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立于真假酒之上》 1. 厚劳省议员（一） 《偶像立于真假酒之上》全本免费阅读 米花街头，商场外墙的巨大挂墙海报上印着一名少女的剪影。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信息。 即使是这样，来来往往的行人却似乎都知道这是谁。 “Yuki要来了吗？” “是演唱会啊！我好不容易才弄打票的。终于开到米花来了，这次我一定要见到Yuki！！” “好像后面还会开新专签售会，之前预告的新专差不多就是这两个月了吧。” “啊啊不管怎么样好期待！” 聊着天的jk们看到人形绿灯亮起，抬步走上了斑马线。 她们右侧的停止线内，一辆在等红灯的马自达半降着车窗，借着这个时间瞥了一眼巨幅挂墙海报。 和学生们一样，他也一眼就认出了海报中的剪影。 “当红偶像啊……”安室透的食指在方向盘上轻点。 三天前他接到了来自朗姆的调令，命他和行动组的苏格兰威士忌组成新搭档去保护并监视代号为方津杏仁的组织成员。 和任务一起下发下来的就是方津杏仁的基础资料——照片和代号。 至于另一位要和他组成搭档的苏格兰威士忌，那是只有一个可怜巴巴的代号，其他一概不知。 红灯转绿，安室透松开刹车。 苏格兰威士忌姑且不论，朗姆颁布的任务中有个词让他很在意。 监视。 难道方津杏仁对组织有异心？ 那可太好了。 组织的人和组织狗咬狗，他乐见其成。现在他近水楼台，说不定还能找准时机煽风点火。 朗姆安排他们第一次碰头的地点是米花体育馆，也是方津杏仁即将要开演唱会的地方。 第一个抵达米花体育馆的人是方津杏仁本人。 因为即将要在这里举办演唱会，所以她之前就来参观过。这几天工作人员就会开始为演唱会布景，从今天起已经停止对外开放了。 无关人员想要进入，那只能想办法偷偷潜入，不过方津杏仁不需要。她只需要摘下口罩墨镜，保安就会为她放行。 场馆里的照明设备是半开，只维持了最基本的光亮。大概是为了节省电费。 方津杏仁轻车熟路地找到舞台，直接走到舞台边缘坐了下来，两条腿悬空着一晃一晃，双手向后撑着地面，上半身微微后仰着抬头。 身体被拉伸紧绷，结结实实地伸了个懒腰，舒爽的感觉从尾椎骨一直蔓延到大脑，思绪也跟着放空。 朗姆给她安排了一个大活。 这个活的难度光靠她自己无法完成，所以额外配了两个组织成员给她。 波本和苏格兰。 前者她没怎么听过，但后者她知道。基安蒂之前跟她抱怨过，说这人沉默寡言，三辊子打不出一个闷屁，之前她和科恩跟他合作任务的时候打过交道，此人极其冷漠，任务以外惜字如金。 当时她还吐槽什么任务一次性要派三个狙/击手。 冷漠的人啊...... 她微微叹息。 她也不是很擅长和人交谈，总感觉之后的相处会很困难。光是想象一下就已经感觉到死亡沉默的窒息感了。 正这么想着，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方津杏仁支起身体回头，看见背着提琴盒的男人向她走来。 呜呜。偏偏先到的还是这个冷漠的苏格兰。 哀嚎两声，她撑着地面站了起来：“你好。” 男人向她点了点头，一字未发。 方津杏仁心里的小人在挠地，脸上凑出笑：“你是苏格兰？” “是。” 沉默寡言、惜字如金。基安蒂说的果然都是真的。 这下方津杏仁也不说话了。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站在舞台边缘，气氛尴尬到方津杏仁想钻地逃跑。 谁都好，快来救救她！波本呢波本呢！ 被她千呼万唤的波本此时也已经抵达了米花体育馆。只是他没有直接来舞台，而是先绕行去了米花体育馆的监控室。 今天场馆里不会有人进来，所以监控室里也空无一人。安室透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舞台的监控画面。 方津杏仁倒是和网络上别无二致，身形和他调查到的别无二致。倒是那个苏格兰......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人的身影有些熟悉。 监控录不到声音，安室透只能从画面判断方津杏仁和苏格兰应当是短暂的交谈了，但不知道他们交谈的内容。看了一眼右上角的时间，他退出了监控室向舞台走去。 “我迟到了？”登上舞台，安室透明知故问。 方津杏仁和苏格兰同时转过来看他。 “没有。”方津杏仁先说。 但是安室透此时顾不上她了。 那个身影让他感到熟悉的人，转过身来，露出了他所熟知的一张脸。那张脸上和他一样，此刻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强装着镇定，勉强维持面色不动如山的表象。 只是他们之间太熟悉了，熟悉到眼角眉梢细微一个动作都能知道对方要放什么屁。 “你是波本吧？” 方津杏仁的声音及时把他们拉了回来。 安室透笑：“你们好，方津杏仁、苏格兰。” “那个，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方津杏仁说，“因为我的工作性质，还请两位在日常生活中不要使用代号称呼我。” 苏格兰没说话，只有波本给了她眼神回应。 方津杏仁缓了口气：“本名是杏染春雪，艺名Yuki，组织以外的工作是在做偶像。经纪人和工作人员一般都会直接喊yuki，不介意的话你们也可以。” 这点基本信息，早在波本拿到方津杏仁照片的时候他就已经查清楚了。 唯一的问题是—— “波本。”他没有要交付其他名字的意思，“目前的工作是你的保镖。” “苏格兰。和他一样。” 春雪：......她决定以后有什么事都跟波本说。 “具体的任务，朗姆说等我们三个人见过面以后才会告诉我，所以明天彩排之后我会向你们转达任务内容。” “OK。那今天就这样？” “是的。” 短暂的接头是为了让他们彼此确认身份，目的达成，三人也就相继离开了体育馆。 安室透绕回了监控室，从监控里确认方津杏仁已经离开了米花体育馆他才去路边找他的车。他坐上车没急着启动，慢悠悠地系好安全带，听到后车门被拉开，他唇角微勾。 后视镜里，景光也朝他笑了一下。 “毕业之后就没怎么见过，你说你有机密任务，没想到是这个。” “你不也是一样吗，苏格兰？” 景光笑了笑，轻踢了一脚车座：“你该开车了。” “是 2. 厚劳省议员（二） 《偶像立于真假酒之上》全本免费阅读 彩排的第一天，春雪有些意外苏格兰和波本两个人都齐齐到她面前报道了。 “额。”她有些迟疑，“我以为你们会更喜欢在暗处。” “反正都是来保护你的，单纯跟踪更无聊。”安室透笑了笑，“你就当我是工作人员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跟我说一声就行。” 景光依旧维持他惜字如金的人设：“我也是。” 春雪被说服了。她点头：“那等下我和经纪人说一下，就说你们是我雇来的保镖行吗？经纪人不是组织里的人，他不知道这些。” “当然没问题！” 经纪人对春雪找了保镖这件事并无异议，不如说他感动的泪流满面：“你终于听劝了，被私生粉跟踪那次你就该找了。” “嗯......”春雪哭笑不得，“那次我不是没事嘛。” “你那是运气好！”经纪人大怒，“都从楼梯上摔下去了，你是运气好没摔着哪，严重点是会死人的！” 春雪被训，讪讪认怂：“所以我现在不是找了吗。” “现在。”经纪人被她提醒，转头去看一左一右跟护法似的站在她身后戴着口罩的两个男人，“你们两个.......” 他在业界多年，眼光毒辣。这一个两个的身板，一看就是—— 极品。 他职业病犯了：“能看看脸吗？” 景光口罩下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安室透则是笑眼歪头：“啊？” “五十岚先生！”春雪一看他冒金光的双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毕竟她当年也是这么被拉入坑的。 “脸不好看也不要紧啊。”五十岚经纪人盘算着，“只要不是丑的天怒人怨，稍微包装一下，当模特是绰绰有余，要是长得好，作为你的师弟组合出道，刚好能填公司男爱豆的空缺，额，对了，冒昧地问一些，二位的年龄是？” “26。” “一样。” “哦。”经纪人面露遗憾之色，“作为偶像来说有点老了。” 老...... 安室透婉拒了：“抱歉，我没有要出道的想法。” 景光继续做一个人设中冷酷无情的复读机：“一样。” 经纪人悻悻地走了：“好吧，那我去给你们弄两张工作证，对了，你们叫什么？” “安室透。”说完，安室透转脸看向景光， 他挺好奇hiro会用什么假名的。 景光在三个人的视线中突然觉得亚历山大，他扯了下口罩边缘，口罩回弹的轻微触感传达到时开口：“松岛唯。” 等经纪人出去了，春雪从梳妆台下拿出两个一模一样的信封：“这是这次的目标人物，基本信息我印在这里面了，彩排的时候你们可以先看一下。我先出去了。” 信只有薄薄一层，里面大抵只有一张纸的内容。信封还很有仪式感地盖了火漆印。 等春雪出去了，景光和透也没有交换哪怕一个眼神。 化妆间这么重要的地方当然不可能没有监控。他们尚且不确定方津杏仁的行事风格，所以很有必要在任何有可能暴露的场所装不熟。 说到底有一件事就很奇怪，让安室透很在意。 明明他才是那个情报组的人，朗姆却绕过他只向方津杏仁一个人传达完整任务，再由方津杏仁向他和hiro转述……难道方津杏仁也是情报组成员，级别还在他之上？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虽然他不清楚偶像在实际工作中会接触的范畴，但当红偶像的身份能探查很多常人无法企及的情报也是合理的。 组织里的人果然都不是等闲之辈。 信封里如他所想的那样只有薄薄一张纸。上面的内容是类似简历一样的东西。 上面有一张一寸照，照片里的男人相貌平平，唯独脸颊两侧有无法消除的放射状疤痕触目惊心。不能说巧，不过在场的两个人都对能造成这种伤口的武器很熟悉。 那是枪口直接贴着皮肤后开枪才会产生的伤口。 这么鲜明的特征，即使照片边上不附上这个男人的基本信息，他们也知道这是谁。 米花市出身、现任参议院厚生劳动委员会成员之一，石上康成。 脸上的伤据说是当年和歹徒搏斗所留，是他的一种功勋。 等春雪彩排完一轮回来，化妆间里只剩下了安室透一个人。 她问：“苏……松岛先生呢？” “他说他有自己的做事方式，看完信就走了。” 春雪愣了一下：“但是彩排结束之后……” “安心吧。”安室透晃了晃手机，“我要了他的邮箱地址，把安全屋的定位发给他了。等你这边临近结束我就会通知他。这里不太方便谈话吧？” “是……不过你竟然连安全屋都找好了？” “我好歹也是情报组的人，有一两个交易的地方很正常吧。”安室透笑起来。他不确定这是不是方津杏仁的一次试探，但是有了这个话头，他倒是可以试探一下她，“还是说你也准备了？” 春雪摇了摇头：“我本来是打算直接带你们去我家的。” 家。 安室透眼皮跳了一下：“我们跟你回去？不太好吧？万一被什么娱乐记者拍到了。” “不会的。”春雪说的很肯定，“不过既然你已经准备好了，那就去你们约好的地方吧。” 安室透点了点头，恰好这时候门外也传来了五十岚经纪人的声音：“yuki！下一场了！” “来了！”春雪应了一声，向安室透挥了挥手。 安室透目送她关上门出去，空闲下来的脑子又开始琢磨别的事。比如五十岚经纪人之前提到过的，方津杏仁曾被私生粉跟踪导致她摔下楼梯。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细想却处处都是问题。 他稍微去了解过私生粉是一个什么样的群体。可不管私生粉再怎么过激，说到底也只是普通人。方津杏仁再怎么样也是组织成员，组织成员，会被普通人逼到摔下楼梯的程度吗？ 会被普通人近身跟踪，首先是不是能说明方津杏仁的反侦察能力很弱，有需要的时候他可以考虑实施跟踪来获取情报？但她又为什么能肯定自己不会被娱乐记者拍到呢？ 一时没有头绪，安室透也只能先将问题搁置一边，等待之后的相处来解开这个谜题。 不过经过这次思考，他有了对方津杏仁初步的印象—— 一个很矛盾的人。 等待的时间里，先一步离场的景光已经到了零给他发的安全屋。 这似乎是一间废弃的宅邸，离米花三十分钟的车程，周围人迹罕至。 也不知道零是怎么发现的这个地方。 宅邸里久未有人打扫，遍布灰尘。角落里也偶有零星的蛛网。只有一楼的客厅卫生状况尚可，看得出近期有人来过。应当是零确实使用过这个安全屋。 这种环境……景光联想了一下那个精致漂亮的女生。方津杏仁不会掉头就走吧？ < 3. 厚劳省议员（三） 《偶像立于真假酒之上》全本免费阅读 不能杀人。 放在正常的人类社会里，这当然是人人皆知的尝试。可这句话从一个组织成员嘴里说出来就多少显得很微妙了。 在犯/罪组织中，犯人通常不会允许组织中的某一个人独善其身。在疑神疑鬼的犯/罪组织成员看来，任何利益都不如恐惧来得更能掌握人心。 只有共犯才不会轻易泄露秘密。 可现在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出现了。 甚至组织的二把手朗姆还默许了她的这种独善其身，派来他们两个协助方津杏仁完成任务。 为什么？ 安室透和景光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虑。 等送走了方津杏仁，他们又凑到一起。 “石上康成不能死。” 这点他们是能达成共识的。 唯一的问题是，他们要如何绕过方津杏仁，让石上康成的不死合理化。 安室透：“偷梁换柱？” “是个办法。”景光迟疑，“不过我们抓他的目的是交给警视厅去审，最终还是会暴露在组织面前，到时候我们还是逃不掉组织的疑心。” “这个你不用担心。”安室透说，“牵涉到组织，人可以交给公安去审。不走明路。” “那剩下的问题就是怎么换了。去哪找具尸/体来应付她？我觉得不太保险。最好是有更直接一点的方法。” 多年相熟的默契让安室透立刻接上了景光的话：“让她接触不到尸/体。” “这倒是不难。”景光皱眉，“她要表演，我们行动的时候肯定无法从旁盯梢，只是监控的话很容易就能糊弄过去。尸/体当然也不能留在后台，我们运走也是情理之中。可如果她一定要见尸/体呢？” 既然他和零的任务都是监视，那方津杏仁的任务很有可能也是一样的。而且她还是朗姆发布任务的最优先级。在他们三个人之中显然占据着最高的地位。 如果方津杏仁一定要亲自查看过尸/体才放心，他们还是绕不开最开始的问题。 石上康成脸上标志性的伤疤很难仿制，两天时间根本不够他们弄出一具假尸/体去骗过方津杏仁。 “那就只能......”安室透垂下眼睑，“烧了。” *** 演唱会当天，春雪以传递情报为由，在演唱会开始前半个小时把石上康成约到了体育馆。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下次还是换个更合适的地方见面啊。”石上康成因为脸颊的贯穿伤，说话总是有些含糊不清的。 他朝春雪笑了笑，半开玩笑：“我这个年纪的人来追偶像演唱会，真不好找借口。” 春雪沉默了一下才说：“我的身份想要和你接触确实不太方便呢，电视台更符合你的身份吧？我也不是去不了，只不过那种地方……你确定会更安全吗？” 答案显而易见的。 石上康成本来也只是借着这个打开话题，所以他没有回答春雪的反而，迫不及待地问道：“你说特搜部盯上我了，是真的吗？” 春雪不理解他问这个问题的逻辑：“你觉得我是特地叫你来这看我演唱会的吗？” 