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文里我啥也不是》 1、意外 “没什么大问题，先观察一下吧。”医务老师洗完手回来，抽了两张纸边擦手边对着顾盼说，“等会儿要是还不醒的话。就让你们老师通知一下家长。” “好的，谢谢老师。”顾盼乖巧地点头道谢，随即又将目光转移到了床上的好友王晨身上。 就在二十分钟之前，她和王晨还在体育课上偷懒聊天，隔壁班的男生在操场上踢球，也不知道是谁的准头差到离谱，竟然一脚把球踢到了跑道上，她都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只听见一声巨响，王晨一声不吭地倒在了地上。 当时她整个人都懵了，大脑空白了好几秒，僵在原地一动不动，还是周围同学反应及时，叫来了体育老师把王晨送到医务室。医务老师了检查后说没什么大事，拿来了碘酒和纱布给王晨处理胳膊和腿上的摔伤。 顾盼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以前看电视剧里会有角色忽然晕倒的桥段，每次看到她都会嗤之以鼻，觉得剧情太假，编剧一点生活体验都没有，人怎么会这么脆弱？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艺术源于生活，电视剧里剧情真的是会发生的，人原来也是很脆弱的。 尽管医务老师说了没大碍，可是看到平时说说笑笑的好友躺在自己面前，她还是心里慌得不行，根本静不下心来，脑袋里总会忍不住冒出一些可怕的念头自己吓自己。 万一王晨醒不来怎么办？老师会不会诊断错了，人怎么还没有醒呢？ 一时间医务室安静极了，只能听见医务老师写病例的时笔尖在纸上摩擦的声音，悉悉索索，让人更加心烦意乱。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像是有几个男生在大声嚷嚷，不过顾盼的注意力都在王晨的身上，并没有留意说话的内容，她只看到医务老师闻声走了出去， “喊什么喊，小声点，不要在这里大声喧哗……” 她的视线刚随着医务老师转移了一会儿，耳畔就响起了王晨的声音。“顾盼？！” 人醒了！ 顾盼惊喜地回过头，看到王晨意外又震惊的表情，急忙说：“王晨，你总算醒了！你真的要吓死我了！” “我？怎么了？”王晨眯着眼睛，表情呆滞，一副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样子。她赶紧解释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但说话之后对方还是一脸茫然，没有反应过来。 “你……你不会头还在疼吧？”顾盼第一反应是去找老师，不过她刚一转身，就被王晨拉住了手，对方表情古怪，语气急促地问她：“现在是什么时候？” 她不假思索地回答：“今天？今天是周三啊？”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对方摆了摆手，接着在自己身上摸索，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找了一会儿后咦了一声：“我手机呢？” 顾盼回答：“学校不准带手机的，你不是没带吗？” “哦……对哦，好像是这么回事。”王晨喃喃自语着，又捂着头哼哼唧唧地倒在床上：“顾盼我头好痛啊，我想再躺一会儿。” 顾盼来不及细想好友怪异的行为，急忙问：“是不是很痛啊，要不要我找老师通知你爸妈来接你去医院？” “好啊，麻烦你了。” “干嘛这么客气，你好奇怪啊。”顾盼觉得奇怪又看了王晨几眼，虽然她嘴上说不舒服，但是听说话中气挺足的，精神头也不错，看样子应该没什么大事。 她稍稍放了心，准备去找班主任。出来的时候她看到医务老师正在另一个房间为床上的学生做诊断，十来平的房间里挤满了七八个男同学，根本看不清楚躺在病床上到底是谁。 一出医务室，隋承迎面向她走了过来，顾盼站在原地呆愣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喊了一声：“学长好！”尾音还不自觉地发起颤，她立刻懊悔起自己的胆小。 顾盼，只是打个招呼而已，不至于这么怂吧！ “你好。”隋承的声音就像他给人的感觉一样，冷冷清清的，带着股不容接近的味道。他明显在想着心事，并没有注意和他打招呼到底是谁，只是礼貌性地给予了回复，然后与顾盼擦肩而过，急匆匆地往医务室里走。 顾盼忍不住回头追寻着对方的身影，直到对方的身影在视线内消失，才念念不舍地回过头。 隋承比她高一个年级，高一和高二平常能碰面的机会并不多，这次碰巧见到了，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犯花痴的时候，她想到王晨，赶紧迈开步子去找班主任。 她们的班主任姓陶，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性，个子不高，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剪着利落的短发，戴着副眼镜，看上去很严肃，对学生很认真负责。她听说王晨在体育课上被球砸了，立刻打电话通知家长。 在班主任打电话期间，顾盼极不自然看着四周，学生和老师办公室天生就气场不和，哪怕自己压根没犯错，但是站在这里总有种被人审视的感觉。现在办公室里人并不多，只有个别老师正在批改作业，隔壁班的老师正在训斥学生上课看小说，她好奇地望了两眼，老师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向她这边看了看，吓得她立刻低头。 正好陶老师也打完了电话，转身对顾盼说：“王晨妈妈马上过来，马上要放学了，你先回家吧。” “好的，老师再见。”顾盼礼貌地打招呼，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正好放学的铃声响了起来，走廊时立刻挤满了学生，等她突破人群回到教室的时候，班上的同学已经跑了一大半了，上体育课大家都喜欢提前回来收拾书包，好能够踩点放学。 班上还零散剩下了几个同学，班长韩紫怡问她：“顾盼，王晨没事吧？” 顾盼回答：“老师说没什么事，不过她自己说头有点痛，她妈妈马上过来接她，估计要去医院看看吧。” 韩紫怡听后露出担心的表情，“这么严重啊，哎一班的人真是的，踢球怎么这么不小心。” 顾盼这才意识到自己因为王晨昏倒而忽略了另一件事情，她问韩紫怡：“班长，你们有看到是谁踢的球吗？” 韩紫怡摇摇头，“我没注意，刚才体育老师也问了，大家好像都没看到，一般也没人去看踢球的人。” 顾盼一下子就急了，“那要是王晨受伤了，这要找谁负责啊？” “这个老师他们会处理的，你别太担心。”韩紫怡又安慰了她几句，收拾好书包和她道别出了教室。 话是这么说，但顾盼还是放下，她忧心忡忡地出了教室。这也是她一个缺点，心里总是放不下事情，一有点什么问题她就能琢磨担心半天。 她家离学校不近也不远，坐公交车五六站就到了，步行的话要半个小时，骑车会快些，但是她爸妈都觉得她太冒失，自行车风险太大，不同意她骑车上下学。 很快车就来了，但她嫌车上人太多太挤就没上去，反正时间没那么紧张，她愿意多等一班，空一点的车坐起来也舒服些。 不一会儿功夫，站台上就空了一大半，她正琢磨着下一班差不多就可以了，忽然有人拍了她肩膀一下，吓得她叫了一声。她胆子不大，尤其经不起吓，每当精神专注的时候，只要身边有个什么动静都能把她吓一跳。 “你怎么胆子还这么小啊！”正在她惊魂未定时，周翰哲嫌弃的声音在她身后随之响起。 顾盼想都不想，转身就是一巴掌拍过去：“周翰哲，你完了！” 对方身手灵活地躲开了顾盼的巴掌。看自己攻击落空，顾盼气得牙根痒痒，瞪着周翰哲控诉道：“你都多大人了，幼不幼稚啊！” 对方理直气壮地回答：“我这是在锻炼你，你看你胆子这么小，还不得赶紧练一练，说不定就大了！” 面对对方的强词夺理，顾盼选择不与他纠结，说歪理她肯定说不过周翰哲，回头又把自己给气着了，实在是不值得。她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说，摆了摆手：“我心情不好，你别惹我。” 她跟周翰哲是住在同一单元的邻居，从幼儿园开始就是一个班的，直到高中才被分到了不同的班，自己在二班，对方在一班。 小时候两个人还经常一起玩，大了之后接触就少了，再加上周翰哲不爱学习，常常惹是生非，而自己则是老师口中的老实孩子，两个人其实已经不是一条路子上的人了。不过毕竟有这么多年的交情在，见面打打闹闹还是一切照旧。 如果不看学习的话，周翰哲这人其实也不坏，就是太气人。看着人模人样的小伙子，总是能够精准找到你的雷点，来回撩拨。 他倒是没有继续开玩笑，他收敛起笑容，一脸了然地问：“是因为你朋友昏倒那事儿吧？” 顾盼立刻来了精神，盯着对方：“你知道是谁踢的球？” 2、隋衍 周翰哲沉默了片刻，挠了挠头：“怎么说呢，这应该算是个意外吧。” 顾盼不满地打断他，“说重点！” “是隋衍踢的球。”说完他又快速地补充了一句：“但是他绝对不是故意的，当时他身体不舒服，昏倒了！” 隋衍是周翰哲的好哥们，也是学校里“声名赫赫”的刺头，顾盼没怎么跟他打过交道。她跟周翰哲关系还不错，那也是因为他们俩认识时间长，知道他本性不坏，但是对于其余那些毫不了解，整天不务正业，甚至还有可能在“道上”混的男生，她当然不会有认识一下的想法，平常就算碰到，也会主动绕道走。 周翰哲总是跟她说隋衍人挺好的，但是全校都在流传隋衍跟外面“道上”的人有关系，甚至还有一些非常详细的传闻，传闻内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比如他刚进学校就把其他班的人给打了，这也导致隋衍在学校的名声非常差，基本等同于坏学生的代名词，但凡一个想好好上学的学生，都不会愿意跟他扯上关系的。 隋衍之所以这么出名，除了自身的表现之外，他的哥哥也占了一方面原因。隋衍的名声有多差，那他的哥哥隋承的名声就有多好。成绩优异，友爱同学，尊敬老师，不光是全年级第一还是学生会主席，这些都是隋承的标签。 真是想不通，这么优秀的哥哥怎么会有一个惹是生非的弟弟。 顾盼忍不住替隋承学长叹息一声，不过总归是学长的亲弟弟，还是得关心一下的，“这样，那他没事吧？” “医务老师说应该没什么事，我们把人送到医务室，后来隋衍他哥来了，我们就走了。” 怪不得她会在医疗室门口碰见隋承，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很快公交车就来了，两个人上了车找到一个并排的座位坐下，两个人随便聊了起来。其实平常她和周瀚哲放学很难碰到的，自己会跟王晨会去学校远一点的一个车站坐车，而周瀚哲也不会这么老实按时回家，经常跟他一群朋友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玩。 “你朋友没事吧？” “不知道，她刚才说头疼。”一回想起刚才王晨的情况，她不自觉地又担心起来了。 “不是吧，这么夸张的嘛？”周瀚哲纳闷道：“我明明看到球是打中了她的肩膀，这也没撞到头啊。” 顾盼下意识选择维护好朋友质疑他：“你确定你看清楚了吗？” “那当然了，开玩笑我体检两只眼睛都5.0的好吗！” 顾盼瞬间卡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反正她是这么说的嘛，我又不是医生。” 周瀚哲安慰她：“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肯定没什么问题，你不要瞎操心，王晨要真的不舒服，她爸妈肯定就带她去医院了。” “但愿如此吧。” 顾盼一回到了家，就听见厨房里抽油烟机运转发出的呼呼动静，肯定是妈妈在厨房做饭。她回到房间，一放下书包就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给王晨发了消息，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不过直到她妈叫她吃饭，王晨还没有回消息。 她妈妈叫朱文秀，在一家小公司做会计，每□□八晚五。她爸爸顾斌在一家生产型企业做中层管理，工资待遇算是不错，不过公司在郊区离家很远，再加上公司生产线二十四小时不停产，时常会出现点问题，导致她爸爸早出晚归，常常顾盼还没起床，顾斌就已经出门上班了，等自己晚上准备睡觉了，他才回来。 顾盼当学生这么多年，虽然成绩不拔尖，但是把听老师话这一方针贯彻得淋漓极致。从来没有违反过校规校纪，找家长那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所以朱文秀对她也很放心，不会主动过问她在学校的事情，吃饭也就是聊聊家常，问她明天想吃点什么，或者家里什么东西该换了之类。 吃过饭她便钻回房间就去看手机，王晨的确回了消息，说自己刚回家准备休息，让她不要担心。 看到消息，顾盼才终于放下了心，掏出课本开始写作业，写完偷了会儿懒，又把该背的课文给背了，等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之后，时候也不早了，她才偷偷摸摸地把前几天在书报亭买来的言情杂志《焰火》从书柜最底层掏出来，准备看完明天拿给王晨交换别的杂志。 因为零花钱有限，而想看的杂志又太多，所以她和王晨一直都是一人买一本杂志，看完相互交换，这样就等于用用一份杂志的钱看两本杂志。最近她迷上了《焰火》上连载的一篇穿越小说，昨天杂志买到手之后就急吼吼地把更新部分给看了，剩下的部分还没来得及看。 把杂志全部看完，她早已是哈欠连天，赶紧把杂志往书包里草草一塞，关灯睡觉。 第二天她到了教室交完作业，就伸长脖子等着王晨出现，可一直等到班主任都来开晨会了，王晨也没有出现，最后还是陶老师提了一句王晨今天请假，让大家以后上体育课小心一点。 王晨请假了？真是奇怪，昨天也没听她说起这事啊。 早读课是语文课，陶老师说完事情就走了。 就在语文老师还没来的空隙，顾盼的同桌邓娇娇问她：“顾盼，王晨没事吧？”体育课女生都喜欢扎堆呆在阴凉的地方休息，所以王晨昏倒的时候几乎所有女生都看到了。 这下顾盼自己也不确定了，“应该是没什么事吧。” 邓娇娇随口说了一句：“最近班上真是倒霉，上个星期郭曼曼请病假，这个星期王晨也病了。” “是啊，看来最近是有点不顺。” 没了王晨，顾盼觉得自己课间的乐趣少了一大半，平常她都是要跟王晨大侃特侃的。现在只能默默地坐在位置上发呆，听听邓娇娇跟前后排的同学聊聊明星八卦了。班上女生们的兴趣爱好其实挺统一的，一部分在追星，另一部分在追电视剧，剩下最后一小撮同学看看小说、动漫、电影什么的。 顾盼和王晨就属于那最后一小撮，虽然她不追星，但是大家嘴里说的那些明星多少她也都是认识的，比如现在国内最火的偶像组合叫飞蓝海，班上女生就没有不知道这个组合的，有时候还会因为支持不同成员在班上发生争执什么的。 她就不一样了，比起粉真人，她觉得还是二次元的纸片人更靠谱点，永远不会变，也不会担心闹出绯闻。 很快就到了中午，下课铃一响，所有同学不约而同地跑出教室往食堂冲，如果是往常，这时候她早就拉着王晨加入“赛跑大部队”了，但就因为王晨不在，她一个人落了单没人陪，所以兴致缺缺地走在后面，完全没有竞争的念头。 她刚走出教学楼，就忽然不想去食堂吃饭了，想去学校外面巷子里的小餐馆吃香肠炒饭，那家炒饭特别好吃，油汪汪的香肠配上清脆爽口的酸豇豆简直完美的不能再完美。可是学校中午是采取封闭式管理，中午是不可以出校门的，想出去吃只有两种方法，要么请假，要么偷跑出去。 请假她是完全不指望，也不敢去尝试，没有老师会批假给学生让她出去吃香肠炒饭的。 那就只能是翻墙了，翻墙这个事情往大了说那是违反纪律，往小了说其实也没什么，食堂的饭菜就那样，总是会有吃腻的时候，另外有时候人难免会有特别想吃一种东西的执念。毫不夸张的说，全校有一半的学生都有过中午翻墙跑出去买东西的经历，唯一的区别就是，你有没有那么倒霉被教导主任抓到。 反正一个人去食堂也没劲，不如就出门吃香肠炒饭好了。她立刻改变想法，朝着图书馆走去。翻墙的最佳地点是图书馆后面的一段围墙，既没有监控，平常也没人路过，这个地点是学长学姐们通过自身的经验实践出来的成果，每一年都以口口相传的方式传承给高一新生。 刚绕到图书馆后面，就听见前面传来一阵热闹的喧闹声，其中有个大嗓门分外耳熟。 “我靠，陈家齐你到底会不会翻墙，再不上来我们走了啊。”这一听就是周瀚哲的声音。 走近一看，只见墙头上坐着几个男生，周瀚哲正看着蹲在墙角的男生笑得不可开交。乍一看那几个男生都是熟面孔，是经常跟周瀚哲混在一起的朋友，而挨着他坐着的，正是他口中昨天昏倒的隋衍。 光看隋衍的长相谁也不会把他和传闻中的隋衍联系起来，因为他本人长得非常漂亮，不是帅气，不是俊朗，而是带着点混淆性别的美丽。 他的皮肤很白，是顾盼到目前为止见过最白的男生，脸看上去只有巴掌大，五官又精致，不管是谁乍看第一眼都会困惑，这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虽然他的脸很有迷惑性，但他的个子比陈瀚哲还高一些，所以这个问题还是不难回答的。 自从知道隋衍之后，每次看小说中只要出现雌雄莫辨，倾国倾城的美少年时，顾盼都会自动带入隋衍的脸。 3、炒饭 她们的校服是蓝白色的运动服，款式宽松，做工粗糙，穿上毫无形象可言，就像是个麻袋套在身上一样，但是衣服穿在隋衍身上给人感觉就明显不一样了，衣服也变得有型了，就连这蓝色仿佛都显得高级一些。 隋衍坐在墙头，一只腿弓着踩在墙上，另一只垂下来，不太符合校规的刘海随风飘荡，这场景像极了海报的拍摄现照，不过顾盼不敢多看，瞥了两眼就急忙收回了视线。 学校以前就传过有人因为盯着隋衍看就被教训一顿的事情，顾盼也能理解，毕竟隋衍长得好看，不喜欢别人盯着他看也是正常，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嘛，长得过于好看的男生性格比较古怪，不愿与其他人打交道，只有女主角才能温暖他的心之类的。 “顾盼你跑这儿干嘛，你也翻墙啊？”周瀚哲眼尖地看到了顾盼，主动和她打招呼。 顾盼不想被这么多人盯着，而且这群人散发出来的气场也让她非常不适应，便草草地应了一声，边说边往墙角下走，企图快速结束对话：“嗯，出去买饭。” 周瀚哲压根就没察觉顾盼根本不想跟他说话的意思，反而是嘲笑她：“就你能爬的上来吗？” 顾盼瞪了他一眼，周瀚哲得意地笑了起来，神情嘚瑟地说：“你要以后对我好点，我就帮你一把。” 这话说了让人更气了，她不顾形象地白了对方一眼，没想到自己的视线正好和隋衍的撞了个正着，她赶紧低头，但对方细长上挑的眼尾配合着冷淡的神情还是牢牢地烙印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不愧是隋承学长的弟弟，五官真的很精致。 “我不用你帮忙，我自己也行。”说完她就站到花坛的边缘，视线在草丛中梭巡，寻找着垫脚用的砖头。墙不算高，男生助跳再加上努力点，翻出去并不是问题，但是对于女生来说难度就有点大了，于是就有好心的学姐们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砖头，专门放在这里造福后辈。 找了一会儿她就找到了，不过这砖头因为使用太过频繁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已经很难找到一块平整的平面了，她摆弄了一会儿，才勉强把砖头放平。 与此同时，其余男生也都顺利地翻墙而过，周瀚哲看她折腾了半天，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诶诶，你这再折腾下去，午休时间都过了，不如让我拉你一把算了。” “才不要，我是绝对不会求你的，快走吧！”顾盼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她折腾这么久，未尝没有为了避开这群人而拖延时间的想法。 另一头的男生们已经在催促周瀚哲了，他叹了口气，“那你就折腾吧。”说完麻利地跳了下去。 人一走，顾盼顿时觉得压力骤减，她找好着力点，踩着砖头正准备努力发力，周瀚哲的脸又忽然出现在墙头，吧毫无准备的顾盼吓得身形晃动，差点没站稳从花坛上摔下去。 周瀚哲也害怕，急忙说：“慢点慢点！” “你吓我干嘛！”顾盼恨不得把人拽下来打一顿，不帮忙就算了还捣乱，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不是吓你，问你要吃什么炒饭？” “什么意思？” “你就别折腾了，我买了帮你带回来。”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一脸的不相信：“你会这么好心？” “我骗你干嘛，快说吃什么炒饭，我这兄弟还在等我呢。” “香肠炒饭，不要辣，要酸豇豆，不要萝卜干！”顾盼快速地报出自己的要求，说完就去掏口袋准备拿钱给他。 对方一副赶时间的样子，语气急促：“好了好了，回头给，先走了。”等顾盼把钱掏出来，抬头一看人早就不见了。不过他一直都是这么冒冒失失的，她也早就习惯了。 既然不用翻墙，那她就回教室等着饭送上门好了，学校食堂为了方便高三，会让他们提前十分钟去吃饭，所以高一高二在食堂排队需要花一点时间，教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无聊地又把杂志翻出来看了看。 她把感兴趣的短篇又看了一遍，周瀚哲鬼鬼祟祟地从后门溜进教室，从怀中的校服里拎出一个打包盒摆到桌上，“你的饭，快拿走。” 顾盼掏出提前准备好的钱递给他：“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竟然会主动提帮忙，简直就不像你。” 周瀚哲当即叫屈：“干嘛？我帮你你不感谢我就算了，你还怀疑我？你觉得你这样做合适吗？” “行行行，我错了。”顾盼赶紧把钱塞到他手上，双手合掌上下摇晃，“是我错了，我跟你道歉，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有罪我检讨。” “行吧，看你道歉得这么有诚意，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吧。”周瀚哲说着说着来了一个大转折，“不过这次还真就不是我起的头，你什么时候认识隋衍了？” “什么意思？我怎么会认识隋衍。”顾盼觉得周瀚哲这问题问的有些奇怪，怎么就突然扯到隋衍头上去了。 “不认识隋衍，那他怎么会帮你说话？” “什么啊？”顾盼越来越迷糊了，她完全听不明白。 周瀚哲也看出顾盼的确什么都不知道，那这就奇怪了，刚才他跟顾盼说完话都准备走了，结果隋衍来了一句“你问问她要什么，帮她带一下。”他这才又回去找顾盼问情况。 隋衍这家伙向来不爱搭理女生，今天这么稀奇地帮人说话，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但是要说隋衍照顾顾盼吧，后来的事情他问都没问上一句，从头到尾也就只说了那么一句话。 所以他过来就想顺便探探顾盼的口风，看看这两人是不是私底下有交情什么的，但是看她的反应也不像。按理说顾盼胆子小又怕事，跟隋衍也玩不到一块去才对。 “那你吃吧，我走了。” 顾盼的心思已经完全在饭上面了，头抬也不抬地回答说：“哦，再见。” 饭吃到一半就有同学回来了，虽然被发现也没什么，但总归影响不好，所以她抓紧时间，加快速度吃，吃完又偷偷摸摸把打包盒扔到了楼道的垃圾桶“毁尸灭迹”，处理完一切顺路去卫生间洗手，正好碰到两个女生正在对着镜子边理头发边聊天，本来顾盼是不在意的，但是她敏锐地听到了隋承的名字，便故意磨磨蹭蹭地拖延时间偷听。 二人正在讨论隋承刚刚代表学校参加市里的竞赛拿了第一名，下个星期要在升国旗的时候发表演讲。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前两天她就知道了，她们班也有暗恋隋承学长的人，经常会在班上分享消息，自己虽然没有参与过讨论，但是也默默地听了不少。隋承对于九中来说，就像是高悬于空中的骄阳，无时无刻不在闪耀，就算你不抬头也能感受到他的光芒。 顾盼时常会感慨为什么会有人优秀得就不像是现实生活中的人，让人望而却步，自惭形秽。 放学后，顾盼回家第一时间同样是拿起手机，她想问王晨到底是什么情况，病严不严重，还要请几天假。周瀚哲昨天不是说过隋衍昏倒了，但今天看人挺精神的，完全没有生病的迹象。 这次王晨回消息倒是很快，对方在短信里给她道了歉，说昨天因为太累了就忘记跟她说今天已经请假休息了，明天她就来上学。 顾盼担心她忘记交换杂志的事情，特地提醒她。 [不要忘记明天带书来！] 果不其然，对方还真的就忘记了。 [书？什么书？] [天使集会啊！记得带来！] [知道了，明天带给你。]看来王晨的状况是真的不太好，顾盼不由得又替她担心起来。 明天就是周五了，每次一到周五她的心情就格外好，谁会不喜欢休息呢？而且每到周末她都可以玩电脑，她爸妈虽然不太干涉她的学习，但是娱乐活动从星期一到星期四那都是明令禁止的，平常自己也只有周五和周六晚上能上网，玩会儿游戏，就连周日晚上也因为要“收心”学习，只能看看电视，□□点就得回房间了。 一进教室，班上的气氛也很活跃，大家都在聊着周末的计划，顾盼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座位上安安静静看书的王晨，兴奋地跑过去：“你来了啊！” 王晨放下书，笑着冲她点点头，顾盼总觉得对方有一些奇怪，但又说不上哪不对劲来，这股念头转瞬即逝，很快就被王晨接下来的行为给冲淡了，因为对方拿出了她心心念念的最新一期《天使集会》 “喏，你要的书。” 4、书店 “好耶！”顾盼兴奋地拿起杂志粗略地翻了一下，“这期怎么样，哪篇好看啊？” 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却把王晨问卡了壳，“这个……都还好吧。” “嗯？这期这么差的嘛？” 王晨拦住了顾盼继续翻书的动作，说：“这个你回家慢慢看，要上课了。” “好吧，你身体怎么样，好些了吗？” “好多了，在家休息了了一天就好了。” “真好啊，可以在家睡一天。”顾盼一脸羡慕：“我也想在家里休息一天！” 王晨一脸无奈地说：“我这可是请病假，你知道我昨天头有多疼吗！” 顾盼表情真挚，语气诚恳地看着她：“我觉得只要能在家休息我就觉得挺好的。” “你真是……”王晨无言以对，只能边叹气边摇头，忽然用老气横生的语气说了一句：“果然还是年轻啊。” “哈？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周末你有事吗？我想去书店看看，你去吗？” “买辅导书吗？你这个时候买？”这学期都要过一半了，现在买辅导书来得及吗？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周六能找个理由跟朋友出来逛逛就已经很好了，假如她跟朱女士说周末想出来玩那八成是没戏的，但是要是说去书店逛逛，那就还有一丝机会！ 王晨点点头，“这不要期中考试了，我想买点资料突击一下。” “现在突击来得及吗，这也没多久了吧？” “真要学的话，从哪天开始都不晚的。”王晨忽然说这么正经的话，顾盼还有点不适应。她总算实现了有史以来的一个梦想，像小说角色一样伸手摸了摸好友的额头：“你没事吧？怎么大白天说胡话。” “你别闹，我是认真的。”王晨拉开她的手，眼神格外认真地看着顾盼：“说真的，顾盼你也要好好学习了，高中时间很快的，一下子就结束了，努力一下吧，考个好大学以后的路会顺很多的。” 如果是26岁的顾盼一定能读懂王晨这番话的良苦用心，不过很可惜她现在只有16岁，根本没有想过这么多，未来对她来说只是苍白无力的两个字，思考这些不如去想想周末玩什么，生日礼物要什么来得实在。 她以为王晨只是偶尔抽风式地想努力一把，并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随意应了两声，直接将话题转到周末见面的时间上去。 王晨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立刻改变顾盼的想法，暗暗叹了口气，想着慢慢来吧，还好现在是高一，时间还算充裕。 “那你期中考试考的好一点总是好事吧，回家不也好过点。” “那倒也是，再说吧。” 周五就在期待中过去了，放学的铃声一响，整个班里都洋溢着欢快的气息，邓娇娇正和顾盼分享着周末要去外地旅游。 她家里条件比较好，父母经常会利用周末的时间带她出去短途游，周边的省份差不多去遍了，顾盼倒没有多大触动，因为她本身不喜欢出门，一提到旅游，她能想的也只是拥挤的景区，枯燥无聊还很不舒服的车程，还不如呆在家里休息来的开心呢。 王晨收拾好书包走过来问她好了没有，她也赶紧加快速度，背着包和王晨一起出了教室。 两人正商量着是直接回家，还是去奶茶店文具店逛逛之类的，她们就在楼梯间碰到了周瀚哲和几个男生如同一阵风一般从她们身边经过，蹿下了楼，各个都成了跨栏高手一次隔着几个台阶往下跳。周瀚哲冲在最前面，落地后回过头冲着楼上的二人打招呼。 “你朋友来上学了？” 顾盼正准备回答，没想到王晨率先开了口，大大方方地冲周瀚哲招招手：“是啊，谢谢关心。” “我就说你不用瞎操心吧，走了！”周瀚哲冲顾盼点点头，转身就跑了。 顾盼惊讶地看着王晨，因为她以前从来不会跟周瀚哲说话，一是因为不熟，二也跟周瀚哲行事作风不好有关，没想到今天王晨竟然这么主动打招呼，而且语气还很不错，表示友好的情绪非常明显。 “你……你为什么忽然对周瀚哲态度这么好？” 王晨反问：“你不是一直跟我说他人还不错吗？” “是啊，可你不是一直都不理他的吗？” “我仔细想了一下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你们两个从小到大认识这么多年了，彼此都比较了解，我作为你的朋友，肯定也要跟他搞好关系，不对吗？” “好像……挺对的？”顾盼想了一下，感觉自己什么都想不出来，索性就不想了，王晨有句话说的挺对的，两人都是她朋友，搞好关系也不是错。“周瀚哲正经起来其实也挺好的，就是大部分时间都不正经，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小时候……”正在她兴致勃勃准备和王晨说周瀚哲小时候干过的糗事，一个声音冷不丁地在背后响起，吓得她立刻叫了一声。 “麻烦让让。” “啊！”顾盼差点崴了脚，幸亏她一直挽着王晨的胳膊，被对方拦了一下。她回头一看，发现是隋衍就站在她身后，因为自己和王晨走在楼梯中间把路堵住了，对方没位置绕出来只能发声了。 如此近距离观察隋衍的脸是非常有震撼力的，顾盼脑子都卡壳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王晨已经拉着她往一边靠让出了位置。 王晨替她说：“不好意思。” 隋衍没说话，面无表情地从她们让出的位置走了。王晨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天，很是感慨地跟顾盼说：“你还别说，这人要是长得好看，穿校服都好看。” 顾盼迅速跟上她的话题：“是啊，我要是能长成他那样，我肯定去当明星了，这还不红，天理难容！” “是啊，不过当明星哪有这么容易，不过你最好小心点，少跟他打交道。” “我跟他又不熟，打什么交道。”隋衍之所以能在顾盼这里挂上名号那还是因为他是隋承的弟弟，不然的话他就算长得再好看，自己也不会在意的好吗。 买完奶茶，两个人就坐车回家了。周五也不用急着写作业，回到家顾盼放下书包就打开了电视看电视，顺便和妈妈商量起了周末出门的事情。 听说是要去书店买教材，朱女士立马就答应了，而且看样子还挺高兴的。 “那你这次期中考试是不是能前进几名？” “我尽量吧。”顾盼回答得非常勉强，自打上高中以来，她偏科迹象就越来越严重了，好在高二就能分班了，她就指望着分班之后脱离数理化了。 今天因为睡得晚，她破天荒地等到了爸爸顾斌回家。一个在餐厅吃饭，一个在客厅看电视，顾斌随口问了两句学校的事情，她们家是非常传统的男主外女主内的模式，自从上学之后她爸就很少参与顾盼的学习生活了，从来没有参加过家长会，甚至她读哪个班也不清楚。她爸在家里的定位大概就是自己被教训的时候充当和事佬，以及逢年过节出门当散财童子给她买东西了。 王晨和顾盼约的是周六下午碰面，上午她稍微睡了个懒觉，能比平常迟一点但绝不能太晚，不然那也是要挨骂的，九十点起床，稍微写了会儿作业，在家吃了个午饭就出门赴王晨的约了。 她们约在了市中心的书店一条街，街上有好几家书店，本市学生买教辅书都会去那里，不过显然学期中段还来买教辅书的人就不多了，书店一楼卖各种杂志和精品周边，一进门还能看到不少学生模样的女生在挑东西，等一上二楼教辅专区，人数骤减，场面顿时变得冷清下来。 这书店都是她们从小逛到大的地方，对于里面的格局早就熟的不能再熟了，二人直接奔到了高中教材区域，王晨认真仔细地挑着书，顾盼则在四处转悠。 过了一会儿，王晨选好了想要的教材，问顾盼：“你要不要买套数学卷子？我表哥说这套卷子特别好，我们可以一起做，一起改错题。” “这么认真的嘛？”顾盼第一反应是觉得不行。 但王晨条理清晰，有理有据地游说她：“你看啊，你的语文英语还不错，别的学科就先不说了，数学不管学文学理不是都要考么，那现在有空补习的话，肯定是优先学数学对不对？你怕没动力，那我们俩一块学，互相监督嘛。” 被她这么一说，顾盼还真的就燃起来了，和好朋友一起努力学习什么的，听起来真的很热血，好像很不错诶？！ 她爽快地拿了一份卷子，“那就这么说定了，一定要一起写，你可不能坑我。” “那就发誓嘛，谁偷懒谁是狗！”王晨朝顾盼伸出小拇指：“你敢不敢发誓。” “这我绝对没问题！”顾盼不假思索就和王晨拉了勾，“互相监督，那要是有人偷懒怎么办？” 王晨回答：“那偷懒的人就要答应对方做一件事情。” 刺激，她喜欢！ 5、钟情 二人火速下楼结账付钱，下一个动作，王晨就把卷子的答案抽出来了。 “先把答案处理掉吧，我不太相信我们的自律性。” 顾盼一听也是这个道理，有答案的话，保不准就偷懒抄答案应付了事了。“那这个答案怎么办，扔掉？但是扔掉了我们怎么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呢。” “要不然我们丢掉一份，只保留一份，我拿回家给我爸妈保管，只有对答案的时候才拿出来。” “行啊。”顾盼从不在这种粗枝末节的小事上纠结，反正重点是做卷子，别的都不重要。“那就这么定吧，看来你这次很有决心努力学习啊，王晨同学。” “那当然了。” 顾盼握拳当做是麦克风放到王晨的嘴边：“那请问是什么促成你这么努力呢？” 王晨犹豫了片刻，方才开口说：“因为我前天做了一个梦，梦到我高考成绩不好，只能上一个三本。毕业之后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最后被我姑妈找关系安排进了一个国企，过得挺无聊的吧，但是又不敢辞职，因为我觉得辞职之后就找不到这样的工作了。我当时在梦里就挺后悔的，要是之前努力一点就好了，工作之后想再学习真的好难。” 顾盼虽然觉得这梦的内容太假了，但是她也感受到了王晨的担忧和焦虑，便搂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梦和现实都是反的，你这么努力，我就大胆预测你必上一本！” “我还梦到你了呢。” 这里面还有她的事呢？顾盼被勾起了好奇心，追问道：“那我在梦里怎么样？我在干什么？” “你在一家公司当文员，一直想考公务员来着，但是一直没考上。” “文员也还不错了。”她还没想过自己以后要干什么呢，“要是像电视剧里那样在写字楼里面，穿着西服高跟鞋其实也挺好的诶！” 下一秒王晨便无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你想多了，那写字楼还没我们学校教学楼阔气，也不用穿工装，就特别普通简陋的地方。” “啊……”顾盼立刻发出嫌弃的声音，“那是有点惨。” “所以说好好努力吧，你不是也说梦和现实是反的？” “没错没错，我们要努力！” 出了书店，顾盼的视线立刻被路边的小吃摊吸引，“有炒酸奶诶！” 王晨对这个兴趣倒不大，“想吃就买呗。” “还是算了吧，我这个月要省钱了。”这个月她的零花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朱女士在零花钱这方面卡的比较死，每个月钱是定额的，想要什么东西就得省钱买。事实上她每个月的大头都花在买杂志上，剩下一小部分用来买零食和文具了。 王晨听了就说：“炒酸奶而已嘛，那我买一份我们分着吃好了。”说完就拉着顾盼走到小摊前，征询她的意见买了一个蓝莓口味的炒酸奶，等东西拿到手就吃了一口，剩下的都给顾盼了。 王晨突如其来的大方和阔气让顾盼不知所措，她捧着酸奶，目光闪烁，半天没有动作。 对方见了便问：“你怎么不吃啊，等会儿就化了。” “你这几天不太对劲诶。”顾盼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大家零花钱都差不多，买东西分着吃也正常，但是像这样特地买给她未免也太大方了，完全不像王晨的作风。倒也不是说她抠门，只能说大家能力有限。 王晨差点被这句话逗笑了，她舀了一勺炒酸奶塞进顾盼的嘴里，“给你吃东西还不好呢？你这么爱想问题以后去当侦探吧。” “不是，你怎么忽然这么大方了，你爸妈给你涨零花钱了？” 王晨边叹气边摇头，无可奈何的说：“我表哥给我的，行了吧。”王晨的表哥就在本地上学，和王晨关系极好，不过顾盼还没有见过，只听过王晨夸过她表哥成绩很好。 听他这么说，顾盼瞬间就觉得王晨的行为合理了，美滋滋地吃起东西来：“不愧是好姐妹，替我谢谢你表哥嘿嘿。” 王晨语气虽然无奈，但是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明明是我给你的买的，你谢我表哥干嘛？赶紧吃吧。” 回到家后，顾盼跟朱女士汇报了一下购物成果，钻进房间拿出刚买的试卷，关上门，打开文具袋，将笔、尺、橡皮擦等文具一一拿出来，摆在桌上，仪式感十足，这感觉就像是每个学期开始你都会认认真真地在所有笔记本上写上名字，许下豪言壮志新的学期新的开始，你一定会活出不一样的自己，但是结果就是这股劲头持续不了一个月，你就会原形毕露，又变成懒散的自己。 毕竟是第一天，顾盼的新鲜劲还是很足，努力把约定好的第一张卷子做完，做完之后还不算，她还得意地给王晨发了消息炫耀一番，晚上吃了饭开开心心地去网上追动漫，周末安心把作业做完，剩余的时间偷偷懒，看看杂志，转眼就到周一了。 本来周一对她来说，一定是心情最差的一天，但是这周却不同，因为隋承要在主席台演讲了。 顾盼对隋承大概是一见钟情，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隋承是高一入学仪式上，他作为代表演讲，当时台下的女生们都因为隋承帅气的外表而窃窃私语时，自己还在放空大脑，神游太空，只是觉得现在说话的男生声音还蛮好听的，一抬头，视线里只看得到隋承了。 以前她一直觉得一见钟情是不存在的，直到她见到了隋承，才体验到了什么叫做情有独钟，感受到被击中内心的悸动。 后来她渐渐听说了隋承的情况，一个除了赞美找不到任何负面评价的人，毫不夸张的说，隋承就是学校的大众男神，暗恋他的女生从高一到高三比比皆是，根本数不过来。 就是因为对方太优秀，自身条件太过优越，顾盼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去表白。原因很简单，因为她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二是对方铁定不会看上自己。既然如此，何必又去丢这个人。 上个学期同年级还有胆子大的女生去表白，但是结果都一样被毫不留情地拒绝，而且拒绝的台词都是一模一样。 “对不起，我高中期间不考虑恋爱，只想认真读书。” 这样的案例发生的多了，之后的表白的人也就少了，也不是每个人都是这么有勇气的。所以她想的很简单，趁着还有两年时间，多看看隋承，如果有机会能认识一下那就更好了。 只是高一高二本身就是两个楼层，平常基本就没有交流，唯一的机会就是加入学生会，因为隋承是学生会会长，上学期她也报了名，但是因为报名的人太多被筛下来了，她们班也只有班长韩紫怡被选中了，不过她本人对隋承并无想法，一开始班上很多女生都会缠着她打听隋承的事情，后来韩紫怡就烦了，不管谁问，一律都说不知道，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不问她了。 不过顾盼还是很羡慕韩紫怡的，她每个星期都要去学生会开会，都能看到隋承，多好呀。 早自习上完，大家三两结伴去操场上集合升国旗，王晨拉着顾盼问数学卷子的事情。可她心里还想着等会儿的演讲，哪里还记得前天做的数学题目。 王晨看出她的心不在焉，皱着眉头问：“你怎么了？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哎哎，等会说吧，马上学长要演讲了。” “学长……谁啊？”王晨一脸纳闷，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隋承是吧？” “对啊！”顾盼激动攥起拳头直晃悠，“上个星期学长拿了竞赛第一名，马上要演讲了，你没听说吗？！” “是吗，那我没太注意。”王晨回答完便陷入了沉思，顾盼并没有在意，站到队伍里就专心等着流程。 隋承的演讲一如既往的精彩，她一直觉得演讲是一个很假大空的行为，演讲稿大多也是在画大饼，说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但偏偏隋承的稿子就是能写的很深刻，就是可以说到你的心坎里，让你有触动。当演讲结束时，顾盼鼓掌鼓得尤其卖力。 仪式结束后，顾盼揽着王晨的胳膊，不停地感慨说：“演讲稿写的实在是太好了，学长说的也好，太完美了，要是能录下来就好了。” 没想到王晨却说：“你既然真的这么喜欢隋承的话，那就去表白咯！” 顾盼真的是差点被王晨吓死，恨不得立刻捂住她的嘴，“你在说什么啊！” “我是认真的，你这么暗恋不也没意思吧，人家隋承到毕业都不知道有你顾盼这么一号人呢，就算表白失败了，起码他会知道你的名字，记得有这么个学妹，不也挺好的。” 顾盼下意识地就要拒绝：“那不行，那多……丢人啊。”她都能想象到要是自己真去了，全年级都会拿她当谈资。 世界上还有比这可怕的事情吗？ “别人的想法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得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做了呀。你想啊，以他的成绩以后上学不是去首都，就是出国了，之后你们根本不可能见面了，别给自己留下遗憾。” “嗯……要不就这样算了吧，我也没指望让他知道，其实这样挺好的。”顾盼真的挺知足的，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成为言情小说的女主角，平凡普通的自己是绝对不可能拥有和隋承邂逅认识的机会的，所以能保持现状已经很知足了，隋承就是个梦幻且不可触碰的梦想。 王晨没来由地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其实我也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怎么说呢，顾盼你就信我一回吧，不要留下遗憾，谁也不能预料到未来的事情。也许你以后会很后悔也说不定呢？” 她也很纠结，到底该怎么去跟顾盼说这件事情呢？总不能直接告诉她，自己梦见隋承八年后车祸去世了，顾盼哭着说早知道这样，当年一定要表白了。 6、重生 她做梦都不敢想象重生这种事情竟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那天醒来之后她发现自己回到了九年前，也就是自己读高一的时候。 刚醒的时候自己的思绪混乱极了，差点连顾盼都没认出来，第二天她借口身体不舒服在家里躲了一天，也利用这一天整理好了思路，好不容易碰上一次能重新再来的机会，当然要好好珍惜，努力学习，认真生活，争取这辈子自己和身边的的人都能过的更好一些。 顾盼是她最好的朋友，要不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明年她都要去做顾盼的伴娘了。她是想着能逼顾盼上进那就逼一下，毕竟顾盼现在也只有十六岁，跟她说那些大道理自然是行不通的，实在不行，她能做的也只是自己混的好一点，以后也能帮帮她。 至于隋承她一开始是完全没想到的，这人并不出现在她的计划里，原本的高中毕业之后她们也再没有联系，只是偶尔会听到顾盼说隋承考上了重点大学，毕业之后进了a市工作，最后一次听说他的消息，就是顾盼给她打电话说隋承出车祸去世了，好像还是因为司机肇事逃逸，导致隋承没能得到及时救治。一开始顾盼只是情绪低落，后来越说越难过，最后哭着表示早知道会这样，当年在高中就应该表白的。 隋承出事后顾盼大概消极了一个多月才缓和过来。 其实王晨一直觉得顾盼对于隋承的执着也算不上是爱情，更多的可能是少年时期的爱慕和憧憬，是一种精神上的向往，正是因为一点也不了解隋承，所以才会觉得他千般万般好，真要接触之后，也许会发现就是那么回事，所以她就想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帮顾盼圆个梦，结果是怎样其实都不重要了，重点是日后大家回忆起青春时起码不会留下遗憾。 顾盼心中是有一些跃跃欲试的，但是只要一想到只要自己告白，这件事情就会被传的全校皆知，即便只是在做假设，也会有一股羞耻感就涌上心头、她使劲地摇摇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没关系你慢慢想，反正还有一年多时间。”王晨也不着急，总不能摁着顾盼的头去表白吧，不管怎么说决定权还是在她，现在提出来正好可以让她好好想想。 就因为王晨一句话，让顾盼一上午都心神不宁，尽管她上课的时候已经在努力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了，可思绪还是时不时地会走偏，趁着午休的时候，问王晨：“不对啊，我想了半天，你之前不是都不赞成我的吗，说我跟隋承铁定不可能，让我放弃。” 王晨反问她：“放不放弃是我说你就会听的事情么？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去管别人的态度啦，就看看你自己到底想怎么样，其实从我的角度，我觉得你要是真喜欢隋承，那就该努力，自己不够优秀那就变得优秀，说不上话那就努力创造机会，跟他考到一个学校去，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家能不认识你吗？” 对王晨而言，她觉得重生最大的难题就是如何把一个25岁的灵魂塞进16岁的身体里，平常言行举止不能太有违和感，但是让她现在去还原少女时期的心态她真的做不到，也无法理解。 救命，青春期的女孩子是最难应付的了好吗！ 顾盼倒没有想那么多，因为王晨经常在这件事情上浇冷水她也习惯了，而且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你也知道这不可能了，我要是能考得上重点，那……”她想半天都没想出后面的话，因为这种假设她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想都不敢想，这怎么可能嘛！ 王晨忽然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那要不就约定一下吧。” “约定什么？” “先把这件事情放到一边，专心准备期中考试，看考试成绩再去做决定？” “好像……也不是不行？”事情只要不放在眼前，就没有那么钟紧迫感，顾盼顿时就有了可以再观望的想法。 “那就先学习，来来来把卷子拿出来我们对一下。” 顾盼是做梦都没想到，王晨的学习积极性这么高，平常中午俩人都是聊聊天或者休息一会儿，结果今天中午两人就真的聊了一中午的数学卷子。 王晨的那份已经对过答案，等她对完，两个人就揪着错题一题一题往下聊。 二人努力用功的样子让邓娇娇为之震撼，“你怎么回事，这么努力了？” 看了一中午的数学题，顾盼也有点头晕脑胀的，一手扶着头，摆了摆手说：“不说了，这就是信守诺言的代价。”毕竟是跟王晨一起说好的，只要对方不放弃，她也不能拖后腿不是？ 就在下午第一节课开始前，因病请假一周的郭曼曼抢在上课铃响之前进了教室。 一进教室，立刻引起了全班的注意。原因无他，因为郭曼曼剪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发型！ 学校对女生的发型要求是不能烫染，刘海不能过长，所以现在主流发型要么是短发，要么就是马尾辫，郭曼曼以前就是留着扎马尾，但是她现在把头发剪成了过耳的中短发，短发也是有了层次，修饰了脸型，也突出了修长的脖颈，刘海也不是之前厚重的齐刘海，而当时把刘海打薄了不少，带着点弧度内卷，显得十分清爽。 本来郭曼曼长得就很漂亮，发型的效果也十分惊艳，二者结合简直就是强强联合，以至于全班女生都骚动起来。 邓娇娇对时尚话题最是敏感，早就坐不住了，连声惊叹道：“郭曼曼的发型好好看啊！” “是啊，真的好看！”顾盼也发出由衷的赞叹，上高中之后自己就很自觉地剪了短发，等长长了，就去小区门口的理发店再理一理，每次剪之前都跟理发师说剪得显瘦一点，但最后结果也就那样。 她也没指望高中能保持多好的形象，所以也从来没有纠结过这一点，但是在看到郭曼曼的发型之后，她才意识到，原来短发也是可以这么好看的。 郭曼曼一坐到座位上，周围的女生都安耐不住和她聊起天来。王晨正好就坐在郭曼曼的后面，顾盼看到王晨皱着眉头，默默地将身体往后靠，估计是觉得吵吧。 “那个刘海真的好特别。” 她又看到邓娇娇的视线就没有从郭曼曼身边挪开，一脸心动的表情，便问：“你是不是也想剪一个一样的啊？” “那怎么可能！”邓娇娇想也不想就否认了顾盼的说法，她眯起眼睛哼了一声说：“我怎么可能去学她呢。” 想想也是，以邓娇娇的性格，平常什么衣服的款式，新买的文具饰品她都是走在班上时尚最顶尖的人，让她去模仿别人剪一样的发型，那不是比杀了她还难受。 不够郭曼曼的发型真的好特别！顾盼也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周一的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她们班和高二一班，也就是隋承的那个班都是体育课，但能不能碰上面，还得看体育老师怎么安排，根据上学期的经验，每个月能够碰上的概率其实也不多，同学们都说到了高二，能上体育课的次数就不多了。 今天她们就很幸运，一来到操场上就看到了高二的学生三三两两地出现在操场上，男生们在踢球打闹，女孩子们则凑在一起聊天。 王晨看了看四周，别有深意地说了句：“看来某人今天运气很好嘛。” 顾盼则是想起了上午王晨的言论，赶紧给她打预防针：“你等会儿可千万别乱说话。”那些话她们私底下说说也就算了，万一被传到那些学长学姐那里，那她在九中怕是真的混不下去了。 “嗯？说什么啊？”王晨一脸困惑：“不是说好了等期中考试结束再考虑这件事情吗？” “……你倒是忘得挺快啊。” 对方嘿嘿一笑，用肩膀轻轻撞了她一下：“人就要拿得起放得下嘛，既然说好了过段时间再想，你就别把这事情看的太重要了。” “你倒是说的轻松，当事人又不是你！”顾盼气鼓鼓地指责她，明明起头的她，她倒是轻轻松松就脱身没烦恼，可就算你往水里丢块石头，从起波澜到平息也得有个时间过渡。再者说了，这可不是石头，这是隋承学长啊！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放学请你喝奶茶，你喝草莓的还是巧克力的？” 顾盼的注意力被瞬间带走，不假思索地回答：“那我要蛋糕奶茶！” 7、表白 王晨一口答应，“没问题，小意思都小意思。”她自己也在反思，是不是给顾盼施加得压力太重了，急忙换了个话题说：“来来来，我们换个话题聊聊。” 顾盼急忙补充一句：“不要数学！” “ok，换一个，你想聊什么？” “嗯……”顾盼想了想，此时旁边同学讨论郭曼曼发型的谈话传进她的耳里，便说：“你觉得郭曼曼的新发型怎么样？” “挺好看的呀，就是打理起来比较麻烦。” “短头发很麻烦吗？” “你这个短头发当然不麻烦了，但是郭曼曼那个一看层次感是要打理的，还有刘海每天都要注意，不然就没那么卷了。” 王晨的话无疑为顾盼打开了一扇大门，原来这里面有这么多讲究，“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看你平常也不关注这些啊？” 对方顿了顿，很快说道：“这都是郭曼曼自己说的，你没看到刚才班上那个情况，她一坐下来吴琪和徐思雯就问了一堆问题，看样子恨不得自己立刻冲到理发店照着剪一个头发。” “啊？剪一个一模一样的不好吧？” “又不是这个发型适合郭曼曼就适合其他人，就算剪也肯定要根据自己的情况来改，怎么可能一模一样。” “也是哦。”顾盼正想继续说下去，余光瞥到了远处有疑似隋承的身影，赶紧回头看一眼确定一下，发现的确是隋承之后也没什么心思和王晨聊天了，总是有意无意地将视线飘向隋承的方向。 王晨是看破说不破，配合着顾盼进行口不对心的谈话，她不禁开始回忆当年顾盼也是这么痴迷的吗？ 又过了一会儿，体育老师来上课了，先是绕着操场慢跑一圈热身，之后就开始跳远测试，先测试完的学生就可以自由活动，王晨测完就在旁边等着顾盼，都测好之后两人就开始了常规项目绕着操场走路聊天。 一般体育课上的女生分成两类，一类是积极做运动的，一类是积极聊天的。聊天的时候大家都喜欢围在看台下的阴凉处，但是顾盼和王晨都不喜欢聊天的时候周围有人，所以二人总喜沿着操场跑道走路，勉强算是做运动，但最重要的是周围绝对没有人，不用担心自己的聊天内容被其他人听到。 “这回你可要小心点啊。”顾盼开玩笑的说。 王晨十分淡定的说：“没事，一般人也踢不了那么远。” “对了，你昏倒这事情是怎么处理的呢？” 如果周翰哲没有说错的话，那就是隋衍踢的球打中了王晨。之前她都没来得及问王晨后面的事情，就被一连串的计划吸引了注意力。 王晨回答得轻描淡写的：“也没什么，就是踢球的男生家长送我去医院做了全套检查，还买了一些营养品，这个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呗。” “是隋衍吗？”她忍不住问。 对方看了她一眼：“你这消息够灵通的，我都没说你怎么知道的？”问完她就反应过来：“当然了，肯定是周翰哲告诉你的。” “是啊，你晕的那天他就跟我说了，还说什么隋衍也昏倒了，我还不信呢，第二天中午我还看到他中午翻墙出去了。” “算了，事情都过去了，我人不好好的嘛，就别计较了，你千万别找人麻烦啊。” “我哪有这么傻？”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一圈，又回到了女生们扎堆的看台下，就在她们路过时，也不知道她们在聊什么，忽然点燃了女生们的热情，大家爆发出感叹声，气氛十分热烈。 当时顾盼还不知道她们在讨论什么，只是好奇地回头看了几眼。