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我被奉为国师》 1. 第1章 《普通的我被奉为国师》全本免费阅读 “唔,头好疼——” 李乐只摸着疼痛不已的额头坐起来,他还记得花盆落在他头上的痛感。 猛地一下子,差点给他脑袋开了瓢。 等他脑袋的疼缓解一二后,他睁开眼,瞬间,整个人愣在原地,看着面前的场景,古色古香的建筑——窗户,还有那泥做的雕塑。 一切的一切,都在清楚地告诉他,他不再原来的世界了,再低头一看,就看见自己身上穿着比较粗糙的麻布,上面沾染了地上的灰尘。 摸摸脑袋,还能摸到一个鼓包。 李乐只当场没了神志,连自己是怎么坐到床边的都不清楚,脑内空空如也,什么都没办法思考,唯独一直重复着一句话——他穿越了,穿越了—— 这简直不敢相信,老天爷再跟他说了笑话吧。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怎么可能会穿越,还是穿越到古代。 这可是古代,会死人的。 不行,他要回去。 李乐只猛地站起身,三两步走到墙边,深呼吸一口气,给自己做心理辅导,没事的,只是疼一会,疼完就回去了。 他闭上眼,猛地朝墙上撞过去,等距离墙只有一毫的距离,还是忍不住双手撑在墙上止住自己的动作,剧烈地喘息着,眼底还残留着一丝后怕。 这个方法不行。 他的命只有一次,撞死了可就没了。 回想花盘砸下来的一瞬,那么高,那么痛,或许,他在现代的身体已经被砸死了,这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第二条命,要好好珍惜,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对,好死不如赖活。 李乐只抬起头,趿拉着鞋朝外面走去,直奔放在小院里的水缸,双手撑在缸边,低下头,凑近水面仔细打量自己的容貌。 眉清目秀,一双桃花眼,眼尾上挑,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五官是那么的熟悉,凑合在一起,和他的脸长得一模一样。 试图寻找不一样的地方,李乐只左看看右看看,没有找到任何不像的地方。 李乐只傻眼了,他撑在缸边看着破旧的屋檐,屋顶的瓦片还有碎裂的。 一点点梳理现在的情况。 首先,他穿越了,穿越到了古代,还穿越到了一个和他有着一模一样脸的人身上。 其次,周围的建筑,虽然很破旧,屋顶还有一个大洞,但飘动的幡,还有泥塑的雕塑,摆放在殿内的安卓,只剩下光秃秃的香烟棍子,无一不在告诉他,他穿越到了一个道士的身上。 还是一个穷道士。 “咕——” 李乐只摸着叫嚷的肚子,感受到饥饿后,他拿起水缸旁边的瓢,给自己舀了一瓢水,想着没烧开的水有细菌等等,硬着头皮喝下去。 不管怎么样,先把肚子喂饱再说。 李乐只在道观里翻找着,道观很小,除了一个大殿,还有一个左边的偏殿,是他睡觉的地方,厨房在大殿的旁边,里面出了一个土灶,还有一个小柜子,什么东西也没有,地方也极小。 李乐只在小柜子里翻找着,只找到了一个啃了一半的馍,还有一副碗碟,里面便什么东西也没有了,真真让他见识到了,什么叫一贫如洗。 关键,他也没有接收到原主的记忆,真不知道原主是如何在这等条件艰苦的情况下活下去的。 咬了一口手里梆硬的馍,李乐只咳嗽两下,硬着头皮将嘴里的食物吞咽下去。 每一次的吞咽,对他的嗓子而言都是一场折磨,最后他实在受不了,凑合的冷水将手里的馍小心翼翼,绝不有一丝浪费地吃完。 半块馍,再怎么拖拉,也能很快吃完。 李乐只摸了馍依旧饥饿的肚子,对日后的生活感到一丝绝望,他不用撞死,迟早也会在古代饿死。 简直不敢想象,原主是怎么活下来的。 趁自己还有一点力气,李乐只在偏殿内寻找着,想要获得更多的信息,顺带想要找找原主有没有什么私房钱,不然,在这不熟悉的地方,不出两天,他真的会饿死。 这一翻找,李乐只还真的找到了东西,是一个幡,幡上一面写着“乐知天命故无忧”“铁口直断真神仙”,另一面又绘有太极八卦图,写着算命看相测字去祸。 很明显,这是一个算命先生的幢幡,所以,原主是算命为生的,得到这一猜测后,李乐只傻眼了,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哪里会算卦,搁他们那,他老师说他出去给人算命,那都是骗人。 都怪他,是个比较菜的大学生,根本学不会算卦这一门学问。 完蛋了。 李乐只一想到日后的场景,头皮发麻,要是被以前的老顾客找上门,不会发现他是个骗子,给他扔菜叶子吧。 他抖了抖,想到被人发现是骗子的场景,那何止是烂菜叶,拳头都会招呼到他的身上。 那没办法了,这东西不能成为他的营生,要重新去学一门手艺了,在此之前,他还要解决粮食问题。 李乐只彻底坐不住了,他起身朝外面走,想看看周边的地形,一走出门,看到平坦的地面,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一出门就是悬崖,看着对面的山,还有自己的位置,应该是半山腰,右边还有直通山下的小路,小路虽窄,但还算安全,下山的问题不大。 道观外面的空地可以收拾出来种一点小白菜,也不知道古代有没有小白菜,好不好养活。 等等。 李乐只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就是这间道观坐落在半山腰,那么他去城里需要多久,城又在哪个方向…… 一连串的问题冒出来,李乐只瞬间如同雷劈到了一般裂开,论一个现代人如何在古代艰难求生下去,他怎么这么倒霉,穿越之神怎么没有眷顾他一二。 穿越就穿越,怎么没让他穿越到什么公子哥身上,至少要吃穿不愁吧,他也不是什么特种兵大学生,能够在艰苦的环境下活下去。 李乐只站在道观门口,双手负在身后,皱着眉头静静地看着下山的路口,他在想,他到底要不要下去,下去也是死,不下去也是死,要不要为了渺茫的生机白费力气,是饿死还是被林间的野兽咬死,这是个很难抉择的问题。 毕竟能够安乐死,还是不想很痛苦的死去,饿死也比被动物活活咬死痛死来得好。 正当他纠结时,另有一拨人正在上山,表情凶神恶煞,活像要刮了某人一样。 他们怒气冲冲,一步三跨,目标很明确来到半山腰的道观。 直到他们看到站在门口的李乐只,脸上凶煞的神情僵住,互相对 2. 第 2 章 《普通的我被奉为国师》全本免费阅读 得出来的卦象并不好,是大凶,有性命之危。 李乐只呆住了。 性命之危——嘶,这不能去啊,他撩开车帘观察着,看到紧紧跟随着马车的几人,他连忙放下车帘,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外面有人在把守着,他完全没有办法跳下去偷偷溜走,难道他的命到此为止了吗? 要想个办法,逆天改命! 李乐只正要掐算,想要算一算高老爷和原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需要怎么做才能化解这一难。 “咕——” 肚子又叫了起来,李乐只正在默算的心一顿,难受得揉了揉肚子,强压下直冲脑门的饥饿感。 窗外飘来一阵阵的香味,是饼的香味,香味刺激着味蕾,李乐只咽了咽口水,越发觉得难捱下去。 完全没有办法集中精神去卜卦。 李乐只眉眼下压,很是无奈。他选择不再忍受下去,反正早晚都是要死的,要死也要做一只饱死鬼。 做下决定后,他一把拉开车窗的帘子,对外面的人道:“我饿了,给我买点吃的。” 突然被喊,家丁回头正要说吃什么吃时,就对上李乐只淡漠的眉眼,那双曾看着温和的眼神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让家丁即将要脱口而出的话,死死压了回去,完全不敢有任何的冒犯。 这时,他才脑内一个激灵,瞬间冷静下来,眼前的人可不是他能够得罪的,立马狗腿子道:“李神仙,你稍等一会,我这就去给你买。” 说完,屁颠屁颠地离开了,生怕晚了一步,背后的李乐只能将他活剐了。 马车停了下来,李乐只脸色惨白,毫无血色,他静静靠着车壁,闭目养神,好保存最后一点力气。 耳朵靠近窗户的方向,忽然,路过的大娘交谈的话语进入他的耳朵。 “这几日,刘老汉发了疯似的,到处都在翻找,说什么他们家的传家宝丢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稀罕物。” “他一个在田里耕种的,能有什么好东西,怕是发了癔症,以后还是离他远一点。” “这可不一定,这个刘老汉从前可是庶族,只不过他家一点点的没落,传到他那一代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有了,最后啊,只能在地里刨食。” “居然有这等事。” “当然,我那远亲和我聊天的时候说的,你怕是还不知道吧,我偷偷和你说,你凑近一点,这种事可不能让别人听见。” 过了一小会,大娘压低的声音传来:“那刘老汉祖上和高老爷有过几分渊源,你想想高老爷是多么的富有,可是我们这有名的豪绅,那刘老汉祖上能是简单人物,所以我说,刘老汉丢失的东西是个稀罕物……” 李乐只也没想到,他居然能听到这等事,还是关于高老爷的。 高老爷和刘老汉祖上有旧,刘老汉的传家宝还丢了,难道这件事是高老爷做的? 李乐只立马掐指一算,得到是和高老爷有关。 也就是说…… 假设他现在算出来的结果是对的,那么高老爷为什么会动刘老汉的东西,是不是因为和他要做的一些事情有关系? 虽然还不清楚,但假设高老爷拿了刘老爷汉的东西,那就是拿了不义之财。 再结合卦象。 似乎,能忽悠一下子,但这前提是他算的是对的,如果是错的,高老爷没有动刘老汉的东西…… “李神仙,你要的东西小人买过来了。” 这句话打断了李乐只的思考,李乐只一听是吃的到了,立马撇下方才所想的内容,手伸出窗户。 家丁见了,立马放到他的手上。 李乐只感受到手上的重量后,缓慢地收回手,看着卷在油纸内的饼,香喷喷的,咽了咽口水后,小口小口地吃着。 他现在饿极了,长时间没有进食,猛然间吃得过快会对他的胃有害。 随着他的进食,马车也一点点地移动着,等他吃完一个饼,喝了几口水,马车也停了下来。 家丁道:“李神仙到了。” 李乐只准备起身,刚起来一半,他又坐了回去,声音很平静道:“叫高老爷来见我。” 他端坐在马车内,回想着方才的事情,思考着对策。现在的他,是刚穿越过来的,又没有原主的记忆,贸然去见高老爷不是明智的选择。 隔着马车,高老爷看不见他的表情,也就没有办法判断出他不是原主,而他又能凭着马车的阻拦,能够算一些卦,好将主动权拿在手里。 “李神仙,这……”家丁十分为难,他去叫老爷来见李神仙,那不是老寿星上吊,要死。 在那左右为难,又不敢冲上马车将李乐只拉下来,要是没有先前那件事,李乐只已经是板上钉钉的骗子,得罪了也就得罪了。 可有了那事后,李神仙似乎还是神仙…… 正在他为难的时候,身旁的人和他商讨道:“还是去通传一声,李神仙不是我们能够得罪的人。” “好,”家丁应声,转身朝里头跑去。 “有必要和他那么客气嘛,这万一是个假的,在那装模作样继续骗人,我们把老爷请来了,老爷要治我们罪怎么办?我看呐,我们还是把他请下来,带到老爷的面前。” “那你去,”方才说‘请老爷’的人使了一个眼色。 “那我……我也不敢啊……”那人眉眼为难,又纠结。 “你们在这站着做什么?想偷懒?”一道声音传来。 李乐只透过缝隙看过去,只见身穿锦衣的少爷,约莫有十二三岁,正大步流星,衣袂翻飞地走过来,身上有着少年意气,又像是江湖的游侠,布带扎起的马尾英姿飒爽,手中正拎着一口剑。 这等面相的人,是个爱打抱不平的,但听其语气凶巴巴的,又不像是个好相与的。 “少爷,”两人喊了一声,其中一人道:“少爷,我们是奉老爷之命,去妙道山请李神仙下山,李神仙正坐在马车里等老爷。” 说话的人,还是那位说去请老爷过来的人,回话不卑 3. 第 3 章 《普通的我被奉为国师》全本免费阅读 少年的每一句话,都是戳进他心口的利剑,句句戳心,句句让他血流不止。 李乐只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被人揭穿他的身份。骗子,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听少年的意思,还要将他送去牢中。古代的大牢,古代的酷刑,可不是他一个大学生能享受的地方。 一不小心暴露点什么,完全可以想象,他会受到何等的酷刑,有可能会被当妖怪烧死,想到那场景,李乐只打了个寒颤。 他绝不能让高老爷发现他是个骗子,不就是神算子嘛,有什么不会的,只要他B格够高,就能唬住人。 再者,他也是精通一点皮毛的,好吧,大概也就指甲盖那么大小。 幸亏是坐在马车里,李乐只微抿着唇,看着自己抖动不停的双腿,手死命按住,腿抖得跟帕金森一样。 李乐只,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你不装,你就会死,为了自己的小命,打起十二分精神。 即使不停地给自己心理暗示,还是没办法控制住,只求,在人多的时候,不要露馅,不能丢脸。 现在,就是你李乐只实验的第一站,也是你能不能活下去的关键一战。 “李神仙,”高老爷又喊了一声,高明礼已经走了,在场只留下他和一众家丁。 李乐只听到了一人远去的脚步声,透过缝隙能看到转身离去的身影,那是高明礼。这小少年的离去,倒是缓解了李乐只的压力,不用担心会被剑捅成对穿了。 为了以防万一,李乐只还是压低嗓音,让自己显得很沉稳道:“高老爷。” 他抓紧膝盖上的布料,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唉,李神仙,您说,”即使李乐只看不到,高老爷也上前两步,走到窗户边,略微弯着腰身,侧耳倾听。 “你先让他们退去,剩下的话只能你一人听见,”看到窗边的影子,李乐只一瞬间屏住呼吸,瞳孔微缩,放在膝盖上抓着布料的手缓慢松开,搭放在那。 高老爷一听,立马转身挥了挥手,吩咐人走远点,等周围只有他和李乐只,没有旁的人能听见后,他才道:“李神仙,已经清场了,绝不会有第三人听见。” 李乐只:“好,高老爷,你可还记得我先前给你算的那一卦。” 高老爷:“当然,李神仙您说有一人与我有渊源,要想成事,必须解决我和他之间的事,我左思右想,也没有想出来是谁,后来一经探查,才知道大山村的刘老汉,他祖上曾和我祖上有过一段渊源,还有一对玉佩为证,我猜想李神仙说的应该是他,便派人去断了和他之间的关联,可否是我做错了?” 这和李乐只在街上的事凑上了,李乐只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巧合,居然让他听到了,一下子也放松了下来,还有心思去想自己那一卦,大凶,有性命之危。 果然,老师看人真准,没有说错,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当个真正的神算子。 李乐只眉眼不由得露出一丝悲哀,后又隐藏起来。 