石上康成也知道他问了个蠢问题，此前强撑着的若无其事终于被焦虑覆盖：“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盯上我。” 春雪不答：“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让我想想。”石上康成说，“特搜部……已经到了特搜部这一环，他们应该是真的有证据了。怎么会……是哪一步除了差错……该死！” 他突然看向春雪：“组织有想法吗？组织让你来，是来帮我的吗？” 春雪摇了摇头：“我只是来传话的。” “不可能！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春雪看着他，没有对他的话做出反应。 从一开始就是。从石上康成进来开始，这个女孩子就没有过表情。她平淡地传话、平淡地注视他的焦躁，好像一切与她无关。 哦。是真的与她无关。 石上康成感觉自己抓住了她平淡的点：“你必须帮我。” 春雪不解：“为什么？” “如果我被抓了，我一定会供出你！”他死死盯着眼前的人，“你必须帮我！” 被他威胁的人。春雪终于有了今天晚上见面以后的第一个表情。 她笑了：“你要逃吗？” “逃？”石上康成喃喃重复，“逃去哪？” “国外。” “对啊！”石上康成眼睛一亮，“只要我现在转移财产！”说完他就坐不住了，他立刻起身：“我先走了！” 他夺门而出。 春雪只是看着，并没有组织，也没有向埋伏在外的两个人通报。 她看着没合上的门微微叹息。 埋伏在体育馆内的实际只有安室透一个人。 在他们和方津杏仁商量的计划里，他们会解决并带走石上康成去郊外抛/尸。 方津杏仁并无异议。 而他们实际施行的计划里，景光不参与这一环节，而是直接在外面开车等着接应。 “不过来的人还真多啊。”景光坐在驾驶座，他停车的位置能看到场馆外排队检票的粉丝，“你说，组织的人怎么会想着去当偶像？” 过于抛头露面只会给行动带来阻碍，日后万一失手也更容易被追查。这是一份风险很高的工作。 “不知道呢。”零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多少有点失真。“朗姆对她的宽容也令我惊讶。” “确实。”景光思索，“她在过往所有的任务中都扮演着这样的角色吗？那她能获得代号本身也证明她在组织中的地位特殊。” 零笑了一下：“也许我们这次分到她身边是一种幸运呢。她的特殊性或许就和组织更深层的东西有牵连，摸清楚她特殊的原因，我们也能更进一步地摸清组织。” “但愿吧。” 零：“说到这个——嗯？” 景光：“怎么了？” “怎么提前跑出来了？”零的声音急促起来，“hiro！计划偏离，石上康成直接下了车库，应该要出去了。” 景光皱眉，立刻启动了车子，眼睛紧盯着地下车库的出口：“她办砸了吗？” “不知道，我现在在追。你跟着。” “啊，出来了。” 石上康成的黑色丰田从地库里钻出，景光第一时间跟了上去。 在这个所有人都往体育馆挤的时间点，往外是非常稀有的存在。以至于景光开的那辆银灰色本田刚跟上就被石上康成发现了。 “hiro。” “我跟着呢。”看到车距被拉开，景光跟着加了油门，“市区的路因为演唱会被堵住了，他现在在往郊外开。” “ok我绕路过来。” 与此同时，他安排的公安也跟着动了。 石上康成的车一路开上高架，景光正想接着给零报点，另一个通讯器就响了起来。 那是他们 4. 厚劳省议员（四） 《偶像立于真假酒之上》全本免费阅读 风见拿下来的是两桶油。 “原来如此。”景光笑了一下，“你脑子转得真快。” 既然石上康成要逃，那他们就干脆顺势而为伪装成追逐造成的交通事故。这样他们就能对组织宣称石上康成的车发生爆/炸，石上康成当场死亡。 这比他们的原定计划省心多了，也合理多了。 等他们处理完现场，冲天的火光渐渐消退。景光和安室透对视一眼，未置一词。 事情虽然他们已经找到了最佳的解决方法，但石上康成偏离计划的行动仍然是一个过不去的疑点。 方津杏仁为什么没有按照原计划把他留在后台？她和石上康成说了什么？ 因为方津杏仁的化妆间来来往往很多人，他们出于安全考虑，没有在化妆间里安装窃听器。 景光望着被烧成框架的车残骸微微叹息一声：“要去问她吗？” “当然。”安室透说，“但她一定不会说实话。” “也没指望她能说实话。”景光转身，“只是我们需要表明一个态度。” 搭档任务中的一方突然掉链子，正常人都该有点脾气。 “hiro。” “嗯？” “我想……” *** 景光和透再回到米花体育馆时演唱会还没结束。 他们有工作证，进去的时候没受到任何阻拦。他们也没去后台，进了场馆，他们直接去了最后排座位的后方。 从这个角度往下看，舞台上的方津杏仁是很小一只。 和私下里面面对他们时不同，舞台上的方津杏仁极度富有生命力，大屏幕上投映成她的脸。那双翡翠瞳熠熠生辉，和前夜的违和感截然不同。 安室透心里又升起了怪异的感觉：“你觉不觉得……” 场馆里声音纷杂，歌声和粉丝的欢呼声压过了他的声音。景光一时没听清楚：“什么？” “没什么。”安室透摇了摇头，把未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从方津杏仁身上察觉到违和感，还是先不说了，以免hiro对方津杏仁的感官被他影响，无法做出独立的判断。 一首歌唱到副歌，方津杏仁有一个手指前方做WINK的动作，她抬眼，目光似是直直地指向他们。 这时候的景光和透还不知道小偶像的表演有一种名叫killing part的东西，只觉得方津杏仁是知道他们回来了。 安室透笑眯眯地朝台上挥了挥手。 下一秒方津杏仁就移开了目光。 透：“……” 景光哼笑一声。 安室透若无其事地收回手，隔了两秒，突然朝景光就是一个肘击。 和他相识多年，他一抬手景光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三两步后退就让他的肘击落空。 顺便还辅以一个睥睨的眼神。 呵。 因为hiro这一个眼神，安室透决定不告诉hiro他刚决定的计划。等下说出来吓死他。 演唱会光是表演结束还不算完，安可、退场，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方津杏仁才空下来。 “刚才你是在和我们打招呼吗？”回到后台，安室透问，“就是你唱到‘all night with you’的时候。” “怎么可能？”方津杏仁笑，“你们站那么远，我根本看不清。” 安室透顿了一下，跟着笑起来：“说的也是。” 她们说话间，后台的工作人员忙忙碌碌在收拾东西。和他们比起来，杵在那什么也不干的安室透和景光就略显局促了。 不然……他们也帮点忙？ 透和景光迟疑地面面相觑。 “不好意思啊让你们等这么久。”卸完妆的方津杏仁已经换下了打歌服，穿上了和工作人员别无二致的T恤。耀眼的金色长发藏进帽子里，不仔细看很容易将她错认成小少年。 她问：“你们回来找我，是出了什么事吗？” “出事？”景光问她，“你觉得能出什么事？” 春雪被苏格兰的态度呛住，她抬眼看了一下没好脸色的苏格兰：“……没什么。” 安室透出来缓和气氛：“你不问问我们任务完成了没吗？” “没完成的话，也不会在这里了吧？” “是。”安室透笑，“你问我为什么回来，因为朗姆给我的命令是保护你，所以在朗姆有新的调令之前，我可能就要打扰你一段时间了。” 春雪并不意外，她只问：“苏格兰也是吗？” 景光冷哼一声。 春雪在心里微微叹气，很想说有波本保护她就够了，她根本也不需要什么保护。可惜她没这个胆子去跟朗姆提这提那的，只好把这个想法掐灭在她心底。 “那你们现在是要送我回家吗？” 安室透笑眯眯道：“至少我不只是。” 他说得轻巧，同时迎来两个人惊异的目光。他耸了耸肩：“原本是担心你被什么娱乐记者拍到，不过你不是说了不会吗？那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吧？” “确实是……”春雪被说服了。 不过她本来就对带人回家没什么所谓。她没有安全屋这个概念。 她转头去问一直对她冷言冷语的苏格兰：“那你呢？” 问只是礼貌性一问。实际上她心里在疯狂默念别去别去别去别去别…… “我也去。”苏格兰冷声 5. 方津杏仁（一） 《偶像立于真假酒之上》全本免费阅读 安室透是在第二天中午收到了风见发来的审讯记录。 石上康成交代的第一个信息对他们来说算是废话。杏染春雪是组织的人这件事他们知道的恐怕比石上康成还清楚。 他毕竟只是个代号都没有的成员，他们对他最大的期待也只是希望他供出他的上线。 起初他咬死春雪，直言一直都是听从方津杏仁的命令行事。 “怎么可能？”听说了审讯记录，景光摇摇头，“他越是紧咬方津杏仁不放，越证明不是方津杏仁。他真正的上线肯定有他所有的犯罪，比起上线被抓，他当然更希望对他了解不深的人被抓。” 安室透喟叹一声：“他不老实啊。” 景光斜眼看他：“你拿他没办法了？” 上一秒还唉声叹气的某人顿时露出笑意，只见他眉眼上挑，唇角微勾：“他要是太老实才不好办呢。” 太老实了，他还怎么上手段呢。 得了上司的指令，风见把手边的人手分成了六组，一组值班四小时，二十四小时不停歇的守石上康成，保证石上康成身边二十四小时都有人随身盯梢。 盯梢紧密到连吃饭睡觉洗澡上厕所都有人寸步不离地跟着。严格到哪怕石上康成只是想伸个懒腰也必须先举手示意。 能用来解闷的只有软头的笔和一张薄薄的纸，这还是让他交代用的。 关押着石上康成的房间也是二十四小时不关灯的顶光灯。主打的就是一个你可以睡觉啊，我没不让你睡觉啊！ 二十四小时无间断光亮等于完全抹除生理上的生物钟，被关在里面的人第一天会觉得还好、也就这样嘛，第二天开始或许会觉得有些难熬，但还能忍忍。到了第三天，意志软弱些的已经开始动摇了。 第四天、第五天……这个手段，反正就风见工作这些年，他还没见过有人能熬过一周的。 能撑到第七天都要说一句意志坚定。 果然，到了第四天，石上康成开始想交代了。前三天他都能忍住不去碰那支笔和那张纸，第四天清早，当他过了时间表规定的7小时睡眠时间，他被看管人员强制从床上带离。 连续几天的深度睡眠缺失已经让他开始思维混沌，他握着笔，脸上的疲态加倦，只是还没开始写字。 风见看他有所松动，向上司汇报了情况。 【零】：现在去审 得了上司的命令，风见亲自上阵。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石上康成迟缓了几秒才对异动有反应，显然状态已经浑浑噩噩：“石上康成。” “……” 风见：“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从抓到石上康成开始，历时79个小时，他们终于撬开了他的嘴，从中窥探到组织的冰山一角。 除去他这些年犯过的事，石上康成还交代了他的上线。这是一名有代号组织成员，行动代号——白金武士。 “除此之外，我们还有意外收获。” 在远离米花的九州乡下，因为方津杏仁要在这里拍摄宣传片，作为她的保镖，苏格兰和波本当然也要随行。 这也大大方便了他们便装接头。 谨慎起见，景光留在了方津杏仁身边放风。透一个人去见了风见派来传话的下属。 下属递过来一张纸。 安室透接过看了一眼：“这是？” “这是石上康成接受风见先生审问时无意识写下的文字，风见先生认为这里面可能有重要信息，所以让我带复印件来给您过目。您看完之后就要烧掉。” 无意识间写下的文字。 安室透从头开始重读。 说是从头开始，其实也没有头。石上康成无意识写下的这些文字只是一些零星的词，并不能凑成连贯的语句。 “方津杏仁、克拉西兹、吸血……”他皱眉，“克拉西兹是什么？” “很抱歉，这个我们暂时还无法确定。”下属回答，“经过筛查，目前只能肯定这不是一种酒名。” “那石上康成怎么说？” “他说他只知道这些了。这是他从白金武士那听来的，算是偷听，所以他自己也弄不清意思。只知道白金武士对方津杏仁很感兴趣，似乎一直在试图探听方津杏仁的消息。他也是因为这个才会在方津杏仁约他去米花体育馆见面的时候同意她的邀约。” “好，我知道了。”听完全部内容，安室透用打火机点燃了他手中的那张复印纸，“再关他两天，确认审不出新东西了就移送吧。” 下属已然在见到火光时悄无声息的离开，他站在原地，亲眼看着那张纸化为灰烬才起身。 “不知道她的宣传片拍完了没有……” 当然是没有的。 宣传片的拍摄是个大工程，根据五十岚经纪人给出的行程表，他们要在这里待上六天。 这才第二天。 户外的拍摄持续了四天，最后一天有从高台跳下的镜头需要拍摄，为了达到最好效果，来来回回拍了三次。 景光多数时候都在维持他的人设，做一个沉默寡言的木桩子保镖。安室透则是经常和五十岚经纪人有的没的闲聊。 “原来是你发掘了她。” “当然。”经纪人洋洋得意，“她可是我们公司十年来最红的艺人了，那些个吃干饭的星探，还不如我有眼光。” “你邀请她，她就同意了吗？” “那也没有。一开始她也和大部分人一样啦，说什么没尝试过、不感兴趣。”经纪人嘿嘿笑了两声，“然后我天天在米花蹲点，终于有一天蹲到她来买东西。” “你用什么说服她的？”安室透看起来很好奇，“成名？钱？她不像是会对这些感兴趣的人。” 五十岚经纪人投了一个赞许的眼神给他：“她吧，虽然我也具体不太了解她的家庭情况，但还真不缺钱。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她对钱没什么概念......我本来觉得，不缺钱应该是家里很宠，不过我从没见过她的父母。只见过一次她的叔叔。” “叔叔？”安室透接着递话题，“来探班的吗？” “算是吧，她叔叔长得那叫一个——”五十岚犹豫了一下，像是要找一个合适的说词，“我第一次见长得那么漂亮的男人。发色和瞳色都是很少见的银发红瞳，要不是我知道他是她叔叔，我还以为是小辈呢。” 银发红瞳。 苏格兰眉心没来由地跳了一下。他突然记起那天无意间看到的男人。 这么稀罕的特征，他没办法不做联想。 “那还真是少见。”安室透像是来了兴趣，“是外国人吗？” 五十岚：“这我就不清楚了。她那叔叔也就来了一次。不过就这一次，我就知道她为什么愿意做偶像了。” 安室透：“为什么？” 五十岚神秘一笑：“她缺爱。” 安室透：“缺爱？” 五十岚：“是啊，所以她特别好带，稍微对她好一点就很听话。有的艺人红了坏毛 6. 方津杏仁（二） 《偶像立于真假酒之上》全本免费阅读 那一瞬间安室透的脑子里只蹦出来一个词。 马萨卡—— 一路上方津杏仁的目光都没从hiro身上挪开。 景光被她盯得心里发毛，想了想自己的人设，于是做了个凶脸：“看够了吗？” “……”春雪被他提醒，收回视线默默垂垂头。 高台塌了的时候她就在想，完了，以后当不了偶像了。 她们吸血鬼都拥有极强的自愈能力，众目睽睽之下，甚至摄影机还在运转，要是真的那么摔下去，她的身份就藏不住了。到时候她辛苦经营这些年的粉丝…… 结果有人来救她了。 苏格兰和波本是朗姆派给她的搭档，说是保护，但她从不认为他们真的会保护她。反正肯定是保护之名的监视。 为什么呢？ 离她更近的工作人员都没敢在下面搭把手。这个人这么跑过来救她，没想过有可能会被砸在钢板下面？ 他不是很讨厌她吗？ 因为想得到答案，她才盯了苏格兰一路，但直到她们抵达医院，她也没想通为什么。 到了医院，五十岚让安室透去排队：“对了，松岛先生也检查一下吧。” 景光摇头：“不用，我没事。” 他拒绝得斩钉截铁，五十岚也就没勉强。 春雪被拉去检查的时间，景光和安室透就在外面等着。 趁这个时间，安室透小声问他：“真没事？” “真没事。”景光抬手活动了两下给他展示。 “等下。”安室透看到了什么，“你这是什么时候弄的？” 景光微怔。他今天穿了深蓝色的外套，在外套袖口往上五厘米左右的位置有一块小小的深渍。因为色差实在有限，如果不是现在他们离得这么近，安室透也不会看出这点微末的细节。 他摸上去，和衣服布料本身的柔软不同，这一小块深渍有点什么粘稠液体干涸后的粗糙手感。 这种手感他并不陌生：“你受伤了吗？” 景光一愣，也跟着自己摸了一下，又活动了一下：“真没有。” “不是你的，那就只能是......” 他们双双将目光移向坐在医生面前安静等待检查的春雪。 她还穿着拍摄时的裙子，手臂和腿都有大面积的裸露，肉眼所见并没有外伤。 等春雪检查完，五十岚松了一口气：“你真是命大，还好这次也只是虚惊一场，不然签售会都要推迟了。” 他欣慰地拍了拍景光的肩膀：“这次多亏了你，回头给你发奖金。” 景光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 拍摄暂停，他们从医院出来就直接回了落脚的酒店。景光那件疑似沾了血的外套被送去做检查。 除此之外—— “我去一趟节目组。”安室透说，“出事的时候摄影机肯定没关。” 石上康成在纸上留下的那两个词，克拉西兹暂且不提，吸血这个词本身就很容易让人自动补全剩下的那个字。 再加上一个复杂且意义不明的名字做铺垫，看到那张纸的那天他就做过这种联想。只是觉得未免太荒谬了，所以没有当真。 因为高台塌陷的意外，节目组乱成一锅粥。yuki走后节目组就一直在动员全员复查其余道具和出事的高台，暂时还没人顾得上录像。 安室透戴了顶鸭舌帽遮住他显眼的发色，借着五十岚给他准备的工作证装成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混了进去。 录像的画面中，高台是从中间的一阶台阶开始塌落。安室透倒放了两次，发现在塌落前就有一颗螺丝钉掉落。 接着就是春雪失重，和四分五裂的高台一起落下。 “就是这个时候......”安室透用自己的手机将这一段慢镜头录了下来。 在hiro踩着底座准备去救春雪的时候，她已经被一截锋利的接口划伤了手肘。伤口细微，并不惹人注意，但渗出的那一点鲜血在hiro接住春雪时蹭到了他的外套上。 下一秒，骇人的事情发生了。 春雪的伤口在数秒内复原如初，看不出一丝痕迹。 他那荒谬的猜测又多了一份佐证。 这段视频不能留了。安室透沉思。等节目组空下来剪片，迟早会有人看到这一段。虽然不特意放慢镜头很难有人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但不能这么赌。 这段视频一旦被人发出去，恐怕要乱了套了。 要想想办法。 *** zero走后景光就一直在留意春雪房间的动静。 回来之后大家都是各回各的房间，春雪是红人，用餐都是在房间里叫客房服务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但是她今天一直没叫。 拍摄持续了一上午，本来就因为反复重拍延迟了午休时间。出意外后她又被直接带去医院检查身体折腾了这么久。 等于说一整天下来除了早饭她什么也没吃，这个时候安定下来竟然也不饿吗？ 关于吸血鬼的奇异联想不止影响了安室透，也影响到了景光。 他正出神，春雪的房门突然被打开。 他抬眼。 春雪已经换下了那身裙子，穿上了黑色的卫衣长裤。显眼的金发被盘起来包进帽子里。 怎么说呢。 演唱会那天他看过一次她的这种打扮，当时只觉得她是为了低调。现在有了某些有色眼镜，他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反应—— 这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打扮。 她大约也是没想到他会在这里，被吓了一跳，眼神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景光偏头：“他说你那个台子塌的不自然，想去调查一下，发现螺丝钉有人为松动的痕迹，让我看着点你。” “人为的？” “嗯。”景光扫了她一眼就垂眸，“你要出去吗？” “那个……”春雪的视线左右摇摆，像是在想借口。 景光倒是不急着催她。 “想出去散散心。” 景光眼角一抽。 好拙劣的借口。他倒是想放她出去，这样他才好暗中跟着，可是这种借口他要怎么放人？ “那个……”在他沉默的间隙里，春雪提议，“你要一起去吗？” 景光有些讶异，他也没掩饰自己的这份惊讶，朝春雪投去探究的眼神。 春雪躲避开直接的眼神对接，扯了下嘴角：“你不想的话，我就自己去了。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不。”景光做出了选择，“我跟你去。” 酒店周围是这个县唯一的繁华地区，就算到了傍晚也没有几个商店会打烊。 他不知道春雪原本是想出来做什么事情，也不理解她为什么突然就愿意带上他。明明是一副要偷摸出去的装扮。 春雪就像她说的那样，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似乎真的只是单纯地出来散心。 她路过一家卖可 7. 方津杏仁（三） 《偶像立于真假酒之上》全本免费阅读 听到风见的汇报，安室透的第一反应是那她可千万不能受伤。但转念一想，她受伤了也能自我愈合，好像血型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 “我知道了。”他嘱咐，“关于杏染春雪的事，在我任务期间不要想外透露。前面调查她的痕迹记得全部抹除。” “是。” 他挂了电话回到酒店，发现hiro和春雪还没有回来。安室透挑眉。散心逛这么久吗？ 说起来……吸血鬼不是怕阳光吗？杏染春雪最近几天都在太阳下暴晒，怎么看都不像是怕阳光的样子啊。石上康成的那个吸血，是不是他们会错意了呢？但是这样杏染春雪的伤口自愈又无法解释了。 要不要试试呢……洋葱？还是大蒜来着？嗯……十字架肯定是吧！ 第二天拍摄继续，只是转入了室内棚拍。 从酒店出发，景光一上车就被透闪到了眼睛。他定睛一看，发小脖子上戴着一条十字架项链，手上带了双圈的十字架手镯，而刚刚闪到他的罪魁祸首就是发小耳朵上那对闪亮的十字架耳夹。 …… 这是在干什么？ 然而最该介意这点的春雪本人却好像没有看到一样，甚至没有给这些十字架一个眼神。 好像也没有身体不舒服的样子。安室透沉思。听说活得够久的吸血鬼能克服很多弱点，会不会是阳光和十字架已经被她克服了？ 难道一定要上点狠的？ 到了棚内五十岚才得知了昨天的事故录像已经被删除，他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春雪一眼，咬着牙含着血撑起笑容接受了导演的恭维。 转头回到他和景光、透的闲话小组，他还是忍不住肉痛的絮絮叨叨：“虽然也没有想着拿这件事做什么文章，但怎么能直接删了呢。真是……” 始作俑者陪着笑给春雪说好话：“她真是太善良了。” “就是说。”五十岚愤愤，“你别看她现在这么红，刚出道的时候我跟着她真是，受了不少气。当然，现在也没少受气。”他翻了个白眼：“她倒是从来不生气，有时候我都怀疑她是个机器人。” 情绪稳定。安室透觉得他又找到了一点佐证。如果杏染春雪真是活了几百年的吸血鬼，那情绪稳定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说到这个—— 他看了一眼镜头下的春雪。真是看不出来已经几百岁了。 对啊！安室透突然灵光一闪。所以她根本不是缺爱，是孤单寂寞冷了！ 景光睨了他一眼，总觉得他没在想什么好事，只得到了发小无辜地回望。 …… 大概是昨天的事给节目组紧了紧皮，今天所有的工作人员都特别严谨。拍摄的效率比前几天高了不止一点，在下午三点就完成了一天的拍摄工作，提早收工。 “五十岚先生。”钻上车，春雪拍了拍副驾驶的位置，“帮我在餐厅定个包厢吧。” “嗯？”五十岚回头，“酒店的吗？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去餐厅吃饭了？” “请客。”春雪说，“昨天的事，还没有谢谢他们。” “yuki小姐真客气。”安室透被那个“们”惊出一身冷汗，他可不想让五十岚先生知道删除视频是他提议的，“那我就期待一下了！” 他答应了，春雪就顺势把目光落到了苏格兰身上，她试探着问：“你会来的吧？” 感受到了发小的视线攻击，景光点了点头。 说实话他现在觉得口罩这东西挺好的，以后还是应该多戴。至少他想做点什么表情的时候不需要绷着脸。 把他们送到酒店，五十岚经纪人照常叮嘱了春雪了两句就又离开了。 作为当红偶像的经纪人，他要忙的事情可比春雪本人多多了。 电梯到了她们居住的楼层，在电梯门完全打开之前，春雪说：“那……五点，三楼餐厅的4号包厢？” 安室透应的很快：“OK，这次我会准时的~” 景光直接没理。 他们先后跨出电梯，春雪走在最后面。在她身前的两个人身高腿长，往前并排一站就好像一堵墙一样。 还挺有安全感的。 她在想事情有些出身，因此没注意到突然停下脚步的苏格兰和波本，猝不及防地撞了上去。 春雪：“……唔。” 她揉了揉鼻子：“怎么了？” “我姑且先跟你确认一下。”安室透问，“你的粉丝应该不知道你住这儿吧？” “应该是……”他这么问，春雪也不确定了，“不知道的吧？这是半公开行程，公司应该只说会在九州拍摄，不会透露具体地址。” 听到了她的回答，苏格兰和波本几乎是同时侧身退开两步，把她的视线前方让了出来。 她听到波本说。 “那这个，应该就不是粉丝放的了？” 她房间门口的地毯上有一束鲜艳的红玫瑰，玫瑰娇艳欲滴的花瓣之下，还有一个白色金漆封口的信封。 红玫瑰…… “你没事吧？”波本的声音在她右边，“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其实何止是不太好。景光想。她全身都在发抖。 安室透：“需要我们帮你拿吗？” 春雪没回话。她的视线还聚焦在那束花上，瞳孔不自然的颤抖。显然还在惊慌中缓不过神来。 安室透看了景光一眼，耸了耸肩，准备过去把花和信封拿起来。 “别！”在他的手接触到花束之前，春雪叫住他，“不能碰！” 他收手，回头问：“你以前也收到过吗？” 春雪摇了摇头：“但是……总之，这束花可能不太安全。” 安室透：“那怎么办？总要处理的吧？看你的样子，这不像什么好事。要告诉五十岚先生吗？” “不！”春雪制止，“我，我会想办法的。”她咬了咬牙：“你们，你们别管了，先回房间吧。” 她声音里带点哀求：“有需要的话，我会叫你们的。” 景光和安室透对视了一眼，安室透举起手做出了投降的样子后退两步：“好吧，不过你要记得，我们两是朗姆派来保护你的。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们很难向朗姆交代。” 春雪重重地点头：“你们放心，我不会乱 8. 方津杏仁（四） 《偶像立于真假酒之上》全本免费阅读 春雪按照安室透说的报了警。 因为她还在九州没法立刻返回，暂时只派了这边的警察署来调查取证。 监控里只能看到是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把玫瑰花和信封放到了春雪的房门口。 “看来是找不到这个犯人了。”九州的警察小声嘀咕，“肯定是路边找的小孩。” 五十岚翻了个白眼：“查不到就不查了吗？” “不是。”另一个警官解释，“我们这里监控覆盖率低，只能找到这个孩子去问他的目击证词。孩子的视角，应该是很难描述出一个完整的形象。” 五十岚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道理他也明白，更何况犯罪的预告地点不是九州，他在这跟九州的警察纠缠也没什么意义。 能查到一点犯人的信息最好，查不到那也是米花警方该头疼的事情。 接下去的几天拍摄都进行得非常顺利。 在他们返程前，九州的警方也终于找到了那个给春雪送花送信的小男孩。 “很邋遢的一个大叔？”五十岚皱眉，一想到回米花还要准备新专签售会那一堆焦头烂额的破事，他就觉得他要折寿了。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缩在座椅里闭目养神的yuki，顺便看到了坐在她边上的安室透。 嗯……这种事就该保镖管吧？ “安室、松岛。”五十岚现在觉得yuki这两个保镖请的真是好，“这个犯罪预告的案子交给你们跟进了。” 他怕两个人不肯干，还加码：“有奖金！” 安室透笑了笑：“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 五十岚：“好好好，交给你们我就放心了。到时候米花警方要求见面详谈的话记得通知我，这帮警察肯定会要求我们叫停或者延期的，你们可千万不能答应啊。” “不能叫停或是延期吗？” “当然不行！”五十岚有点害怕这两门外汉被警察忽悠瘸了，“没有合理的理由就叫停签售会你让我们怎么向粉丝交待？这会对yuki的名声造成很恶劣的影响。如果警察非要我们叫停或延期，那就必须同意我们公开这封所谓的‘犯罪预告’信！” “哦。”安室透笑眯眯道，“知道了，放心交给我们吧。” “……”五十岚突然就不是很放心了。 根据小男孩提供的证词，让他去送花送信的人穿着一件黑色风衣外套遮住了身上大部分信息。他唯一还记得的就是男人脸上胡子邋遢，牙还有点黄。 牙。安室透又忍不住发散性思维。吸血鬼是不是应该有那种尖尖的两颗用来吸血的牙？ 他悄悄看了一眼坐他旁边的春雪。说起来……吸血鬼会蛀牙吗？ 春雪对此一无所察。 她一觉睡到回米花，一直回到家里才被安室透摇醒：“……到了？” “嗯。”安室透顺手帮她按开了安全带的扣子，“五十岚先生去公司了，他说你这几天没有工作，让你好好休息保持状态。然后明天下午要去警视厅和警方商讨犯罪预告的案子。” 春雪还没完全醒盹，安室透的话在她脑子里左耳进右耳出，囫囵过了一遍就点头：“嗯。” 按理说她该起身下车了，但她应完，头一仰又倒了回去。 安室透和景光互相看了一眼，等了两秒，春雪还是没动静。 安室透问：“司机大哥还要回家呢？” “没事，我不急。”前座的司机大哥回的比春雪快，“她一坐长途就这样，让她缓缓就好了。你们要是急就先进去吧，等她清醒了会自己进去的。” 景光回想了一下，去九州的时候他们比较赶时间，是坐的飞机，难怪之前没见过她这种状态。 以他的人设，司机前脚说完，他后脚就抬步走了。 安室透沉思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一个窥探地下一层的机会。 他朝司机大哥笑了一下，弯腰将还眯在椅子上不肯起来的春雪打横抱起来：“我带她进去吧，也很晚了，大哥早些回去休息吧。” 司机大哥也没客气：“谢了哈。” 等安室透把车门关上，他就启动了车子。黑夜中的红色车尾灯很快消失在了大门外。 作为一个当红偶像，yuki的体重一直都有在严格地保持。安室透试了试，觉得就算要他单手抱着也没什么压力。 别墅里没点灯。 他抱着春雪走到楼梯口才注意到hiro就站在二楼的楼梯口。他们对视了一眼，hiro默契地走开了。 地下一层的走廊装修和其他楼层并没有什么不同。一共是有三个房间，不难看出最后一个才是她的房间。 他假装不知道哪个才是，把前面两个房间也看了一遍。一个应该是她练舞的地方，有一面墙的落地镜和一些零星摆放的器材。另一个则是一间书房。 