等体育课结束，一会到班上，邓娇娇就告诉了她体育课上发生的事情。 “刚才体育课上有人问郭曼曼为什么忽然要剪头发，她说打算向暗恋对象表白，不过她不肯说自己暗恋对象是谁，只是说要是成功了我们就知道了……顾盼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挺厉害的。” 邓娇娇还想再说下去，但是老师已经进了教室，她只能到此为止了。 中断的对话为顾盼提供了思考的机会，邓娇娇不知道郭曼曼的暗恋对象，但她是知道的。如果没猜错的话，郭曼曼应该跟自己一样暗恋隋承。这大概是出于自己对情敌的洞察能力，每当隋承出现时她也能看到郭曼曼作出不一样的反应，包括平常聊天谈话的反应。 很多暗恋的人都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只要自己不说没有人会察觉自己的想法，但是喜欢一个人你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 放学后，她将自己的猜想告诉了王晨，得到了对方的赞同。 “嗯，我也觉得她喜欢隋承。” 其实工作之后王晨就对高中生活的记忆都忘得差不多了，但毕竟自己跟郭曼曼当了一年的前后座，多少还是有点记忆的。其中有一件事情她就记得很清楚，郭曼曼当年跟隋承表过白，在全校还挺轰动的。 郭曼曼算是她们班的班花，本身就长得很漂亮，高二分班后进了艺术班，文化课压力没有那么大，在打扮上就费心思了，后来也不知道是谁起头就把郭曼曼称呼为校花，后来她向隋承表白，一个是校花，一个是校园男神，这消息自然传遍校园，人尽皆知。 结局自然是被隋承拒绝了，再后来二人就没有什么相关的消息传出了。关于郭曼曼的后续，她只在刚工作的时候听说郭曼曼签了经纪公司，目测是没有出名的。 自己的推断得到了认可，顾盼激动极了，抓着王晨的手问：“对吧！你是怎么发现的？” “之前有一次听她聊天感觉出来的，再者说了除了隋承好像也没什么人了，我感觉我们学校的女生只要说有暗恋对象，十有八\\九就是隋承。”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听到那么多人都喜欢隋承，顾盼心里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相反是很认可，他这么优秀，理应获得更多认可。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隋承肯定不会答应的。”王晨以为她在担心，特意安慰她说。 “我当然没有担心，我知道他肯定不会答应的。” “那就好，那既然这样晚上再做张卷子吧。” “？？？”顾盼恨不得将手里的蛋糕奶茶扔出去，敢情在这儿等着她呢，“你这是个计划吧，从早上铺垫到下午，就是为了让我做数学卷子？” 王晨笑眯眯地反问她：“这样不好吗，让你的学习更有奔头一点。” “简单点，套路少一点。” “反正卷子得做啊，下个月就期中考试了。” “知道啦！” 王晨最近不光表现出了强烈的学习意愿，另外言行举止之间都透着一股家长风范，顾盼不由得开始思考，难道做一个梦对人的影响会这么大？她也很想做梦来看看未来的自己是什么样子，所以睡之前她努力做了很多设想，企图用心理暗示的方法暗示自己做梦，但好像一点作用都没有，她闭眼之后立刻一觉睡到天亮，压根就没有做梦。 虽然自己的计划失败了，但是顾盼丝毫没有气馁，这次不行那就下一次嘛。这周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了，要说唯一特别的事情，大概就是周五放学后她在小区附近的读书社还书的时候碰到了郭曼曼。 读书社就是一个会员制的租书店，一本书一天一毛钱，因为喜欢看书，顾盼就办了一张卡，每个星期都来租书看，五块钱就能看很多书，还是很非常划算的。 其实郭曼曼跟她住在一条街上，偶尔周末两人能在路上或者早餐店里碰到，但是顾盼属于那种对熟人疯疯癫癫，对不熟的人唯唯诺诺的性格，就算碰到了，她一般也不会主动打招呼。她跟郭曼曼并不熟悉，而且平常对方都给她一种比较傲慢的感觉，有时也会在班上发表一些让她无法认同的言论。 王晨也不太喜欢她，觉得她目的性太强，在班上只跟班委或者是成绩好的同学玩。所以这次郭曼曼会主动跟她打交道还是让她挺意外的，两个人以小说为话题稍微聊了几句，临走前郭曼曼还从口袋里掏出来一颗巧克力地给她。 这个举动让顾盼对郭曼曼有了改观，她想也许是自己不够了解对方，不能只从表面对一个同学轻易作出结论吧。 周六下午，朱女士做菜做到一半发现醋用完了，就给了顾盼二十块钱，打发她去路边小超市跑腿。 顾盼拿了钱出了小区，她们小区并不在大马路边，走出去需要经过一条巷子，出去时，她正好就看见周翰哲和隋衍坐在小区楼下的麻辣烫摊子上吃东西。他们本地的麻辣烫都是先把食材串成串煮好之后摆在锅边，顾客就围着锅坐一圈，想吃什么自己拿，最后按竹签数量算钱。 周翰哲一看到顾盼立刻打招呼：“干嘛去啊你！” 顾盼锁缩了缩脖子，本来打算当什么都没看见，就这么溜走的，没想到又被这憨憨给破坏了！ 9、正道 周末写完作业，顾盼就偷起懒看起了从读书社借来的小说，和王晨约定的数学卷子还没开始写，不过她想着还有一天时间，也不是那么紧急，自己大可以先把小说看完，下午再开始做卷子。 等到了下午，小说还剩一半，她心中又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说，反正还有时间，可以下午把小说看完，晚上做也不是来不及。 她没能经受得住偷懒的蛊惑，于是一整个下午也在看小说中度过了，等到了晚上吃过晚饭，回到房间，她下定决心不能再拖下去，一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 好巧不巧，正好这时候王晨发来的短信，内容就是提醒她不要忘记写数学，好像对方已经提前预知了自己一定会拖延似的。 过了这么多天，当初许下誓言时的雄心壮志也消磨殆尽，要不是心里还有残存着对承诺的责任心，她真的想直接上床睡觉去了。她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最看重的就是诚信，只要自己答应过别人的事情，那么就一定要做到。所以她努力打起精神将卷子写完。 等到了周一，一见到王晨她就迫不及待地把这件事情讲出来邀功，对方自然不吝惜夸奖，听得顾盼有点忘乎所以，她仿佛生出了错觉，自己好像真的挺不错似的。 聊了几句，她的注意力就被郭曼曼头上的发饰给吸引走了，她戴着一个毛线质地的兔子发卡，颜色粉嫩，造型十分可爱，她一时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注意力。 经过了一个星期的时间，班上同学们渐渐也习惯了郭曼曼的新发型，但对方并没有将自己对自身形象的探索止步于此，她的身上时常会佩戴不同的发饰，而且很多款式都是平常在精品店里看不到的。顾盼虽然平常不用这些小饰品，不代表她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她不能对此表现出感兴趣，不然大人们一定会觉得她玩物丧志，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的。 自己已经习惯去做一个老师家长认同的好学生，她也十分清楚大人们对好学生的标准是什么，打扮朴素，老实听话。 大人们总觉得小孩子什么都不懂，而她觉得自己已经把在这世界生存的规则摸得明明白白了。对于家长们而言，虽然她的成绩不算优异，但是个听话乖巧的“好学生”。当然她并不觉得听老师话，认真上课，不迟到抄袭哪里不对，只能说在别的方面她不得不舍弃一些，克制自己的真实想法。 顾盼看了好几眼才收回目光，对邓娇娇说：“今天郭曼曼的发卡也挺好看的。” “是挺可爱的。”邓娇娇说，“不知道她在哪里买的。” “你可以问问她啊。” 邓娇娇想也没想就否决了顾盼的提议，“算了，她肯定不会说的。” “啊？为什么啊，不就问个店铺怎么会不说呢？” “你还记不记得上个星期五她戴了一个蝴蝶发箍。” “记得啊，是红色缎带的吧？那个也挺好看的。” “徐思雯也很喜欢那个发箍，问她是在哪里买的，郭曼曼说是她爸爸刚从外地出差带回来的。” “然后呢？出差带回来的，不是挺正常的嘛？” 邓娇娇隐隐翻了个白眼，加重语气说：“郭曼曼爸爸跟吴琪爸爸是同事，吴琪特地回去问她爸爸了，说郭曼曼爸爸没出差。” “这你们也知道了，太厉害了吧。” “那谁要她不老实骗人呢，不就是不想让人跟她买一样的款式么。韩秋婷想照着她样子剪一个短发，问能不能让她拍几张照片，郭曼曼也不同意，还拐弯抹角地说了好多话让韩秋婷不要剪短发，就是挺那什么的，你懂吧。” “我懂我懂。”顾盼连连点头，其实她觉得这也挺正常的，想要自己的东西特别一点嘛，不好意思拒绝别人就只能撒谎，只能说郭曼曼的做法不大气，但是邓娇娇这样议论人家也不太好。 要说她最不喜欢的行为，就是私下议论别人，有时候事情自己也没弄明白真伪，就统统当成真的传下去了，最后事情越说越离谱，偏偏大家就是很热衷于聊这些。她初中就是深受其害，班上同学总是很热衷于给同学们凑对，但是班上同学就特别喜欢起哄说她跟另一个男生有关系，一次还能说是调侃，一笑而过，两次三次之后，就真的很令人厌烦了。 上高中之后，她的一大行为准则就是不传闲话，和王晨玩得来的一大原因也是她觉得这样的行为很无聊，有时间聊这个不如聊点兴趣爱好了。偏偏就是因为她这样的表现，反而让邓娇娇觉得她人老实，嘴严可靠，平常有什么事情都会跟她说。 八卦听得越多，她就越明白一个道理，其实大家都是按照自己的理解去解析问题，只关注自己想知道的，而真相往往是被忽略掉的那一个。 午休时，两个人去了食堂吃饭，王晨正跟她商量着什么时候把数学卷子对一对，顾盼哀叹一声：“能不能不要在吃午饭这么快乐的时候谈这么痛苦的话题啊！” “你确定食堂的饭菜也能让你快乐吗？你认真的吗？”重温高中生活最让她痛苦的事情有二，一是同学太有活力班上太吵，二就是食堂饭太难吃。 顾盼很认真的回答：“我觉得只要不上课的时光，都是快乐时光。” “行，你说得对！” 两人打好菜，端着餐盘四处寻找空位，最后在一个拐角处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位置。一坐下来，顾盼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斜对角坐着周翰哲和隋衍。食堂的桌椅都是固定在地上的四人座，周翰哲和隋衍面对面坐着，旁边是空位，而常跟他们混在一起的男生坐在其他桌上。 以顾盼的角度可以将隋衍每一个动作看的清清清楚，就是因为外表太过好看，就算手里拿着灰扑扑的竹筷子，面前摆着不锈钢餐盘，场景都是那么的和谐， 王晨也看到了这两人，随口说了一句：“听说隋衍他们在招人，你知道吗？” “招人？什么招人？” “就是跟他们一起混呗，隋衍就是他们的老大，你发小现在算是二把手，你不清楚吗？”王晨对于隋衍的印象一直都是隋承的弟弟，长得好看但是喜欢惹是生非，当年他在高中的势力很大，不过从来不在学校欺负人，至于具体在干什么她就不清楚了。 当年她也是个老实孩子，对于这些“混混”学生的了解也仅限于此了。 毕业后再听说隋衍的消息，还是顾盼告诉她的：隋承出事后，隋衍把肇事司机找出来打残了，虽然他家里有钱，但是那司机家里也有点背景，反正最后隋衍就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判入狱坐了几年牢。 顾盼听说之后特地去探过几次监，给他带过东西。 王晨觉得顾盼是出于爱屋及乌的想法，但是隋衍动手把人打残这事情也未免太过激了一点，所以当时她还劝过顾盼少跟隋衍来往，万一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也挺麻烦的，后来顾盼有没有去自己就不知道了，因为她再也没有提过这事情。 不过她还是觉得，动用私人手段去处理一件事情，足以看出隋衍的性格偏激执拗，跟他走得近的确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她才会一直劝顾盼不要接近隋衍，包括刻意地去说一些这样的事情。 顾盼对此当然是一无所知，在她有限的阅历里，她认为逃课抽烟已经是把坏孩子做到极致了，至于混这个字所代表的的含义，真的十分抽象。 “混是干嘛呢？一起逃课嘛？” “哪有这么简单，真的要混了，那就要出去跟老大，古惑仔知道么？” 顾盼一听到这三个字就皱起了眉头，“你知道的，我从来不看这些打打杀杀的电影。” “简单来说就是打架抢地盘，收保护费之类的。” 这下顾盼算是听懂了，她难以执行地说：“不能吧！周翰哲怎么会去做这种事情，那他爸妈一定得打死他的。” “我也只是举个例子，做没做我也不知道啊。” “那也不行，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不听话和犯法完全就是两个概念，迟到逃学还能理解为周翰哲不爱学习，但要是去收保护费，那就是道德有问题了，那她铁定不会跟周翰哲再来往了！ 王晨看自己的计划已经初见成效，连忙安慰她说：“也没说他会做这个事情，你别紧张，我只是说可能。” “有这种念头也是非常严重的问题。”顾盼表情非常严肃，化身成为正道的光，“你要是听说了立刻告诉我，我去跟他爸爸妈妈讲。” “好的好的，没问题，吃饭吧。” “嗯。”顾盼刚拿起筷子，就看到郭曼曼一个人捧着餐盘朝着隋衍的座位走过去了。 10、目标 经过数十天的思考，郭曼曼得出一个结论，以她现在的情况，唯一能够接触到的大人物就只有隋衍。这是上天给予她最好的机会，也是重生后自己最大的优势。 不会有人相信，现在在学校捣乱的隋衍，以后会成为只要跺跺脚，就能让整个b市颤抖的隋总。 她成绩一般，虽然走的是艺术专业，但是因为文化课成绩太拉胯，只考上一个三本，学了酒店管理专业，指望着毕业后好找工作，没想到后来工作却一直不是很顺利，跳槽了好几家酒店。 都说长得漂亮的人运气好，可她也没觉得自己有多走运，苛刻刁钻的领导，恶意骚扰的客人，生活已经把她的干劲磋磨地差不多了。 自知混得不好，所以同学聚会她从不去，老同学也是能不联系就不联系，对于大家的发展她也所知甚少。唯一知道的几件事情也无非是自己曾经的暗恋对象隋承出意外去世了，班长韩紫怡混得不错，自己开了公司当了老板之类的。 对于隋承她是有一点小遗憾的，但也不至于伤感。当年隋承在学校是风云人物，自然人人喜欢，和隋承告白她也是有一点私心的，因为周围人对她的吹捧，让她自以为和那些表白的人是不一样的，但是隋承对她的态度一视同仁，她才明白是自己自我感觉过于良好了一些。 有时她就在想，她家庭条件只能说普通，父母给不了她什么帮助，以她现在的工资，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 或许永远都出不了头，她只能租房子住，每个月付清开销，抠抠搜搜攒下千把块钱，可这个城市的房价却在以一种不可企及的速度上涨，也许她永远无法在眼前这个城市立足。 也不知道在哪一个瞬间，她就忽然想开了，比起之前坚持的一些准则，她更想拥有体面一点的生活，自己并没有伤害任何人，其余人也没有资格去评价她。 于是，她放下了以往的矜持，不再直接拒绝前来搭话的客人。 在不知不觉中，她住进了高档公寓，不需要工作，但是衣柜里装满了挂着吊牌的品牌成衣，化妆台上随便一瓶小玩意就抵她过去半个月的生活费。以前的日子算是熬过去了，她终于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富裕、清闲，虽然像只金丝雀，但是也不必再去为那些琐碎的柴米油盐烦恼。 遇到隋衍完全是一场意外，当时她跟的男人虽出手阔绰，但是脾气很不好，但凡有一点不顺心的事情就会大发雷霆，她只能陪着小心应付着。 那次她陪着男人去南方的一个旅游城市度假，男人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对她大发雷霆，说到激动时差点动起了手，隋衍正好路过，他看不惯男人打女人的事情，就让人过来拦了一下。 其实隋衍并没有认出她，但是她却是一眼认出了对方，当即喊出了他的名字。高中的隋衍就长得好看，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他的长相一点都没变，甚至因为岁月和阅历的沉淀，让他更加富有成熟的魅力。 在她自报家门并且抛出无数高中时的回忆后，隋衍才勉强想起来一点：“你是二班，顾盼她们班的。” 顾盼，在她的印象里班上的确有这么一个女生，成绩一般，平常在班上也不出彩，不过经常负责出黑板报。 两个人本身也没什么共同回忆可言，打了个招呼之后隋衍便走了。而她身边的男人却因为发现自己和隋衍是高中同学之后，表现出欣喜若狂。他一反往日暴躁的性子，想通过她牵线搭桥和隋衍搭上关系。她这才知道，原来在自己生活在狭小舒适圈的这么多年，隔壁班的隋衍已经变成了不得了的大人物。 她必须承认自己也是有些私心的，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以前她只想要过得好一点，现在却又想找一个好一点的男人，隋衍从哪个方面来看都可以说是完美，所以她也乐得配合男人计划，企图找机会与隋衍“邂逅”，只是连续好几次都碰了壁。 男人并不甘心，找又来了与隋衍有关的资料给她参考，这些年他已经和以前的熟人断了联系，唯独只有周翰哲例外，他们高中就是好兄弟，毕业后周翰哲去参了军，退伍回来就在b市做起了警\\察，前几年刚刚跟顾盼结了婚。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隋衍能够一口报出顾盼的名字。正在她打算从顾盼那边入手时，结果一觉醒来，她发现自己回到了十六岁那年，而隋衍就在隔壁班，现在的他还没有成为那个高不可攀的隋总！ 理清这一切后，郭曼曼的目标越发地清晰了，她要拿下隋衍！ 她整理好情绪，走到了那隋衍和周翰哲旁边的空座上，本来她是打算拉着朋友谭雨倩一起过来的，但是她胆子太小，一听说要跟隋衍坐一桌，说什么都不愿意，她没办法这时候也找不到其他同学帮忙打掩护，只能自己一个人硬着头皮上了。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清纯无辜一些，“不好意思，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顾盼并没能听清郭曼曼说了什么，她看到的画面就是郭曼曼端着餐盘走过来，对着隋衍和周翰哲说了些什么，隋衍点了点头，然后郭曼曼就坐到了周翰哲旁边的空座位上了。 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王晨就已经“咦”了一声。“她怎么跑去跟隋衍他们坐一块了。” “套近乎，一定是套近乎！”顾盼斩钉截铁地作出结论，“她一定是想走迂回战术，先跟隋衍打好关系，然后再去接近隋承！” “你当时拍电视剧啊！”王晨嘀咕了一声，“哪有这么复杂。” “不过她这次失策了！隋衍不喜欢跟女孩玩！”准确来说上了高中之后，不光是学生之间对于性别十分敏感拘谨，老师们抓早恋也抓得很凶，所以大家都很自然地只跟同性玩，和异性保持距离。 “所以想通过这种方法来和隋承拉近关系是行不通的！” “管她的呢，吃饭吧，不然等会儿该来不及了。” 在王晨的催促下，顾盼只能赶紧把饭给吃了，等她们俩吃完端着空盘子走的时候，她看到周翰哲正在跟郭曼曼聊天。比起隋衍的冷淡反应，周翰哲显得就热切许多了，这也正常，毕竟郭曼曼长得的确挺好看的。 看到这一幕，她恶狠狠地骂了一声：“见色忘友！”从来没见周翰哲对她这么和颜悦色的，男生就是肤浅！ 回班之后两个人一起核对了数学卷子，这次顾盼做得明显没有上一次用心，错了不少，王晨看着卷子上的勾勾叉叉叹了口气：“你这数学不明白得赶紧问呐，数学这科目很可怕的，你一个知识点不明白，以后你就会发现上课说的所有内容你都听不懂了。” “我……我努力嘛。” “要不你周末来跟我一起补课吧？”王晨提议说：“我表哥要来给我做辅导，正好我一个人觉得太无聊，你可以跟我一起。” “你表哥啊？我也没见过你表哥呀。” “这跟我表哥有什么关系，你当他是家教老师不就好了？你想啊，与其让你周末在家里摸鱼，不如过来我们互相监督好了，你还想不想期中进步，想不想表白了？” “不是，那个摸鱼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偷懒的意思，你周末一个人在家你会不偷懒？” 顾盼不甘心地为自己辩解：“那怎么叫偷懒呢!本来周末就是休息的日子嘛！” 王晨抖了抖她那错误连篇的试卷，“不偷懒你能做出这样的卷子？” 顾盼瞬间不说话了。 “你不要不乐意，我表哥可是高材生，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科大的！”她们市要在全国那绝对排不上号，但是在省内还算发展不错的，整个省一共就几个重点大学，她们市的科大就占了一席之地。 “是是是，我知道你表哥他很厉害，但是这个事情我要回去问问我妈。” “问吧，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让你妈妈打电话给我。” “啊？” 王晨见势不对，赶紧补充：“让我妈跟她说。” 今天下午的体育课，顾盼并没有看到高二学生的身影，自然也就看不到隋承了，不过顾盼也不至于太失落，她把能够见到隋承当做是生活中的惊喜，没有惊喜那人不也得活么？ 放学回家之后，她刚把王晨的想法说出来，立刻得到了朱女士的许可。 “这不挺好的，当然得去啊，王晨她表哥我记得是个高材生吧。” 顾盼回答：“是科大的学生。” 说完她就看到她妈脸上绽开了笑容，喜上眉梢，“哎呀那好啊，科大可是重点大学，正好她表哥刚高考完没多久，知道要考什么。你就去跟人好好学学，明天你再问问王晨补课费多少，这个便宜咱们不能占。” 虽然知道成绩好的人会得到家长的喜爱，但是看到朱女士喜出望外那个劲儿，顾盼还是有点酸，“你看你高兴的那个样子，恨不得那是你儿子吧。” 朱文秀当即拍了她一巴掌：“那你倒是给我争气，考个科大啊，到时候我绝对开着喇叭到处炫耀我闺女上科大了。” “哼！” 11、板报 第二天，她将朱女士的态度告诉了对方，王晨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点点头，“那好，你周日下午来我家吧，我告诉你怎么走，你先坐……然后……，千万不要迟到哦!” “这你放心！”顾盼将自己的胸膛拍得砰砰作响，“我是绝对不会迟到的！” “我知道学习肯定会很枯燥，如果实在受不了，那就休息一下。但是千万不要生出厌烦的心理，那样真的会学不进去的。” 顾盼随手拍了一下王晨，嘴里嚷嚷着：“你没事吧，是不是最近心灵鸡汤看多了，怎么开口就是励志语录，这不像你啊！”以前的王晨言辞犀利，喜欢吐槽，偶尔会丧一下，但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喜欢说大道理的人。 王晨则是紧紧握着顾盼的手没说话，眼前的这个女孩将会陪伴她一起长大，她们携手从校园走到社会，分享过彼此的快乐，也共同承担悲伤，但是现在这份情感无法传达，也无法被对方理解，特别是现在她跟顾盼在一块有种带小妹妹的感觉，心就更累了。 她忽然领悟了小说里的君生我未生的虐点，时间真的是世界上最残酷的距离。 顾盼只觉得王晨这行为非常反常，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担心期中考考不好。” 原来是这样，顾盼安慰她：“没事啦，这不还有半个月，而且你最近这么努力，没道理不进步啊。而且期中考试而已，又不是高考，也不用紧张，还是说你爸妈这次规定你必须得考多少名了？” “那倒也没有，就是我自己给自己的压力比较大。” “我觉得你这次肯定可以的，因为你这次真的挺认真的，说实话我之前以为你是坚持不下来，但是你最近真的很自律，我必须得表扬你。” 以往王晨晚上都会跟她发短信聊天，但最近王晨和她发消息的频率明显少了很多很多！有几次顾盼问她在干嘛，对方都说在做题或者在背书，这种努力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很认真！ 喊口号谁都会，但是能做到王晨这样的可不多。顾盼自己是比较懒散，但她也知道朋友上进是好事，好朋友这么努力，她当然也要支持鼓励了。 “所以说千万不要有压力，要相信自己！” “知道了，你也要努力。” “我尽量在排行榜上和你靠拢吧。”本来王晨的成绩就比顾盼好一点，上次期末考试她们俩在年级的排名差了三十多名，他们学校一个年级八个班，差不多四百个人。 王晨加重了手上的力气，语重心长的说：“不要尽量，要一定！” 也许是王成三番两次的叮嘱真的起了作用，顾盼感觉今天上课比平常都专注了许多，新学的知识点都牢牢的烙印在脑海里。 课间，邓娇娇找她借笔记抄时，问了她一个问题。 “唉，顾盼高二分班你是打算学文还是学理？” 顾盼想都不想便回答：“当然是学文啊，这还用问吗？”她想班上可能百分之八十的女生都会选择文科吧，没有办法，数学和物理化学实在是太难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爸妈想让我学理，说理科更好考，以后也好就业。” 顾盼深有同感的点点头，说道：“我爸妈好像也说过这种话，说文科出来找不到工作，可是理科真的好难，让我去学物理不如让我去死吧。” “对吧对吧！”邓娇娇就像是找到战友，和顾盼同仇敌忾地唾弃起理科的种种不好。 顾盼的想法一直都是很简单的，文科，绝对选文科，选文科还有一线生机，选理科那就是走投无路。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上物理课就已经处于似懂非懂的状态了，明明每堂课她都有在听，可是题目就是做不对。 人生实在是太难了！ 比起做物理题她更喜欢做英语题，而且她这么多学科里也是英语成绩最好，一是因为她本身就喜欢英语，二是她初中开始就喜欢看美剧看外国电影，看得多了，就有了英语老师说的所谓的语感。 有时候做题目就算不太清楚选什么，但是凭感觉也能选到对的那一个。 下午有一节班会，陶老师突出重点说的两件事情，无非就是即将到来的清明假期以及假日之后的期中考试，剩下都是些琐碎的小事情，比如上个星期卫生没做好被批评了，其他学科老师告状说大家表现不好之类的。等所有事情都说的差不多了，陶老师翻着从不离身的棕色记事本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信息。 翻找了一会儿，她抬头目光正好落在了教室后的黑板上，板报内容还是开学时出的新学期新气象，便说：“咱们班这个黑板报该换了吧，马上都清明节了，出一个清明节的内容吧，文艺文员带着几个同学这个星期弄一弄吧。” 文艺文员姚营立刻应了一声，她们班的文艺文员是个男生，这一点很少见。姚营个子不高，白白净净，十分斯文，因为多才多艺被大家共同推选成了文艺文员，当然主要原因也是大家都不愿意当班委这个吃力不太好的活儿。 现在又不是小学初中，大家还沉迷于班干部所带来的荣誉，也不会上赶着去帮老师做事，所以姚营相当于是被迫坐到了这个位置，不过姚营做的也很认真。他跟班上其他男生不太一样，和女生相处比较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再加上长相也很秀气，所以女生缘特别好。 文艺委员负责的事情大多都是要召集大家一起做的，每次姚营都能找到人，而且大家也乐意去做。顾盼觉得这其实是陶老师有意这么安排的。正所谓异性相吸，同性相斥，人本来对异性态度就会有点区别的，二班本来就是女生多一点，选一个男生当文艺委员正好能动员女生，实在是太高了。、 事情说完，班会课就变成了自习课，大家各干各的事情，等一下课，姚营就过来找顾盼。 “顾盼你这次方便出黑板报吗？” “行啊。”顾盼答应的很爽快，她属于不主动揽活，但是事情一旦给她，她就会好好做的风格，她的粉笔字写的还不错，从小到大班上的黑板报基本都是她写的文本。“你把稿子给我就行，我随时能写。” “好啊，那我弄好了回头把文本给你。” “没问题。”姚营做事很周全，每次他都会把黑板报内容和排版都想好，然后找会画画的同学画画，会写字的同学写字，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顾盼也很喜欢跟姚营合作，他会非常明确告诉自己需要做什么，做完就结束了，也不会有其他烦恼。 不出两天，黑板上的内容就从新学期新气象，变成了空黑板，再变成了排好了格子的布局，初见雏形，中午也能看到姚营和另一个女同学在黑板上画画。 放学前姚营拿给顾盼一份打印出来的资料。“顾盼，你看你这个星期能不能写完。” 顾盼看了看内容，点点头：“差不多吧。” “那就麻烦你了！”姚营露出羞涩的笑容，他本来五官长得就很秀气，笑起来又有梨涡，有时候顾盼总觉得姚营如果是女孩子的话应该会超级可爱的，他在男生那边人缘也很好，大家都喜欢逗他，果然长得可爱就是招人喜欢呢。 “小事，你也辛苦了，剩下交给我吧！” 放学时，顾盼告诉王晨自己要写黑板报，让她先回去。 王晨也问了要不要陪她陪，虽然说女生干什么都恨不得一块去，但是耽误王晨太长时间不回家也不好，所以她就决绝了 等班上人走得差不多了，顾盼撸起袖子就开始写字，她黑板字写得好源于她家小时候有个小黑板玩具，她妈没事就带着她在黑板上写字，粉笔字的着力方式和硬笔不一样，如果不知道技巧的人想学好并不容易。 今天是周四，她计划是先写完一个小板块的内容，剩下的留到明天周五慢慢写，因为周五下午少一节课，时间更充裕。 写字时她的注意力非常专注，不会注意到外界发生的任何事情，等她写完回过神来，才听见窗外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竟然真的下雨了？！ 今早出门的时候，朱女士跟她说今天可能会下雨让她带伞，但是她嫌雨伞太累赘，早上的天空万里无云，实在是不像会下雨的样子，所以她就没带伞，没想到还是让天气预报说中了！ 自己这个运气也是绝了，刻意带伞的日子绝不下雨，只要疏忽一天，绝对有雨！ 收拾好书包，顾盼出走教室观察雨势，幸好不算太大，淋点雨也不是不行。她从教学楼出来，落在屋檐上雨水汇聚而下，连成一条线般落下，在大门口形成了一道天然的雨帘，滴滴答答的，没有任何间断的空隙。 她深吸一口气，做好冲出去的准备，就在这时隋衍的声音从台阶上传来。 “没带伞？” 顾盼一回头，看到隋衍背着书包的一条背带，单手插着兜，慢悠悠得走下来。 她下意识地发问：“你怎么还没回家？” 隋衍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将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嗯……” 隋衍将书包身前，打开拉链，从里面掏出了一把黑色折叠伞，手一伸，将伞递了过来，“拿去。” “啊？给我？”顾盼不敢去接，因为她跟隋衍真的不熟！虽然有周翰哲这一层关系在，但他俩就没有单独说过话，再加上之前王晨又说了隋衍在招小弟，她总觉得自己接了就会被拉上贼船什么的。 看她没有动作，隋衍直接把伞往她怀里一抛。 顾盼下意识接住，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伞，小心翼翼的问：“那你怎么办？” “周翰哲在外面等我，他有伞。” “哦。”事情瞬间变得合理起来，顾盼为自己恶意揣测对方的好意而感到羞愧，“那谢谢你，我明天把伞还给你。” 隋衍摆了摆手，下一秒便走入雨中。 和其他没带伞的行人仓皇奔走不同，隋衍的每一步都走得平缓从容，就仿佛今天天气不错，他只是在路边散步而已。 12、表哥 这一刻，顾盼竟然觉得隋衍在雨中漫步的背影有一丝丝帅气？ 不对不对，一定是错觉！顾盼在心中隐隐告诫自己，小说里不是也有这种桥段么，乖巧听话的好学生总被坏孩子莫名吸引，成绩优异的夏雪不也暂时迷失于狂野男孩吗？ 她打着伞回了家，一开门朱女士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批评。 “都跟你说了今天会下雨，你就是不带伞！” “非要淋雨感冒了才高兴是吧？” “你……这伞是谁的？” 顾盼回答：“同学借我的。” 这并不能堵住朱女士的嘴，对方继续稳定输出，见微知著，一叶知秋，从顾盼忘带雨伞这件事例开始发挥，扩展到往日种种错事，最终升华中心思想，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顾盼被念叨得实在是烦了，赶紧找理由打断她：“好了好了，您喝口水休息一下，我去把伞弄干，明天还得还给同学呢。” 她走向卫生间，朱女士还在后面提醒她：“你给人洗洗！” “知道啦！” 把伞弄干净，又认真折叠起来，顾盼在这种小细节上有着超乎常人的纠结，说白就是有点强迫症，每个褶都得理得直直棱棱的，不然她就是心里难受。 等到第二天课间，顾盼拿着伞从后门出去了，一班二班本来就挨着在。到了教室门口，她看了看里面，一眼就看到坐在最里面最后一排的隋衍，他埋着头趴在桌上，像是在休息，他的周围形成了一个无人区域，同学们都会有意无意地绕开那个位置。 见此情形，顾盼立刻打消了亲手还伞的念头，还是拿给周翰哲吧，反正他俩关系好！ 打定主意，她立刻跟坐在门边的同学说：“帮我喊一下周翰哲，谢谢！” 同学回头扯开嗓门喊着周翰哲的名字：“周~翰~哲~有人找你！” 下一秒，顾盼觉得十几道视线就像是利箭一样，嗖嗖嗖射了过来，尴尬地往墙后躲了躲。周翰哲懒洋洋地走了出来，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干嘛啊？” 顾盼把伞递给他，言简意赅地说““帮我还给隋衍，替我谢一下。” 周翰哲接过来，嘴里还嚷嚷着：“你昨天干嘛那么晚还不回家啊？” “我在写黑板报呢。” 周翰哲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往教室里走：“对了，你等我一下，帮我带个东西。” “那你快点，要上课了。” “知道知道！” 不一会儿周翰哲就回来了，也拿了伞给顾盼，伞面是红黑波点的花纹，一看就知道是个女孩子用的，“这个还给你们班的郭曼曼。” “啊？这是什么情况？”一时之间，她很难将郭曼曼、伞、还有周翰哲这几个词联系起来。“这伞是郭曼曼借你的？” “算是吧，借我们的。昨天我不是约了隋衍在学校外面吃饭么，他不是把伞给你了嘛，然后我们就没伞了啊，刚好你们班郭曼曼说她有一把多余的伞，就借给我们了。” “哦，那我拿给她吧。”顾盼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不对啊，隋衍跟我说你是有伞的啊！” “有个屁！”周翰哲没好气的说，“隋衍骗你的，他说你当时怕得要死，就编了个谎话骗你。我说顾盼你不要老戴有色眼镜看我朋友嘛。我都跟你说了隋衍人挺不错的，你看他什么时候欺负过女生？” 说到这里顾盼也有点惭愧，她破天荒的没有回怼周翰哲，自己的确给隋衍加了太重的刻板滤镜，这么想想人家一片好心被她当成驴肝肺了，当事人肯定不好受。 “我承认我是有一点点偏见，对不起。” 周翰哲的气势越发嚣张起来，“你跟我道歉又没用，你自己找机会跟他说。” “知道了。” “那就这么着吧，回去吧！”周翰哲摆了摆手，就像是驱除苍蝇一样。 顾盼垂头丧气的回到教室，脑子里一直在重复想周翰哲的话，被人误解的滋味的确不好受，不知道男生和女生的想法是不是一样的，如果是她做好事还被人嫌弃的话，一定会难受好几天的。 她边叹气边走到郭曼曼的座位跟前将伞放下，“郭曼曼，这是周翰哲还你的。” “嗯？”郭曼曼第一反应是意外，在看清是来者是顾盼之后问：“怎么在你手上？” “刚才碰到周翰哲了，他让我给你的。” “这样啊，那谢谢啊。”不知道为什么，顾盼总觉得郭曼曼的语气有些奇怪，正当她准备离开时，只听见郭曼曼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你感冒了啊？” “昨天稍微淋了点雨，没什么事，吃点药就好了。” “多喝点水，注意保暖哦。” 一天课程结束，放学时顾盼掏出资料打算今天把黑板报都给写了，而王晨看时间还早，也说可以陪顾盼一会儿，于是放学后的教室就成了顾盼在黑板上写字，王晨在座位上写作业的格局。 要是教室里只有把顾盼一个人，她当然可以做到心无旁骛，写到兴起还会唱个歌什么的，但是王晨在场，她总是忍不住跟她说说话。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最后在王晨的催促下，顾盼才加快速度把板报给抄好了。 顾盼看着自己写出来的黑板报，真是越看越满意，忍不住发出自我吹捧的赞叹，“不错不错，简直就是完美！” 王晨忽然提议说：“你下次可以让姚营把做黑板报的人名写到黑板上去，就像电视剧的staff表一样。” “啊？挂名字是不是有一点……显摆了？”在她看来，如果把名字写出来就有种在炫耀嘚瑟的感觉，有出风头的嫌疑。 王晨挑了挑眉毛，据理力争道：“这算什么显摆？东西的确是你们做的啊，要是你逢人就说黑板报是你出的，那才叫显摆，你们这顶多就是陈述事实，给自己的劳动成果署名，不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么？” “道理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就是我主动去说，就显得我很……你懂吧？” 一开始出黑板报她还挺激动的，毕竟是自己努力出来的成果不是？但是她发现班上同学并不会注意黑板报是否换了，内容有什么特别的，更不会因此做出评价，也就是老师有时看到了会表扬一下，等到期末学生评价的时候写上一个积极参加班级活动。 所以她早就明白了自己有时候付出不一定会得到回报的，所以千万不要对此抱有太大期望，只要没有预期，就不会失望了。她现在还会愿意做这件事情，一是因为她觉得写黑板字挺有趣的，并不是苦差事，二是姚营人挺好的，三是替班级做点事情也是应该的。 至于别的她真的没有多想过。 王晨摇摇头，叹了口气说：“你就是脸皮太薄了，不过学生都这样。”想一想也就释然了，“弄好那就走吧，我想吃炸年糕了。” “好啊，那去吃啊！” 宽宽扁扁的年糕放进高温里炸，出锅之后外表脆脆的，里面还是年糕糯软富有弹性的口感，再刷上咸甜的甜面酱和糯米的香气，只要吃上一根，一天的烦恼都会随之不见。 只要这么想一想，顾盼自己也馋了起来。两个人去雪学校门口小摊上买了炸年糕，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周六在家轻松地度过了一天，周日吃过午饭，顾盼就出门去了王晨的家。 一路上两人都在用短信联系，王晨说她表哥上午就过来了，她们刚吃过午饭，就等着顾盼过来呢。 去她家也算是熟门熟路，因为之前她也去玩过几次，虽然不知道她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但是看家里的装修能看出来她家条件应该挺不错。 来开门的是王晨的妈妈，她一看到顾盼立刻热情地打招呼。“顾盼来了的，哎呀，你又长高了吧！” 顾盼拘谨地打招呼，“阿姨好。” “来来来，换鞋，晨晨和她表哥就在房间里，你有什么不懂得就问晨晨表哥，不要客气啊。” “好的，谢谢阿姨。” 顾盼换好拖鞋进了王晨的房间，她的房间是一个套间，外面是书房，里面才是卧室。 “你来了，这是我表哥沈钦。”王晨坐在电脑椅上跟她打招呼，她旁边就坐着一个男生，留着利索的短发，笑容很阳光开朗，看到顾盼立刻就露出了微笑，冲她点头，非常有亲和力的一个人。 王晨为她们彼此做介绍，“哥这是我好朋友，顾盼。” “沈钦哥哥好。”顾盼很乖巧地打招呼。 “你好呀，顾盼。” 14、打听 两人去了小区附近的一个小集市，白天这里开着各种商铺，晚上就会有一些流动摊位来摆摊。 周翰哲大手一挥，十分大方道：“你看想吃什么。” “你今天这么慷慨？有问题啊。”不过她是不可能让烤熟的鸭子飞了的，她的视线在各种摊位间梭巡，最终选择了一个卖炸串的摊子，她已经吃过晚饭了，正餐吃不下，那就吃点小零嘴吧。 她选了些豆皮、腐竹之类的豆制品，还有香肠，金针菇、青椒之类的，周翰哲也跟着拿了些东西，选好之后交给老板下锅开炸。 吃炸串怎么能少了碳酸饮料呢？周翰哲又去附近的小超市拿了两瓶冰镇的玻璃瓶装的可乐过来。 顾盼就着吸管喝了一口冰可乐，发出了惬意的感叹，“今天表现的很周道嘛，说吧，找我什么事？” 周翰哲竟一反常态地扭捏起来，故意咳嗽清嗓子，左顾而又言它，愣是折腾了半天也没说出点有效信息来。 “稀奇事啊，也有你说不出口的事情？”顾盼好奇极了，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周翰哲也会说不出口？“你要是不说不就白请我吃饭了吗？” “哎呀，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跟你打听个人。”周翰哲挠了挠头，“你和郭曼曼关系怎么样？” “就同学呗，不过不太熟，王晨坐她后面可能会熟点，怎么了？”顾盼这才反应过来，好家伙，难道周翰哲这是看上郭曼曼了？“你不会是……”可是郭曼曼不是喜欢隋承的么？难不成是三角恋？不对，隋承压根就没有掺和在其中，这只是两个暗恋的人而已。 周翰哲表情狼狈，急急忙忙为自己辩解：“这很奇怪吗？我觉得她挺好的，性格不错，我就喜欢这样的。” “少来了，你就是看人家长得好看。”顾盼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的谎言，随即又惆怅地说了句：“不过她的确长得好看。”果然大家都喜欢长得漂亮的人，班上的男生们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对郭曼曼的态度就是有一些不一样。 “你的话，其实跟长相没太大关系。”一旦调侃起顾盼，周翰哲又恢复了往日调皮作死的劲儿，“你主要是性格问题，没什么女人味。” “你是不是要死啊！”顾盼白了他一眼，“拜托你搞清楚情况，你是来找我帮忙，你还敢调侃我？” 周翰哲立刻缴械投降，“我错了，我错了行了吧！我是很有诚意想请你帮忙的。” “那有件事情我得先告诉你，郭曼曼是有一个暗恋对象的，而且她说自己这段时间就会表白的。”在同班同学和发小之间，顾盼肯定是倾向站在周翰哲这边的，自然要把了解到消息都告诉对方，让他好好斟酌一下。 周翰哲愣了一下，问道：“那你知道她暗恋对象是谁吗？” “这个……”顾盼犹豫了一下，小心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测：“她没有公开，但是我猜是隋承学长。” 一听到隋承二字，周翰哲表情突然明朗起来，“那没事，我感觉全校起码一半的女生都说自己暗恋隋承吧，完全就是在自作多情，我听隋衍说过，他哥心里只有学习，根本没想过谈恋爱。” 这话就立刻戳中了顾盼的心，其实这个道理她也明白，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思。 周翰哲完全没注意到顾盼情绪忽然不对，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那你找王晨帮我打听一下呗。” “打听什么？” “打听她的情况啊，比如她喜欢的颜色是什么啊，吃什么零食，崇拜哪个偶像什么的，不把这些弄明白哪好意思追女生？” “我明天问问王晨。”其实平心而论周翰哲长得也还不错，跟郭曼曼在一块也算是登对，如果对方也有这个意思的话，她是不介意帮忙牵线搭桥的。 “好兄弟！”周翰哲高兴地举起可乐瓶碰了碰顾盼的瓶子，然后对着瓶口直接灌了半瓶下肚。 顾盼看他做这套动作做的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立刻警觉起来：“你这不对劲啊，你是不是喝酒了？！” “你这整天都在想些什么？说正题啊，问完之后看能不能大家约出来一起玩什么的。” 顾盼非常无语，“大哥，马上就期中考试了，你还想着玩呢？你好歹看看书吧。” “期中考试嘛，又不重要，下个星期不是多一天假嘛，出来玩一下又不是不行。” “我跟郭曼曼都不熟，怎么可能突然把人喊出来？” “那你……想想办法嘛。”这时老板送上了炸好的炸串，顾盼刚准备伸手去拿调料罐，周翰哲就非常殷勤地帮她拿起，替她撒上了辣椒粉和孜然粉。 “来来来，我帮你！” 顾盼收回手，不自觉地撅起了嘴，用无比嫌弃地语气说：“你也就在有求于我的时候像个人。” “好兄弟就不要说这些话了，回头等你要是追男生，我绝对帮你帮到底！” “得了吧，我才不信呢。”话又说回来了，在这一点上自己好像远不如周翰哲，起码他胆子够大，喜欢就去追，去行动。 郭曼曼的表白肯定会以失败告终的，其实周翰哲条件也还不错，长得也勉强算帅吧，主要是他老跟隋衍一块玩儿，隋衍优越的颜值对他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压制，其实单看他还是挺帅的，和郭曼曼站在一起也挺配的，这个忙能帮她自然会帮的。 “我先跟你说清楚哦，这两个星期我在准备期中考试，不可能花太多时间帮你弄这个的，一切等考完再说。” “行，没问题，这次我就靠你了顾盼！” “别靠我，靠你自己，多学学怎么跟女孩子相处，反正你要是像对我这样对她，那铁定是不行的。” 吃完炸串回家之后，顾盼立刻给王晨发消息，分享了刚刚发生的事情。王晨的消息回的很快也很简洁——她就回了一串省略号。 透过屏幕，她都能感受到好友的无语。 [你也想不到是吧，我也没想到他原来喜欢郭曼曼。] [确实是有点没想到……] [总之你帮我问问吧，成不成看他自己，我把该做的做了就行。] [ok。] 第二天，顾盼想着得给王晨留出时间跟郭曼曼聊天，就没有找她，课间都留在座位上和邓娇娇聊天。邓娇娇随身都会携带小镜子和梳子，空闲之余就喜欢对着镜子梳梳头发，顾盼发现她也换了个新发型，自从郭曼曼剪头发之后，班上剪刘海的女生好像越来越多了。 班上男生一如往常地打闹，而且玩的花样各式各样，这么一看，王晨的表哥的确很成熟，看来大学真的和高中很不一样，真想快一点上大学，听说大学模式和高中不一样，不光有兴趣社团可以参加，班级也不会固定在一个教室里上课，她看美剧的时候一直觉得演员们抱着课本在各个教室里来回非常有意思。 午餐时间，顾盼就迫不及待地询问王晨有没有问出什么东西来。 “算是问出来一些吧。” “什么意思？” “你没去她空间看吗？你昨天给我发消息之后我就去她的空间逛了一圈，翻了一下日志，我看到有两年前别人点名她回答的问卷，上面关于兴趣爱好填写的很全啊，当然不排除她的兴趣变了，但是应该有点参考价值吧。” “对哦！我怎么忘记这茬了！”顾盼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我就没加她。”她只跟关系玩的不错的人，比如王晨、邓娇娇之流的单独加了好友，剩下都没加，她是想着反正也有班级群，有急事也不是找不到。 “今天我也特意问了她现在都在听什么歌，她说她喜欢阿黛尔。” “可以，这是个有用消息，收集起来！” 正当她跟王晨讨论地热火朝天的时候，周翰哲端着餐盘忽然坐到了顾盼身边，“聊什么呢？”隋衍也跟着坐到了王晨的旁边。 顾盼心想着这人也太心急了，脸上表现出很嫌弃的样子：“你跑来干嘛？” 周翰哲对着一大片空座位，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谎：“没位置了，挤一挤。” “你就编吧，不就是想来问消息么，我刚跟王晨说这事儿呢。”她看向王晨，说：“你跟他说吧。” 周翰哲看自己跟王晨是斜对角坐着，说话不方便跟隋衍说：“那隋衍我们换个位置。”隋衍立刻站起来，和周翰哲换了位置。 顾盼一看，王晨和周翰哲在说小话，这不正是自己道歉的好机会么？ 15、道歉 顾盼先是看了隋衍一眼，对方正在认认真真地吃着餐盘里的饭菜，压根就对王晨和周翰哲的对话毫不在意。为什么会一点都不在意呢？好朋友有了喜欢的对象，不管怎么说都会关注一下的吧？ 要是王晨跟她说自己有了喜欢的对象，自己可能会比王晨还要激动吧？ 也许是她的视线太过热切，隋衍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注释，立刻抬头看了她一眼。顾盼尴尬地笑了笑，正好借此作为道歉的开头，“那个……不好意思。” “为什么忽然道歉？”隋衍的声音清脆悦耳，中气十足，要是去学唱戏应该会很合适。 “上次借伞的事情周翰哲跟我说了，我误会你了，明明你好心帮我，但是我对你的态度却不是很好，所以要跟你道个歉。”顾盼说完很郑重点头道歉，“对不起！” “没事，毕竟我在学校名声那么差，你害怕也正常。”隋衍自嘲似的说了一句。 “其实你的名声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啦……”顾盼看对方情绪消极，好意安慰他说：“毕竟这是在学校嘛，不好好学习的确会被人误会的，但是人品和成绩又没有关系，而且传闻这种东西就是越传越离谱，我觉得你人真的不错。”最后一句话她刻意加上了重音。 也不知道她的话哪句很好笑，竟然引得隋衍翘起了嘴角。“谢谢，不过他们说的也不算错，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顾盼连忙说：“千万不要自暴自弃啊！周翰哲这人虽然没什么脑子，但是也是能分出好坏的，如果你真的不是好人，他是不可能跟你一块玩的。” 周翰哲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抬头警告顾盼：“不准说我坏话啊！” 顾盼无语地差点又要失去表情管理翻白眼，“你话都没听话就不要乱说好吧！” “不管，反正别说！”周翰哲丢下这句话，便又继续和王晨探讨起来。 顾盼就像是把周翰哲当做反面案例一样对隋衍说：“你看，这就叫做偏见，周翰哲打心底里就觉得我不会夸他，当然事实也确实这样，他也做不出什么值得夸的事情。” 隋衍冷漠的眼神似乎也因为顾盼与周翰哲的互动增添了几分光，他说：“翰哲优点还是挺多的，讲义气，负责任，做事踏实，虽然说成绩确实是不太好，但是以后工作了，真正决定一个人生存的，不是成绩，是个人能力。” 顾盼对他这番说辞却是极不认可的，她觉得隋衍会这么说完全是因为自己和周翰哲一样成绩都不好，所以在为自己找借口。 “可是想要取的好成绩不也是需要学习能力吗？学不好和不想学是两回事。周翰哲他现在完全是不想学了，其实他小学成绩还挺好的呢，数学都是考一百分的。” 说到这儿，顾盼有些唏嘘，当年小学她的成绩一直不如周翰哲呢，到了初中周翰哲的成绩就开始往下垮，但其实人还是聪明的，不然也不可能刚好擦着分数线进了九中。 本以为自己这番话隋衍听了会不高兴，但对方却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这就完全出乎顾盼的预料了，要是换做她们班不爱学习的同学听了这话，八成就是要反驳自己的。他们的想法大致都是成绩好的都是只会读书的书呆子，等真正进了社会还是要靠能力和人脉之类的。 各个都觉得自己毕业之后一定能闯出一番名堂。 顾盼在绝大数情况下都是不认同这番话的，但是偶尔又会开始自我怀疑，像她这样成绩也不拔尖，在学习上也没什么悟性的人，以后到底能做些什么呢？ 在王晨的梦里自己成为了一个公司小文员，可文员究竟需要干什么呢？ 隋衍看顾盼半天不说话，脸上的表现却是变来变去，问道：“在想什么？” “那你想过以后自己会干什么吗？” 隋衍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回答地非常快，好像心中已经有了目标似的。顾盼忽然觉得隋衍和隋承其实还是有一点相同之处的。 在这之前，她还以为隋衍是个脾气古怪，难以打交道的男生，没想到对方其实也没自己想的那么可怕，甚至也没那么幼稚肤浅，不像是那种只看着眼前的日子，靠着嬉笑打闹，荒废时光的人。 她忍不住把这个疑惑问了出来：“我觉得你其实是个挺有想法的人，为什么不把心思和时间放到学习上呢？以你的……情况，想要提升成绩真的不是问题吧。”她就差直接说你哥是隋承了！ 隋承诶！有全校第一做辅导，她不信隋衍的成绩提不上去。像她这样的智商，在沈钦大哥的指导下都能听懂数学题，隋衍当然也可以啊！ 当然沈钦大哥也很优秀，人家也是考上全国重点的高材生！ “有机会的话，下次告诉你。” “诶？”顾盼眨了眨眼睛，还没领悟隋衍的意思，对方已经端起餐盘站起来，还跟周翰哲打了个招呼：“我先去找韩家齐。” “这么快？”周翰哲诧愕地抬起头，看到隋衍已经吃完了，只能摆摆手：“行吧，那班上见。” 隋衍又向顾盼眼神示意一下，转身就走了。 顾盼望着他离开的身影，越发地觉得这个人不可捉摸了。 又过了一会儿，周翰哲也和王晨聊的差不多了，他将加快吃饭速度，扒拉几下把餐盘一扫而光，顾盼都担心他会呛住。 “你吃那么急干嘛，慢点啊。” “慢不了！马上就要开会了！”周翰哲吃下最后一口饭，含糊不清地回答，甚至连空盘子都没空送去回收处，丢给顾盼就跑了。 “冒冒失失地，这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熟起来！”顾盼嘴里骂骂咧咧地，但还是帮周翰哲还了餐盘。 王晨见了故意打趣她说：“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你还是帮他做了呀。” “只能说是冤孽吧。等他以后谈女朋友了，我绝对不管他了！” 顾盼信誓旦旦的誓言在王晨看来只能用搞笑来形容，她忍不住想，多年以后顾盼再回想自己和周翰哲的高中生活是否会也会觉得有意思呢？ 在回教学楼的路上，王晨忽然对顾盼说：“他跟郭曼曼成不了的。” “你怎么知道？” “感觉，郭曼曼的兴趣爱好怎么说呢，和周翰哲不太配吧，而且还挺费钱的。” “不至于花那么多钱吧。”顾盼虽然没谈过，但是看班上同学谈，也就是平常男朋友买点奶茶啊，小零食之类的。大家都是学生，不可能让对方去承担几百块的开销。 “这就不好说了，放心吧。”进教室前王晨又刻意地拍了拍顾盼的肩膀，意味深长地又重复了一遍：“他们是不会在一起的。” 顾盼毫不在意地表示：“这跟我也没关系，爱谁谁吧！” 这个星期是王晨所在的小组负责卫生，放学之后顾盼为了不影响同学扫地，只好在走廊等她，看着班上的同学进进出出，郭曼曼也在这个小组里，顾盼无聊就特意观察了郭曼曼一会儿。 不看还没发觉，好像郭曼曼最近又变好看了一些？！她也说不上是哪变好看了，就是感觉整体又漂亮了，脸上便鲜亮了。 看到自己，郭曼曼还很友好地和她打招呼，“顾盼，你还不走呀？” “我等王晨呢。” “你们关系真好啊。”她露出了羡慕的表情，“我要是有愿意等我的朋友就好了。” “那你也可以理解我在等你嘛。”顾盼说了一句俏皮话。 果不其然郭曼曼就被这句话给逗笑了，“顾盼你好有趣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幽默。” “还好啦，可能我比较低调。” 郭曼曼又笑了起来，她本来长得就好看，笑起来更加漂亮了。“说起来，我爸爸单位发了几张电影票，你清明节有空吗，我请你看电影好不好？” 突如其来的邀请让顾盼大为意外，“请我吗？” “对呀，可以吗？” 顾盼忽然想起周末自己还在跟周翰哲吐槽自己约不出人这个问题，没想到这就解决了？“好啊？不过就我们两个吗？” 郭曼曼笑得更灿烂了：“嗯……其实我是有四张票的，但是我也不知道该喊谁去……” 17、配合 第二天，一到学校顾盼便迫不及待地告诉王晨，事情已经确定，第四人正是隋衍！ 她一脸渴望获得夸奖但就是不说的表情，看的王晨分外想笑，最终她决定如顾盼所愿,称赞她：“行行行，算你有办法。” 