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魔主爆改白月光》 1. 魔骨窟危 《反派魔主爆改白月光》全本免费阅读 黑沉的夜色不断下压,风雨如注。 魔骨窟的最后一重屏障被攻破。 万千疫鬼涌入内门,将未来得及逃窜的千百普通魔族人迅猛绞杀,连皮带肉地吞食入腹。 四方哀嚎遍野。 而那位传闻中能令神妖皆惧、身怀灭世邪功的魔骨窟魔主,却迟迟没有现身。 那位魔主邰晟,从前一向名不见经传,听闻他也曾拜师于神族某门之下,却因得罪该门门主,而被神族六门之主——姚姯神君亲自逐回魔域。 百年后他却突然声名崛起,因修炼了能吞万千邪念与戾气的邪功而权势滔天,为神族六门、妖族八宗、人界五大门派的眼中钉。 传言他意欲二次掀起神魔大战,是世道安危的巨大威胁。 而世间唯一能治他的人,那位姚姯神君,也早在百年前于神魔大战战损,神脉尽断,本就在勉强度日等死,而今也已被他强掳至魔骨窟羞辱折磨了百年。 如今魔骨窟一遭风雨飘摇,疫鬼涌现,端的是灭族之祸,魔主本人却未曾出现。 难道是真的丧心病狂到,连本族血脉都放弃了吗? 街边老幼的哭声混杂在疫鬼的咀嚼声中,黑红色的鬼影一步步快速地匍匐前进,往魔宫而去。 …… 姚姯从噩梦中乍然醒来,浑身皆是冷汗。 她梦到鬼蜮大开,恶鬼吞食人间血肉,将人、神、妖三界搅乱得天翻地覆,唯有处在第四界的魔域因地处偏僻而幸免于难。 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本来的屋中。 满室皆是檀香味,不知哪处供了佛龛。 她现在身处的是一个密室。 密室四面落石,像一座简陋的陵墓。 不远处摆着一口棺材,除此之外,就是一些简单的摆件。 魔主邰晟正坐于她的对面,他的双手紧握着她的手,两人呈打坐运功的姿势。 眼前的男人双眉紧蹙,一贯妖媚的狐狸眼如今敛着,纤长浓密的睫毛轻颤,看得出来主人心中十分不平静。 本该拥有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的邰晟此时闭了双目,面色惨白。 感觉到姚姯醒了过来且正在打量自己,他双手微微松动,却也未睁开眼睛,过了半刻,甚至生怕她跑了一般,将她拽紧了些,低声说道:“专心。” 两人的手掌紧密地贴合,邰晟的身体不自觉向她倾斜。姚姯微微动了动身体,就被他强势地拉了回来。 两人距离更近了些。近到,姚姯可以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这张毫无瑕疵的脸。 他又瘦了好多,锋利的下颌线并着下巴仿佛可以把她的胸膛戳穿。 此时却依旧一丝不苟地给她输送着灵力,仿佛要把他自己榨干一般。 “邰晟,别继续了,没用的。” 他是真的想救她,可是,哪里会有那么容易? “神脉不可续,你不用浪费自己的功力。待我死后,你就恢复自由了。你我虽名义上的夫妻,但……” 姚姯还在絮絮说着,对面那人突然紧闭的星眸猝然睁开,深邃的眼睛竟然流露出一丝可怜与委屈。 然后,赤红的眼尾,逐渐落下一行清泪。 姚姯怔然失神,闭口不敢再提了。 没错,世人皆知,魔主邰晟强掳神族神君至魔骨窟百年,以此羞辱神族,却不知道,他仅仅只是为了救她。 被邰晟带到魔骨窟这期间,姚姯几乎日日病危,邰晟却日日都来帮她用灵力续命。 虽然早知神族断脉乃神谕天意,不可逆不可补,然而邰晟几十年如一日,从未缺席过。 日日续,时时补,都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多灵气,硬是与天命相争,给她续了接近百年。 姚姯却也确实也因为邰晟而得以多苟延残喘了这一百年。 因而她对邰晟是有感谢的。 神族讲究知恩图报,姚姯寿命无多,却总是辨不清他到底想要什么,因而也就无从报答。 邰晟就像一块藏于深海的冰块,阴冷又沉默,两人相对几乎无言。 终于有一次,姚姯偶然听他抱怨魔族婚约,对方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想娶的女子,奈何那女子的父族在魔族中实力颇大,不好敷衍回绝。 彼时邰晟的魔骨窟在魔域中刚刚落稳脚跟,正在清理神魔之战后的魔煞余孽。 魔域魔族根源复杂,除去与神族大战的魔煞一党之外,派系众多,兼之还有很多散兵散修,他谁都得罪不起。 姚姯想了想,对邰晟说:“要么你先同我将就将就?” 姚姯的意思是,她一个将死之人,陪他演一番伉俪情深,帮他躲过这场婚约。 之后她顺天殒命,他恢复自由。 算是报答他这些年的善待。 谁知他竟然还当真采纳了建议,第二日的时候,姚姯看着眼前隆重过头了的婚服发呆。 …… 相敬如宾这些年,姚姯其实有些不懂邰晟大费周章救她,究竟意欲何为。 神族与魔族,一向不共戴天,她又是在神魔大战中斩杀魔煞王的神族战神,按理应当是他魔族人的死敌。 然而这些年的相处,让她不由得多想。 许是邰晟,对她…… 还不待姚姯哄他停手,面前的邰晟却突然痛苦地嘶吼一声,握住她的手骤然用力,将她猛然拉至怀里。 手被松开,姚姯滚入一个好冰冷的拥抱。 两人额头相贴,呼吸近在咫尺。 姚姯缓过神来,正要推开他,却感觉到她自己的浑身神脉像是被溪水游走过一般,突然活了起来。 姚姯的灵窍经脉早已在百年前尽数折断,而如今时隔百年,却不知为何,灵窍都像是又被重新打通了一般。 这种感觉,是百年来未曾感受过的舒畅。 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已经温柔地将她的断脉一根一根仔细接了起来,那么小心翼翼。 邰晟带着那些不能为人知的羞耻又隐秘的心思,嘴唇悄悄地蹭了蹭她的头发,满足地闭上眼。 姚姯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他却难得地不肯松开她。 姚姯皱了眉,侧了侧头,目光触及到他湿透的眼睫,叹了口气,手指缓缓搭落在他瘦骨嶙峋的背脊上。 两人相触的额头却越来越滚烫,彼此的呼吸都越来越沉重。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却是出乎异常地越来越冰凉。 他的下巴小心翼翼地落在姚姯的肩上,闭眼发出一声呓语恳求,声音低的恍若听不见:“别推开我,让我就抱这一回,就一会儿……求你……” 两人契约成婚多年,从来互有礼数,除去续命时刻牵手对掌,连触碰都不曾有过。 姚姯脸色略微有些发烫。 但她也从来未见过他这样子的神色,只沉默了一瞬,就放柔了表情,手指又轻又缓地绕上他的发丝。 将自己主动贴了上去。 邰晟紧绷的唇角终于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终于有了得偿所愿这一日,他分明脸上早已血色褪尽,狼狈的不堪一击,可是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幸福。 够了……这样已经够了。 在烂泥中的人,拥有过这一刻神光,已经是上天恩赐。 邰晟的笑容有些甜腻和苦涩。 是姚姯看不懂的情绪。 过了片刻,两级异化的温度骤然离开。 他自己主动推开了她的怀抱。 听话懂事的让人心疼,说一会儿,就是一会儿。 姚姯略带不解地看过去,等着邰晟一个解释。 邰晟缓缓松开了她,保持了距离之后,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一双眸子里如同浩然清泉,从未有过的温柔倾泻而出。 姚姯看到他如获至宝地笑了笑。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地笑给她看。 一贯阴森的脸露出这样天真又灿烂的笑容却仿佛一点也不违和。 从前就知道他长得美,今日才知,能美到如此摄人心魄。 姚姯突然间有些眼眶湿润。 她在如此瞬间,神脉完整恢复,再也死不掉了。 这是枯木逢春之术,是逆天而为。神族的神脉根本就不可能能补回来,可是他做到了。 他如何学会的这种功法?又为什么一定要救她? 邰晟从脖子上取出一颗光滑圆润的珠子,慢慢地戴在姚姯的脖子上,脸色珍重:“这绀珠是我从乘黄水渊处得来,如今便赠予神君,以贺神君新生。” 姚姯正想说些什么感谢的话,才刚刚张口,却因体内神力过量运转而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只来得及看到他浑身痉挛着突然失了力,颤抖地匍匐在了地上,狼狈地像是受伤的鬣狗,挣扎着想要爬过来。 姚姯晕过去后,邰晟的脸上也再维持不住笑容,饱满的红唇早就变得苍白,一张脸形同鬼魅,慢慢地丧失生气。 刹那间他咬破舌尖,鲜艳的红色缓缓从嘴角滴落,被他随手揩去。 终于强撑了一口气站起来,他把早已晕过去多时的女子轻轻抱起来,视若珍宝地护在怀中。 …… 再次醒来,姚姯又回到了她之前的屋中。 半夜的雨声尤其大,往日死寂的魔宫今夜风声鹤唳,嘈乱不休。 姚姯从床边支起半个身子,推开眼前的窗。 雨声沛然,万窍怒号。 外头嚣张的火光中夹杂着硝烟和灵力肆虐的痕迹。 浓重的血腥气,就算是暴雨都掩盖不住。 姚姯“砰”地把窗合上,秀眉紧蹙。 侍女红梅只是个普通的魔族人,如今忠心耿耿地陪在她房间,似乎是累极了,此时正坐在椅子上打瞌睡。姚姯合上窗的动静终于惊醒了她。 红梅见她醒了,忙陪着笑道:“主子,您终于醒了。您现在身子未 2. 还活着 《反派魔主爆改白月光》全本免费阅读 邰晟将绕在手上的发带取下,随意地扎紧头发。 姚姯认出来,那是她的衣带。他竟然,把她的衣带当做发带…… 姚姯张了张口,心中酸涩不已。 他藏自己的心思,藏了多久了?是从百年前开始?还是更早之前?姚姯努力回忆两人的初遇,可是记忆早就模糊。 她从前,压根没把他放在心上过。 颀长的身影绝世独立,长发顺着发带迎着风雨摇摆,肤白胜雪,美的如梦似幻。 此等形貌的人立于宛丘,风吹仙袂,飘忽若神。 可他偏偏是其余三界人人憎恶的大魔头。 邰晟的声音听起来轻妄高傲:“区区千人,也想踏平我魔宫?痴心妄想。” 万炼门门主扈和昶,手持夺日神弓,拈弓搭箭,对准了眼前这个邪魅张扬的魔头。 “邰晟,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你强掳神君,将其虐待囚禁几十载,今日我便要替神君报仇!” “找的借口真是令人心虚。”邰晟轻嗤一声,立于山头,斜靠在一棵枯树上,微眯了眼睛,并不解释。 只是随意地抬手一挥,一阵魔气直冲而去,将远在山外的万炼门门主拍飞了出去。“就凭你?”轻蔑的笑意溢满眼尾。 万炼门门主一击被废,其余四门都有些进退为难。 只有姚姯看出来了,邰晟不对劲。 他浑身都在颤抖,斜靠在树上,大概是因为,他已经站不稳了。 “魔头,你把神君藏在哪里?”出声的是琴剑门门主逯瑾瑜。 他素手捻琴,琴音靡靡,邰晟的身子愈加塌了半分。 他慢慢地捡起地上地一段枯枝当做武器,迎着琴音簇然直冲而上,将琴剑门门主半只手臂砍去。用的仅仅是一段枯枝。 