安室透粗略一眼，只能看到大量的乐谱和CD。 毕竟多看一眼就不像是误入了。 虽然他演的认真，不过春雪其实真的还没醒。 她只知道有人抱着她在移动，应该是苏格兰和波本中的一个，但不知道是谁。可能是波本吧？苏格兰不太喜欢她……但是苏格兰是个好人……应该是苏格兰吧？ 她还没想通，身体已经被人放到了柔软的床上。 熟悉的被褥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她模模糊糊睁开了可能一条缝都不足以称之的眼皮距离，只看见了一抹金色一晃而过：“理子……” 随后就在最爱的香香软软的被子和枕头簇拥下陷入了更深度的睡眠。 安室透离开房间前还回望了一眼，最后轻手轻脚地带上了门。 他今天临时才有的这一趟还真的让他有些意外收获了。 “理子？” 第二天一早，各自借着晨练和去警视厅对接案子理由出门的景光和安室透在别墅外碰头。 景光：“听起来有点像人的名字。” 安室透：“应该就是，我已经让风见去查了。不过只有名不太好查，应该要不少时间。” 景光沉吟片刻，提议：“去武侦查呢？” 安室透愣了一下，很快也反应过来：“我让风见去。” “不用了。”景光说，“武侦那边公安不熟，还是我让警视厅去查吧。” “好好，双线并行也快一些。”说完理子，他又提到另外两个房间，“练舞室比较空，基本上一览无余，没什么奇怪的。倒是书房东西很多，我只粗略扫了一眼，有机会的话可以潜入看看。” 景光：“有看到可疑的东西吗？” 安室透：“暂时没有，不过……”他回想，总觉得书房那粗略一眼中有 9. 方津杏仁（五） 《偶像立于真假酒之上》全本免费阅读 天可怜见，景光活了这么多年，脸上倒是划过油彩，但化妆品是真没有。 什么隔离霜粉底液，他能分清不同型号的狙对应的子弹口径，但这些就算春雪给他事无巨细地介绍了一遍他也记不住。话说广告里那些女生不是都用一种饼状的东西在脸上拍拍拍吗？为什么她用的是刷子？是他脸太大了？ 景光被春雪抓在手里摆布，一会儿睁眼一会儿闭眼。向上看和向下看有什么分别？ “不要动。” “……” 为什么这种时候就变得这么强势了？ 折腾了四十多分钟，春雪拍了拍手：“大功告成。” 景光睁眼，在镜子里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 “你这个胡子太碍事了，下次刮掉吧？” “……不用了。”这胡子就是他留来伪装用的！ 为了不让春雪再纠结他的胡子，景光选择转移话题抽身：“我去弄点吃的，再不出发你就没时间给波本化妆了。” “确实。”春雪遗憾收手，“我收拾一下工具，吃的话，冰箱里看看有没有速食吧，热一下带着车上吃好了。冰箱在哪你知道吗？” “知道。”景光从她的衣帽化妆一体间溜了出去。 冰箱里还有几片土司，他看了一眼，勉强还没过最佳赏味期。番茄也有、生菜……算了没有就没有吧。鸡蛋还剩两个，不用给zero带了，沙拉酱沙拉酱……算了有番茄酱也可以。 ——番茄片搭番茄酱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啧。 因为赶时间，景光随意地处理了一下食材。 等到春雪拎着一个行李箱下来，他汗颜：“我们是去警视厅。” “我知道啊。” 景光：……不你不知道。 因为五十岚担心被粉丝发现yuki的车出现在警视厅外灰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特意嘱咐他们开家里那辆低调点的黑色轿车。 这辆车还是当时组织给她配的，为此她还特意找了借口糊弄五十岚经纪人。结果用到的次数少之又少。今天它能载三个组织成员，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春雪在副驾驶坐着等苏格兰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她刚寄好安全带，苏格兰就拉开车门坐了进来，顺便给她递了一个饭盒：“快点吃吧。” “嗯？”春雪打开，发现是对半切好的两个三明治，“啊！！” 她惊喜地没控制住声音。 景光系安全带的手顿了一下，若无其事道：“你冰箱里没什么食材，只能这样讲究一下。” “嗯嗯！”春雪用鼻音哼着否定的调摇摇头，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这是你做的吗？你好厉害！这个超棒啊！你知道东京那家店每天都要超早去才能买到吗？你居然会做同款！” 盒子里的三明治并不是传统那样夹生菜、番茄片、鸡胸肉、鸡蛋然后抹沙拉酱的三明治。两片土司中间夹着的是雪白的奶油和被剥好切开的大块水果。 这也是景光在看到她冰箱里没什么瓜果蔬菜，反而全是各种奶油突发奇想的。 说真的他甚至在冰箱里看到了喷□□油，他怀疑平时她都是直接挤出来干吃的。 “唔超好吃！和店里的几乎一样！就是水果有点不新鲜了，吐司也没有店里的松软。我应该再去买更好的，你……”春雪小心翼翼地看了开车的苏格兰一眼，“你能不能再做呀？我的意思是……那个，你看，保镖的工作波本一个人做就够了，我觉得我应该再聘请一个厨师……不！我是说，营养师！” 苏格兰睨了她一眼：“你不用保持体重吗？” “没关系。”春雪笑，“我是吃不胖的体质，而且平时也有认真锻炼！” 苏格兰冷着脸没回她。 春雪恹恹地收回目光，小口小口地接着啃她的水果三明治。 毕竟吃完就没有了。吃一口少一口。 她真可怜。 她们比和五十岚约定的时间更早到一些。出于某种不太好的心理，景光并没有告诉发小他即将经历什么。因此波本上车时还一脸笑意：“你们到的真早。” 他刚在后座坐定，看到驾驶座上的hiro转过头来，一张全然陌生的脸：“她说要帮你变装。” 安室透：哥们你谁啊？？ 他心脏差点停跳了。 “苏格兰。”副驾驶的春雪解开了安全带打开车门，“上工具。” 说完她就下车绕道了后座的另一边。而安室透眼看着换了一张脸的发小朝他露出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嘴里却是在回春雪的：“收到。” 安室透往车门靠了靠。 他有点不祥的预感，现在下车还来得及吗？ 答案是来不及的。 因为主驾驶的景光很卑鄙地落了锁。 接下去的时间安室透只能和一个小时前的景光一样任春雪摆布。 “你的脸上没有很难搞的特征，比苏格兰方便多了。”春雪一边对他的脸动手动脚一边抱怨，“我让他把胡子剃了，他不愿意。” 安室透觉得该他报复了：“有碍于变装的话还是剃了好啊。” 春雪：“就是说，眼睛往上看。” 在车上一顿揉搓，等春雪满意收工的时候她给做波本的换脸术也大功告成了。波本是黑皮，她打了三斤粉才把他打成白皮，而且化妆要全套，脖子、锁骨、手这些裸露在外的部位全都要涂白，费了大半材料。 不过效果确实是得到保证了。 现在就算是班长他们站在他面前，肯定也不敢相信他是降谷零。 他正欣赏着就听到春雪又说：“对了，美瞳也带一个吧？你喜欢什么颜色？偏黑的还是偏棕的？” 安室透：“这个就不用了吧……” 春雪很大方：“没关系，我日抛的多到用不完。” “那是不是五十岚先生？他也到了，我们快走吧。”他生硬地转移话题。 “我看看，啊，还真是。”春雪翻找美瞳的手收了回来，“我们快走吧。” “你不用变装吗？” “我？”春雪眨了眨眼睛，“我戴假发就好了。脸的话戴上口罩遮住，不会有人看到的。” 也是啊……毕竟她虽然是组织成员，但同时也是当红偶像，她的脸变不变真没什么要紧的。也就是怕被粉丝看见才戴个假发。所以她究竟为什么这么有底气啊？ 她真的是组织成员吗？ 抱着这样的疑问，安室透带着春雪进了警视厅。 留在车里等人的景光目送他们的背影，打了厚厚粉的眉间皱起。 希望一切顺利吧。 *** 和五十岚碰头的时候五十岚经纪人对换头了的安室透大为震撼：“你这是……怎么了？” “他现在是我的保镖嘛，难保粉丝眼熟，所以也给他小画了一下。”春雪食指和拇指捏住，比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 五十岚一拍脑袋：“还是你想的周到，我就只记得戴口罩了。早知道我也去找黑泽小姐化一个了。” “今天工作室休息，你找黑泽小姐加班的话她会生气的哎。” 五十岚：“这不是没找吗？” 10. 方津杏仁（六） 《偶像立于真假酒之上》全本免费阅读 听到春雪这么说，目暮警官问：“你是有什么想法了吗？” 春雪：“换场地就可以了。” “换场地？” 春雪点头：“害怕犯人纵火的话，换到空旷露天的室外就可以了吧？” “yuki，你想清楚了。”五十岚深呼吸两口气才缓过来，“现在开始布置，再怎么样也不会有原定场地的排场。而且露天的不安定因素太多，你的安危也很难保证。安保怎么办？万一有过激粉丝冲卡怎么办？天气你有考虑过吗？下雨怎么办？而且我们只有五天了！” 五天时间，从零开始商量临时更换签售会的场地几乎是不可能赶上的。 “警方会配合我们的吧？”春雪歪头，“我们做出让步了，安保的话——？” “当然是我们负责。”目暮警官顺势接过她的话头，“我们要逮捕犯人，签售会内外的安保当然都是警方布控减少有可能的危害。” 五十岚深深地叹了口气：“你知道这样临时改动会有很多不确定因素的吧？临时布展。”他扶额叹息：“我都不敢想有多捡漏。” “没关系。”春雪安慰他，“出道的时候更捡漏。” “现在能和那时候一样吗！等下对家都发通稿嘲笑我们寒酸，说你走下坡路......”五十岚喋喋不休地抱怨，但也知道一旦涉及到粉丝，yuki总是固执的。 他幽怨地说：“都是我该受的，谁让你是我带的艺人。” 春雪讪笑了一下，自知理亏地闭嘴了。 “OK，好吧，这下全工作室都要跟着加班了。”五十岚掏出手机，“你知道这要发多少奖金出去吗！” 春雪弱生弱气：“发。” 临时更换场地，最先要确认的当然就是场地。几方协调之下他们才终于把地点敲定在了米花公园。 公园的喷泉观赏区周围没有易燃物，而且只有两个进出口，很方便安保部署，也便于他们管理粉丝进出。最重要的是这片地方宽阔一览无余，有什么异常都瞒不过人。 确定了场地，五十岚就带着工作室加班加点去做布置：“让宣传今晚十二点前想好文案，至少两版，我要检查过。明早十点必须发出去做好舆情管理。” 警方这边由高木警官和佐藤警官负责跟进前期的布展和实地考察，后续再做警力部署。 春雪本人反而成了最闲的那一个。 “我们现在回去吗？”安室透问她。 春雪也觉得很空虚，她茫茫然思考了一下：“好像也只能先回去了。” 看出她没主意，安室透提议道：“要不要去米花公园看看？我们也去实地考察一下，万一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也好应对。” 春雪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那我们走吧。” 他们走出警视厅，安室透一出门就扫了一眼他们下车的地方，春雪那辆黑色的车已经不在那了。这时正好听到春雪问：“咦，他怎么不在了？” “应该是怕久留在警视厅外不安全吧。”安室透做出神神秘秘的样子，低声凑到春雪耳边，“据我所知，他是有案底的。” 春雪信了，恍然大悟：“难怪不肯刮胡子。” 胡子就是他倔强的保护色。 安室透憋笑，一本正经地点头：“别管他了，我们直接去吧。” 他们出门就打了出租车，到米花公园也就是十几分钟的车程。工作室那边还要折返去原会场拿各种设备，反而是直接出发的春雪和安室透最先抵达。 米花公园的公园管理员应该是已经接到通知，正拿小推车推着一批供应带式围栏往喷泉观赏区去。看到她们要进去还好心提醒：“临时接到通知，喷泉不对外开放了。你们现在走快点还能看一会儿，等下就要清场了。” 安室透挥挥手：“谢了啊大叔。” “不客气不客气。”大叔笑呵呵的，“小情侣真般配。” 春雪和安室透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辜的神色。 米花公园的喷泉没装夜景光灯，到了晚上基本看不清什么，所以很少有人晚上来看喷泉。春雪和安室透到的时候喷泉观赏区安安静静，除了他们以外一个人也没有。 这地方就和警方说的一样，是一个非常利于把守的地形。进出口两旁是低矮的花坛，真有什么事人群也可以从这个地方撤走。 春雪问：“你觉得怎么样？” “挺合适的。”安室透说，“只是如果犯人的目标是你，不利于你逃跑。” “我相信你们。” 安室透笑了一下：“那还真是荣幸。” 她们绕着场地转了一圈，推着小推车的管理员大叔也到了。他遥遥喊了一声：“要清场了哦。” “好。”春雪应了一声。 他们离开前还帮大叔摆了两个供应带式的围栏，又得了几句大叔的感谢和夸赞才走了。 回到别墅时果然看见春雪那辆黑色的车已经停放在了车库里。 春雪更加相信了波本的说辞：“那就麻烦你转告他一下今天的会议内容，我就去休息了。” “好，晚安。” “晚安。”春雪挥了挥手，身影消失在了楼梯转角口。 等彻底听不到地下一层的动静，安室透上了楼。他直奔hiro的房间，敲了没两下就敲开了门。 他笑眯眯地打招呼：“yuki让我来传话。” 景光看了一眼他身后，向里拉开了门。 安室透心下了然。 这就是房间里安全的意思。 “虽然没在房间里发现监控和监听，不过还是开了屏蔽。”门一关上，景光先问了一个无关于正事的问题，“她给你那个了吗？” 安室透愣住：“什么？” 景光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自己的脸：“我洗了很久都洗不干净。” “……”安室透转头推门出去了。他轻车熟路地下了地下一层，站到春雪的门前敲了敲。 他等了一会，没等到人来开门，又拿出手机给春雪发消息。 【波本】：你在房间吗？ 【方津杏仁】：在呀 【波本】：我刚敲门了 【方津杏仁】：我在泡澡 11. 方津杏仁（七） 《偶像立于真假酒之上》全本免费阅读 因为安室透在警视厅门口的随口胡诌，成功地让景光被排除在了签售会安保工作之外。 临走前他给了zero一个无语的眼神，得到了对方装无辜的微笑回应。 他真的…… 米花公园的喷泉观赏区周边没有合适的狙/击点，同样也意味着没有合适能俯瞰全局的位置。 警方倒是想到了伪装成电视台的直升机进行空中直播的方法，但以他现在的身份也不可能上去。zero真是…… 虽然暂时还没想到混进去的方法，不过景光还是先到了会场外面。 距离签售会正式开场还有一个多小时，米花公园为了签售会提前开辟出的入场通道已经排起了长队。他找了个背光的角落，一边思考进去的方法，一边观察着排队的粉丝。 说起来——他有点小意外。 排队的粉丝里，女性粉丝不在少数，甚至隐隐压过男粉。他还以为人们会更倾向于去追异性偶像。 “啊人真的好多！！”有人一路小跑过来，看到这超长的队伍绝望地喊了一声，“虽然我也知道不太可能……好吧，我承认是几乎没可能，但真实看到后还是会很绝望。” 女生穿着印有yuki剪影的T恤，粉丝属性一目了然。她左顾右盼，突然看到了阴影里的景光，眼睛一亮，往景光这边走了过来。 “你也是来蹲掉落的吧？”女生神神秘秘地问。 掉……落？ 景光不太理解这种粉丝之间的名词，他刚想摇头，就听到女生又嚎了一声。 “实在是抢不到yuki的票，蹲点贩售一直提示网络繁忙，为了抢回流票一直蹲到凌晨三点！”女生靠着墙蹲坐下来，“结果还是没有抢到，但是我真的很想见yuki啊！好不容易来一次米花的。买不到和签售会一起的握手券就只能再去网络贩售抢，不行了，根本抢不到，这不是死循环嘛！啊——见不到yuki，我的人生已经黯淡无光了。” 好夸张…… 景光有点接不住她的话题：“蹲掉落就能见到她吗？” “啊？”