,“嗯,好巧。” 紧跟着是无尽的沉默。 “你过得还好吗?”乔雪宁鼓足勇气开口,“听说你交了女朋友。” 实际上关于周韶川的一切,乔雪宁没有不关注的。 知道他在他们分手后,纸醉金迷。 知道他这些年疯狂在娱乐圈投资,也都是为了她。 可那又怎样? 他们注定没有结果。 周韶川靠着旁边的桌子,袖口微微拉扯往上推,露出小臂的线条,灼热的目光捕捉着她一寸寸的微表情。 在看到她说‘交了女朋友’时,露出的苦涩,才缓缓开口,“你应该知道,我只交过一个女朋友。” “那就是你。” 5、第 5 章 十月底,学校组织了一次全校运动会,谢疏音被辅导员要求表演才艺,她思来想去决定唱首歌。 班级里还有个舞蹈队,正需要伴唱,她自告奋勇,顺利进入了该队。 排练的时间都是挑着大家没有课的时候,有的时候傍晚、有的时候是晚上。 而顾繁总是变着法来学校找她。 今天刚下课,顾繁就准时出现在她教学楼下等着她。 谢疏音很纳闷,他为什么总是掐点掐得那么准时,后来才发现,他手机里有她的课程表。 顾繁似乎很喜欢她。 总是一个劲的跟她聊一些有的没的事。 比如说公司助理的八卦,或者是聊她的学校的事。 谢疏音总是笑着附和。 “韶川哥还没回家吗?” “嗯,还没。”谢疏音摇头,“都快两个月了,不过能理解,我爸爸出差,最长也是好几个月。” “其实我有韶川哥的八卦,你要不要听。” 谢疏音抬眸,“你说来听听看。” “我之前听我爸说,说韶川哥有个女朋友因为跟他分手很不爽,冲到他家里把他打了一顿,最重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顾繁故意停下来,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那个女的竟然怀了他的孩子!” 谢疏音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真的假的?我以为他只是玩玩……没想到还真搞出孩子来啊?” “谁知道呢,我也是听我爸说。”顾繁双手插兜往前走,“韶川哥就这点不好,玩得太花,而且处处留情。” 谢疏音点头认同,“花的男人我见多了,但是到处留种的少见。” 毕竟谁知道外头留种后,家族的产业和公司股份会不会有被人瓜分的风险。 这些精明的有钱人,是绝对不会将这样的风险放在陌生女人身上。 两人沿着圆心湖畔往下走,便是校园的观光车,他们排队等了一会,顺利坐上车后,便直抵学校大门。 今天周末,两人都没有特别的事情要做,顾繁便拿出手机给她展示最新上映的美国动作大片。 谢疏音看了一眼简介就决定去影院观看。 顾繁便赶紧在手机上预定了vip的位置,顺便还预定了影院的小吃和可乐。 从学校到指定的影院不算太远,坐车十几分钟的事儿。 抵达影院后,顾繁取来了小吃和可乐,两人一人抱着一份吃食走到检票处。 大概因为不是周末,来观影的人不算太多,两人排了会队,正要检票,顾繁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他接听了十几秒钟后,脸色有些慌张,扭头看着谢疏音,“疏音,我有点事要回去,这电影——” “哦,没事。”谢疏音摆手,“你有事先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看。” “对不起,我以后再陪你。” 顾繁急匆匆的走了。 谢疏音则继续留在原地排队。 排了好一会,就看见不远处有几个女人正对着她指指点点,似乎在议论什么。 起初并未放在心上,直到那几个女人走到她跟前,指着她说:“没错,就是她,上次在会所里就是她跟我们说周总染病了,害我们上去差点出事!” 听到她们这话,谢疏音有点儿印象了。 上回在会所里,她下楼时确实看到有几个女人像攀附周韶川。 她故意说了些让她们误会的话。 理由就是周韶川逼着她喊他‘三叔’,让她很不爽,所以就说一些玷污他名节的事儿。 反正他本身也没什么名节。 几个女人打扮都很时髦,但就是搭配有点问题。谢疏音上下扫了一眼,直接当做空气,继续看着队伍。 “喂,说你呢,你是不是也是想跟周韶川在一起,然后没有得到他的青睐,就故意针对我们?你当我们好惹的?” 其中一个女人狠狠推了她一下。 谢疏音没站稳,踉跄的往右边倒了一下,扭头盯着她们,“你们要这么喜欢他,何必来找我麻烦?哦,我想起来了,上次你们连电梯都上不去,最后是怎么上去的?跪着爬上去的吗?” “你他妈……”女人被激怒,直接扬起朝着她脸上打去。 谢疏音已经做好反击的准备。 就算她跟父亲闹得再凶,也是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没人打过她、也没人敢打她。 但就在女人扬手的瞬间,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谢疏音身后,抓住了女人的手,语气冰冷,“你们也配碰她?” 谢疏音一愣,猛地回眸望去,就看见周韶川站在她的身后。 “三叔……” 周韶川甩开女人的手,另外一只手很随意的搭放在谢疏音的肩膀上,给人一种宣誓主权的意思。 几个女人脸色骤变。周韶川可以对所有女人都温柔相待,但并不代表,所有女人对他而言,都是一样的待遇。 她们不敢得罪他,只能硬着头皮说了几句‘对不起’,匆忙转身离去。 周韶川看着她们落荒而逃的背影,慢慢收回自己的手,低头看着谢疏音手里拿着的爆米花和可乐,“看电影?一个人?” “嗯。”谢疏音唇角上扬,“你怎么回来啦?” “事情结束了就回来了。”他看了看四周,“那你继续看,我先回去。” “我不看了。”谢疏音把爆米花和可乐送给前面的人,“你好不容易有时间,陪我逛逛街?” “小孩子。”他轻笑,“行。” 两人并排着走出电影院,往南走就是市中心的百货大厦。 谢疏音最喜欢的就是买名牌包包,尤其是各大奢侈品刚出新品时,最为积极。 可惜她离开家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走,父亲跟哥哥给的银行卡,她也未动过分毫。 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离那个家远一些。 在路口拐角的地方开着一家无人看管的抓娃娃机,两人在等红绿灯的时候,谢疏音瞥了几眼,但就是这几眼被周韶川精准扑捉。 “还说不是小孩子,喜欢抓娃娃?” 谢疏音笑了笑,“我家有个特别大的抓娃娃机,是我爸买给我的,里面放了好多我喜欢的衣服、包包……” “那可惜了。”周韶川轻笑,“这里只有不值钱的娃娃。” 说完,他转身走进抓娃娃机店,从旁边的兑换口兑换了游戏币,随机走到一台机子跟前,投入一枚游戏币,操纵游戏杆开始抓娃娃。 谢疏音站在他的声音,看着玻璃柜上倒影着周韶川的脸,小心翼翼试探,“三叔,我今天其实跟顾繁一起看电影的,然后他提前有事回家了。” “嗯。”他玩得很专注。 “他跟我说,你在外面有孩子。” 周韶川的手停了下来,扭头看着她,嗤笑,“你们是不是背地里说了我很多坏话?我哪里来的孩子,我再风流也不至于把种落在外面。” 谢疏音目光直勾勾的望着他,“难道不是吗?” “不是。”周韶川一本正经的跟她解释,“顾繁就是跟他爸爸常年混酒局,正事一点没干,才会变成现在这幅高不成低不就的模样,我在他嘴里就是个风流成性、夜不归宿的浪荡子,不过这也有好处。” “有什么好处?” “至少他们家不会把心思打到我身上来。” 顾繁的父亲非常欣赏周韶川的才华和能力,曾经一度想要将自己未婚配的女儿嫁给他。 好在他在圈子里的名声都烂透了,就算真的是极度的有才之人,也实在不敢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做老婆。 说话间,周韶川已经夹住了一个粉色的小娃娃,从窗口掉出来后,他蹲下捡起,送到谢疏音跟前,“在我这里,跟在家一样,虽然没有父亲牌的娃娃机,但有周韶川牌娃娃机。” 谢疏音看着他递过来娃娃,缓缓接过,仰头看着周韶川那双漆黑的瞳仁,未施粉黛的脸上,有着恬静的素雅。 “想试试吗?”他问。 她点头。 随后,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枚硬币,投入了机子内。 悦耳的音乐响起,唱得是国内流行的儿童歌曲,清澈甜腻的嗓音在游戏机厅里回荡着。 她将娃娃递给周韶川,右手去操纵杆子,另外一只手把控方向。 她玩的很认真,眼眸里倒映着粉红机子的光,周韶川就靠在机子旁边,打量着她的神态,唇角微微上扬。 接连试了几次,都没有抓上来,她好看的眉头皱在一起,咬着唇说:“跟我家里的不一样,我家里的一抓就上来了!” 说完,粉拳紧握,狠狠敲了一下操作面板,疼得脸皱在一块,连忙将手放到嘴边轻呼。 周韶川看着她那一连窜的动作,唇角微微上扬,走到她身后,伸手握住她抓着操作杆的手。 灼热的手掌,就这么覆盖着她的手背。 她甚至能够感觉到周韶川那坚实的胸膛正贴着她的后背,连紧绷的大腿肌肉都贴着她的腿。西装裤滑滑的面料让她的皮肤产生了丝丝的快感。 她浑身紧绷,思绪无法再继续。 周韶川并未察觉她的情绪,握住她的手说:“商家为了多赚钱,还是动了些手脚的,跟你家的不能比,不过也不是不能玩,要有点技巧。” 他的气息在耳边,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落在她脖颈上,刺得她心跳加速,全然没听见他的话。 “你在想什么?”他靠近了些,看着她的侧脸,“气得说不出话?” 谢疏音猛地缓过神来,脸颊有些发烫,“我在想我要哪个。” 然后微微扭头看着他,“是不是我要哪个,你就能帮我抓哪个?” 她回眸,就与他的距离就只有几寸,只要他稍微俯身、或者她稍微踮起脚,就能碰到对方的唇。 周韶川并未往那方面想,自然的回答:“可以试试,不过不敢保证技术。” 周韶川坦然大方,但谢疏音的心里却已经卷起了狂风骤雨,飘摇不定,她很难忽视他身上传过来的炙热与杜松木的香气。 脑海里甚至回想起了那天晚上做的那个梦。 他就是像这样,紧紧贴着她的后背,掐着她的细腰,笑着说:“趴好了,别动。” 温柔的话,犹言在耳。 在平静的湖水里投下一颗石子,快速的绽放出无数涟漪。 他握着她的手,慢慢的操作,指尖按压着她的指尖,淡淡的气息就这么萦绕她的全身。 很快,他锁定了一个蓝色的小娃娃,左右操控,将爪子对准放下后,再慢慢的拉起来,摇晃到窗口上方,“来了。” 然后按下操作杆,娃娃就顺着窗口掉下来。 他松开她的手,将掉下来的娃娃捡起来,与刚才的粉色娃娃一起送到她跟前,“还挺配的,一红一蓝。” 谢疏音缓过神来,扭头打量着他。 周韶川靠着机子,“干嘛,不喜欢?” 谢疏音摇头:“没,就是在想,你是不是对所有女人都这样,只要她们稍微露出一些弱势。” “那你可想错了。”周韶川意味深长,“换别的女人来,别说抓娃娃,就是进这个店我都觉得掉面。” 谢疏音唇角上扬,“嗯,只是掉面。” “还不够吗?”他挑眉,“面子对一个男人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好比——” 他拿起她面前的娃娃,“像你这样的女孩,是更愿意带gucci出门,还是带一个娃娃出门。” “我会带gucci,但是gucci里头会放娃娃。” 周韶川笑着摇头,“你长不大了,小朋友。” 谢疏音心柔一软,“嗯,就是长不大。” “没事。”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长不大就长不大吧,三叔保护你。” 6、第 6 章 两人从娃娃机店出来后,沿街逛到了有名的日料店,周韶川想起自己跟这家店的老板还有些渊源,便领着谢疏音进去吃了点日料。 由于谢疏音实在没有什么想买的东西,还不到八点就打道回府。 周韶川这个人除了偏好女色之外,最大的爱好就是品酒。 整个迤山公馆的地下室,就是一个巨大的酒窖,在市面上昂贵到让人咋舌的酒,这里都有。 他走进地下室,打开旁边的暖灯,一排排的酒柜就展现在眼前。 随意的走到某个年份的酒柜前,正欲开柜子,手机就响了起来。 【韶川,我的事,你真的不用管,我想靠我自己的实力去争取角色。】 周韶川看到乔雪宁的头像,黑眸有些深邃,【你觉得我是那么游手好闲的人吗?如果不是你,我根本懒得去做这种事。】 乔雪宁:【可是韶川,我们分手了。】 乔雪宁‘分手’那两个字就像是绵绵细针,毫无预兆的刺在他的眼里。 他双手紧紧握着手机,握得青筋暴起,才缓缓打字:【我知道。】 发完,便把手机关了,也不在乎她说些什么,随意的从酒柜里抽出一瓶酒,朝着楼上走去。 谢疏音正趴在沙发上,百般无聊的玩着手机,看见周韶川从地下室里走出来,便笑着说:“三叔,我们再下一盘棋吧,上回你喝醉了,没下完。” 周韶川的脸色看起来有些难看,拿着酒走到桌前,扭头看着她,“不下棋,陪我喝酒。” “我的酒量不是很好,我在家的时候,我爸都不允许我喝。” “就喝一点。” 谢疏音敏感的察觉到周韶川的心情有些低落。 她从沙发上爬了起来,走到他的身边,打量着他的侧脸,说道;“怎么办,你看起来有点难过,我不太会安慰人。“ 谢疏音乖巧的站在那里,用那一双天真干净的眼眸凝望着他。 可眼里没有丝毫的同情。 如她所言,她不会安慰人,甚至还会给人使绊子。 周韶川的心情莫名的有些好转,唇角微微上扬,“你这是把心理活动都说出来了吗?” “总比某些人失落还要强装没事的样子。”谢疏音拉开凳子坐下,“谁规定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也不能难过了?三叔,你可以难过的,也可以哭的,而且你要是哭的话,我会觉得你特别勇敢。” 周韶川拿着酒杯倒酒,余光打量着她,“我是中年人?” 谢疏音耸耸肩膀。 他微微挑眉,“现在的年轻人都跟你一样,思维这么跳跃的吗?” “我是例外。” 他轻笑,将盛着五十毫升的酒水杯子递给她,“那你这个例外要记住,三十多岁,不是中年人,然后,我不会哭,只有像你这样的小孩才哭。” “谁是小孩了?”她有些生气地反问。 “对,你不是。”周韶川拿着杯子,另外一只手托着椅子的扶手,拉开坐下,“哥哥回国要见你,躲在房间哭,这是大人,对吧?” 周韶川一副欠扁的模样,戳着她的心口。 可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难过。 仔细一想,自从住进他的家后,有了他的陪伴,好像也不那么孤单了。 即便很多时候,她看不惯他的行为,也不能否认,在她最失意的这段时间里,有他在,安心多了。 她轻轻的碰了碰他的杯子,发出‘叮’的响声,然后轻轻抿了一口酒水。 辛辣的酒水从咽喉一路往下,辣得她连肺管子都发热。 但面上却还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模样,仿佛在否定他那句‘小孩’。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的,不知道喝了多少。 喝到最后,谢疏音已经趴在桌面上,白皙的脸上满是绯红,像是染了霜的蜜桃,一只手拿着杯子晃来晃去,呢喃道:“三叔,你为什么难过?” 周韶川酒量不错,但今天他就是想醉一回,喝了不少,眼前也有些花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在玻璃杯上敲打着,“难过于这个世界上,就是有很多东西难以圆满。” 谢疏音醉醺醺的回他,“我觉得做人做事,不求圆满,只求有个结局,结局是好是坏都行,不重要。” 周韶川扭头看着她。 小家伙确实醉了。 醉得不清,那么白皙的皮肤上居然染上这样的红润。 他的脑海里突然想起顾繁说的那些话。 心中莫名有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涌动,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忍不住在想——也许过不久,她会跟顾繁在一起,他们会接吻、会上床、会做情侣之间该做的事。 按理来说,应该是好事。 毕竟她活到这么大,一直被家里管束着,还从未交过男朋友。 雪白柔嫩的右手就这么垂放在黑色大理石的桌面上,白皙的皮肤灼烧着他每一寸感官,他忍不住伸出手,握住她的右手手。 果然如同所想那般,摸起来很舒服。 紧跟着将她拉起来,捧着她醉醺醺的脸,将她脸颊上的肉都集中到面部中间,“小家伙,你的初吻给顾繁没?” 她迷迷糊糊的摇头,“没,我……” 跟他不来电。 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就感觉唇角软软的,像是覆盖上什么东西,微醺的睁开双眼,就仿佛看见周韶川的脸近在咫尺。 周韶川捧着她,深情的吻着。 酒精的迷醉感告诉他,应该从心而做,想吻就吻,没太多理由。 她就像是随时能点燃火苗的火种,一下子将他浑身都燃了起来。 犹如熊熊烈火,在顷刻之间将他所有的意识燃烧殆尽。 室内气温在升高,他的体温也在升高。 手指抚摸着她的脸颊,拂过她的乌黑的鬓角时,隐约听到她呢喃‘三叔……’ 简短的两个字就像是在烈火中掷下的寒冰,让所有的温度瞬间消散,只余下冰寒刺骨的冷。 他恍惚的推开她,看见她醉得昏死过去,红唇略肿。 脑袋像是被闷锤锤中似的,疼得要命。 他极力控制着那燃起来的火苗,横抱着她上楼,将她放在床上后,便快速离开。 * 晚上,屋外下气绵绵细雨,周韶川坐在车内,望着雨水滴落在车窗上,与周围的灯光晕染出淡淡的光影。 他的酒气并未全消,意识也算清醒,拿出手机给谢家乔编辑微信,【对不起,我喝多了。】 可是刚编辑完,又觉得不对劲,将所有文字删除,关掉手机扔到角落。 他这纵横肆意的人生头一回有了愧疚感。 谢家乔信任的将他的亲妹妹托付给他照顾。他就照顾成这个德性。 把小姑娘的初吻给抢走了。 自那天过后,周韶川没再出现在谢家乔跟前,也不再回家。 转眼就到了十二月底,易城地处南北交界处,不日便开始下雪,谢疏音对于那天醉酒后的事,隐约记得一些。 她记得周韶川好像亲她了。 但又好像没有。 她想问他,又不好意思问。 到了年底,学校的课程繁重起来,顾繁倒是经常借着空闲的名头来找她玩。 今天来的时候就特意的买了一个钻石胸针送给她。 谢疏音笑着摆手,“送我胸针干什么,这么冷的天,大家都穿羽绒服,胸针不好搭配。” “我是想请你去参加一个晚宴,韶川哥也在,一块去吧。” 谢疏音听到周韶川也在,心头动了动,看着那枚银色的胸针,缓缓接了过来。 她跟他一个多月没见了。 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顾繁看她接过胸针,笑着说:“那你这是答应了,我晚上来接你。” 谢疏音点头,“你那有晚礼服吗?我离开家的时候没有带。” “有,我晚上带来给你,是我姐以前买的,你放心,是全新的。” “谢谢。” 晚上七点,顾繁准时出现在迤山公馆,还给谢疏音带来了一件黑色细闪的抹胸晚礼服,是顾繁姐姐找人制作的高定。 她们俩身形差不多,谢疏音要稍高一些,一米七二,抹胸裙穿上去后,腰部略显得有些松。 她随即拿了一个回形针穿在里面以作固定。 “这件晚礼服被我用针头固定住了,可能会破坏丝线,你回去跟你姐姐说,这件晚礼服我会全款赔给她。” “没事。”顾繁惊艳的看着她的背影。 白皙的肌肤如窗外的雪花,天鹅颈的线条优雅至极,微微侧脸时,那轮廓的线条跟名画笔下勾勒出来的一样。 她几乎不需要任何的妆造,就能打造出让人眼前一亮的视觉效果。 极具攻击性的美,只一眼,便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顾繁呆呆的看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需要我帮你吗?或者要不要化妆?” “不需要了。”谢疏音淡淡的说,“我打了一个底,就这样吧,你不是说七点开始吗?现在都六点了,走吧。” 顾繁点了点头,下意识的弓起手,想让她挽着。 可她直接提起裙摆朝着楼下走去。 外面大雪纷飞,她套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快速的坐上车。 顾繁跟着上车后,将暖气的温度调高。 车内的温度逐渐升高后,谢疏音脱掉了羽绒服,扭头看着顾繁,“你看了我一晚上了,怎么,你在外面没见过美女啊?” 顾繁不好意思的收回眼神,“不是,我就是在想,你以前为什么没交男朋友。” 谢疏音望着车窗外的风景,语气平静,“我以前读的是全封闭私立贵族学校,校规很严,而且我爸也管我管得很严。” 在没有出那件事之前,她的父亲曾一度将她捧在手掌心里。 说是管她,实际上更是害怕她在外面受欺负。 但这样的日子离她已经很远了。 人长大了,就是不会再有那些宠爱。 车子一路往前驶去,最终在七点钟之前停在了一栋大厦的门口。 谢疏音穿上羽绒服下车,仰头望去,硕大的‘珩力集团’映入眼帘。 顾繁跟她一起下车,领着她往里头走,说道:“今天是珩力集团董事长的宴会,你认识他吗?” 谢疏音摇头,“国内的企业,我大多数都不认识,你要说国外,那我可就熟了。” “我忘了,你一直都住在国外,没事,上楼聊聊就熟了。” 两人乘坐电梯往上,抵达三十九楼,电梯门打开后,映入眼帘的便是入口的安检。 顾繁拿出邀请函,领着谢疏音一道进入。 这种高奢宴会,谢疏音在家时没少参加,大家来这基本就奔着一件事来的——扩展人脉。 觥筹交错、灯红酒绿的会场里,她四处观望着,搜寻着某个人的身影。 终于,在回眸间,看见周韶川站在不远处,穿着一身非常显眼的藏蓝色西装。 身高笔挺,单是站在那,就营造出一种斐然的气场。 左手拿着酒,右手松弛自然的垂放,手腕上戴着一块iwc葡萄牙系列的钻石腕表,手上略微突出的青筋都格外性感。 谢疏音唇角微微上扬,提着裙子走到他身边,喊道:“三叔。” 周韶川回眸看着她,抹胸裙被她撑得极好,胸前雪白的肌肤让人浮想联翩,他眼神晃了晃,“音音,你怎么来这了?” “顾繁带我来的。” 周韶川瞥了一眼身后的顾繁,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来的企业与名流众多,好比站在周韶川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圈内赫赫有名的收藏家孟育林。 周韶川在圈内‘声名狼藉’,孟育林还以为谢疏音是他的女伴,便以看见老友为由,准备离开。 周韶川却突然搂住了谢疏音的细腰,举着酒杯介绍:“孟总,容我介绍,这位是inj集团谢董的女儿,谢疏音。” 孟育林本来都迈开一条腿了,结果一听是inj集团的千金小姐,迈开的腿瞬间收回来,再次打量谢疏音,“居然是音音,你还记得我吗?我跟你妈妈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对方提到了她入狱的母亲,她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还是礼貌的微笑,“我常年都在学校,可能不太记得了。” “哦,没事,我之前在国外经常去你家玩,你那个时候还这么小呢,突然就长大了。” “哪里。”谢疏音微笑,“您以后要常去我们家。” “好。”他温柔的看着她,“你妈妈的事不要担心,我这边也有请律师在帮她,事情会有好转的。” 谢疏音强撑着笑容,“嗯,谢谢叔叔。” 周韶川见两人聊得差不多了,适宜的开口,“孟总,我家音音就喜欢那条‘雪茉’,她生日快到了,不如你忍痛割爱让给我,就当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雪茉’的名字,谢疏音也略有耳闻。 据说当年在墨西哥拍卖会上被拍出了两亿的天价 可她从来没说过喜欢‘雪茉’。 仰头看了看周韶川的侧脸,只见暖黄色的灯光落在他的脸上,暗线将他的眸光分割,看不清藏于眼底的真实情绪。 能记得她生日,还惦记着给她买礼物。 除了周韶川,大概也不会有别人了。 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拂过,有些痒,有些暖。 她潜意识的靠近了他些,抓住下摆西装轻轻拉扯。 周韶川看见她的小动作,搂着她的腰的手也轻轻加重,仿佛在回应她的小拉扯。 “音音生日快到了?”孟育林一愣,随后笑道,“要是别人来,我还真不一定会把这雪茉让出去,收藏到这个年份了,价值连城。” 然后停顿片刻:“不过既然是音音喜欢,那我就成人之美,把它让给你,就当是我这个长辈送音音的生日礼物。” 说完,他冲着旁边的人使了使眼色。 没过一会,对方就戴着手套,将一个黑色宝石的黑子递了过来。 孟育林将盒子递给周韶川,强调:“周总,我这可是看在音音的面子上。” “那我就替音音谢谢你。” 周韶川将盒子收下后,递给身后的助理,两人又聊了几句后便分开。 他松开搂着谢疏音的手,拍了拍她的头,“我去接个电话,你在这里等我。” “好。” 周韶川拿着电话往外走。 顾繁紧随其后。 站在空旷的右侧走廊里,顾繁双手紧握,耐心的等他打完电话后,开口说:“韶川哥,你在利用疏音吗?” 夜色的雾气透过窗户散落进来,凌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增添了几分别样的阴寒。 星光点点,淬着他深邃的眼眸。 他缓缓扭头看着他,一股极致的寒冷伴随着风席卷到了顾繁的身边。 他惶恐的闭上了嘴,这才意识到——周韶川对他好,是有底线的,他实在没有太多资格过问他的私事。 8、第 8 章 谢疏音在现场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周韶川回来。 后来场务开始聚集演员就位,她就随着群演们站到了台上。 片场内的灯光照得有些刺眼,刺眼得看不清周围工作人员的模样,巨大的灯就打在两侧,灯丝的光带着热度,照得她头皮发痒。黑压压的人群中,她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周韶川,身高笔挺,气场十足。 但因为光线过于的明亮,她看不清他脸上什么表情,还以为他正望向自己,便像是个要糖吃的小孩,表现得格外积极。 两句台词,说得比女主角还卖力。 导演喊了‘卡’,宣布一条过。 现场响起稀稀拉拉的鼓掌声。谢疏音从台上走了下来,走到周韶川身边。 她想要邀功,又害怕自己演得太差,小心翼翼试探:“我演的怎么样?” 周韶川回眸望着她,“很好。” “骗人。” “谁敢骗你?”周韶川轻笑,“真的挺好的,你要是还没想好以后做什么,不如来做演员。” “算了,我不喜欢在聚光灯下演那些不是我的人生。”谢疏音摇头,“我就想过好自己的人生。” 周韶川恍惚片刻,脑海里似乎想起许多年前乔雪宁和他说,她想要演不一样的人,体验不一样的事。 他当时的想法跟谢疏音一样——自己的人生都过得一塌糊涂了,在戏里体会那虚假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恍惚中,听到谢疏音在喊他。 微微回眸,就看见她歪着头打量着他,“三叔,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 “那我们能回家了吗?” “可以。”周韶川点了点头,看向台上,所有演员退场,乔雪宁也往后台走去,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开车。” “好。” 周韶川走后,谢疏音便在片场内边逛边等着他回来接她。 片场里工作人员多且杂,没有拍片的时候,群演席地而坐,道具也乱堆在一起。 走到右侧的房间,就看见几个道具组的员工坐在那里收拾东西,议论道:“刚才跟着周韶川来的那个女的,看见没?” “看见了,长的很正点,她脖子上还戴着一条价值不菲的项链呢。” “呵……何止是价值不菲,你有钱也买不到,我听圈子里的前辈说,那条项链被一个收藏家买走了,是周韶川花了很多多心思才买下来的。” “可是我怎么听说那条项链是周韶川跟乔雪宁——” 话,还没说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进来,喊道:“还坐着聊天,道具赶紧整理好,马上要用。” “不好意思,我们马上整理。” “……” 几人不敢再继续聊天,埋头整理手头上的活儿。 而谢疏音微微低头看着戴在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唇角微微上扬——这条项链得到的比那些人说得容易,几乎就是一句话的功夫,项链就到手了。 看来在周韶川的心里,她还是有一定份量的,否则像他那么高傲的人,怎么会低声下气去求别人? 既然他送她项链,那她也要送他东西,礼尚往来。 正在这时,手机嗡嗡作响,她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周韶川发来的微信 【音音,我有点事要回公司,我让司机过来接你回家,你在片场稍等片刻。】 【好,知道了。】 关掉手机,算了会时间,司机从家里出来大概要半个小时,扭头瞥了一眼乔雪宁离开的方向。 她顺着那条长长的走廊往里走,很快就看到‘化妆间’三个大字。 门口的门没有关紧,留下一条狭长的缝隙,她顺着缝隙往里望去,就看见乔雪宁正坐在化妆桌前,拿着手机与别人聊天。 化妆间里很安静,除了乔雪宁,只有两个在聊天的男性,而侧门虚掩,轻轻一推,一个中年油腻男性就走了进来。 那两个聊天的男人看到他,立刻便起身离开。 静谧的空间里,危险在靠近。 乔雪宁玩着手机并未发觉。 男人走到乔雪宁身边,大胆的摸了摸她的后背。 粗粝的触感令她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看见男人的模样后,生出几分警惕:“孙老板,你这是在做什么?” “雪宁,你说你实在是太不识相了,我请你吃饭那么多次,你每一次都不肯赏脸,是不是看不起我?” “孙总,我哪里敢看不起您……”话,还没说完,对方的手已经顺着她的要不往上摸,她脸色大变,说道,“您别这样,片场人很多,随时有人会进来。” 可对方丝毫不惧,手掌继续往上,“怕什么?只要我一句话,谁敢来打扰我们?” 乔雪宁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双手抵着他的胸口,“孙总,我等会还有戏份,助理马上就要进来了……” “雪宁,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幅撒娇劲,可爱极了。”男人恶心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乔雪宁强忍着恶心反胃的感觉,频频后退。 她在圈内地位不高,时常有像孙总这样的男人来揩油。 她没法拒绝、没法给脸色,只能想尽办法婉转的推开。 但男人今天是掐着点来的,摆明就是要让她出点血。 乔雪宁感受到了他的强势,只能咬咬牙坚持下去——只要不做到最后一步,这样的‘潜规则’,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孙总?孙氏集团的孙总?” 突然,耳边传来了谢疏音的声音。 吓得乔雪宁推开了孙总。 孙总顺势往后退了几步,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就看见谢疏音靠在正门的墙壁上。 她拿着手机,查看着孙氏集团的资料,喃喃自语:“你是私生子啊?”然后抬头看着他,讥讽的嘲笑:“孙总?” 他们富二代的圈子里有私生子女屡见不鲜,不算是稀奇事。 这些看似有正当血统的子女,在法律上拥有正当的户口,却没有实在的权利,好比眼前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便是孙氏集团孙董在外面的私生子。 既然是私生子,就没有太多的实权,在圈子里能够得到大家表面的奉承,也都是看在孙氏集团的面子上。 被人踩到了尾巴,孙总的脸色骤变,恶狠狠的瞪着谢疏音,“你是谁?” “你别管我是谁。”谢疏音靠着墙壁,有着跟乔雪宁既然不同的大方与自信,双臂环抱着胸口,慵懒自在睥睨,“你要是不想自己在家人面前出丑,就给我滚。” 私生子女的处境普遍相同——在家没有正宫有地位,基本都要夹着尾巴做人。 更何况他们在外面的风光都是家里人给的,更要将家里人哄得服服帖帖。 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谢疏音到底是谁,但从她淡定自若和非凡的气质来看,估计是认识他家里的人。 他在外荒唐无度可以,却不能将这种事让家人知道。 孙总往后退了几步,指着谢疏音,那警告的眼神很明显——给我等着。 谢疏音就这么看着他,丝毫不惧。 目光交汇,孙总还是败下阵来,仓皇逃跑。 乔雪宁站在那里缓和了好一会,才望着谢疏音说道:“谢谢你,疏——” “疏音。”谢疏音看她有些喊不出她的名字,便接话,“我叫谢疏音。” “谢谢你,疏音。” 然后略微感叹:“我要是有你这份气场就好了。” 谢疏音走到她身边坐下,打量着她的侧脸,笑着问:“你跟我三叔很熟吧?我刚才看见他朝你这边走来,应该是来跟你打招呼的?” 谢疏音不避讳男女之间的友谊,她在国外也有些男性朋友。 更何况周韶川在圈子里纵横捭阖那么多年,不可能连一点女性朋友都没有。 刚才乔雪宁走了,周韶川说有事也走,但是走的方向是乔雪宁的方向,所以她猜测,两人应该认识。 乔雪宁没想到谢疏音会这么直接了当的说出这件事,神色凝固片刻,“嗯,还算熟吧。” “你们认识多久了?” 多久了…… 乔雪宁神色恍惚,呢喃:“快七年了吧,我二十二岁遇见他的,他那会才二十五,现在他都三十二了。” “那你认识他的时候,他就这么拈花惹草吗?” 谢疏音莫名的对周韶川早期的事很感兴趣,总想了解了解。 可惜身边没有一个认识他这么久的人——唯一一个,就是她的亲哥,可她不想找他。 乔雪宁轻笑了一下,“他拈花惹草?” “不是吗?他身边的女朋友换了又换,我上次去会所找他的时候,看见他左拥右抱。” 乔雪宁拿起眉笔描眉,“你确定那些是他女朋友吗?” 她停顿片刻,“我记得他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谈判需要模拟,成功的关键更是如此。’” “罗曼斯的五力分析。”谢疏音搬来一把凳子坐到她身边,“这是五力分析里提出的一个概念,意思就是风投企业进入第二轮,或者是第三轮的投资时,因为立场不同,就需要进行五个要素的模拟,是我三叔说的吗?” 乔雪宁愣了一下,看着谢疏音。 没错。 是五力分析。 可是当初周韶川跟她说的时候,她根本不懂什么是五力分析,什么是罗斯曼。 就算是到了今天,她也还是没办法理解。 她微微垂下眼眸,掩饰着内心波动的情绪。“对,但你知道他是在什么情况下说这话吗?” “这是很浅显的金融知识,是在跟朋友聊天时候说的吗?” “不。”她呢喃,“就是在你这个所谓的左拥右抱的环境里说的。” “所有人都可以说他是滥情的人,但唯独我不能。” 谢疏音并未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只是笑了笑:“我知道了。” 乔雪宁没有搭话。 她跟周韶川的共同话题很少,出席他那些商业会议以及活动时,她只能像个背景板坐在他身边发呆。 看不懂技术图形、预测不了经济周期转折、甚至连最基本的模拟数据都不明白。 可谢疏音不一样——她懂周韶川的工作、懂他的分享、懂他的一切…… 她的目光又落在了她脖子的项链上,幽幽的想着,若一开始周韶川遇见的事谢疏音,他还会喜欢她吗? 答案是否定的。 谢疏音没有察觉到乔雪宁的情绪,总归是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了,便与乔雪宁分离,走到门外去等司机的到来。 当天除了乔雪宁的剧组在,还有别的剧组,穿过巷子沿街而过,便是赫赫有名‘离楠影视基地’,到处的古建筑与人工修建的亭台楼阁。 她闲着无聊,就在四处逛了逛。 待她走进一条狭窄阴暗的巷子时,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便跟了上去。 不到片刻的功夫,巷子里便再也没有谢疏音的身影。 只余清风拂过。 9、第 9 章 谢疏音被两三个壮汉往巷子深处拖去。 她疯狂的挣扎着,但对方的力气实在是太大,怎么都无法挣脱。 对方有几人,两人抓住她的手臂,一人捂着她的嘴,都是背对着她。 将她拉到巷子深处后,将她压在墙壁上,拿起一根棍子对着她的右腿打了下去。 动作快准狠,丝毫不带犹豫。 一棍子下来,谢疏音闷哼跪地,剧烈的疼痛瞬间从腿部密密麻麻的散发至全身。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便倒在了地上。 双手抱着右腿,痛苦的回眸望去,就看见那些人已经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离开。 她艰难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对着那些人的背影拍了照片后,额头就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她拿出手机,拨打了周韶川的电话,艰难的说:“三叔……我,我被人打了……我好疼。” 周韶川正在回公司的路上,一听到谢疏音这话,脸色骤变,“在片场?” “嗯……” “给我发定位,我现在过来,别怕。” “嗯……” 谢疏音用尽浑身的力气,开启了实时定位后,再也坚持不住。 眼前一黑,彻底昏迷过去。 本来二十分钟的路程,周韶川用了十分钟就返回到了剧场里,根据谢疏音提供的定位,很快就在巷子深处深处找到了昏迷的小家伙。 他将手机放到西装口袋里,快速跑到她跟前,将她抱了起来,轻轻喊道:“音音,音音?” 谢疏音没有回应。 由于看不出外伤,也没有见衣服被人撕毁,周韶川猜测大概是有预谋的报复。 可她刚回国半年,哪里来的仇家? 顾不上太多的思绪,抱着她就往巷子外面跑。 跑到车前,正好撞见乔雪宁从剧场里走出来,看见昏迷过去的谢疏音,心头一颤,追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周韶川瞥了她一眼,“不清楚,我走后她一直都跟你在一起吗?” 乔雪宁看着香腮泛白的谢疏音,微微皱眉,“是跟我在一起,但是——” 周韶川来不及听她解释,抱着谢疏音就要上车去医院。 乔雪宁拿出手机跟导演请假后,一道坐上车。 在车内,乔雪宁跟周韶川说了一下他离开后发生的事,猜测谢疏音遭人报复是孙总干的。 周韶川在听到这话后,脸色变得极其的阴沉。 谢疏音还被他抱在怀中,巴掌大的脸上全是冷汗,疼得哼哼唧唧。 车内的气氛变得很是压抑,司机开着车都不敢多言。 片刻后,周韶川缓缓开口,“我知道了,我会去处理这件事,等到了医院,我让司机送你回片场。” 乔雪宁看着他深邃的侧脸,本意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若谢疏音真是因为她遭到孙总报复,那她就算是当着面给她道歉都是应该的。 车子抵达医院后,周韶川抱着谢疏音往里走,让司机送乔雪宁回片场。 乔雪宁坐在车上看着周韶川的背影,问道:“他对疏音一直都这样吗?” 司机跟了周韶川很多年,知道乔雪宁这话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在问他俩是否有情。 但司机可不是乔雪宁这一句话就能撬开嘴的。 更何况谢疏音身份尊贵,就算他们真的有情,也无关乔雪宁的事。 他礼貌的回答:“不太清楚您指的是什么,但周总的性子确实一直都如此。” 一直都如此? 乔雪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谢疏音被抱进了急诊室,周韶川站在走廊外,跟谢家乔通了电话。 谢家乔听完这话,顿时就要从国外赶回来。 周韶川听着他那语气,微微叹息:“是我没照顾好她,不应该把她带到人多的片场里。” “我没怪你。”谢家乔握着拐杖走进电梯,“我现在就回国,打她的人,我来处理。” “你可以旁观,但人要我来处理。”周韶川靠着窗户,右手夹着一支烟,烟雾升起,柔化了他锐利的眼眸,“明目张胆在我眼皮子底下动人,明摆着打我脸。” 谢家乔沉默片刻,“行。” 挂断电话后,周韶川就这么站在那里,望着远处的景色,脑海里浮现的全都是刚才谢疏音躺在地上的画面。 她从小被人宠着长大,谢家那群人把她当公主似的捧着,走路怕磕,捧在手心怕化——没有受过一点苦。 现在回国了,被宿舍的人排挤不说,还被人打了。 也不知道这小家伙被人打的时候害不害怕。 他莫名有些烦躁,连抽了好几根烟。 终于,急救室的医生走出来,告诉他是皮外伤,腿部挨了一棍,没有骨折。 周韶川拧眉,神色格外阴冷,再次顺手摸出一根烟叼在嘴上,走进急救室内,看见谢疏音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很。 他走到她身边坐下,想将她脸颊边上的头发别到耳后,刚刚伸出手,她便睁开双眼。 四目相对,她轻轻抬手拿下他嘴里的烟,声音虚弱:“不要抽烟,好难闻。” 周韶川微微俯身,“还疼吗?” “不疼了。” “你还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吗?除了打你的腿,有没有打别的地方?或者摸了什么不该摸的部位?” 谢疏音摇头,“没有了,我手机有拍他们的背影,正面没有拍到。” 周韶川伸手进被子里,去摸她口袋里的手机,摸到她的腹部上,不经意的划过她柔嫩的皮肤。 她浑身略有些颤栗,眼神飘忽的望向别处。 知道他并非故意。 可就是会被他这样的小举动撩拨得心跳加速。 顺利拿到手机后,点开她的相册,最上面一张确确实实是她拍下来的那些逃跑的背影。 但下面……有她站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的自拍。 本来小女孩这样挺正常的,谁没有自拍照? 只是谢疏音的照片,露得有些多,她穿着一件非常显身材的抹胸短裙。 裙子堪堪到大腿根。 再配上卫生间那微柔的光线,衬托得她整个人格外妩媚。 他下意识的点开了那张图片,深邃的眼眸变得无比深沉。 谢疏音胸前雪白的肌肤很是诱人,锁骨线条流畅,配上那略微暗淡的光线,营造出一种极致的美感。 她摆着很简单的pose,却有着最魅惑的姿态和气场。 他不动声色的将照片往下滑。 房间内很安静,静得让人有些不适。 她隐约感觉到了灼热的气息,再对上去时,周韶川已经移开目光,语气平淡的说:“拍不到正脸,但是背影也足够了,你好好休息,剩余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谢疏音虚弱的说:“三叔,我大概知道是谁,你帮我处理的时候,不要留情,我不喜欢挨了打还没结果的。” “知道了,我做事不会手下留情的。” 谢疏音咬着唇,小声地说:“我还有个要求。” “你最近的要求很多啊。”周韶川微微弯腰看着她。 他刻意压低的身子,让人心跳加速,身上淡淡的杜松木香味像是安抚神经的良药,声音轻柔无比,“说吧。” 谢疏音的双手抓着被子,“我想要你抱抱我。” 周韶川一愣,“就要这个?” 谢疏音鼻子一酸,点了点头:“嗯,就这个。” 她红着眼眶,氤氲的气息笼罩着她的眼眸,好似下一秒眼里的水花就会落下来,溅起一滩涟漪。 “我离家快半年了,我有点儿想家,想爸妈。” 从她回国那天起,从未提及父母的事,仿佛这些事在她心里就是一个难以跨越的坎。 她更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表现柔弱、胆小的一面。 但在周韶川面前,她被剖开了一道口子,那些敏感的小情绪如雨后春笋,快速的爆发出来。 她就是想他抱抱她,想他多给她一些安慰。 周韶川这会才明白——她害怕了。 头一回在没有父母的保护下被人打。 就像是温室里的花朵,突然失去了保护罩,狂风暴雨朝着她侵袭而来。 在索求他的拥抱,实际就是在索求曾经保护她的一切。 周韶川微微叹了口气,大手一捞,将她从床上捞起来,轻柔的抱在怀中。 她倒在他的臂弯里,贴着他结实有力的胸膛,眼眶逐渐氤氲,咸咸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她哭泣是没声音的。 但身体在颤抖。 周韶川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嘶哑,“对不起音音,是三叔没有保护好你,以后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好吗?” 谢疏音的双手抓着他胸前的衬衫,用力的‘嗯’了一声。 他在病房里安抚了她许久。 小家伙就这么躺在他的怀里沉沉入睡。 待她睡去,他才小心翼翼收回自己的手,叫来了保安跟护工看着他,自己则去调查孙总的信息。 * 凌晨一点多,谢家乔乘坐私人飞机回到国内,直接来迤山公馆找到周韶川。 他不敢去医院看谢疏音,只能来他这里询问事情经过。 周韶川忙于调查孙总,也没有入睡。 见谢家乔直接按下密码走进来,瞥了他一眼,“来得倒是及时。” “怎么样?”谢家乔握着拐杖走到他跟前坐下,“音音还好吗?” “你要不去医院看看她?小家伙挺可怜的,回国那么久,第一回见她哭成那样。” 周韶川手指夹着一根烟,叼在嘴巴上后,双手去拿桌面上的资料。 烟雾顺着烟头散发出来,弥漫着周围,他眯着双眼看了会,说道:“你现在要是过去,你说两句好听的,搞不好她就跟你回家了。” 谢家乔好看的眉头皱在一起。 右手握着拐杖,脸色阴沉:“她不是你外表看起来那么好说话的,固执起来,谁也拦不住。” “那这不就跟你一样吗?”周韶川笑着夹住烟头,身子微微往前倾,抖了抖烟灰后,继续放回嘴里,“行了,你们兄妹就继续这么僵着吧,这份是孙总的资料,天一亮就跟我去一趟他公司,这小子还算有点本事,没有靠孙氏集团,也赚了不少钱。” 谢家乔接过资料看了一眼,双手紧握成拳。 周韶川看着他散发出来的怒火,微微将嘴里的烟雾吐出来,说道:“先说好,人,我来处理。” 谢家乔咬着牙:“我反悔了。” “那也不行。”周韶川食指压在烟头上,弹了弹烟灰,眯着眼眸,“小朋友哭哭啼啼的求我安慰,我得给她个交代。” 10、第 10 章 第二天一早,周韶川跟谢家乔就来到了孙赫明的公司。 孙赫明是孙氏集团孙董的私生子,但家里给他的帮助少之又少,于是他自立门户,在外做家电起家,赚了些钱后就去搞投资,也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真有些经商头脑,总归是赚了点钱。 之后又将目光转到娱乐圈这块肥肉上,一来二去就成了别人口中的‘孙总’。 两个大人物一同出现在这样的小公司里,前台吓得连话都说不稳。 一位是风投界赫赫有名的大佬周韶川,身经百战、封为圈内泰斗人物。 另外一位是inj集团的继承人,风投界新贵。 前台双腿打颤的将他们带到休息室,结结巴巴的问他们想喝什么。 周韶川笑着摆手:“不用招呼,让你们孙总来就行。” “孙总已经在路上了,十分钟就到。” 周韶川抬起手看了看腕表,扭头望着窗外,挥挥手示意前台离开。 大约十来分钟,孙赫明气喘吁吁的跑到公司,从前台处得知两位大佬都在休息室里坐着,慌张的理了理衬衫,然后深深吸了口气,缓和情绪后,这才迈开步子走进休息室。 小心翼翼打开门,就看见周韶川穿着黑色西装,慵懒肆意的坐在沙发上。 而坐在他对面的则是穿着长款风衣的谢家乔,同样具有强大的气场,眼神凌厉非常。 孙赫明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福气,小小的公司能引来这两位大佬,卑躬屈膝的走到两人跟前,笑道:“周总、谢总,真是什么风把你们刮到我这小公司来,之前咱们还在宴会上见过呢,我爸引荐过我,不知道你们还有印象吗?” “没印象。”周韶川向来不愿意给不喜欢的人好脸色,直截了当,“我们今天来不是跟你叙旧的,跟你谈生意的。” 孙赫明新一季的公司财务数据并不理想,处处吃紧,一旦某个链条断了,那就是连锁反应,破产是小,就怕丢脸。 毕竟他出来做生意,家里十几双眼睛盯着看。 有人希望他倒台,有人希望他负债。 顶着这些压力,硬生生的扛了过来。 如今他正四处拉投资,但投资方也不是傻子,他的公司并非朝阳产业,市场占有率也不算高。 更何况他还在参与投资娱乐圈的产业,手头上好几个项目都没有回款。 这个时候投给他,等于投进无底洞。 可现在,周韶川这样的风投大佬跑到他公司来说要给他投资,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 “哎哟,那真是我的荣幸。”孙赫明摸了摸大腿,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您需要了解什么,我都可以详细跟您说。” “我知道你目前分两个赛道,一个是家电行业,一个是娱乐项目,但是娱乐圈的投资不像家电,服务跟产品做好,一样能够长红。”周韶川身子微微往前倾,语气平淡,“我看过你们各方面的数据,你做家电迟迟没有做大,一是获取用户的途径太单一,扩展不了新的用户群,二是产品和服务都没有得到市场真正的认可,用我们行业内的话来说,你是边缘产物,随时可能淘汰。” 他故意说‘边缘产物’,摆明是在内涵他作为私生子不能见光的身份。 孙赫明听完,脸色略显难看,想生气却又不敢发怒,毕竟周韶川来自国外四大财阀之一的家族,他就算不是私生子也没能力跟他抗衡。 只能是扯出笑脸,“您说的是,主要是市场不好做,我们拓展用户比较艰难。” “我们可以给你钱做投资,但是我们有条件。” 拉投资一向如此,孙赫明即便是出去找投资也是需要双方谈判,他点头说道:“你们说。” 谢家乔看了周韶川一眼,往下说:“我们的小组团队要进入你们的董事会,独立董事由我们的人来担任,其中一条就是ceo无法驾驭董事会,无法越权董事会。” 孙赫明听完,犹豫说道:“那这样的话,等于我做什么都需要通过董事会的表决,是不是太——” 太他妈没有人性。 听过过分的要求,没听过这么过分的要求,其他公司都是董事会无法越权ceo的工作,他们倒好,ceo无法驾驭董事会。 周韶川看着他那想发怒又不敢怒的样子,唇角微微上扬,补充道:“我们是第一次合作,双方还没有建立基本的信任,我想我们这么提要求,也是理所当然的,我想孙总应该明白,一个好的董事会是可以带着公司往前走的,我想你没有理由拒绝。” 是他妈没理由拒绝,还是不能拒绝? 孙赫明是听明白了。 他们这哪里是要投资,是他们要架空他在公司的地位,让他的公司属于他们。 “二位,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你们?”孙赫明收起笑容,打开天窗说亮话,“要不然我实在看不出你们真的想要投资我的意思。” 周韶川一条腿叠在另外一条腿上,西装裤剪裁得体,衬得他大腿肌肉格外结实,食指夹着烟,放进嘴里抽了一口,说道:“孙总好大的口气,别人千方百计求着我们投,你倒好,把我们往外推。” 孙赫明看着周韶川那样,双手不由得紧握。 独立董事一般都不是主投资人,但他们偏偏要求自己人来做独立董事,还要ceo无法越权,这不变相的延长资金使用期限?于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 除了得罪他们,他实在想不出别的目的。 孙赫明有种被炙烤的感觉,上不来下不去。 他思考了一会,小心翼翼的说:“二位,我觉得要不算了,这个投资——” “你的资金链很危险。”谢家乔面无表情,“短时间内,不会有人给你这样的公司投资,说白了,除了我们,你找不到其他人。” 孙赫明的处境确实非常危险,资金链一旦断裂,他就会面临破产。 到时候的连锁反应就会变得无法预测。 可是答应他们—— 孙赫明想到自己家里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心一横。 “这样吧。”他咬了咬牙,“我找律师来,咱们把合同拟一下,具体的细节再详细商谈。” “可以。” 周韶川跟谢家乔站起身来,“下午五点有空,到时候再谈。” 孙赫明强撑着笑容送两人出门,等他们走后,他虚脱的回到了办公室,打了无数个电话,也没有拉到一个投资——山穷水尽,除了答应周韶川和谢家乔那不平等条约外,好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他万念俱灰的倒在沙发上,不得不接受面前的事实,可这是他辛辛苦苦一手打下的江山,难道就要这样被他们架空? 该死的,他到底哪里惹到他们了!为什么要花费这样的时间来整他? * 写字楼下,车来车往。 正逢上班时间,不少白领正往公司赶。 周韶川跟谢家乔两人齐肩站着,西装笔挺,格外引人注目。 他很喜欢这种站在高楼林立的街道边看人间烟火气息,有种跟他的世界产生分割的奇观效果。 甚至想着某一天不干风投这个行业了,就当个司机也挺好。 他手里夹着烟,放到嘴边叼着,烟雾蔓延,站在旁边的谢家乔微微皱眉,“你还是戒烟吧,老是抽对身体不好。” 周韶川瞥了他一眼,“谢家乔,你胆子很大啊,敢对你三叔这样说话?” 谢家乔微微扭头,轻笑,“叫你一声三叔,你还真当是我长辈?我可听说你逼着音音也喊你三叔,我们兄妹俩的便宜全让你一个人给占了。” 谢家乔跟周韶川是挚友,喊他三叔纯属是因为两人之前打过一场赌,他没赢过他,认赌服输的喊他三叔。 这一喊,就喊了好多年。 周韶川痞气的笑,“你别说,你妹妹喊的比你好,甜糯软萌,听着就让人欢喜。” 谢家乔看着面前来来往往的车,“我觉得我们刚才收敛了,就不应该跟他这么客气。” “把他架空、逼得他没路走来求我们,对于他来说,现在只剩两条路,要么老老实实答应我们,做我们傀儡,要么就老老实实回去被孙家奴役,我要是他,我就选前者。” “还是不解气。” “行了,人家打拼了几十年的产业说没就没,名头是他的,事咱们来做,但这个事……”周韶川拍了拍他的胸口,“可以做很多的嘛,无论是好是坏,不都要他担着?谢家乔,眼界放宽一点,整一个人,就不能给他一拳,而是打断他的肋骨,让他每一天都疼。” “所以我做事跟你不一样,我就要他当下疼。”谢家乔看着周韶川,“你这只老狐狸,做事真阴险。” 周韶川笑了两声,“这叫阴险?”他挑眉,“做风投不要死脑筋,要把不好的东西送给别人,而不是像你这样,把好的东西抢过来,市场就这么大,你抢得过谁啊。” “歪理。” “嗯,歪理。”周韶川笑着说,“歪理就是对付你这样的正经人。” 谢家乔嫌弃的挥了挥眼前的烟雾,“我现在严重怀疑把音音交给你照顾是错误的。” “晚了。”周韶川靠近他,半开玩笑地说,“小家伙长得漂亮、身材也好,我突然对她感兴趣,将来要是做了我女朋友,你可别发脾气。” 谢家乔:“……” “周韶川,你是混蛋吗?” 周韶川耸肩,“半个吧。” “剩下一半你们兄妹来承担,一个骂我混蛋,一个说我可恶。” 谢家乔:“……” * 当天,孙赫明就跟周韶川签订了‘不平等’协议,美其名曰投资,实际上是架空。 周韶川安排自己人进入董事会,从内到外的侵吞孙赫明的所有权利与控制权。 谢家乔本想留在国内好好处理这件事,但他事业繁多,也只能留几天。 趁着天气不错,他来到医院看望谢疏音。 不敢进门,就站在门外。 周韶川瞥了他一眼,拿着他买的礼物走进门,“真不进去跟她说几句话?” 窗外的阳光落进来,打在他的侧脸上,显得有些忧郁。 他摇了摇头:“不去了,她不会想看见我的。” 周韶川点点头,拿着礼物走进门。 谢疏音的腿没有多大的事,骨折都算不上。 也是孙赫明害怕,没敢把事情闹大,叫的打手也没有下狠手。 她正躺在床上看书,听到声音扭头望去,撞进周韶川那双幽深的眼眸里。 唇角上扬,喊道:“三叔,你来了。” “嗯。”周韶川走到她身边坐下,把礼物放到她旁边,“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啦。”她坐起身来,“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周韶川脱掉长款大衣,穿着里面的黑色西装坐到她身边。 屋内的温度有些高,接近二十六度,他解开了西装的纽扣,露出里面黑色衬衫,扭头望着她时,俊美的脸上携带着几分温柔,“想你——” 故意拉长语调:“想你在医院干什么呢。” 说完,有意无意的看着门外的谢家乔,唇角微微上扬,仿佛故意在呛他刚才说的那句‘混蛋’。 谢疏音一愣,心顿时如擂鼓般响个不停。 撑着床面的手指轻轻抓挠着,眼眸微微往下垂。 周韶川并未发觉她的不对劲,直接将谢家乔买的礼物当着她的面拆开了——bvlgari珠宝系列的耳环,低调奢华,极其符合她清冷的气质。 他将耳环摘下来,靠近她后,伸手去触摸她的耳垂。 莹润的耳垂没有任何装饰物,他两指贴着,轻轻摩挲。 手指的粗粝感带着灼热的温度,顷刻间就将她融化。 她紧紧抓着床单,思绪飘忽,没有回答。 耳垂也逐渐随着她的心跳而变得愈发红润,垂下来的睫毛轻轻颤抖着,犹如展翅的蝶翼,不经意间就会飞入空中消失不见。 周韶川瞥了她一眼,心里想着小家伙的脸这么红。 红得像淬了腮红,流了水的蜜桃。 戴完后,仔细的打量——莹润的光泽犹如嵌入的宝石,莹莹的立在她的耳上,就像是崖壁上的星星,美得让人移不开双眼。 他将她落在脸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说道:“其实耳环是你哥哥送的,想不想见他?嗯?” 11、第 11 章 窗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散落进来,落在周韶川的西装裤上。 谢疏音屈起双腿,像一只垂着眼的小猫咪,睫毛在她细腻白皙的皮肤上落下阴影。 她抱着膝盖,小声的问:“他回国了吗?” “要见他吗?” 谢疏音想了想,摇摇头,“不见。” 她比谁都清楚。 从谢家乔被父亲接回家的那一刻起,破旧的穿着、胆怯的眼神、以及瘦得变相的脸,都在昭示着他与她的生活环境,截然不同。 没有光鲜亮丽、没有花团锦簇、有的是一地鸡毛,如履薄冰。 如果没有她的母亲,那么她的生活,本应该是属于他的。 她硬生生剥夺了别人十几年的好光景,她怎么有脸去见他? 屋内的气氛有些压抑,就像是在心灵的某处蒙上一层薄纱,遮得她十分不适。 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将双腿放下,拉起散落的被子,苦涩地说:“我想休息了。” 她轻轻拉起被子,翻了个身侧躺着,不一会眼泪就顺着眼眶侧流。 周韶川看着她瘦弱的背影,想要伸手安慰她,可是手抬起到半空中,还是收了回去。 兄妹俩的个性如出一辙,都不喜欢在难过伤心的时候被人揭穿。 他微微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说道:“我会转达你的意思的。” “嗯,谢谢三叔。” 声音明显在强撑。 恐怕他再多待一秒,她就能哭出声来。 周韶川不敢多留,站起身来走到门外。 谢家乔就站在窗边,右手握着拐杖,幽深的眼眸凝视远处。 他走到他身边,与他一同望着外面的景色,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谢家乔没多说什么,当天下午还有个会议,在医院详细了解谢疏音的状况后,就坐私人飞机离开了易城。 * 谢疏音在医院疗养两天后办理了出院手续。 将近年底,回去的路上下起了鹅毛大雪,她望着窗外的景色,灰白色的路灯点亮了铺满大雪的路。路人们裹紧大衣,包得密不透风,垂着头往前走。 空旷的街道略显萧条,连周围店铺也都关着门。 极寒天气下,大部分的人都蜗居在家中取暖,不愿出门。 那天正逢她生日,她拿出手机给周韶川发信息,想问问他在哪。 本意是想问他能不能回家陪她过生日。 但他只是简短的回了她一句:【我在外面有点事,司机来医院接你回家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谢疏音看着屏幕上的字,失落的将手机放回到了口袋里。 在快到迤山公馆的路上,夜空中突然燃起一缕烟花,腾腾升入空中后,迅速燃放出绚丽的烟火。 橘色调为主,蓝色调为辅,绽放出一团团如水母般的火焰。 烟花将灰白色的世界变得绚烂多彩,路过的路人纷纷停下,拿出手机拍照。 司机也故意将车子的速度慢下来。 谢疏音摇下车窗,任由窗外的冷风将雪花吹进车内。 雪花一片片的落在她的头上、脸上,就像是装饰品般,在她脸上落下浅浅的印记。 她伸出手接住雪花,用力一握,雪花便在掌心迅速融化成为雪水。 绚烂的烟火也在她的手上变幻出蓝橘色调的光泽,她不由得感叹:“好漂亮啊,国内市区内能燃放烟花吗?” “应该是经过审批的。”司机回答,“方向像是颐和别墅区。” 谢疏音‘哦’了一声,便趴在车窗上,不惧寒风的望着烟花的方向。 往年在家时,每逢过生日,父母总是会邀请亲朋好友来家中团聚,燃放烟花。 每个人都会送上一份贺礼给她,有时她拆礼物都拆烦了,就会将礼物送给其他人。 今年什么都没有。 无尽的孤单就如这凌冽的寒风,往里吹时,能渗透到骨子里,让人不自觉的发抖。 她垂下眼眸,深深的叹了口气。 车子驶进了迤山公馆,她穿着黑色大衣走进大厅。 途径院子,她没忍住去雪中站了会,头上跟肩膀都是雪花。 进入大厅时,她抖了抖雪花,脱下大衣准备上楼。 保姆们看见她的身影,便齐聚上来恭祝她生日快乐,还将周韶川提前为她准备好的生日蛋糕端了出来。 是一个粉色芭比造型的蛋糕,外面还用了非常多高难度的裱花做造型。 中间一圈是以假作真的翻糖宝石。 她眼睛一亮,“我三叔回来了?” 保姆们目目相觑,“没有,是周总提前准备好的,说是小姐今天过生日。” “哦。”她一愣,眼里的光亮就像是瞬间消散的烟火,“我还以为他回来陪我过生日了。” 几个保姆都很喜欢谢疏音,人长得漂亮,脾气还好。 她搬进迤山公馆多久,她们就伺候了她多久。 看见她失落的眼神,其中一个保姆站出来说:“小姐,周总虽然没有回来,但是给您买了很多烟花,要不我们放给你看?” “他给我留烟花了?” “是啊,说是工作忙,赶不及回来,让我们放给您看。” 谢疏音心里一暖,说道:“好,我要看。” 两个保姆走到杂物间里拿着周韶川买回来剩下的烟花。 其中一个保姆看着谢疏音的身影,小声地说:“咱们算不算骗小姐啊?这烟花是周总买给乔雪宁剩下来的,他也没说要放给小姐看啊?” “反正剩下也是剩下的,你看小姐一个人多可怜。” 两个人齐齐看了谢疏音一眼,叹息着摇了摇头。 大家对她的情况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知道她母亲被父亲送进了监狱,一个人回国,漂泊无依的。 周韶川也不是她亲叔叔,更不是她亲人。 这种情况下,人心多少都会生出几分怜惜。 保姆们将周韶川买回来的剩下的烟花拿到院子里,依次排好后,相继点燃了烟火。 小型烟火落地就能绽放,不需要升到空中。 橘红色映着蓝色的焰火,跟刚才回来路上看见的烟火如出一辙。 淡淡的火光比不上刚才回来路上看见的绚烂和明亮。 但是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 外面飘着鹅毛大雪,她坐在暖和的沙发上看着院子里的火苗。 火苗的光泽在她的脸上闪现,她伸出手,像是抓住了一缕光,紧紧攥着手中不肯松开。 心中的阴寒不再,拿出手机给周韶川发微信:【谢谢三叔,我很喜欢。】 此时周韶川正在颐和别墅里,站在阳台上与乔雪宁并肩看烟花。 一簇簇的烟花升入空中,瞬间绽放,她靠着他的胸膛,烟火的光芒照映着两人的脸。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就这么安静的看着满天的烟火。 乔雪宁微微扭头,看见周韶川的侧脸。 烟火的光照在他的侧脸打出了淡淡的阴影,将他的轮廓照映得格外流畅分明。 微微卷起的袖口略显张力,一只手插在西装裤里,另外一只手抓着栏杆,手背上突起的血管都格具魅力与诱惑力。 她唇角上扬,开口说:“这么大费周章给我放烟花做什么?我又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还能被你这样的手段迷惑。” 周韶川扭头看着她,“是,你是没有迷惑,你只是很喜欢。” 乔雪宁唇角微微上扬,不再说话。 满天的烟火,是他给她的承诺。 当年他要跟她求婚前夕就说过,求婚当天,一定要让她看见满城的烟火。 只可惜过去了这么多年,重现着烟火时,却不是两人最甜蜜的时候。 她微微叹息了一声。 周韶川低头看着她,“怎么?不喜欢?” “没有,我只是在想,如果当初没有你爸妈阻拦,我们是不是已经结婚生子了?” 这件事于两人而言都不算是轻松的话题。 周韶川显然是不太想去谈论。 当年他与乔雪宁走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他将她带回家中,却被父母冷嘲热讽的拒绝。 说她一个戏子,要家世没家世,要背景没有背景,嫁给他就是给祖上丢人。 乔雪宁经此一遭,一蹶不振,跟周韶川提出了分手。 周韶川碍于家人的压迫,就此同意。 两人分手后,很少碰面,都在极力的抗拒着跟对方接触。 偶尔碰见,那消散的火苗也会迅速点燃。 于他而言,乔雪宁就像是年轻时候还没抓住的流沙,转瞬即逝。 而于乔雪宁来说,周韶川是她生命中的一束光,她想靠近他,却始终靠近不了。 尤其是近些年,他在风投界的地位愈发的重要后,她就明白,自己只会离他越来越远。 烟花一簇簇的燃放着,两人各自在想着心事,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这时,周韶川的电话亮起,他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谢疏音的微信。 “谁啊?”乔雪宁扭头看了一眼。 “小家伙。”周韶川轻笑,“大概是喜欢我送给她的生日蛋糕吧,今天是她生日。” 提起谢疏音,乔雪宁的脸色微微一变,看烟花的心情也没有了,转身走进大厅,“我看你对她挺好的。” 周韶川笑着走进来,“吃醋?” “哪敢。”乔雪宁面无表情,“人家是inj千金小姐,我有什么资格吃她的醋。” 周韶川看她那哀怨的样子,唇角上扬,“小家伙才多大,我多大?我跟她在一起差一轮都不止,人家叫我叔,我娶她进门,这像话吗?” 乔雪宁被逗笑了,“懒得理你,反正我面对她有压力。” “有什么压力?” “同性压力。”乔雪宁看着他,“女人也是有领地意识的,就算她年纪小,同样会给别人带压力。” 乔雪宁真正想说的是,她觉得谢疏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跟周韶川是绝配。 无论是家世背景,还是思想方面,她都有种无法企及的感觉。 好像他们相处得越久,这种不安的感觉就会越持久。 不过这种话,她不敢当着周韶川的面说出来,唯恐他觉得自己连个小女孩的醋都要吃。 “你不如把压力换成别的。”周韶川摸着她的头发,微微挑眉,“多做点工作、多看点书。” 乔雪宁摇头,“这个我是真没法跟你比,你博学多识,我就是个戏子。” 乔雪宁自从见过周韶川的父母后,经常喜欢自嘲‘戏子’二字。 周韶川不喜欢她这幅自哀自怨的模样。 戏子又如何?总归是靠自己本事吃饭。 他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旁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微微敞开的领口平添几分矜贵优雅。 随后将茶杯一放,说道:“人要进步就不能故步自封,好比你演戏,演技总是要进步的,总不能说因为有流量了,就可以敷衍观众。” 周韶川的话总是刺耳又真实。 乔雪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被市场和观众所认可。 在这种情况下,人很容易就往上飘。 她的脸色略显苍白,拿起旁边的包包朝着门口走去。 门外的助理已经在等着她,接她去片场拍戏。 走到门口时,心中堵着的气就像是随时会喷发的火山,已经燃到了咽喉,上不来下不去,十分难受。 站在那里站了几秒钟,扭头看着周韶川,说道:“我有没有故步自封,我心里很清楚,另外——”她顿了顿,“我非常不喜欢谢疏音,就像你说的那样,她优秀得让我很嫉妒,你以后如果还想见我,就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 周韶川端拿起茶杯,侧身看着她,似笑非笑,“考虑考虑?” 12、第 12 章 雾蒙蒙的雪夜里,谢疏音跟迤山公馆内的保姆们分食了蛋糕,她拿了一小块回到房间,坐在床边吃着。 她不是很爱吃甜食,在家举办生日宴会时,更喜欢的是跟朋友们相聚和跳舞,摆在美食区的东西不会多看一眼。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是周韶川送的。 她赏脸吃了一块,甜滋滋的奶油在嘴里瞬间融化。 吃完又打开微信,将蛋糕放在左手上,右手拍了一张照片发送给他。 图文是超级好吃。 周韶川正坐在桌前办公,手机作响,拿起来一看,名为‘小家伙’的聊天窗就弹了出来。 他摘下金丝眼镜,将角口别在西装襟口上,拿起手机点开微信。 粉色调的床单上,一双腿雪白细腻,因为对焦并非对着那双腿,而是对着手里的蛋糕,反倒显得愈发朦胧,让人遐想万千。 他给她回了一句:【喜欢就好。】 然后就将图片放大,看着她那双堪比模特的长腿,幽深的眼眸中露出一丝欲望来。 也不知道这小家伙从小到大有多少追求者。 在这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她居然连初吻都没有被人夺走。 回想起上次的那个吻,他的眼神变得愈发的深沉。 以后会有别的男人这样亲吻她。 也会有别的男人跟她发生关系。 想到这,他莫名有些烦躁,站起身来给她发了一句:【早点休息。】 【三叔,我明天周末,你会回家吗?】 周韶川:【不会,去朋友家聚会,要来吗?】 谢疏音:【要!】 周韶川:【行,那你早点睡,明天我让司机接你过来。】 谢疏音:【好,我现在就睡!】 周韶川:【真乖。】 谢疏音:【(爱心)】 周韶川看着那个表情包,唇角微微上扬,随后关掉手机,继续处理文件。 * 第二天一早,谢疏音化了个淡妆,里面穿着一条白色的针织长裙,外面套着一件长款黑色大衣,腰带一束,盈盈细腰惹人垂怜,拎着一个prada的包包便出门了。 司机早早在门口等着,待她上车后,便驱车带着她来到指定地点——位于江南别墅区的独栋别墅。 下车时她看了一眼,应该是国内某个董事长的家,因为她发现国内这些有钱人都特别的迷信,尤其是董事长,都喜欢在门口摆放貔貅或者金钱树。 进去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周韶川跟几个人正坐在人工湖泊旁的亭子里聊天。 等她走近一看,才发现乔雪宁也在。 她就坐在周韶川身旁,穿着一件白色皮草,梳着马尾,跟荧幕上的她比起来,要略显青春。 他们不知道在谈论什么,笑声频频。 周韶川黑色西装矜贵非常,一只脚放在另外一只脚上,西装裤紧绷的线条完美的勾勒出肌肉走向,右手夹着一支烟,时不时放进嘴里,烟雾从嘴里渗出,很快在空中消散。 她轻轻喊了一句‘三叔’。 周韶川回过神来,看见她站在那里,白皙绝美的五官被冻得通红,微微一笑便有雾气从她嘴里散发出来。 这么冷的天,大家都穿得很厚,可她即便是穿得这么厚实,腰间一束,纤瘦得让人吃惊。 众人纷纷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不免有惊艳的目光——毕竟美人很多,顶级美人很少。 谢疏音就属于顶级美人,仅仅只是站那就可以引来无数的注目。 周韶川扔掉烟头,走到她跟前,领着她走进去,“跟大家介绍一下,谢泰初谢董的女儿谢疏音。” 坐在旁边的中年女人,应该是哲栋别墅的女主人,听完介绍后便站起身来牵着谢疏音的手,夸她长得漂亮。 周围的几人也纷纷凑过来夸奖。 倒也不是阿谀奉承,而是她真的长得很漂亮。 一双如雾般的眼眸,澄亮又好看。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 坐在一旁的乔雪宁见状,脸色多少有些苍白——她心知肚明,自己比不过谢疏音漂亮,在娱乐圈这美女横行的地方,她也顶多算是小家碧玉,家世背景更是连谢疏音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他们是看在周韶川的面子上才会多跟她说几句话,否则在这些资本面前,她算什么? 她微微垂下头,掩饰着内心的不平衡。 因为谢疏音的到来,气氛一时被烘托起来,大家聊着天,谈论着圈内趣事,毫不热闹。 谢疏音坐在大家的中间,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时不时附和。 从亭子到大门,中间还隔着一个人工湖泊,湖泊的水面上漂浮着淡淡的白雾。 而远处正缓缓走来一人。 待那人靠近后,本来还热闹的亭子顿时安静下来。 “好热闹啊,这么热闹不叫我来,是不是太不给面子?” 那人约莫二十来岁,站在亭子外面,过膝的黑色长款大衣将他的气场拉满,略带凌厉的五官也透出几分冷峻,双手插在兜里,眸光装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看起来就不太好接触。 他的目光在亭子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最出众的谢疏音身上,幽深的眼眸似乎有了一丝光亮。 气氛略微凝固了两三秒钟,一个中年男人站起身来,走到少年跟前;“秦予,今天怎么有空来这?你爸妈还好吗?” “就那样呗,死不了。”秦予耸耸肩膀,“好冷啊,你们不冷吗?” 然后转身,“果然是有钱人,这么冷的天外头聊天,也不怕冻死。” 中年男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略有些尴尬的说道:“秦予这脾气啊,真是……怎么改都改不了。” 谢疏音不太清楚少年跟男人之间的关系,所以也没有太在意。 周韶川就坐在她身侧,她扯了扯站在旁边他的衣服,露出笑容,“三叔。” 刚才只顾着跟别人聊天,还没机会跟他说句话。 周韶川看着她甜甜的笑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是不是冻着了?进屋吧。” 谢疏音点头,站起身来朝着别墅走去。 而周韶川扭头看着乔雪宁,示意她一道进屋。 但乔雪宁不知道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看,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站起身来,跟随众人走进别墅。 从人工湖泊到别墅大约有一百米的距离,一群人沿着青石板的路往里走,聊天说话很是自在。 谢疏音也借着机会跟周韶川聊了好多事。 周韶川的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时不时附和她说的话。 乔雪宁就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侃侃而谈,心中很不是滋味。 虽然周韶川有跟她说过,谢疏音在他眼里不过就是妹妹,可是放着这么一个大美人在身边,日夜朝夕相处,就算年纪差距大又怎么样?谁敢保证不动心? 女人的直觉向来很准。 乔雪宁就觉得,周韶川迟早有一天会爱上谢疏音。 冬天露水重,湖泊旁边长着的小草上都沾染着水珠,一些泥土也跟着变得湿润起来。 乔雪宁全程盯着周韶川跟谢疏音看,一个没注意,脚下一滑,就顺着坡道直接滚到了冰冷的湖水里。 只听到‘嘭’的一声,乔雪宁的身子就坠入了湖中。 她在湖水里扑腾了两下,大喊:“韶川……救我……” 周韶川回眸望去,看见乔雪宁的身子坠入湖中后,想都没想,直接就跳进去。 当天的气温直逼零下三度,所有人都穿得无比厚重。 这么冷的天气,别说跳水救人,就是少穿一件衣服都觉得难受。 站在岸边的谢疏音,亲眼的看着周韶川跳进水里救人,刚才还微笑的唇角慢慢往下垂。 她可以接受大家有异性朋友存在,可是异性朋友也是有边界感的。 周围的人开始尖叫、呐喊。 她这才回过神来,跟着主人往别墅跑,去别墅里拿工具救人。 走到大厅后,环顾四周,还没找到称手的工具,就看见主人已经拿着一个木棍朝着门外走去。 她想跟着一块去,可是双脚却像是灌了铅似的,就站在那里,透过窗户望着湖泊的景象——在冰冷、冒着雾气的湖里,周韶川紧紧抱着乔雪宁,搂着她一点一点朝着岸边游去。 他的脸已经冻得发白,脸色极其难看。 却还是没有放弃救她。 “你是谢家乔的妹妹?”身后突然传来了秦予的声音。 他一直坐在沙发上,望着外面的景色,直至她走进来,他的神色才稍微有了变化。 谢疏音没有回头,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秦予站起身来,走到她跟前,意味深长地说:“这里风景不太好,我带你去观景区。” 他丝毫没有礼数教养的握住了谢疏音的手,拽着她往楼上走去。 她回过神来时,已经被他扯到了二楼的房间的阳台上。 站在阳台高处,果然看得更加清晰——周韶川紧紧抱着乔雪宁,艰难的朝着岸边游去,湖面上已经泛起了淡淡的白雾,甚至有些碎冰正在悄无声息的凝结。 这么冷的天气,别说抱着人往岸边游,就是自己一个人游都极其费力,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因为体温过低而失去意识。 谢疏音的双手紧紧抓着冰冷的栏杆,莹润的双唇民成一条线。 脸色更是难看到极致。 一种从未有过的难受、不安、痛楚涌上心头,化成一道无法分解的伤痕。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融化,等待破土而出。 而秦予就这么靠着栏杆望着她的侧脸,看到她脸上浮现的失落和难过时,笑着说:“我怎么看到了一点嫉妒和羡慕啊?” 然后顺着她的目光望向了湖边的周韶川,“你喜欢谁不好,喜欢他?周韶川是圈子里出了名的浪子。” 不知道是不是被秦予那句‘喜欢他’给戳中了心事,谢疏音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冷冰冰的瞪着秦予,“我跟你很熟吗?你知不知道这样说话很没礼貌?你爸妈有没有跟你说过社交礼仪?” 秦予本来笑着的脸突然骤变,拽着谢疏音走到里面后,将她压在墙面上,“谢大小姐,我非常不喜欢别人说我没礼貌,你这样说,我很伤心。” 他虽然说伤心的话,但是脸上没有半分的伤心。 谢疏音挣扎着,微微喘气,“你放开我!” 秦予一只脚顶着谢疏音,尴尬的部位让她没办法动弹得太厉害,她突然才明白为什么刚才在亭子里的那些人对他都没什么好脸色,原来是个不知道廉耻的小人。 她挣扎不过,干脆停下来,一张小脸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被冻得,总之红得很,连鼻子都泛着淡淡的粉红。 秦予非常喜欢她这幅娇软的模样,忍不住多看了一会,说道:“谢小姐,今天这个地方实在不适合我们谈心,不如晚上你来丽环酒店,我们好好谈一谈?” 说着,他竟然将一张房卡递到了谢疏音的口袋里,脸上还挂着痞帅的笑容。 谢疏音头一回被人这般羞.辱,气得浑身发抖,怒不可遏的喊道:“你是疯子吗?随随便便给人发房卡?就算是发.情也要有个限度。” “你说对了,我还真就是个疯子,刚才在楼下,我顺道查了一下你的资料,谢疏音,你有弱点的,你不想我把你那些事都说出来,把你的名声搞臭,晚上来酒店。” 他笑着跟她说话,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这么让人恶心。 谢疏音双手紧握,咬着唇说:“你松开我。” “我可以松开你。”秦予声音低沉,“但是你心里要有数,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可以容忍你的母亲是个杀人犯。” 他意味深长的话,却让谢疏音的身子坠入了冰冷的湖水中,冻得她无法说话。 脸上的微表情也在瞬间凝固,唯独眼眸一缕暗光闪过,只余无限的可怖。 秦予松开了她。 她的身子就顺着墙壁慢慢的跌坐在地上,仿佛失去一切的木偶,没有任何表情。 秦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看着她那副木讷的样子,似乎在思考什么。 但思考半天,还是转身离开,走到门外后,就看见浑身湿透的周韶川往楼上走。 他双手插兜,吊儿郎当的走下楼梯,与周韶川打了个照面。 周韶川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秦予却开口说道:“周总,你可真是幸福,左拥右抱的,好不热闹啊。” 秦予是呈申集团的秦董的儿子,按理来说见到他,多少应该给几分薄面。 可偏偏周韶川就厌烦秦予这种没有分寸、不知礼数的模样。 秦董那点面子,全都被他这个儿子丢得一干二净。 他瞥了他一眼,“我的事,你也配谈论?秦予,不要你爹给你几分颜色,你就敢开染坊,在我面前,你连提鞋的资格都不配。” “是啊,我不配,但是比你好。”秦予靠近他,“至少我还不是个人渣。” 周韶川冷冰冰的推开他,“秦予,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然后伸出手指指了指他,意思非常明显——警告。 秦予耸了耸肩膀,没有在意。 * 谢疏音没有在别墅多留,许是被秦予吓到,又或者是被周韶川救乔雪宁的场景刺激到,她走出房间后,便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开了别墅。 彼时周韶川还在房间换衣服,并未知道她离开。 她独自坐车回到家中后,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等到了晚上八点钟,她换了衣服,裹着一条白色的围巾出了门。 按照秦予给的地址,来到了丽环酒店。 她站在酒店的楼下,仰头看着高耸入云的大楼,清丽的脸上挂着丝丝冷气。 站了好几分钟,最终迈开步子走进去。 13、第 13 章 乘坐电梯往上时,她看着跳跃的层数,表情无比平静。 全透明的海景电梯,侧面望去就是厘海的海景,簇簇灯光在海岸线周围拦起了灯海,不少游客正在海滩上放着孔明灯祈愿。 她看着那些游客,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叮’的一声,门打开了。 她收回思绪,朝着门外走去。 秦予订的是vip总统套房,整个29楼,就这么一套房间,开门即入户。 她走到门前,用房卡轻轻一刷,门就打开了。 入眼的是古典中式装修,巨大的翡翠屏风摆放在中间,阻挡了两边的视线,浅棕色的实木地板格具韵味,两侧都是木质柜子,摆放着琉璃花瓶和瓷器。 虽然是中式主题的vip豪华房,但这满墙的现代手工仿制的工艺品也太掉面了。 她随便扫了一眼,便不再有兴致继续看下去。 往里走便是大厅,侧边是房间。 秦予就坐在大厅里,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袍,双腿慵懒自然的放在地上,身子微微往前倾。 听到声音,也不回头看,仿佛知道是谁来似的。 桌面上摆放着各种水果,他偏好阳光玫瑰,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另外一只手按着遥控器,巨大的荧幕上播放着动作片。 他靠在沙发上,开口说道:“来了,要不要洗澡?” 谢疏音走到他跟前,抢过他手里的遥控器,将电影关掉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说实话,秦予在圈子里混了这么久,还真没见过哪个女人敢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 一般女孩看到他凌厉的眼神,早就吓得移开目光。 偏得谢疏音不肯。 他来了兴致,微微仰头,“怎么?不想洗澡?” 谢疏音就这么冷冰冰的凝望着他,说道:“很好玩吗?秦予,你要是喜欢玩,有大把女人愿意陪着你玩,还是说——”她微微弯下腰,“你就这么没有家教,连最起码尊重别人都做不到?” 秦予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变得狠厉。 他随手拿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在汁水爆炸的瞬间,一股凌厉的冷风席卷了他的全身。 下一秒,他骨节分明的手就直接掐住了她的咽喉,直接将她压在了沙发上。 巨大的力量让谢疏音的呼吸变得极其困难,身上的男人就像是一座大山,怎么都移不开。 他眼里的戾气犹如狂风暴雨,顷刻之间就能将她消磨殆尽。 她张了张嘴,稀薄的空气让她的意识逐渐涣散,说不出任何话来。 秦予的另外一只手轻柔抚摸着她的侧脸,声音嘶哑,“谢疏音,你怎么敢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话,真不怕我掐死你?” “你……想……玩……谁……都行,但是别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她费力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秦予唇角上扬,眼眸盯着她脸上的每一寸细微动作,微微松开手,却没有完全松开,说道:“你都敢单刀赴宴了,还害怕这个?” 谢疏音稍微有了那么一丝空气后,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盯着秦予,“谁说单刀赴宴就一定是弱势,秦予,你别忘了,是你想上我,不是我想上你,主动权在我这。” 谢疏音猛地推开了他。 用力,但是不足以让一个成年男性离开她。 可秦予还是顺着她的力道往后坐,意味深长的望着她。 谢疏音得到自由后,揉了揉被掐疼的颈部,站起身来,抬起一只脚,直接就踩在了秦予的某处。 秦予倒吸一口凉气,却没有推开她,唇角上扬,“你再踩重点,我就断子绝孙了。” “你怕什么断子绝孙?”谢疏音又用了点力道。 秦予‘嘶’了一声,“轻点,谢大小姐。” 谢疏音冷笑,微微弯腰看着他,“秦予,我没工夫陪你玩,我知道你是秦家的私生子,但是秦董事长在把你接回来的时候就给你正式的名分了,你比那些见不得光的人日子好过多了,并且你还拥有呈申集团的股份,算得上是正正当当的秦家小公子,所以你别在我面前玩全世界都欠你、谁都得让着你这一招。” 她从口袋里拿出房卡,毫不留情的甩在他的脸上,“听好,别再让我看见你,也别出现在我面前,我讨厌男人自以为是。” 秦予头一回被人这样当面扔东西,不仅没生气,反而还笑了笑,“谢疏音,你就这么肯定你讨厌我吗?” 谢疏音眯着眼眸,“从你说我母亲是杀人犯开始,我就厌恶你。”谢疏音语气冰冷,“别逼我,秦予,我不是看起来那么柔弱,你要是敢逼我,我会让你后悔。” 秦予不惧她的威胁,双手往后靠,撑着沙发,浴巾也微微松散,露出里面的胸肌,他微微挑眉,“可是怎么办,我就觉得我们天生一对。” 不要脸的人见多了,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谢疏音慢慢放下脚,一字一句:“你配不上我。” 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秦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脸上没有半分的怒气,反倒是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配不上你?” 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按下播放键,“我就偏要配。” * 当天晚上,下起了罕见的暴风雪。 谢疏音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望着窗外的雪景,一只手撑着侧脸,另外一只手搅拌着旁边的咖啡杯。 摆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微微发亮,瞥了一眼发现是学校微信群的信息。 她烦躁的将手机翻了过来,盖在桌面上。 随后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苦涩略酸的咖啡顺着咽喉慢慢往下灌。 本意是想喝点牛奶入睡,但怎么都睡不着,干脆喝点咖啡熬夜。 熬到凌晨三点多,依旧没有睡意,满脑子都是周韶川救乔雪宁的画面,抓心挠肝般,很是难受。 她夹起方糖扔进咖啡杯里,‘咚’的一声溅起了小小的水花,随后拿起手机准备上网刷刷视频。 可是刚拿起手机,就看见社交媒体上一条点击量最大的视频。 视频内,一个穿着华贵的女人被警察带上警车离开,在漆黑冰冷的雨夜里,女孩在警车后面疯狂的追赶,绝望且大声的喊着:“妈,妈!” 下面有无数的网友涌入评论,置顶的一条是:这女的是inj集团谢泰初的老婆,后面追的是她女儿,听说谢泰初为了初恋女友把老婆送进去了,只能说这一家人很难评…… 谢疏音双手略有些颤抖将视频看完。 那是她父亲报警抓母亲的那个晚上,她从学校回来就看到这一幕。 后来母亲被警察带走,她还在警车后面追了几百米。 围观的路人很多,不知道是谁拍摄下来,保存至今。 网络上大概也有推手在帮忙,否则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涌上视频头条。 她关掉手机,努力的控制自己泛滥的情绪。 母亲入狱的事,早就被谢家乔压下来了,此后风平浪静,没有多少人去谈论这件事。 甚至因为谢家乔处理的及时,国内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件事,只有国外的大家族知道。 现在突然冒出来,明显是有人在针对他们……不,不是针对他们,是针对她。 谢疏音脑子一激灵,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拿起手机拨打了秦予的电话。 在离开前,他塞了一张名片给她。 幸好没扔。 凌晨三点,电话接的很快,秦予明显没睡,就在等着她的电话。 “是你干的吧?”谢疏音直截了当,“你想干什么?” 秦予低低的笑出声来,“明天早上来这个地址,你就知道我想干什么了。” 随后,他发送了微信好友验证,谢疏音烦躁的通过验证后,对方给她发了一串地址。 * 第二天一早,谢疏音来到了秦予说的地点,一家高档的酒店。 秦予就站在门口,身子倚靠着旁边的柱子,微微侧目看着她。 冬日凌冽的寒风迎面吹来,她裹紧身上的大衣,大步迈向他。 两人见面后,短暂对视。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谢疏音跟秦予想象当中的一样,并没有生气发怒,只是平静的问他,“这么喜欢挖别人的痛处吗?” “我不放出来,你会乖乖出来见我吗?”