逯瑾瑜当场惨叫一声,卸了灵气,从此,这一只手再也用不得琴了。 他脸色苍白地止住血,用另一只手气愤地握住剑,似乎还欲再上前拼杀。 邰晟挑了挑眉,没有赶尽杀绝,他扔了枯枝,眼中是愉悦的笑意:“废物。” 短短几息,两次出击,两位门主被废。 神药门门主姬天灵快速地跑上前,心急如焚地帮逯瑾瑜疗伤。逯瑾瑜朝她安抚地笑了笑,用另一只完好的手给她擦了擦眼泪。 姬天灵帮逯瑾瑜接好手臂,就气愤地冲上前要攻击邰晟,被他随手一挥,掀翻到了逯瑾瑜跟前。 逯瑾瑜手忙脚乱地还要去捡她起来,两人不可谓不狼狈。 姚姯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停下了上前的脚步。 据她所知,逯瑾瑜从前可是一向对这位娇滴滴的大小姐敬而远之的,现在怎么看起来两人关系甚好。 那逯瑾瑜陪伴她姚姯的千年里,对她姚姯那般伏低做小地讨好地做戏,想要哄她做了他的道侣,倒让她觉得有种吞食了苍蝇的感觉了。 “魔头,你欺人太甚!”净尘门的戚和光扬手一扔,把一卷看起来平平无奇又残破的画卷抛向天空。 画布金光一闪,在空中流转着缓缓自动打开。 邰晟脸上的笑意愈甚,他拍着胸口,笑的喘不过气:“老家伙,你就是拿这破画孝敬你爷爷?” 姚姯却脸色大变。 别人不清楚,她清楚的很。 这看起来残破不堪的画卷,却是她千年前炼制的,用来收邪驱魔的乾坤图。 乾坤图是她从前为了防止神意门遇到无法抵御的邪祟而量身定制的法宝。邪祟一旦被收入其中,其间阵法的威力就会随着邪祟能力的增大而增大。可谓是遇强则强、战无不胜的邪魔克星。 这图,她一直镇在她神宫道场之中,就连神魔大战都没有拿出来用过,可是现在,怎么竟然在净尘门手中?而且门主戚和光竟然还掌握了打开它的口诀? 邰晟不顾那头顶的金光给他带来的桎梏。他突然间提了浑身魔气,周身开始不间断地吸收世间戾气。 画卷缓缓展开,姚姯曾经封存进去的神力缓缓展现。 邰晟周身戾气带来的恐怖威压与神力对冲,让方圆十里内的鸟兽皆在霎时间吐血而亡。 姚姯如今要不是神力复苏,也必然承受不住这一击。 梵空门的胥竹为给戚和光护法,此时以内功与邰晟对上,却仍旧抵不住邰晟体内那股邪功。 邰晟受乾坤图限制,已经被削弱了大半功力,还要时刻分神抵抗着被图吸入的风险。而就算这样,一息的对垒后,两人都纷纷吐血,邰晟却只退了一步,而胥竹拼了命也后撤了三步,已然知道这眨眼间已经是败了。 又是一招之内,满盘皆输。 胥竹站在原处愣了几秒,然后一个不支,直接栽倒了下去。 神药门神侍又手忙脚乱冲上前,将他抬了回去。 魔主邰晟意气飞扬,不顾嘴边的血迹,挑眉看着在场众人。他一身红袍妖艳又矜贵,却让人恨的牙痒痒。 戚和光咬着牙,疯狂催动乾坤图启动。 这图启动起来耗费的精力巨大,可一旦启动开来,便是邪魔的地狱。 金光不停的在膨胀,慢慢形成一道众人熟悉的虚影。 这乾坤图,其中竟然藏的是姚姯的虚身!所以她从前一直是以未全的神识在护佑神界吗?其实力竟然恐怖如斯! 邰晟站在光芒下,宛若初生的神祇。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却慢慢地抬起头。 看向那画卷的眼神,如同看向自己的爱人。然后众人见他虔诚地、认真地跪拜了下来。 朝那张残破的画卷。亦或者,是朝那道若隐若现的虚身。 众人都弄不清他究竟想干什么,姚姯也眼中一震。 而就在邰晟最为温顺的时刻,逯瑾瑜却趁此提剑而上,正面冲到邰晟面前。 剑锋凌厉,招招都是死门。 邰晟强撑一口气,试图再次从地上抬起枯枝化解,抬起的枯枝却在接触逯瑾瑜剑气的霎时间化成飞灰。 逯瑾瑜剑锋至前,直戳邰晟心口。他心下一动,知道这是斩杀魔头的好时机,却见邰晟诡异一笑,完全不设防备般地迎面而来,对掌直出。 如此近的距离施展邪功,无非是两败俱伤,可是此时的邰晟似乎是存心要拉逯瑾瑜一同下地狱。 逯瑾瑜还不想和魔头同归于尽,也就不得不懊恼地调转剑头,转身撤离。 邰晟却似乎也并不欲杀他,反而强制收回了邪功。为此,他一口心头血溢出,半边身子下坠,已然快支撑不住。 逯瑾瑜眼中露出一丝笑意,知道自己赌对了。 谁叫这魔头发善心?他却是不可能放过这魔头分毫的! 本来伪装离开的身影再次欺身而上,此时的邰晟,可是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了! “轰”的一声,乾坤图彻底展开。 邰晟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身体不受控制地逐渐被拉向天端画卷。 逯瑾瑜趁他动弹不得的功夫,一剑刺向邰晟的心口。 他几乎克制不住露出疯狂的笑意。 谁知,就在瞬间,一阵微风拂过般,那被困在乾坤图下的魔头瞬间就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戚和光耗尽神力打开了乾坤图,此时魔头消失,他被反噬地一口心血喷出,却仿佛死不瞑目般怒吼:“那魔头人呢?!” 逯瑾瑜脸色也大变。 他的剑端就差一分就能戳进那魔头的胸口,他凭什么能在他眼皮底下这么轻易又不动声色地逃脱的? 那乾坤图可不是摆设,对于邪祟,其追逐是不死不休的,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漏网之鱼。 邰晟怎么可能在乾坤图下逃脱? 在场难道还有高人?! 但是怎么可能! 除了姚姯,谁能在他们这些神门最高战力前不动声色地偷人? “见了鬼了!”戚和光吐出一口血,双目圆睁地指着山头另一处,“她……她怎么,还活着?!她不是早该死了吗?!” 逯瑾瑜面色不善地看过去。脸色瞬间惨白。 姚姯! 竟是姚姯! 魔宫山头一隅,在邰晟原来位置的对面,站着的,正是姚姯。 她对于六门的所作所为,终于忍无可忍地出手了。 撕裂空间救下邰晟的这一刻,也就是她同六门彻底割裂 3. 以命换命 《反派魔主爆改白月光》全本免费阅读 姚姯一身单薄的素衣迎风而动,与邰晟的红衣交缠在一起,显得明艳动人。 邰晟偷眼瞧她,心脏跳得飞快。 这才是他记忆中的人。他的神明。 正义公正,怜悯众生,拯救众生,从不偏私。 神族之内,只有她不会厌弃魔族,会拯救当时被唾弃为孽种的他。 也只有她,也会像现在这样,站出来为他一个满世厌弃的魔主说话,替他主持公道。 他是渺小的众生一员,也许她根本已经不记得。可是有什么要紧?他将会是她永恒的信徒。 姚姯纤细瘦弱的手指直指几大门主:“你们敢说,你们问心无愧?” “是魔是神,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以后,自见分晓。百年来,你们争抢资源,争门夺派,又去人界诓骗凡人修仙赚取金银钱财,妖族为此都同你们断了联系。你们如今还不罢休,打起了魔族的主意。这天下才安定多久?” “争抢资源是为神族生计!神君休要误会!”胥竹弱弱道。 “至于凡人修仙之事,那也是他们自主的意愿,非是我们主动售卖丹药。” 被如此冠冕堂皇地找借口,姚姯一贯冷肃的脸都气笑了:“你们明知道,不是人人都有慧根和资质修仙的,怎可如此行事?你们那些丹药,吃死了多少普通人族?害了多少无辜家庭?这等事,还需要我手把手教你吗?梵空门门主。” 胥竹终于心虚闭嘴了。 姚姯摆摆手,将六门这百年来干的脏事都一一点明了,几大门主心虚,被骂的不敢吭声,只能眼观鼻口观心地垂头挨骂。 只是就在一瞬间,邰晟却突然浑身抽搐,周身开始诡异地冷热交替,面目也开始狰狞扭曲,将姚姯吓了一大跳。 “邰晟!”她惊呼一声。 邰晟浑身的骨骼似乎被剥除一般,毫无风骨地慢慢从她怀中滑落,如同纸片般的人,此时恍若溺水一样毫无生机地瘫软下去。 姚姯心惊地一把托住他的腰,眼见他鬓角开始飞速地染上一层霜白。 邰晟从她的眼瞳中清晰地看到了逐渐老态丑化的自己。 他几乎是惊慌又绝望地强行提了一口气,让自己从她怀里站直。掩去脸上痕迹,欲盖弥彰道:“我没事。” 要不是邰晟状态不好,姚姯本是要与六门仔细清算一番的。 如今她只是手忙脚乱带着邰晟离去,让六门立即滚,也算是全了这些年的情分了。 不过,山门外众人究竟是不愿意如此离去的。 他们距离夺取魔宫就一步之遥了。魔族资源富饶,本来已然是囊中之物。 偏偏来了个姚姯! 几大门主眼神中到底带了丝怨恨。 她怎么还不死?!她早就该死了! 逯瑾瑜眸色幽深地看着姚姯表情大变地带邰晟离开。 他陪在她身边千百年,从来没见过她失去理智和分寸的时候。 可是刚刚邰晟出事,她分明是慌了…… 姚姯……他本来就要做姚姯的神夫了啊!他所做的这一切,难道不是为了神族好吗?! “瑾瑜……咱们,要走吗?”姬天灵再次攀上了逯瑾瑜的手臂,有些吃不定他的意思。 …… 姚姯将邰晟带回魔宫。 宫门口,邰晟一把推开了她。 “此番你神脉恢复,不必留在魔宫了,你回去吧。”他声音阴郁,低头自己慢慢往里走,却要将她拒至魔宫外。 姚姯一把拉住他的手腕。“邰晟,你在生气吗?” 姚姯想了想,解释道:“我同逯瑾瑜什么都没有,你不要误会。” 他苍白纤弱的手腕如今青紫色的血脉汩汩流动,微弯的手指轻轻触了触她的皮肤,分明是想要靠近亲昵,又像是烫手般迅速甩开她。 “我没有生气,只是并不想再见你了。如今一遭我已想明白,神魔终究不同,你有你的路要走。现在你已然复原,便离开魔宫,回你自己的世界去吧。”嘴上说着绝情坚硬的话,但声音都在颤抖。 “你的伤得治疗。”姚姯好脾气地走近了他一些,却被他避之不及地逃离了几步。 他的声音闷沉,依旧不敢抬头:“现在已经好多了,你不必担心。你走了,我便去治疗。” “好。”姚姯叹了口气,终于放他离开。 那厚重的宫门在她身前缓慢合上。邰晟已然决绝地回身,脚步看起来比先前要稳当的多。 仿佛真的是“好多了”的样子。 可是刚刚姚姯却偏偏看到了邰晟眼角的泪光。 他在难过。 等到人影彻底消失,宫门落锁。姚姯直接撕裂空间,找到了邰晟的宫殿。 殿里空荡荡的,自从疫鬼侵袭之后,整个魔宫里,死的死,躲的躲,逃的逃,一丝生机也无。 她只得绕回了自己的院子。 “主子……您回来了……” 姚姯转身,发现竟然是红梅。她皱了眉:“红梅?你没走?” 红梅苦笑了一声:“魔主交代了任务,红梅的使命是跟着主子,主子在哪里,红梅就在哪里。” “那你今后自由了。”姚姯淡淡道:“我同魔主已经再无关系。” 红梅抽了抽鼻子,倔强地跪下磕头,看向姚姯:“红梅誓死跟随神君大人。” 姚姯扶起红梅:“他知道我会放心不下找进来,所以留下你来欲盖弥彰吧?”她正色道:“他让你骗我什么?说对我从无情分,说自己已经在闭关疗伤,让我不要打扰?” 邰晟的心思被姚姯勘破,红梅犹豫了半刻,咬着唇,最后还是指了指她的院落,强忍着眼泪道:“主子,魔主自己不说,但红梅一定要说!请您多疼疼魔主吧,他这些年,真的太苦了。” “千年前,您曾于乱阵中救过他一命。他将这救命之恩化成万千情意,只愿追随您左右,为此上神门拜师,被羞辱摧折,也坚持了百年,直到后来被您亲自驱逐了回来。那时候,魔主也曾消极绝望过一阵。再后来就是神魔之战,您身负重伤,几近陨落。