女生猛地抬头看了他一样，立刻站起来，“你都不知道掉落你来这里干什么？难道你有票？” 景光：“不，我没有。我只是路过公园看到这么多人排队有点好奇。” 女生瘪了瘪嘴：“还以为你和我同病相怜呢。” 景光：“所以掉落是什么？” “就是来赌运气啦。”女生失去了兴趣，恹恹地坐回去，“万一有人买了票却没空来，或者结束的比预定的时间早，可能会有临时加场。” “这种概率大吗？”景光问。 以yuki的人气，他总感觉微乎其微啊。 女生翻了个白眼：“要是有一丁点概率的话，这里早站满人了。” 景光：“……说得也是啊。” “不过……为什么会临时更换场地呢？发公告的时候真是吓了一跳，后援会的LINE里都炸开锅了。难道是米花会展中心临时变卦了？说是会展中心发生故障无法再承担签售会什么的很难让人相信啊……换到公园里来，这么简陋的场地，根本配不上yuki。” 这么简陋还真是不好意思啊…… 景光微妙地想。这可是工作室这几天加班加点布置的。甚至因为人手不足，他和zero也被拉来做过苦力。 专辑的摆放、CD展示架、还有周边、赠品之类的。全都是yuki。 全都是杏染春雪。 浓度过高了。 景光看着排队的人群，她们手里拿着应援团扇、应援手幅，每个人交谈的时候都是一脸兴奋。哪怕听不清交谈的内容，无数声yuki也会蛮横地挤进耳朵里。 浓度过高了。 到了时间，检票口开始准点放人。 景光这个位置是他特别挑选过的，爬到树上刚好能很清楚地观察检票口。再怎么样，犯人也一定需要从这里进入会场的。 过了检票口就是三个分流的安检通道，这些环节以往的线下活动都有，所以没有引起粉丝的疑惑。签售会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他守了一会儿，给zero发信息。 【苏格兰】：里面怎么样了？ 【波本】：暂时没有异常，外面呢？ 【苏格兰】：也一样 【波本】：警方在空中也没有什么发现的样子 空中。景光抬头看了一眼那架一直盘旋在上空的直升机。 说实话，这种程度的严防死守，他很难想象犯人还能以什么样的方式达成他预告中的犯罪。 签售会进行的很顺利，也许是因为今天的安保都是警方变装，秩序比平时都要好上许多。 这个会场里除了不知情的粉丝，其他人的精神都高度紧张。甚至因为预估中的犯人迟迟没有来，全员的精力都在被飞速地消耗中。 这种状况下，春雪的营业状态一点没受到影响。 她像是对犯罪预告完全不知情，即使在粉丝与粉丝换人的间隙中也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担忧和焦虑。 “啊啊啊yuki！你真的好漂亮！像洋娃娃一样！我终于见到你本人了！”新上来的粉丝激动地连专辑都忘了递给春雪。 “不是第一次见面吧？”春雪朝她伸手，弯眼笑起来，“米花体育馆的演唱会，你在前排的吧？” “哎！！！？你看到我了！？” 春雪指了指她自己头顶歪头：“熊耳发箍很可爱。” 粉丝立刻摸上了自己头上的熊耳发箍，脸上兴奋的红晕更甚了：“这个是我自己做的！是参考了去年你和天使小熊合作的那次概念设计的！那个——”她悄悄看了一眼yuki身后的经纪人五十岚，小小声地问：“我可以把这个送你吗？” 五十岚听到了。他立刻就把眼神戳到春雪的脊梁骨上。 如果人的眼神有杀伤力，春雪此时大概已经被他发射的激光挫骨扬灰了。 坐在前面的春雪如芒在背，但她没有一秒钟的犹豫，露出期待的表情：“你要送给我吗？” “嗯嗯嗯！！”粉丝点头如捣蒜，飞速地拿下来，“我就只戴过两次！只有演唱会和今天！” “但是……”春雪话锋一转，她露出忧心的样子，“我觉得还是你戴这个更可爱。而且这是你亲手做的，这代表着这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天使小熊发箍对吧？你戴着它的话，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能找到你了。” “！！！” 粉丝被她这一波突如其来的媚粉攻势击溃，甚至没有发现话中很简单的漏洞——她自己手作的发箍，这个给了yuki，她回去再做一个就是了。 这么简单的 12.白金武士（一） 《偶像立于真假酒之上》全本免费阅读 收到zero的信息，景光脑海中立刻就浮现了那个女生。 要说今天外场有什么异常，除去粉丝之间正常的排队摩擦，就只有这个女生。 就如她说的那样，除了她以外就没有第二个来蹲“掉落”的粉丝了。 是yuki人气不够高，没有粉丝愿意来蹲这个微弱的可能性吗？景光觉得不是。 是因为真正的粉丝都知道，实际上根本不存在掉落这回事。 他一边追着女生离开的方向去找人，一边打电话给经纪人五十岚：“五十岚先生，签售会有掉落或是加场的说法吗？” “没有啊。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里面都乱成一锅粥了。”五十岚那边的杂音也确实一片慌乱，“只有网络贩售才有掉落的啊！还有签售会握手会这种预订时间的怎么可能加场啊！” 果然。 景光一时间有点愧疚。 虽然说是要保护她，但他们一直觉得只要贴身就好。贴身保护就不会出任何事。就是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所以他们从来没去认真了解过她的事情。 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重大失误。 他本来有机会直接抓住犯人的。 这个时间是每天傍晚垃圾车来巡街的时间。 追到十字路口，景光已经完全失去了那个女生的踪迹。他微微喘息，眼角余光瞄到了两个清洁工正搬着垃圾桶放到垃圾车的倾倒装置上。 “等一下！” 清洁工被他吓到，手一松，沉重的垃圾桶又落到了地上。 “抱歉。”景光上前，从垃圾桶的最上方捡起了那件带有yuki剪影的T恤。 能来参加签售会的粉丝，基本不可能就这样把应援服扔在这里。 “苏格兰，你抓到人了吗？” “波本？”听到是zero的声音，用代号叫他，大概春雪也在听。他抿了抿唇：“没有，抱歉，我跟丢了。不过找到了一点线索。” “没关系。”春雪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听着有点模糊，应该离听筒有一段距离，“别追了，那也是组织成员。” 景光愣了一下。虽然他们早有猜测，但让他一下子就把那个喋喋不休抱怨见不到yuki的女生和组织成员联系起来，还是不免有些困难。 “你们确定吗？” “确定。”春雪说，“他是白金武士。” 那个白色带金色暗纹的纸袋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粉丝信。 有的只是一瓶未开封的龙舌兰酒。 “他？”景光的眼神冷了下来，“不。白金武士，是个女人。” *** 在签售会现场袭击春雪的男人被警方带走了，后续审问的工作春雪也并不关心。 组织的人做事向来都很谨慎，警方是不可能从那个男人嘴里审出更多和白金武士相关的信息。这桩犯罪预告案到男人这里就算是结束了。 因为她受到了袭击，五十岚也没让她再参加收尾工作。警方撤走后他就让安室透送她先回去：“别的都不说了，奖金给你加十倍。” 安室透笑了：“那就谢谢五十岚先生了。” “应该是我们谢谢你。”五十岚还心有余悸，“她这张脸要是被烧到了，那就不是十倍的事情了。” 他挥了挥手：“你们先走吧，待在外面我心慌。松岛呢？把松岛也叫回来。你们两个这几天别离开她身边。我心慌。” 他的脸色看起来真的不好。连续几天的加班加点本来就已经很耗人精力，刚刚那出是真把他吓到了，脸色比春雪这个被袭击的当事人还差。 春雪安慰他：“真的没事，犯人都被抓住了。” “走吧走吧。”五十岚挥挥手，显然没被她安慰到。 他的艺人只会说没问题、没事、没关系，虽然工作上的确很让他省心，但其他方面就只能当屁放。 春雪也看出来了，她没再说什么，抬头看向波本：“我们回去吧？” 安室透当然没什么异议，他载着春雪，顺便接上了在路边等他们的景光才回春雪的别墅。 景光手上还拿着那件应援服。警方的直升机录像里应该会有录到，不一定有清晰，但有个大概的身形也好。衣服拿回去做鉴定应该也能有一些线索。 要是能通过ID Plus判定设备从微量的细胞检测出DNA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春雪一上车就闭目养神。签售了一天，她应该是累坏了。 景光也就没说话打扰她。 到了别墅，他们怎么也叫不醒春雪。 景光敏感地察觉到了空气中微妙的氛围，他看了一眼发小，得到了对方轻微地摇头回应。 他敛眸，轻声道：“我先进去了。” “嗯。”发小轻轻应了一声。 等景光走了，安室透轻轻叹息一声。 她的装睡并不高明，眼皮下的眼球还在轻微晃动。 他垂下眼睑，也知道是他今天下意识的那个动作打草惊蛇了。但那完全是出于毫秒之间的本能反应。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和算计，只是觉得，不应当。 具体是什么他也不清楚。 一定要从道理上说，那就是，她的特殊之处不能这样暴露于人前。于理是这样的。 和之前一样，他轻轻将女生打横抱起。 去她房间的路他已经很熟悉了。 将春雪轻轻放下，安室透在床边静站了一会儿，没等到她的任何反应。他转身离开，掌心感受到 13.白金武士（二） 《偶像立于真假酒之上》全本免费阅读 毫无征兆的，朗姆调他去美国执行一项转移任务。 这个调令来的太突然，以至于他在看到的第一时间就想起了春雪昨晚那一声“你走吧。”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安室透想到至少hiro还在，也释怀了。反正朗姆的命令他也不可能明着拒绝。 不过……在她被白金武士盯上的这个节骨眼上把他调走。 只是调走？怎么说也要威胁封口什么的吧？ 嗯…… 安室透有点弄不明白春雪是怎么想的。 朗姆给的任务在一周后，既然调令上没有明确要求他立刻离开春雪。安室透也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在第二天的饭桌上假装对他和春雪之间的心照不宣毫不知情。 “我要宣布一件很遗憾的事。”他说。 景光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埋头享用着他亲手煎的太阳蛋。 只有春雪很紧张地抬头看他。 原来还是害怕他曝光她秘密的啊~安室透莫名有点愉悦。 他唇角勾了勾，语气中的遗憾故作浮夸：“朗姆给我指派了新的任务，下周我要去美国一趟。” 这件事他没有提前和hiro打招呼，因此埋头吃饭的冷漠苏格兰也终于抬头给了他一个眼神。 安室透摊手：“虽然我也很想接着保护yuki酱，但我们剩下能相处的时间不多了呢。” “yuki……”春雪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激出一身鸡皮疙瘩，“酱？” 安室透笑眯眯的应：“yuki酱。” 春雪莫名地打了一个寒颤。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波本好像……生气了？ 她有点心虚。 这顿饭春雪吃的是七上八下。狼吞虎咽地扒完盘子里的饭菜就逃命似的飞快离开了。 嗯。 还有一周。这一周就关在练舞室练舞吧！ 笑眼看着春雪的背影完全消失在楼梯口，安室透对上了自家发小充满探究和索要解释的眼神。 他耸了耸肩，做了个口型。 景光又不理他了。 *** 签售会的遇袭把五十岚吓得不轻，这几天他也没再给春雪安排需要出门的工作，但离握手会还有一段日子，如果完全没有工作行程，空白期也略显漫长。 五十岚想了想，决定让春雪自己解决：“这几天推特让你自己玩，允许你每天都发推，发之前给工作室检查一下就行。” 春雪的推特账号原本是工作室在管，发的一般都是广告、代言、活动公告，偶尔会有自拍和一些练习室短视频。 让春雪自己使用的次数少之又少。 这种模式是大多数艺人都在使用的，比起艺人本身，公司通常都会觉得艺人的账号放在公司手里更让他们安心。第一能防止艺人发表一些不当言论，第二，如果艺人和公司有矛盾，他们也能有效杜绝艺人使用这个具有影响力的账号和公司抗衡。 不过这些问题春雪都没有，所以当五十岚让工作室把账号移交给她的时候工作室没有任何人发出异议。 春雪开心了。 她的私信里塞满了粉丝发来的夸夸和示爱，她从早刷到晚都不觉得累。 至于营业—— 她想了想，又跑上了三楼。她有一个专门收纳粉丝信和粉丝礼物的房间。 礼物这次签售会一样都没收，就先不拿出来了。 春雪花了一天的时间把她收起来的粉丝信全都摆了出来。因为保存得当，每封信基本都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为此她一月一换的干燥剂可是立了大功。 她出道这些年，粉丝信多到摆满整个房间，中间只能给自己留出很小一块地方。 嗯……还缺个摄影师。 虽然苏格兰……但是波本是肯定不能喊的。那就只能选苏格兰了。 于是在和波本发信息的苏格兰收到了春雪的信息。 【方津杏仁】：有时间吗？想请你帮一个忙。 等景光上了三楼一看门，只看到了满地未打开的信封和一架梯子。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春雪朝他招了招手，“能不能帮我拍个全景？” “这些都是粉丝送你的信？” “嗯。”春雪笑，“还没拍过这种，想拍出来发到推特上。算是对粉丝心意的一种回应吧？‘收到了’‘有认真对待’‘很感谢’‘很喜欢’这些心情，想通过这种方式表达出去。希望能传达出去。” 景光看着满房被保存完好的信，心里想着。 当然能传达到啊。 这个数量、这个完好程度。光是看这个画面就足够让人感受到她的诚意了。 真正的爱意连镜头都能刻录下。 他没有多高超的拍摄技术，设备也只是普普通通的手机，但是yuki的笑颜足够弥补这些平庸。 他感觉到了什么，镜头也忠实地记录下了什么。 “听五十岚先生说。”拍完照片爬下梯子，景光突然开口，“你是因为向往会被很多人喜爱才决定出道的。” 春雪有些意外他会知道这个，但也没有避讳：“是。” “为什么？”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春雪说，“难道苏格兰不希望被人喜欢吗？” 景光没做回应。 春雪想到他的性格，吐了吐舌头：“好吧，可能你觉得这不重要。不过我喜欢。我想要被人喜欢，得到很多很多喜欢。我觉得这还挺平常的？你……嗯……至少我身边的人都这样的？” 景光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离开前又帮春雪把门带上了。 当天凌晨，YUKI的推特账号发布了一条新内容。 起初刷到的粉丝以为是工作室又在公布新的行程，等他们放大图片，在看清yuki之前，他们先被铺满整张照片背景的信封吸引了视线。 这些信封的颜色、大小都有鲜明差异，每一封都是看不到地址与署名的背面。能看到这些信封全都被起开过。 【天使小熊发箍】：啊啊啊啊啊啊啊yuki右手边第三封蓝色的信是我的！！！我定制的信封！和我手作的这个发箍是一个系列！[照片] 【yluokvie】：左下角那个粉色信封的火漆印好像我的……去 14.白金武士（三） 《偶像立于真假酒之上》全本免费阅读 因为这两个邮件，安室透在万米高空上靠睡觉打发时间的计划是用不上了。 光是思考就够消磨时间的了。 