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分卷阅读1 ?  《殿下》作者:狄醉山 第1章 “太子殿下。” 碧春温软的唤声将我从午憩中惊醒,我揉着眉心坐起来,扫了眼窗外模糊朦胧的昏沉天色,蹙眉问。 “什么时辰了?” “已过申时了,殿下。” 我颔首起身,她便上前为我服侍穿衣。 铜镜中的人长身玉立,杏黄的蟒袍绣着精致的金丝线,束发玉冠,倜傥清俊,只是面孔过分昳丽,竟有种雌雄莫辩的清魅之气。 我厌恶的撇过眸,吩咐备马车。 碧春巧笑嫣兮的诺声,一边跟着我往外走一边为我披上狐裘。推开屋门,漫天的寒气便立刻钻进骨缝里,我一向畏寒,尽管已然裹的严严实实,依然捧着暖炉快步上马车。 太子府离皇宫很近,不消片刻便到了。家宴在正殿举办,灯红烛香,群妃众子,是一派其乐融融的祥和景象。我母妃早逝,惯于独来独往,性情又淡薄,鲜少有人会主动上前攀谈,唯有不谙世事的十三皇子歪歪扭扭的朝我走来,伸手要抱。 他生的粉雕玉琢,实在可爱的紧,我便将他抱在怀里逗弄。他年纪尚小,只会抓着我的手指吮吸,咯咯笑着口齿不清的唤“大哥”,我心情稍霁,耐心的喂他吃小巧玲珑的糕点。 他的母妃是位身份卑微的常在,因母凭子贵才能在家宴上夺得一席之位,她素日听闻我阴晴不定的性子,即便心头肉被我霸着也只是小心翼翼的紧张看过来,诺诺的不敢开口索要。 我逗弄了十三皇子一会儿便渐觉无趣,派碧春送他回去,那常在便宛如从野兽口中救下亲生骨肉般紧紧抱着小皇子,垂着头不敢与我对视,反倒小皇子还天真的冲我甜甜的笑。 我漫不经心的别过眼,不再理他。 片刻后,皇帝才终于现身家宴,众人俯首叩拜,视线里飘过的一角金黄龙袍短暂的在我面前停留了几秒,又不着痕迹的经过了。 我暗自冷笑。 家宴实在无聊,我早年便搬出皇宫深居简出,若非必要便不肯踏入皇宫一步。莺歌燕舞,金樽美酒,在我眼中都笼着一层极度奢华的浮华皮相,虚虚罩着实则腐朽的皑皑白骨。 我漫不经心的摇着酒盅,思量着该以什么样的借口提早退下才不会引人注目。恍惚间,我忽然察觉到骤然寂静下来的大殿,而同时有数十道目光尽数凝聚在我身上,或深或浅,或明或暗,而其中最灼热的一道正来自万人之上的至尊。 我心里一凛,面上不动声色的微笑。 “父皇,儿臣今日身子不适,方才便错了错神,不知父皇方才吩咐了什么?” 父皇盯着我的目光深沉如墨,溢出来的露骨欲念令人作呕,但除了我,却从没人敢看。他温和的笑了笑,像是一个真正的满含关切的父亲假惺惺的问。 “杉儿哪里不适,朕立刻传太医为杉儿看看。” 我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跪下,伏首请求。 “儿臣已在府中看过了,只是尚未痊愈,还需修养。儿臣怕扰了父皇雅兴,不知可否允了儿臣即刻回府?” 父皇的笑意丝毫没变,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世间唯有太医院的太医医术最为高明,既然杉儿身子不适,那不妨家宴后留宿一晚,朕命太医为你诊治一番,刚好朕也有许多体己话要同杉儿夜谈。” 我猛地蜷起指节,青色的血管几乎要从手背上迸裂,语气愈加诚恳。 “儿臣有疾,唯恐感染龙体,恳请父皇允儿臣回府,待儿臣养好身子再进宫觐见也不迟。” 他好像立起了身朝我走来,我眉梢猛地一跳,随着他的亲自搀扶而不得不立起身。他沉沉盯着我,亲昵的拉着我的手关怀道。 “天下父母心,杉儿有疾,朕怎可置之不理。杉儿现在便去朕的宫中等着,朕立刻命人传召太医。” 我猛地刹住脚步,脸色极为难看,还未来得及拒绝便见父皇的贴身太监冯公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面前,恭敬道。 “请太子殿下随奴才走吧。” 众目睽睽下,我竭力抑制住拂袖而去的巨大冲动,极力忍了忍,才咬牙道。 “多谢父皇。” 他温和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收回手时好似在微微颤抖,因为兴奋而止不住的战栗。 “父皇稍后便去看杉儿。” 冯公公安静的领我穿行在玉香长廊,我面无表情的开口。 “冯公公还真是忠心耿耿,纵使服侍的是罔顾人伦的昏君,也像条狗一样温顺。” 面对我大逆不道的惊世骇语,冯公公只是习以为常的垂下头,语气平静道。 “太子殿下说笑了,奴才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罢了。” “本分?” 我忽然冷笑。 “若是这天翻地覆,换了新主,那冯公公的本分又是什么呢?” 他默然半晌后,不卑不亢的直直跪下。 “殿下这般诛心之言,若皇上知晓了,会很伤心的。” 不愧是宫中浸润多年的老人,精准的抓着每个人的七寸,我一窒,脸顿时沉了下去,终于不再说话。 他将我带到了父皇独居的乾清宫,刚踏进门,便有宫女从一侧送上青瓷的杯子,盛着极为好看的水色液体。 我垂下眸,面无表情的一饮而尽。 冯公公又恭敬叩首。 “殿下,得罪了。”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有宫女上前将我的衣襟一层层褪下,连亵衣也不留。我紧紧抿着唇,垂着眸一动不动,直到浑身不着寸缕,冯公公才将我带到内室的浴池,宫女们屏息凝神的为我擦拭清洗,无数双柔软的手滑过我的身上,将每一寸肌肤都不留余地的逡巡而过。 我从最初的歇斯底里已然变的沉默而温顺,一番彻底清洗后,我披着薄如蝉翼的纱衣走上岸,湿漉漉的水渍滴落在光滑的地面上。 所有服侍的宫女已然悄声退了下去,只留下冯公公一人。 “请殿下跪到龙榻上。” 第2章 我冷冷看着毫无惧色的他半晌,才转身走上龙塌,如从前的许多次一样,伏首跪伏着,将臀部高高撅起。 沾着滑腻膏体的细玉势慢慢刺入那原本不该被进入的狭窄之地,我浑身猛地僵住,满腔的排斥情绪令浑身绷的紧紧的。 冯公公浅浅的戳进玉势,或轻或重的抽插了几下后,又换了个粗一些的,当察觉到我的排斥后,他平静的说。 “殿下若不肯配合的话,一会儿受苦的还是殿下自己。” 我隐忍的咬着唇一声不吭,方才喝下的东西渐渐见效,赤裸的肌肤慢慢发热,有股难耐的燥热感从体内逐渐升起。 我压抑的无声喘了喘,慢慢变硬的性器下意识的在床榻上蹭了蹭,冯公公立刻将我的性器握住,在头皮发麻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2 熟练搓弄后,濒临痉挛快感之际,他又用细丝将我的性器一层一层勒住,毫无感情的说。 “殿下,太早泄出的话,今晚会扰了皇上的雅兴的。” 我听的心头闷火,一把挥开他,厉声骂道。 “狗奴才!滚!” 冯公公被拂到地上,便顺势跪了上来,直直的看着我问。 “殿下当真要奴才退下吗?” 我急促的喘息着,胸膛剧烈的起伏,瞪着他的目光几乎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但颤抖着翕动的嘴唇却再也无法吐露出一个字。 他知道我不敢将他赶走,否则不高兴的父皇会用更苛责更难以启齿的手段令我求饶。 我紧紧闭上眼,湿润的鬓角贴在额前,如同经历了一场耗费心力的战役般,无声的颓然认输。 他又无声无息的走了过来,继续向我的里面塞玉势。 我的细汗逐渐浸湿被褥,蔓延的空虚燥热如万蚁啃噬着我的每一寸敏感的皮骨,呼吸变的灼热沉重,身子却软软的使不上任何力气。 冯公公已经退下了,临走前他将我的手足用红绸捆缚住,迫使我只能维持跪伏的姿势残喘,赤裸的浑身被蒙上一层若隐若现的薄纱,而口中也被塞了无法合拢的口锢,湿润的津液不断沿着缝隙流下来。 我被烧的欲火焚身,被紧紧捆束的性器却只能无力的渗出可怜的黏液,寻不到一个宣泄口,每分每秒都是瘙痒难耐的煎熬。 我渴望一具柔软美好的胴体,渴望驰骋交合,渴望压在女子娇软的胸脯身上,而不是摆出这样一副等待被宠幸的淫荡模样来期待着我的父皇来拯救我。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过了一刻钟,有急匆匆的脚步声逐渐逼近,迫不及待的朝着龙塌疾步走来。 宫门被关上的声响将我混沌的意识拉扯回了一些,随即极具压迫性的身躯沉沉的笼在头顶。我头皮发麻,死死咬着唇不发出任何声音,将头深深的埋在被褥中。 粗重浑浊的呼吸声铺天盖地的将我裹住,一双手沿着我弓起的背脊往下搓揉,隔着薄纱的温度炙热如火,同时一只手将塞进我体内的玉势草草拔出,紧接着坚硬而粗长的可怖龙根便狠狠插了进来。 浑身像是被撕裂开来,我猛地抬头挣扎,呜咽声里夹杂着难耐的痛楚,腰肢却被死死扣住,闯进体内的巨龙坚定的,迫不及待的碾压冲撞着深入,像是要将我捅穿。 “杉儿,让父皇好好疼疼你。” 薄纱被粗鲁的扯开,覆下的强健身体沉重而贪婪,父皇像是在摧毁珍爱的宝物般,暴虐的揉捏着我光滑的肌肤,数不清的黏腻舔舐与啃咬疼的让人忍不住发抖。 我被药物迷乱的心智在剧烈的侵犯中被吓的渐渐退了下去,连昂首的湿滑性器也渐渐软了下去,唯有体内的粗暴蹂躏愈加兴奋,狠狠顶弄着我柔弱的隐秘之地。 父皇的精力充沛,我被他用各种不堪的姿势玩弄了整整一夜。疲惫不堪的醒来时,已是第二日午后,倚着床边的父皇察觉我醒来后,立刻放下手中的奏折,怜爱的扶着我的肩膀,将我半搂在他怀里。 “杉儿昨夜辛苦了,怎的不多睡会?” 我面无表情的垂着眸,声音嘶哑。 “儿臣请求回府。” 他顿了顿,不轻不重的摸了摸我的脸,促狭的声音里满是笑意。 “杉儿这般模样,恐怕连下地都需父皇扶着吧,不如留在宫里歇息几天。” “儿臣请求回府。” 我再次一字一句的重复。 父皇不说话了,只是一下一下的摩挲着我的肩头,力道重的刚好按压在他昨夜的噬咬上,我疼的冷汗津津,却一声不吭的固执等着他的回答。 他忽地笑了一声,声音里的热度蓦然冷了下来。 “若是杉儿还有气力回去,便随你吧。” 我心里一轻,颔首道。 “谢父皇。” 