秦予唇角上扬,冲着她使了使眼色,示意她往里面走。 谢疏音早就应该猜到秦予这阴晴不定的性子做不出什么好事出来。 竟然这般坦荡就承认了。 不知道他玩什么花样,但既然已经来了,也就没有走的理由。 她跟着他走进大厅。 占据上千平方的酒店大楼,具有非常宽广的视野,两边同时拥有280度的观山落地窗。 右侧是巴洛克风格的咖啡厅,厅内呈开放式。 只要走进,就能看见里面的景色。 遥遥望去,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里面。 是乔雪宁。 她穿着浅灰色的套头毛衣和牛仔裤,休闲自在的坐在角落里。 坐在她对面的是刚拿了青花奖的导演。 青花奖是国内影视行业最高水准的奖项,拿下青花奖的最佳导演奖,就等于在这个圈子里有了话语权。 乔雪宁确实在这个圈子里冒了头,但青花奖导演这样高水准的作品,还轮不到她一个冒头的小演员来做女主角。 “我猜你心里一定在想,也许她只是跟导演在聊配角的事呢?”秦予站在她身边,笑着说,“那你就在这里等着,她的金主马上就要下来了,等他下来,你就会发现,她绝对不可能演配角,她要演,就要演女主角。” 他说完,谢疏音就下意识的望向了旁边的电梯。 如他所言,电梯的字数正一层层的往下跳。 十、九、八…… 很快就要到一楼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害怕、慌张涌上心头,好像电梯下来的不是人,而是洪水猛兽,可以将她彻底撕碎。 她踉跄的后退半步后,握紧了双手。 眼睛死死的盯着电梯上的屏幕,三、二…… 在即将到‘一’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转身就朝着门外跑去。 而在她转身之后,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周韶川一身黑色西装站在里面。 大厅很宽广,周围多是落地窗设计,他能够很清楚的看见谢疏音落荒而逃的背影。 即便隔得这么远,他都能感受到她的恐慌和胆颤。 漆黑的瞳仁慢慢转移到了秦予身上。 黑眸阴沉下来,气场全开,直接朝着秦予走了过去,面无表情的问:“你认识谢疏音吗?” 秦予还没说话,周韶川一拳打在他的脸上,“秦予,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少做那些让人厌烦的事,还是说秦董根本不懂得教育子女?那要是这样,我代替他教训教训你。” 秦予挨了一拳,整个人倒在地上。 他踉跄的爬了起来,唇角带着血,直勾勾的盯着周韶川,“我是没有人教,但也比你好,谢疏音脖子上戴的那条项链,整个圈子的人都知道是你要送给乔雪宁的,但你就这么让她戴着,让她成为所有人的笑话!” “你欺负她在国外住着,不知道国内事,把她当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 “你知不知道他们在背后怎么说她?说她连一个戏子都比不上!” 14、第 14 章 周韶川的黑眸里酝酿着万千风雨,拳头紧握,青筋暴起。 他两三步走到秦予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声音冷到极致:“你再说一遍试试?” “说就说。”秦予不惧,盯着周韶川的眼眸,“你欺负她年纪小,欺负她不懂事,欺负她单纯善良,周韶川,你要是把她当个人看,就不要这样对她!” “嘭”的一声,周韶川的拳头再次落下。 秦予被打倒在地后不甘示弱,也爬了起来跟周韶川扭打在一起。 大厅里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没人敢上前劝架。 乔雪宁跑过来,看见扭打在一起的两人,着急不已,赶紧叫来了保安将两人拉开。 秦予被揍得很惨,唇角已经渗出了血液,可依旧挺直腰杆,直勾勾的盯着周韶川,大有要继续打架的架势。 “别让我看见你接近她。”周韶川气场凌厉,微微敞开的领口平添优雅,抬起手指着他,“你敢对她有什么歪心思,我会弄死你。” 秦予用舌尖顶了顶上颚,露出不屑的笑容,吐了一口血水后转身离开。 周韶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突然有些后悔将谢疏音接到好友家玩,否则也不会碰上秦予。 这个疯子要是真盯上了谢疏音,他就得亲自出手弄死他。 怒火涌上心头,竟也顾不上乔雪宁,甩开她的手走进电梯。 乔雪宁看着落空的手,心头莫名一颤。 回过神来后,立刻跟着他走进电梯。 看着一层层往上走的字数,她慢慢扭头看着他——记忆中,他不喜欢为任何人出头,也不喜欢打架。 他跟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用拳头解决事情最不理智的行为。 但今天,他为了谢疏音破例了。 她极力压制着内心那股不安的念头,小声地说:“你为什么跟他打架?是因为谢疏音吗?” 周韶川语气稍显冰冷,“对,秦予的家庭情况配不上她。” 乔雪宁听到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秦予家庭情况再差,那也是秦董事长的儿子,呈申集团的少公子。 如果他配不上谢疏音。 那她算什么?她跟周韶川之间可是天壤之别! 不知道是不是被戳到痛处,她咬着唇,“可她喜欢的话,你不应该阻拦,你又不是她亲叔叔。” 周韶川扭头盯着她看,眼神出奇的冰冷,“你应该庆幸我不是她亲叔叔,我要是她亲叔叔,我今天就会把秦予给打死。” 乔雪宁被他这么一怼,心中燃起了无数的怒火,与他对视,“你这么在乎她,这么关心她,你是不是喜欢她?!” 电梯内的气氛突然变得无比的阴冷。 纵然乔雪宁跟了周韶川那么多年,也很少会从他眼里看到这样极具戾气的情绪。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直到电梯门‘叮’的一声响起,门打开了,乔雪宁才缓过神来,大步流星的朝着门外走去,“我们都需要冷静冷静,你暂时别来找我。” 周韶川见状,微微蹙眉,追上去拽住她的手,“我们冷静的还不够吗?” 乔雪宁看着他的眼眸,崩溃的说:“就是太够了,够得让我害怕,够得让我恐惧,韶川,你究竟懂不懂我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只要你跟谢疏音站在一起,我就会忍不住在想,你会不会爱上她?你会不会离开我?” 她紧绷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呜咽的哭出声来,“你们有共同语言,可我跟你没有……” 周韶川看着她落泪的模样,所有的戾气消散,叹了口气将她抱在怀中,放软语调,“你一天到晚在想什么?我把音音当妹妹而已。” 走廊很静,静得有些出奇。 只有乔雪宁的哭声犹如滴落心头的石子,一颗颗的落在他的手背上。 “雪宁。”他微微滚动喉结,声音低沉,“我们走到这一步很不容易,我唯一能承诺你的是,我没办法跟你结婚,但我能为了你一辈子不结婚。” “我需要你体谅我,我的工作很多,爱情在我这里只能占据十分之二,所以我没有太多的时间花费在你身上,成熟一点,嗯?” 他轻柔的擦拭她的眼泪。 温柔的指腹仿佛有神奇的魔力,一点点抚平她的情绪。 她看着周韶川漆黑的瞳仁,不由得回想起当年相遇的点点滴滴。 同样是在这样的雪夜里,他对她说:喜欢她的坚韧自强,喜欢她的永不服输。 誓言就像是凝结的雪花,永不凋零。 她恍惚的靠在他的怀里,眼泪流进他的衬衫,低声说:“你会一辈子爱我吗?” 周韶川很少会说‘爱’这个字眼。 到他这个岁数了,爱或不爱,早已经不是通过语言来描述的。 他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顶,低声说:“会。” * 谢疏音从酒店离开后就直接回到家中。 她思绪紊乱,满脑子都是秦予说的‘金主’二字。 其实她无所谓乔雪宁的金主是谁,但不能是周韶川……不能是他…… 她坐在床边,双腿蜷曲着,下巴抵着膝盖上,小声的呜咽着。 窗外凌冽的寒风不断吹打着窗台,她没开暖气,任由冷风吹入。 吹得帘子呼呼作响,吹得她后背冰凉。 一种从未有过的酸涩滋味涌上心头,像是吃了一口还没成熟的杏子,从里到外的酸。 屋子里静悄悄,放在床边的手机亮了起来。 秦予的微信聊天框跳了出来。 【如果你想知道真相,今天晚上来这里,有你想知道的全部事实。】 她眼泪朦胧的将手机拿起来。 扭头望着窗外的雪景,片片雪花飘落,严寒的冬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破土而出。 * 下午,谢疏音就收到了秦予寄过来的晚礼服,一件抹胸高叉的粉白渐变色长裙,尺码意外的符合她,像是量身定做一般。 她穿好礼服站在镜子面前,略有些红肿的眼睛还泛着光泽,她轻轻拭去泪水,拿起包包下楼。 秦予已经在门口候着,看见她穿着礼服走下来,漆黑的瞳仁里装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他冲着她微微挑眉,单手拉开副驾驶的门,“请进,谢大小姐。” 谢疏音冷冰冰的扫了他一眼,“你连我住哪都知道,看来调查我调查得很仔细。” 秦予知道她是出言嘲讽,却并未放在心上。 他摆出了个‘请’的手势。 谢疏音看着敞开的车门,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提起裙摆坐了进去。 秦予唇角上扬,关上车门后,快速进入驾驶位。 他调高了车内的温度,扭头看着她,“太高或者太低都可以跟我说。” 谢疏音不愿意搭理他,扭头望着车窗外的雪景。 秦予没有生气,开车驶离了迤山公馆。 车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只有白色的雾雪映入眼帘。 她双手垂放在腿上,却紧紧攥着,不知道是因为即将到来的真相让她恐慌,还是因为天气过于寒冷,冷得连暖气都无法取暖。 车子驶入了国贸路线,往下绕进东街口,就到了之前的江南别墅区。 此时接近傍晚七点多,夜幕已然降临。 别墅门口的停车场停了许多量豪车。 秦予扭头看着她,“谢大小姐,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如果等会看到什么让你接受不了的事,千万不要当场崩溃。” 谢疏音拿起后座的羊绒大衣披在身上,扭头看着他,一字一句,“你多关心你自己吧。” 秦予似笑非笑,“你看,我们天生绝配,何必喜欢周韶川。” “喜欢狗也不会喜欢你。”谢疏音推开车门,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她裹紧大衣,看着别墅的方向,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迈开步子走进去。 真相如何,她自己亲手揭开。 20-30 第 21 章 谢家乔在周韶川里跟他谈了很久, 从沈释的家庭背景聊到个人生活,整整聊了?两个多小时。 沈释是海外H&Envelope公司创始人的儿子?,现年二十七岁, 自己开了一家电子公司,总部在?爱尔兰, 国内也有分公司, 生意格局铺得比较大。 个人生活作风优.良,没什么特别?的嗜好, 工作完就回家,偶尔跟朋友小酌。 除了年纪比谢疏音大以外, 没有别?的缺点。 确认了?一切后, 谢家乔就让周韶川中间牵线搭桥, 让两人认识认识。 如果沈释能够跟谢疏音走到一起,那么回家见长辈是必然的。 只?希望到那个时候,谢疏音跟父亲之间能够破冰,不至于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国内生活。 处理完手头上琐碎的事情后,周韶川就回家了?。 夜色深沉,他拿着?车钥匙从地库上来,走入大厅就听见大厅里传来的声音。 走近一看, 发现是谢疏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穿着?一身黑底印花的睡衣,头发扎起,双腿蜷缩在?沙发上, 手臂抱着?膝盖, 看起来可爱极了?。 他微微挑眉,将西装外套扔到旁边, 走到她身边坐下。 明知道他回来了?,明知道他坐在?身边, 她却什么话也不说,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 看了?好一会,才问道:“三叔,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水?” 周韶川扯了?扯领带,“行。” 她站起身来去倒水,乖巧的递给他。 周韶川跟她住了?这么久,没见她这么殷勤过?,接过?她的水,象征性的喝了?一口。 明明是白开水,还?故意称赞,“不错,挺好喝。” 然后不说话。 谢疏音犹豫了?好一会,才望向他,“三叔……” “说。” “……” 看着?她扭捏的那样,周韶川没忍住,伸手捏着?她的下巴,“想求人就大大方方开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的要?求有多难,昨天晚上都敢把手伸进我衣服里面了?,这会提个要?求这么难?” 谢疏音被他说得满脸涨红,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却能感受到他炙热的气息灼烧手掌。 她慢慢的垂下眼眸,“我,我……在?学校跟别?的同学吵架了?,然后——” 哦,原来是为这事。 他就说这么晚了?,往常都回房间睡觉了?,为什么今天会蹲在?大厅看电视,明摆着?是在?等他回来。 他松开她,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然后怎么了??” “然后我把她的小提琴摔断了?,那把小提琴是克里斯蒂娜,二十多万……所以她要?我明天把父母带到学校,一次性缴清付款,不然就要?全?校通报批评,给我处分。” 周韶川扭头看着?她那委屈的样子?,说道:“不够狠。” 谢疏音一愣,怔怔的看着?他,以为他是在?说学校处理她处理得不够狠,内心一寸寸的往下沉,却听到他说:“你怎么不打?人呢?防身术学了?,格斗肯定也学了?吧?怎么没冲着?对方脸上打?两拳?” 以周韶川对她的了?解,乖巧听话又聪慧,这样性格的小家伙是不会轻易去挑衅别?人,能让她动手,肯定是做了?非常过?分的事,他站起身来,“担心什么?打?死人有三叔帮你撑着?。” 他摸了?摸她的头,“以前在?家上百万的包包随便买,在?这里怎么摔断了?二十多万的琴就这么担心?” 谢疏音垂着?头,没说话。 周韶川从她的头顶转移到肩膀,轻轻拍了?两下,“三叔的钱就是你的钱,以后遇到这种事,想怎么摔怎么摔,现在?上楼睡觉。” 谢疏音轻轻哼了?一声,从沙发上爬起来,朝着?楼上走去。 * 第二天,周韶川放下手头上的工作驱车来到谢疏音的学校。 经过?了?解,谢疏音昨天下午在?琴房与人发生争执,一怒之下就摔断了?对方几十万的小提琴,即便后来老?师赶到,两人也没有停止争吵。 争吵的起因很简单,就是谢疏音之前被秦予爆出来的视频被学校的学生看见了?,早上上课的时候,有人经过?她的琴房,阴阳怪气说她的母亲杀了?人,那她算不算是杀人犯。 还?戏谑的问她手头上有没有人命。 本来一切她都可以忍下去,但偏偏那个人不知死活的问她父母把她生下来的意义是什么。 这一句话直接触碰到了?她的底线,直接上前扯住对方的头发打?了?起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疏音是学过?格斗跟防身术的,她不敢用那些招数来对付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生,害怕一个动作就要?了?她们小命,所以只?敢跟对方拉扯。 最后挣脱出来,摔断了?对方几十万的小提琴。 周韶川坐在?办公室里,听完了?全?程,他一身黑色西装,矜贵又格具气场,一只?脚随意的叠放在?另外一条腿上,从口袋里摸出香烟夹在?手指上,办公室的气氛顿时冷下来了?好几分,没人敢说话。 就连站在?他身边的谢疏音都觉得有些畏惧,垂着?头看着?鞋子?。 对方的父母也坐在?对面,本来是想要?谢疏音赔礼道歉出点血,可看到周韶川的模样,到嘴的话都给咽了?下去——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很不好惹的样子?。 周韶川右手把玩着?银色打?火机,缓缓开口,“我家小孩乖得很,不是你们嘴巴贱的话,她怎么会出手打?人?在?家连穿鞋都要?我帮着?系鞋带。” 周韶川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怔住,包括谢疏音在?内。 早上出门的时候,她鞋带松了?,周韶川就蹲下帮她系鞋带,本来也挺正常一个事,怎么通过?他嘴巴里说出来就觉得她是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姑娘呢? 她红着?脸,不敢抬头看对方。 “另外,琴断了?就断了?,几十万的东西,有必要?叫家长?她是锦衣玉食长大,没受过?什么苦,吃饭、睡觉、上课,都很讲究,来你们学校读书?都是给你们面子?。” 周韶川好不讲理,几句话就把所有错都推在?别?人身上,让别?人无话可说。 对方父母沉默片刻,开口说道:“你是她家长吧?” 周韶川没有回答。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家宛西是说了?几句难听的话,但动手的可是谢疏音,我现在?就要?求她在?全?校面前跟我女儿公开道歉!要?不然就处分处理。” 话音落下,周韶川一个眼神扫射过?去,吓得对方脸色苍白,赶紧闭上嘴。 他身子?微微往前倾,气场十足,“你知道她什么身份吗?让她公开道歉,你有几个条命能受得起?处分处理是吧,行,那就按你说的办,但是我告诉你,她要?是受处分,她——” 他一只?手慢慢悠悠的落在?了?许宛西身上,“双倍。” 整个办公室的气氛顿时压抑下来。 负责谈判的辅导员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研究生,处理这种事非常困难,又见周韶川的气场这般强大,更是吓得说不出话来。 周韶川最烦这种处理事情处理得不干不净的人,要?么就说几句话,要?么就接受结果,哪个都不要?的话,他也懒得继续往下说。 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襟,“不说话,我就当你们默认我的处理方式了?,第一,钱我们赔,但是道歉得由你女儿来道,她要?是敢不道歉,我也不赔钱,大不了?一纸诉状告到法院,不过?我提醒你们,跟我打?官司,做好输得准备。” “第二,我家小孩以后在?学校要?是在?受到你女儿的欺负,我会叫她打?死她,就这样。” 也不等对方说话,牵着?谢疏音的就我那个门外走去。 但走到门口,许宛西的父亲猛地一拍桌子?,指着?周韶川的背影喊道:“你这样是无法无天!我要?报警处理!” “报警?”周韶川连头都没回,冷笑一声,“随便吧,你要?是不怕麻烦尽管去,能承受得了?输的后果就行。” 也不搭理几人,就这么狂妄的牵着?谢疏音的手离开了?。 走到台阶的时候,扭头看着?她,“想什么呢?觉得我处理得不行?” 谢疏音恍惚的回过?神来,看着?周韶川那张俊美的脸,“三叔,你有点凶……” 她可以想象得到,在?工作上的周韶川,有多严谨、多可怕。 跟她的哥哥谢家乔,完全?就是两种人。 周韶川看着?她那细微的变化?,唇角微微上扬。 正想说话,就看见一抹身影站在?台阶下方——她穿着?白色的内搭,外面套着?一件灰色的针织衫,头发垂落下来,显得楚楚可怜。 一双雾蒙蒙的眼眸望着?他,孱弱的身子?也显得格外娇小。 周韶川的笑意逐渐平淡下来,就这么站在?那里与她对视,既不说话,也不下去。 谢疏音顺着?他的眼神望去,也看到了?她。 乔雪宁。 她比昨天看起来要?更瘦弱些。 身躯在?颤抖,尤其是看见周韶川牵着?谢疏音的手腕时。 昨天离开周韶川公司后,她就在?易城的别?墅里等着?他给她打?电话,但直到今天,他也没有给她打?来一通电话。 所以情急之下,只?能去找他的助理询问他今天的行程,得知他来到谢疏音的学校,便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周韶川从容淡定的松开了?谢疏音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巴上,双手拢起点燃烟头,猩红的火苗快速燃起,烟雾从他嘴里升腾而出。 他并非是不想搭理她,而是故意为之——他们走到这一步实在?不容易,各方面的阻力都很大,他顶着?这么大的压力跟她在?一起,她却因为谢疏音这点小事总跟他吵架。 爱情是调剂品,不是必需品,如果她再这么折腾下去,他也受不了?。 烟头点燃,一圈圈的烟雾从他嘴里散发出来,将他那双幽深的眼眸笼罩。 他在?停顿了?几秒钟,才缓缓走下去,站在?比她高两三台阶的位置,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谁跟你说我在?这?” 乔雪宁咬着?唇,“你助理。” 她垂着?头,“韶川,你是不是真要?跟我分手?” 周韶川没说话。 乔雪宁的眼圈很快就红了?起来,实际上整个眼眶看起来都有些红肿,应该是之前哭过?了?。 她走到他跟前,微微仰头看着?他,泪水一滴滴的落下,“可我不想跟你分开,我能接受做你的地下情人,见不得光、进不了?周家大门,都无所谓,只?要?能跟你在?一起。” 骄傲如她。 在?过?去的几年里,她从未跨过?这条底线——不要?名?分。 可现在?,她彻底妥协了?,在?现实面前、在?压力面前,不要?那些所谓的尊严、不要?那些所谓的名?分,就安安心心做他见不得光的情人。 周韶川怎会不知道她做了?怎样的思想斗争,才会跑到这里来跟他说出这样的话。 再强硬的心终究还?是软下来,弹掉烟灰,说道:“我工作很忙,忙起来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顾,这一点我很早就跟你说过?,如果非要?让我在?工作跟感情里选一个,我会选工作,你要?明确这件事。” “另外——”他停顿一下,“我是怎样的人你很清楚,我答应你不会跟别?的女人发生什么,就绝对不会做出格的事,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哄你,次次哄,我也会累。” 乔雪宁委屈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这是最后一次。”他叹了?口气,将她抱在?怀中,下巴抵着?她额头,“不准有下次了?。” 略有些宠溺的语调,代?表着?他心里依旧有她的位置。 而谢疏音站在?台阶上,看着?这一幕,觉得刺眼极了?。 别?的女人。 她是,别?的女人。 或者只?是,小孩。 刚才在?办公室的开心与喜悦,顿时被冲散,只?剩下苦涩的味道在?嘴里留存着?。 她默默的垂下眼眸,再也没有待在?那里的勇气,默默转身离开。 等周韶川回眸时,已经看不见她的身影了?。 他拿出手机给沈释打?去电话,“你人呢?” “在?往学校赶。” “那你就到东大门去等她,我跟她说一下,你带她出去玩玩。” “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周韶川又给谢疏音发语音:“音音,我有点事要?去忙,你去东大门等人来接你,对方叫沈释,是我朋友,让他带你出去玩玩。” 谢疏音看到语音,却没有回。 她能够想象得到这会周韶川跟乔雪宁有多腻乎。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谢疏音一走,周韶川就牵着?乔雪宁的手,漫步在?校园里。 两人都没有说话,就倚靠着?对方也能感受到那丝丝缕缕的爱意。 他还?爱她。 真好。 周韶川一身黑色西装,俊美矜贵,走在?这样的青春校园里很容易成?为焦点。 乔雪宁依靠在?他的肩膀,戴着?口罩,谨防被人认出来。 但还?是有个别?的粉丝透过?口罩认出她,跟她要?签名?。 看到身边的周韶川,也会忍不住追问:“雪宁姐姐,这是你男朋友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乔雪宁看了?一眼周韶川,笑着?点头:“是我男朋友,你们别?说出去。” “好好好,保证不说,祝姐姐姐夫永远幸福哦。” 乔雪宁并非偶像,走的是演员路线,大多数粉丝也不是男友粉,所以对她的感情生活还?都挺宽容的。 签完名?后跟粉丝热情合影,随后跑到周韶川身边,紧紧抱住他,“我是不是也挺受欢迎的?” 周韶川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不错,要?继续努力,将来给我搬回一个影后大奖。” “我努力!” 两人牵手漫步,恩爱至极,无数次的惹来路人频频回头。 谢疏音本不想去找周韶川的朋友,但离开学后续番外整理在滋,源峮污而似九澪捌乙救而校的四个大门,就东大门最近,于是便朝着?东大门走去。 走到东大门,沈释的车子?就刚好停在?那里。 沈释认识谢疏音。 但谢疏音不见得认识他。 见他的车子?停在?那里,还?摇下车窗看着?她。 正当她疑惑时,沈释开门走下来,冲着?她挥手,“疏音。” 谢疏音缓过?神来,朝着?他走过?去,“你是……沈先生?” “对,是我。”沈释笑着?,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你三叔让我来接你,我带你逛逛吧。” 谢疏音想拒绝沈释,但一想到回家也不过?是待在?房间里看书?、发呆,甚至还?可能因为沉浸下来的时间,对周韶川胡思乱想。 她必须找点事情来做,分散注意力。 于是坐上了?沈释的车子?后,他快速走到驾驶位坐下,驱车带着?她离开学校。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谢疏音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满脑子?都是刚才周韶川与乔雪宁相拥的画面。 沈释见她情绪不高,便点了?电台,问她喜欢听什么歌。 她随便回答了?一首,他耐心的播放给她。 舒缓的音乐从音箱里传出来,他扭头看了?她一眼,雪白的侧脸没有任何粉饰痕迹,素颜就能如此惊艳,天鹅颈上没有了?那条雪茉,颇有些中式设计的浅红色的长袖长裙,胸前领口的位置开得宽松,衬得她的气质衬托得格外出众。 不愧是INJ千金小姐,圈内鼎鼎有名?的人间富贵花,确实很漂亮。 沈释打?量完后,收回目光,将车子?停在?了?国贸附近,说道:“下车走走?” “嗯。”她轻轻点了?点头,解开安全?带下车。@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释走在?她身边,陪着?她走着?。 两人不交流,也不说话,就这么埋头往前走。 不知道要?去哪儿,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突然,走到了?一家抓娃娃机店前,她莫名?想起周韶川給她抓娃娃的场景,鼻子?有些酸涩。 沈释看着?她目光一直盯着?娃娃机店,便笑着?问:“要?进去玩一下吗?” “好。” 她迈开步子?走进去。 沈释则去兑换了?游戏币。 两人一人一台机子?,水平都不怎么样,抓了?好几次都没有抓上来。 她失落的看着?里面的娃娃,呢喃说道:“原来只?有他抓得这么好,我们都不行。” 沈释看着?她的侧脸,安慰道:“你怎么了?,看起来很难过?。” “没什么。”她摇头,“就是想起我跟三叔之前在?这里玩过?,他抓得很厉害,几乎只?要?下手就能抓上来一个娃娃。” 沈释笑着?说:“练出来的吧,他那会在?横店玩了?几天几夜,硬是一个都没有抓上来,气得他差点把店给砸了?。” 谢疏音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练这个?” 沈释说当年周韶川跟乔雪宁谈恋爱那会,他经常跑横店,她租住的房子?附近有娃娃机店,两人偶尔会去哪里抓娃娃。 本来像周韶川这种身份的人,进去玩也不会有多大兴致。 乔雪宁与他不同,平日里除了?拍戏就是窝在?出租房里看剧本,能出来玩的时间很少?。 她玩得起劲,却又抓不上来,花了?几十块钱扑了?空,便在?店里哭了?起来。 周韶川是为了?安慰她,才去玩的。 刚开始跟她一样,也是抓不上来,气得差点把店给砸了?。 “这位大少?爷年轻时候脾气也不怎么样,当时要?砸店的时候,我们都笑得要?死。” “我们?”她怔怔看着?他。 “嗯,我那会偶尔也会陪他去横店看乔雪宁,热恋期嘛,总是能够为了?相间做出努力。” 谢疏音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的兴致。 本来以为抓娃娃是她跟周韶川之间独有的秘密,原来根本不是。 是他跟乔雪宁的独有记忆。 她放下了?操纵杆,面无表情的朝着?门外走去。 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沈释看见她裙摆的血渍,赶紧脱下西装走到她身后,将西装捆在?她的腰部,“今天是生理期?” 谢疏音一愣,才想起来今天已经是她的生理期了?。 低头看着?沈释的双手,低声说:“谢谢,西装我会还?给你的。” “没事。”沈释笑了?笑,“你用完可以扔。” 沈释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就像她的哥哥谢家乔。 做事也一样,跟周韶川雷厉风行的个性完全?不同。 她对沈释生出了?几分好感,小心翼翼的问;“你跟我三叔很熟吗?” “嗯,很多年朋友了?。” “那你觉得,他会跟乔雪宁结婚吗?” 沈释停顿了?一下,“现在?不知道,将来也许会。” 谢疏音的心有些疼,“为什么呢?周家应该不会让她进门。” “你知道他这些年为什么把海外的项目放到国内?” “国内现在?同样拥有跟海外一样的市场前景,不需要?依靠海外渠道,也依然能够做得很好。” “这是其一,国内的市场前景确实比之前要?好很多,这是一个做商人的觉悟,但是其二就是乔雪宁,你知道他为她在?京圈铺路吗?他要?想跟遇函的单总合作,据说条件之一,是想让单总认乔雪宁做女儿,如此一来,她就是遇函集团的千金小姐,到时候娶她,就名?正言顺,你懂我的意思吗?” 谢疏音双手紧握,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乔雪宁知道这事吗?” “她不知道。”沈释眯着?眼眸,“他也没打?算跟任何人说,毕竟没人知道这件事能不能成?,如果能成?,皆大欢喜,不能成?,就这样一辈子?让乔雪宁跟着?他,也没什么不好。” 第 22 章 国贸附近有个游乐园, 沈释带着谢疏音去里面玩。 两人一起坐了摩天轮,吃了棉花糖,看了烟花演出。 总归是看到什么玩什么。 沈释温柔绅士, 只要是她说的,他都会陪她做, 不管丢不丢脸。 两人晚上晚上七点多钟, 谢疏音还想去?鬼屋玩,沈释笑着说:“你?饿不饿, 要不要给你?买点吃的?” 谢疏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刚才?吃了那个超大号的鸡腿, 我好饱, 你?呢, 你?要不要吃?” 沈释摇摇头,“我也不饿,你?还想玩鬼屋是吧?鬼屋在——”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项目位置,“应该在魔法城堡后面,我们去?吧。” “好。”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谢疏音的身上还捆着他的西装,这样的搭配在普通人身上一定显得不伦不类,但是在她身上竟然融合出一种?新?奇的时尚感来。 好像这样的裙子就应该配一件这样宽松的西装。 走到一半, 沈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按下接听键,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 脸色微微一变, “别哭,爸爸现?在就回来。” 说完, 他看着谢疏音,眉头紧皱, “疏音,你?等等。” 谢疏音回眸,“怎么啦?” 他走到她身边,将口?袋里的车钥匙递给她,“我现?在有急事要回去?,我的车给你?开,你?等会开车回家,到家给我或者?你?三叔发个信息。” 谢疏音乖巧的点了点头,“哦,那你?有急事的话就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沈释察觉出谢疏音低落的情绪,说道:“对不起,疏音,改天我们有空再约。” “没事。” 沈释转身离开了,一边走还一边给人打电话。 谢疏音拿着他的车钥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默默的垂下眼?眸——看吧,又剩自己一个人了。 她将车钥匙揣进兜里,吃着手里的棒棒糖,落寞的朝着远处走去?。 糖不甜了,吃起来没滋没味的,她随手扔进垃圾桶里,仰头看着天空。 想起在家的时候,爸爸跟妈妈很关?心她、很爱护她,每次放学回家他们总会有一个人来接她,不管工作忙不忙。 即便她都二十岁了,爸妈也还是把她当小孩。 可现?在不一样了。 游乐园要一个人逛、学也要一个人上。 遇到事不准哭,看见喜欢的人也不敢说。 她深深叹了口?气,觉得再好玩的地方也没有意?思了,但又不想回去?,只能是硬着头皮继续去?玩。 鬼屋在过山车和剧场右侧,绕过魔法城堡。 在经过剧场门口?时,就看见一个穿着灰色开衫卫衣和黑色牛仔裤的男人坐在石凳上。 他的额头上全?是血,血液顺着脸颊慢慢滑到喉结、再到脖颈,浸透了他里面白色的T恤。 在这个游乐场里有非常多的NPC,有扮演国内明星和国外明星,也有扮演一些?血腥的屠杀者?。 即便再夸张的装扮也不会觉得另类,哪怕只是扮演一个浑身是血的普通人。 谢疏音走到他跟前,“秦予,你?又被谁打了?” 秦予气若游丝,慢慢抬起那双幽深的眼?眸凝望着她——她穿着略带中国风的长裙,腰间捆着一件西装,长长的头发如同绸缎,垂落在腰间,看起来美极了。 他依旧露出那副痞痞的笑容,但是看起来很苍白,“呀,又在这里碰见你?了,女?朋友,我在这里当NPC呢,要不要来陪我?” 谢疏音走进他身边,闻到了一股非常浓郁的血腥味,这哪里是人工血浆,分明就是他的血。 “你?被人打成这样不去?医院,蹲在这里等死吗?!” 听到‘死’字,秦予微微垂下眼?眸,睫毛上竟然也沾染着厚厚的血水,仿佛要将他的睫毛凝固,“是啊,等死啊。” 听着他轻浮语气,她拽着他的手,用力的拉扯,“去?医院,等什么死!” 秦予这一次跟之前都不一样,他好像真的在等死,即便谢疏音如何拽他,他都不动?分毫。 虚弱的声音在耳边传来,“谢疏音,别管我了,你?走吧。” 谢疏音扭头看着他,撞进了那双毫无波澜的双眼?——一副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憧憬和期待的模样,她咬着唇说:“秦予,我也很想死,我爸送我妈进监狱,说我是杀人犯的女?儿那一刻,我就想跳楼,可是后来我去?监狱看我妈,她跟我说,她很爱我,让我要保护好自己,所以我听她的话,我保护好自己。” “回国这段时间,我过得不开心,我喜欢周韶川,可他不喜欢我,把我当小孩,可我还是咬牙坚持下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秦予眼?睛动?了动?,没说话。 “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不会因为谁就停止,我死了周韶川还是一样会继续生?活,我爸妈也可以继续过他们的日子,所以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样死,我也是活生?生?的人,我也是来到过这个世界上的人,凭什么我要这样离开?” 她一把拽住他的手,“你?要死,就别死在我面前,去?医院再死!”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话触动?到他,被她这么一拉扯,他整个人就踉跄的倒在她瘦弱的肩膀上。 好在她身高有一米七多,否则还真扛不住他这一米八几的大个头。 她抓着他的腰,咬着牙说:“你?坚持一下,到停车场里取车,我带你?去?医院。” 她虽然高,但很瘦,拖着这样一个大男人,走路很是艰辛,好在半路上遇到几个NPC,看见谢疏音的模样,都说要帮她的忙。 大家一起合力将秦予扛到了停车场,将他安全?送上车。 谢疏音连声感谢后,快速坐上驾驶位驱车离开停车场。 此时已经将近晚上八点左右,从西环路绕过去?,可以直接抵达市立医院。 西环路最近在修路,鲜少车辆从这边过,谢疏音点开屏幕,随便放了一首英文歌,单手开车,另外一只手靠着车窗,时不时打量车窗外的景色。 车子驶入南安大道的时候,她敏锐的发觉后面有两辆车一直跟着她,轮流交换。 这是非常专业的跟踪技巧,AB车互相交替,以达到混淆的目的。 她眯着眼?眸,“秦予,你?这伤谁打的?” 秦予没说话。 “你?要再不说,我就直接带你?去?派出所。” 秦予虚弱的说:“你?带我去?派出所,就等于?阎王索命,明天我就会意?外横尸街头。” 谢疏音扭头看着他,一字一句:“那你?坐稳了,我不带你?去?市立医院了。” 秦予皱眉,“那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京城!”谢疏音直接一个快速调转方向,转入云安大道,车尾因为急速转头而散发出淡淡的浓烟。 欧阳姝在京城,有她在,不会有人敢耍小动?作。 最重要的是—— 她撇了撇后视镜里的车子,眼?眸眯起,这些?人一看就是专业打手,秦予要真落在这些?人手里,不死也没半条命。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疏音是生?活在无家庭纠纷、无家族内斗的环境下长大的,但是并不代表她不知道大家族的内斗有多可怕。 像秦予这种?口?无遮拦、脾气又不好的私生?子,在秦家这样的大家族里,是要吃大亏的。 月色下,淡淡的光影从车窗外散落进来,秦予抬起眼?眸望去?,看见少女?那张绝美的侧脸上散落着斑驳的光影,她双手握着方向盘,神色格外的冷。 穿着那么气质、那么温柔的裙子,却在无人的路上跟两辆车狂飙。 外头是风沙漫天的大道,而掌握着这辆速度高达一百多的人,却是一个看起来清纯疏冷的小白兔。怎么看都不太像是谢疏音会做出来的事。 但偏偏就是她在做。 秦予被这种?极致的落差感激得心头荡漾,声音嘶哑,“谢疏音,你?车技……挺好啊。” “还有更好,你?要不要试试看?”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你?现?在最好别分散我的注意?力,车速再高点,我们都可能会死。” 秦予不再说话了,安静的坐在位置上,看着后视镜里紧跟着的两辆车,说道:“你?停车吧,放我下去?,他们是我大哥的人,说到底也不会把我怎么样,顶多就是再揍一顿,你?现?在带我去?别的地方,只会引起他的不满。” 两人交集不算多,就见过几次面。 他觉得自己不值得她这么做,她也不会为他这么做。 可耳边传来了她淡淡的声音,“那你?还有命吗?秦予,要死,也得堂堂正正死,死在这种?家族内斗上,最没种?了。” 秦予听着她的话,唇角微微上扬。 他的意?识已经变得越来越模糊,看眼?前的事物也有了重影,他艰难的开口?:“你?说得对,死在这种?情况上,最没种?了,可是我还是想跟你?说,其实我早就该死了,你?不要被我拖累,放我下去?。” 谢疏音没说话,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路标,距离京城只有半个小时的路程。 到了京城就好了。 秦予看她不说话,像交代后事一样,絮絮叨叨地说:“谢疏音,我们很早就认识了,你?还记得我吗?” 谢疏音全?神贯注在身后的车上,拧眉说道:“有吗?什么时候?” “记不清是几岁了,在华盛顿广场,你?买了很多东西给我吃。” 说实话,谢疏音不记得了,她只记得自己小时候过得很幸福、很开心,每天都有爸爸妈妈宠着、爱着,怎么会记得在华盛顿广场跟秦予的惊鸿一瞥。 秦予就这么喃喃念着,说他那年六七岁,跟母亲坐着游轮到国外谋生?存。 他当时年纪小,不懂事,到了美国才?知道,他们是偷渡来的,没有身份、没有钱找不到工作,更别提什么生?存。 母亲身体本来就不好,找不到工作、没钱治病,很快就死了。 死的时候秦予还不知道,母子俩躺在公园里,等他早上一醒来,母亲身子都僵了。 母亲死后他就一个人在LJ活着。 靠捡垃圾为生?,靠喝露水为生?。 直到那日,他来到位于?格林威治村的广场,这里经常会上演一些?音乐会和电影,再加上附近设施齐全?,每天来这里游玩的人不少。他坐在草坪上看着附近玩耍的孩子,想着等那些?孩子把聚餐的美食吃完了,去?捡捡漏。 这是他进食的来源之一。 他盯上了一户人家,那家的餐食很丰富,有披萨、汉堡和自带的零食。 他像一只秃鹰,等着尸体死去?、僵化?,才?会选择上前进食。 那天傍晚五点多,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了广场上,他被车声吸引过去?,就看见一个穿着粉色蓬蓬裙、头□□亮得跟绸缎一样的女?孩走了下来。 她走下来时,旁边的黑衣大人便蹲下来擦拭她红色皮鞋上的污渍。 高傲又美丽,澄亮的眼?眸里装着的干净与纯善,妥妥的富家千金。 他随便扫了一眼?,没太在意?。 随后看见那户人家走了,他像一只狼狗似的,快速扑过去?,将那家人丢在垃圾桶里的东西捡起来放到嘴里吃,就像是吃五星级酒店里的高级美食,吃得津津有味。 等他回眸一看,就看见那个她站在他旁边,怔怔的看着他狼吞虎咽。 小小年纪的他,明明已经被生?活摧残得什么都不剩,却莫名的涌起一股自尊心,怒骂让她滚开。 她被人这么吼过,显然是吓到,后退了半步后,冲着身边的保镖勾了勾手,示意?他蹲下。 保镖蹲在她身边,她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没过一会,保镖买了一大堆吃食回来,送到了秦予面前。 秦予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些?美食,又看了看那个长得跟洋娃娃一样漂亮的女?孩。 她看他正盯着自己,还以为他要说感谢的话,便笑着说:“不用谢我,这是我——” 话,还没说完,他便冲了过来,抓住她香香嫩嫩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哎呀!”她尖叫起来。 旁边的保镖赶紧拉开了两人。 幸好他没有咬的太深,只是留下了牙印。 此时车子已经驶入了京城的范围,周围空旷无人,一片寂静,偶有那么一两辆车迎面驶来,很快又归于?平静。 谢疏音看了看后视镜里的车影,说道:“你?要这么说,我有点印象,小时候给人咬了一口?。” 秦予听到这话,唇角上扬,“我就是想让你?记着。” 话音落下,后面的车子突然加速,狠狠的撞向了她的车尾。 车尾被撞,车身以一个小型的弧度往前飞去?,车里面的人也感受到了这种?刺激感。谢疏音聚精会神的看着前方,喊道:“抓好!” 她快速调转方向盘,想要甩掉两辆车,可是对方见驶入了京城的郊区,心生?畏惧,害怕在京城惹事,所以要速战速决。 这本来就是秦家的家事,她不用插手可以安然无恙,但是她没法看着秦予挨打——这样打下去?,不死也残废。 她车速又加快了,想要快速的驶进京城境地,右手控制操作屏幕,给欧阳姝打去?电话。 电话没一会就接通了,欧阳姝温柔的声音传来,“哎呀,音音,怎么给我打电话了,有什么事吗?” “伯母,我现?在正在去?京城的路上,车牌号为D09H88,有两辆车跟着我,我怕出事,你?能叫人来V3国道附近接我吗?” “就你?一个人?韶川呢?” 谢疏音拧眉,没有说话。 她不说,欧阳姝也猜到什么了,立刻说:“我现?在就叫人过去?,你?注意?安全?。” “好。” 挂断电话后,其中一辆车直接超速驶到了谢疏音的车前,两辆车前后夹击,甚至不顾风险的撞击过来,一前一后,将她的车子夹在中间。 秦予抓着上方的扶手,喊道:“谢疏音快停下,放我下去?!” 两辆车子夹击,在四周泛起滚滚浓烟,这个看起来柔弱纤细的少女?,紧紧绷着唇,一字一句:“闭上你?的嘴。” 快速的调转方向,在原地平行飘逸,发出刺耳的声音,车轮在车道上留下了两条非常深的痕迹,本想侧身直接驶入另外一条道路,但是后面的车紧跟着追了上来,像是要快速解决一样,不要命的朝着车前撞。 巨大的撞击感让车里的两人身子也跟着颤动?,谢疏音险些?抓不住方向盘。 等她想要控制方向盘,后面的车又撞上来。 一前一后撞击,车子前面跟后面都被撞烂了,连保险杆都被撞下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车子启动?不了,只在车道上停了下来。 车灯闪现?着,雾蒙蒙的灰尘混杂着车烟在灯光面前,紧跟着两辆车里走下来人,确实都是秦予大哥的人,各个五大三粗。 走到车前,用力的敲了敲车窗,喊道:“下来。” 秦予脸色难看,想要解开安全?带下车,却被谢疏音拦下,她澄亮的眼?眸望着他,说道:“你?在车上坐着吧,别下来。” “谢疏音,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秦予看着她,“他们会以为你?跟我一起,会打你?的。” 她没说话,瘦弱的手强硬的压着他的肩膀,声音低沉,简短的两个字,“待着。” 说完,她解开安全?带,直接下了车。 那几人见下车的是个女?孩,不由的皱起眉头,说道:“现?在秦予没种?到这个地步,需要个女?人来帮他扛事?” 男人敲了敲车窗,不屑地说:“秦予,你?要么乖乖下车,要么我就打死她。” 谢疏音虽然有一米七几的个头,但是站在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面前还是显得非常的幼小,她面无表情地说:“叫他干嘛,跟我打啊。” 她的声音轻柔得不像话,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没有任何起伏波浪,脸上也看不到一丝害怕和恐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几人追赶了他们这么久,换来这样轻蔑的一句话,其中一个人直接拿起了车里的棍子朝着谢疏音打去?。 但不曾想看起来这么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侧身躲了过去?后,直接抓住了他的棍子,面无表情,“打得也不怎么样。” “他妈的。”男人啐了一口?,当众被一个小姑娘嘲笑,这跟被打脸有什么区别。 几个人立刻就拿着棍子朝着谢疏音打去?。 谢疏音身手很好,侧身躲过去?后,劈掌朝着对方的颈部打去?,在几人中间游刃有余,动?作快得让人咋舌。 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在他们这群大男人里,游刃有余、来去?自如。 饶是几个打手也察觉出她不一般,收敛起玩闹的心思,开始正面回击。 漆黑的大道上,几辆车子随意?停靠,车灯照向前方,就看见几个大汉跟一个女?孩在对打。 棍棒碰撞的声音不断传来,令人触目惊心。 坐在车里的秦予想出去?帮她,可是双手无力,解了很久,才?解开安全?带,用力的推开车门下车,就看见黑暗处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朝着她走过去?,可她注意?力全?在面前的男人,压根没有看到后面。 “小心!”话音刚出来,那人就直接朝着谢疏音的双腿打去?。 没有察觉到后面有人偷袭,就这么挨了一棍,身子轻飘飘的往下坠,在倒下的瞬间,秦予抱住了她。 而此时,几辆梅赛德斯-奔驰将几人团团围住,其中一辆车门打开,欧阳姝缓缓走了下来…… * 谢疏音被人打伤住院的消息很快传到周韶川这边,他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脸色猛地一变,站起身来,“在哪?” “行,我现?在过来。” 乔雪宁见状,追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他没有跟乔雪宁过多解释,当即就开车赶往京城。 晚上十一点多抵达了京城,进入私人医院的高级病房里,看见谢疏音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旁边挂着盐水。 瘦弱的身躯在床上小小一团,看得人心疼。 旁边的人跟他说,是因为救秦予才?受伤的,黑眸快速的酝起了一团腥风血雨的戾气,吓得旁边的人不敢多言。 他脱掉西装外套扔到一边,坐到谢疏音身边,握住她带伤的手腕,冷冰冰的问:“秦予呢?” “在隔壁,也受伤了。” 好。 好得很。 就这么半天不见,小家伙又被秦予拐走了,还伤成这样。 这么小的手、这么瘦的身躯,到底挨了多少下? 他轻柔的拂去?她脸颊上的碎发,俯下身来,贴着她的耳畔,“音音,三叔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周韶川的声音,她瘦弱的身躯动?了一下,纤长浓密的睫毛也跟着颤了颤。 毫无血色的脸,苍白得像纸。 迷迷糊糊之中,仿佛听到她说‘渴’。 他便伸手将她抱起来,拿起旁边的水递到她的唇边喂她喝。 可是她失去?意?识,怎么都喝不进去?,倒在嘴边的水全?都顺势流到她的颈部,浸透了衣服。 灌了好几次,都灌不进去?。 她还在一个劲的喊渴。 周韶川顾不上那么多,手指捏着她的唇边,将她的红唇微微撬开一个小口?,再将温热的水一点点灌进去?。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能够感受彼此的呼吸。 她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时,令他有些?失神,不免回想起上次接吻,她迷迷糊糊的趴在他的胸膛上,双手抓着他的衬衫,被他吻得双脚都站不稳,软得跟树枝一样的细腰紧紧贴着他腹部。 知道是她喝醉了、知道是她意?识不清醒,却还是没忍住吻她。 可这回不同,她病了。 他不该趁人之危,轻轻扣着她的后颈,将她抱在怀中,低声问:“怎么样,好点了吗?” 她微微侧了身,侧脸倒在他胸膛上,右手抓着他的衣服,呢喃:“三叔……” “嗯,我在。” “我好难受……” “哪儿难受,跟我说。” 她哼了两声,又不说话了。 周韶川非常有耐心的安抚她的情绪,就这么保持那个姿势,等她彻底睡过去?后,再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掖好被子。 走到门外,欧阳家的人,包括在易城的周梁正都赶了过来。 整个走廊静谧却又带着严肃、冰冷的气氛。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就这么盯着病房,盯着周韶川。 他走到走廊的位置坐下,俊逸的脸上带着戾气,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巴上,双手拢起,猩红的火苗就快速将烟丝烧红,烟雾从他嘴里散发出来,将他的五官笼罩,弹了弹烟灰,“秦家谁干的?” “说是秦予的大哥,因为秦予想把他妈的坟墓牵到秦家,他大哥不同意?就打他了,小姐是意?外被牵连进来的。” “嗯。”他淡淡点了点头,“后续番外整理在滋,源峮污而似九澪捌乙救而那这事不走法律渠道,让他们秦家来人,私了。” 欧阳姝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走到他身边,问道:“音音受伤的时候你?在哪?” 周韶川没说话。 “我猜你?也不会说,有那个女?人在,你?还管音音做什么?” 话音落下,走廊尽头就传来了乔雪宁的声音,“韶川……” 所有人回眸望去?,看见乔雪宁被一个保镖推着走了过来。 周韶川看见她出现?在这,颇有些?意?外,但看见欧阳姝径直走向她,就一点儿也不意?外了。 大概率就是他前脚刚走,后脚她就叫人将乔雪宁带来。 欧阳姝气场强大,双手环抱着胸朝着乔雪宁走了过去?,停在她的跟前。 乔雪宁恐惧的看着她,缓缓开口?:“姝总……我……” 刚说几个字,欧阳姝就直接抬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声,力道大得将她半张脸都打肿起来,“敬酒不吃吃罚酒。” 乔雪宁捂着自己的脸,泪眼?朦胧的看着她。 欧阳姝拿出手机,直勾勾的盯着乔雪宁的眼?睛,按下了一个号码,“是我,欧阳姝。” “……” “我也懒得跟你?客套,你?知道我很少提要求,这次就一个要求,封杀乔雪宁,谁要是敢在娱乐圈用她,就是跟我欧阳姝作对。” 乔雪宁没想到欧阳姝真的会动?真格的,顿时瘫软在地,抓着她的裙摆,哭着说:“姝总,别封杀我,我在娱乐圈混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混出头了,别封杀我。” 欧阳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让你?别跟韶川在一起,你?偏不听,现?在来求我有什么用?” “你?要求,不如求谢疏音,她如果开口?原谅你?,我就考虑考虑撤掉这件事,另外你?别想着周韶川会帮你?,因为这件事,他说了不算。” 第 23 章 走廊里坐着、站着的全都是欧阳家跟周家的人?, 各个西?装笔挺、亦或者是贵气非凡,在这狭长的过道里,弥漫出一股极致的气场。 乔雪宁看着这些人?, 头一回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权利。 欧阳姝一个电话就能让她身败名裂,将她打拼多年的事业一手粉碎。 偏偏她还没有办法对抗。 于是只能泪眼朦胧的看着周韶川, 期望他能出来帮自己一把。 周韶川是站起身?来了, 也走过来了,但他只是抓着欧阳姝的手, 低声说:“够了妈,人?家靠脸吃饭, 你打破相了怎么办?” 欧阳姝甩开他的手, “你这份怜香惜玉要是放在音音身?上, 我?也不至于这样。” 说完,转身?走回去?,声音犹如洪钟,“把秦家的人?给我?叫来,都几点钟了,怎么他们还想?着睡个安稳觉?” 听到欧阳姝这话,旁边的人?赶紧走到过道里催促着秦家。 周韶川见状, 将哭得泪眼朦胧的乔雪宁拉到角落,低声说:“先回去?。” 乔雪宁抓着他的衣服,央求道:“韶川, 你去?求求你妈妈, 我?的事业不能毁,你知道的, 我?打拼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黑暗里, 乔雪宁瘦弱的身?子不断颤抖着,眼泪一滴接一滴的往下掉。 周韶川轻叹了一口气,擦拭她的眼泪,话语不容置疑,“你先回去?,我?会处理。” 乔雪宁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是看着周韶川那幽深的眼眸,还是将话语给咽了回去?。 周韶川不是感情用事的人?,他理性起来非常可怕,就像眼前?这件事,他是没办法站在她的角度去?考虑事情的,第一,伤害到的人?是INJ集团的千金小姐,欧阳姝眼里的准儿?媳,他不可能会为了她跟家族对抗,第二?,从利益的角度上来说,怎么样都应该以谢疏音为主,她的感受如何,谁在乎? 乔雪宁知道雪藏无可避免了,她一个小鱼小虾卷入了他们这群上流社会的圈子,活该成为炮灰。 现在只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周韶川身?上,希望他还能念在往日情分,帮她在欧阳姝面?前?斡旋。 她咬了咬唇,“韶川,我?等你。” 周韶川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的助理过来接她回去?。 等她一走,他走回到欧阳姝身?边,检查的结果也恰好一并送了出来——谢疏音双腿骨折,骨折面?积不大?,但是至少未来一个月,她都得卧床。 看到这个结果,全场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得清。 欧阳姝脸色极其难看,看着谢疏音的片子,气得双手在颤抖。 周韶川的黑眸也酝起少有的杀意,微微解开领口的第一枚纽扣,从口袋里抽出一根叼在嘴巴上。 静谧的走廊里,只有他点燃打火机的‘滋滋’声。 除此之外,无人?敢多说一句。 十几分钟后,秦汉申被带到了现场——实际上从他接到欧阳家打来的电话,就知道事情不妙了,这事扯到了京圈,还连累到海外集团的千金大?小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当?即就抓来大?儿?子秦温追问情况。 彼时的秦温还不知道谢疏音被打,三?两句就交代了,说是看不惯秦予,还安排了打手去?教训他。 本来这事在他们秦家挺常见的,秦温动手打秦予,没人?会出面?管,怎么这会他爹这么关心呢? 秦汉申没来得及跟他说,只叫他赶紧藏起来,自己跑到京城来见欧阳姝。 可是当?他真的走到这鼎鼎有名的欧阳姝跟前?时,才发?现仅仅是对视,就能让人?心惊胆战。 他是一个人?来的,除了司机,谁都没带。 静谧的走廊犹如冬日,弥漫着肃杀的气息,看着这些站在这里,驰骋政商两界的大?人?物?,声音颤抖:“这位,这位是姝总吧,您好,我?是呈申集团的董事长秦汉申,关于谢小姐被打一事,我?也是您打电话的时候才知道的,应该是误会,误会。” 欧阳姝就这么站在那里,一身?米白色的风衣清冷高傲,垂落下来的长发?优雅知性,眼神却凌厉得让人?畏惧。 难怪外界都说欧阳姝嫁到周家,整个周家还得听一个女人?的话。 传言非虚。 秦汉申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那个,谢小姐在哪,我?当?面?跟她道歉,这事是我?们秦家做得不对,不过也是秦予那孩子的错,他怎么能拉着谢小姐一块呢。” “瞧你这话说的,不知道还以为全都是秦予的错,你们秦家一点问题都没有呢。” 周韶川坐在旁边,衬衫领口微微敞开,右手夹着香烟,慢慢放到嘴里,烟雾模糊了他凌厉的眼眸,“我?家小孩这会半死不活的躺在里面?,你一句道歉就完事?未免太没有诚意。” 周韶川的话没有任何温度,跟欧阳姝这种比起来,他更是冷到让人?害怕。 知道他在商场上的脾气,秦汉申不敢跟他起争执,连忙解释:“自然没有道歉这么简单,我?们肯定?会做出相应赔偿。” “你不会以为我?们不走法律渠道,私了这条路就是让你做出赔偿吧?”周韶川嘴里叼着烟,眯着眼眸,“你赔钱,周家有的是,你说说看,能赔什么让我?消气。” 他说的是‘让我?消气’,不是让‘周家’消气。 这两句话有明?显不同的含义,如果只是周家拿这件事做文章,大?不了出点血,把国内的一些好的项目给他们,可如果是要让周韶川消气……那就难办了。 这位太子爷脾气不好,在商场上的行事也都很雷厉风行,实在很难揣测让他消气的办法到底是什么。 秦汉申赔笑着走到周韶川跟前?,“周少爷,您直说想?要什么,只要您说,我?都尽力去?办。” “行,既然你都开口,我?也得给几分面?子,不然传出去?说我?仗着周家欺负人?,也不好听。”他身?子微微往前?倾,幽深的眼眸凝望着他,“第一,把你们皇律的那个项目让给我?,赔礼道歉嘛,总要有点诚意,第二?,让秦温来,我?家小孩双腿骨折,我?很不爽,让他给我?打两下出出气,这事咱们就算完,当?然了,你有别的更好的建议可以提,不然显得我?霸道,你说呢?” 好一个霸道。 听着好像非常合理,非常的为对方着想?,实际上都是在捅刀子。 皇律的项目他们跟进了大?半年,眼看投资都进入第二?轮了,投进去?的钱少说上百亿,他说让给他就让给他? 而且秦温是他最宝贝的儿?子,让他来这里给他打几下,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秦汉申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进退不是,分外为难,“啊,这……这个……这个是不是有点……” “看看,就提了两个要求,这么为难吗?”周韶川继续靠在椅子上,将燃尽的烟头直接扔到他脚边,“秦董,我?现在好好跟你说,是因为我?现在心情还可以,等会我?心情变差了,条件加码,到时候你不同意都不行。”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秦汉申还有什么好说的,错是他们错在先,如果周家有意要闹大?,他们真的吃不消。 思来想?去?,总归是已经得罪了周、谢两家,这两家都不是好惹的,更何况伤得还是谢泰初的宝贝女儿?。 秦汉申最终叹了口气,“我?这就叫秦温过来。” 凌晨一点多,欧阳、周两家人?都没有散去?,就这么在医院里等着秦温。 秦温前?一秒还在温柔乡里快活,后一秒就被人?拎到了京城来。 在走廊里看着自己的父亲被夹在欧阳、周两家人?中?间,脸色不太好看。 来之前?,他父亲就跟他简单的描述了一下过程,他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想?给秦予一点颜色看看,怎么就牵扯到了谢家跟周家上去?。 他颤颤巍巍的走过来,喊了一声‘爸’,秦汉申看了他一眼,眼含热泪,但终究没说什么。 周韶川眼皮一抬,冷笑,“哟,肯从龟壳里爬出来了?” 秦温在商场跟周韶川有过一些交集,只不过交集不深,只是见过几次。 他不喜欢周韶川身?上与生俱来的贵气,没少在私底下跟女朋友炫耀他有多瞧不起周韶川。 可如今见了正主,倒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周,周少爷。”他喊了一句。 周韶川就笑,“谁能比你少爷呢,把自己弟弟打成这样,挺厉害啊。” 听得出他嘲讽,秦温也只能强忍着,赔笑道:“他做错事,我?这个做大?哥的教育教育他。” “我?懒得管你们秦家那点破事。”他换了个姿势看着他,“我?家小孩被你们牵连其中?,你说怎么办吧?” 秦温头一回这么真切的体会到周韶川身?上带来的气场,他双腿打颤,没一会就跪在地上,“周少爷,这事真的是意外,我?不知道谢家小姐会牵连其中?,要是知道我?是打死都不敢对她下手啊。” 秦温看起来人?高马大?的,没说两句话竟然就开始哭,哭着抓着周韶川的西?装裤,“周少爷,周总,周老板,我?求求你了,我?是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求求你饶了我?,我?以后一定?改过自新,不会再?做这种事。” 这话说出去?多新鲜啊。 在外面?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秦家大?公子,这会跪在这里痛哭流涕的求原谅。 周韶川还以为秦温至少是跟秦予一样的硬种,没想?到说两句就跟娘们似的开始哭。 他还没动手呢。 他不耐烦的踹开他,扭头看着秦汉申,“你说你生两个儿?子,怎么都是有病?” 秦汉申被他这么一说,苦苦的笑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应。 难不成说他找死,说自己儿?子是有病么? 当?然是说什么,都得应着。 周韶川本来想?打两下出出气,这会气都被他哭没了,他都害怕秦温哭着哭着就把眼泪鼻涕擦到他的身?上,不耐烦的站起身?来,甩甩手,“算了,我?也懒得动手,交给律师去?处理,走法律渠道,该坐牢坐牢,去?牢里哭吧。” 说完,他推开病房门走进去?,“爸妈,把人?带走,音音要休息,别哭着哭着把她吵醒了。” 剩下的事,就交给欧阳姝跟周梁正去?处理,他走进病房里,看着那个躺在床上瘦弱的谢疏音,眉头紧皱。 她似乎睡也睡不安稳,躺在床上哼哼唧唧。 他走到她身?边,像之前?那样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安抚道:“音音乖,不怕,三?叔在这。”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他的声音,谢疏音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沉沉入睡。 * 第二?天一早,谢疏音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就看见周韶川躺在她的身?边,一只手还搂着她的腰,做着拍打的动作。 他穿着衬衫跟西?装裤,明?显就是陪了她一整晚。 他五官轮廓清晰分明?,她忍不住伸出手碰了碰他高挺的鼻梁,就听到他嘶哑的声音传来:“哪个小朋友在乱碰东西??” 紧跟着眼睛睁开,漆黑的瞳仁带着一丝倦意,就这么凝望着她。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能够感受彼此的呼吸。@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的脸快速红了起来,潜意识的想?往后退,却被他紧紧搂着细腰,沙哑的说:“退什么,再?退就掉地上了。” 他用力一拉,她整个人?就正正好好的躺到了床铺中?间。 紧跟着他坐了起来,理了理散开的衣襟,说道:“今天双腿要打石膏,放心,不会痛。” 谢疏音昨天送来的时候,隐约听到医生说双腿骨折。 她轻轻哼了一声,伸手去?扯了扯他后面?的衬衫。@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周韶川回眸看着她,“怎么了?” “三?叔,你能不能别把我?出事的事告诉我?哥,或者……告诉我?爸,他们知道,会担心的。” “你还知道他们会担心啊?”周韶川一只手撑在床上,身?子往下倾,就这么看着她,“你哪里来的胆子敢在那种地段飙车?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别跟秦予在一起?” 谢疏音咬着唇,不敢看他,“秦予满身?是血,我?不救他,他会死。” 说来说去?,都是为了秦予。 周韶川心里生了一股闷气,语气冷下来,“你喜欢他?” 谢疏音摇摇头。 看到她摇头,周韶川微微松了口气,神色也温柔许多,“不喜欢就好,他配不上你,以后三?叔给你找更好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话音落下,欧阳姝就走了进来,看见谢疏音醒了,满脸笑容,“音音醒了,我?的小宝贝。” 她走到她身?边,俯身?抱了抱她,“是不是吓到了?” 谢疏音笑着摇头,“没有吓到,我?看见伯母来接我?了,我?就一点儿?也不怕了。” 欧阳姝就是喜欢谢疏音这脾气,乖乖的,但是到重要时候又非常果决,像极了她年轻时候。 她刮了刮她的鼻尖,“你这孩子,嘴巴这么甜,也不知道将来谁这么有福气能娶你做老婆。” 说这话时,欧阳姝还时不时看向周韶川。 摆明?意有所指。 周韶川轻轻咳嗽一声,“我?出去?洗个脸。” 周韶川走到门外,看见周梁正站在通风口里抽烟,走过去?也抽出一根叼在嘴巴上,说道:“爸,你年轻时候是怎么治得住我?妈的?” “那是治吗?”周梁正看都没看他,“那是我?求来的,她就压根没把我?放在眼里,整个京圈那么多好人?家,追求者乌泱泱一片,就我?,天天守在她家门口,像狗一样的等她看我?一眼,这才把她给娶回家,我?告诉你,音音就跟你妈当?年一样,谢家这些年是把她保护得太好了,才没让她在这个圈子亮相,等哪天谢泰初真把她接回家,往圈子里这么一放,你等着吧,想?追她的人?都能从这里排到泰晤士河跟白金汉宫去?。” 周韶川轻笑,“就算是这样,她嫁什么人?,也得我?过目,我?觉得行,她才能嫁。” 周梁正气得瞪了他一眼,“你还真拿自己当?她长辈啊?韶川,长点心吧,这样的小姑娘是真没有几个了,将来你后悔都没地儿?后悔去?。” 周韶川无奈的摇头,说来说去?都是要他娶小家伙。 可她才多大?啊,他没法对年纪这么小的孩子下手。 一根烟抽完,谢疏音已经被推着去?打石膏了。 欧阳姝趁她打石膏的时间过来说:“音音这样,干脆我?把国外的事情放一放,回家照顾她。” “可别。”周韶川看了她一眼,“你那些事几天不处理就堆积成山,再?说AFY的项目不是你一直都想?做成的吗?音音这边我?来处理,我?保证你们都放心。” 欧阳姝拧眉,“你怎么处理?” “我?亲自照顾,行了吧?” * 周韶川给助理打去?了电话,说把手头上的所有事都放一放,重要决策的事提前?知会他,其他的事就全权交给助理来处理。 助理听完,停顿了好一会,“您说的是,把所有事都交给我?吗?” “怎么,没听清?” “不是。”助理小声地说,“听清了。” 周韶川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一次放下过手头上的事,哪怕是乔雪宁出事、哪怕是乔雪宁哭哭啼啼打来电话求他见一面?,只要是在工作时间,他一律不理会。 可这一会是彻底放下手头上所有事,助理不震惊才奇怪呢。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值得他看得这么重要的工作都扔到一边? 乔雪宁死了? 助理小心揣测,不敢说出口,只能低声说:“那周总,关于诚艺的投资进度,我?下午会发?一份完整的报告给您。” “行。” 挂断电话,周韶川走进病房,谢疏音已经打好了石膏躺在床上,翻身?不能翻,起来也不能起,就这么直挺挺的躺在那里。 他走到她身?边坐下,打量着她的脚,笑着说:“就应该这样给你点小惩罚,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飙车。” 谢疏音看了他一眼,闷闷不乐抓着被子不说话。 周韶川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好了,说话重了,以后不准这样,我?会担心,嗯?” 他的语气温柔得快要溺死人?,她抓着被子,澄亮的眼眸就这么看着他,说道:“三?叔,都这么晚了,你不去?公司吗?” “暂时不去?,怎么了?” 她扭捏着,耳垂有些泛红,睫毛轻轻颤抖着:“那个……你叫伯母进来好不好。” “没事,叫我?也一样,你要干什么?” 她声音小得跟蚊蝇似的,“我?想?上厕所……” 周韶川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站起身?走到门外叫欧阳姝。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整层楼一个人?都没有,连护士都不见了。 扭头一看,小家伙躺在床上憋得脸都红了。 他走到她身?边,右手穿过她的后背绕到手臂上,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天旋地转间,整个人?便倒在他怀中?。 她小声尖叫了一下,双手抓着他的衬衫,喊道:“三?叔……” “人?都不知道去?哪了,你等他们,小心尿床。” 听到‘尿床’两个字,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红到脖子根,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脖颈上。 他抱着她走进卫生间里,将她放到了旁边的位置上,低声说:“你这样能自己脱裤子吗?” 这不是废话吗? 她双腿都打上石膏了,怎么脱裤子? 谢疏音整张脸红得不行,垂着头小声地说:“你要不问问看有没有女护士。” “我?现在去?问,你能忍得住吗?” “……” “行了,我?闭眼。”周韶川走到她身?边,杜松木的香气溢满了整个空间,她被他双手抱了起来,用力一托,整个臀部就坐到了他的手掌上。 炙热手掌上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传过来,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肩膀上。 他抱着她走到里面?,将她放到位置上后,闭上眼睛,“我?帮你脱了,你搂着我?就好。” 她轻轻‘嗯’了一声,双臂紧紧抱着他的脖颈,就隐约感觉到他炙热的手掌放到她腰部,抓着她的松紧带往下拉。 他每一秒的触碰,都让她的心跳在不断加快,虽然知道他闭着眼睛,但那种没有遮蔽物?的羞涩还在不断被放大?。 好不容易脱完了,他也不敢轻易松开,她双腿无法着地,是只能抱着人?上的。 “三?叔。”她闷闷的喊着,声音小的不行,“你会听见,我?不敢上。” 周韶川轻笑,“那你捂着我?耳朵,这样就听不见了。” 他闭着眼睛,抓着她的双手放到耳朵上,继而摸索着搂住她的细腰。 两人?距离很近,她看见他闭着的双眼,总觉得跟梦里的他好像,好像。 他就这么抱着她,说他会永远爱着她。 在这种极致的羞涩感下,她艰难的上完了厕所。 他闭着眼睛帮她穿好裤子,再?抱着她走出房间,将她放到床上。 刚放下,她整个人?就蜷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澄亮的眼睛在外面?。 周韶川看着她那样子,唇角上扬,“你现在这么害羞,接下来一个多月怎么办?我?可是要伺候到你完全好为止。” 谢疏音一愣,闷闷地说:“你不回公司啦?” “不回了,伺候你这个小鬼重要。”他摸了摸她的头,“中?午想?吃什么?” “想?吃什么都可以吗?”她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当?然。” “嗯,想?吃鸡腿,而且是那种炸的酥酥脆脆的鸡腿,最好放辣椒粉。” 周韶川:“……” 谢家乔果然是亲哥,说她好哄还真的是好哄。 给个鸡腿就能露出笑容。 不过她双腿这样,不能吃辣,甚至油炸的都不能吃得太多,他只给了她吃一半的权利。 即便是这样,她也吃得很开心。 吃到嘴唇周围都沾染上了蘸料,他笑着去?擦拭她唇边的污渍。 而她也下意识的伸出舌头去?舔那些污渍。 舌头不经意的滑过他的大?拇指。 润滑的触感让人?的骨头都泛着酥意。 黑眸很快就暗沉下来,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红唇看。 想?起那个晚上,她倒在他怀里,就是这般。 那舌头。 嗯,软得很。 像水似的,一抿就化。 某处又有昂头的迹象。 他不动声色的换了个姿势。问道:“你在家就吃这个?” “没有,爸妈不允许我?吃太多油炸食品,说不健康……”她垂着头,继续咬着肉,不过吃得速度比刚才慢很多,“我?吃的东西?都是营养师专门配制的,很多都不太好吃……” 难怪。 她身?材这么好,看似纤细、实际上该有的东西?都有。 这营养师请的好。 他的黑眸愈发?幽深,“嗯,确实应该少吃,只能吃半个,剩下半个给我?。” 他说的理直气壮。 谢疏音不满足的看着他,“我?再?吃一口。” “不行。”他伸出手,“给我?。” 谢疏音满脸写着‘不开心’三?个大?字,把鸡腿交到他手里。 他接过鸡腿,电话就响了起来,他走到门外接听,谢疏音则待在房间里躺着。 过了一会,他从门外走进来,看着她说:加Qqun思二咡而五九一思期,每天更新欢迎加入“我?们傍晚回易城,飞机等会儿?就来。” “那伯父伯母呢?” “他们有事,先出国了,回国几天,一大?堆事情等他们处理。” 谢疏音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傍晚六点多,周韶川的私人?飞机在医院顶楼起飞,他抱着谢疏音走上去?,将她安全的放在位置上,又为她戴好了降噪耳机。 两人?飞回易城后,已经是晚上的七点多了。 他刚把谢疏音放下,沈释后脚就跟着拜访。 周韶川走到门口开门,一脸阴沉的看着他,“你还敢来,要不是你,她会变成这样?!我?把她交给你,你就照顾成这副德性?” 沈释连声道歉,“我?儿?子病了,你说我?能不管他吗?再?说了,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疏音她怎么样?” 沈释探头往里看,就看见落地窗内,谢疏音双脚打着石膏,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周韶川脸色难看,到底也没有真的发?脾气。 这件事欧阳姝说的有道理,很大?一部分是他的原因,如果不是他,谢疏音不会半路遇到秦予,飙车去?京城。 他烦躁的说:“赶紧走。” 沈释笑着往里探头,透过落地窗看见躺在沙发?上的谢疏音,小声地说:“欸,我?可听说你爸妈有意想?撮合你跟她。” “怎么,这事你也要管?” 沈释笑了笑没说话,只是靠近周韶川拍了拍他的肩膀,塞给他一个蓝色盒子。 等他低头一看,顿时黑眸一沉——嗯,一盒避孕套。 沈释还非常绅士的说,“不知道你什么码,但买了最大?号的。” 周韶川:“……” 沈释见状,后退了几步后,便坐到了车内,冲着周韶川微笑,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周韶川反应过来,直接将盒子朝着他的车子扔去?。 盒子被车子弹飞,顺势滚落在地上。 周韶川盯着那盒子看了几秒钟,又默默的走过去?捡了起来,塞进口袋。 走进大?厅,谢疏音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放的是肥皂泡沫剧,但她看得很起劲,大?概因为以前?在家看得都是一些国际新闻,这类的电视很少接触。 周韶川走到她身?边坐下,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本想?抽,但是看了一眼谢疏音,又把烟塞了回去?。 正巧打火机从口袋里掉出来,他俯身?去?捡,盒子也顺着口袋滑了出来,掉在谢疏音鞋子边。 盒子太晃眼了,低头就能看见。 明?晃晃的三?个字大?字,映入眼帘。 气氛变得很微妙。 谢疏音不敢再?笑,双手抓着抱枕,假装在看电视。 周韶川淡定?自若的将盒子放进口袋里,说道:“该睡觉了。” “嗯……”她干巴巴的应了一句。 周韶川起身?走到她身?边,双手抱住她的肩膀和腿,一把将她横抱起来,朝着楼上走去?。 谢疏音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心跳如擂鼓般咚咚的响个不停。 他身?上那股杜松木的香气源源不断的传过来,她轻轻靠在他肩膀上。 将她抱到床上后,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摸了摸她的头,“接个电话,等会帮你洗脸。” 他拿起电话走到门外,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乔雪宁的哭声:“韶川,你妈真的要封杀我?了,我?刚才接到柳导的电话,他说《江南烟云》要换掉我?,怎么办,你能不能求求你妈妈,别封杀我?,或者你帮帮我?。” 第 24 章 听着她的哭声, 周韶川眉头紧皱,低声说:“你先别哭,等我妈的心情好一些我再去说, 这阵子?就当是放假,好好在家里休息。” “韶川……”乔雪宁咬着唇, “可是《江南烟云》这部戏不等人, 我不想错失能进正剧圈子里的机会。” 周韶川颇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我妈昨天下?的通知, 我今天就去找她,你觉得她会同意我说的吗?”他叹了口气, “听我的, 好好在家休息, 我保证过一阵子?你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乔雪宁也不好继续往下?说,只能哭着点头,“那你尽快……” 挂断电话?,助理连忙追问情况,她失落的摇头,“韶川说得对, 他妈妈昨天才下?的命令,我今天就要求他帮我,确实太?强人所难了, 再?等等吧。” 助理恨铁不成钢, “雪宁,你能等, 那些戏能等吗?《烟雨江云》那么好的资源,你说让就让了?” 乔雪宁咬着唇, 不甘心的摇头,“我不想让,可是我能怎么办,那是欧阳姝,京圈的大小?姐,整个经?常一半的产业都是他们?欧阳家的,难道我还真?的能冲到她面前?跟她抬杠不成?” “我也没让你跟她抬杠。”助理叹了口气,“周总也真?是的,明知道你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不肯出手帮你。” 乔雪宁心中?是有杆秤的,她心里很清楚在这件事上,周韶川的位置很尴尬,他没法义正辞严的帮她,否则就是让他跟家里对着干。他还不至于为她坐到如此地步,若真?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当年欧阳姝出手拆散他们?,他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同意分手。 但助理可不这么想,乔雪宁跟了周韶川那么久,外面不给名分,但大家都明白她是名正言顺的‘周太?太?’,遇到这种事,他怎么能袖手旁观? “要实在不行,我再?帮你撺掇撺掇酒局,去喝上几场,圈里的资本?也不少,总有一个会帮你。” “那种乌烟瘴气的酒局我才不去。”乔雪宁嫌弃的摇头。 周韶川不喜欢她去那种酒局,所以她入圈以来从?来没去过,除了当初跑龙套的那段时间会去外,基本?没去过。 她知道这种酒局都不是什?么吃饭的地方,很多公司和经?济人都是靠艺人来拉拢那些资本?,她不屑于做这种事。 大概也是有周韶川的庇护,她瞧不起这样为套资源而出卖身体的女人。 助理见她不愿意,连忙劝说:“雪宁,现在酒局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很多时候就是喝点酒把事情谈妥了就行,再?说了,周总现在不帮你,你真?的就打算一直等着?咱们?这个圈子?里更?新换代?有多快你是知道的,雪藏雪藏,人就没了,你想再?出来,得砸多少资源?更?何况就算砸再?多资源,这能不能红也是玄学。” “雪宁,我是真?心疼你,你说你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有那么多的路人缘,说毁就要毁,你舍得吗?” 乔雪宁抹了抹眼泪,“再?说吧,我相信韶川,他一定会帮我的。” * 周韶川挂断了电话?后,走进房间,看见谢疏音老老实实的坐在床边,看起来乖巧极了。 长长的头发吹落到腰间,澄亮的眼眸像星星,难怪母亲这么喜欢她,瞧着这么漂亮、这么可爱,谁不喜欢? 他心一动,走到她身边坐下?,“今天洗澡是没法洗了,给你洗洗脸,擦擦脚。” “嗯。”她轻轻点了点头。 周韶川站起身来走进卫生间里拧毛巾。 谢疏音坐在床边,听着卫生间里传来的水声,她缓缓开口,“三叔。” “嗯?怎么了?” “以后不叫你三叔好不好?” 她还记着乔雪宁跟她说的那些话?呢,说圈子?里的人喊他‘三爷’是因为她。 周韶川停顿了一下?,轻笑,“那你想叫我什?么?” “周韶川。”她轻轻的叫了一句。 卫生间里的周韶川微微挑眉,莫名想起之前?在会所里,她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走进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喊他‘周韶川’。 圈子?里除了他父母,谁敢这么不知死活的喊他的全名。 偏偏她喊了那么多次。 听起来既大胆又狂妄。 他拧着毛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头微微往上挑,“你知不知道整个周家都没几个人敢这么喊我的全名。” 谢疏音轻飘飘的声音传来,“那就喊叔叔,或者喊周伯伯,或者喊周哥哥……” 她起劲了,乱七八糟的喊他的名字,但就是不喊‘三叔’。 她甜甜腻腻的嗓音像是吃了糖,喊出来的每个字都能让人尾骨酥麻。 他拿着拧好的走出来,走到她身边坐下?,捏住她的下?巴,将整张脸掰了过来,将拧湿的毛巾擦拭在她柔嫩的脸上,“叔叔就算了,还周伯伯,谢疏音,我也就差你12岁,你怎么不喊我爷爷呢?” 谢疏音被他擦得有些痒,吟吟的笑出声来,“爷爷不是比伯父还大,那我以后怎么喊伯父呀。” 周韶川抚过她脸上每一寸肌肤,故意做了停留,尤其是她眼角下?方的那颗痣,轻轻擦拭,说道:“那就喊我全名,但不准喊伯父和爷爷,小?心我打你屁股。” 谢疏音脸色有些发烫,“你不讲道理。” “嗯。”他轻哼一下?,“我就是道理。” 擦拭完脸,又把她的双手双脚擦干净,睡裙放到她旁边,“快睡。” 她乖巧的点了点头,“周韶川,晚安。” 周韶川轻笑,到底还是纵容她喊自己的全名了,低声说:“晚安。” * 这天晚上谢疏音睡得极其好,不是梦到在家里跟爸爸妈妈玩,就是梦到哥哥给她买了好吃的、好玩的。 她甚至还梦到了周韶川。 梦到他跟欧阳姝来家里跟她提亲。 窗外的微风轻轻的吹进来,她恍惚的睁开双眼望去,淡淡的阳光正透过落地窗散落进来。 家里有常住保姆两个,三个是小?时工,另外加一个厨师。 保姆每天工作就是做清洗和打扫,天刚刚亮,保姆就开始清洗谢疏音换下?来的脏衣服。 周韶川起身洗漱完,准备去谢疏音房间叫她时,就看见保姆将清洗好的衣服都挂在阳台上。 他走过去看了一眼——全都是谢疏音的贴身内衣裤,粉粉嫩嫩的颜色,还带着草莓印花。 保姆看见他,赶紧喊道:“周先生好。” 周韶川点头,目光全落在谢疏音的内裤上,他伸出手摸了摸刚洗好的内裤,沿着那蕾丝边往上走,走到腰部那一段时,用手一刺,蕾丝边就直接刺穿过去了——是破的。 “这怎么是破的?” 保姆不知道周韶川怎么关心这种事,这毕竟是女孩的贴身衣物?,但不敢怠慢,解释道:“小?姐自打住进来就没怎么买过贴身的衣服,毕竟换洗了那么多次,布料又这么少,洗着洗着就破了。” 周韶川一愣,倒是疏忽了这一点,小?家伙住进来,钱是给了,物?品也充足,但不该花的她从?来不花。 大概是知道寄人篱下?,能省节省。 可再?怎么省,这种东西也不该省。 黑眸一沉,转身就朝着她房间走去。 此时的谢疏音已经?换好了衣服,就坐在床边等着他抱着下?楼吃早餐。 他进屋抱着她下?楼,将她轻柔的放在位置上后,贴心的将刀叉递给她。 早餐吃的是面包培根和牛奶,她吃了一半,就听他说:“今天带你去商场走走,买点必需品。” 她‘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商场距离两人不算远,开车往东延路行驶十来分钟就到了。 周韶川给她买了轮椅,将她放到轮椅上后,推着进入商场。 谢疏音似乎很久没有来商场了,看到漂亮的衣服、新出的包包和鞋子?,眼睛总是会带着亮亮的光。 想着以前?在家的时候,每到新一季品牌发布会,妈妈总会给她买很多漂亮的衣服、鞋子?,家里有一个超级大的储物?间,就是给她装这些漂亮衣服的。 只可惜出来的时候,她什?么都没有带,就带了几件普通的衣服和鞋子?。 周韶川打量着她脸上一会开心、一会失落的模样,笑着说;“今天带你买东西,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买。” 谢疏音摇摇头,“没什?么想要的。” 实际上什?么都想要。 包包想要、鞋子?也想要。 她那点小?心思,哪里能藏得住?周韶川轻轻一看就看破了,但也不说出来。 先是带着她来到全球顶级的内衣品牌里逛一圈,谢疏音看到那些挂在橱窗里的内衣,脸色有些泛红,扯了扯周韶川的衣角,“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看看。”他淡淡的说。 他将她推到展示内衣裤的橱窗前?,任由她自己观赏,自己则走到专柜小?姐身边,问道:“适合她的内衣裤有没有?” 柜姐一看两人,就知道关系不简单,笑着说:“当然有了,您女朋友看起来那么漂亮、而且年纪那么小?,最适合我们?新一季刚出的‘莓果’系列,您看——” 她将带着莓果色调的内衣裤拿了过来,“这个系列在我们?店里非常畅销,很适合小?女孩。” 他懒得跟外人解释他跟谢疏音的关系,随便瞥了一眼,深粉色的色调,确实很符合她。 他点头,“可以,这个系列的全包。” “那内衣的尺寸要哪种?” “哪种?”周韶川看了一眼谢疏音,“都有什?么尺寸?” 他出来的着急,也没有看清她穿什?么尺码的。 柜姐还以为两人早就发生过关系,这种东西应该心知肚明,没想到这么绅士,还没碰过。 于是笑着跟他解释了一下?,还拿出几个尺寸的内衣给他看。 他看了一眼,“那拿C吧。” “好的。” 柜姐让别人去包装,神秘的走到旁边给周韶川介绍别的款式,说道:“这款睡裙在我们?店里也非常畅销,您看看要不要给女朋友带一件?” 睡裙不是普通的睡裙,全部都是黑色透视纱做的,只有三点位置有布料遮掩,但也都是靠绳子?系着,只要轻轻拉扯,布料全落。 他眯着眼眸看着那睡裙,正想要拒绝,那柜姐又说:“现在的人都喜欢玩点情趣,尤其是小?女孩,肯定喜欢。” 周韶川本?想拒绝,小?孩子?穿着情趣睡裙。 但看到那黑色的薄纱晃动,莫名的想起她窈窕的身材。 不知道穿上这样的睡裙,会是怎样的风景。 喉头滚动,摆摆手,“那一并结算。” 结完账,有保镖来负责拎东西。 谢疏音看着他买了一大堆女性的用品,还以为他是买给乔雪宁的,没想到全是买给她的。 全系列的内衣,她满脸通红的看着周韶川,支支吾吾,“你,你怎么知道我尺寸?”@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有眼睛,看得出来。”他推着她的轮椅往外走。 他看着她略有些泛红的耳垂,都没敢跟她说是上回进房间看见了,目测猜出来的。 这要是说出口,小?家伙得害羞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紧跟着周韶川又带着她买了衣服、鞋子?、包包。 她嘴巴上说不要,可看见那些东西都被包起来的时候,眼睛是发光的。 他站在门?外抽烟,看着她那高兴又期盼的眼神,不禁摇头:好哄,真?好哄,买点东西就能高兴成这样。 别的千金小?姐锦衣玉食长大,早就没了这种世俗的愿望,只有她,好哄得跟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 他站在门?口抽着烟,矜贵的气质引来不少女人的注目,不少人壮着胆子?上来要联系方式,他随便一指里面的谢疏音,“我女朋友在里面,你们?不介意去问问她。” “……” 买完东西,两人又逛了很多地方,回家时已经?是晚上, 谢疏音累得趴在了床上睡觉。 周韶川摸了摸她的头,看见她睡得正香,便起身离开。 外面摆放着今天的战利品,他将那件买来的睡裙拿出来放到自己的房间里。 随后便也换了衣服睡觉。 * 夜里,雾色朦胧,周韶川恍惚的睁开双眼,透着月色,能清晰的看见女人站在窗边。 她穿着那件黑色透视睡裙,长发及腰,微微遮挡风情,扭头望着他时,唇角还挂着笑意,眉眼下?方的那颗痣,妩媚至极,看得人浑身酥麻。 他坐起身来,双臂往后撑着,紧绷的肌肉微微凸显,黑眸眯着。 