他声调不快不慢,缓缓道:“你可知我当初给你算的是何卦。” “知道知道,是小畜卦,我还因这卦的名字不好听,对您老多有得罪,”高老爷一想到当初李神仙给他算出小畜卦时,他还以为李神仙是借此想要辱骂他,一怒之下便拍了桌子,后来得知小畜卦是什么时,才知道自己闹了个笑话。 因此,他记得格外的深刻,当初,李神仙给他算的是小畜卦,是不会错的。 而李乐只听到小畜卦后,心底琢磨了一二,回想小畜卦的卦象,心底也算有了几分成算。 他怒其不争,带着丝惋惜道:“你糊涂啊,我当初是怎么说的,叫你不可贪大,还叫你要等待时机,你倒好,急不可耐地斩断你和那人的渊源。” “这……我这已经找到人了,那不就是时机到了?”高老爷委屈的为自己辩解一二。 “找到人了,是不假,可你斩断渊源的手段不择手段,反倒没有彻底斩断你和他之间的因果,还加深了丝罪孽,影响你日后一生,轻则小霉不断,重则年老时穷困潦倒,家破人亡。” 这后头的事,当然是李乐只胡编乱造,往重了的方向说,他先前可是听到刘老汉一直在找自己的传家宝,可见高老爷拿到这宝物的手段并不光明磊落。 那他也不必顾忌,好生吓唬他一番,叫他胆战心惊,立马将那传家宝送回去。 “啊,李神仙,我拿到那玉佩可是花了钱买的……”高老爷顿时止声,诧异万分,依李神仙所言,他是用了别的手段才得到的玉佩,可他明明给了钱。 难道…… 一想到是手下中饱私囊,吞了他两百两银子,导致他生意失败,气得高老爷差点没背过气去。 真真是家贼难防。 高老爷咬牙切齿,恨不得剥了那人的皮,喝他的血,这次生意的失败,可是让他狠狠跌了一个跟头,元气大伤。 还差点得罪了李神仙,真真是该死。 但事情已经发生,高老爷也只能极力挽救,他道:“李神仙,这事有误会,定是我手下人中饱私囊,吞了那笔钱,绝非是我授意,你老能否算算,我可还有挽救的余地。” 高老爷急切地看向车内,隔着车帘眼巴巴望着。 李乐只挑眉,他没想到这事居然和高老爷无关,但这事,无不无关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还是他的身份绝不能被拆穿。 “高老爷,若是为了前一件事,事情已经发生,岂是人力能够更改,良机已经错失,失不再来。” “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那我和那人的渊源又该何解?”既然没办法挽救生意上的事,高老爷也只能寄希望于李神仙愿意替他解决那丝罪孽。 “物归原主,多加照拂,日后多行善事,才能化解今日的恩怨。” 李乐只怕高老爷又要他算卦,便提前堵住他的嘴道:“经此一事,你的天机已经混乱,近日不可卜卦,只待日后,方才能看 4. 第 4 章 《普通的我被奉为国师》全本免费阅读 差点没把李乐只送走。 李乐只当场僵在那里,袖子遮住的手紧紧握起,凭着强大的意志力才没有在高老爷面前露馅,极力压制住脸上的不自然,嘴角僵硬上扬,皮笑肉不笑道:“是吗?” 高老爷没有平视李乐只的神情,略微低着头以示恭谦,嘴上连忙回道:“是啊,多日不见,李神仙修为又高深了。” 他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凑过去道:“李神仙,你是不是要白日飞升了,又或者你是不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历练啊?” “李神仙,我保证你向我透露的话不会向任何人透露。” 李乐只肉眼可见放松下来,他差点被高老爷那句话吓死,没想到啊,你个高老爷居然会拐着弯拍马屁,还是喜欢你先前高傲的模样。 这样的次数再多来几次,李乐只敢保证,自己迟早会被他们送走。还是要锻炼一下自己的小心脏,免得被他们三言两语诈出来。 李乐只极力绷住自己的脸色,控制自己的神情,让自己无悲无喜道:“没有。” 什么修为,他一个算命的,可不是什么修真者,再者,这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古代世界,道士也不能白日飞升吧? 李乐只不放心问道:“古往今来,可有人飞升?” 莫名感觉自己被嘲讽的高老爷脸上的笑意一僵,看着李神仙那张冷似寒霜的脸,干笑道:“没有。”后又竖起大拇指称赞道:“李神仙,那你岂不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李乐只:…… 见到了马屁精,还没见过终极马屁精,这也能找到机会夸他! 哪一天他真的能回去,在这些人眼里不会是白日飞升吧? 想到那个场景,李乐只尬得想抠脚。 不过,现在想那些事也太早了,还是想想怎样才不会掉马甲,好好的,在古代活下去。 李乐只没有给高老爷这句话任何回应,轻轻一瞥,冷淡道:“走吧。” 李乐只转身朝高府走去,每走一步,皆用尽全力绷直腿,免得腿打颤。挺直腰板,让自己不露怯。 原本,他应该走在高老爷后面的才对,但现在他可是在假装有本事的人,那有点傲气、有点不通人情世故走在前面也应该没有问题。 何况,即使他让高老爷走到他前面,高老爷也不一定愿意。 至少现在唬住了高老爷,性命无忧。 高老爷走在李乐只的身后半步,频频望向李乐只的背影,感叹一句,不愧是李神仙,这身姿,这气度,和天上的神仙也没有区别了,要不是李神仙是道士,还是有真本事的人,他都想这样的人物当自家的乘龙快婿,还有那貌若天仙的容貌,要不是他没有女儿…… 心底再次感叹可惜一会,又同李乐只轻飘飘乜斜过来的视线对上,吓得高老爷连忙将心中的杂念驱散。 脑袋放空,后又忍不住想到,李神仙这是知道自己的杂念,方才那一眼是在警告他? 是了,像李神仙这样的人物,岂是他能够攀附的。能有一番缘分,都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李乐只的感官比常人要灵敏,能够感知到高老爷看向他的视线,这让他越发不敢有任何的松懈,身板挺直如竹。 每一步都跟走在刀尖上,一不小心,就能坠入无间地狱,现在的一切都是高老爷认为他是原主才得来的,要是被发现,可以想想自己的下场。 再结合高老爷先前那一句话,高老爷心中一定还残留疑虑,不能被高老爷发现破绽。 因此,李乐只眼神微斜,想凭此观察高老爷的神情,就见高老爷低垂着头,一副深思的模样。 这是在怀疑他? 李乐只紧抿着唇瓣,须臾,他轻启唇道:“高老爷。” “欸,”高老爷立马抬起头,迷茫地看向李乐只。 见打断高老爷的深思,李乐只唇角微扬,尚未露出笑意又立马收敛起来。 李乐只道:“高老爷,你府内的布局可有改动?” “啊?”高老爷蒙了会,然后才想明白李乐只问的是什么,一拍脑袋道:“是动过,先前这里挂了道帘子,后来我儿不喜,就将那道帘子撤掉了,没有那帘子遮挡后,时不时会有穿堂风,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这风有点大,有时候吹得冷冷的。” “高老爷,你可知那帘子不能动,”他虽然是个半吊子,但一些东西还是懂一点点皮毛的,比如玄关处挂帘子,这是为了挡住财气,以防财气的流失,能够聚财。 而这道帘子撤掉后,这财气也随着穿堂风流到了外面,所以,高老爷失败的理由又多了一点。 “李神仙此话何解?”高老爷急切道。 李乐只指着那原本挂着帘子的地方道:“你原本这里挂道帘子,可以挡财气的流失,又因你和刘老汉之间的渊源未断,此起彼伏,你的事波折不断,想破此局,挡财之物必不可少,既然你儿不喜帘子,那便用上几盆盆景摆放在这里,也能聚财。” 高老爷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李神仙,能否再请帮我看看别的地方,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我立马改。” 李乐只没有应答,他对于风水上的事,知道的并不多,和风水比起来,他算卦的本事都是出类拔萃的。 门口这处,那是典型,只要对风水知道一点的,都知道这件事。 李乐只继续往里面走,观察着高府内的布局,亭台楼榭,应有尽有,他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对。 目光看向水榭处,恰好看到一道身影,那身影的主人李乐只也是认识的,可不就是高老爷的儿子,那位想要拆穿他是骗子的高少爷——高明礼。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高明礼 看到后面高老爷频频看过去又看过来,欲言又止。 高老爷忍不住问道:“李神仙,可是小儿有什么地方不妥?” 李乐只没有说话。 高老爷道:“李神仙,你直说无妨,我能够承受住,是不是我儿他中邪了? 5. 第 5 章 《普通的我被奉为国师》全本免费阅读 真是的,他爹居然会信这骗子的话,要不是他在一旁偷听,都不知道这骗子竟然会说他是文曲星下凡。 别人不懂,他还不懂嘛! 他爹要是真信了他是文曲星下凡,那不得了了,以后一定没有好日子过了,他的匡扶正义,他的江湖,从此要离他远去。 因此,高明礼对李乐只毫无好脸色,脸漆黑如墨,暗自咬牙,一双明亮如墨石的双眸,也死死盯着李乐只的脸。 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李乐只看高明礼气愤的模样,一副要冲上来凑他,心底的小人笑得更恶劣,面上不显。 果不其然,高老爷听到高明礼的话后,直接给高明礼后脑勺一巴掌,怒道:“给老子放尊重点,这是李神仙。” “什么李神仙,就是江湖骗子,这种事我看多了,他们这种人就是说点好话来骗你,想从你这里骗银子的,俗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你只想着要我高中状元,也不想想,就咱家这样的情况,是文曲星落地的地方吗?靠我,不如靠自己。” 高老爷还未暴怒开口。 李乐只道:“非也,多少名相皆出自寒门,他们凭借着自己的勤学而高中进士,你能说龙生龙凤生凤,山鸡里面不能出凤凰吗?” “有志者,事竟成。只要你想去做,就一定会达成所愿,所谓的文曲星命格,也要你付出自己的时间去学习,难道你以为你坐在哪,不学不问,临到考场依旧会当状元吗?” 李乐只其实并不想说这么多,他原本只是想这个小少年吃吃苦头,才骗高老爷说他是文曲星下凡。 可真的到了这一刻,他免不了多说几句,他见过太多自认为有些天赋便不努力,以为知识会从天上掉下来,自己终究会成功的人。 士农工商,无法跨越的阶级死死压在每一个人身上,想要鱼跃龙门,唯有科举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而商贾,想要等到这样的机会,能去考科举的机会,也是当权者壮士断腕,与那些士族对立所得来的结果。 李乐只虽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他也读过一点点史书,在历史上,商贾可是没有机会,代代皆不能参加科举。 想要家族子弟科举,唯有进行大量捐钱,为国家作出贡献,才能得到一个名额,就连这样的一个名额,也要等机会,何其可贵。 当然,商人重利,他们把握住权势后并不是一个好事,但也并不是每一个商人都是没有底线,无恶不作的人。 至于高明礼,若真的能因他今日这番话能高中进士得状元,那——他打心底佩服,那可是全国唯一的第一名,其含金量无法想象。 高老爷和高明礼都愣在原地,两人都没有想到,李神仙(江湖骗子)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高明礼晕乎乎的,他居然觉得这人说的有几分道理,能说出有志者事竟成的人不会是骗子。 这怎么可能! 这人不是骗子难道还是真的神算子,但这不是江湖中骗人的把戏?怎么可能有人通过那几枚铜钱,手指一掐,就能知晓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还有! 要是他说的是真的,那自己真的是文曲星下凡,真的能考中状元? 他怎么就那么的不相信呢。 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假的,自己以后可是要当江湖游侠的人,怎么可能会是状元的料,这一切都是这个人欺骗他老爹的话。 对,一定是这样。 高明礼不停告诫自己,实则内心已经慌了,开始怀疑自己的看法是不是对的,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神仙,而不是江湖骗子。 心好乱,完全没办法捋清楚。 比起他,高老爷喜不自胜,更相信李乐只的话了,他道:“李神仙,我一定会好好管教我儿,让他以后高中状元,不负你今日的苦心。” 他说完,转头看向高明礼,巴掌拍在高明礼的背上道:“还不快感谢李神仙,为了你,李神仙用心良苦,连天机都泄露了。” 高明礼皱眉,欲言又止,神情纠结,最后迫于高老爷的威压,不情不愿向李乐只道谢。 最后还是不甘心问道:“既然你是神仙,那你能算算我养的乌龟还能活多久吗?” 李乐只没有说话,心底的小人哀嚎着,这什么鬼问题,他哪里会知道乌龟还能活多久,这怎么能算出来。 这要是算不出来,又要被揭穿是骗子了,这小孩,还是吃的苦头太少了。 李乐只内心泪流满面,面上神情冷漠,目光像是能看穿一切。 与那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对视,高明礼后怕地低下头,嘟囔两下道:“我知道了。” 他的确没有养什么乌龟,只是养了一只鸟,没想到这样的事情,这位江湖……李神仙都知道。 冷着一张脸,怪吓人的。 也没有看到他扔铜钱,难道是用手掐算出来的?不可能吧,能有这么神奇? 高明礼也将这句话问出来了。 李乐只全程懵逼,什么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什么,自己也没有回答吧。他什么也没有做,这少年居然低头道歉了,还一副很好奇他怎么算出来的。 等等,刚刚真的只过去了几秒吗,他的记忆真的没有丢失吗?怎么感觉自己要跟不上节奏了。 不管了,既然这人都不追问了,那他也没必要纠结。 李乐只道:“掐算,不是一般人会的,能掌握此等术法的人十分稀少,想学?” 他的老师可是说了,像这种简单的东西,也只有他还在学,也不知道这个时代学习掐算的人多不多,总不能他菜到都不能滥竽充数,混入其中。 简单归简单,不妨碍他在少年面前装。 高明礼是有些想学的,只要掌握这种东西,以后他想干什么都能算一下,带来的好处是无穷的,而且,少年对一些神奇的东西都是好奇的,虽然他心底还是觉得李乐只是骗子,但身体很诚实透露出,想学。 即使是假把式,也足够他在同窗面前秀一秀,成为老大。 高老爷站在那,完全不敢出声打断两人,就怕李神仙一下子改变主意,不愿意教他儿子。 高明礼犹豫一二,还是点了点头。 李 6. 第 6 章 《普通的我被奉为国师》全本免费阅读 他爹都怀疑李神仙是骗子了,还请人回来干嘛? 难道是他想错了? 高明礼尚未相通其中的关窍,高老爷的棍子已挥下来。 “嗷呜,爹你先别打,”高明礼连忙求饶,他道:“等我先把事情想清楚。” “呵。”高老爷回了一个冷笑。 “嗷————” 须臾,高老爷累了,才放过高明礼。高明礼捂住疼痛不止的背部,回想他老爹说的话。 他老爹请李神仙下山也是怀疑李神仙欺骗了他,是骗子。 使老爹改变想法,是李神仙早已经算出来他爹要请他下山。然后,李神仙又算出是老爹事情没办妥,才影响的生意。 除此之外,还有他撤掉的帘子,原本是能够挡财的,最后变成了散财导致财外露了。 高明礼摸摸还在疼的后背,不由得怀疑他爹是不是因为帘子的事,新仇加旧恨才对他下如此重的狠手。 也就是说,李神仙是真的有本事的人,是真的能够算到一些东西,而他,距离李神仙那么近的人,还有机会学到李神仙真本事的人——因为自己的怀疑,认为李神仙是江湖骗子,把好好的机会放弃了。 通天之术没了…… 一想到通天之术那么厉害的东西,和他失之交臂,高明礼捂脑袋哀嚎起来。 他是这个世上最大的蠢蛋,曾经,有一份无法得到的珍宝放在他的面前,他却没有珍惜—— 不行,他要学,他这就去学习! 他推开门,吼道:“爹,给我找个夫子来,我要学习——” 高老爷一听,老泪纵横,连声应答,心底无限感激李神仙,比起先前的敬畏,对他更是多了一份敬重。 李乐只走出高府,划破长空的嚎叫声传出,差点没绷住脸色笑出声来,活该,看我三言两语如何让你挨打。 “李神仙,”马车前的家丁走过来道:“老爷叫我们送您回妙道山。” 李乐只道:“好,劳烦各位了。” “不麻烦不麻烦,”家丁连忙摆手道。 等李乐只上马车,看着空空荡荡的马车,踏进去的脚差点收回。不是吧,下山一趟,什么东西都没有,那他回到山上还要饿着肚子。 算了,也不好再回头了,那样太没有B格了。 李乐只硬着头皮走进去,随着马车晃晃荡荡一路回到妙道山,回到他那破旧的道观前。 离道观还有一段青石板路,李乐只正要上山时,留意到马车后面还有一辆马车,不解地皱了皱眉头。 家丁还以为李乐只不喜欢,连忙道:“这是我家老爷的一片心意,老爷知道李神仙高风亮节,看不上银白之物,便换了一些米食,还请李神仙收下。” 家丁惴惴不安,他可是见到李神仙皱眉了,难道是对他们这些安排不满? 要是李神仙连这些米食都不收下,他们可不好回去交差。 李乐只真的没想到,居然还有礼物,虽然没有银子金子,但米食能解决他一时之急,至少不用担心明天会饿死了。 什么高风亮节,他可没有,为五斗米折腰罢了。 眉头舒缓,李乐只点头道:“既然是高老爷一番心意,那我便收下了,我与他之间缘分匪浅。” 留下一句高深莫测的话,李乐只踏上青石台阶往上走,微风吹动他的衣料,飘飘欲仙,好像要乘风而去的神仙。 为了自己的B格,李乐只也只能一步一步往上走,心里还惦记着放在那的粮食,等会儿等人走远了,他再下山一点点搬上去,也不知道他这个小身板能不能搬完,粗略扫了一眼,还挺多的。 家丁得到李乐只的许可后,立马带上笑容,吆喝着身边的人,三两下将东西背在身上,朝观上送去。 还好李神仙收下了,还留下一句话,等他们回去复命,一定能得到赏赐。 为此,一个个脸上都带着笑意。 李乐只回到观门口,转身看到送东西上山的几人,心底一阵感激。 但他观内空空如也,没有能招待人的,便说道:“进来上几炷香再走。” 说这话,也符合他现在的人设,观内艰苦,但香还是有的。 几人对视,万万没想到李神仙会叫他们进观内烧香,难道李神仙看出了什么,才会出此言。 一个二个脸色严肃起来,对李乐只感谢,等他们上完香,走出观后。 一人道:“上完香后,我感觉全身都有种放松感,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 “我好像也有,你们说,李神仙让我们进去烧香是不是……” “这种事情哪能说出口,说出口就不灵了,还好我们听老爷的命令将东西送上山,不然,我们哪能得到李神仙的指点,也要错过了这场机缘。” “说的是啊,要是我们把东西留在那就走了,李神仙可不会喊我们进观烧香,也不知道李神仙愿不愿意被人打扰,我都想叫我家那口子天天来上香,好保佑自家人一生平安。” “我也是这么想的,要不,我们回去问一问?” 几人又折返回去,他们在观外呼喊道:“李神仙——” 没有李神仙的许可,他们万万不敢入内造次。 李乐只正在厨房看着米袋里的米乐呵,高老爷送来的可都是白米,还有不少肉类,白菜等等,能好好吃几顿了。 突然听到外面的呼喊声,是那些家丁,他怀着疑惑走出去,就看到几个大汉都站着道观门口,局促地看着他。 “李神仙,”一人开口道:“我们以后能不能还来上香?” 哦? 这是来信众了? 还有这种好事? 李乐只当然没意见,道:“可以,但不宜过多。” 他现在的道观小小的,又不是大道观,没办法招待太多的人,一天一个时间段内最多十人。 “好好好,我们记下了,绝不打扰李神仙的清修,您看,一天十人可好?” 他也是想问清楚,这可是一个大消息,要是和高老爷说后,高老爷一高兴,他又能涨点工钱了。 一天十人? 一人两文钱? 他这个小道观能一天来十人,他都能乐死,就借这位仁兄吉言了,李乐只自无不 7. 第 7 章 《普通的我被奉为国师》全本免费阅读 他住在道观的偏殿,从前没有信众没有门也没有关系,可以后要有信众前来上香,总不能看见他的卧房。 那也太有损他的形象了。 决定好后,李乐只便开始绕着道观走一圈,走到大殿的后头后,他扫了一眼,殿后地方宽敞,以后可以在这里建造厢房,除了他住的主院以外,左右还能建厢房,让前来上香的人有个地方落脚休息。 只是,建造厢房是一件大工程,需要不少钱,而他,没有钱…… 李乐只沉默了,好不容易解决了吃饭的问题,又有一道难关摆在他的面前。 “唉,这叫什么事,纯纯来古代体验如何求生。” “也不知道县里有没有能干的活计。” 他嘀咕了一句,将这件事放下,回到观里给自己煮了晚饭,好好吃了一顿后,便在偏殿里养精蓄锐休息。 明天,还有一场硬战等着他。 次日,晨曦破晓。 李乐只从梦中醒来,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估摸着自己走到县里会是早上八九点,麻溜起床洗漱顺带给自己做了一顿早饭。 找工作并不是容易的事,还是吃饱饱好上路,免得中午没有地方管饭,要饿肚子。 这般想后,李乐只吃了个十分饱,这才心满意足出门,等他左脚跨出门后,他身形一顿,掐指一算。 “嘶,居然是大吉,看来这次下山一定能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 李乐只瞬间笑容满面,双手负在身后,走出的每一步都透露着轻松。 天意都告知他是吉运了,还有什么好担忧的,怀着这样的心情,李乐只走到县里。 进入县门的时候,李乐只看了一眼,看到县的城门上写着大安两字。 他心里念叨了一声,便不再放在心上,即使他知道了县城,他也没办法在历史上找到自己是穿越到了哪个朝代。他都不一定在原来的世界了。 县城里,人流涌动,有挑着菜的农民,也有马车驴车通行,有拿着冰糖葫芦走街串巷,有卖面具的,还有一个人身上背着四四方方似箱子的东西,上面挂着不少小玩意,看着像是木偶,虽然是木头制作的,但十分精致,若不是他身上没有钱,他也想买一个回去当摆件。 李乐只打量了几眼后,恋恋不舍收回眼神,留意起临街的各个店铺,特别是酒楼饭馆,还有能留宿的客栈,也就这些地方,会时不时招收一些帮工。 工钱也足,不用去做苦力,也是最适合他的地方。 只不过,李乐只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招收小工的地方,还没有走过去,身旁涌现身穿短打的人,三三两两走到前面围着招收人的小桌子,挤着挤着李乐只连小桌子的影子都没办法看到。 李乐只摇摇头,只好转身离开,凭着他这样的小身板,也没有办法挤进去。 朝前走了两三步后,李乐只怔愣了一下,明明出门的时候算到大吉,难到,他又算错了? 脸色瞬间严肃起来。 以至于他闷着头走时,所遇到的人纷纷避开他。 避开的人群中,有两人又回头看向李乐只的背影,和身旁的人交谈起来。 “没看错吧,那人是不是李神仙,”说话的声音极低。 “我也觉得像,这气质,除了李神仙也没有其他人了,我家那个还叫我去妙道山上香,这要是李神仙下山了,人不在,我们岂不是白跑了?” “要不我们先跟在李神仙的身后,你方才没看见,李神仙那副表情,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 “这不好吧,我们跟在李神仙的身后,要是被看到,岂不是冒犯了,”说的人双手合十,为难地眼神瞅向上天。 “我们离远点跟着,你不好奇李神仙要做什么事,我猜,一定是一件大事,万一和我们大安县有关呢,这才多久,李神仙又下山了。” “那我们在后面跟着……” 说话的两人,正是王二媳妇和赵三媳妇,王二和赵三正是高府的家丁,也是昨日去请李乐只下山的两人。 李乐只回过神来,他停在一家店的门前。他抬头看了一眼,只见牌匾上写着大福楼三个字。 再看看里面,柜台后面有一排架子,架子上都摆满了酒坛,大厅里面也摆放了十来张桌子,里面只有一两人正在吃饭,小二穿梭在其中。 李乐只看了一眼,这么大的饭馆,一楼居然只有两个小二,二楼都是包厢,有多少人他是不知晓的,但能看出来,大福楼一定有钱,能在这里面干活,工钱一定不会亏待他。 就是不知道,里面的掌柜是不是好相处的,也不知道,这间饭馆还需不需要人手。 李乐只犹豫,在想要不要进去问问,还没等他做决定,里面的掌柜已经留意到他。 见是李乐只,脸上浮现几分疑惑,又见李乐只微蹙着眉头,还一直停留在他的店门前。 想到此人身上的本事,掌柜虽打心底并不是很相信,但做生意嘛,来来往往都是客,因此,压下心下狐疑,面带着笑容走过去问道:“李道长,可是我这店内有何不妥之处?” 李乐只:“……” 掌柜的怎么出来了,还问他话,他哪里知道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不妨碍他“嗯”一声。 掌柜狐疑地看向李乐只,他是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这位李道长还真的回答了,难道他店里真的有不妥的地方? 再一细想李道长的身份,掌柜一激灵,头皮发凉,后背直冒冷汗,难道他店里面有不干净的? 不会吧不会吧…… 他店里面怎么会有不干净的,难道是有人在他店里杀人藏尸?还是有孤魂野鬼正停在他店门口? 他也听闻,死去又没有后代祭祀的人会成为孤魂野鬼,还会专门停在一些地方,就为了能够吃饱一顿。 难怪最近生意不太好,待在店里头还会感觉到几分阴凉。 原来都是因为有不干净的东西在他店里面。 想通这一切后,掌柜大变脸色,瞬间道:“劳烦李神仙替老朽瞧上一瞧,报酬的事一切好商量。” 报酬! 李乐只福灵心至,双眼明亮起来,但当他忆起掌柜说的是什么事后,心底迷茫。 他能看什么?看风水?还是替掌柜的算命……这不说清楚,他是真的没办法。 可这种事,他亲口问出来,那他神算子的名声 8. 第 8 章 《普通的我被奉为国师》全本免费阅读 刘掌柜狐疑的眼神看向李乐只,见李乐只皱着眉正在深思,又似乎是因为那妇人的言论所不悦,这副模样又打消了几分心中的怀疑。 他怎么能怀疑李神仙呢,李神仙明明是来帮助他的,再等等,这里面一定有他没有想到的地方,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不宜得罪李神仙。 刘掌柜虽是这么想,但心中的疑惑一点也没有减少。 李乐只听到有人说起那位高少爷,微微偏过头看了一眼,是一挎着篮子路过的妇人。 瞧其装扮就是路过的普通人,不会是别人设下的陷阱。 至于高明礼,大概是他昨日说的话已经在大街小巷里流传了,也是,碰到这么好的宣传机会,高老爷是个有本事的人一定不会放弃。 这妇人应该是听到了几句。 随即,李乐只笑道:“高明礼虽是文曲星下凡,但他尚未进学,可不是通读圣贤书的读书人,这种人……” 李乐只话刚说到这,余光一瞥,瞥见一手持着书的书生,正边走边看,也不怕撞到人,就这样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 李乐只立马看过去,再三看了看他的面相,转头对刘掌柜道:“刘掌柜,你要的人来了。” 嗯? 刘掌柜疑惑地抬起头。 在李乐只否定高明礼是那位身具浩然正气人时,刘掌柜心中正在窃喜,喜没有因为一时的怀疑,贸然开口质疑李神仙从而得罪他。 突然听到李神仙说要的人来了,一时之间尚未反应过来,等他抬头一看,就见李神仙朝前走了几步拉住了一个人,看那人的背影,刘掌柜怎么看都有几分熟悉。 好像那位书呆子——庆云。 这书呆子居然是李神仙所言身具浩然正气的读书人。 刘掌柜扯了两下胡子,满怀着疑惑朝李乐只那处踱去,暗自打量着书呆子,也没见和平常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要说书呆子和平常人有什么不同,刘掌柜细细思来,还真觉得有几分可信。书呆子平日里就捧着他那本书,不曾见他放下过,只要他拿起书,任谁在他耳朵说话都无用,这样的至真至纯的人,身具浩然正气也未尝不可。 想明白后,刘掌柜面带笑容道:“李神仙,书……庆云即使那读书人,我店内的事又该如何化解?” 李乐只尚未开口,就听到身后那位大娘和旁人细语道:“居然是书呆子,他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什么气,不是说有那气的人比状元还难得,难道书呆子以后会比状元还厉害?” “是浩然正气,书呆子都能有浩然正气,欸,你说我们家的小孩身上有没有,是不是要像书呆子这般才行?” “以后书呆子是不是能凭着那什么气平步青云?” “不一定,他往日就是个愚笨的,即使有浩然正气,科举的时候写不出来考不到名次依旧没辙,再者,他家那样的情况哪有钱给他科考,我可是听说书呆子被他家里人赶出家门了,他家老头子死了,旁的亲戚又不是好相与的,又没田又没房,以后啊,还不知道会过成什么样子……” “……” 李乐只没想到这位身具浩然正气的读书人,居然被称为书呆子,背后还有那样的身世。 不过,这倒是与他先前所想没有出入,原本要解决刘掌柜的事,也需此人常待在店内用浩然正气镇压小鬼。 李乐只道:“这事好办,只需将此人请去你店内待上三年五载,这事也就了了。” “多谢李神仙告知,”刘掌柜拱手笑道,解决一桩心事他心底松快几分,只是,想要请书呆子去他的店内常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刘掌柜朝书呆子看过去,书呆子依旧拿着书嘴里嘀咕着,像是没有听到他们所言,若非他挡在书呆子的面前,人都要跑了。 刘掌柜道:“庆云。” 喊了两声,眼前人依旧没有动静。 他唉道一声,“痴儿痴儿。” 为了同庆云说上话,刘掌柜无奈,拿掉庆云手里的书。 庆云抬头,喊道:“我的书,我的书。” 等他见到自己的书被一只手收到身后时,他才正眼看过去,见到刘掌柜的面容,他低着头,手绞着衣袖小声道:“我的书……” “庆云呐,我这有一份活计,以后你只需待在我店内,我保你一日两餐,日后,你想要什么书我也可以出钱去替你买来,你可愿意?” 庆云听到书后,才有半分反应,嘴里嘀咕着,声音太小,连刘掌柜都没有听见。 刘掌柜见此,摸着胡子道:“你只需点头三下,我便当你应下。” 