他一动不动的冷眼看着我拧着眉头慢慢下榻,双腿打颤的几乎要跪到在地却还强撑着朝外走,待到勉强走到门口时,他忽然愠怒的大步冲了过来,好似很不甘心就这样放我回去,但又无法收回已经说出口的诺言,贴着我耳畔冷笑。 “朕看杉儿还如此有力气,不如再服侍朕一次。” 说罢,他便粗鲁的掀起我的衣袍下摆,掰开我的腿便径直插进了红肿的地方,我疼的顿时挣扎起来,却被他不耐的扣住手腕按在门上,毫不怜惜的动作撞的门框也剧烈的晃动,任谁都知道屋里正在做什么。 我心知他是故意折辱我,便死死咬着唇不语,手指深深的掐着他的后背,身子随着他激烈的动作而剧烈起伏着。 直到灼热的液体在体内最深处喷出,填满整个酸胀不堪的地方,他才抽出湿漉漉的龙根,轻佻的抬起我的下巴,压低了嗓音愉悦道。 “杉儿真是色如好女,身软无骨,教父皇食髓知味啊。” 我生平最恨旁人将我的相貌比作女子,当下便怒目而视,死死从牙缝里逼出几个字。 “昏君!” 他的眸色顿时冷了下来,暧昧的拍拍我的脸颊,慢条斯理道。 “看在杉儿昨夜侍寝劳累的份儿上,朕下回再和你算账。” 他将我用外袍裹了起来,亲自抱于屋外等候的步辇上,才遥遥目送我远去,宫中除了他,也就我一人蒙受君恩被允许用步辇。 我浑浑噩噩的躺在丝绒软被上,带着一身惧意来,又塞了一腔恨意离开。 第3章 碧春早就在太子府门口等着了,马车刚停便掀帘钻了进来。 她跟了我十五年,是这世间我唯一信任的心腹。我勉强立起身,大半的重量都倚在她身上,察觉到自幼习武的她无法抑制的颤抖,我安抚的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哑声道。 “先回府。” 她忍了忍,绷紧的手背克制住四溢的杀气,压着满腔愤怒与悲痛,柔声道。 “诺。” 府邸的仆人早被事先遣退,我虽不必忧心被旁人看到如此狼狈的模样,但走动间总有浓稠湿滑的液体沿着大腿根处缓缓流下,我皱着眉,面上如覆寒霜。 碧春扶我进了内室深处的浴池,眼见我终于浸泡在热气腾腾的浴水中,她才跪在池边用帛巾为我擦身,话里的杀意与怨愤不再掩饰。 “殿下,为何还不让奴婢出手?” 酸痛的肌肤被池水浸泡的战栗而松弛,我倚着池壁,半晌才开口。 “我们斗不过他的。” 宁胥身为九五之尊,明里暗里的势力远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多的多。碧春不常进宫,自然不清楚宁胥拥有的到底有多少,但我却明白的一清二楚,只要宁胥下令,兴许连此时此刻我们的一言一行半刻钟后便会被人一字不差的呈到他面前。 处心积虑了这么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3 久,我还是没有能与他抗衡的相当实力,因此在这之前,我只能忍耐。 我疲倦的半阖着眼,问。 “西南王那边可有消息?” “有。” 碧春压低了声音,混杂在撩起水波擦拭的细碎声响里。 “昨夜西南王传来密讯,请求一见。” 我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弯起嘴唇道。 “好,那便定于今晚君临阁见吧。” 碧春担忧的试图劝阻。 “殿下,您的身子今日……” 我神色淡了许多,伸手揉了揉眉心,竭力压下焦躁的不耐。 “再耽误下去,我怕自己都会忍不住杀了宁胥。” 她默然半晌,温顺道。 “诺,奴婢现在就去回话。” 我微颔首,听到她的脚步声逐渐远离消失后,又独自浸泡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披着雪白的袍子走出浴池。湿漉漉的水渍顺着我的脚步积成一滩,我毫不在意的绕过屏风走进内室,随手拾起书桌上的一把匕首,从鞘里拔出锋利雪亮的刀刃,然后在西边的墙壁上重重划下一刀。 雪白的墙壁上是满满的划痕,个个都极深,但时间却不同,最早的一处大概是在三年前——我行弱冠礼的半月后,也是宁胥终于忍不住强占我多日后终于允我回府的那一日。 我欣赏着斑驳的墙壁,心里无声的恨意如同被浇灌的久久埋藏的种子,在不动声色的蓄养着撕裂天地的巨大力量。 第二百四十七刀。 我微微叹了口气。 —— 我知宁胥必定派人在暗中监视着我,因此与他人联络时都格外小心谨慎,而吃茶饮乐的君临阁便是一处我常去的隐蔽之地。 我的确喜爱君临阁的戏班子,即便无事也愿意在那里耗费一整天的时间。宁胥曾多次暗中派人来刺探异样,都被我滴水不漏的遮掩了过去,后来他便大发慈悲的不再插手,只当我是闲来无聊时为数不多的消遣之地。 懒洋洋的打赏了戏台上身姿婀娜的青衣后,我才漫不经心的收回视线,看向对面面容冷肃气度非凡的男人。 “西南王,你刚才所说可属实?” 西南王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沉声道。 “本王答应与太子殿下合作,自然是抱着诚心前来。南蛮异族近日爆发了内乱,最后镇压众族成为之首的百旗族主动同我做了一桩交易。” “什么交易?” 他瞥了一眼四周,顿了顿才压低声音问我。 “不知殿下是否还记得,多年前异族进贡时曾献一异域美人,皇上将那美人收入了后宫,几年后美人诞下了一位皇子,原本该母凭子贵,受尽宠爱,不久后却因与侍卫私通而赐死,那皇子也被迁怒的赶往偏僻的宫室里自生自灭。” 我细细思索了一番,好似的确是有这桩事,模糊的印象中我似乎还同那小皇弟玩过一阵,但后来他被盛怒的宁胥赶走后就没了音讯。 “想不到西南王倒对多年前的宫闱秘事清楚的很啊。” 西南王没有理会我戏谑的调笑,依然平静的说。 “百旗族的族长是那美人多年的爱慕者,他听闻了那对母子的经历后,打算将皇子带走,认作义子并继承百旗族。” 我诧异的扬起眉,沉吟片刻后,心里一动。 “所以你们的交易是,你为他寻找到那名皇子,那么他便同西南交好?” 西南王微颔首,眉宇间却笼罩了一层浅浅的忧虑。 “我的确已寻到那名皇子,但他处境已十分危险,甚至差点遭人暗算丧失性命,为了保护他能顺利等到百旗族族长的到来,我不得不将他带离了皇宫。不过我大部分人脉势力都在西南,都城实在不是我能保他周全之地。” 话已至此,我自然明白他未尽的意味是什么,却只是微微蹙着眉不说话。 纵使西南王与我暗中合作多年,我仍然不能够完全信任他,这番言辞看似毫无破绽,但我又怎知他留在我这里的到底是真正的皇子还是一个埋伏在我身边的冷箭。 默然半晌后,他看出我的重重顾忌,叹了口气,无奈的从怀中掏出半枚兵符放到桌上。 “百旗族的归顺的确对我西南部极为重要,虽然他离都城尚远,但异族人天生骁勇善战,殿下若能拉拢到百旗族无疑是如虎添翼,将来也必定会协助殿下的大事。殿下若还不相信的话,本王愿意将这半枚军符抵押在殿下这里,待百旗族族长带走那皇子之日,便是殿下归还军符之时。” 我没料到他竟然会为了这件事将可率领万千将士的军符拿出来,便再也无法说出拒绝的话,笑着应允了。 他才松了一口气,命守在门外的人进来。 跟在他心腹身后的是一个男孩,瘦弱单薄,内敛沉默,脸上浮着少年老成的成熟,少年模样的面孔高鼻深目,看的出来带有几丝异族人的血统。 迎着我打量的视线,他不卑不亢的看着我,稍浅的瞳仁闪动着不具名的光。 我漫不经心的收回了视线,问。 “大概要多久?” “至多一月。” “好。” 既然事情已经谈妥,我便起身打算回府,越过男孩时忽然想起了什么,我若有所思的瞥了身后的戏台一眼,吩咐重新回到我身后的碧春。 “对外就说在戏院里捡了个无父无母的孤儿,随便在府邸里寻个安分的名头。” 男孩怔了怔,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 回到府邸后,我将男孩带回了屋里,一边端着茶盏一边抬眼看他。 他立的笔直,像棵生命力极为旺盛的植物,即便裸露在外的双手上满是粗糙的伤口,也敌不过他眼底燃烧的渴望活下去的强烈欲望。 我觉得十分有趣,支着下颌懒洋洋道。 “其实你理应唤我一句‘皇兄’。” 他直直的看了我半晌,才低声说。 “臣弟知道,臣弟见过皇兄的。” “哦?” 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的睫毛颤了颤,慢慢垂下眸,看起来莫名有些失落。 “小时候臣弟曾与皇兄一起玩耍,后来……在宫中远远见过皇兄几次。” 我心不在焉的抿了口茶,无意再同他纠缠这些小家子气的陈年旧事,直截了当的说。 “西南王应该已告予你了,你在我的府邸里安住一月,这一月内你勿要生事端,我也自会好好待你。” 他沉默的点点头。 我原本想挥挥手示意他下去,转念想了想,语气淡了许多,隐隐夹杂着几分不露声色的警告。 “你毕竟是第一次来,许多事情不大明白,稍后碧春会叮嘱你的。不过,你也该自己掂量掂量哪些话不该说,哪些东西不该看,就算你是我皇弟,这该守的规矩还是不能少的,知道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4 吗?” 他又点了点头,温顺道。 “臣弟知道了。” 思及没有其他该交代的了,我随口道。 “行了,碧春在外面等着你呢。” 安静了片刻后,他道。 “臣弟告退。” 沉稳的脚步声愈来愈远,屋门吱呀一声又轻轻关上。 第4章 闲在府中时,我总是想方设法的用各种遮人眼目的手段来拉拢朝中重臣。我母后去的早,娘家人势力单薄,事事都需我亲自操劳才心安。 杉儿,你要机敏些,要极力讨的你父皇的欢心,知道吗? 年幼时萦绕在耳畔的时常是母后这句惶恐又不安的叮嘱,仿佛将我当成了仅有的救命稻草,代替软弱怯懦的她去讨好那万人之上的天子,然后才能维持我们宫殿里久盛不衰的荣宠。 只是她终究没命享福,凄凄惨惨的撒手人寰而去,丢下我一人在这重重深宫里,也不曾知道那时她对我的教导却造就了我半生的梦魇。 我慢慢回过神来,发觉茶杯里落了一片花瓣,逐渐褪色的素白悠悠飘着,我放下茶杯,渐觉寒意微侵,便拢了拢衣领。 碧春立刻道。 “奴婢为殿下取来狐裘。” “罢了,回去吧。” 我懒懒立起身,理了理衣襟,从院落的长路往回走。才走了不久,便看到簌簌秋风里,一个沉默的身影正扫着落叶,身上穿着灰色的常服,看上去像个普通的仆人。 