顾盼很不服气地表示：“怎么能叫算呢，我做事什么时候拖过后腿？！” “那倒也是，你就是太懒了，没什么耐性。对了，看电影归看电影，不要忘了周六还要来补课呢，我表哥布置的作业你做了没？” “哎，会做的会做的！”顾盼看情形不太对，赶紧找借口溜走。“哎哟，我地理练习册还没交！” 这不才周二嘛，还有四天时间呢！ 虽然今天是周二，但是因为周四就要放假，对于有些学科来说，今天就是这周的最后一节课，所以老师们也都布置了假日作业。 顾盼也是想不通，只是比平常多休息一天而已，怎么作业就感觉多了一倍呢？ 这么一看，自己要去看电影还要要补课，再除掉写作业，真正留给她的时间也没有多少。说起来她也算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明明知道自己完全可以利用这两天的时间提前把假期作业给做了，但是又想着反正还有时间，也不愿意动笔去做，宁愿去看租来的小说。 一转眼，周三便过去了，大家在既高兴又痛苦的状态下结束了这周最后一天的课程。高兴在于明天就不用来学校了，痛苦在于九门课布置的作业真的有点多。 晚上顾盼和郭曼曼在网上约好了明天下午在步行街的大众电影院见面。b市的商业圈并不多，电影院大多都在市中心的步行街上，虽然名字上带了一个街字，其实里面是不允许车辆进入的，就像是一个大型广场一样，两侧是各种百货大楼以及餐馆、影院、游戏城，可谓是吃喝玩乐一条龙。平常如果大家说着去逛街，一定指的就是去步行街了。 因为周翰哲又没有在线，她只能再一次跑到他家去送消息。 “明天下午一点半大众电影院，你跟我一块么？” “一起走呗。” “知道了，明天楼下碰头。”顾盼说完就想走，但是被周翰哲又给喊回来了。 “诶，别急啊，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 顾盼不耐烦地转过身，没好气地盯着他：“你要不是不上q，我也不用特地跑来通知你，你说我在家里躺着不好吗?跑上跑下的很有趣嘛？” 周翰哲抖着不怎么有意思的机灵说：“其实你也可以打电话嘛。” 顾盼听了扭头就走，“行，那你给我打电话吧。” “诶诶诶，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周翰哲赶紧拉住顾盼，老老实实道歉认错，“的确是有事找你帮忙。” “说吧，又怎么了？” “你说我明天穿什么好啊？” “穿好看点呗。”顾盼说完，就看到周翰哲挠了挠头，立马知道这货应该是对好看也没什么定义。 这也难怪，在学校里常年都是穿校服的，也就周末有空穿自己的衣服，但大部人周末也没机会出门，所以在衣服搭配这一块，男生的时尚知识是非常薄弱的，大概大部分男生都是妈妈买什么衣服，他们就穿什么衣服吧。 “你让你妈给你选一套就是咯。” 话刚说完，周翰哲就瞪了她一眼：“你是想让我妈知道我要追女孩是吗？” “敢做还怕妈妈知道嘞，不愧是你。”顾盼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行了行了，不要阴阳怪气啊，好歹我也是请你吃了顿炸串的，你这服务总得配套吧。” “我的天你这顿饭的代价也太大了吧，我都帮你约到人了诶？” “好了好了，赶紧帮我看看。”周翰哲不由分说便把顾盼拉进了屋里，自打她们上高中之后，顾盼就再也没有进过周翰哲的房间了，今天一看发现还是一如既往的乱。 顾盼十分嫌弃地找了一个干净地方呆着，指着衣柜问：“你那衣柜我能打开吗，不会有我不该看的东西吧？” “没有，你在想些什么东西。” “那可说不定呢。”顾盼打开衣柜，发现里面的衣服大多数她都见过。每天和周翰哲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其实他有哪些衣服，顾盼心里也有数。现在已经过了初春，于是她挑了一件短袖，又挑了一件薄款棒球服。 “就这样吧。” 在周翰哲送她出门的时候，顾盼又提醒他：“其实你穿的什么倒也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你得告诉隋衍，让他随便穿。” 周翰哲慢了半拍才明白顾盼是什么意思，“嘿”了一声，“你这也太损了吧。” 不过顾盼觉得周翰哲还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因为第二天碰头的时候，隋衍的穿着极为随便，就是一套黑色运动服罢了。 运动服也没什么款式设计可言，从头到尾都是黑色。可就是这样简单的衣服，也架不住隋衍长得好看，身材也匀称，这套穿在别人身上肯定不怎么样，但在隋衍身上就是好看，让她有种也想拥有一套黑色运动服的冲动。 王晨果然没有说错，时尚完成度和衣服无关，和人有关。 三人一碰面，周翰哲便笑嘻嘻地拍了拍隋衍的胳膊：“兄弟够意思。”回头就看到顾盼用着早已洞悉一切的目光注视着他。他脸上有些架不住，“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没什么，我就随便看看。”顾盼挪开视线，转而去打量隋衍身上的衣服，“这衣服挺好看的，很配你。”她本来还想问问多少钱，忽然看到了衣服上三叶草的logo，连问的欲望都没有了。倒不是说三叶草的衣服他们家承担不起，只是以朱女士的购物理念，是不会去花几百块买一套运动服的。 就在她和隋衍闲聊的时候，周翰哲焦急地四处张望，“怎么人还没来？” “是我们来早了！”顾盼抬起手给他看手表上的时间，“你太急着催我出门了，你看这还有十多分钟呢。” “不就稍微来早了一点点，那等着吧。” 就在即将到两点时，周翰哲忽然眼睛一亮，兴奋地指着不远处说：“人来了，来了！” “你能不能稍微矜持一点，不要吓到人家啊。”顾盼嫌弃地抱怨一句，顺着周翰哲指向的方向看了一眼，郭曼曼穿了一件白衬衫，外面搭配了一件红黑色的背带裙，头上也搭配了同色系的蝴蝶结发卡，正缓缓朝着他们走来。 这样的搭配方法让顾盼眼前一亮，并且裙子的款式也非常宫廷风，也非常符合顾盼的审美，她情不自禁地说出一句：“好漂亮的裙子。” 周翰哲瞥了她一眼，幽幽的说道：“这衣服啊得看人穿，你就不一定了。” “……你要是想死就直说。”顾盼伸手在郭曼曼看不见的角度狠狠地拧了周翰哲一把。 周翰哲吃痛也不敢叫出来，因为郭曼曼已经走到面前来，他只能倒吸一口凉气，五官几乎分家般的狰狞了一下。顾盼正得意呢，余光瞥见隋衍笑了起来，瞬间收敛表情。 “你没事吧？”郭曼曼问。 “没事没事，到了那我们进去吧。” “好。” 周翰哲走在最前面，郭曼曼紧跟其后，顾盼自然和郭曼曼并排走，隋衍便落在了最后面。 郭曼曼这时回头隋衍说：“隋衍你怎么一个人走在后面呀？” 周翰哲听了也帮腔道：“对啊，你快过来。”隋衍只能加快速度走到前面去。 一进电影厅随处可见正在热映的电影海报，目前时间合适的电影一个是二十分钟之后的《变形金刚2》，还有一个就是十五分钟之后开始的国产爱情片。郭曼曼看着售票处光屏上的场次，似乎有些下不定主意。 她挽着顾盼的胳膊，亲热地问道：“顾盼，你想看什么电影？” 其实早在一看到这个场次安排她就有了主意，不过这电影票是郭曼曼的，自然要尊重她的意见，所以顾盼就没有说话，这下轮到自己发言她自然不加思索地回答：“要不看《变形金刚》吧，我之前看过1觉得还不错？” “那你们呢？”郭曼曼又问男生们的意见。 周翰哲和隋衍都表示自己没有意见，郭曼曼立刻作出决定：“那我去换票了。” “嗯，去吧。” 等郭曼曼一走，顾盼立刻拉着周翰哲和隋衍讲笑话：“听着如果她拿的是四张连坐票，我和隋衍就一人拿一张最边边的票，把中间的位置留给你俩。” 隋衍点点头：“可以。” “那要是两个两个连在一起的呢？” “那……那我就只能不要脸一把了。”顾盼以壮士解腕的悲壮语气说道：“我就只能说我一定要跟隋衍坐一块了。”没办法，谁让自己吃了人家一顿饭呢。 周翰哲一脸感动，“顾盼，够义气啊！” “那顿饭是不是算是抵消了？” 隋衍看着两人这一唱一和，不禁莞尔，“没事，到时候我来说就是了。” “好兄弟啊！”周翰哲感动地一会儿拍拍顾盼，一会儿拍拍隋衍。“我要是真成了，一定请你俩吃饭！” 隋衍回答：“这倒不必，你要是真成了，我请你们吃饭。” 周翰哲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稀奇地说：“嘿，还有这好事呢？！” 19、乖巧 “我这怎么叫猥琐，我这明明是幸福的笑容。” “行吧，你说好就好吧。”顾盼像仓鼠一样吃着怀里的爆米花，不停地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既然你这么有信心的话，下次应该也就不用带上我了吧？” “你这话说的，我是那种见色忘友的人吗？” 顾盼正准备回答，周翰哲赶紧打断她，“吃你的爆米花吧，不用开口了。” “嘿嘿。你心虚了！” 周翰哲赶紧换话题，“你这个爆米花怎么还没吃完？冷了就不好吃了。” “看电影太认真忘了，隋衍也不吃，我一个人哪吃的完这么多，我又不是没吃饭。你们不会把那一桶都给吃了吧？” “当然没有，我吃了一大半吧。剩的不多就懒得带走了。” “那郭曼曼呢？” “她没吃，说最近在减肥。” 顾盼表情怪异，就像是听到什么荒谬的笑话一样，“她那么瘦还减肥啊？那我们其他人还活不活了？” “你懂什么，这代表人家对自己要求严格，谁都像你似的这么放纵自己。” 虽然已经习惯了周翰哲这种打击发言，但凡是都有个度，一旦超过，再无心的笑话也变成了伤人的利刃了。“周翰哲我发现你真的是见色忘友第一人。” 她的言辞之激烈，让粗线条的周翰哲也迅速意识到情况不对，小心地问：“生气啦？” 顾盼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你这么踩高捧低真的没意思。” “哎，你也知道我这人嘴比脑子快嘛，有时候说话就是没有过大脑，真不是故意的。” “既然知道你就该注意点啊，这种话听多很伤人的，不是说我跟你关系好，你就能这么一直打击我的。”直到回家俩人还在闹别扭。 不过回家呆了一会儿之后，顾盼就消气了，她觉得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跟自己生闷气。 晚上上网看电影时她忽然收到了两条消息，一条是郭曼曼发来的，说今天出来玩得很开心，要谢谢她。看到这句话，已经从周翰哲事件中平复心情的顾盼又陷入愧疚之中。 她们背着郭曼曼做了这么多小动作，人家什么都不知道，还请她们看了电影，现在又来谢谢她，顾盼实在是有些心虚，她想等周翰哲的事情结束了，一定也要请郭曼曼看场电影才行。 第二条消息则是来自于王晨，对方简简单单一行字立刻把顾盼从感性中又拉了出来。 [周六要补课，记得复习！！！！！！！！] 无数个感叹号排列在一起，就像是无数木棍当头一棒地砸了下来，瞬间就把顾盼给砸醒了。 [知道了知道了！别催了师父！] [你千万不要抱着侥幸心理哦，要是周六被我发现你一点都没复习，那你死定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复习行吧！]顾盼心生一计，给郭曼曼回了消息后，立刻选择下线，只要没法聊天，这问题不就解决了？ 而另一边的郭曼曼看着电脑上顾盼的回复，忍不住感慨，果然还是高中生好对付，单纯没有心机，只要稍微对她们好一些，她们就会把你当做朋友了。 今天的活动她并没有打算取得什么显著作用，只要能跟隋衍稍稍拉近关系，以后走在路上碰见可以聊几句就足够了。显然这次的成果是要出她的设想。 她甚至觉得隋衍对她是有点兴趣的，在同龄情况下，男生的心理年龄要比女生小两三岁，所以现在他们在郭曼曼看来就是一群小屁孩。 小孩子哪懂得照顾人？只有真的喜欢一个人，才会对细节处处上心。想要知道一个人对你是否有感觉，根本不需要去做过多的试探，只要看他对你的事情上不上心就知道了。 她今天甚至还要到了周翰哲的电话号码，相信有了他这个好兄弟的帮助，以后会越来越顺利的。 看来这一次上天总算是眷顾了她一回。 只要能跟隋衍扯上关系，差不多就能改变她的人生了。前期隋家实力不错，后期隋衍崛起，那她的人生已经摆在康庄大道上了，何必再去劳心劳力去学习？她已经过了好几年没有接触书本的日子，让她化妆锻炼绝对没有问题，但让她再重新经历一次高考，那真是比死还难受。 只有无路可选的人才会选择一条路走到黑，而生活永远不会只有一种解决方法。 第二天顾盼在家呆了一天没出门，今天的计划就是做作业，从上午一直写到下午，写得她是头晕眼花，吃晚饭时，朱女士给她夹了一筷子排骨说：“你也得适当劳逸结合一下，不要坐一天也不运动一下，万一近视了怎么办？” “您这要求也太高了吧，我玩的时候你让我学习，我做作业你让我活动活动？” 朱女士则回答：“这人啊，做什么事都得有个度的，不能怼着一件事情做，你得放松一下嘛。” “那你还想不想让我成绩进步了？” “我呢，既希望我的女儿成绩好，也希望她身体好。” 顾盼一本正经的说：“我觉得这个要求有点过于苛刻了。” “少贫嘴了，赶紧吃饭。” 今晚说什么顾盼也得复习了，王晨今天也给她发了消息，说明了明天补习的时间，和课程内容，据说是在王晨的建议下，沈钦打算帮她们对这半学期的数理化生进行知识点的复习，帮助她们进行突击复习。 所以她只看了一会儿电视，便回房准备了，说是准备其实也就是把数理化生四门课本又翻了一遍，按照王晨教的，把自学的不扎实的知识点记下来，看看之前做错的题目之类的。 第二天她特意早点出了门，赶在沈钦来之前先到了王晨家。 王晨和她一见面，问的却是前天看电影的情况。 顾盼纳闷地说：“你不是对这件事情不感兴趣吗？” “我不是不感兴趣，我只是不想去现场，况且这件事情这么离谱！” “离谱？哪里离谱了？” 王晨顿了一下，应答自如：“我一开始就说过不看好他俩吧。” “何止是不看好他俩，你是不看好一切在高中谈恋爱的人吧？” 沈钦恰好推门而入，笑着和她们打招呼：“你们在聊什么呢，聊的这么开心。” 王晨一看，这不正好救兵来了嘛，她立刻将沈钦拉入话题：“表哥，你说说你对高中谈恋爱的看法。” “谈恋爱啊。”沈钦眼神立马发生变化，半开玩笑半带着认真地问自家小表妹：“怎么了，遇到心动男生了？” 王晨赶紧摆手：“心动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这话要是传到她妈耳里，那自己就别想过踏实日子了。“你别乱猜，你这样很有可能会害我倒霉的！我们就是聊到这个话题了。” “其实恋爱这种事情很难说的，有的人可以跟高中时期的恋人一路走下去，也有的只是把这当成一场游戏，或者是炫耀的资本。这么说吧，我不太看好绝大多数的高中恋情，一是因为你们心智还不成熟，做不到为自己言行负责，二是你们无法处理好恋爱和学习之间的平衡。我会支持一起携手成长进步的情侣，但如果你们的恋爱过程只考虑着今天去哪里玩，或者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的话，那还是算了吧……” 说这话的时候，沈钦的视线一直在王晨身上，看得她很是不爽。 “你别老看着我行吗，哥，我又没有早恋！” 沈钦表情十分无辜：“我也没说你什么啊。” “可是你的视线出卖了你内心的想法，你的表情明明在说，不要早恋，不然弄死你。”虽然他的话里没有提到自己，可她却觉得字字都带上了自己。 沈钦解释说：“你们一共就两个人，不看你就得看顾盼，可是我觉得人家顾盼会比你乖一点，所以只能看着你咯？” “你还说的挺有理有据的。”王晨皱着眉头，看了看身边的顾盼，对方更是一脸迷茫，充满疑惑的大眼睛仿佛在说，你看我干嘛？ 顾盼的长相的确属于比较乖的那一类，只要不开口说话，老师家长都会觉得这是个老实孩子。 呵，又是一个被外表所迷惑的男人。 20、排名 比起上次的补习，这次沈钦明显准备得更充分，把几门课半学期的知识点都顺了一遍，并且挑了一些重点给她们做练习。王晨提前做了很多功课，和她一对比就显得顾盼有些不用心了。后来王晨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顾忌着顾盼的面子，刻意收敛了不少。 补习结束后，还是顾盼和沈钦一起出门去车站。 “没想到这次晨晨还挺用心的，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也是，没想到她这次是来真的。”从王晨开始发愤图强学习到现在也快有大半个月了，反正她的劲头是已经没了，没想到王晨却还是这么有毅力。“不过肯定是件好事对吧。” “那是当然，所以说顾盼你也要加油。” “我努力啦。”好成绩谁不想要？只是顾盼觉得自己就是缺乏王晨那样狠下心来逼迫自己的决心，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要真拥有那样的决心和能力，做什么事情不能成功？“我觉得我是挺矛盾的一个人，明明知道该怎么做，但是就是做不了。” 沈钦安慰她：“很多成年人都没有足够强的自制力和行动力，你能意识到这一点已经很不错了。” “我知道我这叫有自知之明。”顾盼叹了口气，“我也知道学理科升学更容易，但是数理化真的好难。” “可能你还没有领略到逻辑思维的魅力，不要着急，起码现在你已经有意识去进步了。我觉得你今天表现的就很不错。” 顾盼垂头丧气地叹了口气，这话连她自己都不信。“你一定是在安慰我。” “如果是跟晨晨比的话，那的确是有点欠缺，但是跟你自己比的话，我觉得你比上个星期的表现要好很多，这样一次比一次进步也是好事，对吧？” 虽然明知道沈钦是在安慰自己，但是顾盼的心情还是有一点点好转，毕竟有人夸她了不是。 沈钦见状乘胜追击道：“离期中考试还有一个星期，我觉得你努力一下，成绩一定能进步的，我想看到成果之后再去努力的话，应该会比较有动力。”他的语气极为诚恳，那一刻顾盼也不禁也被对方的话打动了。也许自己真的可以呢！ “我会加油的！”顾盼信誓旦旦地说。 “如果这次考试你跟晨晨都有进步的话，我就请你们吃饭，顺便带你们去科大看看，怎么样？” 顾盼惊讶地睁大眼睛：“我们也可以去科大吗？” “当然了，大学不像高中，是允许自由出入的。” “好厉害诶！”虽然她从来没有有过上科大的念头，但是去看看也是好的。 看着顾盼笑了沈钦也跟着笑了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 “好！” 沈钦朝她伸出小拇指，“那约定一下吧。” “这这也太幼稚了吧！”虽然话是这么说，但顾盼伸手勾住了他的小拇指，“不过还是配合一下你吧。” “前两天晨晨还特地跟我拉钩，我还以为是你们小姐妹的习惯。” “怎么可能，她才不会跟我拉钩呢，她觉得这样巨幼稚。”要知道王晨向来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的，总有种刚踏入高中就恨不得立刻变成成年人的感觉。 “那我就不知道了，车来了你快上去吧。” “嗯，那哥哥再见！”顾盼冲他挥了挥手，转身跳上了公交车。 和沈钦的约定，正好为顾盼的学习劲头续了一把火，晚上她就乘胜追击，主动做了一张数学卷子，又复习一次，她想这次有这么多人帮忙鼓励，说什么也得进步一回吧。 假期结束的第一天，陶老师就在班会上特意告诫大家要收心，好好准备期中考试。 “不要觉得高考对你们来说是很遥远的事情，时间过得很快的，再过不了几天就要分班了。” 这番话对班上的气氛多少还是有点影响，别的不说，这个时候要是还在班上打打闹闹被班主任看到了，那绝对是要被当作典型拎出来批评的。 各科老师也都带头出来划重点温习了，这周顾盼基本没空去关注别的事。很快期中考试就到了，光考试就考了三天，那几天朱女士对她也是重点照顾，饭菜的样式都变得丰盛不少。 没考完一门，同学们就喜欢聚在一起对答案，顾盼最害怕的就是这个时刻，要是直接告诉她答案也还好说，但偏偏还要成绩出来还要等几天，而这几天无疑是最难捱的时刻，就像是头顶悬着一把刀，可你却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掉下来。 顾盼时不时就会紧张一下，王是 王晨知道后就安慰她：“你就不要听她们聊这些了，就当不知道！” “我也不想啊，可是我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有人在聊，你也知道我的，就喜欢胡思乱想，要是听到答案不一样那铁定是我错了，如果答案一致我就会怀疑是不是我们都错了。” “你这人能不能自信点。”王晨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拍在她胳膊上。“你好歹也是被科大高材生辅导过的人，你这是怀疑自己，还是质疑我表哥的教学能力？！这次数学你铁定能行，那倒数第二道函数题我们不是做过类似的题型吗？” “有……有吗？”顾盼陷入到深深地自我怀疑，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我们做过吗？” 王晨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铁定要自己吓自己，赶紧说：“别想了别想了，听老师报成绩吧。” 虽然总成绩和排名还需要等两天才会知道结果，但是单门学科已经开始陆续出成绩了，基本上是上一节课报一门分数的的节奏。 顾盼的英文和语文算是正常发挥，数学倒是考得好了一些，她特地看了一眼王晨说的那道函数题，好在自己做对了。 至于其他学科，普遍上都是理科会稍微有提高，一是因为文科想要快速拉分并不现实，二则是因为本身她的理科成绩本身底子就不好，进步的空间大很多。 能够取得这个成绩顾盼就已经很知足了，要知道她上高中之后就再也没有体验过一次跨越十分以上的进步了。数学老师在给她发卷子的时候，也十分难得的夸了她一句最近有进步。拿到卷子的那一刻，顾盼忽然就明白了沈钦说的动力是什么， 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表扬你，这种感觉是会上瘾的，一旦被夸过一次就想被夸第二次。 邓娇娇在看到她的试卷，发出了惊讶的声音：“哇！顾盼你这次考得不错啊。” “还好。”顾盼在心中暗喜，但表面上还是要保持镇静。 “看来你跟王晨的努力没白费嘛。”她也算是见证了顾盼是如何在数学汪洋中痛苦挣扎的。 “那是必然的。” 说到王晨，她这次进步更为明显，只是她偏科十分严重，理科类的学科都考得不错，政治历史地理考得都不太行，不过进步的几门学科还是得到了老师的表扬，看她现在这样子，大概是下定决心学理科了。 两天后，所有学科的成绩都公布，二人算了一会儿分数，王晨的总分依旧高于顾盼，但因为文科拉胯所以二人相差的分数也没有那么离谱，但是可以预料，分科之后王晨的排名绝对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不错，你拿着成绩单回去，你妈应该会高兴了。” “其实看分数我妈是看不出来什么的，得把年级排名拿回去才行。”顾盼上学期期末考试名次是年级236名，王晨是209名，差一点挤进200名大关。按照老师的说法，200名以内勉强能保证有个大学上，至于200名以后的，就该考虑是不是走个特长生的路线了。 “要是这次能考进200名就好了。” “应该可以吧？别灰心这才是期中考试，还有机会的。” 回家顾盼将成绩告诉了朱女士，果然自家老妈对分数其实是没有概念的，听完之后就问了一句：“那排名出来没有。” “还没有，这周肯定能出来的。” “那你自己感觉怎么样？班上同学呢，都考得好不好？” “我感觉应该可以进步一点吧。”因为顾盼的语气比较积极且不心虚，所以朱女士立刻判断出来顾盼说这话是有底气的，心里大概就有数了，“真要进步了，可以给你适当地增加一些零花钱。” “真的吗！” 朱女士一本正经地回答：“虽然我不赞成用钱来激励你学习，但是适当的物质奖励还是有必要的。” 顾盼坚定地点点头：“没错没错，您的判断非常正确，我需要奖励。” 第二天开早会时，陶老师便轻描淡写地告诉大家，年级排名已经贴在了走廊正中央的公告栏里，并且说了一句班上有些同学进步非常明显，希望大家再接再厉。 此话一出，早读课大家也都没心思听了，只盼着早一点下课好去看成绩。 邓娇娇和顾盼说着悄悄话：“哎，不知道我这次能考多少名。”其实她的成绩一向都不错，也就是因为这个，她那些爱美的行为才不会引起老师的过度反应。 “等下去看看嘛。” 随着下课铃一响，广场上响起了做课间操的音乐，班上的绝大多数同学都先选择去走廊看成绩，但是看成绩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顾盼等了半天都没找到机会挤到公示牌面前去，她只能先去做操，等下再找机会看了。 就在她去了操场排好队的时候，有后来的同学对她说：“顾盼我看到你排名了，你这次考得还可以诶，正正好200名。” 50-65 51. 帮忙 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 周翰哲在知道顾盼报了800米之后, 十分难得鼓励她：“想不掉到啊，厉你还挺牛的啊。” “废话，我一向如此。” 说起来, 顾盼觉得最近碰到周翰哲的频率可比上个学期多多了，而且碰到的地点也不对。 以前她都是在小区门口，或者是在学校里碰到, 但是这些天老是会在站台看到周翰哲，这就真的很奇怪了。 这隋衍又不是没来上学，两人放学怎么不一块走呢？还是说他们俩闹别扭了？ 这天她跟周翰哲在公交车上，实在是忍不住问了他这个问题。 “你最近是不是跟隋衍吵架了啊？” 周翰哲自然是回答：“没有啊。” “没有？那我为什么天天都在站台上碰到你？你以前不是跟隋衍一起回家的，还有你那群兄弟们？” “你真的想多了。”周翰哲一副想说不能说的憋屈表情, “你看我中午不都是跟隋衍一块吃饭的嘛？” 顾盼理直气壮的说：“我中午也没看到你，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啊, 你有事就说, 我不会笑你的, 真的。” “我跟隋衍有什么好吵的, 你不要整天胡思乱想好吧？是最近隋衍家里有点事情, 他每天就直接回去了, 我没事干, 那不就直接回家了？” “那你那些兄弟呢？” “我跟他们关系没那么熟，主要还是跟隋衍玩得好，懂吧？” “这样, 那是我想多了。” 周翰哲观察了一下顾盼的表情, 又装着不在意地开口说：“说起来我的确有个事情要跟你说……” “怎么了？” “我妈上次跟你妈聊天，说你现在进步很大，她让我跟你学习一下。” 顾盼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没想到只是大人之间的闲聊, 瞬间没了兴趣。“这事儿啊，这话你不就听听嘛，你不会要找我算账吧？” “那怎么会？我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把学习弄一下。” 她没有听错吧？周翰哲终于醒悟了，要努力学习了？“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周翰哲难为情地又说了一遍：“我想问你怎么学的，有没有什么方法！” 顾盼激动得拍了周翰哲一巴掌：“不容易啊，你终于开窍了，要学习了啊！” 周翰哲吃痛哎哟了一声，揉了揉被打的部位抱怨：“你至于这么激动嘛？” “我可太激动了好吗！好好学习这事儿我可太有话语权了，你周六有空没，我来给你传授几套试卷。” “周六？上午还是下午？” “下午吧，上午我要睡懒觉。” “行。” 看周翰哲回答地这么果断，顾盼也觉得说不定这次周翰哲是来真的了！ 看来分班之后，他总算感受到点压力，开始替以后着想了！ 当晚顾盼就把直接觉得好的卷子给翻了出来，回想着当初沈钦是怎么教她的。以她对周翰哲不太完善的了解，周翰哲以前上课就没怎么认真听过，只要先把基础弄弄，就能提上不少分了。 希望周翰哲回头是岸好好念书，这是顾盼期待了好几年的事情，没想到梦想真的成真了，她激动地也跟王晨分享了这件事情。 王晨听后也觉得挺意外的，她记得以前高中的时候周翰哲成绩一直不行，高考之后就是因为成绩太差没有学上，所以才被父母安排着送去参军了。 而这次周翰哲想学习说不定就是看到了顾盼的进步？隋衍可能也是明白了他的想法，所以刻意不带着他一起玩了？ 当初她也没想到改变其他人，只要自己和顾盼好一点就好了，没想到蝴蝶效应还是牵扯到了其他人。不过想学习总归是好消息，她当然是支持的。 她直接给了顾盼一套复习计划，从流程到步骤甚至到实施计划都有明确的说明。 顾盼看了直呼厉害，“哇，你这个计划也太厉害了。是你上个学期做的吗？” 王晨“嗯”了一声，这就是上个学期她给顾盼做的计划，从做卷子到背单词，到拉着她找沈钦补习，每一步都是她提前先计划好的。 现在顾盼已经上道，计划也没有必要再用了，正好给顾盼拿去折腾周翰哲。也让她体会一下，当初自己逼着顾盼学习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学习这个东西吧，主要还是心态，心态放平之后慢慢来，总是会有进步的。” “明白了，我回头跟他说，希望他这次是真的想通了吧！” 之后的几天，每天除了写作业、整理笔记之外，顾盼就是在想该怎么给周翰哲补习。总是充当学生的她，总算也有教导别人的资格了！ 周六，顾盼信心满满地拎着一大袋资料去敲周翰哲的家门，门开之后她没想到隋衍竟然也在？ “你怎么也在这里？” 不等隋衍开口，周翰哲抢着解释说：“我怕你尴尬，特地喊他来充个人数的。他就是来看电视的。” “你现在倒是挺讲究了。”要不是周翰哲说，她都想不到还有这茬，周翰哲喊她来，她就来了。 “不是我说，你自己得注意点吧。”周翰哲连啧两声：“长点心眼，都多大人了，这的亏是我，不然其他男生叫你去他家，你也真去啊？” 顾盼懒得和他争辩，和隋衍打过招呼后，揪着周翰哲的衣服，拉他进了卧室。 进去后别的先不说，拿了一套去年的卷子给他做。 “你先把这十道选择题做了，不准乱蒙，不会就做个记号。” 周翰哲乖乖做起题目，顾盼打量了一下周翰哲的房间，跟记忆里一样还是那么乱，她把椅子上的杂物清理掉，搬到周翰哲身边盯着他做题目。 上一次两个人一块做作业好像还是小学的事情。 她是知道周翰哲基础不太好，但她想着好歹是考上了普高的人，也不至于有多差的吧，她那张卷子上都是高一的数学基础题，看着周翰哲做题的过程，她就有种血压飙升的晕眩感了。 “算了别做，本来是想看看你薄弱处在哪里的，现在一看，整本都是薄弱处。”顾盼高一的数学课本拿出来，“你的书呢，拿出来从头过一遍吧。” 开头的知识点周翰哲还算是知道点，到了后面基本就是问啥都不知道了。 教着教着顾盼自己也卡了壳，有些东西就是自己明白，也能灵活运用，但是想把它清楚地说出来，教会其他人确实就不太容易了。 顾盼已经跟周翰哲在一道题目上解释了两遍，可周翰哲就是听不懂她的解题思路，正当她恨不得直接给王晨打个电话的时候，隋衍从客厅走了进来。 “别激动，你们说到哪里了？” 顾盼还气呼呼地说不出话来，周翰哲无辜地指了指题目，隋衍看了后，略作思考，用了和顾盼并不相同的思路做了出来，这不是重点，关键是他成功地让周翰哲听懂了。 “明白了吗？” “懂了懂了！顾盼你看看人家隋衍，教人你不能着急嘛，你看这下我不就听懂了。” 求人帮忙要求还这么多？顾盼冷笑一声，威胁道：“那你让他教吧。” 不过隋衍能做出倒是大大出乎顾盼的预料，听隋衍刚才的思路，也很清晰，对知识点的掌握好像也挺扎实的。 不过……隋衍成绩这么好的吗？她怎么记得上个学期看过隋衍的成绩，跟周翰哲也差不多的？ 隋衍教会周翰哲之后就又去客厅看电视了，顾盼趁机问周翰哲对方的成绩到底怎么样。 周翰哲也正纳闷呢，“隋衍成绩跟我也差不多吧？” “那这次摸底考试他考得怎么样？” “我想想，和平时差不多吧，都在及格线左右，老师说他这次有一点进步。” 这次的摸底考试难度比上学期的期末难多了，每科都有人不及格，像隋衍这样都能及格其实已经挺不错了，一看周翰哲的说法，就知道他对试卷的难易程度根本没有概念。 反正都对他而言，都是不会呗。 “你有空多问问隋衍吧，他成绩比你好。” “真的假的？”周翰哲一脸怀疑，“他上课也不听的，一般都是在发呆，或者玩手机什么的。” “……他要是什么都不会，刚才怎么能教你呢？” “难道不是因为他比较聪明？” 顾盼彻底无语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自我安慰着不要太暴躁，这样会打击周翰哲的学习积极性，“总之你自己多做一些题，你的基础太差了，如果自己不努力的话，现在听课也会越来越吃力的，还有最好就是报个班，或者是找家教给你一对一补课，如果你自己自制力不够的话，我强烈建议你这么做。” 比如她自制力就挺差的，要不是之前王晨一直催她，现在沈钦也给她强制性布置了作业，她还很难改掉这个毛病。正是因为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她格外理解周翰哲的苦难，想迈开这第一步太难了。 她鼓励周翰哲说：“一开始肯定会很难，但是这就像你推车一样，一开始要对抗多重作用力，要付出加倍的辛苦，但是一旦车开始动了，你就可以轻松一些了。” “我……试试看吧。” 见她结束了，隋衍也就说回去了。 两人在路上聊着周翰哲的情况，隋衍对周翰哲的情况倒是挺清楚的，也知道他的缺点在哪里。 顾盼就忍不住问了：“那你为什么不跟他说呢？” “这种事情，说了有什么用，自己不想改的话，其他人说他只会觉得你讨人厌，急也急不来，你看他现在自己不就开窍了？” “那倒也是，学习还是要互帮互助的好，你和周翰哲也可以这样呀！” “如果他想学的话，我会帮他的。”隋衍就像是承诺一般说道。 当时顾盼还不觉得哪里不对劲，甚至还觉得这对朋友之间的友谊有点小感动，等会到家之后她才意识到，隋衍这话说得其实和他的个人情况完全不符。 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每多认识隋衍一天，她却发觉得对方更加难以理解了。 52. 比赛 想必小说里的公主也不过如此了吧…… 自那之后, 每次顾盼碰到周翰哲，都要问问他最近学的怎么样。 一开始周翰哲还是兴致勃勃地跟顾盼炫耀自己的进度，但是没过几天顾盼就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积极性降了不少, 回答明显敷衍了不少。 有好几次王晨也在身边，后来她就私下劝顾盼不要在问了。 “问什么？” “虽然说学习是需要鞭策的，但是如果本人一点主观意识都没有, 那学习起来也会很痛苦。” “可是周翰哲好不容易才有了点想法……” “代表这是一个好兆头，但是你得给他点时间，也要给他点喘息的空间，让他找到一个合适自己的节奏才行。”王晨语重心长地对顾盼说，就差直接说人各有命, 别折腾了。 周翰哲和顾盼不一样，顾盼一直是在努力学习的, 虽然是高三才开窍的, 但是也拼死拼活上了一个大学, 而周翰哲压根就是自己不想学。 顾盼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给周翰哲的压力太大, 再后来见到他也就不问了。 运动会眼看着越来越近, 顾盼觉得自己该稍微练习一下了, 不然等比赛的时候要是连800米都跑不下来, 那也太糗了。所以她每天放学后都会拉着王晨去体育场看自己跑步。 她的运动量也不大，就是跑两圈，跑完就回家。第一次跑的时候她后半截实在是没劲儿了, 几乎是带走带跑才完成的。 第二天情况也差不多。 第三天情况稍稍有了改善。 一个星期后, 她已经可以完整地跑完800米了。 据说她们班参加800米的女生只有她一个，而老师看已经有人参加了，也就没有再继续动员大家参加，于是她就成为了那唯一一个选手。 运动会是在周四周五举行, 为了让这个“重组班级”更能体会到集体的凝聚力，陶老师给全班同学都安排了活儿，运动员负责项目，没有项目的同学则负责做后勤，有文采的同学负责写演讲稿，力保让每一位同学都有事可做。 顾盼理解陶老师的苦衷，她理想中的运动会应该是运动员们在赛场上挥洒汗水，其余同学们在看台上团结协力，一起为运动员呐喊助威。 但实际的情形就是看台就像是个菜市场一样，写稿子的同学们都在第一排把座椅当成桌子，蹲着写稿，后面几排的同学，聊天的聊天，吃零食的吃零食，听音乐的听音乐，还有些交友甚广的男生已经蹿到其他班级的区域串门了。 只有韩紫怡拿着比赛名单大声地张罗着流程。 “女子跳远要开始了，王晨、顾盼准备一下，还有负责后勤的，负责女子跳远后勤的跟着去一下！” 当然闹归闹，同学们还是很给面子的，到了本班同学比赛的时候，个个都是声嘶力竭，毫不惜力。 跳远这个项目，顾盼和王晨之前也练过，她们倒也不是要跳的有多远，就是尽量让自己不要犯规，踩上板就行。 每人跳了一次后，裁判跳出了前几名进入决赛又一人跳了两次，王晨第一轮初赛就没刷下来了，顾盼进了决赛，最后不出意料拿了亚军。 虽然说自己也没多看重这个奖，但是能拿奖状还是挺开心的。 比完赛两个人就在操场上四处晃悠了一下，和认识的同学打招呼，就在这个时候，顾盼忽然眼尖地发现远处有一个男生特别眼熟，瘦高个，圆寸头，这不是路然吗？ “诶？” “怎么了？”王晨问。 顾盼指着远处说：“你看那是不是路然，还是我眼花了？” 王晨看了几眼后，十分冷静地回答她：“你没有眼花，那就是路然。” “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因为运动会学校管得不严，外面的人倒是能够进来，但是路然他不用上学的吗？ “跑出来玩吧，职高的学生不认真上课不也很正常？”王晨拉了拉她的袖子，带头往回走：“回去吧。” 顾盼也怕生出事端，跟着王晨回看台去了。 但是顾盼的预感还是成真了，没一会儿，她就在看台上又看到了路然，他坐在一班的区域，和顾盼她们也没几米距离。 王晨也发现了这情况，不过她表现的就非常淡定了，神色正常地和顾盼聊天，就算视线无意间望向那边也能当做没事人一样收回来。 “你不觉得有些怪怪的吗？”顾盼小声的问王晨。 王晨回答她：“当他不存在就行了，只要你不在意，他就影响不了你。” 到了四点多，第一天的项目已经彻底结束了，大家就地解散，也不需要回班上。她们二人顺着人流慢慢走下看台，出了体育场，人越来越多，基本上都是前胸贴着后背挨在一起，情况非常混乱拥挤。 如果是平时，顾盼一定会觉得不耐烦，但是今天她却觉得这不一定是件坏事，人这么多，路然一定看不到她们，只要她们立刻回家，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但没想到，她和王晨竟然又和路然在站台碰上了，不仅如此，周翰哲和隋衍也在，看样子更像是这两人带着路然来的。 顾盼第一次对隋衍产生了不满，自己已经跟他说过王晨的态度了，怎么他还这样呢？ 大概是她的眼神太过明显了，隋衍当即表情就不太自然，走过来对她说：“走吧，今天请你喝奶茶。” 顾盼当然不想走了，立马说：“不用了，我今天不想喝。” “请你和王晨喝。”隋衍低声地对顾盼说了一句：“你让他们当面说清楚不好吗？不然你我夹在中间也难做。” 顾盼被他这句话打动了，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如果路然真的请隋衍帮忙，他也很难拒绝。于是她就答应了。进了奶茶店她看到周翰哲还跟个雕像一样站在路然身后，问：“那周翰哲呢？不喊他一起吗？” 隋衍不假思索地说：“他就在那儿吧，对大家都好。” 顾盼想着可能隋衍是是怕王晨和路然独处会尴尬，所以就找了个第三方在场，这么看来还挺周全的。 今天来买奶茶的学生很多，点单之后两个人需要登上一会儿。 奶茶店里基本都是女生，大家聊着天，但余光总是若有若无地瞟向隋衍这边。他没有参加任何运动项目，所以形象还是干干爽爽的，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都像是一幅画报一样。不过顾盼倒是无心欣赏，她一直透过玻璃窗盯着站台上的王晨和路然看，防止出现什么意外自己可以第一时间冲出去。 隋衍看她这么紧张，安慰她说：“放心，不会出什么事的。” “他今天为什么要跑过来啊？不用上课吗？” “大概觉得这件事情比较重要吧。” “再重要还有比上课更重要的事情吗？”顾盼小声地嘀咕，虽然说这种行为看上去也许挺酷的，但实际上完完全全踩中了王晨的雷区。顾盼大胆假设，不管路然说什么都绝对改变不了被拒绝的事实。 “对于绝大部分学生来说，是这样的。” 顾盼挺想在后面接一句那你呢，不过她最后还是没说，因为她觉得自己跟隋衍还没好到可以谈心这种地步，有些事情不要说开比较好。 等了好长时间，奶茶才做好，隋衍提着奶茶出来，顾盼看他提了一大袋子本来打算帮忙提一点的，不过隋衍没同意，就是把她的那杯奶茶拿给她了，自己提着剩下的。 顾盼捧着奶茶迫不及待地跑出奶茶店，来到三人身边，“我们买好了！王晨你是喝蛋糕奶茶还是全套奶茶？！” “都可以，喝蛋糕吧，全套配料太多了。” 顾盼特意瞥一眼路然的表情，对方一声不吭，眼神有些落寞，其实这么仔细一看，路然长得还蛮帅气的。 王晨拿了奶茶和隋衍道了谢，恰好公交车也到了，她打了个招呼跳上车就走了。 剩下四个人面面相觑，好在顾盼的车也来了，她火速离开了这个充满尴尬气息的车站。 回家后她发消息问王晨聊得怎么样。 [很简单，我说我谈对象只考虑能和我考上一个大学的男朋友。] [太狠了吧。] [我这是激励人好好学习，连这点决心都没有，那就别追女孩子了。] 能说出这种话，顾盼觉得王晨对路然肯定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因为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自己绝对是毫无原则的，无条件配合的。 运动会第二天，她和王晨聊了一上午天，几乎什么都聊了，谁也没有提路然，好像这件事情的确不值得被讨论一样。 到了下午，终于轮到顾盼的八百米项目了。 顾盼在赛道上准备的时候，旁边草坪上坐满了备赛的同学，有她们班的，也有以前她们班的。大家都在给她加油打气，王晨陪在她身边，她身后还跟着一个负责后勤的女生，忽然间就有了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想必小说里的公主也不过如此了吧。 王晨问她：“紧张吗？” 顾盼摇摇头，“这有什么好紧张的，这又不是短跑慢一秒就输了，慢慢跑呗，不过我要是跑倒数第一应该很丢人吧。” “当然不丢人，没参加的人没资格嘲笑你们。” “说得对！那你等会跟我一起陪跑吗！”顾盼拉着她的手，一脸期待地看着王晨。 王晨默默地把手给抽回来，委婉地表示：“我在终点等你就好。” 等到裁判让大家上起跑线准备时，顾盼还有一点点紧张，不过等她真正跑起来时，那一丁点紧张都烟消云散了。 人在奔跑时，注意力根本不会放在外界，心跳声，喘息声都会被无限加大。这个时候她反而更喜欢去思考一些问题。 大脑在思考，身体却是轻飘飘的，仿佛随时可以飞起来。 第一圈选手们实力还旗鼓相当，相差不多，不过到了第二圈，有一些选手明显已经跟不上节奏，远远甩在了后面。至于说要陪她的那个后勤同学，在第一圈跑了一半的时候就已经跑不动了，不过她依旧很努力地在给顾盼加油。 顾盼也有点脱力开始喘了，不过一路上有不少同学给她加油打气，这时候要是还不给力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她只能努力向前冲去。 最后冲刺的时候，她已经完全无暇顾及其他事情，好像有不少同学都在陪着她跑，她也顾不上看是谁，只觉得大家的声音真的挺吵得。好不容易冲向终点线，她的大脑里只有一句话——赶紧躺下来休息。 可是同学簇拥着她，七嘴八舌说着话，还有人让她别立刻休息。 于是她被迫又被人拉着跑了几步，好不容易才停下来。后勤的同学贴心地给她送上矿泉水，还是提前打开盖子的。王晨拿着小风扇给她吹风。 等她缓过来之后，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跑了第几名？” 她好像是记得自己是第四名，但又不太肯定。 王晨证实了她的猜想，的确是第四名，“第四名也很棒啦！如果是我，我都跑不下来呢。” 顾盼想的也乐观，本来也不是为了争名次来的。不过她还是拿到了一个安慰奖，据说所有跑完长跑的同学能能拿到奖品——一个厚实的皮革记事本，虽然款式很老旧，但是质量很不错。 后来在班上的总结大会上，陶老师还特意表扬了顾盼，说她这样为班级奉献的精神值得鼓励，并且在之后的语文课上，顾盼在多名同学的作文里听到了自己的“精彩表现”，听了还怪不好意思的呢 53. 高二 我只是性子急，绝对不算差吧！…… 运动会结束后没多久就是期中考试, 顾盼依旧稳定发挥，王晨的分数也是一直在进步，她已经成了老师们口里后来居上的榜样。 老师总是喜欢说有些同学学着学着就开窍了, 然后就会接上一句，比如二班的那个王晨…… 但是顾盼可不这么认为，王晨的努力她是最清楚的, 反正顾盼就没有办法对自己那么狠。尽管现在学习很忙，但她也要保证能看上每月的《烟花》才行。 顾盼还特地去看了看周翰哲的排名，只能说他的发挥也很稳——可以说是毫无起色了。顾盼看了就来气，明明自己方法已经给了，经验也说了, 该做的都做了，只要周翰哲坚持就行了, 怎么这么难呢？ 王晨劝她不要再生气了, 顾盼也知道这是周翰哲自己的事情, 他自己都无所谓, 你替他着急有什么用呢？ 可周翰哲是她发小啊, 两个人认识了那么多年, 虽然见面就吵吵闹闹, 但是那种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不是说断就断的，难道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周翰哲不学好吗？ 越是朋友，越是要在这种关键时刻捞他一把吧！ 顾盼是越想越气, 气周翰哲不够坚持, 也气自己太重感情，要是什么她什么都不在乎不就好了，那也没有这么多烦恼了。 王晨知道她的想法，但也无能为力。她想可能有些事情真的是强迫不来的吧, 顾盼可以被她带着学习，但是周翰哲就坚持不下去。看来学习的确不是适合每一个人，只是现在大家都在这个圈子里，不学习就会变得格格不入。 她可以用成年人的眼光更加客观的看待这个问题，但顾盼估计就要难受一段时间了。 不过顾盼也确实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烦恼，学业和课程已经把她的时间占据地满满的，高二的生活可以说是枯燥乏味，学生们似乎都对日期没什么概念，但是对星期异常敏感。 顾盼只觉得日子过得太快了，几场考试考完，高考就又来了。 去年她还在兴奋自己终于升到高二了，今年她就开始害怕了，明年可就轮到她了！ 考完一回到学校，黑板上就已经有了距离考试还有363天的标语，并且陶老师嘱咐班长每天都要更改数字，用这种方式带给大家紧张感。 高考放假也没有人休息，大家都在准备毕业会考。会考一过，大家就彻底告别了政史地三门学科了。其实这一年来，每当上这三门课时，就相当于是大家放松休息的时候。 任课老师们也都睁一只眼闭只眼，任由她们做题目开小差什么的。不过在考试前夕，老师们各种圈重点讲考点，再三强调会考的重要性，会考过不了就拿不到毕业证，在各种言辞“威胁”下，大家都有点紧张，勤勤恳恳地背起了书，这在理科班也算是罕见的风景。 顾盼上这些课也是一直在听的，虽然偶尔也会犯困，但是大部分时间还是很认真的。再加上她文科的基础本来就还行，和文科生比肯定不好，但在理科班算是不错的了。 毕业会考她轻轻松松地就过了。 考完没上几天课就放假了，高考成绩公布的时候，空间里充斥着各各种祝贺消息，其中最轰动地大概就是隋承高考拿了全区第一吧。他的分数线足以考上全国任何一所大学，不过顾盼知道他应该是要去首都的。 之前他在他的空间里转载过一篇关于首都的散文。那里有许多顾盼非常向往，但考不上的名校。 看完消息她给隋承发了加好友之后的第一条消息，祝贺他考了全区第一。后来隋承也回了消息，向她表示了感谢。 看到回复，她的心情也没有多大的起伏，所以顾盼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放平了心态。隋承这么优秀，以后一定会取得更大的成功，而自己能成为隋承的学妹其实已经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了。 会考的成绩也跟着出来了，和她设想得差不多。隋承的光彩固然耀眼，但她的努力也是不可忽视的，她的会考成绩拿了好几个A呢！这可是她通过自己的努力换来了的，所以自己也很棒！ 这一点不需要别人证明，也不需要去宣传，只要她自己清楚就行了。只有她想做的事情，努力就能成功。 她的成绩愈发稳定，所以今年暑假朱女士就没有给她报补习班，而是让她自己在家复习，不过沈钦暑假依旧有活动，这次不是去旅游，而是去外地做什么课题去了。 顾盼觉得沈钦真的很厉害，自己要上课，还要给她们上课，放假了还要去做其他事情。 以前王晨说沈钦厉害，她只能感觉到他学习厉害，现在才明白过来，有些学习好的人，别的方面不一定擅长，但是沈钦就是方方面面都很厉害，又有学识，又有能力，而且性格也好，就算她做题目再迟钝，沈钦都没有发过火，每次都是心平气和地跟她说话。 不像她们班的男同学讨论题目的时候，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一个比一个急，嗓门一个比一个大。 她自己也自觉教不了别人，如果一个事情说上两三遍人家还是听不懂，她就忍不住烦躁，所以由此可以看出沈钦的脾气有多好！ 今年生日她没有喊周翰哲和隋衍，而是叫上了最近关系玩得不错的几个女同学，因为理科班女生少，大家都是扎堆一起玩，比起高一要和谐不少。 文理科班中间隔着一个走廊口，所以他们也很少听到文科班的消息，上一次听说还是季梦和她们班的一个男生谈恋爱了，班上的同学的都在安慰王晖，不过顾盼看王晖的表情到没有多伤心，好像真的已经在不在意了。 王晨总是吐槽高中时期的感情不靠谱，她虽然嘴上没说，心里确实不认同的，但是到现在好像真的没有看到什么长长久久的情侣。她们班之前还有一对情侣，分班的时候一起留在了二班，但是现在也分手了。至于其他同学，可能上课压力比较大吧，也没人会想着谈恋爱。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可能就是大家对外表打理都非常随意吧。 男生们就不用说了，能够让自己的校服袖子上没有那么多水笔印都算是很讲究的了。 顾盼也觉得自己过得越来越粗糙了，成天灰头土脸的，头发基本不修剪，长长了就扎起来，觉得麻烦了就去理发店直接剪短。她去年还会考虑一下买什么好看的衣服，现在对这个一点兴趣都没有，衣服只要能穿就行了。有时候熬夜，或者是生理期来之前，脸上还会长痘痘，又难看又难受，但这些她好像都不太在意。 因为班上在也不会有女生去讨论谁的发型好看，也不会讨论现在流行什么款式的衣服，更不会有任何关于外表的比较。男生们也不会讨论，因为这是一种很没品的事情，但凡哪个男生说了类似的话，都是要被全班女生斥责的。 她还是更关心这道题目能不能做出来，下次考试分数能不能再提上去一点。这好像都是受王晨的影响，如果你身边有一个这样的朋友，好像自己也没有别的事情做了，也只能跟着学一学咯。 王晨的成绩已经相当稳定了，按老师的话说再往上提一提就可以考虑冲刺重点了。不过王晨说自己没有什么特别的想上的大学，只要先把分提上去，至于别的都可以到时候慢慢说。 顾盼现在的成绩也是稳定的吊车尾，不过老师给了她很大的鼓励，说高三再冲刺一年还是很有机会的。毕竟已经一脚踏进这个门了，她对自己的能力也是有点认识的，这种事情就不要那么多了，认真学就完了呗。 高三开学，顾盼一进校门就被门口的光荣榜给吸引了注意力，这是上一届高三学生的录取信息，每一年都会更新。隋承的名字明晃晃地出现在第一排，并且名字后面还有个备注是全区理科第一，不过令人意外地是隋承并没有选择首都的学校，而是上了科大？ 当然科大也是顾盼考不上的学校，绝对没有半点说它不好的意思，只是隋承怎么没有选择去首都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跟王晨说这事儿时，对方还愣了一下，才说了句：“留在本地也挺好的。” “我也觉得在本地很方便，不过很多人应该都想去外地上学吧。” “肯定的呀，一个人在从小在这里长大，呆了那么多年，想去其他地方看看尝尝新鲜劲儿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不过我们这里除了科大，也就只有工业大学，和师范两所本科了，难道你想当老师？” “怎么可能，我这个脾气当老师要么是我把学生逼疯，要么是学生把我逼疯吧？”虽然她觉得小孩子挺可爱的，但是教小孩子学习真的很不可爱。 “也是，你这个脾气以后会越来越差的，当老师可能会被投诉，还是算了吧。” “胡说！这绝不可能，我只是性子急，绝对不算差吧！” “呵……”王晨嘲笑一声道：“十年之后你要好好记住你这句话，到时候我是会羞辱你的！” 54. 争吵 大概烦恼也怕孤单 在还没上高三之前, 顾盼听住在同小区的学姐说过，高三党就是学校的“幽灵。” 当时她还觉得这句话太夸张，但真正等她上了高三, 发现学姐这句话说的非常准确。高三的上学早，放学晚，吃午饭也碰不上其他年级的学生, 全年没有任何娱乐活动，体育课偶尔也会被削减，在学校的存在感还不如看门的老大爷。 不过高三学习虽然紧张，在管理上却相对来说比较放松。比如早读都是自习课，大家都习惯把早餐带到教室来吃, 平常课间也可以吃点小零食补充体力，中午更是有同学光明正大地翻墙跑出去买饭吃, 这些在高一高二那都是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但现在老师就算看到了, 也不会说什么。 陶老师虽然在学习上要求严格, 在其他方面对他们一直很照顾。 但也仅此而已, 剩下的部分顾盼实在是找不到优点, 每天除了做题没有其他事情可做。以前她和王晨还能放学路上买杯奶茶聊聊天, 现在下午又加了晚自习，放学天就快黑了，根本没时间给她们聊天。 周末还要补课, 因为沈钦的学业逐渐繁忙, 没有办法做到每周都来给她们补课。朱女士知道后就给顾盼报了一个冲刺班，每周六周日上午补课，如此一来睡懒觉的机会也没了。 有时候顾盼都觉得高考把时间提前到六月份就是为了让高三学生少受点罪，不然怕把人给逼疯了。 她们班有一个女同学叫石文静, 人如其名，文静斯文，平常在班上说话声音都不会很大声的一个女孩子，在某天午休时连人带椅子倒在地上。 只听见一声巨响，石文静摔倒在地，浑身开始抽搐起来。她的同桌失声尖叫起来，立刻引起了全班同学的注意力。 顾盼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情，王晨就已经跑了过去，拨开人群，指挥大家开窗通风，通知老师。 她凑过去时看到王晨把石文静抱在怀里，一只手捏着她的脸颊，而程文静除了全身抖动还一直口吐白沫。 顾盼哪里见过这种场景，整个人都傻眼了。 王晨看见她，急忙说道：“别看了顾盼，快去看看老师怎么还没来。” 顾盼应了一声，慌慌张张往外跑，但脑海里怎么也抹不去刚才看到的场景。 她在走廊上碰到了匆匆赶来的陶老师和韩紫怡，于是又跟着折了回来。 回来时石文静已经醒了，但是表情十分惊恐，眼睛睁得大大的，胆小畏缩地坐在地上，不让任何人靠近。 陶老师一靠近，石文静就下意识地开始尖叫，最后还是陶老师一顿安抚，才稳住了她的情绪。后来陶老师让韩紫怡和另一个女同学扶着程文静去办公室了。 班上同学们都在讨论这个事情，顾盼也问了王晨：“石文静这是怎么了啊？” “大概是太大吧。” “压力大会这样吗？”顾盼有点紧张，刚才见到的情形的确太有冲击力了。 王晨正想说压力大了干什么的都有，但是看到顾盼那个表情，也不敢吓她，便拍了拍她的肩膀。 高三的氛围就是这样，对承受能力差的学生来说真的是备受折磨，自身的压力，外界的压力，都会对学生造成影响，说不定就在某一个不易察觉的点崩溃了。 