为救您一命,魔主困守乘黄水渊,与其赌命得了逆天之力,三界惊惧,他们不认识乘黄,只道那是状若狐妖的邪祟,魔主却管不了那么多。” 红梅闭了眼,心中酸涩:“为了救您,纵使以自身寿命献祭,被邪功反噬到身消体融,神魂聚散,也甘之如饴。” “你说什么?!”姚姯心头一震:“所以,他虚弱不是因为方才受伤,而是被反噬?” “他活了千年,自从遇见您,后百年却从始至终只为您而活。红梅心中折服于魔主的情意,故冒着忤逆主上的大不韪也要说。”她再次跪下磕头,面色悲戚诚恳:“求神君,送魔主,最后一程。” 姚姯的心跳震耳欲聋。 浑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住了一般。他救自己,护自己,她想过很多原因,没有想过他爱自己。 今日终于见了些端倪,她也来不及多想。 千年以来,她救过万千神族魔族人族,众生渺小,早就无法辨认他到底是其中哪个,可是她从此却活在了他的心尖尖上。 甚至不惜以命换命。 …… 先前姚姯见到的那座密室原来就藏于她的院落底下。 屋内檀香味浓郁。邰晟照例拜完佛祖,乞求让姚姯从此健康平安长寿,然后就缓缓踏入那座早就为他准备好的棺材。 他轻轻扶着棺材边,一双本来精致纤长的手如今如同枯枝,皮肉已经不见,只唯独见得到一点骨头,而那些骨头也将在时间流逝中逐渐消磨干净。 耗费了巨大力气,他才将将踏入棺材。 转头轻轻看过置于一边的傀儡木偶人,他兀自合上棺木,安详地闭上了眼。 “砰”地一声,密室通道被轰开,屋内机关纷纷打开,却不过片刻被一一打破。 红梅跟在姚姯后头,着急地说:“神君,这机关都是可以关闭的啊!刀剑不长眼,暗器上皆是毒药,您小心伤了自己!” 姚姯道:“等不及了。” 她的眼神直盯上落于面前不远处这口棺材,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先前就想过,密室里放这么大一口棺材是有何用处。万万想不到,是邰晟留给他自己的。 他早就想过要死。 却没告知她分毫。 红梅见到屋内的棺材,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朝着 4. 杀光重启 《反派魔主爆改白月光》全本免费阅读 姚姯只得整好衣衫,理了理头发,推开邰晟起身。 魔宫千余人,虽跑了大多,但仍有不少无辜大众,兼之外头魔域还有许多魔族人,她不能坐视不管。 怀中人见她要起身,也并不挽留,还乖巧地将绀珠再次送还到了她的手中,仿佛觉得自己拥有片刻幸福已经足够。 姚姯将绀珠塞回他手心:“拿着,将你的记忆都存进去。听话,我会回来找你,我一定会找回你。” 邰晟的意识已经模糊,只知道下意识点头,听话。 但他知道自己等不回她了。 他用三千年,换了三刻相守,已经足够。 …… 魔宫内,无辜逃窜的侍从皆血溅当场,凡庸魔众的断肢残臂都散落四地,姚姯见到如此残酷景象,第一次动怒,提着含光剑而出。 含光此剑,上次出世还是对抗魔煞王之时。 她抬手一挥,六门几十神使拦腰暴毙。 “神君!”逯瑾瑜位于众首,此时终于掩藏不住心中的暴戾,目光阴沉地看过来:“你当真要护着那魔头,与六门为敌?那魔头,有什么好啊?值得你如此?” “六门?”姚姯轻笑:“如今的六门,早已经不是我的六门,你们残杀无辜,如何堪称神族?今日,便一同祭了天也好!” “你以为,凭你一人,挡得住我六门千人?”扈和昶虽受重伤,但此番倒是神采飞扬,似乎胜券在握,已然一统了神魔两界一般。 “那就试试。” 胥竹躬身行礼:“姚姯神君,区区一介魔物,您寿限将至,何必掺和?” “区区一介魔物?他们却比你们知情懂爱!你们如今做派,和邪祟有何区别?我问你们,邰晟做了魔主之后,可曾害过神族人族一分?而你们呢?” 扈和昶气急败坏道:“姚姯!你真是同魔物在一起久了,简直一派胡言!那邰晟修炼的可是能毁天下的邪功!” “邪功?”姚姯笑,“你可是亲眼见他用邪功杀人了?” “我等皆是被他所伤,前门主不是没看到!”戚和光气急败坏,连神君都不叫了,直接叫前门主了,其心可见。 “我神意门弟子何在?”姚姯眼神扫向四处,已无人应答。 她被气笑了。 “那魔头邰晟伤我五门门主,将我五人打成重伤,今日就算不为天下,我五人也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那是你们要杀他在先!”姚姯掩不住眼底的愤怒,提剑就要起势。 “你既然一心维护那个魔物,那就没得谈了。”逯瑾瑜唇上的血色褪去,夹杂着他或是嫉妒或是愤懑的声音传遍整个魔宫,闭上了眼,咬牙道:“神意门门主姚姯,伙同魔主同流合污,供养邪祟,杀无赦!” “杀无赦!杀无赦!”聒噪的教众此起彼伏地喧嚣声将姚姯的心跳声盖了下去。 漫天的喊杀声,魔宫魔主未现身,魔宫众人一盘散沙,被杀了个透彻。 姚姯只有一人,虽已经甩出防护罩,但六门实在刁钻可恶,以神器出手破盾,残害普通魔族,又放出万千邪煞,让其涌进魔域屠戮。 得不到就想毁掉。 众生保不住,恶鬼拦不住,到最后,她只能亲自动手,将六门也屠了个干净。 众人这才知道,姚姯神君神力复苏,再无人能动她分毫。 逯瑾瑜被她一剑穿心,面上似有不甘心,却又带着些病态的欢欣喜悦。“神君已然好了,如此……我便放心了……” 死前,他不甘心地睁着眼,要去拉她的手:“……若有来生……我……我能……” 被姚姯一把甩开。 她从前不知道,逯瑾瑜此人也是疯癫的很,一会儿要杀她,一会儿却还做梦指望和她有来生。 大雨再降,满地的血腥气被洗去。 姚姯突然就生了一股绝望,她提着含光,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到现在她仍旧想不通,她曾经一心提携的神族六门,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都杀完了。她把自己亲自建立的神族六门屠了。 他们都不知道,她的神脉修复好了,以邰晟的邪功为代价,功力更甚从前。 只是邰晟身为魔主,练了邪功,却最终只杀了他自己。而她身为神族门主,杀光了自己的门众。 这天下,到底谁堪为魔? …… 姚姯撕裂空间回到密室,邰晟却已经咽了气。 棺材中只剩下了最后一点枯骨,等到逐渐消融干净,他就像不在这天地间存在过一样。 他手中还摆着紧握绀珠的姿势,但最终还是没能等到姚姯回来。 姚姯突然就泪流满面。 她将最后的希望寄于那颗绀珠,颤抖着手捡了回来。 将其打开的一瞬间,天地为光,鸟兽齐鸣。 漫天的大雨骤停,彩虹突现。 姚姯拿着绀珠走至外面,望着天光。 她将全身的神力汇聚,孤注一掷般朝绀珠涌去。 就在这时,四周撕开一个巨大的空间口子,那绀珠的能量协同着她的神力,将她一把拉进了那个裂缝中去。 …… 天地异象消散,姚姯回神,看向手中,绀珠已经没了异光,打开也能正常看到邰晟存储在里面的记忆了。 从他幼年记事起,到他三千年前意外被她所救,再后来魔宫的百年。 均历历在目。 姚姯抬头看向自己如今身处的地方。 不周山。 三千年前,她和邰晟初次相遇的地方。 虽然她的记忆已经模糊,但是邰晟的记忆存在绀珠中,清晰的恍若昨日。 姚姯回看了一遍他的记忆,心中心疼不已。 …… 不周山,身处大荒边屿,外接沧海神游之境,其中妙阵三千,是以时常作为各界幼童稚子习法入道之所。 这也是唯一一处不排斥魔族的妙境,所以纵使常年冰天雪地,千里之内无其他未开化生灵踪迹,也常常让魔界各族幼主也趋之若鹜。 不周山,也算是三界与魔族唯一能和谐共处的地方了。 姚姯拂开满面尘霜,理了理两鬓发丝,踏着冰雪一步步走入面前阵法之中。 她看过绀珠,三千年前,她曾于其中一个阵法中偶然救下邰晟。 如今,要在这万千阵法中,再次赌中他,可谓是天方夜谭。 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重来一世,姚姯有很多时间,纵使把这万千阵法都踏遍,她也使得。 天色渐晚,姚姯把绀珠仔细挂回脖间,不停往里走。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鸟雀惊呼:“咦!你是谁?” 姚姯低头,恰在一棵低矮枯树上找到了一只秃噜了毛的野鸡。 这不周山里,竟然还能有活着的山鸡精…… 她以为,这种地方除了历练的各族少主,没有人会来的。 当年她也是因为不周山内尸鬼的痕迹才入内探查,谁成想,今日还真见到奇观了。 姚姯走过去,戳了戳它的皮,好奇地问道:“我说,小山鸡,你不冷吗?” 那小山鸡闻言,双眼圆瞪,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你叫我什么?!山鸡?!本大爷怎么可能是山鸡?!” 姚姯欲言又止地来回打量它,恕她眼拙,看不见它的羽毛,实在分辨不出这位到底是个什么品种。 “好……这位……天鹅?麻烦你告诉我,这是哪个阵法?”姚姯耐下了心,伏低了身子靠近枝头。 那小山鸡吓地往后滚了几步。姚姯这才注意到,原来它的两翅都折断了。 怪不得,伤成这样还驻留在了这蛮荒之地。原来是飞不回去了。 “我不是天鹅!!我是尊贵的青鸾!你叫我一声青鸾大人就好!”它此时对姚姯分明害怕极了,却还是昂着脖子,高傲地道。 姚姯心里轻笑,还是只傲娇的小山鸡呢。 青鸾的话……普天之下,如今唯妖界长翼宗宗主一脉尚有如此血脉了。 她轻轻一提,就把它捏在了手心。 这小家伙,如今连人身都化不得,想来是长翼宗扔到这里历练的少主。 只是可怜见的,被人拔秃了毛,还打折了翅膀。 她救是肯定会救的,也当是卖了长翼宗一个人情了。 祁灏见女人不为所动,薅了他就走,当下心里也有些发憷。 他如今经脉尽断,和普通的野鸟无异,这不周山荒芜的很,这女人不会走累了就找个地方把他煮了吃了吧? 想了想,憋屈的小鸟忍不住道:“我是一只老鸟,味道十分老柴,不好吃的。” 姚姯“噗嗤”一声:“有多老?可有三千岁?我觉得如果几百岁的小鸟,烹了正好。” 初初才两百多岁的祁灏缩了缩压根没有羽毛的脖子,不再说话了。 “我是长翼宗宗主好友,我也知道你是长翼宗的人,不出意外,你应当是少主祁灏?你放心,我不会伤你。”姚姯也没心思再逗他,把他提在手中,问起了正事:“你可知,这是哪个阵法?阵中又有何人?” 祁灏听了她的话倒是信了,对她也大胆了不少,声音委屈了起来:“你都不问问,是谁把我伤成这样的吗?你还说你是长翼宗宗主的好友……” “唔……”姚姯沉吟了一下:“如果这和阵法有关的话,我也可以听一听。” “我是被尸鬼所伤,拔我毛的是那群可恶的魔族!”他咬牙切齿道。 姚姯一怔。 竟然被她一次就赌到了吗? 所以,这就是原来的飞尸阵,也就是那尸鬼入侵之阵。是那年她偶遇邰晟的地方。 她的声音带了些轻而易举就能被感知到的急切:“那群魔族人在何处? 5. 我夫君 《反派魔主爆改白月光》全本免费阅读 飞尸之地阴气颇甚。 枯黄的树丛间搭起一座高台。祭祀果品摆了满桌,琳琅的生肉被吊在案前,红彤彤的一片,分不清是什么品种。 血腥气弥散在空气之中。 除了这些失去原型的红肉之外,还有百十个活生生的男子女子,皆被用吊钩牢牢扣在祭坛前。 