和春雪同期的峰理子暂且不提，那先交给hiro去头疼。 风见提到的两件事都充满了疑点。 首先，春雪为什么要冷冻保存自己的血？是因为不愿意喝人血，不想伤人，所以自给自足？ 但他们在别墅这么久，并没有发现她有疑似想要吸血的行为……而且如果她需要吸血，那多久需要一次？当正餐是绝无可能的吧？去九州那么多天，她可没有冰柜随身携带。 其次，石上康成怎么会死。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死于谁之手？又是在交接到哪一个环节的时候死的？ 最重要的是，他为什么会死？ 十几个小时的高空飞行，落地在大洋彼岸的那一刻没等他先去追问风见各种细节，他就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 来自朗姆的。 “到旧金山了吗？” “刚下飞机。”安室透似真似假的开玩笑，“你在我身上装定位器了？” 朗姆嗤笑了一声：“我没那么闲。” “那么大忙人找我有什么要事呢？” 朗姆没和他绕圈子，直切重点：“最近有什么可疑的人接近方津杏仁吗？” “可疑的人？”安室透挑眉，仗着朗姆看不到他也没做表情管理，“什么样的算可疑的人？她毕竟是个偶像，想接近她的人可不算少。” 他故作思考：“让我想想——” 朗姆没做任何反应，沉默地等待着。 安室透没试探出他想要的反应，在这短暂的沉默中做出了取舍：“有人给她送了一瓶酒。” “哦？”朗姆用变声器变过的声音有略微的语气起伏，“什么酒？” “一瓶龙舌兰，白金武士。” “银？” 安室透瞳孔微张。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想通了什么，唇角微弯：“金。” 朗姆又沉默了。 安室透敏锐地从中觉察到了一些微妙的暗流涌动。如果他的猜测正确，那—— 他接着说：“在此之前，方津杏仁还收到过一束玫瑰花和一封信。我们原本认为是过激粉丝的个人行为，不过结合后面发生的事情来看，初步怀疑是白金武士送的。” 这次朗姆没迟疑半分：“我知道了，你先执行这边的任务吧。结束之后回东京等我消息。” “了解~” 和朗姆切断通话，安室透收敛起了脸上的笑意。 如果他没猜错，那和石上康成的死有关的疑问全都迎刃而解。真是这样的话，春雪和hiro两个人就很危险了。他必须尽快把他的推理告诉hiro。 *** 安室透走后，春雪的别墅里就显得冷清了很多。 苏格兰不爱说话，她和苏格兰之间的相处多数时候都很安静。不过苏格兰不知道是太无聊了还是怎么，最近似乎对她的偶像工作有了一些兴趣。总是会问她一些粉圈和工作中的术语。 春雪虽然不理解他的动机，但都一一解答了。 没了波本从中调和，她们之间的对话通常都很生硬。例如—— “站姐是什么？” “简单理解的话就是粉丝自发的摄影师，一般也会管理一个小型的后援会。” “毒唯又是什么？” “毒唯……你从哪里听说这个的，我是SOLO，没有毒唯。毒唯是指粉丝在一个偶像团体中粉丝只粉一个人，并且敌视其他成员。你是不是去看其他偶像了？” “……没有。” 春雪狐疑地看着他：“很可疑。” 景光别开脸躲避她的眼神攻击。 这段时间春雪闭门不出，唯一的行程就是握手会前需要拍摄一组作为握手会赠礼的海报和拍立得。 这项工作不需要额外的工作人员参与，工作室都是自己人，春雪身边又有松岛，五十岚还算放心。 他唯一不满意的是春雪没留住安室透：“有什么事情非要辞职，有急事我们也可以理解他的嘛，就给他算休假就好了呀。你真是。” 春雪没法和他解释为什么她要让安室透走，只好乖乖地闭嘴听训。 “明天的拍摄你千万别让她离开你视线范围啊。”五十岚忧心忡忡地交代景光，“最好连去厕所也跟着。要不我让人清个场，你跟进去就守在门外吧。” 景光：“……” 春雪大声喊人以掩饰她的羞愤：“五十岚先生！” “嗨嗨嗨，我就说说而已。”五十岚碎碎念，“好了，那我就走了，明天上午九点不要迟到啊。” 等五十岚走了，春雪尴尬地向苏格兰解释：“他乱说的，你别理他。” “我知道。”景光站起来，“没别的事我就……” 他话没说完，手机就响了起来。 春雪马上表示理解，做了一个OK的手势，自己也溜走了。 景光看着她落荒而逃似的背影笑了一下，转身上了楼才接起zero的电话：“这个点找我，有急事？” “可不。”电话那头的zero长叹一声，“我最近身边都是组织的人，想找机会给你报个信可真不容易。” 景光笑：“辛苦了。是什么事？” “我长话短说。”zero的声音严肃起来，“我离开日本前接到了石上康成的死讯，风见查证后确认了他是在被交接给监狱后狱中死亡。法医解剖，鉴定死因是死于大量细胞坏死后造成的多器官衰竭。” 景光问：“毒？” “暂时是这么认为。”zero说，“但毒物检测结果显示石上康成所中的毒并没有和现存的数据库中任何一种毒匹配，我们暂时将这种可能存在的毒物命名为无名之毒。” 无名之毒。 没有任何人知道毒的名字，也意味着没有任何人知道毒药的原理，自然也不可能制作出相应的解药。 zero：“除此之外，我从朗姆口中探到了一些猜测，我认为准确信很高。” “是什么？” “我们弄错了。”zero说，“白金武士不止一个人，是两个。白金武士在市面上售卖的酒本就分金和银。一男一女，一金一银，正好对应上九州的男人和米花签售会外的女人。石上康成被灭口应该就是白金武士做的。他们不想暴露白金武士是两个人。” 景光：“原来不是从犯。” “因为签售会上那个被白金武士指使的中年男人的存在，我们先入为主地认为九州的那个男人也只是受白金武士指使。实际上并不是。”zero说，“听朗姆的口风，白金武士像是私自在接近春雪。” 景光：“目的是什么？” “还不清楚。” 景光：“或许也是为了探究她的秘密。” “有这种可能性，总之，这段时间我不在，你们多加小心。” “我知道了。” 挂断了和zero的电话，景光握着手机陷入了沉思。 zero的情报中暴露出了一个最大的问题，这个问题zero没有明说，但他们心照不 15.白金武士（四） 《偶像立于真假酒之上》全本免费阅读 大概是从配送员一事中察觉到了微妙的不安，景光能感觉到春雪想躲他。 于是他若无其事地提了一嘴：“晚上吃晴王葡萄三明治。” …… 春雪离去的背影原地定住，很明显，她心动了。 景光唇角微弯的同时略略低下头走近厨房，藏住了脸上那点弧度。 之后他就不需要多费心勾引了。 馋虫频频路过厨房，还以为他没发现呢。 “需要我帮忙吗？” “那你先端出去吧。”景光往左走了两步，让春雪看到了他已经切好装盘的三明治。 她的眼睛都看直了。 景光忍不住叮嘱：“不要偷吃。” “……我不是那种人。”春雪端着盘子义正词严，“真的。” “嗯。”景光应了一声，看着春雪低头去闻奶油香气的背影不自觉地弯起了眉眼。 考虑到春雪的职业，他也没有准备很复杂的晚餐。拌完的沙拉简单分成两份就端了出去。春雪已经坐在餐桌前等他了，眼睛死死盯着三明治，食欲几乎要具现化。 但很听话的没有偷吃。 景光莫名有点欣慰，他把沙拉放到餐桌上：“好了。” “我开动了。”春雪目标很明确，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沙拉。 景光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口的：“下午的时候波本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春雪咀嚼的动作顿住。她立刻抬眼看他，警觉溢于言表：“什么？” “是和白金武士有关的事情。”景光说，“你之前和白金武士有接触过吗？都是组织内的成员，白金武士为什么要伤害你？” 春雪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这个我也不知道。”咽下食物的同事，她的身体语言放松了很多。 看来这不是她的雷区。那说的话也多半是真话。 景光接着问：“但是你好像从来没有对此感到疑问或是愤怒。” 春雪眨了眨眼睛，看向他的眼神很茫然：“你指什么？” 景光被她的这个疑问噎了一下：“姑且能被算为同事的人，又没有过节或是纠纷，毫无理由地要害你，你不感到奇怪吗？” “奇怪？”翡翠色的眼睛澄澈直白，还透出一丝诡异到极致的天真，“哪里奇怪？” 景光答：“无端的恶意。” 闻言春雪呆滞了一秒，她想了想，反问他：“你觉得被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吗？” “啊？”景光不明白话题是怎么拐过去的，“倒也没有……” “那不就是了吗？”春雪说的理所当然，“正因为被爱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所以被人怨恨讨厌是很正常事吧？白金武士也不是第一个了。以前也有过。” 大概是他的问题让她觉得危险警报解除了，她又开始埋头啃三明治。 景光的确有短暂地跟不上，他不想让他的停顿显得太奇怪，跟着吃了两口，但食不下咽。被人怨恨讨厌是很正常的事？正常在哪里？、 他又联想到五十岚先生说过她缺爱。 以及—— “以前也有组织成员想杀你？” “也不是想杀我……”春雪回想，“但确实是有莫名其妙接近我的组织成员，至于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没想过弄清楚原因吗？” “为什么要弄清楚？” 景光无法回答，他觉得、至少正常人是不会向她一样这么平淡接受无端的恶意。她能这么说，只能证明她所成长的环境里被人怨恨和讨厌是让她习以为常的事。 他没了继续探究的想法，再问下去就涉及到了非常个人的层面，他无意触碰：“波本的情报，白金武士是两个人。” 春雪惊讶：“两个人？” “对，应该是一男一女的组合，所以明天的外出拍摄你还是要小心。毕竟波本现在不在，只有我在你身边。你也不想受伤吧？”景光意有所指，抛出了台阶，“握手会快到了。” “我知道了。”春雪点头，“我会小心的。” 有了苏格兰的预防针，春雪第二天出门也格外慎重。 照例是司机大叔开着保姆车来别墅接他们，但去拍摄现场之前，春雪让司机大叔先绕道去了离别墅区最近的公交站台。 别墅区的人基本都是私家车进出，鲜有人乘坐公共交通。公交站台也因常年无人而老旧冷清。 这样的公交站台，在清早的时间里竟然有人在等车。 等车的少女穿着红白相间的校服，蜂蜜色的长卷发披散着，仅仅是被两个可爱的束发带束起了假双。 景光瞳孔微微收缩，险些失态。 他认出来了。 这就是被春雪无意识挂在嘴边，他让上线去调查后调查到的，那声“理子”的主人。峰理子。 春雪要接的人显然就是她。 “哟吼~”峰理子一上车就贴到了春雪身边嗅了嗅，“嗯嗯，还是这么香。” “好久不见了，理子。”春雪见到她显然很高兴，也没有躲峰理子亲昵的动作，“总是要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关系~”峰理子扫了一眼后座的景光，明明是甜美的长相，神态却狐狸般狡黠，“这位帅哥是？” 春雪：“我的保镖，松岛唯。” 峰理子收回了视线，像是失去了对景光的兴趣：“有了他还需要我，看来真的只是个保镖啊。没劲。” 春雪笑了笑：“就是普通的保镖嘛。” “我说你也差不多该别那么死板了。”峰理子勾出春雪的手腕和她贴着坐，“无聊的话就找几个男人玩玩嘛，总有一两个能调/教好的，而且——”她似笑非笑：“性别也卡的不那么死嘛，说不定女孩子更愿意哦？很舒服的事情不是吗？” 春雪面露尴尬，伸手去捂峰理子的嘴：“不要在这说啦。” “哦哦理子懂的哦，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就可以说了吧？” “理子……” 景光坐在她们两个后面，因此能将两个人的互动一览无余。峰理子像是有传说中的肌肤饥渴症一样，从上车开始就一直粘着春雪动手动脚。包括但不限于上车时那个亲昵凑在春雪颈窝里闻气味的动作。 言语上也是，非常的大胆。 春雪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三两句就被调戏地面红耳赤。 只是他没想到峰理子所说的“两个人的时候”并不是一句无心的调戏。 < 16.白金武士（五） 《偶像立于真假酒之上》全本免费阅读 今天拍摄的摄影棚在室内。 棚拍的时候景光就守在门口盯着春雪。 她显然对这样的工作很熟稔，摄影师每一次按下快门都会伴随一句夸赞，像是某种指导镜头下模特跟随他的节奏变换姿势的口令。 “好、很漂亮、侧身、眼神很好、腰再下压一点——” 景光眼前闪光灯明明灭灭，他突然没来由的想到，原来朗姆的保护是这个意思。保护她不受到来自组织内部的窥伺。 “好了，中场休息。” 摄影师一声令下，人群顿时四散开来。 春雪接过小助理递来的水杯喝了两口，径直朝景光走来。她走到一半，脚步突然顿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怎么了？”景光三两步走到她身边小声问。 春雪抿了抿唇：“有酒味。” 景光眸色一凛：“在这里？” “人应该不在。”春雪说，“是很淡的气味，像是沾在什么物品上。” “这个房间里的人没有进出过。”景光抬眼，锁定了刚才和春雪擦肩而过的三个人，“拍摄的时候你没感觉，那只能是那三个人之一。” 春雪顺着他的视线锁定了人。 工作室的工作人员她都很熟悉，所以不存在被白金武士冒充了的可能性。那就只有可能是她们身上带进了什么东西：“我再去看一下。” “等下。”景光喊住她，“不能确定是什么情况，你贸然接近太危险了。” “不用很近。”春雪说，“稍微一点距离就可以了。你放心，我有分寸。” 景光对她口中的分寸存疑，只好隔着安全距离跟在她身后。 春雪能感觉到。吸血加持过后的灵敏五感让她的感知力大幅提升，她甚至能分清这个摄影棚里每个人的脚步声。 走到距离那三个女生三米开外的地方，她就又闻到了那股似有若无的酒味。锁定了目标，她不动声色地给身后的苏格兰指明了方向。 “在上衣口袋里。”春雪小声说，“右边口袋。” 这么精确？ 景光惊异地轻瞥了一眼春雪，只能看到她蓬松的发顶。 等春雪又去进行下一轮拍摄，景光抓住机会接近了那个身上有酒味的女生。原本zero在这的话，以他的人设直接去搭讪就好了。 景光不免想到。 他路过女生时从她的口袋里顺出东西，假装和女生相撞。 女生没站稳，摔倒前他扶了一把，顺手就把东西扔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景光问出口的时候略微一点心虚。 女生摇了摇头：“没事，谢谢你。” 景光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直到这一刻他才看清这是一张金色的卡片，摸起来像是亚克力的质感。 即使这个距离，他也没闻到酒味，但他不觉得春雪会弄错。 他捡起来，作势要递给女生：“这是你的东西吗？” “啊，是的。”女生伸手要接。 景光问：“可以问一下是在哪买的吗？很好看。” “哎？这不是买的。”女生解释，“今天在电车车站外面有个女生在发放免费的这种卡片，就是离这最近的那个车站。” 景光将卡片还给她：“谢谢。” “不客气。” 在离这里最近的车站发放这个卡，看来是目的明确。发放卡片的人多半就是白金武士中的金，他在签售会场外见过的那个女人。 景光提醒：“这上面好像有点味道。” “哎？是吗？”女生把卡凑到鼻尖闻了闻，“真的，有股酒味。” 她顿时露出些许迟疑的神色。 免费发放的小卡片有气味，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景光把女生的反应看在眼里。 