我原本没留意到,漫不经心瞥了一眼他的侧脸后,才微微皱起眉。 “宁钊?” 那人影登时一僵,看了我一眼又很快低下头。 “皇兄。” 我脸色猛地一沉,厉声训斥碧春。 “让你们好好招待九皇子,你们便是这般怠慢的?” 身后的一众随从顿时吓得跪在地上,碧春也急急的解释说。 “殿下,奴婢们确实安置好了九皇子,但九皇子他……” “皇兄,不怪他们,是我执意要做的。” 宁钊见我神色愠怒,忙丢开扫帚朝我快步走过来,下意识抓着我的衣袖解释。 我犹如温厚的兄长般,虚虚拍了拍他的肩膀,实则不动声色的拂开了他的手。 “好端端的,你来做这等杂活作甚,要让旁人见了还以为我存心欺负你呢。” 宁钊摇摇头,歉疚道。 “我只是太闲了,总想找点事做,没想到却给皇兄惹麻烦了。” 我本想敷衍两句便离开,但看了眼他沉默的神色,脚步便顿了顿。 他的确是个本该朝气蓬勃的年纪,更何况我也不愿等百旗族族长到时来寻他却发现他沦为扫地仆役一样的下等地位,只想想便觉得十分麻烦。 沉吟片刻后,我又扫了他一眼。 “明日来找我。” 他怔了怔,不敢置信的脸上终于浮现出少年的踌躇与欣喜,仿佛有掩饰不住的笑意从唇角稍纵即逝。 他紧紧抿着唇,温顺道。 “是。” 我不再看他,收回视线便兀自离开。 左右不过是因了近日闲暇,我身边又是头一次出现宁钊这等年纪的少年,便颇有兴致的起了几分教养的心思。 隔日,我刚推开房门便看到了门外的他,他肩上被融化的寒霜濡湿了一小块,一双眼定定的望着屋门。许是没料到我突然开门,正对上我的目光后,他呆呆了愣了几秒,才仓促的低下头,耳根子霎时间红透了。 在府邸中我一向随意惯了,没料到他会来的这般早,亵衣外堪堪披了件外袍就出来了。如今看到他后我才发觉自己实在不妥,便哂笑道。 “怎的不让碧春唤醒我?你且先去书房里等着,我很快便过去。” 他低低恩了一句,随即落荒而逃般转身就急急走了。 推开书房的门,他依然立的像棵沉稳的松,眼睫低垂,规规矩矩的很。 我走到书桌前,一边研磨一边问他。 “会写字吗?” 他迟疑了一下,说。 “会一点。” “过来写几个字我看看。” 他依言走到我身边,有些局促不安的接过笔,捏着毛笔的手微微发颤,半晌才在雪白的宣纸上落下歪歪斜斜的几个字。 我只瞥了一眼,便漫不经心的问。 “字是从哪里学的?” 他沉默了很久,才犹犹豫豫的小声回答说。 “我……我自己偷偷学的。” “怪不得,连握笔姿势都不对,更别说写了。” 我笑了笑,却没有半分嘲讽的意思,只是觉得不可思议。他已经这般大,却连写字都不曾学过,手上的老茧又厚,真不知在宫里吃了多少年的苦头才苟延残喘至如今。 想到彼此年幼时曾交好的一丝丝交情,我难得起了几分善意,语气也温和了不少。 “不会写,那又认得多少?” “只认得一些。” 仿佛很自卑似的,他又微微垂下了头,嗫嚅着回答我。 “无妨。” 我将笔塞进他掌心里,握着他的手一笔一画的写下他的名字。 他陡然僵硬起来,每一寸肌肉都绷的紧紧的,仿佛不知该如何反应。 而我察觉到这样的姿势未免过于亲密,但起笔已落,不好悔改,只好耐着性子教他写完。 “这是你的名字,往后你每日来我这里两个时辰,我教你写字。” 刚一写完,我便松开了手往后退,他却猝然惊醒般抓住我的手腕,忐忑的语气里溢出期期艾艾的期盼。 “皇兄,能不能……能不能写你的名字?” 像是怕我抵触般,他的力道并不是很重,我稍稍用力便能挣脱开。但瞥到他扭头望向我的眼眸熠熠生辉,毫不掩饰的不安与惶恐出现在这个受尽苦难的少年身上,我突然有些心软。 若他依然还是那个尊贵无比的皇子,又怎么会落到如今这个艰难的地步,竟活的连仆役也不如。 刹那间的世事无常令人唏嘘,我叹了口气,重新握住他的手,写下了“宁杉”两个字。 他专心致志的低头盯着宣纸上并排的两个名字,拳头攥紧又松开,小心翼翼的将宣纸叠了起来,郑重的收进自己怀里。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区区一张宣纸,你若想要便尽管用。” 他像是有些害羞的冲我笑了笑,没说话。 此后每天我便开始教他写字,他的悟性普通,有时甚至要耗费更长的时间才能学完当天的内容,不过好在我时间也充裕的很,有时同他消磨一下午,便索性留他一同用晚膳。 宁钊的性子深得我心,勤勉认真,寡言少语,并且敏锐识趣,有时我只稍稍皱皱眉,他便会善解人意的为我披上狐裘或是沏一杯热茶,犹如毫无存在感却又耐心细致的影子,甚至比碧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5 春用的还顺手。 因而大半个月过去,我们之间的关系愈渐亲厚起来,但我到底没真正将他放在心上,毕竟他终究还是要离开的,何苦白白浪费自己的情谊。 第5章 七月中旬,皇帝亲迎云游在外的白灵道人入宫。白灵道人善炼丹,是江湖上声名远扬的神秘人士,据说拥有颠倒阴阳的滔天力量。皇帝旧年曾食用过道人的灵丹,病疾除,身肉健,对于道人深信不疑,因此当行踪无定的道人终于应下皇昭肯暂留皇宫时,皇帝龙颜大悦,用了国师的大礼节迎接,并在宫中建了成天宫,派数个奴仆服侍,命白灵道人专门为他炼造长生不老的仙丹。 他这段时间过于沉迷,连召我入宫的次数也少了许多。我心情清畅,便整日带着宁钊出门游乐,夜昏而归。他在我身边待了二十余日,性情也少了几分起初的沉敛,偶尔还会流露出符合年纪的孩子气。 趁昏而回,我正饶有兴趣的同身旁的宁钊说着话,抬眼望见了府邸门口的马车后,登时便失了脸上的笑意。 宁钊警觉的沿着我的目光看过去,显然并不知晓我的郁结,便疑惑的询问。 我冷冷盯着马车前正安安定定等着的人,淡淡的吩咐他。 “你先回府去。” 宁钊迟疑的看着我,眼中有几分不愿。 “皇兄……” 我扫了他一眼,他一顿,便温顺的垂下了头,闷不做声的消失在了府邸门里。 冯公公早就听到了我的动静,随意瞥了一眼宁钊后,才皮笑肉不笑的朝我行礼。 “殿下,您可算回来了,这便随奴才进宫吧。” 我一动不动的负手,也笑着说。 “我刚外出回来,还未梳洗便面见父皇,实在是有失礼德。” 他脸上流露出几分焦急,笑意却不变,尖细的嗓子像一只纸擦着脸划过,非常不舒服。 “皇上吩咐的急,若看到殿下早日面见,又怎还会责怪殿下呢。” 我扫了一眼他身边沉默高大的侍卫,冷笑道。 “那便有劳冯公公了。” 旁边立刻有人跪在马车前,我没动,只似笑非笑的看着冯公公。他脸色微变,低声斥退那人后,亲自伏在了马车前。 我结结实实的踩着他的背,掀帘上了马车。 —— 进宫的时候,我遥遥望了成天宫上笼罩的烟雾好一会儿,才继续朝前走。乾清宫的门外守着人,小声禀告冯公公说皇上召来了白灵道人,正商谈着要事呢。冯公公看了我一眼,让我先在门口等着,然后便无声无息的推门进去了。 我盯着门框的精致花纹不说话,没过多久,白灵道人便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精神矍铄,长须飘飘,倒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出尘气质。对上我的目光后,他平静的冲我微颔首便越过我离开了。 我垂下眼,走进了乾清宫。 不知是不是那白灵道人炼出的丹药果真有用,宁胥竟看起来年轻了许多,身上逐渐流露出不符合他即将衰败的年纪的刚猛与健硕,连兴致都是我从未见过的高昂。 他高兴的同我说着白灵道人丹药的神奇之处,言语间满是能够永远统治这个朝代的自信与野心。我没有理他,隐忍的承受着他极度亢奋的动作,几次都恍恍惚惚的昏迷过去,又被他粗暴的动作弄醒。 许是心情真的好,他这次留了我三日才放我回府。 照例是天色薄白时,四周静寂无声,没有任何人能够发现这肮脏的一切。碧春扶着我往屋里走,走进小院时,她忽然神色一凛,厉声喝道。 “谁在那里!” 从阴影处慢慢走出来的,是面容模糊的宁钊。 我倦怠的半阖着眼,身上只裹了一件裘衣,脖颈处无法遮掩的痕迹乱七八糟,一看便知道那是什么。 我没有要勒令他退下去的念头,也没有欲盖弥彰的裹住自己的打算,只懒懒的吩咐碧春先扶我进屋,然后让她退下。 她震惊的看了一眼跟着进来的宁钊,欲言又止的看着我,半晌才咬着唇退了下去,关了屋门。 顷刻间,房屋里寂静无声。 我半倚着床头,稍稍动了姿势,哑着嗓子问。 “你一大早的不回屋休息,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我,整个人都绷的紧紧,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沉默了一会才生硬的回答说。 “皇兄三日没回来了,臣弟有些担心。”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忍不住笑了,却扯到了唇瓣的伤口,嘶了一声后,舌尖顶着齿列慢条斯理的扫了一圈,然后我咽下了口中的血腥味,继续抿着唇笑。 “担心什么,我是去宫中,那可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呢。” 他没有说话。 我浑身都在轻微的战栗,身体早已疲倦不堪的叫嚣着沉睡,意识却因为疼痛而越来越清醒,犹如被按进了冰凉刺骨的海水里,太阳穴被一根针生生穿透。 我不耐的揉了揉眉心,伸手去勾被褥。 “没事的话便退下吧。” 他猛地一震,忽然疾步冲到了我面前,用力扣着我的手腕,胡乱扯着我的衣服,目光在触及更多的暧昧痕迹后渗透出浓重的阴戾,甚至有些悲凉。 我们之间的距离极进,他灼热错乱的鼻息吐在我的颈窝处,烫的像是烙铁。 “是谁!……是谁?……” 他像是竭力压制着悲鸣的愤怒小兽,额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充斥着红血丝的眼睛发狠,面容像是被撕裂了般摇摇晃晃,几欲破碎。 我轻轻挣了挣,没有挣开。看了他几秒后,我猝然凑近了他,如情人般旖旎的攥住他的手,一根一根手指相扣,停在他唇上的气息懒洋洋的,裹着恶意的嘲讽。 “我亲爱的皇弟,你不是猜到了吗?” 