他们或有面色惨白,尚在昏迷的,也有保有些精神,还能破口骂人的。更多的是哭哭啼啼,手足无措的。 这些,便是误闯进尸鬼之地的那些三界各族的少主以及他们的随行们。 其中,唯有一个男子完好无损且被特殊地安置在案前。 他一身淡红色锦衣,面如冠玉,此时正神色冰冷地看着面前殷勤劝酒的几个尸鬼女子,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些距离,问:“献祭何时开始?” 飞尸地湿气重,他的眉眼间凝了一层淡淡的霜,有些轻微的发白。男子的外袍本就纤薄,如今被水迹一浸,勾勒出几分身形的俊俏美好。 男子把长睫上的水汽擦去,有些不耐烦地微微蹙眉。她们不大听得懂人话,他也有些烦躁了。 几个尸鬼女子没有回答,她们看的眼都直了,吞了吞口水,朝他那张妖艳诱惑的脸摸去。 恰在此时,“砰”的一声,祭坛外面一声轰雷。 尸鬼们满面心惊。 在外驻兵的底层尸鬼进来汇报,用一通尸鬼的语言叽哩哇啦说了些什么。 那些尸鬼女子手忙脚乱地拉起男子,把他往台下摆好的花轿里塞。 男子一个猝不及防,被桌边打翻的酒杯泼了一身,胸口氤氲了一片。 几个尸鬼女子色胆包天地想去帮他拢衣,被他用冰冷的眼神镇住。 “要去哪里?”他再次出声询问。 几个尸鬼女子支吾半天,终于拼凑出了几个人族词汇:“枫鬼作媒”、“尸母”。 他早就觉得这里不是最终祭典,闻言知道果然不出他所料。 这里恐怕只是个普通的祭坛,真正的尸鬼母蛊果然另有所在之处。 不过是犹豫了片刻,他就主动往下面那顶暗红色的小轿中钻去。 被挂在祭坛前的几十少女少男中,似乎有他的熟人,见他离开,气急败坏地骂道:“邰晟!你出卖我们,以色事人,不得好死!” 邰晟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 那边的声音逐渐虚弱,语气放缓了些:“邰晟,你让他们放下我们!回去后,我保证再不欺负你了。” 邰晟的半只脚已经踏进了轿子。 “邰晟!我错了!往后……往后再不栽赃陷害你,我可以说服父君同意你修习法术,你救救我!” 那边几个神族的世家少主瞥开了眼,有些瞧不起这人,根本不屑与其说话,只默默忍着疼痛,渴望神族早日发现端倪,发兵前来救援。 倒是妖族的几个,还颇有些意味地看着这出戏,幸灾乐祸地笑道:“早干嘛去了?现在知道欺负人家不对了?要我说,你们魔族的就是活该。现在人家尸鬼偏偏看中他这个长得最好的,等人家做了尸鬼母蛊的夫君,将来得了些道行,肯定回来就收拾你们!” “呸!你们这群妖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被尸鬼抓住不算,还要拖我们下水!”那魔族少年转身啐了一口,却被肩颈间的铁链钻的疼痛抽搐,吱哇乱叫了几声。 邰晟踏入轿中,把喧嚣声隐入黑暗。 尸鬼们恍若未闻祭坛的叫骂声,稳当地起轿,往瘴气深处而去。 …… 姚姯提着含光,手心托着祁灏,一路拼杀进来。含光剑击飞飞尸,震出道道惊雷。 响彻云霄。 飞尸们没有多少灵智,只是机械地进攻,数量虽然多,但也算好对付。 慢慢往里走,却越来越难缠。 真正的尸鬼开始现身,数量是飞尸的数十倍,且能力出众,飞爪淬毒,又可隐于雾中,难缠的很。 这些飞尸是原来阵法中的产物,是用于日常训练的,自然不会有多大的难度。而这群尸鬼,确实是这些区区百岁、成年才没多久的少主们实在对付不得的。 就算是姚姯,少不得也要费些功夫。 姚姯把祁灏放下,终于费了些法力把他的翅膀接好,又给他传了些功力自保,边道:“跟紧我。” 祁灏恢复了人身,倒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一头墨绿色的长发下,是一张惹人喜爱的娃娃脸,此时一脸幽怨地看向她:“你就说你是不是暗恋老子?要不然为什么明明可以早点把我变回来,偏偏要拖到现在。你一定是想要多抱着少爷一会儿吧?” 姚姯就微微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少做白日梦。” 祁灏撇了撇嘴,看她还要往瘴气中走去,有些犹豫:“喂,我说,你真要去找你那个夫君啊?” “废话。” “可是他看起来好像是自愿的。”祁灏道:“或者,咱们先回去搬救兵吧?那尸鬼成千上万,你一个人,恐怕不太行。” “不用。”姚姯脚步更快了些,见祁灏不愿跟上,一把扯过他的衣袖:“给我再查,尸鬼气息最重的地方在哪里?” 祁灏扁了扁嘴:“好嘛,我今日也是舍命陪女子了。” 他便施法,边有些好奇地打量姚姯:“话说,你究竟是哪家女君,往前我竟然从未见过……你没来过不周山训练吗?你家竟然没有实训要求。”据祁灏所知,三界乃至那一直被架空的魔界,都有将少主抛进不周山训练的习惯。 不周山阵法三千,这些少主们少说也都进来了万次,总有相遇的时候,但是祁灏对姚姯确实陌生的很。 “你不熟悉很正常,算年纪,我应当是你太奶奶一辈的。”姚姯淡淡回应,手下斩杀尸鬼的速度并不慢。 她本来就不是小辈,当年路过不周山除尸鬼也是顺手之便,现在虽然确实是为了邰晟而刻意为之。 只是当年顺手之时,她来的较晚,也从不知道尸鬼娶亲这一说。 现在她进来的颇早,一切都还未开始,当然一切也就有了变数。 比方说,从前,她却是未曾见过祁灏的。 现如今身边却多了个话痨叨叨的小辈。 祁灏本来紧紧贴着她,见她曼妙的身姿砍杀尸鬼英姿飒爽,颇有些动容,正想仔细打探究竟是哪家女郎,闻言双眼发直,哆哆嗦嗦道:“什……什么?” 越往尸地深处,雾气越重,难闻的腐朽味混杂在枯木中,令人作呕。 树丛深处发出一少年惊呼:“所以,你那夫君竟然如此堕落,竟然要被你老牛吃嫩草?!” 姚姯一张脸黑了大半。 她没想过这层。 脚下的步伐更快了,姚姯拖着祁灏一阵风一般朝尸鬼重地掠去。 终于,及至一片水岸处,祁灏收起了嬉皮笑脸,严肃道:“就是这里。” 姚姯皱眉看向水渊。 隐约觉得这地方有些似曾相识。 “这里?”她指了指水面。 祁灏虽然点了点头,但也有些不解:“我感觉到的气息就是这里。” 姚姯闭了眼,额间金光大盛,一道火红色的凤尾显现。 过了片刻,她默默道:“确实是这里。” 祁灏大睁着眼睛,满是怨气:“所以,你自己分明也有寻物之能,为什么还要利用我?” “替你老祖宗练练你,”姚姯并不心虚,反而脸皮颇厚地将他一把提起,扔到水中:“下去探探路。” 祁灏浑身淋了个透心凉,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浑身湿漉漉的,抱怨道:“我唯一剩下的法力都用来变衣物了……你怎么好意思让我探路啊?你可真是我太奶奶啊!” 姚姯真正听到这种称呼还是不顺气的。她同样往水里钻去,边道:“改口,叫我姚姯就好。” 祁灏这下终于彻底清醒了:“你是姚姯!你竟然是姚姯!” 他努力地贴过来,满脸谄媚之色,还用手摸了摸姚姯的脸,满脸痴迷:“我竟然,看到活的姚姯神君了……还摸了……”他捂住心口:“唔,我此生圆满了……” 姚姯皱了眉,无视了他这一出调戏行为。毕竟作为老祖宗,实在不好对一个小辈动手,却还是拍了他头一巴掌:“少贫嘴,快探路,我没工夫同你瞎侃。” “是是是!”知道女子是姚姯之后,祁灏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语气好的不像话:“您可是我们全家的偶像,我同我哥哥都超喜欢您的!我哥他梦想都是娶您!” …… “让你哥死了这条心。” “我知道,我知道。”祁灏“嘿嘿”一笑:“差辈分了嘛,而且您也有夫君了。” “咦,说来,您什么时候有了位魔族的夫侍,三界之中竟然从未有过消息。”他一边往水中潜去,一边用灵识与姚姯交谈。 “还未公开,你要帮我保密。” “明白!明白!”祁灏自己脑补了一番那位魔族少主是名不正言不顺不被认可的夫侍,神族娶夫要求颇高,想想倒也合理。 两人游了片刻,终于破水而出。 “砰”的一声水声,两人还未在地面站定,面前的树干藤蔓就漫天地自动攻击过来。 姚姯把祁灏扔向一边,自己提着含光而上。 刀光剑影也就片刻的功夫,满地都是碎裂的藤蔓,枝干也仓促地收回,不敢再与她动手。 四周响起轰鸣的嚎叫。 “是尸嘹!”祁灏惊呼一声,他脸色苍白:“之前我就是被这声音唬的失去了知觉。” 姚姯自然不怕这些。她抬手给祁灏扔了个防护罩,帮他屏蔽外界声音,又给他隐了身形,“在这里等我。” 自己避开尸鬼大军,独自朝尸嘹的声音走去。 突然,一阵古怪的丝竹声响起,伴随着阵阵有韵律的敲击地面的竹杆声,一座暗红色的花轿缓缓引入眼帘。 姚姯的面前是一道幽深的洞窟。 而左边迎路而来的是十二尸鬼抬轿。 竟然真的是……尸鬼迎亲。 她的视线紧紧盯着那座花轿,下意识理了理两边的头发。 既然花轿在此,那么,轿中人…… “砰”的一声,在洞窟前,花轿下落。 一只白皙纤长的手缓缓把轿帘掀开。 映入姚姯眼帘的是一张完美俊逸、尚有些青涩稚嫩 6. 乱调戏 《反派魔主爆改白月光》全本免费阅读 姚姯迎着阴风而去。 洞窟深处,是一道肉红色的鬼影,其嘴大如盆,微微张着,发出阵阵恶臭。 而它上半身除了一条长舌可以活动,便只有两只简短的利爪。而下半身有百来条触手,融在暗色里不停地蠕动,瞧起来恶心又恐怖。 姚姯有些食欲不振,但是还是得迎面而上。 毕竟她不上,邰晟八成是会自己来的。 想到这玩意对邰晟还有意思,姚姯就膈应的不行。 “你……把我夫君吓跑了……”那母蛊竟然能发出人话,声音低哑,间带着阵阵嘶吼,让姚姯觉得心惊。 她前世的时候救邰晟之时,只剩下漫天的尸鬼。 想来那个时候,他是自己解决的这鬼东西。 姚姯有些生气了。 她朝尸鬼母蛊的胸口劈出一道神光,剑光立刻被一根根触手挡住,发出焦臭的气味。 再三往复,依旧如此。 触手砍不尽,得找寻突破之法,否则便要陷入苦战了。 …… 邰晟赶回另一边的祭坛。 处理掉部分尸鬼之后,他终于趁着空档把被吊着的众人一一救了下来。 魔族那位少主见得救了,又耀武扬威起来,数落了邰晟一通,还戳了戳他的脑门:“你看我回去和不和父君告状!你这个孽种胆敢不听嫡长兄的话!真是畜生!怪不得你娘生了你就跑了!” 边上得救的妖族看不下去,一把拉回默不作声挨骂的邰晟,怒看向魔族众人:“我说,人家救了你们一命,你们不感激也就罢了,还得寸进尺是怎么回事?欺负他好说话?” 那妖族的少主拍了拍邰晟的肩膀:“兄弟,你别怕,你救了我们,我卫澎驰都记在心上,有什么事,到时候兄弟们帮你说话。” 邰晟敛了眉目,压根没什么反应,只轻轻说了一句:“多谢。”见他们安然无恙了,立马转头离开。 “瞧,我就说,他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魔族的少主笑道:“你们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也不害臊。” 神族的几位这时终于插嘴道:“好了!都吵够了没有!吵够了赶紧帮忙,一同把尸鬼清除!” “清除?!”