等春雪结束了拍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离开。他带着春雪找到了电梯口的垃圾桶。 “你要翻吗？”春雪问。 景光：“又不是第一次了。” 上次那件应援服还是他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 春雪捏着鼻子默默后退了。她不阻止苏格兰，是因为她已经闻到了卡面就在里面。但灵敏的嗅觉意味着臭味对她的攻击也是超级加倍。 等苏格兰翻到了那张被女生扔掉的卡片，春雪问：“这是什么做的？” “摸起来像亚克力。” “要带回去吗？” “不。”景光说，“在不确定这是什么之前贸然带回去太危险了，万一有我们不知道的定位手段就暴露你的位置了。” 他沉思片刻：“你能找到人分析这个的成分吗？” “我吗？”春雪有些意外，她想了想，“可能有吧。” “那现在就送去吧。” “现在？” “不然你要带着这个到处跑吗？” “哦。”春雪闷声应了，一副被训了的模样。她摸出手机开始在通讯录寻找联系方式。她的通讯录不长，很快就翻到了她要找的人。 她拨通了电话，没等几声对面就接起来了：“啊？” 电话那头的人轻笑了一声：“明明是你打过来的，为什么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啊？” “因为没想到不知火你会这么快接……”春雪抬头看了苏格兰一眼。 感受到她的视线，景光也回望她，做了一个“怎么了”的口型。 春雪摇摇头，又接着讲电话：“想拜托你一件事情，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你难得开口一次，当然方便。” 春雪笑了一下：“我这里有一样东西，想检查一下成分。有可能是危险物品所以要小心一点。” “危险物品？”不知火诧异了一下，温声道，“难怪你会找我。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过来。” “额……”春雪犹豫了一下。 虽然不知火是公安0课，按理应该是不会负责和组织有关的案子。不过波本说过苏格兰有别的前科…… 为了防止节外生枝，还是不要让他们见面为好。 打定了主意，春雪想了一个借口：“我这边行程不太方便，我放到车站前的储物柜里给你发邮件吧？” “好吧，大忙人。”不知火应了下来，“有结果我会通知你的。” “谢谢。” “客气什么，都是同学。” 春雪挂了电话，向苏格兰解释：“这是我一个比较私人的朋友，他不方便在外人面前露面，只能用这种形式和他交接了。” 景光没什么立场去追问各种缘由，所以点头应下了春雪的安排。但他动了动手指，暗中让他的上线派人去车站盯着看看是什么人拿走了那张卡片。 17.白金武士（六） 《偶像立于真假酒之上》全本免费阅读 五十岚前脚出了门，后脚就摸出手机要报警。还是小助理拉了他一把，指了指其他正在打电话的工作人员。 他揉了揉太阳穴，向正在报警的工作人员要来了电话。 有个信息是只有他知道的。 从松岛唯身边经过时，对方悄无声息地给他做了个口型。他看的非常清楚。 ——炸/弹。 这都是什么事啊。 今年yuki是不是流年不利？改天抽个时间带她去庙里看看吧。该死。 *** 春雪这次的握手会是八百人场的规模，就算按照一个人三十秒的时间严格执行也需要将近七个小时。更别提可能会出现的一些意外而导致延时。因此这个八百人场的握手会被拆分为上中下三场，其中上午场放出了三百人的名额。 也就是说，现在白金武士手上有将近三百个人质。 “这要是处理不好可就是重大事件了啊。”体育馆外，警车已经将一片团团围住。 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卷毛青年打着哈欠从车上下来，他看了一眼他后面那辆车，见车上的人还是没下来，他走到后面敲了敲车玻璃：“hagi？睡昏头了？” 他话音刚落，门毫无预兆地开了。要不是他躲闪及时，恐怕出任务前就要先来一记腰伤了。 “喂喂！hagi！” “抱歉抱歉~”车上下来的萩原毫无诚意，他笑眯眯道，“刚刚又有新消息传过来，所以耽搁了一会儿。” “哦？”松田阵平侧目看向米花体育馆内部，“是里面传出来的？” 萩原点头：“犯人有两个，应该是一男一女的组合。女性犯人正和杏染春雪及她的保镖松岛唯共处一室，男性犯人行踪未知。以及，公安送来了一份液体炸/弹的样本。” “液体炸/弹？”松田阵平愣了一下，他轻喃，“那还真不是小事件了啊。” 等拆爆组整装待发，萩原和松田各自带队分别从不同的入口进入。 在他们深入米花体育馆的同时，休息室里的白金武士金也同时收到了消息。她笑了一下，并不在意：“进来也只是多死几个而已。” 春雪想拖延时间，想起苏格兰曾问过她的问题，正好可以拿出来用：“为什么要针对我？” “角色弄错了吧？”白金武士金轻笑两声，“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先回答你。”她随意地挑了一张凳子坐下来：“石上康成被警察抓了，你知道吗？” “什么？”春雪懵了。 白金武士眯起眼睛，狭长的双眼似乎在打量她表情的真实性：“你不知道？” 春雪是真不知道。她一瞬间很想回头去看苏格兰。她当时虽然没有关心过石上康成最后的结果，但波本和苏格兰的确是在她面前表示过任务完成的。 既然任务完成了，为什么石上康成没死？ 但她忍住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白金武士：“见过你之后。” “当天晚上？”春雪皱眉。 “谁知道呢。”白金武士站了起来，“可能是几天之后吧，不过他最后见过的组织成员是你，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可疑吗？” 春雪：“就凭这个？就是因为这个？” “当然不是。”白金武士又笑了起来，她朝她走来，距离逐渐拉近，“说实话，石上康成是死是活，我根本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你，方津杏仁。” 春雪并不想和她有接触，往后退了一步：“为什么？我们没有过交集吧？” “嗯，是没有。”白金武士笑眯眯道，“不过你运气不太好，我们偶尔得知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例如……曾经控制着你的那号人物，他叫什么来着……” 看到春雪的脸色骤然煞白，她轻启朱唇：“弗拉德，对吧？” 看春雪状态不对，景光冷声插入话题：“你想做什么？” “不怎么样。”白金武士的眼神仍是直勾勾地盯着春雪，“只要你愿意到我们这边来。一只奇妙的小宠物，任谁都会想养一下的，你说对吗？” 春雪咬牙问：“如果我说不呢？” “那你所珍爱的这些粉丝。”白金武士双手一摊，“可全都要为你而死了哦。” 她话音一落，场馆里传来了震动的声音。 春雪厉声质问：“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先把后路切了而已。要是人质都跑了，我还拿什么要挟你？”白金武士笑，“我知道你不会有事，可是你的这位保镖先生可就不一定了哦。” 春雪：“你也在里面，难道你要一起死吗？” 白金武士耸了耸肩，往门口退：“如果你不答应我，那我现在就要走了。” 春雪：“松岛！” 不用她说明，景光也知道他该做什么。不管是为了在这场馆里无辜的三百多人还是为了他自己的卧底任务，他都不能让眼前的这个女人就这样走掉。 她知道的太多了，且暴露了万万不能让春雪知道的信息给春雪。要是让她就这么离开，他和zero就都要陷入身份暴露的巨大风险里。尤其是hiro现在身处美国，一旦卧底身份暴露，几乎九死一生。 苏格兰和白金武 18.白金武士（七） 《偶像立于真假酒之上》全本免费阅读 萩原的防爆服本来也就没穿的多规矩，好像松垮地就是为了这一刻准备的。 他的本意是递手腕，因为yuki一直抓着这里，而且上一次就是这个位置，但着急解决问题的春雪没等他完全把衣服脱了，就抓着他的衣领凑了上来。 春雪的獠牙还没刺破他的皮肤，他就被少女突然凑近的香气硬控住。 不像是人工香水，反而很像面包房扑鼻的松软甜香。嗯……化妆台上还放着吃了一半的小蛋糕，是刚染上的香气吧？ 说到这个……萩原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了一个不太合时宜的疑问。 ——对吸血鬼来说，人类的血分味道吗？ 春雪很急躁，没有了对待理子时的温柔。血液从食管滚落，她能感受到她的感官逐渐变得灵敏，她能听到的、闻到的、感受到的也越来越多。 其中最明显的当属她面前的这个人。 他的呼吸从最初的急促到逐渐平缓，心跳声慢的出奇，好像他刻意压制着什么。 皮肤被刺破的痛感很快直达神经，但这只是一瞬间，紧接着就是萩原记忆里的、让人意识模糊的酥麻感。 其实是能听到吞咽声音的。 yuki的一只手放在他后脖颈，似乎是担心他挣扎逃跑。 他不会逃的呀。他这条命就是她救下来的。 那时候他的防爆服也像今天一样穿的并不规范，最重要的头部护具更是直接被他弃置一旁。如果不是爆/炸发生时被她护在怀里，他恐怕已经在那场爆/炸中身首异处了。 爆/炸的巨大冲击力让他和在他身后五米外的同事全都陷入了短暂的昏迷。他是被吸血时直达脑神经的酥麻感隐约唤醒意识。 睁眼是一片漆黑。 不会是撞到脑子导致什么视神经压迫了吧？他苦中作乐地想。 他试图动一动身体，但被人拽了一下手腕。 “别动。” 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他依言老老实实地躺平了，实际也确实是动不了。鼻间闻到的浓烈血/腥味在提醒他片刻前的爆/炸是真实的，这么近的距离，他竟然没死。 “你……”过了一会儿，他清晰地感受到女生在他腕间舔了两下才又开口，“在救援来之前，不要睁眼。” 萩原想说好，但他试图张嘴的时候发现他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更遑论点头。 女生大概也知道他的情况：“不准睁眼。” 然后他感觉到女生从他身边起开逐渐走远。 他忍不住想看，上下眼皮一阵挣扎，终于在女生的身影完全消失于楼道前看到了一点残影。她一瘸一拐血肉模糊地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复原。 …… 他果然是已经死了吧？ 萩原忍不住这么想。 “你没事吧。”yuki的声音把萩原拉回了现实，她的獠牙还没收回，眼睛也是鲜亮的红色。 萩原下意识摸了摸颈间被吸血的位置，皮肤果然完好无损：“没事。” yuki在他面前松了口气：“你是爆处组吗？你们来了多少人？” “两个小队。” “够了。”yuki闭上眼睛，“我能找到炸/弹全部的位置，你让你们的人去拆。对方能远程控制引/爆时间，一定是有机关的。” 萩原以外yuki要带着他出去找，没想到她就站在她面前闭着眼睛等了一会儿，炸/弹的位置被她像报菜名一样地报了出来。 他愣了两秒才手速飞快地开始给阵平发消息。 “炸/弹就交给你们了。”等yuki再睁开眼睛，她转身往外走去，“我会去抓住另一个犯人。” 萩原快步跟上：“你自己去吗？” yuki：“我自己去。” 她说的坚定，萩原知道她心意已决，没再说什么。 短短一个月内春雪就吸了两次血，而且今天为了效果她还多补充了一点，她感觉她的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盈。平时混杂的各种气味、声音她全都能清晰地拆分开来。 那个藏在体育馆某个角落，身上同时沾染了炸/弹气味和烟味的男人。 白金武士以为手中掌握了人质就可以逼迫她向他们妥协，这足以说明他们对她的事也只是一知半解。不然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吸食过鲜血的吸血鬼和人类根本不是一个维度上的强弱。 很遗憾，她并不擅长什么技巧，不像波本和苏格兰能通过手法暂时卸掉任务对象的胳膊防止他们有多余的动作。她只能凭借吸血鬼的力量暴力废掉他的双手，至于还能不能接上，那不是她能控制的事了。 从休息室离开，春雪没有为苏格兰和白金武士金停留。近身格斗白金武士金还是不如苏格兰，败下阵来是迟早的事。 她移动的速度很快，快到白金武士银从听到她的第一声脚步声到被她摁在地上废掉双手只是须臾间的事。 在白金武士银反应过来之前，他的惨叫声已经在他自己耳边响起了：“啊啊！！” “嘘。”一米八的男人，春雪单手就提起来。她拖着白金武士银的后衣领子把人往外拖：“被人听到就不好了，你也不想被警察抓走吧？” 白金武士银疼得全身止不住的抖，但也依言闭上了嘴。 被方津杏仁带走会发生什么尚且不得而知，但要是被警察抓了，那他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组织不会允许有组织成员活着落入警方之手的。 春雪拖着白金武士银进了地下车库。 这个节骨眼上这里根本没有人。她把白金武士暂时性地藏在了她的车底。 没办法，她没有车钥匙，体育馆里又到处都是工作人员和警察，她一下子也不知道能把人藏到哪里。白金武士知道她太多事情，她也不敢就这样把人交给警方。 现在……该怎么办？ 她正发愁，手机响了。 “你在哪里？” 是苏格兰的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急促，是剧烈运动后的呼吸。 春雪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在车库，我的车旁。白金武士也在。” 苏格兰呼吸一窒，立刻问：“你还好吗？” “我没事。”春雪低头看了一眼被她粗暴塞进车底的白金武士银，“他不太好……” “等我！” “等一下！”春雪问，“你那边呢？ 19.苏格兰（一） 《偶像立于真假酒之上》全本免费阅读 当天晚上，春雪的工作室在官方推特账号上公布了关于握手会临时取消的通告。 发出后的一分钟内，警方同样发布了案情通告。 两相地点与时间结合，傻子也清楚发生什么事了。 因为yuki在现场的表现，下午场和夜场临时收到握手会取消通知的粉丝在后援会和工作室的引导下没有出现大规模的反扑。 她们之中的大多数都表示理解，但仍在观望工作室会给出什么样的解决办法。 就像yuki说的，她们之中的很多人，花耗了大量的时间成本。机票、新干线、酒店也都并不便宜。如果说是单纯的延期改期，那这些东西都要跟着再来一遍，恐怕很难服众。 这也就是yuki那番话能稳住粉丝的原因。 虽然还没出解决办法，但至少yuki让粉丝知道，她是有这个概念的。 能理解她们跋山涉水的人，一定也能为她们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 当天晚上工作室再次发出了公告，宣布米花场握手会延期至一个月后。原场握手券可在公告发布后的十五天内选择是否参加下一场，如果参加，将会发放新的握手券。如果因为各种因素选择不参加，将会开放地区意愿登记。 【地区意愿登记？说明公告好长……有没有好心人概括一下。】 【是不是可以把这次的握手券换成下次其他离我们更近场次握手券的意思啊？】 【可是我在乡下哎QAQ】 【好像不是，yuki今年应该没有其他的握手会场次了吧？