好在顾盼的心态算是比较好的，应该不会太受影响。 上课铃响的时候，两个同学回来了，但石文静却没有回来，据韩紫怡说已经被她妈妈接回家了。 过了一天石文静就回来上学了，看样子没有任何异常。好奇的同学曾经打听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按她话说就是午睡睡得好好，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当时脑袋懵懵的，见了人也不认识，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医生也说她是压力太大了，让她放松一下就好了。 这事在学校里也造成了影响，后来学习还特地开了心理课疏解同学们的压力，但顾盼觉得这课其实上了也没什么用，高考不结束，大家怎么可能放下压力呢？ 其实她也觉得自己状态不太好，天天都是紧绷着，就算休息，也没办法缓解焦虑的情绪，她总是忍不住想如果考不好以后该怎么办。高三似乎离社会只有一界之隔，明明人还在坐在教室里，她已经能够感受到成人的压力了。 但这些事情她也没法跟别人聊，王晨比她努力多了，也没有焦虑，自己要是说了就显得她太矫情。 至于父母，她更开不了口。她妈妈每天变着花儿的给她做菜，家里零食水果从来没有断过，就是怕她晚上学习太晚肚子饿了没东西吃，买教材补课这样的开销说掏钱就掏钱，从来就没有犹豫过。 父母付出这么多，她又怎么好意思抱怨呢。 有时候她也在安慰自己，班上同学都撑住了，那她努力一下也能撑住啊，所以这种不安与焦虑她只能憋在心里，一个人慢慢消化。 大概烦恼也怕孤单，所以它们总是喜欢扎着堆一起来吧。 顾盼忽然发现父母关系好像有点紧张。现在她每天睡得都很晚，基本要到12点之后才会睡着，因此时常能够听见晚上父母聊天，一般她们都是会聊工作或者是家里的事情，顾盼都不太感兴趣，听几句就会自动屏蔽成背景音。 可最近父母总是容易聊着聊着就吵起来，偏偏她们也怕影响自己休息，每次都是关着门，顾盼也听不清她们在吵什么，只知道二人在吵架。 父母以为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但其实小孩子什么都清楚。 他们甚至比父母本身更了解家中的气氛，更加敏锐地察觉变化，也十分害怕这种变化。 有一次她尝试地问妈妈是不是最近不高兴，朱女士板着脸让她专注学习就好了，不要去想别的有的没的。 顾盼知道自己明显是被迁怒了，但比起生气，她更担心的是父母吵架。在她印象里父母其实挺少吵架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很其乐融融的，她也搞不懂到底有什么好吵的。 但是在深秋的某个晚上，她终于明白了。 那天爸爸回来的稍微早一点，顾盼还是照例在房间里做题，做到一半实在是太烦躁了，就扔下笔，用手机放着音乐。 最近她最喜欢听的是一首英文歌，叫《Magic key》。喜欢的原因就是歌名很有意思，而且歌手的声音也很有特点很好听。 不过没一会儿，房间里爆发出的激烈争吵彻底盖过女歌手的声音。 顾盼清晰地听见妈妈刺耳尖锐的声音在指责爸爸不是，她悄悄的打开了门，想听得更清楚一些。 争吵的内容源源不断流入她的耳中，吵架的缘由她没听出来，但是双方的态度都很强硬。 她妈妈性格比较要强，说好听点是好强要胜，说不好听点就是偏执顽固。爸爸的则要温和一些，一般发生争吵都是以他示弱道歉结束。 因为两个性格比较互补，所以也很少吵架。 但她妈妈有一个不太好的缺点是喜欢翻旧账，如果一旦和她发生纷争的话，她会喋喋不休地开始唠叨，甚至会把八百年前的旧账也翻出来。 顾盼一开始也很讨厌她妈妈这个习惯，到后来反抗无效之后就学会沉默对待，只要不说话不搭腔，保持沉默，不要对线，她一个人吵着也没劲，等之后需再想办法跟她讲道理就好了。 后来她才明白，她爸不是性格本身如此，而是比她更早地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才会看上去那么好脾气。 可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爸爸的情绪也很激动，当一个人愤怒暴躁的时候，也会带动身边的人情绪波动。 眼看着二人越吵越凶，甚至把离婚这种词都说出来了，顾盼实在是坐不住了，走出房门想要劝一劝。她觉得以前自己是个小孩子，说话不被重视，可是现在她已经成年了，说的话应该能被听进去了吧？ 可她站在门口，才说了一句别吵了。就被她妈吼回去房间去，并且当着她的面狠狠地关上了房门。 顾盼在远处愣了好几分钟，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其实她心里也不觉得有多委屈，气头上的大人也是会不理智的，这很正常，但是这眼泪就是不由自主地留下来，并且越流越多。 她回到房里拿着餐巾纸擦眼泪，房间外的吵架声反而因为听不清内容变得更加令人烦躁心慌。 捂住耳朵却也无济于事。 顾盼心想也许是因为房间的问题，整个屋子都被沾染上了这种气氛，所以只要她在这里就是会觉得难受。 题目是无论如何做不下去来，本来她就很烦了，现在已经是用理智强压着自己不要爆发，不能成为第二个石文静。 她深深呼了一口气，做了一个非常果断明智的选择——拿起手机和钥匙，拿起白天放在一旁的校服外套，便冲出了房门。 在铁门关闭的那一刻，耳朵里少了那些烦扰的噪音，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濒临崩溃的情绪总算得到了一点点慰藉，她快步下楼，逃跑一般的远离了单元楼。 55. 奶茶 这个世界好像一点也不喜欢她这样…… 王晨做题目做到一半忽然接到了顾盼妈妈的电话, 对方问她顾盼有没有联系她。她觉得很奇怪，因为现在她们晚上基本上已经不聊了。 然后顾盼妈妈语气焦急地说顾盼大晚上一个人跑出去了，手机也打不通。 王晨赶紧安慰对方, 说只要带着手机出门就不怕找不到，她又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明明今天放学的时候顾盼心情都挺好的，还在跟她开玩笑。怎么回家就出这事了？ 她猜测会不会是顾盼和妈妈吵架了？但是顾盼的妈妈支支吾吾地也说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晨心里大约有了数，就说会帮忙会找找顾盼。 顾盼妈妈再三道谢才挂了电话。 王晨常识性给顾盼发了条短信，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于是又给她打了电话，电话没人接。她又开电脑上线看顾盼有没有在线。 按照正常逻辑, 这个点了想找地方落脚只能去网吧，顾盼正好过了十八岁可以去网吧。不过列表里顾盼的头像是黑的, 她们双方对彼此都设置了隐身对其可见, 所以不存在隐身, 只能是没上线。 那人能跑到哪儿去呢？ 王晨想了一会儿实在是坐不住了, 这以前也没出过这个事儿, 顾盼要是出事了那该怎么办？ 她立马站起来, 捞了件外套准备出门。 换鞋时的动静引起了卧室里父母的察觉, 她妈妈问：“这么晚干什么去？” 王晨随口回答：“去顾盼家拿点资料，我带手机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她妈妈应了一声, 说天气冷了让她穿件外套。 王晨一下单元楼, 就被迎面袭来的凉风激得打了个哆嗦，这天气越来越冷了，顾盼能跑到哪儿去? 她去了车站准备坐车到顾盼家附近找找，她觉得顾盼手上也没什么钱, 指定跑不远。 不过一个人的力量比较有限，她翻出手机想着找谁帮帮忙，其实她的第一反应是隋衍，毕竟其他同学年纪也小，喊来不帮倒忙都谢天谢地了，只有隋衍靠谱点，但是这段时间她们的确没什么联系。 看这几次的考试成绩，隋衍的分数都有明显地提高，估计也在努力读书，贸然打扰也不好。 王晨想来想去，竟然发现在自己找不到任何有用的帮手，那就只有一个人选了，她拨通了沈钦的电话。 表哥还是靠谱的，一听王晨说顾盼不见了，立刻就说要过来帮忙。 两个人约在顾盼家附近的站台见面，王晨先到，不过没一会儿就看到沈钦打车过来了，穿着非常随意，应该是接了电话就立刻赶过来的。 一见她面就问：“盼盼家是不是出事了？” “这就不知道了，她妈妈也没说。”王晨在等人的时候也一直在回想当年顾盼有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但是她很确定以前肯定没出过这个事情，而且长大后的顾盼在讨论高中经历时，也只抱怨过高三压力很大，也没说过这一茬啊。 “那就不说这么多了，先找到人再说吧，有事电话联系。” “嗯，好！” “你自己也注意安全。” “知道了。” 两个人兵分两路，一人选择了一个方向。 顾盼住的是老式小区，功能规划并不清晰，住宅区和商业区是混合在一起的，沈钦一路找一路思考，如果自己是顾盼的时候应该会在哪里。 天气这么冷，又黑，一定不会在露天的地方，最有可能就是去了一些店里。他的重点就是放在了各种商店里，只要路过店铺就要在门口查看一番。 看着看着他忽然看到了一家奶茶店，他忽然想起有一次自己和顾盼闲聊，对方表达了自己对奶茶的喜爱，说如果不开心的时候喝奶茶都不会那么难过了，当时他还跟她说过多巴胺对人体的作用。 想到这里，他决定将自己的重点放在奶茶店里，一条街上的奶茶店还不少，找了好几家之后，他终于在一家地下铁里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 他走进店里，还没来得及叫顾盼的名字，店员就已经热情的打着招呼。 “欢迎光临，请问需要什么？” 他走到点单处，看着密密麻麻的目录，选了一杯蜂蜜柚子茶。期间顾盼一直都背对着他，光是看到这个小小的背影，沈钦都能感受到她的伤心委屈。 “先生，你的饮品好了，是打包带走还是在直接喝？” “给我吧。” 他捧着柚子茶走到了桌边，问：“请问我可以你坐在这里吗？” 对方头也没抬，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坐下后，在确定对方的确是顾盼后，立刻给王晨发了短信，表明自己已经找到人了，让她通知顾盼的父母不要担心。 他喝了一口柚子茶，甜腻的糖精味直接盖过了柚子的清香，他喝了一口，赶紧放了下来，果然他还是喝不习惯太甜的东西。 顾盼本来在发呆，对面坐了陌生人之后她就有点不自在，但她也没地方可去，这个时候回家估计父母还在吵架吧，她就想再忍忍。 只是对面那个陌生人一直很安静，没有发出任何动静，这不得不让人在意起来，她自以为不被察觉地抬起眼偷瞄了一眼，没想到却看到一个大熟人，瞬间傻了。 “你怎么在这里？” 沈钦举着手上的蜂蜜柚子茶说：“来买喝的呀。” “骗人，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的吗？”在王晨家补课的时候，每次王晨妈妈给她们泡“果珍”的时候，沈钦都不喝只喝白开水。 “这都被你发现了。”沈钦没有流露出丝毫被拆包的尴尬，坦然道：“是晨晨给我打电话的。” “什么王晨都知道了？完了完了。”顾盼一阵懊恼，她就是想出来静一静，想着父母反正在吵架，等会儿自己在偷偷溜回去就好了。 怎么就闹到沈钦也知道了呢？她爸妈不会以为她离家出走了吧？ “我爸妈不会以为我离家出走了吧？”顾盼觉得丢脸极了，捂着脸小声的问。 沈钦回答说：“这倒不会，我想你离家出走不至于连行李都不带。” “哎，我就出来买杯喝的，没那么夸张。”顾盼也不想把事情闹得这么兴师动众的，毕竟明天还要上学呢，她连忙站起来说：“那我回去了，哥你也回去吧，大晚上的跑出来多麻烦，天又这么冷。” 顾盼站起来就准备走，但是却被沈钦给拦住了。 “没关系，正好学累了出来透透气，你要是没事就陪我坐坐吧。” 顾盼一听有些犹豫，“可是……” 沈钦又说：“我已经跟晨晨打过招呼了，她会跟你爸爸妈妈说的，我们可以再聊一会儿。” 沈钦彻底打消了顾盼的后顾之忧，其实她也不想这么早回去，正好沈钦给了她一个借口，她便又坐了下来。 沈钦果真就像是闲聊一般问她最近学习上有没有问题，说起来他们俩也有一个月没见面了，沈钦也说了最近的烦恼，大三的学业繁重，另外他还参加了学校的社团，最近在准备比赛。 “……所以可能最近一段时间都没办法给你们补课了，但是你要是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联系我的。”沈钦顿了一下，加重语气说：“什么都可以跟我说的。” “我……”本来顾盼情绪已经平复了很多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沈钦说这句话，她还是有种想要掉眼泪的冲动，明明刚才一路上已经哭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我很怕。怕我考不好，也怕我爸妈吵架，她们吵架我又说不上话，所以只能跑出来了。”顾盼低着头，不想让沈钦看见自己眼眶又红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都有意识地觉得哭是一件丢脸的事情，都很羞于在别人面前流泪。 她也很害怕，害怕别人觉得她太脆弱，太情绪化。这个世界好像一点也不喜欢她这样的人。 他们更喜欢像王晨这样坚强勇敢、有目标、不轻易被情绪影响的人。 沈钦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顾盼的头：“高三的确很辛苦，有时候撑不住也很正常，毕竟我们都是人，又不是钢铁铸成的，所以盼盼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每个人对待问题的解决方法都不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困难，就像你担心自己的学习，父母也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情绪崩溃的时候，也许她们平常憋得也很辛苦，也许你改变不了这一切，但是你可以尝试着把自己的感受说给他们听，虽然这么说起来有点残酷，但是如果你不说出自己的想法的话，别人的确猜不到，你也不能指望别人有读心术明白你的委屈，对不对？” 顾盼低声“嗯”了一声。 “不过人嘛，都是在挫折里成长起来的，难过的时候想想还有人在担心你，你看晨晨刚才急得不行，打电话的时候一直催我回来，所以下次如果想出来静一静，可以跟她或者跟我们说一声，不然大家担心也不好。” “我知道了，是我做错了。” “这一点你的确做的不好，但是你父母吵架没有顾及你的心情也是他们的不对，所以现在你就好好在这里静静心，等感觉好了再回家，我在这里陪你，好吗？” “好……” 56. 高三 化学系的隋承，在学校还挺有名的…… 话虽然这么说的, 但顾盼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下去了。 虽然难过，但她也不好意思让沈钦陪她坐太久，人家还是特地从学校来的, 回去多麻烦呀。 所以她稍稍坐了一会儿便说：“我们走吧，我已经好了。” “真的？”沈钦的语气摆明就是不信。 顾盼十分确信的点点头说：“是真的。” 对方冷不丁地伸手弹了一下顾盼的额头。顾盼愣在原地，不解的看着他。 沈钦看了看, 一本正经的说：“看来还没好，如果换做是以前的顾盼一定会骂我的，不可能反应这么平淡。” “我哪有这样。”顾盼后知后觉地捂着额头，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也长大了好不好, 怎么可能一直那么幼稚。” “这样啊，那你这么厉害, 一定也能客服眼前的问题吧。” 顾盼想了想, 还是没有勇气打包票, “应该吧, 我尽量。” “那我拭目以待, 走吧。” “嗯！”被沈钦这么一打岔, 顾盼觉得自己的情绪好也好多了。 一出店门, 外面的温度凉得她立刻打哆嗦。沈钦见后立刻把自己的牛仔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刚刚还说自己长大了，这么晚出门也不穿件厚一点的外套。” “我刚才出来的时候还没这么冷的！”顾盼不甘心地为自己辩解一句, 她看到沈钦就穿着一件连帽衫又觉得惭愧, 连忙想脱掉外套，但是被对方给制止了。 “没关系，你穿着吧，我不冷。” “我不信。” “走吧, 你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要是生病那就得不偿失了。”沈钦搂着顾盼往回走。 一路上两人一直在讨论高三的一些事情，一直走到小区门口，顾盼看到了等在门口王晨，正想开口道歉。 王晨却拉着她的手搓了搓，问：“是不是很冷啊，快回去吧，我送你。” 王晨越是这样对她，她就约惭愧：“我……” “不早了，有什么好事情明天再说吧。” 三人一起进了小区，到了单元楼下沈钦没有上去，他怕顾盼不自在，就让王晨送顾盼上去，自己在楼下等着。 等到了家之后，其实顾盼还挺怕妈妈呵斥她又给她压力什么的，这时候王晨的可靠性就体现出来了，她回家后，王晨立刻把她送回了房间，然后自己出来跟她爸爸妈妈说了很多事情。 她说最近学校学习负担很重，自己一直都很焦虑，可能有点受不了这个压力，所以才跑出去散散心，总之替顾盼把所有理由都说好了，建议她爸爸妈妈多给她空间和时间休息。 妈妈一路道谢地把王晨送走了，随着关门声音的响起，顾盼还有点紧张，不过好在她并没有进来，而是回房间去了，屋外渐渐趋于安静，她的心也总算定了下来。 做了一个深呼吸，稳定下情绪继续开始做作业，就算在难受，作业也是要写完的。 后来她爸妈再也没有当着她的面吵过架了，至于私底下有没有顾盼也不知道，但她一直觉得父母关系还是没有改善，因为没过多久，她爸爸就外派去了外地的分公司了，据说工资高了一大截，就是平常没时间回来了，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来。 爸爸一走，家里的氛围好像也轻松了很多，她妈妈还是像以前一样变着花样的给她做好吃的，她从来没有问过顾盼那天为什么要跑出去，顾盼自己也没有说。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只要谁也不提及，事情不存在似的。 但是顾盼自己心里很清楚，事情其实是没解决的，并给一直在默默地影响着她，但装作不知道对大家才是最好的选择。 过了几天王晨也在私下问过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过了这么久她的情绪已经完全稳定下来了，才能淡定自然地把事情说出来。 王晨听后默默的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 顾盼发自内心由衷地说：“有时候我真的好羡慕你，要是我和你一样就好了，不会受到这些事情的影响。” 王晨听了却摇摇头说：“别跟我比，这不公平。”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们的情况不一样，我当然也有烦恼的时候了，只是我没有表现出来而已，你看着班上同学个个都嘻嘻哈哈的，但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问题啦。” “我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但是明白跟做到完全是两件事啊。” “这样吧。”王晨想了想，抓着顾盼的手和她拉钩：“再等几年，等你大学毕业那年的生日，我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秘密！怎么样？” “那岂不是还要等好几年？” “要不然怎么说是惊天大秘密呢，时间不长衬托不出它的劲爆程度啊。” “现在不能说吗？” “现在说就没意思了。” “那到时候再说吧。”谁知道五年之后她还对这件事情感不感兴趣呢？ “你啊现在就别想那么多，认真做题，想想以后能考什么学习吧。” “我的要求一直很简单，有什么学上什么学就好了。” 秋去冬来，春来暑往，做过的卷子越来越多，参加过的考试令人应接不暇，顾盼觉得自己已经快要麻木了。 每天就连睡觉做梦都是梦见自己在做做题目，要么就是高考结束自己在看成绩，每次分数都没看到，她就被吓醒了。 黑板上的倒计时数字也越来越少，教室里几乎没有人再说笑了，大家都安静地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这一年她在家里也好受了好多，朱女士变得异常好说话，以前的坏脾气全然不见了。她偶尔跟爸爸通个电话，对方也是说想吃什么就跟妈妈说，想要什么就直接说。 学到崩溃的时候也的确想过放弃，但是想一想父母以及自己的付出，便劝自己再撑一下。 五月下半旬，学校就给高三放了假回家复习，如果有问题就来学校找老师答疑。 顾盼觉得自己一个人学习太没有效率，每天都去找王晨两人一块复习，起码可以互相监督一下。 到这个阶段，再努力其实变数也不大了，二人只是捡着以前的错题和高考真题琢磨。 沈钦更是在百忙之中抽出了一天时间帮她们温习，给她们加油打气。 在沈钦问她们想报考哪里的学校时，王晨说了北方的一所学校，她说从来没有去过北方，想去看看雪。 顾盼也很想跟王晨考到一起去，但是王晨说的学校分数太高她一定考不上，如果同城的话又觉得太冷了。 于是王晨就劝她不如留在本市算了，不用到处跑，离家近又熟悉，亲朋好友都在本地遇到事情也能帮忙打理一下。 “我是留不下来了，但是我哥还在，有什么事你还能找我哥帮忙。” 顾盼气呼呼地说：“我看上去很像是不能自理的样子吗？！” “那倒也不是，只是觉得你需要多一点关爱。” “哼！” 王晨又说：“我听说隋衍也要考本地的学校，说不定你们俩能考到同一所去呢。” 高三的隋衍成绩简直就像是坐了火箭一样，一路高涨，听说是隋承学长选择念科大就是为了留在本地辅导隋衍的成绩，不过事实证明这的确有效。隋衍现在的成绩已经跟顾盼差不多了，这个进步堪称是九中最大的高三奇迹了。 沈钦听后问：“你们说的这个隋衍是不是就是隋承的弟弟？” “哥你认识？”王晨很快反应过来，他们俩说起来还是校友呢。 沈钦回答：“算是听说过吧，化学系的隋承，在学校还挺有名的。” 顾盼听后关心地多看了沈钦一眼，她已经差不多有一年没有听说过隋承的消息了。“学长在高中就很厉害，在大学肯定也很厉害吧。” “的确，我听我化学系的学妹说过，隋承好像是他们化工学院的院草，每年都在拿奖学金，科大的奖学金含金量还是很高的。” 王晨一脸看热闹地用胳膊肘撞了撞沈钦，“那哥你在你们学院算是院草吗？” “那肯定不是呀，我觉得我们学院长得好看的男孩子还挺多的，等你上大学了我给你介绍？” 王晨赶紧叫停他的想法：“得了吧，替人牵线当媒婆可是要遭报应的，你要是真这么热心，那就回头帮顾盼去见见隋承好了。” “嗯？”沈钦将视线转向了顾盼。“你认识他？” “一个学校的肯定认识啊。”顾盼赶紧打圆场了，她生怕王晨一个顺口把自己当年表白的糗事也说出来，急忙撇清关系：“你别听她乱说，隋承学长以前在我们学校是大众情人，很受女孩子欢迎的。” “哦~我懂了。” “不不不，你不需要懂！”顾盼急的连忙解释：“就是小女生喜欢做梦而已，我现在一点想法都没有！” “没关系的，要是以后你还想和他认识，我带你去见就好了。” “不想认识！我真的没有想法，拜托相信我吧。” 顾盼着急的都要上了火，看王晨还没心没肺地笑个不停，气得她直接扑了过去要打她。 可王晨早有防备，立刻躲开了，导致顾盼来不及转变方向，差点要撞到桌子上，多亏沈钦用胳膊挡了一下，不过顾盼还是结结实实地磕了一下。 “哎哟”一声，捂住了额头，她怎么觉得这么似曾相识呢？ 而王晨见了笑的更加肆无忌惮了，整个房间里都是她咯咯咯的笑声，将高考的紧迫感也驱散了。 57. 高考 原来她也能走运一次吗！ 关于高考, 顾盼的感想就是所有人都很紧张，家长、老师甚至是不相关的陌生人，大家都把这件事情当做非常重要的事情, 放置第一位。 高考当天，妈妈担心她在外面乱吃东西，特地请假在家里给她做了早餐, 并且骑着电动车送她去了考场，一路上还能看到不少插着小旗子的爱心送考车。 妈妈把她送到了考场门口，拉着她的手让她别紧张，只要正常发挥就行，考好考差都不要紧。 顾盼心里倒是非常平静, 她反而觉得老妈比她要紧张。她拉着妈妈的手安慰了几句后，才走进考场。 其实最焦虑的是考试前的那几天, 每天晚上顾盼都睡不着觉, 他总觉得自己一觉醒来就已经是考试当天, 做梦时也常常会做一些考试迟到或者跑错考场的梦, 每次梦已经醒来, 可那种恐惧感却仍萦绕在心间, 久不散去。 那个时候她就在想, 还是早点考完早点解脱，反正已经是这样了，挣扎也改变不了什么。 当她真正做到考场, 拿到卷子那一刻, 她总算有了种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感觉。 第一科是语文，也算是她的拿手项目，毕竟看了这么多年的小说，对文字的敏感度还是有的, 再加上她的的字也算是工整，写作文也比较有优势。 语文考完也没什么可说的，顾盼回家吃了个顿饭，想午睡但是睡不着，就又看了一会儿公式下午去考了数学。 数学先捡会做的做了，不会做的放到最后面，也不知道是她的运气太好，还是王晨太神，考试中的竟然有几道题目是之前她跟王晨刚好温习过类似的题型，所以她印象十分深刻。 做完之后，她看着卷子还在想，原来她也能走运一次吗！ 从考场出来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在对答案，顾盼听着大家的讨论，觉得自己这次数学应该稳了，说不定是她高三以来数学考得最好的一次也说不定呢。 晚上妈妈怕刺激她的心情，也不敢主动问她考得怎么样，在成绩没出来前顾盼也不敢这么自信地断言自己一定能考好，所以她只能强忍着想要炫耀的心情和王晨发消息。 [宝贝你也太棒了！！竟然能押到高考题！] [哈哈哈，意外吧，我拿到卷子也吓了一跳。] [太棒了！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离高分那么近！！！] [快叫我大神！] [大神你太棒了，呜呜呜我总算能够走运一次了！] [好了好了，不要骄傲，明天还要考理综和英语，你还不去复习！] [这就去，宝贝努力哦！] 王晨关掉手机的时候，还在一边叹气一边摇头，哪有这么多好运，这都是她努力的结果，重生过来后，除了每天应付各种闹心事之外，她在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回!忆!高！考!题! 本来高考也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她也忘得差不多了，只能每天努力回想，想到一点就赶紧记下来，然后前几天抓准机会一股脑地都告诉了顾盼生怕她不在意。 哎，自己这老母亲般的用心，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说出来呢。 第二天的理综和英语也平稳地结束了，英语是她的强项，她一向不用担心，理综应该是这几门里她最薄弱的科目，不过因为数学的良好表现让她压力没有那么大，尽力而为吧。 考完她也没有出来对答案，直接回家休息。 之前她设想的很好，考完一定要去这里玩去那里玩什么的，但是等真正考完了，心里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想在家里放摊，白天家里就她一个人，她就在家里看电视剧。 高三这一年她几乎没有看过电视台，总觉得和世界都脱轨了，所以她就在家里报复性地看了三天电视剧，第四天才被同学叫出去唱歌，才考后第一次出了门。 喊她出来的是坐在她前排的女生，一起来的还有韩紫怡、王晨、王晖和几个男生，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唱了歌，还有男生跃跃欲试想要喝啤酒，但是被王晨给拦住了。 “别了吧，KTV的啤酒都是假酒，而且还贵，真想喝晚上在路边摊吃吃烧烤，喝喝啤酒不好吗？” 顾盼一听王晨好像还挺有经验的样子，偷偷问她：“你是不是偷偷喝过酒了？” 王晨反问她：“怎么了？你想喝？” 顾盼老实地点点头，“有点好奇，听说啤酒很苦？” “的确苦，想喝甜一点的还是建议喝鸡尾酒。” “鸡尾酒！我也想喝！以前看小说老是有什么长岛冰茶什么的，我真的特别好奇！” 说是好奇，不如说是对酒吧感兴趣，这种只有成年人才能去的地方，在未成年的人心中总是充满了魅力，特别又是酒吧这样又神秘又浪漫的场所。 王晨自己也有点心动，说起来她也很多年没去过了，以前还挺感兴趣的，“嘛……那改天带你去看看？” “好啊好啊！”顾盼兴奋极了，“是不是真的像小说里那样有舞池可以跳舞啊？” “你说的那是闹吧，我可不能带你去，那里太乱了，顶多带你去静吧坐坐，就和咖啡馆差不多，放放音乐，大家坐着聊聊天那种。” 她自己都不敢一个人去闹吧，更何况还是带着顾盼去，那不出问题都有鬼了，还是去静吧坐坐比较好。 虽然去不成那样的酒吧，但是有活动顾盼就已经很开心了，当即就同意了。 今天出来一次后，顾盼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打开了某种开关，忽然又对出来玩充满激情了，唱完歌后她一直在问王晨到底哪天去酒吧。 不过王晨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提前给她打了预防针，不能再酒吧待太久，也不能喝太多，甚至还祭出了必杀技。 “那天我让表哥来接我们。” “啊？为什么要叫沈哥来？” “女孩子那么晚回家不安全啊，当然要叫他来了，而且他考了驾照，现在能开车了，接我们回去很方便的。” “诶？沈哥会开车了？那我得坐坐。” 试问哪个女生看小说时没有看过关于酒吧的剧情，特别是早一点的台言小说，酒吧那简直就是男女主角邂逅的圣地，喝醉的女主角总是能够碰见各种优质的男主角，然后发生酱酱酿酿不可言说的事情，顾盼也挺好奇的，喝醉之后到底是什么感觉？ 还有网上很多人都说会喝断片，这又是什么样的感受？正是因为没有经历过，所以顾盼充满了期待。 那天她醒来之后就早早地开始为出门做准备，只可惜她这一年基本没怎么买过衣服，翻遍衣柜都找不到合适的衣服，明明平常都挺喜欢的衣服，现在一看总觉得充满了稚气，一点都没有“大人的味道。” 找了一圈后，勉强找到一件总算不那么幼稚的裙子，她的头发也稍微长长了一点，已经快到肩膀了。高考前她本来是想剪的，但是考虑到马上就要解脱了，她也很想养长发，所以就留起来了。 出门前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忽然觉得自己也有点大人的模样了，勉强也能算得上可爱吧。 她和王晨的计划是一起吃晚饭，然后再去酒吧。两人在步行街的广场碰头，王晨今天穿的十分随意，和平常差不多，上面是动漫联名的白T恤，下面是宽松的短裤，也亏得她瘦，穿着也不算难看，不然一定很像出门遛弯的老大爷。 “你这都是什么衣服啊。” 王晨低头看了看，抖了抖自己的短袖说：“挺舒服的呀，这可是全棉的。” “哎，走吧走吧，去吃饭！” 两人选了一家茶餐厅吃了点小吃，然后顾盼兴冲冲地拉着王晨要去下一个目的地。 酒吧也是王晨提前在做功课在网上调的，这个年代营销平台还不盛行，找店只能靠口碑，王晨费了很多心思才在步行街附近找到了一家据说开了很多年的老牌静吧。酒吧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HIDDEN。 酒吧入口也很隐蔽，藏在一排商铺中间，只有窄窄的一个过道，里面是台阶，上去之后才发现别有洞天，酒吧不大，算上吧台的座位一共不超过二十个，店里打着爱美的暖光，装修大多是木质装饰，整个酒吧的风格非常符合顾盼对酒吧的幻想，低调内涵，但是充满着魅力。 顾盼刚想感慨一声，但是又怕自己露怯丢人，只能忍着着不出声，跟着王晨坐到了位置上，才小声地感慨一句：“好厉害啊！” 和她的局促不同，王晨显得非常大方自然，她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询问顾盼想喝什么。顾盼看着菜单上花花绿绿的酒品早就看花了眼，而且这些酒根本没有关于内容的介绍，只有各种各样的名字，比如龙舌兰日出，莫斯科骡子，自由古巴什么的，光看名字根本猜不到是什么酒。 她还在里面看到了经典不衰的长岛冰茶，每一部小说里都有一杯长岛冰茶！ 最后她在王晨的建议下点了莫吉托，而王晨则点了一杯龙舌兰日出。 就送上来的时候真的是各有各的好看，莫吉托清新淡雅，表面上还有薄荷叶，龙舌兰日出颜色艳丽，黄色与橙红色交替像极了日出时的天空。 两人端起杯子轻轻碰了一下，“干杯！” “辛苦啦！” 喝下人生中第一口鸡尾酒，顾盼觉得自己好像正式长大了！ 58. 冰茶 没事啊，我很好啊。 碳酸饮料的甜爽味掩盖住了酒精的涩, 至于顾盼喝的时候压根没觉得自己在喝酒，而觉得是在喝酒味的可乐。 借着店内的氛围，端着酒杯, 她有了几分小说女主角的感觉。 两个人边喝边聊，不一会儿一杯鸡尾酒就下了肚。 王晨看她喝的那么快，提醒地说了一句：“你别喝那么急, 小心醉了。” “这也没什么酒味啊。”顾盼晃了晃杯子说，“顶多是回味有一点点，感觉都是可乐的味道呢。” “喝起来是不觉得，但是后劲大，人哪有这么快晕的。” 但是顾盼并不相信王晨的说法, 自己是什么感觉只有自己最清楚，明明头脑清晰的要死, 甚至现在还可以做数学题, 哪里有醉的迹象？ 而且王晨也没喝过酒, 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定一样, 她怎么能判断自己的情况呢？ 于是她不顾王晨的反对, 执意要再点一杯试试。 王晨看劝不住了, 索性也放弃了。这人啊, 还是得自己摔了跟头才知道怕，而且她以前也跟顾盼喝过很多次酒，自然知道对方的酒量, 两杯顶多让她走路打转而已, 也不至于喝醉了。 于是她认命一般的叹了口气说：“那你去点吧。” “嘿嘿，那我去了啊！” 顾盼蹦蹦跳跳地跑到吧台前点单，过了一会儿跑回来跟她说点好了。 她随口问了一句：“点了什么？” 顾盼并不明说，只是说：“我点了一个超有名！” 结果没过一会儿, 服务员端来了酒杯，王晨一看这造型，觉得不太对劲了，警觉地问：“这什么？” 对方美滋滋地回答她：“long island啊！” “你可真敢点啊，这酒度数很高的。” “没有啊，老板说可以帮我把度数调低一点的。”说完顾盼就喝了一口，强烈的酒精味立刻冲进鼻子，激得她整张脸都皱在一起了。 王晨见状，幸灾乐祸地说：“怎么样，好喝吗？” 顾盼稳住情绪，回答说：“还可以！”这一杯好几十块钱呢！就算难和她也得喝下去！ 绝对不能浪费钱！ 于是她就用壮士解腕的悲壮气势将一整杯长岛冰茶给喝了下去，这架势看得王晨都觉得大事不妙，赶紧掏出手机跟沈钦确认时间。 她怕沈钦还没来，顾盼就已经不行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两人一开始还能正常聊天，慢慢地顾盼的状态明显就不对了，整个人窝在靠椅里，眼神呆滞，话也变少了，一个人默默发呆。 “没事吧？” “没事啊，我很好啊。”顾盼刻意提高的音量，和做作的姿态更加印证了王晨的猜想——酒劲上来了！ “行，你觉得没事就行。”王晨则在心里琢磨着等会儿得买点牛奶给顾盼灌下去。 顾盼也觉得自己确实有点扛不住了，哪怕靠着椅背一动不动，她都能感到一阵晕眩感，身体不由自主地想要打转，于是她问：“要不我们回去吧？” 王晨嘲笑一般地看着她：“你现在能走路吗？”连接一二楼的走廊又窄又陡，她真的怕顾盼一脚踏空了，她肯定拉不住说不定自己都要被搭进去。 “我……”本来顾盼还准备硬撑一下，没想到这酒精的后劲越来越大，最终只能摇摇头说：“可能不行。” “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们还是等表哥来吧。” 王晨越发地觉得自己很有先见之明，这要是没有提前跟沈钦打招呼，那她岂不是要跟顾盼困在这里了？ 过了一会儿沈钦给她发了消息说到了，问要在哪里等。 王晨便把地址发过去让他过来接人，十来分钟人就到了。 沈钦过来见到她们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俩胆子也是够大，竟然跑到这里来喝酒。” 王晨一脸谄媚地讨好道：“这不是知道有靠谱的表哥大人来接我们嘛，不然我们哪敢。” 顾盼则是嘿嘿笑了两声，冲沈钦摆了摆手，当做是打招呼。其实她眼睛已经花了，根本看不清楚沈钦的表情，只是从声音判断出对方是谁。 沈钦一看顾盼那样子就知道她是喝多了，语气带了几分责怪地对王晨说：“你怎么不管管，还让盼盼喝醉了？” “我？这也是我的错了吗？”王晨委屈极了，为自己辩解道：“我劝她也得听得进去啊，小姑娘就好奇新鲜东西嘛，非要喝两杯，而且第二杯点的还是长岛冰茶，我哪能管这么多。” “你这个口气，你自己就不是小姑娘了？” 王晨极其厌倦这个称呼，嫌弃地摆摆手：“好了好了，赶紧回去吧。” 于是沈钦缓下语气，和和气气地跟顾盼说：“盼盼，我送你回家。” “好啊，走吧！”顾盼也是归心似箭，小说里都说微醺的感觉迷人美妙，怎么她就觉得头晕疲惫，她迫切地想要躺着休息。 可是她刚一站起来，还没有迈开步子，身体就已经不由自主地晃了起来，而且幅度不小，要不是沈钦眼疾手快扶住她，估计她又得跌坐回去了。 顾盼困惑地嘟囔着：“奇怪……坐着的时候明明没有这么晕啊。” 沈钦问王晨：“就这样你就不怕盼盼回去之后，她妈妈不让盼盼跟你玩了？” 王晨蹙着眉，一脸担忧的答道：“我更担心她回家之后会不会耍酒疯。” “这个事情也不是你我能控制的。” 王晨试探性的问：“那要不今晚在开个酒店住好？”以前她跟朋友在市中心玩完了，不想回家了，都会这么做，但是重生之后这还是第一次。 她刚一提完，沈钦表情就已经不对劲了，“你这都是跟谁学的。”作为兄长的威严展露无疑。 “我这不也是怕嘛，那要不就带到我家去好了，我就怕我妈知道也得骂我。哥……”王晨乞求似的看着沈钦：“是我错了，帮帮忙。” “真是拿你没办法。”沈钦摇摇头，最终还是默许了王晨的建议，打算在附近开个房间让她们俩过一夜。 不过在过夜之前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沈钦先是扶着顾盼，说是扶，不如用撑更为准确。顾盼基本上已经走不成直线了，走不了两步就开始打晃，都是靠着沈钦强行拉着才没有倒下去。 下完楼梯，王晨也帮忙拉着，两个人艰难地把顾盼扶到了停在路边的车上。 这时王晨正好看到了路边的小超市立刻对沈钦说：“我去买个牛奶，哥等我一下。” “去吧。” 沈钦担心顾盼坐不安稳，便想帮她扣上安全带，后排的安全带比较隐蔽，他正在摸索，顾盼忽然把脸凑过去，看着他说：“哥哥，我是不是真的喝醉了，我怎么都看不清楚你了。”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可是我明明觉得我很清醒啊，我还会背数学公式呢，|a|-|b|≤|a+……”说着她就背起了三角不等式，此刻她觉得自己的大脑清晰极了！ 沈钦也在她背完公式后顺利地找到了安全带的搭扣，给她扣上，临了还不忘称赞一句：“嗯，背的很好！” 顾盼却扁了扁嘴，一脸委屈的说：“你在敷衍我，你根本没有我背……” “怎么会呢，我一直在听。”沈钦耐心的解释，“你不是在背三角不等式吗？” “我不信……” 当王晨拿着牛奶过来时，便看到了非常诡异的一幕，顾盼揪着沈钦的袖子在哭诉，沈钦一脸无奈的任由顾盼闹着， 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她竟然觉得顾盼和她表哥还有一点点般配？这场面甚至还有点甜是怎么回事？ 这个念头刚在王晨心中闪过，她立刻打了个寒颤。 不对不对，看来她也喝多了！ 她立刻拧开手上的鲜奶，咕嘟咕嘟喝了半瓶。沈钦看到后，纳闷地问：“你不是给盼盼买的吗？” “额……”王晨看了眼手上的鲜奶，尴尬地笑笑：“没事没事，半瓶也够了，多了她喝不掉。” 她急忙走过去，好说歹说，强行给顾盼灌了好几口牛奶，沈钦也趁这个机会挣脱了顾盼，坐到了驾驶座。 王晨为了照顾顾盼，也就坐到了后排，上车后她便问沈钦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钦就将事情说了一遍，王晨听了觉得十分遗憾：“要是能拍下来就好了，回头放给顾盼看。” “你这也太损了。” LJ 王晨语气恶狠狠地说：“就应该让她吃吃亏，让她知道不能喝多，对自己的酒量得有点数，不然以后谁知道还会出什么幺蛾子？这出丑还算是轻的了！” 沈钦一听，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女孩子在外还是得有点保护意识，再加上她们马上就要上大学了，保不准会遇到什么事情，便也赞同了王晨的说法：“那你明天跟顾盼说，把事情说的严重点。” 有了沈钦的支持，王晨忽然兴奋起来，“没问题，这简直是我强项啊！表哥那你得配合我啊！” 她已经想好明天要怎么跟顾盼编故事了，保证让顾盼以后发誓滴酒不沾！ 59. 教训 不喝了不喝了。 当顾盼在酒店的大床醒来时, 第一反应不是觉得身下的床褥异常松软，而是觉得头部一阵阵的钝痛，令她头痛欲裂。 救命,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昨天晚上睡得时候只是头昏的，她还觉得喝醉了有助睡眠，怎么今天就开始疼起来了呢？ 本来她还打算起床看看情况, 可是只要一做出起身的动作就疼痛加剧，尝试了几次之后，她只能放弃起身，继续躺在床上，可疼痛感并没有任何缓解。 这时她才察觉到卫生间里传来水流声, 过了一会儿声音戛然而止，王晨推开门走出来, 看到顾盼瘫在床上的惨状, 问她：“你怎么了？” “为什么我的头好痛啊, 我完全起不来怎么办。”顾盼哀嚎一声, 仿佛音量大一点就可以缓解一些疼痛似的, 不过显然这只是她在异想天开。 王晨冷哼了一声, “你昨天不是还在跟我说你没醉吗？那你现在这是怎么回事？你这摆明就是宿醉了。” “别说了, 我头好痛，几点了现在？”虽然很想继续躺着，但是她心里还想着12点必须退房, 于是挣扎着在床上摸索着手机。 王晨告诉她：“现在十点多, 你还有一个小时时间。” 一听还有时间周旋，顾盼压力大减，哼哼唧唧地说：“那……我再躺会儿吧。” “行吧，你躺吧, 我出去买点吃的。” 顾盼随口一答说：“那你去吧。” 躺了好一会儿，头痛依旧没有缓解，王晨回来了，她一进门就带进了一股食物的香气。 “你怎么样，头还疼吗？我买了包子你吃不吃啊？” “不吃了，是不是时间要到了，那我起来吧。”顾盼挣扎着爬起来穿衣服。 这时王晨拉开一罐饮料递过来，“把这喝了。” 顾盼以为是解酒药就接了过来，没想到拿到手一看，发现竟然是一瓶啤酒。她也顾不上头还在疼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我都这样了，你还给我喝酒？认真的吗？” “你这化学怎么上的，我这是用乙醇代替你体内的甲醇，让你不要头痛，你竟然怀疑我？” “真的？”顾盼半信半疑。 “快喝，不然等会儿都十二点了。”王晨不耐烦地催促道。 顾盼也没想到自己人生中第一次喝鸡尾酒和第一次和啤酒的时间间隔如此短暂，并且理由也十分离谱，竟然是为了解酒而喝酒。 昨晚的鸡尾酒有多好喝，今天的啤酒就有多难喝，喝了一口顾盼就皱起了脸，最后还是在王晨的催促下，才咕嘟咕嘟喝了半罐。 喝完顾盼觉得嘴里苦的不行，赶紧又灌了好几口矿泉水。 可是喝完之后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作用，头依旧是疼的，她向王晨抱怨说：“根本就不管用嘛！” “喝毒药都没这么快的，你当写小说呢！好了好了，快穿衣服，要退房了，我喊了我哥来接我们。” 顾盼换好衣服，和王晨去办了退房，就在等待手续的空隙，她竟然觉得自己的头痛缓解了一些，难道这个办法真的这么管用？ 等出了酒店大门时，她已经可以忽略不计头部的不适感了，同时她也觉得肚子饿的咕咕叫了。 “你哥还有多长时间来啊？要不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刚才问你吃不吃包子，你说不吃，现在这么快就好了？” 顾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拉着王晨去了隔壁的面馆点了碗面坐下，王晨之前也没有吃饱，所以也点了碗小馄饨。 在吃的时候，王晨觉得是时候开始表演了，便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说：“哎，你以后真的不能在再喝酒了，你看看昨天你闹得多离谱。” “啊？我也没干什么啊。” “那你记得什么？” “我都记得啊！昨天你表哥来接我们，把我们送到酒店，然后你说睡不着要看电影，我就陪你看了一点点开头我就睡着了？” “那你还记得你拉着我哥不让他走吗？” 顾盼吓得面都吃不下去了，“哪有？”她记得好清楚，她就是跟沈钦聊了聊天，然后对方不信她没醉，自己为了证明自己还背了个公式来着。她记得可清楚了，所以说她没有喝醉！ “你不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看王晨说的煞有介事的样子，顾盼心里也开始犯嘀咕，问：“我该记得什么？” “就是你抓着我哥的袖子说没谈过恋爱，告白还失败了，特别难过，所以要跟他处对象，你就一直问他，他为了安抚你都说好了，结果你还一直说我哥骗你，喊得特别大声，半条街的人都听到了，你是不知道那当时的情形嘿，我就应该拍下来的，我感觉所有人都以为我哥是渣男，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呢。” 编故事的最高境界就是要真假掺半，王晨越说越真，说的自己都快要信了。 “幸亏是没遇到热心群众，不然我哥非得挨揍不可。” 顾盼听后吓得彻底清醒了，“这不可能！我绝对没有做这个事情！” “那……你要是不信，等我哥来了你问他就好了，我的话你不信，那我哥的话你看信不信。”说完王晨就低头开始吃馄饨了，因为她表现得太自然太确信，以至于顾盼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错乱了。 她的确记得自己揪着沈钦的袖子来着，但她确实没有说处对象这种话啊！可她的脑海里又的确有近距离看着沈钦的记忆 “哎，别想了，先吃饭吧。” “我真的说过这话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不能吧！” “哎都过去了，喝醉了干什么事的人都有呢，你别怕啊，我哥又不会找你算账的，赶紧吃，面要凉了。” 顾盼虽然困惑，但是牛肉面的味道实在是太吸引人了，再加上肚子实在是太饿了，她放弃思考开始吸溜面条。 又过了一会儿，王晨低头看了几眼手机，忽然朝着顾盼身后招手。 一阵脚步声慢慢靠近，沈钦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吃完了吗？”一听到声音，顾盼就把头低下去，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我吃饭了，顾盼你呢？” 顾盼也没想到自己已经尽力在降低存在感了，可王晨竟然还在点她的名，她立刻站起来说：“我好了，走吧！” 结果一回头就正对上沈钦的脸，昨天她压根不记得沈钦什么样，只记得他来过，今天才算是正式看清沈钦的模样，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虽然气质稍显稚嫩，但是因为身材高大，衣服服帖，看着也有白领的气质了。 顾盼还来不及再欣赏两眼，她又回想起王晨所说的自己的丑态，只觉得无地自容，赶紧低下头去，说了声道歉。 “对不起！” “没关系，盼盼今天感觉怎么样。” 这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赶紧接道：“已经好多了。” 顾盼的反应王晨都看在眼里，忍不住偷笑起来。她就知道顾盼一定会信的，果然这个时候的顾盼最好骗了！ “那我们走吧。” 三人一起离开面馆，沈钦和王晨在聊天，顾盼则默默跟在一旁。如果一定要用一个成语来形容自己的情况的话，她会选择一败涂地四个字，如果还要再追加四个字的话，她会选丢脸至极。 走了一会儿，沈钦忽然说：“盼盼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没休息好吗？” 王晨随口答道：“哪能啊，她昨天一回酒店就睡了，刚才才起来呢。对了哥，我刚才还在跟她说昨天晚上的事情呢，她还不信呢，你来亲口告诉她，她昨天干嘛了。” 顾盼一听这还了得，丢脸的事情还要再重复一遍？赶紧冲过去捂住王晨的嘴。然后向沈钦道歉说：“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昨天纯粹喝多了，我昨天说的话你就当个玩笑听听，千万别放在心上。我对你绝对没有别的意思，一丁点儿都没有！昨天就是个意外，我一定痛定思痛，远离酒精，再喝我是狗！” 这下王晨终于忍不住了，挣脱顾盼，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哈哈哈，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她这么一笑倒是把顾盼给搞蒙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钦因为昨天就被王晨打过招呼，所以大概也知道是什么情况，肯定是王晨夸大其词骗了顾盼，他装模做样地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点点头，“嗯，我也觉得得少喝酒，那你还记得你昨天干了什么吗？” “我……”顾盼抬头看了沈钦一眼，越发相信自己真的干了蠢事，可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那边王晨总算是止住笑了，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接道：“我跟她说了她昨天抱着你诉苦，要你做她的男朋友，然后一直在说你骗人，说你差点被热心群众的打了。” 沈钦听了直呼离谱，“你也是真敢编。” “你别管我怎么想出来的啊，重点是她确实信了呀。”王晨摊了摊手。 他将视线转到顾盼身上，对方还是一副懵懵的状态，不禁莞尔道：“那看来我做人很失败，盼盼很不希望我做你男朋友呀。” 60. 出分 请允许她骄傲一下 顾盼从这对兄妹的对话中听出些不对劲来。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沈钦和王晨对视一眼后, 露出无奈又好笑的神情：“盼盼，你这么容易相信别人，上了大学可怎么办呀。” 顾盼终于反应过来, 自己应该是被耍了？不对自己不光是被耍了，她还被沈钦鄙视了！ 这像话吗！ 一时间她忘记了应该先找罪魁祸首王晨算账，而是气鼓鼓地质问沈钦：“好啊, 王晨骗我就算了，沈哥你也欺负我！亏我刚才还很认真地在想怎么回答才不让你难过呢，没想到你竟然还鄙视我，太过分了！” 王晨幸灾乐祸地帮腔说：“就是，哥你太过分了, 怎么能嘲笑顾盼呢，宝贝我们走, 我们不跟他玩！” 沈钦：“……你倒是会倒打一耙。” 顾盼立刻转移火力, 斥责王晨：“你还好意思说！你也有问题, 都多大人了, 幼不幼稚, 还编这种瞎话骗我！” 王晨赶紧搂着顾盼撒娇, 安抚她的情绪, “哎呀……话不能这么说。这也是为了你好嘛，我处心积虑还不是想让你长个教训，以后少喝酒！” “这一点我可以证明。”沈钦说：“昨晚晨晨就跟我说了, 骗你确实不对, 但是盼盼你昨天的确是有点喝多了，如果是熟人之间还有人照顾你，但要是去了大学，你真的要注意一下了。” 王晨赶紧附和：“没错没错, 我就是担心这个，还是表哥懂我的一番苦心。” “……我”顾盼张张嘴，竟说不出什么反驳话来，“你们真不愧是兄妹，很团结啊。” “真没良心，我们团结还不是为了你吗！”王晨痛心疾首地点了点顾盼的头：“要不是我你现在还在头疼呢！还有，你看我哥实习还要抽空送我们回家，多辛苦。” 王晨站在道德最高点轻轻松松就勾起了顾盼的愧疚心理。她也觉得自己刚才对沈钦那番指责太过分了，愧疚地道歉：“沈哥我错了。” 沈钦默默地朝王晨竖起了大拇指，说起插科打诨，转移话题，他这个表妹是真的有一套，刚才顾盼还怒气冲冲，现在就已经被安抚住了。 到底是该说王晨手段高超，还是说顾盼单纯好糊弄呢？ “没关系，走吧，先送你回家。” 沈钦把顾盼送回到小区门口，顾盼下车后又再次鞠躬道谢，然后不忘夸赞一下沈钦的职业装：“西装超级适合你，真的帅呆了！” 虽然顾盼的语气极其夸张，可就是让人听了心情愉悦，沈钦立刻就笑了起来，“谢谢你的夸奖，快回去吧。” “好的，拜拜，王晨我走了啊！” “赶紧回去再睡会儿吧。” 兄妹二人目送顾盼的背影进了小区，王晨也趁机换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一坐进来她看到自家表哥脸上的笑容就跟半永久似的，嘴角半天下不去，忽然有了点想法。 她试探性地问：“哥，你觉得顾盼怎么样啊。” 沈钦不答反问：“怎么忽然问这种问题？”自家表妹心眼太多，不得不谨慎发言。 她啧啧两声：“你怎么这么防着我呀，我就随便聊聊嘛。” “盼盼挺可爱的，脾气也好，不然一般人还真受不了你这个性子。” 王晨被噎了一下，不满地抗议：“你说她就说她，你老拉踩我干嘛，我有时候都觉得你不是我表哥，是顾盼的表哥。” “就是因为是一家人才会对你说真话，等你长大就知道有人对你说真话是多么可贵的一件事情了。” “知道你是为我好，这道理我明白，走吧走吧！” “你还没回答我问这个问题干什么？” “就随便聊聊呗。” 不过在王晨下车之前，她又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其实我觉得顾盼不是我才更好呢。” 说完她也不看沈钦的表情，麻溜地下车跑人了。 她这个表哥是个聪明人，有什么事情也不需要明说，稍微提一嘴就好啦，如果沈钦真的有这个想法的话，那顾盼变成自家人岂不是美滋滋？ 就是不知道顾盼会不会喜欢她表哥这一挂啊。比起周翰哲来，她表哥明显不会来事，嘴也笨啊。以前他们三个一起出来吃饭，周翰哲那是相当宠顾盼的。 她回忆了一下顾盼和周翰哲的互动，忽然觉得她表哥除了聪明点，在追女孩方面好像也没什么优势。 算了，这事情也轮不上她来操心，听天由命吧！ 顾盼在家休息了好几天才缓过来，她是真没想到小小一杯长岛冰茶，后劲儿竟然这么大。 期间也有同学约她出去玩，她也出去了几次，甚至郭曼曼也约了她一次，不过被她找借口拒绝了。 分班之后她和郭曼曼就没有联系了，属于在学校碰到了会打个招呼的关系，也仅此而已。她自己很不喜欢郭曼曼在周翰哲事情上的处理方法。 听说郭曼曼在高三的时候临时学了编导，最后走了艺术生的路子，也很正常，文科班每年到高三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学生自知升学无望，就选择艺术这条路。 