那条睡裙勾勒着她玲珑曲线,裙摆更?是堪堪到大腿根,几乎是除了重要的部位,其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从?脚打量到头,见她慢慢转身,露出了谢疏音那张清纯绝美的侧脸,心头一动,声音嘶哑,“穿成这样,找死?嗯?” 她走到他身边坐下?,搂着他的脖子?,身上自带的荔枝香丝丝扣入鼻尖,仿佛致命绳索,扼制住他的所有感官。声音轻柔又妩媚,“对啊,找死,你让不让?” 说话?间,她的手指从?他的肩膀慢慢的绕到了胸膛,莹润的指尖戳着他肌肉,每一下?都戳得让人浑身紧绷。 他想过她穿这件衣服的模样,但从?来没想过是这样的风情万种。 这哪儿是小?孩……就是个祸国殃民的妖精。 他微微滚动喉结,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微风拂进来,吹散了她的长发,丝丝缕缕的发线交缠在他的脸上,“想死还不简单?” 她垂眸浅笑,眉眼下?方的那颗痣也跟着动了动,身子?软如水的倒在他肩膀上。 他不说话?,只是这么看着她,眼神炙热无比,一个翻身将她压下?。 “说。”他靠得她很近、很近,近到快要覆上红唇,声音嘶哑,“想怎么死。” “怎么死啊——”她故意拉长语调,尾音绵柔又缱绻,一只脚勾着他的腰,“我想想?” 她倒是认真?在想,可一边想,一边去解他衬衫。 他低头看着她的动作,唇角止不住上扬——真?是一点儿耐心都没有。 他折住那只祸乱的纤纤细手,扣住后颈吻上去,“慢慢想,不急。” 她笑着贴着他耳畔,“那就——” 她张着红唇,一字一句的描绘着那‘三个字’。 周韶川见状,黑眸一沉,“会玩啊?行,成全你。” 夜很长,谢疏音的长发散落在床上,全年无休更新腾讯群好丝而珥尔雾旧易斯期扭头望着落地窗外的景色,低头一看,又是一滴汗水落在她的脸上,她轻轻擦拭那滴汗水,搂着周韶川的脖子?。 微风拂来,一阵阵的栀子?香吹散了夜色的雾气。 星霜更?换,微微卷起的窗帘作响,挂在窗口上的风铃也发出悦耳的声音。 她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看见刺眼的阳光散落在床上,坐起身来揉了揉太?阳穴,冲着外头喊了两句。 开门?进来的是保姆,笑着问她是不是要起床了。 谢疏音微微皱眉,“我叔呢?” “周先生一大早就说要去买点东西给你补补身体,很早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这倒是稀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家里有厨师,每天都负责采买,厨房的食材和用具都不需要他专门?去采购。 大概是工作停了,也没有事忙活。 她让保姆来伺候她洗脸刷牙,洗漱完后就下?楼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书?。 看了没一会,门?外就响起了门?铃声,她摆摆手让保姆去开门?,结果开了门?就看见乔雪宁提着行李站在门?外。 她见是保姆来开门?,便礼貌的微笑了一下?,提着行李走进去,看见谢疏音坐在院子?里看书?,她走到她跟前?,说道:“疏音,你还好吗?” 听到声音,谢疏音慢慢抬头,看见来人是乔雪宁,微微皱起眉头,“怎么是你?” 乔雪宁本?来是不打算来的,但是她现在所有工作都被停了,她只能待在家里等着周韶川帮她。 可这么等,得等到什?么时候? 助理说得对,她不能坐以待毙,再?这样下?去,她所有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 她缓缓在谢疏音面前?蹲下?,看着她的眼眸,说道:“我知道你现在行动不方便,我也是女人,我可以帮你。” 谢疏音摇摇头,“不用的,家里有保姆。” “需要的。”乔雪宁笑着说,“这件事说起来跟我和韶川也有点关系,如果不是我们?在外面约会,顾不到你,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我也有责任,你就让我帮着照顾你,减轻一些心理压力吧。” “我不喜欢不熟悉的人照顾。”她看着远处的保姆,喊道,“连姨,推我进去,太?阳太?大了,有点晒。” “好。” 连姨走过来,推着谢疏音走进大厅。 乔雪宁慢慢的站起身来,看着谢疏音的背影,不由得握紧双手。 有钱人都是一个德行,傲慢起来眼睛都长在头顶,谢疏音也一样,如果她不是INJ集团的千金小?姐,怎么会这么狗眼看人低? 她默默垂下?眼眸,掩饰着内心失落的情绪。 站在院子?里消化了好一会,才迈开步子?走进大厅,看见她拿起遥控器调转电视台,便说:“疏音,你渴了吧,我给你倒水喝。” 她拿着杯子?走到饮水机前?,倒了些热水,随后走到她跟前?,“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我跟韶川那么多年了,虽然我们?不是男女朋友,但是跟男女朋友是没有差别的,将来若是有机会结婚,我——” 话?,还没说完,谢疏音就嫌她说话?烦人,伸手捋了捋散落下?来的头发,结果一不小?心就打翻了她端在手里的茶杯。 滚烫的茶水就这么打落在她的手上,她惨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手。 谢疏音见状,微微皱眉,“我拿着茶杯站那么近做什?么?” 因为她说的那些话?,她也没什?么好脸色,“你跟我叔怎么样,不必跟我说的那么详细,你要是想跟他好好过,你应该去找他,不用来讨好我。” 谢疏音高高在上的说这种话?,哪里懂得她的苦。 在她眼里,只要她想要的什?么,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手。 欧阳姝的爱、周梁正的偏心、周韶川的宠溺,只要她想,就可以要得到。 可是她呢?她就连自己辛辛苦苦干出来的那点事业都没了。 她咬着唇,委屈和不甘很快涌上心头,抿着唇说:“我不讨好你的话?,我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姝总都说,只要你原谅我,她才会撤掉封杀我的事,疏音,我在这个圈子?里打拼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混到今天这个时候,你能不能善心大发,帮我去跟姝总说一句……” “你被封杀,不是因为你得罪了谁,而是你一直做错了一件事,那就是想要周家的所有资源。”谢疏音打断她的话?,脸色略显冰冷。她本?不想跟她说这些,但还是耐着性子?说了出来,“周家百年基业,从?商从?政的人多不胜数,你跟着叔叔虽然不要名,也不要份,可只要你是他的女人,他就一定会把身边的资源送给你。” “你知道为什?么圈子?里很少有低嫁、低娶这么一说吗?因为这些人想把权利和资源人脉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你活生生的想要把这个圈子?的潜规则给破了,你觉得谁会让你破?” 谢疏音看着她,一字一句,“不是我说话?难听,乔小?姐,你跟我叔叔没可能的。” 不管是私心也好,还是现实也罢,她就是觉得他们?没可能。 就在她说完‘你跟我叔叔没可能’时,周韶川从?门?外走了进来。 乔雪宁看见周韶川,顿时泪眼朦胧,哭哭啼啼朝着他跑了过去,“韶川,你回来了。” 周韶川低头看着她略有泛红的手,眉头皱起,“怎么过来了?” “韶川,我实在等不下?去了,这才一天,我的所有商务、资源都没了。”她抓着他的衣服,“你帮我劝劝疏音,行吗?那天你妈说过的,只要她肯原谅我,她就放过我。” 看到他们?站在一起,看到他温柔的拍打她的肩膀,一股没由来的醋意涌上心头。 她紧紧咬着唇,头一回说出那么恶毒的话?来,“你不用让他来劝我,1銥誮想让我帮忙开口很简单,跪下?来求我,求到我满意为止。” 听到这话?,周韶川黑眸一沉,连名带姓的喊:“谢疏音,别太?过分。” 第 25 章 谢疏音双手紧握成拳, 内心翻腾的情?绪不断往上涌,抿着唇说:“我过分?周韶川,你才过分!你最过分!” 她气得狠狠在轮椅上捶打了两下, 双眼很快蓄起?泪水,瘦弱的肩膀颤抖着, 看起?来可?怜极了。 她那么喜欢他, 他却还要当着乔雪宁的面说她过分? 不就是?告诉她,他们之间门不当户不对, 不可?能在一起吗?不就是不愿意帮她说情?吗? 她凭什么要帮乔雪宁说情?? 周韶川从没看见?谢疏音这么激动,眼泪跟珍珠似的, 晶莹剔透的往下掉, 心里莫名的有些闷, 走到她跟前,伸手擦拭她眼泪,说道:“说你一句还不行了?” “就不行!”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周韶川,我告诉你,你要想帮她,自己?去找办法, 不要从我身上打主意,我是?绝对不会帮她说一句话!” 说完,冲着里面喊道:“连姨, 推我上楼!” 连姨就站在厨房边上, 听到这话,颤颤巍巍的走过来, 眼睛瞥了一下周韶川的脸色,小声地说;“先生, 小姐看起?来累了,我推她上楼休息。” 周韶川没说话,连姨赶紧推着谢疏音离开。 站在身后的乔雪宁是?又惊又忧,她认识周韶川那么多年,知道圈子里包括周家都没几个人敢这么喊他全名,就连她都不敢这么放肆,可?他纵容谢疏音这般喊他,一点脾气都没有。 她小心翼翼走到他跟前,小声地说:“韶川,我——” 周韶川回眸看了她一眼,看到她手上被烫伤的痕迹,说道:“先回去吧。” “韶川——” “做事?不要急。”周韶川看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先离开。 乔雪宁咬了咬唇,不甘心的朝着门外?走去。 走到门外?,助理已经等待多时,看见?她红着眼眶走出来,垂头丧气的,就知道事?情?没办妥。 “周总跟那谢疏音都不肯帮忙吗?” 乔雪宁摇摇头,“算了,何必逼得这么紧,韶川肯定有办法帮我的,我们就回去等消息好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乔雪宁在横店做横漂的时候,助理就跟着她,知道她这一路走来过得有多艰辛,无论是?站在助理的角度,还是?朋友的角度,都觉得她被封杀是?吃了闷亏,心里替她不值。 眼下周韶川跟谢疏音都不肯出手帮她,忍不住说道:“我看周总也没那么爱你,他跟你分手后身边女人就没断过,你这样没名没分的跟着他,他说不帮也就不帮了,可?是?你怎么办啊?” 乔雪宁垂着头,没说话。 助理说完周韶川,就开始说谢疏音,“那谢疏音真是?贱得很,她要不是?出生在谢家,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你?我看她妈妈被她爸送进监狱是?活该,搞不好就是?因为她,谢家才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活该她回不去,连这点小忙都不肯帮,上嘴皮碰下嘴皮的事?儿。” “行了。”乔雪宁抓着她的手,“别说了,我们回去等消息就是?。” “雪宁,你听我的,咱们不能在周总这一条船上吊死,酒局咱们还是?得去,多认识点人,多一条路,另外?,你也要给周总敲敲边鼓,让他把谢疏音送出去,别让她住在这。” 乔雪宁皱眉,“你这是?何必呢,那谢疏音在国内无亲无故的,你让她搬出去,住哪儿?” “你管她住哪儿啊?你看她每天住在周总这,孤男寡女的,擦枪走火怎么办?周总都为她连工作都放下了!他几时为你放下过工作?!” 周韶川为谢疏音放下工作这件事?,她们也是?回到易城才知道。 本来是?直接去周韶川公司找他,结果助理跟她说这一个月,周韶川都不管事?,在家休息。 她们才知道周韶川为谢疏音整整请假了一个月。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在工作和感情?面前,周韶川永远工作优先,哪怕她遇到危险、伤心难过给他打电话,只要他在工作,一律不接。 “雪宁,你要再不听我的,周总要真的跟你分开,你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乔雪宁脸色难看,或许是?想起?刚才在里面,谢疏音指名道姓的喊周韶川全名,他却一点儿也不生气,神情?恍惚,“你别说了,我心里有数。” 说完,她便转身坐上车。 而在她走后,一个黑色身影从容的走了出来,看着离去的车身,漆黑的眼眸里略有些愠色 * 周韶川起?身上楼,听着紧闭的房门里传来阵阵哭声,知道自己?说话重了。 她搬进来那么久,什么时候哭成这样? 他敲了敲门,喊了几句,没人回他。 他拧眉,“音音,我进来了。” 转动门把手,推门走进去,就看见?她趴在床上,小小的身子一颤一颤的,哭得很是?厉害。 他走到她身边坐下,放软语调,“音音?别哭了,嗯?” “你走开。”她趴在枕头上,闷闷的说,“不想看见?你。” 这声音听的,满满的怨气。 周韶川可?真没哄过女人,就连乔雪宁生气,他也是?任由?她生气,生完了再找她,两?三句也就和好了。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那你说,你想怎么样?” 她双手抓着枕头,就是?不肯给他个正脸,也不说要求。 小小的啼哭声,听得挠人心肝。 他好脾气的双手搂住她,一把将她翻过身来,就看见?那双澄亮的眼眸里满是?泪水,鼻尖哭得都泛红,连枕头都被哭湿了一大片。 他皱眉,伸手擦拭她眼泪,“你不说我怎么赔罪?你是?觉得我刚才连名带姓喊你名字你不开心,还是?我说你过分不开心?” 她扁着嘴,委屈至极的扭过头,不肯说话。 “行,我连名带姓喊你,你不开心,那你就喊回来呗,周韶川三个字任你喊。” 他用手再次将她的身体掰正,“如果是?因为我说你过分,你不开心,那你就打回来。” 他抓着她纤细的手腕往自己?脸上比划。@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五根手指无力,就这么任由?着他划过他的脸颊,划拉了一会,就听头顶传来他低低的笑?声,“谢疏音,你真是?属猫的,反着捋两?下就炸毛。” 谢疏音抬头望去,才发现?他的眼里装着戏谑,顺着他的眼神望去,看见?了进屋时被扔在地上的两?个娃娃——全是?他当初在娃娃机店抓给她的那两?只。 她咬着唇,喊道:“娃娃我不要了!我叫连姨扔掉!” “你敢!”周韶川站起?身来将扔在地上的娃娃捡起?来,拍了拍尘土,“专门给你抓的,你敢扔?” “怎么不敢,反正你也不是?只给我一个人抓,你也给别人抓过,我不想要别人剩下来的东西。” 小孩脾气。 他轻笑?了一声,走到她身边坐下,“行,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是?不是?我换个只有你谢疏音独有的东西,你就不生气了?” 谢疏音把头扭到一边,红红的鼻子看起?来甚是?可?爱。 他伸出手捏着她的脸,两?颊的肉往中间挤,掰着她的脸扭过来,“小朋友,通关也要给点通关秘籍,你一点讯息不给,我很难哄。” 谢疏音甩开他的手,继续闷在枕头上,小声的哭。 周韶川没辙了。 这个在谢家乔口中非常好哄的妹妹,生起?气来是?一点儿也不好哄。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吊坠,是?老坑冰种翡翠制作而成的,市面价值超过八千万,就这么被他随随便便的放在口袋里。 他将那块吊坠放到她面前摇晃一下,指着吊坠上面刻着那个‘音’字,说道:“专门找师傅雕刻你的名字,算是?专属,能不能消气?” 谢疏音抬头瞥了一眼,还真就看见?上面雕刻着一个‘音’。 她伸手摸了摸,翡翠的冰凉触感很快就传遍指尖。 她皱眉看着他,“哪来的?” 这块吊坠是?欧阳姝离开前交给他的,指名道姓送给未来儿媳妇。 他哪敢送出手? 这是?给儿媳妇的。 不是?给小朋友的。 因为这样,他迟迟没有送出去。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眼下这个关头,她能消气最重要。 他挑眉,“反正是?你一个人专属,不是?谁的替代品、也不是?谁不要的东西,就是?给你的。” 翡翠这东西,谢家一大堆。 可?她出来的时候一块都没带。 她拿着那块吊坠,扁着嘴没说话,但明显气消了一些。 “周韶川。”她轻轻喊他的名字。 “怎么?” 她没再说话,但睫毛上的泪水,泛红的鼻子,和微微抽搭的肩膀都在标示着怒火已经开始往下平息。 他伸手将她脸上的眼泪擦干净,又把她扔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正要说话,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句,“音音?!” 谢疏音跟周韶川抬眸望去,就看见?谢家乔站在门口,黑眸死死盯着她打石膏的双腿,喊道:“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他握着拐杖走过来,看着她哭肿的双眼,“谁欺负你了!” “哥!”谢疏音一看到谢家乔,本来已经消退下去的情?绪一下子又涨起?来,眼泪一滴滴的往下掉,委屈的喊道,“哥哥!” 谢家乔心疼坏了,赶紧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别哭别哭,跟哥哥说,发生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 谢疏音没说话,就这么抱着谢家乔哭个不停,整个房间都是?她的哭声。 她在家那么多年,何曾哭成这幅模样? 谢家乔心疼坏了,紧紧抱着她,安抚了好一阵才安抚好,只不过哭得太过头,蜷缩在他怀里,身子一缩一缩的,可?怜极了。 他扭头看着站在一旁的周韶川,质问:“怎么回事?!?她脚怎么了!?周韶川,我把人交给你,你就这样对她?!” 周韶川不耐烦的捂了捂耳朵,“你嗓门再大点。” “说!”他踢了他一下,“怎么回事??” 周韶川把他跟沈释那点事?说出来,但没说谢疏音跟人飙车,只说遇到秦予被他连累,挨了秦家人一棍,双腿骨折。 说话间,余光打量着谢家乔怀中的小家伙,居然还冲着他使眼色。 想让他帮着瞒事?,还敢这么跟他生气。 他冷笑?一声,轻而易举的盖过去。 谢家乔听完,双手紧握成拳,气得打了一拳在床上,说道:“这么大的事?你不跟我说!?她长这么大,没被人骂过一句,打过一下,送到你这里才多久,就被人打成这副德性?!?周韶川,你怎么照顾她的?” “你问问她呀,问她哪里来的胆子敢跟秦家那货走到一块的。” 周韶川手里拿捏着她飙车的‘把柄’,说扁说圆,她都不敢反抗。 眼眸耷拉着,双手圈着谢家乔的脖子,像个小猫似的,不肯撒手。 谢家乔也知道秦予的身份和来历,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低头看着谢疏音,“你真跟秦予走到一块?” 她闷闷的说:“他都快被他大哥打死了,我就出手帮了他一下……” “那这事?,我站你三叔。”谢家乔拧眉,语气软下来,“那秦予的妈据说是?个舞女,在会所里跳舞赚钱,被秦汉申看上了,没多久就怀孕,她害怕秦家人报复,带着秦予东躲西藏,甚至偷渡到国外?,结果没多久人就死在外?面了,秦予被秦家带回来,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你跟他要吃亏。” “只是?朋友。”她小声地说,“爸爸不是?说过,只有结婚才需要看门当户对,交朋友不需要。” “你还敢说?” 小家伙焉焉的把眼睛垂下去,活像是?一只可?怜的小兔子。 周韶川看见?她这幅模样,唇角止不住上扬。 他稍微咳嗽一声,“行了,她多大啊,刚出社会懂什么,人都这样了,你就少说两?句。” “你少在哪里和稀泥。”谢家乔瞪了他一眼,“我跟你的事?没算完,出去,我有几句话要跟她说。” 周韶川冷笑?一声,一只手伸进口袋里摸出烟,掉在嘴巴上,慢慢悠悠的朝着门外?走去。 见?他离开后,谢家乔小声地说:“音音,跟哥哥回家吧,这里毕竟是?别人家,你受了委屈没人帮你出头。” 谢疏音又如何不想回家呢? 她想爸爸,想妈妈,还想家里的狗和猫。 房间里一片静谧。 周韶川就靠在门口的墙壁,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没听到谢疏音的回答,眉头不由?得皱起?来。 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她小声地说:“不回去,爸爸很讨厌我,他说我是?杀人犯的女儿,他只喜欢你。” 她的声音软得一塌糊涂,却也让人的心疼得一塌糊涂。 谢家乔不知道该如何化解她心中对父亲的怨恨和痛苦,张了张嘴,说了一句,“爸爸不是?那个意思,爸爸是?心疼你的,他要是?知道你在外?面过得这样——” “他不会。”她垂着头,打断他的话,“他很早就不要我了。” “音音——。”谢家乔抚摸着她的头顶,“你不要这么想,我……”说完,停顿一下,“欸,你要是?真不想回家,那也行,但你发生什么事?至少得给我说一下,你说要是?下次来,看见?你缺胳膊少腿的,我这命还要不要了?” 听到他这话,谢疏音笑?了出来。 谢家乔温柔的擦拭她的眼泪,“笑?了就好,你在家就没哭过,怎么出来老哭呢,周韶川欺负你了?” 谢疏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谢家乔靠近她,小声地说:“那你跟哥哥说,你跟周韶川相处怎么样?” “……” 见?她不说话,他刮了刮她的鼻子,“算了,你好好休息,我去找他说几句。” 谢家乔起?身朝着门外?走,走到门口就看见?周韶川靠在墙边,手里夹着烟,烟雾弥漫,他深邃的眼眸微微眯着,嗤笑?一声,“兄妹俩家常谈完了?” 谢家乔拽着周韶川的手走进他的房间,把门关上,问道:“我问你,你有没有欺负她?” “你这个欺负指的是?什么?” “她敢这么大胆喊你的名字,你还不带生气的,你说是?什么欺负?” 周家排行‘知、行、一、韶。’四个字,其中‘韶’为最大,他的名字不止是?在家中排行老大,在圈子里也一样,能够这样直呼姓名的没几个,就连他当初这么喊他全名,都差点被他揍了一顿。 可?他刚上来,就听见?谢疏音喊他全名,他还一点气儿都没有。 奇怪。 很奇怪。 周韶川坐到沙发上,一只脚叠在另外?的腿上,手里夹着烟,笑?着说:“我还真听不懂你的话,我欺负一个小朋友,至于?吗?她小孩子不懂事?,喊了就喊了呗,难不成我还揍她一顿啊?” 他弹了弹烟灰,“我那点便宜,全让你们兄妹给占了。” 谢家乔才不相信他说的那些话,在商场混习惯了,说话总是?说一半藏一半。 他坐在床边,一眼就看见?了周韶川挂在柜子里的情?趣睡衣,全黑色的网纱,除了三点重要部分有遮掩外?,其余都是?纱。 他将睡衣拿出来,拧眉看着周韶川,“这又是?给你哪个女朋友买的?” 周韶川嗤笑?,“给你买的,你穿不穿?” 谢家乔眉头一拧,“我敢穿,你敢看吗?” 周韶川身子往前倾,“你敢穿,我就敢看。” “你有毛病?”谢家乔难得爆了一句粗口,“你怎么不去死。” “我说你们兄妹真有意思,怎么说句实话就着急上火呢?”周韶川笑?着说,“说真的,你试试看呗,穿上我就拍照,拍完给你老婆发过去。” 谢家乔青筋暴起?,想起?之前每次跟他喝酒,喝醉了他就把他喝醉的模样拍下来发给林笙。 以至于?他每次回家都要被林笙骂一顿。 他拿起?拐杖指了指他,意思很明显——警告。 周韶川笑?着不说话。 谢家乔沉默片刻,说道:“我刚进门的时候看见?乔雪宁跟她助理了。” 周韶川抽着烟没说话,似乎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乔雪宁助理说了几句让我觉得很不好听的话,是?针对音音的,所以你知道我会做什么。” 周韶川将烟雾吐出来,“这事?干嘛问我,想做就做呗。” “乔雪宁不是?你女朋友吗?我要处理她的助理,不得知会你一声?” “我告诉你,在这种事?上我跟你不同,你做事?讲究人情?,我做事?讲究黑白,对错在我这里都不管用,再说了——”他换了个姿势,“能让你想要动手的人,肯定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不过就是?个助理,随便你。” “行。”谢家乔站起?身来,“那这一阵,我就住在这,等音音腿脚好了,我再走。” 周韶川眯眼:“……” * 谢家乔还真是?恬不知耻的就在迤山公馆住下来了。 这要是?平日,也就随着他去,可?偏偏周韶川把公司工作都停了,两?个大男人伺候一个小女孩,说出去多新鲜。 半夜,周韶川的房门被敲响,本支援由蔻蔻群泗儿洱弍捂九伊泗妻他起?身去开门,就看见?谢家乔站在门外?,低声说:“家有没有温度计,音音好像发烧了,我出去给她买点退烧药,你帮我看着她。” 周韶川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一点零三。 他抬抬下巴示意他去,自己?穿着睡衣走到谢疏音房间,看见?她蜷缩在床上,小脸通红。 伸手一摸,滚烫得很。 他仔细一想,想起?白天她这情?绪波动太大,傍晚又被谢家乔推着出去散步一圈回来,大概是?受了风,再加上体质弱,感染了风寒。 这养闺女确实比养儿子要精细。 想他们周家几房都是?儿子,全都是?糙养长大的。 哪像谢疏音,动不动就这儿难受,那儿也难受的。 听到她哼哼唧唧的声音,他侧身躺在她身边,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是?不是?头很痛?” 她绵绵的声音传来,“有点儿。” 他低头望去,看见?他给她买的那些包包、鞋子、衣服、都被扔在了衣柜里——但一半是?整理好的,一般是?乱扔的,明显就是?她白天生气,全扔出去后,又灰溜溜的去整理好。 怎么说呢? 有点气人,也有点好笑?。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身子这么弱,将来结婚可?怎么得了。” 他本意是?,结婚是?件费心费力的事?,她这身子骨弱的,连去冷一点的地方都会生病,若是?结婚,婚前的婚礼筹备和婚后的怀孕生子,还不要了她半条命。 但在谢疏音耳里,却是?另外?一层意思,脸又红了起?来,不知道是?发烧,还是?因为别的。 过了好久,才听她说:“你身体也没好到哪里去。” 啧。 他皱起?眉头,“我身体好不好你知道啊?” 话是?听不出生气、还是?不生气的。 可?谢疏音跟他相处那么久了,也算能听出一些门道来。 她小声地说:“那么多女朋友,身体肯定很差。” 周韶川:“……” 他拧着眉头,“谁告诉你女朋友多,身体就差的?我要是?什么都没做,你告诉我,怎么差?” 谢疏音默默的把头塞进被子里,不敢再回答了。 她明显惹到他了,再说下去,指不定又要挨一顿骂。 正好,谢家乔买了退烧药走进来,看见?周韶川躺在谢疏音床上,用拐杖打了打他,“你干什么,占我妹便宜,起?来!” 周韶川翻身起?来,“狗脾气。” 谢家乔:“……”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谢家乔走到床边坐下,眉头紧皱。 周韶川性?子很难揣测,他跟他交往那么多年,也没摸透他是?个什么脾气,高?兴的时候说什么都可?以答应,不高?兴的时候,也能耐着性?子听你把话说完,但一扭头就刺着要害去捅。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为什么圈子里没人敢光明正大跟他作对,并?非因为他母亲是?欧阳姝,父亲是?周梁正。 而是?他本人就是?个不择生冷的人。 当初把谢疏音交给他照顾,也是?无奈之举,在国内他们有亲戚朋友,但不多,这种情?况下,谢疏音还专门挑了这么一个没有谢家任何势力存在的易城。 周韶川性?子冷归冷,但还不至于?为难一个小女孩。 可?刚才,他敢这么大胆的躺在她身边,这不免让谢家乔有所担心——这只老狐狸,是?不是?看上谢疏音了? 想到这,他一阵心惊肉跳。 “哥,你想什么呢?”谢疏音声音虚弱,从被子里探出一个脑袋来,“你是?不是?也病了?” “没有,哥给你买来了退烧药。”谢家乔回过神来,摸了摸她的头,“吃完快点睡,要是?明天还发烧就带你去医院。” “嗯。” 谢家乔喂着谢疏音吃下了退烧药,安抚她睡觉后才离开。 离开前,他看了一眼周韶川紧闭的房门,双手紧握成拳。 谢疏音嫁给谁都好,就是?不能嫁给周韶川。 他性?子太冷了,乔雪宁跟了他那么久,也不曾在他心里占据过什么重要的位置。 比不过工作,比不过他的事?业。 作为家人,他希望能找到一个能把谢疏音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很显然周韶川不是?这样的人。 * 一夜过去,谢疏音的烧退下来了,谢家乔起?了个大早,在楼下熬粥,熬的是?谢疏音最喜欢的海鲜粥。 周韶川走下来的时候就闻到了香味,看着谢家乔端着熬好的粥走到谢疏音跟前,像喂孩子似的,一口一口吹凉,喂到她嘴里。 他皱眉,“哥们,这也太夸张了,小孩再小,也有21了,你这亲手喂——” 谢家乔一个眼神扫射过来,意思很明显——多管闲事?。 周韶川冷笑?,“行,你们兄妹爱干嘛干嘛。” 他走到餐桌前看了一眼,随便舀了一碗粥到碗里,走到大厅里坐着,边吃边打量谢家乔喂谢疏音吃饭的画面。 谢疏音乖巧的坐在轮椅上,一口一口吃着谢家乔递过来的粥,时不时舔唇,时不时又看他一眼。 小孩儿真有意思。 周韶川收回打量。 谢家乔问道:“对了,那秦家那人怎么处理?” “交给律师了,已经起?诉了,几年大牢肯定没跑。”周韶川拿起?遥控器调转电视台,“你放心,秦家那边想上诉的话,让他们上诉,结局不会改变。” 谢家乔点了点头,看着碗里小半碗粥没了,低声问:“还吃不吃?” 谢疏音脸色还有些泛红,虚弱的摇了摇头。 谢家乔叹了口气,“回国这么久,看你瘦的。” 谢疏音着抓着他的衣服,撒娇:“哥,你在这,真好。” “你嫂子还给我打电话呢,问你去不去榕洲,她方便照顾你。” 听到‘去榕洲’三个字,周韶川的眉头微微一挑。 谢疏音思考片刻,摇了摇头。 嫂子林笙住在榕洲,但是?家里有父母在,还有孩子,谢家乔平时也是?满世界到处跑,很少能回家,她这样平白无故的住到人家里,不是?添乱么? 谢家乔见?状,叹了口气,“你啊,让我怎么办才好。” 周韶川吃完把碗放回到桌上,手机嗡嗡响个不停,拿起?来一看,发现?是?乔雪宁给他发了无数条微信。 他站在桌子边,耐着性?子看完后,扭头瞥了一眼谢家乔,见?他还在给谢疏音讲在国外?的趣事?,转身上楼换衣服,从后门驱车离开。 入春了,夜晚的风也不再寒冷,微微摇下车窗,一只手靠在车窗上,沿途袭来的栀子花香,弥漫着甜腻的气息。 他单手控制着方向盘,食指轻轻敲打着,在月色下,穿梭于?名环路。 大约半个小时,低调的奔驰停靠在伊雪公寓的停车场。 他停好车,驾轻就熟的走进去,来到3309房门前,按下指纹锁,就听到里面传来哭声。 再往里走,就看见?地上散落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乔雪宁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不知道给谁打电话,边打边哭。 兴许是?听到声音,她扭头望去,看见?周韶川的身影,便扔掉手机走到他身边,紧紧抓住他的手,“韶川,连静被抓了,说是?做掮客,给老板介绍女孩,要判刑,你能帮我把她捞出来吗?” 连静是?她的助理,跟了她许多年,感情?非常深厚。 但周韶川不喜欢她,这个女人身上有种特别媚俗的气息,将所有的事?情?看得特别利益化,但又没有把利益放大的能力,简单来说,就是?个没脑子的东西。 他淡淡的说:“这事?我不能帮。” 乔雪宁拧眉,“你,你说什么?” 周韶川走到沙发坐下,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巴上,双手拢起?点燃火苗,说道:“我很早就跟你说过,这个助理不能要,你非要,既然你想要,那我也就随你去,可?是?这次她惹得人是?谢家乔,INJ集团的继承人,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助理去跟他求情?吗?” 谢家乔。 那也就是?说,是?谢疏音的亲哥哥。 难怪。 难怪一天之内就有连静做掮客的证据和证人,就像是?早就准备好的一样,要把她送进监狱。 她缓缓走到他跟前,泪眼朦胧的看着他,“韶川,连静从我19岁就跟我在横店,那会我做跑龙套,一天也不过赚几十块钱,温饱都成问题,是?连静省吃俭用,把嘴里吃得扣一半给我,也是?她拼了命的帮我跑剧组,才给我换来了几个小角色,在我心里,她无异于?是?我的亲人。” 面对她这番真诚的话,周韶川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就是?这么一个,除了在意自己?在乎的人的情?绪,不在乎任何人,哪怕这个人是?跟了她这么多年的亲人、挚友。 她跌坐在他身边,低声说:“真的不能帮我吗?” “雪宁,你知道我做人做事?不喜欢讲究什么对错,连静是?对也好,是?错也罢,只要我想,她错就是?对,但是?很明显,她现?在无论对错,在我眼里,都是?错。”他慢慢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满是?泪痕的脸,“所以这件事?,我劝你不要管,助理换掉就是?。” 周韶川还是?那个周韶川。 对她温柔、绅士,对其他人却是?冷漠无情?。 她慢慢摇头,“我不会放弃她,是?她陪我走过那么艰难的时候。” 周韶川叹了口气。 他站起?身来,“嗯,行。”他语气淡然,“那你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就朝着门外?走去。 乔雪宁不敢相信他就这么过来,就这么离开。 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殊不知周韶川心里早就对连静非常不满,趁这个机会除掉她也好,怎么还可?能去管? 乔雪宁这些年被这个连静蛊惑了不少心神,要再这样下去,他们之间能不能走到最后很难说。 从公寓走到楼下,还没到停车场,乔雪宁连鞋都没穿,从电梯里跑出来抱住了周韶川的腰,眼泪一滴滴的往下掉,求他救救连静。 哭泣的声音在这静寂的小区里,显得格外?凄凉。 周韶川慢慢推开她,扣住她的肩膀,“雪宁,我问你,如果这些年没有我的庇护,你想过在那个吃人的娱乐圈里,你会变成什么样吗?” 乔雪宁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没说话。 周韶川缓缓开口,“我现?在就是?要砍掉这个祸害你的毒瘤,如果你非要替她说情?,也行。” 他停顿一下,“那你自己?考虑,要保她,还是?跟我。” 言下之意很简单,他可?以出手保连静,但是?保完她,两?人就算玩完。 乔雪宁怔怔的看着他,没再说话。 周韶川见?状,便转身离开。 乔雪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呢喃开口:“你,我要,连静,我也要保,你不帮我,我自会找人帮我。” 第 26 章 周韶川回来的时候, 谢家乔跟谢疏音兄妹俩还坐在沙发?上?聊天。 谢疏音搂着谢家乔的手臂,笑吟吟的说着以前在家的趣事。 他站在那里站了好一会,才慢慢悠悠的走进去。 谢家乔瞥了他一眼, 说?道:“我看?你这闲下来也挺无聊的。” “嗯。”周韶川靠着旁边的椅子坐下?,斜眼看?他, “下?一局?” 他抬抬下?巴, 示意他看?对面的棋盘。 谢家乔也难得放假,站起身来, “行,来一局。” 两人走到棋盘坐下?, 谢疏音也推着轮椅走到棋盘边。 两人分先, 谢家乔执黑, 周韶川执白,谢家乔第一步棋就下?在了天元的位置,下?完还微微挑眉看?了一眼周韶川。 周韶川不动声色,将第一步棋下?在了右上?角方位。 谢疏音坐在旁边看?着谢家乔下?棋,心中一阵后怕,当初她跟周韶川下?棋,第一步就是下?在右上?角。 其实这样的下?法是来自围棋的礼仪——因为下?在右上?角, 就能把最?近的左上?角留给对手。 但下?在天元位置,是一招险棋,会导致后期布局不稳, 大大增加输的几?率, 如果第一手下?在这,便是嘲讽对方下?不过自己。 周韶川淡淡一笑, “内涵什么呢?” 谢家乔不紧不慢,“我内涵了吗?” “三叔平时怎么教你的, 做人做事要么就留有余地,要么就一剑封喉,你看?看?你,什么都做不到,就只顾着眼前利益。” 谢家乔皱眉,“你当我长辈当上?瘾了?” “嗯……”他轻轻点头,“有点。” 谢家乔不耐烦直接圈住了他的一个眼,想把他的眼做死,语气冰冷,“那就让我这个‘晚辈’教教你怎么做人。” 棋局上?,两人不分伯仲的占据各地优势,谢疏音坐在旁边看?的都觉得有点冷,就像是有无数刀光剑影‘唰唰唰’的在棋盘上?挥舞着。 明明那次她跟他下?棋的时候,温柔的很,还没?到中盘,他就输了。 不对,准确来说?,是他认输了。 若他跟这一次一样来对付她,不到中盘,她就已?经死了。 两人下?得很认真,谁都没?有让着谁。 谢疏音这才知道,周韶川那‘只会下?一点点’的意思,竟然是这么谦虚。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大厅静的可怕,除了两人扣放棋子清脆的声音传来,没?有多余的声音。 一个半小时过去,谢家乔下?得越来越慢,似乎在考虑如何圈住周韶川优势的领地,好做到结束棋局。 反观,周韶川就悠闲自在多了,时不时的端起茶杯喝喝茶,时不时把玩着手机,都没?什么特别?的心思放在这上?面。 见谢家乔迟迟不肯执棋,他拿起一枚白子,看?着谢家乔,说?道:“晚辈教人教好了吗?没?有教好的话,我这个长辈就教教你,什么叫做一剑封喉。” 谢家乔没?说?话,周韶川一子点在了靠近中间方位上?,让他之?前布好的棋局的劣势转换为优势。 尤其是他提劫,打吃黑子这一步,妙得让人称奇,若不下?在这,整个棋局变化就不会这么大。他早就想好要下?这一步棋了,故意引诱谢家乔进入他的包围圈,等他进入,又不着急做死他的眼,等到他实在没?耐心了,才一子定胜负。 谢家乔气得瞪了他一眼,“老狐狸!” “哦。”周韶川饶有兴致打量着他发?怒的脸,“你们兄妹生气起来还挺像的。” 谢家乔更气,看?着谢疏音说?:“看?见没?,这种人就是很阴险,以后别?跟他下?。” 谢疏音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周韶川。 他们上?次下?棋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对她很温柔,甚至还把活路让给了她。 原来都是让着她的。 周韶川用脚踢了谢家乔一下?,“怎么还输不起呢。” “输不起要你管?走,音音,回房睡觉。” 谢家乔站起身来,推着谢疏音的轮椅上?楼。 周韶川瞥了他一眼,说?道:“这夜生活才刚开始,睡什么,谢家乔,来陪我喝一杯。” “……” 周韶川跟谢家乔都放下?手头上?的事照顾谢疏音,家里厨师也被暂时辞退了,谢家乔主动担任起做饭的任务。@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年?轻时候不比谢疏音,过惯了苦日子,什么洗衣做饭、拖地打扫之?类的活,他做的不比这些人差。 一大早出去采买,买了一堆谢疏音爱吃的东西?。 周韶川看?着他在厨房忙活,一只手放在桌面上?,撑着侧脸,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也不觉得别?人在他家干这种活委屈。 谢家乔颠勺炒菜,冷不丁的回头打量他,说?道:“你要是闲着没?事干,帮我摘菜叶。” 周韶川轻笑,“老子的双手是用来指点江山的,给你摘菜叶,你真敢想。” “那你中午吃不吃?” 周韶川挑眉,冲着旁边的谢疏音使个眼色,“中午吃不吃饭小家伙?” 谢疏音用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哥哥叫你摘。” “得,那就都别?吃。”周韶川无赖的说?,“开天窗,睡大觉,一觉睡到明天,勒紧裤腰带,看?谁撑得过谁。” 谢家乔拧眉,咬牙切齿,“无耻。” “不是别?人无耻,是你太正经,活该被人使唤。” 谢家乔:“……”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跟这种人生气,跟他生气多半是自己吃亏。 炒完了几?个菜,端着饭菜上?桌,贴心的给谢疏音摆好碗筷,还亲手帮她剥虾,可刚剥好一个虾就被周韶川夹了过去。 他倒是没?有自己吃,夹到了谢疏音的碗里,美其名曰:借花献佛。 周韶川跟谢家乔两人在一起总是这般,不是为这事吵,就是为那事吵。 偏偏每次谢家乔都吵不过周韶川。 谢疏音想帮谢家乔,连插嘴都没?份儿,只能乖乖的坐在旁边听他们吵。 下?午周韶川说?要带两人去山顶看?日出。 谢家乔就准备了一些吃的东西?,准备带到山上?去吃,还做了谢疏音最?爱吃的小蛋糕。 大约四点四十多,周韶川就开车带着兄妹俩上?山,中途还点了一首谢疏音最?喜欢的港风歌曲。 从迤山公馆出发?,到山顶也就十来分钟,山顶右侧有一个人工观景台,是周韶川遣人打造的,以前有空的时候会来,后来忙起来了,就再也没?来过。 这次算是沾了谢疏音的喜,有机会上?来坐一坐。 五点钟,抵达山顶,谢家乔摆好桌子和凳子,巨大的观景台用的是全玻璃,站在玻璃平台上?,能够清楚的看?见群峰高山,正值雨气散褪,不远处的群峰还缠绕着雾蒙蒙的云,连空气都变得清新许多。 谢疏音一点儿也不怕高,坐在轮椅上?,被推着走到观景台,还一个劲的往下?看?群峰。 周韶川就坐在位置上?,一只脚叠放在另外?的腿上?,眯着眼眸打量着她——今天穿了一件紧身的粉色小背心,外?面套了一件同色系的针织小开衫,小眠就穿着白色的百褶裙,那紧身的背心将她那鼓鼓囊囊的胸衬托得格外?诱人,隐约可见沟壑。 他喝着茶水,眼睛始终不离开她。 谢家乔看?见他的视线,心里一惊,说?道:“你老盯着我妹干嘛?” “不行?”他收回视线,扭头看?着他,“谁让她生得这么漂亮,少一分美貌,我都不爱看?。” 谢家乔:“……” 又在心里默念:无耻。 谢疏音转动着轮椅,扭头看?着两人,这谢家乔穿着白色衬衫,温柔优雅,周韶川穿着黑色衬衫,领口敞开,矜贵又格具气场,她看?着他们,笑着说?:“哥,叔叔,我们一起拍个照好不好,我还带了自拍杆呢。” 她拿起自己的包包,从包包里取出了自拍杆。 谢家乔跟周韶川自然的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后。 一个188,一个189,高到屏幕都快放不下?,只能将自拍杆拉到最?长,她高兴的比了个耶的手势,在即将定格的时候,周韶川把头放到她头上?。 就这样,一张三人的合照被拍了下?来。 她收回自拍杆自己的打量,看?着照片里的周韶川,一束光影正好打在他的侧脸上?,显得他的轮廓分明又深邃,好看?极了。 周韶川俯身看?着那照片,离得她很近、很近,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上?,“拍得不错。” 谢疏音正欲说?话,周韶川就被谢家乔给拉了过去,“你少跟我妹靠得这么近。” 周韶川被拉走了,谢疏音就把照片编辑了一下?,发?到朋友圈,配文是:【有人陪我看?日落,好开心。】 发?送完后,不到十秒,一大堆的点赞,而?其中就有乔雪宁的点赞。 她看?着谢疏音发?送出来的照片,眼神?格外?晦暗。 她为了连静的事,四处奔波,他却在跟谢疏音赏日落。 默默的望向?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里逐渐生根发?芽。 * 大概是因为谢家乔来的原因,谢疏音整个人开朗了很多,像在家里一样,爱笑又爱说?话,揪着一个话题就能说?一大堆的事儿。 周韶川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看?着她说?:“谢疏音,你这可一点礼貌都没?有。” 他抬抬下?巴,示意面前的空水杯,让她倒水。 谢家乔看?着他,不由得皱眉——周韶川这个人虽然老谋深算,做事不留余地,但从来不会跟女人计较那么多,他上?山来这么久,不是揪着谢疏音这个,就是揪着那个,总归是不让她停歇。 连倒杯水都要她亲自来倒。 谢疏音扁着嘴,满脸写着‘不高兴’三个大字,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端起茶杯给他倒水。 周韶川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喝着她倒的茶,笑着说?:“你知道我以前最?喜欢看?什么吗?” 谢家乔没?说?话。 周韶川把茶杯一放,“我最?喜欢看?别?人摆臭脸,因为对方一摆臭脸给我看?,就意味他要倒霉。” 说?完,扭头看?着谢疏音,“你想不想倒霉?” 这话问的,就像是问对方今天想不想挨打一样。 谢疏音咬着唇,推着轮椅到谢家乔身边,搂着他的手臂。 谢家乔拍拍她的肩膀,瞪着周韶川,“你干嘛老欺负她呢,欺负小孩有意思?” 周韶川笑着说?:“欺负小孩没?意思,欺负她比较有意思。” 谢家乔瞪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远处的太阳已?经渐落到西?山,正半挂在驼峰之?上?,整片的阳光变成淡橘色,光芒所到之?处,皆是一片橘色的光影,越过山峰和层层白云,将那一缕缕的光影带到身边。 谢疏音好久没?有看?过这么漂亮的日落了,她靠在谢家乔的手臂上?,笑着说?:“哥,真好看?。” 谢家乔笑着点头。 而?坐在对面的周韶川拿出手机,不动声色的拍下?了谢疏音的笑容——正好阳光散落过来,照在她的侧脸上?,仿佛像是一道光,立体的打在她身上?,飞扬起来的发?丝都美得让人惊叹。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定格的瞬间,他看?着那张照片,伸手放大,能够清楚看?见她笑起来眼角下?方那颗张扬的痣。 心里头有些痒。 三人就这么在山顶上?看?完了日落,还准备在山上?看?星星。 谢家乔跟周韶川两个人都把工作的手机给每日更稳稳群亖弍贰尔武九依私栖关了,就留着私人的手机备用,任凭谢疏音在旁边闹腾,两人坐在旁边看?着她闹腾。 谢家乔看?着她的身影,说?道:“上?回找你那个事,算了,以后别?给她找男朋友了。” “不找了?”周韶川给他倒茶,“也好,你说?她年?纪那么小,找什么男朋友。” “欸,要不是没?办法,我也不能这样。”谢家乔看?着谢疏音在旁边玩,“她现在是死都不肯回家,我爸那边也是没?开过口,两个人就这么犟着,我看?到她在你这里过得这么不开心,我心里也难受。” 他一天到晚要东奔西?跑的,顾不到她。 要是能顾得到她,他早就带着她一块走了。 周韶川挑眉,“点我呢,我那不是也没?想到会出这事吗?” “反正我就一句话,如果再出这种事,她受到半点委屈,或者是哪里伤到了,谁弄的,我找谁算账,就算是你周韶川弄的,我也得让你加倍还回来。” 周韶川嗤笑一声,正要说?话,放在旁边的私人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拿起来接听。 不知道对方说?什么,他点头应了两句就挂断。 然后身子微微靠近桌面,食指跟中指齐齐敲打着桌面,低声说?:“沈释有局,晚点我们去聚聚,你不是也想知道小家伙受伤的细节吗?” 谢家乔瞥了一眼远处的谢疏音,“行啊,那你哄她睡觉,睡着咱们就去。” 周韶川往后靠,眯着眼眸看?着谢疏音,唇角上?扬。 哄小孩还不简单? 给个糖就行了。 不到八点钟,周韶川就带着兄妹二人回公馆,让保姆伺候谢疏音洗脸刷牙后,换完睡衣就抱着她上?床。 她看?着时间,皱眉丽嘉说?:“这还不到九点呢。” “很晚了,小朋友要早点睡。”周韶川帮她盖好被子,走到旁边的位置躺下?,“来,三叔哄你睡觉。” 谢疏音皱着眉头,看?着他的身影,小声地说?:“我睡不着。” “哄着哄着不就睡着了吗?”他侧目看?着她,“说?吧,想我怎么哄。” 谢疏音窝在床上?,小手抓着被子,没?有说?话。 房间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得清。 周韶川微微扭头看?着她,就看?见她那张垂着的眼眸带着几?分楚楚可怜,喉头微微滚动,“这么好的机会给你不要?” 谢疏音扭头看?着他,清澈干净的眼眸里带着丝丝的小心翼翼,“我能问你跟乔雪宁怎么认识,怎么相爱的吗?” 就这事儿? 值得她在哪里苦思冥想大半天? 周韶川嗤笑,单手把玩着打火机,淡淡的说?:“25岁那年?,去横店谈个项目,在一个小剧组里看?见她的。” 当时她没?有如今这般风光,就是一长得颇有姿色的小演员,穿着也都是地摊货,跟现在满身名牌没?法比。 他站在那里跟几?个投资人聊天,瞥见她被人骂,骂完还笑呵呵的。 后来捧着一个馒头和冷掉的菜就坐在台LJ阶上?吃,寒冷的冬天,她硬是一声苦都没?叫。 其实像她这样的演员,横店一抓一大把,要问为什么在那一刻特别?抓他的心,就是那年?的冬天,她真的像春天的光,温暖又和煦。 项目是在横店进行的,所以在横店待了将近一个月。 那一个月里,他撞见了她无数次,不是在这个剧组里跑,就是在那个剧组里跑。 有一次莽撞的撞到他身上?,看?见他穿得这般贵气,以为是哪个投资人,吓得她连声道谢。 他笑着说?:“你眼睛是专门看?地的吗?不知道抬眼看?人?” 她被他臊得脸色泛红。 他常年?工作,于感情之?事从不在意,身边有无数女人往他身边涌,他也只当看?不见。 但或许漆黑的夜,太过浪漫,又或者是那年?的冬天,情愫滋生得过快,他主动开口问她要不要跟他在一起。 她害羞的垂头,双手都快把袖子给磨破了,才说?出一个‘好’字。 他说?到这里时,声音变得温柔许多,扭头望去,就撞进谢疏音那双澄亮的眼眸里。 她侧身躺着,一只手垫在侧脸下?,纤长浓密的睫毛扑闪,看?起来漂亮极了,她在示意他说?下?去。 但这个故事本就没?什么曲折蜿蜒,无非就是那个冬日,他看?见了一个努力?向?上?、不肯服输的向?日葵,于是想把这多向?日葵搬进家里,发?现家里根本没?有向?日葵的容身之?处。 而?且这多向?日葵已?经逐渐变得跟家里养的那些花草差不多,快失去了它本来向?阳的能力?。 所幸说?完时,她已?然安睡。 他扭头看?着她酣睡的模样,伸手摸了摸她的侧脸,“晚安,小家伙。” * 谢疏音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谢家乔还是照常给她熬粥、煮饭,时不时跟周韶川下?两局,又或者是三人一起逛街。 渐入夏日,日长夜短,院子里的新种了许多的花草,全都是谢疏音闲着无聊的时候种的,十来天过去,竟然也开始发?芽长枝了。 周韶川倒是偶尔会帮她浇灌,不过更多时候还是谢家乔帮忙浇的。 这天,周韶川收到了顾繁父亲的邀请函,请他到香港参加一个慈善晚宴,主办方就是顾家。 碍于上?一次宴会的事,顾家正愁没?机会跟周韶川缓和关系,正巧举办一年?一次的慈善晚宴的时间到了,便邀请他来参加。 周韶川这些年?跟顾家走得近,除了交情来往,也有共同做慈善的份儿。 于情于理,这个慈善晚宴他得去。 嘴里叼着烟,靠在沙发?上?看?着邀请函,冲着谢家乔喊道:“我要去香港,那小孩你照顾呗。” ‘小孩’坐在旁边,看?着他手里拿着的邀请函,不高兴地说?:“我也想去,我在家快憋坏了。” 谢疏音是真的快憋坏了,每天不是在家里躺着,就是被他们推着在附近闲逛。 谢家乔看?了她一眼,说?道:“音音,咱们不去,没?什么好玩的。” “可是我好闷。”她垂头丧气的坐在轮椅上?,“好想出去玩。” 周韶川看?着她那样,就跟之?前养的猫似的,一没?吃饱就垂着耳朵趴在角落里。 啧。 可怜。 他笑着说?:“想去就去,收拾一下?,晚上?去坐私人飞机过去。” 听到他的话,谢疏音笑着点头。 谢家乔见状,无奈的叹息。 他实在是不喜欢热闹的地方,这要不是工作上?有要求,他都懒得应酬。 当天晚上?,三人收拾了一下?坐着周韶川的私人飞机去了香港,一到顾家的地界儿就有人来接,说?是早就给他们准备好房间。 周韶川压低嗓音,贴着谢家乔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谢家乔瞪了他一眼,“所以说?你有病,我才不去,被我夫人知道……不对,是被你抓住什么把柄,拍照片给她,这招数你使了不是一次两次。” 周韶川笑着说?:“谢家乔,你就一假正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几?人说?着,就被人领着进入了顾家的酒店。 慈善晚会是第二天的晚上?在顾家别?墅举办,来之?前,周韶川特意给谢疏音买了一条合身的礼服,遮盖着她打着石膏的双腿。 谢疏音并未来过香港,这要是搁在平时,不至于这般激动,谁让她坐在轮椅上?坐了十来天,就算是去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估计都能高兴大半天。 周韶川跟谢家乔西?装革履,一人握着拐杖缓缓走来,一人推着谢疏音,俊美的外?形和高挑的身材,吸引来了全场的注意力?。 顾宾洪见周韶川的身影,便歇着妻子过来敬酒。 三言两语间,虽然谈的是工作上?的事儿,但明摆着是跟他低头认错,为上?次宴会的事,也为顾芸莽撞行事的事。 谢疏音见顾宾洪低头道歉了,也没?有什么好继续埋怨的道理——虽然上?回周韶川让顾芸道歉,她只是送了礼物上?门,人并未到场。 不过也算了,没?什么好计较的。 觥筹交错间,谢疏音在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他穿着得体的西?装,拿着酒杯站在那里,余光时不时的望过来。 但周韶川也注意到他了,眼神?狠厉的警告他,示意他别?想有什么企图。 就这样,他站在那里等了好一会。 门外?传来了声音,不知道是哪个公司的董事长来了,所有人侧目望去,谢家乔跟周韶川也稍微走到门口看?了看?。 趁机,秦予快速跑过来推着谢疏音的轮椅就往卫生间跑去。 外?头烟花簇簇升入空中,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而?一楼的卫生间里,秦予半蹲下?来,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思念了那么久的人儿。 看?着他灼热的眼神?,谢疏音缓缓开口:“你好了?” “我受伤没?那么严重。”他声音嘶哑,顺着她的脸往下?看?,看?到她打着石膏的双腿,“倒是你,为了我变成这样,疼不疼啊?” 谢疏音摇头,“我不疼,你快推我出去吧,我哥他们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谢疏音。”他冷不丁的喊她名字,在烟火的衬托下?,那双漆黑的眼眸格外?深沉,“我去你家跟你爸提亲,好吗?” 谢疏音被他这突如其来话给吓到了,一双眼睛瞪得很大,连忙摇头,“不行,我们……” “我是认真的。”秦予突然握住她的手,灼热的温度吓得她连连后退,“你不也说?我们试试吗?那现在我觉得试够了。” “秦予,我之?前跟你说?试试,是因为我脑子糊涂,我们连最?基本的感情都没?有,我——” 话,还没?说?完,秦予突然站起身来,双臂撑在她轮椅的两侧,直勾勾的看?着她。 厕所旁边的窗户外?面,正燃放着簇簇烟花,她整个人靠在轮椅上?,仰望着他那双黑眸,心跳陡然加速——不是因为心动,而?是因为在这狭小的地方,她被人堵在这,很恐惧。 秦予双臂的肌肉紧绷着,落在额头的碎发?也增添了几?分的帅气,他深深凝望着她,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声音低沉,“谢疏音,你是不是忘记做过什么?” 他们靠得太近了,近到让她害怕,只要他稍稍低头就能吻上?她。 她微微侧过头,露出雪白的脖颈,双手抵着他的双臂,“我做过什么?” “是你让我要活着的,现在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想跟你在一起。”他抓着她的手臂,“谢疏音,我喜欢你。” 他的声音有力?,仿佛字字句句都要被他说?到她心里去才满意。 她若双腿没?有打着石膏,这会肯定要推开他。 但偏偏被钉在了轮椅上?动弹不得,秦予身上?带着的浓郁的男性的气息,让她恐惧无比,她的头不断的往右边侧去,声音有些颤抖,“你别?这样,秦予,我想找哥哥,你推我出去好不好?” 秦予见她这么害怕,眉头微微皱起,又见那碎发?散落在她的侧脸上?,便伸手将她碎发?别?到她耳后。 正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周韶川的身影站在漆黑的走廊里,显得愈发?的阴冷。 他看?见秦予伸手抚摸谢疏音的脸,还以为他对她做了什么,顿时怒从中来,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扬起拳头就要打去。 谢疏音连忙抓着他的手臂,“不要,他没?对我做什么。” 周韶川低头看?着她,声音冷到极点,“你记住,以后你为哪个男人求情,哪个男人就得挨揍,今天我是看?在你是第一次求情份上?,以后再有一次,我就打死他。” 说?完,他甩开了秦予。 而?秦予踉跄的跌倒在墙壁上?,冷笑一声,“周总,您好大的威风,您到底是哪里来的立场说?这话,你是她什么人?长辈?你们又不是亲的,还是说?是情人,我想也不是,你有情人,乔雪宁是你情人。” 周韶川这人,真正生气是脸上?不带任何怒气的,他就站在那里,唇角上?扬,“怎么,羡慕啊?” 谢疏音离他最?近,能够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戾气,戾气犹如飓风,刮得她浑身发?抖。 她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抓着他的衣服,又害怕被波及,自己也要挨打,声音小得跟什么似的,软软的、颤颤的,“叔叔,别?打,我不求情了。” 周韶川低头看?着她,小小的脸,看?起来可怜极了。 大概知道是自己吓到她了,稍微放软了语气,推着她的轮椅走出去。 秦予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没?有半分畏惧,他单手插兜,另外?一只手拿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 烟花一团团的在夜空中燃放,他望着窗外?的景色,黑暗的眼眸里没?有半分情绪。 伸手打开水龙头,一滴滴的水滴落下?来,他伸手去接,低头一看?,就看?见谢疏音的胸针掉落在地上?,捡起那枚胸针,唇角微微上?扬,随后放入口袋,转身离开。 * 谢疏音被周韶川推了出来,谢家乔看?见她没?事,松了口气。 但明显周韶川脸色不算太好,谢疏音也害怕的抓着轮椅的扶手。 两人都不愿意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缓缓走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身暗蓝色条纹西?装都遮挡不住他那肥硕的身材。 而?牵着他手臂走进来的女人,穿着银白色的抹胸长裙,长发?微微卷,化着适宜的妆容,妩媚风情,一下?子吸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他挽着她走进来,女人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时不时与男人交谈。 直至走到大厅里了,看?见了站在里面的周韶川和谢家乔,她脸色骤变,抓着男人的手,万分惊恐,“你明明说?他不会来的,你——” 男人没?有理会她的恐惧,就这么抓着她的手,直勾勾的盯着周韶川,笑着说?:“哟,看?看?这是谁,这不是周总吗?哎哟,您看?,真巧,在这碰见您啊。” 周韶川没?说?话,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巴上?,双手拢起点燃烟丝,眯着眼眸说?:“确实很巧,应该是知道我要来,故意的吧?” “瞧这话说?的,我故意什么呀?总比周总您好,故意截了我的项目,那可是整整三百亿啊。”说?着,他还拍了拍女人的手。 但女人的脸,已?经惨白无比,粉底都遮盖不住的白。 周韶川笑了笑,弹弹烟灰,看?不出喜怒,“所以玩我的女人,嗯?” “都是男人,说?什么玩不玩。”男人笑着说?,“反正天下?女人都一个样,你说?呢?” 第 27 章 周韶川没说话,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忍着怒火,在?抽尽最后一口烟, 将烟雾吐出来后,笑着说:“对, 都一样, 但玩老子的女人就不行。” 说完,眼神骤变, 笑意变冷厉,挥起拳头就朝着男人脸上打去。 “嘭”的一声, 男人摔倒在?地, 发出惨叫声。 周韶川见势, 直接坐到了男人身上,拳头紧绷有力,青筋暴起,一拳一拳的打在男人脸上。 一时?之间现场尖叫、呐喊,乱成一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疏音就在?旁边,脸色难看的看着这一幕,谢家乔用手遮掩住她的双眼, 另外一只手搂着她的肩膀。 周韶川打得很?狠,拳拳到肉,根本?不留余地。 没多久男人就口吐鲜血, 抓着周韶川手臂的衣服, 开始求饶。 可周韶川打红眼,就是不肯停下。 乔雪宁害怕周韶川打死人, 赶紧上前抓着他的手腕,喊道?:“韶川, 别打了!” 周韶川慢慢抬起那双猩红的眼眸,死死盯着她。 周围人头攒动?、屋外烟火璀璨,可他头一回觉得这样的地方?,冷得让人心寒,他猛地站起身来,拽着乔雪宁的手往门?外走。 没人敢拦着、也没人敢上前劝阻,甚至自觉地给两人让出一条道?路来。 他拽着她走到外面?,一簇簇的焰火升入空中,迅速绽放出绚烂的烟花,烟花的光打在?两人身上,显得格外的冷冽。 他死死的盯着她,冷笑,“真够行的。” 乔雪宁紧紧咬着唇,摇头,“如?果我说我跟他什么都没做你会信吗?”她慢慢抬起眼眸看着他,“他只是跟我说,让我陪他参加这个晚宴,就可以帮我把连静捞出来。” “所?以你为了一个助理,做到这种地步?”周韶川冷笑,“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助理换掉!” “对你来说,那只是一个助理,可对我来说,那是我的亲人!”乔雪宁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是你不肯出手帮我,是你把我逼到这个地步的!韶川,你扪心自问?,这样的小事对你来说很?难吗?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可对我来说,却有如?登天,我需要卑微的到处求人,才换来这么一个机会。” 周韶川拧眉看着她,实在?难以想象她会感?情用事到这种地步,“行,你跟我谈感?情是吧,我就跟你谈谈感?情。” 他非常镇定的从口袋里摸出香烟叼在?嘴巴上,单手点燃烟丝,烟雾快速的从嘴里升腾出来,他解开衬衫的第一个纽扣,冷冰冰地说:“连静她什么个性,你比我清楚,贪财、唯利是图、目光短浅,这样的一个人跟在?你身边,阻挠了你多少事?她犯事,你来求我,我就得去办,这么多年了,我间接为她办过多少事,你心里清楚,你要跟我谈感?情,乔雪宁,你谈得起吗?” “我跟你说过,要我保她很?简单,我可以现在?就把她捞出来,但是你跟我之间就彻底玩完,你自己选。” 还是这个残忍的抉择。 要她选择他,还是选择连静。 可她一个都不想选,因为这两个人,她都想要。 她就这么怔怔的望着他,一字一句:“韶川,你变化?得很?快,你有发现吗?你总是无形的在?给我压力,无形的让我做决定,可以前的你不会这样,你总是跟我说,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会帮我。” 周韶川弹弹烟灰,没说话。 乔雪宁苦笑一声,“也对,你当然不会发现,因为每次只要有谢疏音出现,你的目光总是会看向她,你跟我说,你对她好,是因为她是谢家乔的妹妹,是你最好的朋友的妹妹,你把她当亲人,所?以对她好,可是韶川,我不觉得,我不觉得!我每天都能感?觉到你对谢疏音的爱又多了一些,每天多一些!每天多一些!多到现在?!你早已经失去了什么所?谓的‘公平’!你在?我这就没有公平!不然为什么我让你捞个人,你却不肯帮我!” “我在?跟你讲连静,你跟我说谢疏音是吗?” “因为你不帮我,就是因为谢疏音,不就是连静说了几句谢疏音的坏话被谢家乔听见了吗?至于把她弄进监狱吗?”乔雪宁靠近周韶川,抓着他胸前的衬衫,“韶川,你敢说,你对谢疏音,一点动?心都没有吗?” 周韶川看着她的眼眸,迟疑片刻,“没有。” 乔雪宁看着他的眼眸,苦涩的笑了笑。 怎么会没有呢? 她明明都感?受得到。 或者说从一开始,周韶川买下雪茉的时?候,被谢疏音戴在?身上,他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却没有跟她要回来,又或者是谢疏音在?片场被人打,他明明要去公司开会,却又半路折返。 可惜她太愚钝,明白得太晚。 像他这么个把工作当成一切的人,怎么会为了一个朋友的妹妹,就放弃公司的事跑回来? 夜空中燃起一簇簇的烟花,绽放出来时?格外的漂亮、艳丽。 而在?这样的烟花之下,谢疏音跟谢家乔就站在?不远处,她亲耳听到他说‘没有’那两个字。 那两个字就跟冰锥似的,散落在?她心尖上,她疼得连手指尖都难受。 明知道?他对她没有感?情,可还是在?期待着什么,期待他说:有一点儿动?心,或者是,对她不止有妹妹的感?情。 可现实就是,他根本?不会爱她,那么一点点都没有。 垂下头,身上散落着绚烂烟花的光芒,她强忍着情绪,低声说:“哥,我想回酒店了。” “好,我推你回去。” 谢家乔瞥了周韶川一眼,没有多说什么,推着谢疏音离开了。 坐上车后,谢家乔握住她的手,快四月的天,她的手凉得跟冬天一样,他将她的手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企图给她一些温暖。 她慢慢的靠在?他的肩膀上,眼泪无声的落下,滴落在?他的西装上。 到了酒店后,谢家乔推着她走进房间,走到落地窗前停下。 从这里,依旧能够看到不远处盛放的烟火。 他慢慢蹲下,看着谢疏音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眸,小心翼翼开口:“音音,你告诉哥哥,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喜欢周韶川?” 刚才周韶川带着乔雪宁离开的时?候,他就隐约察觉到谢疏音的情绪不对劲。 上车后强忍着,却忍不住落泪,他就确定,她对周韶川的感?情,不一般。 谢疏音默默垂下眼眸,没有回答。 谢家乔看到她这个反应,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握住她的手,“音音,你听哥说,你喜欢谁都行,就是不能喜欢他,我跟周韶川这么多年的好友了,他是什么个性我最了解。” 他停顿一下,继续说:“你看乔雪宁跟他那么多年,但在?他的心里,比不上他的事业,比不上他们?周家的荣耀,如?果非要给这些人事物拍个顺序,乔雪宁一定是排在?最末尾。” “他是个性子很?冷的人,能够让他真正在?乎的人,没有,你懂吗?没有。” 谢家乔紧紧捏着她的手,“哥回家就给你找更好的,你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行吗?” 谢疏音听到这话,强忍的眼泪再次控制不住落下来。 谢家乔看着她的眼泪,心疼坏了,轻轻擦拭她的泪水,然后听到她软软的说:“哥,我想回家。” 他眼睛一亮,“回家?你想跟我回家?” 她点头,委屈地说:“我在?这里过得很?辛苦,很?难受,你说得对,我喜欢周韶川,我很?喜欢、很?喜欢他,我想让自己别那么喜欢他,但是我做不到,哥,你带我走吧,我再也不要回这里了。” 谢家乔怎么都没想到谢疏音表面?看起来那么开心、活泼,私底下却早已经被周韶川的事情给填满了。 明明在?家那么活泼开朗,在?这却这般伤心阴郁。 怪他。 怪他居然没有看破,一直以为谢疏音对周韶川不过是长辈之情! 他脸色一沉,低声说:“好,哥哥明天就带你回家,爸爸要是知道?你愿意回家,他应该会很?高兴。” 听到‘爸爸’两个字,谢疏音又默默垂下头来,低声说:“我能去别的地方?吗?比如?住在?你挪威的别墅,不回美国。” “可是我常年不在?挪威,你一个人住在?那里,我也不放心,还是回家吧。” 谢疏音沉思?许久,“那等我腿好了,你来接我吧,到时?候是回挪威还是美国,咱们?再定,行吗?” 行。 怎么不行。 只要她愿意松口,无论去哪,他都开心。 “哥哥过几天就要去工作了,这样,我多叫些人去迤山公馆伺候你,如?果……”他停顿一下,“如?果周韶川欺负你,你就打电话跟我说,别让我伤心,好吗?” “嗯。” 谢家乔摸了摸她的脸,脸上带着笑容,心里却心疼得很?。 看来他得改变计划,提早回家跟父亲商量接她回家的事了。 再在?这里待下去,她跟那些痴痴在?家等周韶川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 第二天,谢家乔就带着谢疏音先行回到迤山公馆,还安排了非常多的保姆和两三?个看护。 他临走前,再三?交代,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跟他说,脚好了,也要第一时?间跟他说,他会回来接她离开。 她点头答应,乖巧得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家乔这一走,迤山公馆就冷下来。 周韶川自那晚后,便再也没有回家过。 不知道?他去哪,也不知道?他做什么,总归是没再见过他。 期间,沈释有跟她聊天,聊天中每日更稳稳群亖弍贰尔武九依私栖隐约透露出周韶川消失的这几天,是去帮乔雪宁捞人。 【可能两人彻底结束了。】 谢疏音看着那个短信,心中毫无波澜。 五天后,谢疏音坐在?大厅里看电视,听到门?外有响动?,回头望去,就看见周韶川从门?外走了进来。 两人的目光相撞,他站在?院子里凝望着她,漆黑的瞳仁里没有半分的情绪,凝望了好一会,才走到里面?,看见她正在?看电视,便坐到她身边。 谢疏音收回打量的目光,默默的看着电视里的剧情。 突然,她开了口,“叔叔,你接下来的日子是会回去上班,还是留在?这里陪我?” 周韶川停顿一下,“在?家陪你。” “我晚上想放烟火,陪我去山上放吧?”她看着他,“不要你送给乔雪宁的那种烟花,买别的。” 既然已经决定要走,那就在?走之前,把之前想做的都做一遍,比如?跟他放一场只属于他们?之间的焰火,比如?去做一些只有他们?俩才做过的事。 周韶川不知道?她这样莫名?其妙的想法从哪里来的,但还是点头答应。 当天,他就去买了很?多的烟火,带着她来到山顶。 五点多,暖黄的夕阳垂挂在?西边,光影透过无数峰峦散落在?各处,观景台边上,放着许多的烟火。 谢疏音穿上周韶川之前送她的粉色抹胸裙,白色碎钻点缀的裙身,将她玲珑曲线展现得格外诱人,她甚至还化?了一点淡淡的妆容,微微上扬的眼线十分妩媚。 周韶川穿着黑色衬衫,领口敞开,袖口推到小臂上,露出线条流畅的肌肉,他坐在?椅子上,陪着她看日落。 没有谢家乔在?,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任由清风拂过。 许久,周韶川开口,“那天宴会的事吓到你了,抱歉。” 谢疏音笑着摇头,“没有。” 只是让她明白,有些人,就算再爱、再喜欢,也没有办法得到手。 他爱乔雪宁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她也是那所?有人里,寂寂无名?的一个罢了。 她望着远处的景色,扭头看着周韶川,开口说:“我们?好像都没有一张合照,拍个照吧?” 她拿出手机,转换前摄像头,手机屏幕里便出现在?她跟周韶川的身影,她努力的扬起一抹笑容,比了个手势,在?夕阳照映下来的那瞬间,快速按下快门?,一张两人的合照就这么被拍了下来。 照片里的周韶川眉眼温柔,靠在?椅子上的头侧着,淡淡的光影落在?他的碎发上,一只脚慵懒的叠放在?另外的腿上,骨节分明的手还端拿着一杯泡好的龙井。茶水冒着热气?,热气?升腾,萦绕着他的脸,与泼洒下来的光形成绝美的融合。 周韶川见她兴致不高,就走到旁边拿起一根小的烟火棒,走到她身边坐下,拿出打火机点燃,小小的烟火棒燃上火苗,快速的绽放出小小的的火焰,他把烟火棒递到谢疏音手里。 “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放烟花?” “因为我之前看见你在?全?城给乔雪宁燃放的烟火,觉得特别好看。”她望着远处,“我当时?还在?想,是谁这么大手笔,又是报送审批,又是制作独一无二的烟火,原来那个人是你。” 听到这话,周韶川微微皱起眉头,他能听得出她话里的苦涩,扭头望着她,“音音……” “你别打断我。”她继续说,“反正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应该喜欢我,送我项链,又那么关心我,照顾我,可是后来我才发现,你对我是长辈对晚辈的爱,你从来没有一刻为我心动?过。” 自从那场宴会结束后,她从未真正把这层窗户纸给挑破。 只要她不说。 只要他不说。 他们?俩就能维持表面?的和平,不会因此尴尬、也不会因此觉得难以处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因为没有挑破,所?以他们?相处得还算融洽,他可以以长辈的身份来对待她。 而她也能以晚辈的身份,继续跟他相处。 可现在?,她亲手挑破了这层窗户纸。 她慢慢扭头望着他,缓缓开口:“周韶川,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所?以你不要回我什么,我们?不可能,我不爱你之类的话,因为我不爱听。” 周韶川眉头微微皱起,放在?扶手上的手紧握着,心中涌动?的情绪刹那间犹如?绚烂的烟火,在?黑暗中绽放又快速凋零。 他遇到过很?多跟他表白的女人,却没有一个像谢疏音这样,可以这么轻而易举的挑起他所?有的情绪。 她的话语温柔却又坚定,“所?以今天你不要把我当做你的晚辈,当做你好朋友的妹妹,就当做一个女人来看,算是你之前说,让我帮你去剧组演戏,答应满足我的一个小要求。” 她还记得剧组那次,他跟她说,会满足他一件事。 周韶川不曾想过她的心里装着这么多的事,黑眸里有多了几分的心疼,低声说:“可以,今天不当你是晚辈,也不当你是谢家乔的妹妹,就当你是谢疏音。” 两人就这么坐着,等到黄昏渐落,天边只剩下淡淡的云彩。 再过十来分钟,云霞也逐渐散去,最后一点余晖也消失后,周韶川起身,将烟花摆满观景台,一个个的点燃。 不一会,璀璨的烟火在?眼前肆意的绽放,有红的、橘的、还有绿的,各种色彩交汇,形成色彩斑斓的美景。 他点燃烟火后,坐会到位置上,烟火的光芒落在?他的脸上,衬得侧脸格外的好看。 他扭头看着她,见她盯着那些烟火出神,散落在?脸颊上的头发肆意飞扬着,于是微微侧过身来,伸出手将她散落下来的碎发别到耳后。 她微微侧目望着他,只要她稍稍靠近,就能碰上他的唇。 但她不敢,害怕、犹豫、惶恐。 所?有细微的动?作落入他的眼里,他先行的扣住她的唇,“ 她身子微微往前倾,碰了碰他的唇。 冰冰凉凉的。 她浑身一颤,就这么轻轻的别开了脸。 周韶川亦是浑身紧绷,从她靠过来的那一刻,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就闯入他的鼻尖,萦绕着他,让他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 如?此紧张的情况下,她居然吻他了。 虽然只是轻轻的碰了碰,可是那柔软的滋味,让他回想起他们?接吻的那个晚上,她倒在?他怀里,娇柔的喊着他‘三?叔’。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能够看到对方?瞳孔里有彼此的影子。 她知道?自己做得有些过分,正欲开口说‘对不起’,却突然被他扣住后颈,直接吻了上去。 她呜咽一声,所?有的话语被吞进肚子里。 双手无助的抵在?他的胸膛上,却没有任何用处,她整个人靠在?轮椅上,身上全?是他杜松木的香气?。 这一回两人都没有喝酒,都是在?清醒的状况下,所?以即便她想逃,也无处可逃,身子像是被钉在?了轮椅上,怎么都动?弹不得。 她不知道?怎么回应,动?作生涩至极,但偏偏就是这样的生涩,让他隐匿的欲望犹如?翻江倒海般彻底被掀开,他微微松开她,喘着气?,右手却还扣着她的后颈,声音嘶哑,“上次醉酒时?,我们?接吻的事,还记得吗?” 谢疏音嘴巴有些红肿,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不,不是梦?” 他轻笑,“不是梦。” 原来不是梦。 他们?那次那天晚上真的接过吻。 晃神之际,周韶川撑在?两侧的手臂,有一只落下,从她的裙摆伸进去,她慌张的抓住他的手,“不可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周围烟火绽放,他俯身站在?她的轮椅跟前,单手撑在?她扶手边上,微微突起的青筋格具诱人气?息,他停下,并未前行,看着她的眼眸,声音嘶哑,“我没跟她做过,当然——” 他黑眸暗了几分,“我也不会跟你做,不能成为我妻子的女人,我不会碰。” 谢疏音没想引到这个话题上,也没想到他会说得这般清楚,脸色有些泛红,紧紧抓着他那只手,“那你出去。” “我可以出去,但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要回答,你要是不好好回答,我不碰你,也能让你哭着求我。” 谢疏音的心跳加速,缓缓点头,“你问?。” “你今天变化?很?大,为什么要突然戳破这层窗户纸,为什么要吻我?” 谢疏音眉头紧皱,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自己腿好了,就会回美国,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晃神之际,周韶川又俯身过来吻她的唇。 她呜咽一下,双手抵着他的胸口,在?烟花一簇簇的绽放到夜空之时?,她看着那绚烂的烟火,眼角缓缓流下眼泪,流进两人的嘴里。 咸咸的味道?让他皱起眉头,轻轻放开她,恍惚听到她在?说什么。 “什么?”他靠着她的额头。 她摇摇头,双手慢慢搂住他的脖颈,再次闭眼吻上去。 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反正这段时?间过去,他们?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只希望那个时?候,他能够跟乔雪宁好好的,偶尔想起她来,也希望在?他的记忆里,她是活泼开朗、明媚漂亮。 第 28 章 那晚, 两人在山上待到十点多才回迤山公馆。 回来时,连姨帮着拿东西时,看见暗处的周韶川俯下身来, 一只手搭在车门,另外一只手扣着谢疏音的后颈, 吻着她的?红唇。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 又怕自己没看错,于是多看了一眼?, 结果就看见谢疏音的手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衬衫,而周韶川的手顺势落在她的大腿上。 虽然有裙摆遮盖, 但那被裙摆覆盖的手, 明显不规矩。 连姨瞪大?双眸, 不敢再多看。 这一个喊叔叔,一个喊着当妹妹看的?人,居然走到这般地步。 她一个做保姆的?,不敢多言,赶紧拿着他们的?东西进门。 没过多久,周韶川抱着谢疏音进来,倒在他怀里的?谢疏音昏昏沉沉的?, 身上还略有些酒气。 “先生,小姐这是……” “她在山上喝多了。”周韶川看了她一眼?,“拿点醒酒药来。” “哦, 好。”连姨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谢疏音喝多了,可?是一想更不对劲, 她喝多了,周先生怎么能直接趁她不备干这种事??这要是让谢家乔知道, 那还了得? 连姨惶恐至极,不敢继续往深想,转身去拿醒酒药。 周韶川抱着谢疏音躺到床上,替她盖上被子。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疏音迷迷糊糊的?说;“难受……” “难受你还敢喝那么多,那酒是我要喝的?,你喝什么?”周韶川俯身看着她,“我看你今天不止胆子大?,还不要命。” 谢疏音哼了一句,翻了个身,显然是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他微微坐起身来,打量着她的?侧脸,伸出手擦拭她唇角被亲花的?口红,黑眸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后连姨拿来了醒酒药,他便起身让她伺候她。 夜深了。 谢疏音喝了酒,睡得很沉,梦里面全都是周韶川的?身影,梦到他跟她说,他最爱的?人是乔雪宁,还说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跟他在一起,天旋地转见,场景变成了他跟乔雪宁结婚的?画面。 他一身西装牵着穿着白色婚纱的?乔雪宁的?手走进殿堂,他亲吻她的?额头,告诉她会一辈子爱着她。 她猛然惊醒,瞪大?双眸看着天花板,胸口不断起伏着。 直至听见了窗口传来风铃声?,扭头望去,才发现白色的?窗帘被吹得呼呼作响。 原来是梦。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喊连姨进来照顾她洗漱,但没想到开门进来的?人是周韶川。 看见她看他的?眼?神,像看见鬼一样,周韶川唇角上扬,走到她身边坐下,“看见我这么诧异吗?” 倒也不是诧异。@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只是昨天晚上,他们在观景台吻成那副模样,她失去控制,一个劲的?去抓他的?衣服。 他控制能力也比她强,将她双手高举过头顶,压在了轮椅上,告诉她别心急。 她被他说的?满脸爆红。 于是那之?后,她便喝了许多酒来缓解尴尬的?气氛,这喝多了,好像……做的?事?也愈发过分。 她默默垂下头,掩饰着那份尴尬和躁动的?心,声?音低沉,“没,不诧异。” 周韶川看见她那脸红得都快到脖子根了,笑着说:“昨天你喝多了,还记得做了什么吗?” “不记得了。”她很快的?回应。 “嗯,不记得了。”周韶川点头,“行,那洗漱一下下楼吃饭。” 他没有过分追究,总觉得再追究下去,她一天都得这么垂着头跟他说话?。 伺候她洗漱完毕后,抱着她下楼吃早餐。 全程,她都不敢跟他对视,好像昨天表白的?勇气是转瞬即逝的?烟花,到了今天便化作了烟灰,荡然无存。 站在旁边的?连姨看着他们,心中?不免有些感叹这些有钱人的?心态,昨天吻得忘我缠绵,今天照样可?以坐在这里坦坦荡荡的?吃早餐。 谢疏音是没什么脸面去喊他‘叔叔’或者?‘三叔’,她也没指望他能把她当做一个正常女人来看,只希望她离开后是没有半点遗憾的?。 但她那点小心思,是全被周韶川看在眼?里。 他也不爱拆穿,反正像谢疏音这种年纪小的?小女孩,接个吻就跟要命似的?,等将来真上了床,发生关系,还指不定怎么难受。 他给她夹菜,“多吃点,音音。” “谢,谢叔叔。”她卡了一下,竟然还是把‘叔叔’喊出来了。 两人都是一愣,但谢疏音明显更尴尬,喊完就低头继续吃东西。 周韶川唇角上扬,以前不觉得‘叔叔’这个称呼好,可?昨天她抓着他的?衣服,满脸泛红的?喊着‘叔叔’时,觉得也不错。 两人正吃着饭,门外的?保姆走进来说有人要见周韶川。 周韶川通过控制面板看了一下站在门外的?人,微微挑眉,“让他进来。” 他站起身来,走到大?厅坐下。 谢疏音扭头望去,就看见一个穿着条纹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公文包。 周韶川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只香烟,抽了口后,就叼在嘴巴上,双手去拿旁边的?文件。 男人走进来后,看见他坐在沙发上看文件,便开口说:“周总,我是于总的?助理,我叫黄义,是为了之?前宴会的?事?来跟您道歉的?。” 周韶川没说话?,就这么叼着烟看文件。 男人站在那里,站得有些尴尬,又说道:“周总,于总知道得罪了您,自己不敢来,他会找上乔小姐,也是因为气不过您之?前拿走的?那个项目,说到底,他没有真的?碰过乔小姐。” “你们装蒜的?本事?比你们赚钱的?本事?强多了。”周韶川开口看着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值得为了一个女人做这种事?吗?我为什么打他,你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黄义心里一惊,不敢说话?,暗自揣测着周韶川的?想法,他向?来是喜欢乔雪宁的?,所以于总才会接机带着乔雪宁去宴会上,摆明就是要下他的?面子。 周韶川也确实不负众望的?为乔雪宁出手打他了,难道事?情?还有别的?隐情?? “周总,要不然您明说?” 周韶川手里夹着烟,身子微微往前倾,正眼?都不带看他,“所以你们整个集团是干什么吃的?,得罪别人都不知道哪儿得罪的??你应该庆幸他带着乔雪宁来,让我有打他的?借口,不然下一回我见到他,就不是打他那么简单了。” 黄义被他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脑子一激灵,似乎想起什么。 周韶川见他那样,唇角上扬,“看来想起来了,三个月前京城的?那个投标项目,你们做了手段吧?让我猜猜你们找了谁?” 黄义脸色一白,双腿发软,赶紧解释,“周总,那个项目真不是故意跟您抢,再说了,您也毁了于总那几?百亿的?项目,也算是互不相欠。” “你们算互不相欠是这么算的??”周韶川抽着烟,看着他,“那我砍掉你一只手,再划伤自己一道口子,也说互不相欠,这他妈像话?吗?” 黄义脸色难看至极,压根没想到周韶川打人就不是为了乔雪宁,亏得他们还眼?巴巴的?跑到他跟前来道歉,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我今天这么心平气和的?跟你说话?,是因为我心情?还不错,你挑个别的?时间来,我保准你哭爹喊娘爬出去,滚。” 黄义不敢多待,还真是连滚带爬的?就滚出了大?门。 周韶川烦躁的?把文件扔到旁边,掐灭了猩红的?烟头,走到餐桌坐下。 坐在对面的?谢疏音脸色也不太好,她听见了周韶川跟黄义的?话?,莫名想起谢家乔说的?那些话?——你看乔雪宁跟他那么多年,但在他的?心里,比不上他的?事?业,比不上他们周家的?荣耀,如果非要给这些人事?物拍个顺序,乔雪宁一定是排在最末尾。 ——他是个性子很冷的?人,能够让他真正在乎的?人,没有,你懂吗?没有。 所以周韶川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人,是因为于总早就得罪过他,他正愁没机会下手,乔雪宁给了他这个机会。 周韶川见她垂眸,手里的?刀叉一直在叉着面前的?牛排,他拍了拍她的?侧脸,“喂,小朋友,这块肉跟你有仇啊?” 谢疏音回过神来,看着他的?眼?眸,摇摇头,“没有。” “干嘛,被吓到了?” “叔叔,我等会要出门,让连姨陪我去一趟,行吗?” “我陪你去。” “不要,我就是想自己逛一逛。” 周韶川走到她身边,拉开凳子坐下,旁边的?连姨见状,赶紧侧过身去。 谢疏音看到连姨的?反应,用手推了推他的?手臂,“你,你坐过来干什么?” 周韶川靠近她,“这里没人坐,我为什么不能坐?” 确实,这要是平时,他坐就坐了。 可?他们已经跨过了那道防线,他靠得再近,只会让她愈发的?慌乱。 她赶紧喊了一句,“连姨,推我上楼换衣服,我要出门。” “好。” 连姨转身,对着周韶川礼貌的?笑了笑后,便推着谢疏音上楼。 周韶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似笑非笑。 跑得比兔子还快。 等她换好衣服下来,周韶川依旧还坐在位置上,就这么盯着她看。 盯得她发毛,盯得她紧张。 她想要叫连姨推她离开,可?是连姨被周韶川一个眼?神扫射过来,连姨只能停在原地。 他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将她的?轮椅接过,推到了大?厅里。 他坐在沙发上,将她的?轮椅对准自己。 两人四目相对,她心跳加速,目光飘移,不敢与他对视。 他倒是悠然自得倒了杯茶,就这么凝望着她,说道:“你在装什么?亲也亲过了,摸也摸过了,你还想要装着跟我这么不熟吗?” 谢疏音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的?说出口,脸色泛红之?际,双手紧握成拳,“昨天的?事?,你可?以当做是我脑子不清醒做出来的?事?。” 没错。 把一切推给意外。 周韶川喝了口茶水,淡淡的?说:“我手伸进你裙子里的?时候,你看起来还挺清醒的?。” 谢疏音紧紧咬着唇,紧张到唇角都在颤抖。 她是头一回做这种事?,也是头一回被人这么逼问?,先前的?羞耻心如雨后春笋,源源不断的?冒出来。 她这才发觉自己昨天的?行为有多冒失。 怎么可?以面对他的?诱惑,而没有选择拒绝。 “……” “你现在想把昨天的?事?情?给忘了,我做不到,谢疏音,你要不要跟我?” 谢疏音听到这话?,没有想象中?开心。 她咬着唇,看着他,小心翼翼试探:“我跟你,乔雪宁怎么办?或者?换句话?说,我跟你,还有乔雪宁跟你,我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区别,如果我跟你在一起,你会不会娶我?” 娶这个字眼?很微妙。 因为对周韶川来说,婚姻之?事?,不算重要。 他淡淡的?回她,“我们好像还没到嫁娶那个地步。” “但是你曾经想要娶乔雪宁,沈释跟我说你跟遇函的?单总合作,是想让他认她做干女儿,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娶她。” “沈释这么跟你说的??”周韶川轻笑,身子靠在沙发上,“那他肯定误会了,我跟遇函的?合作,纯属利益,我是有提过让他认乔雪宁做干女儿,那是因为我跟遇函未来五年内都有密切合作,他对她好感不错,说是非常相信八字,认为两人的?八字极其?符合,乔雪宁有旺他的?能力,绝不是什么我想娶她做出来的?事?。” “音音。”