而且大家这么分散，怎么可能每个地方都开一场握手会】 【怎么办我好纠结，去一趟米花新干线来回要将近20000円，真的好贵啊，可是我又好想见yuki呜呜呜】 【我来解说一下吧。】 LINE的房主上线了。 【米花场不去的话，工作室会找你们登记你们的所处地区，之后yuki如果有行程在你们所处地区附近，工作室就会联系你们，可以凭本场的握手券去跟一次yuki的行程。】 【啊啊啊这好像比握手会好哎！】 【可是握手会能握手……救命，更纠结了】 【有期限吗？那个行程的】 【无限期】 【好好好我决定了我要选后面！！握手会什么的，我觉得延期那场的放票我也能抢到！】 【啊啊啊啊羡慕你们有票的，嫉妒死了——】 因为放出的诱惑足够大，yuki的粉丝很快就将重点转移到了工作室公告的地区意愿登记，日趋上#yuki地区意愿登记#的词条已然超越了#yuki握手会取消#、#握手会炸/弹袭击#，并且还没有要在低位停下的苗头。 “影响力还真大啊，爆/炸的词条压得这么快。” “那当然。”萩原换好私服走出来，拍了拍松田的肩膀，“她可是yuki啊。” 这语气骄傲的，不是在夸自家小孩就一定是在夸自家爱豆。 松田侧目：“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追偶像了。” 萩原神神秘秘地笑了一下：“你就当是今天开始的吧。” 松田挑眉：“听说你那边遇上她本人了，怎么，人很好吗？给你原地圈粉了？” “是啊。”萩原承认的很爽快，“很好的人。” 松田一脸见鬼了的表情看向萩原：“你是hagi？” “如假包换。”萩原笑了一下。他知道阵平在想什么，但两件事情他都不好立刻就告诉他。yuki的事情肯定要征得她本人的同意，至于景光……为什么景光会在yuki身边当保镖？ 他也好奇地要命啊！ 当时情况那么紧急，他根本没时间和景光寒暄。 得找个合适的时间问问看。 *** 网络关于yuki的热议从握手会取消开始就一直没消停过，春雪当天在警方的护送下离开了米花体育馆，之后五十岚让司机送她回家。 从这以后，春雪一直在试图联系带走白金武士的苏格兰，都没有得到回应。 她隐隐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虽然白金武士银被她折了双手，但苏格兰说白金武士金跑了…… 他一个人，不会是遇到危险了吧？ 春雪越想越坐不住，但是她没有具体的目标方向，现在空有力量无法使用。 怎么办？ 她第一反应是找朗姆。朗姆是组织的二把手，他至少能管住白金武士不伤害苏格兰吧？ 春雪给朗姆发了信息，只得到了一个简短的回复。 ——不用担心，今晚解决。 与此同时，安室透所乘坐的客机落地东京。他一开机就收到了新的任务。 ——协助琴酒，抹杀白金武士。 “抹杀？”安室透低喃着重复了一遍，他皱眉。 离开日本大半个月，事态的发展显然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虽然他之前就感觉到朗姆对白金武士有不满，但一下跃升到了要抹杀的地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换手机联系hiro，没得到任何回应。 一定出事了。 安室透转而换回波本的手机联系春雪，好在这次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 “波本？” “嗨。”安室透调整好心情，开口让人听不出任何破绽，“我刚回东京朗姆就给我派了新任务，白金武士最近有找你麻烦吗？” “白金武士？”春雪的声音一下子紧张起来，“朗姆给你的任务和白金武士有关吗？” 安室透不置可否：“没再骚扰你吗？” “不。”春雪也意识到了组织内就没有对无关人员泄露任务的，没再追问，“事实上今天才刚搞砸了我的握手会……金跑了，银被苏格兰带走了。我当时不能离场，是苏格兰单独带走的，但是我现在联系不上苏格兰了。” “失联了？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他十一点不到就从体育馆离开了。” 那就是已经失联至少五个小时了。安室透心头一跳，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问：“金跑了？” “苏格兰说的。”春雪解释，“我当时去追银了，我抓到银把人藏到了地下车库，苏格兰来的时候跟我说金跑了。那个时间体育馆 20.苏格兰（二） 《偶像立于真假酒之上》全本免费阅读 不管春雪事后会不会挨琴酒一顿批，总之，她姑且是能上车了。 不过来接他的并不是琴酒和基安蒂。 在她挂断电话后的三分钟，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她面前停下，车窗摇下，科恩向她招了招手：“快上车吧。” “科恩？”春雪有点意外，边系安全带边问，“要出动这么多人吗？” 从后视镜里确定春雪坐好了，科恩重新启动车子：“二抓一啊，组织清剿叛徒最常见的配置。” “二？”春雪确定车里除了她以外没有第三个人了，“我吗？” 科恩无语：“你觉得呢。” “我想也是。”春雪说，“可是基安蒂在琴酒那边哎？伏特加呢？他不给琴酒开车了吗？” “你怎么说的伏特加好像司机一样……” “功能性上是差不多的吧？” “……”科恩不回话了。 因为他突然想到，伏特加的确在琴酒那边，而他这边又有朗姆分配过来的另一个成员在路上。实际情况是他们这次任务有五个人参与。比组织最常见的二抓一多出了那么一个人。 他这是两个人，总不至于是他们这多。那基安蒂那边…… 科恩觉得有时候还是糊涂一点比较好。 还没等他们赶到安全屋，琴酒那边就传来了通讯：“目标转移了。” “转移了？”科恩皱眉，“我们还没到。” “你们弃车。” 在科恩和琴酒通话的间隙，春雪突然听到了螺旋桨的声音。她放下车窗抬头往窗外望去，超常的视力让她看到了后方遥远天边的一点黑。 她喃喃：“不是吧，这么夸张？” 天上飞的总是比地上跑的要快一点，在春雪发现直升机后的没几分钟，他们就被追上了。 科恩顺势停车：“我要换直升机了，你还跟吗？” 春雪毫不犹豫：“跟。” 直升机放了梯子下来，因为春雪穿的是裙子，科恩先往上爬。他原本还担心春雪看起来不太能在直升机移动的时候攀爬，考虑要不要叫上面放安全绳下来，结果春雪跟在他后面稳得不行，甚至隐约有点嫌弃他太慢挡着她了的感觉。 ……方津杏仁，身手这么灵巧的吗？ 等春雪爬到顶了才发现直升机的另一个人竟然就是不久前让她待在家里的波本，两个人打了个照面，春雪突然有点没听话被抓包的感觉。 面对波本向她伸出的手，春雪有一瞬间的犹豫。 她是在想……波本应该不会把她扔下去吧？ 迟疑中，她握住了波本的手。 有一点凉。 也很有力。 即使现在的她不需要，但他一只手就能把她提溜起来捞进舱内。 梯子被收了起来。三个人又重新在直升机内坐定。 “那个……”这么沉默的氛围，春雪觉得她应该说点什么，“我担心苏格兰，在家里待不住。你放心，我不会拖你们后腿的。” “我没说这个。”有外人在，安室透也不好说什么，他无奈地笑了一下，“你都来了，我还能让你回去吗？” 春雪也卖乖地笑了一下。 换了直升机，他们很快就追上了开车逃窜中的白金武士。 春雪趴在窗边，奈何隔得太高太远，她的嗅觉再好也不能从这直接闻到苏格兰的气息。车窗都糊上了，完全看不见。 “架狙。” 通讯器里传来了琴酒的声音。 “嗨哟。”基安蒂的声音也随之跟上。 春雪往侧后一转就看到了跟上来和她们齐头并进的另一架直升机。 她不由疑问：“白金武士做了什么？” 科恩扫了她一眼，没回答，沉默地开始架狙。 方津杏仁在上层眼里一直都是很重要的存在，重要的程度和组织的实验室几乎是一个级别。但他们都只知道她很重要、不可触碰，却从来不知道为什么重要、为什么不可触碰。甚至她自己好像也没有这样的自觉。 “苏格兰在那辆车上吗？”春雪凑到通讯器边上问琴酒。 “在。”回答的人是伏特加，“定位就是苏格兰发过来的。” 春雪紧张起来了：“他还好吗？” “不知道啊。”伏特加说，“发完定位就没消息了。” 琴酒没理会她们的对话，继续对基安蒂和科恩下命令：“瞄准驾驶位。” “不行！”春雪立刻反对，“白金武士银被我废掉了双手，他不能开车，剩下两个人，驾驶位很有可能是苏格兰！” “那又怎么样？”琴酒嗤笑一声，“任务可没说要救他。” 春雪不想跟他辩论，转头找科恩：“瞄轮胎。” 琴酒：“驾驶位。” 春雪伸手直接掐了通讯。她大概是有点生气，但表情平静一如往常：“轮胎。” 科恩汗颜：“就算我听你的，基安蒂还在那边呢。” “……” “嘛。”波本拍了拍春雪的肩膀，“先冷静一点。”他脸上带点笑，从阴影里望向科恩：“毕竟这是在直升机上，不管是他还是基安蒂都没那么准的。” 科恩瘪了瘪嘴。 春雪深吸了一口气：“好，那就瞄轮胎，琴酒问就说打偏了。” 科恩：……这不是根本没变吗！ 狙击手要在直升机上架狙需要飞行员把飞机向目标方向拉横，所以当基安蒂和科恩从一左一右两边夹击白金武士时，他们的舱门也恰好是对着开的。 春雪毫不意外地看见了琴酒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算了。她想。反正琴酒又不能真的杀了她，她怕什么。 有这样的想法壮胆，她彻底不去看琴酒了：“瞄轮胎。你别怕，琴酒听不见。” 科恩：……烦死了，要不你们来。 好的射击需要耐心和集中力。 等科恩开始瞄准，他就注意不到舱内的动静了。 春雪退到了后仓开始在应急箱里翻找。 波本走过来替她开了个手机的手电筒：“你在找什么？” “翼伞。” “你要跳下去？”安室透讶异，“太危险了！” “波本。”春雪找到了翼伞，熟练地穿戴好，“琴酒是个疯子。车迟早会被他们逼停的，到时候琴酒绝对不会下了飞机再去补刀。为了切实地抹杀掉白金武士，他只会——” 炸毁白金武士的车。 到时候不管现在的苏格兰是死是活，都难逃一死。 听懂了春雪的话外音，安室透眼神潮汐起涌般复杂，“为什么这么拼命？” “我是个很麻烦的人。讨厌我的人很多，但苏格兰是第一个讨厌我却没有伤害我的人。”春雪走 21.苏格兰（三） 《偶像立于真假酒之上》全本免费阅读 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越来越近，春雪深谙琴酒的个性，知道如果等琴酒来了那事情就绝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他不在意苏格兰的死活，为了让白金武士无人质可用，他肯定会先对苏格兰下手。 春雪加快语速：“只要你同意，我现在就可以联系朗姆。” “那就请吧。”金持枪的手还没有放下。 春雪一摸口袋，身体僵住了：“那个！我刚刚跳伞的时候把手机弄掉了，你等……” 金低低地笑了两声：“小女孩，别天真了。”她的另一只手上拿着无比眼熟的金色卡片。 春雪脸色骤变。 金指使道：“你先下来。” 春雪依言从车顶跳了下来。 “交换一下吧。”金朝她笑起来，“你过来，我就放他走。” “好。”春雪答应得毫不犹豫。 苏格兰怔怔地看着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因失血过多而混沌的大脑变得更迷糊了。 跳伞？什么跳伞？ 但当他看到春雪走向他，潜意识里要保护她的意志又把他的神智强行唤醒：“别过来。” 春雪摇了摇头，走到金的身边。 对准苏格兰的枪口终于移开，转而指到了她的前额。春雪放松下来。 接下来只要她单独跟着白金武士走，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 “当然，还要劳烦苏格兰再送我们一程。” “你！” “好。”景光答应了，他眸光深深，“他们快来了，我劝你最好别再耽误时间。” 金颔首：“你去那边，帮银开车门。” 苏格兰依言照做。 他们一行四人在直升机将琴酒和波本放下之前钻进了公路旁的树林，被夜色吞噬身影。 安室透挑眉：“怎么说？分头还是一起？” 琴酒周身全是低气压，连话都懒得说一句。还是伏特加圆场：“分头行动吧，两边包抄还能互相策应。” “OK。”安室透不再逗留，背身挥了挥手也钻进了树林之中。 他必须抢在琴酒前面找到hiro和春雪，不然就麻烦了。 在树林中穿行的春雪时不时地用眼角余光扫一眼和她并排的苏格兰，心里默默地在盘算现在该怎么办。 早上吸血的效果以及完全消退了，虽然白金武士现在也是一身伤，但苏格兰闻上去伤的很重，她要是和白金武士动手也并不占据优势。 毕竟她是狙击科不是强袭科啊…… 深夜的树林里除了他们踩到枯枝落叶的声音，就只有虫鸣声作伴。 春雪注意到苏格兰走过的地方还是会有零星的血渍留下。她愣了一下。 这是伤口还没愈合吗？ 对上苏格兰的眼神，她敛眸。 应该是苏格兰故意落下的，目的是引波本和琴酒他们来。可夜间气温本就偏低，苏格兰的脸色这么差，再放血下去真的还能撑住吗？ 她抿了抿唇，先打破了沉默：“我们要去哪里？” “先甩掉琴酒。”金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也是，她虽然伤得最轻，但从早上到现在也没歇过一口气。被追杀应该让她持续性的神经紧绷，银被废了双手，两个人只能靠她一个，她多少有点不堪负荷。 夜晚漫无目的的森林很容易让人迷失对时间的概念。 春雪担心苏格兰的身体撑不住，拉长了她对时间的不应。 再这样下去他会失温的……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苏格兰踉跄了一步，险些栽到地上。 春雪忍无可忍，也不管金的枪口还对准她就直接伸手去抓苏格兰。 他的手冰的吓人。 “先给他包扎一下吧。”春雪直视金对准她的枪口，“如果你不想马上就被琴酒追上的话。”她说话间指着地上的痕迹。 看到零星的血迹，金的脸色骤变，枪口又转向苏格兰：“你故意的。” 景光保持沉默。 春雪挡到他身前：“你们从一开始就没给他处理过伤口吧。琴酒他们肯定在后面，你确定要用无意义的争执浪费时间吗？” 金铁青着脸色：“你想怎么样？” “包扎一下，不要很久，然后再移动十五分钟休息。”春雪说，“你们也快体力耗尽了吧。” “十五分钟？”金冷笑，“你是嫌我们死得不够快？半个小时。” 春雪讨价还价：“二十分钟。” “……二十五。” 春雪抽下了胸口的蝴蝶结领结转身检查起苏格兰身上的伤。看伤口的样子，有一定程度的烧伤，应该是爆/炸引起的。 白金武士精于液体炸/弹，除却炸毁场馆那样的大型爆/炸，他们身上也会随身携带这些小卡片，一旦近身就很容易被他们用卡片型液体炸/弹炸伤。 春雪简单替苏格兰包扎了一下，感受到对方有轻微的挣扎，她替苏格兰拨了拨额前凌乱的发丝，趁机轻声问道：“你相信我吗？” 景光立时停止了挣扎。 其实他的意识已经比较模糊了，只知道突然有热源贴近他。皮肤接触之间能让他汲取到温度。紧接着就是熟悉的声音。 包扎完伤口，他们又移动了近半个小时。 这期间金没再用枪指着春雪。 一个是因为她自己实在也已经体力不支，另一个则是因为苏格兰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毫无威胁，只会是春雪的累赘。 所以这一段路都是春雪搀着苏格兰在前面走。 “差不多了吧？”春雪察觉到苏格兰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直接找了一颗树停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