当时拒绝郭曼曼之后，她就想起了周翰哲，高考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周翰哲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 现在她也没有了当初那样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整个人都平和了许多，高三实在是太苦太累了，学或者不学都是自己的选择，只要自己不后悔就好了。 一转眼，就到了查分的日子，那天是工作日，只有顾盼一个人在家，醒来之后她打开电脑就看到班级群里同学们都在为彼此加油打气，关系好的还在相约填报同一所大学的志愿。 顾盼也在和王晨私聊，说起来也挺有意思的。她竟然从字里行间中感受到王晨紧张了。 一向镇定自若，从不慌张的王晨竟然紧张了，而她却心情非常淡定，归根究底还是因为数学押对了几道大题的缘故，所以她觉得自己最差也不会比模拟考试还差，撑死也能上个二本呢。 到了分数公开的时间，群里已经有同学说可以查到分了，顾盼也拿起了电话。 虽然说自己不紧张，可到了最关键时刻，拨打键盘的手指也微微颤抖起来。她按照系统语音的提示输入准考证号，一番操作后，她听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结果。 ——568分。 根据刚刚发布的分数线，她刚好超过一本线十来分，这无疑是她有史以来考过最好的一次！ 顾盼先是愣了几秒，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才挂掉了电话，她看了看四周，有些遗憾身边无人一起祝贺，不过自己欢呼一下也可以呀？ 下一秒她大声地欢呼起来，原地跳了好几下。 然后赶紧给妈妈打电话报喜，朱女士接到电话时语气也小心翼翼地问她是不是查到分了，在听到结果之后也是喜不自禁，连连说太好了。 “想吃什么，晚上回来给你做！算了，我闺女考这么好还在家吃什么，走出去吃，妈妈请你，想吃什么随便说！” “我想吃牛排。” “必须吃，下班回来就带你去！” 朱女士喜气洋洋地挂了电话，顾盼傻笑着一蹦一跳地回到电脑前，询问王晨的分数。 王晨的成绩向来比自己好，她觉得自己都能考这么多，王晨肯定能过600分吧。 果不其然，对方比她高了整整五十多分，考了621。虽然说还没达到去年科大的分数线，但是也是非常厉害了！ 陶老师也在群里询问同学们的分数，考得不错的同学大多数都第一时间在群里报喜了，顾盼也说了自己的分数，从群里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她考得算是不错，老师也夸她这次可以说是超常发挥了。 分数一出来，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不过她实在是无心顾及其他事情，此刻她只想好好享受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 高三那些辛苦的日子还历历在目，每一个挑灯夜读的晚上，每一次濒临崩溃的瞬间，今天的分数真的是用无数汗水和泪水浇铸而成的。 请允许她骄傲一下。 晚上她高高兴兴和妈妈出去吃了牛排，吃饭的时候妈妈问她有没想过报什么学校。 这个问题顾盼之前一直都没想过，她不像王晨那么有目标，而且她也不是一个喜欢折腾的人，出远门固然很有新鲜感，但却没有留在熟悉的地方令人心安。 此时她能想出无数个留在本地的好处，比如可以每周回家，对当地熟悉不会被出租车司机载客，每年可以剩下不少路费等等等等…… 最关键的是，可以留在故乡。 朱女士得知她的想法后也很高兴，做父母都是矛盾的，既想让子女出人头地，又希望她们能陪伴在自己身边。 虽然很高兴，但她嘴上却说着：“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恋家，我就是把你宠坏了，家务也不会做，一个人去上大学还真不知道要出什么岔子，算了，还是留在本地吧，万一有事还能回来找爸爸妈妈帮忙。” 以前顾盼觉得世界的尽头是高考，只要考完试一切烦恼就没有了，奋斗三年好不容易翻过了这个坎儿，她才猛然发觉原来一山还比一山高，高考后还有一个折腾人的东西，叫做选专业！ 既然想留在本地，那也就没几所学校可以选了，那么现在问题又来了，要读什么专业呢？ 61. 志愿 为自己这场无疾而终的感情画上句…… 在这件事情上, 她父母显然比她更上心，朱女士只要一下班就开始抱着那本报考指南翻阅，她爸爸也是以一天一个电话的频率密切关注此事。 朱女士的想法就是让顾盼跟她一样学会计, 理由就是好找工作，且工作稳定，算是一个铁饭碗。而她爸爸的想法则是学工科, 搞技术的人永不落伍。 但顾盼既不想当会计，也不想搞技术。她妈就让她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想干什么，喜欢什么。可她高三几乎断了所有的兴趣爱好，哪有这个时间去培养和接触呢？ 顾盼在家里冥思苦想了几天, 最后看着一书柜的各种名著小说忽然悟了。 她跑去跟她妈说，她想学小语种, 本来她对外语一直就很感兴趣, 英语成绩也不错, 但光是学英语实在是太平淡了, 不如去考虑学学其他国家的语种。 朱女士在和丈夫交流后也同意了, 小语种的人虽然就业面小, 但是学的人也少啊, 起码也算是门技艺了，实在不行也可以去培训机构当老师嘛！ 于是在填志愿那天，她在第一志愿上填写了本市工大的法语专业, 第二志填了另一所学校的俄语专业。 而王晨则选择了北方某所重点大学的心理专业。 “心理学, 听上去好酷啊！” “没你想的那么炫酷，我觉得所有讲究理论的学科都很无聊，你肯定受不了的，不过这是我的梦想。”以前她就买过心理学的基础理论书回来看过, 接触过一段时间觉得自己对这个是感兴趣的，所以这一次她想好好学学。 “我觉得你学外语挺好的，全球用法语的人也不少，经济全球化需要法语的工作只会越来越多的。” “嘿嘿，我也觉得挺好的，不过这样的话，我们就要分开了。”一想到这儿顾盼就有点伤感，这三年来她几乎跟王晨形影不离，她不在了自己可怎么办呀。 王晨心中也是有万般不舍，但这就是长大的弊端，得到自由的同时总得放弃点什么。她安慰顾盼：“我逢年过节肯定要回来的呀，而且平常也可以在网上聊天，打电话啊，想见面肯定能见面的，再说了，我们都见三年了，你不腻吗？” 说着说着她就看到顾盼的眼圈红了，本来她也不是那么容易伤感的人，毕竟成年人还是很坚强的，但是她一看到顾盼哭了，自己的眼睛也有点酸酸的。 她压下情绪抱住顾盼，轻拍她的后背，“好了好了，多大点事，这不还有两个多月吗，我人还没走呢，你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还是先想想去哪里毕业旅行吧。” 填完志愿还要再等上半个多月才能有知道录取结果，正好她们打算趁着这个时候出去旅游，这场毕业旅行二人从高二期待到现在，总算能够实现了！ 两人光是做旅行计划就做了一个多星期，最后在家长的许可下，定下了最终的目的地，她们打算去成都吃小吃，看熊猫，她这辈子还没有亲眼见过熊猫呢！ 就在她兴致勃勃收拾行李准备出发的前夕，却意外地收到了周翰哲的电话，对方说要请她吃饭，还说隋衍也在，好久不见了想大家聚一聚。 顾盼想到自己的确很久没有见到周翰哲了，所以也欣然答应，第二天晚上按照约定时间去了家门口的那家麻辣烫小摊。 每次一来到这个小摊，都能勾起顾盼的不少回忆，毕竟在这里发生过的故事太多太多了。 “来了啊，坐吧。”今天这个局只有顾盼、周翰哲还有隋衍三个人。 隋衍的衣着方式比以前要成熟些，不过脸还是好看惊艳的，走到哪里永远都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周翰哲倒是忽然把头发给剃了，现在留着一个板寸头，要不是两人够熟，不然顾盼还不一定能认出他来。 “你怎么把头发剪这么短了？” 周翰哲摸了摸自己的隐约可见头皮的后脑勺，笑了一下说：“等小下跟你说吧，先吃饭，想吃什么随便拿，我去拿饮料啊。”说着就起身朝着隔壁的小超市走去。 顾盼赶紧说：“我要可乐！” “知道！” 隋衍对顾盼说：“听说你这次考得很好，恭喜你。” “诶？这事情你都知道了？”顾盼有点难为情，她那分数其实在年级里也不算多突出，特别是在自己知道隋衍考了660的情况下…… “听周老师说的。”周老师是一班二班的数学老师，这次顾盼数学超常发挥拿了高分，所以数学老师没少把这事情拿出来说。 一听说是数学老师说的，顾盼就更加心虚呢，怎么说呢，这个超常发挥其实也有点投机取巧了…… 正好这个时候周翰哲拿着饮料回来的打断了她们的谈话，“来，可乐给你。” “好嘞！”顾盼接过饮料，故意岔开话题问周翰哲：“你今天怎么忽然这么好心要请我吃饭啊？不会又是你请客，隋衍付钱吧？” “我都说了今天我付钱，我付钱！”说着说着周翰哲忽然有点伤感，顾盼低着头在倒饮料，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三个人一边吃着饭，顾盼和隋衍聊着选专业的事情，没想到隋衍也没有选择理工科，而是选了商科专业。不过很快顾盼联想到隋衍家的情况，也立刻懂了，“你是要回去照顾家里的生意吧？” “算是吧。” “这么说的话，隋承好像是在化学系？”她记得沈钦当时是这么说的。 隋衍向她投去了意义不明的眼神，说道：“你还挺关注他的。” “没有没有，就是王晨的表哥也是科大的，之前听他说的，隋承学长在科大也很出名呢，不过我想也是，是金子一定会发光的！” 隋衍嘴角浮现出笑意说：“他这个人，做什么事都追求完美主义的。” “这才是隋承学长嘛！” 聊了一会，顾盼发现周翰哲异常沉默，自己和隋衍在聊天，他却是闷着头吃饭，不过再想想，这个话题周翰哲也确实没什么可聊的，于是她十分婉转地问他：“诶，那你……怎么说呀？” 高考没有容错率，分数达不到干什么都白搭，结果不佳的考生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复读，要么凑合上。 周翰哲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要走了。” “走？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当兵了。” “啊？”征兵的宣传海报她也在学校看到过，可是身边并没有人报名，顾盼一直觉得这是离她非常遥远的事情，没想到周翰哲竟然会选择去。 不过仔细想想，这也算是一个好去处了？ “那你什么时候走？” “下个月吧，九月一号正式入伍。” “那也不错嘛，我觉得当兵也很酷啊！而且是在报效国家诶，多热血多有意义啊！”虽然顾盼做不来，但并不影响她敬佩做出这样选择的人。 “不过你是怎么忽然想起来去的？是你妈妈说的吗？” “不是，是我自己想了想，然后也跟隋衍聊了一会儿。”周翰哲看向隋衍。其实快考试那会儿他就意识到自己可能要无路可去了，是隋衍拉着他聊了一晚上，才把他给说通了。 在隋衍的建议下，他决定去当兵。人生的路还很长，不是只有上大学这一条可走的。 隋衍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拍了拍周翰哲的肩膀，就是这么两下却给了周翰哲支持与理解。 “没什么好说的，隋衍高中能认识你这个兄弟真的不亏。” “我们之间就不用说这个话了。” 顾盼觉得周翰哲变得很不一样了，更加成熟了也更加有男子气了，再也不是以前还会忽然跑来吓自己的那个调皮少年了。 作为发小能看到周翰哲有这样的变化，她也很高兴，主动端起杯子碰了一下周翰哲的杯子：“不错不错，小周很努力嘛，我也要努力了。” “你也要好好读书，别整天傻乎乎的了。” ……她刚才还想夸周翰哲成熟了呢，怎么一下子又变回原型了？“我哪里傻了？” “多长点心眼，王晨总不可能跟你报考一所学校吧。” 一提到这件事情，顾盼就伤心，语气哀怨地说：“她想考到H市去。” “挺好的，她这么优秀，是该出去走走。”周翰哲想起自己情窦初开时那些青涩的念头，顿时感慨万千，他当初有过一段时间对王晨有好感，于是整天找借口在车站偶遇。 后来听说路然也对王晨有意思，他就故意跟着隋衍他们过来，留在现场，想着万一王晨处理不了，自己还可以帮忙解围。 但如果王晨解决不了就不是他暗恋的王晨了，对方非常冷静地说出了欣赏有行动力，有决心毅力的人，也只考虑能跟自己考上同所大学的人。 所以后来他才有了学习的想法，但实在是对这个事情没有兴趣，再加上后来王晨好像是明白了他的小想法，特意找他聊过一次，那时候周翰哲就知道了一件事情，王晨很优秀，自己配不上她。 不过现在能知道她考的这么好，也算是欣慰了，他也可以为自己这场无疾而终的感情画上句号了。 吃完麻辣烫周翰哲就和隋衍要去和朋友们汇合，周翰哲问顾盼去不去，但是顾盼实在是和他那些朋友玩不来就拒绝了。 二人在等着周翰哲付钱的功夫，隋衍对顾盼说：“不出意外的话，我会留在本地读书，你要是遇到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好，谢谢你啊，隋衍，一直这么照顾我。” “同学之间互帮互助，不用这么客气。”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其实你还是看在周翰哲的面子上照顾我的嘛，我还是得跟你说感谢的。” “我跟你做朋友和周翰哲没有关系，顾盼你很善良，这也是我一直以来最欣赏你的地方，如果不是我觉得你值得相处的话，我是绝对不会搭理她的。” 62. 报道 没让你俩联合气我！ 几天之后, 顾盼和王晨坐上了前往成都的火车，两个人痛痛快快地在成都玩了一个星期，回来的时候, 她的嗓子都哑了。 不过她觉得还是值得的，这趟成都之旅玩得非常尽兴，大熊猫真的超级可爱, 就是以前在电视上看到很容易忽略它的体型，亲眼看到熊猫的体型和成人差不多，还是挺震撼的。 回来后她休息了好几天，又恢复了活力开始跟王晨在市内到处跑，专门去一些以前没去过的地方吃小吃, 又因为沈钦能开车，被王晨抓着当免费司机接送她们。 光这半个月, 顾盼就觉得自己吃胖了！ 然后录取通知书就到了, 她成功的留在本地, 考上了工大。王晨也如她所愿去了北方学习心理学。录取通知书差不多都出来之后, 她们班举行了一次班级聚餐, 除了个别同学去外地来不了之外, 所有任课老师也都来了。 前半段大家吃的开开心, 等到中后段陶老师开始说寄语后，女同学们就已经控制不住情绪，哭了起来, 个别男生也悄悄在擦眼泪, 气氛瞬间悲伤起来。 大家都意识到，高中真的结束了。 顾盼已经哭地稀里哗啦了，王晨默默地给她递纸，心里却想着, 她已经经历两次高三，虽然说高三刻骨铭心，但也没美好到需要重温吧，如果再重生的话，她干脆躺平算了！ 又过了几天，周翰哲是第一离开本市的。 出发前一天晚上，他把顾盼喊下楼两个人做最后的道别。氛围倒也没有班级聚会那么伤感，两个人就是散散步，聊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而已。 顾盼觉得这是因为她们双方都知道这不是永久的分别，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大概就是，因为彼此太过了解，有时候会忘记了分寸，就算生气没过多久也会消气，周翰哲只是出个远门，迟早会回来的。但同班同学就不一定了，很多人注定在那场聚餐之后就永远不会在见面了。 周翰哲走后没几天，王晨也要走了，据说是因为北方的寒假长，所以开学比较早，顾盼知道后就说要去车站送她。 “算了吧，你来又要哭鼻子，到时候手机联系吧，我跟我哥打过招呼了，有事你就找他帮忙，他要是欺负你你就找我，我帮你找他算账。” “你哥才不会欺负我呢，每次都是你使坏，然后丢锅到他身上吧！” “哟，你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又不傻好吧！” 最终顾盼还是去成王晨，上车前王晨给顾盼发了三个字，我走啦。她躺在床上看着这三个字格外伤感，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都变孤单了。 晚上，她还没从这个劲儿里缓过来，沈钦突然给她打了电话。 “沈哥找我有事吗？” “下午送晨晨坐火车的时候，她说某个爱哭鬼一定躲在家里擦眼泪，让我今天好好安慰一下她，带她去吃点好吃的。” 顾盼完全没想到王晨临走还要摆她一道，立马抗议：“我才不是爱哭鬼呢！” “好啦，知道你不是，那晚上要不要出来，带你去吃城东那家的羊肉锅贴？” 那家小摊也是王晨找到带她们去的，只有天晴的晚上才会出摊的一家羊肉锅贴路边摊，皮薄馅多，汤汁鲜美，配上一碗红糖冰粉简直就是绝配。 顾盼听了瞬间心动，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好啊！”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声动静，虽然顾盼没有听清楚，但直觉告诉她应该是笑声，“你刚才是不是笑了？” “没有啊？” “没有嘛？” “怎么了？”沈钦的声音听上去镇定极了，没有丝毫的心虚。 而顾盼最擅长的就是怀疑自己，“没什么，我应该听错了。” “那我到时候来接你？！” “好！” 晚上吃饭的时候顾盼就特意只吃了一点，她妈听说她晚上又要出门，直说她最近玩心太重，马上要开学了，得收收心了，不过也只是提了一嘴，也没有不让她出门。 到了时间，她到楼下去等沈钦。上车时顾盼下意识地是准备坐在后两排的，因为每次王晨都是和她坐在后排的，但就在她要去拉车门时，她意识到今天只有她跟沈钦两个人。 那她是不是应该坐副驾驶？ 沈钦看她站在外面不动，关心的问：“怎么在外面发呆？” “那个，我是不是应该坐到前面来呀？” “理论上的话，是应该坐在副驾驶的，不过你要是想坐在后排也可以。” 顾盼一听，也不敢再犹豫了，立刻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来了来了，我来了！” “让我看看某人今天有没有在家哭鼻子。” “没有啦，我也没有那么好哭的好吧。”顾盼撇了撇嘴，一个人本来就没事干，当然会胡思乱想，但是眼前有事情做，注意力被转走了，当然也就没空多愁善感了。 “时间很快的，一转眼国庆就到了，到时候放七天假她说不定会回来的。” “我也没有这么依赖她，只是以前都天天在一起的，忽然不在了，就很不适应。等我开学忙起来了，我也就没空想她了。” “你能这么想最好了，对了把安全带系上。” “哦，好的！”顾盼立刻伸手去拉安全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安全带就像卡住了一样，不管她怎么抽都抽不出来。她总不能第一次坐副驾驶就把人车给弄坏了吧？ 正当她忐忑的时候，沈钦伸手过来示意顾盼松开，然后给她做了正确的示范，“安全带不能拉这么急，要慢慢地就能拉出来了。”只见那安全带丝滑的像是德芙一样被沈钦拉了出来，他顺手帮顾盼扣了起来。 “好了，我们出发咯。” 其实她还没有单独跟沈钦出来玩过，今天王晨不在，没有人活跃气氛，明显要冷清一些。 锅贴吃到一半的时候，顾盼忽然没来由的叹了口气。 沈钦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是不是觉得晨晨不在，很不适应？” “是啊，平常她都会跟我聊天，我吃饭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 “确实，我也总觉得少点什么。每次出来都听到你们两个叽叽喳喳的聊天，今天这么安静还真不太习惯，” “对吧。”顾盼寻求认同地看向沈钦，二人对视一眼后，沈钦笑着说：“如果晨晨要知道我们俩这么说她的话，肯定会很得意。” “绝对的，肯定会说没想到我这么重要呢。” 顾盼模仿王晨的强调把气质拿捏得死死的，沈钦看了都不得不夸奖一句一模一样。 还没开吃的时候顾盼就特地拍了照，给王晨发了过去，不过对方一直没有回复，直到顾盼都回家了，王晨的消息才姗姗来迟。 [过分了，竟然去吃我最爱的羊肉锅贴！] [嘿嘿，谁要你不在呢！我们还去吃了雪花冰呢，草莓炼乳超好吃！] [可恶，我只是让我哥安抚一下你，没让你俩联合气我！] [那也，没办法，你跑到那么远的地方，我们想吃羊肉锅贴难道还要等你回来吗？！] 王晨连刷了好几个表情包之后，两个人就聊了聊学校的事情，王晨说学校很大，今天一天都没来得及逛完，寝室是六人间，不过只到了两个室友，看上去还挺好相处的。 本来她还想跟顾盼传授传授如何和室友相处的经验，字都已经打进对话框里了，她又觉得这分寝室完全看命，毫无技巧可言，还是先祝福顾盼分到一个和谐的寝室去吧。 顾盼没有王晨那样的担忧，因为她最向往大学的一个原因就是宿舍生活，她从来就没有经历过集体生活，家里也没有兄弟姐妹，自然很好奇和同龄人住在一起是感觉。 等到开学报道那天，朱女士反复跟她确认要不要自己陪着去，但是顾盼自认为自己已经长大了，需要独立了，于是坚决反对她陪同。她就带了一个行李箱，装了些生活必需品，然后自己坐公交车去了工大，说起来工大离科大也不算远，公交车只有三站路。 一进校门，学校就有各种报道指引的标签，她拿着录取通知书和若干证件，前去签到，领校园卡，生活物品，最后去宿舍报道。 也不知道她的运气算好还是不好，好运气是她被分到了学校新修的宿舍楼去，但坏运气是她在顶楼六楼，而且没有电梯。 宿舍号码倒是挺吉利的，606。 因为在本地她也不急着报道，所以就挑了报道日的最后一天来的，进去的时候，里面有一个短发女生正在铺床，看到她立刻打了个招呼。 “你好，你也是这个寝室的吗？” “是的。” “已经来了三个人了，这边还有几张空床铺，你可以选一下。” “好的，谢谢。”顾盼看了一圈，宿舍里一共六张床，都是上床下铺，分成两排贴墙放着，中间空出来的就是公共区域对立面是一个室外阳台。 最里面的两张床已经放置了行李，短发女生选在了靠里面的第二张床，顾盼就挑了她对面的那张床，她刚把东西放下来，短发女生已经铺好床铺，麻利地从床上下来，主动走过来问她：“需要帮忙吗？” 刚才在床上还看不出来对方多高，现在一看，顾盼发觉对方比她高了一个头。“你好高啊，谢谢，我自己可以的。”虽然她在家庭挺懒的，但也不代表她不会做家务，只是平常不做而已。不过对方这么热情，让她觉得自己很走运，碰到了一个还不错的室友。 “我叫顾盼，你是……？” 对方吐词清晰，还带着股北方腔调，一看就是个爽快大方的人，“我叫王颖，以后就是室友了，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就好，大家互相照顾一下。” 63. 社团 可恶！ 王颖告诉她还有两个室友跟着父母出去吃饭了, 分别叫徐慧和谭雯雯。 顾盼一边整理床铺一边和王颖聊天，王颖是一个人来报道的，她说自己从初中开始念的就是寄宿制学校, 所以父母都很放心她一个人来。 “那你好厉害啊，从过来坐要挺长时间吧？” “是挺长的，不过坐飞机的话也就几个小时, 你是本地人是吧，真留在本地读书也挺好的。” “那你怎么不留在本地？你那边应该也有不少大学吧。” “怎么说呢，一个地方呆烦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可不就来南方了, 我们一到冬天就下雪贼烦，听说这边冬天不下雪？” “也不是, 不过只有在最冷的时候才会下雪, 不会超过半个月吧。” “那也挺好的, 我从小到大看雪都看腻了, 就想换个地方, 你是本地人, 那应该知道哪里有好吃的吧？回头带我去呗！” “没问题啊。” 聊着聊着, 两个室友也回来了，徐慧是个瘦高个的长发姑娘，一头乌黑锃亮的长头发让顾盼非常羡慕, 她现在头发还没过肩膀呢。谭雯雯和她一样是本地人, 个头比她矮一些，但是长得很漂亮，很会打扮。 她们的家长也表现得很和气，直说大家以后要相互照顾, 又对自己孩子各自交代几句后就走了。 四个女生凑在一起还有点尴尬，不用好在不是人人都像顾盼这样认生，有王颖主动带节奏，大家也很快就聊了起来。 按理来说她们宿舍应该还会分配两个人进来的，可都到这个时候了，也没见到有人来。 “可能本来我们就是来的最晚的几个，只有我们四个了吧？”王颖猜测道：“那我们还挺走运的。” 晚上辅导员在班级群里通知大家开会，顾盼才正式地看见了他们班的同学，一共有四十来个人，女生比男生要多一些。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到这么多女生了，着实激动了一下。 不过很快辅导员就告诉他们一个消息，明天正式开学，开学仪式一结束她们就要直接去军训了。 顾盼也不是没军训过，初中高中都军训过，不过都不是在学校里，而是会被送到专门的培训学校去，她自认自己还算是能吃苦吧，耐力也还行吧，毕竟也是跑过800米的人。 但是等真正军训开始后她就后悔了，光是站军姿就够折腾人，偏偏她们这里天气又好到离谱，太阳出勤一个星期都不觉得累的，虽然戴着帽子，但顾盼还是觉得每天脸都火辣辣的疼。 谭雯雯每天军训钱都要涂打把的防晒霜，她也其他人说了，最好都涂涂不然一定会晒伤的。可顾盼还是觉得麻烦，结果不到两个星期，后颈处的皮肤就被晒破皮了，疼了她好几天，她只能跑到校医室去开药。 不过还别说，校医室的药价格非常便宜，一管膏药只要几块钱，本来她都做好了要花大价钱的准备了。 不过通过军训大家也迅速地熟悉起来，特别是她们室友之间。她们寝室的确只有四个人，是全班人最少的寝室了。王颖自告奋勇当了寝室长，她生活能力很强，平常很照顾大家，会告诉她们一些生活小常识。 徐慧对外很斯文，熟了之后就很疯，她还是个狂热的电视剧发烧友，每天晚上就在宿舍里看电视剧。 谭雯雯明显和她们都不是一个画风的，她在化妆美容上颇有心得，大家普遍对护肤没有什么概念的时候，她就在向大家科普水乳的概念，并且在周末大家去附近逛街时帮大家挑选护肤品。 总体来说大家相处很和谐，大家虽然兴趣并不相容，但可以互相理解，并没有发生任何矛盾。 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军训太累，实在是没有精力找茬的可能性。 她偶尔跟王晨联系，对方和她类似，也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军训一直到国庆假前才正式结束，顾盼回家的时候，他妈妈都快认不出她了。晒了将近一个月，整个人的肤色都黑了一个度，放假吃胖的体重也瘦了回去了，体态也变得更匀称，所以看起来像是更高了一些。 国庆王晨不回来，顾盼也没什么可活动的，就在家里呆了七天，本来她想找沈钦出去吃吃饭什么的，但是她在家躺着又不想动，于是今天拖明天，最后七天结束她都没给沈钦打上一个电话，活动自然也不了了之。 国庆假后，她们回校开始正式上课，课程表一早就发下来了，可以在个人教学系统里随时查阅。课表分配很平均每天都有课，偶尔上午或者下午可以休息一下，另外大一都是要上晚自习的，所以整体来说还是挺忙的。 最关键的是顾盼是完全没有法语基础的，她一开始想的很单纯，她觉得英语和法语好歹有点关系，学起来应该能触类旁通吧，后来她翻了翻发下来的课本，顿时觉得自己可能有点过于乐观…… 不过上起来还是挺有意思的，她对新语言还是充满了兴趣和热情的，为了锻炼自己，她有事没事就在宿舍里看看法国电影听听法语歌，只是大部分法国电影都是文艺片，节奏缓慢，她有一次看《芳芳》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大概上了一两个星期课，各种学校组织和社团也开始招生了，每天晚自习都能看到不同组织的学生来班上做宣传。 顾盼最感兴趣的肯定就是动漫社了，王颖想进学生会，谭雯雯想去艺术团，据说她小时候跳过民族舞，徐慧说还没想好，打算招新那天去看看。 于是大家星期三中午吃完饭，就一起去了学校主教学楼前的大广场看看，今天是所有社团组织出来招新的日子，站在教学楼前的平台往下望去，一眼能看到几十个帐篷密密麻麻地摆在一起，非常壮观。 这可比她们高中的义卖会的阵仗大多了。 四个人从最边缘开始一层一层的看，学校的社团数量远远超出顾盼的想想，什么围棋社、手工社、吉他社、街舞社等等等等，每遇到一个感兴趣的社团她们就会向负责的学长学姐咨询一些事情，大多数的社团参加都是要有入会费的。 而且社团内部也是有活动和考勤的，所以也不是参加的社团越多越好。 逛着逛着，顾盼忽然看到了沈钦，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挽着徐慧走进了几步，确认自己的确没看错，的确就是沈钦，他正坐在辩论社的摊位上和身边的男生聊天，边上还围着好几个女生。 徐慧小小地感慨了一声：“那个男生挺帅的啊。” “帅吗？”顾盼对沈钦的长相没什么认识，大概是认识太久了吧，怎么看都是熟人，没法用好不好看来评价的。 不过她依稀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沈钦的时候，是觉得他帅的。 王颖语气很夸张地说：“这还不算帅吗？顾盼你要求太高了吧，你看他旁边那几个女生的眼神，很明显啦。” “这样吗？”顾盼也特地看了沈钦身旁的女生，但是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只觉得那几个女生眼神挺专注的。“你们怎么什么都能看出来？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出来！” 就在几人讨论间，谭雯雯提醒她们：“小点声，人家好像听到！” 下一秒，沈钦已经喊出了顾盼的名字：“顾盼！” 顾盼非常庆幸沈钦没照平常的习惯喊她，不然被当众叫小名真的太尴尬了。 三个室友都愣了一下，王颖惊讶的问她：“你认识啊？” “是啊，等下说啊。”　顾盼赶紧走了过去和沈钦打招呼，“沈哥你怎么跑来了？” “我和你们学校辩论社的社长是朋友，今天过来看看。”沈钦指了指刚才一直聊天的对象，“就是他。” 男生“哎哟”了一声，语气十分夸张地说：“您这话说的，能让科大的前辩论社社长过来替我坐镇，那是我的荣幸啊。” “别贫了，说正事。”看得出来沈钦和男生关系不错，说话语气非常熟稔，他指了指顾盼说：“这是我妹的好朋友，有事情你帮忙照顾一下。” 然后又向顾盼介绍男生：“这是刘羽学长，虽然说是工程学院的，但也许以后能帮到你吧。” “你这话说的就像我跟个废物一样。”刘羽白了他一眼，看向顾盼的眼睛都在放光：“学妹要不要参加我们辩论社，可以去打全国比赛的。” “不用了，学长。” 这时王颖等人也走了过来，王颖就表现出了对辩论感兴趣，于是好几个辩论社的成员就围上去七嘴八舌地跟她介绍起。 听了一会后，王颖还真就开始填报名表了，谭雯雯也跟着填了一张。 沈钦对顾盼说：“本来是打算活动结束后联系你的，没想到在这里就碰上了，上了几个星期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呀，就是找教室跑来跑去好麻烦。”教学楼太大，而且教室是分单双号的，她又没什么方向感，每次找教室都找到晕头转向的。 沈钦忍不住笑了，他的脑海里已经有顾盼慌张找教室的画面了，“找几次也就熟了。” “是啊，我都没想到你是辩论社的诶，你以前还是社长啊？” “对啊，当时我们同期的成员都不愿意当社长，最后就让我当了。” “这样啊，那你之前有时候说学校有事，是不是就是说社团啊？” “有时候是的，社团会参加一些辩论赛。” “那你们赢了吗？” “成绩勉强还可以吧。” 刘羽在边上听了很想吐槽，但他想了想今天自己是有求于人，于是就把话给憋回去了。 两个人聊了好一会儿，直到王颖和谭雯雯都把表填好了，顾盼就先和沈钦道别，自己先走了。 等她一走，刘羽又捡回刚才的话题，向他吐槽道：“打到全国赛也算是勉强可以吗？我怎么觉得你在讽刺我们社团。” “你想多了，只是在我的标准里，的确只是还可以。”沈钦轻飘飘的一句解释让刘羽又无话可说了。 可恶！ 64. 挑剔 你知道沈哥有多好吗！ 一离开辩论社的摊位, 三个舍友都激动不已，围着顾盼七嘴八舌打听着沈钦的消息，顾盼不胜其扰, 赶紧举手打住：“别吵啦！我耳朵都要聋了，等下回宿舍慢慢说行不行！” 徐慧听了立即说：“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喂！好歹把社团看完吧，我动漫社都没去呢！” “她开玩笑的嘛, 走走快去动漫社！” 大家风风火火陪着顾盼去动漫社报名，虽然大家嘴上都说着急回宿舍听八卦，但是看到街舞社的学长学姐们表演舞蹈时又立刻走不动道了，最后还是在广场上逛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到宿舍里。 一回去，还没等顾盼开口, 大家就很自觉地端着自己的板凳坐到了顾盼的床铺下。 王颖还开玩笑说：“好了好了，顾盼小课堂要开讲了！” 顾盼都无语了, 忍不住摇头说：“你们听八卦可真是积极啊！” 徐慧一本正经道：“听八卦不积极, 思想有问题！” “行吧, 不过可能你们要失望了, 因为的确没什么八卦可言, 沈哥是我好朋友的表哥, 隔壁科大的, 高中的时候给我们补过课，就这么多。” 众人一听沈钦还是科大的学生，不约而同地哇了一声：“科大的呀, 那很厉害啊。” “高材生啊！” “对啊, 他很厉害的。” “那你好朋友考多少呢？” 顾盼一脸骄傲，就像是自己考了那么高的分，自豪地炫耀道：“她考了621！” 众人又是一声“哇”。“那这对兄妹相当厉害了。” “好牛啊！” “那当然我朋友很努力的。” “好了好了，话题收回来, 还是聊聊帅哥吧。”王颖兴奋地拍了顾盼一下：“你可以啊，竟然还认识科大的帅哥，长得又帅又聪明，他有女朋友吗？” “不太清诶，好像是没有？”她依稀记得之前听王晨讨论过这个话题，说沈钦老单身狗了。“可能学业太忙了吧。” 聊了一会儿，顾盼就收到沈钦的短信，对方问她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有饭蹭当然好了，她开心地回了一句要。 正好沈钦下去要给他们学校辩论社做培训，等会儿快结束的时候自己去找他就行了。 等她回完短信再抬头时，却看到三个人一脸偷笑地看着自己：“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是那个帅哥给你发的消息吧？” “嗯，他喊我晚上吃饭。” 王颖发出一声耐人寻味的感叹：“怪不得他没有女朋友，这下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人家没事约你吃饭干嘛？”王颖恨铁不成钢地点点顾盼的头，“是你能请客还是咋说？” “以前我们也经常一起吃饭呀，暑假的时候去了不少地方呢。” “就你们俩？” “当然还有我朋友啊。”顾盼这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王颖的意思，连连说不可能：“我明白了，是你想多了！我和沈哥认识好几年了，都跟兄妹差不多了，不可能啦!” 徐慧此时幽幽地冒了一句：“贾宝玉和林黛玉还是姑表兄妹呢。” “救命怎么又扯上红楼梦了，我们就是单纯的熟人关系，关系不错而已，你们就没有什么关系不错的亲戚家哥哥吗？” 王颖回答：“有，但是我们见面就打架，请吃饭是不存在的。” 顾盼也不知道该解释什么，总之她打心底里觉得室友们的才想太过荒谬了，谁说男女之间就一定有问题啊！ “你们要是想谈恋爱就赶紧去吧，别折腾我了。”女大学生的课间话题永远都是老三样——购物、电视剧、八卦。 “谁不想啊，但是我们学院也没什么男生啊，还得看机械工程还有计算机他们。” 其实工大的王牌学科就是工科，工科专业的录取分数线都比法语高很多，算是学校里最拔尖的一批人了。 聊着聊着大家的话题就又偏了，她们开始讨论起前两天在公共课上看到的帅哥了，顾盼也总能松口气了。 到了和沈钦约定的时间，她拿起斜挎包准备出门：“我出门了啊！” 谭雯雯从床上探头看了她一眼，“你就这么出门？” “是啊，怎么了，我衣服脏了？”顾盼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也没什么问题呀。 “她的意思可能是说你太朴素了，好不容易有约会，让你稍微打扮一下。” “都说了，这不是约会！”顾盼无奈叹了口气，“行了，我走了，拜拜！”她生怕室友再借这个话题唠叨，赶紧跑出寝室。她一关上门，就听见寝室内爆发出一阵笑声。 这群人真是八卦得没救了！ 出了寝室楼，顾盼去了212教室，这是这栋教学楼里最大的阶梯教室之一，里面可以容纳400人。 此时教室门还是紧闭着的，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里面中间的几排全部坐满了，沈钦正站在台上说着什么，下午见过的刘羽学长就站在一旁。 她好奇地站在窗边听了一会儿就放弃了，因为这里面的专业术语太多，她实在是听不明白。 不过沈钦像是发现了她，视线朝她这边看了一眼，顾盼冲他挥了挥手。 过了没一会儿，教室门打开，学生们络绎不绝地从里面走出来，顾盼就站在一旁等着沈钦出来，可是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沈钦也没出来。 她好奇地朝门内看了一眼，发现沈钦被几个女生团团围住，正在请教问题。 顾盼觉得自己进去不太合适，就靠在门边安静的等着。 靠近门口的刘羽也发现了她，和她打招呼：“等沈钦啊，他很快就完事了。” “没事的，我等他就行了。” 刘羽很热情地邀请她进来坐坐，“那你进来坐着等嘛。” 这里面都是不认识的人，进去等也太尴尬，她急忙说：“没事没事，我在外面就行了！” 话音刚落，沈钦就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好了，我们走吧。” 顾盼笑得眉开眼笑，“好嘞！吃什么呀？” “我都可以，你看你想吃什么吧。” “那去吃麻辣香锅吧！” 两人一边商量一边往外走，一个女声忽然在她们背后响起，“那个学长！” 沈钦和顾盼纷纷转身，说话的是刚才向他请教问题的一个女生，对方表情羞赧，像是鼓足了勇气才开口说：“刚才的问题我不是很明白，能不能加个好友？” 此情此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单单是加好友那么简单。顾盼看到那个女孩子身后的女生都是一副激动又不敢叫出来的样子，像极了她的那些室友们…… 顾盼也很好奇沈钦会怎么回答，于是也抬头看着他。沈钦比她高上十几公分，她需要抬头才能和对方进行实现交流。 对方仿佛和她有心电感应一般，也低头看了她一眼。 二人视线对视片刻，顾盼微微歪了歪头，仿佛在说“人家问你，你看我干嘛？” 紧接着沈钦回过头，十分客气地对那个女孩说：“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问你们社长，我现在比较忙已经不怎么打比赛了，不好意思。” “没……没关系。” 沈钦冲她点头示意，和刘羽道了个别，招呼顾盼走了。 出教室的时候，顾盼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她看到其他人都凑到被拒绝的那个女孩子的身边，像是在安慰她。 那一刻，顾盼其实挺感同身受的，有勇气提出来其实也挺了不起的，但是沈钦做的也没错，直接表明态度也避免麻烦。 “怎么忽然叹气了？”沈钦问她。 原来她在不自觉的时候叹了口气，顾盼摇摇头解释说：“没什么，就是觉得果然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暗恋都是遗憾，那些你喜欢我，我又喜欢你的例子真的太少了。” “盼盼这话听上去像是个过来人。” “不算不算啦，上高中的时候也曾经有过崇拜对象啦。”现在她就是这么定义自己对隋承的感情，崇拜向往，与其说是暗恋不如说是像在追星吧。 沈钦轻轻的说，“是隋承吧？” “你怎么知道的？”顾盼问完就想到自己在问啥问题，以沈钦的智商这都猜不出来那就不是沈钦了。“是啊，现在想想还是有点丢脸。” “有勇气去做是好事，而且欣赏优秀的人是人之常情，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一想到还是觉得有一点点丢脸的，毕竟也算是我的黑历史了。” “这样的话，那就今天多吃点吧。” “用吃解决问题是吗？” “可是这很管用不是吗？” 顾盼思考片刻，认可了这个说法，“也对！管他的呢，好吃不就完了！说好了今天我请客的哦，这是我的主场不准和我抢。” “行行行，保证让你请。” 她们学校附近也有类似于科大后街一样的商业圈，街角有一家麻辣香锅是顾盼最喜欢的店，每周都要拉着室友去吃一趟。 吃完香锅，顾盼把沈钦送到车站，看到他上车才离开。 回宿舍时，三个室友正围在一块吃着从食堂打的饭菜，王颖看到顾盼故意起哄说：“哟，这就约会回来了？” “都说不是约会了！” “那你这不浪费资源么，还不如给我们雯雯介绍介绍。” 顾盼正想反驳，谭雯雯就先开口，她一边挑着碗里的青菜一边说：“算了吧，我Hold不住这种太聪明的，不适合我。” “你竟然还在挑剔？！你知道沈哥有多好吗！”顾盼没想到沈钦还被嫌弃了？忍不住替他打抱不平起来。 65. 辩论 输了也不丢人。 谭雯雯干脆放下筷子, 大有一副要与她促膝长谈地架势：“我是说真的顾盼，太聪明的男生不好把握，说得不好听点他就算背着你出轨你都不知道呢。” “出轨？”王颖冷笑一声, 语气干脆道：“要是我男朋友敢出轨，直接把他腿给打断！” “王颖你不要说这种赌气话，等真到了那个时候就不像你说的这么轻松了。” 王颖并不认同, 语气强硬地说：“别人我不知道，但我一定说到就做到。” 谭雯雯没搭话，拿起筷子明显是不想聊了，她觉得王颖说话太绝对，油盐不进的, 再聊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眼看气氛逐渐冷场，顾盼和徐慧对视了一眼, 赶紧打圆场。 “对了你们是不是参加了辩论社啊, 沈哥跟我说下个星期我们学校和科大会有一场友谊赛, 到时候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王颖听后说：“还不知道, 周五才社团才开会呢。” “那你们应该是要去的吧, 徐慧你去不去？” “算了吧, 还是在寝室里看电视比较舒服, 我《匹诺曹》还没看完呢。” 有室友的好处就是一旦出现矛盾，起码有人可以和一起活跃气氛，陪你一起尴尬, 在徐慧和顾盼的努力之下, 总算是把话题给掀过去了。 王颖这个人脾气来来得快去的也快，没过几个小时又乐呵呵地和谭雯雯聊起天了。 顾盼是觉得室友嘛，大家尽量在生活上过得融洽就好了，不要太指望思想上得到共鸣, 特别是像三观这种容易有争议的话题，能不聊就别聊，万一有一个较真的，那可真是非要争个你对我错才会罢休了。 有时候她听到一些不太认同的观点也不太说话，只要过了这茬大家都是好室友。 周五顾盼也去参加了动漫社的第一次开会，总体来说没她想得那么好，但也绝对不算差，这也是她第一次遇到这么有着共同兴趣爱好的人，大家光是聊动漫都能聊得其乐融融了。 动漫社内部也是分部门的，顾盼不愿意去搞表演，也没有什么特殊技能，唱歌跳舞拍照化妆样样都不精通，就凭着一腔热血，最后去了后勤部，也就俗称打杂。 比起她的清闲，王颖和谭雯雯回来就开始埋头写稿子，据她们说学长学姐在迎新大会现场就来了一场辩论赛，看得她们是热血沸腾，从下周开始会组织新生之间进行新人赛，于是王颖和谭雯雯以及她们院的两个男生组成了一个辩论队参赛。 于是后面几天一到休息的时间王颖和谭雯雯就不见了，寝室里只剩下顾盼和徐慧。在遇到徐慧之前，顾盼觉得自己算是宅女，在遇到徐慧之后，她觉得自己根本就算不上宅女。 只要不上课，徐慧就可以做到不下楼，她对任何外出都没有欲望，每天不是在桌前写作业，就是躺在床上看电视，完全做到了把寝室当成自己的家。 周四的时候，王颖特地通知顾盼，明天科大的人要过来打友谊赛。 “顾盼，你都没跟我们说你那个哥哥是科大辩论社的社长！” 顾盼一脸无辜：“我也是那天才知道的，而且他是前社长啊。” “我都听学姐说了，他当社长的时候带着社友去参加了全国辩论赛还拿了名次特别厉害，只要一提到他，我们学姐的表情那叫一个仰慕啊，太牛了。” “啊？这么夸张啊？”虽然说顾盼知道沈钦肯定是厉害的，但到这个程度她是没想到的，看来还是她的格局小了。 “就是这么夸张啊，估计你跟他太熟了所以缺少客观评价，这可是科大学生啊，今年科大录取分数655，这还是最低分，你算算你跟科大差多少分。” “……谢谢，我不需要自取其辱。”顾盼压根不敢往这个方向想。 王颖忽然想到什么，对她说：“对了她们今天还在讨论你呢。” “讨论我？” “上个星期你们俩吃饭，你是在教室外面等他的对吧？” “是啊。” 王颖语气笃定道：“那就是你没错了，我们有个学姐暗恋沈钦来着，上个星期找他加好友都没加上。” “啊这个，我确实在现场！” “本来是其他学姐打算帮这个学姐表白的，所以故意问他问题就是想拖延时间，让他们俩独处的。结果好像说你一来，她们问题都没问完，沈钦就找借口说要先走了，所以她们都在讨论你，觉得你们俩有关系。” “哈？这么离谱？”不过顾盼转念一想，会这么想好像也正常，如果身份带入到那群吃瓜群众，她也这么判断自己这个角色的。 “不过也合理啊，要换在小说里我应该就是不看场合，中途捣乱的配角吧。” 一直在床上默默听八卦地徐慧插嘴说：“不对，你这个设定明明就是青梅竹马从中作梗的心机女二号，一直跟女主抢戏的那种。” “我谢谢您嘞，给这么重要的角色！感情这种事情是双方互通才行啊，我们吃饭的时候还聊了这个话题，沈哥说他只见过那个学姐几面，而且都是在很多人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有独处过啊。” “那你沈哥有说过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吗？” “我也问过，他说没要求，看眼缘。” “就是这种要求才高呢。”谭雯雯敷着面膜，捧着洗脸盆从外面走进来，她别的都没听见，就听到了最后最后一句话，“一般会说出看眼缘这种话的，都是没谈过恋爱的，不知道自己适合什么样的。” “我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不过以沈学长的条件，我觉得要求高点也正常，毕竟他本人也优秀啊。” “你们在说沈钦啊。”谭雯雯这才反应过来。 “那还能说谁呢，也没人可八卦了吧，总不能八卦社长吧。” “社长？是刘羽社长吗？”顾盼好奇的问，她对刘羽的印象其实还不错，就是有点过于热情了。 王颖跟谭雯雯对视了一眼，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们社长的瓜可就多了。” “什么啊？” “他跟我们社里三个学姐都谈过，而且分手之后和前任关系非常和谐，我们现在的副社长就是其中一个前任。” “这是怎么办到的？”顾盼大为震惊，除非是和平分手，不然女生对于前任的看法大多都是老死不相往来，能够做到和三个前任和平共处都在一个社团里，那也是相当牛了。 “我们也好奇啊，可谁敢问啊。”末了王颖加了一句总结，“大概这就是辩论的艺术了吧！” 周五下午正好没课，顾盼跟着王颖、谭雯雯去了212教室看辩论赛，这场友谊赛事先也在学校里宣传过，所以非社团的人来看比赛的也很多。要不是顾盼沾了王颖和谭雯雯的光，很有可能连教室都挤不进去。 讲台的两侧单独放上了两张课桌，桌上各有一辩二辩三辩四辩的台卡。 根据王颖介绍左边就是本校辩论社的主力人员，右边就是科大的人，沈钦坐在四辩的位置，一辩是个女生，二辩三辩是男生。 “听说这是之前参加全国大赛的原班人马，我们社长特意请来给我们做示范的，他还很得意的炫耀说沈学长今年已经不打比赛了，但是看他面子特地来的。” 因为顾盼就坐在辩论社成员观众席里，周围就有学长学姐在科普科大的这支辩论赛有多强。 “哇，科大的三辩四辩长得都好帅啊！”人群中忽然传出一声感慨。 紧接着大家就跟着这句感慨讨论起来，三辩的确是个帅哥，长相阳光开朗，而且看上去脾气极好，脸上一直挂着笑。 一旁的学姐说：“不要被美色迷惑了，夏晟说话又刁钻毒辣，辩论风格跟长相完全是两个极端。” 顾盼听了忍不住多看了三辩几眼，看上去的确是个人畜无害阳光少年，真的有这么夸张吗？ 今天辩论的主题是青春偶像崇拜是否有利于孩子成长。工大拿到了正方，也就是有利于，科大是反方，也就是不利于。 在看辩论赛之前顾盼对于一辩二辩的职责划分是完全不清楚的，就算之前王颖解释过一次，她也听得云里来雾里去的，但是这次亲眼看了一场后就立刻能够理解了。 一辩阐明观点，确定立意，二辩三辩与对方交锋，尽可能的发现对方观点中的漏洞，最后由四辩总结全场表现。总体来说一辩对于应变能力的要求最低，二三辩要格外注意对手的发言，而四辩则要统领全局，尽可能地归纳总结。 看完之后顾盼的感想就是她好像是一颗墙头草。 正方发言的时候，她觉得崇拜偶像当然有利于孩子成长，可反方一发言，她也觉得有道理，盲目崇拜不可取，等到正方发言的时候，她的思绪又跟着跑了…… 不过那个叫夏晟的的确厉害，把对方逻辑直接推翻，导致在自由辩论时间正方完全无力招架，整个节奏都是被夏晟牵着鼻子走的。 当然顾盼觉得最佳表现还是非沈钦莫属，他的风格不像夏晟那么咄咄逼人，而是以一种温和但有力的方式进行阐述总结，没有一味的去批判正方的观点，等他发言结束时，所有观众都忍不住鼓起掌来。 辩论赛的评委是请来的几位老师，结果自然是科大辩论社获胜了，但这可是打全国比赛的配置，所以输了也不丢人。 辩论结束后，组织活动的辩论社成员开始安排观众退场，最后还有一个专属于辩论社的交流会，所以等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顾盼也打算离开了，毕竟这是他们社团内的活动，自己再留在这儿就有点不知好歹了。 这时王颖忽然碰了碰顾盼，“诶，顾盼，沈学长再跟你打招呼呢。” 她一抬头，就看到沈钦坐在位置上冲她招手。 “找我？”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比出口型。 沈钦眼露笑意，冲她勾了勾手。 66-74 66. 辩题 咱们加个好友吧 “来了来了！”顾盼出来时还因为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台阶, 不小心绊了一下。 沈钦见了连忙叮嘱：“小心点。” 顾盼稳住重心，不好意思地冲沈钦笑了笑，“没事儿, 你看我多稳！” 对方只得无奈地摇摇头。 顾盼三步并作两步跳下一连串台阶，凑到沈钦面前：“找我干嘛呀？” “晚上我们要留在这里吃饭，要不要一起？” “吃饭啊？我想想。” 沈钦见状便问：“你晚上有事？” “我本来打算回家的, 没事，如果晚了那就明天回去也一样。” “我今天我也打算回去，到时候送你回去就行了。” 问题解决了，顾盼自然也就答应了，两个约好时间, 她就先回宿舍了。 回去后她就开始收拾回家的行李，她打算把床单和被套带回家洗, 另外再带几件秋□□服来, B市的秋天格外长, 深秋一过就直接跳到最冷的寒冬了, 所以一定要多带几件外套来。 过了一个多小时, 王颖和谭雯雯也回来了, 顾盼问她们：“你们的讨论会这么快就结束了吗？” “是啊, 你要回家了？” “不是，我要先去跟沈哥吃饭，吃完再回家。” 王颖听了和谭雯雯对视一眼, 打趣顾盼说：“你现在这人脉真了不得, 都跟学长学姐去吃饭了。” “什么呀，不就是蹭个饭吃，你们要去，我带你们一起去。” 王颖立刻拒绝了：“算了算了, 哎，我今天累死了，我要上床躺会儿了。” 谭雯雯拍拍顾盼的肩膀，又摆出了平常那副高深莫测，洞察秋毫的神态说：“去吧，多吃点。多听点八卦回来跟我们分享一下。” “你们又要听什么八卦啊？” “这次不听你沈哥哥的，你就多听听点夏晟的消息。” “你们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不过夏晟的人气确实很高，刚才辩论结束后，周围的女生一般在讨论夏晟一半在讨论沈钦，还有胆子大的女生说是想去要夏晟的联系方式。 本来顾盼以为沈钦说的我们，指的就是他们辩论队的四位成员而已，但是等到她去了学校门口才发现不光是他们四个，刘羽学长，以及他们学校的几个学长学姐都在。 这其中就包括了那个上个星期找沈钦要联系方式的学姐。顾盼已经从王颖那里得知了学姐的名字叫做裴真真。 阵势这么大，她已经有了想要临阵脱逃的想法了。 可还没等她将念头付诸行动，刘羽就已经看到顾盼了：“学妹来了，那我们走吧。”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原来大家都是在等她。本来她是按照和沈钦约定时间来的，可是她又觉得让这么多人等很不好意思，于是连说了好几遍不好意思。 沈钦问她：“你又没迟到，为什么要道歉。” 顾盼解释说：“让大家等，总归不好嘛。” 对方半天没说话，末了拍了一下顾盼的头，“你啊。” “我发型会乱的！”顾盼赶紧抚了抚自己的头顶：“我现在是长头发了，不能随便拍了。” “你不说我还没发现，你头发都长这么长了？”沈钦就像是第一看到似的，很是意外。 顾盼颇为怨念的说：“大概因为你长得太高了，只能看到我的头顶吧，等我学会穿高跟鞋，我就跟你一样高了！” “那你可要注意一点不要这么冒冒失失了，不然很容易崴脚的。” “呸呸呸，不要诅咒我，我一定可以攻克高跟鞋的！”顾盼握拳发誓。 在上大学之前她都觉得高跟鞋是成熟女性的专享，等现在逛街她才发现原来高跟鞋也不单单只有那一种，所以上个星期她们寝室集体出去逛街的时候她就买了一双方跟黑色短靴，穿上去感觉腿都变得又细又长了。 只可惜她现在还不是很擅长驾驭它，只能在学校里穿着上上课，还不敢穿出门。 吃饭是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小餐馆的包厢里吃的，一个包厢里十来个人，顾盼挨着沈钦坐在角落里，全程低头吃菜，就算夹菜也就夹面前的，她已经够碍眼了，绝对不能再给自己找存在感了。 她的另一边就坐着科大辩论社的一辩学姐，学姐旁边就是夏晟。吃饭前，沈钦也向成员们介绍了顾盼，那学姐一直都在照顾顾盼，陪她聊天。 学姐说：“其实挺早之前我们就知道社长他在给高中生做辅导，那个时候我们还给他取了个外号叫沈老师，没想到总算有机会见到他学生了哈哈！” 顾盼听了也跟着笑了起来，沈老师这个称呼也太搞笑了吧！“我们倒不会这么叫他，不过他真的很会教书！我的数学就是他救起来的！” 夏晟一直在听她们聊天，忽然插嘴问道：“那学长教你们的时候会生气吗？” “生气啊？好像没有诶，在我印象里沈哥从来没有发过火诶，就算怎么都教不会我们，他也不会说重话，只会说是他不会教，不过他这么说我和王晨也就是他表妹，会很有内疚感。” 学姐深有感触地点点头说：“这的确是社长的作风，他向来都是把责任归到自己身上，很少去责怪别人，不过一旦发起火来，那就是相当吓人了。我们以前都流行一句话，惹怒社长的人，一定是千古罪人。” “这么夸张？”顾盼都听呆了，这还是她认识的沈钦吗？实在是难以想象这样的好脾气也会有生气的时候，如果能惹他生气，肯定是做了相当过分的事情吧。 夏晟快人快语，说了一句至理名言：“要么怎么说越是沉默的人，发起火来越是可怕。” “那沈哥他发过火吗？” 学姐回答：“反正自从我参加辩论社开始，我是没见过社长生气的，偶尔他会说一些重话，大家也都知道问题很严重了得见好就收了，所以还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 “我觉得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社团里的事情再复杂毕竟是个课外社团，并不会损害到根本利益，可能会让学长愤怒的点并不在社团内内。” 学姐不禁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你再说说。” 