那魔族的一通震惊:“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们哪有这本事?要我说,赶紧跑了为妙,等族中派兵前来为好。” 那神族少君也是个脾气大的姑娘,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你爱参加不参加。”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瞧不起老子?!” …… 聒噪的声音越来越远,邰晟再次抬步回到了洞窟。 比起那群人,他甚至觉得,和这女子相处更为自在。 只是…… 他突然想到她刚刚的所作所为,不由得脖子泛红。 她的行为举止未免太胆大了些。 脚步越来越近,激烈的打斗声从洞窟中传来,他又难免有些担心。 她不会,被那母蛊所伤吧? 脚下更快了些,踏进里处的时候,却逢一道罡风正好掀来。 前面的女子恰好不防,被掀飞过来,又正正好倒入他的怀中。 姚姯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本以为就摔墙上,所以也无所谓,谁知还能摔到邰晟身上去。 她从邰晟怀里默默出来,有些疑惑:“你怎么又回来了?” 邰晟往后退了些,似乎是忌惮她再次“碰瓷”落到自己怀中来。 保留了安全距离,他这才实话实说:“看起来,你不太会对付它。” 姚姯见他排斥自己,当下也敛了表情,淡淡道:“你瞧它座下是什么?” 邰晟看过去,这才发现,竟然都是和他一样年轻貌美的男子…… 一个个都衣衫不整却尚且活着,只是都昏过去了。 他的表情一言难尽。 “夫君……你回来啦!”那母蛊喉间发出愉悦的声音。 邰晟一阵反胃。 姚姯指了指另一边她已经救出来的几个男子,叹了口气:“非我不敢动手,而是不好伤及无辜。” 邰晟看过被她用防护罩牢牢护好的几人,当下对她有了些改观。 原是要虎口救人,这才让她束手束脚。 趁她再次提剑而上的工夫,邰晟才偷眼打量起了她。 女子的眉头微微蹙着,周身神光萦绕,纵使苦战一番,仍旧是一副浩然正气、丰姿冶丽。 地上都是那母蛊的断肢,她为了护着那群男人,打的是最保守的持久战,亟需巨大的灵力支撑。 纵然如此,却依旧潇洒沉着、英姿飒爽。 她看起来,不是那些大家族里千娇百媚的小家碧玉,也不是高贵稚嫩的神族少君——毕竟当时所有闯入此阵的少主少君,除了他因美色被看重,其余人全部和他那群兄长们一样,被吊在了祭坛中呢。 邰晟看向她大开大合的漂亮动作,知道此等招式的威力,已经远远超过他们入阵的所有人。 她究竟是谁? 几乎片刻间,在邰晟发愣的工夫,姚姯又“偷”回了两个男子。 她两边胳膊一边拉扯一个,将他们好好护着,推到邰晟边上,熟稔地吩咐他:“你负责这些人的安危。”转身就欲再次朝母蛊而去。 母蛊因为“夫君”被偷,此时正在发怒,喉间都是“呜呜”的愤怒气音。 女子额角因长时间作战而累出了不少汗,她匆忙擦了擦,又理了理两鬓头发,似乎对这些发丝有些执念一般。 邰晟看着她动作,突然鬼使神差般拉住了她的手。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去握姑娘家的手,心脏不受控制地跳的飞快。他不敢看姚姯,结结巴巴道:“我也许……有办法。不用你……”不用你以命相耗…… 但是他突然这么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好说出口。毕竟他的办法要勾引这母蛊,听起来看起来都不算光彩…… 姚姯的手指下意识轻轻摩挲了下他的手腕,带了些安抚的味道:“放心,很快了。” 她松开邰晟的手,顺着剑气再次而上,这次的目标,是一个光&裸地趴在母蛊肢体上的男子。 邰晟站在原地,感受她手指触过的皮肤的余温,有些害臊般别开了眼睛。 算了,是她自己要耗费精力,左右不干他的事情,既然她有余力,他也不想帮她了。 他把两个男子推到她安置好的保护罩内。 他们的衣物都尤其少,简直不堪入目,邰晟思忖了下,还是把外袍脱了下来,给他们遮掩上。 毕竟,他虽然是个大男人,但洞窟里到底还有姑娘家在。 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他转头向姚姯看去。 见她果然趁着与母蛊打斗的工夫,一次又一次往那个光&裸着背的男人捞去。 她的手指再近些,就能触及到那些男人的皮肤,像刚刚摸他的手腕一样…… 她先前,应该就是这样把他们捞回来的…… 邰晟微微暗了眸色,不由自主产生了一些自己不应该有的嗔意。 他思忖片刻,干脆迎着母蛊攻击过来的长舌而上,让它将自己牢牢捆住,拉到身边去。 正在进攻母蛊下三路的姚姯见状一阵心慌,惊叫了一声:“邰晟!”就要放弃攻势来救他。 却被那母蛊找准机会,几条触手迎风而上,将她双手紧紧绞住。 姚姯左右摆脱不得,邰晟却就要被那母蛊扯到身下。 她知道此番容不得半点犹豫,只好不得不直接用含光朝自己双臂上的触手斩下。 下剑仓促也就难免伤到自己,如今姚姯两臂鲜血淋漓。 她却也顾不得身躯疼痛,口中念诀,用神力再驱动含光,朝那长舌而去。 “唰”地一下,如同砍瓜切菜般,长舌崩断。 母蛊嘶吼一声,口齿不清地胡言乱语,流出许多涎液。 姚姯松了口气,脸色苍白地看向那涎水就要贴到邰晟身上的母蛊,幸而……还来得及。 “邰晟,回来……” 邰晟被拉扯近至那母蛊身前,见到母蛊一瞬间地痛苦嘶吼,又进入了狂乱状态,他抓住时机,一掌拍在母蛊心口的地方。 终于将那猝不及防的母蛊拍飞,远离了那些所谓的“人质”。 母蛊匍匐在地上,因连番的疼痛而剧烈的喘息,绿豆般的眼睛露出不可置信:“夫君,你伤我……” 邰晟并不搭理它,反而趁它虚弱,再次攻了过去,接连两掌都是朝着致命的胸口而去。 母蛊喷出一股腥臭的血液,邰晟趁机捞起剩下的几个男子,邀功般地回头看向姚姯,还破天荒有了些笑意。 却见她双臂皆是血迹,脸色惨白如纸。 姚姯肩膀绷直,垂了眸,表情微不可察有些颤抖,又重复一遍:“邰晟,回来。” 邰晟的身躯浑然一抖,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他这才意识到,方才那短短的瞬间发生了什么。 地上是母蛊断裂的长舌。 她以最果断凶狠的代价,对自己下手,最快速地解决了身上的束缚,来救他…… 喉中有些哽咽,一股莫名的情绪席卷全身,邰晟压根来不及分辨,就被她拉回怀中。 姚姯把剩下的几个男人扔回保护罩。 她仔细打量了邰晟一番,见他确实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去防护罩呆着,我会速战速决。”她的神色肃穆,双臂染的通红,此时周身却神光四溢。 含光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这是姚姯动了怒,要动真格了。 “你到底是谁?”邰晟目露迷茫,喃喃地自言自语道。 为什么救他?为什么,要不顾自身安危地救他? 她知道自己是邰晟, 7. 拐徒弟 《反派魔主爆改白月光》全本免费阅读 山谷往下,峭石林立。偌大的魔涂山混杂在白茫茫的晚间夜气中,显得狰狞可怕。 姚姯旁若无人地踏进山门。 早有魔君本人在门口亲迎,万千魔众聚成一团,兴致冲冲地围观这位远道而来的神君大人。 姚姯此神,本来早就超脱于世间,大半的时间都用于闭关,几乎不在世间游历。一众的小辈只能从各种外传传说中听闻她的姓名,知晓她的事迹。 如今此等人物亲临魔族,怪不得连魔君都要亲自相接。 魔君邰弘深躬了躬身,立在三间雕梁画栋的大殿前,对姚姯拜道:“恭迎神君亲临。” 身后一群侍从跪了满地。 彼时的魔族对神族还是有许多敬畏,尤其是邰弘深这一代魔君,本来就从骨子里胆小慎微,畏惧神族。 若不是后来魔煞王出事,神族和魔族也会相安无恙至少千年。 姚姯挥了挥手,免了他们的礼数,示意他们起来。 几个魔族少主少君回来当下也收敛了脾气,好声好气地叫了一声“父君”,又同他问好。 魔君一一回了。 邰晟最后一个走出来,表情淡淡,只行了礼,象征性喊了声:“魔君。”就低下了头,转身离开。 邰弘深也没多说什么,权当没有这个儿子一般。 姚姯皱了皱眉,想跟上去,被邰弘深殷勤地拦下,面带关心地问:“神君除尸鬼之时可是受了伤?吾宫中有上好的伤药……”他看向身后,一众侍从拿着锦盘接踵而来。 几位魔族少主少君也欣喜地拱上前,要迎姚姯入殿。 姚姯推脱不得,只好跟着他们一路往前。 进了殿中,早就准备好的魔医涌上前,要帮姚姯治伤。 姚姯坐于上座,微微笑了笑,婉拒道:“不用了,此等小伤,再歇息一会儿就自动长好了。” 魔医们没见过这等恢复速度,纷纷感叹:“神君不愧为天人……” 魔君坐在下首,陪着笑了笑,摆了摆手让魔医们下去。 此时殿中仅剩姚姯、他以及他一众的儿子女儿们。 邰弘深搓了搓手,看向上座的姚姯,多次欲言又止。 姚姯心系在邰晟身上,也没工夫与他瞎侃,便问:“魔君有话不如直说?” “是这样……”邰弘深瞥了几眼自己的子女,扬了扬手要他们到跟前来。 几个少君少主虽有疑惑,到底也都听话懂事地凑了过来。 “神君您看,吾这几个孽障们也都到了拜师学艺的年龄,无奈,魔涂山不比魔族其他地方,尚未有这样好的资源。吾又怕荒废了他们的流年,因而有个不情之请……” 邰弘深话还没说完,姚姯已经知道了他的意图。 “你想要我收他们为徒?”她理了理沾血的衣袍,上面的草木香清晰可闻。 邰晟当时给她敷药时紧张的表情尚历历在目。 “吾也知道如此要求自然是为难神君,所以神君有什么吩咐,只要吾可以满足,必然倾尽全力配合神君……” 姚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她想起从前也有过这样一出,不过当时是魔君亲自带了孩子到神门拜见的她,她也不好推脱才接下。 当时的那些少君少主,都被她随机安排到六门之中去了,实则也不是由她管束的,最终那些人的结果,她也未知好坏。 而邰晟…… 姚姯是后来看了绀珠才知晓,当年的他并不受宠,自然魔君也不会为他考虑。他本来压根就没有机会拜师,是他自己从魔涂山千里迢迢跋涉到神宫,跪求了七日七夜,才从外门师尊那里得到的入外门的机会。 后来……神意门出意外,有人栽赃嫁祸于他,是姚姯自己,亲自把他驱逐了…… 想到这里,姚姯心疼又难堪。她当时不爱管事,对他也是真坏啊。 而现在……既然知道千年后就是魔煞王起势,在此之前,她势必要聚集四界之力。 彼时,魔界助的是魔煞王一党,直到邰晟开创魔骨窟,捉拿魔煞残党,才将局势逆转。如今,姚姯便要魔界一开始就在她的控制之下。 “收徒之事自然好说,只是魔君大人,我丑化说在前头,神族特训不比在魔族随心所欲。您真的忍心自己的儿女到神族受苦吗?”姚姯挑眉看向邰弘深。 “这是自然!”邰弘深见此事有谱,欢喜还来不及,“啪啪”地拍了自己的几个儿子的脑门几下,乐的正憨:“您瞧,这几个娃皮都厚实,打不坏的,您随便教育。” “我听闻,魔君不止这些子女?那其他子女,魔君如何打算?”姚姯抬眸看过来,眼神锐利。 “其他?”邰弘深有些心虚,“其他子女都不受宠,将来也不会继承大统,就不必学了吧?