他看着她,“我是个商人,利益为上,遇函几?百亿上千亿的?大?项目,你觉得我会把一个女人当做是筹码吗?” 听到这话?,谢疏音的?心里更是莫名的?一疼。 她怔怔的?看着他,“所以,你从来没想过要娶她吗?” “很年轻的?时候想过。”周韶川笑了笑。 谢疏音喉咙干涩,“那你对我呢,如果我跟你,你是不是也只会把我排在你所有的?东西后面?” “……”周韶川看着她,“你们女人都这么喜欢名次吗?非要争个第一第二?” “因为我想要的?感情?,是全心全意只有我的?人,他可?以有工作,但不能全是工作,你现在随随便便因为昨天一个吻问?我要不要跟你,却又说出那么凉薄的?话?来,你把我当什么?” 周韶川叹了口气,“我一直都把你看得很重要,所以才会问?你。” “所以你也不是爱我,你只是……”她苦涩地说,“你只是把我当做跟那些爱慕你的?女人一个样,因为她们投怀送抱,你就来者?不拒,但至少乔雪宁还特殊一些,她得到了你更多的?爱。”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周韶川微微皱眉,看见她红的?眼?眶,心里闷得慌,低声?说:“你是千金小姐,你不要把自己跟那些女人比。” “那我跟什么比?!”谢疏音双目泛红的?看着他,“周韶川,我哥说你凉薄,我不信,但今天我信了,我以为你深爱乔雪宁,在你心里,谁都比不过她,可?是我发现乔雪宁也很可?怜,因为她比不过你的?利益、比不过你的?宏图大?业、比不过你的?权利和事?业!” “……”他沉默了几?秒钟,点头说道:“你要这么说,我也承认,但她一直都很清楚,我也从未瞒着她,你现在算是为她抱不平吗?” “不是。”她哽咽,“我是为我自己抱不平,昨天你回应我时,我还抱着一丝丝幻想,觉得我是不是跟其?他女人不一样,但实际上都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我跟那些女人,都比不过乔雪宁。” 说完,她双手滑动轮椅,要转身离开。 周韶川一只手抓着她的?轮椅,说道:“你不要无理取闹,我的?时间就这么多,分给感情?的?能有多少?你去问?问?你的?父亲,去问?问?你的?爷爷奶奶,他们在感情?和事?业是如何取舍的?,谢疏音,不要抱着那些小女孩的?幻想,成人世界的?感情?就是这么残酷,没有什么百分百的?爱。” 是啊。 她在抱着什么幻想。 觉得他这种人能在感情?上百分百付出。 他能挤出一点时间来喜欢乔雪宁,已经是最大?的?恩赐。 “可?我本来就是小女孩。”她眼?泪落下,怔怔的?看着他,“我是被我爸妈养在温室里的?花朵,我对这个世界就是抱着这么多美好的?幻想,你要跟我在一起,但是你给我的?待遇,比起乔雪宁来还不如,周韶川,你在侮辱我,还是在嘲讽我?” “如果你要这么想,可?以把我刚才的?话?当做空气,我们不再提起,你可?以继续把我当长辈,我也把你当做晚辈。” “行。”谢疏音哽咽。 反正她快走了。 无所谓以什么身份跟他相处。 总归是最后的?时光。 第 29 章 两人不再说话了, 谢疏音推着轮椅到院子里晒太阳,连姨站在她身后,想跟她说些什么?, 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咽回去。 说到底周韶川跟谢疏音都是她的雇主,她实在没?有太多的立场去劝说什么?。 只是看着谢疏音这样, 她心疼。 她是在迤山公馆做了许久的保姆, 在谢疏音还未入住时,她就在这里干活。 她比谁都清楚, 这迤山公馆的主子,是位性?情凉薄的人, 他看似对?谁都好?, 对?谁都温柔, 但?是能够让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就没?有。 谢疏音从小被父母养在温室里,不懂外面人心的险恶,她以为遇到了周韶川,遇到了终生所爱,便付出自己所有的感?情。 可那位先生的心,是捂不热的。 只有无上的利益, 才能让他稍稍回眸。 除此之外,感?情在眼里,无非是调剂生活的物品罢了。 逐渐入夏, 晒了会?太阳便觉得热得慌, 她扭头看着连姨,说道:“推我?进去吧, 有点热。” “好?的,小姐。” 连姨推着谢疏音进屋, 周韶川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 两人目光交汇,谢疏音快速的移开,当做没?有看见。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门铃声,他点开操作面板,看了一眼门外的人,眉头微微上挑,“去开门。” 其他的保姆立刻去大门开门。 不一会?,乔雪宁便穿着一件桃粉色的连衣裙走了进来,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但?是却?遮不住那份憔悴和疲惫。 她走进来,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谢疏音,又看了看周韶川。 随后迈步走到周韶川跟前,缓缓开口?:“韶川……” 周韶川慢慢抬眸望着她,“人,我?已经保出来了,明天你就可以去接她,至于以后,不要来找我?,我?们就走到这吧。” 虽然这话,他已经说过一次,可当他再说这一次的时候,乔雪宁还是觉得心再碎了一次。 她身子踉跄的晃了晃,跌坐在他身边,抓住他的手腕,“韶川,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为什么?非要我?在你跟连静里面选一个?我?保连静,并不代表我?不爱你。” “为什么?我?现在跟你交谈这么?困难呢?”周韶川语气温柔,却?温柔得让人心如刀割,“这不是我?爱你,或者你爱我?就可以解决的事,你就当做我?们缘分尽了,另外这张卡——” 他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她,“就算是我?对?我?们这段感?情一个交代,这笔钱足够你不演戏,也能过好?下半辈子。” 乔雪宁不可置信的看着周韶川。 听闻他们分手的那段时间,他交过很多女朋友,分手后,也给足了分手费。 所以,他现在是把她跟那些女人混为一谈吗? 她的眼眶逐渐蓄起泪水,双手紧握成?拳,“你是爱上了谢疏音吗?还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你明明说过,你只交过我?一个女朋友,给我?买雪茉,给我?放烟火,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 不。 这些都不假。 都是他抬抬手就能做到的事。 但?是连静这件事,确确实实是让他看到了乔雪宁对?待人和事的狭隘,他没?法容忍自己的女人明知道助理是个蠢货,还要拼死护着。 她是他的女人,那么?只要连静在她身边一天,他就得为她们俩做事。 并且这一次事情过去,将来还会?发?生无数次这样?的事。 不是个例,而是警示。 警示他,这样?的感?情是拖累,实在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雪宁,成?熟一点,你早知道跟我?这样?的男人,是没?有结果的,一开始我?就跟你说过,我?不可能娶你,但?我?能保证一辈子就你一个女人,这个前提是,你别给我?惹事,我?没?有太多时间帮你摆平,现在你身边的助理就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我?出手帮忙,你知道的,我?很不喜欢麻烦事。” 乔雪宁不相信的摇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之前帮她处理了那么?多次,为什么?偏偏这次不行? 她紧紧握住他的手,泪水一滴滴的落泪,“韶川,你明明那么?爱我?的,怎么?舍得跟我?提分手啊?你为我?在那么?多人面前打了于总,难道是假的吗?” 周韶川笑了笑,没?有回答。 而坐在不远处的谢疏音,看着乔雪宁陷入痛苦深渊中,无法自拔,竟生出了几分同情。 她哪里会?知道,周韶川为她打于总,说到底是为了出自己的气罢了。 她以为他爱她,所有人也以为他冲冠一怒为红颜,实际上,根本不是。 父亲曾经跟她说,这个圈子里的男人,摆在第一位的是事业,其次才是家庭。 如果连家庭都没?有的男人,更要注意?。 因为这种男人,心里装得下天下大业,装不下儿?女情长。 乔雪宁没?有读懂周韶川的凉薄,紧紧抓着他的手不肯放开。 周韶川长长叹了口?气,轻轻拍拍她的肩膀,“雪宁,回去吧,以后不在娱乐圈混,也可以活的很好?,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以后有什么?事,还是可以来找我?,我?能帮,尽量帮。” “不要,韶川,不要跟我?分开,大不了我?让连静去做我?团队里的其他事,不做我?助理,可以吗?” “回去吧。”他依旧是这么?一句。 说完,他便转身上楼,在经过谢疏音身边的时候,依旧是没?看她一眼。 谢疏音看着乔雪宁坐在沙发?上痛哭的模样?,沉思许久后,推着轮椅走到她跟前,给她递上纸,“别哭了。” 乔雪宁泪眼朦胧的看着她,眼里慢慢露出了些许的恨意?,咬牙切齿地说:“你很得意?吧?你很高兴吧,韶川会?跟这么?决绝的跟我?提分手,肯定是因为你。” 谢疏音苦笑一声,“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高看? 连周韶川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只要谢疏音出现,他的眼里就会?出现那淡淡、不可捉摸的爱意?。 她先前也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这次,他为她放下手头上所有的事,居家照顾她,她才确认,周韶川大概早就对?她动心了,甚至动情到他根本没?有发?觉。 “你不用得意?太早,我?跟韶川那么?多年感?情,他不会?就这么?放弃我?的!” 谢疏音在心里叹了口?气。 周韶川要是真?的这么?在乎她,就不会?放她在这里难过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旁边的保姆走过来,小声地说:“乔小姐,请您先离开吧,不然先生那边我?们不好?交代。” 这迤山公馆她来了那么?多次,没?想到这一次来,却?是被人赶出门的。 乔雪宁擦了擦眼泪,终究是不想在这里被谢疏音看低,起身便朝着门外走去。 谢疏音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连姨见她脸色苍白,问她要不要喝点水,她摇摇头,“推我?上楼吧,我?有点累。” “好?。” 连姨推着她上楼,进入房间后,她便躺床午睡,睡了一个多小时,就被风铃声给吹响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踉踉跄跄的坐到轮椅上,推着轮椅到落地窗前,本想看看窗外的景色,但?是却?看到站在门口?的乔雪宁——她没?有走,出来后就一直站在那里,现在刚入夏,白天的气温能高达二十多度,不算太热,但?一直站着也会?中暑。 看看时间,她站了应该有一个多小时了。 男人狠心起来,比起女人还是狠多了。 可以为她全城燃放烟火,讨她欢心,也可以将她置之门外,不管不顾。 微微垂下眼眸,思考片刻后,推着轮椅出来,连姨站在门外,看见她的身影,便推她下楼。 她泡了一壶清茶,坐在大厅里,边看电视,便品茶。 下午四点多,她看了一眼连姨,说道:“去门外看看乔小姐还在不在。” “是。” 连姨走出去看了一眼,回来说道:“人还在。” 谢疏音慢慢放下茶杯,“推我?出去,我?有电话想跟她说。” 连姨推着谢疏音到门后,便自觉的退到里面。 烈日?炎炎,四点多的太阳依旧刺眼,乔雪宁站了一个下午,脸色苍白,嘴唇都泛起了皮,眼神朦胧,呢喃道:“你想干什么??” 谢疏音不想插手,却?又觉得乔雪宁跟自己一样?可怜。 爱上了这么?个薄情寡义的人。 但?乔雪宁比她更可怜,从23岁到29岁,她几乎美好?的时光都留给了周韶川。 从高傲的不肯低头,非要名?分,到后来宁可不要名?分也要跟他在一起,现在,是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他回眸望她一眼。 “你走吧。”谢疏音看着她,“别等了,他不会?看你可怜,就会?同意?继续跟你在一起的。” 乔雪宁冷笑,“你现在以什么?身份跟我?说?是以周韶川女朋友的身份吗?还是以周太太的身份?哦,我?都忘了,他爸妈想让你做他们的儿?媳妇,想来好?事不远了吧?” “你想多了,他不会?娶我?的。” 说完,谢疏音便转动轮椅,准备进去,就听到乔雪宁说道:“他一定会?娶你,他跟我?分手,就是因为你,所以你别在那里装得一副无辜的样?子!” 谢疏音微微侧目,“你看你,连他是怎样?一个人都没?看清楚,也许25岁的周韶川是真?心实意?的想跟你在一起,想娶你,但?33岁的周韶川,绝对?不是一个满脑子只想风月的人,乔雪宁,你要记住,他是个商人。” “连姨,推我?进去。” 连姨听到声音,立刻就上前来推着谢疏音进门。 乔雪宁看着紧闭的大门,双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地说:“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他才会?这样?对?我?,你们都说他不爱你,可是我?看的真?真?切切!” 他看她的眼神那么?的炙热,却?跟说不爱她? 真?可笑。 谢疏音! 乔雪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踉跄的转身离开。 * 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周韶川都没?有去公司工作,在家中陪谢疏音。 本来是好?好?的陪着,可自从跟乔雪宁彻底决裂后,他又恢复到之前声色犬马的生活中。 家中经常会?来一些陌生女人,不过夜,就陪着周韶川喝酒、聊天。 谢疏音经常会?被他们的动静吵醒,今天又是这般,吃过饭后回房间还没?睡多久,楼下就传来了声音,她烦躁的掀开被子,踉跄的坐上轮椅后,推着轮椅出门。 公馆内都有家用电梯,她乘坐电梯来到一楼,就看见周韶川坐在沙发?上,左拥右抱着两个穿着低胸装的女人。 桌面上摆放着几十万一瓶的红酒,被他当做普通酒水,喝喝洒洒,弄了一地。 也是。 这几十万的酒对?他来说算什么?,酒窖里整排上百万的酒他都不放在眼里。 “周总,这个钻戒好?漂亮啊,上回我?去泰国的时候,我?的好?姐妹买了一个,我?超级羡慕呢。” 周韶川轻笑,“一个钻戒而已,想买我?买给你。” “周总,您真?好?。” “周总,她都有,我?也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周韶川捏着她的下巴,“那看你能有多讨我?欢心了。” 谢疏音看着他这样?,面无表情地说:“叔叔现在是一点面子都不要了吗?之前还知道去会?所里玩,现在都把人带回家玩。” 两个女人齐齐把目光看向了谢疏音,见她长得这般漂亮,免不了心生醋意?,搂着周韶川的手臂问道:“哎哟,这谁啊,周总,你家里还养着这么?一个大美人呢?” “别误会?,这位是我?妹妹,也可以说是小侄女,毕竟喊我?一句叔叔。”他笑着冲依譁谢疏音说,“来,喊人,叫姐姐好?。” 谢疏音冷笑,“她们也配。” 说完,扭头看了一眼连姨。 连姨早就熟悉她的习惯,知道她的眼神什么?意?思,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推着她出门。 屋内的笑声渐行渐远,谢疏音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不少。 连姨知道她心情不好?,安慰道:“先生这几日?放松下来,就多叫了几个女人来家里,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喝喝酒,聊聊天。” 周韶川确实没?有对?她们做过分的事情,或者说他不愿意?做。 之前以为他洁身自好?,现在细细想来,并没?有那么?简单,圈子里那些靠生子上位的事不在少数,沈释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们中间有联系过,他曾跟她主动坦白私生子的事,也坦白了周韶川将他介绍给她的目的。据说他这个私生子就是之前在外面玩不小心玩出来的,那个女人也精明,拿准了他不会?打掉,所以怀上后到快临盆才出现在他面前,沈释无奈,只好?让她生下。 但?女人身份低微,进不了沈家大门,就只能当做私生子养着。 当然,这个女人是幸运的,她遇到的是沈释,如果她遇到的是周韶川,掘地三尺也得把她找出来,将孩子给打掉。 所以周韶川没?碰过乔雪宁,大概也是因为这一点。 毕竟这样?的欲望对?他来说,是低级欲望。 不重要,也无所谓。 “我?以前不了解他,还真?以为天底下有人能控制欲望到这种地步,现在了解多一些了。”她看着远处,“我?才知道,于他而言,这个算什么??是闲暇时候的乐趣,是无聊时候的享受,算不上什么?真?正在乎。” 连姨听不懂她的话,只当她是看见周韶川搂着那些女人,心里不爽快,连声安慰。 下山便是一条蜿蜒的浏玉河,夏日?的气息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多的小孩和大人聚集到这里玩。 远远的,便听到孩子们的嬉笑声。 徒步下来,天色渐晚,连姨问她要不要回家,她摇摇头说想过去看看。 连姨推着她走到河岸边,青石板的旁边并未做任何护栏,只要轻轻一抬脚就能碰到冰凉的水。 因为水足够浅,所以这些大人才会?任由着这些小孩在这里玩耍。 旁边还有人买放水灯笼,五块钱一盏,多数人嫌贵没?买,谢疏音买了一盏,点燃后放入水里,看着水灯顺着河流一点点往下流飘走,她叹了口?气,这座城市,大概率以后都不会?再来了。 直至再也看不见水灯后,便想叫连姨带着她回家。 可是抬头,却?看见乔雪宁站在不远处望着她。 水光倒映着两人的影子,她们中间隔着不少的孩子,她缓缓朝着她走来,脸色依旧苍白,“谢疏音,我?们能单独聊聊吗?” 她变了许多,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单薄的衣服下都能看见凸起来的肩胛骨。 看来这阵子过得并不如意?。 她想了想,点头,“行。” 乔雪宁走到她身后,看着连姨,“我?来推。” 然后就推着谢疏音离开。 连姨站在那里,看见她推着她走到了桥上。 越过这条桥,便可以直接进入市区。 桥上亮起了路灯,一盏盏灯光照应着桥面,连姨就这么?看着,但?看着看着就不对?劲了,乔雪宁推着谢疏音走到桥的另外一头,直接上了一辆车离开。 连姨以为两人是要去别的地方,就拿手机她打了电话,想问问她们去哪,但?很快就被挂断。 眼睁睁看着车子离开,心中生出几分不安,便给周韶川打电话,兴许是跟女人玩得开心,无人接听。 她只能徒步跑回家里,看见周韶川跟女人正玩牌,玩得正是兴奋的时候,她小心翼翼走过来,说道:“周总,小姐她,她被乔小姐带走了,要不要报警啊?” 周韶川摆摆手,不耐烦地说:“被一个女人带走报什么?警。” “可是我?给她打电话,她挂断了,我?害怕……” “你要是害怕——”周韶川领口?敞开,嘴里叼着一支烟,“等会?叫家里那几个保安跟你一起去找人,找不到再去报警。” 听到这话,连姨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出去继续给谢疏音打电话。 但?无一例外,都是被挂断。 * 车内,谢疏音看着乔雪宁,微微皱眉,“你要带我?去哪?” “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我?们去别的地方谈。” “有什么?话要去别的地方谈的?还有,把我?手机给我?。” “谢疏音,我?知道你将来会?成?为周太太,所以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在我?面前炫耀,我?只是想跟你谈一谈周韶川。” 她皱眉,“你真?的想多了,我?的腿快好?了,好?了我?就会?离开,回到美国,也许这辈子都不会?跟周韶川再见面、再有交集,所以更不可能成?为你口?中的周太太。” 乔雪宁皱眉,“你要走?” “对?。” “周韶川知道吗?” “他知不知道重要吗?每日更稳稳群亖弍贰尔武九依私栖总归我?跟你在他心里,都不算重要。”谢疏音扭头看着她,“你放我?下车,我?要回去。” 乔雪宁的神色恍惚了一下,前面的司机说道:“姐,你别心软,别相信她胡说八道,她要是真?的跟周韶川没?什么?,周韶川会?跟你分手吗?肯定是因为她,就是她勾引的他,所以他才那么?坚决。” 听到这话,乔雪宁的眼神一下子锐利起来了。 是啊。 他之前那么?宠她、那么?爱她,怎么?可能说分手就分手。 毕竟她什么?都不要,名?分不要、地位不要、只做他的地下情人,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了解周韶川吗?”谢疏音冷冰冰看着前面的人,“他要是一个能被别人左右思想的人,他会?坐到如今这个地位吗?你们是不是把他想得太庸俗了。” 周韶川不管在感?情上如何,但?在事业上,他无可挑剔。 果决、锐利、一针见血,这样?一个纵横捭阖的人,被他们说成?是个女人就可以勾走他的心,未免太小瞧他。 司机没?有说话,转了个弯,直接把车子拐进了另外一条阴暗的小道。 谢疏音扭头看着乔雪宁,“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里,乔雪宁,你别做错事,不要因为觉得周韶川喜欢我?所以做出伤害我?的事情来,这不值得!” 乔雪宁神色恍惚了一下,正要说话,司机又喊道;“你在哪里叭叭说有意?思吗!给老子闭上嘴,不然等会?就弄死你。” 这么?一喊,就把乔雪宁的思绪喊回来了,她不再看谢疏音,扭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但?表情里似乎多了一份坚决。 谢疏音努力的记着沿途过的路标,但?他们走的是非常偏僻的小道,周围都是树木和矮灌木丛林,她在易城那么?久,也没?见过这种地方。 车子不断往前行驶,越往里面开,就越是黑暗,到最后干脆没?有了路灯。 最终,车子在一个破旧的房子里停了下来。 司机看起来很年轻,就二十来岁,停好?车后就直接下来打开车门,拖着谢疏音下来。 而面前破旧的房子里亮着灯,灯光透过门缝露出来,似乎有影影绰绰的光影在晃动。 男人拖着谢疏音的轮椅往里走,乔雪宁抓住男人的手,压低嗓音,“警告,警告就行了……别弄出事来。” “姐,你放心,这个女人敢跟你抢男人,我?一定会?给她点颜色看看的。” 谢疏音双腿无法动弹,只能任由他推着往里走,打开门,就看见几个二十来岁的小年轻正坐在里面打牌、抽烟,门一开就是乌烟瘴气的。 男人抬手在脸上挥了挥手,散去烟味,皱眉说道:“人回来了,你们还玩。” “哟,哥,这姑娘长这么?漂亮呢?” “我?去,细皮嫩肉的,连头发?都跟绸缎一样?,好?漂亮啊。” “咱们哥几个今天开开荤,尝尝这千金小姐什么?滋味!” 男人用力将谢疏音推到屋里。 谢疏音惊恐的看着那些男人将她围住,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涌上心头,扑面而来的汗臭味更是令她作呕。 她冲着门外的乔雪宁大喊:“不要!救我?!乔雪宁!我?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你不要把我?丢在这!不要!” “这可由不得你!”男人走到门口?,将门一点点关上。 谢疏音就这么?看着那扇门一点点被关上,仿佛所有希望都被毁灭。 直至整扇门被关上,屋内只剩下了她跟这些男人,危机感?如藤蔓不断攀爬上她的身体。她双手紧紧抱着胸,惊恐的看着围着她的男人,嘴唇颤抖:“放我?走,要多少钱我?给你们。” “钱?我?们可不要。”男人弯下腰来看着她,“难怪周韶川会?不喜欢我?姐,喜欢你,你看你这眼睛、这嘴,哪一处都漂亮,我?姐这么?跟你一比,就是天跟地的差别,要是我?是周韶川,我?也喜欢你,不如今天就跟哥哥们好?好?玩一玩,等回头把你送回去,看看周韶川还要不要你!” 谢疏音双腿无法动弹,根本没?法用防身术,忽然想起今天出门时,头上斜插着一根翡翠簪子,便快速的拔下那细小的簪子,对?着自己的咽喉,“你们别碰我?,你们碰我?,我?就刺进去,一条人命,你们死定了。” “你刺啊,你敢吗?” 几人的笑声传来。 谢疏音绝望的闭上双眼,狠狠的往里刺了一下,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但?刺的不深,她推着轮椅往后,靠在了墙壁上,“别过来,再过来,我?就直接刺进去,我?死了,你们就彻底玩完了,我?哥跟我?爸会?找你们报仇的。” 几人脸上笑容消失,还真?没?想到谢疏音敢这样?伤害自己,一时之间目目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而此时门外的乔雪宁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头一回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她也害怕、她也恐惧。 直至听到里面传来谢疏音的尖叫声后,她才猛地缓过神来,立刻上前拍打大门,喊道:“弟,开门开门!送她回去,不玩了!不玩了!” “滚!”男人烦躁的声音传来,“这么?漂亮的妞儿?,你说不玩就不玩了,不行!” 门从里面被反锁,她根本就打不开。 听着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乔雪宁慌了,她赶紧拿出手机给周韶川打电话,但?是此时的周韶川又怎会?接她的电话? 她咬了咬唇,努力的回想着之前她看过周韶川的手机,见过谢家乔的电话。 “133……”她拿着手机,颤抖的按下号码,凭着记忆去拨号,但?拨过去是空号。 于是第二次尝试、第三次尝试……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嗓音,“哪位?” “你好?,请问是谢家乔先生吗?!” “对?,我?是,你是谁?” “我?是,我?是乔雪宁,您的妹妹出事了!您在国内吗?可以过来吗?” “在哪!地址发?给我?!” * 周韶川还在家中与人玩牌,嘴里叼着烟,刚打出一个对?,电话就响个不停。 工作手机停了,只有私人手机还开着,能通过私人手机打给他的,都是重要的人。 他看了一眼,发?现是谢家乔,立刻按下接听键,另外一只手拿着牌,说道:“怎么?了?” “周韶川!我?妹呢!” “我?怎么?知道?” “去你大爷的!周韶川,我?把她交给你,你就这样?对?她,她被人绑架了!现在生死未卜,我?告诉你,如果她死了,我?跟你没?完!” 听到这话,周韶川脸色猛地一变,立刻站起身来,“你他妈冷静点,我?现在去找人!” 挂断电话,立刻就朝着门外走。 身后的两个女人追上来搂住他的腰,结果被他直接推倒在地,浑身戾气缠绕,声音冷厉到极致,“给我?滚!” 两个女人被他这般的狠厉吓到失语。 明明刚才还玩得这么?开心,怎么?说变脸就变脸,而且那模样?要吃人,哪里还敢上前阻拦? 夜色暗沉,在无人的旷野里,巨大的螺旋桨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乔雪宁抬头望去,就看见一架直升飞机从天空中慢慢下降,巨大的风力将周围的草丛压弯,最终停在了不远处的草地上。 而谢家乔一身黑色西装从直升飞机里走了下来,身后跟着无数个身穿黑色西装、身强力壮的男人。 他握着拐杖快速走过来,抓着已经跌坐在地上、六神无主的乔雪宁,喊道:“音音呢?” “在,在里面……”乔雪宁颤抖的举起手,指着紧闭的大门。 谢家乔使了使眼色,几个男人立刻冲上去,一脚就踹开了大门。 他快速走上前,就看见乌烟瘴气的房间里,谢疏音被逼到角落,头发?凌乱,右手拿着一根簪子,脖子上、手臂上,有着好?几个血洞,一看就是被簪子戳破的。 她像是一只露出獠牙的野狼,死死的捍卫着自己的领地,寸土不让。 而谢家乔的到来,也让她警惕的眼神有了一丝松动。 她慢慢的转移目光,看向了谢家乔的脸,嘴唇颤抖,似乎不敢相信他会?出现在这,轻轻的喊了一句,像是试探,“哥哥?” “音音!”谢家乔不敢相信谢疏音会?变成?这幅模样?,立刻就朝着她走过去。 剩余的几个年轻人想上前拦着他,全都被闯进来的黑衣人压倒在地。 一时之间,整个小屋惨叫声连连。 谢家乔就这么?越过他们,直接走到谢疏音跟前,看着她这幅模LJ样?,心都仿佛在流血。 他慢慢的蹲在她跟前,小心翼翼,“音音?” 听到谢家乔的呼唤,谢疏音紧紧抓着簪子的手猛然松开,簪子落在地上摔成?两端,她才彻底放松下来,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哥!” 谢家乔一把抱住她,紧紧抱着,“对?不起,哥哥来晚了,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 谢疏音双手紧紧抓着谢家乔,靠在他温暖的怀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哥哥,带我?走,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第 30 章 谢家乔感受到她的身躯在颤抖, 不知道是哭的,还是害怕。 他轻轻推开她,仔细打量。 刚才闯进来的时候, 屋内乌烟瘴气,只有一盏白炽灯, 照得不算真切, 只是看见她身上有多处血洞,现在靠近了, 仔细一看才发现她多处血洞里的血汩汩往外涌,浸透她的裙子, 尤其是脖颈那处的血洞, 依旧不断的往外涌出鲜血, 瞧着渗人得很?。 而她的容颜也变得极其苍白。 若他?再晚到?几分钟,兴许她就会因?为失血过多死?在这里。 想到?这,谢家?乔一阵后怕,再次抱住了谢疏音,嘴唇颤抖:“音音不怕,哥哥来了,哥哥再也不会让你受这样苦。” 谢疏音的情绪大起大落, 精神紧绷之下又松懈下来,倒在谢家?乔的怀中,声?音虚弱:“嗯, 带我回?家?……” 屋内的其他?人都被谢家?乔带来的保镖给制服, 一个个的被压着贴在墙面?上。 谢家?乔冷冰冰的扫了一眼,说道:“有摸过她的, 手打断,然后送给警方。” 说完, 拿出手机,打给律师团队,让他?们立即来易城。 门外的乔雪宁听到?他?的部署,知道自己的弟弟难逃一死?,就算是坐牢,在牢里肯定也不会过得太好。 她踉踉跄跄的走了进来,走到?谢家?乔的跟前,“谢总,能不能看在我主动给您打电话的份上,能不能别打断我弟的手,他?应该……应该没?碰谢小姐。” 谢家?乔一脸怒气的看着乔雪宁,“你应该感谢你主动给我打电话,不然这会我不会管你是不是个女人,我一定也会打断你的手。” 旁边的男人双手被反扣,疼得他?直喊:“姐,救我啊,救我,我可是为了你才做这样的事,我们乔家?就我一个独苗,爸妈要是知道我被送进监狱,他?们肯定会发疯的!” 乔雪宁听到?这话,身子踉跄的往后退。 她绝望的看着谢疏音,又看了看满屋子因?为她而被擒的亲人,突然才意识到?自己做了怎样的事,她居然敢去祸害INJ的千金小姐。 眼看着弟弟的前程断送在自己手上。 周韶川也不再选择于?她继续走下去。 前途,一片黑暗。 未来已经被毁了,还有什么必要坚持吗? 她从包包里取出随身携带的防身水果刀,慢慢的打开锋利的刀锋,看着谢疏音,“是我害你的,冤有头债有主,我还给你,希望你能看在这个份上,放我弟弟一马。” 话音落下,她毫不犹豫在自己脖颈狠狠划了一刀。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温热的血水就这么顺着脖颈流下,快速浸透衣服。 鲜红的血染红了谢疏音的眼睛,她瞪大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双手紧紧抓着谢家?乔的衣服,嘴唇颤抖的说不出话来。 谢家?乔缓过神来,赶紧用手捂住她的眼睛,喊道:“你在做什么!?” 乔雪宁踉跄的跌坐在地上,任由血水流下,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好像一直都在做错,一直都在做我不想做的事,谢总,求求你,看在自我了断的份上,饶了我弟弟。” 门外,狂风呼啸,一辆低调的奔驰停在门口,黑色身影快速走进来时,就看见乔雪宁浑身是血的跪在地上,周围的人也都被强制的压在墙壁,谢疏音则倒在谢家?乔怀中,脸色苍白得快要晕过去。 他?快速走到?乔雪宁身边,眉头紧皱的看着她,“雪宁?” 乔雪宁听到?熟悉的声?音,身子晃动了一下,慢慢扭头望去,看见周韶川的脸时,露出了一丝笑容,伸出沾满血的手抚摸他?的侧脸。 年少的暗恋成真,这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成了她的男人。 于?是她一步错,步步错。 踏入他?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成为他?銮中雀,圈中鸟。 不过一切都是她自愿,无话可说。 谢家?乔看着周韶川的身影,怒气滚滚而来,想要找他?好好算个清楚,却又担心延误了救治谢疏音的机会,只能先抱着她离开。 现场的人也纷纷被带离了现场。 * 十几分钟后,谢疏音跟乔雪宁双双被送进手术室,剩余的人都被送往派出所,由谢家?乔的律师在进行处理。 医院走廊,谢家?乔看见周韶川的身影,便狠狠过去给了他?一拳。 周韶川站着没?动,挨了一拳后,唇角隐隐出血。 他?伸手擦了擦血液,看见谢家?乔还要来第?二拳,便伸手接住,“还打,我明天鼻青脸肿的去见人,你觉得合适吗?” “你这个混蛋!”谢家?乔一只脚不方便,动手打人也不太利索,只能怒骂,“我让你看着音音,你怎么看的!周韶川,如果她出事了,我打你一百拳都不过分!” “你放心,我让院长亲自来了,出事我担着。”周韶川自知理亏,松开他?的手,“这事是我疏忽,但你也少动点气。” 谢家?乔甩开手,狠狠瞪他?,“我告诉你,这次是乔雪宁害她变成这样的,你想保她,没?门!” 以谢家?乔对?周韶川的了解,他?大概率不会管乔雪宁的弟弟,但是一定会管她。 毕竟那么多年的感情,不能说断就断。 周韶川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巴上,碰到?旁边的伤口,倒吸一口凉气,“妈的,你这下手也太重了。” “打死?你最好。”谢家?乔走到?他?身边坐下,看见他?点燃烟丝,“跟你说话,你听见没??” 周韶川抽了一口烟,慢慢将烟雾吐出来,靠在墙壁上,说道:“你不是都带律师团队来了吗?那就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问我做什么。” 谢家?乔心里‘咯噔’一下,扭头看着他?,“我说的是,让你别保乔雪宁,交给我处理。” “听见了。”周韶川微微弹了弹烟灰,继续放进嘴里,“你自己看着办吧。” 谢家?乔以为自己听错,又再一次确认,得到?的还是一样的回?复。 良久,他?才说:“我以为你会保她。” 走廊里静悄悄的,除了窗户外面?吹进来的风声?,没?有多余的声?音。 周韶川靠在墙壁上抽烟,深邃的眼眸里夹杂着复杂的情绪,“开什么玩笑,她伤害的是INJ的千金小姐,我今天保她,你谢家?乔可以反抗,但你老子肯定是要回?国来处理的,不止他?,周家?也会来,惊动谢、周两家?,对?我有什么好处?” 他?将烟雾吐出来,“我可保不住她。” 周韶川活得太透彻了。 他?知道这会谢疏音受重伤是大事,他?要是以一人之力保住乔雪宁,惊动的就会是谢、周两家?,到?时候别说保她,恐怕就是想让她活着都很?难,还不如就按谢家?乔的方式来,该怎么做怎么做,至少还能留一条命。 谢家?乔看着周韶川的侧脸,窗外的光打进来,斜斜的落在他?的身上,他?轮廓分明、线条流畅,那双包含世?俗的双眼里没?有半分情绪——难怪很?早的时候,父亲就跟他?说过,别跟周韶川作?对?,他?这个人狠起来,谁都斗不过他?。 乔雪宁跟他?那么多年,他?说弃就弃。 哪怕一句辩护的话都不帮她说,任由她被他?处置。 这个人太凉薄了。 简直没?有心。 两人就这么坐着,谁都没?有说话。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医生走出来跟两人说因?为送来的及时,所以命都保住了。 听到?这话,谢家?乔松了一口气。 谢疏音跟乔雪宁送往不同的看护间,谢家?乔还要去派出所处理一下琐事,便安排了几个保镖在看护间守着。 他?一走,周韶川就走进了谢疏音的病房。 她身上大概有六七个血洞,都被包扎好了,最严重的血洞是脖颈上的,好在没?有伤及大动脉。 她安静的躺在那里,就像是睡着的公主一样。 窗外的月光打落在她身上,她浓密纤长的睫毛落在白皙的脸上,挺翘的鼻梁下,红唇也散发着诱人光泽,美得让人心动。 他?走到?她身边坐下,打量着她的脸。 看了好一会,站起身来,双臂撑在她的两侧,俯下身来,慢慢的靠近她的唇边,感受到?她炙热的呼吸后,便吻上她的唇。 没?有深入,就这么吻着。 良久,他?慢慢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随后朝着门外走去。 他?没?有离开,就这么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到?晨曦的阳光散落进来,他?才站起身走进乔雪宁的病房。 她似乎早就苏醒了,僵直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听到?声?音,才微微转动眼珠,看见来人是周韶川时,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说不出口。 周韶川搬来旁边的凳子坐到?她身侧,一只脚叠放到?另外的腿上,右手夹着烟,深邃的眼眸里没?有太多的情绪,凝望着她好一会,才开口:“你在想什么,对?谢疏音动手,你知不知道她什么身份?” 乔雪宁紧紧抓着床单,艰难的说:“你是来为她讨公道的吗?” “她的公道不需要我讨,自会有人替她讨,不过你放心,谢家?乔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他?不会对?你太过分的,顶多坐几年牢就出来了。” 他?说这话,就像是在说吃饭一样那么简单,眼里没?有半分的心疼与?怜惜。 她蓦然想起谢疏音跟她说的那句话:也许25岁的周韶川是真心爱她,可是33岁的周韶川,不会。 他?在利益权衡之下,终究是要弃了她。 她抿着唇,望着窗外的景色,说道:“我给自己买了一件婚纱,就放在京城的家?里,我总想着,总有一天我会穿上它嫁给你,现在看来,我穿不上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周韶川抽着烟,烟雾迷离,熏染着他?的双眸,他?弹弹烟灰,“不用太担心,就算进去,我也会看在往日情分替你打点,应该不会过得太辛苦。” 说完,他?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 这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次对?话了。 乔雪宁看着他?的背影,艰难的追问:“韶川,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 “如果今天谢疏音死?了,你会怎么样。” 周韶川停顿片刻,没?有说话,朝着门外走去。 但风吹过去,她隐约听到?一句,“那你们全都得死?。” 她慢慢的看着天花板,露出低低的笑声?,起初很?小,到?最后就越来越大,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 就这样了。 他?还是不承认自己爱上谢疏音。 也是。 他?那么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一个人,怎么会承认自己真的动了心、真的对?一个女人有了感情? 毕竟他?当初只给了她十分之二的爱,现在要他?承认超出这个额度的爱,就是公然对?他?自己制定的制度和标准发起挑衅,那么自信又薄情的人,怎会承认? * 这个夜太长了,长得让人有些恐惧。 谢疏音一直在一个黑暗的环境里前行,她不断呼喊着哥哥和父亲,但是回?应她的只有无尽的回?声?。 她陷入了梦魇之中。 突然,她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于?是奋力的往前跑,一直跑一直跑,终于?看见一抹光出现在眼前。 “音音?” 她缓缓睁开双眼,就看见雪白的天花板,鼻间也有淡淡的消毒药水的气息。 扭头望去,就看见谢家?乔坐在身侧,紧紧握着她的手,“音音?” 谢疏音嘴唇颤抖,“哥哥……” “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恍惚看着谢家?乔,呢喃:“哥哥,我是不是死?了?” “死?什么,你在想什么?”谢家?乔轻笑,摸了摸她的头,“你好好活着呢。” 谢疏音哼了一声?,想转动身体?,却发现浑身各处都疼。 “你别动,好好休息。”谢家?乔压住她的肩膀,“有什么需要跟哥哥说。” 谢疏音摇了摇头。 “好好休息,等身体?好了,哥哥就带你回?家?。” “好。” 谢疏音吃了药,头昏昏沉沉的,没?一会又进入了梦乡。 谢家?乔放下手头上所有的工作?陪她。 她的双腿已经拆掉了石膏,进入复健阶段,身上大部分也都是小伤口,经过治疗也已经结痂。 谢家?乔还给她请了专业的皮肤修复医生,将那些血洞的皮肤都修补到?与?之前无异。 她偶尔会在他?面?前问起乔雪宁的事,但谢家?乔都只说交给律师团队处理了。 她知道谢家?乔是不想让她太分神,于?是也就没?有多问。 接下来半个多月,她都在医院做复建,从一开始走路疼,到?后面?越走越稳当,脚跟也不疼了。 谢家?乔每天扶着她,笑着说:“幸好你的脚能恢复,要是跟我一样,咱们兄妹可真是缺胳膊少腿了。” 谢疏音笑着抱住谢家?乔的手臂,“哥哥跟我可不同,你有嫂子,嫂子那么爱你。” “你以后也会找到?一个很?爱你的人。” 很?爱她的人啊…… 谢疏音的脸色微微一变,垂下眼眸,很?爱她的人容易找,但是她爱的人,却很?难找了。 离开易城的时间将至。 谢疏音的双腿也恢复如常。 周韶川得知他?们要走,特意在市中心的一家?中式餐厅设宴,算是赔罪宴,也算是送别宴。 谢疏音穿着一条浅灰色棉麻布料的吊带裙,裙摆呈现不规则状,右侧的高?叉极高?,细腻白皙的肌肤惹人垂涎,化了个精致的妆容,穿上一双黑色的细高?跟,挽着谢家?乔的手走进包厢。 包厢内无人,看来先到?是他?们兄妹二人。 两人坐下后,谢疏音望着窗外的景色,说道:“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其实现在想想,易城也挺好的。” “好什么,你在这里遭了这么多罪,我巴不得你赶紧走。”谢家?乔叹了口气,“对?了,你的学籍我还是给你转回?美国去了,学校嘛,不着急,你看看是要继续读之前的学校,还是选别的。” “嗯,谢谢哥哥。” 话音落下,门打开,周韶川一身黑色衬衫,矜贵优雅的走了进来,而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那女人穿着浅白色的一字肩上衣,下面?穿着牛仔裤,看起来知性温柔。 谢疏音看到?她,神色稍稍一变。 周韶川牵着她的手坐下,说道:“不好意思?,晚来了。” 谢家?乔早就对?周韶川带女伴的事见怪不怪,但还是问了一句:“这位是……” “女朋友。” 谢家?乔嗤笑一声?,“行。” 心底里在想,这女的不知道能在他?身边待多久。 而坐在对?面?的谢疏音看着女人的面?容,略有些吃惊和错愕。 女人同样也是分外的诧异,她主动的说道:“怎么在这碰到?你呀,你是韶川的……” “我是他?……”她顿了顿,“算是叔叔吧,我是他?小侄女。”说出‘叔叔’二字的时候,她心头莫名有些难过,却努力的扬起一抹笑容,“你是他?女朋友?” “嗯,最近刚复合的。” “对?了,忘记问你叫什么了?” “黄盈。”黄盈温柔的笑着,“你呢?” “我叫谢疏音。” “上回?谢谢你救我。” “你也救了我。”谢疏音笑了笑,主动给黄盈倒了杯水,“你跟我叔叔……”她看了一眼周韶川,“挺配的。” 周韶川坐在那里,没?有理她跟黄盈的交流,反而跟谢家?乔多说了几句。 谢疏音的心中不免泛起一丝的悲伤,不知道是因?为即将离开他?,还是因?为他?们曾经都有机会走到?一起,可是却无疾而终。 或许于?他?而言,她也不过跟眼前的黄盈一样,不适合就换,不会过多的停留。 相比之下,乔雪宁还得到?了他?更多的宠爱。 只可惜她爱上的这个男人,看中利益权势,看中天下大业,唯独将这男女之情看得如此淡薄。 很?快,菜上来了,无一例外全都是谢疏音爱吃的。 周韶川给她夹了一片鱼,笑着说:“在家?的时候厨师就说你特别爱吃,只可惜这种鱼的做法只有在易城有,下次要吃,就没?那么容易了。” 谢疏音接过他?递过来的鱼片,低声?说:“谢谢叔叔。” 周韶川笑着说了一句‘不用谢’,就继续跟谢家?乔聊一些有的没?的,一会扯到?了金融行业的前景变化,一会又扯到?了家?里的长短,总归是没?再跟谢疏音说话。 她时不时会打量着黄盈。 黄盈没?有乔雪宁好看,但也长得小家?碧玉,她坐在周韶川很?是拘谨,只敢吃面?前的菜,其余的不敢多碰。 要是周韶川给她夹菜,她会高?兴好一阵。 吃到?最后快结束时,周韶川点烟追问:“明天什么时候走?” “九点吧,先去挪威,她还是害怕回?家?。”谢家?乔笑着摇头,“先去挪威住一阵再回?美国。” “也行。”周韶川拍拍谢家?乔的肩膀,“明天公司有事就不去送了,改天有空再聚。” “行。” 饭局结束,四个人走到?门口,谢家?乔去开车,周韶川喝了酒准备叫代驾,黄盈正好有个通告要她确认,便走到?角落里接听,而谢疏音则站在原地等着谢家?乔来接她。 她跟周韶川在台阶上站着。 周韶川一只手夹着烟,另外一只手插在西装裤里,扭头打量着谢疏音。 她今天穿得很?漂亮,胸前鼓鼓囊囊,一看就很?有料,腰线部分也十分流畅,可以想象一只手掐着她的腰是怎样的享受。 夏日和煦的风吹来,他?将嘴里的烟雾吐出来,“回?去就好好待着,别到?处乱跑,来这易城一趟,应该也知道外面?的社会不好混。”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疏音淡淡的回?:“那是因?为我遇到?了像你这样的人。” “怎么说话的?” “你又不是我亲叔叔,我犯得着对?你尊敬么?”午弍四灸零叭以灸儿加疼训裙看文看漫看视频满足你的吃肉要求她扭头看着他?,也不知道哪里来得气,“再说了,你像长辈吗?” “是不像。”他?点头,“长辈不会把手伸进晚辈的裙子里。” 他?扭头看着她,“也不会接吻,对?吧?” 提起往日旧事,谢疏音脸色略有些泛红,紧紧咬着唇,瞪着他?,“你能不能别提?” “我不想提,但是我只要闭上双眼就会想到?你跟我说‘三叔轻点’。”他?抽着烟,侧目望着她,“对?了,你知不知道你嘴巴很?甜?” 谢疏音被气得眼眸都染上了怒火,拎着包包,便朝着远处走去。 周韶川看着她的背影,愈发觉得她可爱。 怎么这么不经逗呢? 那晚接吻的时候,她可不像这样。 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周韶川的黑眸幽深了几分,小腹一紧,把猩红的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了踩。 身后的黄盈走过来,大胆的搂住他?的腰,“看什么呢?” 周韶川笑着说:“逗小孩。” 黄盈:“……” * 第?二天,谢家?乔跟谢疏音准备乘坐飞机飞往挪威,但谢疏音站在大厅里看着屏幕上滚动的航班信息,突然改变主意——她想回?美国,想回?家?。 谢家?乔大喜,赶紧买了回?美国的航班,十点起飞,凌晨两点多抵达纽约,但此时的纽约才下午一点多,依旧是白天。 因?为提早跟家?里交代过,所以出了大厅就能看到?来接她的司机。 重新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她略有些恍惚,直至坐上车后,她才紧张的抓着谢家?乔的手,“哥哥,爸爸在家?吗?” “嗯,在,我跟他?说你要回?来,所以他?把公司的事情都推了,在家?等你。” 听到?这话,谢疏音的心提了起来,咬着唇说:“他?等我啊……” 看着谢疏音这担心的模样,谢家?乔伸手握住她的手,“别怕,爸爸很?关心你、很?想你的。” 他?们每个人都说父亲在想她,可是她真的很?恐惧。 她曾去监狱里看过母亲,母亲跟她说这辈子都不要回?谢家?,去哪都好。 可是现在的她能去哪? 车子一路平坦的开进了别墅,透过车窗就能看到?她的房间。 离开家?已经快一年了,她去年七八月份离开家?,今年六月才回?来,也不知道这一年里,父亲变化如何?? 心情复杂,眼看着车子驶进了别墅大门,她紧紧抓着谢家?乔的手,手心都快出汗了。 直至车子停下,她才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不过跟印象中比起来,似乎要苍老许多,两鬓都有些白发了。 她跟着谢家?乔下车,却站在那里迟迟不肯动弹,双脚像灌了铅,怎么都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微风轻拂着,她垂着头,双手抓着衣服,就这么靠着车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一双男士皮鞋,头顶传来声?音,“音音,你是不是还怨爸爸,所以一直不肯回?家??” 听到?这声?音,谢疏音鼻子一酸,摇了摇头,但没?继续往下说。 “你看你,都瘦了。”谢泰初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家?好,回?家?就别走了。” 谢疏音还是没?把那些思?念的话说出口,只是哭着点了点头。 她无法忘记父亲说得那些刺耳的话,也无法忘记父亲亲手送母亲进监狱的画面?。 可是怎么办,她只有这一个父亲。 而且是母亲杀了人,父亲这么做也没?有错。 她提着行李进屋,Betty就从不远处跑过来冲着她疯狂摇尾巴。 谢家?乔笑着说:“你不在家?这一年,Betty都抑郁了。” 谢疏音蹲下,将Betty抱起来,“抱歉啊,离家?太久,你有想我吗?” 狗子蹭了蹭她的脖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脸。 一路舟车劳顿,谢泰初让两人先去休息,随后坐到?沙发上取出一根在拍卖会上拍下来的黄金烟丝雪茄。 旁边的管家?说道:“小姐变了许多,看来回?国这一年过得并不好。” 何?止不好。 谢疏音在国内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中式古董钟表,说道:“该处理的人你亲自去处理一趟吧。” “是。” * 谢疏音回?到?了她的房间,这个全都是按照她心意装饰的粉色闺房,拥有一百多平,还包括一个一百多平米的衣帽间。 自从她离开家?后,谢泰初每天都会叫人打扫房间。 因?此房间很?干净,跟刚走的时候没?两样。 她心满意足的倒在温暖的床上,望着窗外的景色,屋外对?着两棵超过二十米的银杏树,感叹这才过去一年,就觉得这树变老了许多。 也不知道母亲在监狱里过得如何?。 她趴在床面?上,想着母亲的身影,想着想着便沉睡过去。 谢疏音回?来后,谢家?乔重新替她办理了入学手续,读的是离家?最近的贵族学校,专业无所谓,他?就帮她选了一个最轻松的信息科技,反正对?于?谢疏音来说,该学的早就在之前学完了,现在的她,无非就是去学校多认识些朋友,享受人生、享受生活。 等将来她若是不想学了,拿了文凭就可以直接去INJ任职,亦或者是去做她想做的事。 总归想过怎样的生活,她自己决定就好。 时间转眼到?了九月份,谢泰初的生日将近。 谢泰初专门为谢疏音定制了一套钻石晚礼服,让她在宴会上穿。 谢疏音有些不解。 往年谢泰初生日,他?都不允许她穿得太华丽,或者干脆让她吃点东西就去读书,根本不给她接触宾客的机会,今年倒是奇怪。 九月初,定制了一个多月的晚礼服被送到?了谢家?。 九月中旬,谢泰初宴会到?来,陆陆续续的宾客从各个国家?赶过来,大部分是华裔,剩下的就是跟INJ有深度合作?的公司高?层,另外还有几大家?族,其中包括周家?。 夜幕降临,谢疏音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那身浅粉色的抹胸晚礼服,踩着细高?跟,徐徐从楼梯上走下来。 此时大厅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当她从台阶上缓缓走下来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落在她身上——她真的美得像精灵,浅粉色的晚礼服贴合着她的腰线,将胸部衬托得格外丰满,后面?采用了非常大胆的全开设计,整个后背都是空着的,只用连接的钻石做点缀,衬得她的肌肤白皙似雪。 裙摆逶迤拖地,每走一步,钻石就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光芒。 惊艳得让人移不开双眼。 “难怪谢董一直把他?女儿藏着掖着,不肯拿出来,我还以为长得很?丑,没?想到?长得这么漂亮。” “看那腰,细得跟什么似的,前几天Aaron还说谢家?千金长得很?漂亮,很?想拐上床试试,我当时以为他?饥不择食,这些欧美妞满足不了他?,现在我觉得我跟他?想法变得一致了。” 说这话的是几大家?族之一的白氏,同样也是百年基业,几房在国内国外均有产业,在纽约的产业高?达百分之四十,跟谢家?也有深度合作?。 周韶川站在身后,一袭黑色西装格外的矜贵,他?的目光幽深的追随谢疏音,随后落在白陵身上。 欧阳姝跟周梁正站在旁边,看着谢疏音的身影,连连叹息,“看来今天老谢是要让圈子里的人都认识音音了,今晚过后,怕是整个圈子都知道她,看来要做咱们周家?的儿媳妇,是难咯。” 周韶川瞥了周梁正一眼,“我都说了,她是小孩,我对?小孩不感兴趣。” “现在轮得到?你不感兴趣?追她的人今晚过后乌泱泱一大片。”欧阳姝气得连酒喝不下去,转身朝着远去走去跟朋友聊天。 谢疏音走下来后,四处看了一眼,找不到?谢泰初的身影,倒是有一大堆的人围过来找她聊天。 她用中英文各自回?复了一遍。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而周韶川站在不远处看着她,黑眸幽深无比,旁边有女人凑过来跟他?聊天,他?倒是来者不拒,但全程目光都在谢疏音身上,无法移开。 直至她有了一些空闲,他?便端着酒杯走到?她跟前,“小朋友,长大了。” 看见周韶川出现,谢疏音的脑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样的疼——他?们没?人跟她说过周韶川会来。 她微微皱眉,下意识的用手捂着胸口。 周韶川见状,唇角上扬,“挡什么,别人可以看,我不能看?” 谢疏音的晚礼服胸口设计非常浅,虽然可以完美展现她的曲线,可她就是不想让周韶川看见。 几个月未见,易城发生的事密密麻麻的闯入脑海,她皱着眉说:“我不想看见你,你让开。” 怎么办。 他?看见别的女人没?有任何?欲望,看见她就觉得欲望蹭蹭的往上冒。 这样的欲望被挑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当事人得负责。 他?靠近她一些,说道:“你跟去旁边聊,我有点事想问你。” “我不呢?” “不?”周韶川幽深的眼眸往她沟壑里看了一眼,唇角上扬,“我不介意当场吻你,反正我也很?爽。” “你!”谢疏音脸色难看,知道周韶川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只能妥协,“那去楼上。” 她提起晚礼服往楼上走,周韶川紧随其后。 到?了她房间后,她冷冰冰的看着他?,“想问什么?” 周韶川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问道:“你对?黄盈做什么了?” 谢疏音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我能对?她做什么?” “她最近过得不是很?好,我查了一下,应该有你们谢家?的手笔。” “所以你把我拉到?这里来就为了问我关于?你女朋友的事?”谢疏音的气顿时涌上来,“周韶川,你是不是有病?” “我有没?有病你不是最清楚吗?”周韶川靠近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杜松木的香气闯入她的鼻尖,“几个月前叔叔前,叔叔后,这会怎么了?敢直呼我名字?” 他?靠得太近,谢疏音整个人靠在门上,侧过头,露出白皙的天鹅颈,“叫你名字怎么了?” “不怎么,就是特别想让人——”他?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头来,然后用口型吐出那两个字。 谢疏音没?听过那么下流的话,脸色一红,双手抵着他?的胸膛。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无所谓,反正周韶川也从来不会给女人机会,让她们爬上他?的床,趁机生下他?的孩子。 他?都禁欲那么多年了,这点挑逗对?他?来说算什么? 眼神微微一变,干脆大大方方迎上他?的目光,双手搂住他?的脖颈,“可以啊,速战速决?” 她微微将一条腿伸出来,故意引诱,似乎笃定了他?不会动手,眉眼里还留着几分挑衅。 周韶川轻轻一笑,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抵在门上。 她似乎感受到?什么,惊恐的想喊出来,却被他?大掌死?死?的捂着嘴,低声?说:“嘘,不要喊,我速战速决。” 紧跟着她听到?皮带卡扣解开的声?音。 50-60 第 51 章 大家坐着喝茶聊天几小时, 眼看着时间到了中午,谢家乔便想领着谢疏音回家吃饭。 离别前,周韶川还在楼上?没有下来, 谢家乔就委托言筝跟他说一句他们先走了, 然后便带着谢疏音离开。 兄妹俩坐上?车后,谢家乔帮她扣上安全带, 看着她脖子上?的红痕, 微微皱眉,低声问她, “你对沈靳感觉怎么样?” “挺阳光开朗的, 跟他哥哥不太像。”谢疏音抓着安全带,“还会说冷笑话。” 沈释就不会,他老是一本正经,很是严肃。 谢家乔开着车,时不时用余光打量着她的侧脸,小心翼翼试探,“那是不是比秦予要好?” “……” “我是这么想?的。”谢家乔缓缓开口, “秦家的事实在是太多了,你嫁过去?肯定?没什么好日子过,之前你闹也闹过了, 但真?要结婚, 我是不同意的, 当然——”他看了一眼她的侧脸, “你们年轻人私底下有什么小动?作我管不了, 但怎么说也是女孩子吃亏, 你们要是……我建议是做好安全措施。” 谢家乔拐弯抹角的说了一大堆,就是让她做好安全措施? 他为什么会觉得她刚跟秦予发生了什么? 谢疏音不明白他的深层含义, 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回到家后,谢疏音回房间换衣服,这才发现了脖子上?的红痕,回想?起昨天晚上?,她睡着后,周韶川好像确实抱着她,在她脸上?亲个?没完。 当时她困得不行,也就没有说些什么,谁能?想?到他在她这里?留下这样的痕迹。 难怪今天大家看她的眼神那么不对劲! 难怪谢家乔要跟她说这些话!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嗡嗡作响,她拿起来一看,是周韶川的信息:【回去?怎么也不说一声?回家?】 谢疏音:【我脖子上?有痕迹你怎么不说?】 周韶川:【多好看,其他地方也有,你找找。】 谢疏音:【……】 她气?恼的关?掉了手机,直接去?卫生间脱衣服,脱完以后,还真?在腰部往下的位置找到了一枚很浅的痕迹,仔细回想?昨晚,他一直打扰她睡觉,原来都是在干这些龌龊的事! 而周韶川迟迟没有等到她的回复,看着手机屏幕,唇角微微上?扬,他猜测她这会应该是暴跳如雷,或者站在镜子面前把镜子当做是他破口大骂。 这么漂亮的一张嘴会骂什么话呢? 大概是:周韶川你混蛋。 又或者是:下次休想?抱着我睡! 无论是哪个?,只要想?到她那生气?模样,他就觉得十分有趣。 他今天预约了一个?看神经方面很有名的医生,乘坐飞机抵达芝加哥,这一去?,去?了一周。 芝加哥不比纽约,即便是五月,到了晚上?还是挺冷的。 周韶川刚洗了个?澡出来,湿漉漉的碎发被他往后推,深邃明艳的五官轮廓上?还挂着水珠,他随意的裹了一件浴巾在身上?,任由水珠顺着他健硕的胸肌滑到腹肌上?,在倒三角的人鱼线上?形成一道绝佳的风景。 擦了擦胸肌上?的水珠,坐在椅子上?,微微靠着仰头?,突起的喉结格外性感,坐了会,想?起来忘记给谢疏音发消息,便拿起旁边的手机,正欲发消息,就听到门外传来了门铃声。 门外的Betty是周韶川以前交往过的女友,华裔,现年二十七岁,早年做嫩.模出生,后来年纪大了就转行做生意,说起做生意还是周韶川带着她入行,如今也算是小有成就。她听说周韶川来芝加哥了,便急匆匆的赶到他的公寓来。 对着密码锁输入了他以前的密码,却显示不对。密码已经换了,她连输了三次都没对,干脆按门铃。 没过多久,周韶川来开门,两人四?目相对,Betty眼里?露出了惊艳,伸出手就要去?抱他,但被他拦着,“不好意思,我现在不喜欢这种见面打招呼的方式,有事说事。” Betty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虽然是穿着浴衣,但是腰部的腰带松松垮垮,依旧能?看得清他的胸肌和腹肌。她吞咽了一下口水,说道:“我有事找你,让我进去?再说?” 周韶川微微挑眉,似乎不太愿意。 Betty无奈的拿起手中的文件,“我真?的找你有事。” 看到文件,周韶川这才让开一条道让她走进去?。 他们俩在工作上?略有些交集,但交集不多。 周韶川在早年是个?对女伴非常大方的人,她们愿意拿钱,他就给钱,她们愿意做生意,他也会提点一二,Betty就是后者。 她走进去?后,先是围观了一下周围环境,跟印象中没有太大区别,也没有任何女性用品,应该是没有女主人。 瞥了一眼周韶川,小心翼翼试探,“你的密码怎么改了,不是你生日了?” 周韶川走到旁边的沙发坐下,拿起桌上?的烟盒,用嘴叼出一根烟来,单手点燃烟头?,“有话快说。” Betty走到他身边坐下,“你看你现在,怎么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以前对我说话好歹是温柔的。” “温柔顶个?屁用?我不搞你,你还不是出去?跟别人乱搞?”周韶川冷笑,“别在我面前演什么深情,我不吃这套。” 周韶川有段时间频繁的换女朋友,看上?合眼缘的,他就会留个?联系方式,大家玩个?几天就散。 不过他也是圈子里?出了名的无性恋。 只看不做别的事。 所?以大家都说,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激起他的欲望,因?为他们不吃无性恋这套,只觉得是没有哪个?女人能?让他真?正有欲望去?做。 Betty不信邪,跟周韶川在一起那阵子,无数次去?勾引他,但他对这事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欲望,几次挫败下,她就去?外面找了别的男人来消火。 Betty也算是玩得开,对这种事并没有太多的愧疚,反正周韶川也是玩,何必那么认真?? “看你这脾气?,是越来越差了。”Betty娇嗔的瞪了他一眼,把手机文件递给他,“说正事吧,这是一份投资协议,目前我们团队正在开发一款游戏,想?请你入股投资。” 周韶川咬着烟,接过文件看了看,这算是一份非常详细的策略报告和估值预算。房间很安静,只有他翻阅文件的沙沙声传来,十几分钟,他把文件递还给Betty,“你们中间做的模型测试真?的很糟糕,没有做出关?键资源引发的市场互动?和效应,还把财务做的这么‘漂亮’,这种‘漂亮’用来做什么?自?欺欺人?” 他嗤笑一声,“你们对外开放的游戏是一种售出的商品,那么市场资源是关?键驱动?因?素,你们前期做了这么多的调查研究,就没有发现你们的市场资源很稀缺吗?这样的本土游戏有多少?拿着这样的投资去?公司找我,连我们公司门都进不了。” 他不耐烦的摆摆手,“赶紧走,我要休息。” Betty脸色难看。 这确实不是一份很好的投资项目,她就是想?赚快钱,让周韶川投资,再请他的团队入股,有他在,就等于是有了定?海神针,再难的困局也能?有一线生机。 俗称:空手套白狼。 但没想?到周韶川不同往日,就这么无情的拒绝她了。 她不甘心的靠在他的肩膀上?,“韶川,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推开,“麻烦你离开。” Betty不死心,咬咬唇,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当着他的面慢慢脱掉了自?己的裙子,暧昧的说:“韶川,这么多年了,难道你真?的不想?吗?” 周韶川嘴里?咬着烟,就这么眯着眼眸看着她,烟雾从嘴里?慢慢升腾而出,模糊了他锐利的神色。 他既没有阻止,也没有说话,等Betty把一切都脱干净了,就这么站在他的面前,他才缓缓开口:“真?不知道你怎么做模特的,当年带你入圈的人是谁?” 他语气?淡然,随后站起身来,将烟雾吹到她的脸上?,浓烈的烟味呛得她疯狂咳嗽,“我要是你,我就不选择这种方式,因?为男性一点欲望都没有,不觉得很丢人吗?” 什么都脱干净了,他却连看的欲望都没有,更被说其他的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辱敢涌上?心头?。 Betty愤恨的看着他,“周韶川,你太过分了!活该国内那位乔小姐不跟你在一起!” 周韶川跟乔雪宁的事,国外的圈子也算略有耳闻。 自?认为踩到他的痛处,他会痛苦难过,但没想?到那张俊美的脸上?滑过一丝笑意,“嗯,希望你的‘诅咒’一辈子成真?,请你离开,谢谢。” Betty被他看得一身的火,赶紧穿上?衣服出去?找个?男模灭火。 看着她气?急败坏的离开,他略有些头?疼的关?上?门,走到沙发坐下,就赶紧给谢疏音打视频电话。 但她似乎还没消气?,一周了都不愿意搭理他。 看着又被挂断的视频,他轻轻‘啧’了一声,继续给她发。 也许是被他打烦了,视频终于接通。 很快,手机屏幕里?就出现谢疏音那张漂亮的脸,脸上?还挂着丝丝怒火,“有事吗?” “想?你算不算有事?你怎么老是不接我电话?” 视频里?的谢疏音穿着睡衣,粉粉嫩嫩的睡裙很是衬她,露出来的天鹅颈好看得不像话,他仅仅是看了那么一秒钟,就有反应了,黑眸顿时暗沉下来,握着手机,说道:“过几天我回来了,来接我?” “你想?得美。”谢疏音皱眉,“你有没有正经事啊,没事我挂了。” 听着她不耐烦的语气?,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我这么想?你,你就一点也不想?我吗?” 谢疏音讨厌死他了。 要不是他给她印了那么多红痕,她也不至于被谢家乔误会。 她气?恼的回答,“一点也不想?!就这样!” 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电话。 看着黑掉的屏幕,周韶川轻叹,真?是小孩脾气?。 低头?看着被顶起来的浴袍…… 啧。 怎么看见她反应这么大呢? * 谢疏音挂断电话后,躺在床上?玩着手机。 周韶川已经离开一周了,说不想?是假的。还真?有点想?他。 但她不可能?那么轻易的说出来。 在床上?滚了两圈后,觉得刚才对他的态度有些冷淡了,于是给他发了条微信:【在干嘛?】 以往她给他发微信,他看见就会秒回。 这一次过了很久才回她,【刚才在卫生间没看见,你要睡了吗?】 谢疏音:【去?卫生间半小时?你在里?面干嘛?】 周韶川:【大人的事,小孩别多问。】 谢疏音:【……不问就不问!】 周韶川:【晚安。】 周韶川不在的日子里?,谢疏音搬回家住,主要原因?是她住在费城的姑姑们来家里?玩了,其实她们会来主要是因?为房宵玉。毕竟是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亲兄妹,谢泰初这还不到六十就没了老婆,即便房宵玉配不上?他,那也是有了个?伴。 所?以姑姑们就结伴来家里?玩,跟着来的还有几个?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一时之间谢家热闹得不得了。 谢疏音特别喜欢跟那几个?小的弟弟妹妹玩,每天在院子里?捉迷藏,扮家家酒,玩的是不亦乐乎。周韶川来的时候,她还在院子里?跟妹妹玩捉迷藏,她眼睛捆着纱布,朝着周围摸索,突然抓到了对方,又觉得对方体格不符合,摘下纱布望去?,就撞进了周韶川那双漆黑的眼眸。 跟着他来的还有欧阳姝和周梁正,旁边还有谢家乔。 而她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抱住了他…… 谢疏音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立刻松开他,讷讷的喊道:“叔叔好。” 周韶川微微滚动?喉结,压抑着内心的欲望,“嗯。” 几人朝着大厅走去?,谢疏音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回来了,明明说要再过两天的,她如同被吸了魂一般,跟上?了几人的步伐走进厅内。 欧阳姝跟周梁正是来串门的,平日有空也常来。 谢疏音乖巧的给几人倒了茶水。 谢泰初坐在一边,说道:“音音,要喊人啊。” 谢疏音不好意思的说:“我在门口就喊过了。” 但回过头?,还是小声地说:“韶川哥哥好。” 周韶川听着她软糯的话,心里?痒痒的。她在谢家乔面前喊他‘叔叔’,在谢泰初面前喊他‘韶川哥哥’,两种称呼,就属她喊得最让人欢喜,他微微颔首,“变乖了。” 他们约有十天不见,这么短暂的重逢,一种莫名的情愫萦绕着,却又不敢戳破、声张,只能?拼命隐忍、保持着表面上?的沉稳。 谢疏音心里?也有些酥麻,眉眼望去?,见他今日穿了一套不同于往日的暗红色西装,这样的西装没有点气?场是支撑不起来的,但他穿得格外好看,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可偏偏就这几眼被他捕捉到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唇角微微上?扬,眉眼微微往上?挑。 原来某些人,也很想?他啊? 他心情变好了些,喝茶都觉得有滋有味的。 谢疏音受不了跟他在一个?空间里?相处,她的眼神总会不由自?主的望向?他,于是起身走到厨房里?倒水。 周韶川紧跟着走进来,他站在她的身后,一只手搂住她的腰,从厨房的门里?望去?,只能?看见他高大的身影遮挡住谢疏音娇小的身影,并不能?看见他们在做什么。 她慌张的转身,快速推开他,“你干嘛呀。” “这么多天没见,你是一点也不想?我?”周韶川低着头?,声音嘶哑,“打你电话也不接,真?觉得我管不住你了?” 谢疏音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你别这样,我爸他们都在外面。” “那你亲我一下我就放你走。” 十天未见,他是不给点甜头?不会放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疏音无奈的踮起脚尖,碰了碰他的唇,刚松开就被他紧紧抱住了细腰,扣住她的后颈,深深的吻了起来。 她呜咽了几声,跟小猫似的,但终究抵抗不了,任由着他去?。 吻了一会,就听到旁边传来奶声奶气?的声音,“姐姐,姐姐……吃什么,吃什么……我也要吃。” 谢疏音被吓得立刻推开了周韶川,低头?就看见自?己家族最小的弟弟站在周韶川身后。 她慌张的擦了擦唇上?的水渍,努力的扬起一抹笑容,将弟弟抱起来,说道:“姐姐没吃什么。” “叔叔吃了,叔叔他吃你嘴里?的东西。” 谢疏音脸红得不像话,瞪了一眼周韶川,见他站在旁边,唇角上?扬,眉眼里?满是笑意,“这谁家小孩?” “我姑姑的孩子,四?十多岁生的,可宝贝了。”谢疏音抱着他,“你看,是不是很可爱?” 周韶川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小孩的脸,“嗯,是挺可爱的,但没你可爱。” 他从她怀里?接过小孩,单手抱着他,“还挺重,几岁了?” “两岁了。”弟弟掰出手,奶声奶气?地说,“叔叔你呀,你几岁?” “叔叔老了。”周韶川颠了颠他的小身板,看着谢疏音,“你们谢家都是好样貌,不过你最漂亮。” 谢疏音又羞又恼,打了他一下,小声地说:“你能?不能?别在孩子面前说这种话?” 周韶川笑着说:“我说什么了?” 话音落下,三姑就走了进来,“音音啊,阿宝看见没?刚才还在这,一会儿就不见了。” “在这。”谢疏音喊道,“他刚才跑进来玩了。” 三姑走了过来,看见周韶川抱着他,笑着说:“哎哟,阿宝你怎么能?让周叔叔抱呢,快下来。” 阿宝像是对周韶川格外的喜欢,小小的手臂搂着他的肩膀,奶声奶气?,“叔叔有好吃的,姐姐也有好吃的,他们刚才一直在吃,我也要,我不走。” 他说话断断续续,但不难听出是他嘴馋了,想?吃东西。 三姑瞥了他一眼,“小贪吃,你要吃东西外面一堆,姐姐这里?没有东西吃。” “有的有的,叔叔刚才一直在吃姐姐嘴里?的东西。” 幸好。 阿宝才两岁,咬字没有那么清楚,说起来也听不清在说什么,只知道他想?吃东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谢疏音能?听得懂。 她脸红到了脖子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连头?都不敢抬。 周韶川见状,不动?声色的挡在她的面前,将阿宝递给三姑,“小孩可能?是饿了,带他吃点东西。” “麻烦周总照顾了。”三姑笑着接过。 等她抱着孩子离开,周韶川扭头?看着身后的谢疏音,才发现她的脸已经红得跟云霞似的,连指尖都在发烫。 “晚上?跟我回家住?” 谢疏音摇摇头?,“不要,家里?好热闹,我要在家住几天。” 周韶川轻轻叹了口气?,“你要住多久?” 他这口气?,活像个?怨妇。 好似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 害怕与他在厨房里?被人怀疑,她便朝着门外走去?,连回答都不给他。 周韶川站在那里?站了好一会,等走出去?时,便看见谢家乔拉着谢疏音走到角落里?,模样严肃冷峻,看样子是在训斥她。 等他走近才听到他们的谈话。 原来是秦予这几天还真?上?门找过谢疏音。 昨天还跟他出去?了一趟,谢家乔非常不满,训斥她不能?这样,再拉扯下去?,万一怀孕怎么办? 实际上?谢疏音跟秦予出去?完全是误会,因?为一起出去?的不止有秦予,还有她其他朋友。 不过她也懒得解释。 周韶川靠在旁边听了好一会,笑笑着说:“确实不算什么大事,毕竟也22岁了,如果连这点分寸都把握不住,那怀上?孩子了,我带着她去?打,也算是她叫我一声叔叔做的绵薄之力。” “?” 谢疏音抬眸望去?,撞进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里?。 “看什么?”他慵懒的靠在墙壁上?,“你要真?这么喜欢秦予,我做媒人帮你撮合撮合?” 第 52 章 谢疏音觉得他已经是在发疯的边缘了, 否则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有些害怕,赶紧解释了自己不止跟秦予出去,还?有另外随行的朋友, 如是这般, 周韶川眼?里的火苗才一点点被浇灭,转身?朝着大厅走去。 谢家乔瞥了他一眼?, 跟着走上前, 压低嗓音说:“你是真放弃我妹了?” “我不放弃,你们会把她嫁给我?”他歪头看着他, “哪怕她不愿意, 你们也能强逼着她嫁给我?” 谢家乔无奈的回答:“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要是放弃我妹,我也不用?在?你们中?间活得那么辛苦。” 这话说的。 周韶川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了,毫不客气的回他,“谢家乔,你这个?墙头草,你没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还?活得辛苦,这谢家上下,就数谢疏音活得最辛苦, 你那点辛苦算个?屁, 也配来我面前诉委屈。” 谢家乔就纳了闷了, 他没招他没惹他, 怎么字字句句夹枪带棒的? 他瞪他一眼?, “今天谁给你吃枪子了?你怎么说话就往外吐子弹呢?敢情?我妹不愿意嫁给你, 还?是我们的错?” “你有没有错自己心里?清楚。”周韶川冷冰冰的说,“京城的事?, 我现在?还?没有消火。” 今天又赶上他跟谢疏音说秦予的事?,乱七八糟的一堆事?凑到眼?前,他没给他一拳已?经很给面子了。 谢家乔真是忍不住啐了一口,“你个?狗脾气,就算我妹想嫁给你,我也不愿意了!你看你这幅模样,谁嫁给你谁倒霉!” “那以后她真嫁给我,你要怎么办?” “我他妈把头砍下来给你当?凳子坐!”谢家乔也难得的骂了一句粗口,“不过这种事?,你就别妄想了,我妹早就对你死心了!” “哦,这样。”周韶川走到旁边的位置坐下,瞥了一眼?走到门外的谢疏音,唇角上扬,“那我得想想你这颗头怎么坐才舒服。” “……” 谢家乔深深吸了口气,坐到他的身?边,强忍着怒火,告诉自己不能生气、不能跟这种人生气,否则气到的只能是自己。 谢家家中?热闹,来的不止有比谢疏音年纪小的弟弟妹妹,同样有年纪相仿、比她年长的哥哥姐姐们,谢芝是二?姑所生,年纪与谢疏音相仿,性格也比较活泼外向,唯一有些不同的是,她似乎对周韶川格外感兴趣。 来的路上就一个?劲的问谢家是不是跟周家关系很好。 另外一个?问题就是,谢疏音是不是真的不愿意跟周韶川结婚? 听到的答案是肯定后,她开心了好一阵。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周韶川感受到谢芝那灼热的目光,幽幽望去,就看见谢芝坐在?他的对面,穿着一身?黑色腰部镂空连衣裙,单边马尾辫,模样嘛,在?他看来,都没有谢疏音漂亮,只能算一般般,反正在?他眼?里?,除了他的女人,别的都很一般。 他只是看了一眼?,就转移了目光,望着院子里?跟弟弟妹妹们玩耍的谢疏音。 她弯着腰捡球,细腰杨柳,细得就只有他一个?手掌的宽度,掐在?掌中?的时候,感觉都快化了。 红唇更是一抿就化水,嘴里?全是甜甜腻腻的香气。 想到这,周韶川小腹一紧,不动声色的换了个?姿势,说道:“我上楼走走。” 谢家跟周家关系非比寻常,周韶川在?谢家走动也没什么奇怪。 他愿意去楼上坐坐,没人会拦着。 谢芝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痴迷极了,她走到谢家乔身?边坐下,低声问:“哥哥,你帮帮我呗,我真挺喜欢他的。” 谢家乔皱眉,“芝芝,我说过了,他不适合你,而且你也不想想,他三十四岁了还?没结婚,是有问题的。” “难不成阳.痿么?” 谢家乔脸色难看,“那倒也不是。” “只要不是这个?,我都能接受!” 谢家乔真是无语至极,不知道周韶川哪里?来这么好的桃花运,身?边的女人明?知道他是个?坑,还?非要往里?跳,前面是他的亲妹妹,后面是他的堂妹,他摆摆手,“反正你想跟他在?一起,别想了,他这个?人薄情?寡义的,没有哪个?女人入了他的眼?。” * 周韶川去到二?楼,直接来到谢疏音房间的阳台上,站在?阳台望着在?院子里?玩的谢疏音。 谢疏音一抬头就看见了他的身?影,微微仰头,“你怎么去我房间了?” 周韶川冲着她微笑,“上来,我有话跟你说。” 谢疏音想了想,扭头看着弟弟妹妹们,说道:“叔叔找我有事?,你们先玩,我等会就来。” 说完,就从后门往上走,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关上门,周韶川就迫不及待的从身?后抱住她,灼热的气息刮过她的耳廓,她能明?显感受到他身?体的反应,不禁脸一红,“你干嘛,别这样。” “你跟秦予他们出去玩什么了?” “没玩什么,就是去吃东西、逛逛街,我有好几个?朋友呢,不是只跟他。” “嗯。”他轻轻哼了一声,掐着她的腰,一把将她抱到了旁边的桌子上,双臂撑在?她的两侧。 她微微低头,伸手握住了他的右臂,问道:“这次去看医生怎么样?” “挺好的。”周韶川向来报喜不报忧,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也许过些日子就会好。” 两人四目相对,他黑眸里?灼热的目光像是快要将她烫化,她想后退,但是坐在?书桌上无法?后退,静谧的空间里?,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暧昧,眼?神、气息、姿势,都在?将她往深处推,无路可?退。 他靠得很近,她双手抵着他的胸口,声音软得不像话,“你要干什么?” 周韶川右手温柔的扣着她的后颈,贴着她的耳畔说了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谢疏音听着那些浑话,右手轻轻打了他的肩膀一下,他也不恼,唇角上扬,“卫生间在?哪?” “在?那边右拐。”她手指着旁边的推拉门。 他微微点头,转身?朝着卫生间走去。 谢疏音就这么坐在?桌子上,看着他的背影,想着他应该去小解,但没想到他歪头问了一句,“有干净的牙刷的吗?” “有,在?洗手盆下面的柜子里?。” 谢疏音有些不懂他想干什么了,跳下桌子走到卫生间,就看见他拿出干净的牙刷刷牙。 她靠在?门边,微微皱眉,“你刷牙干什么?家里?来的时候没刷么?” 周韶川没说话,挑眉望着她,眼?里?满是涩气。 谢疏音被他看得心跳漏了一拍。 他刷了三分钟,刷得很仔细。 她的牙膏是茉莉香的味道,刷完整个?口腔都是茉莉的气息。 等他漱完口,便直接抱着她走到旁边的书桌上,再次将她放上去。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他蹲了下来,正好蹲在?她的脚边,他的声音嘶哑得不行,低声说:“我尝尝。” * 谢疏音跟周韶川在?房间里?足足待了有一个?小时。 期间她想哭,却被周韶川紧紧捂住了嘴。 眼?泪不断的往下掉,也不知道是因为哪种刺激的情?绪导致。 到了下午,天气骤变,大面积的雨滴滴落在?窗台上,谢疏音的双手抓着书柜,脑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锤中?一般,瞬间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仿佛一切变得苍白。 周韶川擦拭她的眼?泪,嗤笑,“怎么这么不经玩?” 她倒在?他的怀里?,缓和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双手抓着他的衣服,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周韶川倒是非常绅士,帮她穿好裙子、袜子,还?蹲下来将鞋子套在?她的脚上,“怎么连脚都生得这么好看?” 谢疏音看着他,双目失神,无法?聚焦。 他干脆抱着她走到床边坐下,搂着她的肩膀,让她缓和。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缓过神来。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嘶哑,“你知道我现在?嘴里?什么味吗?” “……” “全是荔枝味。”他轻笑。 谢疏音又羞又恼,伸手去捂他的嘴。 他笑着,声音穿过她的手指缝传出来,“好了,你不喜欢以后不玩。” 话音落下,就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弟弟妹妹们喊道:“姐姐开门,姐姐开门,我要进来玩!” 门被周韶川反锁了,小孩们都开不进来。 周韶川起身?去开了门,一群小孩子跑了进来。 谢疏音浑身?瘫软,就这么坐在?床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他看着她那个?样子,想着将来可?怎么办,他若是天天想要,她这么小的身?躯怎么受得了? 看来得多养养。 小孩子们在?房间里?玩得很开心,谢疏音也陪着玩了一会。 到了晚上用?餐的时候,谢芝故意挑了周韶川旁边的位置坐下。 周韶川也没有过多的理会,一个?劲的给谢疏音剥虾、剥蟹,桌子上什么东西营养,他就拿什么给她,搞得她很不好意思?,在?桌子底下扯了扯他的衣服,小声地说:“你别这样,大家都看着。” “你不补点身?体不行。”周韶川同样压低嗓音,“我要动真格的,你会晕过去。” “……” 谢疏音发现周韶川这人没脸没皮到可?以不顾其他人的感受,她可?不行,于是跟旁边的谢家乔换了位置。 谢家乔本就以为两人已?经彻底放弃对方?了,所以这么坐着尴尬,也就没有多想,跟她换了个?位置。 这么一来,周韶川想照顾谢疏音,中?间就隔着谢家乔。 谢家乔能明?显感觉到周韶川那冰冷的目光扫射过来,他瞥了他一眼?,笑着说:“怎么了这是?难不成我们家的饭菜不合你胃口?” 周韶川没说话,旁边的谢芝说道:“肯定不是啊,我猜周哥哥是不是因为心情?不好啊?听说你手受伤了一直没去公司上班,那明?天我们一起去爬山好不好?” 周韶川微微挑眉,笑着摇头,“没空。” 谢芝啊了一声,失落的说:“那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啊? 他思?考了一下,明?天应该去找个?营养师,为谢疏音制定养身?计划,再然后想尽办法?把她带回家。 谢芝见他迟迟不肯回答,撒娇的扯着他的衣服,“去嘛去嘛,周哥哥去嘛。” 谢泰初见状,笑着说:“韶川,我们家芝芝是特别喜欢你,来的时候就一直念叨着你,你明?天要是没事?就陪她去爬爬山,也算是锻炼锻炼身?体。” 周韶川这个?人心情?好的时候好说话。 但明?显他眼?下心情?不是很好,淡淡的回;“还?是算了吧,没什么时间。” 这拒绝了谢芝没什么,拒绝了谢泰初,这气氛就稍稍冷下来了。 谢疏音见情?况不对,就开口说:“我也想去的,要不哥哥也一起去?” 谢家乔明?白她的意思?,点头说:“好啊,韶川你就别推辞了,一起吧。” 周韶川听到谢疏音要去,这才点了点头。 吃过饭后,周家的人就回去了。 谢疏音躺在?床上休息,谢芝走了进来,躺在?她的身?边,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周韶川喜欢我?” “……”谢疏音扭头看着她,“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知道,就是觉得他喜欢我。”谢芝趴在?床面上,双手撑着脸,“话说回来,你是真不喜欢他,对吧?” 家族里?的人都是知道谢家跟周家有过这么一段的。 谢疏音听她话的意思?是想追周韶川了,脸色微微一变,“我没说我不喜欢他,我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我们的——” 关系。 她还?没想好怎么说出他们的关系。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像他那么优秀的人,你不可?能不喜欢,你不想跟他在?一起,我想原因也很简单,就是你接受不了他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 谢疏音一愣,没想到谢芝看得那么透彻。 “但我不介意,我觉得男人就应该以工作?为主,他不工作?,不上进,我还?觉得他不够格做我男人呢。” “可?是他以工作?为主,是压根不会把任何人放在?心里?,他不是那种工作?完就会把家庭放在?第二?位的人,你懂吗?” “我懂啊。”谢芝望着她,“正因如此,我才觉得他跟别的男人都不一样,很有魅力。” 谢疏音翻了个?身?,“芝芝,我觉得你这么想不对,如果你出事?,跟他工作?同时撞上了,他压根不会管你。” “谢疏音,你真肤浅,你怎么老是要这么厉害的一个?男人满心满眼?装得都是你呢,他肯定要以工作?为主啊,我觉得只要能够跟他在?一起,什么苦我都能吃。” 得。 白说。 周韶川这魅力大到,可?以让人忽视他薄情?寡义的一面,也是厉害。 反正她接受不了。 要是能接受,她早就跟他在?一起了,也不用?蹉跎到这个?时候。 不过谢芝这话也让她有些不安,她想着,应该要把她跟周韶川的事?说出来,否则这么下去,谢芝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怎么办? 她深深吸了口气,说道:“芝芝,其实我跟周韶川在?一起的,你——” “得了吧。”谢芝笑着打断她,“你是不是嫉妒我要去追他,你心里?不开心,不满意,所以才说这话来骗我?” “……”谢疏音沉默了一下,“没有,我们真的在?一起。” “我才不信呢。”谢芝说,“如果真在?一起他为什么不说?你又为什么不说?还?是说,你们确确实实在?一起,但是是床上的那种在?一起?” “……” “其实就算你们发生过关系,我也觉得挺正常的,谁没个?过去啊,大家思?想别那么封建,每个?人都是有生理需求的,互相得到需求了,谁能说谁占便宜呢?” 谢疏音懒得解释了,趴在?床上,“那行吧,那你追吧,我给你加油鼓劲。” 谢芝是那种说得出做得到的人,她对周韶川的喜欢大胆直白,当?天晚上就从谢疏音这里?要到他的微信号,给他发送了好友申请。 周韶川看着跳出来的好友申请,想都没想就给拒绝了。 谢芝也不恼。 第二?天,四人一起约定去爬山。 谢芝特意穿了非常心机的露腰紧身?上衣和修饰身?材的裙子,反观谢疏音,宽松的T恤和运动裤。 周韶川来得早,看见他们三人一起出现时,目光只看得到谢疏音,看见她穿得随意又漂亮,不免想到昨日她软绵绵的倒在?他的怀里?,哭着说‘不要了’。 喉结微微滚动,走到几人跟前。 还?没来得及说话,谢芝就直接搂住他,笑着说:“周哥哥,上山有两条路线,我们刚才来的时候商量过了,音音跟家乔哥哥另外一条路,我跟你走这条路。” 周韶川一听,皱眉说道;“你们来的时候就商量过了?” 