于是两个人就开始针对沈钦的性格开始分析起来，而且越聊越火热，顾盼听了一会儿后觉得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在聊天了，完全是一场小型辩论会吧。 辩论的主题就是沈钦到底会不会生气。 也得亏是沈钦正在跟其他人聊天没空注意这边，不然顾盼觉得答案可能就是这个了…… 坐在最旁边的二辩学长看到社员们聊得不可开交，也好奇地探过头来问：“你们在聊什么聊这么开心？” 二人正聊到兴头上，谁也没空理他。 还是顾盼看不下去了，替他们回了一句：“他们在讨论如何惹怒你们社长。” 对方愣了一下，纳闷的问道：“啊？你们是没有辩题可聊了，已经这么无聊了吗？” 顾盼认同的点点头：“看来是的。” “那结果是什么？” “他们还没讨论出来。” “谁说没有，这不是得出了一个初步结论，在社团里惹怒不了学长了吗。” “不是，你们为什么要去讨论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呢？学长生气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我想请问一下？” 顾盼一看这情形，这下可好双人辩论变成三人混战了。 他们几个的讨论一直从开始吃饭讨论到吃饭结束，吃完饭顾盼就跟着科大的人回科大，因为沈钦的车停在了那边。 顾盼走在路上走得好好的，夏晟忽然溜到她身边来，低声说：“学妹，你叫顾盼是吧？” “是啊，你要干嘛？” “不用那么警惕地看着我，我就是随便跟你聊两句。”其实夏晟说话的腔调和模样是有一点像周翰哲的，都是一样嬉皮笑脸，虽然有些痞但也不至于让人讨厌，甚至顾盼还觉得有点熟悉感。 “你想聊什么就直说吧，我没那么聪明，说不过你们。”刚才饭局上他们的表现第一次让顾盼体会到了为什么谭雯雯说聪明人不好把握。 因为他们太聪明了，对问题的领悟还有掌控谈话的节奏，这一切都让普通人无力应付。 这大概就是擅长辩论的人的特点吧，这几个学长学姐都是言辞犀利，观点鲜明，逻辑缜密最关键的是他们说话间都会带这种不容拒绝的自信感，非常擅长对外输出自己的观点，有很强烈的表达欲。不过这些特点在沈钦身上就看不出来，他说话从来没有那么强的灌输感。 所以在他们这样的人打交道，顾盼选择了最简单也是最直白的方式，有事说事，不要拐弯抹角…… “刚才我们讨论的话，能不能帮忙保密一下，别跟学长说这件事？” “放心吧，我没有那么八卦。”顾盼瞥了他一眼，“不过你们刚才讨论地那么热闹现在知道害怕啦？” 夏晟不慌不忙地晃动着食指，“不是害怕，是要保密。”明明知道他是在瞎说，可偏偏编谎话也能说得那么有理有据的。 顾盼放弃思考，说道：“算了我也不问了，反正也弄不明白。” 夏晟被她的话逗笑了，“要不学妹咱们加个好友吧。” 67. 邀约 用心感受 顾盼思索了片刻后就答应了, 她掏出手机和夏晟加了好友。 一般来说双方加好友，确定一下通过了不就好了，可夏晟偏偏就不, 加了好友之后，他还特地点开顾盼的资料页看了一眼，一字一句地念出了顾盼的网名。 “我永远都爱远子学姐？” 平常顾盼顶着这个网名在网上聊天肆无忌惮, 但是现实里被人这么公布网名也太尴羞耻了吧，她赶紧拦住打断夏晟：“别念别念！” 可对方已经把名字念完了，顾盼埋下头生怕被人发现，“好了好了，是我是我！” 夏晟看着顾盼的动作憋着笑说：“你名字挺有意思的, 干嘛这么不好意思。” “你是找不到什么形容词来夸奖，所以只能用有意思来形容嘛？”顾盼哼了一声, 说她不好可以, 但一定不能说她喜欢的动漫不好。 她认真地解释：“远子学姐是我非常喜欢的动漫角色！” 没想到夏晟竟然一口报出来远子学姐的全名。“天野远子是吧？” 顾盼惊讶地半天说不出来, “你也看《文学少女》？”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也很喜欢这部作品。” “可是……科大的学生也看动漫？”在顾盼印象高材生的时间都花在了学习和阅读文学名著或者学术资料上, 哪有空去看动漫？ 夏晟哭笑不得地说：“科大的学生也是人啊, 而且我不是性别歧视啊, 但是御宅族里男生的人数要比女生多吧？” “你？”在现实里遇到同好的感觉就像是古人说的他乡遇故知，顾盼瞬间觉都得夏晟亲切了不少，明明几分钟前还很谨慎地回答问题来着。“看不出来啊, 你也混二次元！” “你看不出的事情还很多呢。” “那你最近的新番看了吗？” “你说哪一部？” 二人聊了一路的动漫, 一直到结束，顾盼还意犹未尽，临走时和夏晟打招呼：“记得回去给我发论坛的邀请码啊！” “知道了。” “大恩不言谢，好人一生平安！” 等顾盼坐上车后, 沈钦才问她：“你和夏晟聊什么聊的这么开心？” “动漫呀！” 顾盼知道沈钦对这方面并不了解，就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主要是我们喜欢的动漫很相似，所以比较有话题聊，而且他还是一个非常厉害论坛的会员，这个论坛不开放对外注册，只能通过会员邀请的方式才能加入，而且邀请码还是定期限量发放的，我想加很久了，一直都没有机会，可算让我碰到了！” “这样啊，那的确是麻烦。” “对吧对吧！” “安全带系好，我们要走了。” “好嘞！” 到小区后，顾盼就迫不及待地拎着行李下车，刚才她就收到了夏晟发来的邀请码，她恨不得立刻飞回家打开电脑，注册一个她心心念念的论坛账户。 “我回家啦，哥哥拜拜！”顾盼打完招呼转身就想跑，但被叫住了。 “盼盼。” 顾盼硬生生刹住脚步，回头看向沈钦：“嗯？怎么了？” 沈钦叹了口气，也知道现在人心思根本就不在这儿，只得叮嘱她：“路上慢点，不要又摔倒了。” “不要用又嘛，我今天也没摔呀，走啦！” 在沈钦能够看到的范围内，顾盼还是在走路的，一旦拐弯之后立刻开始狂奔，回家之后脱鞋子，开电脑，拨号上网，打开了论坛，输入了夏晟给的邀请码。 看着眼前系统提示的注册成功四个字，她发出了一声欢呼！ 总算有号了！ 她也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赶紧和夏晟表示感谢。 [谢谢我的好兄弟！！！] [登录了?你昵称是什么，我关注一下你。] [好嘞，我叫夏目家的猫熊！] [怎么不叫喜欢远子学姐了？] [对远子学姐的爱不用时时刻刻挂在嘴边，要放在心里，懂？] 认识新网友都有一个热聊期，更何况还是有着相同品味的同好。之后的一个多星期顾盼几乎每天都在跟夏晟聊天。夏晟虽然辩论的时候言辞犀利，但是在聊动漫时还是挺幽默的。 而且夏晟自学了日语，常常“翻墙”出去看动漫资讯跟顾盼分享，他的电脑造诣颇高，对各个宅系游戏也是如数家珍，他就像是一部行走的ACG百科大全。 和夏晟一比，顾盼简直是就是一个假二次元爱好者。 果然优秀的人，不管干什么都能做到最好。她也想学日语很久了，但是说了这么多年，五十音到现在都没有背下来。 聊了两个星期后，这股劲头总算是缓下来。 有一天两人正闲聊，夏晟问他要不要来科大吃泡芙，前几天闲聊的时候，夏晟告诉顾盼科大三食堂的有一个窗口卖的泡芙非常好吃，经常有外面的人慕名来买。 顾盼听后一直很好奇，这泡芙到底得好吃成什么样？正好夏晟邀请她，她就一口答应了。 当室友们知道夏晟约顾盼买泡芙之后立刻沸腾了。 “这是什么，这是约会啊！约会！” 王颖更是很直白的问：“什么情况，你不是跟沈学长好好的，怎么突然夏晟就约你了？” “不是啊，我是去买泡芙的，他之前就跟我说科大的泡芙特别出名，买完我就回来了。” “什么泡芙这么出名，你让沈学长给你买点不就完了吗？” “这不合适啊，你说大家一起出去吃饭啊都还行，可以轮流买单，但是特地让他给我带泡芙这不就太那什么了……”顾盼也说不出什么准确的形容词，她只知道这么做非常不好，和之前的郭曼曼的行为没什么区别。 现在自己跟沈钦出去吃饭都是沈钦主动喊她，有时候比较便宜顾盼也会回请，但她从来没有主动让沈钦给她买过东西，哪怕是一瓶水。 可以接受，但是不能索取。王晨和他是兄妹可以理所应当，沈钦对她好是照顾她，这她自己心里得有数。 “这不就是在要东西了吗？” “那你可以让他带过来，你把钱给他呀。” “拜托，科大又不是在我们学校隔壁，过来也要时间啊，而且听说那个泡芙窗口常年排队，买起来很麻烦的，还是别折腾沈哥了。” 顾盼这么一解释，王晨稍微认同了点，但是她还是觉得这是一场约会。 就在大家各抒己见，争执不休的时候，谭雯雯十分冷静地分析：“其实盼盼能跟夏晟私下聊这么久了，起码能证明双方都是不反感对方的，对吧？” “是这个道理。” “但是男女生私聊能聊这么多天，这个关系肯定也超过普通熟人了，就算盼盼没有这个想法，我觉得对方多多少少肯定是有的。” “真的假的？”难以想象夏晟会对她有意思，说起聊天内容他们大概有80%都在聊动漫，只有剩下的部分会聊一下生活。 王颖语气笃定：“肯定的，不然怎么会单独约你过去，单独约人就是有猫腻！” “你们俩约了怎么碰头吗？” 顾盼回答：“他说过来接我，我说我坐公交回去。” “那我支持王颖的看法，如果没想法的男生很少会做到这一步。” 顾盼一听，连忙说： “啊？那我不去了！” 没想到王颖和徐慧反应比她还大：“别啊！” “干吗不去啊，带点泡芙回来呀。” “那你们到底要我怎么样啊？我也没打算跟他谈恋爱呀？” “你不太要那么抵触嘛，又不是说不能谈恋爱，你要是真的很讨厌夏晟，那你就不会答应去了对吧，所以就看看嘛，你不接触一下怎么知道自己对他有没有感觉呢？” “可是这样不会……” “会什么？”王颖恨铁不成钢地重拍顾盼肩膀：“给我支棱起来，男婚女嫁的，谈个恋爱怎么了，你不要老是一副高中早恋被抓的状态啊。而且人家什么都没说呢，你在这儿胡思乱想干嘛？” “对啊，人家什么都没说，你的心思不能跟着乱了啊，不然你就已经输了！” “我怎么越听越不对劲，你们俩到底在说什么？” “两个没有恋爱经验的人，谈起恋爱倒是条条是道。”徐慧对顾盼说：“不要想那么多，记得带泡芙回来就对了。” “你的问题也很大啊！” 到了约定的周六，本来顾盼打算稍微穿的好看点就行了，毕竟是去科大逛逛嘛，还是要注意一下形象的，谁料谭雯雯见了，立刻说她选的衣服不太行，把自己的衣服贡献出来，给顾盼搭了一套衣服。 顾盼一看还挺漂亮的，也就欣然换上了，紧着着徐慧又说：“你都穿这么好看了，你不得化点妆啊？” 那边谭雯雯已经默默地掏出了化妆包。 顾盼只得摆出OK的手势，在被谭雯雯摁到椅子上时还叮嘱她不要化太夸张，淡一点就好。化完妆，大家又说谭雯雯的裙子对于顾盼长了一些，让她换一双带跟的鞋子，于是她又换了鞋。 最后她是穿着谭雯雯的衣服，手上拎着王颖的小挎包出了寝室门，全身上下只有脚上那双黑色短靴是自己的。 “我走啦！” “去吧去吧，记得带泡芙回来了。” “对了，你借着这个机会你正好感受一下跟夏晟和沈学长的区别！” “什么玩意儿？”顾盼困惑地停下脚步。 王颖也没说那么多，将手按在了胸口的位置，只说了四个字：“用心感受。” “我不理解。” 本来她是跟夏晟约好在车站等她的，但是就在她坐车之前，对方告诉她辩论社临时有个短会要开，让她直接进学校找他。 68. 领悟 原来和沈钦聊天是多么舒服的一件…… 顾盼下车后顺着人流直接进了科大的大门。 看着四周熟悉的场景, 顾盼一时感慨万千，还记得上一次来科大是两年前，当时她还是一个在为读文还是读理困扰的高中生, 沈钦为了激励她和王晨好好学习，特意带她们来科大参观。 当时她只觉得科大着实气派，压根不敢奢望自己能够考上。一转眼两年过去了, 科大还是那样，但她的心境已经变了。 比起这里的学生她不够聪明也不够勤奋，但是能够获得今天的成绩也都是她通过努力换来的，她对现在的生活也很满意，所以也没什么好嫉妒的。 虽然夏晟发了十分具体的位置, 但是对于顾盼这个毫无方向感，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人来说想要精准找到还是有点难, 一路上她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了夏晟所说的三号综合楼, 最后才找到了辩论社开会的203教室。 楼中的教室窗户位置都很高, 所以顾盼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只能通过谈话声判断出里面的会议还没结束。她随便找了个位置靠墙等待, 顺便给夏晟发了消息说自己已经到了。 对方没有立刻回她, 她就一边等着会议结束, 一边看着小说。 她小说看得正入神，就连隔壁教室已经结束会议都不知道。 “在看什么看的这么入神？”夏晟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把她吓了一跳, 顾盼猝不及防, 手抖了一下差点把手机给摔了。 夏晟也吓得跟着喊了几句：“小心点啊！” 顾盼手忙脚乱地接住手机，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好险，吓死我了。” “其实手机摔坏了正好可以换个新的嘛。”夏晟跟她开起了玩笑。 顾盼很不满地表示：“你说的到挺轻巧的，要不你给我换一个？我这手机今年刚买的呢！” “好了, 走吧，带你去买泡芙。” “好嘞，走吧！” 就在她准备跟夏晟离开的时候，沈钦的声音忽然从教室里传出来，虽然走廊里的声音很嘈杂，但她还是很敏锐的捕捉到了。 “盼盼？” 顾盼回过头，正好看到沈钦站在教室门口，表情十分意外，顾盼也很意外，按理说换届的成员不会参加社团活动了，她一直以为沈钦不在所以也没特意问夏晟。 “等我一下，我打个招呼。”她和夏晟说了一声，走到了沈钦的面前。 “你没回家呀？” “最近比较忙，一般不回家……倒是你周末不回家，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沈钦问完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夏晟，问：“来找夏晟的?” 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话语中带着困惑和迟疑。 刚才在看到顾盼的背影时他只觉得熟悉又陌生，因为这样的穿衣风格的确不符合顾盼的喜好，可是他的直觉又强烈地告诉他这就是顾盼，于是他才试探性的喊了一句。 没想到自己的感觉果然没错，不光如此，对方明显还是精心打扮来的，他刚才那个问题问的都有些多余了。 顾盼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因为她发现自己穿上高跟鞋之后，和沈钦的身高差大大缩短了，现在她都不用抬头和沈钦说话了诶！ 她很兴奋地比划着，“你看我今天穿了高跟鞋，是不是跟你差不多高了？我都可以和你平视了诶！” 沈钦依言低头看了一眼顾盼脚上的那双高跟鞋，忍不住关切道：“小心崴脚……” 顾盼也已经习惯了沈钦的关心，毫不在意地回答说：“没事的，我已经练习很久了，现在走路绝对没有问题的，你看！”说着她还特地走了几步给沈钦看，刚开始两步有点晃，不过走起来就顺畅多了。 沈钦在她晃的时候就已经下意识地伸手要去扶了，不过很快顾盼又稳住了身形，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僵持了好几秒，才默默地收了回去。 “是不是很不错！” “嗯。”明明平常看到顾盼心情都会很好，为什么这时候他却觉得格外的别扭？ 胸口莫名发堵，就像是密云不雨的阴天。 这时顾盼才感觉到沈钦好像情绪不佳？以前碰面，沈钦哪回不是眼睛里带着笑和她说话，语调也是上扬的，可今天对方却是板着脸，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了温度，冷冰冰的。 刚才那个“嗯”说的就特别敷衍，像极了王晨不想搭理她时反应。 顾盼第一反应就是沈钦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所以心情不太好，毕竟大四就要毕业了，事情多也很正常，只是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沈钦状态不好的样子，原来也有让沈钦感到烦恼的事情吗？ 沈钦从来没有将负面情绪表露出来过，所以在顾盼的印象里，他就是个无所不能的人。 这个瞬间，顾盼脑海里闪过了很多种想法，她很想替沈钦排忧解难，但是又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够格，能让对方困扰的事情自己又能帮得上什么忙？ 如果只是言语上的关心又显得很苍白无力，思来想去她觉得自己能做的就是别捣乱，别给沈钦添麻烦，不要浪费他的时间，这些才比较实在。 “那既然忙我不打扰你了，等你有空了再说！” 沈钦点了点头，露出了言不由衷的笑容：“去吧，别让人等久了。” 顾盼只当他被心事烦恼，更加同情他了，走之前还特意给他加油打个气：“哥哥加油，你是最棒的！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能难倒你的事情，拜拜！” 告别沈钦，她和夏晟出了教学楼，向着三号食堂走去。 路上顾盼还特意跟夏晟打听了一下沈钦的事情，“最近沈哥是不是很忙啊？” “他一向都挺忙的。”夏晟回答道：“学长他一直在跟着院里的老师做课题，听说还在准备考研，辩论社这边他是暂时放下了，不然平时还要给我们培训，偶尔还要出去打个邀请赛什么的。” 顾盼光是听着这样都觉得脑袋疼，幸亏她没有自不量力说要替他排忧解难，“这么忙，那他忙的过来吗？” “时间嘛肯定就是挤出来的，你在看番的时候人家就在努力吧。” “真厉害。”顾盼又回忆了一下沈钦和她们相处的情况，暑假那会儿几乎就是随叫随到，只要王晨喊，他人立刻就来了。 她从来没有去想过背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么看的话，沈钦确实太不容易了，一直在照顾她们，她都是傻乎乎地被照顾，也没能为沈钦做些什么。 只要一想起沈钦刚才的状态，顾盼就有些不安，她总是放不下，老是想做点什么。即便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但还是不想放弃。 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想着心事，导致她一直在走神，夏晟和她说的话，她也听的是断断续续的，嘴上也是应付似的地回应。 没过多久，夏晟就发现了她的心不在焉。 “我刚才说的你听到没有？” “啊？” “你这想心事想的也太明显了，合着我刚才说了那么多，白说了呗？” “不好意思，就是有一点点走神。”顾盼连忙道歉：“你再说一遍，我一定听得清清楚楚！” 事情说一遍就算了，重复的话夏晟自己也觉得烦心，所以他便说：“算了，回头把资讯发给你，你自己看吧。” “也行啊，我们是不是已经到了？” 她们今天的运气还算不错，食堂排队的人并不是很多，等了一轮之后顾盼就买到了被夏晟称之为人间极品的科大泡芙。 因为食堂只接受刷卡，所以账是夏晟结的，但是顾盼谨记着不能乱花别人钱的原则，立刻掏钱出来要给夏晟。 一开始夏晟不愿意接，他说就十来块钱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顾盼态度非常坚决，一个劲儿地把钱往他手里塞，两人拉扯了好几回 ，夏晟才收下了钱。 “你的戒心还是这么强嘛。” 顾盼赶紧解释：“没有没有，只是不太习惯欠人情啦。” 买完泡芙，夏晟又提出带顾盼去科大逛逛。顾盼也同意了，两个人吃着新鲜出炉的泡芙，在校园里乱逛，只是顾盼的鞋虽好看但穿久了之后就有点磨脚，一开始走还不觉得，走的时间长了，脚后跟就开始隐隐作痛了，她已经放慢了速度，可只要一抬脚，伤口就会被挤压发痛。 于是她就借口不想走了，正好附近有一个奶茶店，就要进去坐一坐。 两个人点了奶茶，坐在位置上聊天。聊着聊着顾盼觉得网上聊天和在现实中聊天还是有区别的，网上你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听不见他说话的语气语调，能看到的只是文字，剩下的全靠脑补。 并且大家发言机会是自由的，你想说什么打出来就行了，但是现实中聊天必然是一个你来我往的过程，有人说话就得有人听着。 而夏晟是一个表达欲很强的人，一旦聊起来就停不下来，而且他脑子转的又快，顾盼刚说没两句，他就能领会顾盼的意思，从而给出反应，顾盼常常被抢话抢的打断了节奏。 明明只是普通聊天，她却觉得自己像是在辩论会。 聊得越多，她越觉得没有意思，还不如在网上和夏晟聊天得有趣。 她在所难免地想起了和沈钦一块的时候，对方总是会听她把话说完，也会顺着她的话说，帮她总结意思，然后再跟她一块顺着自己的思路去聊，她从来不会觉得无聊，也不会觉得没意思，这些东西以前她都没在意过，但是有了对比她才明白。 原来和沈钦聊天是多么舒服的一件事情。 69. 听话 立刻让她闭上了嘴。 一旦有了开头, 思绪就像是放了闸的水库，根本不受控制，顾盼总是忍不住去想, 如果是沈钦的话，他会怎么做？ 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沈钦对她的影响会这么大，但是事实却是她的确是很在意对方的, 在意到实在是无法忽略对方的情况。 也许夏晟已经早就察觉到她的状态不对劲，聊了没一会儿，便很委婉地问她是不是还有事，要不要先回去。 顾盼也知道自己现在根本没有办法静下心来跟夏晟聊天，再这么下去恐怕她会越来越不耐烦, 对方也会觉得她太敷衍，于是就顺水推舟地说自己还要回学校。 夏晟见状便说：“那我送你去坐车？” 顾盼当然不会答应, 她就想自己单独呆会儿, 她赶紧回答说：“不用不用, 我自己去就行了。” 夏晟眼神狐疑地看着她：“你认识路？” “认识的, 我之前来过科大, 从这边出去要去科大南站坐车对吧？” 夏晟听了也就不再坚持, 两人出了奶茶店便道了别, 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了。 顾盼没有先走，她站在原处一直目送着夏晟离去，直到对方已经走远了, 她才开始一点一点的往外挪, 这时候她掏出手机想看消息，室友群里大家都在密切关注她的情况，只是刚才她一直在想心事没来得及回。 她在群里说了一声泡芙已经买到了，马上就回来。 王颖很是意外地回了一句这么快？并且在后面附赠了一连串的问号来表达自己的惊讶。 顾盼自己又何尝不是这么觉得呢？本来她还挺期待这次碰面的, 结果发现现实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好，看来以后还是不要对在网上聊得来的朋友抱有太大的期望吧。 她路过的地方是一个小型的商业区，除了奶茶店还有好几家小吃店和水果店，水果店在外面支了一个小摊，放满了各种水果，五彩缤纷的天然色彩汇聚在一起，画面好看的同时莫名地还带着一股治愈感。 她驻足欣赏片刻，甚至还问到了水果的清香味，让她瞬间神清气爽。 忽然之间，她有了一个想法。 要不然给沈钦买点水果吧，就算不吃摆在旁边看看也是好的呀，还能起到清新空气的作用？ 她走到小摊边上，看着各式各样的水果，一时间又不知道该选什么好，其实她个人是很不爱吃水果的，以前在家里每次爸妈削个苹果橙子的时候，一定要强行塞给她一块，她无力反抗自然只能接受，但要是自己出去，那是绝对不会主动吃一口水果的。 思考片刻后，她决定采取最简单的解决方法——问人。 正好她也好久没有跟王晨打电话了，刚好可以聊聊天。 电话一拨过去就被接通了，“找我干嘛呀？” 只要一听到好友的声音，顾盼就忍不住露出微笑，原本已经想好的问题到了嘴边立刻就变成了撒娇：“我想你啦！” “不要搞得这么肉麻，都多大的人了，要独立一点！” “太残酷了吧，那你就完全不想我嘛？” “那倒也不是，就是过来住宿舍之后我才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我以前觉得你已经挺吵得了，但是现在碰到这些室友之后我才明白，我是只能忍受你的吵闹，其他人但凡多发出一点声音我都不耐烦，这大概就是双标的最高境界吧。” “哼哼，现在你知道我好了，对了说正事儿，我打算给沈哥买点水果，你说我买点什么好？这里有苹果、柿子、橙子、梨子、葡萄……” “等一下！”王晨打断顾盼的报水果名，“你买水果干什么？我哥生病了？” 顾盼吓了一跳，“啊？你哥生病了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她刚才看沈钦只觉得他情绪不佳，没感觉他脸色不好啊？ “那你给他买水果干嘛，这不是慰问病人才会送水果吗？” “……我就不能单纯地送个水果吗？” 王晨非常果断地否决了她的说法：“不像是你的风格。” “好了不要乱猜了，其实是这样的……”于是顾盼就把今天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王晨还以为顾盼找她只是聊聊天呢，哪知道竟然还聊出了一个瓜来，她表哥的学弟约顾盼到科大玩，然后被她表哥看到了，顾盼说她表哥的表情很差，竟然觉得他学习压力太大？ 学霸也会觉得学习压力大吗？ 到底是她想得太多，还是顾盼想的太简单了，她怎么觉得是表哥吃醋了呢。 “嗯……那你买葡萄吧。” 顾盼刚准备挑一串葡萄，但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嗯？沈哥喜欢吃葡萄吗？可是我记得他说过自己不喜欢太甜的东西，葡萄还不够甜吗？” “是啊，但是关键不是表心意嘛，水果谁没吃过啊，关键就是心意和态度，你完全可以亲手剥一颗葡萄喂到他嘴里说哥哥不要太辛苦了，吃个葡萄休息一下，这多好啊。” “……你是认真的吗？” 王晨的语气听上去真诚极了：“我很认真啊。” “我怎么觉得你在耍我呢？” “怎么会呢宝贝，中国人不骗中国人啊。” “算了，我还是买橙子吧，吃起来方便还能补充VC。” “橙子也行，记得跟我哥分一个尝尝啊。” 顾盼越发肯定自己的判断了，王晨根本就没有认真帮她想主意，完全就是在涮她玩儿吗！听听她这注意，像话吗！ “不说了，我要去送水果了，回头说。” “记得把故事后续告诉……” 王晨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顾盼给掐断了。 “这人脾气越来越大了。”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挂断界面，嘀咕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谁惯的！” 顾盼买了十来个橙子，她自认为想得很周到，沈钦肯定是有室友的，东西带回宿舍肯定要跟室友一人分一个，所以要多买一点，沈钦才能多吃几个。 橙子个头很大，一个掂在手里已经很有分量了，十几个那更是相当重了。 东西太重，用塑料袋提就会被勒得手疼，她索性把东西抱在怀里，又给沈钦打了个电话。 她是想着只要沈钦还在学校里，她把橙子送过去放下走人就好了。 电话一接通，沈钦就问她：“怎么了，找我有事吗？” 果然是帮她帮习惯了，顾盼心中狠狠地愧疚了一下，“哥哥你现在还在学校吗？” “在的，怎么了？” “我有事情找你，你现在在哪儿，我方便过去吗？” “我在就在宿舍，你在哪里？” “我？我在你们学校的MOMO奶茶这里，要不然我去你宿舍楼下找你吧，到了我给你打电话？” “可以，到底怎么了，是很严重的事情吗？” “没事没事，见面再说吧，你是住在23栋对吧？” “对。” “好嘞，我马上就到！” 在顾盼看来她的计划非常的完美，除了她这个鞋子实在是不合脚，不过磨得久了，伤口的位置好像也感觉不到疼了，也就不差这两下了。 快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她给沈钦打了个电话，对方也是效率极快，她刚站定沈钦就在门口出现了。 他快步走到顾盼面前：“出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什么事都没有。”顾盼将这一袋沉甸甸的橙子传给沈钦，“这个是给你的！” “怎么给我这么多橙子？” “这是我买的！”顾盼特意在这两个字上下了重音，表示自己诚意，“秋天干燥多吃橙子好，不上火还能补充维生素。” 沈钦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怎么忽然想起来给我买这个了。” “那个刚才看你状态不是很好，所以想要慰劳一下你吧，就……怎么说呢，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你已经够厉害，其实没有必要对自己要求那么高，世界上总是会有不完美的事情嘛，你要是事事都完美了，你还让别人这么活啊，你说对吧？”说完顾盼就有点后悔了，自己这都说的是什么破鸡汤，说的实在是太烂了。 她竟然妄图安慰沈钦，自己一定是疯了。 但是没想到沈钦的表情真的稍有好转。“所以你是特地买橙子来慰劳我的？” “可以这么理解吧，毕竟这三年一直承蒙你的照顾，以前我要付钱你不让，现在我长大了，这个礼物总算可以收下了吧！” “说的也很有道理，那就谢谢你的心意了。”回答完，沈钦的视线忽然看向了其他方向，他在周围巡视一圈。 顾盼看到他的动作，也跟着四周看了看，他在看什么？ “夏晟呢？没跟你一起吗？” “他？我们已经散了，给你送完橙子我就回去啦。” 沈钦稍显意外，不动声色地继续问：“你是特意跑来的，这么快就回去了？” “是啊，我就是特意过来买泡芙的呀，泡芙买完我就回去……”顾盼这里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的泡芙呢？！！ “怎么话说到一半不说了？” “我……我泡芙好像落在水果店里了……”她真是欲哭无泪，刚才挑橙子的时候就顺手把东西放在了摊位上，结果拿了橙子就走人了，当时她只在意了橙子很重，压根没想起来她还有一袋泡芙！ “我真的是被自己蠢死了，呜呜呜我特意买了好多呢，准备带回去给室友吃的。” “没事，应该不会丢，回水果店拿就好了。” 可是一想到又要走那么远的路，顾盼又觉得好痛苦。“算了吧，改天再来吧。” “不是说特意来买泡芙的吗？怎么一下子又变了。” 顾盼耷拉着头，可怜巴巴地说：“不是我要变，是情况不允许。我今天太倒霉了，鞋子不听话一直在磨脚，我实在是不想走那么远了，还是赶紧回学校算了，泡芙虽然好吃，但是脚更重要！” 沈钦一听她这么说，立刻皱起眉头低头去看她的鞋，“鞋子磨脚？很痛吗？” 顾盼老实地回答：“刚才挺痛的，现在已经没感觉了。” “没贴创口贴？你出学校还要走很长一段路呢，这怎么受得了。” “没事，反正也走这么长时间了，忍一忍就好了。” “干嘛这么委屈自己？你等我一下，我寝室有创口贴我拿给你。” 顾盼就是想送个水果表表心意，这不是又变成麻烦沈钦的情景了吗，她赶紧说：“哎，不用这么麻烦的。” 没想到对方一句：“听话！”立刻让她闭上了嘴。 不得不说沈钦虽然语气不凶，可还是挺有震慑力的。 70. 分析 在做罪人还是做大罪人的选择中摇…… “你在旁边坐着等我。”沈钦说着看了看四周, 指着一旁的半人高的花坛，“就坐在那里吧。” 顾盼一看这可真是越来越麻烦了，一个劲儿地摇手：“没事没事, 我就在这儿等你就好了，很快的。” “等下你贴创口贴还是要坐下的。”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她只能朝着花坛走过去, 又想起来这裙子是谭雯雯的，于是伸手就想擦一擦。但她这个动作好像是被误解了，对方竟然把外套给脱了，垫在上面。 “瓷砖太凉了，你坐这上面吧。” “这不好吧, 又把你衣服给弄脏了。” “没关系。”沈钦摁着她坐了下来，“女生还是要多照顾自己一点, 我马上下来。” “好。” 看着沈钦离开的身影, 顾盼忽然想到了一个她以前从未考虑过的问题。沈钦对待其他女生是不是也是这样关心细致呢？ 答案应该是会的吧, 毕竟他就是个很温柔照顾大家的人吧。 可为什么一想到这, 她心里就有一点点不舒服, 王晨总是调侃沈钦说他偏心, 虽然顾盼也知道她是在开玩笑, 但听她这么说时，不可否认内心是有一些小窃喜。 虽然做人不能太自私，可谁又不是在隐隐之中期待着自己是被偏爱的那一个呢。 当然她也很明白, 自己不能把这种照顾当做是自己的特权, 想对谁好是沈钦自己的权利，她无权干涉，更没有资格去评价。 一个女孩子坐在男生宿舍的楼下实在是太显眼了，刚开始她在想心事还不觉得, 但是看得她的人多了，她就察觉到了，周末的宿舍楼下又格外热闹，来往的学生络绎不绝，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就已经尴尬地无地自容了。 甚至她还听到了一个男生说她长得可爱，身边的朋友就撺掇他过来要电话号码，但是因为男生太害羞了，就拉着朋友快步走开了。 这时候她有一点点小臭美，因为语言学院男生比较少，平常她也都是跟室友们一起出动的，所以接触异性的机会并不多，像这样直白地夸她可爱的情况，她还是第一次碰到。 就在她一个人围着这件事情偷笑的时候，沈钦出来了，他的手上拿着湿巾和创口贴，胳膊上挂着一件外套，却并没有穿。 不过很快顾盼就知道他拿衣服是为了干什么了，他把东西交给顾盼之后，就把外套展开，就像是一个简易围帘一样，把她膝盖以下的位置都遮了起来。 天啊，这也太细心了吧！ 顾盼惊讶地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夸奖，“你也太厉害了吧，这些细节到底是怎么想到的，我一个女生都不一定会这么细心。” 平常在路上遇到这种情况她都会找一个没人的角落，快速处理。 对方并不搭茬一个劲儿的催促她：“赶紧看看伤口。” “好！”就在她脱下鞋的那一刻，疼痛感在此刻终于复苏，她疼得倒吸了一口气，“哎哟。” 脚后跟的位置已经磨破了皮，并且因为反复摩擦，伤口面积很大，一眼望去就是红彤彤的一片，好在没有磨出血。 她只是以为稍微破了点皮而已，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严重！ 沈钦一直可以避开视线看她，只是在听到顾盼哎哟之后，才忍不住瞥了一眼，就这么一眼也觉得伤口触目惊心，“怎么这么严重？” 顾盼解释说：“我以前没穿这双鞋走过远路，所以不知道这么磨脚。”这也算是给她长了个教训了，没有试过走远路的鞋千万不能穿出来逛街！ “脚都这样了，还买什么橙子，一路走过来你不怕脚废掉吗？”沈钦情绪激动起来差点没控制好语气，顾盼说的水果店离他们宿舍正常走路都要一刻钟，更何况她现在脚本来就伤了，只要一想到她是这么抱着橙子走过来的，他就又气又心疼。 哪有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的人！ 不过就算他已经极力克制住情绪，还是把顾盼吓了一跳，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其实她也不明白沈钦为什么激动，她是觉得虽然问题是她马虎造成的，但是也没这么严重吧，不至于训她吧！ 她既委屈又小心翼翼地解释说：“刚才走过来的时候是真的没感觉啊，而且这就是看着吓人，其实也还好，都没出血呢。” 这下沈钦真的是黑脸了，他努力收敛，可语气依旧僵硬：“你还想磨出血？” 顾盼被吓得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一下，但是她很清楚沈钦这是在关心她，如果是王晨的话，恐怕只会骂的更直接。“没有没有，我就随口一说，不要那么严肃嘛，轻松轻松，我毕竟给你送橙子来了呢。” 她讨好地轻轻拍了两下沈钦的胳膊，力度很轻就像是拍小狗一样。 “所以我才问那些橙子这么重要吗？非要今天送过来？” 原来问题点在这里，那顾盼就不乐意了，你可以指责她马虎，但你不能否认她的心意啊。“对啊，我就是看你今天状态不好，怕你学习压力太大了，所以才说给你送点橙子来，我这不是普普通通的橙子好吧，这是温暖和关怀啊！亏我在买水果的时候还特意给王晨打了电话，问她选什么水果好，结果你竟然质疑我。” “我真的太惨了，放眼整个B市，还有比我更惨的吗！”顾盼是越想越气，最后气得她假哭了两声，“我要哭了呜呜呜呜。” 即便是假哭也足以打乱沈钦的阵脚了，他立刻软下语气，温声安慰道：“别哭别哭，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顾盼控诉他：“还不是看你状态不好，关心你嘛！” “我哪里状态不好了，的确是……有点忙，所以刚才没有跟你聊太多。”沈钦说的有些言不由衷，其实他自己都不信自己的说法。 他忙吗？是的，一向都很忙，但也没有忙到没办法和顾盼多说几句的地步。 只是那个时候，在那个场景下，看到夏晟就在不远处站着，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摆平心态去和顾盼聊天。 难道要亲耳听着顾盼和自己分享着和夏晟的约会吗？ “我知道你忙，所以我也不想打扰你嘛，本来就想着送完橙子就走的……”沈钦道了歉，顾盼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心平气和地说着自己的计划：“是你非要塞创口贴给我，不然我早走了。” “我要是不拦你，你这脚能回工大吗？” “我……忍一忍还是可以的嘛。”在沈钦的对视下，顾盼的声音越说越小。本来就是嘛，要是没脱鞋她不知道这么痛，咬咬牙不就走回去了。 “那现在你说怎么办，难道我飞回去吗？” 沈钦叹了口气，说道：“我送你。” “不要吧，本来你就忙，我这又在耽误你的时间了，那我不成罪人了！” “也不差这一会，你想想是要送你回学校还是回家。” 其实回家才是最好的选择，泡芙丢了她也没必要一定回学校，而且就算沈钦开车去了工大，车也不让进，从工大大门走到她宿舍楼也要走二十分钟…… 她好像已经能够想象到脚有多痛了。 顾盼狠狠地纠结了一下，在做罪人还是做大罪人的选择中摇摆不定。 最后是沈钦替她做了选择，“那就回家吧，正好可以把你送到家门口，可以不用走路。” 顾盼还是觉得愧疚，“可真的不会耽误你的事吗？” “走吧，还站的起来吗？”沈钦收好外套，把胳膊支着想给她做支撑。 不过顾盼非常倔强地拒绝了他，“……我是磨脚了，你不要把我弄得像是腿瘸了好不好？” 她走路速度很慢，尽可能地避免鞋子碰到伤口，脚都不敢抬起来，沈钦也就放慢速度陪着她走。 “要是现在碰到夏晟就尴尬了。”顾盼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沈钦问：“你刚才还没说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不就是认识聊天呗，他喜欢动漫我也喜欢动漫，跟他聊动漫嘛，他之前就一直在跟我说吹第三食堂的泡芙好吃，前两天就问我周末要不要过来玩，说请我吃饭，那我能是缺这一顿饭的吗？我我只是好奇泡芙到底有多好吃而已。” “想吃泡芙直接让我给你带不就好了，何必要特意跑过来?” “这不是他喊得我吗，反正也没事就当过来玩嘛，主要我也没想到你在学校，我以为你回家了呢，不然喊你吃饭不更好吗，还可以蹭你的车。” “那你怎么不问问我？” “这不是没想到，而且也怕老麻烦你，你觉得烦嘛。”自从王晨走后，顾盼再找沈钦总觉得少了那么一点底气，思来想去可能还是因为她跟沈钦的感情还不够深厚吧。 沈钦看了顾盼一眼，前段时间还觉得她是小孩子，今天这么一打扮，他忽然发觉顾盼已经长开了，眉眼和骨骼轮廓已经逐渐脱离幼态，隐隐可见的清丽。 “有些事情不要总是用你觉得来分析，你不问问怎么会知道结果，也许我正好就在学校，也许我就算不在学校我也愿意过来陪你呢？” 71. 盼盼 其实……我也说谎了。 “我知道你肯定会答应的, 只是我在想自己这样会不会太依赖你了。” “我认为合理利用人脉和依赖是两回事吧，看你自己是怎么觉得。” “我觉得其实我心理上是有一点依赖你的。”这一点在高中的时候尤其明显，每次遇到不会的题目或者知识点, 她潜意识里都觉得可以把问题稍微放一放，反正沈钦会帮她解决的。 “依赖的人是不会考虑自己解决问题的，遇到困难她们总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所以我并不觉得盼盼你是有过于依赖我。” “这么说也对，但我还是觉得在心理上确实是一点。”顾盼斟酌着语句，尽可能的想把将自己的表达说的更准确一点。 “其实我最怕的是我自己习惯了你照顾我，但你不可能一直对我这么好的呀，以后你肯定是要谈恋爱的对不对, 那到时候我肯定要和你保持距离，所以我想在养成坏毛病之前, 尽量让自己独立一点。” 她觉得自己这个情况就像极论坛里那些因为哥哥谈了恋爱, 就感到失落的妹妹, 但是每个人总归有自己的生活的, 还是要趁早看清自己的身份比较好。 “我大概明白了。” “嗯嗯, 就是这个意思, 问题根本不出在你身上, 是我不够成熟独立！” 说这两人已经到了停车场，上车之后沈钦一直专注地开着车，但顾盼却敏锐的感觉到这气氛又不对了, 虽然沈钦没有说话, 没有发火，没有黑脸，可为什么车内的氛围如此不和谐？ 这是怎么搞的？难道自己刚才又说错话了？她又赶紧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发言，她觉得自己说的没有毛病啊？自己把所有问题都归结于自己的身上, 就差把沈钦捧到天上去再挂块牌子了，那到底是哪里不对？ 一路上她频频偷看沈钦，想要从他的脸上观察出什么蛛丝马迹来。可沈钦要是被这么容易就看透心思，那就不是沈钦了。 她的小动作很快就被沈钦发现了，趁着等红绿灯的功夫，对方回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好安静哦，有点不习惯了。” 沈钦诧异地问：“难道不应该是你安静了吗？”平常在车上顾盼总是叽叽喳喳，有着说不完的话题，他都是默默听着，偶尔搭上几句话，所以明明是顾盼变安静了才对。 “有吗？明明是我说话说到一半你不回答我了吧。” “不是不回答，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回你。” “不用这么认真，本来也不是很复杂的事啦。” 沈钦没有说话，顾盼见又冷了场，很识趣地没有再开口，既然沈钦不想说话，她还是保持安静比较好吧，于是开始刷手机。 但刷了一会儿，她发觉自己还是在意这件事情的，毕竟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以前沈钦就从没有用过这种态度对她。 心中莫名的有了股气，既然如此，她也不说话好了。 过了一会儿，车就开到了她家楼下，顾盼收起手机，立刻准备走人。 “谢谢沈哥。” “等等。”一只手挡在了她的面前，摁住了车门。 顾盼不解地回头看去，发现沈钦已经解开了安全带，凑了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之近，近到她觉得自己一个不小心，呼出来的气都能喷到对方脸上。 她与沈钦对视了一眼便不敢继续看了，赶紧了挪开了视线，“怎么了？” “刚才的事情还没有聊清楚，再聊几句可以吗？” 顾盼自然是一口答应，只是这事情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不过既然沈钦都这么说了，必然有自己遗漏的地方吧。 “你说你想独立一点，是因为怕太依赖我，导致以后不习惯是吗？” “是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这么照顾你？” 顾盼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王晨呀” “妹妹的朋友当然是需要照顾，所以以前给你们补课，包括送你们回家这都是一个哥哥该照顾妹妹的，但是后面的事情呢？你想过没有?晨晨去外地了，按理说我们俩之间已经少了这个情感维系，那么我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照顾一下，也没有人会说什么，对不对？” “嗯……是这个道理，所以我才说沈哥真的是个大好人。” “可我不光如此，我还在陪你聊天，约你见面，一开始我也觉得是是习惯，以前这么做现在继续而已，但知道现在我才发觉不是这样的，看到好吃的东西我会想到你肯定感兴趣，遇到有趣的事情我是会联想到你，就算没事可做的时候我还是会想到你。我从来没有对其他女生产生过想要照顾的念头，盼盼，好人不是这么定义的，我一直照顾你，不是因为你需要帮助，而是我想这么做，你明白吗？” “……我……”顾盼已经彻底懵了，沈钦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可是一旦组合起来，她就完全听不懂了。 如果她的阅读理解能力还算不错的话，那么现在沈钦应该是在跟她……表白？ 这是真实发生的吗？ 顾盼没说话，默默狠狠的捏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嘶……”会疼的，看来不是在做梦。 “如果今天我不说出来，我们一定还可以维持现在的情况，你觉得我是可靠的哥哥，把你当做需要照顾的妹妹。但是就在刚才我意识到一个问题，时间是不等人的。盼盼你会引起越来越多人的注意，而现在光是一个夏晟就已经让我受不了，我无法想象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又会做出什么举动，所以我现在必须把话说出来。” “我……我跟夏晟没有关系。”顾盼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跟沈钦解释自己和夏晟的关系。 明明更重要的应该是别的，但是在听到他说受不了夏晟的时候，她忍不住解释了一句：“从头到尾我都对他没有想法的，只是当朋友的。” “我知道，不然你也不会不跟他说鞋子磨脚，好了，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你可以回去慢慢想，也可以不回应，所有选择权都在你手上，我不想给你施加压力，在你不主动联系我的情况下，我是绝对不会打扰你的。” “啊？”这就完了？ 表白不应该再说点什么掏心窝子的情话，什么你是我心中的天使，今晚的月色真美，再比如我要把捧在手心好好呵护的吗？ 沈钦准确有力地陈述着事实：“你看上去很吃惊。”他的状态根本就不像是在表白好吗，哪有表白的人这么淡定的？ 她从沈钦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儿害羞、紧张、不安。 “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那我为什么会觉得……怎么说呢，就是觉得你太理智了？反而不太真实。” “那是因为我不想在你面前破坏形象，其实我很紧张。”沈钦摊开手掌给她看，“你看，其实我的掌心一直在流汗。” 顾盼听闻，好奇地伸手在他的手心摸了一下，果然指间的触感是黏糊糊的。就在她触碰的瞬间，沈钦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原来你也会紧张啊，好神奇。”顾盼惊叹道。 “没有人可以永远保持冷静，以前我没发觉，现在才明白过来，我只是下意识地想要在你面前维持好的形象。” “我就说怎么可以有人完美到这个份上，又永远不会生气，又有这么好脾气。” 明明是被骗了，可顾盼却一点儿也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呢，有人愿意为你做这么多事情，并且这个人还是你一直依靠、敬佩、仰慕的人。 在你奋斗的时候，他为你保驾护航，指引方向，难过的时候替你分担忧愁，化解悲伤，高兴地时候分享快乐，一起庆祝，可以说这几年她的喜怒哀乐都是和沈钦连系在一起的。 甚至是她最脆弱的时候，也是沈钦陪在她的身边。 面对夏晟，她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出没兴趣三个字。可面对沈钦她说的出来吗？ “其实……我也说谎了。”思索再三，顾盼也决定坦诚相告。 “我刚才说不想依赖你，所以想要独立也是假的，我是怕以后受不了看到你对女朋友更好，我心里一定会不平衡的。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对你的好产生占有欲，可这个念头还是忍不住冒出来，所以我就想着，与其这样不如直接切断和你的关系好了。” “你刚才对我反应很冷淡我就很不高兴，很奇怪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产生这种想法，但还是就是忍不住生气，觉得你不应该这么对我，就应该像平常一样和和气气的，我这样是不是太自我太自私了？” 沈钦斩钉截铁地回答说：“绝对不是。” “那你应该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吧。”顾盼越说越小声，让她亲口说出了几个字实在是太害羞了，还是让沈钦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自己领悟吧。 “我明白了。” “只是这样？”顾盼不满意他平淡的反应。 “我不是什么大好人，但是我愿意成为你眼中的好人，如果你想依赖我尽情依赖，如果想变得独立我也愿意支持你。盼盼，我只是希望能够看到你开开心心的就好了。” 72. 分享 他刚才跟我表白了。 这一次听到沈钦叫自己盼盼, 顾盼却忽然害羞起来。明明以前也是这么叫她的，可是这次话中亲昵的语气就是让她受不了。 “那我回家啦。” 沈钦关切地问：“要不要我送你上去？” 顾盼觉得这样太夸张，所以就说：“不用了, 就几步路我可以的。” “好，那你到家之后跟我发个消息。” “嗯嗯，我走啦。” “好好休息。” 顾盼下了车, 走进单元楼，老式的单元楼在每层楼梯间都会有一个镂空花纹的透气窗，每经过一层，顾盼就能透过小气窗看见沈钦的车还在。 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感在心中荡漾开，难道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 到家后顾盼第一件事情就是给沈钦发消息说自己到家了, 对方也回的很快，让她注意休息。 她小心翼翼地脱下鞋, 回到房间, 扑在床上, 发出了一声舒适的长叹, 回学校她就要把这双鞋扔掉！ 不过比起这件事情, 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立刻拨通了王晨的电话, 这个消息怎么能够不跟王晨分享呢！ 没想对方的反应比她还急切, 电话一接通，对方就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有后续？” “你怎么知道的？” “没有你给我打什么电话啊, 快说说, 我哥什么反应，是不是很高兴？不对，他那么闷骚的性格，肯定会假装一下……” “他刚才跟我表白了。” “我就知道！！！”王晨忽然尖叫起来, 顾盼从未见过她这么激动，哪怕是高考出成绩都没这样。“果然！” 手机里的音量太大，顾盼不得不把手机拿远点。“你不要那么激动啊。” “那这样的话，以后你不就是我的表嫂了？” “你太夸张了，这八字都没一撇吧！”这王晨想的也真够远的。 “对了，那你答应没？”王晨觉得顾盼没理由不答应，其实在她看来，有时候顾盼和沈钦的互动真的很像小情侣，但估计是这两人都没有恋爱经验，所以一直没有觉得不对劲吧。 “答应了。” “不错不错，你的眼光非常好，我跟你说我表哥绝对的好男人，相貌好，气质佳，无不良嗜好。” “我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啦，就是觉得和他在一起很安心也很高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谈恋爱到底要干嘛啦。” “不用想那么多，谈恋爱就是你们俩的事情，随便你们干什么，只要开心就好。” “这样吗？” “多聊聊天，增进一下关系，我哥大四估计比较忙吧，多给他加油打打气，体谅一下，别的也没什么了，我哥对你好不好你自己应该最清楚。” 顾盼赶紧将王晨说的事情谨记于心，边听边点头，末了忍不住感慨一声：“王晨，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真的太牛了，你不会也谈恋爱了吧？” “瞎想什么，我虽然没有谈过，但是我身边有谈过的嘛，说来说去不就那么点事情。” 这边和顾盼聊完，王晨刚挂掉电话，沈钦的来电显示就出现在屏幕上。她看着屏幕默默地叹了口气，怎么他们俩谈恋爱，自己这么忙呢？ 第二天中午吃完饭，顾盼准备收拾一下行李回学校，周一上午还有课，她不想一大早起来折腾。 沈钦打来了电话，问她今天要不要回学校。 “回啊，我明天早上一二有课呢。” “那我来接你。” 顾盼楞了一下，开开心心地应下了，果然女朋友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嘿嘿。 “辛苦啦！” 她刚挂掉电话，妈妈就走进来，将洗好的床单被套拿给她，“你脚伤了，今天就别挤公交，打车去学校吧。” “没事儿，我蹭沈哥的车去学校。”顾盼回答。 “王晨的表哥啊，人家已经大四了，很忙吧？你也别老找人家帮忙。” “听说他在准备考研。” “那不是更忙了，你自觉点啊。” “知道啦。”顾盼还没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妈妈，她想等以后两人关系真的稳定下来再说。长大之后大家都有了自己的想法，也不愿意把什么事情都分享给父母了。 沈钦到了之后给顾盼打了电话，她提着行李下了楼，沈钦立刻下车出来帮她拿行李，“今天怎么样？” “还行。”那双靴子她放在了家里，今天换了一双球鞋出门，衣服也穿回了自己平常的风格。 沈钦还特地夸了一句：“你今天的衣服比昨天好看。” “昨天那不是我的衣服，是我室友的。” “打扮得这么重视，也是室友说的？” “是啊，她们说那样好看……”顾盼回答一半反应过来，立刻回头去看沈钦，“你吃醋了，对不对！其实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啦，漂亮衣服谁不喜欢穿呢！” 没想到沈钦很老实的承认了，“的确，不过一想到你是因为别人而穿得这么好看，这个想法让觉得难受而已。” 看着沈钦一本正经说着自己难受也挺有意思的，顾盼连忙安抚他：“嘛，不至于不至于，下次跟你出去我也会穿的漂漂亮亮的。” “更漂亮。”沈钦强调。 “更漂亮啊？那我就得重新去买衣服了。” “没问题。” 这种被捧着的感觉真的很美妙，不管说什么都会被回应，被认同，顾盼忍不住笑了起来，难道这就是谈恋爱的感觉嘛。 沈钦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一个人傻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很高兴而已，走吧走吧！” 到了学校大门，顾盼习惯性的道别下车，却发现沈钦也跟着她一起下了车。 “你下车干嘛呀？” “送你回去，难道看着你一个人进去吗？” 顾盼再一次惊讶了，这恋爱前和恋爱后的差距也太大了，“这区别就这么大吗？你以前也没送过我呀。” “那怎么能一样呢。” 顾盼小声的感慨一句：“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被你养成废物的。” 沈钦听了只是笑，过了一会儿才说：“其实也不错？” “我才不要呢！” 