庆云还未有动作,刘掌柜连连按着他的头点三下后,这才将书还给庆云。 李乐只见此,嘴角微动,却未多说什么,像庆云这般执拗的人,刘掌柜抽掉他的书都未反抗,可见刘掌柜平日里与庆云之间有几分交情。 “李神仙,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还请收下,”刘掌柜从袖中拿出香囊,双手递给李乐只。 “这……” 李乐只犹豫,他出门是来找活干的,怎么又通过原主的本事得到了银钱,要不要收下? 犹豫了一二,李乐只心中叹息一声,还是接了过来。 这也不算是他坑骗过来的,是刘掌柜的香火钱,就当刘掌柜为了道观出了一份力。 …… 这件事已了,李乐只正要和刘掌柜告辞,好再去别的店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活计是他能干的。 突然听到有人在身后喊道:“师父,师父,你下山了怎么不告知我一声,我也好派人去迎接你。” 那人三两步走到李乐只的身边,正是被李乐只说是文曲星下凡的高明礼。 高明礼依旧佩着剑,一袭白袍,潇洒恣意,双眼亮堂地看向李乐只。 李乐只诧异了一会,上下打量高明礼一番,见其活蹦乱跳,可不像是被教训得凄惨的模样。 高老爷还是手下留情了啊。他这般想后,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好办,”高明礼看了刘掌柜一眼,立马带着李乐只进入大福楼内,选了二楼的雅间。 9. 第 9 章 《普通的我被奉为国师》全本免费阅读 “怎么突然拜起师了?” 高明礼:“……” “那是从前,现在不一样,我师父可不是一般人,哪里是江湖骗子能够与之相比的。” “不,”李乐只立马否认,现在是摆脱原主身份的最好时机,遂认真道:“我是江湖骗子,也是一般人。” 这话一出,众人傻眼。 高明礼嘴张大得能吞下一个鸡蛋,震惊不已,他回过神来,附和道:“对,我师父什么也不会,他才不是神算子,你们快走吧,别打扰我和我师父办要事。” 师父既然说他是江湖骗子,那一定有他的道理。 难道是和师父所说的大事有关?高明礼心底猜测。 “那不行,”富家少爷一脸严肃,拒绝道:“他都说他是江湖骗子了,我们可是好朋友,哪能眼睁睁看你跳火坑。” “顾昭,”高明礼又气又笑,真不知道拿他这些朋友该怎么办,他师父说自己是江湖骗子,那都是骗他们的,骗子会自曝自己是骗子吗?这么简单的道理他都知道。 他不信他朋友真的蠢到这种地步! “你是不是想说,骗子不会说自己是骗子,但这也是套路人的小伎俩,通过自曝让别人相信他不是骗子。” 李乐只听得暗自点点头,这小孩说的有道理,忽然反应过来,他刚刚想要脱离神算子的名头说的话,在某些人眼中说的都是假话,幸好有这个小胖子,要不然,他还真的要说不清。 李乐只站在那看好戏,恨不得自己手里头有瓜子。 而他这副模样,顾昭看在眼里,定眼观察一番后,见李乐只没有任何的心虚,仿佛说的不是他,而这些,都很不符合骗子的心理,若是这位李神仙是骗子,他的眼神会有所变化,不会如此镇定。 可以判定,李神仙不是骗子,但也有可能一种可能,李神仙的伪装太好,不是他能够拆穿的。 要想揭穿此人是骗子,还需一件重要的事来判定。 姑父近日忧愁万分,为了一件事迟迟拿不定主意,既然李神仙能掐会算,一定能够解决姑父的事。 若李神仙是骗子,说的是错的,对姑父而言,也不是过不去的坎。 想到这里,顾昭立马道:“若你认为你师父不是骗子,你可敢让你师父帮我一个忙?” “让我师父帮你?你能出多大的报酬,你知道的,我师父的酬劳可是要不少的,最低也要一百两白银。” 高明礼故意报一百两白银,好让顾昭知难而退,别拦着他和他师父一起去办大事。 “只要你师父愿意,别说一百两,就是一千两也使得。” 一千两! 李乐只心动了。 根据他以前看到的小知识点,贫苦人家一年也只需花销十两银子,而现在,只需要帮助这位少年一个忙就能得到一千两!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有了这笔钱,别说道观了,就连他都能在山上过一辈子。 哪里还需要出来打工。 钱帛动人心,李乐只也不能免俗,心下意动,但这话由他说出口并不合适,不管怎么说,他现在都披着神算子的皮,还是要有一点点b格的。 幸好,他徒弟是懂他的。 只听高明礼道:“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千万不能反悔。” “你真能拿出一千两?” “当然,我不能但我家里人能,你意下如何?” 高明礼立马转头看向李乐只,带着丝乞求的神情道:“师父,你老就看在弟子的面上帮他一把,可好?” “嗯,下不为例,”李乐只轻飘飘一瞥,出尘的气质拉满。 这番气度,也让顾昭心中有所怀疑,怀疑自己先前的看法是不是错的,这样的遗世独立的人物,怎么可能是江湖骗子。 摆摆头,将心中的想法甩掉,是不是骗子,解决姑父的事情自然一目了然。 …… 应下这件事后,李乐只跟随在顾昭的身后朝他家走去。 顾家坐落在红街,和高家只隔一条街。李乐只看了一眼顾家的宅院,清雅至极,十分的低调,但所用的物件并不差高家。 听闻李神仙来了,顾昭父母立马出来迎接,紧跟其后的是一身穿质朴的中年男子,一双瑞凤眼上下打量李乐只一番。 顾父道:“久仰李神仙大名,今日有幸能得见李神仙,是我顾府的幸事。” 李乐只道:“我这次前来,是托贵府小少爷之托前来算上一卦。” 李乐只肯定道:“要事缠身的并不是二位。” 顾父顾母眉清目朗,眉间毫无忧愁,可见并不是两位有要事,反倒是跟随在两人身后的中年男子眉宇间缠绕着一抹忧愁,看来,是那位要算卦了。 顾昭瞳孔微缩,震惊地看向李乐只,在前来顾府的路上,为了考验李乐只本事,他可是一句话也未曾透露,李神仙到底是怎么知晓的,难道真的是他算出来的? 他不是骗子? 其余两人也挤眉弄眼,若不是顾忌着李乐只在场,他们都要小声交谈,讨论一番李乐只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顾昭看到两人的脸色后,一眼便能看出他们想要说什么,明晃晃的想法都摆在脸上。 他恍然大悟。 他都能看出来小伙伴心里的想法,李乐只这样的江湖骗子,那也是察言观色的好手,若非他有这等本事,哪里会有现在的名声。 这一切都是他察言观色瞎猫碰上死耗子碰出来的,能算得上是有几分本事,但与其神化的名声而言,就是个骗子。 连他都要怀疑自己,相信李乐只是真神仙,而非骗子,何况他人。 李乐只看向顾父身后那人,开门见山道:“林老爷,你近日是否因一件事所困?” 林老爷诧异,没有回答李乐只的问题,而是问道:“你认识我?” 李乐只:“……不认识。” “那你怎么知道我姓林?”林老爷抛下心中烦忧的事,好奇地问道。 “猜的。” 实际上李乐只是看到了林老爷腰带上浅浅的绣纹,绣纹与腰带同色,一般人是瞧不出来的,唯独李乐只眼神好。 这都是锻炼出来的,他算卦不精,想要获取 10. 第 10 章 《普通的我被奉为国师》全本免费阅读 也不想想这话是谁传出来的,是高明礼。 旁的人什么都没捞着,还怀疑起李神仙的本事,反倒是高明礼那小兔崽子得了李神仙的看重,日后能拜在李神仙门下。 这也就罢了,现在好了,他妹夫怀疑李神仙的本事,乱扯一通,别说李神仙还会不会替他解决问题,如今惹恼了李神仙,才是他这辈子犯的一笔糊涂事。 林老爷心下已后悔,直面李乐只的气势后,便知此人不是一般人,而他却在心底怀疑此人是徒有虚名的骗子,为了考校考校其本事,乱说一通。 是假的还好,可偏偏是真的,他今日之举,已经得罪高人。 林老爷心底苦笑一声,却也怨不得别人,话是他说的,也是他动了心思,苦果也只能由他吞下。 也不求能得到李神仙指点了,只求李神仙莫要记挂今日之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李乐只还在苦恼,他算的卦象明明同林老爷说的不一致,这万一算错了,他可不敢说出来败坏原主的名声。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不想继续走原主的老路,原主是有本事的人,而他是个菜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被人怀疑是骗子了。 罢了罢了,一千两的银子还是别赚了。 大不了没脸没皮去找一份活计,或者叫徒弟孝顺他一二。 虽然他算的不准,但他脑子里储备的知识可以教给徒弟,也不算是白嫖徒弟的钱,就充当徒弟的学费了。 李乐只犹豫一二,开口道:“林老爷,你的事我已一清二楚,酬劳我也不要了,凡事三思而后行即可,徒弟,我们走。” 李乐只转身要走。 林老爷立马拦下道:“李神仙,多有得罪,是在下有错在先,还请您稍等一会,您已经替我指了一条明路,酬劳是万万不能少的。” 林老爷从怀中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到李乐只的跟前,心中无比庆幸,还好随身携带了一点小钱,能及时留住李神仙,不然,还需李神仙多等一会,这也太怠慢了。 其次林老爷也是怕李神仙走了,他想要在茫茫人海中再找到李神仙,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唯有现在,亲手递交银票才能和李神仙扯上几分交情。 李乐只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银票,犹豫一二后他还是没有接过,这银票接了烫手,也不符合他的身份。 林老爷一看,他也是个精明的人物,立马将手中的银票塞到高明礼的手中道:“还请小神仙收下,一点点小小的心意。” 高明礼不知所措地看向李乐只。 “罢了,既然你有心,这钱我就收下了。” 李乐只也不想高明礼为难,也不想又当又立,想要钱也不是一个污点,谁说得道高人不能爱钱了。 这世上,就没有人能不爱钱。 有句话说的好,没钱寸步难行,何必为了一点名声,让自己束手束脚的。 他从高明礼那接过钱道:“既然你有心,那我便再多说两句,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不要游走在律法的边缘,后果不是你能够承受的。” 唉,希望自己算的卦没有错,这样才能对得起一千两的银票。 李乐只走了。 独留林老爷愣在原地,琢磨李乐只说的两句话,越琢磨越琢磨,林老爷顿时大惊失色,向后趔趄了两下,脸色煞白。 顾父立马扶住他,碰到他冰凉凉的手,问道:“这是怎么了?手怎么如此的冰?” 林老爷嘴唇颤抖两下,摇摇手还是未在大庭广众下将事情说出来,等私下里只有他们几人后,他才说道:“这次是碰到了高人啊。” 细细琢磨李神仙说的话,越想越让林老爷头皮发麻。 他来大安县可不是为了童生试,而是过来专门看望顾老爷的,而他近日烦忧的事,也是因为一桩生意。 而这件事,他谁也没有告知,就连顾父也只知他是遇到了难题。 谁知,李神仙只看了他一眼,竟能知晓一切,这世上真有这样的神人。 林老爷心底感叹着。 顾昭好奇道:“姑父,李神仙也没有说清楚啊,他怎么就是高人了,那些话,换个骗……换个人也能说出来。” “这种事岂能说得清清楚楚的,”林老爷摸着顾昭的脑袋笑道:“以后你就会知道李神仙是何等厉害的人物。” “真有那么神奇?”顾昭嘀咕一句,心底却对李乐只升起无限的好奇,想弄懂李乐只到底是怎么算出来的。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神仙? 因他人小,后面的事情林老爷没有当着顾昭的面说,只单单告诉了顾父。 “周家找了一条发财的道,能日赚万两,我原本还想犹豫要不要掺和进去,就碰到了李神仙。” “什么生意能日赚万两?” 他们两人都是做生意的,林家更是青州最富有的人家,可想日日进账万两银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真有这种好事,为了万两银他也会选择铤而走险。 顾父思索一二后,惊道:“难道这桩生意有不妥的地方?” 不然,为何李神仙会说三思而后行。 游走在律法的边缘,嘶…… “这种事没有掺和进去哪里会透露一二,原本我也是不知晓的,”林老爷倒了一杯水,端起温热的茶杯暖暖冰凉的手心道:“既然李神仙都说了那话,我猜他们赚钱的手段,也只有走私了。” “想要出关,青州可是铁桶一块,耗不少银钱都未必能打通的地方,也难怪周家会找到我头上,在青州,我同青州刺史也有几分交情,那位刺史是个刚正不阿的,周家想要在他眼皮底下走私,难于上青天。” “周家居然敢走私,真是好大的胆子,他们也不怕事情败露,人头落地。” “周家是盐商,盐铁本就暴利,为了赚钱本心舍弃的人什么事干不出来,何况他周家,背后可是有人护着的,家中出了一位贵人,可不是我们这等毫无背景的商人可比。” 林老爷看得透彻,青州刺史是丞相之子,故而周家才不敢妄为,从而拉拢于他。 “周家既有这等本事,何故……” “青州刺史姓公孙,当朝那位也是公孙,他顾家背后的贵人可不敢得罪。” “原来如此,”顾父了然, 11. 第 11 章 《普通的我被奉为国师》全本免费阅读 是为了昨儿个的事,发现自己说的是假话,故而上门来找他麻烦? 李乐只心下突突,心跳得很快,强忍住心下的紧张,缓慢合起书,每一个动作都做得极慢。 等书放好后,他整理整理自己的着装,才起身道:“带路。” 绷紧着腿,以免微颤的腿暴露他,身板挺直如竹,缓慢地走在小厮的身后。 经过长长的回廊,紧张的心也平静下来,不管顾老爷和林老爷是不是来找他的麻烦,他也要将这件事解决掉。 等他走到大厅,高老爷高怀德也在上首处坐着,他一跨进门,就迎来三道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 李乐只身形没有任何的停顿,镇定地走进去,选了一处坐下后,还不等他开口,高老爷便解释:“李神仙,这次顾老爷和林老爷上门,是为了上次的事赔礼致歉的。” 顾老爷和林老爷连连点头附和。 林老爷道:“上次匆忙,还未请李神仙入门喝杯茶,林某深感歉意,故而这次备下厚礼上门拜访。” 额…… 突然被人找上门,还以为是要找其麻烦的李乐只愣了会,才明白顾老爷和林老爷的意思。 李乐只:“只是因为一杯茶?” 心底疑惑,也顺势问了出来,问出来后才察觉有一点点的不妥,好像是故意在找人麻烦一样。 但没想到,两人还真不是因为一杯茶上门赔礼道歉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林老爷尴尬地笑了一下,“也不全是,还有另外一件事,想请李神仙出手替我算上一算,李神仙也知我是青州人,不日便要返回青州,这还要多亏了李神仙的指点,才没有误入歧路。” “故而,想在临走前,找李神仙算上一算,此去可一帆风顺,能否顺心而为。” 李乐只懂了。 又是因为原主的名头,才来找他算卦的。但是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行,能不能算得准确,总有种会瞎猫碰上死耗子。 李乐只含糊,想要甩脱这个委托。