白的浪费神君心思。” 姚姯的手指在案上敲了敲:“我这人,做事讲究公正公允,是没有魔君这般厚此薄彼的道理的。” “是……是……是……”邰弘深听出来姚姯是在讥讽他,连忙改口:“吾断不会坏了神君名声。如是神君愿意,吾自然是希望神君将几个孩子一视同仁,好好教导。” 姚姯嗤笑了一下:“魔君倒是乐得清闲,殊不知,连自己的孩子都带不好。别家都是兄友弟恭,唯有你家,是做弟弟的要孝敬大家。一个不好,便是要挨骂讨打。我本以为他们都是小孩子心性,谁知,身份尊卑这道理,竟然还是魔君教导的。” 邰弘深手指揪着衣衫,知道了她在暗示邰晟的事情,想是在不周山被她见识到了兄弟几人欺辱邰晟。 本来他是觉得无伤大雅的,只是这丢脸丢到了神门,又被姚姯耻笑了一通,自然有些挂不住脸。 他怒扇了几个儿子一巴掌,将几人打的脸蛋红肿,嘴唇出血。 几个少主哪里见过这个,当下哭的滔天震地。 姚姯瞥了下面的几人一眼,少主们哭的凄惨,可是无人相护,几个少君不敢吭声地往后又退了几步,似乎是畏惧了她这个传闻中的“神君”了。 姚姯转过头,漫不经心问:“你们还想跟着我学吗?” 邰弘深也不敢同她撕破脸,只得道:“是吾教子无方,让神君见笑了。学自然是要学的,便是神君要惩戒他们,也使得!” “我问的不是你。” 姚姯的眼神紧盯着台下的几个少年。 “谨遵……师尊教导。”哭哭啼啼的少年们虽然憎恨,但还分得清轻重。 他们的爹如此屈尊为他们求来的机会,他们自然不能放弃。 姚姯看了眼对她又怕又恨的少年们,笑了笑:“如此,便好。” …… 顺着青黄的小路而走,不用侍从引路,姚姯就找到了那偏冷的小院。 原来之前这个时候,邰晟就住在这样的地方。 姚姯收敛了表情,轻轻敲了敲门。 邰晟本来坐于桌案前,拿着破旧的文房四宝执笔题字,却魂不守舍着。他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他在想,姚姯神君,真的是对自己有意吗? 可是自己有什么吸引她的呢?长相吗? 除了美貌,他一无所有。 但……姚姯神君当真是这样肤浅的人吗? 他喃喃自语着,殊不知已经不自主出了声。 “显然,她是的……”一道清冽的女声笑意盈盈地回答了他。 邰晟慌乱地站起身,看向来人,面色泛红:“你……你怎么来了?” 姚姯敲门许久,见无人来开,又从侍从处打探,知道他就在里面,自然就自己进来了。 她笑道:“我为什么不能来?你在画画?”就要走过来看他纸张上的画作。 他手忙脚乱地将画纸卷起来,板起脸看向她:“从来不知,姚姯 8. 进神门 《反派魔主爆改白月光》全本免费阅读 第二日,十来个魔君子女随同姚姯一起回神门。 邰晟起的很早,早早地等在了山门前。 他同许多少君少主不一样。 往日里,魔君那里是不需要他去请安的。所以偌大的一个魔宫,他没有什么留恋的地方,百年的生活之地,最终也仅仅一个包裹就收拾了干净。 见到姚姯在众呼百应下拂身前来,邰晟避了避,错开人群,站到了最远处。 姚姯见了他,朝他招了招手。 邰晟别扭地不肯过去,生怕她众目睽睽之下说出些惊世骇俗的话语,亦或者再对他行些无礼之事。 姚姯笑了笑,见他不愿,也不胁迫他。 只是带着众人飞向神宫之时,到底带了些若有若无的怨气,以至于几个少君少主深觉得今日的云驾的不是很稳当。 但是驾云人是姚姯神君,他们就是再有意见,也不好说些什么。 踏过九曲泉,再过旱龙关,终于到了神门境内。 远远望去,仙云缠绕,彩光熠熠,六座神山分立各处,山上山下灵气四溢,扬空日光,直转青冥。 “哇……好漂亮……”几个少君到底年幼,魔域地界虽开阔,但邰弘深这个魔君实在无能,他们也常年待在一片贫瘠的魔涂山魔宫,对于如此美的景象自然心动不已。 姚姯带着他们缓缓下落,到了停云台,这才传信给各门门主前来相迎。 邰晟没有同其他人一般打量这神族的百里盛景,他心不在焉地瞥了一眼恢复正色的姚姯。 从魔宫到神门,足有两日,她不曾再找自己说过话,也未曾再分给自己一个眼神。 邰晟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闷和不安。 回到了神族,她是不是又要恢复往日里高高在上的神君模样?那……那她之前对他说的话,还作数吗? 他要不要主动去讨好一下她?否则万一她生气了,不再收他为徒了,那可怎么办? 正在踌躇间,姚姯却仿若看到了他渴望的眼神一般,理了理头发,就缓缓朝他走了过来。 邰晟首次没有回避她的视线,同她对视了过去,只是一颗心早就跳的无处安放,他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放才合理。 姚姯没有再调戏他。 她手中拿出几份笺贴,递到他手中:“各大神门,你有什么想学的,可以拿着我的名帖随意去。” 她与他保持了些距离,淡淡道:“我知道你左右是不想同我接触的,所以我这一路想了想,还是不做你师尊了。” 其实不是她不想,而是邰晟对她的排斥太过。 思来想去,姚姯觉得还是不要揠苗助长的好。他现在几百岁的年纪,算到人间里也就初初成年,无心情爱也正常,她没必要逆了他的心思,故意要他趟这情爱的浑水。 抛开前世他对自己的牺牲和偏爱,这时的他不过是个不受父君宠爱的小孩,她何必强人所难? 姚姯想的通透,如果这回他不爱自己,那也无妨,她好好地护他一世,替他将后路铺好,也就是了。 邰晟握在名帖上的手指一顿。 他没有接过去,反而双手背后,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你想甩开我?” “我没有……”姚姯有些无奈。 “你先前的话,果然是哄我的。”他惨然一笑,“你们神族向来自是会甜言蜜语,幸而我未当真。” 做神君的弟子,是多少神族都求而不得的,偏他一个魔族孽种有了机遇还多次对她不敬重,因她温柔又平易近人,就妄想和她以同辈自处。 他还把她关在了门外。 邰晟闭了眼,只觉得自己特别糟糕。 “你当真也好,不当真也罢。我只是在给你选择的机会,你可以去任意一门,这样不好吗?”姚姯耐心和他解释。 邰晟却突然拔高了声音:“那你让我叫你师尊又有何意义?我现在叫你,你就收我为徒了吗?” 四周投来疑惑的眼神,更多的是笑邰晟的不自量力。 神君怎么可能收他一个孽种为徒? 姚姯被他突然锐利的声音弄得有些茫然。 他这是……生气了? 可是他不是不想做她徒弟嘛…… 邰晟终于掩藏不住心头的恐慌,“师尊……”他突然扯了扯她的衣袖,放低了声音,带着些恳求和讨好的语气求和,“先前,是我错了。” 姚姯被他低柔的一声,哄的心头有些发软。“你哪有什么错?”她的声音都放轻了。 正待接着说话,那头逯瑾瑜带着扈和昶等人一一前来相迎。 逯瑾瑜走在最前头,步伐焦急,举手投足却依旧带着名士风采,文质彬彬、温文尔雅。 见了姚姯,他才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神君一路辛苦,快些回去休息吧,此处有我安排。”又从袖中拿出上好的伤药,恭敬地递到姚姯的身前,道:“料想神君一定粗心大意,来不及处理伤口,我将伤药带上了,彼时让医官替你好好上药。” 姚姯早就不吃他这一套了,只是象征性的官话还是要说:“尸鬼的事情,还需仔细查探。” 逯瑾瑜垂眸称是。 于是她也就敷衍着微微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暗忖,得自己招两个可用之人了,纵观六门,她现在竟然毫无可以全权信任托付之人,这样的感觉,太不妙了…… “这群少君少主们,是神君从魔宫带回来的?”逯瑾瑜扫视了一圈,他问向众人:“可有属意的神门?” 姚姯在此,他们倒想都入了姚姯的神意门。可是方才这位门主的言外之意已经说了,姚姯受伤未愈,又许久没休息,自然是无心教学的,此番再说自己想加入神意门,倒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众人皆不说话,逯瑾瑜就自顾地安排了起来:“那便都留下,由我随机分配。” 他见姚姯依旧不离开,心知她操心惯了,仍旧放心不下。便与姚姯靠近了些,低声哄道:“神君先回神宫,我在宫中准备了百花露,往日神君最是喜欢,如今可浅饮几杯,也好助神君入眠。” 他看到姚姯两鬓发丝有些凌乱,下意识想帮她整理,却被姚姯推开。 姚姯自己理好了头发,淡然地看了眼邰晟,见他立在原处不语了,也就打算离开。 谁知她刚走一步,他就在身后跟了过来。 逯瑾瑜只见了他一个背影,没见到容貌,只好在后头喊:“那是魔宫的谁?怎的这样没规矩?” 姚姯这才回头,无奈地看向邰晟。却见他红了眼眶,倔强地跟在她身后。 “你当真,要入我神意门?”姚姯站定,问他。 邰晟点了点头,手指紧紧攥住衣袖,生怕她拒绝自己。 “好,你不要后悔。”姚姯朝他伸出手。 邰晟眼中终于溢出一丝喜悦,他急匆匆地把手交到她手中,生怕晚一步,她就反悔了。然后一直被她牵着离开。 完全忘了,做人徒弟,是不用牵手的。 会牵手相携的,那是道侣,是恋人,而不是师徒。 在原地主持的逯瑾瑜眼见着姚姯带人离开,他脸色僵硬,眸中溢出一丝阴郁。 这些年来,姚姯从未收过徒,他以为,不会有例外。 直到他看到姚姯对那个少年明显的偏爱。 她一贯重礼节、知分寸,从来不会做当众抹了他面子的事情。 可是刚刚,她就是这样干了。 不仅明目张胆带走了私心想入她门的弟子,还明晃晃牵了他的手离开。 那个少年,究竟是谁?! 前世……前世的时候,她分明没有收过徒弟……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307143|1264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有人“诶呦”了一声,随之是一个姑娘致歉的声音:“抱歉,是我撞倒了通道里的一个架子。” 姚姯看向身后的入境人姑娘:“这句话,你耳熟吗?” 那姑娘瞳孔大震,声音都在颤抖:“这……这是我之前进通道不久后说的话……” “所以,他们真的是我们自己吗?”纵使是姬天灵,都没见过如此奇景。 在一个通道里,出现另一个自己,想想都是恐怖场景。 “那我们应该上去相认吗?”庚辰率先踏步出去,被姚姯拦住。 “等等。”她笑笑,唤出含光,朝对面的人群猛地一劈。 那边人匆匆回头,两方视线交错,那边见了却匆匆逃离开来。 姚姯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这样他们才能真正确认我们的存在。” 几人眼中一惊:“真的假的?” “可是你动手劈他们,不会让他们误会吗?他们肯定不会信我们的。”东门恨玉道:“特别是万一让你自己误会了,那可怎么办?” “我了解我自己,如果上前相认,反而当时的一号的我定然不会相信。但通过这种方法,等过会儿她自己就遇到下一个二号的我了,那个时候,二号的我的存在,就会让她反思,想到我这个三号。” 姚姯的解释,除了姬天灵若有所思,其余几人都没听懂。 