两人一同进了学校，走在路上到不是很起眼，但是一旦进了宿舍区，来来往往的都是女生，沈钦就显得格外突出了，走着走着竟然还碰到了她们班的同学，同学热情地跟她打招呼，沈钦全程安静站在一旁。 等同学一走，顾盼跟沈钦说：“完了，明天全班肯定都传遍了。”刚才那个同学那个眼神像极了一个吃瓜群众。 “只要不在意，这些话就对你没什么影响了。” 二人到了宿舍楼下，沈钦把行李递给顾盼，“上去吧。” “嗯，你也快回去吧，最近应该很忙吧。” “不好说，不过你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反正周五来接你回家的时间还是有的。” “好，那你有空就找我说说话吧！” 宿舍里只有王颖在，顾盼问：“雯雯还没回来呀？” “她说明天直接去上课，让我们帮她带一下课本。” “那慧慧呢？” “慧慧去洗澡，对了说说昨天的事情啊，怎么后来就不回来了？慧慧一会在等你的泡芙，结果后来你说你不回来了。” “哎，别提了，那双鞋可算害死我了。”顾盼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下。 王颖听得非常入神，而且也很捧场，配合着剧情发展做出不同的反应，就当她说到沈钦送她回家的时候，徐慧忽然破门而入，大喊一声：“顾盼你谈对象了吗！” 王颖正听到关键处，被人打断，情绪非常激动的喝斥了一声：“别打岔！我这里正关键呢！你快说！” 几秒后，王颖反应过来——“什么谈恋爱了？” 徐慧说：“我刚才回来的时候，路过隔壁，臧佳佳说有个帅哥送你回来的，一路帮你提着行李，她还问我是不是你男朋友呢，我寻思你谈对象我怎么不知道呢？” “什么？”王颖就像是被剧透了一般，“沈学长送你来的？” “嗯。” “你俩不会谈对象了吧？” 顾盼也想过这事情迟早要告诉室友们，但是也没想到暴露的会这么快，果然大家聊八卦的速度太可怕了。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徐慧十分兴奋地表示：“那你们俩在一起了，他是不是得请我们吃个饭啊？” 王颖很不理解：“他俩谈恋爱，为什么要请我们吃饭？” “这我们是他女朋友的室友，他不应该讨好一下我们，让我们好好照顾顾盼吗？” “这有什么的……” 顾盼一看画风不对，赶紧出面打圆场说：“我们昨天才开始的，还不算稳定，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班上传八卦的时间果然很快，等谭雯雯回来的时候又问了顾盼一遍是不是谈对象了，于是顾盼被迫又把事情说了一遍。 三个室友都没有谈过恋爱，在听到顾盼叙说沈钦的原话时，忍不住发出了少女心的欢呼，场面一度很失控。 本来顾盼还觉得沈钦当时说话的状态挺淡定的，她也没觉得有多么特别，但是看到大家的反应，她才觉得沈钦的表白其实也挺浪漫的。 73. 泡芙 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顾盼本以为消息已经传了出去, 但是等第二天上课时，却发现这事情压根在班上掀不起水花。 大学的班级踩点上课，下课就走, 其实就算是同班同学也不一定打过交道，大家更倾向于以寝室为单位活动。 现在都开学两个多月了，班上有些同学叫什么名字她都不清楚呢。所以聊八卦这种事情仅限于双方都熟悉地基础上才行。 更何况沈钦还是外校的人, 就更没有八卦的必要。 这几天顾盼每天都在跟沈钦聊天，聊得内容也很松散，几乎是想到什么就聊什么，聊生活聊学习，甚至聊今天中午食堂的鱼香茄子很好吃, 有事了就中途暂停一下，有时间就看看手机。 顾盼也知道对方很忙, 所以两个人提前都说好了, 如果有急事就直接忙, 等有空了再回消息。 她本以为沈钦肯定没什么时间聊天, 但没想到两个人聊天的频率其实还挺频繁的, 而且沈钦很主动, 每天都会主动陪她聊天。 室友们都说这几天顾盼抱着手机傻乐的时间多了不少, 在寝室里都安静了许多。 这天是周三，下午是没有课，吃午饭的时候, 沈钦问她下午有什么计划。 顾盼回答看看电影, 听听歌。对方几乎每天都在问她一天的计划，所以她也没有在意。 吃完饭，谭雯雯就上床午睡去了，王颖和徐慧一个在床上看电视剧, 一个在座位上打游戏，顾盼在看电影，寝室内的气氛十分和谐。 电影过半时，沈钦忽然来了消息，说在她宿舍楼下，有东西要给她。顾盼忽然精神起来，拿起手机，抓着外套急急忙忙往楼下走。 因为她声势太大，惹得王颖还担心的问了句：“怎么了？” “没事，沈钦来找我了。” “那你快去吧。” 顾盼一边回消息一边穿外套，心情好得都能唱起歌来了，她飞快地跑下楼，离得老远就能看到沈钦站在宿舍楼外的入口处。 他穿着一身休闲装，文质彬彬、器宇轩昂的气质惹得路过的女生们频频侧目。 顾盼赶紧跑过去，“你怎么来啦？” “正好今天有点空，给你带点东西。”他将手上的塑料袋递给顾盼。 顾盼接过来一看，发现竟然是泡芙。 “你们学校的泡芙？” “嗯，刚出炉的，我买了很多，你可以和你的室友一起吃。” “好棒！正好我室友都在寝室。”顾盼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泡芙吃起来。 泡芙的体型不小，一口根本无法包圆，顾盼咬了一口，里面的奶油馅就被挤了出来，她赶紧用手接了一下，才避免自己吃得太狼狈。 沈钦一直看着她吃，看到她差点把奶油弄到身上去了，还从口袋里掏出了餐巾纸替她擦手。 顾盼乖巧地摊开手任由沈钦帮她擦干净手上的奶油，盯着对方认真的侧脸，情不自禁的咧开嘴。 沈钦擦完，抬头看到顾盼又一个在傻乐，问道：“怎么开心成这个样子？” “我想起我小时候了，每次吃东西弄脏了，我妈都是这样帮我擦手擦嘴的。” 沈钦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忽然伸手用大拇指帮顾盼擦掉了沾在嘴角的奶油，这个动作可比擦手要暧昧多了。 “你可要搞清楚，我是你的男朋友，可不是保姆。”说着他竟然把擦掉奶油的大拇指放到嘴边，吮吸了一下，将上面的奶油吃掉了。 看到这一幕，顾盼感觉脸颊腾地一下升起了温度，瞬间就脸红了。 “哇偶！”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惊叹声，顾盼觉得这声音很耳熟，便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她们宿舍楼的阳台就正对着这边的过道。 果不其然，她刚看向她们宿舍阳台的位置，就看到三个人头“嗖”地一下不见了。 这三个人果然在偷看！ 顾盼可不想这么被人偷窥，她拉着沈钦的袖子，带他走到了一个阳台看不到的角度。 “来来来，我们到这边来。” 借着这几步路，顾盼也在努力做深呼吸调节状态。她还以为谈恋爱前和谈恋爱后两个人相处的模式应该也没差太多，现在看来是她想的太简单了，从熟人转换成恋人之后，两个人的距离以及相处的尺度都有了质的飞跃好吗。 倒也不是说这样的变化她招架不住了，其实平心而论，她内心是隐隐有些兴奋的，能够看到不一样的沈钦，并且只在她面前表现成这样，真的让人顶不住好吗。 当然这种“不矜持”的念头，她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刚才那是你的室友？”虽然王颖她们速度很快，但也没逃过沈钦的眼睛。 “是啊，她们真是的，明明我走的时候还在床上，结果现在特地跑下来看热闹。” “我看其中有两个挺眼熟的，我是不是见过？” “这你都记得？”顾盼一脸不可思议，“有两个人是辩论社的，你开会的时候应该有印象才对。” “怪不得，是那个时候和你坐在一起的女生吧。” “是啊，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你这记性也太好了吧？” 沈钦却说：“要不是因为你，也没印象。” 明明顾盼听了很开心，但嘴上还是说：“你这些话术都是跟谁学的，太会哄人了叭。” “这些都事实而已，如果不是在意的人，谁会去刻意记得一个路人？” “说得对，奖励你吃个泡芙！” 两个人在楼下聊了会儿天，顾盼不想当耽误沈钦干正事，就催促他回去了。 等到她回宿舍时，三个室友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徐慧在床上看电视剧，谭雯雯和王颖坐在下面聊天，谭雯雯手里还有个削了一半的苹果。 看到顾盼回来了，谭雯雯还像个没事人一样举着手里的苹果问她：“回来了，盼盼要不要吃苹果，分你一点？” “你们三个不要给我装啊，你们竟然偷看我！” “嗯？你说什么？什么偷看？”王颖演得那叫一个自然投入：“我们一直在聊天啊，慧慧也在床上看电视，她这么懒，还有什么事可以让她下床的吗？” 徐慧也非常配合，仿佛一个看电视正入神的人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什么，谁在说我坏话？” 顾盼摇摇头，真是受不了她们，“好了好了别演了，慧慧下来吧，你要吃的泡芙来了。”她将泡芙放到了二人面前的桌上。 王颖揶揄道：“哟，沈学长送来的泡芙啊，有对象真是好啊。” “吃你的泡芙吧！” 调侃归调侃，顾盼知道室友们都是没有恶意的，自己这么备受关注无非就是因为大家都没谈过恋爱，一切知识源于纸上，现在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活体案例了，可不得好好研究研究嘛。 对内大家常常跟她开玩笑，拿沈钦打趣，但对外一直都是很维护她的。 比如有一次，谭雯雯和王颖回来就告诉了顾盼一件事情。 因为沈钦时常回来学校找顾盼，两个人经常在食堂一起吃饭，或者在校园里散步，虽说学校挺大，但总归也就这么点地方，被熟人碰见实在在所难免的事情。 有一次他们俩就被一个辩论社的成员看到了，于是沈钦有对象的事情也就算是在辩论社里传开了。在一次社团活动的时候，几个社员在闲聊的时候，就聊到了科大的前社长和他们学校的大一学妹恋爱的事情。 王颖在描述大家的讨论现场时，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我的天呐，你是没看到那个场面，有几个人都酸成什么样了，说什么他女朋友我也看到过，也就那个样子吧，也不是很好看啊，感觉长得挺普通的，不知道沈学长看上她什么了。” “一个个也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恶意，对毫不了解的女生各种批评，外貌羞辱，我迅速这年头谈恋爱是只能看长相了吗？那我长得丑我就不配谈恋爱了吗？” “好啦，这种事情不就随她们讲了。”顾盼安抚地拍拍王颖，这种情况她上高中的时候就见过了，其实只要想开就好了，只要你不在意，流言蜚语就伤不到你。 “哪能行啊，你是我室友啊，我能让他们当着我面说你坏话吗？”王颖眼睛一瞪，表情霸气地说：“当时我就说了，你们这么随便评价别人不好吧？沈学长的女朋友就是我室友，人长得漂亮，声音好听，性格可爱，又体贴人，别说男生了，我见了我都喜欢，你们不了解不要乱说好吧。” 顾盼表情夸张地感叹一声，做出一副很感动的表情：“哇！亲爱的，我在你心中真的那么完美吗？” “当然我肯定是进行了一些艺术加工，但整体你肯定是不差的嘛。” “然后就有个学姐假惺惺的说，哦我们是那个意思，就是随便聊一下，你不要太介意啊。” “那然后呢？” “然后雯雯就问她们看《大话西游》没有？” “这又是什么意思？”顾盼不解地看向谭雯雯。 只见对方憋着笑，一本正经的说：“里面周星驰有一句台词，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轮到你这妖怪来反对？” “噗……” 74. 暗恋 现在心情怎么样？ 这种话也只可能躲在顾盼背后说, 顾盼听不到，自然也就不在意。 就像王晨说的那样，自己学业爱情双丰收, 享受生活都来不及，怎么有心思去听那些人的闲言碎语。 现在顾盼的生活非常规律，平时上课, 社团有活动自己也有时间的话就去参加一下，剩余的时间就呆在寝室里，她倒不会特地留出时间给沈钦，但是两个人每天都会聊天。 顾盼觉得沈钦聊天的时候还是挺正常的，但只要一碰, 她好像特别经不起撩拨，沈钦稍微说两句过火的话, 她就会脸红心跳。 沈钦正是发现了这一点, 对于逗她总是乐此不彼的。 最近科大在高校园区的辩论赛, 沈钦问顾盼感不感兴趣, 顾盼觉得看看那些脑子活络, 口齿伶俐的唇枪舌辩还挺有意思的, 于是就答应了。 周六, 到了现场一落座，顾盼就看到了坐在台上的夏晟，轻轻地“啊”了一声。“怎么是他啊？” “夏晟是目前社里最好的三辩了。” “我也觉得他挺厉害的。”不过现在她几乎不跟夏晟联系了, 也就是偶尔在空间看到动态会点一个喜欢的关系。 但是他的辩论水平的确很好, 整场下来，给人影响最深刻的就是他了。听辩论的时候，顾盼又听到有人说了夏晟很帅之类的话，不可否认夏晟的外表的确很亮眼, 但是如果真的聊起天来，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够跟上他的节奏。 等到辩论结束后，沈钦作为学长也过去祝贺了，顾盼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沈钦说完后，她跟在后面也说了一句恭喜。 夏晟大大方方地道了谢，并且说：“学长总算舍得带你出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顾盼向沈钦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夏晟解释说：“学长谈恋爱的事情我们还是从你们辩论社听来的，后来我们就问他什么时候能把女朋友带来给我们看看，但是每次谈到这个话题，他总是转移话题。” “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顾盼盯着沈钦，“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沈钦回答：“这不是带你来看他们了。” “现在我们都找不到学长了，听说他一有空就往外面跑，果然社团不如女朋友啊。”夏晟故意叹了口气，“我还是单身比较好。” “得了吧，你有二次元就好了，还要什么女朋友。” 离开辩论现场后，顾盼和沈钦在校园内散步，顾盼又把刚才的问题提了一遍，“为什么不跟他们说啊？” “是我没有主动提，他们问的时候我就承认了。因为我觉得恋爱是私事，没有必要公布于众。”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故意不想告诉别人嘞。”顾盼当然相信沈钦的理由，其实她本人也是这样，除了室友其他人也都不知道她恋爱，如果有人问，她会大方承认，当时绝不会主动去声张。 她就是想闹一闹沈钦罢了，谁要他老是捉弄自己。 对方不急不忙，将手摊在她面前说：“把手给我。” 顾盼故意用了点劲儿，准备拍一下就撤回去，但没想到手刚放上去就被对方给扣住了。 “你干嘛？”她挣扎了一下，还没挣开。 沈钦一本正经地说：“你不是觉得我故意不告诉别人么？这样，我拉着你在全校走一圈，这样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吧。” “这么浮夸的吗？” “那你要不要走呢？” 顾盼是向来经不起刺激的，激将法在她这里可谓是屡试屡爽。“走就走！” “那走吧。” 第一次牵手好像是两个人去科大的后街吃东西，顾盼当时正在看手机，而路上的人太多，沈钦怕她走路不看路，于是就拉着她走。 等顾盼反应过来时，就发现自己已经被沈钦牵着手走了一路了。 有了第一次自然就会有第二次，现在两个人都很自然的接受这样的肢体接触了，而且顾盼觉得有时候哪怕不说话，只是挨在一起，双方的感情也可以有增进。 不过走了没一会儿，顾盼就有点累了，拉着沈钦说不走了，要坐着休息一会儿。 “你不是说要把整个学校都走一圈？现在可一半都没到。” “少来了，这不是你说的吗？干嘛推到我身上？我不管，我累了，我走不动了。” 就在两个人为此争论的时候，顾盼忽然看了两个熟人正迎面走来，眼睛瞬间就亮了。 她竟然看到了隋衍和隋承走在一起诶！ 沈钦看到顾盼的表情，回头看了一眼，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熟人啊，要不要上去打招呼。” “那是肯定的呀。”顾盼说着就兴冲冲地走过去，全然没有了刚才叫苦连天的样子。 如果只有隋承一个人她还不一定会打招呼，但是隋衍也在诶，大学开学之后她小半年都没有见过他了。 大学之后再碰到高中的熟人，总是莫名的很兴奋。 她还没走近，就迫不及待地和隋衍打招呼：“隋衍！你剪头发了诶！” 高中的时候隋衍的头发总是留得很长，特别有日系花美男的感觉，没想到许久不见，对方竟然把头发剃短了，显得阳刚多了，不过单看脸还是很漂亮的。 见到顾盼，隋衍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顾盼，好久不见，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我每次来科大都想着说不定能碰到你吧，结果每次来都碰不到，这下总算看到你了！” 和隋衍聊完，顾盼才跟隋承打了招呼：“学长好！” 隋承和高中时差不多，依旧谦和有礼，气质里稍稍成熟了一些，“你好，顾盼，恭喜你考上工大。” 再次见面，顾盼发现自己心中没有一丝波动，心里只有见到熟人的亲切感，至于别的，统统没有。 看来高一的那个小迷妹已经彻底长大起来了，可以用平等的姿态和以前的偶像对话了。 “谢谢学长，你也还是那么优秀，我在工大都听说你在化学系很出名了。” 隋承矜持地笑了一下，这一笑又勾起了顾盼高中时的回忆，只是这次隋承并不像记忆中闪闪发光了。 这时隋衍问：“你最近和周翰哲有联系吗？” “没有啊？他在部队里可以用手机吗？”顾盼反问。 “上次和他通过一次电话，他说上半年管的比较严格，到下半年应该会好一些。” “那回头我联系他吧。”顾盼也觉得自己是时候该慰问一下发小了。 隋衍又问：“你今天怎么来科大了，要办事？” “不是的，我是来看辩论赛的。”顾盼这才想起来自己叙旧把沈钦给忘了，赶紧回头一看，发现沈钦正好走了过来，便把他介绍给兄弟俩：“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沈钦。” 隋承回答说：“我知道，辩论社的沈学长，很出名的。”他看向沈钦，态度十分温和，语气中还带着一丝钦佩：“我大一的时候有幸看过一场学长的辩论赛，一直非常欣赏你的风格。” “谢谢。” 虽然顾盼知道沈钦的确挺厉害的，但是这句夸奖可是从隋承的嘴里说出来的，那就相当于变相又把沈钦的优秀拔高了好几层。 顾盼看向沈钦的眼神越发崇拜起来，眼睛里都要变出小星星来了。 相比隋承和沈钦的惺惺相惜，隋衍的表现就比较奇怪了，他一直没说话，默默听着自家哥哥和沈钦聊天。 顾盼对于他的安静也早就习惯了，很主动拉着他聊了聊日常生活，无非就是问他最近过得好不好，学习怎么样之类的。本来她还想问问隋衍是不是跟隋承的关系变好了，但是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在问废话。 隋承学长都为了弟弟留在本地读书了，这关系还能不好吗？ 不过能看到大家都过得很好，顾盼自己也替他们开心。 聊了一会儿，隋承说还有事就带着隋衍走了，临走之前，隋衍又嘱咐了顾盼一句，让她有空和周翰哲联系一下。 顾盼看着隋衍的背影，和沈钦感慨道：“你是不知道，隋衍可太牛了，他高一的时候成绩和周翰哲一样基本就是垫底，他竟然能考上科大，太了不起了。”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周翰哲是你的那个邻居吧？” “是啊，我跟你说过的吧？他成绩一直不好，高中毕业就去参军了，他跟隋衍是好哥们，我也是因为他才认识隋衍的。” “现在心情怎么样？” “挺好的呀……喂！”顾盼回答完才反应过来沈钦到底想问什么，自己暗恋过隋承的事情沈钦是知道的，那时候她也没多想，只把沈钦当成知心大哥哥，还跟他聊过自己的心路历程。 现在回忆一下，真的觉得好羞耻啊！ 沈钦的口吻中隐隐透出些无奈“这也没办法，我很难不在意，毕竟是你曾经暗恋过的人。” “没什么感觉吧，以前看到学长都觉得他整个人都在发光，现在看到他只觉得就是挺优秀的一个人吧，不过……” 沈钦难得失态地追问：“不过什么？” 顾盼故意拉长了语调说：“不过我今天发现，好像我男朋友更优秀点？” 她冲沈钦眨了眨眼：“你现在还在意嘛？” 75.终章 75. 终章 这样才对！ 今年过年比较早, 元旦刚过，学校就准备放假了。因此，本来是休息的元旦假期, 工大的学生都在苦哈哈的复习，准备迎接期末考试。 顾盼也不例外，埋头苦读了半个月, 总算是拿到了一份还算不错的成绩单。 考完试，她和室友告了别，就开开心心地地拖着行李箱回家了。 科大的考试时间要比工大晚一个多星期，现在正是复习的关键时候，顾盼也不敢随意打扰沈钦, 每天只能聊上几句，以表安慰。 然后顾盼就发现自己实在是没事可做了, 大学同学只有谭雯雯一个是本地人, 剩下的都赶在春运前回家了, 她在家里憋了好几天, 总算是接到了王晨的电话, 她放假回来了。 小半年没见, 顾盼激动地原地蹦了起来, 当即和王晨约了第二天见面，本来她想约晚上的，但是王晨表示, 自己总能回来第一天在家饭都不吃就跑出来吧？ 顾盼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只能忍着内心的狂喜挨到了第二天。 一碰面，她抱着王晨就不撒手。 “宝贝，我好想你呜呜呜！” “哎，好了好了, 怎么你还是这么粘人啊。”王晨嘴上说着嫌弃的话，但也没有推开顾盼，任由她抱着。 抱了好一会儿，顾盼才松开手，认真打量起王晨来，还别说这半年王晨的变化还挺大的，“你变白了！好像胖了一点？” 她伸手捏了捏王晨的脸颊，以前王晨的脸颊可捏不起来肉，现在竟然手感还不错。 “你是不知道那边吃的分量有多大，有一次我跟室友出去吃饭，我们想着三个人点三个菜就差不多了，老板非跟我们说点两个就够吃了，我室友非要点三个，结果最后我们一个菜都没吃完，剩下全部都打包带回去吃了。” “听上去好棒啊！”顾盼发出了羡慕的声音。 “你呢，让我看看。”王晨仔细端详，边看边点头说：“嗯，气色很好嘛，果然恋爱中的女生状态好啊。” 顾盼害羞地拍了王晨一下，“干嘛提这个。” “你都成我未来表嫂了，我还不能提啊，对了，你男朋友我表哥呢，他人呢？” “他最近在复习，要下个星期才有空，你回头再找他吧。” “不找他，现在找他也没什么用，我高数混个及格就行。”王晨对顾盼与沈钦的交往白哦先出了高度兴趣，一直缠着顾盼问着两个相处的细节。 顾盼也把这个理解为没谈过恋爱的人对恋爱十分向往，能说的部分全都说了，至于不能说……好像也没有。 只是聊着聊着，这个话题就越来越危险了。 “对了，你跟我表哥现在到哪一步了。” 王晨笑地十分暧昧，所以顾盼立刻听懂了对方的意思，十分害羞地说：“平常会牵手啦。” “然后呢？”王晨越发兴奋。 “没有了。” “没有了？就这？”王晨瞬间觉得话题索然无味，“我表哥这么清心寡欲的吗？”怪不得可以单身那么多年，她忽然明白了。 “……你这个词儿用的很……奇怪诶。” “没什么，我就说说，这个事情你们自己开心就好。”王晨说着说着忽然表情严肃了一下：“不过一定要做好保护措施啊。” “你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什么啊！” “你不要这么害羞行不行，这是成年人的话题！本来就是的嘛，我说认真的，你记得就行。”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顾盼的确在意起来，在日常的生活中，沈钦并不会太主动的和她产生肢体接触，反而是顾盼会积极一点，挽着胳膊，或者牵牵手之类的，两个人到现在还没有接过吻。 倒也不是说现在的进度不好，只是是不是可以稍微把进度啦快一点了呢？可这件事情总不能让女生主动开口吧？ 王晨就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问她：“对了，你最近跟周翰哲联系了吗？” “没有啊，他在部队里不能带手机呀，你怎么跟隋衍一样，见面都在问周翰哲的事情？” 王晨忽然战术性咳嗽，随口找了个理由解释说：“咳咳，大家毕竟都是高中同学，关心一下很正常吧。” “你这么关心，那回头等他回来大家一起聚聚好了。” “行啊，到时候叫上隋衍，再叫上表哥齐活了。”看热闹谁还会嫌事大呢？相信到时候隋衍的表情一定很精彩。不过他应该会理解的吧，他都亲手阻止了隋承去外地上学，注定大家的人生轨迹会发生改变的。 等沈钦一考完试，王晨立刻组织了一场三人饭局，上一次大家这么吃饭，大家的关系还是和好朋友吃饭顺便带上好朋友的哥哥，现在就变成了一对情侣吃饭顺便带上男朋友的妹妹了。这种反转感也是挺有趣的。 饭局上，王晨跟沈钦开玩笑说：“我是让你帮我照顾一下我朋友，你倒好竟然直接挖我墙脚，你也太过分了吧！” 沈钦不慌不忙的回答说：“当你朋友和当我女朋友这两者也不冲突吧？” “可恶，你竟然还挺嚣张，你等着吧，我回头就给顾盼介绍帅哥，让她抛弃你！” “喂，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顾盼不满地抗议：“我是那种肤浅的人吗？” “好啊，谈了恋爱之后你也胳膊肘往外拐了，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罢了罢了，是我自不量力了，竟然妄图和他争宠。” 说着王晨就委屈地嘤嘤啜泣起来，顾盼哪里看过王晨这么做作的表演，当即浑身开始起鸡皮胳膊，赶紧搓了搓胳膊。 沈钦见了便问她：“怎么了，很冷吗？” “不是，是她太肉麻了。” “行了行了，补偿你今天请你吃饭还不行吗？” “难道我和盼盼的情谊就值着一顿饭吗？” “那你还想干什么？” “起码再多几顿吧。” “知道了。” 王晨也没有手软，趁着寒假蹭了沈钦好几顿饭，每次自然也都带上了顾盼，吃得多了顾盼也有点心疼，觉得沈钦花太多了自己都没钱了。 王晨听后却表示顾盼想的太多：“我表哥小金库可比我俩多多了。” 顾盼从来没有问过沈钦家里的情况，而且平常她们消费也都是在学校附近，不会产生太多的开销，所以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对于王晨的话她是有点不相信的，大家都是学生，不都是生活费过日子嘛，所以她私底下也问了沈钦，没想到对方听了只是摸摸她的头说了一句：“养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话虽然说的很霸气，但顾盼还是打心底里觉得沈钦的话言不由衷，所以后来的再和他出来，她都会特意挑便宜好吃的小吃，有时候也会回请一下。 等到了过年这天，三个人约好了晚上要出来放烟花，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人去江边放烟花，顾盼以前就想去，但是因为年纪小父母不同意她大晚上出门，这次总算是赶上了。 过年是个合家团年的日子，常年在外上班的爸爸也回来了，自从外派之后，顾盼发现父母关系似乎缓和了很多，经常也能看到妈妈和爸爸打电话唠家常。 晚上全家一起吃了顿丰盛的团圆饭，接着聚在客厅看春晚，看到十点多钟，王晨打来电话，顾盼和父母打了招呼就出了门，坐上了车，三个人直奔江边。 “烟花买好了吗？” “放心，都买好了。” “雪花棒买了吗！” “那还用说！” 到江边已经十一点多了，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在放烟花。 三人先是点了一些手持烟花棒，随着零点靠近，各种大型烟花开始点燃，夜空成为了画布，任由各种颜色的焰火涂抹。 各种烟花争奇斗艳，顾盼看得应接不暇，连连惊呼。 “好漂亮啊！” “快看，那个紫色的还会变色！” 烟花还没放完，零点即将到来，人们不约而同地齐声倒数，共同迎接新年的到来。 “10……9……” 念到三的时候，顾盼回头看了沈钦一眼，焰火的光映在他的脸上，唯独那双眼睛熠熠生辉。 仿佛有心电感应一般，沈钦也回头看着她。 “怎么笑得那么开心。”对方问。 “我也不知道。”嘴角就像是被打开了开关，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但就是很开心。” “3……2……1……” 周围的欢呼声响成一片，大家相互祝贺着新年好，传达着幸福快乐的祝福。 “盼盼新年好啊！” “新年好！”顾盼大声的回答，非常主动地抱住了对方，“你应该主动一点的！”她撒娇一样的指责对方。 话音刚落，她便感觉到脸颊被亲了一下。 “这样呢？”沈钦含着笑问她。 哼，还想看她的热闹？顾盼不服气地皱起鼻子，两只手捧住沈钦的脸，踮起脚尖，如蜻蜓点水般在他的嘴上啄了一下，“这样才对！” 王晨这边刚录完像放下手机，准备找顾盼她们，结果一回头就看到俩人甜甜蜜蜜地搂在一起吻得难舍难分。 她又默默地转回了头，明明是大过年的好日子，却忍不住想要叹气。 再也不跟情侣出来玩了。 66-74 66. 辩题 咱们加个好友吧 “来了来了！”顾盼出来时还因为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台阶, 不小心绊了一下。 沈钦见了连忙叮嘱：“小心点。” 顾盼稳住重心，不好意思地冲沈钦笑了笑，“没事儿, 你看我多稳！” 对方只得无奈地摇摇头。 顾盼三步并作两步跳下一连串台阶，凑到沈钦面前：“找我干嘛呀？” “晚上我们要留在这里吃饭，要不要一起？” “吃饭啊？我想想。” 沈钦见状便问：“你晚上有事？” “我本来打算回家的, 没事，如果晚了那就明天回去也一样。” “我今天我也打算回去，到时候送你回去就行了。” 问题解决了，顾盼自然也就答应了，两个约好时间, 她就先回宿舍了。 回去后她就开始收拾回家的行李，她打算把床单和被套带回家洗, 另外再带几件秋□□服来, B市的秋天格外长, 深秋一过就直接跳到最冷的寒冬了, 所以一定要多带几件外套来。 过了一个多小时, 王颖和谭雯雯也回来了, 顾盼问她们：“你们的讨论会这么快就结束了吗？” “是啊, 你要回家了？” “不是，我要先去跟沈哥吃饭，吃完再回家。” 王颖听了和谭雯雯对视一眼, 打趣顾盼说：“你现在这人脉真了不得, 都跟学长学姐去吃饭了。” “什么呀，不就是蹭个饭吃，你们要去，我带你们一起去。” 王颖立刻拒绝了：“算了算了, 哎，我今天累死了，我要上床躺会儿了。” 谭雯雯拍拍顾盼的肩膀，又摆出了平常那副高深莫测，洞察秋毫的神态说：“去吧，多吃点。多听点八卦回来跟我们分享一下。” “你们又要听什么八卦啊？” “这次不听你沈哥哥的，你就多听听点夏晟的消息。” “你们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不过夏晟的人气确实很高，刚才辩论结束后，周围的女生一般在讨论夏晟一半在讨论沈钦，还有胆子大的女生说是想去要夏晟的联系方式。 本来顾盼以为沈钦说的我们，指的就是他们辩论队的四位成员而已，但是等到她去了学校门口才发现不光是他们四个，刘羽学长，以及他们学校的几个学长学姐都在。 这其中就包括了那个上个星期找沈钦要联系方式的学姐。顾盼已经从王颖那里得知了学姐的名字叫做裴真真。 阵势这么大，她已经有了想要临阵脱逃的想法了。 可还没等她将念头付诸行动，刘羽就已经看到顾盼了：“学妹来了，那我们走吧。”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原来大家都是在等她。本来她是按照和沈钦约定时间来的，可是她又觉得让这么多人等很不好意思，于是连说了好几遍不好意思。 沈钦问她：“你又没迟到，为什么要道歉。” 顾盼解释说：“让大家等，总归不好嘛。” 对方半天没说话，末了拍了一下顾盼的头，“你啊。” “我发型会乱的！”顾盼赶紧抚了抚自己的头顶：“我现在是长头发了，不能随便拍了。” “你不说我还没发现，你头发都长这么长了？”沈钦就像是第一看到似的，很是意外。 顾盼颇为怨念的说：“大概因为你长得太高了，只能看到我的头顶吧，等我学会穿高跟鞋，我就跟你一样高了！” “那你可要注意一点不要这么冒冒失失了，不然很容易崴脚的。” “呸呸呸，不要诅咒我，我一定可以攻克高跟鞋的！”顾盼握拳发誓。 在上大学之前她都觉得高跟鞋是成熟女性的专享，等现在逛街她才发现原来高跟鞋也不单单只有那一种，所以上个星期她们寝室集体出去逛街的时候她就买了一双方跟黑色短靴，穿上去感觉腿都变得又细又长了。 只可惜她现在还不是很擅长驾驭它，只能在学校里穿着上上课，还不敢穿出门。 吃饭是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小餐馆的包厢里吃的，一个包厢里十来个人，顾盼挨着沈钦坐在角落里，全程低头吃菜，就算夹菜也就夹面前的，她已经够碍眼了，绝对不能再给自己找存在感了。 她的另一边就坐着科大辩论社的一辩学姐，学姐旁边就是夏晟。吃饭前，沈钦也向成员们介绍了顾盼，那学姐一直都在照顾顾盼，陪她聊天。 学姐说：“其实挺早之前我们就知道社长他在给高中生做辅导，那个时候我们还给他取了个外号叫沈老师，没想到总算有机会见到他学生了哈哈！” 顾盼听了也跟着笑了起来，沈老师这个称呼也太搞笑了吧！“我们倒不会这么叫他，不过他真的很会教书！我的数学就是他救起来的！” 夏晟一直在听她们聊天，忽然插嘴问道：“那学长教你们的时候会生气吗？” “生气啊？好像没有诶，在我印象里沈哥从来没有发过火诶，就算怎么都教不会我们，他也不会说重话，只会说是他不会教，不过他这么说我和王晨也就是他表妹，会很有内疚感。” 学姐深有感触地点点头说：“这的确是社长的作风，他向来都是把责任归到自己身上，很少去责怪别人，不过一旦发起火来，那就是相当吓人了。我们以前都流行一句话，惹怒社长的人，一定是千古罪人。” “这么夸张？”顾盼都听呆了，这还是她认识的沈钦吗？实在是难以想象这样的好脾气也会有生气的时候，如果能惹他生气，肯定是做了相当过分的事情吧。 夏晟快人快语，说了一句至理名言：“要么怎么说越是沉默的人，发起火来越是可怕。” “那沈哥他发过火吗？” 学姐回答：“反正自从我参加辩论社开始，我是没见过社长生气的，偶尔他会说一些重话，大家也都知道问题很严重了得见好就收了，所以还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 “我觉得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社团里的事情再复杂毕竟是个课外社团，并不会损害到根本利益，可能会让学长愤怒的点并不在社团内内。” 学姐不禁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你再说说。” 于是两个人就开始针对沈钦的性格开始分析起来，而且越聊越火热，顾盼听了一会儿后觉得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在聊天了，完全是一场小型辩论会吧。 辩论的主题就是沈钦到底会不会生气。 也得亏是沈钦正在跟其他人聊天没空注意这边，不然顾盼觉得答案可能就是这个了…… 坐在最旁边的二辩学长看到社员们聊得不可开交，也好奇地探过头来问：“你们在聊什么聊这么开心？” 二人正聊到兴头上，谁也没空理他。 还是顾盼看不下去了，替他们回了一句：“他们在讨论如何惹怒你们社长。” 对方愣了一下，纳闷的问道：“啊？你们是没有辩题可聊了，已经这么无聊了吗？” 顾盼认同的点点头：“看来是的。” “那结果是什么？” “他们还没讨论出来。” “谁说没有，这不是得出了一个初步结论，在社团里惹怒不了学长了吗。” “不是，你们为什么要去讨论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呢？学长生气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我想请问一下？” 顾盼一看这情形，这下可好双人辩论变成三人混战了。 他们几个的讨论一直从开始吃饭讨论到吃饭结束，吃完饭顾盼就跟着科大的人回科大，因为沈钦的车停在了那边。 顾盼走在路上走得好好的，夏晟忽然溜到她身边来，低声说：“学妹，你叫顾盼是吧？” “是啊，你要干嘛？” “不用那么警惕地看着我，我就是随便跟你聊两句。”其实夏晟说话的腔调和模样是有一点像周翰哲的，都是一样嬉皮笑脸，虽然有些痞但也不至于让人讨厌，甚至顾盼还觉得有点熟悉感。 “你想聊什么就直说吧，我没那么聪明，说不过你们。”刚才饭局上他们的表现第一次让顾盼体会到了为什么谭雯雯说聪明人不好把握。 因为他们太聪明了，对问题的领悟还有掌控谈话的节奏，这一切都让普通人无力应付。 这大概就是擅长辩论的人的特点吧，这几个学长学姐都是言辞犀利，观点鲜明，逻辑缜密最关键的是他们说话间都会带这种不容拒绝的自信感，非常擅长对外输出自己的观点，有很强烈的表达欲。不过这些特点在沈钦身上就看不出来，他说话从来没有那么强的灌输感。 所以在他们这样的人打交道，顾盼选择了最简单也是最直白的方式，有事说事，不要拐弯抹角…… “刚才我们讨论的话，能不能帮忙保密一下，别跟学长说这件事？” “放心吧，我没有那么八卦。”顾盼瞥了他一眼，“不过你们刚才讨论地那么热闹现在知道害怕啦？” 夏晟不慌不忙地晃动着食指，“不是害怕，是要保密。”明明知道他是在瞎说，可偏偏编谎话也能说得那么有理有据的。 顾盼放弃思考，说道：“算了我也不问了，反正也弄不明白。” 夏晟被她的话逗笑了，“要不学妹咱们加个好友吧。” 67. 邀约 用心感受 顾盼思索了片刻后就答应了, 她掏出手机和夏晟加了好友。 一般来说双方加好友，确定一下通过了不就好了，可夏晟偏偏就不, 加了好友之后，他还特地点开顾盼的资料页看了一眼，一字一句地念出了顾盼的网名。 “我永远都爱远子学姐？” 平常顾盼顶着这个网名在网上聊天肆无忌惮, 但是现实里被人这么公布网名也太尴羞耻了吧，她赶紧拦住打断夏晟：“别念别念！” 可对方已经把名字念完了，顾盼埋下头生怕被人发现，“好了好了，是我是我！” 夏晟看着顾盼的动作憋着笑说：“你名字挺有意思的, 干嘛这么不好意思。” “你是找不到什么形容词来夸奖，所以只能用有意思来形容嘛？”顾盼哼了一声, 说她不好可以, 但一定不能说她喜欢的动漫不好。 她认真地解释：“远子学姐是我非常喜欢的动漫角色！” 没想到夏晟竟然一口报出来远子学姐的全名。“天野远子是吧？” 顾盼惊讶地半天说不出来, “你也看《文学少女》？”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也很喜欢这部作品。” “可是……科大的学生也看动漫？”在顾盼印象高材生的时间都花在了学习和阅读文学名著或者学术资料上, 哪有空去看动漫？ 夏晟哭笑不得地说：“科大的学生也是人啊, 而且我不是性别歧视啊, 但是御宅族里男生的人数要比女生多吧？” “你？”在现实里遇到同好的感觉就像是古人说的他乡遇故知，顾盼瞬间觉都得夏晟亲切了不少，明明几分钟前还很谨慎地回答问题来着。“看不出来啊, 你也混二次元！” “你看不出的事情还很多呢。” “那你最近的新番看了吗？” “你说哪一部？” 二人聊了一路的动漫, 一直到结束，顾盼还意犹未尽，临走时和夏晟打招呼：“记得回去给我发论坛的邀请码啊！” “知道了。” “大恩不言谢，好人一生平安！” 等顾盼坐上车后, 沈钦才问她：“你和夏晟聊什么聊的这么开心？” “动漫呀！” 顾盼知道沈钦对这方面并不了解，就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主要是我们喜欢的动漫很相似，所以比较有话题聊，而且他还是一个非常厉害论坛的会员，这个论坛不开放对外注册，只能通过会员邀请的方式才能加入，而且邀请码还是定期限量发放的，我想加很久了，一直都没有机会，可算让我碰到了！” “这样啊，那的确是麻烦。” “对吧对吧！” “安全带系好，我们要走了。” “好嘞！” 到小区后，顾盼就迫不及待地拎着行李下车，刚才她就收到了夏晟发来的邀请码，她恨不得立刻飞回家打开电脑，注册一个她心心念念的论坛账户。 “我回家啦，哥哥拜拜！”顾盼打完招呼转身就想跑，但被叫住了。 “盼盼。” 顾盼硬生生刹住脚步，回头看向沈钦：“嗯？怎么了？” 沈钦叹了口气，也知道现在人心思根本就不在这儿，只得叮嘱她：“路上慢点，不要又摔倒了。” “不要用又嘛，我今天也没摔呀，走啦！” 在沈钦能够看到的范围内，顾盼还是在走路的，一旦拐弯之后立刻开始狂奔，回家之后脱鞋子，开电脑，拨号上网，打开了论坛，输入了夏晟给的邀请码。 看着眼前系统提示的注册成功四个字，她发出了一声欢呼！ 总算有号了！ 她也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赶紧和夏晟表示感谢。 [谢谢我的好兄弟！！！] [登录了?你昵称是什么，我关注一下你。] [好嘞，我叫夏目家的猫熊！] [怎么不叫喜欢远子学姐了？] [对远子学姐的爱不用时时刻刻挂在嘴边，要放在心里，懂？] 认识新网友都有一个热聊期，更何况还是有着相同品味的同好。之后的一个多星期顾盼几乎每天都在跟夏晟聊天。夏晟虽然辩论的时候言辞犀利，但是在聊动漫时还是挺幽默的。 而且夏晟自学了日语，常常“翻墙”出去看动漫资讯跟顾盼分享，他的电脑造诣颇高，对各个宅系游戏也是如数家珍，他就像是一部行走的ACG百科大全。 和夏晟一比，顾盼简直是就是一个假二次元爱好者。 果然优秀的人，不管干什么都能做到最好。她也想学日语很久了，但是说了这么多年，五十音到现在都没有背下来。 聊了两个星期后，这股劲头总算是缓下来。 有一天两人正闲聊，夏晟问他要不要来科大吃泡芙，前几天闲聊的时候，夏晟告诉顾盼科大三食堂的有一个窗口卖的泡芙非常好吃，经常有外面的人慕名来买。 顾盼听后一直很好奇，这泡芙到底得好吃成什么样？正好夏晟邀请她，她就一口答应了。 当室友们知道夏晟约顾盼买泡芙之后立刻沸腾了。 “这是什么，这是约会啊！约会！” 王颖更是很直白的问：“什么情况，你不是跟沈学长好好的，怎么突然夏晟就约你了？” “不是啊，我是去买泡芙的，他之前就跟我说科大的泡芙特别出名，买完我就回来了。” “什么泡芙这么出名，你让沈学长给你买点不就完了吗？” “这不合适啊，你说大家一起出去吃饭啊都还行，可以轮流买单，但是特地让他给我带泡芙这不就太那什么了……”顾盼也说不出什么准确的形容词，她只知道这么做非常不好，和之前的郭曼曼的行为没什么区别。 现在自己跟沈钦出去吃饭都是沈钦主动喊她，有时候比较便宜顾盼也会回请，但她从来没有主动让沈钦给她买过东西，哪怕是一瓶水。 可以接受，但是不能索取。王晨和他是兄妹可以理所应当，沈钦对她好是照顾她，这她自己心里得有数。 “这不就是在要东西了吗？” “那你可以让他带过来，你把钱给他呀。” “拜托，科大又不是在我们学校隔壁，过来也要时间啊，而且听说那个泡芙窗口常年排队，买起来很麻烦的，还是别折腾沈哥了。” 顾盼这么一解释，王晨稍微认同了点，但是她还是觉得这是一场约会。 就在大家各抒己见，争执不休的时候，谭雯雯十分冷静地分析：“其实盼盼能跟夏晟私下聊这么久了，起码能证明双方都是不反感对方的，对吧？” “是这个道理。” “但是男女生私聊能聊这么多天，这个关系肯定也超过普通熟人了，就算盼盼没有这个想法，我觉得对方多多少少肯定是有的。” “真的假的？”难以想象夏晟会对她有意思，说起聊天内容他们大概有80%都在聊动漫，只有剩下的部分会聊一下生活。 王颖语气笃定：“肯定的，不然怎么会单独约你过去，单独约人就是有猫腻！” “你们俩约了怎么碰头吗？” 顾盼回答：“他说过来接我，我说我坐公交回去。” “那我支持王颖的看法，如果没想法的男生很少会做到这一步。” 顾盼一听，连忙说： “啊？那我不去了！” 没想到王颖和徐慧反应比她还大：“别啊！” “干吗不去啊，带点泡芙回来呀。” “那你们到底要我怎么样啊？我也没打算跟他谈恋爱呀？” “你不太要那么抵触嘛，又不是说不能谈恋爱，你要是真的很讨厌夏晟，那你就不会答应去了对吧，所以就看看嘛，你不接触一下怎么知道自己对他有没有感觉呢？” “可是这样不会……” “会什么？”王颖恨铁不成钢地重拍顾盼肩膀：“给我支棱起来，男婚女嫁的，谈个恋爱怎么了，你不要老是一副高中早恋被抓的状态啊。而且人家什么都没说呢，你在这儿胡思乱想干嘛？” “对啊，人家什么都没说，你的心思不能跟着乱了啊，不然你就已经输了！” “我怎么越听越不对劲，你们俩到底在说什么？” “两个没有恋爱经验的人，谈起恋爱倒是条条是道。”徐慧对顾盼说：“不要想那么多，记得带泡芙回来就对了。” “你的问题也很大啊！” 到了约定的周六，本来顾盼打算稍微穿的好看点就行了，毕竟是去科大逛逛嘛，还是要注意一下形象的，谁料谭雯雯见了，立刻说她选的衣服不太行，把自己的衣服贡献出来，给顾盼搭了一套衣服。 顾盼一看还挺漂亮的，也就欣然换上了，紧着着徐慧又说：“你都穿这么好看了，你不得化点妆啊？” 那边谭雯雯已经默默地掏出了化妆包。 顾盼只得摆出OK的手势，在被谭雯雯摁到椅子上时还叮嘱她不要化太夸张，淡一点就好。化完妆，大家又说谭雯雯的裙子对于顾盼长了一些，让她换一双带跟的鞋子，于是她又换了鞋。 最后她是穿着谭雯雯的衣服，手上拎着王颖的小挎包出了寝室门，全身上下只有脚上那双黑色短靴是自己的。 “我走啦！” “去吧去吧，记得带泡芙回来了。” “对了，你借着这个机会你正好感受一下跟夏晟和沈学长的区别！” “什么玩意儿？”顾盼困惑地停下脚步。 王颖也没说那么多，将手按在了胸口的位置，只说了四个字：“用心感受。” “我不理解。” 本来她是跟夏晟约好在车站等她的，但是就在她坐车之前，对方告诉她辩论社临时有个短会要开，让她直接进学校找他。 68. 领悟 原来和沈钦聊天是多么舒服的一件…… 顾盼下车后顺着人流直接进了科大的大门。 看着四周熟悉的场景, 顾盼一时感慨万千，还记得上一次来科大是两年前，当时她还是一个在为读文还是读理困扰的高中生, 沈钦为了激励她和王晨好好学习，特意带她们来科大参观。 当时她只觉得科大着实气派，压根不敢奢望自己能够考上。一转眼两年过去了, 科大还是那样，但她的心境已经变了。 比起这里的学生她不够聪明也不够勤奋，但是能够获得今天的成绩也都是她通过努力换来的，她对现在的生活也很满意，所以也没什么好嫉妒的。 虽然夏晟发了十分具体的位置, 但是对于顾盼这个毫无方向感，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人来说想要精准找到还是有点难, 一路上她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了夏晟所说的三号综合楼, 最后才找到了辩论社开会的203教室。 楼中的教室窗户位置都很高, 所以顾盼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只能通过谈话声判断出里面的会议还没结束。她随便找了个位置靠墙等待, 顺便给夏晟发了消息说自己已经到了。 对方没有立刻回她, 她就一边等着会议结束, 一边看着小说。 她小说看得正入神，就连隔壁教室已经结束会议都不知道。 “在看什么看的这么入神？”夏晟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把她吓了一跳, 顾盼猝不及防, 手抖了一下差点把手机给摔了。 夏晟也吓得跟着喊了几句：“小心点啊！” 顾盼手忙脚乱地接住手机，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好险，吓死我了。” “其实手机摔坏了正好可以换个新的嘛。”夏晟跟她开起了玩笑。 顾盼很不满地表示：“你说的到挺轻巧的，要不你给我换一个？我这手机今年刚买的呢！” “好了, 走吧，带你去买泡芙。” “好嘞，走吧！” 就在她准备跟夏晟离开的时候，沈钦的声音忽然从教室里传出来，虽然走廊里的声音很嘈杂，但她还是很敏锐的捕捉到了。 “盼盼？” 顾盼回过头，正好看到沈钦站在教室门口，表情十分意外，顾盼也很意外，按理说换届的成员不会参加社团活动了，她一直以为沈钦不在所以也没特意问夏晟。 “等我一下，我打个招呼。”她和夏晟说了一声，走到了沈钦的面前。 “你没回家呀？” “最近比较忙，一般不回家……倒是你周末不回家，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沈钦问完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夏晟，问：“来找夏晟的?” 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话语中带着困惑和迟疑。 刚才在看到顾盼的背影时他只觉得熟悉又陌生，因为这样的穿衣风格的确不符合顾盼的喜好，可是他的直觉又强烈地告诉他这就是顾盼，于是他才试探性的喊了一句。 没想到自己的感觉果然没错，不光如此，对方明显还是精心打扮来的，他刚才那个问题问的都有些多余了。 顾盼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因为她发现自己穿上高跟鞋之后，和沈钦的身高差大大缩短了，现在她都不用抬头和沈钦说话了诶！ 她很兴奋地比划着，“你看我今天穿了高跟鞋，是不是跟你差不多高了？我都可以和你平视了诶！” 沈钦依言低头看了一眼顾盼脚上的那双高跟鞋，忍不住关切道：“小心崴脚……” 顾盼也已经习惯了沈钦的关心，毫不在意地回答说：“没事的，我已经练习很久了，现在走路绝对没有问题的，你看！”说着她还特地走了几步给沈钦看，刚开始两步有点晃，不过走起来就顺畅多了。 沈钦在她晃的时候就已经下意识地伸手要去扶了，不过很快顾盼又稳住了身形，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僵持了好几秒，才默默地收了回去。 “是不是很不错！” “嗯。”明明平常看到顾盼心情都会很好，为什么这时候他却觉得格外的别扭？ 胸口莫名发堵，就像是密云不雨的阴天。 这时顾盼才感觉到沈钦好像情绪不佳？以前碰面，沈钦哪回不是眼睛里带着笑和她说话，语调也是上扬的，可今天对方却是板着脸，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了温度，冷冰冰的。 刚才那个“嗯”说的就特别敷衍，像极了王晨不想搭理她时反应。 顾盼第一反应就是沈钦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所以心情不太好，毕竟大四就要毕业了，事情多也很正常，只是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沈钦状态不好的样子，原来也有让沈钦感到烦恼的事情吗？ 沈钦从来没有将负面情绪表露出来过，所以在顾盼的印象里，他就是个无所不能的人。 这个瞬间，顾盼脑海里闪过了很多种想法，她很想替沈钦排忧解难，但是又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够格，能让对方困扰的事情自己又能帮得上什么忙？ 如果只是言语上的关心又显得很苍白无力，思来想去她觉得自己能做的就是别捣乱，别给沈钦添麻烦，不要浪费他的时间，这些才比较实在。 “那既然忙我不打扰你了，等你有空了再说！” 沈钦点了点头，露出了言不由衷的笑容：“去吧，别让人等久了。” 顾盼只当他被心事烦恼，更加同情他了，走之前还特意给他加油打个气：“哥哥加油，你是最棒的！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能难倒你的事情，拜拜！” 告别沈钦，她和夏晟出了教学楼，向着三号食堂走去。 路上顾盼还特意跟夏晟打听了一下沈钦的事情，“最近沈哥是不是很忙啊？” “他一向都挺忙的。”夏晟回答道：“学长他一直在跟着院里的老师做课题，听说还在准备考研，辩论社这边他是暂时放下了，不然平时还要给我们培训，偶尔还要出去打个邀请赛什么的。” 顾盼光是听着这样都觉得脑袋疼，幸亏她没有自不量力说要替他排忧解难，“这么忙，那他忙的过来吗？” “时间嘛肯定就是挤出来的，你在看番的时候人家就在努力吧。” “真厉害。”顾盼又回忆了一下沈钦和她们相处的情况，暑假那会儿几乎就是随叫随到，只要王晨喊，他人立刻就来了。 她从来没有去想过背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么看的话，沈钦确实太不容易了，一直在照顾她们，她都是傻乎乎地被照顾，也没能为沈钦做些什么。 只要一想起沈钦刚才的状态，顾盼就有些不安，她总是放不下，老是想做点什么。即便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但还是不想放弃。 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想着心事，导致她一直在走神，夏晟和她说的话，她也听的是断断续续的，嘴上也是应付似的地回应。 没过多久，夏晟就发现了她的心不在焉。 “我刚才说的你听到没有？” “啊？” “你这想心事想的也太明显了，合着我刚才说了那么多，白说了呗？” “不好意思，就是有一点点走神。”顾盼连忙道歉：“你再说一遍，我一定听得清清楚楚！” 事情说一遍就算了，重复的话夏晟自己也觉得烦心，所以他便说：“算了，回头把资讯发给你，你自己看吧。” “也行啊，我们是不是已经到了？” 她们今天的运气还算不错，食堂排队的人并不是很多，等了一轮之后顾盼就买到了被夏晟称之为人间极品的科大泡芙。 因为食堂只接受刷卡，所以账是夏晟结的，但是顾盼谨记着不能乱花别人钱的原则，立刻掏钱出来要给夏晟。 一开始夏晟不愿意接，他说就十来块钱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顾盼态度非常坚决，一个劲儿地把钱往他手里塞，两人拉扯了好几回 ，夏晟才收下了钱。 “你的戒心还是这么强嘛。” 顾盼赶紧解释：“没有没有，只是不太习惯欠人情啦。” 买完泡芙，夏晟又提出带顾盼去科大逛逛。顾盼也同意了，两个人吃着新鲜出炉的泡芙，在校园里乱逛，只是顾盼的鞋虽好看但穿久了之后就有点磨脚，一开始走还不觉得，走的时间长了，脚后跟就开始隐隐作痛了，她已经放慢了速度，可只要一抬脚，伤口就会被挤压发痛。 于是她就借口不想走了，正好附近有一个奶茶店，就要进去坐一坐。 两个人点了奶茶，坐在位置上聊天。聊着聊着顾盼觉得网上聊天和在现实中聊天还是有区别的，网上你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听不见他说话的语气语调，能看到的只是文字，剩下的全靠脑补。 并且大家发言机会是自由的，你想说什么打出来就行了，但是现实中聊天必然是一个你来我往的过程，有人说话就得有人听着。 而夏晟是一个表达欲很强的人，一旦聊起来就停不下来，而且他脑子转的又快，顾盼刚说没两句，他就能领会顾盼的意思，从而给出反应，顾盼常常被抢话抢的打断了节奏。 明明只是普通聊天，她却觉得自己像是在辩论会。 聊得越多，她越觉得没有意思，还不如在网上和夏晟聊天得有趣。 她在所难免地想起了和沈钦一块的时候，对方总是会听她把话说完，也会顺着她的话说，帮她总结意思，然后再跟她一块顺着自己的思路去聊，她从来不会觉得无聊，也不会觉得没意思，这些东西以前她都没在意过，但是有了对比她才明白。 