“此事事关重大,岂是卦象能够决定的。” 顾老爷和林老爷对视一眼,纷纷看出对方眼中的确定。 原本林老爷还对自己的猜测有那么一丝丝的怀疑,未料今日得见李神仙,李神仙都说此事事关重大,那他先前的猜测一定错不了。 卷入官场风波,想要保全自身,全看李神仙了。没有李神仙的批语,他是不会走的。 “李神仙,我也知这件事会让您十分为难,但这件事事关我全家老小的性命,我也不得不上门拜访,还望李神仙能够指点迷津。” 林老爷眼中透露出哀求的神色。 李乐只看了,似是叹了一口气,他道:“念你一片诚心,便替你算上一卦。” 李乐只拿出三枚铜钱,唤林老爷过来投掷。林老爷捧着铜钱,在李乐只的示意下,扔了六次。 李乐只心中算起了卦。 卦乃六十四卦——未济卦。 李乐只看了林老爷一眼,根据这个卦象,李乐只斟酌着开口,很缓慢道:“卦象显示事未成,贸然前进必会有凶险,但事情乾坤未定,祸福相依,度过此凶险反倒对你未来有利,你心中已经有了选择,坚守本心即可。” 这还是他第一次用铜钱算卦,也不知道准不准,以前都是用的筊杯,时灵时不灵,最后他老师看不过去,让他以后直接用手掐算,按他老师的说法,掐算都比筊杯好。 李乐只才不信他老师所言,徒手掐算,那可是最难学的,铜钱和筊杯都是入门级别的,才适合新手。 后来嘛,显而易见,他被老师骂得狗血淋头,被迫用起徒手掐算,一直到穿越,他老师都不准他用别的。 想到这里,李乐只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暗中掐算了一下,心瞬间凉了,他居然算到了林老爷这次会走大运,还会结交上官场上的人物。 这是要卷入是非啊。 遇到凶险然后有所获利……林老爷一个考童生的,还能怎么结交官场上的人,科举作弊?还是银钱贿赂? 最近算的卦象怎么都奇奇怪怪的,没有一点准头。 李乐只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林老爷呆住,随后大喜,有了李神仙的帮助,这次他完全不用害怕。 富贵险中求,揭露周家走私一事一定会引来周家的报复,这也符合卦象所言的会有凶险,不过卦象所言贸然前进有风险…… 林老爷琢磨了一会,便想通了其中的关窍,他没有任何证据,贸然行事不仅不会抱上丞相的大船还会给自己带来危险。是了,比起一无所有去投靠,不如带上周家的罪证,成为最关键的一环,这样才能获取最大的利益。 只要他小心潜伏,定能安然无恙。 林老爷打定主意后,再次拜谢李乐只,随后便带着顾老爷离开,他要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十全的准备。 来得匆匆,去得匆匆。高老爷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脸上挂着笑容。 因李神仙的缘故,他搭上了林家的大船,这以后啊,不可同昨日而语,这难道,就是李神仙所言的时机?还是因为最近做了好事来的转机? 再一想,李神仙没有回去反倒住在他高家,是否已经料到顾老爷和林老爷今日会上门? 好借此。 让他能够和林老爷打上交道? 林老爷那是谁,那可是青州最富有的人,只要林老爷手里头漏一点单子,或者凭借着林老爷的人脉搭上旁人。 这对他高家而言,可是通天的机遇。他高家都要鱼跃龙门。 这一切全都是沾了李神仙的光。 看着坐在下方,神清骨秀,正喝着茶的李乐只,高老爷立马凑上去,替其斟满,“李神仙,你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给李神仙办得妥当。” “这倒是没有,”李乐只见高老爷一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模样,才话头一转:“妙道观年久失修,还请高老爷多多留意,莫要损了观内的三清老爷。” 高老爷一想,想起妙道观内三清老爷,因木头做的,已经没有从前的色彩,他立马明悟李神仙的意思,拍马屁道:“我懂我懂,不过在下家产略薄,不能给三清老爷换个金身,但重新制作个新的,用上好木材,还是能出得起的。” 李 12. 第 12 章 《普通的我被奉为国师》全本免费阅读 须臾,李乐只搞明白一切后,有几分恍然,谁能想到当事人说的话南辕北辙,没有一点相通的地方。 以为对方是科举作弊惹了官司,谁能想到对方是做生意的! 这不搭噶的事凑在一起,他居然还真的算了,越往下想,李乐只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求问,现在他还能不能跑路? ——大约是不能了。 一个做生意的人能卷入官场是非中,林老爷也不是一般的人物。越是这时候,李乐只越冷静。 现在林老爷已经走了,事情败露,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即使他回来了,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他也一定能想到法子应对。 李乐只放下心来,还有心情对气愤不已的高明礼道:“何必生气,即使他想隐瞒也逃不过我的眼睛。” “嗯,”高明礼傲娇道:“那是自然,师父本领通天,任他如何谎话连篇也绝逃不过师父的法眼,但这也不是对方欺骗师父的理由。” “这件事背后没那么简单,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出了这道门,林老爷依旧是前来大安县考童生试的人。” “啊?”高明礼不理解,但足够听话。 李乐只说什么,他便做什么。 出了这道门,他就当自己什么也不知晓。 背过身,走出门,高明礼在心里头细想了一会,终于理解了师父的深意。 林老爷是他老爹都要攀附的人,还是青州最富有的人,其背后的背景绝不简单,而这等人物,来到大安县都要藏头藏尾,不露分毫,一定有什么东西是他不能知晓的。 比如,为某位大人物私底下办事! 是了,只有为大人物办事才会这样,然后,为了事情的成功,才会三番五次请师父相助。 林老爷办的事情绝不简单。 因此师父才会让他出了这道门就当不知道这件事,话本里可是写了,无意知晓秘密的人,都会被严刑拷打。 师父这是为了他的安全,在提醒他。 想明白后,高明礼不再纠结林老爷骗人的事,心底还有几分自豪,他也算是参与到大计里的一环,虽然只是一个路人甲。 李乐只哄好了高明礼,长吁一口气,希望高明礼能够将林老爷的事情忘掉。 这样以后出了事,他也可以拿他算的是“考童生试的林老爷”而非做生意的林老爷。 说起来,他算还是弱了点,居然不能算出一个人的生平,只能得到结果。 改明儿,还是要把书拿出来学习学习,争取早日掌握这项技能,也好过现在,总是碰运气。 再这样下去,小命不保。 * 林老爷回到青州后,立马和周家人联络上,并在周家的眼皮底下前往刺史府,装作为周家打通关卡,实际告诉刺史周家人背地里干的事。 虽然只知道一点皮毛,但也足够和刺史联手,一同针对周家。 当然,如果青州的刺史不是公孙卓然,林老爷也不会找上门,直言不讳谈起周家的事。 毕竟周家背后有一位贵人,一般的刺史都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敢得罪周家还会出卖林老爷。 可公孙卓然,那是赫赫有名的臭脾气,刚正不阿得罪了不少京官,不然,他一个丞相的儿子,也不会派到地方来当刺史。 与公孙卓然合作,还有往日的交情,林老爷十分放心。 也正是与公孙卓然合作,周家的事才能快刀斩乱麻,其犯下的罪证,没有一丝阻拦送到了丞相的案桌上。 丞相将证据直接送到了皇帝的面前。 此时,皇帝刚登基一年,正愁没人拿来开刀,更何况,周家的那位太妃,曾经也为难过尚是皇子的皇帝。 新仇旧恨下,周家贩卖官盐案迅速结案,成年男子全部斩首,女子充入教坊司。 独留太妃还活着。 * 周家案流传到大安县,距离林老爷离去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妙道观已经修建完毕,李乐只也搬回妙道观居住。 除了他以外,高明礼也来了,随行的还有小厮和请来教导高明礼学习的老师。 这三个月内,李乐只时不时忧心着毫无消息的林老爷,不止一次动了要搬家的心思。 可是在古代,搬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换个地方居住,没有田没有房,他连百姓都算不上,是流民。 一旦成为流民……可不会有好下场,可能还会去当乞丐。 遂放弃。 李乐只心底叹了一口气,默默给三清老爷上炷香,上香完毕后,才走到水井处,打上来一桶水,拎到外面的菜地去浇水。 “李神仙,”王二媳妇打声招呼,“您老人家又在浇菜啊,这菜长得可真水灵,和我们种的就是不一样,李神仙,你平日里是怎么种的?” 王二媳妇已经多次前来妙道观上香,凭着她三寸不烂之舌,已经和李乐只混熟了,不说关系有多好,但也能搭上话。 就凭这一条,十里八街的都羡慕她。 “天生地养,贫道只是每日清晨浇了一次水,”这三个月里,他没有下过山,日子平淡如水,每日也只有浇菜的时候,才能感到一丝乐趣,故而,日日不落。 李乐只也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没有任何隐瞒。 王二媳妇看着地里的菜,比起她在菜农那买的还要水灵,心下意动,这菜可是李神仙亲自种的,又种在道观的旁边,平日里受到了不少香火的熏陶,若是她从李神仙这里,买点菜回去给她儿子吃,也不知道能不能让他儿子感受一下开窍。 王二媳妇觉得可行,也将这事同李乐只说了一声,没说旁的,就说了一句想买点菜回去。 李乐只:“菜不值钱,你走的时候拔上两三颗即可。” 怕王二媳妇日日常来,李乐只又补上一句:“这菜是我平日里要吃的,你们要我可是不卖的。” 潜意思,只有这一次机会。 王二媳妇也听出来了,也知日日来买菜是不现实的,能得两三颗,已经是她天大的福分。 何况,李神仙都如此说了,一定有他的道理。 高明礼站在墙根处,听到了这件事,他不解地探头看着地里的小白菜。 13.第 13 章 《普通的我被奉为国师》全本免费阅读 “我师父怎么可能是骗子。” 高明礼不满。 衙役尴尬笑了笑,不敢在这话上与高明礼起冲突,是与不是,也不是他们这群小人物能说的。 “李神仙,你看……” 都到这个份上,李乐只也只能和他们走上一趟,也不想和衙役们起冲突,态度温和道:“我同你们走一趟。” 李乐只上前几步,回头对高明礼道:“在家中等我,不会有事的。” “师父,”高明礼走上前,神色担忧。 “听话,莫不是你还是认为师父是骗子?” “没有,”高明礼顿住,立马道。 他岂会不相信师父。他从前是有几分认为师父是骗子,可如今,他早已见识过师父的本事,怎么可能还会认为师父是骗子。 他只是有些担忧,衙役都说那家人是难缠的,师父又是好脾性的,要是被那家人攀咬,县老爷又是糊涂的,那师父岂能完好无损地脱身。 再者,那家人既怀疑师父是骗子,又为何还会状告到县老爷那,真有理,直接找上门理论才是正常的。 师父不让他跟着,那他偷偷去。 高明礼打定主意,乖巧地点头,“师父,我等你回来。” 李乐只见此,便放心地跟衙役朝城里走去。 路上他想向衙役打听,但要开口时又想到自己神算子的身份,默默闭上嘴。 掐算一二,算到是小吉,心里放下心来,眉眼比之前更要舒缓几分。 衙役见到李乐只手指微动,后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好奇。 李神仙的名头,他们也听过一耳,自从半年前李神仙来到大安县后,一直都流传着李神仙的事迹。 说他能掐会算,通晓世间一切事物,能断吉凶,也不知有几分真假。 后来高老爷一事,更是让大安县外的村落都知有李神仙这号人物,更要人传李神仙功德圆满,便会飞升上界,故而有“李半仙”之称。 没想到,这才不久,就有人状告李神仙,说其是个骗子。 也不知这李神仙到底有没有本事? 衙役想要试探,又不敢试探,得罪李神仙可不是他们能承担得起的。 互相使了个眼色,都想对方开口。 “咳咳,李神仙,传闻你能断吉凶,知晓世间一切事,不知是真是假?” 终究没有忍住,衙役还是问了出来。 “假的,”李乐只脑袋瓜都要大了,他不知原主的本事,但想来没有到能知世间一切事的地步。 人传人,传得越来越离奇。其次,他也不能认下,他可没有原主的本事,也不能知晓世间一切事,那是神仙才能办到的,而他,只不过是个普通人。 “啊?”衙役大惊失色。 四人停下,不敢相信地看向李乐只,在他们的认识里,李神仙不是假的,难道是他们想错了? 李神仙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承认他是骗子,还是说他不想应下那些虚名? 但莫名的。 他们看着李神仙的相貌,也无法接受李神仙是骗子的事实。 李神仙长得十分的貌美,更是有一股,有一股仙气。 李神仙是骗子,那世上也无人能说是神仙了。 想了想后,几人没有将李神仙的话放在心上,衙役问道:“李神仙你可知今日那难缠的一家人是因何事告你?” 只当路途上的乐子,好说道说道此事解解闷。 李乐只哪里知道,他又不是在天上长了眼睛,但看着几人对他的态度,也知是看在原主的名声上。说不出来一点真东西,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略知一二。” “我等便知李神仙你已经知晓,”说什么假的那都是谦虚,为了哄骗他们的。 衙役接着道:“那家人说是李神仙算错了,把他们的好乖孙算没了。” 说到这里,几人不厚道地笑了笑。 自古以来,生男生女天注定,哪里是李神仙能够一言定夺的,李神仙真要有这等本事,送子观音庙里供奉的哪里会是什么观音,直接供奉李神仙便是。 “此事我已知晓,”李乐只笑笑,没有多言。这件事居然是因为孩子,听衙役所言,原主算命时断定的是男娃,生下来后是个女娃。 这…… 原主的本事他是不应怀疑的,可为何生下来的却是女娃,要想知道了解此事,还真要去衙门里走上一遭。 “怕是出了变故,待我去衙门里瞧上一瞧,事情便会明了。” 李浮云忧心忡忡地说完,目光遥望着远方,似是搁这千山万水遥望着大安县的衙门,好瞧一瞧状告他的一家人。 衙役问:“李神仙, 14.第 14 章 《普通的我被奉为国师》全本免费阅读 妇人剜了李浮云一眼,恨不得啖其血肉,她盼了好久的孙子,好吃好喝供着她的儿媳妇,就为了她肚子里的金疙瘩。 她听闻有一姓李的道人神机妙算,能算世间一切事,为此,她不惜花费一两银子,请那位道人出手。 谁能想到,此人竟是骗子,不仅她的孙儿没有了,还白白浪费了几两银子。 她不会放过此骗子的! 妇人恶狠狠瞪向李乐只,眼神犹如恶鬼。 跪在她身旁的儿媳抱紧怀中的婴儿,眼神麻木,手轻拍着裹布。 “师爷,按照律法该如何处理啊,”堂上的县令撇过眼,看向坐在下方的师爷。 师爷拿笔的手一顿,同县令对视后,说道:“依大梁律,凡骗财者,囚三日并归还钱款。” “既如此,李道长,你可有欺骗此妇人,”县令揉搓着嘴角的胡子,笑得如同一只狐狸。 李乐只还能怎么说。 他要是承认自己是骗子就会坐牢,还要罚钱。