邰晟站出来给他们解释:“师尊的意思是……这个时空里,现在已经存在了三组我们,分别代表,过去,现在,和未来。” “我明白了……”姬天灵道:“我们刚进来没多久,那入境人姑娘撞到的架子,是三号的神君故意在背后干的。想让我们注意到这个字条。” 东门恨玉终于意识到了姚姯的意思,突然也道:“对对对!然后那个字条是注意身后,是要我们注意,后面三号的姚姯劈出的那一剑。有了字条提醒,大家都能安全躲过含光的剑光,但是同时能让一号的姚姯收到信号!” 姚姯点头:“我看到自己的剑光,肯定就能明白过来。而且,不瞒大家,我刚刚进通道之时,就看到了另外一张字条,上面让我注意字迹。” 她顿了顿:“很不巧,那张写着‘小心身后’的字条的字迹,确实是我的。所以,那个时候我就起了疑心。” 庚辰有些不解了:“你们在卖什么关子?听不懂,完全听不懂。” 突然,一阵脚步声从他们身后越走越近。 姚姯突然在一边的架子上拿过纸条,写上:“小心身后。” 另一张写上:“注意字迹!” 塞进木匣子里,然后她拉过众人:“走!” 几人不明所以,跟着她一路跑。 “姚姯,我们不是应该直接站出来和他们相认吗?还跑什么?” 姚姯拉着他们躲在暗处:“还没到时候,等等。” 后面传来“砰”的一声,然后是一个女子道歉的声音:“抱歉,是我撞倒了通道里的一个架子。” 庚辰突然瞪大了眼睛,回头匆忙看了一眼,结果就结结巴巴道:“怎……怎么回事?!” 苍了天了!他怎么好像听见他们自己了!还看到了! 后面又是重复他们之前的事情。 这已经来回三遍了。 “我们进循环了?” “别慌乱!”姚姯淡淡道:“这是正常的。” 几人躲在角落,眼睁睁看着这二号队伍背后,冒出来几个鬼祟的身形。 “这也是我们?” 姚姯笑着点头:“好了,就是现在,我们可以出去见他们了!利用这个循环,我们就可以摆脱之后的死亡诛杀内容。”到了现在,这个阵法里的时间终于趋于统一了。 他们只要去遇见刚刚在这个时空出现过的自己,然后共同商议打破阵法就好。 不仅可以利用机制摆脱后面的刀枪剑雨和洪水,还能拉到人手来直接与这阵法对轰。 庚辰的几句胡言乱语换来的是死亡通道的无限攻击,而她姚姯一句话,换来的是自己的加倍助力。 “我知道了!”东门恨玉喜悦道:“你想借助我们自己的力量。”她一拍手,“用好几倍的力量,自然就能打开这个阵法!” 她一把抱住姚姯:“姚姯,你可真是个天才,我好爱你!” 姚姯轻咳一声:“建议别爱。”她怕邰晟真的动手。 东门恨玉对上邰晟“和蔼”的笑容,她讪笑了下:“开个玩笑。” 姬天灵没那么乐观:“可是,究竟要怎么操作?而且,这几个你自己真的会相信你吗,这才是关键。万一他们把你当做邪祟,反向朝我们动手,那就糟了。” 姚姯笑了笑:“我当然相信自己,了解自己。” 66. 神夫候选人 黝黑的通道之中,十几道内力骤然轰向一点。 本来贫瘠的阵法中突然涌入百十倍的灵力,终于支撑不住,炸裂开来。 阵法那头,正襟危坐打坐的男人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另一边身着光鲜的男子咬了咬牙:“坏了,被他们破阵了!!”他摔下文书砸到地上:“你不是同孤担保,入此阵法者必死吗?怎么他们给过了?!” “殿下……稍安勿躁。”喷血的男子是一张平庸的脸,却露出阴森恐怖的笑容:“这姚姯神君,倒是真不容小觑……” “朱獳,我丑化可说在前面,我帮你从头到尾只是互惠互利,但若是要我自此和神君对上,那我是万万不干的。现在秘境被他们进去无妨,但我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我不管你背后是何人,也不在乎你们做的这事儿道不道义,但这事儿你得给我想办法摆平。” 朱獳舔了舔嘴角的血渍:“殿下拿好处的时候,也没这样激动过。” 他眸色微深:“放心,只要您听我的话,这事儿,查不到您头上来。后面那些入境人,我会帮您都处理干净,不留后患……至于我背后的人,给她神君百个机会,也查不到是谁。” …… 姚姯眼尖,看到一个豁口,突然道:“就是那里!准备出去!” 她朝身后一看,阵法一破,背后本来的两个她自然也自动消散。 “还看什么?”东门恨玉见姚姯出了阵法还略有所思,“见了那么多个自己不瘆得慌吗?” 姚姯有些可惜地摇摇头:“见了三个阿晟,觉得有些古怪。”要是三个都能拥有,那不是完美? 邰晟轻笑一声,走过去垂下眸子看她:“师尊更中意拿一个?” 姚姯笑了笑,挑眉看他:“每一个,如何?” 邰晟眸中一暗,勾了勾唇:“师尊向来贪心。” 东门恨玉恶寒地抖了抖,看向姚姯:“你但凡当着逯瑾瑜的面,还敢这么说吗?” 姚姯瞧了眼歪在地上的逯瑾瑜,皱着眉问姬天灵:“他究竟怎么了?” 哪有神门门主被洪水淹一下就差点嗝屁的? 姬天灵给他喂了丹药,道:“他的脉络十分不稳,体内自身灵力十分贫瘠,这种状况按理说对于一个修行近万年的神门门主来说,本就很不正常。但不仅如此,他体内同时又有许多不属于他自身的磅礴灵力在游走,这种状况下,导致他身体承受不住,混乱晕厥。” 她指节曲了曲,从逯瑾瑜的手腕上拿开:“这种病症我从未见过,需要回神门再详细诊疗。” 似乎是破了这必死的阵法,秘境外的人已经不打算再多为难众人。 玉牌上面的任务已经全部失效,积分清零,而几人如今已经在最后的秘境之宝入口。 “神君进去吧,我就不去拿宝物了。”姬天灵突然道。 两个入境人也此时讪讪道:“我们两个也本就是凑凑热闹,对神器也并无兴趣。” 姚姯眼中淡淡:“神器和宗宝分利,素来规矩是见者有份。我不会坏了这个规矩,大可放心。” 几人还是摇头,铁了心不要这些宝物。 “既然如此,那你们在门口稍等,我取完东西就出来。”姚姯道。 姬天灵点了点头。 姚姯看向邰晟:“你想跟着一起进去吗?” “不了。”邰晟笑得极尽温柔:“徒儿想要的,不是这些所谓的神器宝物。” 姚姯轻咳了一声,拉了拉他的手腕:“回去说。” 邰晟点头。 姚姯、庚辰、东门恨玉三人进去取宝物。 东门恨玉瞥了在场的几样所谓的宝物一眼,淡淡道:“说是有神器,仔细一瞧,竟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碧海宗藏的这样深。” “选吧。”庚辰随手捡了把匕首,扔给她:“这个不错,很趁手,适合你。” 东门恨玉有些嫌弃地评价:“都不是神器,只是锻造精度准了些,马马虎虎吧。”但还是收了起来。 那头庚辰又给她递了一把袖箭。这是把鎏金的袖箭,小巧但是威力惊人,半神器级别的武器。“这个收好,做暗器好用。” 东门恨玉见他一样样往她手里塞,而姚姯在宝库中绕了半天,什么也没选,有些不好意思。“我拿这样多……” “你们不用管我。”姚姯道:“我进来只是为了乾坤图的材料,别的我都不要,你们随便拿。” 她逛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几块玄晶石并着青垩土,当下心下一喜。 庚辰慢悠悠道:“你就拿这点?也太不给咱们碧海宗面子了,要我说,不把这秘境搬空都算轻的了。” 姚姯无奈笑笑:“你当你搬空了还出的去?” “那也不能拿这样少。”庚辰来回打量,突然眼中一亮。神秘兮兮拿过几棵药草递到姚姯手中,低声道:“这个是好东西!” 姚姯捡起来一看,表情古怪,结巴道:“我要这植楮(zhu)仙草*作甚?”这玩意儿不是调情用的?说是能助那啥的时候一夜多次,不觉劳累。但她作为神君,本来这方面体力就颇好,怎么都用不到这种东西吧。 庚辰挠了挠头,他低声道:“我瞧着不管是你家小徒弟还是那位逯门主,都虚的很,给他们用的。” 姚姯要伸手打他,被他轻巧躲开,嬉笑道:“省的哪天听闻他们死在你床上,对你影响多不好啊。” “庚辰,你是活腻了,是不是?”姚姯咬了咬牙,然后快速地把植楮仙草塞到怀里。 邰晟哪里都好,就是不该矜持的时候硬矜持,她觉得要将他哄上床还有些难度。 若是这东西真的管用,降低些难度也好…… 庚辰有些好笑:“你看你表情,还有些诚实。” 姚姯自己动手扯了扯笑的灿烂的脸皮,然后努力板起脸:“你别胡说!” “我胡没胡说,你往后试了就知道了。”他大笑了下:“好用的话,记得给我个好评哦。这东西我家秘境也有,你以后若是需要,找我买也是一样的~” 东门恨玉有些无语,叹了口气,不再搭理这两人。 姚姯又逛了逛,拿了清洗记忆用的薲(pin)草**以及吃了可以让人不生嫉妒的无嫉草。 东门恨玉轻笑了一声:“姚姯,你目的性很强啊。” “没办法。”姚姯叹了口气:“出去之后,马上就是苍虚秘境。” 她道:“我可能要招神夫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317642|1264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庚辰脸色也僵了僵:“你们神门,不会同意邰晟吧?” 姚姯点头:“若我不管这天下,那我与谁成婚都使得,这秘境也不是非入不可。” “眼下格局混乱,”东门恨玉认真给她分析:“你若要对自己有助力,又让神门有所忌惮的,此人必须要在神门或者妖族宗门所出。” “神门乱成一锅粥了,哪个是好是坏都分不清。”庚辰道:“那个姬天灵倒是个好的拎得清的,奈何人家是女的啊……” 姚姯点头:“所以,我这个神夫,只能从妖族找。” “你需要我帮忙吗?”庚辰犹豫了一下,问道。 姚姯摇了摇头,笑道:“你们老头子的意愿先不谈,你现在都心有所属了,我总不好夺人所爱。” 庚辰眼神飘忽了一下:“哪来的心有所属……” 倒是东门恨玉大大方方扯了他一下:“你装什么呢?你当我看不出来?” “你这段日子对我献的殷勤,比之前几千年都多。” 庚辰哽了一下:“好歹给我留些面子……” 姚姯笑眯眯看他们站在一起:“你们能定下来,我就放心许多了。” “那你怎么办?”东门恨玉有些担心:“纵观妖族,现在哪些没和邪祟同流合污的也不清楚,又要找身份合适的,更是难上加难。” “这个问题,最近我也在想。巧了,还真被我想到一个人选……” 庚辰和东门恨玉异口同声问:“谁?” “长翼宗,祁渡。” “长翼宗长公子?”庚辰皱了皱眉:“那位可不是好相与的,而且你们差着辈分呢,好歹你也虚长他几轮,他会答应同你假联姻?” “说不准呢?”姚姯叹了口气:“试试呗。” 就试试看,祁灏口中那个十分喜欢她崇拜她的哥哥,到底是不是真的言行一致。 “祁家……确实是个好选择。”东门恨玉道:“祁家家风正,眼里容不得沙子,定然不会与邪祟同流合污。且长翼宗宗族关系绵密,财大气粗。至少同他们联姻,不论如何,神门的人不敢开口否决。” 姚姯点点头:“所以我打算出去后先去趟长翼宗,把婚事定下来,然后再回神门闭关修我的乾坤图。” “这么着急?”庚辰突然幽幽道:“这联姻的事情,你同你家小徒弟商量过吗?” ……还没。 姚姯脸带苦恼:“但我同他说过一回,说会找个神夫做戏。” “可你现在是把人都定好了……”东门恨玉道:“这事好歹同他说一说。” “嗯。” “这也不是小事情。”庚辰严肃道:“姚姯,我要提醒你,邰晟对你好,但这不是你无限消耗他感情的理由。他为了你退步了太多。他年纪比你小了不小,但实在乖巧懂事的紧。