他的眼眶里涌出大片的眼泪,像是一条河流浸湿了他的脸,从他的下颌处滴落在我的脖颈处,很凉。 他紧紧抿着唇,脸部的线条绷得很紧,漆黑的眼眸里是满满的愤怒,悲伤,甚至是心疼。 我怔了怔,忽然有股无名火从胸膛猛地窜起,烧痛了我。 我揪住他的衣领,沙哑而尖利的嗓音里流露出不加掩饰的讽刺与嫌恶。 “摆出这副模样给谁看!宁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究竟是不耻悖德的父子奸,还是嫉妒占有我的是宁胥而不是你!” 他立刻变的惊慌失措,脸色煞白一片,难堪的用力摇着头,躲避着我的眼神不敢看。 我既反感于他和宁胥无二的下流心思,又气极他这般不敢承认心事的懦弱,便将他狠狠推了出去,然后掀开被子,在他睁大的眼睛里伏身抠出被塞进体内的玉势,用力朝他砸了过去。 “你给我滚!我看就算我被宁胥在床上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7 “召……召丞相和陈爱卿进……进宫觐见……” 我微微皱起眉,为难的叹了口气,诚恳道。 “父皇不知,丞相和陈爱卿已经告老还乡了,他们年事已高,就不要再劳烦他们舟车劳顿返京了,您说是不是?” 像是没听懂,他愕然了好一会儿才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愠怒的盯着我,气息急促的嘶哑道。 “谁!谁允许他们告老还乡的!” “自然是儿臣了,父皇。” 我微微弯下身,微笑的俯视着他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虚弱姿态,心中十分快意。 “父皇缠绵病榻,无力操劳政事,儿臣自当义不容辞为父皇分忧。而朝中的老臣随父皇已久,也该尽享天人之福了,儿臣只好允了他们离京。” 宁胥瞳孔骤缩,额上青筋暴起,颤抖着手奋力揪住我的衣领,急促的喘着气怒骂。 “逆子!那是……是朕的皇位!” 我厌恶的拂开他的手,脸上的笑意尽数消去,冷冰冰的垂眸看着他,嘲讽一笑。 “父皇,您的确还是皇上,不过也只能是这久病的皇上了。” 我从长靴里慢慢抽出贴身携带的匕首,在他震惊的目光中抵住他的胸膛,泛着锋锐寒光的利刃干净极了,只划过墙壁,从来都没沾过血。 “二百七十九刀。——父皇,您欠我二百七十九刀,不如一天三刀怎么样,等三月后您还完了这些,我就让您安安心心的上路。” 刀尖刺破明黄色的亵衣,一寸寸的刺入皮肉,宁胥满是褶皱的手吃力的握住刀柄,却并没有足够的力气来阻止我。鲜血逐渐渗透了亵衣,宁胥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痛苦呻吟,浑身痉挛着不停颤抖。 我避开了他的要害,不多不少的插了三刀。 我退后一步,看他嘶哑着嗓子拼命喊冯公公,匕首的刀尖淌下浓稠的血液,我拿手帕慢条斯理的擦干净后,随手把脏手帕丢到了地上。 有人从外堂走了进来,长须飘飘,仙风道骨。他瞥了一眼床上鲜血淋漓的宁胥,没有理会他求助的目光,只是不赞同的看着我,摇摇头说。 “殿下宅心仁厚,实在无需这般。” “道长看错我了,宅心仁厚不敢当,心狠手辣倒是可以。” 我漫不经心的收回匕首,冲他微颔首。 “还请道长保住他的性命,拖着一口气就好。” 白灵道长只是点点头,没再说话。 在江湖游历的道人大都有稀奇古怪的癖好,而我之所以能请到白灵道人同我一同蒙骗这天朝天子,不过是我们各取所需。 长生丹不仅是宁胥所求,同样也是白灵道人所求,他深信天子为龙,而龙血是世间最珍贵的药引,因此提出协助我蒙蔽宁胥的条件就是大量的龙血,年轻的龙血。 他对朝中权势不感兴趣,专爱研制各类灵丹妙药,我从他那里得到了不少好处,自然也不会吝啬这一点点的代价。 - 宁胥被我锁在深宫内,冯公公也早就被泄愤的丢进了水牢里生不如死,我记仇的很,要慢慢折磨他们才能消除心头之恨。 三月后,朝中大势尽数被我掌控在手里,而宁胥,我也已经对他起了杀心。 “还有三日,父皇您就解脱了。” 宁胥已是垂败之相,沉默的凝视着我,并不说话。 我面色一沉,捏住他凹陷的脸颊,垂着眸,面无表情道。 “儿臣想说这话已经很久了——父皇,您再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儿臣,儿臣就将您的眼珠子挖了。” 他忽然笑了。 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他笑了,这种好像什么都了如指掌胜券在握的表情,我讨厌极了。 “你笑什么!” 听了我的话,他反而笑的愈加厉害,顾不得胸口未愈的伤口渗透出丝丝血迹,竟像是回光返照一般。 “杉儿……” “别这样叫我!” 我勃然大怒,一把将桌上的东西全挥到地上,再也不愿看到他,转身就冲出了门口。 接下来三日我都没有去看他,第四日时,我铁了心不能再留他,便遣散了宫外守候的所有宫人,独自走进了宫里。 幽幽的烛火将整间屋子映出熏熏的阴影,宁胥依旧在床上沉睡,呼吸薄弱的宛如一个死人。 我心不在焉的把玩着手上的匕首,在床榻边立了半晌,都没有等他睁开眼。我微微皱起眉,心里忽然生出一股不安的预感,弯腰去探他的脉搏。 刹那间,耳后一阵凌厉的风袭来,我下意识侧头躲过,反手就朝他刺了过去。 然而回过头我才悚然一惊,昏暗的屋子里不知何时立了一排黑衣暗卫,悄无声息的像雕塑。而宁胥,原本该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的宁胥,竟然端坐在书桌前,浅笑着看着我。 我愣神之际,匕首已被方才偷袭的暗卫夺去,随即他迅疾点住了我的穴道,然后恭恭敬敬的将匕首交给宁胥,默声退到一边。 我犹如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怔怔的望着他不说话,脸色极为难看。那暗卫只令我行动受阻,但没有点我的哑穴。 “你……你竟然在骗我?” 宁胥的脸被笼罩在幽幽的阴影里,低低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杉儿,你终于来了。” 我死死瞪着他,惨然一笑,道。 “你既然有此后路,又何必忍辱负重这么久?干脆杀了我好了。” 听了我的话,他只是低低一笑,沙哑的笑声伴随着偶尔的咳嗽声,听起来并不算十分精神。 我神色微变。 半晌后,他扶着桌沿慢慢立起身,朝我走了过来。 我盯着他吃力的脚步,紧皱的眉头渐渐松了,面无表情的垂下了眸。 “杉儿。” 他浅浅的呼吸声喷在我的面颊上,近在咫尺。 我闭了闭眼,没说话。 粗糙的指腹抚上我的脸颊,沿着轮廓细细摩挲着,像是要牢牢的刻在心里一般。我无法忍受的陡然抬眼望他,讥笑道。 “怎么,舍不得杀我吗?还是想将我继续当做禁脔?” 他面露眷恋,凝视了我良久,然后将方才暗卫收走的匕首重新塞回了我的手里,握着我的手抵住他的胸膛。 在我茫然的目光中,他凑在我的耳畔低声开口。 “朕没有骗你,屋子里的暗卫是朕最后的人了,他们武功高强,极为忠诚,只听命于佩戴龙戒的人。” 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另一只手却被人轻轻碰触,随即指头上被锢住了什么东西。 刹那间,我的浑身都僵硬了。 “宁胥……你这是什么意思?” 宁胥笑了一声。 “朕知道你恨朕,还差九刀不是吗,朕帮你。” 话音未落,他握着我的手猛地用力,那刀尖便朝他的胸膛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8 里刺入了一分,他闷哼了一声,动作却没停。 我的脸色渐渐发白,眼前几乎阵阵发黑,咬牙切齿的寒声道。 “宁胥!你何必这样羞辱我!” 他的动作一顿,像是突然有些无措,嘶哑的声音里溢出浓浓的血腥味。 “朕没有……没有羞辱你。” 他的嘴角流下源源的鲜血,气息也越来越弱,摇摇晃晃的身体勉强支撑着站立。看到他这样的自残行为,身后的一排暗卫却没有丝毫动作。 “朕心悦你,杉儿。” 他近乎局促的低声呢喃,我却宛如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几乎笑出了眼泪。 “你心悦我?哈……父皇!你心悦我所以这般折辱我?你是我的父皇啊!却偏偏要将我当做禁脔!为什么?为什么!” 他急切的想要说什么,却被喉咙里涌出的血堵住了口,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杉儿……杉儿……你不是要朕死吗,朕想过了,这江山……迟早会是你的,给你也罢。” “这江山不是你给我的,是我自己拿来的!” 我一字一顿的看着他,狠声道。 他微微一怔,然后忽然大笑起来,语气里竟有许多欣慰。 “好,好,果然是朕的儿子。” 似乎是再难以承受身上的伤口,他忽然抓着我的衣襟踉跄一同倒在床上,口中的鲜血大口大口的喷在我胸前的衣服上,他居高临下的盯着我,浑浊的眼眸里满是缱绻之色。 “亲手杀了朕,杉儿……你会不会原谅朕?” 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看着他满是期待的苍老面容,心中桎梏多年的死结忽然被一把烈火烧的干干净净,连片羽的烟尘都没留下。 对于宁胥来说,什么才是对他的最大报复呢? 答案无疑是。 我永远都不爱他。 “不会。” 我露出一抹愉快的笑意,甚至并没有夹杂多少恶意。 “宁胥,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个回答,宁胥脸上并没有多少失望之色,他近乎怜爱的摩挲着我的唇瓣,然后小心翼翼的,轻柔的落下一吻。 叹息般的声音极轻。 “也罢。” 这是他留在世间的最后一句话。 第8章 庆元三十六年,齐惠帝崩。 同年,齐和帝改国号为平,始为元朔元年。 元朔三年,西南王自立为王,齐和帝派兵南下围剿,兵败。 