他的目光看向谢疏音,“是吗?” 谢疏音感受到他审视的目光,心虚的不敢看他。 周韶川冷笑一声,推开她,“我要做什么事?轮得到你们安排?谢疏音,给我过来。” 他熬了一夜,是为了来见她的,不是为了来跟别人爬山的。 谢疏音脸色难看,瞥了一眼?谢芝,就听到她说:“你喊音音做什么,反正他们兄妹要一起,那我们一起就好了。” 谢家乔也明?显感觉到周韶川身?上那团火在?燃烧,虽然不知道他发什么怒,但确实也怕他发疯,便赶紧拽着谢疏音的手从另外一条道走去。 眼?看着谢疏音连多余的话都没有跟他说,他的脸色变得极其的难看。 谢芝倒一点也不怕他身?上的压迫感,笑眯眯的搂住他的手臂,说道:“周哥哥,我们走吧。” 周韶川回眸看了她一眼?,二?话没说,拿出手机打了电话。 很快,司机就开着车过来了,他打开车门冲着谢芝使了使眼?色。 谢芝还?以为周韶川要带她去别的地方?,便笑着坐了上去。 可?她刚坐上去,周韶川就直接把车门一关,冲着司机摆摆手。 司机点头,调转方?向带着谢芝离开。 谢芝一愣,这才缓过神来,冲着车窗外大喊:“周哥哥,你怎么不上车啊!?” 周韶川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咬在?嘴巴上,看着谢家乔跟谢疏音山上的方?向,再次按下一个?号码。 * 谢家乔跟谢疏音走了没多久就被公司的电话给催走了。 谢疏音倒也是乖巧,只说他公司有事?就先回去,她一个?人可?以爬山。 谢家乔交代了她几句话后就急匆匆的走了。 四周绿意葱葱,旷野无人,偶有飞鸟掠过空中?发出鸣啼声,或者是风吹过落叶的沙沙声,除此之外,再无旁的声音。她顺着那条道慢慢悠悠的往上走,走到半山腰就觉得有些累了,靠在?旁边的树边,从包包里?取出一瓶水来,正欲喝水,就看见周韶川的身?影出现在?跟前。 她吓得呛了口水,瞪大双眸看着他,“你,你怎么在?这!” “我不在?这,能去哪?”周韶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来,你跟我说说,你们在?路上怎么商量的,怎么想把我跟谢芝组到一块去的。” 他那个?眼?神,好像是在?说她如果不回答得让他满意,后果会很惨。 四周没有人影,她有些害怕的躲在?树杆后面,歪着头看他,“我又不是故意的,是芝芝说想跟你一队,而且我都跟她说我们在?一起了,她还?是要跟——啊——” 谢疏音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拽着手,用?力一拉扯,她整个?人就撞到了他的怀中?。 紧跟着他的双手搂着她的腰,汲取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说道:“谢疏音,你居然把我往外推?你在?想什么,告诉我?嗯?” 谢疏音被他紧紧抱着,动弹不了半分,声音软下来,“你松开我好不好,我们好好谈谈。” “我觉得我们之间就很难有‘好好谈谈’,我是答应做你的地下情?人,但不代表我允许你把我推给别的女人,以及你去找别的男人。”他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吻着她的唇,声音嘶哑得很,“你是真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是吗?” 谢疏音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告白有些发蒙,不是因为没听过,而是这一次的格外炽烈。 她没法?推开他,软绵绵的接受他的吻。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也许是这个?吻让他的情?绪稍微缓和下来,他松开了她,低声说:“来,谈吧。” 谢疏音脸上带着绯红,抓着他的衬衫,小声的把他们组队的过程交代出来。 反正就是谢芝强硬的要跟周韶川组队,她也不好说什么。 周韶川听完后,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但掐着她腰的手明?显用?力了些。 她把头靠在?他怀里?,用?手扯着他的衬衫,小小的举动,却有示弱的意思?。 周韶川终究还?是心软下来了,舍不得说、舍不得骂。 他扭头看了一眼?绵延上山的路,问道:“还?走吗?” “走。” 他接过她的包包背在?身?上,反手牵着她的手,“那走吧。” 两人十指紧扣,走在?山上的路上,她时不时会拿出相机拍下周围的景色,也会偷偷拍周韶川的侧脸。 他真的长得很好看,即便在?扁平的相机里?,五官也优越得不像话。 突然之间有些明?白为什么外面那些女人发疯似的想跟他在?一起。 也许不论?真心、不论?他是否凉薄,单凭这张脸,也能让人臣服。 谢疏音很少户外运动,走到一半就快不行了。 她靠在?他的手臂上喘息着。 周韶川低头看着她的样子,轻笑一声,“上来吧,我背你上去。” 谢疏音还?没说话,他就一把将她扯了过来,身?子软绵绵的倒在?他的肩膀上。 紧跟着双臂搂住他的脖子,身?子就轻飘飘的被抱起来了。 她悠闲自在?的摇晃着双腿,说道:“好舒服呀,有人背真好。” 周韶川颠了颠她的臀,说道:“背你一辈子都行。” 谢疏音心里?一暖,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热气滑过他的耳廓,“谢谢。” 周韶川眉头一挑,“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谢不能口头表达,得来点实际的。” 他这话有两层意思?,谢疏音听出来了。 她咬着唇说:“不给的话,你会生气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周韶川沉默片刻,“我觉得你对这种事?有误区,首先性就是感情?的一部分,你不能拿这种事?来衡量我们感情?的标准,难道我跟你在?一起,只为了图这个?吗?另外就是,我很想要你没错,你不同意,我也不会强求。” 谢疏音轻轻‘嗯’了一声,抱得他更紧了。 周韶川觉得谢疏音真的是哪哪都符合他的心意,乖巧听话又好哄,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就把她哄得跟个?小猫似的,趴在?他的后背哼着歌,虽然也不知道在?哼什么,但就是觉得好听,对味。 他体力很好,背着她一路不带喘的背到了山顶。 谢疏音明?明?没有出力,但从他身?上下来就找了一个?地方?坐着,说道:“过来坐,咱们看日落!” 周韶川嗤笑一声,走到她身?边坐下,自然的搂住她的腰,“什么都比不过你好看。” 谢疏音觉得周韶川最近可?油嘴滑舌了。 有种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油嘴滑舌。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受用?…… 他们并肩坐着看日落,夕阳的光铺洒在?他们的周围,他看着谢疏音的脸,刚想吻她,电话就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接听,说了几句话就挂断。 他扭头看着她,说道:“你那个?妹妹还?真迅速,直接让你姑姑来跟我提联姻的事?了。”他捏着她的脸,“你想不想我跟她联姻?” 谢疏音哼了一声,小声地说:“不想。” “不想?怎么个?不想法?,说来听听。” 这让她怎么说? 想了半天,觉得说什么都不如撒娇管用?,于是抱着他的手臂,撒娇道:“你能不能只跟我在?一起?” 她黑白分明?的杏眼?里?满是娇气,声音软软糯糯的,说的话能甜到心里?。 他不由得回想起他们在?易城的时候,欧阳姝跟周梁正来家中?看她,那时的她就是用?这种撒娇的口吻跟他们说话。 他那时就在?想,这么会撒娇,在?床上还?了得? 可?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人已?经是他的了。 两人坐在?那里?将看到黄昏消散,周韶川才叫车上来载着两人回去。 周韶川先送她回家,车子到了门口,谢疏音下了车后,扭头看了一眼?坐在?车内的男人,她冲着他比了个?手势,表示过几天会去主动找他。 明?明?知道她是因为今天组队的事?在?讨好他,还?是觉得很开心。 他摇下车窗,昏暗的光线将他侧脸轮廓照映得格外深邃,他低声说:“我的消息的要回,我的电话要接,最重要的是,别把我推给别人。” 第 53 章 谢疏音轻轻‘嗯’了一声, 软绵绵的声音就像是踩在他最柔软的部分,把他的心都?快揉化了。 他摆摆手示意她回去。 她转身朝着大厅走去,他坐在车内望着她的背影, 直至完全看不见后才离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夜晚的风吹得有些凉, 谢疏音洗完澡后趴在床上给周韶川发了几?条微信,他几?乎都?是?秒回, 虽然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 什么‘你在干嘛’,或者是‘你想睡了吗?’。 但周韶川好像对她说?的废话都?回答得格外热衷, 她简短的一句话能收获到?长长的回复。 他的字眼带着灼热的气息, 仿佛透过屏幕传递到?她身上。 在临睡前,他给她发了一条很长的信息。 【音音,我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感受到?我有多爱你,你是?个敏感的小?孩,而我大你这么多,我经常在想,是?不是?真的要把过去一切推翻, 或者时光倒流,把之前我做过那些伤害你的事都?抹平,你才会真的信任我是?爱你的, 可我后来一想, 我觉得过去也?是?我的一部分, 它或许没有那么如意, 但也?组成了今天的我, 所以我放弃否认过去发生的事来证明我有多爱你, 我决定用将来的每一天来阐述我我的心意,晚安, 小?家伙。】 谢疏音早上起来看?到?这段话的时候,说?实话有被治愈到?。 她看?了很久、很久,才给他回了一句:【我睡醒了,谢谢你说?了这么长的话,我要去吃早餐啦。】 周韶川今天要回国,他跟沈释兄弟看?上了一个项目,需要带着各自团队回国考察,大约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他给谢疏音发完信息后,就登机了。 今天的谢家依旧热闹,谢疏音吃完饭后就去上课,上课回来就死气沉沉的趴在床上。 周韶川才走半天,她怎么就有点想他了。 谢芝从门?外走进来,嘴里咬着苹果,说?道:“音音,你今天有什么活动?啊?” “什么活动?都?没有。”她死气沉沉的回答,“累死了,决定这一天都?躺着。” “瞧你那样。”谢芝走到?她身边坐下,问道:“你知不知道周韶川去哪儿了?” “干嘛?”她趴着看?着她,“你还要追啊?” “追啊,怎么不追。”谢芝把苹果吞咽下去,“追追又没什么损失,你跟他关系不错,你应该知道他哪儿了吧?” “嗯,他回国了。”她淡淡的说?,“你总不会要追他回国吧?” “这是?个好提议啊!”谢芝眼睛发光,“快说?,他去哪个城市了,什么地方,我现?在就去订机票。” “你来真的啊!?” 谢芝当然是?来真的,她软磨硬泡从谢疏音这里要来了周韶川的地址,当天下午就决定回国去追人。 谢疏音看?着她那认真的样子,心里也?是?酸溜溜的。 虽然说?周韶川喜欢她,可是?有人追他,难保他不会动?心。 她思来想去,觉得自己也?应该回去。 回国的念头从脑海里滋生以后就再也?消磨不去,想到?他说?的那句‘别把我推给别人’,心中?的情绪翻涌着,拿出手机买了机票,于当天下午回国。 * 周韶川晚上就抵达了江孜港,这是?一个渔业发达的城市,因为靠近重要的港湾,从早年的江酝市改成了现?在的江孜港,整个市有40w人口,将近一半的人都?是?从事渔业。他们这次回国投资的项目也?跟渔业有关。 因从未投资过这方向的项目,周韶川带来了非常专业的投资团队和从事相关事业的人才。这一次的投资案,沈释兄弟主投,他跟投,跟投的压力没那么大,但毕竟是?首次接触渔业,还是?谨慎的看?了很多相关数据和资料。 当地合作?的企业是?一个从事渔业的五年的公司,老板是?江孜港人,对当地的发展十分了解,接到?周韶川跟沈释兄弟后就热情的请他们去酒店里品尝了特色的海鲜宴。 周韶川并不是?非常喜欢吃海鲜,赏脸的吃了几?口就剩下喝酒了。 喝酒他很讲究,一定要喝有年份的酒,普通的酒,他最?多意思一下,不会多喝。 老板大概早就调查过他,特意的买了一瓶皇家礼炮38年,价格昂贵稀有,绝对入的了他的眼。 周韶川赏脸的喝了两杯就没再多喝,任凭对方怎么灌,他都?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 晚上就安排在市中?心的五星级豪华酒店。 第二天一早带着团队去实地考察。 到?了晚上七点多才吃饭,吃的还是?海鲜宴。 他勉强吃了两口,就没再多吃,实在是?这里的口味与他不相符合,做出来的东西都?是?酸甜口的,吃菜跟吃甜品一样,实在难以下咽。 老板见他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便笑笑着说?;“周总,你得吃点,晚上咱们还有别的节目,你没体力不行啊。” “你们要是?有别的节目我就不参与了。” “嘿,这没您怎么能行。”老板拍拍他的肩膀,“您多少吃点。” 就这样。 硬着头皮吃了两口,就算是?饱了。 吃完,他便直接回到?酒店。 老板看?着他的背影,冲着旁边的助理说?:“让你安排的人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等会就上楼,都?是?附近的大学生,嫩着呢。” “那行,把这几?位祖宗伺候好了,比什么都?强,尤其是?周韶川。” 老板深谙人性,这些年接待过的有钱人也?不在少数,他们看?起来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私底下玩起这种?事来比普通人还猛烈,早年就遇到?过没有满足他们这方面?的人而没达成合作?,如今遇到?周韶川跟沈释兄弟,就算是?他们不喜欢,也?决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身体舒服了,谈起事情来,才能顺利。 周韶川早年也?是?有遇到?过这样的合作?方,到?了下榻酒店就往他房间塞人。 不过到?了三?十岁以后,圈子里了解他的人都?不会这么做,因为他就不是?那种?床上舒服了,床下就好说?话的人,该怎么来就怎么来,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擅自做主,还有可能触碰到?他雷区,所以一般人都?不会选择这么冒险的事。 由于跟当地企业是?第一次合作?,老板还不知道这件事,就安排了人去他的房间。 大约八点钟,周韶川门?口的门?铃响了起来。 他正看?着数据和资料,听到?门?铃声时,颇有些不耐烦,把文件放到?旁边的桌子上,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就看?见一个女人站在门?外。 而这个女人,正是?谢疏音。 今天早上八点多她就抵达了江孜港,害怕被谢芝捷足先?登,下了飞机就直接来他的酒店等着,但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他的身影。便猜测他应该是?出去实地考察了,于是?就在酒店大厅等着。 等着期间,有两个男人坐在她的对面?聊起找女人给周韶川消火的事儿,听他们的意思是?要去找附近的大学生。 本来这种?事是?也?不少见,谢家乔在外出差也?会遇到?擅自做主的合作?方,她碰见了几?次,见怪不怪。 但这事要实实在在落在周韶川身上,她心里就开?始觉得膈应了。 一是?觉得周韶川在外的诱惑这么多,他到?底是?真忍得住,还是?实际上做过,却没跟她说??二是?她怀疑他对她是?不是?也?只是?抱着这样做做就算的念头追她? 也?不能怪她这么胡思乱想,周韶川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实在是?女人见了都?想摸两把的唐僧肉,于是?在听他们谈话期间,就鬼使神差的上前‘举荐’自己,还谎称自己是?附近的大学生。 助理看?她长得漂亮,身材又好,便给了她一万块,让她好好伺候,如果伺候得他舒服,后续还有钱。 她拿着那一万块的现?金,去市区买了一套女仆装。 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她,梳着马尾辫,粉白相间的女仆装上还有小?小?的蝴蝶装饰,连头上都?有一个小?小?可爱的发夹。脸上戴着口罩,声音掐得又尖又细,根本看?不出来本人是?谁。 但周韶川一眼就看?出来她是?谁,心中?大喜,刚想伸手去抱她,就听到?她嗲嗲的喊道:“哥哥,人家是?来伺候你的,你不让人家就进去吗?” 周韶川愣住,这语调、这声音……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唇角微微上扬,轻笑,“你是?,雷总找来的人?” 果然。 他知道! 谢疏音娇滴滴的点头,“是?的呀,哥哥你让人家进去嘛,人家站着好累。” 门?是?非典型的双开?门?,空间宽阔,只要她愿意,完全可以直接走进去,但她就是?想听他会不会默认陌生女人进入他的房间。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样的暗示不会不懂。 他的身子本来站得板正,后来便慵懒的靠在了门?上,顺便给她让出一条道来。 虽没有明说?,但动?作?已经表示,他同意让她进去。 里面?的布局豪华且奢靡,光是?房间就有两间,露天泳池对着港湾,能看?到?夜晚的烟花秀。这样好的氛围,他要跟一个陌生女人度过? 谢疏音心里又醋又气,但又觉得不应该一棍子打死,也?许他只是?单纯的想跟对方聊聊天呢? 本着不到?最?后一步,就不算做错事的原则,她还是?迈开?步子走进去。 宽阔的大厅有一百二十度的观景台,能俯瞰整个江孜港的夜景,往里走是?房间,两米的大床上叠放着他穿的西装以及领带。 “你先?洗澡还是?我先?洗?”门?关上,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 “怎么这么吃惊?”他轻笑,“我想雷总安排你来,不是?简简单单的陪我聊天吧?” 她紧紧咬着唇,强忍着怒火,“当然不是?。” “那我先?洗?” “可以。” 周韶川点头,转身走进淋浴间,没一会,里面?就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他洗得很快,前后十五分钟就出来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出来时穿着松松垮垮的浴衣,湿漉漉的碎发被他往后推,颇有些像狼尾的造型,充满了野性的魅力。他的浴衣没有穿得很紧,胸肌上的水珠凝结成团慢慢的滚落在他的腹肌上,光线的照射下,他的腹肌块块分明,爆发着极强的荷尔蒙气息。 他随意的用干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渍,性感到?连抬手的动?作?都?极具魅力,“轮到?你了,你去洗吧。” 她摇摇头。 “不想?” “……” “也?行。”他点头“我洗干净就行,女孩子洗不洗都?一样,反正都?很干净。” 这话说?的…… 要是?她不是?他的女朋友,听到?这话一定觉得还挺开?心的。 毕竟他洗干净了,是?因为考虑到?女伴。 可她是?他的女朋友,他说?这样的话…… 谢疏音快气炸了,但她还不想盖棺定论,觉得他一定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她还想给他机会。 “哥哥,你长得这么好看?,有没有女朋友呀?”她在试探。 周韶川挑眉,“有,她还长得很漂亮。” “那你都?有女朋友,你跟我这样玩,她会不会生气啊?”听着真有点绿茶,她自己都?快说?不下去了。 “她不会生气,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我们俩今天晚上过去,我还会给你一笔钱,你守口如瓶,她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谢疏音真的想当即拆掉口罩,狠狠给他一巴掌,告诉他,让他睁大他的狗眼看?看?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谁。 但还是?把所有的脾气往下压,想看?看?他的底线到?底在哪。 “哎呀,你好坏呀,做你女朋友还挺可怜的呢。” “是?么?”周韶川走到?她身边,声音低沉,“可我觉得她没那么在乎我,也?没那么喜欢我,也?许真的发生这种?事,她也?不会关心。” 谢疏音心里‘咯噔’一下,难以置信会从他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来。 但仔细一想也?不觉得奇怪,他们开?始这段关系时,就是?不太平等的,她要他委曲求全的做她的地下情人,不准公开?,他这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怎么会受得了这种?委屈? 心里莫名滋生了些愧疚感,小?声地说?:“也?许她只是?害怕呢?她应该年纪还很小?吧,是?不是?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所以她才不开?心?” “你说?得对。”他笑了笑,“确实是?我做的事让她不开?心了。” 他走到?旁边倒了杯酒,来到?这里水土不服,连喝酒的欲望都?少了几?分。 但现?下来了点喝酒的念头,仰头喝了一杯,扭头看?着她,“要来点壮壮胆吗?我怕等会你受不了。” “……” 周韶川又道:“你现?在不喝醉些,等会吃苦的是?你。” 谢疏音还是?没说?话。 房间静谧无声,只有周韶川喝酒的声音传来。 他喝了两杯,然后走到?她跟前,抓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扯到?床边。 谢疏音瞪大双眸,说?道:“不要!” “喜欢沙发?”他闷笑,“也?行。” 他又拽着她走到?沙发坐下。 从浴衣的口袋里拿出套来,单手撕开?。 谢疏音见状,一股没由来的委屈涌上心头,不敢相信周韶川真的会做到?这一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突然觉得痛感袭来,她双手抓着他的肩膀,绝望的哭出声来。 不知道是?因为痛的,还是?因为难过。 周韶川强忍着欲望,轻轻吻去她的眼泪,声音嘶哑,“哭什么啊,小?宝宝,玩了一晚上到?底累不累?” 谢疏音一愣,脸上的口罩就被他摘掉,露出了原本的样貌。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双手就被他扣住,放在他炙热的胸膛上。 耳边的热气滑过她的耳廓:“这下,你真的是?完完全全属于我一个人的了,嗯,我周韶川的。”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 谢疏音如周韶川所说?,身体太弱,中?途就晕了过去。 周韶川又好气又好笑,抱着她缓和了好久她才醒过来。 醒过来后他继续,她又哭哭啼啼的喊着、闹着,不过都?没什么用。 这一觉睡得着实舒服,从半夜三?四点睡到?中?午,等她迷迷糊糊苏醒过来时,周韶川已经醒来坐在她的旁边看?着她。 她翻了个身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厉害,连说?话都?说?不出来。 “喝水。”他倒了杯水,递到?她的嘴边。 她‘咕咚咕咚’全喝完了,喝完了以后躺在床上,恍惚的看?着他,声音哑得跟小?鸭子似的,“以后,再也?不要了……我好痛……” 周韶川笑着摸了摸她的脸,“好。” 反正他会哄着她,她不要也?得要。 她喝了水,钻进被子里,就再也?不肯出来,只留下一个光溜溜的后背。 冰凉的空气刺入肌肤,她才意识到?自己后背没有遮掩物,又将被子盖上,连最?后一点福利都?不给他留。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电话打来催了无数遍,他也?不愿意去回复,只给团队发了一句话,让他们自己去考察。 然后又躺到?她身边,抱住被子里的她,低声说?:“你昨天晚上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谢疏音羞得很,躲在被子里什么都?不肯说?。 就这么闷了几?分钟,她实在是?憋不住了,猛地掀开?被子大口喘着气。 周韶川看?着她那样,觉得可爱极了,捧着她的脸吻了几?下,“你怎么后来就开?始胡乱的叫了?叫什么我想想……” 她羞愧的‘啊’了一声,用手去捂住他的嘴,深怕从他嘴里听到?什么难听的话。 其实昨天晚上留给她思考的余地并不多,后面?叫了什么也?已经忘了,但肯定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尤其是?到?了后半夜,更是?乱七八糟的叫喊着。她不知道周韶川精力为什么这么旺盛,按理来说?,像他这样的人,对这种?事应该没什么感觉才对。 她又羞又恼,抓着被子,小?声啜泣,“你能不能别说?了……” 周韶川见她哭了,微微叹了口气,吻去她的眼泪,“怎么那么爱哭,小?哭包,我都?是?你的人了,你不开?心吗?” 这话说?的。 好像她不是?他的人一样。 她还没法接受这样的事,像乌龟一样蜷缩在被子里蜷缩了很久,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她才不甘不愿的从被子里探出一个脑袋来,“我,我想吃饭,我好饿。” “我就想看?你能憋多久。”周韶川抬起手,“这会已经下午三?点了,不错,憋到?这个点。” “那你能不能出去,我换衣服,我想吃饭。” 周韶川轻笑着从旁边取来干净的衣服,包括里面?的贴身衣物,“换吧,我在外面?等你。” 他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关上门?在走廊等着。 他倚靠着旁边的墙壁,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来,咬在嘴里,单手点燃烟头后,猩红的火苗很快燃烧烟丝,他将烟雾吐出来,脸上满是?餍足,回想起昨天晚上,他的喉结滚动?着。 以前觉得这种?事没滋没味,不过就是?抖两下,能有什么舒服?还不如在商场上多赚几?十个亿来得爽。 但现?在,他突然觉得赚再多钱,也?没有这种?事舒坦。 他弹了弹烟灰,想着自己三?十几?年都?白活了。 活到?这个岁数,才跟心爱的女人又这么一遭。 要早知有今日,他在她十岁那年就预定,到?她成年就抢过来,管她愿不愿意,锁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她去,让她满心满眼都?是?他,整个世界只能围着他转。 想到?将她困在家中?,日夜只有他一人,那吐出来烟雾就夹杂着莫名的热气,快要将他融化。 一根烟抽完,门?打开?了。 谢疏音满脸绯红的走出来。 他自然的牵起她的手:“想吃什么?” “都?可以。”她说?得很小?声、很小?声,声音还略带沙哑。 酒店毗邻商业街,游玩、购物一条龙,更有市内的热门?小?吃,不过这些都?不合他的胃口,他觉得一定也?不合她的胃口,什么玩意儿都?做成酸甜口的,吃菜跟吃甜品一样,难吃得要死。 最?后选择了一家手打潮汕牛丸店,因为店家是?潮汕人,典型的潮汕口味。 店面?不大,桌子也?就七八张,这会三?点多没什么人。 厨房是?透明的,一扇白色玻璃阻挡与食客的距离,但能看?得清厨房里的厨师如何做牛肉丸,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双手拿着棒槌,站在菜板面?前疯狂搅打牛肉,牛肉被搅得粉碎,据说?这样手打出来的牛肉丸Q弹有嚼劲,很是?好吃。 老板娘也?是?三?十多岁,穿着围裙走过来,说?道:“哎哟,你打慢些,肉沫都?给你打到?地上了。” 谢疏音听到?那话,不由得回想起昨天晚上周韶川贴着她耳边问她‘到?底是?要慢点还是?快点,说?明白’。 他问了她很多次。 她的脸猛地一红,拿起桌面?上的水杯喝起来。 周韶川看?着她这样,唇角微微上扬,“想什么,脸一下子就红了?” 第 54 章 谢疏音闷头喝水, 不敢回他。 她哪里敢跟他说自己满脑子都是昨晚的事? 瞥了一眼?窗外,不远处就是非常有名江孜港湾,据说每年从中作业获取的鱼量占全国的十分之二, 早年没有开发的时候, 是密集的游客游玩区,也不过十几年的光景, 就已经被政府开发得这么成熟了。 看了会, 牛肉丸汤就被端了上来,两碗都没有放辣椒, 是非常正宗的潮汕口味。 周韶川吃了将近两天的江孜港海鲜宴, 都快吃吐了,现在嘴里都是那股甜酸味。 他看了一眼?谢疏音,问道:“吃不吃得惯?要不要我?安排人送你去京城吃点?好?的?” 今早起?来的时候,看见她蜷缩在他怀里睡觉时,他就在想,折腾了她一夜,得带她吃点?好?的, 这?要不是看她起?床的时候脸色难看,这?会应该已经坐着他的私人飞机去京城吃好?吃的。 但她对吃没有太?多?讲究,就觉得有些疼, 有些难受, 吃了两口就说不想再吃了。 明明出来的时候还说肚子饿。 周韶川无奈的哄了她两句, 好?歹吃了两口, 见她实?在不愿意多?吃, 也不逼着, 付了钱牵着她的手?走出店门。 谢疏音虚弱的靠在他的手?臂上。 他顺势直接将她搂进怀里,低声问:“很难受?” “有点?。”她右手?抓着他腰部的衬衫, 委屈地说,“好?像还有点?疼。” “对不起?,是我?的错。”他叹了口气,“给你买点?药?” “不要。”她红着脸摇头,“我?问过我?舅母了,她说,说是你……太?野蛮了,所以……嗯,反正?过几天会好?。” 谢疏音的舅母是医生,在妇科方面的权威专家?,她既然这?么说了,也就证明他确实?是做得过分了。 扭头望去,江孜港湾附近还有个供游客出海的小港湾,他打?算带她出海散散心,搂着她往前走时,低声说:“抱歉,你昨天没说话,我?觉得你挺舒服的,就没有停下?,你下?回跟我?说,我?会注意。” 她焉焉的把头埋在他的胸口,没有回答。 周韶川搂着她来到小港湾,租了一艘游艇出海。 速度不快,慢慢悠悠的行驶在蔚蓝的海面上,游艇有上下?两层,她走到二楼的观景台,趴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的景色默默出神?。 他就站在她身边,看着她这?幅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致的模样,心疼不已,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小手?,指腹轻轻摩挲着,低声说:“你这?样,让我?怎么办?嗯?” 谢疏音扭头望去,在阳光的渲染下?,他的五官轮廓深邃明亮,漆黑的瞳仁里满是温柔与宠溺,她头一回这?么直观的感受到,他那扑面而来的爱意,如同这?汹涌的海水,一点?点?侵蚀着她,包裹着她。 伸出手?,扑进他的怀里,小声撒娇,“我?怎么了,就是吃不下?东西?嘛,至于你这?么愁眉苦脸的吗?” “你这?体质差得很。”他抱着她,“要不是你中途晕过去,我?没那么轻易饶过你。” 谢疏音瞪大双眸看着他,“你这?意思是你收敛了?” “不然呢?”他笑着说,“回去就给你找个营养师好?好?补补,怎么从小锦衣玉食的伺候,你的身体素质能差成这?样?是不是在家?里没事干就躺着,压根不做有氧运动?” 啊。 竟然被他看破了她的日常生活。 她确确实?实?是非常害怕运动的人,她这?辈子做的最多?的运动就是去学了格斗和防身术,不过近几年也很少再去巩固,估计很多?基本也忘得差不多?了。 略有些羞愧的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嘴硬道:“哪有,你少胡说八道,我?可是每天在做各种运动的,只是你没看见而已!” “哦,这?样。”他微微点?头,“那为什么之前爬山爬到一半就气喘吁吁?还要别人背着上山。” “我?那是,我?那是给你个机会表现你有多?爱我?!”她开始强词夺理,“结果证明,你还挺爱我?的!居然背我?上山了!” 周韶川真是要被她这?个模样给逗坏了,怎么会有人把歪理说得这?么正?经,这?么可爱? 他伸手?捏着她的小脸,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低声说:“我?就是很爱你,你要是敢去招惹别的男人,我?就把你关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 他大概是爱她爱疯了,人活到中年,竟然会为一个女人这?般丧心病狂。 大掌抚摸着她的侧脸,低声说:“一辈子都别离开我?。” 谢疏音轻轻‘嗯’了一声,抓着他的领带,闭着眼?睛享受着海风的吹拂。 她是真累着了,趴在他怀里没多?久就沉睡过去。 等睡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睡在船舱内,船身摇晃,晃得她有些头晕,坐起?身来缓和了片刻后,走到外面,就看见周韶川坐在甲板上,悠闲的喝着酒,拿着手?机跟别人打?电话。 “嗯,小孩子投什么资,让他去看看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CFTC)出版有关美国期货市场的《交易商报告》,他要是能看得懂再说。我??我?最近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嘶——” 周韶川话音刚落下?,谢疏音就直接走到他跟前,跨坐在他身上,双手?软绵绵的抱住他,趴在他肩膀上,小声地说:“你在干嘛呀。” “嘘,小点?声。”周韶川拍了拍她的臀,“跟我?小姨聊着,聊完陪你。” 谢疏音抱着他,臀部扭来扭去的。 周韶川搂着她的腰,黑眸幽深,“我?最近真没空带人,小易才十几岁,真没必要。”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看见谢疏音微微推开他,一点?一点?解开自己的纽扣。 她今天穿了一件淡蓝色的泡泡袖短款上衣,纽扣式的设计。 没一会,他就觉得自己视觉受到了强大的冲击。 微微滚动喉结,听到小姨在那边说:“真没空啊?小易说很想跟你入这?一行,连学都不想上了,你要不就带带他,带他去你公司转转什么的。”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疏音冲着他笑了笑,然后解开他的皮带。 周韶川哪有什么心思听别人说话,满眼?就盯着她手?里的动作。 “韶川,嘿,韶川,你到底在没在听我?说话啊!?”小姨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跟你说啊,小易闹着要跟你去公司呢,你要真没空就让别人带着也行啊!” “嗯——”周韶川喉结滚动,单手?搂着她,拿着电话说,“真没空,就这?样吧。” “别挂啊,我?还有别的事要跟你说呢,就是上回你叫我?买的那只股票,涨了,但是涨幅不大呀,你还有没有别的推荐的?” 周韶川已经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了,直勾勾的看着谢疏音,声音嘶哑,“动一动,嗯?” 谢疏音冲着他微笑了一下?,然后就起?身朝着船舱跑去。 他愣在那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这?才回味过来,敢情她这?在耍他呢! “韶川啊,你倒是说句话啊,怎么半天不吱声?” “小姨,股票的事明天再说,我?这?会有事,别给我?打?电话。” “嘿,韶川,你——” 话,还没说完,就直接朝着船舱走去,看着紧闭的舱门,他轻轻的转动把手?,发现从里面反锁了,他声音嘶哑,“开门,小朋友,你不能这?么玩我?。” 谢疏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笑意,“不要,就不开。” “……” 真当他没办法是吧? 他转身走到另外的船舱内部,翻箱倒柜的找了一下?钥匙,找到备用钥匙后,直接去打?开了船舱的门。 彼时的谢疏音正?躺在床上跟朋友聊天,怎么都想不到周韶川有备用钥匙,吓得她叫了一声,蜷缩到角落里,惊恐的看着他,“你别过来!” 周韶川扭了扭脖子,一把抓住她的脚踝,用力一拉扯,她整个人就被他拖拉了过去。 “本来想给你点?缓冲的时间,但你不要,那就算了。” “我?要我?要!”她眼?尾泛红,哭哭啼啼,“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 他还会不了解她么。 天生顽劣的性?格,这?次饶了她就还有下?一次。 他非得让她好?好?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随意挑起?,要是挑起?就得她亲自来灭火。 外面微风习习,一轮明月悬挂于夜空之中,月光铺洒在整个海面上,泛起?了星星点?点?的涟漪,偶有那么一两架飞机飞过空中,发出了低沉的轰鸣声,游艇平静的漂浮在海面上,在靠近岸边的百尺内泛着淡淡的光,船舱里偶有那么一两句哭声传来,更多?的是男人的喘息声。 * 清晨的阳光散落在海面上,将海面照映得波光粼粼,偶有飞鱼跃出水面,鱼尾带起?的涟漪溅起?了水珠,在宽阔的海面上,一艘游艇安静的停在那里。 周韶川微微睁开双眼?,看着怀中的谢疏音,低头去吻了吻她的额头,却发现她呼出来的气息格外炙热。 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发现滚烫无比。 他喊了她几声,她哼哼唧唧的,像是陷入了昏迷中。 意识到不对劲,赶紧拿来船上的医药箱,用测温枪给她测试了一下?,发现烧到了39度。 他赶紧让人将船停靠到岸边,开车带她来到医院。 做完一系列检查后,医生给她开了退烧药,又?挂上水,然后将他叫到走廊外,叹息道:“周总,这?位小姐是您的女伴吗?” 女伴跟女友完全是两个意思。 周韶川直接表明她是自己的妻子。 医生点?了点?头,说道:“刚才做了检查,有很大程度的撕裂、发炎感染,要住院。” “……”周韶川微微皱眉,双手?紧握成拳。 “严重吗?” “嗯……挺严重的”医生为难地说,“她那么瘦,骨架很小,是经不起?折腾的。” “……” 周韶川深深吸了口气,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想着她也没说要停下?,以为她是舒服的,谁曾想她是已经难受到说不出话来了。 看着她因为发烧而苍白的脸,他的眼?里泛起?了淡淡的心疼。 伸手?握住她的手?,轻呼她的名字,但是喊了几声她都没反应。 安静的陪着她坐了会,才看见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虚弱地说:“我?在哪啊?” “在医院。”他温柔的问,“现在好?点?了吗?” “嗯。”她头晕晕沉沉的,右手?挂着针,左手?去抓他的衣服,“想你抱着睡。”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撒娇。 周韶川无奈的叹了口气,侧身躺到她的身边,轻柔的将她搂进怀里,“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好?想吃烧鹅、烧鸡、烧鸭,还有慕斯蛋糕,尤其是那种从冰柜里取出来冰冰凉凉的蛋糕……” 她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全都是好?吃的。 看样子是在说吃食,实?际上她知道他在内疚、难过,所以变着法来告诉他,自己没事。 周韶川心疼的抱着她,低声说:“等你好?了,就带你去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好?不好??” “好?。”她在他怀里蹭了蹭,闭着眼?睛,“我?睡会。” “嗯。” 她哼了一声,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小小的身板在他怀里就跟小孩似的,两天下?来,她又?瘦了不少,腰细了好?几寸,感觉一掐就能断了似的,他紧紧搂着她,心中既愧疚又?难受。 在医院挂了一天的水,吃了退烧药,总算是把烧给退下?来了。 周韶川知道雷总的妻子做饭很好?吃,便委托她熬了一锅海鲜粥。 雷总得知是他女朋友生了病,马不停蹄的去菜市场挑了新鲜的食材,让自己老婆煮好?了送到医院。 周韶川给谢疏音办理的是VIP病房,没有准许不能入内,熬好?的粥也由专门人员送到楼上。 谢疏音皮下?埋了针,今天的水已经挂完了,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我?好?饿我?好?饿我?好?饿。” 周韶川唇角上扬,他是中毒不浅,觉得她这?样念经式的唠叨都觉得十分可爱。 打?开保温盒,里面是熬好?的海鲜粥,他舀了一碗出来,端到她身边坐下?,说道:“好?了,我?家?小朋友肚子饿了,过来,叔叔喂你吃饭。” 按理来说她都22岁了,不应该让别人喂着吃。 但就是想享受他的服务,把病床调的高一些,人躺着也舒服点?。 热腾腾的海鲜粥冒着气,里面添加了很多?今天刚打?捞上来的海鲜,他舀了一口吹了吹,放到她嘴边。 她很自然的张开嘴,把他递过来的粥吃进去,“好?好?吃啊!” 他轻笑,“你知道那会你在易城住的时候,你哥来家?里,我?看见他喂你饭的时候在想,都这?么大了,还需要哥哥喂饭,像什么话。” 她微微挑眉,“那现在呢?” “现在啊……”他故意拉长语调,“巴不得喂你一辈子。” “现在话说得好?听,万一将来出现了什么比我?更漂亮、更好?看的女人呢?” “啧。”他轻轻皱眉,很严肃的看着她,“我?不知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对这?种承诺的比重是多?少,但在我?这?里,说出口的话是没有收回来的理由,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都不会说,但说了就一定会做到。” 他伸手?去擦拭她唇边的粥渍,“你才22,大好?年华,你遇到的诱惑要比我?更多?。” 怎么反过来就说她了? 她有些生气,“我?才不会呢!” “嗯。”他笑了笑。 她会也好?。 不会也好?,总归都是他的人,谁敢来招惹她,他就打?断谁的腿。 一大碗的粥,她喝了个精光,确实?是饿得不行了,再加上雷总夫人的手?艺确实?不错,小小的肚子也略微有些鼓胀起?来,她满足的躺在床上,扭头看着他,说道:“你这?两天都不去工作,行吗?” “工作哪有你重要。”他淡淡的说,“反正?有沈释他们在,我?去不去无所谓,哦,对了,还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她吃着他递过来的粥,乌黑的杏眼?望着他。 “你妹妹谢芝也来江孜港了,还跟沈靳发生了关系。” “……” 谢疏音的嘴巴瞬间张大,眼?睛瞪得极圆,满脸的不可思议。 谢芝是在她前面一班飞机回到国内的,也确实?找到了周韶川下?榻的酒店,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去敲了沈靳的房门,两人干柴烈火的,在她跟周韶川发生关系的那晚,他们俩也同样的有了亲密关系。 她震惊的说道:“难怪我?说她这?两天为什么没缠着你,原来……去缠沈靳了?” “应该吧,我?听他们说这?两人沈靳身边都带着个姑娘,应该是谢芝。” 谢疏音震惊之余,躺在病床上松了口气,说道:“那是好?事!” 至少谢芝不用再缠着她要周韶川的任何消息了。 周韶川看着她那样,唇角微微上扬,伸出手?捏着她的脸,“之前没机会说,今天给你立立规矩,以后要再让我?发现你把我?推给别的女人,后果自负。” 他手?指稍稍用力,她两颊上的肉就被他堆积到中间,即便是这?样,可十分秀气可爱。 她耸着鼻尖,抓着他的手?腕,跟他闹着,“不要不要,不听你的。” “嗯,不听我?的。”周韶川靠近她,直接吻上她的唇,“看来这?规矩就得今天立,不然某些小朋友是一点?也不怕。” 谢疏音被他捏着脸,深深吻着,呜咽好?几声都没有用,最后双手?抓着他的衬衫,摇头求饶。 周韶川克制着情绪,慢慢松开她,看着她眼?尾泛着的红,温柔的抚摸她的后背,说道:“要不要听话?” 她真像个孩子,委屈可怜的趴在他的怀里,小猫似的嗓音,轻飘飘的说‘要’。 就这?么个字,差点?把他的心都给化了。 “听话的孩子有奖励。”他捏着她的下?巴,再次吻上去,但这?一次,是轻柔的碰了碰。 * 谢疏音在医院住了五天,总算是康复出院,不过出院的时候医生还是特意交代过,让他们别玩得这?么过火。 本来是一些琐碎的小事,可他记得比谁都牢。 短期内不能同房。 就算同房时间要控制。 她太?娇弱了,不能太?过火。 走出医院的时候,接到了沈释的电话,让他去雷总公司开一个简短的会议,专门针对这?次投资的。 确实?是个重要的会议,但比不上谢疏音,他正?想拒绝,就见她扯了扯他的手?,小声说:“你去吧,别管我?。” 周韶川看了看她,“算了,你跟我?一起?去吧,应该不会开太?晚。”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没什么好?拒绝的,而且她确实?也不想跟他分开。 半个小时后,两人抵达了雷总的公司,周韶川让雷总的助理带着她去休息,自己则去开会。 谢疏音被助理带到了休息室里,旁边是茶水间,有免费的甜品、水果、茶饮料,再隔壁就是健身室,她闲着无聊,就倒了一杯茶去健身室里坐在健身器材上,正?对面是一整面的落地窗,能够看见江孜港非常有名的地标建筑——万鹤集团,形似握手?,在网络上很红。 她一边品茶,一边看着风景。 身后有人进来运动,打?开了跑步机,边走边聊天。 “听说今天有大人物来公司,是真的假的?” “真的啊,就是那个风投界的大佬周韶川,专程从国外赶回来参与这?个项目的,我?刚才看了一眼?,本人比视频里要帅得多?,他很不上相,真人真的帅惨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知道他八卦,他前女友好?像是那个什么明星乔雪宁,可惜啦,乔雪宁不知道犯什么事坐牢了。” “那肯定不是他女朋友,你想啊,她要是他女朋友,她犯事,他能不捞她?”那女人笑了笑,“反正?我?觉得所有女人都配不上他,这?么有钱有颜的一个人,就应该给我?们每个人雨露均沾一下?。” “……”谢疏音不想听周韶川跟乔雪宁的过去,起?身就朝着门外走。 走出门的时候,雷总助理一脸慌张往这?边走来,见休息室没人,又?快速的朝四周打?量,直至看见谢疏音的身影,才重重松了口气,赶紧走到她跟前,说道:“谢,谢小姐,你赶紧去办公室吧,周总发火了,没人敢上去劝,您能不能去劝劝?” 助理是雷总叫来的,他觉得周韶川发火,只有一个人能镇得住他。 虽然助理觉得很荒谬,一个女人怎么能他平静下?来,但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来试试看。 谢疏音还没真正?意义上见过周韶川发火,心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便跟着去了。 但走到会议室门口的时候,就感觉到那股极强的压迫感和震慑力。 整个会议室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得清楚。 她小心翼翼的走进去,就看见周韶川跟他的团队坐在主位置两侧,他一身黑色西?装,脸色格外阴沉,没人敢多?说一句话。 她也有点?被吓到了。 周韶川发起?火来,原来比平常要更吓人,阴沉的黑眸蓄起?万千风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汹涌的朝人扑来,抿着的唇、握紧的手?,无声的动作都在包裹着他的怒火,让人不敢靠近、不敢多?话。 黑色西?装下?,结实?的肌肉带着极强的禁欲气息,嘴里咬着烟,烟雾腾空升起?,模糊了他锐利的五官。 直至看见了她的身影,他的黑眸才稍微温柔了起?来,将猩红的烟头拿起?,摁在烟灰缸内,右手?一拉扯,她整个人就这?么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但会议室内,没人敢说话,更不敢去打?量。 “我?们是商人,在商言商,目前看来内部回报率(IRR)不会很高,我?也不知道你们怎么做的尽调,反正?在我?看在不尽如人意。”他已经刻意的缓和情绪,右手?搂着谢疏音的腰,“今天先?这?样吧。” 他手?掌灼热的温度透过衣服传递进来。 明明开着空调,她还是被现场的这?种压迫感和震慑力吓得不敢说话,身子挺得笔直。 但不管怎么说,他的火气确实?下?来了,雷总宣布会议结束,大家?安静的走出会议室。 谢疏音还是不敢动,就这?么坐在他的大腿上。 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说道:“周总,晚上有空吗?还是想就着这?件事跟你详细讨论讨论,晚上我?做东,我?——”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没空,我?要陪我?女朋友。”他掐了掐谢疏音的细腰,“反正?后续的事,等下?次会议再说吧。” 听到这?话,男人悻悻的转身离去。 直至会议室里没人了,谢疏音才微微扭头看着他,小声地说:“你对执行普通合伙人都这?么不客气啊?” 刚才那男人还挂着工作牌呢,她看见了‘执行普通合伙人’几个字。 周韶川微微挑眉,捏着她的下?巴,说道:“作为高层的识别,执行两个字确实?很有震慑力,但是如果放在律师事务所,他可能只是负责行政,而不是权威的合伙人。” 言外之意,他是个律师。 而且还是雷总的律师。 因为刚才会议上的事,这?位律师想做东,消消他的火。 毕竟很多?事在酒桌上谈着谈着就谈完了。 可周韶川明显不想给这?个面子,喝酒不如抱着他的女人来的舒服自在,捏着她的腰的手?又?紧了几分,“五天了,身体好?点?没?” 第 55 章 这话, 他天天都在问,刚才在医院还问过一次。 但明显这一次问不是表面意义上的问候,而是其他意思。 她?脸一红, 想从他腿上站起来, 却被他掐着要,低声说:“我抱抱, 别动。” 灼热的手掌, 仿佛快要将她身体的每一寸烫化,虽然会议室里已经没有人, 但是旁边就是走廊, 还是全视化的玻璃窗,只要有人经过就能看见她坐在他的大腿上,什么?也没做,但是他的眼神像是什么都做了一样。 谢疏音开始觉得口干舌燥,抓着他的手,怎么?都不肯让他继续,扭头望着他, 眼里已经蓄起了泪水,娇娇地说:“求你?了,咱们回去?吧。” 周韶川看着她?的眼泪, 轻轻‘啧’了一声, 俯身?去?吻掉她?的泪水, “怎么?那么?爱哭, 我什么?也没做。”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生了一场病后, 就开始过分依赖他,情绪变得异常敏感?, 希望他能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又希望他不要那么?热衷于自己,这样矛盾的情绪在内心交织着、翻滚着,就变成了这样一副连她?自己都不认识的媚态和娇态。 他是不忍心她?哭的,既然她?不愿意,他也不强求,搂着她?就朝着门?外走去?。 一路畅通无阻,哪怕她?那么?娇柔的被他搂在怀里,走到人群多的地方,也没有一个人敢抬头去?看。 毕竟这可是周韶川,谁这么?不要命去?打量他跟他女人的事? 直至乘坐电梯来到一楼,她?的情绪才稍微缓和了些。 沈释兄弟还未走,都留在一楼跟雷总寒暄,谢芝就站在沈靳身?后,大?大?方方的牵着他的手玩手机,一点也不觉得这样不妥。 虽然谢疏音也没什么?资格说她?就是——毕竟她?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坐在周韶川大?腿上。 想到刚才她?就这么?坐在他的腿上,心跳猛然又抖动了一下。 几人见面后短暂的交谈,便从公司离开,正好赶上饭点,雷总本来还想请他们吃饭,可三人表示都有行程,也就没有强求。 实际上这三人,除了沈释,都不想自己跟心爱的女人相处被打扰。 但他们忽略了谢疏音跟谢芝本就认识,还是姐妹,一起在江孜港发生这样的事,难免有很?多话想跟对方说。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周韶川跟沈靳互相看了一眼。 得。 二人世界又没了。 沈释做东,在附近一家私房定了包间,他特意跟老板交代,做的菜都不能放糖,齁甜齁甜的,谁都吃不下。 老板不是本地人,外来务工的,知道很?多外来人吃不惯江孜港的口味,便直接给菜品做了改良。 包间很?大?,中式风格,圆桌之外还有一个小小的院子?,谢疏音拉着谢芝的手走到院子?里聊天,周韶川三人则坐在包厢内抽烟。 没有谢疏音在,周韶川显得很?随意,一只脚叠放另外的腿上,手里夹着烟,时不时望着院子?里的人儿,眼里满是宠溺和欢喜,沈释没有见过他这幅模样,想当初他们年轻那会,多得是女人往他们身?上扑,周韶川愿意陪她?们逢场作戏,顶多就给钱,反正他钱多的是,花都花不完。 愿意花点心思的,也就乔雪宁一人,不过说起来也没有太花心思,毕竟遇到工作的事和家里的事,乔雪宁都得往后站。 但今天他允许她?在那么?多人、那么?严肃的会议室里,坐在他的腿上,那样的宠爱,还真是独一份。 他给他倒了杯酒,说道:“我看你?这几天心情很?好。” 尤其是谢疏音出现的时候。 心情好得一塌糊涂。 想必那个时候跟他说让他割让几分利息,他都会双手奉上。 周韶川喝了口酒,“还不错。” 沈释瞥了一眼坐在院子?里的谢疏音,“我看你?这次是来真的,要娶人进?门?吗?” 也不难怪他会这么?问,之前在易城的时候,他知道周韶川对谢疏音有几分意思,但他走南闯北那么?多年,什么?时候真的为哪个女人驻足过?更何?况谢疏音小他那么?多岁。 周韶川嘴里咬着烟,“我对她?什么?时候不真过?” “真,真你?把人做到医院去?。”沈释嗤笑?,“真够行的,玩得这么?变态。” 周韶川用脚踢了他一下,“怎么?,你?也想试试?我也能让你?住院。” 沈释肩膀颤抖了一下,摆摆手,“可别,你?这份‘恩宠’用在谢疏音身?上就行。” 他将猩红的烟头摁在了烟灰缸里,“你?要是不想就给我闭上嘴,把你?周围的人都看好了,谁要是敢对她?起一点歪心思——” 猩红的烟头在烟灰缸里瞬间被摁灭,言外之意很?明显了。 沈释看着他的动作,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他们这个圈子?觊觎谢疏音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就连他都曾经对她?心动过,如果没有孩子?作为前提的话,他保不齐也会去?追她?。 周韶川这种?心理?既霸道,却又十分合乎常理?——毕竟她?才22岁啊,大?好年华才刚刚开始,这么?漂亮、家世背景又这么?好,这要不是她?死心塌地只喜欢他一个人,恐怕还真轮不到他跟她?在一起。 包厢里安静下来了,一种?默契的严肃感?在周围流淌着。 而谢疏音本人则完全没有感?受到,她?拉着谢芝的手问长问短,问她?怎么?跟沈靳开始的,谢芝笑?眯眯的回她?,说是她?去?敲门?的时候以为是周韶川房间,结果打开门?的是沈靳。 沈靳喝了不少酒,迷迷糊糊的,看着谢芝的模样,还以为是谢疏音,毕竟两人轮廓还是有些相似的。 总之是醉酒误事。 但沈靳却是非常认真的说要负责任。 谢芝不比谢疏音,她?对这方面的事大?方极了,在大?学里也交过两三个男朋友,都不算满意,有的是因为性格,有的是因为性。后来知道周韶川跟谢家相熟,她?第一眼就觉得,这个男人无论是床上,还是床下应该都符合她?的心意。 “所以你?现在是要跟沈靳好好开始么??” “他人很?温柔,至少在床上我很?满意。”谢芝笑?着吃着面前的葡萄,“你?呢,我看你?跟周韶川是不是已经……” 她?后面的话没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到了。 谢疏音脸一红,讷讷道:“你?知道还问。” “哈哈,我就是想问问,他到底是有多强,怎么?把你?送进?医院的。” “……”谢疏音小声地说,“就是很?厉害啊……。” 谢芝瞥了一眼坐在包厢里的周韶川,西装包裹着他结实的肌肉,隐约还能透过那紧绷的西装裤看见线条的走向,透着矜贵优雅和淡淡的荷尔蒙气息。 嗯。 确实很?厉害。 “芝芝,我们在国内发生的事,回家后能不能别跟我爸妈说,我还没跟他们说我跟周韶川的事。” “随便你?啦,反正我是要说我跟沈靳的事。”谢芝吃着葡萄,“话说你?怎么?想的,为什么?不跟周韶川在一起,他这样的男人外面多的是女人排队跟他呢。” 她?在京城发生的事,谢芝还不知道,若她?要是知道也应该明白她?的处境。 当初她?可是宁可嫁给秦予都不肯嫁给周韶川的。 现在突然又说要跟他在一起,她?实在觉得有些抹不开面,有些丢人。 很?快,菜品上来了。 谢疏音跟谢芝回到餐桌用餐。这几天,她?天天在医院喝粥,喝得嘴里都没有味道,好不容易出院了,嘴巴里有了咸淡的滋味,也能多吃些东西。 周韶川就看着她?吃,脸上带着淡淡笑?意。 这位祖宗肯开口吃饭,让他做什么?都行。 吃过饭后,周韶川搂着她?的腰,跟几人告别,她?吃的有点多,想逛街消消食。 她?软绵绵的倒在他怀里,任由他搂着腰往前走,两人同框实在吸睛,引来不少路人的注目和偷拍。不过他都不在意,只在意怀中的人是不是舒服。低头看着她?,说道;“以后不许这么?暴饮暴食,哪有小朋友跟你?一样,把自己吃成这样的?” “可是真的好好吃啊。”她?抓着他的衬衫,“你?说得对,这个城市做的饭菜根本就不合我的胃口,难得今天有那么?一家店做的跟家里一样。”说着摸摸自己的小腹,“你?说我会不会因为急性肠胃炎住院啊。” 话刚说完,带着杜松木香气的大?掌就覆盖上来,捂住她?的红唇,“不准乱说,都怪我太纵容你?了,想着你?这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这会能吃就不控制你?,你?倒是一点也不知道节制,怎么?这小肚子?装得下我不够,还要装这么?多东西?” 谢疏音被他说得脸红,“你?在胡说什么?!” 她?被他逗得香腮泛红,他微微滚动喉结,声音嘶哑,“以后不许多吃了。” 江孜港不算大?,四线城市,三个区,区跟区之间跨度都不远,这样也有好处,很?多上班族通勤时间节省很?多,沿着主?干道往下走就是风景区江孜公园,公园内配套设施很?多,有游乐圈跟提供休息、小吃等,里面还有一个类似于求姻缘的树,旁边有人挂着牌子?扫二维码收费。 “这年头连结了婚都得先付钱求月老绑红线。”周韶川搂着她?,低声说,“还好我不用,我有老婆了。” 他那‘老婆’两个字,嘶哑又低沉,酥酥麻麻的传入她?的耳里。 之前听他喊‘老婆’,是在床上,没有在这种?情境下喊她?,一时之间,心漏了一拍。 周韶川笑?着搂着她?,还是去?买了两块牌子?。 谢疏音不解的看着他,他说:“你?还记得在京城,我们也挂过这样的牌子?,但你?写的是想跟秦予走完这辈子?。” 他这么?一说。 她?想起来了。 确实是有这么?回事。 当时她?就是烦他,就是讨厌他,巴不得他离得远远的,即便心里没有真的想跟秦予走完这辈子?,在那个当下也被逼得想跟他走完这辈子?了。 谁曾想兜兜转转,还是跟他走到了一块呢? 他拿着笔,在牌子?上写下:生死同契,永不分离。 然后霸道的拿着她?的那块牌子?,写着:谢疏音,周韶川。 这是压根不给她?自己写的意思? 她?抓着他的衣服,“我的呢?怎么?不给我写?” “给你?写?”他微微挑眉,“写出跟秦予这样的话来气我?”然后俯身?贴着她?的耳边,“你?休想,我告诉你?,这辈子?你?是我的。” 他写完,抓着她?的手一起挂到了最高的枝干上。 在昏黄的路灯下,他的身?影格外的温柔,就像是被浸染在岁月的洪流中,无论时光如何?变迁,都保持着这份初心。她?突然感?叹,这个夏天,过得确实甜腻起来了。 挂完牌子?后,两人围绕着花园转了一圈,中途还在中心湖泊里拍了照,她?想拍一个吃月亮的照片,但他怎么?都拍不好,气得她?小脸鼓鼓的,可爱得让他没忍住,抱着她?吻了一下。 后面出来了,肚子?里的食物也消化得差不多了。 她?坐在车里,拿着手机在自拍,不经意将正在开车的周韶川拍了进?去?,随后还发了朋友圈。 没过一会,她?的电话就响起来,一看是谢家乔的来电,脸色都变了。 回国之前有跟家里说过自己要回来给朋友过生日,她?朋友多,而且在国内也待了一年,谢家乔也就没有怀疑,还亲自去?学校帮她?请假,但是刚才在朋友圈里,他竟然在她?的照片里看见了周韶川的侧脸。 虽然很?模糊,但他可以肯定那就是周韶川。 犹豫片刻后,就按下了接听键,小心翼翼,“哥,怎么?啦?” “你?在哪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不是跟你?说我回国了吗?” “嗯。”谢家乔语气淡然,“但我怎么?看到你?发的照片里有周韶川,你?跟他在一起?” 听到‘周韶川’三个字,谢疏音的心猛然一颤,连忙解释,“没,没有吧,我跟朋友在一起,没有跟周……嗯……” 周韶川把车停到一边,直接把手伸进?她?裙子?里。 她?抓着他的手腕,摆出求饶的表情,咬着唇,“我真没有,哥,挂了吧。” “我倒不是说你?不能跟他在一起,只是,欸,我就是想知道你?回国到底是不是因为他啊,你?们是不是走到一块了?要真是的话,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直接关机,她?泪眼朦胧的看着周韶川,求饶道:“别,外面都是人。” 周韶川冷笑?,“外面都是人,你?会害怕,那我呢?我是什么??我这地下情人要做到什么?时候?” 这话听着,怪委屈的。 谢疏音被他捏着脸,小声地说:“你?给我点时间嘛,我回去?就跟我哥探探底,等他,嗯……他们要是……不笑?我……我就……说,行吗?” 周韶川也想不到自己有那么?一天,需要别人给自己一个正当的名?分。 还这么?死乞白赖的讨要。 他贴着她?的耳畔,“这么?说来,他们要是笑?话你?,我就得一辈子?做你?的地下情人?谢疏音,你?不怕怀着我的孩子??” 她?脸更红了,声音小得跟猫咪似的,“我们都做措施,怎么?会怀啊。” “……” 这意思是做措施还做不对了? 周韶川黑眸阴沉,突然有种?发疯的念头,什么?措施也不做了,等她?怀上自己的孩子?,看她?说不说! 但这个念头也就转瞬即逝,他舍不得她?年纪这么?小就怀孩子?,也舍不得伤害她?的身?体。 她?就是吃准他这么?爱她?,才敢这么?为所欲为。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她?搂入怀中,“我就给你?一个月,一个月内,你?不说,我亲自来说。” 她?倒在他的怀里,轻轻‘嗯’了一声。 * 周韶川在江孜港带了半个多月,除了忙工作,剩下的事情全拿来陪谢疏音。 两人在这里玩了十来天,结束了工作才返回美?国。 回家的时候,周韶川送她?到家门?口,扣着她?的后颈吻了她?五六分钟才松开,低声说:“等会回房间给我发消息,别以为在家里就可以无视我,你?要是敢不接电话、不回消息,我会直接冲过来。” 谢疏音觉得他好霸道呀。 这几天她?无论去?哪他都要管着,怕她?被人拐走。 这光天化日,那么?多人、那么?安全的地方,他的担心未免太多余。 可是他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说假的。 她?非常老实的点头,“我知道啦,我回房间就会给你?发消息,等我姑姑走了,我再去?你?家住。” “好,去?吧。” 她?笑?了笑?,推开车门?下车,但手刚落在了门?把上,就又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回去?,紧跟着被摁在车位上狠狠的被亲了几分钟。 双手挣扎着、扑腾着,没有半分作用。 她?算是明白了。 在他这里想反抗,最好的半分就是让他满足。 他满足了,她?就有谈判的条件。 谢芝是跟她?一道回来的,有谢芝在旁边帮忙,谢家乔倒是没有过多的猜忌。 只是多问了一句,“你?真的没跟周韶川在一起?” 听到他这话,她?想了想,准备把两人在一起的事情跟他说,到了嘴边,却又变成问他,“那我们在一起的话,哥哥你?会怎么?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怎么?想?”谢家乔脸色冰冷,“我想给他一巴掌,我们家音音这么?漂亮,这么?温柔,嫁给谁也不能嫁给他。” 这话略带着愤怒,主?要是周韶川之前实在是太不给他面子?了,他说什么?也不能把自家妹妹嫁给他。 谢疏音看着他这么?生气,也就只好把话给咽了回去?。 * 晚上,谢疏音在家中吃饭,远远的就看见周韶川从门?外走了进?来,吓得她?呛着了,疯狂咳嗽。 本来他来没什么?,毕竟谢家也常来,可是自从跟他发生关系后,就莫名?心虚。 赶上谢家饭点,谢泰初热情的请他进?来吃饭。 他笑?笑?着坐到了谢疏音身?边,一边跟谢家人聊天,一边用余光打量着她?。 这才半天,他就受不了了,眼巴巴的跑到谢家来看她?。 真是疯得不能再疯了。 谢疏音全程低头不敢看他,吃了两口就说吃饱了,下桌朝楼上走去?。 但不曾想周韶川竟然放下碗筷,跟着她?上楼了。 这一举动吓得她?脸色苍白,快步的走进?房间,关门?的瞬间,一只手直接抓着门?,笑?着说:“跑什么?,见到你?男人就这么?怕?” “你?在说什么?!”谢疏音脸红得不行,一把将他拉了进?来,小声地说,“我还没跟家人说呢,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大?胆。” 看着她?因为害怕、激动而皱起的眉头,他觉得有些好笑?。 果然是年纪小,遇到点事就怕。 天塌下来他给她?撑着,有什么?好怕的? 该怕的应该是他们谢家,没有把他的女人照顾好,身?子?娇弱得做多些就会晕过去?,真不知道这几十年是怎么?养的,养成这副德性。 他一把搂住她?的腰,低声说:“我怎么?大?胆了?我要是大?胆,我刚才就应该在楼下直接跟他们说我要娶你?。” 她?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你?别,你?别这样……我姑姑他们还没走呢,等会被人看见。” 看见正好。 看见他就把人带走。 想到这,他微微挑眉,觉得给谢疏音一个月的时间实在是太不理?智了,怪她?这张脸长得太漂亮,他实在不舍得逼迫她?,给了她?一个月,按照她?这个磨磨蹭蹭的性子?,别说一个月,一年都不见得肯跟家人说实话。 倒不如按照他的办法来,直接说清楚、说明白,省得她?为了这点破事每天担心这、担心那的。 他捏着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声音嘶哑,“那就让他们看见,无所谓。” 她?呜咽一声,所有话被他封锁在嘴里。 她?身?子?软得不可思议,一吻起来就软绵绵的,需要他搂着她?,否则就会焉焉的往下倒。 旁边的门?没有全部关上,隐隐约约开着一条缝。 谢家乔想着这两人吃一半就不吃上楼是有什么?事,结果走上楼,看见谢疏音房间的门?开着,从那条门?缝望去?,竟看见周韶川抱着谢疏音,两人正在亲吻。 这还不是什么?夸张的事,最夸张的事,是他亲眼看见周韶川的手放在她?的裙子?里,很?不老实! 这一画面,刺激得他头疼,踉跄的后退半步,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沉默了两三秒后,上前将门?轻轻的关上,顺便还从门?外反锁。 站在没有灯光的走廊暗处,谢家乔想起那日周韶川的话,这才明白过来——敢情他从一开始就跟自家妹妹暗度陈仓了!难怪他听到他说把头给他砍下来当凳子?坐时,脸上的笑?意那么?古怪! 第 56 章 周韶川在谢疏音的房间里待了二十来分钟, 下楼的时候,单手插兜,另外一只手夹着烟, 深邃的眼眸里满是餍足, 烟雾微微从他嘴里升腾而出,迷离了俊美?的五官。走到院子里, 就看见谢家乔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似乎刻意等人。 待听到声音后,回?眸望去, 两人四目相对, 微风卷起地上的砂砾和枯黄的落叶,他身形颀长的站在那里,眯着眼眸将烟雾吐出,笑着说:“等我呢?” 谢家乔站起身来?,握着拐杖走到他跟前,质问,“你刚才在我妹的房间干什么?” 周韶川弹了弹烟灰,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他早就注意到门外有人了,只是那样的视角,谢疏音看不见, 他也不愿意说?, 反正以她这种鹌鹑的个性, 遇到点事就吓得缩在自?己的龟壳里不肯出来?, 给她一个月都不见得能把他们的关系说?出口, 既然是这样, 那就让他亲自?解决,免得她一天到晚纠结这个, 纠结那个。 谢家乔看见正好,最好把他看到的所有事情都跟谢家人说?出来?。 “你怎么能——”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替他羞的,说?得极慢,“能在我妹的房间?,对她做那种事!” “呵——”周韶川咬住烟头?,眯着眼眸,“男欢女爱,天经地义,我不止要?对她做那种事,我还娶她回?家,日日夜夜都对她做那种事。” 知?道周韶川行事大胆,但没想?到当着他的面都能把这种事……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谢家乔被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看了会,谢家乔才说?:“你真是一点也不考虑她的感受,她是不是半推半就被他给——” 半推半就? 周韶川想?起在江孜港的那晚。 确实算是半推半就。 但后来?她也挺舒服的,趴在他怀里哼哼唧唧个不停,问她要?快些还是慢些,她说?要?快些。 反正在他强盗逻辑里,他们没有什么半推半就、不情愿,就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一根烟抽完,他把余烬的烟头?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又抽了一根咬在嘴巴上,说?道:“我怎么没考虑她的感受了?我每次都问她感受如何?她若是觉得不好,我就换个姿势。” “……”谢家乔等着双眸看着他,听着他这惊天骇俗的话,气得踉跄的后退了半步。 知?道他们是走到一起了,否则不会在房间?那样,可没想?到他们竟然走到了这一步! 难怪。 难怪她回?国那么多天,原来?都是被周韶川给拐走了。 这真是有气都说?不上来?。 他原本是打算给谢疏音好好的介绍个好人家,反正以他们谢家的能力,肯定能找到匹配得上她的人,但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被他给带走了。 深深吸了口气,说?道:“她才22岁,没交过男朋友,也没……你对她到底是不是真心??你要?是觉得她像乔雪宁,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周韶川给打断,他皱着眉头?,脸色冷着,“谢家乔,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来?跟你炫耀我得到了她,而是我要?正大光明的跟你,跟谢家说?,我要?跟她在一起,我要?娶她,你别把她跟乔雪宁混在一起,我没想?过要?娶乔雪宁,但我是真心?要?娶她为妻,照顾她一辈子,你要?是觉得我龌龊、觉得我卑劣也没事,有什么火、有什么怨冲我来?,但你敢去逼问她、敢对她做什么事,别怪兄弟没得做!” 周韶川发起怒来?,黑眸冷冽,包裹在西装之下的肌肉蓬发,隐隐紧绷,连手背上脉脉青筋也微微突起,散发着骇人的气息。他点燃烟头?,抽了一口,“她面子薄,觉得京城一遭实在难以开口,不愿意承认跟我的关系,不过也没事,她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我都可以随着她,所以谢家乔,今天这事我跟你知?会,不是让你去为难她的,是让你把嘴巴闭紧,等她亲自?开口。” 谢家乔真的无语了。 他什么都没说?,他噼里啪啦说?了那么一大堆,还都是威胁人的话。 本来?他想?嘛,这两人既然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他阻拦也没什么意思,主要?是觉得周韶川太得意、太逍遥,心?里不爽得很,现在说?了那么多,他也看明白了,周韶川是真心?想?娶自?家妹妹为妻的,处处为她考虑,也算是难得了。 但是心?里还是气不过,他们两个之间?除了是兄弟外,将来?周韶川还得喊他一声哥,怎么到了这个地步,他还不知?道好好收敛脾气,跟他搞好关系呢? 他握着拐杖,脸色冰冷,“我自?家妹妹,需要?你在这里多嘴多舌?” “我他妈多嘴多舌无所谓,但是你最好别给我多嘴多舌,敢把你今天看到的说?出去,老子真的不定会杀人。”他抽着烟,笑笑着说?,“你不想?在下面看我们的婚礼吧?” “……”谢家乔缓缓开口,“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提亲,你们这样……万一搞出孩子来?怎么办?” “我三?十四了,不是十四岁。”周韶川嗤笑,“该做的措施我会做,就算我是十四岁,我也知?道安全?套怎么用。”他看他的眼神像看傻子似的,抽了口烟,“提亲的事,等她松口吧,反正她一松口,我就会上门来?说?这件事,这阵子,你帮我打打掩护。” “怎么打掩护?” “比如把她送到我家里来?,或者?劝劝她,让她别管家里这些破事,跟我住一起。” 打的是这个主意。 谢家乔本来?被他说?的没底气,这会底气足了。 因为这会他在求他了。 他挺了挺胸膛,微微挑眉,“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求我?”他笑了笑,言语轻佻,“三?叔,没想?到你也有求人的时候,不过真的很可惜,我姑姑要?住在家里好一段时间?呢,这么热闹,音音舍不得走。” 德性。 给点颜色就开染坊,这兄妹俩是一个脾气。 周韶川笑了笑,拍了拍谢家乔的胸膛,“没事,我这个人,最喜欢强取豪夺了,你不帮我,改天我要?是憋不住,我就会直接冲进来?扛着她走,到时候你猜猜,我还需不需要?你打掩护?” “……” 还真忘了,他确实是这个脾气。 谢家乔也懒得跟他争辩下去,摆摆手,“算了,你们的事我懒得管,她答应就行,总归是你们过日子。” 谢疏音不知?道这两人私底下已经达成了协议,她还在为怎么开口而苦恼,若是直接说?,父亲是一定同?意她嫁到周家,可是这样的话要?如何说?出口,实在是有些难,年纪小?,考虑的事情就很多,面子、尊严,都是她考虑的范畴。 后来?想?得烦了,干脆倒头?大睡,什么也不想?。 这一点,还真让周韶川说?中了。 她就是个鹌鹑的性格,能不去想?的事就不想?。 不过她也确实怕他会直接来?家里,于是私底下买了很多礼物,邮寄的地址都是周韶川家中,小?小?恩惠,应该能让某人消停一阵。 可每天往家里邮寄的快递,不是什么古董名画,就是瓷器玉器。 她想?讨好他,连花费一点心?思都不肯,就在购物网站上随便下单。 真够可以的。 即便是这样,却也十分受用,他把她买回?来?的东西都摆在能看见的地方。 厕所里放玉瓷、厨房里放古董、就连床头?都要?放两个兵马俑。 那些朋友来?家中走一圈,都说?他的家已经可以媲美?大英博物馆了,连奥克苏斯双轮战车模型,这里都有赝品可供观赏,还需要?去什么博物馆。 明明是贬义词,在他耳里却跟褒义词一样,他笑着说?:“因为我女朋友眼光好。” “……” 朋友们目目相觑,笑笑着没说?话,但那眼神差不多就一个意思——他谈恋爱谈得有些走火入魔了。 * 到了周末,谢疏音躺在床上跟周韶川发微信,窗外月影浮动?,微风吹动?着窗边的窗帘。 她翻了个身,趴在床面上,把自?己刚才在社?交媒体上看到的搞笑的动?图发给他。 他看完后,回?了一句:【小?孩一点也不可爱。】 谢疏音:【哪里不可爱了!多讨人喜欢呀。】 周韶川:【只有你最可爱。】 虽然是冷冰冰的字,虽然是隔着屏幕在聊天,但是她能够想?象得到屏幕那边他是用什么姿态和表情在给她发这句话的,心?里头?一热,慢慢打字:【爱你。】 没过一会,视频电话就打过来?了。 她立刻按下了接听键。 很快,屏幕上就出现了周韶川那张英俊的脸,他似乎刚洗完澡出来?,头?发还略有些湿,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坐在椅子上,将手机固定在前方后,低头?扣着衬衫的纽扣,视频里,他的胸肌跟腹肌线条壁垒分明,沟沟壑壑间?爆发着极强的荷尔蒙气息。 他微微抬眸看着视频里的谢疏音,唇角上扬,“晚上出来?玩?带你兜兜风?” “不要?。”她有些脸红,还好隔着屏幕看的不真切,她趴在床上,小?声地说?,“你晚上要?干嘛呀?” “你又不出来?陪我,我还能干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又性感,俊美?的脸靠近手机屏幕,“你出来?陪我的话,我就有事干了。” 谢疏音不是不想?跟他见面,可是自?从?两人有了亲密关系后,每次见面,他的手都很不规矩。 每次非得搞得她哭着求饶他才肯罢休。 再加上今天晚上谢芝要?带沈靳回?来?吃饭,她没什么借口出门。 周韶川扣好最后一个纽扣后,拿着手机,说?道:“小?朋友,怎么不说?话,要?不要?出来?陪我?” “都说?不要?了。”她小?声地说?,“晚上沈靳要?来?家里,看那意思吧,大概是两人想?把事情定下来?,搞不好芝芝还比我先结婚呢。” “你看看别人,再看看你,怎么就不知?道赶紧嫁给我呢?”周韶川眯着眼眸,“现在一个月已经过去一周了,你还有二十三?天,我倒是要?看看你憋到什么时候才肯说?。” 谢疏音翻了个身,拿着手机,正面躺在床上,她穿着一件方领低胸的白色短款上衣,这么一翻身,胸前的波涛略微晃动?,让他忍不住微微滚动?了喉结。 偏得她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说?道:“我知?道了,还有二十多天嘛,我现在已经在想?要?怎么说?了。” 视频里的谢疏音,白得发光,这得益于她的母亲方韵,本就生得白,她又是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皮肤要?比别人更白、更嫩,眸光流转间?,那眼尾泛出来?的媚态,让他一下子就起了反应。 他低低地说?:“你真不出来??” “不出来?。” “那这样……”他似蛊惑般,一只手放在桌面上,微微撑着侧脸,“给我看看,我就不逼你。” “看什么?” “……” 不过一秒的功夫,谢疏音的脸就爆红,连屏幕都遮盖不住的红。 她拿起旁边的抱枕,紧紧抱着,将头?埋在抱枕里,闷闷的不说?话。 周韶川看着她那副模样,唇角微微上扬。 真是个可爱的小?宝贝。 怎么哪哪都这么可爱,让他的心?软地一塌糊涂,哪怕她说?要?他的命,他大概率都会递刀给她。 声音变得愈发沙哑,伸手轻轻抚摸着屏幕里的小?人,“我已经很久没碰你了,音音。” 自?从?她住院出来?,他就没碰过她,实在是住院那几天把他吓得不轻,知?道她经不起折腾,所以想?着等她身子彻底养好了再说?。 可没想?到这开了荤,就很难再忍得住。 看见她,身体就不由自?主的起反应。 “行不行?”他声音沙哑,“看完就不逼你了。” 谢疏音将头?埋在抱枕里很长一段时间?,才慢慢抬起头?看着他,“那就看一会。” 看一会? 他轻笑,“行。” 她起身去将门反锁,再次走到床边将手机拿起来?,走到桌前后,将手机固定在桌面上。 画面里,周韶川看着谢疏音的动?作,喉结上下滚动?,黑眸变得愈发幽深,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消失殆尽,只剩下她的身影。 肌肤胜雪,垂落在她身上的发丝都变得格外的好看,就像是一副挂在墙上的油画,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目光,微微突起的锁骨,在雪白的肌肤上就像是展翅的蝶翼,线条流畅的天鹅颈,仿佛浮游在湖边的拂柳,嫩白纤细。 她抱着双手交叉抱着胸口,脸红得不行,“可以了吗?” “你一直挡着我怎么看?”他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截屏都只截到你捂着胸口的样子。” “……” 谢疏音呼吸一滞,又羞又恼,“反正说?好一会!你已经看了一会了,我要?穿衣服了!另外,你都没给我看。” “你之前没看够么?”周韶川低低笑着,“我记得你那会一直盯着看。” “啊!你别说?了!”她红着脸打断他的话,“我那不是看,我只是困了。” 嗯。 确实是困了,困了还知?道跟他说?慢点。 楼下已经来?了客人,谢疏音赶紧穿好衣服,拿起手机,“沈靳好像来?了,我先下楼了。” 说?完,也不管周韶川说?些什么,挂断电话。 看着黑掉的屏幕,他微微眯起眼眸,转而给她发送语音:“我晚点来?你家找你,记得给我开后门。” * 谢芝带着沈靳登门了,姑姑们都开心?得不得了,毕竟沈靳家世背景不错,为人稳重?又有责任感,嫁给这样一个人,后半辈子可以说?是高枕无忧了。 谢疏音下楼时,看见他们已经坐在大厅里交谈。 她也找了个地方坐着,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沈靳的眼神似有若无的落在自?己身上。 吃饭时,沈靳跟谢芝坐在一起,气氛很是和谐。 因为中午吃得太饱,她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下桌,走到院子里消食时,就看见周韶川的车停在外面,因为距离谢家老宅还有一段距离,没有仔细看没看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脸上露出笑容,立刻朝着他跑了过去。 黑暗里,他穿着一身黑色衬衫跟西装裤,身影颀长的靠在车边,右手夹着一支烟,俊美?的侧脸上留着旁边的树影,影子随风而动?,他的五官也就随着黑夜而变得愈发的深邃,大概是察觉到人影朝着这边跑来?,他扭头?望去,唇角微微上扬,将手里的烟头?扔到一边,大步流星的走过去,一把将她抱在怀中。 风动?无痕,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缠着。 他的大掌紧紧贴合着她的腰,低声说?:“吃完饭了?” “嗯。”她倒在他怀里,小?声地说?,“吃饱了,你呢,你怎么会来??” “不是你不肯出来?见我吗?那我想?你,不可能憋着。” 谢疏音一愣,“所以你就打算在这里一直等我?” “嗯。” 下巴抵着他的胸膛,仰头?看着他,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喉结,小?声地说?:“你好笨呐,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呢?” 这天底下,也就只有她敢说?他笨了。 他不仅没觉得生气,反而还有些开心?,果然谈恋爱的人智商降为负数,他也不例外。 唇角上扬,低头?吻了吻她的唇,“不是某人说?害怕被家人看见么?所以我们这算什么?” 她羞涩的躲在他怀里,抓着他的衬衫摇摇头?。 他微微弯腰,贴着她的耳畔,“算偷情。” 声响沙哑且低沉,如刮过耳边的风,丝丝缕缕传进她的耳廓,让她的心?也跟着热了起来?。 他笑了笑,牵着她的手上车,坐到车内,她发现他的车前摆放着她邮寄给他的洛泰尔水晶,同?属于大英博物馆里的展览物,她在网上看到一大堆赝品,正愁不知?道买什么,就打包进购物车,买下来?送给他。 说?是赝品,做得还很逼真,至少看起来?跟博物馆里看起来?差不多,还做了别的创新。 她拿起那个被挂着的洛泰尔水晶,仔细打量。 周韶川说?的:“你买的‘展览品’还真的很特别,正品直径18厘米,它给做成了5厘米,正品一共雕刻了八幅画,你这上面就一幅画,还是我的照片。” 说?是定制都不为过。 谢疏音脸上一热,当时她下单的时候店家跟她说?能定制,她就把他的照片发过去。 “你知?道我们的家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吗?”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脖颈,笑笑着说?,“已经是博物馆了。” 他说?的是‘我们的家’。 谢疏音扭头?看着他。 车内没有开灯,只有她家投射过来?的光,但隔得远,几乎是看不见,只能大致看清他的轮廓,他立挺的鼻梁,轻轻向上扬着的唇角,炙热的眼神,无不刺激着她的神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接吻几乎就在一瞬间?,不知?道谁碰上谁,也不知?道谁先开始,总归是吻到了一起。 车窗外的风略微有些大了,卷起旁边的落叶,刮过车窗。 不过几分钟,周韶川拿起湿漉漉的手指,轻轻的用纸巾擦拭,轻叹一声,“真不要??” 谢疏音坐在位置上,抓着裙摆,小?声地说?:“不要?了。” 他扭头?看着她,知?道小?姑娘面子薄,她说?不要?,那就是要?。 拿出旁边的消毒纸巾把手擦干净后,靠近她,“我觉得你的嘴巴很不诚实,另外一张嘴比你诚实多了。” “……” 他是不敢碰她。 怕一碰,就又把她搞到住院。 这小?姑娘身子弱得很,眼泪也很多,总是哭哭啼啼,哭下来?的泪水都能把他半边衬衫给染湿。 不过她是舒服了。 他还难受着。 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低声说?:“你是头?一个让我周韶川这么服务的人,喜欢吗?” 她没法回?答他,只是抓着他的衬衫,眼泪往下掉。 他明白这不是难受,而是过于激动?。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轻轻吻掉她的泪水,安抚道:“好了好了。” “你总是欺负我……”她小?声地说?,很是委屈。 “欺负你?”他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低低的笑着,“欺负你这会你还能哭?欺负你就是让你哭不出来?,一个劲只知?道喊。” “……” 谢疏音趴在他的胸口缓了很久才慢慢缓过劲来?,抬头?看着他,说?道:“你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周韶川轻轻‘啧’了一声,捏着她的下巴,“怎么服务完你就不知?道感谢?” 他是没碰她。 但是她觉得自?己也跟掉了一块肉一样难受。 回?来?时,眼尾泛红,谢家乔在院子里看见她那样,问道:“怎么了这是,去哪儿了?” “去散步。”她小?声的说?,然后就朝着大厅走去。 谢家乔看着她的背影,隐隐约约猜到什么,立刻拿出手机给周韶川发信息,“你碰她了?” 【碰?请你不要?说?的那么俗气,我那是服务她。】 第 57 章 谢疏音浑身泥泞不堪, 回房间就泡了个澡,泡完澡出来就昏昏欲睡,躺在床上没多久就沉睡过去, 连周韶川给她发的信息都没有回。 第二天一早, 她去学校上课,刘歆瑶在她们姐妹群里就发了语音, 大致意思就是晚上的生日宴会大家别忘了来参加。 谢疏音唇角微微上扬, 在群里发了个表情?包。 今天是刘歆瑶的?生日,早一个月前她就开始攒局, 比如邀请什么歌星来唱歌、邀请什么团队来演出, 还特?意问过她们的?建议,群里的?小伙伴都说想看Augus的演出。 Augus是最近爆火的?男歌手,一首《Hero》火爆了整个欧美圈,连国内的?音乐排行榜上都是他的?歌,这位中美混血的?男歌手,从十?六岁在音乐选秀上出道后,就开启了他征服乐坛的?道路, 现?年也?不?过22岁,身家暴涨到几千万美金。 但即便是这样,在他们这些有钱人里, 歌手的?那点身家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她们喜欢的?是他的?歌, 要真喜欢他的?人, 花个几百万睡上一晚,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刘歆瑶让家里的?人去联系了Augus的?经纪人, 砸了重金让他出席自己的?生日宴会。 有钱能使?鬼推磨,即便是高高在上, 演唱会一票难求的?Augus也?动心了,答应了刘家来演出。 刘歆瑶的?生日办得很大,邀请了圈内无数好友,谢疏音为了参加她的?宴会,特?别定制了一条桃粉色的?吊带细闪长裙,不?过这事?她可不?敢跟周韶川说,因为刘歆瑶跟她说中间可以跟Augus互动,她想被他抱着拍个照。 虽然说不?是什么大事?,但以周韶川的?脾气肯定是不?同意的?。 所以她偷偷瞒着他,说自己晚上要早点睡,让他不?用担心,也?不?用打电话给她。 周韶川看着她发来的?信息,微微扯了扯领带。 不?用担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也?不?要打电话给她? 某人这说谎的?技术什么时候能提高?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她做得还不?够多吗? 他不?由得皱起眉头,突然觉得小朋友长大了,越来越不?好管了,学会撒谎也?就算了,但经常性?的?撒谎就有问题了。 不?过小孩是他的?,自己出手管管也?没什么。 晚上,谢疏音特?意请了化妆师来家里给她化了个妩媚加纯欲妆容,心机点在于脸上的?细闪腮红和微微向上挑的?眼线,她五官长得本就无可挑剔、极其出众,化妆师将她所有的?魅力无限放大,化完全装时,连化妆师都忍不?住感叹,这是她化过最美的?人。 化完妆后,她换上了衣服就直接让司机载着她去刘歆瑶家中。 占地?几千尺的?豪华别墅,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还有走红毯的?环节,从下车开始,红毯就直接铺到车边,她穿着一双白色十?厘米高的?细高跟,纤细白皙的?双脚先落地?,在聚光灯下缓缓入场,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得落在她的?身 刘歆瑶看见?她后,便踩着高跟鞋跑了过来,牵着她的?手往里走。 而在暗处,周韶川一身黑色西装,眼眸直勾勾的?看着她的?