因此,他道:“我没有骗她。” “你个没良心的骗子,长得相貌堂堂,没想到却是个黑心肝的,连我们这等地里刨食,一年赚不到多少钱的人都不放过。还请青天大老爷明鉴,此骗子到我刘家村后,可是有不少人都听到他说我家儿媳坏的是男孩,做不了假的。” “我没有骗你,”李乐只镇定自若,他当然没有骗妇人,先前说话的都是原身,和他李乐只有什么关系。 “你没有骗我,没有骗我,那我的好孙儿去哪里了,你这骗子是要我刘家绝后啊——” 妇人掩面哭泣。 围观的人三三两两地小声交谈,在人群中的高老爷和顾老爷互望。 两人都瞧出对方眼神中的意思。 在旁人声音的掩盖下,两人小声交谈着。顾老爷道:“你觉得李道长是骗子吗?” 是男娃还是女娃,李道长真的是神算子,不应该会算错啊。 顾老爷心中升起丝缕的怀疑。 像是知道顾老爷在想什么,高老爷鄙夷地看过去,嘲讽似的笑笑,说话也阴阳怪气,“怎么,你也觉得李神仙是骗子?” “不,”顾老爷立马反驳。他可不会承认方才心里是有几分猜疑,但这种事,拿到明面上讲对他都不是一件有利的事。 “不是就好,”高老爷呵呵两声,才在顾老爷不爽的眼神下,压低声音道:“你是怎么把生意做起来的,你这都看不明白。” 顾老爷暗中竖起耳朵。 高老爷恨铁不成钢道:“李神仙已经说了两次他没有骗人,你还不懂吗?李神仙的意思是他说的都是真的,没有一丝错误。” “那?”顾老爷迟疑了一会。 高老爷瞅了他一眼,眼神赤裸裸地嫌弃。 “李神仙既然说过是男娃,是不会有错的。” 为什么生下来是女娃,这件事也只有那家人清楚。 瞧那老太太的模样,也不像是会弄丢自己孙子的人。 这里面难道还有别的变故? * “这,你们既然都各执一词,事情倒也好办,我家中夫人近日临盆,李道长可敢算上一算?”县令笑着道。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接下这桩案子,派人去请李乐只下山的原因之一。 一是好奇李乐只是否是如同传言那般是有真本事的人,还是江湖骗子,行坑蒙拐骗之事。 二是他夫人的肚子比常人要大上一圈,他也想知道他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三是听闻李乐只同周家的事有关,县令也想弄明白,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是怎么凑在一起的。 县令如何想的,李乐只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他微微皱起眉头,眉眼冷漠,轻飘飘一眼落向跪在地上的妇人身上。 妇人正在偷瞄,对上他的视线后,立马低垂下头,抬起手掩面装作哭泣。 心中则是想到,这人怎么会是,几个月不见怎会变得如此吓人。 妇人开始惴惴不安,总感觉事情会超脱她的掌控。 李乐只收回视线,淡淡道:“他家生的的确是男孩,孩子为什么是女孩,只有他们自个心底清楚。” 此言一出,妇人心脏跳个不停,神色也明显有了慌张。 抱着小孩的女人也抬起头,怔愣地看向李乐只,像是想起了什么,立马回过神,压低头颅看向地面,手轻轻拍打着裹布,比之前的动作,要慢不少。 妇人掩盖住眼底的惊慌,嚎啕大哭道: 15.第 15 章 《普通的我被奉为国师》全本免费阅读 “我还是没明白,到底是不是骗子?” “生的是男娃还是女娃,是男娃怎么还会有一个女娃?” “真是儿子,那老太婆怎么还会来县衙状告?” “我看呐,这人八成是个骗子,骗子才不会亲口承认自己是骗子。” “……” 不少人心里猜测李乐只是骗子,但谁也没明目张胆说出来,骤然听到有人说其是骗子,诧异之余,不免也在心中附和。 比起李乐只,他们更愿意相信妇人。没人愿意拿自己的后代来说笑,再者,那老太婆旁边儿媳妇怀里抱着的婴儿,实实在在是女婴。 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骗子狡辩。 * 公堂上静悄悄的,县令看了一眼李乐只,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妇人。 凭他为官多年的经验,即使原告掩盖得极好,也休想逃过他的火眼金睛。这里头啊,可有不少的猫腻。 县令道:“李道长的意思是她怀中的女婴并不是他们的孩子?” “师爷,按照律法,拐卖孩童者,该当何刑?” 师爷立马道:“判五年以上十年以下并处罚银钱,若情节严重者,可判死刑。” “死刑”二字一出,妇人当场惊惧不已,急急道:“大人,我们可没有拐卖小孩,这孩子是我儿媳妇生的,是我老刘家的后代。” “我们没有偷小孩,还请大人明鉴啊,”妇人吓得立马磕头,她来衙门,是想从李乐只手里拿回她的钱,可没想会坐牢啊。 “你没有偷小孩,那你该如何证明你儿媳怀里的小孩是你的,”李乐只说完,又接着道:“你是否说有他们看到了,可以做你的人证,那你又如何去证明你们不是串通好的。” 李乐只指的是站出来作证的四人。 妇人怔愣,她眼皮不停地眨动,像是没有反应过来李乐只再说什么,等她反应过来后,立马大声喊道:“冤枉啊,大人,还请大人明鉴。” “是啊,大人冤枉啊,我们可没有串通,我们是真的亲眼所见。”其余四人也道,忙不迭地撇清,要是知道出来替刘婆作证会被当成是从犯,他们哪敢站出来。 一人扫过李乐只,神情幽怨,嘴里说出的话也表明他十分不满,“你这骗子,如此咄咄逼人,是不是你心中有鬼?” “呵,”李乐只轻笑一声,像是对他们的指责不屑,他微弯腰身道:“大人,我算的不会出错,不妨好好查一查这几人,一定能查到意料之外的事情。” “这……”县令捻了捻嘴角的胡子,心下犹豫又很心动。 谁能想到一个小案子,能上升到拐卖案,犯人还在他衙门里面。 若是真如同李道长所言,堂下跪着的几人是人贩子,怀中的婴儿是她们偷来的,这件案一破,可是他为官生涯上的政绩。 县令也不免有几分心动。 只是……< 16.第 16 章 《普通的我被奉为国师》全本免费阅读 说出来可没人会相信,丢失孩子的人正在往这边赶,这怎么可能呢?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 是不是自己算错了,李乐只又再算了一次,还是一样的结果,他默默放下手,保持高冷的神色,免得让人看出来。 好想逃—— 一点也不想将结果说出来。 对上县令的眼神,李乐只完全没有胆子开口拒绝,回避似地朝身后望过去。 所有人都瞧见了,见他掐算完,一句话都没说,回身朝身后望去。 一时间,鸦雀无声。 没有人敢出声打断李乐只,唯有飘在半空的视线暴露众人心底的好奇。 这到底有没有算出来啊? 隐藏在人群中的顾老爷摸不着头脑,他撞了撞身边的高老爷,斜瞟一眼,似乎在说,这是怎么回事? 高老爷回了一个眼神,似乎在说,我怎么知道。后又想到,李神仙回头望一定有他的深意,难道是! 高老爷立马冲身后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喊道:“让一让,大家快让一让,别挡住人” 周围的人骚动了一会,似是没懂高老爷的意思,高老爷见了,立马道:“大家让一让,好让丢了孩子的人家进来。” 高老爷猜测,既然孩子不是妇人的,那怀中女婴的父母另有其人。 周围人见有这等奇事,纷纷让开一条过道,三三两两张望着,看看是谁丢了孩子。 这桩案子,越来越奇了。 堂上的老太婆真的是拐子?拐走了别人的小孩,充当是自家的? 是拐子还敢来公堂状告别人? 丢失小孩的人真的在现场吗? 众人疑惑,他们还是不敢相信,那位道长有这等本事,也没见他有什么大动作,莫不是天上的神仙下凡? 不然为何能够轻而易举知晓此等神乎的事。 * 人群散开,却未见到有人站出来。高老爷张望了一眼,瞅到别人眼底的疑惑后,他迷茫地看向李乐只的方向。 他猜错了? 不可能啊? 是他误解李神仙的意思了? 高老爷喉咙干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要是真的是他理解错了,那他可是将李神仙架在架子上火烧燎烤。 李乐只懵懂,他听到了高老爷喊的话,开始疑惑高老爷是不是将一切安排好了。 但等人群分开,也没有看到人影,又见高老爷回过头看向自己。 李乐只疑惑不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安排好的人半路出了问题不能来了? 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李乐只都要放弃了,紧抿着唇,回身正要对县令说出自己的要求时。突然间,身后骚动不止。 李乐只即将出口的话被打断,他安静地站在那,开始思索着对策。 而他这副模样,落在高老爷眼中,妥妥的高人姿态。 高老爷撞了一下顾老爷道:“瞧到没,李神仙都转身,这来的人啊,一定是丢失孩子的人家。” “……”顾老爷白了他一眼,不想和他说话,又忍不住怼道:“你怎么知道来的是李神仙说的人,李神仙开口了吗,你在这瞎扯乎。” “你可别败坏李神仙的名声。” 高老爷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往复三次后,他泄气又梗着脖子道:“我就是知道,你敢不敢和我打赌?” 顾老爷哪里敢啊,和高老爷打赌和白送的有什么区别,虽然能抢占先机说“是”,但未免太不要脸皮了。 “有什么不敢的,我赌那人是。” 高老爷脸上刚露出笑容,陡然间,僵硬在脸上,像是第一次认识顾老爷一样,皮笑肉不笑,甚至还有几分咬牙切齿道:“你不是不信。” “我也很想不信的,但事关李神仙,不信也要信三分。” 顾老爷奸诈一笑,别说,说高老爷说的话让他无话可说的感觉可真爽啊。 突然出现的夫妻两人,眼神迷茫地左右张望着,他们原本是听到县衙这里有奇事发生,还和拐子有关。 近日来,他们两人总觉得孩子不是自己的,还以为自己有病,糊涂了。骤然听见这事后,立马抛下已经收拾好的行李,急匆匆地向衙门的方向驶来。 未料,刚下马车,就看见前面的人骚动不止,莫名的分出一条道。所有人的目光,犹如看到了肥肉一般看向他们。 静寂间,突然一声大喊道:“丢失小孩的人来了。” 所有人才像是回过神来,交头接耳道:“真的是这个人吗?” “ 17.第 17 章 《普通的我被奉为国师》全本免费阅读 明明过去多日,那家人居然未离开大安。 现在还出现在公堂上,怎么办……她会不会要去坐牢? 李乐只气笑了,被人一口一个骗子,一口一个妖道喊着,泥人也有三分气性。 李乐只反问:“你说我算错了,你嫌女爱儿,孙子就在你面前,你为何不认下呢,明明认下,说是抱错了,就能白得一个男娃,不是吗?” 不给刘婆辩解的机会,李乐只又道:“鸠占鹊巢,富贵荣华迷人眼,你可曾想过,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刘婆指着李乐只,捂着胸口一副被气到的模样,她转头朝县令磕头道:“大人,小人虽不认识几个字,但也是有良心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想要孙子,就拿别人的孩子当自家的孩子。” “还请大人明鉴啊——” 如诉如泣,声泪俱下。 “因为你们没想找回自己的孩子,”李乐只淡淡道。 世人求财求功名。 刘婆家中贫苦,供养一位读书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反观杨绍元,从其衣着可见,家中富裕,能为孩子提供良好的教育环境。有朝一日,成为天子门生也不是一件难事。 他要是没有算出来。 以后还要上演一场真千金假少爷的戏码。 李乐只浅想未来的场景,都能被刘婆气得半死,一时的贪念,罔顾他人死活。 刘婆拒不承认,一口咬定,“我们没有偷小孩,我儿媳妇怀里的孩子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是她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 “要不是你这该死的妖道胡言乱语,我……我怎么会放着好好的孙儿不要,要了个没出息的丫头。” 刘婆眼珠子左右乱转着,慌乱不已,比起让人知晓她的本心,也好过断了她大孙子的前程,那可是一户好人家,他大孙子以后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为了她的大孙子,不能承认,对,不能承认。 手不由自主地攥住衣袖,仿佛因此会给她带来无穷的力量,也能免去心底的担忧与害怕。 “十月怀胎,一朝得子实属不易,这世上最可悲的莫过于亲生儿子就在眼前却不敢相信,”李乐只视线落向低垂着头,麻木拍打着裹布的妇人身上。 “这位夫人,不知该如何称呼,”李乐只问。 妇人缓缓抬起头颅,眼神里没有一点光亮,麻木且呆板,她的视线一直是低垂着,没有抬眸看向任何人。 须臾,她才轻微又缓慢地抬起眼睑,怔怔地看向李乐只的方向,干裂的唇角嗫嚅两下,声若蚊蝇道:“赵氏。” 她顿了一下,像是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的喉咙吞咽了一下,声音又大了几分,让旁人都能听清,“赵氏。” 说完这句话,她又缓缓低下头颅,呆呆地看着包裹住的孩子,眼神没有在任何人的身上停留,更不敢看向身侧一眼。 “赵夫人,可敢对天发誓,身后的孩子不是你的骨肉,若你说的有一句是谎言,孩子日后不得好死,必下十八层地狱。” 赵氏猛地抬起头,神色错综复杂,有震惊,有愤怒,更是有几分无措。 她不知道,她该怎么去做。 面上无悲无喜,眼角一滴泪滑落,顺着脸颊滴落到女婴的脸上。鼻翼两侧轻微地抽动,无声地抽噎着。 刘婆见状,只觉不好,立马扬声道:“大人,这位骗子为了脱罪,竟咒骂一婴儿,可见其心肝都是黑的,还望大人明鉴,婴儿何其无辜。” 县令犹豫再三,摇摆不定后,眼神看向杨绍元的方向,问道:“杨公子,依你之见?” 这事还涉及杨公子的嫡子,若是因为这事,以后…… 难办啊。 一瞬间,觉得李乐只是福星的县令也忍不住在心底骂上他几句。 竟给他招来天大的麻烦,万一,杨公子的嫡子没有抱错,李乐只是骗子,那他一定不会轻饶了他! 涉及小孩,即使是有所怀疑的杨绍元和其夫人也不免有所犹豫。 杨绍元和杨夫人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神中的挣扎。杨绍元握住杨夫人的手,紧紧握住, 18.第 18 章 《普通的我被奉为国师》全本免费阅读 刘婆极力压下心里的慌张,稳住微颤的声线,“民妇的儿媳生的是龙凤胎,一时斗胆,才想从李道长那儿要回五两银子。” 因心虚,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但不妨碍在场的众人都能听见。 五两银子。 龙凤胎。 县令问道:“那另一个男婴又在何处?” “在……”刘婆本就是胡诌,哪里能说得清楚,她支支吾吾。突然,她想起来一件事,立马道:“男婴被民妇送到了外祖家寄养。” 赵家也生了一个男婴。 赵家承认孩子是他们家的,那她也不用去坐牢。 刘婆想得很好,也觉得事情可行,心里安定几分,似是有了底气,完全不惧怕县令派人调查。 县令听了,立马派人去请人证。 * 众人见此,疑惑顿生,小声交谈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男婴到底在哪里?” “这桩案子越来越邪乎了,李道长到底是不是骗子啊?” “你没听刘婆说嘛,是龙凤胎,李道长没有算错,是刘婆见钱眼开,才想着歪点子状告李道长,好从李道长的手里拿回五两银子。” “对,是这样的。” “不对啊,”一人疑惑,偏过头道:“李道长的意思是那男婴才是刘婆家的,刘婆将两家小孩调换了,既然李道长能算出来生的是男孩,没道理这件事会算错啊!” “他说的也不一定都是正确的,”一副众人皆醉他独醒,说话的人撇撇嘴道:“我还说是他伙同刘婆一起联手弄出来的,为了打响他的名声,谁知道他们两人背地里有没有交易。” “你这人说话好没道理,这事真要是两人联手,又何必闹上公堂,你方才没有听到?刘婆要是拐子,可是要判刑的,是掉脑袋的罪。” “谁知道是不是他们闹掰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真是好人,刘婆会来公堂状告他?” “……” 与那人说不通,旁人也放弃与他讲道理,默默拉开距离。 那人见旁人疏远他,不解又气恼。 心里暗骂几声,都是蠢笨的,这么小的诡计都不能看出来。 不一会儿,赵家的人也被衙役请来了。赵家的人原本就听到刘家出事,两家人隔得不远,也皆住在城郊五里地之处。 听到刘家人要状告骗子,赵家老大带着小弟都朝衙门赶过去,同行的还有赵家老大的妻子。 恰好碰到了前来的衙役,知晓是县老爷传召,虽感到迷茫,但也配合地跟在衙役身后。 等到了公堂后,赵家几人还没有搞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与小妹对视一眼后,几人的视线落在小妹怀中的女婴上。 赵家老大是个暴脾气的,他带着小弟前往刘家,就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也知道小妹的婆婆是个重儿轻女的。 这才带着小弟一起上门,好给他小妹撑腰,却没想到,会遇到这件事。 正要问小妹情况,赵家老大正准备要开口,又想起自己现在在何处,立马和小弟等人朝县令老爷拜见。 小小的公堂上站满了人,乌泱泱的一片,县令看了也头疼不已,直接问道:“刘婆说她将男婴放到了赵家,可有此事啊?” 这话让赵家几人迷茫不已。 啊? 什么男婴。 赵老大的妻子石氏正换个姿势抱孩子,突然听到这句话,瞪圆了眼睛,先是看向跪在地上的刘婆和赵小妹,又看向县令。 什么时候,刘婆将男婴放在赵家了。 他们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不等石氏开口询问,刘婆回头紧紧盯着石氏怀中的孩子,吓得石氏后退一步。 刘婆道:“大人,这就是我儿媳妇生下的男婴。” 此话一出,赵老大不乐意了,怒道:“放屁,这分明是老子的儿子,什么时候成了你刘家的种。” “分明是我家的孩子,只是放在你家几日,什么时候成了你赵家的了,你们黑心肝的,连我的孙子都要霸占,”刘婆颤颤巍巍伸出手,捂着胸口似是被赵老大气到。 赵老大可不管刘婆指责,跪在地上道:“大人,我媳妇怀中的的确是草民的孩子,是我赵家的。” “大人,这是我儿媳妇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的,绝不会有错。” “小妹,你也替哥哥说上几句,孩子分明是你嫂子生的,”赵老大转头看向小妹,希望她能开口替他证明一二。 刘婆恶狠狠道:“赵氏,你可别胳肢窝向你娘家,你敢吃里扒外,别怪我不客气。” “别吵别吵,”县令一拍惊堂木,他都要被这群人吵得脑瓜子嗡嗡的,活像枝头的鸟雀叽叽喳喳没个停歇的。 “可有人证能够证明你们说的话是真的?” “大人,接生婆可以作证,”赵老大立马道,接生婆是他们十里八乡有名的人,哪家媳妇要生孩子,都会去请接生婆出手,生男生女,接生婆自然能知晓。 接生婆三字也提醒了杨绍元,便拱手道:“胡县令,不如请替内子接生的接生婆前来,此事也能真相大白。” 所有人都等着接生婆来作证,唯有李乐只皱了皱眉头,从杨绍元和刘婆身上扫过。 能将两家孩子替换掉,接生婆未必没有参与其中,只是他人微言轻,又牵涉三家,再者赵家的接生婆未必和杨家的接生婆是同一人。 在场的人未必会听他的。 李乐只轻叹息一声,低垂着眼睑,像是不再去管这件事一般。 县令诧异地看了一眼李乐只,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目光微闪。 李道长一听到接生婆便是这副表情,像尊不再想管人间世的神像,难道是接生婆有猫腻? 县令是知晓,十里八乡请的接生婆也唯有那几人。里面是有一两位爱财的,可刘家既然因五两银子状告公堂,也不是有钱能贿赂接生婆的人。 接生婆也不会因此搭上声誉替刘婆办事。 应该是他多想了。 * 接生婆来了。 当众人看清来人是谁后,都不愿相信接生婆会牵扯此案中,这可是县里有名的接生婆,是个慈善的。 胡婆多年替人接生,从未有过差错。其接生的本事,更是一流,难产的妇人请胡婆出手,定会安然无恙。 “居然是胡婆接生,胡婆可是头个接触孩子的人,她一定知道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这件事情也要水落石出了。” “不对啊,按照那位道长所言,生的是女娃,刘婆是怎么从胡婆的手底下将孩子替换的,再者,那人家看着非富 19.第 19 章 《普通的我被奉为国师》全本免费阅读 不等县令询问,李乐只直言道:“接生婆和刘婆是亲生姐妹,接生婆的话不可信。” 宛如炸弹,炸进人群中。 所有人不敢置信地看向接生婆,谁能想到接生婆和刘婆居然是一家人。 这怎么可能? 从未见过接生婆和刘婆有过来往。 刘家村的人更是不相信道:“不可能,两人怎么可能是姐妹。” 同为刘家村的人,哪家哪户什么情况他们不知?接生婆真要是刘婆的姐姐或是妹妹,两人之间有猫腻,哪里能逃过村里的眼睛。 更何况,刘婆在刘家村生活多年,也未见她长久出村。 刘婆家的情况没有谁比他们刘家村的人清楚。 刘婆家穷,真和接生婆有关系,怎么可能一直过苦日子,不见接生婆接济接济。 刘家村的人也将话说了出来。 赵老大立马反驳道:“谁知道两人有没有认亲,你们是一个村的,又不是刘婆身上的眼睛,你能亲眼看见?” “多得是法子背着你们。” 赵老大被刘婆给气到了,忍不住反驳刘家村人说的话,谁知道来公堂,差点连儿子都成了别人家的,要是知道刘婆是这等品性低劣的人。 他赵家还不至于将妹妹嫁进这等火坑。 刘家村的人想要说什么,又说不出口,赵老大的话似雷声在耳边震震作响。 他们想了想,还真是。 他们又不是刘婆身上的物件,怎么可能会每时每刻知晓刘婆做了什么事。 方才的话,也是他们太过震惊了。 刘婆和接生婆胡婆认识,外村的人不知情也就罢了,他们刘家村的人也不知情,刘婆藏得够深的。 再想起刘婆平日里和气的模样,前来作证的刘家村人不寒而栗。 从前刘婆还言生男生女都一样,都是家里的心肝,可真的生了女儿,又闹上公堂状告李道长是骗子。 似乎,刘婆真心是想要男孩。 刘家村的四人已经看不懂了,如李道长所言,刘婆家生的是男孩,刘婆又说是龙凤胎,孩子还是刘婆送到赵家村的。 这可是刘婆盼来好久得来的男娃,怎么可能短视到为了五两银子,将男娃送到别人家。 刘老汉能同意? 刘家的儿子怎么也没有出现? 这事有古怪。 刘家村的人能想到,其余人未必能想到,毕竟,其余人并不知刘婆往日的为人。 只以为她是个贪得无厌的,为了五两银子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谁能想到刘婆和胡婆居然是亲姐妹的关系,要是事情是真的,接生婆可是在作伪证啊。” 甚至是从犯,帮刘婆偷了别人的孩子。 这念头一出,围观人后背发凉,往日胡婆看似不好相处,却是个和善的,有什么紧急的时候,胡婆半夜都会起来去帮他们接生。 谁能想到这样的人,也会犯事。 那他们家的孩子还是他们家的吗? “你还真信了那道人说的话啊,他说刘婆和胡婆是姐妹,就真是姐妹了?万一哪天,他说我是爹,你认不认?” 说话的人十分欠揍,在他周围听到的人差点一拳头砸在他的脸上。 但也因为这句话,众人也疑惑起来,那道长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万一说的是假的,刘婆和接生婆没关系,他们可是要冤枉好人了。 见周围人都怀疑了几分,方才说话的人又得意洋洋道:“胡婆是什么样的人,大伙都看在眼里,认识了几十年了,也没见别人说胡婆不好的,胡婆替你们家接生的时候,也没有多收你们的钱,也没要厚重的礼,你们怎能因为一骗子的话,怀疑胡婆的人品。” 他又道:“要不是胡婆出手,我家那口子生孩子,哪里能活下来,她那时都已经难产,多亏了胡婆夜里一路赶过来,才把人救下来。你们倒好,胡婆也待你们不薄,不感恩也就罢了,怎能任由骗子诋毁。” “胡婆是帮了不少人也不假,”高老爷看不下去了,任由这人在那煽动,怕是没人会站在李神仙那,他立马出口打断道:“一码归一码,胡婆已经牵扯进这桩案子里,还是重要的人证,若因为胡婆真的和刘婆是一家人而包庇,胡婆即使对大家不薄,她也违了律法。” “公堂上,当依法处理,岂能因私舞弊。” “你们难道就不怕,接生婆伙同他人调换孩子?” 原本摇摆不定的人,因此话心瞬间定了下来,是啊,不管胡婆对他们如何,都与此事无关反倒是他们,还要担心接生婆有没有调换自家的孩子。 不分贫富贵贱,除了那些狼心狗肺之人,没有人不爱自己的血肉。 一想到,都是接生婆的错,使得他们骨肉分离,众人心揪在一起。 此案还是疑犯主动状告他人,才拔出萝卜带出泥。从前那些未暴露出来的事,又有多少呢? 没人敢去赌。 因此,众人皆保持沉默,不再议论下去,等着案子出结果。 * 胡县令得知接生婆胡婆和刘婆是姐妹后,心底一惊,他内人近日临盆,胡婆也在他邀请的名单上,若胡婆真的调换他人的小孩,未必不敢调包他家的。 一想到自家的孩子会因此又落到泥腿子家里,县令的心就如同针扎一般。 他掩藏好自己的情绪,问道:“李道长你又是从何而知的。” “又或者你可有线索能够证明两人是姐妹?” 想起李乐只的神异,胡县令也猜测,约莫是李乐只算出来的。但算出来的,并不能当证词,公堂之上,一切定夺都需要证据。 这一切当然是李乐只算出来。 原本他不敢将这事说出来,但有高老爷的支持,他还是说了。 现在面临县令要证据。 李乐只垂眸看向胡婆和刘婆,像是透过她们布满纹路的脸上,瞧出有几分相似的地方。 “几十年前,一场洪水夺走了不少人的家庭,也正是因为那场洪水,致使一对姐妹走散。” “而胡婆认出刘婆,是因为一件旧物,是个雕刻有花草的木镯子,那镯子上的花纹是姐姐亲手雕刻的。” “而那镯 20.第 20 章 《普通的我被奉为国师》全本免费阅读 明眼人都能瞧出来,刘婆气急败坏。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所作所为无法再遮掩下去。 事情的真相,即将水落石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李乐只的方向,因为他,这桩错综复杂的案子才未让犯人逃脱。 他真的能料事如神?有那么大的本事?传闻是神仙下凡,这事也是真的? 县令压下升起的好奇,面上肃穆,一拍惊堂木道:“刘氏,还不如实招来。” 刘婆回头,惊恐下身躯晃动两下,向后退了几步,扫视在场所有人的面容后,脸带惊色,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般跌坐在地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费尽心思谋求的一切,都没了。 走到这个地步,已经容不得她胡搅蛮缠下去,所有的谎言在旁人的作证下,都将成为呈堂供词。 刘婆嘴唇嗫嚅两下,想要辩解,喉咙干得如同冒火,她极力想要说出话,发出声,想要为自己争取,到最后,一句话也未说出口。 县令眉头一皱,正要用刑时,抱着孩子的赵氏,也就是刘婆的儿媳道:“大人,孩子不是我的。” 她看向自己怀中的婴儿,流着泪道:“一个月前,民妇生产后,也以为自己生的是个女娃,直到三日前,听到婆婆和公公闲谈,说孩子已经送走了。” “民妇,民妇原本不知婆婆说的孩子是说的谁的,直到今日,民妇随婆婆前来衙门后,民妇才知道,送走的孩子是我生下的。” “我,我也不知我的孩子去了哪里。” “小妹,”赵老大未曾想到这里头还有这样的事,想要上前安慰一番,又害怕地止住步,在衙门里,还是要小心点,免得惹县老爷动怒。 赵氏的话彻底成为定夺刘氏罪名的最后一根稻草。 “刘氏,你调换的可是杨公子的孩子,”县令问道。 刘氏依旧未言语。 反倒是被推搡在地的胡婆低低笑起来后,道:“是。” “人还是我撺掇的。” “自从知晓她是我妹妹后,又见到了杨公子和杨夫人,便谋划了此事。” “她是被我说动,动了念头。原本这一切都算计得好好的,终究人算不如天算。” 说到这里,胡婆自嘲地笑笑,她看了一眼杨公子,又看向李乐只道:“李道长好有本事,既然你那么会算,不如算算我和杨公子之间,有何过节。” 不等李乐只回答,她转过头,叩首道:“民妇认罪。” 县令一时不知该如何判,他先是看了一眼李乐只,后又看向杨公子。 牵扯出杨公子,还似乎和一桩旧事有关,也不知杨公子是否想要知晓。 杨绍元没有理会两人,他先是从赵氏的怀中抱回女婴,虽姿势僵硬,却十分小心翼翼。 看着女婴俊秀的脸蛋,这才露出几分笑容,也许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心里如同装了蜜一般,满足。 也不如以往空落落的,只觉得缺失了什么。 他将女婴小心抱回后,又放入杨夫人的怀里。后听到胡婆的言语,儒雅的面容少有带上不满与怒意。 他从未见过胡婆,也是头次前来大安,怎会与胡婆扯上关系。 望向在场中,唯一知晓真相的李乐只。 他略弯腰身一礼道:“还请道长解惑。” 李乐只不想解惑,只想逃,脚趾头都要抠烂了,这群人还不放过他。 大庭广众之下,他真的不想说没有把握的事情,谁知道他刚刚算的,是不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也是凑巧,胡婆身上真的有木镯,和刘婆也是姐妹,万一,他关于胡婆和杨公子之间的渊源没有算出来,或者算错了,岂不是败坏原主的名声。 至少也不能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 李乐只这么想后,神色高深淡漠,他道:“凡事皆有定数,过犹不及,窥天理,损已身。” 说完,不再管旁人是如何去想的,李乐只垂下眼帘,盯着地上的细小石沙数起来。 而在旁人眼中,就像是神明借用了道长的口,说出了这番话,由此警告世人。 杨绍元觑视李乐只淡世出尘的面容,细细琢磨李乐只的话后,了然一笑道:“承前明白了。” 李道长的意思他懂了。 凡事皆有定数,过犹不及,李道长的意思是今天窥视天机的次数已经没有了,也不能透支本身再去窥探,这样会有损他的功德。 