元朔五年,西南王北上逼宫,齐和帝被困王城。 青灰色的天光从薄如蝉翼的窗纸漏进来,黯淡的宫灯幽幽亮着,身后的侍从为我添了灯油,逐渐又亮起来的光在朱墙上映出狭狭的阴影。 “陛下,要传召春公子吗?” 侍从低眉顺眼的问。 我随手在宣纸上落下墨笔,然后凝视完好的画作半晌,又一笔一笔毁去。 “传。” 侍从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片刻后,春笙进来了。 柔软的手抚上我的肩头,或轻或重的揉捏着,一整日的疲倦在他极富技巧的按压下渐渐消退了大半。 我丢下笔,朝后倚住椅背,僵硬了一整天的背脊慢慢软了下去。 “陛下,春笙煮了安神茶,请您饮一杯吧。” 片刻后,春笙端着一杯茶递到了我面前。鼻翼间吸入清凉的气味,内心的焦躁却没有因此而抚平,我叹了一口气,喃喃道。 “国事不平,心神又何以安。” 春笙却没有就此惶恐,反而执拗的继续举着茶杯,大胆抬起的眼眸哀求的看着我,这满是关切的目光似曾相识,像极了我那忠心耿耿却在一次西南王暗袭时为护我而死的碧春。 春笙是我在府外养了三五年的孩子,温顺可亲,殿下,以后请让他代奴婢服侍您吧。 我无法拒绝碧春的最后一个请求,也无法拒绝春笙。 “罢了。” 我妥协的接过茶杯,小口小口抿着喝完。 春笙喜上眉梢,明亮的眉眼里还裹着几分稚拙的天真,讨人喜欢的紧。 他将空茶杯放到桌上,期期艾艾的抱着我的手臂撒娇,说着孩子气的话逗我发笑。我一边专注听着他的软言软语,一边抚摸着他乌黑的长发。 夜深漏长,倦倦的困意如潮水逐渐席卷而来。春笙适时的停下了言语,趴在我的胸口懂事的小声道。 “陛下,您该歇息了。” 我微颔首,他便机灵的先从我怀里跳下,然后跑去铺展床褥。等我慢吞吞的走到床边时,他已经在被褥里躺了一会儿了,仰着头带着几分得意的说。 “陛下,春笙已经将被子暖热了,您快来。” 我失笑的刮了刮他的鼻子,解了外袍也钻进了被褥里。刚躺定,他温热修长的少年身躯便自然的钻进了我怀里,毛茸茸的头发蹭在脖颈边发痒,我稍稍侧过头,抵着他的头顶入睡。 睡到半夜从噩梦中惊醒,我浑身汗津津的,极快的心跳几乎要跃出单薄的胸膛。迷迷糊糊醒来的春笙抬头望见了我微微痛苦的脸色,紧张的轻轻晃了晃我,我心悸神惊,只紧皱着眉不语。 他便如一条小青蛇钻进了被子深处,我的亵衣下摆被轻巧解开,随即绵软的性器便被含入了温热的口腔里。 我猛地弓起身子,指甲深深的掐进掌心里,涣散的瞳孔失神的盯着窗纸外薄薄的月色,寒凉又晕眩。 半晌后,稀薄的腥膻味从被褥下飘上来,意识仍旧处在短暂快感过后的浑噩时刻,柔软的手轻轻分开了我的腿,紧接着湿软的舌头小心翼翼的从隐秘之处探去。 我剧烈的瑟缩了一下,嘴唇动了良久,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在被褥下下意识抓紧了春笙的长发。 浅浅的探触与吮吸后,有坚硬而温和的触感渐渐刺了进来,凹凸不平的表面在进入时轻易的刺激到柔嫩的肠壁,我咬紧下唇,自欺欺人的试图抛离这敏感至极的身子。 适应了片刻后,逐渐加快动作的抽插浅出深入,激烈的动作几乎要次次穿破我的身体。我沉迷而惧怕这被彻底贯穿的习惯,哆嗦着嘴唇发出艰涩的喘息声。 “春笙,换……换一个……太大……” 春笙从被褥里探出满面潮红的头,黑黝黝的眼眸缠绵的卷着我,他依偎般的在我怀里蹭来蹭去,贝齿轻轻咬着我胸前战栗的乳珠,发硬的性器顶在我的小腹上胡乱蹭着,握着玉势的手动作却极其凶猛。 “陛下,春笙服侍的不好吗?” 他在我耳边吐气如兰,我恍惚间嗅到了某种淡淡的香气。 因为我禁止宫中燃香料,那种甜腻的味道总是会让我想起每次在乾清宫里等待着被宁胥临幸时,那一模一样的,让人昏昏欲睡浑身无力的感觉。 我讨厌极了。 我眼前空白,忽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9 然一脚踹开他,暴怒的质问。 “大胆!你用了什么香料!” 我虽陷入情事力道不足,但他身子本就娇软,被我蹬到心口处便猝不及防的掉到了床下,愣愣的看了我好一会儿才惊慌失措的跪到在地,连连摇着头求饶。 “陛下,春笙没有,没有用香料。” 我精疲力尽的扯过被褥盖住身体,还深埋在体内的玉势在动作之间滑向了深处,引起了我一阵战栗,忍不住闷哼出声。 春笙抬头望着我,怯生生的不敢说话。 我也一时没有开口,在寂静的深夜里渐渐冷静了下来,细细一嗅,确实是什么味道都没有。 竟是我梦魇而生的错觉罢了。 夜半的寒风从窗缝里吹过,刮的寒意入骨,我这才想起来衣着单薄的春笙还在冰凉的地上跪着,想着他平白受了我的迁怒,无辜又无处诉苦,我心头一软,歉疚的朝他伸出手,放柔了声音唤他。 “是朕错了,春笙,过来。” 春笙的眼睛里浸满了委屈的泪水,他抓着我的手重新钻进我怀里,抽着鼻子小声哭着说。 “陛下,有春笙陪您不好吗?陛下只要春笙一个,可以吗?” 他期期艾艾的哀求充满了孩童的固执与天真,我一下一下抚着他单薄的背脊无声安慰,却没有回答他。 若是可以,我也不愿再记起前尘往事。可每当午夜梦回,我总会梦到宁胥,宁胥在逗弄着儿时的我,宁胥慈爱的教我写字,宁胥摸着我的头笑着称赞,宁胥在我弱冠礼那晚的疯狂侵犯。 我的身上流着他的血脉,而我亲手杀了他。 即便将乾清宫封了,我也依然无法忍受这皇宫里的一点一滴。仿佛宁胥已经融入了这沉重王城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永远都在凝视着我焦灼不安,惊惧难眠。 我不再恨他了,我只求他不要再这样折磨我了,我很痛苦。 - 翌日清晨,我在早朝上听着为百姓请命为国家安危着想的百臣劝我让位给王城外虎视眈眈的西南王的悲痛模样,愈发感觉到这龙袍王座上的沉甸甸的重量,它把我压的抬都抬不起头,无论做什么都会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在我耳边聒噪不停。 称帝五年,我却从来没有感受到一丝的轻松与欢愉,有的只有寸步难行的束缚与无法消解的疲惫。 我想起来很久之前,在我还年幼的时候,宁胥自言自语般的摸着我的头说。 “杉儿,以后朕封你做太子,但你永远都只做朕的太子,好不好?” 那时的我懵懵懂懂,傻乎乎的说着逆天之话。 “为什么啊?太子不是未来要当皇帝的吗?” 宁胥没生气,只是笑着回答说。 “当皇帝太累了,朕舍不得杉儿这么辛苦。” 后来长大的我只当那时的他故意为自己独霸皇权找借口,但今天我才终于认同了他的话,这样的生活甚至并不如我当太子的那段时日快活自由,除去宁胥别有用心的传召外,身为太子的我的的确确是享受着世间最深的宠爱,与皇家最多的自由。 “众爱卿既然如此有主意,不如这皇位就让给你们坐吧。” 我似笑非笑的开口打断了他们的絮叨,刹那间的寂静后,他们冷汗津津的默然跪下了。 早朝过后,我屏退了侍从,独自在御花园散步。在人人自危兵临城下的时刻,这偌大的王城也已经有了颓败之色。我伸手揪下一朵干枯的花瓣,扬手丢进了波光粼粼的池水里。 身后忽然多了一分刻意露出来的声息,我没回头,只倚着栏杆低头欣赏着池水里的鱼群。 有重物放到地上的沉闷声,我低下头,踢了踢包的严严实实的深色包裹,问。 “这是何物?” 身后的那人默然半晌,然后嗓音低沉的简短回答道。 “西南王麾下首席将领的人头。” 我动作一顿,然后加重力道踢了那包裹一下,裹着人头的包裹便圆滚滚的溜到了远处。轻笑一声后,我抬起眼盯着那人面具里露出了一双黑眸,开门见山的笑着说。 “宁钊,我把皇位让给你如何?” 他浑身一僵,似乎没预料到我会如此直白的捅破他的身份,下意识就猛地后退了一步,转身便要施展轻功狼狈离开。 “现在离开的话,以后就再也别见我了。” 我漫不经心的掸了掸明黄龙袍,越过他朝书房走去。走出去几步后,沉默的脚步声也跟了过来。 事实上我早就知道了他的存在,起初他伪装成宁胥留给我的暗卫中一员,时常替我去做些隐秘而危险的事,无一失手。后来某次他护送我微服私巡,因为路遇暴雨泥石流而滚落山底,幸运存活的我们二人在山洞里生火取暖,半夜醒来的我偶然窥见他呆呆凝视我的目光,那样仓皇移开的视线里还泄出浓浓的缱绻的爱意,熟悉的很。 从那时起,我便对他产生了怀疑。 “你隐瞒身份潜伏在我身边的事,千里迢迢放弃你百旗族而回到王城的事,这些我都不想问。” 我坐在书桌前的朱椅上,淡淡的看着面前局促不安的高大男人。 “我只问你一句话,——这皇位你要,还是不要?” 宁钊沉默了良久,然后慢慢揭下了脸上黑色的面具,露出了一张英俊深邃的面孔。 长大后的他身上的异族血脉愈加明显,眉眼间的冷厉也比那时年幼的戒备要成熟不少,是个令人心安的可靠模样,也是相当具有吸引力的独特模样。 “皇兄,……我想辅佐你,成就太平盛世。” 我嗤笑一声,横眉指着外面冷肃削紧的枝杈,远处青灰色天空苍茫下,是人人自危的惶恐百姓,他们只求的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从来都不关心究竟会是谁坐上皇位。 朝廷里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是与他们无关的另外一个世界,他们在乎的无非是清晨早摊能否按时开张,老天是否发善心风调雨顺粮食丰收,隔壁家的谁谁考上了功名,同村的哪家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平凡而渺小的生活纵使隔着千山万水,也像林间升起的炊烟,一眼就能望的见。 “你可知王城中已有多少人投去了西南王?他们举家迁离,颠沛流离,不过是求的一方安宁之地。我这个皇帝已经失了民心,又或者说,是从来不曾让民心信过我。没有民,又哪来的太平盛世。” 宁钊急急的朝我走前两步,连连摇着头反驳我。 “皇兄在位期间我常在民间走动,听到百姓对皇兄称赞有佳,说皇兄是个忧国忧民的明君。” “明君明君,不过是幸好没犯错罢了。” 我自嘲的低笑了一声,失去了兴味,转过身不再看他。 “你走吧,日后别再来了。” 