身影,喉结滚动,黑眸里充斥着无数欲望——她穿着桃粉色吊带细闪长裙,正面看只觉得长裙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得格外诱人,但从后面看,整个后背都是露着的?,只有两个交叉的?钻石吊带挂在她的?背上,白皙细嫩的?肌肤如凝脂般,落在背上的?绑带勒得有些紧,轻轻扣着她的?肌肤,由不?同角度的?灯光投射,衬得她的?肌肤莹润透泽,极其魅惑。 高开叉的?设计,随着她的?走动若隐若现?的?露出长腿。 一米七二的?净身高,腿的?比例好得逆天,再加上裙子上的?细闪,仿佛坠入人间的?仙子,美得不?像是凡人。 人群中,多是男性?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白庭亦也?是,自她出场,目光就这么凝望着她,带着些许痴情?和惊艳,又带着些许落寞。 “瑶瑶,你去照顾别人吧,我就在这里跟姐妹们聊天,等演唱开始了再叫我。” 周围全都是她们圈子里的?姐妹,刘歆瑶点头,“那你们玩,我等会来找你们。” 刘歆瑶走后,谢疏音就跟着几个姐妹坐在沙发上聊天吃甜品,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在一直盯着她。 期间有不?少?人来找她要联系方式,她都笑笑着给了,但给了以后都没有通过。 后来白庭亦过来了,倒了杯酒给她,虽然他告白失败,提亲也?失败,但他对她的?爱从未消失,眼看着她被所有男人觊觎,心中不?由得感慨,跟那些追求她的?男人比起来,自己确实差得太远了,她不?选择他也?是理所应当的?。 只是心中还抱着那么一丝希望,觉得她会不?会改变心意爱上他呢? 两人举杯共饮,她的?酒量不?行,所以喝的?果?汁。 白庭亦看着她的?面容,小声地?说:“音音,你还有没有因为之前的?事?记恨我?” 谢疏音瞥了他一眼,唇角微微上扬,“白庭亦,我们好歹同学那么久了,我是那么个不?讲道理的?人吗?倒是你,多看看瑶瑶,她很喜欢你的?。” 白庭亦苦涩的?笑了笑,“我跟刘歆瑶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太闹腾了,不?适合我。” “……” 谢疏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感情?这东西还真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得明白的?,两人又闲聊了一句,中途,她的?手机不?断亮闪着,拿起一看,全都是周韶川给她发的?信息。 【在哪?】 【睡了吗?】 【没睡陪我说说话。】 谢疏音翻阅着,心里是有些心虚和愧疚的?,自己骗了他,然后偷偷跑出来参加同学的?生日宴会。 想了会后,便给他回复了消息,【我马上就要睡了,头好痛哦,你也?早点睡,晚安。】 发送过去后,继续跟白庭亦聊天。 而不?远处,周韶川看着她的?声音,黑眸沉了又沉,拿着手机的?手都紧了几分。 很好。 她不?止说谎骗他,还在跟喜欢她的?男人说话。 谢疏音没有察觉到周韶川的?目光,只是觉得身后好像有阴风扫过,却不?知道阴风从哪里来的?。 几分钟后,一个侍应生走了过来,小声地?说:“谢小姐,楼上有人找。” 谢疏音一愣,“谁啊?” “您去了就知道了。” 楼上一般是主人的?卧室,难不?成是刘歆瑶的?家人? 这么一想,也?有可能,她跟刘歆瑶玩的?这般要好,跟她家人关系也?不?错,有可能是她父母有什么事?交代她。 于是跟白庭亦告别,踩着细高跟往楼上走。 楼上的?布局很广,走入二楼就是一个巨大的?观景台,两侧是走廊,她也?不?知道那个侍应生说的?是那间房,干脆一间间找过去。 可就当她推开第一间房的?房门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拉了进去。 她还没来得及喊,就被对方用手捂住了嘴巴,紧紧的?压在了房门上。 熟悉的?杜松木香气闯入鼻尖,温热的?手掌贴合着她的?嘴,她才恍惚的?发现?,将她拖入房间的?人是周韶川!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周韶川就这么看着她的?眼睛,有错愕、震惊,到最后就变成了惶恐、心虚、害怕…… 他微微挑眉,像是被她的?表情?给逗笑了,唇角上扬着。 这样的?信号让她明白,他心情?不?错,至少?现?在他没有打算跟她算账。 想到这,她小心翼翼的?说道:“叔叔,我,我睡不?着,然后就出来逛街,然后就,就遇到,遇到……” 好吧。 她承认,面对面看着周韶川,她连说谎的?勇气都没有,他那双眼神太锐利了,实在让人难以说下去。 她焉焉的?垂下脑袋,大方认错,“我再也?不?敢了。” 周韶川伸出手慢慢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 他在想,这小东西到底是跟谁学的?,说谎说得这么差劲,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肌肤,低头打量着她,桃粉色的?长裙很衬她,将她本来就雪白的?肌肤衬得愈发的?白皙,他微微滚动喉结,伸手。 这一伸手,黑眸一沉,“什么都没穿?” 谢疏音脸色爆红,解释道:“什么叫做什么都没穿啊!我穿了啊!还贴着呢!” 谢疏音知道他压根不?懂这些,女生夏天穿长裙、或者是吊带时,肯定是要贴这些小心机的?贴身东西,怎么可能明晃晃的?穿贴身衣服出来呢?那后背怎么露? 周韶川确实是不?懂。 以前看过很多女人出席重要场合都露背,确实没想过里面是这样的?。 不?过那些女人爱怎么样跟他有什么关系? 谢疏音是他的?女人,她这么明晃晃的?穿成这样,还让那么多男人看见?,心里那醋意就跟翻涌的?海水,扑腾的?将他淹没。 “这叫穿?谢疏音,你在想什么?你这后背什么都没有,万一这吊带断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啊。”谢疏音生气起来,好看的?眉头皱起,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你别这样,拿开。” 周韶川以前也?没发现?自己这么大男子主义,曾经跟过他的?女人对他说过最多的?描述就是:很有钱,很开明,以及非常大方。他从来不?限制女伴的?自由,这其中包括她们的?思想、行为举止和穿衣打扮。但这一切到了谢疏音身上就变了味。 他不?喜欢别人看她的?眼神,不?喜欢别人觊觎她的?一切,更?不?喜欢她穿得这般漂亮。 他那一刻才知道,原来爱跟不?爱差别这么大。 爱她爱得有点发狂了,所以才会这般斤斤计较,连她里面穿什么都要锱铢必较。 他不?肯撒手。 她的?脸很快就染上红晕,“快点松开,我,嗯,我要走了,你这样,会让人看见?。”她说话断断续续,根本说不?完全。 “没事?,没人上来。” 谢疏音开始还不?明白他的?意思,直到他拿出手机,才看见?他跟刘歆瑶父亲的?通话记录才明白过来。 刘歆瑶的?父亲跟他有合作过项目,不?过不?算熟,更?何况那一次她父亲是作为联合部门帮助他来执行工作的?,所以理论上来说,他是甲方,刘家是乙方。 他知道谢疏音要来这里玩,就提前跟刘父打过招呼了,刘父说让他尽情?玩,只要他说,楼上哪间房都可以供他使?用。 谢疏音脸红得不?行,怔怔看着他,“什么叫做,供你使?用?” “字面意思,听不?懂吗?”他笑了笑,“你们这宴会要玩多久?” “大概……”她的?思绪全在他的?手上,一时之间失了神,呢喃道,“反正要玩到十?二点左右吧,Augus还没上台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现?在是八点。”他把手拿出来,换了一只手贴上去,看着腕表,说道,“也?就是说,有四个小时。” 谢疏音听他那话的?意思,瞬间明白过来,瞪大双眸,“你,你要在这里?” 周韶川觉得她真可爱,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怎么还不?懂? 也?许不?是不?懂,是故意不?想说出来,认为还有回转的?余地?。 他也?不?介意陪着她玩。 唇角上扬,“嗯,不?想?” “不?行!”她立刻喊道,“我等会要去看表演的?!你,你实在,实在想要的?话,就……最多……一个小时。”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就不?敢抬头看他了。 毕竟他那双幽深的?眼眸太过锐利,看得人头皮发麻。 周韶川皱眉,“一个小时能干什么?” “怎么不?够呢,你快点就好了。”她说得极小,跟蚊蝇似的?。 周韶川抬起她的?下巴,“谢疏音,男人跟女人是不?一样的?,或许你一个小时觉得可以了,但男人一个小时才刚刚开始,更?何况我是不?是一个小时结束,你不?是清楚得很吗?” “……” 谢疏音哭丧着脸,想到之前的?体验,抓着他的?衬衫,小声求饶,“叔叔,求求你了,咱们回去玩吧。” 他黑眸幽深,没回答。 这个小骗子已经开始学会骗人了,他不?给她一点教训,以后还会接着骗他。 所以这一次无论她怎么求饶,他都不?能心软。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他就好好给她立立规矩。 他手里的?动作轻了些,她的?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了,趴在他的?怀里,还在说‘会有人来。’ 他失笑。 有人来? 她到底知不?知道,只要有他周韶川在的?地?方,就没人敢踏足半步。 这一次没有半推半就,是她也?动情?了。 往里走是一张两米多的?大床,她整个人躺在床上,就看见?他翻身起来去卫生间,她迷迷糊糊的?问:“你要去干嘛呀?” “刷牙,清洁口?腔。”然后扭头看着她,“为某人服务。” “……” 窗外的?月色格外的?明亮,不?少?的?烟花已经升入空中,在夜空中绽放出一朵朵橘红色的?流光,紧跟着越来越多的?烟花在距离别墅百米周围升入夜空。 ‘咻’的?一声,烟花如同耀眼的?五彩光芒,在夜空燃放的?瞬间,也?将所有的?光芒映入房间。周韶川曾经问过她,她喜欢怎么样的?生活。 在看到烟花燃放的?那一刻,她在想,如果?能够跟他这么长长久久的?走下去,那就是她喜欢的?生活。 水声混杂着烟花的?声音,说不?上有多好听,但却十?分和谐。差不?多时停下来,起身去擦拭嘴角的?水渍,站在旁边倒水,衬衫已经全部解开,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露出壁垒分明的?腹肌和胸肌,声音嘶哑,“今天饶了你,以后不?准骗我。” “……” 她慢慢的?支起身子,拧眉看着他,“这就结束了?” 这句话,实在具有侮辱性?。 男人听到都不?开心,但周韶川没有太多表情?,点到为止即可,再继续就算是圣人来了都不?一定能及时刹车。 他扭头看着她,“本来也?就吓唬你,你以为我真的?发疯选择在这个地?方做什么?更?何况这里没有套。” 谢疏音这胃口?被他吊得高高的?。 他说不?继续就不?继续了? 那刚才谁说一个小时不?够的?? 她有些生气,拉着脱下来的?吊带拉扯到肩膀上,噘着嘴从床上爬起来,从身后抱住他,撒娇,“可是我想要。” 周韶川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抱着自己腰部的?双手,这可是她头一回这么主动。 自己的?女人有要求,男人做不?到那就是丢人现?眼。 他转身看着她,声音低沉,“不?行,这样会伤害你的?身体。” 谢疏音这下算是知道这种?东西,不?止是男人上瘾,女人同样会上瘾。 他这半给半不?给的?吊着她,实在难受。 她下巴抵着他的?胸膛,娇娇地?说:“想要嘛。” “……” 他黑眸一沉,捏住她的?下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道。” “行,知道。”他淡淡点头,“那你今晚想看Augus的?演唱是没机会了。” 楼下,生日宴会已经进入了最热烈的?阶段,乐坛最火歌手Augus身穿一身朋克黑衣,肩膀上背着吉他,音乐响起,整个现?场就变成了音乐的?海洋,所有人齐声高唱着熟悉的?歌曲,或是拿着荧光棒、或是将手机的?闪光灯给打开,更?有甚者已经跑到台上跟Augus一同演唱。 这般火热的?现?场,在同样的?二楼,也?是一样。 * 周韶川醒的?要比谢疏音早,他穿着刘家人准备的?衣服,大大方方走在他们家里,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刘歆瑶家里还有哥哥姐姐,宴会结束完,大家都累得回房睡觉了,只有刘歆瑶姐姐还坐在一楼喝茶。 她瞥了一眼从楼上走下来的?周韶川,心里想着父亲说过,晚上有一个贵客住家里,无论他要什么、做什么,都别阻拦,想来这位贵客就是他了。 两人四目相对,姐姐友好的?冲着他点了点头,然后不?动声色的?从他的?脚往上打量。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个男人实在好看得有些不?像话。 他随意的?倒了杯茶,扭头冲着微笑,“还没睡呢?” 她立刻站起来,很恭敬的?回答,“我睡不?着,您累了可以上楼休息。” 这端庄稳重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她在别人家,反观周韶川,悠闲自在,根本没有被场地?所拘束,喝着水说道:“晚安。” 他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姐姐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跳略有些加速。 几分钟的?时间,返回到房间,躺到床上后,搂住谢疏音的?腰,将水递到她嘴边,捏着她的?下巴,“小朋友,喝水。” 她哼哼唧唧摇头。 “刚才谁说口?渴的?,喝点水再睡,你的?嘴巴都干了。” 她困得要死?,被他捏着下巴才勉强喝了一口?水,然后发脾气推开他。 夜色深沉,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早,周韶川就带着她离开,彼时的?刘歆瑶还没醒。 谢疏音打着哈欠,靠着他的?肩膀,“我好困呐,你干嘛这么早叫我起来。” “不?是你说我没有让你看到演唱会么?我带你去看。” 周韶川害她一整晚没看到想看的?演出,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虽然他不?满她瞒着她跑来,但小姑娘一门心思想看歌手唱歌本身就不?是什么坏事?。 既然不?是坏事?,他也?没必要拦着。 于是昨天晚上睡觉前就直接让人去联系了Augus的?经纪公司,让他今天在公司的?小剧场里专门演出给谢疏音一个人看。 这种?要求说出去,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且不?说他这半夜打的?电话,就说Augus的?行程,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有的?,但奈何打电话的?人是周韶川,俗话说得好,贫不?与富斗,贱不?与贵争,更?何况像周韶川这种?Level的?资本大佬开口?,就算没有行程也?得挤出行程来。 于是Augus在忙活了一晚上后,又得来公司的?小剧场里继续为资本大佬的?女人演唱。 他心里是不?爽的?,还跟经纪人抱怨了一通,这样的?抱怨在见?到谢疏音本人的?时候,就都抛在脑后了。 资本大佬的?女人,长得很漂亮,穿着鹅黄色调的?一字肩连衣裙,白皙细嫩的?肌肤透着光泽感,五官精致立体,眼角下方的?那颗痣妩媚诱人,实实在在的?漂亮。 一时之间,竟有些嫉妒有钱人。 谢疏音不?知道Augus在想什么,只知道近距离看他,比在荧幕上看还要英俊帅气,激动的?找了个位置坐下,朝着他挥手,“嗨,你好。” Augus会说好几国语言,中文也?在其中,他收敛心思,冲着她微笑,拿着话筒,“你好,那么谢女士,我接下来将为你演唱歌曲《Hero》” 熟悉的?音乐响起,整个剧场里都是那悠扬的?旋律。周韶川甚至提前让人安排好了灯光和荧光棒,让她有身临现?场的?感觉。 容纳的?下五百多人的?剧场,只有他们两个人。 而她喜欢的?歌手正站在前面为她演唱。 她拿着荧光棒挥舞着,激动地?大喊:“好听!真好听!” 周韶川看着她那样,觉得有些可爱。 他以前不?喜欢听演唱会,但今天过去,他也?许会改观,因为跟爱的?人一起看,连歌曲都泛着甜腻的?滋味。 Augus演唱了他出道以来所有的?歌,深情?演唱时,目光一直看着谢疏音。 聚光灯照在他的?身上,就连发丝都在发光。 谢疏音望着他,眼里满是欢喜。 周韶川伸过手捏住她的?下巴,“收敛一下你的?表情?,不?然我会随时中止他的?演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 谢疏音委屈巴巴的?收起了小表情?,全程哀怨脸看着台上的?演出,深怕自己表露出喜欢的?神色就会被中止演出。 整整三个小时,除了中途喝水互动以外,做的?跟演唱会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没有观众,只有他们两个人。 看完后,谢疏音还跟Augus进行了合影拍照,还有拿了签名,弥补了昨天晚上的?遗憾。 走出演艺公司时,她高兴得抱住周韶川的?手臂,踮起脚尖狠狠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谢谢你,我很高兴!” 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赶在谢家吃午饭前,把人送回来了。 谢疏音又在车里圈住了他的?脖子,狠狠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开了车门,蹦蹦跳跳的?往家里走了。 走到家里时,正巧撞见?了往外走的?谢家乔。 “哥,你要去哪?” “找周韶川啊,他这个混蛋,给我发的?这个信息是什么意思,你看看。”他拿出手机给谢疏音。 一看,就看见?手机屏幕上,两人的?对话框里,周韶川给他发:【我就问你,你是不?是跟着她一块瞒着我?谢家乔,你他妈不?想活了?把我的?女人搞到哪里去!】 “他什么意思,你说!” 谢疏音还不?知道谢家乔已经知道他们的?事?,脸色爆红,解释道:“哥,你别生气,他不?就是这么个脾气的?人吗?” 周韶川昨天知道她在骗自己,特?意来问谢家乔,哪知谢家乔一问三不?知,可把他的?怒火给点起来了。 这兄妹俩合起伙来在隐瞒他什么? 说话不?客气,是他发火的?前兆。 谢家乔忍了一个晚上,实在憋不?住这个火,准备找他算账。 “行了,这事?你别管,我亲自去找他问个清楚。” 谢家乔握着拐杖就要往门外走,被谢疏音拼命拉着,“哥,咱不?去跟他计较,他就是个说话不?过脑的?土匪,你跟他计较什么。” 话音落下,就听到院子外传来一句,“我想想土匪一般都怎么处置被绑回来的?小女孩?” “做压寨夫人怎么样?” 两人抬眸望去,就看见?周韶川站在门口?,手里夹着烟,漫不?经心的?将嘴里的?烟雾吐出来,“问你呢,小孩,回答。” 第 58 章 谢疏音没想到周韶川压根没走, 还把她说的那?些话给听?进去了?,一时之间脸色红得不行,像做错事的小孩, 讷讷地说:“你怎么还没走啊。” 周韶川弹了?弹烟灰, “这走了不就听不到你说我坏话了吗?” 她知道他是个有仇必报的人,这种?难听的话没被他听到就算了?, 这被听?到, 他肯定要报复回?来。 想到他在床上的凶狠,有些害怕的躲在谢家乔身后, 小心翼翼探出个脑袋来, “我没说你坏话。” 嗯。 打死不承认。 周韶川看着她那?样,唇角止不住的上扬。 她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状况,出了?事应该求谁,躲在谢家乔身后有什么用? 他咬着烟,准备走近,但还未行动,谢家乔就转过身来, 抓着谢疏音的手,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昨天不是去刘歆瑶家里参加宴会吗?怎么跟他在一起?” “……” 谢疏音瞥了?一眼周韶川, 眼神里释放出求助的信号。 他慵懒的靠在门边, 幽深的眼眸里夹杂着浅浅的笑?意, 嘴里咬着烟, 烟雾慢慢升腾而出, 目光相撞间, 却是一副不关事己的模样,仿佛是在说, 自己惹的祸,自己收拾。 “说啊,你这一晚上到底在哪里过的,怎么回?事?” 谢疏音这才不甘不愿的回?答,“我,我跟叔叔在一起,我们,我们——”她垂着头,“我们很早就在交往了?,对不起哥哥,我骗了?你。” 听?到她这回?答,两个男人都不意外,谢家乔甚至还瞥了?一眼周韶川,清了?清嗓子,“你是说一个晚上都跟他在一起?”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被人捉了?个现行,不想承认也得承认。 干巴巴的点了?点头。 小姑娘脸皮薄,之前?在京城喊打喊杀的不嫁人,一转眼的功夫就跟人勾搭上了?,实在有些难堪,不过几秒的功夫,那?眼里竟然蓄起点点泪水,咬着唇说道:“反正事情就是这样,我困了?,我要睡觉!” 说完,甩开了?谢家乔的手,朝着大厅跑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谢家乔微微叹了?口气,转身走到周韶川身边。 他烟瘾实在重得厉害,说话间都抽了?两根,谢家乔微微皱眉,看了?他一眼,“都说抽烟有损精.子,你这样还想不想要孩子?”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周韶川停顿一下,咬着烟说道:“她那?么小,要什么孩子,她自己还是个孩子。” 这倒也是。 谢疏音现年才22岁,虽说也不是什么十?几岁的小孩了?,但总归也没多大,要真让她在这个年纪怀孕,吃苦的还是她自己。 两人就这么靠着墙壁,谢家乔突然想起什么事,用拐杖打了?他的腿一下,说道:“不对啊,我这帮你演了?一场戏,说好的报酬呢?” 周韶川皱眉,“你缺那?点钱吗?” 谢家乔冷笑?,“反正我帮你演了?这出戏,一个子儿都不能少我,否则我立马上楼跟音音说,是你威胁我,非得让我拽着她出门,好让她逼着自己承认跟你的关系。” 话音落下,一股浓烈呛鼻的烟雾就直接吐到他的脸上,呛得他疯狂咳嗽,没一会眼泪都咳了?出来。 他一边咳嗽,一边指着始作俑者?,“周韶川,你找死啊你,我可是你未来老?婆的,的哥哥。” 周韶川嗤笑?,“谢家乔,我总算是知道她这脾气像谁了?,你们兄妹俩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哦对了?,忘记告诉你,我呢,最近穷得很,答应你的报酬,没了?。” 他咬着烟,扯了?扯领带,随意的一个举动,就流淌着矜贵的气场,也不管谢家乔什么反应,直接朝着对面的车子走去。 等谢家乔缓过神来时,人已经不见了?。 * 六月中旬,谢疏音的姑姑们相继回?家,临别前?还定下了?谢芝跟沈靳的婚事,说是到了?十?月就办婚礼。 谢疏音听?到这事时还有些恍惚,谢芝比她小一岁,就已经订婚了?。 回?到房间,周韶川给她发了?很多信息,她都积攒着没看,反正他说来说去都是那?些话,让她回?他家住。 她都没有回?。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情绪总是很低落,对什么事都提不起特别大的兴致,就连经期都已经往后推了?十?来天。 起初她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生冷的东西吃多了?,还去问了?舅母,她只回?了?她一句:【你有跟别人发生过性关系吗?怀孕了?吗?】 看到这条信息,她的脑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砸了?似的,一片空白。 目光失焦,脑海里渐渐回?忆起五月份在刘歆瑶家中荒诞的一夜。 当时她的胃口被吊得很高,明知道这样做很不安全,可还是缠着周韶川。 他拒绝她,她就不开心的躺在那?里,最后还是拗不过她。 第?二天回?家的时候,她买了?短效避孕药吃,本?来以为没事的,难道…… 她着急忙慌的下楼,跑到药店里买了?验孕棒回?来,拿出说明书,蹲在厕所里蹲了?半天。 然后就看见验孕棒上明晃晃的两条红线。 她怀孕了?。 * 晚上,谢疏音破天荒的来到周韶川家里。 彼时的他刚从公司回?来,脱掉西装,扯了?扯领带,将其拉松后,准备上楼洗澡,一转身,就看见小家伙站在门口,穿着宽松的T恤,两眼无神的看着他。 他面上一喜,大步朝着她走去,一把将她抱在怀中,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声音嘶哑:“终于舍得回?来了??不躲我了??” 谢疏音慢慢推开他,看着他的眼眸,小声地说:“你喜欢孩子吗?” 这莫名其妙的问题,问得他有些好笑?。 孩子? 他可不喜欢。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是如果是他跟谢疏音的孩子,那?自然是不同的。 他的双手搂着她的细腰,温柔的抚摸着,低声说:“不是很喜欢,怎么,你要给我生一个吗?” 听?到他的回?答,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略有些沮丧。 是啊。 他这么一个无拘无束的人,怎么会喜欢孩子。 他要是喜欢孩子,也就不会活到三十?四?岁还没结婚。 谢疏音也是个半大的孩子,突然肚子里有了?这么个陌生的小生命,惶恐和无助的情绪涌上心头,又?听?到他说这样的话,觉得他肯定不会要这个小孩,一时之间,眼泪蓄满眼眶,硕大的泪珠就这么掉了?下来。 她突如其来的哭,让周韶川慌了?神,以为自己说得孟浪了?,才会让她这般难过,俯身吻掉她的眼泪,又?吻了?吻她的唇,大掌嵌入她的细腰,将她的身子紧紧的靠近他,“怎么了?,是不是我说得不对?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他温柔的吻去她所有的泪水,她却越哭越凶,双手推开他就往楼上跑。 周韶川愣了?片刻,快速追上去,在楼梯口截住她,再次将她抱在怀中。 她双手扑腾着、挣扎着,就是不肯开口说话。 饶是不明白的人,也有些察觉到不对劲了?。 周韶川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下她刚才问的问题,一个答案浮上心头,捧着她的脸,小声问:“你是不是怀孕了??” 一下子问到了?核心,让谢疏音本?就止不住的情绪瞬间崩塌,眼泪往下掉,哭着说:“你放心,你不要这个孩子,我会去打掉,我——” 话,还没说完,炙热的吻就落了?下来,阻止了?她要说的话。 气息交融,他的动作轻柔又?带着极致的温柔,一下一下的安抚着她那?颗躁动的心,没一会,她就在他怀里安静了?下来。 他们鼻尖相抵,声音低沉:“傻音音,有了?孩子怎么还哭呢?你在怕什么?” 她在怀里抽抽搭搭,双手抓着他的衬衫,“怕你不要,怕……怕……我也不知道怕什么。” 她年纪太小,头一回?遇到这种?事,还不是在双方父母的肯定下发生,自然害怕和心慌。 其实冷静下来想想,这也不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 但就是在那?一刻特别的无助和恐慌。 周韶川伸出手,轻轻擦拭她的眼泪,“你在说什么,那?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不要呢?小笨蛋,我巴不得你有我们的孩子。” 要不是顾忌她年纪太小,他早就强迫的娶她回?家,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他也不想让她过分担忧,牵着她的手就朝门外走去。 她踉踉跄跄的跟上他的步伐,不知道他要去哪。 走到门口时,有个小小的台阶,他转身横抱起她,朝着车子走去。 走到车前?,将车门打开,轻柔的将她放置到副驾驶上,替她扣好安全带,随后自己坐上副驾驶。 车子缓缓的行驶在大道上,她微微扭头看着他的侧脸,领带都没有绑好,松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昏黄路灯的阴影一簇簇的从车窗打进来,照映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放在方向盘上,青脉蜿蜒向上,十?分性感?。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靠在周家老?宅。 周韶川停好车,牵着谢疏音的手走进去,彼时的欧阳姝跟周梁正在大厅里喝茶聊天,看见两人的身影,面露喜色,正欲说话,就听?到周韶川说:“爸妈,叫家族里所有人都来家里,尤其是有份量的族长?和叔叔们,我要跟音音求婚,要跟谢家提亲。” 周家百年世家,人脉纵横交错,家族内部成员部分在各行各业内,行政从商多不胜数,在他们家族里,结婚是件大事,尤其是身为家族大房的周梁正,娶的儿媳妇更是备受瞩目,从求婚、订婚到结婚,每个步骤都要冗长?的规矩来进行,周家沿袭着祖上定下的繁琐制度,一是重视为周家开枝散叶的人,二是要将其刻入族谱,是一件大得不能再大的事。 谢疏音家没有这种?规矩,听?到他要请所有周家人来,吓得脸色有些难看。 而周梁正跟欧阳姝听?到这话,则喜笑?颜开,立刻走上前?握住谢疏音的手,“音音,你同意跟我们家韶川在一起了??” “音音啊,你们什么时候交往的,居然都没跟我们说。” 周梁正跟欧阳姝围着她,问了?好几个问题,问得她脸色泛红,连个多余的字都说不出来。 周韶川护短的将她抱在怀里,皱眉道:“你们不要在她耳边说这么多,她怀着孕,身子金贵着呢。” “!!” 周梁正跟欧阳姝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又?惊又?喜,差点没有喊出声来。 怀孕了?! 谢疏音怀孕了?! 老?天爷啊。 他们终于盼到这个不孝子结婚生子的一天了?,周梁正笑?得嘴巴合不拢,欧阳姝则握着谢疏音的手,一副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话的样子。 谢疏音被他们这么围着,实在有些不好意思,靠在周韶川怀里,小声地说:“你怎么直接跟伯父伯母说这种?事啊。” “我不说,你这脸皮薄的准备等到什么时候说?” 她抿着唇,没说话。 周韶川看她那?样就知道,她那?鹌鹑的性格又?出来了?,肯定要等到事情遮掩不住,或者?是私底下自己去打掉孩子,才肯来跟他说实话。 她让他做地下情人,他同意了?。 但这种?事有一次就够了?,他不可能让他们的孩子也见不得光。 当然,他更希望的是,她不是因为孩子才心甘情愿的说出他们的关系。 只是眼下孩子已经成了?既定事实,无可挽回?了?。 当天晚上,周家就准备好了?所有的聘礼,准备第?二天去谢家提亲。 聘礼写在了?红册上,还是周韶川用毛笔一笔一划写下来的,沾金粉,点熏香,非常隆重其事的将所有聘金、聘礼写到上面。 谢疏音就坐在一旁看着,虽然不知道聘礼有什么,但是肯定是价值不菲。 他从小师从大家,毛笔字写得极好,从黄金到各类玛瑙珍珠钻石,数目一笔一笔的写着,表情看起来极为认真。 她小声地说:“你们周家好严格啊,我以为就是普通的下聘就行了?。” 周韶川认真写着,没有抬头,“确实还漏了?一样,求婚。”他轻笑?,“等我下了?聘礼,我就跟你好好求婚。” 这话说的。 都下了?聘礼了?,她都已经是他的人了?,还求什么婚呢? 周韶川就是这么想的,下了?聘礼,她就是他的人,到时候求婚,她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总归都是他的人。 但该给她的,他一样不会少。 写完了?聘礼,满满的十?页,她瞥了?一眼,光是车子,就有一百多辆,后面的数目她没再看下去了?,反正大差不差。 更让她关注的是他的字,气势磅礴,苍劲有力?。 “你毛笔字写得好好。” “想学吗?” “嗯。” 周韶川搂着她的腰,直接将她抱到了?桌前?,她就这么稳稳的坐在他大腿上,心神颤抖间,他已经拿着一只狼毫放在她的手里,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在宣纸上写着字。 他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灼热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传递过来,她有些集中不了?精神了?,满脑子都是他的萦绕在周围的气息,她甚至没有注意到他握着她的手在纸上写了?什么字。 “怎么不专心?”他低低笑?着,“不专心的小朋友要罚的。” 她回?过神来,低头望去,就看见他在纸上写着:百年好合四?个大字。 而跟在这四?个字后面的字,就显得有些粗鄙庸俗……不堪入目。 她脸色微微泛红,指尖碰了?碰他的手指,“你怎么写这个啊。” 他侧目看着她,“不对吗?我家音音身材就是很好,让我很上瘾,只可惜还没享受几回?,你就有了?。” 他深深吸了?口气,将她的身子掰了?过来,点墨落在宣白的纸上,狼毫也随之落在地上,溅出一大滩的墨点来。 在搂住她的那?一刻,他就明白,像书房这种?端庄的地方,就应该干一些荒唐的事,这才显得有人间气息,否则守着那?些书有什么意思? * 谢疏音在周家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便跟周家人一起回?家。 来时拿了?许多贵重的礼物进门。周谢两家虽平日关系好,但也不至于上门就拿这么多的礼物,谢泰初看了?一眼,就大致猜到是什么意思了?。 周梁正跟欧阳姝直奔主题,周家要娶谢疏音,按照周家的传统,三书六聘,一样都不能少,聘书、礼书和迎书,光是彩礼,周家就给了?一本?红册,里面满满十?页,全都是给谢疏音的,无论?是房产也好、车子也好,只要是实物,写的都是谢疏音的名字。 谢泰初本?就想跟周家联姻,奈何之前?谢疏音怎么都不肯同意,如今好了?,她不反对,这联姻之事就算是成了?。 周家是大家族,他们在跟谢家提完亲后,就要回?京城请所有家族内的长?辈回?老?宅商量结婚日子,大房长?孙结婚,这对周家来说是大事,谢疏音也得跟着周韶川一道回?国,见他们周家的长?辈。 她有些害怕,坐飞机时都一直缠着他的胳膊,小声地说:“他们会不会不喜欢我?” 看着她那?双水雾朦胧的双眼,周韶川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谁敢不喜欢你?我周韶川第?一个不同意,你是我的女?人,谁说你,我揍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话说出来,她忍不住笑?了?笑?,这紧张的情绪总算是缓解不少。 回?到京城老?宅,家族内所有的长?辈从各个国家赶了?回?来,有行政的、行商的,各行各业的大佬齐聚周家老?宅。 这也是距离上一次大团圆聚会,整整十?五年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谢疏音也是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周家的人脉有多广,好几个领导都是那?种?随行需要保镖的大人物,她甚至觉得跟对方说话舌头都在打颤,说完就觉得自己特别丢脸,埋进周韶川的胸膛,哼哼唧唧。 周韶川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怕什么,那?是我叔,以后也是你叔,你在哪,都有人保护你。” 他搂着她,一一介绍在场的亲朋好友,她嗓甜,说话也嗲,很讨人喜欢,在场就收了?好几个大红包,还都是给的银行卡。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她总觉得走上半圈就累了?。 但这种?大场面,她不好意思跟周韶川说,硬着头皮跟着他去喊人。 周韶川察觉出她的不对劲,见她脸色有些难看,就冲着周梁正喊道:“爸,今天先这样吧,我看音音脸色不好,我先带她上楼休息。” “哎哟,我给忘了?。”周梁正赶紧走过来,“音音,爸爸忘记你怀着孕呢,快快快,去楼上躺着,别喊人了?。” 谢疏音很不好意思,“这样好吗?” “嗨,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的,快去。” 周韶川也不顾别人怎么看,直接就横抱起她,朝着楼上走。 谢疏音的脸一下子红了?,抓着他的衣服,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不敢看那?些亲戚的反应。 周家风气好,虽说小辈中途离场,是有些不合规矩,但不可能揪着这种?错误来说些什么,再说了?,周韶川作为周家长?孙,他想结婚,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小两口走了?,这周梁正就闹着要跟几个弟弟们喝酒,欧阳姝见状也不拦着,笑?着说:“我们周家几十?年了?,有这样的大喜事,让他喝去,别喝糊涂了?,改天连婚礼都参加不了?。” “那?不能够!”周梁正摆手,“我得好好活着看到我孙子出生才行。” “你怎么知道是孙子啊,那?万一是孙女?怎么办。” “要是孙女?更好,管他是男孩女?孩,只要是咱们周家的种?,那?就是天大的喜事!” 楼下热闹非凡,几大房凑到一块,那?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楼上,谢疏音躺在床上都能听?到楼下传来的笑?声,她看着坐在旁边的周韶川,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侧脸,说道:“好不真实啊,我们要结婚了?吗?” 周韶川扣住她的手腕,吻了?吻她的掌心,俯下身来温柔的看着她,“是的,周太太,我们要结婚了?。” 他的声音温柔低沉,还带着丝丝沙哑,听?得她心头酥麻。 伸出双臂抱着他的脖子,撒娇道:“要你陪着睡。” 他翻身上床,宽大的手掌绕过她的颈部,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她太瘦了?,尤其是腰,细得不行,好似一个手掌就能将她握住,他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低声问她:“现在有了?身孕会不会觉得难受?或者?有没有想过不要这个孩子?” 这话听?得她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着他,“你不想要?” “不是我不想要,是这个孩子来得太突然。”他顿了?顿,“如果这个坎如果我能替你,别说一个,十?个我都生,但是偏偏是你在生,我不想你遭这种?罪。” 生孩子犹如过鬼门关,他心里是清楚的。 虽然现在医学发达,可他还是不想她遭受这样的苦楚。 谢疏音双臂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这个孩子确实来得很突然,这几天我也在想这件事,与其苦恼,不如顺其自然,再说了?,你不是会一直保护我,爱着我吗?” 他蹭蹭她的脸,“当然,我的小宝宝,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 婚礼定下了?,八月三号,京城举办,届时邀请各行各业亲朋好友入席,连印发出去的喜帖都是重金打造,每页内夹着薄薄的金片,字体全都是周韶川用毛笔手写拿去打印出来的,邀请人的姓名也都是他一个个手写。 可没差点把他的手给写断了?。 他的手刚恢复没多久,不适宜长?时间的写字,谢疏音让他休息会,他笑?着说:“可不行,这些都是来祝福我们的人,我得一个字一个字写。” 谢疏音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 只觉得他认真起来,格外的好看。 趴在沙发上看着他写字,看着看着就睡过去。 别人怀孕初期是怎么样她不知道,但是她怀孕了?,就是嗜睡,在哪趴着都能睡着。 周韶川说她怀了?一个跟她一样的乖宝宝,从小就知道不折腾妈妈。 不过也有一点不好,就是她的口味有了?明显变化,以前?不爱吃重口味的东西,现在嗜辣,吃什么都得放点辣椒,以前?不爱吃宵夜,现在一到十?一点就嘴馋。 在京城的那?段时间,周韶川每天晚上都陪着她出去捞好吃的。 “我的祖宗,你怎么越吃越瘦?”周韶川搂着她的腰,皱眉道:“这吃得不会都被孩子给吸走了?吧?” 谢疏音手里拿着鸡腿,油滋滋的鸡腿咬下一口,满嘴油香,“怎么,我越来越瘦,你不喜欢?” “怎么会呢?”他笑?着说,“该瘦的地方又?没瘦,我喜欢得很。” 第 59 章 谢疏音胃口大开, 吃完了?鸡腿还要吃面,但普通的面她不吃,得?吃里面加猪脚、加鸭脚的面, 不能单独加, 得?就是一早就放在一起炖出来的面。 这可把周韶川给难倒了?,京城这么大, 但是想要找一碗这样的面还是不容易。 他想着带她回?家, 让家里的厨师做,可她这瘾上来, 就非得要在外面吃。 他一急, 就干脆带着她去五星级酒店里,花钱让对方一对一的制作。 这一大堆的钱砸下来,就算是有傲气的厨师也折了?腰,在西式餐厅里做起了?中式餐食。 可这位祖宗是真的难伺候,等面端上来,吃了?两口就不愿意再吃了?。 他也没生气,牵着她的手就离开了?餐厅。 折腾一晚上, 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坐在车里看着空旷无人的街道,她颇有些内疚, 小声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作啊?” “作?”他微微挑眉, 伸手去扣好她的安全带, “你?这叫作?分?明什么都做, 怎么能是作呢?”俯身吻了?吻她的唇, “现在还想吃什么?” “饱啦。”她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 撒娇,“好饱, 想回?家睡觉了?。” “乖宝宝。”他温柔的亲吻她的唇,声音嘶哑,“带你?回?家睡觉。” 他驱车带着她回?到老?宅休息。 她是睡着了?,蜷缩在他怀里,绵长的呼吸不断的传递到他的胸膛,他被她搞得?身体火热,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以前想着能日日夜夜抱着她睡,是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可真正到了?这一天,他才发现,能抱着她睡固然幸福,可抱着睡,却又?什么都不能做,是极其痛苦的。 她年纪小,刚怀上孩子?,性格敏感得?很?,他又?不能以这种借口为由去隔壁房间睡,深怕小姑娘多想,只能夜夜忍受着这种痛苦。 又?是不眠之?夜。 * 婚礼日期将近,周韶川抽空带着谢疏音去了?一趟法?国定制婚纱,小姑娘娇气,去哪儿?都不太情愿,都是他好生照顾、好生劝着,她才肯给几分?薄面。 见到的朋友都说他转了?性,对一个女人这么卑躬屈膝的,连鞋带开了?,她都懒得?自己?去系,让他蹲着系。 很?快圈子?里就传出来一句话:周家痴情种。 指的不止是周梁正,还有他的儿?子?周韶川。 回?国时,已经?是七月底,京城正热着,三十多度的高温,谢疏音每天都要喝上一碗冰冰凉凉的酸梅汤,本来她不该饮用凉的东西,但周家每天围着她转的保姆佣人、营养师一大堆,也都是在他们的控制下食用,虽然不能喝得?过瘾,但也算是满足了?。 周韶川每天都会陪着她出去散步,牵着她的手,总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再比他更幸福的人了?。 他喜欢亲她,每次亲都要亲得?她缺氧,双手抓着他的头发,娇娇地说‘不亲了?’,他才肯放开。 他爱死了?她这幅娇弱又?漂亮的模样,躺在的怀里就像个小孩。 他无数次感叹,上天对他实在是太宽容,将这样一个小女孩带到他的身边,她敏感、可爱、温柔又?娇气,无数缺点在他眼里,都是优点。爱她爱得?有点发狂,甚至在夜里都会惊醒,看看她是否还睡在自己?身边。 若是某天找不到她,他大概率会把整个别墅翻过来,直至看到她的身影,才肯罢休。 她很?嗜睡,睡醒时还有点小脾气,今天同样也是,睡觉醒来,就莫名其妙开始发脾气。 “我讨厌这双鞋,我不穿!”她一脚把鞋子?踢到一边,“我就要之?前那双粉色的鞋子?!” 这样的坏脾气,换做是以前,别说忍了?,就是看见都得?训斥一顿,可说这话的人偏偏是他心尖上最?宠的小姑娘,他会纵容她,叫人将整个别墅的鞋子?都找来,让她选个够。 若她还不满意,他就开车出去买。 只要她开心,他做什么都愿意。 八月一号,距离婚礼只剩两天,这对于周家来说是大事。 由周家辈分?最?重的爷爷开卷,点名,上香火。 依次由大房周梁正上香、二房周赟提字、三房周谅文洒金…… 谢疏音那日没有把周家人认全,今天才发现周家上下加起来总共七房,四房人都在政界,有的已经?是响当?当?的大人物,要不是周韶川结婚,都没法?抽空回?来。剩余三房包括周梁正在内,则是行商,场面隆重得?不行,连大声呼吸都不敢。 做完前期准备,周家百年族谱就铺在了?桌上,长长的书卷,从宋朝开始一直延续至今。 周韶川西装笔挺,由周梁正牵头,握住谢疏音的手,拿着一只上等狼毫笔,在他们大房的下面写上了?她的名字。 周围熏香缭绕、袅袅青烟透过黄金制作的香鼎里散发出来,带着浓重的香味,却不刺鼻。周韶川站在她身后,搂着她的细腰,低低地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周家的人。” 她心神一晃,他已经?将她的‘音’字,一笔一划的写在了?他们周家族谱上。 * 大事已成。 晚上周家设宴,几大房的人互相敬酒,场面热闹非常。 就连周梁正都喝了?好几杯白的,不过他酒量好,喝多也不醉,欧阳姝也被周家几个姐妹灌了?好几杯,按照她的性子?,她不想喝,没人敢强迫她,可今天也是高兴,竟然由着她们,多喝了?几杯。 门外?,周韶川牵着谢疏音的手,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她还是很?想睡,靠着他的肩膀,小声地说:“我现在去睡觉会不会特别没规矩啊?” “你?要什么规矩?”周韶川吻着她的额头,“想做什么就去做,没人敢拦着你?。” 她搂着他的手臂,看着大厅里的人,不知不觉的闭上双眼沉睡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她苏醒过来时,已经?不知道置身于什么地方,只见一束光打在她的身上,而她已经?换上了?一条香槟色的裙子?,周围是花海,数不清的粉红玫瑰簇拥着她。 除了?那束光,其他一片黑暗,她正要寻觅周韶川,突然就听到空中有旋律响起,她微微仰头望去,一点点星光悬挂于她的头顶,很?快,那抹星光快速散发开,周围的星光一簇簇的被点燃,瞬间,整个夜空,就像是晕染上一团团定格成型的巨大画卷,所有无人机以烟花的形势定格。 她知道像这样的无人机秀在国外?的报价大概在20w到80w人民?币之?间。 之?前周韶川在酒庄给她看得?那场无人机秀,八百多架的无人机报价在一百万。 而现在的无人机,已经?高达三千架,几乎布满了?周围所有的视角,形成绝美的‘烟花盛宴’,颇有种现实版的‘梵高的星空’。报价超过一千万。 他知道她忌讳他之?前给乔雪宁的烟花,所以从那以后,他再也不给她放烟花,只放属于他们两的‘烟花秀’。 这样的美景,让人无法?移开双眼。 伴随着一架架无人机亮起,周围的灯光也被打开,她的同学们、朋友们围绕在周围的花丛里,冲着她挥手呐喊。 她这才发现,那些看不见的地方,都是她的亲朋好友。 周韶川就在这种环境下,身穿白色西装,拿着鲜花朝着她走来。 她怔怔的看着他,忘记了?反应,只觉得?他好看得?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直至走到了?她跟前,单膝下跪,将定制好的戒指盒拿了?出来,仰头看着她,说道:“音音,我承诺过你?,别人有的,你?一定有,别人没有的,你?也会拥有,今天你?在我怀里睡着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能这样一辈子?抱着你?睡,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我都可以撑过来。” 他很?少会这么动情,但今天他说的每个字都铿锵有力,幽深的眼眸里装着满满的温柔与深情。 “我爱你?,我希望你?嫁给我,我会用今后余生来弥补之?前对你?的亏欠。” 他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他在国外?定制的粉色钻石戒指,这样的粉色钻石,全球只发现了?10%,被称作稀世珍品,谢疏音的这颗钻戒,足足有二十五克拉,价值连城。 其实他不用求婚,他们也早已经?定下婚礼。 可他就是想她有跟所有人一样的经?历,求婚、订婚、再到结婚。 虽然顺序发生了?改变,但他不想她这辈子?最?重要的事,就这么潦草的揭过去,等他们将来回?忆时,留给她只剩下后悔。 谢疏音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落下眼泪。 旁边的朋友们在尖叫、呐喊,刘歆瑶喊的最?大声,尖叫着;“答应他!答应他!” 她慢慢的伸出手,呜咽道:“你?要是敢对我不好,我就带着孩子?离开你?。” 真是个可爱的小朋友。 连说狠话都不会。 他唇角微微上扬,将那枚戒指缓缓戴在她的手指上,随后亲吻她的手背,低声说:“那你?这辈子?都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谢疏音,你?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周韶川站起身来,捧着她的脸,深情的吻了?上去。 * 八月三号婚宴,早上六点多,化妆团队就来谢家老?宅为谢疏音化妆,她迷迷糊糊坐在那里完成了?妆容后,换上了?那套定制的旗袍坐在家里等着周韶川来接亲。 当?天整个京城无比热闹,六架直升飞机护航,三十多辆劳斯莱斯开路,后面跟着二十多辆保时捷,一水的豪车阵容在京城的街道上引起了?无数的路人的关注,不知道是哪家的有钱人这么有排场,直到看见了?隶属于周氏集团的直升飞机在空中旋转时,他们才明白这是周氏长孙成婚之?日。 浩浩荡荡的车队往谢家老?宅开去。 谢疏音坐在婚房里,刘歆瑶跟几个妹妹们穿着伴娘服,拿着手机给她看实时直播,说道:“人来了?人来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看着视频里盘旋在空中的直升机和一辆辆的豪车,有着着急的问:“韶川坐哪辆车呀。” “这么快就惦记了?,你?要矜持!”刘歆瑶笑着说,“你?这不矜持,婚后也要遭殃。” “才不会呢。”谢疏音笑着说,“他会对我好的。” 窗外?阳光明媚,飞鸟掠过层层白云,与盘旋于空中的直升机形成一副绝美的画卷。 不过十分?钟,浩浩荡荡的车队就已经?来到了?谢家老?宅,所有伴娘都在楼下堵门,周韶川直接把红包往里洒,冲着楼上大喊:“我来接你?了?,音音。” 那声音穿破楼层直抵楼上,她坐在床上听着,脸都不由得?红了?起来。 伴娘拦门也就意思意思,周家没有这种为难新郎的习惯,发了?红包就上楼来接新娘。 今天的谢疏音穿着定制好的旗袍,盘着发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把烟雨扇,眸光流转间,尽是妩媚风情。 周韶川没忍住,上前抱住她就猛亲了?几口,差点把她的妆容给亲花了?。 谢疏音一个劲的往后躲,最?后干脆被他压在了?床上。 旁边的摄影师喊道:“周总可以了?可以了?,再亲下去,咱们婚礼都办不了?。” 旁边的人跟着起哄,尖叫、拍手,闹得?谢疏音很?不好意思。 周韶川压抑着内心的欲望,将谢疏音拉了?起来,一把将她横抱,朝着门外?走去,“回?家了?,音音。”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疏音趴在他的肩膀上,娇娇的点了?点头。 新郎接到新娘后就直接去了?婚礼现场。 婚礼团队采用的是几个国家的顶尖婚礼设计团队,梦幻的紫色调,大面积的紫色水晶,都是按照谢疏音的意思来。 提前一天空运过来的紫色玫瑰铺满了?整个现场。 婚礼流程已经?走过一遍了?,如今再走一遍,与之?不同的是坐满了?宾客,迎着那些人的祝福和欢笑,看着那个说要给她一辈子?幸福的男人,她露出幸福的笑容。 * 婚礼结束,敬酒环节本该新郎新娘一起,但周韶川怕她吃不消,干脆就让她坐在主桌吃饭,他自己?单独去敬酒。 她很?不好意思的抓着他的西装,说道:“这样不好吧,我还是跟你?一起去。” “别去。”他搂着她的腰,低声说,“乖乖在这里吃饭,忙了?这么大半天,你?不饿吗?” 饿,是肯定饿的。 可是在场那么多人,她不可能不守规矩自己?坐在这里吃饭。 正要说话,旁边的欧阳姝就说:“音音,你?怀着身孕呢,咱们不去敬酒,再说了?,这周家的规矩就是妻子?为先,你?让他自己?去敬,别管他。” 旁边的周梁正也笑着说:“你?就听你?妈的吧,当?初我娶你?妈妈的时候,她还没怀孕呢,就闹着不肯去敬酒,那会也是我一个人去敬,她啊,完全不管我,该吃吃,该喝喝。” 谢疏音不可思议的看着周梁正,“爸爸你?们结婚的时候也这样啊。” “何止啊,我是一点也不喜欢麻烦事,能陪他举办个婚礼,他应该感到高兴了?。” 欧阳姝是娇养长大的,她不喜欢繁琐的事,当?初与周梁正结婚时,也是没怎么顾他的感受,站了?一天累了?,就怎么都不肯去敬酒。 周梁正二话没说,让她就坐在主桌吃饭,他一个人跑了?全场,喝了?个满怀。 那时候如此,这会谢疏音怀着身孕,就更是如此。 有了?两位长辈的支持,这顿饭吃得?心安理得?起来。欧阳姝还在旁边给她夹菜,一个劲问她吃没吃饱,她笑笑着说:“妈妈,周家是一直都是这样的传统吗?对自己?的妻子?这么好?” “那还是要看人的,你?看你?二叔,对自己?的妻子?就没那么好,所以我说周家就大房风水最?好,出了?两个痴情种,一个爱上我,一个爱上你?。”她笑着拍拍她的手,“音音啊,嫁给韶川,保准你?不会后悔。” 谢疏音娇羞的点了?点头,余光望向远处敬酒的周韶川,不经?意与他的目光相撞,她羞涩的回?避,他则露出淡淡宠溺的笑容。 婚礼结束后,周韶川就带着谢疏音回?到了?他们位于市中心的豪华别墅,价值五个亿,是他从那么多房产里挑出一个最?满意的来做婚房。 他喝得?有点多,搂着她的腰上楼时走路都有些不稳。 她扶着他走进房间,皱起眉头说:“看你?喝得?这么多。” 话刚说完,周韶川就直接抱住她滚到床上,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处,引起颤栗。他声音嘶哑,“其实喝得?不多,我清醒得?很?,我娶到你?了?。” 他的大掌摩挲着她的后背,吻着她的头顶,“我们结婚了?。” 他重复说了?好几次‘我们结婚了?’这句话,好像对他而言,这是一个重要得?不能再重要的话语。 她双手抓着他的衬衫,“是啊,我们结婚了?,老?公。” ‘老?公’两个字说出口时,周韶川的眼神猛地一变,将她压在身下,说道:“再喊一遍。” 谢疏音娇羞的说:“老?公,老?公,啊——” 还没喊两句,就被他掐着腰吻了?上去。 他们已经?结婚了?。 她是他的人了?,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来跟他抢她。 一想到这,他的心就像是滚起无数的火苗,凝聚成熊熊火焰,快要将他燃烧殆尽。 一吻结束,他喘着气倒在她的侧身。 两人皆是无言。 良久,他站起身来走到淋浴间里冲凉,扭头看着昏昏欲睡的谢疏音,笑着说:“等我一下,我们一起睡。” 谢疏音强撑着身体,艰难的点了?点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她熬不住他出来,就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等周韶川出来,看见她的睡颜,忍不住亲吻她的侧脸,然后脱掉她的裙子?、鞋子?,换上舒适的睡衣后,抱着她沉沉入睡。 这大概是他这几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个晚上,抱着他最?爱的女人,躺在他们的家里。 在他三十四岁这一年,拥有了?之?前从未有过的幸福。 第 60 章 新婚第一天, 谢疏音醒得?格外早,睁开双眼就看见周韶川的睡颜。 昨天累了一整天,晚上又回来得?晚, 他睡得?有些沉, 伸出手去摸他的脸都没有将他惊醒,她靠近他吻了吻他的唇后, 掀开被子?下床。 踩在这个陌生的婚房, 她有些恍惚——从今以后,这里?就?是她的家了, 是她跟周韶川的家, 他们会在这里?开启属于?他们的未来。 沿着楼梯走下楼,厨房里的厨师已经备好了早餐,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随意吃了点就?吃不下了。 八点左右,周梁正跟欧阳姝就?上门来看望,这是他们周家的规矩,新婚第一天,男方父母是要上门来给媳妇立规矩的, 但是在他们大房这里?,完全不存在什么立规矩,他们就?是想来看夫妻俩。 欧阳姝还给谢疏音带了很多补品, 一进大厅看见她一个人坐着, 不由得?皱眉, “这韶川也太不懂事了, 三十好?几的人, 新婚第一天就?睡成这幅德性?想当初我跟你爸结婚那?会, 他激动得?一个晚上没睡着。” “妈,你这话说的, 敢情我睡不着你就?高兴?”周韶川懒洋洋的声音从楼上,他下面穿着睡裤,上面则懒懒散散的穿着一件白色衬衫,衬衫还没扣全,只扣了下面几个,他一边往楼下走,一边扣着纽扣,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谢疏音看。 他娶到她了。 她是他的女人,是他的妻子?。 一想到这,他的心就?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 走到大厅,也不管周梁正跟欧阳姝,直接搂住谢疏音的腰,往她脸上亲了一下。 谢疏音脸红得?推开他,小声地说:“你干嘛呀。” 周韶川笑着说:“我老婆好?看,亲一下怎么了。”然后扭头看着周梁正跟欧阳姝,“你们不是要来给她立规矩的吧,我可不准,你们别?欺负她,要真欺负她,我第一个不答应。” “你这话说得?真是好?笑,我们宠她还来不及,怎么会欺负她。”欧阳姝坐到谢疏音身边,握住她的手,“周家这给新媳妇立规矩的破规矩就?应该废除,咱们音音这么可爱,立什么规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天塌下来,让韶川给你顶着。” “就?是,没有立规矩这回事。”周梁正吃着桌面上的喜糖,“就?是来看看你们夫妻俩,你说你三十好?几结婚,这成家的事你是一点不懂,怕你没能照顾好?音音,我寻思呢,要不搬回去跟我们一块住得?了。” “可别?。”周韶川搂着谢疏音的腰,“跟你们一块住没自由,少在那?里?出馊主意。” “音音,你怎么想?”欧阳姝笑笑着问,“你想不想回去跟我们一块住?” 谢疏音小声地说:“我听韶川的。” “那?我的想法就?是,各过各的,你们也别?来插手我们的事。”周韶川把喜糖递到谢疏音嘴边,“她还是小孩呢,一天到晚想着玩、想着自由些,跟你们住,没半点自由,对了,回去跟几个叔叔们说,她怀着身孕,就?不一一去见他们了。” 家里?好?几房亲戚,周韶川作?为周家长?孙,结完婚是需要一家一家去探望的。 老周家的规矩,多且繁琐。 谢疏音算是见识到了。 但周韶川直接就?把这些繁琐的东西都给推了,看不得?她受半点苦。 周梁正跟欧阳姝走后,周韶川的目光就?变得?格外火热,直勾勾的看着她,仿佛要将她活吞了似的。 她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往后坐了坐,“你老盯着我做什么?” 她往后退,他就?往前?进,直至她退到了沙发?角落无?处可退时,他便欺身而上,双臂撑在她的两?侧,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从脸一路打量到小腹,声音嘶哑得?不行?,“让我亲亲,总觉得?有点像做梦。” 她笑了笑,“还没缓过神来呢?” “嗯……”他俯身,喉结滚动,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上,轻轻嘬了嘬她的唇,“确实。” 他真觉得?像做梦一样。 圈子?里?那?么多人在追她,她偏偏选择了曾经伤害过她的人。 是老天待他不薄,还愿意给他一次赎罪的机会,才让她来到他的身边。 他粗粝的手掌抚摸着她的侧脸,阳光从窗外散落进来,将她纤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他轻轻的吻着她的唇,一下比一下温柔,吻到动情时才微微分开与她的距离,声音嘶哑,“吃早饭了吗?” “嗯。”她垂着眼眸,雪白的脸上染着淡淡的粉色,“吃过啦,你快去吃吧。” “等我吃完带你出去逛逛。” 说着,他站了起来,理了理衬衫的领口。 谢疏音也跟着坐起身来,仰头看着他,“咱们真不用去看叔叔们吗?他们不是明后天都得?离开京城了?按理来说咱们应该去一趟的。” 虽然知道他是照顾自己的身体,可还是觉得?该有的礼数应该要有。 再说她才两?个多月,身体不沉重,探个亲还是很轻松的。 他低头看着她,“你想去吗?” “几个叔叔对我都很好?。”她笑着说,“而且他们工作?那?么繁忙,能抽空回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觉得?咱们去一趟吧。” “行?,你说去就?去。” 二房周赟是周韶川的二叔,人在摩洛哥开公司,主要经营出口贸易和房地产,也是入了福布斯排行?榜前?百的顶级富豪,这要不是周韶川结婚,他是说什么也不会大老远的赶回来。 既然来了,也就?在京城多留几天,见见在京的老朋友。 周韶川领着谢疏音来的时候,周赟还在家里?教训儿子?女儿。 他一共有两?子?一女,都不是什么省心的玩意,跟欧阳姝说的一样,上梁不正下梁歪,周赟早年就?在外面包了各式各样的女人,孩子?们有样学样,到了三十岁了,也没有个正经女朋友和男朋友。 眼瞅着周家长?孙都已经结婚,这二房就?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抓着这三个不成器的东西就?在骂。 周韶川牵着谢疏音走进来,就?看见几个弟弟妹妹被训得?脸色难看,站在那?里?跟站军姿似的,他笑了笑,“二叔,这怎么了,一大早在这里?发?脾气。” 周赟看到周韶川,脸上的怒火压了压,冲着两?人招手,“哟,韶川跟阿音来了,快过来坐。” 谢疏音冲着他笑:“二叔好?。” “阿音好?。”周赟喜欢谢疏音,长?得?漂亮家世背景又好?,最重要的是头一回谈恋爱就?结婚了,外面没有太多的腌臜事,比他家里?这几个省心多了,“不是说怀孕了就?别?走动吗?该在家好?好?休息的。” 周赟亲自给谢疏音倒了杯水,“中午就?在二叔家里?吃饭,吃完饭再回去。” 谢疏音甜甜的笑,“谢谢二叔,这是我给韶川送您的礼物。” 两?人来的时候挑了一对天然玛瑙的佛珠手串,是周韶川在南非出差时在拍卖会上竞拍所得?,不算稀有,但价格也十分昂贵。 周赟接过她的礼物,转头就?去吩咐厨房多加了几个她爱吃的菜。 周赟家里?还有个五岁大的小孩,是他第四个儿子?,严格来说应该是私生子?,外面的女人给生的。 长?得?跟周赟有八分像。 周家的男人,各个俊美,只不过俊美的程度不一样,像周韶川是带着少有的正气,像极了古代被誉为美男子?的传世名人,而周赟则偏阴柔,生出来的孩子?也都差不多。 那?孩子?看见谢疏音就?格外欢喜,牵着她的手喊‘姐姐’,要领着她去院子?玩。 周赟抬抬下巴,“姐姐怀孕,不能乱走动。” “没事的。”谢疏音笑着说,“我陪他去院子?玩玩。” 她牵着小孩的手,朝着院子?走去。 周韶川的目光一直尾随着她,期间周赟给他递烟,他连头都没回,接过烟后,咬在嘴巴上,说道:“二叔,你这屋子?里?什么味,闻着挺好?闻的,改天我也弄点放家里?,她应该会喜欢。” “能是什么味,就?是那?花,你二婶就?喜欢摆弄那?些东西。”周赟给他点烟,“你如今是成家了,可不能像以?前?那?样成天不着家。” 这话说的。 也就?是他是他二叔,能说这话,否则这周家,他还真没资格说。 毕竟年轻时,他就?是成天不着家。 周韶川笑了笑,嘴里?咬着烟,看着站在跟前?的几个弟弟妹妹,“哪能啊,我这好?不容易娶到她,巴不得?去哪里?都带着,二叔,你是不知道追她的人有多少,这结了婚都不一定放弃,我可不愿意把她丢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他们结婚当天秦予还来过现场,那?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谢疏音,看得?他很是不爽。 这要不是看场合重大,他指不定都能给他一拳,将他打出去。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周赟抽着烟,皱眉道:“你这心收得?好?,这一个家能不能和和美美的,就?要看夫妻关系怎么样。” 话说的条条是道。 搁到自己身上倒是一条都做不到。 周韶川将烟雾吐出来,“年轻时候没遇到她,这要早遇到早结婚了,也不至于?搁到这个岁数,现在嘛,什么也不想,就?想好?好?的跟她过下去。” 周赟重重的叹了口气,“他们谢家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妹妹姐姐之类的,也找一个像阿音这要的女孩来,治一治这几个混蛋。” “堂姐堂妹多的是,但没有一个像她这样的。”周韶川瞥了一眼在院子?里?玩着的谢疏音,“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她了。” 中午吃饭时,厨房还炖了补品给谢疏音补身体,她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就?硬着头皮吃,但胃里?的恶心感就?涌了上来,扯了扯周韶川的西装,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捂着嘴跑到卫生间里?吐了起来。 五脏六腑仿佛都要吐出来一样,吐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等她吐完,回过头来,就?看见周韶川蹲在她身边,心疼的拿着纸巾擦拭她的嘴巴,又给她递上一杯温水,“怎么今天开始吐了?” 她脸色苍白,虚弱的抓着他的衣服,“医生说过嘛,这时候孕吐很正常,可能之前?没有特别?明显,刚才我喝那?个汤,太腥了,我没忍住……”她愧疚的看着他,“我是不是给你丢人了?” 周韶川不知道她这小脑袋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发?生这种事第一反应应该照顾自己,关心什么丢不丢人? 他将她抱在怀里?,右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腰,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谢疏音,以?后不准说这种说,我要你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以?自己为主,以?后再这样我就?要生气了。” 她才22岁就?嫁做□□,母亲又进了监狱,没人跟她说过在男方家里?无?需讨好?对方,她这样下意识的举动,让他莫名的难过和心疼。吻了吻她的侧脸,直接将她抱了出来,说道:“二叔,音音身体不好?,我先带她回家了。” “要不要我叫人送你们回去?” “不用,我带她出去逛逛。” 周韶川抱着她从家里?出来,将她放到车上后,扣好?安全带,开着车带她兜风。 八月的京城,气温直逼三十多度,街道上都烫化出了虚影,滚滚热浪侵袭而来,她靠着车窗,望着车窗外的景色,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好?像还在为自己刚才失态的事难过。 周韶川看了她好?几眼,最后干脆把车子?停到路边,解开她的安全带,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跟前?。 她小声惊呼,踉跄的跌坐在他的大腿上。 扭头望着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的吻就?落下,温柔且绵长?的吻。 “在想什么,小宝宝。”他与她鼻尖相抵,湿濡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你一直不跟我说话,我心里?不舒服。” 谢疏音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又没什么好?说的。” “我们才刚结婚,你就?没什么话跟我说了?”周韶川单手捏着她的下巴,“没良心,我可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你想说什么?” 周韶川的左手放在她的腿上,贴着她的耳畔说了好?些话。 说得?她这张脸红得?不行?。 周韶川在说这些荤话时,总是有种格外的魅力,他让人觉得?这种话不是难听不入流的荤话,而是甜腻的情话,在说到最后两?个字时,吻了吻她的侧脸,声音嘶哑,“我说得?有没有道理?是不是想了?” 谢疏音打了他的胸膛一下,“哪有,我可没想。” “嗯,我想了。”周韶川揉着她的腰,“算算日子?,头三月快过了。” 头三月坐稳胎后,就?可以?适当的进行?夫妻生活。他把这句话记得?很牢,家里?的房间和大厅都挂着日历,每天算着时间,眼看着时间越来越近,看着她的眼神都变得?灼热许多。 她趴在他的肩膀上,有气无?力地说:“嗯,快过了,我倒希望快点过,总觉得?有了孩子?以?后,情绪都变得?敏感很多,你有这种感觉吗?” “有吗?”周韶川拨弄着她的长?发?,“我家音音的脾气是世界上最好?的,那?不叫敏感,那?叫可爱。” 这句话说完,她总算露出了点笑容,扭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说道:“我好?想吃冰激凌啊。” 周韶川瞥了一眼对面的711,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臀,“给你买个小的,不准撒娇。” 她轻轻哼了一声,从他身上起来,坐到副驾驶。 他打开车门,一股热浪就?涌了起来,快速将车门关上,走到对面的便利店里?,正值最炎热的时节,冰柜里?装着各式各样的雪糕,他给她挑了个小的,付款的时候瞥了一眼后面的货架,似乎看见什么。 几分钟后,他拿着雪糕走回来,快速坐上车后,把雪糕递给她。 她撕开包装尝了一口,清甜的滋味溢满了整个口腔。 周韶川就?这么看着她吃,看着她吃得?嘴角都是,看着她舔了又舔,喉结微微滚动,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 尝了一下,是草莓味。 甜甜的,确实不错。 她呜咽了几声,他微微松开她,低声说;“味道不错。” 她嘴上的雪糕,沾染到了他的唇上,晃神之际,他伸出手指轻轻擦拭她的唇角。 明明车内开着冷气,她却觉得?气温在不断升高。 周韶川忍了快三个月,确实是接个吻就?能将他点燃。 她害怕他控制不住,立刻推开他,继续吃着自己的雪糕,还故意把车子?侧到一边。 他嗤笑了一声,伸手绕过她的手,直接伸到前?面,“躲什么,我要真想要,你还能躲得?了?” 话音刚落下,旁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单手按下接听键。 旁边的冷气缓缓的蔓延,他的手放在她前?面,不敢用力,动作?很轻,黑眸暗沉下来,开口说道:“她身子?娇弱得?很,走几步路就?喘,蜜月的事我还没决定呢,你们怎么就?替我们决定了?“ “……” “回头商量。” 挂断电话,他将她的身子?掰过来,很认真的说:“音音,蜜月想去哪,决定好?了吗?” “去哪儿都行?。”她唇上沾着冰淇淋,一抿就?化,“最好?是有好?玩的、有漂亮风景的地方。” “你啊。”他伸手捏了捏她的侧脸,“就?想着玩。” “要不去海岛?” “就?爸妈给我们买的那?个海岛吗?” 他们结婚的时候,周家送给了很多东西给她,其中就?有包括三个岛屿,买下后,都是以?她的名字命名的。 周韶川点头,“对,你想去的话,我带你去。” 谢疏音歪着头想了想,笑着说:“好?!那?就?去海岛,叫爸爸妈妈一起去,还要叫上瑶瑶!我们可以?在那?边开party。”@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越说,周韶川的脸色就?越难看。 说到最后,他的黑眸已经彻底阴沉下来,搂着她的腰,低声说:“小朋友,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度蜜月?就?是只有你跟我两?个人,你叫他们去做什么?真当是开聚会吗?” 谢疏音哪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眼看着三个月的关卡要过了,他那?如狼似虎的眼神都快把她吓坏了。 跟他出去度蜜月,还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不是找死么? 反正她怀了身孕后,对这种事已经没多大兴致了,更不想跟他做。 她搂着他的胳膊撒娇,“叔叔,带上爸妈一起吧,人多热闹,好?不好??” 又开始撒谎了,而且还是用原来的伎俩,喊他‘叔叔’来博关照。 周韶川唇角微微上扬,笑着说:“你的要求,我肯定不会拒绝,不如这样,我们来玩个游戏,假如爸妈跟其他人愿意跟我们去,那?就?是你赢了,你可以?要求我做一件事,如果爸妈跟其他人不愿意去,那?就?是我赢了,我也可以?要求你做一件事,怎么样,玩不玩?” 谢疏音觉得?这个游戏没多大意义,刘歆瑶那?个玩咖,只要有好?玩的,她肯定去,只要有一个人去,那?她不就?是赢定了? 没什么挑战性的游戏。 她想都没想,点头答应,“好?啊,如果我赢了你就?别?碰我!” 果然。 这一测试就?测试出这小家伙的心思。 他单手放在方向盘上,食指轻轻敲打,似笑非笑,“行?,听你的,那?就?后天去海岛,你可以?打你的电话了,另外,如果你输了,我希望你履行?你作?为妻子?的职责。”他的目光慢慢往下移动,“用别?的地方,我也能接受。” 60-70 第 61 章 谢疏音没有搭理他, 立刻拿出手机给周梁正和欧阳姝打电话,心想着虽然他们忙,但?是如果自己开?口, 他们大概率不会拒绝。 周韶川就坐在旁边看着她, 黑眸盛着淡淡的笑意,伸手去揉她的后背。 手法娴熟、力?道适中, 揉得她很舒服, 微微扭头望去,撞进?他那双漆黑的眼眸里, 心头猛地一颤。 “我跟医生学?的, 说是揉这个穴道可以缓解孕吐反应,有好点吗?”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跟医生学?的,但?是手法确实?很好,本来?心头还有些烧灼的感觉,这会已经全然没有了,她靠在他的肩膀上打电话,电话接通后就跟他们表明了意思, 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本来?还带着笑容的脸略微拉□□来?,挂断电话后, 喃喃道:“爸妈说他们要回美国了, 这么快吗?” “他们事情多得很, 我们的婚礼前前后后忙了那么多天, 他们回去也是应该的。” 也对。 谢疏音不再纠结, 继续给其他朋友打电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倒霉, 打去的朋友,都说没有空。 跟了见了鬼似的。 周韶川单手开?车, 一只手还在揉着她的腰,看着她气鼓鼓的脸,唇角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怎么样了?” “我还没有问呢。”她皱着眉头,紧盯着手机,“他们还没回我,等会吧,肯定有人跟我们去的。” 周韶川觉得她太天真、太可爱了、太有趣了。 这是他们俩的蜜月旅行,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来?横插一脚?她竟然还会觉得有人愿意跟他们一起去。 他笑了笑,也不愿意戳破。 车子?开?回到?家里,刚从车库里走出来?,保姆就过来?说家里来?客人了。 两人走到?大?厅里一看,才发现来?人是谢芝跟沈靳。 昨天参加完婚礼,大?部分的宾客都还留宿在周氏集团旗下?的酒店里没走,谢芝跟沈靳打算在京城多留几天,许是刚好路过这里,便进?来?打声招呼。 谢芝看见谢疏音,就上前拉着她的手,走到?沙发坐下?,摸着她平坦的小腹,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没什么感觉。”她笑了笑,“就是今天有点想吐,其他都还好。” 姐妹俩聊着天,旁边的沈靳则给周韶川递上了一支烟。 周韶川摆摆手,示意他在室内不抽烟。 沈靳又?把烟给放了回去。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两人聊了几句,沈靳就指着桌上的礼物,说是买来?送给谢疏音养身体的,炖汤最好,头一道汤最为营养。 期间,谢疏音突然有点犯恶心,便朝着楼上走去,想缓解一下?。 周韶川则扶着她上楼,扭头看着他们,“你们坐会,我帮她揉揉腰。” 大?厅只剩下?沈靳跟谢芝两人,沈靳看着院子?里的景色默默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谢芝在他耳边说了好些话,他都没有听见,直到?他说起谢疏音时,他才微微回过神来?,说道:“疏音喜欢簪子??” “你怎么听的呀,我是说,韶川姐夫送给她一支亲手做的簪子?,她可喜欢了。”谢芝搂着他的胳膊,“你就不如他那般,对我都不上心。” 沈靳:“那你喜欢簪子?么?” “我可不喜欢。”谢芝嫌弃的摇头,“我戴簪子?不好看,要有音音这样的身材跟美貌才能撑得起来?。” 谢芝跟谢疏音是有两分相似的,尤其是那双眼睛,如若不然,那个晚上,他不会把她错认为谢疏音。 “你戴也挺好看的,我回去给你买,你戴着吧。” 谢芝跟沈靳谈恋爱后,就越来?越喜欢他这专一忠诚的性子?了,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时,却没发现他眼里那淡然的光。 * 楼上,谢疏音躺在床上,周韶川的手轻柔的按捏她的后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效,确实?没有那么恶心了,她趴着,继续给姐妹们发信息,但?无一例外,没有一个人愿意跟她出去玩,不是说有事,就是说没空。 她垂头丧气的把手机放到?一边,扭头望去,就看见周韶川带着笑意看着她,“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气不打一处来?,爬起来?跨坐到?他身上,双臂搂着他的脖颈,在他肩膀狠狠咬了一口。若还是不解气,就抓着他的领带乱玩,像个小孩似的。 往往这个时候,周韶川都会任由她玩,看着她把湿濡的口水留在他的肩膀上,看着她把自己的领带扭成花,也会摸着她的头说‘气消了吗?’ 谢疏音摇晃着身体,没说话,手还扯着他的领带。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小声地说:“你是不是说过我说什么,都会答应我?” “嗯,对。” “那我不想跟你玩刚才那个游戏了,没意思,不好玩。”她抬起那双亮亮的眼眸望着他,“咱们不玩了好不好?” 周韶川没说话,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天旋地转间,她的身子?轻飘飘的落在床上,长发铺洒在枕头周围,像极了一副绝美画卷,他双臂撑在她的两侧,杜松木的香气源源不断的涌入她的鼻间,她深深嗅了一口,伸出手搂着他的脖子?。 他的手将?她散落在脸上的碎发别到?耳后,“可以不玩,你直接答应我就不用玩了。” 谢疏音脸色涨红,“那这有什么区别?说到?底你还是要做。”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周韶川从不掩饰自己的心思,他点头,“是,我想做想疯了。” “……” 她垂下?眼眸,没有说话,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青色阴影。 “我轻点,行不行?”他揉揉她的头,“宝贝。”他靠近她,贴着她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香气,声音嘶哑,“真的很想你。” 他的热气烧灼得她有些痒,微微往后退时,被他扣住肩膀,动弹不了半分,她痒得受不了,笑出声来?:“别这样,最快也要去蜜月时才行。” 他靠在她的颈部,轻轻‘嗯’了一声。 * 蜜月的事定下?来?了,去海岛玩。 两人选了一个天气不错的日子?出发,早上八点多,谢疏音懒洋洋的爬了起来?,光着脚走进?卫生间,看见周韶川已经站在洗漱盆前刷牙,她拧了牙膏,从他的胳膊往里钻,钻到?他的跟前刷牙。两人对着镜子?刷牙,刷了不过一分钟,她就转过身来?,将?满嘴的泡沫对着他的脸上亲去。 但?奈何?他太高了,即便她有一米七二?,只要他把脸抬起来?,她就没法恶作?剧。 “给我亲!”她垫着脚,气急败坏的喊。 周韶川满脸笑意,用手捏着她的脸,避免她在他脸上乱亲,然后俯身去漱口,漱干净后,直接吻上她的唇,她嘴里的泡沫就这样闯入他的嘴里。直至把他干净的嘴亲得都是泡沫,她才满意的继续刷牙——像这样的事,她做得太多了。 刷完牙,周韶川就开?始用电动剃须刀剃下?巴的清渣,她站在旁边看了会就要上手帮他。 电动剃须连小白都会操作?,她却故意的不去剃胡子?,捏捏他的脸,玩玩他的碎发,总归不做正经事。 玩到?她不愿意玩了,才把剃胡刀还给他,然后还要说上一句,“记得要给我加班费哦,我帮你剃胡子?可是做苦工呢!” 他看着她的笑脸,一把将?她抱回来?,手从她的衣角伸进?去,没一会她就会软绵绵的倒在他怀里。 “加班费,给了。”他低低的笑,“还要吗?” “……” 她气恼的在他肩膀咬了一口,他吃痛,立刻将?手抽了出来?,她快速的朝着外面跑去,边跑边说:“你骗人,这不算!我替你记着呢!” 窗外的阳光洒落进?来?,他看着她的背影,唇角止不住上扬。 前面三十几年,总觉得人生不过如此,事业获得成功,人生就算圆满,直到?遇到?她才知道,真正圆满的人生,是有她的人生。 谢疏音的东西很多,化妆品、护肤品一大?堆,还有穿的衣服、鞋子?、包包,几大?箱都不够装。 不过她是个享清福的命,这么多东西,一概不用自己动手,全是周韶川来?帮她收拾。 她坐在床上,看着他在收拾东西,双脚在床边晃荡着,突然说道:“不对,还有东西没带走!” “还要带哪个?” “就是你给我抓得那两个娃娃。” 她这么一说,他想起来?了,在易城给她抓的那两只娃娃,一红一蓝。 他转身走到?旁边的柜子?里找了一下?,在角落里发现了娃娃的身影,把娃娃拿了出来?,笑着说:“做得不错,居然没有扔掉。” 她是想扔掉来?着。 但?后来?离开?易城的时候还是给带回去了。 现在倒有点像是精神寄托,没了它们两个就有些睡不着。 将?两只娃娃塞进?行李箱里,一切准备得差不多了,让佣人们把行李都搬到?楼顶,在顶楼有私人飞机等着他们。 坐上飞机后,她就开?始犯晕,倒在他的肩膀上沉沉入睡。睡了六个多小时,飞机抵达了私人海岛。 岛内设施一应俱全,连佣人都提前备好,广阔无垠的海平线泛着金光,飞机停在了别墅楼顶,走下?来?时热浪的风潮便朝着两人涌来?。 别墅很大?,来?之前就已经做过清洁,她跑到?一楼大?厅,看见外面还有一个泳池,泳池里已经蓄满了水,便跑过去玩起水来?,舀起水,再倒入泳池,以此反复、乐此不疲,好似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就能带来?无穷的乐趣。 周韶川站在身后看着她,甚至倒了杯酒,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她。明明没什么特别的动作?,她玩得开?心、他看得也开?心。这大?概就是杨叙他们所说,相爱的时候无论对方做什么都觉得有趣,哪怕只是坐在那里不说话,都能让人回味无穷。 外面的沙滩和?海面泛着热浪,她光着脚踩在沙滩上,从旁边的石缝里抽出一朵花,拿着花就往回跑,跑到?他的跟前,他的双手顺势搂住她的细腰,她便将?那朵花递给他看,“我刚采的,是不是很好看?” “这种花也叫海水仙,以前我在毛里求斯住过一段时间,那边的海岛边上长满了这种花,很漂亮。”他弯腰吻了吻她的唇,“喜欢这里吗?” “喜欢。”她闻了闻花香,“我们在这里住久一点好不好?” “好,听你的。” 日暮将?尽,海浪不断的往岸边拍打,周韶川提前洗完澡出来?,而谢疏音还待在另外一件浴室里磨磨蹭蹭。 他走到?浴室门外敲了敲,“音音,洗好了吗?” 谢疏音整个身子?沉浸在浴缸里,说道:“还没。” “你这都洗了一个小时了,怎么,就这么怕吗?” 她已经过了三个月安胎期,来?之前,就看见周韶川咨询过医生,这个时候要行房事,不要太用力?,是可以的。 但?小姑娘对这事不大?感兴趣了,再加上之前他要得特别狠,她有些怕了,在浴室里磨磨蹭蹭的,就是不肯出来?。 周韶川也不急,就站在门口等着,看她能在里面耗多久。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谢疏音的困意袭来?,实?在有些撑不下?去,就穿好衣服走出来?。 出来?时的光线有点暗,他只开?了两盏床头灯,昏黄的光线让周围的一切变得暧昧。 他穿着浴衣坐在床边,头发半干半湿,极其性感,腰间的腰带松松垮垮,绑得不算结实?,因此胸肌和?腹肌线条在光线的作?用下?变得格外具有诱惑力?,他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拍拍自己的大?腿,说道;“坐过来?。” 如此直白的话,吓得她脸色骤变,连忙摆手,“这样不行,这样真的会伤到?孩子?。” 周韶川嗤笑,“你在想什么,没让你用这个姿势,我说你坐过来?,我跟你说话。” “哦。”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脸色有些泛红,走到?他身边坐下?,单手搂着他的脖子?。 他轻轻扣着她的后颈,炙热的吻就迎上来?。 她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呜咽道:“不是要说话吗?” “嗯。”他微微滚动喉结,轻轻松开?她,“等会完事,我让人上来?给你按摩,以后每天都有一次。” 他聘请了专业的医疗团队,主要负责照顾谢疏音整个孕期,让她即便怀着身孕,也能开?开?心心享受生活。 说完,就抱着她躺到?床上,粗粝的手掌滑过她的脸颊,杜松木的香气包裹着她的全身,她扭头望着窗外,掠过阳台就是大?海,新月正悬挂于夜空之中,清冷的月色照映着整个海面,泛起了银色的光。 旁边的古典留声机里正放着贝多芬月光奏鸣曲,熟悉的旋律流淌着整个房间,让她陷入了无尽的云端中。 她恍恍惚惚被他拉了起来?,听到?他说:“专心点,嗯?” 她很难不专心,说实?话。 * 周韶川事后不抽烟,自从谢疏音跟她说过她反感他抽烟开?始,每次在她面前抽烟都会得到?她的允许。 于是事后喝酒成了他代替香烟的最佳工具,他穿着那件松垮的浴衣,右手拿着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红酒,扭头看着谢疏音,唇角上扬,“我都没用力?,别哭了,乖。”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侧脸,发现她真是娇滴滴的大?小姐,都没有平时的十分之一的力?气,就哭成这样。 她翻身爬了起来?,气鼓鼓的朝着卫生间走去,走到?里面对着镜子?一照,眉头紧皱,歪着头冲着外面喊了一句,“我刚才就说让你别把我裙子?撕破,这条裙子?我好喜欢的!” 话音刚落下?,周韶川就走了进?来?,从身后搂住她,“赔你一百条?” “不要。”她推搡着他,“我就要这条。” 她哪是因为这裙子?,是因为这件事她本就不愿意,不开?心,才拿着裙子?发作?,眉头皱着,秀挺的鼻子?一耸一耸,看起来?怪可怜的。 周韶川笑了笑,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下?一次不撕你裙子?了,行不行?” 谢疏音扭头瞪了他一眼,“你刚才还说半个小时就完事,这都一个小时了,你现在说的话还有信用度吗?” 好像确实?没有什么信用度。 他施施然一笑,也并不在意,反正到?了明天她也会忘记她说过的话。 楼下?的医疗团队已经提前准备好,得到?他的指令后就上楼来?替谢疏音做全身管理和?按摩,他则端着酒走下?楼,坐到?沙发上,将?酒杯放到?旁边的茶几,从抽屉里取出一根烟咬在嘴里,点燃烟丝后,深深抽了一口。 在楼下?坐了一个小时,上楼时,谢疏音已经睡过去了,负责照顾她的团队也收拾好东西离开?。 清冷的月光从窗外落到?她的身上,他躺到?她的身边,伸手搂住她的腰,贴着她的耳畔,低声说:“音音,睡着了吗?” 她轻轻哼了一声,翻了个身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胸前蹭了蹭,“都快睡着了,被你一喊又?醒了。” “还有没有精力?,能不能再来?一次?” 她身子?抖了抖,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里,闷闷地说;“你刚才不是说很舒服吗?既然舒服过了就让我睡吧。” 男人床上说的话她也信? 他笑了笑,倒也真不舍得让她辛苦,吻了吻她的额头,“睡吧,晚安。” 第 62 章 在海岛的日子过得很?悠闲, 早上起来吃完早餐就跟周韶川牵手漫步,细软的沙滩光脚踩也很?舒服,两?人都?会游泳, 走到一半兴致上来就会游到浅水滩里?