原来和沈钦聊天是多么舒服的一件事情。 69. 听话 立刻让她闭上了嘴。 一旦有了开头, 思绪就像是放了闸的水库，根本不受控制，顾盼总是忍不住去想, 如果是沈钦的话，他会怎么做？ 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沈钦对她的影响会这么大，但是事实却是她的确是很在意对方的, 在意到实在是无法忽略对方的情况。 也许夏晟已经早就察觉到她的状态不对劲，聊了没一会儿，便很委婉地问她是不是还有事，要不要先回去。 顾盼也知道自己现在根本没有办法静下心来跟夏晟聊天，再这么下去恐怕她会越来越不耐烦, 对方也会觉得她太敷衍，于是就顺水推舟地说自己还要回学校。 夏晟见状便说：“那我送你去坐车？” 顾盼当然不会答应, 她就想自己单独呆会儿, 她赶紧回答说：“不用不用, 我自己去就行了。” 夏晟眼神狐疑地看着她：“你认识路？” “认识的, 我之前来过科大, 从这边出去要去科大南站坐车对吧？” 夏晟听了也就不再坚持, 两人出了奶茶店便道了别, 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了。 顾盼没有先走，她站在原处一直目送着夏晟离去，直到对方已经走远了, 她才开始一点一点的往外挪, 这时候她掏出手机想看消息，室友群里大家都在密切关注她的情况，只是刚才她一直在想心事没来得及回。 她在群里说了一声泡芙已经买到了，马上就回来。 王颖很是意外地回了一句这么快？并且在后面附赠了一连串的问号来表达自己的惊讶。 顾盼自己又何尝不是这么觉得呢？本来她还挺期待这次碰面的, 结果发现现实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好，看来以后还是不要对在网上聊得来的朋友抱有太大的期望吧。 她路过的地方是一个小型的商业区，除了奶茶店还有好几家小吃店和水果店，水果店在外面支了一个小摊，放满了各种水果，五彩缤纷的天然色彩汇聚在一起，画面好看的同时莫名地还带着一股治愈感。 她驻足欣赏片刻，甚至还问到了水果的清香味，让她瞬间神清气爽。 忽然之间，她有了一个想法。 要不然给沈钦买点水果吧，就算不吃摆在旁边看看也是好的呀，还能起到清新空气的作用？ 她走到小摊边上，看着各式各样的水果，一时间又不知道该选什么好，其实她个人是很不爱吃水果的，以前在家里每次爸妈削个苹果橙子的时候，一定要强行塞给她一块，她无力反抗自然只能接受，但要是自己出去，那是绝对不会主动吃一口水果的。 思考片刻后，她决定采取最简单的解决方法——问人。 正好她也好久没有跟王晨打电话了，刚好可以聊聊天。 电话一拨过去就被接通了，“找我干嘛呀？” 只要一听到好友的声音，顾盼就忍不住露出微笑，原本已经想好的问题到了嘴边立刻就变成了撒娇：“我想你啦！” “不要搞得这么肉麻，都多大的人了，要独立一点！” “太残酷了吧，那你就完全不想我嘛？” “那倒也不是，就是过来住宿舍之后我才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我以前觉得你已经挺吵得了，但是现在碰到这些室友之后我才明白，我是只能忍受你的吵闹，其他人但凡多发出一点声音我都不耐烦，这大概就是双标的最高境界吧。” “哼哼，现在你知道我好了，对了说正事儿，我打算给沈哥买点水果，你说我买点什么好？这里有苹果、柿子、橙子、梨子、葡萄……” “等一下！”王晨打断顾盼的报水果名，“你买水果干什么？我哥生病了？” 顾盼吓了一跳，“啊？你哥生病了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她刚才看沈钦只觉得他情绪不佳，没感觉他脸色不好啊？ “那你给他买水果干嘛，这不是慰问病人才会送水果吗？” “……我就不能单纯地送个水果吗？” 王晨非常果断地否决了她的说法：“不像是你的风格。” “好了不要乱猜了，其实是这样的……”于是顾盼就把今天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王晨还以为顾盼找她只是聊聊天呢，哪知道竟然还聊出了一个瓜来，她表哥的学弟约顾盼到科大玩，然后被她表哥看到了，顾盼说她表哥的表情很差，竟然觉得他学习压力太大？ 学霸也会觉得学习压力大吗？ 到底是她想得太多，还是顾盼想的太简单了，她怎么觉得是表哥吃醋了呢。 “嗯……那你买葡萄吧。” 顾盼刚准备挑一串葡萄，但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嗯？沈哥喜欢吃葡萄吗？可是我记得他说过自己不喜欢太甜的东西，葡萄还不够甜吗？” “是啊，但是关键不是表心意嘛，水果谁没吃过啊，关键就是心意和态度，你完全可以亲手剥一颗葡萄喂到他嘴里说哥哥不要太辛苦了，吃个葡萄休息一下，这多好啊。” “……你是认真的吗？” 王晨的语气听上去真诚极了：“我很认真啊。” “我怎么觉得你在耍我呢？” “怎么会呢宝贝，中国人不骗中国人啊。” “算了，我还是买橙子吧，吃起来方便还能补充VC。” “橙子也行，记得跟我哥分一个尝尝啊。” 顾盼越发肯定自己的判断了，王晨根本就没有认真帮她想主意，完全就是在涮她玩儿吗！听听她这注意，像话吗！ “不说了，我要去送水果了，回头说。” “记得把故事后续告诉……” 王晨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顾盼给掐断了。 “这人脾气越来越大了。”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挂断界面，嘀咕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谁惯的！” 顾盼买了十来个橙子，她自认为想得很周到，沈钦肯定是有室友的，东西带回宿舍肯定要跟室友一人分一个，所以要多买一点，沈钦才能多吃几个。 橙子个头很大，一个掂在手里已经很有分量了，十几个那更是相当重了。 东西太重，用塑料袋提就会被勒得手疼，她索性把东西抱在怀里，又给沈钦打了个电话。 她是想着只要沈钦还在学校里，她把橙子送过去放下走人就好了。 电话一接通，沈钦就问她：“怎么了，找我有事吗？” 果然是帮她帮习惯了，顾盼心中狠狠地愧疚了一下，“哥哥你现在还在学校吗？” “在的，怎么了？” “我有事情找你，你现在在哪儿，我方便过去吗？” “我在就在宿舍，你在哪里？” “我？我在你们学校的MOMO奶茶这里，要不然我去你宿舍楼下找你吧，到了我给你打电话？” “可以，到底怎么了，是很严重的事情吗？” “没事没事，见面再说吧，你是住在23栋对吧？” “对。” “好嘞，我马上就到！” 在顾盼看来她的计划非常的完美，除了她这个鞋子实在是不合脚，不过磨得久了，伤口的位置好像也感觉不到疼了，也就不差这两下了。 快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她给沈钦打了个电话，对方也是效率极快，她刚站定沈钦就在门口出现了。 他快步走到顾盼面前：“出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什么事都没有。”顾盼将这一袋沉甸甸的橙子传给沈钦，“这个是给你的！” “怎么给我这么多橙子？” “这是我买的！”顾盼特意在这两个字上下了重音，表示自己诚意，“秋天干燥多吃橙子好，不上火还能补充维生素。” 沈钦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怎么忽然想起来给我买这个了。” “那个刚才看你状态不是很好，所以想要慰劳一下你吧，就……怎么说呢，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你已经够厉害，其实没有必要对自己要求那么高，世界上总是会有不完美的事情嘛，你要是事事都完美了，你还让别人这么活啊，你说对吧？”说完顾盼就有点后悔了，自己这都说的是什么破鸡汤，说的实在是太烂了。 她竟然妄图安慰沈钦，自己一定是疯了。 但是没想到沈钦的表情真的稍有好转。“所以你是特地买橙子来慰劳我的？” “可以这么理解吧，毕竟这三年一直承蒙你的照顾，以前我要付钱你不让，现在我长大了，这个礼物总算可以收下了吧！” “说的也很有道理，那就谢谢你的心意了。”回答完，沈钦的视线忽然看向了其他方向，他在周围巡视一圈。 顾盼看到他的动作，也跟着四周看了看，他在看什么？ “夏晟呢？没跟你一起吗？” “他？我们已经散了，给你送完橙子我就回去啦。” 沈钦稍显意外，不动声色地继续问：“你是特意跑来的，这么快就回去了？” “是啊，我就是特意过来买泡芙的呀，泡芙买完我就回去……”顾盼这里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的泡芙呢？！！ “怎么话说到一半不说了？” “我……我泡芙好像落在水果店里了……”她真是欲哭无泪，刚才挑橙子的时候就顺手把东西放在了摊位上，结果拿了橙子就走人了，当时她只在意了橙子很重，压根没想起来她还有一袋泡芙！ “我真的是被自己蠢死了，呜呜呜我特意买了好多呢，准备带回去给室友吃的。” “没事，应该不会丢，回水果店拿就好了。” 可是一想到又要走那么远的路，顾盼又觉得好痛苦。“算了吧，改天再来吧。” “不是说特意来买泡芙的吗？怎么一下子又变了。” 顾盼耷拉着头，可怜巴巴地说：“不是我要变，是情况不允许。我今天太倒霉了，鞋子不听话一直在磨脚，我实在是不想走那么远了，还是赶紧回学校算了，泡芙虽然好吃，但是脚更重要！” 沈钦一听她这么说，立刻皱起眉头低头去看她的鞋，“鞋子磨脚？很痛吗？” 顾盼老实地回答：“刚才挺痛的，现在已经没感觉了。” “没贴创口贴？你出学校还要走很长一段路呢，这怎么受得了。” “没事，反正也走这么长时间了，忍一忍就好了。” “干嘛这么委屈自己？你等我一下，我寝室有创口贴我拿给你。” 顾盼就是想送个水果表表心意，这不是又变成麻烦沈钦的情景了吗，她赶紧说：“哎，不用这么麻烦的。” 没想到对方一句：“听话！”立刻让她闭上了嘴。 不得不说沈钦虽然语气不凶，可还是挺有震慑力的。 70. 分析 在做罪人还是做大罪人的选择中摇…… “你在旁边坐着等我。”沈钦说着看了看四周, 指着一旁的半人高的花坛，“就坐在那里吧。” 顾盼一看这可真是越来越麻烦了，一个劲儿地摇手：“没事没事, 我就在这儿等你就好了，很快的。” “等下你贴创口贴还是要坐下的。”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她只能朝着花坛走过去, 又想起来这裙子是谭雯雯的，于是伸手就想擦一擦。但她这个动作好像是被误解了，对方竟然把外套给脱了，垫在上面。 “瓷砖太凉了，你坐这上面吧。” “这不好吧, 又把你衣服给弄脏了。” “没关系。”沈钦摁着她坐了下来，“女生还是要多照顾自己一点, 我马上下来。” “好。” 看着沈钦离开的身影, 顾盼忽然想到了一个她以前从未考虑过的问题。沈钦对待其他女生是不是也是这样关心细致呢？ 答案应该是会的吧, 毕竟他就是个很温柔照顾大家的人吧。 可为什么一想到这, 她心里就有一点点不舒服, 王晨总是调侃沈钦说他偏心, 虽然顾盼也知道她是在开玩笑, 但听她这么说时，不可否认内心是有一些小窃喜。 虽然做人不能太自私，可谁又不是在隐隐之中期待着自己是被偏爱的那一个呢。 当然她也很明白, 自己不能把这种照顾当做是自己的特权, 想对谁好是沈钦自己的权利，她无权干涉，更没有资格去评价。 一个女孩子坐在男生宿舍的楼下实在是太显眼了，刚开始她在想心事还不觉得, 但是看得她的人多了，她就察觉到了，周末的宿舍楼下又格外热闹，来往的学生络绎不绝，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就已经尴尬地无地自容了。 甚至她还听到了一个男生说她长得可爱，身边的朋友就撺掇他过来要电话号码，但是因为男生太害羞了，就拉着朋友快步走开了。 这时候她有一点点小臭美，因为语言学院男生比较少，平常她也都是跟室友们一起出动的，所以接触异性的机会并不多，像这样直白地夸她可爱的情况，她还是第一次碰到。 就在她一个人围着这件事情偷笑的时候，沈钦出来了，他的手上拿着湿巾和创口贴，胳膊上挂着一件外套，却并没有穿。 不过很快顾盼就知道他拿衣服是为了干什么了，他把东西交给顾盼之后，就把外套展开，就像是一个简易围帘一样，把她膝盖以下的位置都遮了起来。 天啊，这也太细心了吧！ 顾盼惊讶地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夸奖，“你也太厉害了吧，这些细节到底是怎么想到的，我一个女生都不一定会这么细心。” 平常在路上遇到这种情况她都会找一个没人的角落，快速处理。 对方并不搭茬一个劲儿的催促她：“赶紧看看伤口。” “好！”就在她脱下鞋的那一刻，疼痛感在此刻终于复苏，她疼得倒吸了一口气，“哎哟。” 脚后跟的位置已经磨破了皮，并且因为反复摩擦，伤口面积很大，一眼望去就是红彤彤的一片，好在没有磨出血。 她只是以为稍微破了点皮而已，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严重！ 沈钦一直可以避开视线看她，只是在听到顾盼哎哟之后，才忍不住瞥了一眼，就这么一眼也觉得伤口触目惊心，“怎么这么严重？” 顾盼解释说：“我以前没穿这双鞋走过远路，所以不知道这么磨脚。”这也算是给她长了个教训了，没有试过走远路的鞋千万不能穿出来逛街！ “脚都这样了，还买什么橙子，一路走过来你不怕脚废掉吗？”沈钦情绪激动起来差点没控制好语气，顾盼说的水果店离他们宿舍正常走路都要一刻钟，更何况她现在脚本来就伤了，只要一想到她是这么抱着橙子走过来的，他就又气又心疼。 哪有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的人！ 不过就算他已经极力克制住情绪，还是把顾盼吓了一跳，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其实她也不明白沈钦为什么激动，她是觉得虽然问题是她马虎造成的，但是也没这么严重吧，不至于训她吧！ 她既委屈又小心翼翼地解释说：“刚才走过来的时候是真的没感觉啊，而且这就是看着吓人，其实也还好，都没出血呢。” 这下沈钦真的是黑脸了，他努力收敛，可语气依旧僵硬：“你还想磨出血？” 顾盼被吓得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一下，但是她很清楚沈钦这是在关心她，如果是王晨的话，恐怕只会骂的更直接。“没有没有，我就随口一说，不要那么严肃嘛，轻松轻松，我毕竟给你送橙子来了呢。” 她讨好地轻轻拍了两下沈钦的胳膊，力度很轻就像是拍小狗一样。 “所以我才问那些橙子这么重要吗？非要今天送过来？” 原来问题点在这里，那顾盼就不乐意了，你可以指责她马虎，但你不能否认她的心意啊。“对啊，我就是看你今天状态不好，怕你学习压力太大了，所以才说给你送点橙子来，我这不是普普通通的橙子好吧，这是温暖和关怀啊！亏我在买水果的时候还特意给王晨打了电话，问她选什么水果好，结果你竟然质疑我。” “我真的太惨了，放眼整个B市，还有比我更惨的吗！”顾盼是越想越气，最后气得她假哭了两声，“我要哭了呜呜呜呜。” 即便是假哭也足以打乱沈钦的阵脚了，他立刻软下语气，温声安慰道：“别哭别哭，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顾盼控诉他：“还不是看你状态不好，关心你嘛！” “我哪里状态不好了，的确是……有点忙，所以刚才没有跟你聊太多。”沈钦说的有些言不由衷，其实他自己都不信自己的说法。 他忙吗？是的，一向都很忙，但也没有忙到没办法和顾盼多说几句的地步。 只是那个时候，在那个场景下，看到夏晟就在不远处站着，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摆平心态去和顾盼聊天。 难道要亲耳听着顾盼和自己分享着和夏晟的约会吗？ “我知道你忙，所以我也不想打扰你嘛，本来就想着送完橙子就走的……”沈钦道了歉，顾盼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心平气和地说着自己的计划：“是你非要塞创口贴给我，不然我早走了。” “我要是不拦你，你这脚能回工大吗？” “我……忍一忍还是可以的嘛。”在沈钦的对视下，顾盼的声音越说越小。本来就是嘛，要是没脱鞋她不知道这么痛，咬咬牙不就走回去了。 “那现在你说怎么办，难道我飞回去吗？” 沈钦叹了口气，说道：“我送你。” “不要吧，本来你就忙，我这又在耽误你的时间了，那我不成罪人了！” “也不差这一会，你想想是要送你回学校还是回家。” 其实回家才是最好的选择，泡芙丢了她也没必要一定回学校，而且就算沈钦开车去了工大，车也不让进，从工大大门走到她宿舍楼也要走二十分钟…… 她好像已经能够想象到脚有多痛了。 顾盼狠狠地纠结了一下，在做罪人还是做大罪人的选择中摇摆不定。 最后是沈钦替她做了选择，“那就回家吧，正好可以把你送到家门口，可以不用走路。” 顾盼还是觉得愧疚，“可真的不会耽误你的事吗？” “走吧，还站的起来吗？”沈钦收好外套，把胳膊支着想给她做支撑。 不过顾盼非常倔强地拒绝了他，“……我是磨脚了，你不要把我弄得像是腿瘸了好不好？” 她走路速度很慢，尽可能地避免鞋子碰到伤口，脚都不敢抬起来，沈钦也就放慢速度陪着她走。 “要是现在碰到夏晟就尴尬了。”顾盼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沈钦问：“你刚才还没说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不就是认识聊天呗，他喜欢动漫我也喜欢动漫，跟他聊动漫嘛，他之前就一直在跟我说吹第三食堂的泡芙好吃，前两天就问我周末要不要过来玩，说请我吃饭，那我能是缺这一顿饭的吗？我我只是好奇泡芙到底有多好吃而已。” “想吃泡芙直接让我给你带不就好了，何必要特意跑过来?” “这不是他喊得我吗，反正也没事就当过来玩嘛，主要我也没想到你在学校，我以为你回家了呢，不然喊你吃饭不更好吗，还可以蹭你的车。” “那你怎么不问问我？” “这不是没想到，而且也怕老麻烦你，你觉得烦嘛。”自从王晨走后，顾盼再找沈钦总觉得少了那么一点底气，思来想去可能还是因为她跟沈钦的感情还不够深厚吧。 沈钦看了顾盼一眼，前段时间还觉得她是小孩子，今天这么一打扮，他忽然发觉顾盼已经长开了，眉眼和骨骼轮廓已经逐渐脱离幼态，隐隐可见的清丽。 “有些事情不要总是用你觉得来分析，你不问问怎么会知道结果，也许我正好就在学校，也许我就算不在学校我也愿意过来陪你呢？” 71. 盼盼 其实……我也说谎了。 “我知道你肯定会答应的, 只是我在想自己这样会不会太依赖你了。” “我认为合理利用人脉和依赖是两回事吧，看你自己是怎么觉得。” “我觉得其实我心理上是有一点依赖你的。”这一点在高中的时候尤其明显，每次遇到不会的题目或者知识点, 她潜意识里都觉得可以把问题稍微放一放，反正沈钦会帮她解决的。 “依赖的人是不会考虑自己解决问题的，遇到困难她们总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所以我并不觉得盼盼你是有过于依赖我。” “这么说也对，但我还是觉得在心理上确实是一点。”顾盼斟酌着语句，尽可能的想把将自己的表达说的更准确一点。 “其实我最怕的是我自己习惯了你照顾我，但你不可能一直对我这么好的呀，以后你肯定是要谈恋爱的对不对, 那到时候我肯定要和你保持距离，所以我想在养成坏毛病之前, 尽量让自己独立一点。” 她觉得自己这个情况就像极论坛里那些因为哥哥谈了恋爱, 就感到失落的妹妹, 但是每个人总归有自己的生活的, 还是要趁早看清自己的身份比较好。 “我大概明白了。” “嗯嗯, 就是这个意思, 问题根本不出在你身上, 是我不够成熟独立！” 说这两人已经到了停车场，上车之后沈钦一直专注地开着车，但顾盼却敏锐的感觉到这气氛又不对了, 虽然沈钦没有说话, 没有发火，没有黑脸，可为什么车内的氛围如此不和谐？ 这是怎么搞的？难道自己刚才又说错话了？她又赶紧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发言，她觉得自己说的没有毛病啊？自己把所有问题都归结于自己的身上, 就差把沈钦捧到天上去再挂块牌子了，那到底是哪里不对？ 一路上她频频偷看沈钦，想要从他的脸上观察出什么蛛丝马迹来。可沈钦要是被这么容易就看透心思，那就不是沈钦了。 她的小动作很快就被沈钦发现了，趁着等红绿灯的功夫，对方回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好安静哦，有点不习惯了。” 沈钦诧异地问：“难道不应该是你安静了吗？”平常在车上顾盼总是叽叽喳喳，有着说不完的话题，他都是默默听着，偶尔搭上几句话，所以明明是顾盼变安静了才对。 “有吗？明明是我说话说到一半你不回答我了吧。” “不是不回答，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回你。” “不用这么认真，本来也不是很复杂的事啦。” 沈钦没有说话，顾盼见又冷了场，很识趣地没有再开口，既然沈钦不想说话，她还是保持安静比较好吧，于是开始刷手机。 但刷了一会儿，她发觉自己还是在意这件事情的，毕竟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以前沈钦就从没有用过这种态度对她。 心中莫名的有了股气，既然如此，她也不说话好了。 过了一会儿，车就开到了她家楼下，顾盼收起手机，立刻准备走人。 “谢谢沈哥。” “等等。”一只手挡在了她的面前，摁住了车门。 顾盼不解地回头看去，发现沈钦已经解开了安全带，凑了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之近，近到她觉得自己一个不小心，呼出来的气都能喷到对方脸上。 她与沈钦对视了一眼便不敢继续看了，赶紧了挪开了视线，“怎么了？” “刚才的事情还没有聊清楚，再聊几句可以吗？” 顾盼自然是一口答应，只是这事情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不过既然沈钦都这么说了，必然有自己遗漏的地方吧。 “你说你想独立一点，是因为怕太依赖我，导致以后不习惯是吗？” “是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这么照顾你？” 顾盼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王晨呀” “妹妹的朋友当然是需要照顾，所以以前给你们补课，包括送你们回家这都是一个哥哥该照顾妹妹的，但是后面的事情呢？你想过没有?晨晨去外地了，按理说我们俩之间已经少了这个情感维系，那么我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照顾一下，也没有人会说什么，对不对？” “嗯……是这个道理，所以我才说沈哥真的是个大好人。” “可我不光如此，我还在陪你聊天，约你见面，一开始我也觉得是是习惯，以前这么做现在继续而已，但知道现在我才发觉不是这样的，看到好吃的东西我会想到你肯定感兴趣，遇到有趣的事情我是会联想到你，就算没事可做的时候我还是会想到你。我从来没有对其他女生产生过想要照顾的念头，盼盼，好人不是这么定义的，我一直照顾你，不是因为你需要帮助，而是我想这么做，你明白吗？” “……我……”顾盼已经彻底懵了，沈钦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可是一旦组合起来，她就完全听不懂了。 如果她的阅读理解能力还算不错的话，那么现在沈钦应该是在跟她……表白？ 这是真实发生的吗？ 顾盼没说话，默默狠狠的捏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嘶……”会疼的，看来不是在做梦。 “如果今天我不说出来，我们一定还可以维持现在的情况，你觉得我是可靠的哥哥，把你当做需要照顾的妹妹。但是就在刚才我意识到一个问题，时间是不等人的。盼盼你会引起越来越多人的注意，而现在光是一个夏晟就已经让我受不了，我无法想象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又会做出什么举动，所以我现在必须把话说出来。” “我……我跟夏晟没有关系。”顾盼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跟沈钦解释自己和夏晟的关系。 明明更重要的应该是别的，但是在听到他说受不了夏晟的时候，她忍不住解释了一句：“从头到尾我都对他没有想法的，只是当朋友的。” “我知道，不然你也不会不跟他说鞋子磨脚，好了，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你可以回去慢慢想，也可以不回应，所有选择权都在你手上，我不想给你施加压力，在你不主动联系我的情况下，我是绝对不会打扰你的。” “啊？”这就完了？ 表白不应该再说点什么掏心窝子的情话，什么你是我心中的天使，今晚的月色真美，再比如我要把捧在手心好好呵护的吗？ 沈钦准确有力地陈述着事实：“你看上去很吃惊。”他的状态根本就不像是在表白好吗，哪有表白的人这么淡定的？ 她从沈钦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儿害羞、紧张、不安。 “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那我为什么会觉得……怎么说呢，就是觉得你太理智了？反而不太真实。” “那是因为我不想在你面前破坏形象，其实我很紧张。”沈钦摊开手掌给她看，“你看，其实我的掌心一直在流汗。” 顾盼听闻，好奇地伸手在他的手心摸了一下，果然指间的触感是黏糊糊的。就在她触碰的瞬间，沈钦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原来你也会紧张啊，好神奇。”顾盼惊叹道。 “没有人可以永远保持冷静，以前我没发觉，现在才明白过来，我只是下意识地想要在你面前维持好的形象。” “我就说怎么可以有人完美到这个份上，又永远不会生气，又有这么好脾气。” 明明是被骗了，可顾盼却一点儿也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呢，有人愿意为你做这么多事情，并且这个人还是你一直依靠、敬佩、仰慕的人。 在你奋斗的时候，他为你保驾护航，指引方向，难过的时候替你分担忧愁，化解悲伤，高兴地时候分享快乐，一起庆祝，可以说这几年她的喜怒哀乐都是和沈钦连系在一起的。 甚至是她最脆弱的时候，也是沈钦陪在她的身边。 面对夏晟，她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出没兴趣三个字。可面对沈钦她说的出来吗？ “其实……我也说谎了。”思索再三，顾盼也决定坦诚相告。 “我刚才说不想依赖你，所以想要独立也是假的，我是怕以后受不了看到你对女朋友更好，我心里一定会不平衡的。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对你的好产生占有欲，可这个念头还是忍不住冒出来，所以我就想着，与其这样不如直接切断和你的关系好了。” “你刚才对我反应很冷淡我就很不高兴，很奇怪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产生这种想法，但还是就是忍不住生气，觉得你不应该这么对我，就应该像平常一样和和气气的，我这样是不是太自我太自私了？” 沈钦斩钉截铁地回答说：“绝对不是。” “那你应该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吧。”顾盼越说越小声，让她亲口说出了几个字实在是太害羞了，还是让沈钦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自己领悟吧。 “我明白了。” “只是这样？”顾盼不满意他平淡的反应。 “我不是什么大好人，但是我愿意成为你眼中的好人，如果你想依赖我尽情依赖，如果想变得独立我也愿意支持你。盼盼，我只是希望能够看到你开开心心的就好了。” 72. 分享 他刚才跟我表白了。 这一次听到沈钦叫自己盼盼, 顾盼却忽然害羞起来。明明以前也是这么叫她的，可是这次话中亲昵的语气就是让她受不了。 “那我回家啦。” 沈钦关切地问：“要不要我送你上去？” 顾盼觉得这样太夸张，所以就说：“不用了, 就几步路我可以的。” “好，那你到家之后跟我发个消息。” “嗯嗯，我走啦。” “好好休息。” 顾盼下了车, 走进单元楼，老式的单元楼在每层楼梯间都会有一个镂空花纹的透气窗，每经过一层，顾盼就能透过小气窗看见沈钦的车还在。 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感在心中荡漾开，难道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 到家后顾盼第一件事情就是给沈钦发消息说自己到家了, 对方也回的很快，让她注意休息。 她小心翼翼地脱下鞋, 回到房间, 扑在床上, 发出了一声舒适的长叹, 回学校她就要把这双鞋扔掉！ 不过比起这件事情, 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立刻拨通了王晨的电话, 这个消息怎么能够不跟王晨分享呢！ 没想对方的反应比她还急切, 电话一接通，对方就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有后续？” “你怎么知道的？” “没有你给我打什么电话啊, 快说说, 我哥什么反应，是不是很高兴？不对，他那么闷骚的性格，肯定会假装一下……” “他刚才跟我表白了。” “我就知道！！！”王晨忽然尖叫起来, 顾盼从未见过她这么激动，哪怕是高考出成绩都没这样。“果然！” 手机里的音量太大，顾盼不得不把手机拿远点。“你不要那么激动啊。” “那这样的话，以后你不就是我的表嫂了？” “你太夸张了，这八字都没一撇吧！”这王晨想的也真够远的。 “对了，那你答应没？”王晨觉得顾盼没理由不答应，其实在她看来，有时候顾盼和沈钦的互动真的很像小情侣，但估计是这两人都没有恋爱经验，所以一直没有觉得不对劲吧。 “答应了。” “不错不错，你的眼光非常好，我跟你说我表哥绝对的好男人，相貌好，气质佳，无不良嗜好。” “我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啦，就是觉得和他在一起很安心也很高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谈恋爱到底要干嘛啦。” “不用想那么多，谈恋爱就是你们俩的事情，随便你们干什么，只要开心就好。” “这样吗？” “多聊聊天，增进一下关系，我哥大四估计比较忙吧，多给他加油打打气，体谅一下，别的也没什么了，我哥对你好不好你自己应该最清楚。” 顾盼赶紧将王晨说的事情谨记于心，边听边点头，末了忍不住感慨一声：“王晨，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真的太牛了，你不会也谈恋爱了吧？” “瞎想什么，我虽然没有谈过，但是我身边有谈过的嘛，说来说去不就那么点事情。” 这边和顾盼聊完，王晨刚挂掉电话，沈钦的来电显示就出现在屏幕上。她看着屏幕默默地叹了口气，怎么他们俩谈恋爱，自己这么忙呢？ 第二天中午吃完饭，顾盼准备收拾一下行李回学校，周一上午还有课，她不想一大早起来折腾。 沈钦打来了电话，问她今天要不要回学校。 “回啊，我明天早上一二有课呢。” “那我来接你。” 顾盼楞了一下，开开心心地应下了，果然女朋友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嘿嘿。 “辛苦啦！” 她刚挂掉电话，妈妈就走进来，将洗好的床单被套拿给她，“你脚伤了，今天就别挤公交，打车去学校吧。” “没事儿，我蹭沈哥的车去学校。”顾盼回答。 “王晨的表哥啊，人家已经大四了，很忙吧？你也别老找人家帮忙。” “听说他在准备考研。” “那不是更忙了，你自觉点啊。” “知道啦。”顾盼还没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妈妈，她想等以后两人关系真的稳定下来再说。长大之后大家都有了自己的想法，也不愿意把什么事情都分享给父母了。 沈钦到了之后给顾盼打了电话，她提着行李下了楼，沈钦立刻下车出来帮她拿行李，“今天怎么样？” “还行。”那双靴子她放在了家里，今天换了一双球鞋出门，衣服也穿回了自己平常的风格。 沈钦还特地夸了一句：“你今天的衣服比昨天好看。” “昨天那不是我的衣服，是我室友的。” “打扮得这么重视，也是室友说的？” “是啊，她们说那样好看……”顾盼回答一半反应过来，立刻回头去看沈钦，“你吃醋了，对不对！其实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啦，漂亮衣服谁不喜欢穿呢！” 没想到沈钦很老实的承认了，“的确，不过一想到你是因为别人而穿得这么好看，这个想法让觉得难受而已。” 看着沈钦一本正经说着自己难受也挺有意思的，顾盼连忙安抚他：“嘛，不至于不至于，下次跟你出去我也会穿的漂漂亮亮的。” “更漂亮。”沈钦强调。 “更漂亮啊？那我就得重新去买衣服了。” “没问题。” 这种被捧着的感觉真的很美妙，不管说什么都会被回应，被认同，顾盼忍不住笑了起来，难道这就是谈恋爱的感觉嘛。 沈钦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一个人傻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很高兴而已，走吧走吧！” 到了学校大门，顾盼习惯性的道别下车，却发现沈钦也跟着她一起下了车。 “你下车干嘛呀？” “送你回去，难道看着你一个人进去吗？” 顾盼再一次惊讶了，这恋爱前和恋爱后的差距也太大了，“这区别就这么大吗？你以前也没送过我呀。” “那怎么能一样呢。” 顾盼小声的感慨一句：“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被你养成废物的。” 沈钦听了只是笑，过了一会儿才说：“其实也不错？” “我才不要呢！” 两人一同进了学校，走在路上到不是很起眼，但是一旦进了宿舍区，来来往往的都是女生，沈钦就显得格外突出了，走着走着竟然还碰到了她们班的同学，同学热情地跟她打招呼，沈钦全程安静站在一旁。 等同学一走，顾盼跟沈钦说：“完了，明天全班肯定都传遍了。”刚才那个同学那个眼神像极了一个吃瓜群众。 “只要不在意，这些话就对你没什么影响了。” 二人到了宿舍楼下，沈钦把行李递给顾盼，“上去吧。” “嗯，你也快回去吧，最近应该很忙吧。” “不好说，不过你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反正周五来接你回家的时间还是有的。” “好，那你有空就找我说说话吧！” 宿舍里只有王颖在，顾盼问：“雯雯还没回来呀？” “她说明天直接去上课，让我们帮她带一下课本。” “那慧慧呢？” “慧慧去洗澡，对了说说昨天的事情啊，怎么后来就不回来了？慧慧一会在等你的泡芙，结果后来你说你不回来了。” “哎，别提了，那双鞋可算害死我了。”顾盼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下。 王颖听得非常入神，而且也很捧场，配合着剧情发展做出不同的反应，就当她说到沈钦送她回家的时候，徐慧忽然破门而入，大喊一声：“顾盼你谈对象了吗！” 王颖正听到关键处，被人打断，情绪非常激动的喝斥了一声：“别打岔！我这里正关键呢！你快说！” 几秒后，王颖反应过来——“什么谈恋爱了？” 徐慧说：“我刚才回来的时候，路过隔壁，臧佳佳说有个帅哥送你回来的，一路帮你提着行李，她还问我是不是你男朋友呢，我寻思你谈对象我怎么不知道呢？” “什么？”王颖就像是被剧透了一般，“沈学长送你来的？” “嗯。” “你俩不会谈对象了吧？” 顾盼也想过这事情迟早要告诉室友们，但是也没想到暴露的会这么快，果然大家聊八卦的速度太可怕了。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徐慧十分兴奋地表示：“那你们俩在一起了，他是不是得请我们吃个饭啊？” 王颖很不理解：“他俩谈恋爱，为什么要请我们吃饭？” “这我们是他女朋友的室友，他不应该讨好一下我们，让我们好好照顾顾盼吗？” “这有什么的……” 顾盼一看画风不对，赶紧出面打圆场说：“我们昨天才开始的，还不算稳定，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班上传八卦的时间果然很快，等谭雯雯回来的时候又问了顾盼一遍是不是谈对象了，于是顾盼被迫又把事情说了一遍。 三个室友都没有谈过恋爱，在听到顾盼叙说沈钦的原话时，忍不住发出了少女心的欢呼，场面一度很失控。 本来顾盼还觉得沈钦当时说话的状态挺淡定的，她也没觉得有多么特别，但是看到大家的反应，她才觉得沈钦的表白其实也挺浪漫的。 73. 泡芙 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顾盼本以为消息已经传了出去, 但是等第二天上课时，却发现这事情压根在班上掀不起水花。 大学的班级踩点上课，下课就走, 其实就算是同班同学也不一定打过交道，大家更倾向于以寝室为单位活动。 现在都开学两个多月了，班上有些同学叫什么名字她都不清楚呢。所以聊八卦这种事情仅限于双方都熟悉地基础上才行。 更何况沈钦还是外校的人, 就更没有八卦的必要。 这几天顾盼每天都在跟沈钦聊天，聊得内容也很松散，几乎是想到什么就聊什么，聊生活聊学习，甚至聊今天中午食堂的鱼香茄子很好吃, 有事了就中途暂停一下，有时间就看看手机。 顾盼也知道对方很忙, 所以两个人提前都说好了, 如果有急事就直接忙, 等有空了再回消息。 她本以为沈钦肯定没什么时间聊天, 但没想到两个人聊天的频率其实还挺频繁的, 而且沈钦很主动, 每天都会主动陪她聊天。 室友们都说这几天顾盼抱着手机傻乐的时间多了不少, 在寝室里都安静了许多。 这天是周三，下午是没有课，吃午饭的时候, 沈钦问她下午有什么计划。 顾盼回答看看电影, 听听歌。对方几乎每天都在问她一天的计划，所以她也没有在意。 吃完饭，谭雯雯就上床午睡去了，王颖和徐慧一个在床上看电视剧, 一个在座位上打游戏，顾盼在看电影，寝室内的气氛十分和谐。 电影过半时，沈钦忽然来了消息，说在她宿舍楼下，有东西要给她。顾盼忽然精神起来，拿起手机，抓着外套急急忙忙往楼下走。 因为她声势太大，惹得王颖还担心的问了句：“怎么了？” “没事，沈钦来找我了。” “那你快去吧。” 顾盼一边回消息一边穿外套，心情好得都能唱起歌来了，她飞快地跑下楼，离得老远就能看到沈钦站在宿舍楼外的入口处。 他穿着一身休闲装，文质彬彬、器宇轩昂的气质惹得路过的女生们频频侧目。 顾盼赶紧跑过去，“你怎么来啦？” “正好今天有点空，给你带点东西。”他将手上的塑料袋递给顾盼。 顾盼接过来一看，发现竟然是泡芙。 “你们学校的泡芙？” “嗯，刚出炉的，我买了很多，你可以和你的室友一起吃。” “好棒！正好我室友都在寝室。”顾盼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泡芙吃起来。 泡芙的体型不小，一口根本无法包圆，顾盼咬了一口，里面的奶油馅就被挤了出来，她赶紧用手接了一下，才避免自己吃得太狼狈。 沈钦一直看着她吃，看到她差点把奶油弄到身上去了，还从口袋里掏出了餐巾纸替她擦手。 顾盼乖巧地摊开手任由沈钦帮她擦干净手上的奶油，盯着对方认真的侧脸，情不自禁的咧开嘴。 沈钦擦完，抬头看到顾盼又一个在傻乐，问道：“怎么开心成这个样子？” “我想起我小时候了，每次吃东西弄脏了，我妈都是这样帮我擦手擦嘴的。” 沈钦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忽然伸手用大拇指帮顾盼擦掉了沾在嘴角的奶油，这个动作可比擦手要暧昧多了。 “你可要搞清楚，我是你的男朋友，可不是保姆。”说着他竟然把擦掉奶油的大拇指放到嘴边，吮吸了一下，将上面的奶油吃掉了。 看到这一幕，顾盼感觉脸颊腾地一下升起了温度，瞬间就脸红了。 “哇偶！”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惊叹声，顾盼觉得这声音很耳熟，便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她们宿舍楼的阳台就正对着这边的过道。 果不其然，她刚看向她们宿舍阳台的位置，就看到三个人头“嗖”地一下不见了。 这三个人果然在偷看！ 顾盼可不想这么被人偷窥，她拉着沈钦的袖子，带他走到了一个阳台看不到的角度。 “来来来，我们到这边来。” 借着这几步路，顾盼也在努力做深呼吸调节状态。她还以为谈恋爱前和谈恋爱后两个人相处的模式应该也没差太多，现在看来是她想的太简单了，从熟人转换成恋人之后，两个人的距离以及相处的尺度都有了质的飞跃好吗。 倒也不是说这样的变化她招架不住了，其实平心而论，她内心是隐隐有些兴奋的，能够看到不一样的沈钦，并且只在她面前表现成这样，真的让人顶不住好吗。 当然这种“不矜持”的念头，她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刚才那是你的室友？”虽然王颖她们速度很快，但也没逃过沈钦的眼睛。 “是啊，她们真是的，明明我走的时候还在床上，结果现在特地跑下来看热闹。” “我看其中有两个挺眼熟的，我是不是见过？” “这你都记得？”顾盼一脸不可思议，“有两个人是辩论社的，你开会的时候应该有印象才对。” “怪不得，是那个时候和你坐在一起的女生吧。” “是啊，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你这记性也太好了吧？” 沈钦却说：“要不是因为你，也没印象。” 明明顾盼听了很开心，但嘴上还是说：“你这些话术都是跟谁学的，太会哄人了叭。” “这些都事实而已，如果不是在意的人，谁会去刻意记得一个路人？” “说得对，奖励你吃个泡芙！” 两个人在楼下聊了会儿天，顾盼不想当耽误沈钦干正事，就催促他回去了。 等到她回宿舍时，三个室友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徐慧在床上看电视剧，谭雯雯和王颖坐在下面聊天，谭雯雯手里还有个削了一半的苹果。 看到顾盼回来了，谭雯雯还像个没事人一样举着手里的苹果问她：“回来了，盼盼要不要吃苹果，分你一点？” “你们三个不要给我装啊，你们竟然偷看我！” “嗯？你说什么？什么偷看？”王颖演得那叫一个自然投入：“我们一直在聊天啊，慧慧也在床上看电视，她这么懒，还有什么事可以让她下床的吗？” 徐慧也非常配合，仿佛一个看电视正入神的人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什么，谁在说我坏话？” 顾盼摇摇头，真是受不了她们，“好了好了别演了，慧慧下来吧，你要吃的泡芙来了。”她将泡芙放到了二人面前的桌上。 王颖揶揄道：“哟，沈学长送来的泡芙啊，有对象真是好啊。” “吃你的泡芙吧！” 调侃归调侃，顾盼知道室友们都是没有恶意的，自己这么备受关注无非就是因为大家都没谈过恋爱，一切知识源于纸上，现在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活体案例了，可不得好好研究研究嘛。 对内大家常常跟她开玩笑，拿沈钦打趣，但对外一直都是很维护她的。 比如有一次，谭雯雯和王颖回来就告诉了顾盼一件事情。 因为沈钦时常回来学校找顾盼，两个人经常在食堂一起吃饭，或者在校园里散步，虽说学校挺大，但总归也就这么点地方，被熟人碰见实在在所难免的事情。 有一次他们俩就被一个辩论社的成员看到了，于是沈钦有对象的事情也就算是在辩论社里传开了。在一次社团活动的时候，几个社员在闲聊的时候，就聊到了科大的前社长和他们学校的大一学妹恋爱的事情。 王颖在描述大家的讨论现场时，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我的天呐，你是没看到那个场面，有几个人都酸成什么样了，说什么他女朋友我也看到过，也就那个样子吧，也不是很好看啊，感觉长得挺普通的，不知道沈学长看上她什么了。” “一个个也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恶意，对毫不了解的女生各种批评，外貌羞辱，我迅速这年头谈恋爱是只能看长相了吗？那我长得丑我就不配谈恋爱了吗？” “好啦，这种事情不就随她们讲了。”顾盼安抚地拍拍王颖，这种情况她上高中的时候就见过了，其实只要想开就好了，只要你不在意，流言蜚语就伤不到你。 “哪能行啊，你是我室友啊，我能让他们当着我面说你坏话吗？”王颖眼睛一瞪，表情霸气地说：“当时我就说了，你们这么随便评价别人不好吧？沈学长的女朋友就是我室友，人长得漂亮，声音好听，性格可爱，又体贴人，别说男生了，我见了我都喜欢，你们不了解不要乱说好吧。” 顾盼表情夸张地感叹一声，做出一副很感动的表情：“哇！亲爱的，我在你心中真的那么完美吗？” “当然我肯定是进行了一些艺术加工，但整体你肯定是不差的嘛。” “然后就有个学姐假惺惺的说，哦我们是那个意思，就是随便聊一下，你不要太介意啊。” “那然后呢？” “然后雯雯就问她们看《大话西游》没有？” “这又是什么意思？”顾盼不解地看向谭雯雯。 只见对方憋着笑，一本正经的说：“里面周星驰有一句台词，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轮到你这妖怪来反对？” “噗……” 74. 暗恋 现在心情怎么样？ 这种话也只可能躲在顾盼背后说, 顾盼听不到，自然也就不在意。 就像王晨说的那样，自己学业爱情双丰收, 享受生活都来不及，怎么有心思去听那些人的闲言碎语。 现在顾盼的生活非常规律，平时上课, 社团有活动自己也有时间的话就去参加一下，剩余的时间就呆在寝室里，她倒不会特地留出时间给沈钦，但是两个人每天都会聊天。 顾盼觉得沈钦聊天的时候还是挺正常的，但只要一碰, 她好像特别经不起撩拨，沈钦稍微说两句过火的话, 她就会脸红心跳。 沈钦正是发现了这一点, 对于逗她总是乐此不彼的。 最近科大在高校园区的辩论赛, 沈钦问顾盼感不感兴趣, 顾盼觉得看看那些脑子活络, 口齿伶俐的唇枪舌辩还挺有意思的, 于是就答应了。 周六, 到了现场一落座，顾盼就看到了坐在台上的夏晟，轻轻地“啊”了一声。“怎么是他啊？” “夏晟是目前社里最好的三辩了。” “我也觉得他挺厉害的。”不过现在她几乎不跟夏晟联系了, 也就是偶尔在空间看到动态会点一个喜欢的关系。 但是他的辩论水平的确很好, 整场下来，给人影响最深刻的就是他了。听辩论的时候，顾盼又听到有人说了夏晟很帅之类的话，不可否认夏晟的外表的确很亮眼, 但是如果真的聊起天来，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够跟上他的节奏。 等到辩论结束后，沈钦作为学长也过去祝贺了，顾盼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沈钦说完后，她跟在后面也说了一句恭喜。 夏晟大大方方地道了谢，并且说：“学长总算舍得带你出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顾盼向沈钦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夏晟解释说：“学长谈恋爱的事情我们还是从你们辩论社听来的，后来我们就问他什么时候能把女朋友带来给我们看看，但是每次谈到这个话题，他总是转移话题。” “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顾盼盯着沈钦，“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沈钦回答：“这不是带你来看他们了。” “现在我们都找不到学长了，听说他一有空就往外面跑，果然社团不如女朋友啊。”夏晟故意叹了口气，“我还是单身比较好。” “得了吧，你有二次元就好了，还要什么女朋友。” 离开辩论现场后，顾盼和沈钦在校园内散步，顾盼又把刚才的问题提了一遍，“为什么不跟他们说啊？” “是我没有主动提，他们问的时候我就承认了。因为我觉得恋爱是私事，没有必要公布于众。”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故意不想告诉别人嘞。”顾盼当然相信沈钦的理由，其实她本人也是这样，除了室友其他人也都不知道她恋爱，如果有人问，她会大方承认，当时绝不会主动去声张。 她就是想闹一闹沈钦罢了，谁要他老是捉弄自己。 对方不急不忙，将手摊在她面前说：“把手给我。” 顾盼故意用了点劲儿，准备拍一下就撤回去，但没想到手刚放上去就被对方给扣住了。 “你干嘛？”她挣扎了一下，还没挣开。 沈钦一本正经地说：“你不是觉得我故意不告诉别人么？这样，我拉着你在全校走一圈，这样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吧。” “这么浮夸的吗？” “那你要不要走呢？” 顾盼是向来经不起刺激的，激将法在她这里可谓是屡试屡爽。“走就走！” “那走吧。” 第一次牵手好像是两个人去科大的后街吃东西，顾盼当时正在看手机，而路上的人太多，沈钦怕她走路不看路，于是就拉着她走。 等顾盼反应过来时，就发现自己已经被沈钦牵着手走了一路了。 有了第一次自然就会有第二次，现在两个人都很自然的接受这样的肢体接触了，而且顾盼觉得有时候哪怕不说话，只是挨在一起，双方的感情也可以有增进。 不过走了没一会儿，顾盼就有点累了，拉着沈钦说不走了，要坐着休息一会儿。 “你不是说要把整个学校都走一圈？现在可一半都没到。” “少来了，这不是你说的吗？干嘛推到我身上？我不管，我累了，我走不动了。” 就在两个人为此争论的时候，顾盼忽然看了两个熟人正迎面走来，眼睛瞬间就亮了。 她竟然看到了隋衍和隋承走在一起诶！ 沈钦看到顾盼的表情，回头看了一眼，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熟人啊，要不要上去打招呼。” “那是肯定的呀。”顾盼说着就兴冲冲地走过去，全然没有了刚才叫苦连天的样子。 如果只有隋承一个人她还不一定会打招呼，但是隋衍也在诶，大学开学之后她小半年都没有见过他了。 大学之后再碰到高中的熟人，总是莫名的很兴奋。 她还没走近，就迫不及待地和隋衍打招呼：“隋衍！你剪头发了诶！” 高中的时候隋衍的头发总是留得很长，特别有日系花美男的感觉，没想到许久不见，对方竟然把头发剃短了，显得阳刚多了，不过单看脸还是很漂亮的。 见到顾盼，隋衍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顾盼，好久不见，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我每次来科大都想着说不定能碰到你吧，结果每次来都碰不到，这下总算看到你了！” 和隋衍聊完，顾盼才跟隋承打了招呼：“学长好！” 隋承和高中时差不多，依旧谦和有礼，气质里稍稍成熟了一些，“你好，顾盼，恭喜你考上工大。” 再次见面，顾盼发现自己心中没有一丝波动，心里只有见到熟人的亲切感，至于别的，统统没有。 看来高一的那个小迷妹已经彻底长大起来了，可以用平等的姿态和以前的偶像对话了。 “谢谢学长，你也还是那么优秀，我在工大都听说你在化学系很出名了。” 隋承矜持地笑了一下，这一笑又勾起了顾盼高中时的回忆，只是这次隋承并不像记忆中闪闪发光了。 这时隋衍问：“你最近和周翰哲有联系吗？” “没有啊？他在部队里可以用手机吗？”顾盼反问。 “上次和他通过一次电话，他说上半年管的比较严格，到下半年应该会好一些。” “那回头我联系他吧。”顾盼也觉得自己是时候该慰问一下发小了。 隋衍又问：“你今天怎么来科大了，要办事？” “不是的，我是来看辩论赛的。”顾盼这才想起来自己叙旧把沈钦给忘了，赶紧回头一看，发现沈钦正好走了过来，便把他介绍给兄弟俩：“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沈钦。” 隋承回答说：“我知道，辩论社的沈学长，很出名的。”他看向沈钦，态度十分温和，语气中还带着一丝钦佩：“我大一的时候有幸看过一场学长的辩论赛，一直非常欣赏你的风格。” “谢谢。” 虽然顾盼知道沈钦的确挺厉害的，但是这句夸奖可是从隋承的嘴里说出来的，那就相当于变相又把沈钦的优秀拔高了好几层。 顾盼看向沈钦的眼神越发崇拜起来，眼睛里都要变出小星星来了。 相比隋承和沈钦的惺惺相惜，隋衍的表现就比较奇怪了，他一直没说话，默默听着自家哥哥和沈钦聊天。 顾盼对于他的安静也早就习惯了，很主动拉着他聊了聊日常生活，无非就是问他最近过得好不好，学习怎么样之类的。本来她还想问问隋衍是不是跟隋承的关系变好了，但是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在问废话。 隋承学长都为了弟弟留在本地读书了，这关系还能不好吗？ 不过能看到大家都过得很好，顾盼自己也替他们开心。 聊了一会儿，隋承说还有事就带着隋衍走了，临走之前，隋衍又嘱咐了顾盼一句，让她有空和周翰哲联系一下。 顾盼看着隋衍的背影，和沈钦感慨道：“你是不知道，隋衍可太牛了，他高一的时候成绩和周翰哲一样基本就是垫底，他竟然能考上科大，太了不起了。”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周翰哲是你的那个邻居吧？” “是啊，我跟你说过的吧？他成绩一直不好，高中毕业就去参军了，他跟隋衍是好哥们，我也是因为他才认识隋衍的。” “现在心情怎么样？” “挺好的呀……喂！”顾盼回答完才反应过来沈钦到底想问什么，自己暗恋过隋承的事情沈钦是知道的，那时候她也没多想，只把沈钦当成知心大哥哥，还跟他聊过自己的心路历程。 现在回忆一下，真的觉得好羞耻啊！ 沈钦的口吻中隐隐透出些无奈“这也没办法，我很难不在意，毕竟是你曾经暗恋过的人。” “没什么感觉吧，以前看到学长都觉得他整个人都在发光，现在看到他只觉得就是挺优秀的一个人吧，不过……” 沈钦难得失态地追问：“不过什么？” 顾盼故意拉长了语调说：“不过我今天发现，好像我男朋友更优秀点？” 她冲沈钦眨了眨眼：“你现在还在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