这样的道侣,你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了。” “珍惜眼前人。” 姚姯口中喃喃着庚辰提醒的话,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有些心不在焉。 “师尊……”少年的目光灼灼,温柔的看过来,眼瞳中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我们回去吗?” 姚姯僵了脚步,她掩住胸口的酸涩感,笑道:“回。” 67. 碧海宗对峙 出了碧海宗秘境,姚姯带人找到了碧海宗皇族域内。 却被一群侍从拦住。 “神君稍候,家主近日外出参加幻云宗的游礼,并不在宗内。” 姚姯冷声道:“我不找你们家主,如今你们碧海宗谁当家做主,请他出来见我。” 侍从一脸歉疚,身位上却寸步不让:“如今只有殿下在,但殿下在处理宗门内务,恐怕没有时间来见神君和各位宗主。” 东门恨玉往前走了两步:“我们在你们的秘境见到了不该见到的东西,那些莫名的杀阵处处针对闯关者,但凡不是遇到我们,所有入境者都得枉死在里头。此事我们必定会上报合纵堂公审,若是碧海宗想逃脱罪责,还请你们殿下出来解释清楚为好。否则,进了合纵堂,我们少不得要认为你们确实心虚且与邪祟有染,那就免不了添油加醋一番了。” 合纵堂是妖族统一执法之堂,由妖族各宗门联合治理,绝对公平公正,其权威性不在话下。 然而纵然搬出了合纵堂,侍从依旧梗着脖子,不为所动:“殿下当真在忙……” 庚辰眯了眯眼睛:“这意思是不想见我们了?”他一把拉过侍从的衣领:“你去问问你家殿下,以后还要不要同修罗宗借聚魂葫芦?若是以后不借了,那本座便将那些你们借放在鬼蜮的孤魂野鬼一一遣回了。如今修罗宗地盘不大,若殿下想独善其身,本座自然成全。” 鬼蜮里锁着的何止孤魂野鬼,更有各大宗内无法解决的邪祟魔物,若放回碧海宗,合宗都能被掀个底朝天。 “请庚辰宗主息怒!”那侍从闻言终于害怕了,立马颤巍巍道:“下奴马上进去问!” 他连连叩首,庚辰本也不欲为难他,这才放人离开。 “敬酒不吃吃罚酒,这碧海宗没一个好东西。”庚辰咬了咬牙。 邰晟嘴唇微抿:“撕破脸皮不是好事,你有些操之过急了。” “不威胁他,他能将我们直接晾着好些天。等到时候他善好后,所有证据都丢失了,黄花菜都凉了。”庚辰气狠狠地道:“撕破脸皮事小,丢了面子事大。今日他一个碧海宗太子殿下就能将我们拦在门外,往后我们几人哪里还有威信可言?” 姚姯站的笔直,笑了笑:“稍安勿躁。”她看向姬天灵:“你那是不是有一枚显影水镜?” 姬天灵有些茫然地点头:“我为了方便出诊,是有一直待在身上的。”她犹豫了下,道:“但这水镜只是作远程显影沟通用,并不能用于攻击……” “不用于攻击。”姚姯眨了眨眼:“我记得你也给了各大宗门宗主和所有门主一块?” 姬天灵点头。为了就诊,她同各门间自然都有直接往来。 “现在联系他们,然后通知妖族合纵堂,有案子办了。”姚姯嘴角扬起,“把水镜打开,找个好点的角度摆着,给我们碧海宗的太子殿下,好好上一课。” …… “呦!我当是谁来了!竟然是神君、天灵门主、庚兄和恨玉妹子!各位大驾光临,孤庶务繁忙,有失远迎了!”里头走出一个大腹便便、穿金戴银的高胖男子。 姚姯挑了挑眉:“好久不见,公冶殿下。” 公冶长衡的眼睛锐利地扫视一圈,停顿在站在姚姯边上那陌生又艳丽的男子身上。 见他浑身亲昵的动作,眼神也紧紧放在姚姯身上,公冶长衡微微眯了眼睛。 “神君贵人事忙,咱们哪里是许久不见?前几年的时候我家二弟择婚,神君不是还屈尊亲临了?往常您神出鬼没又时时闭关,难得光临咱们碧海宗,那个时候我还真觉得您是来抢亲的呢。” 邰晟眸中一暗。 所以她抢亲也不是头一回。 师尊啊师尊,你到底哪件事情不是骗我的呢?我从来不是唯一……也许只是你无聊岁月中,一个普普通通的消遣,对么? 姚姯怕邰晟误会,连忙拉住他的手腕,拽到身后轻揉着,表面上不动声色回应:“公冶殿下说笑了,我当年只是为了捉拿魔物才来碧海宗,与二公子并无私情。” “嗤,神君说是便是了。”公冶长衡晃了晃油腻的身躯:“我那二弟也是痴情,见了神君来啊,这魂都在您身上了,险些要当场退婚。诶,说来,神君向来是心系天下,颇有大爱,倒是我家执著于小情小爱的配不上了。哦,听说神君也与我家三妹有相同爱好,可惜她今日不在,否则还能让她陪神君赏游一翻。” 他看起来也是知道姚姯在外的谣言的,一番胡言乱语,为的就是膈应她。 “殿下慎言。二公子与其良人一定不希望自己的婚事被长兄当做饭后的八卦谈资。”姚姯声音发冷,并不搭理他的挑衅:“至于我,我好歹也虚长你们五千多岁,今日,是为聊你碧海宗秘境之事,而不是小儿胡闹。” 被一言定性是小儿胡闹,公冶长衡如同吞了只苍蝇。 “神君说的是……”他诺诺道:“那倒是不知,神君说的,我碧海宗秘境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侍从方才上报之后,我当真是心急如焚……”他对朱獳的本事还是放心的,他说了善后就肯定会善后。公冶长衡料定姚姯他们找不到证据和证人。 “这简单,你们秘境阵法如今由谁维护?让他出来同我们对峙。”东门恨玉道:“我们怀疑你们借由秘境供养邪祟,以生灵献祭,助邪祟复生。” 公冶长衡脸色有些绷不住,他笑了笑,道:“这怎么可能?” 姚姯从袖中拿出一块碎片:“你可认识这是什么?” 公冶长衡一见,表情大变:“你将我家无双镜拆碎了?!” 他表情夸张,惹得姚姯一阵发笑:“在秘境中,安设你们碧海宗的定宗神器,还说没有存心害人?” “这神器……本就一直存放在秘境之中!防的是有心之人心怀不轨!”公冶长衡已经知道了朱獳诓骗他,说不定他是只拿他做棋子,如今要潇洒扔了他这步棋,扬长而去了。 眼下也只能咬死了不承认:“如今神君偷入我秘境,它还被神君无缘无故砸了,我还要说神君是故意损坏我碧海宗神器呢!此事我必然上报合纵堂,誓要讨回一个公道。” 庚辰瞪大了眼睛:“嘿,你还颠倒黑白!” 姚姯回头看了眼姬天灵,得到对方一个肯定的答复后,这才心平气和看向公冶长衡。“殿下,说到讨公道,也要讲究先来后到。” “殊不知,那些侥幸逃生的入境人,还想先找您,讨个公道呢。”她朝后招了招手,走出来的正是姚姯他们救下来的那对道侣,恰好,还是他们碧海宗的本宗人。 公冶长衡见两个活人好好地走出来,脸都绿了:“你们是想吃里扒外吗?!” “在神君和各宗主面前丢人现眼、颠倒黑白,我今日就清理门户!”他火速上前,似乎要动手,被邰晟轻飘飘接了下来。 眼前的男子看起来如同菟丝子,娇艳脆弱,但实则力道大的惊人。他漂亮的眼睛如同罂粟,危险地看过来,肃杀又狠辣。 公冶长衡有些怕他,咬了咬牙:“你放开我!” “公冶殿下不愿意听听自己的族人是怎么说的么?”邰晟替他理了理衣领,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凑过去威胁道:“现在不听,往后可不一定有机会当面听啦。” 进了合纵堂,全翻法审,他连族人的脸都见不到,根本不会再有对峙环节。 “你们休想威胁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公冶长衡心中已然是慌了,他心中暗骂朱獳,如今为了求生,只能咬死不认。 “殿下……您在秘境中设立杀阵,还动用了千线杀和落雷劫……这等杀阵我等虽从未见过,但到底也听说过……”那名女入境人款款落泪:“今年有神器的诱惑,闯秘境者无数,许多外族趋之若鹜,您将人吸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320729|1264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却是想要他们死……甚至连本宗人都不放过……殿下好狠的心!” “我……我不知道!”公孙长衡抖了抖,突然辩驳道:“我二弟这两日也在宗族中!许是他干的也说不定!” “逆子!”突然一道浑厚的声音从不知何处传来。 “我公冶家风清清白白,竟然出了你这么一个逆子,勾结邪祟,诛杀百姓,毁我心血,真是家门不幸啊!” “你还敢冤枉你二弟!他如今和我一道在幻云宗呢!” 公冶长衡脸色惨白,哆嗦着看向那个方位,然后泪流满面。 “爹……爹……救命!”他跪伏下来,朝着那面水镜里面色阴沉、面容方平端正的男子叩头。 而水镜中,不止一个人的身影。包括所有宗主、门主,还有合纵堂所有的执法长老…… 而公冶长衡口中的二弟,那位面容俊秀的鲛人皇子,也表情复杂地站在公冶宗主的边上看着他:“大哥,你糊涂啊……” “想必诸位都听到了。”姚姯淡淡道:“如今人证物证均在,还望公冶宗主给个交代。” “寡人知道……”水镜那头的男人叹了口气:“此事,合纵堂各位长老都看到了,自然会秉公处理……对神君和各位门主、宗主的冒犯之处,待老夫回去,必会亲自上门致歉。” “不是我!不是我!”公冶长衡还要说什么,突然一阵眩晕,人直接昏了过去,被一众侍人狼狈地抬了进去。 …… “好了,”姚姯看向众人:“我还要去趟长翼宗,你们先回吧。” 东门恨玉欲言又止地看了眼邰晟,拉了拉姚姯的手,低声劝道:“记得要好好解释呀。” 姚姯点头。 姬天灵顿了顿:“我打算先带着逯门主在碧海宗暂住,他迟迟不醒,需要立刻治疗。” “好,麻烦你了。” 姬天灵摇头:“分内之事,我知道他于你还有用,我会尽力查出他体内异常内力的源头。” …… 等众人离开后,姚姯看向邰晟:“若不然,你也先回去?” “师尊要去长翼宗做什么?”少年静静地站在那里,轻笑了一声,看着她淡淡开口:“找下一段情缘?” 姚姯有些心虚,不敢看他:“我先前同你说过的,阿晟……我需要一个名义上的神夫……” 话未说完,邰晟骤然伸手,指腹缓缓贴上姚姯的嘴唇,轻柔地按了下去:“所以,你定的是祁灏?” 她的嘴唇微凉,他的指腹火热,两人俱是一怔。 邰晟转过头,嗤笑一声:“当时,师尊笑着给他牌子,我便发觉他于你是不同的。” “当然不是他……你在胡说什么?这和令牌有什么关系?”姚姯心知邰晟多想了,她拉下他的手想安抚下,却只觉得他手心一片滚烫。 眼前的少年回过头来看她,眼眶发红:“他随便就能得到一块,可我呢?!” “我不是也给你了?”姚姯有些不解。 他却一把扯过她的腰,将她死死按在怀中,灼热的呼吸就在耳侧:“师尊不是最先中意的我么?既然要招神夫,为什么我不行?!” 终于说出来了…… 他在意的。 他怎么可能不在意她有别人,嫉妒都要贯穿四肢百骸,将他折磨得碎裂崩溃了。 漂亮的少年胸前起伏,眼尾落下几滴热泪,小心翼翼去蹭姚姯的发顶:“师尊,也疼疼我吧……” 他的身上烫的惊人,不顾一切往姚姯身上贴,似乎想要将自己揉入她的身体中。 姚姯脑中的弦突然崩断了。 她抬起头,撞入他湿润渴望的视线,艰涩开口:“阿晟,你好像……又发情期了……” “师尊,碰碰我……”少年早就没有了矜持,得寸进尺地去寻她的唇,慌乱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