嬉戏, 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谢疏音一个人玩,周韶川站在岸边看着她。 她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发着光, 身子软软的趴在水里?, 也不会沉下去,双腿扑腾着, 溅起无数水花, 抬头望去,岸边的男人正盯着她看。他随意?套了件暗色衬衫,歪歪扭扭的只扣了几个纽扣,海风一吹,就将他的衬衫吹开,露出结实的胸肌和腹肌,嘴里?咬着烟, 烟雾很快消散在空中。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妈妈给我发信息,你?猜她说什么?” 小姑娘的笑真好看, 周韶川咬着烟, “说什么?” “她已经开始在准备给孩子的礼物了, 有男孩的, 也有女孩的。”她游得近了些, “你?觉得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都?好。”他笑笑着说, “不管男孩女孩都?是我周韶川的孩子,不过说到底, 我最喜欢的是你?。” 谢疏音半张脸埋没在水里?,脸色有些泛红。 在水里?玩了会后,就爬了起来,坐到周韶川的身边,跟他一起眺望远处的海景,半干不湿的头发很?快就干了,她搂着他的胳膊,“那你?有想过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吗?” 他想了想,“还没想好。” 主要是他对这?个还没出生的孩子实在没有太多感情,世人都?说父母生来就是爱自己的孩子,他好像有些不一样,他不爱这?个没见过面的孩子,他只爱谢疏音,也只有她能让他这?么全?心全?意?的付出,哪怕是他们的亲生孩子也不会得到他太多的爱。 谢疏音眺望远处的景色,说道:“我想了好多,什么周进,希望他能够有奋勇前进的勇气,如果是女孩就叫周亦欢,不唯少欢乐,兼亦无悲伤,还有——” 话,还没说完,就被周韶川捏住了她的脸,阻止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唇,“不要跟我姓,跟你?姓,叫无论男孩女孩都?叫谢亦欢。” “啊,跟我姓啊?”谢疏音眼眸晶晶亮亮的,“真的可?以吗?” “当然了,你?生的不跟你?姓跟谁姓?”周韶川扣着她的后颈慢慢加深这?个吻。 她呜咽一声?,身子慢慢的往后倒,倒在了细软的沙滩上,双手抓着他的衬衫,小心翼翼的回应他。但就是这?么小小的回应,一下子点?燃了他所有的火苗。 没过一会,谢疏音就小声?地说:“不要了,难受。” 周韶川把沾满水的手指放到嘴边,涩气满满的尝了一下,“荔枝味。” “……” 她脸红得推开他,爬起身来朝着远处跑去。 他笑着站起身,“小朋友,慢点?跑,小心摔倒。” 他们在海岛的日子,就这?么悠闲自在又浪漫,她会每天?不厌其烦的去海岛四周寻觅各种野花,摘回来后摆放在家里?的瓶子里?,当然‘解禁后’,每天?还要应付周韶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有一回就在浴室里?,他抓着她的胳膊,看着对面的全?身镜,问?道:“你?还没用第三视角看过吧?你?不知道你?有多美,美得让我根本?就不想出来。” 这?个时候的他,是偏执的、是狠厉的、但也是柔情的。 他不舍得让她遭罪,几乎是用自己的身子托着她,托到一半,她就软绵绵的说:“去床上吧……” 他每天?想着法来折腾她。 有的时候她都?庆幸自己怀上了这?个孩子,有了这?层保护罩,他没有太过分,只是从早到晚都?抱着她、缠着她罢了…… 这?个蜜月过得开心,却也不开心。 至少有一半时间,她不是在床上度过,就是在沙发度过,有几次在沙滩上,吓得她连哭带爬的,还没爬多久,就被他抓住脚踝,一把扯了回去。 她觉得自己像砧板上的肉,时时刻刻被他盯着、咬着。 来海岛的第十天?,她洗了澡出来,软绵绵的倒在床上,周韶川走过来,拿着电吹风帮她吹头发,说道:“看什么呢?” “这?个,怎么样,好看吗?”她把手机拿给看他看,手机里?是法国?新锐设计师刚设计出来的新季套装,含情侣版,“我想买这?个。” 他们在一起后还真没买过什么情侣的东西。 至少在这?以前,周韶川都?觉得男女之间穿戴同?样的东西很?傻,都?已经在一起了何必要搞这?些形式主义?但现在他发觉自己比她还痴迷这?些,好像要跟她穿一样的、用一样的,就可?以表明她有多爱他似的。 他微微颔首,“不错,买了。” 她把头枕在他的大腿上,任由他吹着她的长发,然后跟设计师交涉,买了那套情侣衣,微微侧脸,就听到头顶传来嘶哑的声?音,“你?这?样对着我,我很?难不怀疑你?是不是想帮我?” 她枕着他大腿,微微侧脸不就正好对着他的重要部位? 脸一红,赶紧坐起身来,“今天?不行,我真累了。” “出力又不是你?。” “我怎么没出力。”她理直气壮,“喊也是出力。” “……”他笑了笑,“那你?不喊不就行了?” “那是我能控制的吗?”谢疏音皱眉,甩开他的手,“反正今天?不行,我要睡觉。” 周韶川轻轻‘啧’了一下,搂住她的细腰,亲吻她的唇角,“跟你?商量个事小朋友。” “什么事。”她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一个字的往后退,“好好说话,别亲我。” 他大掌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腕压制在后背,她轻轻叫了一声?,整个身躯不由自主的往前拱起,露出优雅的天?鹅颈,他深深吸了一口她脖颈处的馨香,“我过几天?要去处理一下江孜港的那个案子,大概三天?就回来,你?乖乖在这?里?等我?” 谢疏音一愣,“你?要走啊?” “其实也可?以不走。”周韶川看着她,“反正工作没有你?重要,主要是这?个项目之前是我的团队一直在跟,现在往下放的话,一时之间没有熟悉的人接手,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要是不喜欢,我换别人去。” “别。”谢疏音扭了扭身子,“重要的事还是要去做的。” “嗯,行。”他撬开她的嘴,深深吻了一下,“那你?跟我一起去,省得我看不到你?心里?不舒服。” 谢疏音哼了一声?,搂住他的脖子。 夜深漫长,清冷的月光照进屋内,床上的人儿哼哼唧唧,双手抓着对方的衬衫,时不时有哭喊声?传来。 * 周韶川要去江孜港处理之前的事,谢疏音实在舍不得跟他分开,也就跟着一块去了。 两?人乘坐飞机抵达江孜港,到了下榻酒店的时候,正好就遇到了沈释沈靳兄弟,跟着来的还有谢芝。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疏音一看到她,脸上就露出笑容,赶紧过去与她抱在一块。 姐妹俩相拥了会后,谢芝说道:“没想到你?也会来,我还以为你?要在海岛待着呢。” “我这?不是舍不得嘛。”谢疏音余光扫了一眼周韶川,没想到正好被他抓个正着,脸一红,“你?还不是一样,你?干嘛跟着沈靳来。” “我可?不像某人,喜欢不敢说出来,我就是喜欢沈靳,他去哪我就去哪。” “欸,你?这?簪子好好看啊。”谢疏音一眼就看到她盘发的簪子,“以前是谁说不戴簪子的,这?不挺好看的吗?” 谢芝的簪子是玉器做的,价格昂贵,是沈靳托朋友手工打造,这?世界上也就只有这?一只,她笑笑着说:“是吧,我以前还觉得戴簪子麻烦呢,现在觉得还不错。” “我看你?是因为沈靳喜欢吧?” 姐妹俩人互相搂着对方,有说不完的话。 周韶川跟沈释沈靳则走在另外一边,几人都?抽着烟,怕熏到姐妹俩,隔得有些远。 沈靳瞥了一眼谢疏音,今天?的她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吊带长裙,一般来说像这?样的颜色跟款式,身材不好、颜值不高都?撑不起来,但她完美的契合了这?条裙子,玲珑曲线十分诱人,路过的路人都?忍不住频频回头,他抽了口烟,说道:“疏音现在孕吐还严重吗?” 周韶川愣了一下,“不怎么严重,孩子挺懂事的,这?么小就知道要照顾他妈妈。” 沈靳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晚上由合作的雷老板做东,在附近的一家私人餐馆里?用餐,吸取上一次的教训,雷老板特意?吩咐了厨师别放糖和醋,附和他们的口味,还特意?让人提前泡好了甜酸可?口的酸梅汤,谢疏音一进门闻到味就开始嘴巴泛酸,缠着周韶川,一个劲说想吃。 周韶川笑着搂着她的腰,贴着她的耳畔不知道说了什么,她羞涩的打了他的胸膛一下,“你?怎么这?样啊,说这?种话。” “那你?说是不是?” “不是,我才没有。” “我说的是我,我想吃啊。” 站在一旁的谢芝忍不住说道:“姐夫,你?们能不能别在我们面前秀恩爱啊,看不下去了。” 沈释也笑,“你?们就多忍耐忍耐吧,咱们周总三十几岁才娶老婆,不得好好炫耀一下啊?” 几人入座,周韶川给谢疏音倒了一碗酸梅汤,瞥了一眼沈释,没有说话,但那眼神很?明显的表现出两?个字——找死。 这?也就是谢疏音在场,否则他早一根冒着火的烟头扔到沈释跟前,管管他这?张胡说八道的嘴。 不过话说回来,炫耀是该炫耀的。 谁家有这?么可?爱的一只小猫?喝水时舔了一小口,再慢慢的往下吞咽,脸上没有任何化妆的痕迹,凑近一看还能看见她脸上的小绒毛,真像是刚出生的小猫崽,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 他想了,也就做了,直接搂着谢疏音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平日里?他做这?种事也不少,只是没想到在朋友面前也这?么狂妄,她嫌弃的擦了擦脸,“你?干嘛!我喝汤呢!” 他把她的椅子拉得近了些,“怎么,不可?以?” 谢疏音瞪了他一眼,懒得跟他计较,继续喝着自己的酸梅汤。 坐在对面的谢芝搂着沈靳,笑着说:“哎呀,好幸福呀,我们家沈靳就不这?样,他要是能在大庭广众下亲我,我会很?开心的。” 这?话都?暗示到这?个份上了,沈靳却只是淡淡的说:“人家都?结婚了,跟我们不能比。” “你?真是木头。”谢芝瞪了他一眼,有些来气。 谢疏音知道沈靳跟沈释还是有些不同?的,沈释早年爱玩,在外面玩出了个孩子来,可?沈靳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没有玩过什么越界的事,像这?样的公子哥,在圈子里?很?少见,木是木了点?,但专一钟情啊。 她笑笑着说:“芝芝,你?别老是这?样,小心哪天?沈靳不要你?了。” “不可?能!”谢芝搂着沈靳的胳膊,“我们都?订婚了,他可?是要娶我的。” 沈靳没有说话,只是也倒了一碗酸梅汤给她,“喝吧。” 饭菜上来后,谢疏音就没胃口了,周韶川怕她不吃点?,晚上受不了,便剥了一颗虾放到她的嘴边,哄着她说:“你?吃下去,可?以要求我做一件事,我无条件答应。” 谢疏音脸色难看的张开嘴,艰难的把那颗虾吃到嘴里?,然后贴着他的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 周韶川微微挑眉,“很?会谈条件嘛,谁教你?这?么跟自己老公说这?种话的?” 谢疏音艰难的把虾咽下去,“你?不是说我可?以要求你?做一件事。” “行,那你?再吃一颗,我再答应你?一件事,怎么样?” 这?样的美事,谢疏音巴不得,她立刻就张开嘴,乖乖等着他把剥好的虾放到她嘴里?,虽然泛着恶心,但还是硬着头皮吃下去了,吃完后,她又贴到他耳边,小声?地说:“三天?不能碰我。” 周韶川轻轻‘啧’了一声?,拿起湿毛巾擦拭自己的手。 似乎准备跟她‘好好交谈’。 谢疏音吓得靠近他,又说了一句,“那就两?天?。” “行。”他微微挑眉,“那你?多少给我吃点?,算给我点?面子,行不行?” “嗯……” 谢疏音勉勉强强吃了两?口,就再也吃不下了。 周韶川也不强迫她,单手去揉她后背的穴位来缓解她的恶心感,另外一只手拿着酒,轻轻抿了口,跟对面的沈靳聊天?。 沈靳看了一眼谢疏音,说道:“要不让疏音去外面的凉亭里?休息吧,我看她脸色也不好。” 周韶川正要说话,谢疏音就站起身来,“你?说得对,我出去散散步,你?们慢慢吃。” 然后就朝着门外走去。 她正难受呢,要不是看在沈释沈靳都?在的份上,她早就走人了。 外面的风扑面而来,夹杂着夏季的热,但胜在清新,从走廊往外走就是凉亭,她坐在凉亭里?,还没坐稳呢,一双大手就从她身后搂住她,低声?说:“我给你?揉揉,你?跑什么?” 她没回头,嫌弃的推着他,“都?怪你?了,非得让我吃那虾,我吃得直犯恶心。” “我的错。”他轻笑,“这?不怕你?胃里?什么都?没有难受吗?现在有好点?吗?” “好多啦。”她转身看着他,自然的把手搂住他的脖子,“想要抱抱。” 撒娇鬼。 周韶川轻笑,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单手托着她的臀,另外一只手还拍了拍她的臀部,说道:“你?这?点?肉长得可?真对地方,尤其是胸。” 谢疏音趴在他的肩膀上,没什么力气跟他闹,焉焉地说:“我困了,你?们晚上是不是还要出去?” “不出去,在酒店陪你?。” “那我们看恐怖片好不好?新西兰最近刚上映了一部恐怖片,我们一起看!” 周韶川微微皱眉。 这?是他的弱点?,也是谢疏音跟他相处下来发现他最大的弱点?——他讨厌,或者应该说恐惧看恐怖片,之前在海岛度蜜月的时候,她无意?间放过一次,他连房间都?没出,直到她把片子放完,他才从房间里?走出来,问?她想吃什么。 他摇摇头,“换个。” “不要,我就要看这?个。” “……”他无奈的摇头,“这?样,我三天?不碰你?,换咱们看别的,好不好?” 谢疏音笑笑着点?头,“成交!” 他抱着她,就这?么慢慢悠悠的越过凉亭,朝着远处的青石板小路走去。 沈靳跟谢芝出来时,只看到周韶川的背影和趴在她肩膀上的谢疏音,谢芝说道:“看到他们现在这?么幸福真好,你?都?不知道之前姐夫不喜欢音音的,她在易城受了好些委屈呢。” 本?来这?些事谢芝也是不知情的,是后来私底下姐妹俩聊天?,谢疏音跟她口述了些在易城发生的事,她才知道周韶川以前不爱她,爱的是一个进了监狱的三流小明星。 沈靳的黑眸一动,没说话。 良久,才说一句:“那她怎么还能接受周总?” “死缠烂打呗。”谢芝笑着说,“音音说他有一阵就是死缠烂打,怎么都?甩不掉,她说她没见过他这?么卑微、这?么可?怜,可?能还是爱他吧,还是给了他一次机会。”她努努嘴,“看起来确实是给对了。” 沈靳把她的发簪扶好,莫名其妙的说:“再送你?一根发簪?” 谢芝眼睛一亮,搂着他的手臂,“好呀。” * 周韶川抱着谢疏音回房间时,她竟然已经趴在他的肩膀睡着了。 他将她轻柔的放到床上后,吻了吻她的唇,随后起身走到门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在楼下等我,音音刚睡着。” 第 63 章 雷总还安排了后面的局, 跟几大合作商以及负责项目的团队出?去坐坐。 虽然知道周韶川已经结婚了,但是?这?男人多的地方,就不可能安排清雅的局, 雷总在市中心的私人会所里安排了节目, 几人走进?去的时候,已?经有一排女人穿着精致的站在里面等着他们。 沈靳还带着谢芝, 看到这?个场面时, 略微有些不满的皱眉。 但其他人没有太多的异议,这?个局里重要的是?周韶川, 他?没说话, 别?人就没资格说。 十几个人入座以后,雷总开了一瓶几十万的好酒,笑着说:“周总,上一次来招待不周,这?一次我?好好招待您。” 周韶川在商场混了那么久,鱼龙混杂的人见得太多了,像这?样直接上来就送‘福利’的, 也就只有他?雷茗了,而且还送了两?次,不过第一次送得好, 至少把他?心心念念的人送到他?身边, 促成了他?的婚姻, 就这?件事上而言, 他?还是?要感谢他?的。 不过感谢归感谢, 对于?他?安排的局, 他?不感兴趣,倒了杯酒, 稍微喝了一口?,说道:“咱们是?谈事,不是?来泡妞的,你们要真想玩,聊完你们爱怎么玩怎么玩。” 雷茗不是?正儿八经富二代,而是?白手?起家的富一代,很多豪门世家的道理他?是?不懂的,只知道在商场上要投其所好,男人无非就是?权利、金钱和女人这?三样,周韶川权利、金钱多不胜数,就算他?想从这?方面入手?,也没有办法,毕竟谁能比他?有钱? 既然这?权利跟金钱走不通,那就走女人这?一条道路。 “周总,助助兴而已?,陪喝酒的,正规场所。” “行,那你们助兴,我?呢也就不跟你们客套,把该聊的聊完回去陪老婆了。” 他?把桌上的文件拿了起来,“我?看了一眼,这?次尽调做得还行,如果按照合同上的日期走,应该年底能看到具体模型,本来这?个项目我?一直在跟,按理来说中期后期我?都会跟进?,但现在情况就是?,我?手?头上事情很多,这?一次是?来最后一趟,以后来跟进?的人会是?我?的助理Andy,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跟他?说。” 雷茗一听,脸色有些难看,这?个项目无论最后呈现结果如何,他?最想要的是?搭上周韶川这?条线。 他?要是?以后不来江孜港亲自跟进?,他?还怎么攀关系? “周总,不用这?么着急,咱们先喝酒,喝完再聊。” 在生意?场上有句话叫做伸手?不打笑脸人,周韶川对雷茗的心思心知肚明,但谁让他?阴差阳错的帮助了他?跟谢疏音呢?这?样的大功德,他?也不能给他?撂脸色。 他?一只脚叠放在另外的腿上,右手?夹着烟抽着,没有说话。 坐在旁边的谢芝扯了扯沈靳的衣服,说道:“你们在外面经常这?样啊?” “场面经常有。”沈靳看了一眼周韶川,“我?哥以前爱玩,有了孩子以后就没玩过了,至于?周总嘛。”他?停顿一下,“有段时间也是?来者不拒,现在结婚了就不玩了。” 言下之意?就是?放在以前,这?些女人扑上来,周韶川大概率是?不会拒绝的。 谢芝搂着沈靳的胳膊,“这?么看起来,还是?我?眼光最好,挑了个最守道心的男人。” 沈靳笑了笑,没说话。 来的人有很多,合作商加起来就五个,还有其他?团队的领导,大家都很熟络的开始喝酒聊天,周韶川碍于?跟几个人交情还不错,喝了几杯,坐在他?旁边的女人瞥了他?一眼,满眼透着欢喜。 不止她,整个房间里的女人的目光时不时就会落在他?的身上,极品的脸、极品的身材,再加上这?样的身份地位,整个包厢里找不出?第二个,女人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直接落在他?重要部位上。 但刚要落下,就被周韶川抓住手?腕,轻轻一用力,对方就皱起眉头,惨叫起来。 “让你好好伺候别?人,没让你伺候我?,不该碰的地方不要碰。”他?甩开她的手?,实在觉得有些没意?思,冲着雷总说道,“你们慢慢玩。” “哎哎,周总。”雷茗拦着他?的去路,“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喝几杯再走。” “有家室了,吃不消。”周韶川拍拍他?肩膀,“你们尽兴。” 说完这?句话,推开门就往外走。 走廊外的空气果然新鲜许多。 他?直接回了酒店,喝了几杯酒,身上就有酒味了,害怕谢疏音闻出?来就先去洗了个澡。 出?来后裹着条浴巾,把身体擦干,换上睡衣后就躺到床上,伸手?搂住谢疏音的细腰,轻轻的往身边带。 谢疏音迷迷糊糊的被人拉扯到怀里,哼了一声后,翻身缩进?对方的怀里,小声地说:“你出?去了?” “嗯?吵醒你了?” “嗯。”她微微仰头闻了闻,“去喝酒了?” “小狗鼻子啊。”他?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喝了点。” 她睁开双眼,在黑暗中摸索他?的侧脸,说道:“怎么还闻到香水味,你跟哪个女人玩呢?” 香水味? 周韶川仔细想了一下,坐在他?右边的女人确实是?靠得他?很近,大概是?那个时候沾染上的。 他?低头吻住她的红唇,声音嘶哑,“你老公在外面被其他?女人惦记,好不容易逃回来,你是?不是?要给点奖励。” 周韶川还经常说她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她觉得给点颜色开染坊的人是?他?才对!出?去玩的人是?他?,沾染了一身难闻的香水味,到头来还要奖励。 谢疏音在他?身边蹭了蹭,“说好三天不碰我?的,我?累了。” “……” 周韶川没说话,掀开被子就往下钻。 没过一会,谢疏音微微皱眉,双手?抓着他?的头,喊道:“你说话不算话!” “我?又?没做。”周韶川竟然说得理所当然,“我?亲我?老婆有什么不对?” “……”谢疏音就知道不该相信他?这?个骗子的,她钻进?被子里,抓着他?的衣服,扭着身体喊道,“我?真不舒服,不要!” 听到这?话,周韶川掀开被子躺到枕头上,将她搂入怀中,“怎么了,又?想吐了?” 他?伸手?去给她按后背。 她趴在他?怀里,摇摇头,“不是?,就是?刚才睡觉的时候做了个梦。” “噩梦?” “嗯。”她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煽动?了一下,小手?抓着他?的衣服,“我?梦见我?们离婚了,然后你娶了别?的女人,我?也嫁给了别?的男人,而且是?我?先结的婚,然后你给我?邀请函,让我?去参加你的婚礼,我?在你的婚礼上一直哭,一直哭……” “我?们为什么离婚?”他?问。 谢疏音沉默了片刻,说道:“没为什么,就是?时间久了,你觉得腻味了,不想要过这?样的生活了。” 周韶川心疼的吻了吻她的额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段感情对她而言,还是?极其没有安全感的,小姑娘还太小,怪他?没有给足她想要的一切,双臂紧紧缠绕着她,低声说:“梦都是?相反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你变心了,我?都不会变心。” “真的?” “就这?么说吧,男人都是?有劣根性的,如果你不相信我?的心,那你最起码相信我?这?个。”他?握着她的手?往下走,摸到了什么,她的脸在黑暗中红了起来,“我?只对你有感觉,看到其他?女人都没反应,这?样信不信?” 谢疏音快速的把手?抽回来,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你真的是?——” “是?什么?”他?笑,“一个男人连最基本的反应都没有,怎么变心?你别?相信什么精神出?轨那一套,如果男人想出?轨,精神是?控制不住的,所以别?想我?会出?轨。” 他?更?担心她出?轨。 她年纪那么小,大千世界也都只看了一点,等她再大些,也许—— 他?眼神暗了暗,要真到了那个时候,他?捆也得把她捆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谁敢招惹她,他?就打死谁。 黑暗里,她翻了个身,小声地说:“被你吵醒了,突然觉得饿了。”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我?也要去。”她伸手?打开了旁边的床头灯,“睡不着了,出?去走走。” 两?人翻身起来换了衣服,手?牵着手?离开了酒店。 江孜港这?地方临海,什么东西都跟鱼沾点关系,每年还有个捕鱼节,搞得很是?隆重,吸引了海内外不少的媒体记者蜂拥报道,靠近景区的地方,卖的东西也都是?鱼的摆件和装饰物?。 谢疏音在一个小摊子上看见了一对鱼儿的挂饰,扭头看着周韶川,“可不可爱?” “可爱。”他?挑眉,但明显说的不是?鱼。 摊子上还有很多关于?鱼的小玩意?儿,她来了兴致,站在那里挑着。 老板是?个快三十的男人,穿着白色背心和沙滩裤,脖子上带着二维码的牌子,大概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他?忍不住多说几句,“美女随便看,看中哪个我?给你打折。”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真的啊?”谢疏音笑着说,“我?要这?个,还有这?个。” 她挑了好几个,正要付钱的时候,周韶川就牵着她的手?,阻止她付款,语气冰冷,“不要了。” “为什么?”她皱眉,还没说完就被他?拽着手?离开。 她不服气的甩着手?,身子沉沉的往后倒,说道:“你干嘛呀,刚才不是?还说挺可爱的,我?想买一对挂着。” 周韶川回眸看着她,“你想要什么,我?现在就去买,除了刚才那些东西。” 他?的火气来得莫名其妙。 谢疏音也不确定自己哪里说错话招惹到他?了,当下也有些生气,甩开他?的手?,闷闷的往前走。 她故意?跟他?隔开一段距离,他?若是?加快步伐,她也跟着加快步伐,总归是?不愿意?跟他?走一起。 走了一条街,走到红绿灯时,周韶川走到她身边,搂着她的腰,放软语调,“音音,我?回去给你买,行不行?” 熙熙攘攘的街头,很多人都站在那里等着红绿灯,她脸色难看,“你刚才怎么回事,我?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吗?” “没有。”他?低声说。 他?自己也没想到这?醋意?会来得这?么汹涌,看到对方看她的眼神那么炽烈就受不了了。 人一旦成为爱的囚徒,连智商跟情商都会跟着降低。 哪怕他?已?经是?三十四?岁的人,也会犯小孩子的错误。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在这?等我?,我?回去给你买。” “算啦。”她搂住他?的腰,把头靠在他?胸膛上,“也不是?特别?喜欢。” 两?人站在那里等了会,到了绿灯后,他?搂着她过马路,走到对面就看到一家面馆,香味不断从店内飘散出?来,勾地她嘴里的馋虫都冒出?来了。搂着他?的手?臂,指了指面馆,满脸就两?个字——想吃。 他?笑了笑,牵着她的手?走进?去。 这?是?一家地道的四?川面馆,两?人都要份小面,谢疏音要加麻加辣,还加了一个大鸡腿。 中途,周韶川的电话接连在响,全都是?工作上的事,他?几乎没怎么管,放在桌面上任由电话响着。 她瞥了一眼,发现是?他?在美国的美女助理的来电。 周韶川在美国的公司有个非常漂亮的美女助理,常青藤学校毕业,一毕业就被招到他?的公司里工作。在美国的助理有三个,只有一个人是?真正拥有实权,在他?不在公司的时间里,可以做重大决策。 而这?个能做决策、拥有实权的助理,就是?这?位大美人。 谢疏音曾远远见过她一面,长得很妖娆、美艳挂的,最重要的是?,业务能力还很突出?,非常受周韶川的重视。 “怎么不接?”她微微挑眉,“不会是?你们私底下有什么事儿,不敢当着我?的面接吧?” 周韶川想抽烟,硬生生的忍着,身子微微往前倾,看着她说:“这?样,我?接了如果没事,回去跟我?做。不要太长,一个小时就行。” “……”她瞪了他?一眼,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了他?一下。 他?倒吸一口?凉气,当着她的面把电话接通,还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助理的声音,大致就是?说工作上的事,问他?什么时候能回美国处理。 他?不敢抽烟,就咬着烟,没点火,让她有事去找其他?高层,他?短时间内没法回去。 挂断电话后,就这?么咬着烟看着谢疏音,笑笑着问:“你是?不是?老觉得我?跟她有一腿?” 谢疏音摇头,“不是?,我?是?觉得你跟所有漂亮的女人都有一腿。” “……”周韶川笑了笑,觉得她太可爱了,“不好意?思,我?从上到下都是?你的人,第一次也给你了,你可别?做负心汉把我?给甩了。” 谢疏音脸红着,看了看在里面煮面的厨师,隔着门,应该听不见,“你那技术,我?很难相信你不是?第一次,你说,之前有没有跟乔雪宁那个过?” “很想啊,可惜就是?对她没反应。” “!”谢疏音瞪着眼眸,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这?句话把她聊伤了,坐在那里半天不肯说话。 周韶川笑着坐到她身边,搂着她的腰,“怎么还生气了,我?跟她真没做过,我?也不想跟她做,我?觉得情侣之间最浪漫的事,无非就是?你懂我?,我?懂你,坐在一起聊天都觉得特别?有意?思,就好像磁铁一样,相互吸引的情况下,是?聊感兴趣的话题有趣,还是?做那种事儿有趣?” 她没回答。 他?就掰着她的脸,将她扭过来,很正经地说:“我?说这?个你又?要生气难过,但我?跟她是?真的没有到那一步,我?对所有人都一样,没反应,但我?一看到你,我?反应特别?大。” 他?搂住她,“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特别?下流的肖想过你。” 那时候他?还觉得自己发疯了,对一个这?么小的小女孩有这?种想法,简直不知廉耻。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对我?没有想要聊深层次的东西,只想做呗?” “小朋友,你这?是?曲解我?的意?思。”周韶川笑着说,“你要真听不懂也没关系,我?可以再说一遍,我?就爱你,我?只爱你,我?不止想跟你聊有趣的事,我?还想天天跟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谢疏音捂住了嘴。 与此同时,老板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面走了过来。 两?碗面摆到了两?人跟前,谢疏音这?才松开手?,拿起筷子搅拌面条,将酱汁都拌开后,夹起面条吃了起来。 周韶川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耳垂红红的。 小家伙又?害羞了。 吃完面后,两?人手?牵着手?走回酒店,到酒店门口?的时候,谢疏音看见远处有个推着车子卖馄饨的摊子,瞥了一眼,说道:“想吃。” “小馋猫。”他?摸了摸她的鼻尖,“我?去买。” 他?转身朝着小摊子走去。 她站在原地等着他?。 不远处,沈靳提着蛋糕走了过来,看见她的身影,愣了片刻,走到她身边,说道:“你不是?睡了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疏音回眸望去,看见是?沈靳后,笑了笑,“被韶川吵醒啦,肚子有点饿就出?来吃东西。” 说着,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呀,好漂亮的蛋糕,看起来好好吃!” 他?不拿着还好,一拿她就馋了。 沈靳笑着说:“你喜欢的话给你。” 看着他?递过来的蛋糕,谢疏音想了想,恍然大悟,“哦,我?记得了,今天是?芝芝生日对不对,这?是?你给她买的生日蛋糕!” “没有,她吃过了,而且她也不想过生日,你喜欢的话,给你。” 谢疏音是?真馋了,那个蛋糕看起来粉粉嫩嫩的,裱花技术特别?高,椭圆形的造型,上面还化?了个小公主,用的是?巧克力。 她小心翼翼接过,“真的可以给我?,没问题?” “一个蛋糕而已?,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谢谢啦。” 正好,周韶川也把馄饨打包好走过来,看见她手?里提着个蛋糕,又?看了看沈靳,明白怎么回事,捏了捏她的脸,“真馋啊。” 谢疏音笑着搂住他?的胳膊,“看起来很好看,肯定也很好吃。” 两?人朝着楼上走去。 沈靳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转身去开车,再次回到蛋糕店里买了一个蛋糕回来。 今天是?谢芝的生日,他?特别?定做了个蛋糕给她。 回来时,谢芝正坐在床边刷视频,听到声音,便立刻放下手?机跑过去,“蛋糕呢?” “在这?。” 沈靳把蛋糕递给她。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来,“好丑啊这?个蛋糕,你不是?说定做了个公主造型的吗?” “没有了。”他?淡淡的说,“这?个也挺好的。” 第 64 章 谢疏音跟周韶川回房间, 她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那个蛋糕,挖了一大勺出来,舌尖舔了舔, 甜腻的滋味溢满了整个口腔, 迫不及待的将所有蛋糕吃进嘴里。 周韶川把空调的温度控制在26度左右,调试完, 扭头就看见她吃了一大块蛋糕, 吃得满嘴都是,他?笑着走到?她身边, 用手指擦拭她嘴周的奶油, “你说你吃得东西?都到哪里去了?身上二两肉都没有。” 她没回答,舀了一勺递到他的嘴边。 甜品这玩意儿,他?不爱吃,不过她递过来的,多多少少都会吃上几口。 尝了一下,味道还?行,就是没什么兴致继续吃。 “少吃点, 吃撑了等会躺着难受。” 谢疏音扭头看着他?,“你说芝芝不过生日,沈靳为什么还?买蛋糕?” “今天是谢芝生日?” “嗯, 对。”她又尝了一口, “不过沈靳刚才?说她不过生日了, 还?挺奇怪的。” 周韶川听?到?这话, 眉头微微一挑, 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 他?拿起扔在床上的手机,说道:“我出去一趟, 你要是困了早点睡。” “去哪儿啊?” “消消食。” 走出门,直接走到?沈靳的房门前按下门铃,没过一会,门打开了,沈靳颇有些诧异,“周总,你还?没睡呢?” “才?十一点。”他?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怎么样,有没有时间,你跟我出去喝两杯。” 沈靳跟周韶川的关系不如沈释跟他?的关系好,但两人在商场上交流的机会还?算多,算不上朋友,却也是个熟悉的合作伙伴。他?微微点头,跟着他?走出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两人就在酒店顶楼的私人会所里包了个厢,要了几瓶玛歌。 经理知道来人的身份,主动上来倒酒,说了几句献殷勤的话,但周韶川全程没有理会,他?慵懒的坐在黑色沙发上,一只手靠着沙发的扶手,黑眸幽深的看着沈靳。 经理自讨没趣,把酒杯端送到?两人跟前后,就讪讪的离开包厢。 周韶川端起面?前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说道:“你跟你哥还?真的挺不一样的,你哥早年很?爱玩。” 沈靳猜不透他?的意思,附和道;“嗯,我不喜欢过那样的生活,没多大意思。” “可以理解。”他?放下酒杯,“这个圈子很?浮躁,无论是对金钱权利也好,还?是对女?人。” 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咬在嘴巴上,单手点燃烟丝,猩红的烟丝很?快向周围晕染开,“我要记得不错,你跟谢芝之前不认识,是来江孜港的那晚,你们发生关系才?走到?一块的。” “是。”沈靳皱眉,“她年纪还?小,负责任是应该的。” “你觉得谢芝长得怎么样?”他?抽着烟,话锋一转,“是不是长得还?挺像我老婆的?” 沈靳心里‘咯噔’一下,不动声色的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她们是姐妹,肯定?是有些像的。” 周韶川将烟雾吐出来,“我老婆是个软性子,说一句就会泪眼汪汪的敏感脾气,谢芝不一样,她是个要强的女?孩,而且吧。”他?微微停顿,“她之前喜欢过我,很?快就转移目标了。” 那语气,摆明就是在说:因为她追不到?他?,才?把目标转移到?沈靳身上。 这一暗示,沈靳很?快就明白过来了,脸色不太好看。 他?还?真不知道谢芝追过周韶川这回事。 既然追过,为什么又不追了? 他?突然想起来他?喝醉的那个晚上,谢芝来敲他?的房门,他?醉醺醺的打开门,就看见她站在门外,因为醉得有些过头,看人看得并不清楚,昏黄的灯照着,他?只觉得那个人长得像极了谢疏音。 嗯,谢疏音。 单单是这么一想,身体就有些不受控制的上前抱住她,搂住她的腰,低声说:“其实,我真的挺喜欢你的,要不我们试试?” 怀里的‘谢疏音’挣扎了一下,说道:“这里不是周韶川的房间?” 人醉了,耳朵也不清楚,连最重要的‘周韶川’三个字都没有听?见,就这么抱着她走进房间。 她是挣扎了会,很?快就不挣扎了。 醒来后,一切成了定?局,他?本想用钱来敷衍了事,却看见谢芝睁开双眼时,与谢疏音极其相?似的眼眸,一时之间,到?嘴的话也就变成了‘想对你负责’的话。 “你跟谢芝也好了一段时间,婚也定?了,这个时候要闹出什么幺蛾子,以谢芝的脾气大概率是不会给你什么好脸色。”周韶川将抽尽的烟头摁进烟灰缸,“人要知足常乐,不要吃着锅里望着盆里的,最重要的是,看上了不该看的人,后果?会很?严重。” 若是刚才?的话只是在聊天,那这句话就已经非常明确的点出他?的意图了,无非就几个字——别?盯着我的女?人。 沈靳吓出一身冷汗,眉头紧锁,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才?说:“不会出什么幺蛾子,我对芝芝的感情毋庸置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样最好。”周韶川微微挑眉,“我这个人非常不喜欢别?人惦记我的东西?,更别?说我的老婆。” 他?站起身来,拍拍他?的肩膀,“说起来,你跟谢芝要结婚了,我们就算是连襟,以后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大胆说,我能帮的,一定?帮。” 给一巴掌再给颗糖,不会有人说他?做事凶狠,更何况两人都娶了谢家的女?人,算起来也是亲戚,撕破脸皮没什么意思。 聪明的人一点就通,不聪明的话,那后面?给点颜色也就不算撕破脸了,毕竟他?可是打过招呼的。 走出包厢,直接回到?房间。 谢疏音吃完东西?已经睡了,并且睡得很?熟,他?上床抱着她都没有感觉。 翻个身蜷缩进他?的怀里,睡得更香了。 * 因谢疏音睡眠时间较长,醒来的时候周韶川已经走了,但是给她叫了客房服务,到?了中午就会把餐食送到?房间。 她穿着拖鞋,坐在沙发上吃饭,顺便打开了电视,看一些泡沫肥皂剧。时间过得缓慢又无聊,甚至连看剧的兴致都在逐渐减退。 大约下午三点左右,手机嗡嗡作响,拿起来一看发现是沈释的来电,她擦了擦嘴,按下接听?键。 “疏音,我们刚才?出了车祸,韶川人在医院。”沈释停顿片刻,“你要来吗?” 听?到?这话,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立刻站起身来,“哪家医院?我现在过来。” “我让司机去接你。” 谢疏音挂断电话,急匆匆的往下楼走,沈释的司机已经在酒店门外等着,坐上车后就直接带着她来到?医院。 彼时的医院被雷茗的人包裹着,害怕几人受伤的事传出去,乌泱泱的走廊里,谢疏音看见了沈释的身影——他?也挂了彩,脸上有擦伤的痕迹,不过程度不严重。 她喊了他?一下,沈释回过头来,看见她后便越过人群来到?她跟前。 “怎,怎么回事?”她气喘吁吁,脸色难看,“韶川呢?” “哎,你别?着急。”沈释拍了拍她的后背,“你还?怀着孕呢,这要是出了什么事,韶川得杀人。” 谢疏音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着急,努力的吸了口气,缓和情绪,“我没事,你们什么情况?” “下午去环岛路的时候跟别?的车撞到?一块了,韶川受伤比较严重。”沈释皱眉,“本来是不想跟你说的,但是瞒也瞒不住。” 本来以为谢疏音会手足无措,但她表现得很?冷静,听?完事情的经过后,点头说:“人没事就好。” 沈释有些诧异,很?快又缓过神来,谢疏音毕竟是谢家培养出来的千金小姐,要是真遇到?点小事就慌乱,那就太小家子气了。 不过在他?转身去跟其他?人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眶已经红了起来。 当天来的人很?多,把周韶川的病房围得水泄不通,她想进去看看都没机会。 到?了晚上,专家会诊结束完,她才?得到?允许,进入病房看他?。 一整天在走廊里人挤人,也没看个真切,这会才?算是看得清楚——他?躺在病床上,右手挂着点滴,额头上有伤、肩膀上也有伤,最重要的是腿也有伤,虽然做过了处理,但依然能看得出车祸现场有多惨烈。 她走到?他?身边坐下,深怕吵醒他?,一颗温热的泪不自觉的滴落在手背上。 紧跟着,一只手伸了过来,轻轻擦拭她的泪水,“哭什么?” 她一愣,扭头望着他?,哽咽,“没哭,你看错了。” “我没事。”他?笑笑,“别?哭了。” 她吸了吸鼻子,“我听?沈释说,那辆车莫名其妙的冲过来,幸好司机调转了方向,不然你就……” 呜咽了一声,不敢继续往下说。 周韶川摸摸她的侧脸,安慰道:“别?哭了,你一哭我就难受,过来我抱抱。” 他?艰难的往旁边挪了挪位置,示意她躺上来。 她脱掉鞋子躺到?他?身边,搂着他?的腰,“以后你去哪儿,我跟着去。” 他?轻柔的抚摸她的长发,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好。” 担心了大半天,如今能够枕着他?睡,悬着的心已经落地?,睡意不知不觉袭来。 周韶川听?着她绵长的呼吸,看了一眼门外的沈释,冲他?使了使眼色。 “估计查不出什么。”沈释看了一眼谢疏音,刻意压低嗓音,“那个司机咬死说是不小心撞过来的,还?说愿意赔偿。” “嗯。”周韶川微微颔首,“知道了。” “这事你心里有没有数?” 那车子是在途中直接冲过来的,一点也不像是不小心、踩错油门这种话,摆明就是知道车里坐着谁,故意撞过来的。 周韶川沉思片刻,“出去吧,别?吵醒她。” 沈释点点头,转身朝着门外走去,顺便将门给关上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 谢疏音蜷缩在周韶川身边一觉到?天明,醒来时他?还?在睡。 微微支起身子打量着他?,轮廓深邃又好看,窗外的阳光洒落进来,星星点点的光斑驳的落在他?身上,有种在发光的错觉。她俯身吻他?的唇,正欲离开,一只大手就扣着她的后颈,迫使她直不起来腰,只能硬生生的吻着他?。 “哪个小朋友这么不听?话,一大早就偷亲别?人?”他?微微睁开眼,笑着说,“平时叫你亲我都跟要你命似的,难得你这么主动。” 谢疏音没有挣扎,趴在他?的胸膛上看着他?,“你要是没事,我可以每天都亲你。” 说完,又吻了上去,生涩的回应他?。 周韶川微微挑眉,想不到?自己受伤了还?有这种福利?看来这伤没白受啊。 两人吻了几分钟,护士就要进来給他?换药。 她脸红着推开他?,起身去洗漱,出来时,沈释跟沈靳已经来了,还?有谢芝。 周韶川瞥了他?们一眼,微微皱眉,“别?搞得我好像死了一样,没什么事的话就出去吧。” 看他?那表情就知道,几人妨碍到?他?跟妻子温存,沈释说:“你距离死也就差一步了。” 说完,拍拍他?的肩膀,“别?老觉得自己还?年轻,再过几个月,就35岁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觉得这个岁数特?别?大。 转眼就要奔四。 “你是觉得我现在站不起来,就可以在这里乱开腔是吧?”周韶川瞥了他?一眼,“沈释,我要是奔四的老男人,你就是个奶娃娃的男保姆。” “……” 沈释的脸色倏地?难看起来。 谢疏音捂着嘴,忍不住笑出声,知道周韶川这嘴毒起来特?毒,但没想到?毒到?这个份上。 话都说到?这里了,再说下去没意思了,明显在赶客。 几人聊了几句,就把营养品放下离开。 谢疏音看着他?们送来的礼品,居然还?有补脑子的,仔细想想,周韶川马上就要35了,说奔四也不过分…… 但送老年人补脑核桃汁就有些过分了…… “看什么,给我看看。”他?躺着说,“还?一脸沉思,沉思什么?” “叔叔。”她突然喊他?,“你真的比我大好多呀,等你四十了,我才?二十八!” “……”周韶川的太阳穴跳了跳,黑眸阴沉,“你在想什么?觉得我老,想跟我离婚?” 他?准备拔掉点滴过去质问她,却听?到?她幽幽地?说:“怎么会呢,我就是在想,四十岁的老男人,还?会有欲望吗?” “……” * 周韶川躺着修养了几天,这几天都是由?护工照顾,谢疏音辅助。 比如换贴身衣物等工作,就得她这个做妻子的来。 这对他?来说,跟上酷刑没什么区别?。 她一碰他?,就有反应,就跟磁铁似的,一靠近就莫名其妙的被吸附到?一起。 “很?难受吗?”她问。 “我觉得你在明知故问。”他?微微滚动喉结,“看都看见了。” 她笑了笑,转身去旁边的淋浴间里洗手。 洗完出来,看见他?这个模样,没忍心,脱掉鞋子爬上去,跨坐到?他?身上,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 一时之间,天地?旋转,星霜更迭,身子仿佛轻飘飘的坠入云端,分不清眼前的事物,她软绵绵的小手放在他?的后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顺着他?的肩胛骨往下走。 酥麻的感觉随之而来。 他?吞咽了一下,声音嘶哑得不行。 还?未说话,就听?到?她说:“你发烧了吗?” “嗯?” “你好热呀。”她摸了摸他?的额头,“欸,这里不热,那为什么……” 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晚上,沈释又因工作的事来医院探望,走进病房时,看见谢疏音蜷缩在周韶川身边睡觉,纤细笔直的腿挂在他?的身上,一只手也搂着他?的腰,看起来睡得很?惬意。 只不过周韶川没睡着,他?躺着,一只手搂着她,望着窗外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什么味儿。”沈释走到?他?身边,笑笑着说,“比白天浓郁很?多啊。” 周韶川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手指摸索着旁边桌子上的烟盒,摸了半天,却又不敢将烟抽出来。 “什么味你闻不出来吗?”周韶川搂得谢疏音更紧了。 沈靳轻笑,“闻出来了,就是没想到?你这种情况还?能做,只能说很?厉害。” “那是你没用。”他?终于还?是摸到?一根烟,咬在嘴巴上,嗅着烟味,“有用也不会让人钻了空子,把孩子搞出来。” “那也比你好一些,至少我知道怀着孕的女?人很?辛苦,经不起折腾。” 怀孕的女?人经不起折腾,这个道理谁都懂,可谁让这次是她主动,这样的诱惑可不是上嘴皮碰下嘴皮,说说就能拒绝得了的。他?轻柔的摸了摸她的小腹,低声说:“你说得对,她太辛苦了,下回应该我来。” “……” 得。 白说。 沈释摇摇头,“废话不多说了,大致跟你猜的差不多,雷茗估计是不知情的,他?要是知情也不会这么费劲的巴结你。” “嗯。”他?点了点头,“目前这个项目,你跟沈靳继续跟吧,我好了以后要带她出国,她怀孕这几个月,我得守着她。” 第 65 章 周韶川的伤势说轻不轻, 说重不重,在?医院躺了一周后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本?来江孜港的项目还得继续跟,但是?他没有多留, 带着谢疏音回到美国养胎。 周梁正跟欧阳姝得知小两口回来了, 就在?家中设宴,让两人晚上回家里吃饭。 晚上六点多, 两人牵着手走进家门, 就闻到了浓浓的香味,是?欧阳姝为了照顾谢疏音, 专门让厨房炖的补品, 一般人闻着没什么味儿,但孕妇一闻就觉得胃口大开。 “爸妈,我们回来啦。”谢疏音走进大厅,深深吸了口?气,“好香呀。” “音音宝贝回来了。”欧阳姝走上前握住她的手,“哎哟,看你瘦的, 你这肚子怎么才长一点啊?” 按理来说也快四个月了,可她这肚子才微微有那么一点隆起,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是?不是?韶川没照顾好你?”周梁正摘掉眼镜从大厅走来, “要不干脆搬回来住得了, 他笨手笨脚的, 也照顾不好你。” 周韶川单手插兜, 听到这话表情可不太乐意。 他已经把这位祖宗摆在?第一位了, 生怕磕了碰了, 处处小心,不过这养着养着, 确实也没有养出几?两肉来,他没资格说些什么,只?是?搂着她的腰,说道:“这孕妇肚子有大有小,你们可别把那些什么传统思想搁在?她身?上,觉得肚子小了就是?不好,我周韶川的孩子,肯定比一般小孩要强。” “话不能这么说。”周梁正皱眉,“现?在?医学领域关于?男性?生育方面?有非常多专业的研究报道,像你这种三十几?岁的男人,那精.子的存活率本?来就差,胚胎着床也没那么好,还是?要堤防流产的风险。” 周梁正早年涉猎过医疗行?业,也做过投资,对这方面?还算了解。 不过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周韶川的脸色就不好看了,这天地下?哪有老子说儿子不行?的?还当着自家的儿媳妇,摆明灭他威风。 他不耐烦的摆手,“爸,废话少说些,来的路上音音饿了。” “那快点过来吃饭。”欧阳姝牵着她手走到餐厅坐下?,转头吩咐厨房上菜,“你饿了要说,现?在?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谢疏音搂着欧阳姝的手臂,笑着说:“妈,你对我真好,你说我要是?没怀孕,你还能对我这么好吗?” “这话说的,敢情我还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对你好呀?”欧阳姝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几?岁,大概这么高。”她比划了一下?,“跑到我跟前,抱着我,奶声奶气的喊‘伯母抱伯母抱’,我那个心都快化了。” 谢疏音笑了笑,“妈妈身?上可香了,我喜欢闻。” “那晚上留下?来住,跟我睡。” “好!” “欸,这我可不同意啊。”周韶川一听这话,皱起眉头,“我们自个儿有家,吃完饭得回去。” “你着什么急?”欧阳姝瞪他,“你们结婚后压根就没在?家里住过,难得音音也同意,你怎么还唱反调了?” 周韶川舀了一碗汤放到谢疏音跟前,一只?手肘靠在?桌面?上,没有理会欧阳姝,目光直勾勾的看着谢疏音,“来,你说,你要回家跟我睡,还是?在?这睡?” 他说的是?,‘回家跟我睡’。 谢疏音脸一红,在?桌子底下?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服。 他不肯退让,自己老婆要跟别人睡了,他还不能说两句? 看他眼神认真又?不肯退让的样子,她小声地说:“我想跟妈妈睡。” “哎,真是?好孩子。”欧阳姝笑着拍拍她的手背,“晚上我叫人给你按按脚,睡觉也舒服点。” 说完,看了一眼黑着脸的周韶川,皱眉道:“你那什么脸色,你在?家是?不是?也这样给音音脸色看呢?” “哪敢。”他冷笑,“就是?感叹一下?爸以前的生活原来不是?我想的那么好过。” 周梁正咳嗽一声,“吃饭,吃饭。” 这顿饭真是?吃得没滋没味,本?来带老婆回家看看爸妈,享受天伦,不曾想回个家,老婆被人撬走了。 他是?习惯了小家伙睡在?他身?边,突然一天抱不到她,真是?有些不痛快。 吃到一半就吃不下?,扭头瞥了一眼谢疏音,见她吃得正开心,还跟欧阳姝商量晚上要去楼上的影音室里看电影,看完再睡。 看来是?打定主意要在?家里睡了。 吃完饭后,他握着谢疏音的手走到院子里,问道:“吃饱了吗?” “吃饱了。” “那吃饱了咱们回家。” “回家?”谢疏音皱眉,“晚上要在?这里睡,不是?吗?我跟妈妈说好了,等会她就上楼去影音室里陪我看新西兰的那部恐怖片。” “……”周韶川有些无奈,“一定要在?这里睡?” “嗯。” 她怀孕了,这要是?没怀孕,他直接把人扛着回家。 有些心烦的伸进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来咬在?嘴巴上,却没有点火,瞥了一眼大厅里的人,说道:“那你让我今晚怎么办?” “什么叫你今晚怎么办,你一个人睡不行?吗?”谢疏音不解,“更何?况你身?体都好了,也不需要我帮你换衣服呀。” “谢疏音!”周韶川伸出手,微微弯腰与她平时,捏着她的脸颊,“我是?你老公,我要求你跟我睡,这是?很正常的事,我现?在?就要你进去跟妈说你要跟我回家,去。” 他像哄小孩似的,哄着她进去跟妈妈说,摆明就是?笃定自己进去说会被拒绝,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她才不吃这套呢,推开他的手,摸了摸脸,“才不要,你更年期到了,好啰嗦,我要妈妈睡。” 然后就转身?朝着大厅跑去,压根不管他了。 周韶川就这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黑眸瞬间变得阴冷起来,单手抽出打火机,点燃了烟丝,猩红的烟丝快速向?周围晕染开,深深吸了一口?后,将烟雾吐出来。 很好。 结婚没多久就敢说他更年期到了。 看来老婆也是?需要管的,这一不管就跟撒了野的小孩,管都管不住。 站在?那里将一根烟抽尽,转身?离去,出门就给杨叙打了个电话,杨叙这会还在?美国,听到他的电话后直接就出来了。 两人直接去了他的酒庄,拿了几?瓶名贵的酒出来。 杨叙先是?喝了两杯,扭头看着周韶川,笑着说:“哥们,你怎么看起来这么郁闷啊,谁给你气受了?” 这话也就说着玩。 他心里清楚这世界上还没人敢给他气受的。 但没想到他幽幽的回了一句,“我老婆。” “……”杨叙愣了一下?,想起了谢疏音那张绝美的容颜,看起来就是?个脾气好的人,而且她年纪这么小,怎么着也是?周韶川吃定她,可现?在?看起来,更像是?她把他吃得死死的,连气都敢给他受了。 “怎么个事,跟我说说看?”杨叙倒了杯酒,一边喝酒,一边抽烟。 周韶川没说话,就是?坐在?那里抽烟,抽了会,看着杨叙,“你觉得,我很老吗?” 杨叙喝着酒,差点没喷出来,“你老婆说你老啊?” 比老还难听。 说他更年期。 什么玩意儿。 他才三十四岁,离更年期还差远呢。 他这会算明白了,这无论?男男女女,只?要到了年纪,就听不得年纪大、更年期这几?个字。 “老说不上吧,不过——”杨叙嘴里咬着烟,停顿片刻,“女人都是?一个样,狠心起来连面?儿都不给留,言筝就他妈还是?这种人,说你更年期怎么了,你知道她说我什么吗?” 周韶川微微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她说我短小。”杨叙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我要是?短小,她怎么叫得那么欢呢?所以说女人说什么,一般都是?反话,你家那位也差不多,说你更年期嘛,反过来的意思就是?说你年轻力壮。” 杨叙这安慰人的方式真是?一绝。 周韶川弹了弹烟灰,“那跟你这种侮辱人的话比起来,我这个确实还算好。” 杨叙也不在?意他的阴阳怪气,“谢家小姐嘛,娇生惯养长大,现?在?也不过22岁,说不好听点,也就是?个半大的孩子,孩子说话就这样,没个把门的,你成熟点,让让她。” 周韶川没想到有一天会让杨叙有这种机会,说这种话,他咬着烟,“这年纪小,还是?有小的乐趣。” 说着,他身?子微微往前倾,在?空的酒杯里灌满酒。 杨叙瞥了他一眼,端着酒杯碰了碰他的杯子,“哥们你命好,遇到谢疏音,我命差,遇到言筝,你不知道她私底下?有多狠。” “怎么个狠法?” “你有听过三小时论?吗?” “?” “就他妈,做不到三小时的,不是?真男人。”杨叙灌了口?酒,“她当我是?牛呢?太侮辱人了,这是?个男人都做不到。” 周韶川微微挑眉,想起自己跟谢疏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别说三不三小时的,三分钟就开始喊着不要了。 果然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杨叙看起来是?真被言筝欺负惨了,借着酒就开始胡言乱语,说到最后就酒气上来,给言筝打了个电话。 言筝这会也在?美国,听到他的电话就跑了过来。 一进酒庄,就看见杨叙喝得烂醉如泥的趴在?桌子上,嘴里喃喃说道;“言筝,你他妈怎么就觉得老子娶你是?为了应付家里?” 抬头一看,坐在?对面?的周韶川也喝了不少酒,但脸上没有任何?醉意,除了靠近时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还真没看出来他喝过酒。 “哟,周总,你们兄弟俩在?这闹什么呢?”言筝瞥了一眼桌面?上的酒瓶,“喝这么多?” 周韶川摆摆手,“把人带走吧,在?我这一晚上一直喊你的名字,听着心烦。” 言筝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杨叙醉了还能喊她的名字。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重得要死。”言筝嫌弃的说,“让他在?你这里睡得了,我懒得管。” 周韶川淡淡的说:“你觉得我会把他扶上楼,然后照顾他脱衣脱鞋,顺便还要看着他晚上会不会被呕吐物给呛死?” “如果真是?这样,那你明天早上来收尸就行?了,反正你对这段婚姻也不满意,正好死了老公嫁给别人去。” 言筝脸色有些难看,“你这话说得太难听了,我要是?死了老公,我第一个嫁给你。” “呵——”周韶川冷笑一声,“嫁给我?不好意思,我可做不到三个小时。” 他站起身?来,走到言筝身?边,拍拍她肩膀,“用心看看杨叙。” 言筝看着昏死过去的杨叙,真想就这么走了,但这毕竟是?她老公,就算是?再不喜欢,也不至于?看他一个人坐在?这里睡觉。她艰难的将他扶了起来,朝着楼上走去,随便打开一间房,将重得如牛的男人推到床上。 气喘吁吁的站在?一边看着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杨叙说道:“言筝,你陪我睡好不好?” 言筝用脚踢了踢他,“杨叙,你真够不要脸的,当初是?谁说协议结婚的,应付家里,你这会闹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多爱我呢,我告诉你,我这最后一次管你,以后你喝死了,我都懒得管。” 她站在?那里平复了一下?气息后,站直身?体就准备离开。 可刚一转身?,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拉了回去。 周韶川坐在?楼下?,听着楼上传来的声音,不由得摇头,“女人果然很爱说反话。” 杨叙这要真短小,她何?必叫成这样? 轻轻‘啧’了一声,倒了杯酒,抽着烟,抽着抽着就不对劲了。 他这样跟他妈的没了老婆的人有什么区别? 在?这借酒浇愁,还听着别人夫妻恩爱? 脸一黑,立刻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 * 谢疏音吃了饭就跟欧阳姝去楼上的影音室里看恐怖片。 电影里的恐怖场景,在?她们眼里就跟普通场面?没什么区别,两人甚至还能一边吃这东西,一边看剧情。 剧情正好走到男人跟女人结婚后,因为两人年龄差的缘故,平时没少吵架,为了缓和夫妻关系,男人就买了一套郊区别墅,打算带着老婆去这里住着。 后面?就很套路了,因为住进了鬼屋,所以遇到了厉鬼。 欧阳姝扭头看着谢疏音,小心翼翼试探,“音音,你跟我说,你平时跟韶川相处,他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谢疏音想都没想就回答,“他对我可好了。” “真的?” “妈妈,你在?担心什么呀?”她扭头看着她,“你觉得韶川对我不好吗?” 倒也不是?。 就是?她这个儿子,是?她从小养大的,什么脾气她会不知道?就不是?一个会照顾别人的人,更何?况他娶的妻子年纪这么小,跟养孩子似的,他会养得清楚? “就是?怕你们夫妻之间有什么嫌隙,你年纪小,如果他欺负你,我就让他给你道歉。” “没有的。”谢疏音拿起桌面?上的樱桃放进嘴里,“他对我很好的,就是?吧……” 她停顿了一下?,脸色红红的,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欧阳姝见状,追问:“怎么了?你说说看。” 四下?无人,也就她们母女二人,倒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想到这,她就小声地说:“他,他有点重欲,我吃不消他。” 欧阳姝眉头紧皱,“你怀孕了他还这样对你?” 谢疏音羞涩的点了点头,“头三月都好好的,过了以后就,就特别的……”她差点把舌头咬掉,“特别的看重这个,几?乎每天都要……” 欧阳姝也是?过来人,想当初她怀孕的时候,周梁正别想碰她。 怀胎十月,他几?乎跟当和尚没区别。 到了他儿子这里倒好,欺负一个小女孩,怀着身?孕本?就辛苦,还日日都强迫她,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欧阳姝脸色难看起来,“那这不行?,我说他怎么现?在?公司的事也不怎么管了,渐渐放权给下?面?的人,他说要陪着你,这是?应该的,可如果是?另有企图,那我就得管管。” “妈妈,我就想在?这里多住几?天,免得我一回去,他就缠着我要,我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乖,就在?这里住着。” 谢疏音笑笑着搂着欧阳姝的手,继续看着她的恐怖片。 中途,欧阳姝接了个公司的电话,到大厅里交谈,电话刚打完,就看见周韶川从门外走进来,她眉头紧皱,说道:“这都几?点钟了,你这一晚上去干什么?” “妈,我三十四了,不是?十四岁。” 欧阳姝有了谢疏音以后,就看自己的儿子哪哪不顺眼,语气冰冷,“你外面?那些事我也懒得管,有件事我得跟你说,音音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周韶川一听,表情也凝固起来,“她跟你说的?” “你别找她麻烦,是?我提的。”欧阳姝停顿一下?,实在?没憋住,往下?说,“你自己也知道三十四岁了,年纪一大把,怎么老欺负小女孩呢?她怀着身?孕,现?在?学校的课程停了,天天在?家待着,你就可劲欺负她,真要把孩子给作没了不成?” 这话的意思他听明白了。 也猜到谢疏音跟她说了什么,否则不会惹得欧阳姝这么生气。 他靠在?旁边的桌子上,语气淡然,“我小心着呢,都没用力,三十好几?娶了媳妇,您不能让我做和尚吧?您有这闲工夫管我爸去,别整天盯着我们夫妻俩。” 话音刚落下?,周梁正的声音就从楼梯处传来,“我可没做什么事惹你妈生气,你自己做了亏心事,别往我身?上摘。” 周梁正这老婆奴当的是?名副其实。 关键时候连儿子都可以不要。 周韶川眉头紧皱,“我不管,最多在?这里住一晚,我要带她回去。” “回去干什么?每天陪着你做那些荒唐事啊?”欧阳姝语气冰冷,“事情就这么定了,你也少在?我面?前讨价还价。” 说完,就站起身?来朝着楼上走去。 气场强大,连周梁正都不敢多说什么。 周韶川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咬在?嘴巴上,瞥了一眼周梁正,“看什么,你儿子现?在?成孤家寡人高兴了?刚才也不知道帮我说几?句话。” “……”周梁正淡淡的说,“年轻人,该禁欲禁欲,你妈是?为你好。” 火苗燃起,差点烫到他的手。 * 谢疏音住在?周家,享受着欧阳姝跟周梁正的宠爱,很多时候周韶川想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一天天净看着自己老婆被别人围着转。 本?来觉得求老婆回家这种事特别丢面?子,可是?憋了几?天,实在?是?憋不下?去了,握着谢疏音的手,走到房间,拧眉道:“你还要住多久?” “不知道。”她笑笑着说,“爸妈对我这么好,多住一阵吧。” “他们对你是?好了,但对我呢?”周韶川皱眉,“满打满算,五天了吧。” 谢疏音故意装作听不懂,“过去五天了吗?我感觉好像才过去一天。”@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看着她这胡说八道的嘴,他恨不得立刻堵上,搂住她的腰,低声说:“行?,你不跟我回家,那你最起码跟爸妈说一句晚上跟我睡总行?了吧?” 夫妻俩在?周家,居然连一起睡的机会都没有,每天看着自己她走来走去,摸摸手都能被欧阳姝一顿训斥。 偏得这个小家伙仗着有爸妈撑腰,还真就对他理都不理。 “不要嘛。”她扭了扭身?子,“晚上跟妈妈睡,她会跟我讲好多她年轻时候的事,我特别喜欢听。” “我可以讲。”周韶川搂着她的腰,低声说,“你想听什么,我讲给你听。” “才不要。”她嫌弃的皱眉,“你年轻时候能有什么好事,无非就是?跟这个女人交朋友,跟那个女人交朋友,我不想听。” “……”周韶川深深吸了口?气,“宝贝……” 他微微俯身?下?来,靠在?她的颈窝出,灼灼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脖颈上,惹得她发痒。 她笑着推开他,“别闹啦,妈妈炖了补品给我,我要下?去喝了。” 他的双臂紧紧搂着她的腰,虽然已经四个月的身?孕,但比同月份的孕妇还是?要小很多,他不敢搂得太用力,生怕弄疼她。 两人在?房间里待了一会,欧阳姝就上来催促。 听到敲门声,谢疏音快速的推开他,笑着说:“我要去喝汤了,你快去公司吧。” 说完,也不管周韶川什么神色,搂着欧阳姝的手就下?楼。 到楼下?后,桌子上已经摆着炖好的补品,不知道是?不是?厨师的差异,总觉得在?周家喝得补品要比在?自己家里炖得好,不腥,还有些甘甜。她喝了一碗,就看见周韶川穿着黑色西装慢慢悠悠从后门离开,看那模样,还真有点难过。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嗡嗡作响,她拿起来看了一眼,发现?是?沈靳的来电,便按下?了接听键。 “喂,沈靳。”她笑笑着说,“你是?不是?要跟芝芝来这边看婚纱呀?我下?午有空,去找你们呀。” 沈靳跟谢芝好事将近,谢芝前一阵还来咨询过她定做婚纱的设计师,想过来看看,定制一下?款式。 但沈靳的语气有些着急,说道:“不好意思,疏音,能问下?芝芝她有来找你吗?” “没,怎么了?” 沈靳沉默片刻,“她给我发了一条信息,说不结婚了,然后人就消失了。” 第 66 章 沈靳半个小时后来到了周家, 谢疏音走到大门?去接他,见面就问什么情况。 沈靳脸色不好?,就说两人吵了架, 她就赌气说不结婚了。 “芝芝不是这样的人。”谢疏音微微皱眉, “你们?到底吵什么了?” 沈靳没回答。 谢疏音拿出手机给姑姑打去了电话?,问她芝芝有?没有?回答, 结果姑姑还问她呢, 问她接到芝芝没有?,说她跟沈靳两人要去看婚纱。 也就是说, 谢芝没有?回家, 姑姑也不知道两人吵架的事。 她赶紧又给谢芝的其他朋友打去电话?,都说没有?见到她。 刚打完最后一个电话?,沈靳的手机就响起来?了,是一条微信,说约他在附近的咖啡厅里聊。 “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谢疏音皱眉,“芝芝还算听我话?,我说两句, 她应该能听。” “不用了。”沈靳语气淡然?,“我自己去就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说完,便转身朝着约定?的地?点走去。 本来?情侣之间?吵架是正常事, 她也跟周韶川吵过, 可吵归吵, 两人从来?没有?说过要?离婚这种狠话?。谢芝年纪小, 但也是有?分寸的人, 这要?不是沈靳做得太过分, 她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想了片刻,还是觉得不放心, 便也跟着一块去了。 两人约定?的地?方距离周家不算远,走个十来?分钟就到了。 谢芝早早的坐在那?里,望着窗外的景色默默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靳看到她的身影,悬着的心落了地?,大步流星的走到她跟前坐下,跟服务员要?了杯咖啡后,开门?见山地?说:“芝芝,你去哪儿?了?怎么不接我电话??” 谢芝没说话?。 沈靳又道:“你为什么说不跟我结婚,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吗?” 听到这话?,谢芝才慢慢回头看着他,语气冷到要?命,“沈靳,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没数吗?你真要?在我面前装白莲,那?我也不介意撕破你的面具,你告诉我,你手机相册里为什么有?音音的照片,还是偷拍,你别跟我说就是无心拍下来?的,然?后还存到私密照里,设置了密码。” 谢芝也是无意间?看到他的私密照,甚至还加了密码,用他的生日试探,果然?成功,进去后才发现里面就一张照片,还是谢疏音的照片。 如果他大大方方的放在手机相册里,没有?任何毛病,可这么偷偷的放在有?密码锁的相册里就很?有?问题。 细细一想,沈靳对谢疏音确实很?不一样,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他的目光总是会落在她的身上。 而?且那?晚她推开他的房门?的时,隐隐约约听到了他喊‘疏音’两个字,只怪她当?时被情欲控制大脑,没有?细细去想,现在想来?,他恐怕早就是把她误认为是谢疏音。 沈靳脸色难看,双手紧握成拳,“既然?你发现了,我也没什么可解释的,确实,我喜欢过谢疏音,但是这阵子跟你相处下来?,我是真心想跟你结婚的。” 听到他亲口承认,谢芝的眉头紧皱,她多希望他能找个合理的解释将这张照片的事情掩盖过去,可他偏偏选择了说实话?。 她低头搅拌着咖啡杯,“我不是谢疏音,她可以原谅周韶川,我不能原谅你,沈靳,就这样吧,以后别来?找我。” 说完,她拿起沙发上的包包起身离开。 沈靳见状,立刻上前去追,追到门?口时,正好?撞见了过来?的谢疏音。 三个人打了个照面,一时之间?尴尬的气氛弥漫着。 谢疏音开口:“芝芝,你们?怎么了?” 谢芝瞥了一眼沈靳,阴阳怪气,“没怎么,就是觉得这婚不结也没事,反正天底下男人多得是,我谢芝可不是愿意绑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刚好?我来?这里,音音,我去你家住几天呗。” “可以啊。”谢疏音笑着说,“求之不得呢。” 她瞥了一眼沈靳,“那?他呢?” “管他的。”谢芝搂住谢疏音的胳膊,“走,咱们?去你家。” 沈靳站在原地?,想要?开口挽留,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姐妹俩挽着手离开。 * 谢芝要?纽约多玩一阵,谢疏音只能从周家离开,回到她跟周韶川的家里,叫保姆把三楼收拾好?,让她住进去。 周韶川在公司开会,多条信息跳入聊天框,他随便扫了一眼,发现是家中管家的消息,以为说的是家中采买的情况,毕竟别墅那?么大,很?多基础东西都是需要?管家来?进行采买补充,否则他那?么忙,家中缺了什么、少了什么,哪有?时间?去买? 把手机关机,继续开会。 会议开完,走进办公室里扯了扯领带,随意慵懒的坐在沙发上,躺了会,才想起来?手机的事,将手机开机,就发现管家给他发了很?多条信息,不是说采买的事,而?是说谢疏音回家住了,跟着来?的还有?谢芝。 管家知道他不喜欢外人来?打扰,所以才特意发了信息来?问他谢芝入住的事。 周韶川简简单单回了一句:“女主人在家,问我做什么?” 然?后把手机扔到沙发上,起身走到旁边的柜子边,骨节分明的手从旁边抽出一罐咖啡豆,颇有?兴致的研磨咖啡,再?将粉末倒进过滤网冲泡。 杨叙走进来?时,就看见他站在柜子边,旁边摆放着一大叠文件,全是需要?他签字和过目的,可见他回国这些日子,公司积攒了多少事儿?。反观他,没有?处理这些文件,反倒在冲咖啡? 他要?记得没错,周韶川可不爱喝咖啡,这办公室里的咖啡设备还是霍行止送他的,而?且还是特别早年的事,那?会周韶川跟一个欧美女明星混到一块,她喜欢喝咖啡,霍行止就借花献佛送了他一套。 周韶川不是细致的人,跟他在一起,他考虑的往往都是自己的感受,无法?跟他同频思想、无法?让他有?分享的欲望,大多数都会被分手,剩下一部分是甩他的,原因很?简单,他对那?方面的事没兴趣,这只能看不能吃谁受得了。 “欸,哥们?,晚上有?没有?空,帮我个忙呗?”杨叙随意坐到沙发上,一只脚慵懒的架在另外的腿上,“我有?个节目,就是——” “没空。”周韶川想都没想回答,“下班回去陪老婆。” “……”杨叙一副看鬼似的表情看他,“你现在一天天除了你老婆,就没有?点别的事了?那?小姑娘把你吃得这么死呢?” 周韶川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咬在嘴巴上,端着热腾腾的咖啡走到他身边坐下,把咖啡推到他跟前,“你有?本事就跟言筝离婚。” 杨叙冷笑一声?,“周韶川,你不会真以为言筝一天到晚说要?嫁给你,你当?真了吧?觉得我俩离婚,你有?机会?” 这要?么说在爱情里的男人脑子都没有?二两用。 杨叙就典型的这种人。 他单手点燃火苗,抽着烟,说道:“杨叙,你这嘴巴什么时候能说人话?,那?言筝估计就真的会爱上你,毕竟没人愿意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人说话?,很?费力。” “嘿!”杨叙眉头一皱,“你不厚道啊你,哥们?一心向你,你就这么损我?” 周韶川靠在沙发上,将烟雾吐出来?,“向着我什么?是向着你在言筝面前说我不如你,还是向着你把咱们?在奥斯陆的项目做成礼物送给言筝?你他妈害我白白损失了十个亿,如果这就是你的一心向我,那?我拜托你赶紧去向着霍行止,他皮厚,够你霍霍。” 上回周韶川跟杨叙在奥斯陆参与了商业街的项目,杨叙包藏私心,直接在项目里要?求商业顶楼的位置预留出来?,本来?以为他另有?打算,结果他妈是用来?给言筝当?家用的,美其名曰“在商场里住着,想买什么,直接开门?去买,多牛逼”。 难怪言筝看到的时候,一脸像吃了药似的,苦不堪言、难以捉摸。 偏偏这位纨绔贵公子还没意识到,嬉皮笑脸,“不喜欢?” 他妈是个人都不喜欢。 “陈年旧事你提它做什么。”杨叙摸了摸鼻子,“这次是真有?事,言筝生日快到了,我攒了个局,你带你家那?位来?呗,我家言筝还挺喜欢你家那?小姑娘的。” “我老婆要?养胎。”周韶川把呛人的烟味吹到他脸上,“没什么时间?,再?说了,我很?难相信像你这种人会这么好?心的邀请我老婆。” 说完,周韶川站起身来?,将烟咬着,单手拿起沙发上的西装穿在身上,朝着门?外走去。 杨叙见状,立刻追上来?,“韶川,川哥,三爷。” “滚。”周韶川拧眉,手指夹住烟,“再?不松手我就打死你。” 贱得慌。 杨叙立刻松手,赔笑,“爷,你这是要?去哪儿??” “回家。” “你不是还要?上班?” “不上了。” “……” 不是,这早年是谁在说他是个事业脑的?一心扑在事业上? * 晚上,谢疏音吩咐厨房多准备了些菜品,都是谢芝爱吃的。 厨师刚炸好?鸡腿,就被谢疏音端着出来?,走到沙发坐下,跟谢芝一块吃。 她瞥了一眼站在门?外的沈靳,欲言又止,“芝芝啊,沈靳一直站在门?外,都站了大半天了,你真不让他进来??” “让他待着呗。”谢芝拿着鸡腿,咬了一口,“再?说了,我们?都分手了,我管他死活啊,他爱站就站。” “不是,你们?到底闹什么?他做什么事惹你生气了?” “没有?惹我生气,就是突然?觉得不爱他了。”她扭头看着她,“我就要?找一个像姐夫这样的男人,专一深情又宠妻。” “啊,那?你得多难找啊。“谢疏音皱起眉头,“不是我夸他啊,他真的很?好?,你说咱们?这个圈子多得是纨绔,少的是像他这样的。” 话?音刚落下,周韶川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难得老婆夸我。”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两人回眸望去,就看见周韶川从门?外走了进来?,看起来?心情不错,手里还捧着一束玫瑰花。 他这阵子对买玫瑰还挺热衷的,只要?下班回家,路过花店一定?会买上一束。 谢疏音站起身来?,走到他跟前,踮起脚尖去搂他的脖子。 而?他也会顺势弯下腰来?,单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终于舍得回家了?” 她抱着他,贴着他的耳畔,“还不舍得呢,但是确实有?点想你啦。” 在周家这几天,她都跟着欧阳姝睡,周韶川只能在自己房间?睡,想抱抱她、摸摸她都没有?机会,可算是吃了几天的素,那?不满都写在脸上,她要?是再?不回来?,恐怕过几天就黑云压阵,谁见了都会害怕。 “给你的。”他把玫瑰送到她跟前,“看起来?很?衬你。” 谢疏音深深闻了一下,捧着花往楼上走,“我放到楼上的花瓶里。” 周韶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目光慢慢的落在了沙发上的谢芝,走到旁边的吧台倒了杯水,“你跟沈靳闹什么?” “姐夫,我想你应该知情吧?”谢芝看着他,似笑非笑,“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沈靳在想什么。” “我知道,那?又怎么样?”周韶川瞥了她一眼,“沈靳要?对你负责的前提,肯定?是有?喜欢的,谁会一辈子看着自己不喜欢的人?” “哦,你这话?说得可真轻松,敢□□情没落在你身上,你就不知道疼呗,要?是当?初音音把你当?做那?什么秦的替身,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周韶川喝了口水,转身走到她身边坐下,“第一,我老婆只爱我,不存在秦予的事,第二,沈靳我接触过,他是个不太会讨女孩子欢心,说话?也不会拐弯抹角的一个人,或许他当?初对你是有?那?么一点异心,你们?的开始也是一个错误,但事实就是他决定?跟你结婚了,说明他是要?收心的。” “你别跟我讲这些大道理,我就知道他喜欢音音,他把我当?做替身,我现在不愿意看见他。” 周韶川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沈靳,笑了笑,“你说得对,感情是不该讲道理的,这样,我给你介绍几个青年才俊,保证比沈靳要?好?。” “那?敢情好?啊。”谢芝笑着说,“那?就先谢谢姐夫咯。” 周韶川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没有?回答。 晚上,谢芝就在家中住着,而?沈靳则一直站在门?外站着。 谢疏音想出去跟他说几句,却被周韶川拦了下来?。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感情的事。 谢芝不愿意搭理沈靳,他们?这些外人就没资格插手这件事。 回到房间?,谢疏音问道:“你真要?给芝芝介绍男朋友啊?” “嗯。”周韶川点头,“她还年轻,多接触点人也不错,再?说沈靳这事做得确实不地?道。” 谢疏音不解,“不是,你知道他们?是为什么吵架吗?” “知道。”周韶川搂着她的腰,低低地?说,“因为他喜欢你。” 她以为他在开玩笑,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后退,但他身上灼热的气息在源源不断的朝着她涌来?,快要?将她淹没,“少骗人,我跟沈靳交流都不多,他喜欢我什么?” “嗯,我也想知道。”周韶川声?音嘶哑,大掌紧紧贴着她的细腰,“让我亲一下,或许我能告诉你。” “不要?。”谢疏音扭动着身子,“我不想听了。”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素了那?么多天,这会肯定?要?憋不住。 折腾着退到了门?边,刚要?伸手去开门?,就被他反手扣住,紧跟着天旋地?转间?,身子被他抱了起来?,轻柔的放在床上。 她躺着看着他,犹如砧板上的鱼,跑不得、说不得,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可怜兮兮,“叔叔,我怕。” “怕什么。”周韶川弯腰刮了刮她的鼻子,“我哪次用力了?” 是没用力。 但是战线拉得太长了,她实在吃不消。 伸出扯了扯他的袖口,“今天不要?嘛,好?不好??” 她这撒娇的声?音软绵绵的,实在让人狠不下心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微微叹了口气,翻身上床,将她搂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嘶哑地?说:“你知道我就吃你这套,是不是?” “嗯。”她笑了笑,翻身将头埋进他的胸膛,“你爱我,我知道。” 手指穿过她的长发,指尖里都是她的香味。 罢了,这辈子她都是他的人,何必在乎这短短几个月。 伸手落在她微微拢起的小腹,“今天感觉怎么样?” “还挺好?的,没有?孕吐,把营养师准备的菜谱都吃干净了。”她抓着他的衬衫,仰头看着他,“我是不是很?棒?” 她这副邀功讨赏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再?顺势吻住她的唇,将她所有?的话?语吞进肚子里。 她的反抗如同挠痒,将她双手举过头顶,“我们?来?玩个游戏,你说停我没停的话?,我一个月不碰你,但如果你敢叫的话?——” “你这是——”强盗! 但话?还没说完,就再?次被他堵上了嘴。 夜深了,沈靳依旧站在楼下,看着别墅的灯逐渐暗下来?,他知道里面的人睡了。 扭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这才想起来?,谢芝为了照顾他这脊椎的老毛病,特意去学了按摩。 她那?么一个活泼好?动的人,为了他也能坐在那?教室里,枯燥的学习着手法?,回来?帮他缓解。 目光幽幽的落在院子里,突然?觉得,失去了谢芝,好?像失去了一切似的。 第 67 章 沈靳这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跟谢疏音结为夫妻,她乖巧听?话懂事?,处处为他着想, 每次下班回家, 看到她坐在大厅等着他时,心情都格外的放松, 仿佛卸下了所有的压力。 她无?疑是个好妻子, 即便是千金大小姐,也能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后来, 他因为工作调动去了北方城市, 不能与她同床共枕,却也每天保持着联系,恩爱不减。 直到某天,有个叫谢芝的女孩闯入他的视野。 她没?有谢疏音好看,也没?有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更不会像她一样温柔乖巧。 她是个想一出是一出,过好今天不会管明天, 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女孩,他们一起逛过这座城市、吃过最地道的北方菜、看过最美的极光……她远远没?有谢疏音带给他惊艳的感觉,却让他的心一次又一次因为她而跳动。 他承认在这段婚姻里有了出轨的念头?, 为一个大胆、热情如火的女孩。 当然这样的念头?看起来非常可笑, 谢疏音哪哪都好, 温柔善良又漂亮, 他为了她离婚, 实在是愚蠢。 于?是他想着收心, 不再为这个女孩动一丝丝的心。 分手是他说的。 离开也是他做的。 拖着满身疲惫离开了北方城市回到了家中,再看到妻子坐在大厅等着他时, 他赫然发现自己不再期待回到这个家了,满脑子只有那个抱着他,跟他说‘世界之大,看了再做决定’的女孩。 算算日子,她这会儿应该已经?在国外的某个城市里,看着属于?她的风景。 心里一哽,无?数伤感涌上心头?。 妻子看见他,走过来握住他的手,询问他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悲伤。 他看着妻子美丽的面容,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说道:“疏音,你?爱我吗?” “爱呀。”妻子不假思索的回答,甚至不解他为何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她爱他这件事?需要怀疑吗? 可他不敢接话,因为他发现自己说不出‘爱’这个字。 后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被迫的忘记跟谢芝发生的过往,努力的想要融入到家庭当中,做一个好丈夫。 妻子温婉、善良,没?有谢芝大胆、冲动、狂妄,那些看起来统统是贬义词,在这一刻都变成了褒义词。 他在无?数次跟妻子做的过程中,心里一次次的想起了谢芝的身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再也忘不掉她了。 在某个深秋,他非常郑重经?过思考,跟妻子提出了离婚。 妻子不解,痛哭着问:“为什么呀,我哪里做得不够好?” “不是你?做得不够好,是我们不合适。” 一朵温室里的玫瑰,就应该养在温室,而他这样的大树,要找的应该是养在野外的野蔷薇。 他留下了离婚协议,净身出户。 在梦的最后,他一直在寻觅谢芝,跑遍了大江南北,跑遍了国内外,始终找不到她的身影,时过经?年,他七十几岁,握着拐杖回望过往时,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 一大早,沈靳又来了。 谢疏音端着牛奶走到大厅坐下,看着外面的身影,说道:“芝芝,你?真不让他进来啊?都站了几天了。” “管他去死。”谢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音音,姐夫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叫他给我带个蛋糕吃。” “不知道。”谢疏音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说是今天要开会,大概没?那么快回来吧。” 屋外黑云压阵,这才三?点刚过,天就暗沉下来了,周韶川不到四点钟就驱车回家,车子刚驶入道口,就看见沈靳的身影。 他从后门进入,将车子停好后,绕道走到大门,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递给对方。 沈靳脸色不太?好,摆摆手,说道:“不用了。” 周韶川咬着烟,“直接进去,老站着她也不会出来同情你?。” 沈靳没?说话,他心里清楚谢芝的个性,进去只会惹怒她,不如在这里等着,等她愿意出来跟他交谈为止。 两人?就站在门口说话,一辆黑色的车子从他们面前?缓慢的驶过去。 本?来是路过的车子,他们也不甚在意,可沈靳微微扭头?,就看见那车子的车窗摇了下来,车子里的人?快速的拿出一把?枪对着周韶川的位置。 在这个持枪合法的州里,他们住的这一片地方算是很安全的,根本?没?料想过有人?会穷凶极恶到这个地步,敢直接在别人?家门口开枪射杀的。 沈靳最先察觉到,下意识的伸出手挡了一下,本?来要射到周韶川胸膛的子弹就直接射到了他的胳膊上。 顿时鲜血如注的涌出来。周韶川快速反应过来,低头?看着沈靳被射中的胳膊,快速的推开门拉着他走进去。 听?到枪响的谢疏音跟谢芝被吓了一跳,正欲出来,就看见周韶川拖着已经?半条手臂被鲜血包裹着的沈靳走了进来。 “韶川——”谢疏音脸色苍白的走过来,就看见他熟练的从抽屉里抽出一把?小型手枪,平静又严肃的看着她,“带着沈靳上楼,别出来。” 谢疏音点了点头?,知道周韶川的枪法很好,而且家里还有保镖,她留在这里只会多事?,便赶紧跟谢芝拖着受伤的沈靳上楼。 到了二楼后,进入了一个全封闭的房间,锁好门,沈靳已经?支撑不住,直接倒在地上。 房间内的物品一应俱全,她从柜子里拿出药箱走到沈靳跟前?,他失血过多,唇色已经?变得有些苍白。 谢芝就跪坐在他旁边,紧紧握着他的手,什么话都没?说。 “家里有保镖,你?们放心。”谢疏音开口说道,“我刚才也已经?吩咐人?去打急救电话了,你?再撑一下,等救护车来。” 沈靳意识有些模糊,微微侧头?看着谢芝,她似乎也被吓到了,六神无?主的,他艰难的抬起带血的手,碰了碰她的脸颊。 温热的指尖让她意识恢复,她抬起眼眸看着他,才发现他看起来虚弱极了,好像下一秒就会死在她面前?似的。 “芝芝。”他小声的喊她的名?字,“我前?几天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我为了你?一直活到七十几岁还没?结婚,我醒来的时候就在想,你?对我而言,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谢芝鼻子一酸,还是没?有说话。 沈靳艰难地说:“我现在想明白了,我觉得跟梦里的一样,就是没?有你?,我不会娶任何人?。” “别说了。”谢芝低下头?,一颗晶莹的泪水快速滴落,声音嘶哑得不行,“好好躺着,等着去医院。” 沈靳也确实没?有太?多的力气?说话,闭上眼睛保存体力,可他闭着眼睛的模样就好像已经?离开人?世,失血过多的脸呈现雪白色,若不是他那微弱的呼吸,恐就让人?认为已经?死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芝不想表现得自己太?过于?关心他,但眼泪一滴接一滴的落下,心里的那份爱就像是滔滔江水朝着她涌来,将她淹没?。 如果一个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化成灰、化作风、化作云,她见不到他,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悲伤跟绝望的滋味扑面涌来,她想,她忘不了他。 只会永远记着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谢疏音简单的为沈靳包扎后,打开了房门走到楼梯口,楼下一片安静,没?有枪响,也没?有人?说话的声音。 她贴着墙壁走下楼,就看见周韶川站在院子里,两侧均是在别墅任职的保镖,各个手里拿着枪支,而站在他面前?的人?,看起来有些熟悉,但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总之是被制服了。 她微微松了口气?,走到大厅的入口处,听?到周韶川缓缓开口:“够可以的,从国内追到国外,我在江孜港被撞,也是你?们安排的吧?想干嘛,要我命啊?” 被他抓住的人?大约三?十来岁,双臂皆有纹身,大块头?、高个子,就连耳朵旁边的痦子都格外的显眼。 谢疏音看着他耳边的那颗痦子,突然想起在易城的某个夜晚,她跟秦予被人?追击,一路狂奔到京州途中,她下车跟那几人?搏斗,其中有个人?……就长得像眼前?这个人?。 “不说话没?关系,反正我的是办法让你?开口,你?们做打手的一般都不考虑自己身后事?,是觉得无?论葬在哪里都无?所谓,可是你?们不考虑考虑你?