他的声音猛地哽住,喉咙里像是塞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0 一把尖锐的刀子,艰难而执拗的吐出痛苦的话。 “皇兄,我想你,别赶我走。” 我摇摇头,漠然而冷酷的说。 “我不想见你。” 他忽地大胆抓住我的手臂,力道松了一瞬又紧紧的锢着,强行压抑着止不住的颤抖。 “皇兄,如果……如果我杀了西南王,平反叛乱,你能不能别赶我走?” 我微微扬眉,侧过头去瞥他,一言不发。 他一眼不眨的紧盯着我,似乎不肯放过我流露出的任何一个表情,脸部的轮廓因为紧张而绷的极紧,深邃的眼眸如幽深的潭水,晃晃荡荡的映出我的影子。 我扯出一丝极淡的冷笑,随口道。 “好啊。” 话音刚落,门便被人推开了,不经通传便可进来的,我只允了一个人。 “春笙,过来。” 我朝怔怔的春笙温和唤道,以免他情急之下叫了门外的侍从进来。 春笙却一动不动,抓着门框的手紧了紧,直勾勾的盯着仍旧抓着我手臂的宁钊,轻声道。 “陛下,他是谁?瞧着装扮不像是宫中人,是否要春笙唤来侍卫?” 我的耐心在他满是敌意的目光里不得已延续了些,多说了话柔声解释,一边推开了宁钊。 “无碍,一个暗卫而已,正准备退下。” 宁钊一顿,盯着我低声道。 “皇兄,我记住你的话了。” 他越过走过来的春笙朝门外走去,等门重新关上后,春笙才闷闷不乐的撅起嘴,软若无骨的倚了过来,孩子似的掰着我的手指玩。 “陛下,那到底是什么人?” “真的是暗卫。” 我笑着捏了捏他的脸,放软了声音哄弄道。 春笙搂紧我的腰,埋在我胸前蹭来蹭去,猫儿似的撒着娇,吐出毫无感情的话。 “那人居然敢和陛下拉拉扯扯,该杀。” 我一顿,微微蹙起眉,轻轻抬起他的下巴,看着他无辜的娇憨神色,淡淡道。 “小小年纪便有这般戾气,真是牙尖嘴利的很。” 春笙的脸色刷的惨白,哆哆嗦嗦的抖着嘴唇望着我,清澈里的眼眸迅速溢出涟涟的泪水,楚楚可怜的抽噎认错。 “陛下,春笙知错了,春笙只是太喜欢陛下了,陛下别生春笙的气……” 他单薄的背脊一耸一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湿漉漉的泪水浸湿了我的衣襟。我低叹了一声,慢慢拍打着他的后背,说。 “跟着朕太委屈,你若是想出宫,朕便派人护送你走,赐你宅座金银,保你下半生衣食无忧。” 他猛地攥紧我的衣襟,蒙着水雾的眼眸里泛着无限的惊惧,颤抖的声音满是坚定。 “陛下,陛下别丢下春笙,春笙不走,永远也不走!” 我心头发酸,擦着他眼角的泪水不说话,良久,才怜惜的吻了吻他的眼眸。 “那好,有春笙陪着朕,朕也安心了。” 第9章 七日后,宁钊带来了西南王的人头。 彼时正值夜深露重,我揽着春笙睡的正熟,鼻翼间忽然钻入浓重的血腥味,裹着能刺破屋宇内奢靡之暖的凛冽寒气,将我从浅浅的梦中唤醒。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昏暗的视线里是一抹更深的阴影,立在床边沉沉的垂眸盯着我。 我猛地清醒过来,倏忽坐起来厉声问。 “谁!” 一旁的春笙被我激烈的动作惊醒,揉着眼睛绵软的嘟囔着。 “陛下,怎么了……”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床榻边无声站立的人,吓得立即贴近了我,抱着我的手臂害怕的大声惊叫。 “侍卫!侍卫呢!快来救驾!” 我却已然认出了床榻边的人是谁,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目光冷冷的盯着那深色的人影,沉声质问。 “宁钊,你半夜潜入天子寝宫,意欲何为?” 宁钊一动不动,良久,才朝床榻边逼近了两步。 寡淡的月光透过窗纸漏进少许,将他的轮廓一寸一寸映的清晰。惨白的脸上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眸直直的盯着我,因着角度的关系而显出一股居高临下的姿态。 他将手里拎着的东西咚的一声放到了床榻上,沉闷的声响伴随着不断溢出的暗色液体逐渐浸湿矜贵的床榻,春笙这才嗅到挥散不去的血腥味,又大着胆子颤颤巍巍的解开了包裹,露出来的人头还带着惊恐至极的僵硬神色,在幽幽的光线里显的格外阴森。 春笙短促的尖叫了一声,瑟瑟发抖的躲进我怀里,揪着我的衣角害怕着说不出话来。 我蒙住他的眼睛,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皱着眉看向宁钊。 “你把东西拿走。” 宁钊没动,只是垂着眼皮,声音喑哑。 “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 “明日再说,你先回去吧。” 话音未落,他忽然弯下腰凑近我,一手撑着床榻,另一只手缓慢而不容置疑的将春笙从我的怀里剥开,近在咫尺的眼眸里弥漫着不加掩饰的戾气,又深又狠。 轻轻的声音仿佛在咀嚼某种甜蜜的回忆,温热的鼻息喷涂在我薄薄的肌肤上。 “你答应过我的,不能赶我走。” 我不喜这般受人钳制的受缚姿态,毫不退缩的瞪着他,怒极反笑。 “你既然要留下,就滚去那边的地上睡,别妨碍我和春笙。” 他的瞳孔骤缩,面无表情的脸色刹那间变的扭曲,发抖的声音像是咬碎了牙一口一口挤出来的,还带着掺杂着怒火的嫉恨。 “妨碍?皇兄,我妨碍你和他什么了?做苟且之事吗?” 啪的一声,他的脸被打的偏向了一边,发红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我冷笑一声,说。 “我做什么事,都与你无关。” 春笙扑上来一把推开他,单薄的身躯挡在我面前,毫不畏惧的同他对视,少年的声线是异常的执着与冰冷,溢出不加掩饰的敌意。 “听到了吗,陛下叫你滚。” 模糊的视线被春笙的身子挡了大半,我只看到宁钊踉跄了两下,勉强稳住身形后,垂在身侧的手攥的极紧,像是竭力克制着某种暴戾的情绪。 片刻后,他的声音重新变的平静下来,收回了方才露出了所有尖锐。 “皇兄,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他一步一步后退着离开了我的视线,修长的身形融入进了无边的黑暗里,让人再也察觉不到任何声息。重新回归寂静后,春笙忍着惊惧将裹着西南王人头的包裹放到了屋子的最远处,又将沾满鲜血的被褥一股脑扔了下去,才爬进我的怀里小声唤我。 “陛下。” 我搂着他躺下,闭上眼却仿佛还能嗅到空气里沾染的血腥味,抹也抹不去。 翌日,我才发觉地上干涸的血迹从床榻边一直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1 延伸到了门口,春笙见我一言不发,忙用湿手帕跪在地上将痕迹一点一点擦干净。 我却是若有所思的盯着角落里的包裹,那包裹宁钊没有拿走,但那血迹又长又深,想来应该是宁钊身上的了。 西南王周围精兵勇士众多,戒备森严,不比我这王城松。宁钊能潜入他的地方取得项上人头,能活着回来已是万幸,受伤当然在所难免。 念及昨晚我的冷淡态度,我不禁有些后悔。 宁钊这般有本事,我该好好拉拢拉拢的,昨晚不过是被他异样的态度一时激怒,我才口不择言逼走了他。如今西南王已死,一派群龙无首的将士若是我不早收拢,万一被宁钊趁机拿下岂不是又是王城的巨大威胁。 不,不。 我不是已经决意放下这沉甸甸的权势了吗,怎么又贪恋起那至高无上的诱惑。 用力揉了揉眉心,我强行将一些乱七八糟的杂念驱除出脑海,望着跪伏在地上努力擦着血迹的春笙,出声问。 “春笙,你愿意和朕一起离开皇宫吗?” 春笙愕然的回过头,不敢置信般的呆愣了许久,才丢下手里的手帕,跌跌撞撞的朝我冲了过来,跪在地上扒着我的膝头,结结巴巴的问。 “陛……陛下……您说的是真的吗?” 我垂下眼皮,歉意的摸了摸他精致的脸颊,柔声道。 “只是离开了皇宫,或许要你陪我过着苦日子了。” 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满脸都是欣喜,期期艾艾的哽咽道。 “愿意的,陛下去哪里,春笙就去哪里。” 我微微笑了笑,满心释然。 罢了,这充满了丑恶与荒唐的皇宫,我也不愿再待下去了。索性就此离开,去过一过平凡人的生活好了。 念及此,我便吩咐春笙去收拾些细软衣物,打算等宁钊再来找我时,将余下的事情都同他交代好了,便偷偷离开。 没有让我等很久,傍晚时,宁钊从庭院外走了进来。 我没有察觉到他奇怪的沉默,只是自顾自的将一切和盘托出。 “你是九皇子,也是正统的皇室血脉,眼下正是西南军群龙无首的时刻,你在此时降服他们必会收拢军心。” 他立在逆光之处,身形的轮廓被暮色染上一层毛茸茸的触感,整个人却是陷在深重的阴影里,连面容也模糊的看不真切。 我见他半晌都没有答话,犹豫一下,将手上的戒指褪了下来,搁在青灰色的石桌上。 “这是……皇家的暗卫,你应该知道,毕竟你曾经也是里面的一员。这枚戒指是唯一可以调动他们的东西,如果你肯坐上这个皇位的话,它就是你的了。”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我并不觉得他会拒绝这个提议,毕竟成为万人之上是多少人奋战浴血的极致渴望,而他宁钊不必忧心兄弟相争,也不必顾虑根基不稳,内有王城,外有涣散的西南军,南下有百旗族,怎么样都是他来当最合适。 他看也没看石桌上的戒指一眼,只慢慢走到我面前,垂着头看我,问。 “你要带他一起走吗?” 我自然清楚他问的是谁,便没有隐瞒的点了点头。 “春笙跟我久了,我不放心他自己留下。” “那你就放心我独自留下吗?” 我一怔,下意识回答。 “你是皇子,自然在这宫里……” “可我是皇子的时候,在宫中过的是受人欺辱的日子。” “但你已经今非昔比了。” 他默然不语,只面色沉沉的看着我。 我立起身,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 “如今的你,谁都不敢欺负了。” 转身走了两步,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巨大失落,与另外的,我一时难以辨认出来的复杂情绪。 “皇兄,你答应过我只要我杀了西南王,你就不会赶我走。你要反悔吗?” 我的脚步顿了顿,才低声道。 “宁钊,这天下都是你的了,你又何必在我身上踟蹰不前。” 不等他回答,我便抬脚走进了屋里,掩住了屋门。正在屋内收拾东西的春笙回过头,看到我眉头微蹙,不禁问。 “陛下,怎么了?” 我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无事。” 等到夜色深沉时,我和春笙沿着早就安排好的路线往宫外走。黝黑的花丛枝丫,零丁的巡逻侍卫,我们宛如被遗忘的渺小微尘不会被光耀照射,也不会有人发觉。 春笙依赖的拉紧了我的手,抱着细软亦步亦趋的跟着我走,我并不熟悉这皇宫里的弯绕小道,只是凭着仓促记下的路线去安排好的地点等马车接应。 不过须臾间的微风扫过,我本能的回过头,后颈却猛地一痛,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眼,我看到的是惊惧的春笙与一脸冷漠的暗卫。 想不到我留给宁钊的戒指,竟被他派来做这样的事,真是大材小用。 我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些。 - 香软甜腻的味道熏得我头脑发胀,眼前恍恍惚惚的,我闭了闭眼,睁着眼睛定了许久,才缓缓看清楚眼前的景象。 “宁钊,你这是做什么?” 面对我冷冷的质问,宁钊只是伸手摸了一下我的脸颊,眼底的缱绻爱意如汹涌的洪水肆虐,语气却冰凉如寒水。 “皇兄,你能反悔,我为什么不能?” 我一时语塞,啪的一声挥开他的手,皱着眉问。 “春笙在哪里?” “你不许提他。” 被捏住的下颌传来逐渐加重的力道,我疼的伸手去推他,又被顺势抓住了手腕,牢牢的力道如同刻在骨子里的钳制,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姿态。 宁钊的眼眸深黑,面无表情的垂眸盯着我,一字一顿道。 “以后,你再提他的名字一次,我就剁他一根手指。” “宁钊!” 我怒极,他却丝毫不在意,甚至还弯了弯唇角,心情很好的样子。 指腹抚上我的唇瓣摩挲,我厌恶的偏过头,又被他生生扳了回来,近在咫尺的神情阴沉的可怕,仿佛终于剥开了那一层克制守礼的伪装,露出他本来的,异族人特有的凶狠血脉。 天旋地转,我的后背狠狠撞上铺着厚实地毯的地面,并不疼,只是这样处于下方的危险姿势令我本能的察觉到了某种不妙的预感。 我挣扎的伸腿去踢他,怒声大喊。 “宁钊!你做什么!放开我!” “我做什么?我在做和他们同样的事情,宁胥,春笙,他们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为什么!” 失态的声音透着发狠的劲头,浓重的欲望从他的眼眸里彻底的流了出来,我心底发寒,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喉咙发紧。 “我不想!宁钊!你给我滚开!” 衣衫撕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2 破的声音清脆而凌乱,我头皮发麻,反手抓起床榻上的东西就朝他的脸颊砸去,玉枕在他的脸上划破了一道血痕,鲜血慢慢流到了唇边,他伸舌舔了一下,沾染了刺眼血色的唇无端生出些妖异的危险。 “以前是我太怜惜你,皇兄。只要能得到你,我什么都不管了。” 他俯下身来盯着我,侵略性极强的气息在熏软的香气里宛如腾空飞出的钩子,攫住喉咙无法呼吸。 我勉强压下心底的惊悸,试图放软了声音安抚他。 “宁钊,是我不对,我不该毁约。你先放开我,我们好好聊一聊。” 他摇了摇头,唇角微微勾起,低笑了一声。 “我不想聊,皇兄,我想从你的嘴里听到别的声音。” 赤裸裸的僭越气的我胸口猛地抽了一下,我扬起手去扇他,悬到空中的手腕却被他一把钳住,他用力的捏住了我手腕的哪个地方,我只觉得一阵酸胀的麻痛,半边身子都使不上力。 回过神来,手腕已经被他按在头顶绑了起来,高大的身躯从面前压了下来。 他的动作粗暴极了,不知是故意的还是遗忘了,没有施加润滑就一寸一寸闯了进来。我虽偶尔也用玉势,但毕竟比不上他傲人灼热的性器,被这样生生进入的感觉自从宁胥死后就再也没有过。 狭窄的肠壁被一寸寸撑开,我疼的脸色发白,浑身发抖,仓皇的竭力弓起身子减少痛楚。他却将我的身体打开至最大,掰着我的臀瓣毫不留情的完全嵌入,一边慢慢的抽插一边在我耳边逼问。 “皇兄,是玉势伺候的你舒服,还是我的东西插的你舒服?” 我冷汗津津的偏过头,清楚的看到他眼眸里不加掩饰的恶意与痛快,像是某种大仇得报的愉悦。 他在报复我。 我知道。 自从怀疑起身为暗卫之一的他是宁钊后,我便可以逼他露出马脚。有时明知他在屋檐上看着,我也毫不顾忌的同春笙缠绵欢好,我猜测到他心中深埋的情意,也想看看当看到我被别的人用这样的方式亲密伺候的时候,他究竟会不会忍不住。 那时的我以为是他沉得住气,现在看来竟是将所有痛苦的妒意都积攒到了今日,成了足以将人溺毙的冰寒海水。 我的沉默似乎激怒了他,他将我的膝窝抵到最上,甚至触碰到了我的肩膀。门户大开的动作更加方便了他大进大出的操弄,我被过分激烈的动作弄的只能急促喘息,连断断续续的字眼都挤不出来。 他的性器又长又粗,借着鲜血与黏液的润滑不停顶弄到我的身体深处,我甚至能够感受到他小腹被他的东西涨满而微微鼓起的形状,带着恨不得捅死我的威猛气势,不知疲倦的反复蹂躏。 我止不住的颤抖,肌肤被他粗糙的指腹用力揉捏,敏感的身子违心的迎合着他的动作。他拨了拨我湿漉漉的鬓角,凑在我的侧脸亲了一下,又怜爱般的舔了舔我的唇,语气里盈满了小心翼翼的期待。 “皇兄,你亲我一下好不好?” 我紧紧闭着眼,喘息着不理会他。 毫无缝隙的身躯结实而滚烫,我们相贴的地方像是要融为一体,他的动作愈加顺利,也愈加焦躁。我被持久的冲撞弄的受不了,咬了下唇半晌,难耐的一寸寸往后退。 他忽的握住我的腰身将我抱起,我在空中惊的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上半身伏在他的肩头。他闷哼一声,低笑着拍了拍我的臀瓣,扶着我的腰继续动作。 这个姿势进的格外深,甚至有种捅破五脏六腑的可怕错觉,我害怕的哆嗦着嘴唇,发出的微弱声音里溢满了惊惧的哭腔。 “宁钊,不要了……求求你……” 他不为所动,掐着我的腰身用力挺弄,我无力的垂头倚着头,崩溃的压抑呜咽着,被逼出来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抵在他滚烫的肩头上。他像是感觉到了,侧过头来看我,然后低头舔了舔我眼角的泪水,像是很轻的笑了一下,毫无感情的说。 “别哭了,你这副模样,我只会想把你欺负的哭得更惨。” 他年轻气盛,血气方刚,比曾经强迫我的宁胥要更为骇人。我被操弄的昏过去几次,又被下身巨大的酸胀感弄的又醒了过来,他仿佛不知疲倦,激烈又亢奋,生生将我折腾的连手指都动不了才停下。 我不知道他做了多少时辰,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少时辰,当我恍恍惚惚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是酸麻无力的,甚至连张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过了良久,逐渐清晰的视线里是高耸的屋宇,和数不清的金色。 有脚步声在我身边停下,然后来人将我温柔的揽在了怀里。 下颌被轻轻捏着从左至右转了一圈,让我彻底看清楚这个陌生的房间。 我瞳孔骤缩,浑身发冷。 宁钊感觉到了我忍不住战栗的细小弧度,温柔的低沉嗓音宛如眷侣间的缱绻呢喃。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金色的笼子很漂亮,就和你一样。” 宛如被人迎面重击一拳,我有一瞬间的目盲耳鸣。 从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只能看到宁钊一个人,又或者说,除了他,我再也没见过任何人。 他每天都会来,除了压着我反复操弄,就是抱着昏昏欲睡的我不停说话,说他在太子府时候的事,说他回到百旗族的事,说他潜伏在我身边的事,说他登基称帝后的事。 时日漫长,他将那些事重复说来说去,我听的耳朵都要起茧了。我知道他在等我的回应,可能只有一句话,或是一下点头,又或是一个微笑,但我并不想给,什么都不想给他。 我整日除了昏睡就是发呆,默默的想着从前的乱七八糟的事,想我极其荒唐的一生。除了成年前的备受宠爱,从弱冠礼到现在,我几乎从没逃离过承欢身下的命运。 真是可笑啊,是我的一张脸起了祸端,还是前世做了太多恶事,让我今生要忍受这屈辱又无望的漫长日子。 因着心中没有企盼,加之被他连日连夜的索取无度,我的身子越来越差,有时被他压着抽插时便会倦怠的昏睡过去,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 他也察觉到我明显的变化,每日来时都会端着一碗黑漆漆的中药逼我喝下去,我不肯,他便自己含一口渡进我的嘴里。但这也没有什么用,喝下之后我会尽数吐出来,然后望着他难看的脸色,我便兀自笑了起来。 他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沉着脸带走了药碗。 下一次出现时,我居然看到了春笙。春笙瘦的双颊凹陷,眼眸失神,往日里灵动活泼的少年已经变的颓败不已。他被隔在不远处的另外一个笼子里,扒着笼栏同我遥遥相望,泪如雨下的哽咽唤我。 