在俄罗斯养老的老母亲啊。”周韶川笑了笑,“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把?你?母亲请过来跟你?一起,还能叙旧,你?说呢?” 听?到这话,男人?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死死盯着周韶川,“祸不及妻儿。” “祸不及妻儿。”周韶川重复了他的话,然后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我老婆大着肚子,你?们想杀我,让她带着孩子活在这个世界上,跟我说祸不及妻儿,哪里来的脸?” “你?要找就去找秦家,是秦汉申让我做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周韶川脸上没?有半分的诧异,微微点头?,“老秦家这个做派倒是一脉相承,儿子是这样,老子也是这样。” 江孜港的事?情出来后,周韶川就去做过调查了,撞他的人?是秦汉申安排的,秦温被送进监狱这两年过得很艰难,前?一阵传出在监狱里想自杀,自杀未遂被送到医院抢救,只剩下半条命,看那意思就是觉得活着无?望,想彻底了结生命。 秦温一直是秦汉申最看重的儿子,他要是死了,这秦家就只能指望秦予了。 可偏偏秦予这小子一心只想侵吞秦汉申的财产,自从谢疏音离开后,他就开始谋算秦氏集团,就这么两年的时间,他在秦家的占股份额已经?快要跟秦汉申持平。 秦汉申私底下找过秦予,看那意思就是想拉拢他,让他别起侵占秦氏集团的想法,毕竟如果秦家只剩下他一个继承人?,那秦家的所有东西都是他的。 可秦予这个混蛋,他是想要秦家的所有财产,但他是想吞到自己肚子里后,一个子儿都不留给秦家人?,大有要搬空秦氏集团,到国外另起炉灶的意思。 秦汉申知道后,气?得差点中风。 后来缓过神来,觉得这一切都是周家闹的。 如果周韶川没?有坚持要送秦温入狱,那秦温就不会只剩下半条命,秦家也就不会只能把?目光放在秦予身上,偏偏秦予还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根本?不为他们秦家着想。 眼看着自己手里头?的产业被秦予一点点吞下肚子,秦汉申这才起了杀心。 “周总,反正我是拿钱办事?,您要是想追责去找秦家,别找我,更别找我妈。” 周韶川咬着烟,单手点燃火苗后,眯着眼眸,“行啊,放过你?很简单,等会我的律师会来带你?回国,你?只需要在法庭上指认秦汉申就行,你?乖乖做,我有大把?的钱给你?花,你?要是不乖乖做,那就吃枪子儿,连你?妈一起吃。” 他笑笑着说:“怎么样?这么显而易见的选择题,你?应该会做吧?” 男人?咬了咬牙,似乎下了什么决心,“那你?得我妈的安全,我妈在俄罗斯也在被秦汉申监视。” “小事?。”周韶川将烟雾吐出来,“你?乖乖配合我,我会帮你?。” 说完,一辆车停在了院子外,几个律师拿着手提包走了下来。 周韶川单手插兜,另外一只手夹着烟,冲着他们摆摆手,“你?们把?他带回国,案子进程汇报给我,最好在半年内把?这件事?了结。” 抽尽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也不管他们,转身就走进大厅。 走进去就看见谢疏音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 他笑着走过去,搂住她的腰,“怎么下来了?” 谢疏音抓着他的衣服,小声地说:“那个人?我认识,之前?在易城,我跟他打过,他是秦家的人?。” “嗯,现在是我的人?了。”周韶川笑着摸摸她的头?,“吓到了?” “有点儿。”她有些心悸,“你?有受伤吗?” “没?有。” 很快,急救车赶到了现场,将已经?昏死过去的沈靳扛上担架带去医院,一同去医院的还有谢芝。 * 谢疏音被吓到了,连着几天都流血,吓得欧阳姝跟周梁正请了最好的医生来替她看诊。 全程都在医院的高级病房里监视胎心,一有变动就采取相应措施,虽然有流产征兆,但好在最后还是稳住了。 这几天,周韶川一直都在医院陪着她,陪她聊天、陪她解闷,两人?聊起孩子的事?,谢疏音总是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他的鼻梁,说是这样能够提前?感受孩子的长相。 周韶川搂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声音嘶哑,“像我做什么,要像你?才好,最好生个女儿,谢亦欢……听?着就觉得长得很漂亮。” 谢疏音玩着他的领带,笑着说:“不是说有隔代遗传这种事?吗?那万一长得像爸爸或者妈妈,好像也不错!” 周梁正年轻时候也是出了名?的美男子,至于?欧阳姝更别说,只不过生出来的孩子要不像他们夫妻,而是像长辈,那就有些不讨喜了。至少他不喜欢。 孩子的话题,他总是不爱多聊,更多的愿意聊两人?以后的事?,比如去哪玩,生了孩子就把?孩子丢给保姆,他也把?公司的事?情放下,带着她去周游列国。 往往这个时候,她都觉得好困,搂住他的脖子,蹭蹭他的胸膛,在他怀里沉睡过去。 在医院里住了半个多月,出院时,沈靳也在办理出院手续。 只不过帮他办理的人?是谢芝。 谢疏音笑笑着问:“哎哟,芝芝,你?这是帮谁办理出院手续呢?” 明知故问。 谢芝微微挑眉,“还能帮谁,帮一个死不要脸的人?呗。” 沈靳从身后走过来,手臂还挂着绷带,笑笑着说:“嗯,我是死不要脸。” 谢芝瞪了他,“你?要是再让我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到时候你?就是死在我面前?都没?用。” 沈靳没?说话,搂住她的腰,低声说:“知道了。” 这是再好不过的结局了,两人?和好如初,婚礼照常进行。 * 谢芝跟沈靳的婚礼定在了十二月底,婚纱都做好了,等着谢芝过去试穿,试穿完后,顺便来谢疏音家里坐坐。 几人?坐在大厅聊天,聊着聊着,谢芝就忍不住问道:“音音,你?之前?孕吐的严重吗?” 谢疏音一愣,“还好吧,感觉不怎么严重,你?——” 突然,她的目光盯着她的小腹,“你?这是,有了?” 谢芝一脸愤恨,“你?知道我看到验孕棒的时候什么反应吗!?我真想死啊,都怪沈靳,而且我孕吐反应太?严重了,这会是吃什么吐什么!” 谢疏音正经?的说:“天哪,这么大的事?你?跟姑姑说没??” “没?呢,我这不是愁吗?怀孕了身子累,不想办婚礼,我想着干脆取消,生完孩子再说。” “这样啊。”谢疏音摸着拢起的肚子,“那也好,怀孕本?来就辛苦,生完再办也一样。” 谢疏音如今肚子已经?大起来了,不过家里保姆多得要命,她每天躺着被人?伺候,倒也说不上太?辛苦。 周韶川也放下手头?上的事?物回家陪她,夫妻俩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买婴儿用品。 不过两人?在这种事?情上意见有些不太?合,周韶川买的大多数都是女孩用的,谢疏音则是男女都买,看到周韶川买那么多女孩的东西,总是有些生气?,觉得他是不是只想要女孩,万一生出来的是个男孩,他就不喜欢了? 周韶川笑笑着说:“婴儿嘛,男女通用,只不过粉嫩的颜色看起来可爱些。” 这倒也是。 婴儿无?论穿什么都很可爱。 预产期在四月底左右,到了四月份,谢疏音就直接住到了顶级私人?生产会所里。 四月的尾巴,谢疏音开始有了生产征兆,被提前?送进产房。 周韶川陪着她一块进去,头?胎相对来说比较困难,但周家聘请了顶级的医疗团队,极大程度的缓解了她生产时的痛苦,后续注入无?痛,痛感降到最低点,她甚至还能听?自己丈夫在耳边跟她聊家里的琐事?。 凌晨一点钟,这位周家的小公子出生了。 洪亮的嗓音彻响整个产房。 是个非常漂亮的小男孩。 周韶川瞥了一眼,低头?亲吻辛苦了一整天的妻子,低声说:“音音,我爱你?。” 第 68 章 谢疏音生出来的儿子是周家长孙之?子, 但却不姓周,跟着?她姓谢,叫谢亦欢。 听起来像个女孩名, 但谢疏音不肯改名字, 觉得就这个名字好。 周韶川都依着?她。 谢亦欢有个小名,叫宝贝, 听起来很俗, 可是却是她最喜欢的称呼。经常宝贝宝贝的叫他。 周韶川只会连名带姓的喊他‘谢亦欢’,没?有别的原因, 他的宝贝只有一个, 那就是谢疏音。 孩子出生后,周韶川就丢下了手?头上很多事物,带着?谢疏音周游列国?,今天在英国?,明天就有可能在挪威。 他对谢亦欢的感情逐渐增加是在他九个月大的时?候,会喊单音节的‘爸’字时?,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看着?那个小小的团子坐在沙发上,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他,奶声?奶气的又?喊了一声?‘爸’, 才意识到, 原来他真?的有个儿子了。 谢亦欢要比普通孩子乖, 从他在娘胎里时?就不闹腾, 出来以后也是乖得要命, 经常哄得周梁正跟欧阳姝心都快化了。 三岁那年?, 谢疏音带着?谢亦欢回?家看望父亲,刚进门就听见房宵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泰初,你说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我陪着?你都那么久了,颖祎一个人?在国?内真?的过得很辛苦,要不把她接过来吧。” 自从卓颖祎被遣送回?国?以后,房宵玉跟她就母女相隔,她想回?国?,却又?舍不得这荣华富贵的生活,可不回?国?,女儿孤零零的在国?内,过得也着?实?凄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泰初不允许她给卓颖祎汇钱,她所有的银行账户都被监控着?,可以说过得也没?想象中那么如意自在。 但总归谢泰初身边就她一个女人?,百年?归老后,她活得比他久,还能占点便宜。 因为有房宵玉在,谢疏音结婚后基本不回?家,回?来也是带着?儿子老公回?来,吃顿饭就走。 房宵玉没?有得到谢泰初的同?意,脸上表情有些挂不住,走出来时?又?看见谢疏音跟谢亦欢的身影,脸色就更难看了。 大概是跟着?谢泰初这些年?,她早已没?有当初来时?唯唯诺诺的模样,语气夹杂着?讥讽,“哟,欢欢回?来了,叫一声?外婆来听听。” 谢亦欢的小手?抓着?谢疏音的大手?,奶声?奶气的喊:“房奶奶好。” 他喊得是‘房奶奶’,不是奶奶,更不是外婆,只是一句对长辈的称呼,只要是她这个年?纪的,他都会喊奶奶。 房宵玉脸色有些挂不住,“音音啊,你说欢欢都三岁了,怎么还不知道?叫人?呢。” “别真?把自己当谢家的女主人?看了。”谢疏音语气淡然,“在我这里,你还不够格。” 说完,就牵着?谢亦欢的手?走进去,走到里面,看见谢泰初坐在沙发上看文?件,谢亦欢就蹦蹦跳跳跑了过去,抱住谢泰初的腿,喊道?:“外公,我回?来看你了。” 谢泰初低头一看,立刻露出笑容,放下文?件将谢亦欢抱起来坐在腿上,“宝贝,你怎么回?来了,想外公了吗?” “想了。”谢亦欢长得非常像周韶川,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小小的手?搂住谢泰初的脖子,小声?地说,“外公,刚才房奶奶又?欺负我了,她说我不会叫人?。” 谢泰初眉头紧皱,“有这事?” “嗯。”谢亦欢用力点头,“我不喜欢她,她老是欺负妈妈。”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外公帮你讨公道?行不行?” “行!” 谢泰初扭头看着?走进来的房宵玉,说道?:“你过来给欢欢道?个歉,怎么还跟小孩子说那么多难听的话呢?” 谢家就这么个外孙,谢泰初宝贝得不行,哪怕是长得跟他初恋相似的房宵玉也没?用。 她脸色难看,不敢忤逆,走过来时?还拿了颗糖,笑着?递到谢亦欢手?里,笑着?说:“对不起啊欢欢,外婆说错话了,给你糖吃。” “你不是外婆,你是房奶奶。”谢亦欢接过糖,从谢泰初怀里跳下来,很乖巧的鞠了个躬,“外公,我跟妈妈要回?家吃饭了,再见。” “哎,不在这里吃吗?” “不了,爸爸今天从国?内回?来,他说我们要一起吃饭!” 谢亦欢小跑到谢疏音身边,牵着?她的手?,仰头看着?她,“妈妈,我们回?家。” 谢疏音本来是想在家里吃顿饭再走的,现在也没?那心思了,遂点头,冲着?谢泰初说:“爸,我们走了。” 母子两人?牵着?手?走到外面,谢亦欢邀功似的,蹦蹦跳跳,“妈妈,外公帮你出气了,你就别生气了,还有这颗糖,我也不吃,但是浪费可耻,我要送给我最好的朋友Jessy吃。”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Jessy是周韶川给他买的一个巨型毛绒玩具,谢亦欢给它取了名字,还当做是最好的朋友。 “你哪里看出我生气了?” 谢亦欢故意的皱起眉头,“你像这样,你生气了。” 谢疏音被他逗笑了,蹲下来抹平他的眉头,“小孩子不可以这样哦。” 她抱起了谢亦欢,走到车边,将他放至在安全座椅上,开着?车载着?他回?家。 回?到家就看见周韶川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大厅里跟人?打电话,纯正的英文?,说得也都是关于公司的事,扭头看见妻子孩子走进来,便简短的交代事情,挂断了电话。 他快速走到谢疏音跟前,一把将她搂入怀中,紧紧抱着?她,“想我了吗?” “想了。” 谢亦欢站在两人?的腿边,抓着?周韶川的西装裤,蹦蹦跳跳的喊:“爸爸,我也要抱,我也要抱。” “你都三岁了,是男子汉了,不能抱了。”周韶川低头看着?他,“告诉爸爸,这段时?间在家里有没?有保护好妈妈,有没?有让她受委屈,受欺负?” “才没?有!”谢亦欢拍了拍胸脯,“我保护妈妈了,我从来不吵、从来不闹,妈妈睡觉我给她关门,妈妈出门我要跟着?,我们刚才回?外公家里,我还保护她了呢!” “回?家了?”周韶川看了谢疏音一眼,微微挑眉,“故意躲我呢?” 明知道?他要回?来,还回?家,这不摆明不想看见他么? 谢疏音羞涩扯了扯他的领带,“哪有,你别小人?之?心,我回?家吃顿饭而已。” “嗯,估计吃完就得在家睡了是吧?”周韶川靠近她,搂住她的腰,“谁答应我晚上陪我通宵的,嗯?” 谢疏音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哎呀,你别这样,欢欢在呢。” 谢亦欢是个非常聪明的小孩,这得益于周韶川的‘调教?’,在他年?纪更小一些的时?候,周韶川就跟他说过,父母恩爱是一个家幸福的体现,如果看到父母恩爱,懂事的小孩会给父母留出空间,不会留下来当电灯泡。 谢亦欢问他什么是电灯泡。 他说就是睁着?两只眼睛到处看的小孩就叫电灯泡,比如他。 所以每次看见周韶川抱住谢疏音,他就会伸出小手?捂住眼睛,奶声?奶气的喊:“欢欢不是电灯泡。” 谢疏音脸又?红又?气,她不知道?周韶川私底下是怎么教?导谢亦欢的,教?得他每次看见他们抱在一起就会捂着?眼睛。 搞得好像他们要发生点什么似的。 周韶川也确实?正有此意,他一把将谢疏音横抱起来朝着?楼上走去,头也没?回?的冲着?谢亦欢说道?:“男子汉在这个时?候要做什么?” “帮爸爸看门!” “真?乖。” 当然这句话不是在说谢亦欢,他一边吻着?谢疏音的嘴,一边跟她说的。 谢亦欢听到脚步声?已经到楼上后,就会放下双手?,乖乖的走到一侧玩玩具,一边玩一边说:“爸爸夸我真?乖,我是个乖宝宝。” 楼上,谢疏音有些吃不消他,觉得他的眼神如狼似虎,快要将她吞没?了。 她频频后退,双手?抵着?他的胸膛,说道?:“今天真?不行,大白天呢,我下午还要出去,晚上吧,好不好?” “晚上?”他微微挑眉,“我觉得你这笔账做得一点都不认真?,如果明知道?晚上要通宵,不如白天多付出一些,减少晚上的时?间,这样还能睡个觉。” “??”谢疏音皱眉,“不是说四十岁的男人?没?多大欲望吗?” “四十?”周韶川冷笑,“不好意思,你老公还没?到四十岁,你有这功夫想这种事,不如想想怎么讨好我,让我晚上少折腾你点。” “哎哎哎,你这人?……” * 谢疏音这一天都没?下来,到了晚上也只有谢亦欢跟周韶川两人?吃饭。 谢亦欢用辅助筷子夹肉,歪着?头看着?周韶川,奶声?奶气的问:“爸爸,为什么每次你一回?家,妈妈就不下楼吃饭了?” “因为妈妈累了。”周韶川摸了摸他的头,“你要答应爸爸,如果爸爸不在家,或者去什么地方了,你都要保护好妈妈,因为你是男子汉,守护不好家人?的男人?,都是没?用的,知道?了吗?” 谢亦欢用力的点头,“我是男子汉,我会保护好妈妈!” 周韶川本来对孩子没?有多大的兴趣,但是随着?谢亦欢的长大,看着?他比同?龄人?乖巧、听话、懂事的模样,心里那块坚不可摧的地方慢慢的融化了,他允许这个孩子进入他的心里,允许这个孩子在他最柔软的部分扎根。 这是他的儿子,是他跟谢疏音的儿子。 谢亦欢特别喜欢周韶川,每次他回?家,就会抱着?他的腿,求求他抱着?自己。 他单手?将他抱起来,他的手?就会顺手?搂住他的脖子,挂在他的身上,“爸爸,你好高呀!” “你妈妈也说过同?样的话。”周韶川微微挑眉,“就像你这样抱着?我的时?候。” 谢亦欢露出天真?的笑容,“爸爸带我飞,我要飞咯!” 周韶川单手?就能拎着?他在大厅里飞上一圈,父子俩的声?音传到楼上的时?候,谢疏音忍不住露出笑容,穿上睡衣走下来,就看见谢亦欢坐在周韶川的脖子上。 这天地下,大概也只有谢亦欢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坐他的脖子。 “妈妈最喜欢吃什么?”他问。 “所有好吃的。”谢亦欢回?答。 “那妈妈最怕什么?” “怕黑,怕老鼠,怕大怪物!” “那妈妈最喜欢谁?” 谢亦欢想了想,不甘不愿的回?答,“最喜欢爸爸。” “哎,对了。”这个答案大大的满足了周韶川,他将他抱在怀中,捏了捏他粉粉的脸,“妈妈所有的喜好你要记住,长大了就要把她最喜欢的给她,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怎么看起来还有点委屈呢? 周韶川轻笑,亲了亲他的额头,“自己去院子里玩,爸爸要工作。” “爸爸,不要嘛,我还想跟你玩。”谢亦欢抱着?他的脖子,“求求你了,陪我玩。” 周韶川眉头微微皱起,这是不太高兴的前兆。 谢亦欢立刻从他身上下来,乖乖的捡起地上的玩具走到院子里玩。 谢疏音走到他身边坐下,皱眉道?:“你对他也太严格了,他想跟你玩,你就陪他玩会嘛。” “这男孩跟女孩不一样,男孩得糙养,女孩才得细养。”周韶川搂住她的腰,“怎么样,舒服吗?” “不舒服。”她脸红着?捶了他一下,“你这次怎么那么用力,叫你停都不愿意停。” 没?办法。 他太久没?见到她了,回?国?处理了一大堆事务,火急火燎的就赶回?来。 谢疏音趴在他的怀里,说道?:“宝贝也要上学了,我还是给他报了我之?前就读的学校,你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吗?” “没?有。” 对于谢亦欢上学的事,谢疏音早就已经定好了,她自己就是从小就读于私立贵族学校,从幼儿园开始就进行精英教?育,这样的教?育区别于传统教?育,并不采用国?际上通用的教?学方式,而是对每个进入校园的孩子进行测验,一直到初高中阶段才会根据每个孩子测验出来的结果区分他们将来要就读的专业和方向。 如果当初谢疏音没?有遭遇家庭变故,她大概率会在这个学校读到毕业后,顺利进入INJ集团就职。当然也有可能什么都不做,就做她的千金大小姐。 “你怎么都不关心他呀。”谢疏音看着?他,“你每次离开家,他总是追着?问你的事。” “我没?有不关心他,我只是有更关心的人?。”他看了一眼在院子里玩着?的孩子,“他是我周韶川的儿子,周家的男人?打小就是不能太宠,否则规矩没?学会,长大了就像圈子里的那些纨绔,没?个正行。” 这话说得倒是有些道?理。 她趴在他的胸膛,喃喃说道?:“嗯,我知道?了。” * 谢亦欢入校那天,是夫妻俩一起去送的,送的路上周韶川就跟他说了很多规矩,比如被同?学打了不能憋着?,一定要告诉老师,回?家告诉爸妈,在校要是吃不饱也要跟老师说,不能藏在心里。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路,谢亦欢就趴在他胸口,小声?地说:“爸爸,你在关心我!” “嗯。”他笑,“被你看出来了。” “爸爸你放心,我会在学校学好本领,回?来保护妈妈!我是个男子汉,绝对不会哭!” 周韶川把他拎起来,理了理他的校服,破天荒的说了一句:“我的宝贝真?棒。” 听到他这话,谢亦欢的眼里立刻露出了笑容,眼眸亮晶晶的。 这可是爸爸第一次喊他宝贝呢! 平时?都只喊妈妈。 到了校门口,他背着?书包下车,冲着?父母鞠了躬,小小的模样学起大人?来,还真?是可爱,“我去上学啦,爸爸妈妈回?家吧,我会乖乖听话的。” 他第一次上学,居然没?哭,还蹦蹦跳跳往里走。 这个孩子从在娘胎里就格外的懂事。 孩子送到学校了,周韶川回?家就取了一瓶百万红酒,开瓶庆祝,还请了杨叙夫妻来家里玩。 杨叙一听有酒喝,立马就带着?老婆来了。 言筝也怀孕了,半年?前检查出来的,听说检查出来的时?候把杨叙给打了一顿,打得杨叙都住院了。 听说本来是要把孩子打掉的,不知道?杨叙使了什么手?段,这个孩子留下来了,这位爷像孙子似的,成天围着?言筝转,家里的事情不管了、公司也不要了,老婆说去干嘛,他就在背后拎包。 没?点男人?的出息。 当然这话周韶川没?什么资格说,他自己比杨叙更没?出息。 言筝跟谢疏音关系不错,两人?有空私底下都会约着?出来玩。 一见面,谢疏音就迫不及待追问她怀孕的情况,言筝瞥了一眼杨叙,“就那样呗,反正有人?伺候,我生完孩子还能赚一笔钱呢。” 这话听着?怪异,但杨叙赔笑的说道?:“哪能啊,那我的钱就是你的钱呗,什么赚不赚,都是你的。” 言筝冷哼一声?,压根不想理他。 这也不是什么新奇事了,连谢疏音都隐隐约约猜到言筝压根就不喜欢杨叙,是这位爷倒贴上来的,不过孩子都有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周韶川拍了拍杨叙的肩膀,“这孩子有了,以后跟我们家那个混小子联姻。” “你怎么知道?我老婆肚子里那个是女儿?”周韶川冷笑,杨叙那点花花肠子能瞒得住谁啊,当初言筝怀孕的时?候,他可是把她送到全球最顶尖的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孩子的性别早就知道?了,这几个月做孙子似的在言筝面前赔笑脸,就怕她私底下去打掉孩子,一走了之?。 他喝了口酒,说道?:“你管呢。” 杨叙摸摸鼻子,走到言筝身边坐下,笑着?问:“筝筝,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拿。” “你滚远点。”言筝皱眉,“怎么一副贱样呢?看见你就来气,滚远点。” “得嘞。”杨叙立刻站起身来,走到旁边,继续换个姿势看着?她。 谢疏音被他那样子逗笑了,小声?的问:“言筝姐,你干嘛老是对杨老板这么不好呢,我觉得他很爱你呀。” 言筝压低嗓音,“或许吧。”她语气淡然,“可谁知道?他的爱能维持多久呢。” 言筝对爱情看得有些悲观,她承认这个世界上有完美的爱情,就像是周韶川跟谢疏音,但她不认为这样的爱情能落到自己身上。她跟杨叙的开始无非就是一纸协议,哪怕承认在这场利益交换的婚姻里动了心,也不代表能跟杨叙长长久久的走下去。 她倒是羡慕谢疏音,遇到周韶川。 周韶川年?轻时?候浪得要死?,老了老了居然可以这么专一深情。 几人?喝酒聊天到傍晚,杨叙带着?言筝先离开了。 周韶川搂着?谢疏音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景色,夕阳的余晖散落在院子里,紫红色的霞光美得如同?画卷,她的长发丝丝缕缕的缠绕在他的指尖,蓦然想起她回?国?的那日?,他开着?车到她学校去看她,她穿着?短上衣和百褶裙,风一吹,长发飘飘,美得跟仙女似的。 原来爱意滋生时?,人?是糊涂的、是不知所措的、是迷茫的。 所以才会让他看见她的第一秒钟,只想好好的看着?她,什么也不想做。 微风顺着?窗吹了进来,她枕在他的大腿上,笑着?说:“你看,爱自有天意。” 他低头吻上她的唇。 爱自有天意,他才能在这短短的几十年?光阴里遇到她。 第 69 章 这年冬天, 周韶川受邀请回国参与一个大型投资项目,制作方是国内的池星影视,堪称国内的造星工厂, 影帝梁数容, 黄南桥,双料影后云湘, 均来自于此, 是一个集制作、发行的大型影视公司。 公司联合国家部门共同拍摄的《云南云南》在横店正式开机,开机当天所有的制作人、投资人、演员等都相继到场, 为开机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周韶川作为此项目最大的投资人,在开机现场被安排到了最中间的位置。 彼时的周韶川25岁,是风投圈子里出了名的大佬,短短三年时间,就扶持国外小众品牌Lush life到如今的一线奢侈品牌,更有用十万美金投资濒临破产公?司,直接干到了如今全?球百强企业的传奇经历, 抛去他?是周家人这一点外,本身的能力与才华就足以让所有人趋之若鹜。 这是他?首个参与国内项目的投资、也是首次参与娱乐圈产业的投资,这次投资的成功与否关系到他接下来的工作部署。 开机仪式上, 上香是非常重要?的环节, 一般都是由出品人、制作人等相关上前祭拜, 然后导演跟演员、剧组成员接连上前, 但这一次的首香直接是由周韶川来插的。 他?不懂这种开机祭拜仪式有什么重要?, 但还是尊重国内的工作, 插完香后,被其他?几个投资人、制作方拉着说话, 几个大男人站在台下聊天,他?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咬在嘴巴上,双手拢起点烟。 冬天的风又冷又烈,他?打了好几次才?打着,顺利点完烟后,右手夹着烟,目光不由得落在了旁边的台阶上。 剧组选择的开机地点就在横店的拍摄基地里,旁边是一个王爷府邸,来来往往的人从大门里进进出出。台阶上坐着一个穿着单薄衣服,还是囚衣的女孩,她手里拿着包子,坐在那里啃着。 看来是临时演员,或者是替身演员,反正是群演,不是主演。 这要?是主演怎么会让她坐在这里吃东西。 像她这样的群演,横店一抓一大把,周韶川也没有过分在意,随便扫了一眼就继续跟别人交谈。 开机仪式顺利结束后,池星影视董事长跟总裁都亲自来横店宴请周韶川,在横店百老汇大厦里摆了十来桌。 周韶川爱喝酒,圈内人都知道。 董事长特意买了几瓶上百万的好酒。 他?贪杯喝了不少,中途觉得有些喝不下了,便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出来时觉得里面有些压抑,便走?到走?廊里抽烟。 “导演,我?真的可以演,你让我?试试,或者我?只要?一半的钱,这样行吗?” 走?廊尽头,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孩正在跟一个中年男人交谈,那男人走?路走?得很快,表情?很不耐烦,“乔雪宁,哎,你是叫乔雪宁吧?” “对。” “你得罪了丽姐,知道吗?谁让你手那么笨,把水倒在丽姐身上,丽姐是指名道姓不让你演,你找我?也没用。” “我?去跟她道歉可以吗?” “你怎么听不懂人话呢。”男人停下来,语气冷了几分,“别烦着我?,我?事情?多着呢,你再跟来我?可真就动手了。” 这年头讨生活真难。 周韶川抽着烟,心想,这世界上要?是没有穷人就好了,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苦难。 他?是喜欢扶持中小企业,但仅仅是出于商人的角度,对于这些在底层讨生活的人,他?只能说,人各有命。 一根烟抽完,准备进入厅内,走?到门口时,手机就响起来了。 “韶川,你在横店吗?”电话那头是好友谢家乔的声音,他?微微挑眉,“怎么,你也要?回国?” “不是也要?,而?是已经,我?就在横店,你在哪呢,我?过来找你。” “可别,除非你有好酒。” “来见你当然带酒了。” 周韶川抬起手看了看腕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要?离席也行,反正再喝下去都得吐。 他?挂断电话,走?到里面跟池星的董事长聊了几句便离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们有心想拦,也不敢拦,想着接下来一段时间他?都得在横店,想攀关系也不着急这个时候。 周韶川走?出来时,又撞见了乔雪宁,她在大厅里跟另外一个剧组统筹工作人员说话。 “我?什么都可以演,你就帮我?排一下吧。” 他?与她擦肩而?过,那股淡淡的杜松木香气闯入她的鼻尖,她一愣,不由自主的抬眸望去,就看见他?那张俊美到可以媲美当下顶流男演员的侧脸,心头一颤,喊道:“先生,你东西掉了。” 她蹲下,捡起地上的钱包,走?到他?跟前。 刚才?粗略一看,看得不仔细,如今正眼打量,才?发现他?比那些男演员长得还要?好看,是一张俊美到让人失语的脸,五官轮廓深邃,线条流畅,他?微微颔首,“不是我?的。”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乔雪宁拿着那个钱包,怔怔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跳的感?觉依旧无法停止。 身后的统筹人员见她没跟上来,便冲着她喊道:“喂,你不是要?演戏么,跟来呀。” 他?与乔雪宁认识了一段时间,望着她看的方向,嗤笑一声,“你看什么啊,刚才?那个人是投资大佬,不是你能接触的人。现在多少女明星盯着他?呢,晚上都排队等着他?宠幸。” 听到这话,乔雪宁的眼神暗淡下来。 原来是投资圈的大佬。 这么年轻。 她在横店那么久,也见过不少像他?这样的人了。 美其名曰是投资,实际上是来‘选妃’的,晚上多的是去敲他?房门的女明星,她算什么呀? 隐藏起失落的心,便跟着统筹人员离开。 * 周韶川来到谢家乔所在的酒店,得知他?也是来参与一个项目的投资。 谢家乔与他?不同,国内的项目走?得比较频繁。 他?下榻的酒店距离他?不算远,走?路过去也就十来分钟,到的时候,发现他?的房间里还放着一个超大的行李箱,外面贴着美少女的贴纸,一看就是女孩子的东西,他?微微挑眉,“谢家乔,背着你老婆打野食啊。” 谢家乔微微皱眉,“你说什么呢,这是我?妹的,她跟我?一起回来了。” “你妹?”周韶川微微挑眉,这才?想起来谢家乔确实有个妹妹,不过被家里人保护得很好,从小就在私立贵族学习,他?去过他?家那么多次,也就见过两回,一次是三岁,一次是十岁。 这一次回国,大概是因?为她母亲入狱的事吧。 他?笑了笑,“那小孩呢?” “不知道去哪儿散心了,她心情?不好。”谢家乔整理东西,说道,“你知道我?家那点破事,她接受不了。” 周韶川点了点头,也没有过多说些什么。 别人的家务事,他?总不能指手画脚。 两人走?出酒店,打算去附近逛逛,月光阴冷,两人西装革履的走?在路上,高挑的身材和俊美的外形引来不少人的注目,即便是在俊男美女多如云的横店,周韶川也能帅得格外惹眼。 他?单手插在兜里,另外一只手夹着烟,走?到不知名的路段时,又撞见了乔雪宁。 她这一天可真够忙的,不是在这里打工,就是在那里打工。 白天做横漂,晚上还来街上发传单。 这么冷的天,她穿着一件灰白色的棉服,戴着一条厚厚的围巾,脸上露着笑容,给路过的人递传单。 怎么说呢? 真够努力的。 努力得让人有些心疼。 两人走?到她跟前,她快速的递上了传单,说道:“先生看一看,新店开业,满一百——” 话,还没说完,她的目光就撞进了周韶川那双漆黑的眼眸里,心莫名的又颤了颤。 他?长得很高,她站在他?身边只能到他?胸口,实打实的高度,让人看得极其有压迫感?,可他?偏偏没有投资圈的戾气和铜臭气,满满的书?香门第的矜贵和优雅,骨节分明的手从她手里接过传单,瞥了一眼,说道;“你这一天要?打多少份工?” 听着他?的揶揄,乔雪宁有些自卑的低下头,没有说话。 周韶川也没继续,拿着传单就走?了。 谢家乔问他?,“你认识那姑娘?” “不认识,就是一天撞见几回,挺努力的。”他?咬着烟,又说了一句,“没见过那么努力的人。” 同样是活着。 他?在国外这二十五年接触的女人都是千金小姐,别说屈尊去给别人打工了,就是说上一两句难听的话都得发怒生气。 她们跟她,好像两个世界。 一个花团锦簇、无忧无虑。一个起早贪黑,为了活着而?活着。 本来两人是想去找在外面玩疯了的谢疏音,但是找到一半,谢疏音就打电话来说她已经回酒店了,累了想睡觉。 周韶川将烟雾吐出来,“行了,人都回去了,我?也要?回去了,明天还有事。” * 第二天,周韶川还要?跟池星影视高层开会,来到昨天的大厦,准备上楼去会议室里开会,又看见了乔雪宁。 她今天扮演的大概是个丫鬟?穿着丫鬟的服饰和打扮坐在大厅的角落里休息。 据说像这种群众演员化妆要?特别早起,她应该是早上三四点就起来了,化好妆就坐在这里等统筹人员来带他?们去现场拍摄。 周韶川快走?到电梯门口的时候就碰见了池星影视的董事长,两人握了握手便准备一道上楼。 这时,角落里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你怎么回事啊,我?让你去A区等我?,你跑到这里来等什么?是不是以为自己?是女主角啊?还非要?人跑到这里来接你?” “对不起,我?收到消息是说在这酒店大门等,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么不知道?我?真的是无语了,为了你专程跑回来一趟,还不给我?滚过来!” 周韶川微微挑眉,看着乔雪宁弯着腰,踉踉跄跄的跟着工作人员往门外走?。 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在心底滋生,他?扭头看着董事长,问道:“刚才?那个是哪个剧组的?” “哦,这个不知道,您想知道我?去问问。” “如果找到的话让他?们好好整顿一下。” 那个剧组不是周韶川投资的剧组,无非就是路过看了一眼,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董事长已经明白了,周韶川这是看上了刚才?小演员?否则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还要?整顿一下,整顿什么?不就是给刚才?那个骂人的工作人员一点苦头吃吃么? 董事长笑了笑,“应该的应该的。” 两人一同走?进电梯,乘坐到顶楼的会议室进行开会。 开完会大约是中午十一点,枯燥的会议让他?觉得有些闷,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景色。 看了会,便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突然有个身影朝着他?撞了过来,他?闷闷的哼了一声,低头望去,就看见一个女孩撞在他?怀里,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绸缎般散发光泽,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荔枝香。 “哎哟——”她先喊了一声,然后捂着自己?的额头抬起头来望去。 一时之间,两人都屏住了呼吸。 好漂亮的脸。 谢疏音捂着额头怔怔的看着他?,深邃的五官好似雕刻出来般,漆黑的瞳仁里装着晦暗的光,饶是她看惯了那么多的大帅哥,也比不过眼前这个男人。 不过是她先撞到他?的,她应该道歉,于是乖乖的说:“对不起哦,撞到你了。” 声音清澈干净,出奇的好听。 周韶川微微挑眉,装下那惊艳的情?绪,唇角上扬,“你是,女主角?” 印象中,昨天开机的时候他?见过那女主角,长得还行,但是不觉得惊艳,可眼前这个小女孩,长得太惊艳、太好看了,能来这种地方,大概率是女主角? 他?这么问,她就小声的回,“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再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疏音懒到不愿意解释,顺着他?的话说完后就转身跑了。 周韶川站在那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久久无法回神。 直到一同电话响起,才?唤回他?的思绪,拿起手机连谁是谁都没看,就按下接听键。 目光还停留在谢疏音离去的方向,根本没听到电话那头的人在说什么。 直接挂断电话,便朝着谢疏音离去的方向跑去。 但楼道空空如也。 * 谢疏音坐着电梯下楼后就撞见了来找她的谢家乔。 谢家乔皱眉:“你怎么满世界乱跑,我?找都找不到你了。” 谢疏音也没想到自己?不过就是想在这附近逛逛,会逛迷路。她搂住他?的胳膊,“哥,你说要?带我?见周韶川,我?能不能不去啊,我?不喜欢他?。” 她现在只想到处玩、到处散心,不想去见人。 更何况她跟周韶川都不熟。 “你要?真不想去就回酒店待着,但是不准到处乱跑了,我?找都找不到你,这地方我?也不熟。” “知道啦。” 谢疏音笑了笑,朝着门外走?去。 她刚一走?,周韶川就从电梯里走?出来,与谢家乔撞了个正面后,说道:“这影视城里有多少个剧组?”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怎么知道?”谢家乔拧眉,“你关心这干嘛,跟你那投资都没什么关系。” 周韶川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笑笑着说:“看见一个女孩,长得很漂亮,有点儿喜欢。” 这话从周韶川口里说出来还真是奇怪、真是别扭! 他?认识他?那么久,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孩上心过,活到25岁还没交过女朋友,平时除了工作也就是工作,更何况他?在国外见得美女还不够多吗?这能够从他?嘴里听到‘长得很漂亮’,那得是多漂亮才?能让他?这双看过无数美女的眼睛说出这种话? “你来真的吗?还是开玩笑?” 周韶川单手点烟,“我?找到她,再见一面,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开玩笑了。” 谢家乔没把这当回事,觉得肯定?是他?的玩笑话。 可没想到当天周韶川还真就托人去找这个女孩了,具体?名字、年龄、他?一概不知,就只说长得很漂亮,但在横店这种地方,漂亮的女孩多了去,谁知道他?说的是哪个。 下面的人不敢怠慢,即便是不知道具体?信息,还是按照他?说得要?求去找人。 明面上说的是找一个周总认识的女孩,私底下大家都默认这是周韶川在‘选妃’了。 一股股暗流正在涌动。 与此同时,乔雪宁正在剧组拍戏,刚拍完,导演就走?了过来,笑眯眯的问她对刚才?那个戏份满不满意。 乔雪宁有些受宠若惊,她不过就是个小配角,哪里有这样的殊荣,连忙说非常满意。 “这样,下部戏,我?让你做女主角。” 乔雪宁瞪大双眸,舌头打结:“导,导演,这是认真的吗?我?做女主角?” “何止啊,只要?你说,我?接下来所有的戏,都可以让你做女主角!另外——”导演冲着另外一边喊道,“喂,强子,过来跟宁姐道歉!” 强子从另外一边跑了过来,正是白天对她破口大骂的工作人员。 一见面,就对乔雪宁鞠躬道歉,说了好几个对不起。 乔雪宁被吓得连连后退,脸色苍白,“不是,导演,我?做错什么了?或者我?哪里做的不好,您说。” “怎么会是你做的不好呢,是我?们做的不好啊。”导演语气温柔得要?命,“要?早知道你跟周总是这种关系,我?们肯定?给你女主角的待遇。” “周,周总?” “嗨,宁姐就别装了,那个投资大佬周韶川是你男朋友吧,刚才?找人过来跟我?们打过招呼了,我?这才?知道,真是对不起,之前有眼不识泰山,我?在这里跟您道歉啊。” 乔雪宁一头雾水,压根不知道导演在说什么。 直到导演把周韶川的照片都拿出来给她看,让她别装了,知道他?们私底下谈恋爱不想公?开。 也是那张照片,乔雪宁才?认出,是那个男人。 心头猛的一颤。 竟是他?。 “你们情?侣玩得还挺花呢,他?一直在找一个很漂亮的女孩,是你吧,故意想跟我?们说,你们在一起了,用这种方式?” 乔雪宁问道:“他?在哪个酒店住着呢?” “就在百老汇酒店里。” 乔雪宁二话没说,立刻朝着酒店的方向跑去。 第 70 章 周韶川在横店的事早就传开了?, 尤其?是女?明星,都知道来了个年轻又有钱的投资人,其?背景还是周家长孙, 欧阳姝之子。 乔雪宁来到酒店轻而易举的就打听?出他的房间号, 来找他的人多如牛毛,就在她打听?消息的同时, 旁边已经站着七八个女演员的助理, 都是来打听?他的消息。 他来横店两天,基本路线不是在跟池星影视的高层开会, 就是在酒店里休息, 两点一线。 乔雪宁就在酒店里等着他,大约晚上九点多,周韶川穿着一套银灰色的西装,外面披着一件黑色长款大衣走了进来,身高挺拔,五官俊美,实实在在的惹人注目, 一时之间扑上去的人太多,都是打着想?认识他的话术,明里暗里的暗示他晚上想找哪个女明星。 他有些不耐烦, 说道:“你们?再不走?就报警处理了?, 骚扰也?可以关进?去住几?天吧?” 这话说出口, 没人敢再搭茬。 他双手插在西装裤里, 气质凛然的走?到电梯前?按下了?楼层。 那些人不敢上前?, 乔雪宁咬了?咬唇, 壮着胆子走?到他身边,小声地说:“周, 周总是吗?我叫乔雪宁,我们?见过几?次。” 声音小小的,听?起来有些胆怯和害怕。 周韶川扭头睨了?她一眼。 哦,是她。 他收回打量的目光,点了?点头,“是见过几?次。” “……” 不再说话了?。 乔雪宁觉得有些尴尬,却又不想?放弃这么难得的机会,继续说道:“今天导演找我,说周总您特意跟他打过招呼,所以下部戏,我是女?主角。” 说到女?主角的时候,她的语气里夹杂着些许的高兴和激动。 这可是她做横漂那么久以来,第一次做女?主角! 这意味着她不需要再跟个没根的群演到处跑剧组,甚至可能借着这部戏一飞冲天,飞到她从未想?过的高度去。 但其?实她不提,周韶川已经忘记这件事了?。 他只记得看见她实在可怜,稍微动了?动嘴皮子,算不上什么照顾,顶多就是看她可怜。 不过人都跑到他跟前?来道谢,他也?不至于把她跟那些想?爬上他床的女?人归类于一处,微微颔首,“好事。” 简短的两个字,听?不出他的喜怒。 乔雪宁心里有些着急,他们?只见过短短几?面,他就托人来‘照顾’她,说他对?她没有感觉那肯定是假的,她的容貌在这一群女?演员里也?是排得上号的,再说像他这么忙的人,能够记得她,一定是跟外面那些人不一样。 她没想?过要爬上别人的床来获取资源。 但如果那个人是周韶川……她不介意破一回例。 “那个,我能请您吃顿饭吗?”然后?又添了?一句,“为了?感谢您。” “这倒是不用。”电梯门开了?,周韶川走?进?去,转身与她对?视,“挺晚的,早点回去吧。” 电梯门关上,隔绝了?她所有的思绪,落下淡淡的惆怅和失落。 她渴望他像那些满脑子情?欲思想?的资本一样,对?上门的女?人来者不拒。 只可惜他不是。 * 第二天,谢家乔约周韶川一起出来吃饭,同行的还有他的妹妹谢疏音。 周韶川来的时候,谢家乔独自一人坐在包厢里拿着手机看文件数据,听?到开门声也?没抬头,“我已经点菜了?,还给?你带了?瓶好酒。” “你妹呢?”他看了?四周,“没来?” “出去打电话了?,等会就来。” 屋内开着暖气,他脱掉大衣,里面穿着西装,害怕等会谢疏音进?来会闻到烟味,毕竟密闭空间,小姑娘应该不太适应,便抽了?烟跟打火机走?到走?廊尽头抽了?进?来。 尽头是卫生间,男女?分割,他咬着烟,慵懒的靠在墙壁上,颇有些吊儿郎当的模样。 他站的位置比较偏,正对?男厕所,斜眼望去,也?能看见女?厕所入口处的场景。 这么个大男人站在这里着实有些尴尬。 咬着烟准备挪动,突然就看见里面隔间里走?出来一女?孩,穿着粉色大衣,长发飘逸得跟绸缎似的,散发着淡淡的光泽,走?到洗手池里洗手,淅沥沥的水声阻隔了?所有的声音,以至于根本没有发觉身后?有人靠近。 等她洗完一抬头,就看见周韶川的身影出现在镜子里。 突如其?来的出现,让她忍不住尖叫,大喊:“你变态啊!这里是女?厕所!” 然而,话刚喊完,一股杜松木香气就涌入口鼻,竟是男人的一只大手捂住了?她尖叫的红唇,顺便搂住她的腰,拽着她走?进?了?里面的隔间。 隔间小得很,他灼热的手掌就覆盖在她的唇上,本质是威胁、警示的动作,可他却没有用力,即便如此,她还是被吓得呜呜了?好几?声,看起来着实可怜。 听?着她的闷哼声,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样的行径来,居然拽着一个女?孩进?女?厕所? 微微皱眉,却又实在不舍得放开她,小声地说:“我松开你,你别喊,我就跟你聊几?句。” 这个时候了?,她敢喊吗! 她可怜巴巴的点了?点头。 周韶川慢慢松开手,她得到自由快速的蜷缩到角落里,眼眸里装着警惕。 即便是这样,他也?觉得她十分可爱。 烟是不抽了?,直接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冲着她扬扬下巴,“你叫什么?” “……”她不说。 他拿出手机,“把你电话给?我。” 谢疏音实在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西装革履、英俊优雅的模样不像是不法?分子,但是正经人谁会把人堵在女?厕所里? 她不敢忤逆他,小心翼翼接过他的手机。 这个罪犯用的还是国外奢侈品手机品牌,十来万的呢。 她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小声地说:“先生,我没手机号码,我还在上学呢。” 他靠在门边,唇角上扬,明摆着一副不相信的姿态。 大有一种她不输入,他就不让她走?的架势。 无奈之下,谢疏音只好胡乱的输入了?一个号码,把手机递给?他,吸了?吸鼻子,“好了?。” 周韶川接过手机,直接拨通了?那个号码,顺便还把免提打开了?。 只听?到电话那头在说:“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个空号……” “小骗子。”他笑,“我要真是贼匪,我现在就把你就地正法?。”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把她给?吓得半死,硕大的眼泪一滴滴的往下掉。心想?着这辈子是没法?回去见哥哥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鼻子一耸一耸,十分可怜却又十分漂亮。 看得他黑眸幽深,喉结滚动,他现在算是知道沈释为什么这么爱在外面找女?人了?,这要是各个女?人都跟她这般,哪个男人受得了?? 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一只粗粝的手指接住了?它。 她一愣,抬头望去,就看见男人的手掌落在她的脸上,轻轻擦拭她的眼泪,笑着说:“哭什么,要个电话就哭?” “重?新输。” 他把电话又塞回到她手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一回,她不敢再骗他,老老实实的输入了?自己的号码。 输完后?,他接过来按下那串号码,放在她口袋里的手机果然响了?起来。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道:“那你叫什么?” 谢疏音瞥了?一眼隔间挡板上的一串很小的字——打孔、挖钻,联系电话188XXXXX,王德柱。” “王德柱。”她说,“我叫王德柱。” “王德柱。”他挑眉,“很有个性的名字。” “我都告诉你了?,你能让我走?吗?” 他打开了?隔间大门。 还未等她说话,人就一溜烟跑了?,连影子都没抓到。 至于这么害怕么? 他摸了?摸下巴,给?她备注了?个‘小骗子’。 王德柱。 是她的真名才有鬼。 谢疏音一路跑回了?包厢里,惊魂未定的她拿起衣服就说:“哥,我不吃了?,我要回酒店休息!” “哎哎哎,不吃饭怎么行!” “我真不饿!我走?了?!” 开玩笑。 她得立刻回去找人注销她的号码,重?新申请,否则被那个贼匪缠上就完蛋了?! 她前?脚刚走?,周韶川后?脚就走?了?进?来。 谢家乔看见他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微微皱眉,“你怎么抽个烟都能抽成这副德性?” “什么德性?” “一副——”谢家乔上下打量,“纵欲过度的德性,别跟我说你就抽根烟的功夫打了?个手枪。” “……”周韶川嗤笑一声,“这有什么意思?不过就抖那么两下,爽一两秒钟。”他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我刚才在外面碰见那个女?孩了?,逗一下就快哭了?,你说我长得有那么凶神恶煞,至于哭么?” 谢家乔一愣,放下手机看着他,“就你说的那个长得很漂亮,很合你心意的那个女?孩?” “嗯。”他懒洋洋的回了?一句,“脾气也?好,我很喜欢。” 看起来就很好欺负。 也?不知道在床上是不是这样。 想?到这,小腹一紧,笑了?笑,“下次介绍你认识。” “不是,还真有这人啊?”谢家乔皱眉,“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什么天仙,把你迷成这幅德性。” “你说对?了?,就是天仙。”周韶川顾不上谢疏音会不会进?来,直接点了?烟,把打火机往桌上一扔,“可惜了?,她好像很怕我。” 这话说得更诡异了?。 谢家乔都怀疑他是不是失心疯了?。 且不论这个女?孩存不存在,就他所熟知的,只要身边有女?的见过周韶川,都会对?他印象难忘,别说怕他了?,都巴不得跪下来给?他解皮带。这女?孩见到他,怕他? 他做什么了?? “你不会是把人家强上了?吧,所以她才那么怕你。” “真强上会怎么样?”他将烟雾吐出来,笑了?笑,“会直接嫁给?我吗?” “会直接报警抓你。”谢家乔无语至极,“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患有癔症,根本就没有这个女?孩。” 周韶川来横店的事都传遍了?,所有女?明星都铆足劲想?上他的床,怎么会有人怕他,不愿意跟他在一起的? 果然人单身久了?都会出问题。 这就是周韶川活了?二十五年,只知道工作的下场和代价。 两人坐在包厢里聊了?会天,周韶川敲了?敲桌面,“你妹妹来不来,不来上菜了?,等半天。” “她不吃了?,估计心情?还是不好。”谢家乔扬扬下巴,“就我们?两吃,想?上就上吧。”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吃过饭后?,周韶川回到酒店里就给?谢疏音打了?电话。 跟预想?的一样,打不通。 她把他拉黑了?。 他唇角微微上扬,这才发现她的号码归属地同样是国外。 要查这个号码的主人太简单了?。 不过,他目前?没有想?去查她的心思。 他得让她心甘情?愿的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横店的冬天很冷,谢疏音窝在酒店里就不愿意出去了?,电话也?关机,像鹌鹑似的待在自己房间里。 谢家乔不知道她怎么回事,还以为她是因为她母亲入狱的事难过,不由得叹息一声。 在这件事情?上,他实在没什么能安慰她的,毕竟方韵做的那些事,是必须得付出代价的。 叫了?客房服务把餐食送到她房间。 “音音,心情?不好的话,哥哥陪你出去逛逛好不好?” 谢疏音蜷缩在床上,神色淡然,“不想?出去。” 她害怕自己出去就会遇到那个混蛋。 看他模样跟打扮,应该是有钱人,又或者是什么纨绔子弟? 总归是被吓到了?,吓得不敢出门。 她也?不敢跟谢家乔说自己发生的事,大概还是因为母亲跟他有了?些许隔阂。 “那我还有点事要出去。”谢家乔看了?看时间,“你乖乖吃饭,晚上哥哥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嗯。” 谢家乔叹了?口气,只当她心情?不好,价值手头上有事,便没有多说什么,起身离开。 他一走?,她又觉得有些孤单。 本就人生地不熟,又是头一回回国,闷在酒店里也?无聊,便起身换了?衣服,随便吃了?两口就出门了?。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倒霉,一出酒店就看见那个贼匪开着一辆宾利,还是金粉色的,骚气得很,大喇喇的停在了?不远处,吓得她赶紧转身离开。可是刚转身又觉得不对?劲。 这人分明有钱啊! 开着宾利,还是全球限量款定制色号,妥妥的富豪。 可是为什么他之前?像个变态似的把她拦在女?厕所里? 再次扭头望去,就看见他下了?车,车边还站着一个女?人,那女?人穿着白色的毛呢大衣,长发垂落,虽没有近看,但远远瞧着也?知道这个女?人长相不赖。 果然是变态,她心想?,这大马路的中?间就开始撩妹。 周韶川也?没想?到乔雪宁会拦他的车,说来说去就是为了?感谢他,想?请他吃饭。 可她没搞清楚状况,这天地下想?请他吃饭的人多了?去了?,她排不上号。 她今天还化了?妆,看起来是挺好看的。 不过好看的女?人他见多了?。 除了?那个…… 他眼神幽暗下来,微微颔首,“不用感谢,也?不用请我吃饭。” “周总,可是我真的很谢谢你,合同我已经跟剧组签好了?,下部戏就是女?主角。”她脸色红红的,不敢看他,实在是他长得太好看,“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 周韶川打断她的话,“这样吧,晚上我来订地方,你给?我个号码,订好你来吃就行。” 他实在是个怕麻烦的人。 也?没想?到随口的一句话就能让她这么感激。 看她那样如果这件事不了?结,大概还会一直追着他。 她跟他以前?接触的女?人都不太一样,坚韧勇敢,实在很难说难听?的话让她这本就不太好过的生活变得黯淡无光。 两人交换了?号码,乔雪宁的脸更红了?,低低说了?一句‘谢谢’后?就转身离开。 周韶川随即把她的号码交给?了?助理,让他晚上订好餐厅,顺便跟她吃顿饭。 做完一系列的事情?,随便一瞥就看见了?谢疏音的身影,穿着个黑色毛绒外套,白皙的脸在人群中?格外的惹眼。他唇角上扬,立刻朝着她走?了?过去。 这一次她没有逃走?,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他过来。 大庭广众,他就不相信这个贼匪能把她怎么样。 如果对?她做什么事,那正好,她可以报警抓他。 他大步流星走?到她跟前?,笑着说:“这么巧啊,在这里碰见你?” 谢疏音冷哼一声,“是挺巧的。” 她要往侧边离开。 周韶川的长腿一伸,挡住她的去路。 她瞪着他,却见他扬扬下巴,“怎么把我电话拉黑了??” 这人真是好不要脸。 刚才撩完妹子,现在就来跟他搭讪。 她拧眉说道:“我就拉黑,你能怎么样?” 周围人来人往,可不是像卫生间那么狭小,逼仄,她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发现不对?劲,可以直接逃走?。 周韶川觉得她太有意思了?。 这么理直气壮,连点迂回都不肯给?,唇角上扬,“我不能怎么样。” “只是你会比较头疼,因为我会像疯狗一样的跟踪你。” 他双手插兜,颇有些吊儿郎当的看着她,像逗小孩似的,“想?不想?被人跟踪啊?” 她气恼的说:“我打电话报警,我举报你!” 他笑了?。 是发自内心的笑。 “好了?,不开玩笑,我没那癖好跟踪女?孩。”他微微弯下腰看着她,“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如果我们?下次还能遇见,那我追你,你别拒绝。” 第 81 章【VIP】 第 81 章 其实关于娱乐产业的数据报表, 谢疏音是看不懂的,她不懂一个小小的数据为?什么能引起饭圈的动荡,而团队为?什么又要考虑一个根本不属于公司股东范畴的饭圈的数据, 她看得有些疲惫, 却又不能在那么多人前起身离开。 强撑着坐在那里看。 就在这时,一颗咖啡糖落在她的手掌里。 她微微扭头望去, 就看见周韶川正襟危坐, 漆黑的瞳仁依旧是看着屏幕上的数据。 这颗糖是桌面上摆放的,估计是池星影业的工作人员摆放的, 除了糖还有咖啡和水, 摆放在周韶川面前的是一杯味道纯正的极品毛尖。 她轻轻剥开糖果,剥开糖衣,将糖果吃进嘴里。 顿时整个口腔溢满了甜甜的咖啡味道,驱赶了所有的烦闷和枯燥。 会议进行到中午十一点钟结束,大家?陆续的离开了会议室。 只有周韶川跟谢疏音还坐在原位上。 一个有别的事想问,一个有别的事想说,所以两人都没有走。 待会议室里都没有人后, 谢疏音才扭头看着?他?,问道:“你下午要离开横店?” “嗯?”他?微微眯着?眼眸,“谁跟你说的?” “……”她伸手扯了扯他?的领带, “到底是不是呀?” “你坐到我?身上来?, 我?就跟你说。” 旁边是半面透明?玻璃, 只要有人经过就能看到会议室里发生的事, 她脸红得不行, 摇头:“你就这样说, 我?能听得见。” “行。”周韶川微微叹了口气,身子朝着?她靠近, 压低嗓音,“我?是要走,可能就不回来?了,横店这边的项目会交给我?助理,毕竟我?在美国还有别的事,所以——”他?看着?她,“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还真要走。 谢疏音脸色有些难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离开的事没跟她说,而是通过刘歆瑶的嘴,心?里多少有些不太?舒服。 他?们昨天发生了那?么亲密的关?系,他?要走也不跟她说。 看着?她脸上那?变化的小表情,周韶川唇角微微上扬,伸手去握住她的手。 可刚握住,就被她冷冰冰的抽了出来?,“哦,那?你走呗,我?就待在这,等我?哥忙完了我?再跟他?一起离开。” 生气了。 周韶川笑了笑,靠近她,“你生气起来?就像孩子。” “谁生气了!”谢疏音恼怒的瞪着?他?,片刻后才缓过神来?,放软语调,“我?是说,你想走就走,工作那?么忙应该的,只是我?在想,如果不是我?来?找你,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说你要走?坐飞机的时候跟我?说?” 谢疏音没有交过男朋友,但也是看过身边朋友交过的,他?们无时无刻不黏在一起,去哪都会报备。 她跟周韶川两人才刚开始,他?就这么不关?注她,一时之间,少女?心?里那?微小的情绪就这么涌上来?了,十分?不满,“我?朋友都不像你这样,我?知道你工作很忙,但是你提早跟我?说一句要走都不行吗?” 她生气起来?,小脸鼓鼓的,就像是塞满食物的小仓鼠。 周韶川心?都快化了,想着?这小姑娘怎么生气起来?都这么可爱。 忍不住伸手,张开虎口捏住她的两边脸颊,轻轻一挤,两颊的肉就往中间挤,看起来?更可爱,“那?你能不能靠近点呢?靠近点我?就跟你道歉。” 她也不是想要他?道歉,就是觉得心?里难受,觉得他?不重视自?己。 眼眶有些红红的,身子微微往前倾,可刚往前靠了靠,灼热的吻就落在她的唇角。 她呜咽一声,惊恐至极的推开他?。 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就被一双大手搂住她的腰跟后背,巨大的力量将她往前推,这个吻加深,整个会议室的气温在逐渐升高。 可即便是这样,她依旧被吓得不轻,要知道旁边还有半面的玻璃墙面,只要有人经过都能看到这一幕。 紧张的情绪让她无法投入其中。 晃神之际,周韶川直接将她拉到自?己身上,巨大的力量令她猝不及防的跌坐在他?的大腿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很在意我?。”周韶川的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唇角微微上扬,“因为?我?没有跟你说要走,所以你生气,你在意我?。” 他?说了两遍‘你在意我?’。可对?于谢疏音来?说,她要的不是这个,她就是想他?解释,为?什么没跟她说要走。 细细密密的吻落下,他?声音嘶哑,“是我?故意跟刘歆瑶说的,我?只是想你来?找我?,但我?没想到你这么在意,音音,很感谢你在意我?——” 她一愣,就听到皮带解开卡扣的声音,紧跟着?—— 她惊恐的推开他?,但已经是来?不及。 微微闷哼一声,整个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咬着?他?的肩膀,双手抓着?他?的后背,呜咽道:“你疯了,会有人进来?的,你想让他?们看到我?们这样吗?” 周韶川胸腔晃动,低低的笑从耳边传来?,“你在想什么,谁敢来??” 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你动一动?嗯?” “不要。”谢疏音整个脸埋在他?的肩膀上,昨天一整天她还难受着?呢,哪有能力去动?她趴着?,缓和了一会,才意识到什么,微微坐直身体看着?他?,“你跟瑶瑶认识?” 不等他?说,她就回想起他?们这几天发的事,好像都有刘歆瑶在背后推动。 而且当初也是刘歆瑶出现,说要来?横店陪她,所以她也没有多想。 她不动。 周韶川动了一下。 她忍不住呜咽一声,再次软若无骨的趴在他?的肩膀上,带着?哭腔,“你欺负我?。” “没欺负你。”周韶川微微滚动喉结。 他?一开始是真没想到她会因为?这个事生气,就是单纯的想让她来?找他?,然后哄着?她跟他?回家?。 发生这种事纯属是因为?控制不住。 当然她生气,是意外之喜。 她想站起身来?,却被他?紧紧掐着?腰,怎么都动弹不得,呜咽了好几声,眼泪滚滚落下,摇头道:“不要了,真的不要了,会被人看见。” “不会的。”他?声音嘶哑,“不会有人经过,也不会有人看见。” 谢疏音没有什么太?大的力气,所有的力气都在昨天被消耗完,只能人他?索要。 她咬着?他?的肩膀,带着?哭腔,“快点,求你。” 周韶川哼了一声,紧紧抱着?她。 那?股淡淡的杜松木香气萦绕着?她的鼻腔,她最终抗不过去,趴在他?怀里晕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了轰鸣声,缓缓睁开双眼,就发现自?己正躺在飞机上,窗外是万米高空。 扭头望去,周韶川就坐在旁边,白衬衫加黑色西装裤,格外具有魅力,右手拿着?一杯红酒,一边喝着?,一边看着?她。 见她醒了,唇角微微上扬,“睡了好几个小时,睡得舒服吗?” 她看了看窗外的景色,又看着?他?,“我?这是在做梦吗?我?们不是在会议室——” 话音戛然而止,再也说不下去。 他?们在会议室做得那?些事,真是没法说出口。 周韶川看着?她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润,笑着?说:“我?们在会议室干嘛?” 她抓着?被子,小声地?说:“没,没干嘛。” “怎么会没干嘛呢?”他?故意说,“你跟我?说,你很舒服的。” “哎呀——”她忍不住打断他?,“我?都饿了,还有,我?怎么会在飞机上!” 她掀开被子起身,突然觉得一阵晕眩,身子直挺挺的往后倒,被一双大手给搂住了腰,“怎么了?做得太?狠了?” 她回过神来?,倒在他?的怀里,软弱无力的打了打他?的胸膛,“不是,我?是太?饿了,没吃饭……” 他?一把将她横抱起来?朝着?门外走去,越过一个小型的会客室,就到了餐厅,负责餐厅的机组人员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餐食,从中餐到西餐一应俱全。 打开菜单,随意的点了一份意大利面和牛排,外加一杯豆浆和拌面,中西合璧。 她软绵绵的靠着?他?,看着?窗外的景色,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回美国。”他?吻了吻她的额头,“你不想回家?的话,可以先住在我?那?里。” 家?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不想回家?也是正常的。 斟酌片刻,又道:“或者你想住别的地?方,可以跟我?提,我?来?安排。” 她想了想,“住你那?吧,我?还没想好怎么跟我?爸心?平气和的相?处。” “行。”他?笑了笑,拿着?红酒递到她嘴唇,“喝吗?” “想喝果汁。” “小孩。”他?轻笑,冲着?对?面的厨师打了个响指,一杯鲜榨果汁就送了过来?。 她拿起果汁轻轻抿了一口,酸甜滋味在整个口腔蔓延开来?。 说实话,短期内她是没有打算回美国的,要不是周韶川自?作主张的带她上飞机,她可能都不会想要跟她的父亲见面。 几分?钟后,被烤的五分?熟的牛排送到跟前,周韶川亲手帮她切好,递到她嘴边,看见她唇边沾染上汁水也不觉得难看,伸出拇指擦拭干净,说道:“你的嘴怎么长得这么小,吃东西都吃不了太?大、太?多。” 她怀疑他?这话另有所指,脸色红红的,瞪了他?一眼,“要你管,我?像我?妈妈,我?妈妈就是这样!” “多吃些。”他?笑笑,“最好吃得胖些,不然每次做着?做着?都会晕过去。” 谢疏音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吃过饭后,困意再次袭来?,便搂着?周韶川的脖子沉沉睡去。 *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抵达美国后,谢疏音没有回家?,而是住在了周韶川的家?里。 当然她回美国的事,只告知了谢家?乔,没有跟谢泰初说。 谢家?乔也只是跟他?说,让他?对?妹妹好点,否则出了什么事,就直接来?他?家?找他?,狠狠揍他?一顿。 当时周韶川心?想,能出什么事?他?把谢疏音当宝贝一样,只有她欺负他?的份儿。 可没想到在二月初还真出事了。 这天他?刚回家?,没有在大厅里看见谢疏音的身影,直觉怪异,便朝着?楼上走去,一边走一边喊。 走到二楼就看见谢疏音平日?里睡着?的房间,房门紧闭。 他?上前敲了敲门,喊道:“音音,你在里面吗?”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里面的人没说话,他?伸手去开门,却发现门反锁了。 心?想不对?劲,正要下楼去取钥匙开门,就听到里面传来?谢疏音闷闷的声音,“不用你管,我?要自?己一个人安静安静。” “你安静什么?”周韶川拧眉,细想了一下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想不出哪里惹她生气了,于是放软语调,“音音,你出来?跟我?说,好吗?或者你觉得我?哪里做得过分?了,你跟我?说清楚,我?改,行吗?” 里面的人没再回应。 过了一会,他?隐约听到了哭声。 心?里莫名一紧,转身就要去拿钥匙开门。 “你别走。”她呜咽道,“我?——”她停顿好一会,“我?好像,有了。” 周韶川愣了一会,没有缓过神来?,“有什么?” 谢疏音也才二十岁,哪里懂得这种事该如何说? 周韶川彼时也才二十五,没有经历过□□,也没太?转过弯来?。 好一会,他?才想明?白,激动又惊喜地?说:“你是,有孩子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孩子’吓到她了,里面呜咽道:“不是你的!” 他?轻笑,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他?敲了敲门,“是不是我?的种,我?亲自?进来?验验不就知道了?音音,你开门好不好?” 耐心?的劝了好久,谢疏音才慢慢的走到门前,将门打开,一双红肿的眼睛映入眼帘。 周韶川笑着?将她搂入怀中,低声说:“音音宝贝,哭了一早上了?是害怕吗?” 她点了点头,双手抓着?他?胸前的衬衫。 害怕,怎么不害怕呢,两人这种关?系,双方家?长都不知道,她就已经有了,这要传出去,多难听啊。 “别怕。”他?轻柔的抱着?她的腰,低声说:“有了我?们就去领证,但你要明?白,我?不是因为?这个孩子跟你领证,我?是因为?爱你、我?想娶你才跟你领证。” 当然他?也感谢这个孩子的到来?,因为?有他?,他?才能顺利的娶到他?爱的女?人。 在他?二十五岁这一年里,拥有了这辈子最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于是当天,周韶川就将这件事告知了谢家?乔。 谢家?乔激动万分?的从家?里取来?了户口本。 下午三点多,周韶川安排了私人飞机,带着?谢疏音回国领证。 第 82 章【END】 第 82 章 谢亦欢上小学那天, 天气不好,外面下着瓢泼大雨,谢疏音躺在床上, 手上还抓着周韶川的领带。 昨天他出差回来, 迫不及待的就拉她进?房,她反抗了会, 直接被他用领带捆住了手, 没有捆得厉害,只是让她没法挣脱罢了。 声音激烈, 大概是这半年来聚少离多的缘故, 他做得很凶狠,床上一次,阳台一次,沙发一次,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漂浮在大海上的一片孤舟,时不时就要承受雨打风吹。 她双手缠绕着他的脖子,声音嘶哑得厉害, “够了没,做好久了。” “不够……”男人?的声音同?样嘶哑,大手搂着她的腰, “你要喝水吗?” 嗓子确实已经在冒烟了。 谢疏音点了点头, 一杯冰水就递到她嘴边。 轻轻喝了一口, 就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在这?个时候敢来敲门的也就只有谢亦欢了。 “他没上课?” 谢疏音扭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 早上十点多, 就已经乌云压阵, 黑得屋内都需要开灯。 大概是连续几?日的大暴雨,所以学校停课了。 家里有专门负责接送的司机和保姆, 大概率是打她手机打不通,就打到保姆的备用?手机上,让她将人?接回来了。 她拍拍周韶川的肩膀,无力地说?:“你出去,欢欢回来了。” “不管他。”周韶川声音低沉,“我们做我们的。” “……”谢疏音无奈的推着他的胸膛,“你这?样,我怎么专心啊,晚上补偿给你,行?不行??”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周韶川被捣乱了兴致,一时之间也做不下去,只好出来,起身穿好衣服,然后拍拍她的臀,“晚上等我。” 谢疏音打颤的站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说?道:“欸,晚上还有别的事?呢,要回家吃饭,你别出去应酬。” “知道了。” 周韶川穿好衣服,走到门口将门打开,果真就看见谢亦欢站在门外,穿着学校统一的制服,一双乌黑的眼睛继承了谢疏音,脸型和五官则与他如出一辙。 孩子已经上小学了,个子如抽条般蹭蹭往上长,小小年纪就到周韶川的腰部,看着父亲松松垮垮的衬衫和没有系皮带的西装裤,他有些害怕的说?:“爸爸,你怎么回家了?” “我回家你不开心?” 倒也不是不开心。 只是上次父亲也是这?样突然回来,一回来进?入母亲的房间,没一会里面就传来母亲的哭声。 虽说?这?样的声音在家里很长听见,但他明?白这?种情?况下是不能去打扰他们的,否则就会像第一次他去打扰他们,被父亲训了一顿。 周韶川不怒自威的气场还是很让人?恐惧的。 谢亦欢往里看了看,说?道:“没有,爸爸回来我很高?兴,只是今天学校因为下大雨放假了,我想跟妈妈说?说?话。” “说?什么?不能跟我说?吗?” “可?以。”谢亦欢眨巴着大眼睛,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衬衫,“爸爸,我想买个东西。” 这?倒是稀奇。 自打谢亦欢出生后,他想要什么,作为父母都会满足他,看来他想要的这?个东西一定超出了他们平时给他的范围之内,所以才会这?么小心翼翼的试探。 还没说?话,谢疏音就穿着睡衣走出来,说?道:“你们父子俩杵在这?干什么呢?” 周韶川吻了吻她的侧脸,“没什么,就是亦欢要跟我说?要买东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哦?我们家欢欢要买什么呀?居然这?么神秘。” “……”谢亦欢小声地说?,“一点儿都不神秘,我就是想买个你戴的东西。”他握住她的手,摇晃着撒娇,“妈妈,你给我买好不好?我保证会在学校好好听话,好好读书。”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疏音蹲下来看着他,“宝贝,那你得跟我说?呀,你要买什么?” “我想买这?个——”他指了指她手上的那枚粉色钻戒,“我想买个送给我的同?学。” 听到这?话,谢疏音看向了周韶川。 两人?为人?父母那么些年,从不知道如何养育孩子,到如今的得心应手,虽算不上是最?好的父母,但也算是最?了解孩子的父母,他们相互对视,瞬间就明?白过来,小孩子在这?个年纪,已经有了所谓的‘女朋友’。 国外教育一直秉承着开放自由,在他们的观念里,女朋友不等同?于世俗意义上的男女朋友关系,可?能是最?好的朋友,也有可?能是最?有好感的朋友。 谢疏音抬起手,摇晃着手里的那枚粉色钻戒,笑着说?:“这?枚戒指是你爸爸当时亲自找人?设计制作的,世界上就这?么一枚,你想要别的,我还可?能买给你,但这?个,不行?。” “小孩子哪里学来送礼物送钻戒的?”周韶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跟Ray学?” “才不是!”谢亦欢仰头看着他,“我跟秦予叔叔学的,他跟我说?妈妈嫁给爸爸就是因为这?枚粉色钻戒。” 秦予! 周韶川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下来了,想当初他们结婚后,秦予还来美国看过几?次谢疏音,而且挑的还都是他在国外出差的时候,气得他当天就坐私人?飞机赶回来。 他如今也三十多岁,还未成婚,难保对他的妻儿挂念。 这?会又?听到儿子说?起秦予,语气冷了起来,“你什么时候跟秦予叔叔这?么熟了?我记得你们也没见过几?回。” “就上回来家里的时候,他偷偷跟我说?的。”谢亦欢天真的看着谢疏音,“妈妈,我真的很想要你这?个钻戒,你能不能给我呀。” 周韶川胸口蕴藏着怒火,还没说?话,谢疏音就笑笑着说?:“宝贝,都说?不可?以了,这?枚戒指是爸爸妈妈爱情?的见证,你拿走了,是不是想要爸爸妈妈分开呀?” 谢亦欢听到这?话,嘴巴扁着,摇了摇头,“不是。” “那就对了,如果你想要送这?样贵重?的礼物给别人?,一定要自己有能力再送,知道吗?” “知道啦。” “去玩吧。” 谢亦欢转身朝着楼下走去,谢疏音站起身来看着周韶川的侧脸,唇角上扬,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侧脸,撒娇,“别生气了,小孩子胡说?八道,再说?了,我跟秦予私底下没联系。” “嗯。”他脸色阴沉的哼了一句,搂住她的腰往楼下走,他知道两人?私底下没有接触,但一想到秦予那嘴脸,就气不打一处来,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死心塌地的爱着他的女人?,这?要是谢疏音意志不坚定,早就被他拐跑了。 往楼下走,谢亦欢正坐在大厅的地上玩玩具,夫妻俩在育儿这?方面还挺统一的,都觉得男孩子不能太宠,所以谢亦欢的性格更像是年轻时候的周韶川,极其有主见,极其独立。 当然也有一点不好,因为在家时,唱黑脸的是周韶川,唱白脸的是谢疏音,这?就导致小孩很大程度恋母。 看见两人?下来,谢亦欢蹦蹦跳跳的走进?厨房洗了个草莓,递到谢疏音嘴边,抱着她的腰,“妈妈,要抱。” 她将他抱到自己大腿上坐着,跟周韶川聊天。 可?还没坐一会,就被周韶川给抱了过去,“你都七岁了,不准老是黏着妈妈。”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亦欢扁了扁嘴,不敢反驳,只是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后从他身上下来,走到旁边的桌子玩玩具。 外面滂沱大雨,谢疏音坐在沙发上跟周韶川聊最?近在家的情?况,周韶川温柔的看着她,唇角止不住上扬,然后没忍住,亲了亲她的唇,“过几?天过年,我跟爸妈商量,今年回国过,怎么样,你愿意吗?” “都可?以呀。”谢疏音靠在他怀里,“跟你在一起,去哪不是过?” “又?过去一年了,周太太。”周韶川握住她的手,笑着说?,“我们又?度过了一年,希望来年你可?以过得更加幸福、快乐。” “我幸福还不是你给的。”谢疏音笑了笑,趴在他怀里看着他,“那我就祝你新的一年,更加爱我。” “那这?不需要许愿来实现?。”他与她鼻尖相抵,“因为我爱你这?件事?,不需要用?时间来证明?,不会只有更加爱你,只有永远都爱你。”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她心间颤抖,夫妻两人?共度那么多年,他对她的爱意始终只增不减,让她在这?段婚姻关系里过得自如、自在,永远像个小孩。 这?一年,她三十岁,周韶川四十二岁,他对她的爱意,浓到整个圈子都知道。 只忠于她一人?,只疼爱她一人?。 晚上,雨水渐停,周韶川携妻子儿子回家吃饭。 在车上,谢亦欢坐在后排拿着画板给两人?画画,他从小师承大家,学得一手好国画,在黑暗中,他画出了父亲单手开车,另外一只手握着母亲的手,十指紧扣。 他们在聊着家常、聊着过年的事?,聊着聊着,谢疏音就会伸手摸摸他的侧脸,摸摸他的喉结。 当然,在谢亦欢的眼里,母亲最?喜欢的就是玩父亲的领带。 虽然他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玩的,可?母亲钟爱得很。 车子逐渐驶进?了爷爷奶奶的院子,停好后,他立刻就下了车,结果扭头望去,发现?爸爸妈妈还没下来,透过黑暗的影子,他隐约发现?爸爸妈妈在接吻,还故意将车内的灯光系统关闭。 他也想要爸爸妈妈多疼爱他一点…… 心中有些酸楚,扭头望去就看见爷爷奶奶正站在台阶上朝着他挥手,刚才的烦闷一扫而空,蹦蹦跳跳朝着他们跑去。 “哎呀,欢欢,怎么就你一个人?呢?爸爸妈妈呢?” “爸爸妈妈在接吻!”小孩扁着嘴,“妈妈都好久没亲我了!” 欧阳姝跟周梁正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摸了摸他的头,“走,进?去,看奶奶给你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屋外的车子里,周韶川吻着她的脸,与她十指紧扣,“今年过后,我会把公司的事?情?交给下面的人?管,我得多抽出点时间来陪你,省得被秦予趁虚而入。” 谢疏音笑了笑,推开他,“你啊,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两人?一起解开安全带下车。 周韶川朝着她伸出手,“走,小朋友,回家吃饭了。” 谢疏音唇角上扬,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 好像当年,她就是这?样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他们才有如今这?般幸福而美好的生活。 又?一年过去了,往后的每一天、每一秒,她都只会在他的爱意下,越过越幸福。 屋内灯光明?亮,其乐融融,屋外,夫妻两人?牵着手,恩爱如初。 她今年的愿望,是能够跟他长长久久的走下去。 而他今年的愿望,是生生世世都能再遇见她。 第 82 章【END】 第 82 章 谢亦欢上小学那天, 天气不好,外面下着瓢泼大雨,谢疏音躺在床上, 手上还抓着周韶川的领带。 昨天他出差回来, 迫不及待的就拉她进?房,她反抗了会, 直接被他用领带捆住了手, 没有捆得厉害,只是让她没法挣脱罢了。 声音激烈, 大概是这半年来聚少离多的缘故, 他做得很凶狠,床上一次,阳台一次,沙发一次,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漂浮在大海上的一片孤舟,时不时就要承受雨打风吹。 她双手缠绕着他的脖子,声音嘶哑得厉害, “够了没,做好久了。” “不够……”男人?的声音同?样嘶哑,大手搂着她的腰, “你要喝水吗?” 嗓子确实已经在冒烟了。 谢疏音点了点头, 一杯冰水就递到她嘴边。 轻轻喝了一口, 就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在这?个时候敢来敲门的也就只有谢亦欢了。 “他没上课?” 谢疏音扭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 早上十点多, 就已经乌云压阵, 黑得屋内都需要开灯。 大概是连续几?日的大暴雨,所以学校停课了。 家里有专门负责接送的司机和保姆, 大概率是打她手机打不通,就打到保姆的备用?手机上,让她将人?接回来了。 她拍拍周韶川的肩膀,无力地说?:“你出去,欢欢回来了。” “不管他。”周韶川声音低沉,“我们做我们的。” “……”谢疏音无奈的推着他的胸膛,“你这?样,我怎么专心啊,晚上补偿给你,行?不行??”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周韶川被捣乱了兴致,一时之间也做不下去,只好出来,起身穿好衣服,然后拍拍她的臀,“晚上等我。” 谢疏音打颤的站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说?道:“欸,晚上还有别的事?呢,要回家吃饭,你别出去应酬。” “知道了。” 周韶川穿好衣服,走到门口将门打开,果真就看见谢亦欢站在门外,穿着学校统一的制服,一双乌黑的眼睛继承了谢疏音,脸型和五官则与他如出一辙。 孩子已经上小学了,个子如抽条般蹭蹭往上长,小小年纪就到周韶川的腰部,看着父亲松松垮垮的衬衫和没有系皮带的西装裤,他有些害怕的说?:“爸爸,你怎么回家了?” “我回家你不开心?” 倒也不是不开心。 只是上次父亲也是这?样突然回来,一回来进?入母亲的房间,没一会里面就传来母亲的哭声。 虽说?这?样的声音在家里很长听见,但他明?白这?种情?况下是不能去打扰他们的,否则就会像第一次他去打扰他们,被父亲训了一顿。 周韶川不怒自威的气场还是很让人?恐惧的。 谢亦欢往里看了看,说?道:“没有,爸爸回来我很高?兴,只是今天学校因为下大雨放假了,我想跟妈妈说?说?话。” “说?什么?不能跟我说?吗?” “可?以。”谢亦欢眨巴着大眼睛,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衬衫,“爸爸,我想买个东西。” 这?倒是稀奇。 自打谢亦欢出生后,他想要什么,作为父母都会满足他,看来他想要的这?个东西一定超出了他们平时给他的范围之内,所以才会这?么小心翼翼的试探。 还没说?话,谢疏音就穿着睡衣走出来,说?道:“你们父子俩杵在这?干什么呢?” 周韶川吻了吻她的侧脸,“没什么,就是亦欢要跟我说?要买东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哦?我们家欢欢要买什么呀?居然这?么神秘。” “……”谢亦欢小声地说?,“一点儿都不神秘,我就是想买个你戴的东西。”他握住她的手,摇晃着撒娇,“妈妈,你给我买好不好?我保证会在学校好好听话,好好读书。”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疏音蹲下来看着他,“宝贝,那你得跟我说?呀,你要买什么?” “我想买这?个——”他指了指她手上的那枚粉色钻戒,“我想买个送给我的同?学。” 听到这?话,谢疏音看向了周韶川。 两人?为人?父母那么些年,从不知道如何养育孩子,到如今的得心应手,虽算不上是最?好的父母,但也算是最?了解孩子的父母,他们相互对视,瞬间就明?白过来,小孩子在这?个年纪,已经有了所谓的‘女朋友’。 国外教育一直秉承着开放自由,在他们的观念里,女朋友不等同?于世俗意义上的男女朋友关系,可?能是最?好的朋友,也有可?能是最?有好感的朋友。 谢疏音抬起手,摇晃着手里的那枚粉色钻戒,笑着说?:“这?枚戒指是你爸爸当时亲自找人?设计制作的,世界上就这?么一枚,你想要别的,我还可?能买给你,但这?个,不行?。” “小孩子哪里学来送礼物送钻戒的?”周韶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跟Ray学?” “才不是!”谢亦欢仰头看着他,“我跟秦予叔叔学的,他跟我说?妈妈嫁给爸爸就是因为这?枚粉色钻戒。” 秦予! 周韶川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下来了,想当初他们结婚后,秦予还来美国看过几?次谢疏音,而且挑的还都是他在国外出差的时候,气得他当天就坐私人?飞机赶回来。 他如今也三十多岁,还未成婚,难保对他的妻儿挂念。 这?会又?听到儿子说?起秦予,语气冷了起来,“你什么时候跟秦予叔叔这?么熟了?我记得你们也没见过几?回。” “就上回来家里的时候,他偷偷跟我说?的。”谢亦欢天真的看着谢疏音,“妈妈,我真的很想要你这?个钻戒,你能不能给我呀。” 周韶川胸口蕴藏着怒火,还没说?话,谢疏音就笑笑着说?:“宝贝,都说?不可?以了,这?枚戒指是爸爸妈妈爱情?的见证,你拿走了,是不是想要爸爸妈妈分开呀?” 谢亦欢听到这?话,嘴巴扁着,摇了摇头,“不是。” “那就对了,如果你想要送这?样贵重?的礼物给别人?,一定要自己有能力再送,知道吗?” “知道啦。” “去玩吧。” 谢亦欢转身朝着楼下走去,谢疏音站起身来看着周韶川的侧脸,唇角上扬,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侧脸,撒娇,“别生气了,小孩子胡说?八道,再说?了,我跟秦予私底下没联系。” “嗯。”他脸色阴沉的哼了一句,搂住她的腰往楼下走,他知道两人?私底下没有接触,但一想到秦予那嘴脸,就气不打一处来,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死心塌地的爱着他的女人?,这?要是谢疏音意志不坚定,早就被他拐跑了。 往楼下走,谢亦欢正坐在大厅的地上玩玩具,夫妻俩在育儿这?方面还挺统一的,都觉得男孩子不能太宠,所以谢亦欢的性格更像是年轻时候的周韶川,极其有主见,极其独立。 当然也有一点不好,因为在家时,唱黑脸的是周韶川,唱白脸的是谢疏音,这?就导致小孩很大程度恋母。 看见两人?下来,谢亦欢蹦蹦跳跳的走进?厨房洗了个草莓,递到谢疏音嘴边,抱着她的腰,“妈妈,要抱。” 她将他抱到自己大腿上坐着,跟周韶川聊天。 可?还没坐一会,就被周韶川给抱了过去,“你都七岁了,不准老是黏着妈妈。”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亦欢扁了扁嘴,不敢反驳,只是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后从他身上下来,走到旁边的桌子玩玩具。 外面滂沱大雨,谢疏音坐在沙发上跟周韶川聊最?近在家的情?况,周韶川温柔的看着她,唇角止不住上扬,然后没忍住,亲了亲她的唇,“过几?天过年,我跟爸妈商量,今年回国过,怎么样,你愿意吗?” “都可?以呀。”谢疏音靠在他怀里,“跟你在一起,去哪不是过?” “又?过去一年了,周太太。”周韶川握住她的手,笑着说?,“我们又?度过了一年,希望来年你可?以过得更加幸福、快乐。” “我幸福还不是你给的。”谢疏音笑了笑,趴在他怀里看着他,“那我就祝你新的一年,更加爱我。” “那这?不需要许愿来实现?。”他与她鼻尖相抵,“因为我爱你这?件事?,不需要用?时间来证明?,不会只有更加爱你,只有永远都爱你。”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她心间颤抖,夫妻两人?共度那么多年,他对她的爱意始终只增不减,让她在这?段婚姻关系里过得自如、自在,永远像个小孩。 这?一年,她三十岁,周韶川四十二岁,他对她的爱意,浓到整个圈子都知道。 只忠于她一人?,只疼爱她一人?。 晚上,雨水渐停,周韶川携妻子儿子回家吃饭。 在车上,谢亦欢坐在后排拿着画板给两人?画画,他从小师承大家,学得一手好国画,在黑暗中,他画出了父亲单手开车,另外一只手握着母亲的手,十指紧扣。 他们在聊着家常、聊着过年的事?,聊着聊着,谢疏音就会伸手摸摸他的侧脸,摸摸他的喉结。 当然,在谢亦欢的眼里,母亲最?喜欢的就是玩父亲的领带。 虽然他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玩的,可?母亲钟爱得很。 车子逐渐驶进?了爷爷奶奶的院子,停好后,他立刻就下了车,结果扭头望去,发现?爸爸妈妈还没下来,透过黑暗的影子,他隐约发现?爸爸妈妈在接吻,还故意将车内的灯光系统关闭。 他也想要爸爸妈妈多疼爱他一点…… 心中有些酸楚,扭头望去就看见爷爷奶奶正站在台阶上朝着他挥手,刚才的烦闷一扫而空,蹦蹦跳跳朝着他们跑去。 “哎呀,欢欢,怎么就你一个人?呢?爸爸妈妈呢?” “爸爸妈妈在接吻!”小孩扁着嘴,“妈妈都好久没亲我了!” 欧阳姝跟周梁正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摸了摸他的头,“走,进?去,看奶奶给你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屋外的车子里,周韶川吻着她的脸,与她十指紧扣,“今年过后,我会把公司的事?情?交给下面的人?管,我得多抽出点时间来陪你,省得被秦予趁虚而入。” 谢疏音笑了笑,推开他,“你啊,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两人?一起解开安全带下车。 周韶川朝着她伸出手,“走,小朋友,回家吃饭了。” 谢疏音唇角上扬,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 好像当年,她就是这?样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他们才有如今这?般幸福而美好的生活。 又?一年过去了,往后的每一天、每一秒,她都只会在他的爱意下,越过越幸福。 屋内灯光明?亮,其乐融融,屋外,夫妻两人?牵着手,恩爱如初。 她今年的愿望,是能够跟他长长久久的走下去。 而他今年的愿望,是生生世世都能再遇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