我也能难以抑制住汹涌的悲意,哑着嗓子慢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3 劝慰他。 宁钊面无表情的看我们之前的凄惨模样,然后单膝跪在我身边,捏着我的下颌,指着远处的春笙说。 “往后,你吃多少,他便吃多少。” 我脸色大变。 他没有食言,接下来的几天我依然食欲不振,吃进去的尽数吐了出来,春笙便也不被赐予食物,几日后便额的蜷缩起来,奄奄一息的连声息都微弱的几不可闻。 我求宁钊放过他,宁钊没答应,只是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往后,你吃多少,他便吃多少。” 我咬紧牙,死死瞪着他,眼眸几乎恨的充血。 我能够糟蹋自己的命,但不能让无辜的春笙同我一起受罪。 于是我便逼着自己吞咽,吐出去了就再吃一顿,宁钊送来的药汤我也一滴不落的喝光,半月有余,我的身子的确是比之前好了许多。 宁钊肯把春笙带到我面前是为了逼我求生,但不代表他会大度的忽视我和春笙之间的往日情谊。等我身子好了些,他便又压着我欢好,在春笙的面前扣着我的腰身进出臀缝,我在地毯上跪都跪不住,浑身哆嗦着往前爬着逃离,他便拽着我的脚踝将我拖回来,又将湿漉漉的性器插到我身体更深的地方。 他性欲极强,或许是多年的隐忍在如今的境地尽数爆发了出来,也不多做克制。但我根本承受不住,放下所有尊严哭着求他停下,他便笑着诱我说出一些羞耻的话,说只要我肯说出来,他便考虑少做些。 我伏在他的肩头,抽噎着断断续续说出他想听的话。 越过他宽厚的肩膀,我透过眼眸里的水雾望到了另一边的春笙,他扒在笼栏边直勾勾的望着我,巴掌大的小脸上面无表情,像是一座毫无生气的木雕。 我心痛难忍,又难堪至极,避过他的视线咬唇流泪。 第10章 有一段时间,宁钊来的很匆忙,脸上也露出些许疲倦之色,只逗留少许片刻便离开。我和春笙有了大片的时间相处,却不再说话,他越来越少的理我,只是背对着我不知在做什么,手上重复着摩拭的动作。 我浑浑噩噩的躺在地毯上,整日茫然的发呆,脑海里空白一片,那些往日里的仇恨与尖锐在持久的囚禁里被磨成了灰,已经变成了前生的事情,再也激不起我的任何波动。 待在笼子里久了,我已经失去了逃离的念头,似乎连活着,也并不是一件很令人向往的事。 直到有一天,我在笼子外看到了久违的熟悉的人影。 仙风道骨,白发飘飘,身为耄耋老人却对面前堪称荒淫无度的惊骇场景面不改色,只是微笑着看着我。 “殿下,近来可好?” 我定定的望了他许久,才慢声道。 “没有什么好与不好。” 白灵道人笑了一下,然后问。 “殿下可需要老道帮忙?” 我的眼眸凝在他身上半晌没动,片刻后,我平静的问。 “需要什么,我的血吗?” 他却摇了摇头,告诉了我另一件事。原来前不久,白灵道人才发现宫中的赵婕妤是他多年好友旧时遗落的外孙女,赵婕妤位卑人轻,虽有儿子十三皇子为依仗,但在宫中仍旧活的艰难。而白灵道人的好友于他有恩,白灵道人便决心要报恩于赵婕妤,询问她有何心愿。 赵婕妤回答他说,想要自己的儿子当皇帝。 听完后,我默然不语。 白灵道人看着我,说。 “老道是江湖之人,本不该插手朝堂之事,只是这恩情不报便是修道之人无法消弭因果罪。” “所以,你要杀了宁钊吗?” 他摇了摇头。 “杀害苍生亦是道行上的罪孽,老道曾用过殿下的血,虽无济于事,但殿下也算与老道有缘,老道便前来同殿下叙叙旧。” 我听了他的话,却是忍不住一笑。那时我让他下毒给宁胥的时候,他可没用这冠冕堂皇的话来回绝我。而如今却跑了过来,不过是为了借我的手杀了宁钊罢了。 “你这报恩可真是容易。” 他没被我的讥笑激怒,温和的笑道。 “老道本可以自己除了宁钊,不过是念在殿下同他的恩仇纠缠,怕殿下怪我先下手。若是殿下可协助老道报恩,老道也不会让殿下白白出力。” 他顿了一下,掀起眼皮扫了一眼坚固的金笼,不紧不慢的说。 “老道可以救殿下出去,并且十三皇子登基后,老道可以劝他封殿下做个闲散的网页,从此衣食无忧。” 这话听的实在诱人,我的笑意不减,只懒懒抬起了手。 “我可以帮你,要求只有一个,——把春笙带走。” 白灵道人一愣,扭头看了沉默的春笙一眼,赞叹的看着我说。 “殿下真是宅心仁厚。” 这句称赞他不知已说过多少次,我听的厌烦,也懒得回答,只继续问。 “我如今气力不足,要如何才能制服宁钊?” 他仿佛早就料到我会这样问,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递给了笼杆里的我。 “此物陛下应该知道,吃下后便会精神充沛,有如神助。” 我自然知道,那时宁胥吃下的便是这药,食用久了便会有积攒的毒素缠绕心头,若不及时医治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以拯救。 “殿下不必忧心,只食用一次是不会有影响的。” 我点点头,将瓶子里的丹药倒出来直接吞咽,然后说。 “我还需要几样东西。” 他应允了,说会安排好。临走前,他低头看了金笼口的玄铁链一眼,问我。 “殿下可需要老道将这解开?” “不必了,你带春笙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他颔首,带着春笙离开的时候,春笙遥遥看了我一眼,竟是一声不吭的随他离开了。 几个时辰后,宁钊来了。他似是极为焦躁,没有留意到春笙的笼子已经空了,朝我走近后便急不可耐的把我压在了地上。我的手攀在他的脖颈上随着身体而不断起伏,掌心下的薄薄肌肤是他毫无防备的血管,凭借我现在的身体,只需轻轻一拧便能使他毫无声息的离开这个世界。 但我想了想,没有动。 最后一次的欢好,算是我最后的善心吧。 浑然不知的他陷在情欲里无法自拔,我的双腿被他架在肩上,他用力掐着我的大腿根处,跪在地上进入我的身体。胸前的乳首被他温热的舌头舔舐啃咬,撕扯间的刺痛裹挟着快感将我淹没,我不再压抑,喘息着发出战栗的呻吟。 他察觉到我的异样,转过头来同我唇齿交缠,湿漉漉的气息热的搅在一起,像是怎么也分不开。 他的性器擦过了我的敏感点,我骤然呻吟了一声,夹紧双腿轻轻颤抖。他猝不及防的闷哼了一声,之前焦躁的气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4 息却是沉淀了下来,换了个姿势后,他加重动作朝我的敏感点强势撞击。我被潮水般的快感压的喘不过气,只能伏在他的肩头上破碎而急促的喘息,眼眶被浸的湿漉漉的,朦胧中感觉到他的舌头舔过我的眼睑,又将我的眼泪细细舔去。 我低下头,躲开他的亲吻,重新抬起头时,我望到了不远处的春笙。 他默然站立着,面无表情的攥着一根尖锐的东西。 我瞧着有几分眼熟,想了一会才想起来那是木箸。他偷偷藏起了一根,然后日夜磨成了尖尖的利器。 宁钊进来的时候忘记锁笼子了,春笙悄无声息的朝我一步步走进,眼眸黑的渗透不进丝毫阳光。 宁钊微微侧过头,像是敏锐的察觉到某种即将袭来的危险而轻轻皱起眉,我侧过头主动缠上他的唇,双腿夹紧他的腰身,无声的催促他快些。 他不敢置信般的怔了一秒,随即动作骤然变的极为激烈,我放纵的大声呻吟,慢慢收紧手臂死死锢住他的腰。 他不觉有异,只是面露欣喜的熠熠看着我。 利刃扎进皮肉的声响我没有听到,我只是感觉到宁钊陡然间僵硬的身躯,和下意识就要推开我转身的动作。但我没松手,充沛的精力足以让我钳制住深陷情欲许久的他。 他低下头来看我,脸上的神色迅速崩裂。 我也看着他,并不说话。 始终与我抗衡的力道在凝固了数秒后,渐渐松弛了下来,似乎不再做丝毫的抵抗。他只是艰难的从旁边散落的衣襟里细细摸索着什么,因为扯到了伤口,他的嘴边淌下细细的血沫。 不多时,他捏着一块被叠的整整齐齐的宣纸,缓慢的放到了我的掌心里。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他期期艾艾的无声神色,打开了宣纸。 年月日久早已泛黄的宣纸上并排写着两个名字,页角平整,看的出被保存的极为用心,上面的字因为被摩挲了太多次而变的平滑起来,像是与纸黏在了一起。 我把宣纸重新叠了起来,然后塞回了他的手里。 他的脸色刹那间黯淡了下来。 有一双冰凉的手抚摸到了我的脸颊,是春笙的。 他的眼泪像是汹涌不断的瀑布,从干涸的眼眶不断溢出,无声滴落在我的脸上。 “陛下。” 颤抖的声音里溢出无限的委屈,无助的宛如不知所措的孩童。 我抬起手,同他的手交叠了一会儿后又松开。我按着宁钊的肩膀立起身,仍旧发硬的性器从体内抽离时漏出大片浓稠的精液,沿着我的大腿根滴滴拉拉的落在地毯上。我双腿发软,勉强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宁钊仍旧维持着跪着的动作,随着我的动作而抬眸看着我,安安静静的脸色苍白,从嘴边流下几缕鲜血。 春笙走过来要扶我,被我摇头拒绝了。 “你走吧,春笙。” 他定定的看着我,说。 “陛下在哪里,春笙就在哪里。” 我笑了一下,怜爱的摸了摸他的头顶,低声叹道。 “好孩子。” 我越过他们朝金笼外走去,在门后的地面上,有一只小小的火折。弯下腰拿它的时候扯到了后面,酸软的腿一下子跪在了粗糙的地上,掌心一片滑腻,我翻过来一看,是刺鼻的火油。 拿着火折子重新走到他们面前,他们像是岿然不动的两座雕像,只有眼珠子随着我而转动。 越过宁钊的时候,我偏头看了一眼没入他后背的木箸。 春笙扎的很准,是他心脏的位置。 刺鼻的气味从门口渐渐流了进来,我立在他们面前,冲他们笑了一下,说。 “要一起死吗?” 他们仰头看着我,也慢慢的笑了,说。 “好。” 我立了立不住了,撑着地毯跪坐在地上,春笙如往常一般钻进我的怀里,贴着我的胸膛,脸上露出灿烂的,心满意足的笑容。 有修长的手臂从后面环住我的腰,下巴抵住了我的肩膀,混杂着血气的呼吸在耳边沉了下来,几滴温热贴在了我的脸颊上。 我的眼底,是一片烈烈的红。 END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