想要知晓天机,需要等到明天。 李道长这是在指点他,让他明天在上门拜见。这样,李道长也好替他算上一算。 也好,明日他备上厚礼前去,也能让上天知晓他的心诚。 杨绍元想明白一切后,也没有过多纠结,坐回椅子上,笑着对县令道:“大人,可以结案了。” 县令这才回过神来,偷偷看了一眼李乐只后,将心底的想法压下,一拍惊堂木道:“此案已明了,刘氏和胡氏私自调换他人孩子,罪同拐卖儿童,因刘氏多次拒不认罪,并恶意状告他人,情节严重,处死……” 话还未说完,杨绍元咳嗽一声,看到县令看向他,杨绍元笑道:“在下可否替她求请一二,权当为孩子祈福。” “善,杨公子大善,”县令眼光一闪,连忙问道:“不知杨公子认为该如何判才好?” “关押二十年以儆效尤,也就罢了,大人,你觉得呢?”杨绍元笑着反问。 死刑,那也太轻而易举放过她了。 对于抱走他孩子的人,他可不会轻易放过,合该在牢里孤苦一生。 “好,杨公子说得太好了,”县令当然附和道,而且杨公子的要求也不违背律法,凡拐卖儿童者,皆要判处十年以上。何况,胡婆应处以死刑,平白无故又活了二十年,她应该知足了。 “因杨公子求情,刘氏判二十年有期徒刑,从犯胡氏,判处十年有期徒刑。” 县令扔下判决令。 案子彻底落幕。 谁也没有想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围观者心有戚戚,干了多年的接生婆居然会卷入此案里。 “真神了,这位道长是有本事的人啊,都能算到刘婆和胡婆是一家人。真是怪事,难道他真的能看穿一个人的一生,不然他怎么知道几十年前的旧事的。” “我活了这么多年,闻所未闻,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谁说不是呢,我也是头次遇到这种事,要不是李道长,我们都要被刘婆诓骗过去了,谁能想到接生婆和刘婆是一伙人,谁遇到这种事,那都是有理也说不清。” “你还想有理,你先发现自己家的孩子是假的,再说其他的,没有李神仙的本事,你知道的时候,你都帮别人养了十几年的孩子了。” “……” 不管说的人,还是听的人,一想到自己要给别人养孩子,还一养就养十几年,原本不对刘婆和接生婆此举感到厌恶的,瞬间,心火冒起。 “我呸,都是杀千刀的玩意,损人利己,丧尽天良。” “要是我家孩子被偷了,我还替偷小孩的人养儿子,我恨不得掐.死那孽种。” “先前还有人说李道长是骗子,还不相信,现在好了,真相大白,胡婆都亲口承认了,是她怂恿刘婆调换的。” “有这事吗?” “你怎么不认真听,当然有这件事。” “什么嘛,不就是碰上了,还真当他是什么神算啊,”心底不爽的人,小声嘀咕的,纯纯看不顺眼李乐只名声 21.第 21 章 《普通的我被奉为国师》全本免费阅读 因算出来的事过于巧合,又有几分合理。 李乐只避免自己算错,便从里头拿出了龟壳,并让杨绍元写下一个字。 杨绍元虽不懂,但还是配合地写下一个“杨”字。 李乐只原是想通过字去算杨绍元和胡婆之间的过节。 也就是测字。 测字他曾学过,不过并不精通,学了点皮毛,往常也能用上一用。 可如今…… 他看着眼前的“杨”字,横看竖看,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捏龟甲的手不免用力几分。 最后只好用上摇铜钱的招数,看着掉落下来的铜钱,却没有一个明确的答复。 他收好铜钱,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看着杨绍元期待又好奇的面容,李乐只喉咙滚动两下后,淡定道:“这桩旧事涉及几十年前青州的水患,你的祖父曾任青州刺史,青州洪河水肆虐,为了泄洪,你祖父将暴涨的河水引向了下游的县城。” “胡婆曾见过你的祖父。” 这是他先前算到的。 “道长,你的意思是胡婆因为当年的事,记恨上我的祖父,又看到我后,才动了邪念,”杨绍元震惊,他的确和祖父有九成的相似,这件事家里人没少和他谈起过。 至于祖父,当年祖父的确出任过青州刺史,遇到了百年难得一遇的洪水,因此事他祖父有功,这才被先帝一路提拔。 杨绍元不明白,他祖父明明救下了不少人,可为何胡婆记恨祖父多年。 直到如今…… 似是看出了杨绍元的不解,李乐只道:“对于别人而言,你的祖父自然是救他们的人,但对于胡婆而言,她失去了自己家,失去了父母,一路颠沛流离,最后的亲人也在离乡的路上走散。” 杨绍元恍惚了会,也慢慢接受了李乐只的说法,或许他的祖父对于青州旁处的人,是救了他们,而对于胡婆,却是害了她的人。 一时百感交集,叹息一声。 已经得知自己想要知道的,杨绍元也不在此多多停留。 它拱拱手道谢后,离开了妙道山。 * 而他下山后,正巧遇到了上山的人,看着对方急匆匆的模样,顿住了步伐。 料想是有大事发生,还要求到李道长的头上。 最终,他还是摇摇头下山了。 李道长的事可不是他一凡俗人能相助的。 * 杨绍元离开后,李乐只又琢磨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看出什么名堂,便将纸收了起来,在另一张空白的纸上写下青州水患的事。 他拿出龟甲,再次投掷铜钱,验证所算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铜钱落到纸上。 依旧没有结果。 李乐只如此反复投掷三次后,铜钱还未停下,就听见一道略微耳熟的呼唤声。 他抬头看向道观门口的方向。 放下龟甲,起身朝门口方向走去。走到门口,就看到外面站着一群人。 李乐只道:“你们是?” 来上香的?他心想着。 看着也不像啊,反像是来找茬的,莫不是又是和刘婆一样的一伙人? 李乐只心底尚未起疑虑,就听到对面的人说道:“李神仙,你还记得我吗?” 李乐只这才收回看向前方的眼神,偏过头看向侧边,入眼那张脸越看越熟悉。 猛然间,李乐只紧抿唇瓣,镇定道:“林老爷,你怎么来了?” 可别是来找他茬的。 上次没有算准也不是他的锅吧,是你自己没有说清楚…… 李乐只念头一茬茬地冒出来。 想着该如何脱身,才不会被林老爷打,瞧林老爷气得,都带了十几号人来堵门。 可见上次算的结果并不准确。 难办了。 “哎,我也知道没有李神仙你知会,来找李神仙十分冒昧,但事情十万火急,这才再次拜访。” 原来不是来找他茬的。 李乐只放心了,但他放心太早了。 林老爷又道:“我这次是带了一个人来见李神仙。” 林老爷说完,将跟随在他旁边的白衣公子拉了出来。 这人走出来后,丹凤眼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李乐只,见其神清骨秀,便掩藏起眼中的不屑,姿态优雅做足地见了礼。 “在下孙淼然,见过道长。” “你姓孙?”李乐只问道。 孙淼然诧异地挑眉,“当然。” 嘴上如此说,心底不免怀疑,是不是已经看出了什么。在路上,林福海一直说这人的神异,说他算得十分准,是有大本事的人物。 若不是此人,林福海差点进了周家的圈套,不仅林福海会倒霉,也会影响他爹的仕途。 也因此,他爹才会对一道人心生好奇,若非他爹公务繁忙,还轮不到他来见此人。 听多了林福海对此人的夸赞,公孙淼然是不屑的,他不信世上有如此神异的人,不过是招摇撞骗的骗子,说的那些话,故作高深,也只能骗到林福海。 再者,若是这道人消息灵通,自然也会知晓周家要和林福海合作的事。 其次,林福海也是青州有名的人,他可不信,小小道人会看不出来,林福海是头肥羊。 这可是坑蒙拐骗之人,识人识面的本事。 可当这位他认定是骗子的人,开口疑似怀疑自己的姓氏,公孙淼然又感到困惑,难道他真的能看出来? 公孙淼然不信。 他问道:“我这姓有何不妥吗?” “……” 李乐只定眼看了他一眼,只觉这人奇怪,活像是吃了十斤的辣椒,火气真大。 放在现代,那就是啥都要杠一下的杠精? 好像也不是。 说到底,还是要怪他为啥要多嘴问上一问,就是冥冥之中,感觉这人有点奇怪。 李乐只摇摇头,不在此事上纠结下去,然后看向林老爷道:“可有要事?” 别只是带个人过来给我看一看,见一见。 “你不是神算子吗,你算不出我们来找你是为了什么?”公孙淼然假装诧异地问,暗地里一直都在窥探李乐只的神情。 想从他的脸上找到惊慌,无措,被拆穿后的惶恐。 可惜,不管他如何去看,都未发现。 “孙公子,”林老爷拉了拉公孙淼然的衣袖,心惊不已,又苦笑几分,实在是怕了公孙淼然的嘴,再说下去,要得罪李神仙了。 “自然知晓,”李乐只笑道。 “那你说说?” “李道长,”另一边人忍不住出声道,他们是县老爷派来的,这次前来,奉县老爷命请李道长算上一卦。 半路却遇到另一伙人,这也罢了,未料这群人并不是善茬,是来挑刺的。 22.第 22 章 《普通的我被奉为国师》全本免费阅读 李乐只:…… 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被人说了,前几次说他是骗子,现在说他是野道士。 关键他也不清楚现在的情况,无力反驳。 公孙淼然却不愿意放过他,继续问道:“李道长怎么不说话,心虚了?” 李乐只眼神平静,极为冷静地看向公孙淼然,心里吐槽,这孩子能活这么大,没被人打过? 肯定有护犊子的家长! “你家里人一定十分溺爱你,”李乐只幽幽道。 公孙淼然大惊,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他还想知道更多时,李乐只已经闭口不谈,独留公孙淼然在那火急火燎。 这人怎么会知道他家里人溺爱他?也是算出来的? 不可能! 可公孙淼然的心里,竖起的高墙微微裂了一丝缝隙,他不断回想,去验证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这人是个野道士,说的话是骗人的。 可他无法欺骗自己,他因李乐只的话动摇了。 野道士知道林福海,是因为林福海是商人,走南闯北,又是青州最富的人。 而他公孙淼然,岂是一个野道士能够轻易见到的,更别说,前几年他一直生活在京城。今年他才南下,赴青州,野道士是不会知晓他身份的。 再者,他可是说自己名叫孙淼然,又岂会被人联想到公孙淼然身上。 其次,他公孙淼然的名号又未传扬大江南北。 野道士是不会有他的消息的。 那他是怎么知晓的? 林老爷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游走了一圈,在李乐只的面前,也不敢凑到公孙淼然的耳边,同他说:“孙少爷,这一切都是李神仙神机妙算,算到的。” 他还没有那个胆子。 只能小心翼翼觑视公孙淼然,想他能够退一步。 公孙淼然余光看到了林老爷的眼色,他心微沉,不知该如何办,骨子里的傲气容不得他后退。别说是真的,他也…… 等等。 公孙淼然猛然想起,他来之前,可是十分清楚骗子骗人的把戏,识人识面是骗子的看家本领。 不经意间,他居然着道了。 公孙淼然大惊。 野道士见到他后,只用了几句话,就让他怀疑自己是错的,而这些话,皆是很平常的话。 你姓孙? 你家里人一定十分溺爱你。 单纯的询问,单纯的感慨。 问他是否姓孙,代表不了什么,野道士不一定知道他姓公孙。 家人溺爱,从他的衣着也能看出,他的衣物不是寻常人能够穿戴的。 颜色姝艳,并不寡淡。 想要穿他这种料子,需要花上大价钱,野道士定是从这里看出来的。 这等本事,不怪乎林福海会被对方欺骗。 野道士不一定有真本事,还需再试探试探。 “说那么多,你还是野道士,”公孙淼然眯着眼,说话实在不客气。 他打量着道观的景色,小院子左侧种的歪脖子树,郁郁葱葱,地上无一落叶,可见居住此地的人爱洁,香炉内尚燃着香,平日里有人前来上香求神,有几分香火。 上山时也遇到下山的人。 野道士骗了不少人啊,公孙淼然感叹着。 * 被人说是野道士,李乐只无力反驳,真要论起来,他无证,也未去官方报备,还真是位野道士。 他也懒得同小孩计较。 转头去问林老爷道:“需要去何处报备?” 林老爷没有任何保留,一五一十道:“要去崇玄属报备,崇玄署是鸿胪寺的下属部门,每个地方皆设有,只是扬州这地方,崇玄署只设在扬州城,大安县去扬州城,马车前行需要六日。” “先要去县衙那出具文书,再弄到路引,然后再坐船前往扬州城,走水路要快上一日,后在崇玄署那报备后,再将报备的文书拿回来,让县衙盖章,一式三份,再送一份回扬州城崇玄署处,才算报备完。” 一来一回,要耗上不少日子。 这也是大梁野道观多。 县衙那一关便不好过去,设下重重关卡,也是防止有假道士欺骗民众。 假道士胡言乱语,随口几句,便让人落得个家破人亡,此事已不是一次两次发生,后才会有重重关卡限制。 因此,只要有人状告假道士,便能凭借文书知晓其是否是真的,从而定夺他的罪名。 当然,像李神仙这样的人物,其本事早在大安县广为流传,知晓他是有本事的人。 刘婆一案,多半是胡县令想要见上一见李神仙,才接了刘婆的诉状,请李神仙过去一趟。 也幸好,胡县令未拿野道士一事定夺李神仙的罪,否则,他回来的那天,就不是带公孙淼然前来妙道山请李神仙,而是去牢里捞李神仙了。 真发生此事,凭公孙淼然的脾性,可不愿意借其父的势,李神仙也只能在牢里受一番折磨了。 * 李乐只知道报备的流程后。 心死了。 太复杂了。 他的大脑要处理不过来了,而且为什么出具文书前往扬州城后,还要回来盖个章,然后再去扬州城,不知道这样很浪费时间,很麻烦嘛! 为什么要将一个简单的报备流程搞得如此复杂。 十分怀念能够上网的时候,可以通过互联网线上报备,而现在,他只能本人亲自前往,一来一回,半个月的时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都要处理此事。 不处理也不行。 李乐只想明白后,心底叹气,对林老爷和公孙淼然道:“你们先坐,我等会儿回来。” 他现在有要紧的事要办了…… 离走前,李乐只又问道:“报备需要我本人前去吗?” 林老爷还在因前句话怔愣,听到后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答复道:“不需要,派遣人前去即可。” 李乐只:“嗯,好。” 得到自己想要的,李乐只转身离开了,他要去找他徒弟高明礼替他走上一趟。 或者,他和高明礼一起前往扬州,他一个不熟悉古代的现代人,真的不敢在古代乱走,需要一个亲近的人陪同。 很明显,他徒弟是最好的人选。 李乐只走了。 林老爷和公孙淼然面面相觑,随后在道观内走走看看,公孙淼然留意到檐下的案桌,风拂过,案桌上的纸张吹起。 公孙淼然留意到案桌上放置的龟甲,明白那是野道士用来算卦的东西。 一时好奇。 他走过去,拿 23.第 23 章 《普通的我被奉为国师》全本免费阅读 仅凭他二人的力量,是不够的。 青州水患一事兹事体大,需刺史大人定夺,才知是何对策。 最关键的点在于,若青州水患一事为真,却又无任何的征兆,刺史大人要顶着百姓的不信服,官员的质疑等等所带来的重重压力。 林老爷一想想便头皮发麻。 此举,可谓是独木枯枝过江,江水翻起千层浪,浪头过高,站在独木枯枝上的人,岂能存活。 怕是尚未等到洪河水涨起,刺史大人便因要平息民愤而被治罪。 好心变成坏事,恐怕刺史大人知晓洪河水会暴涨,也会三思而后行。 若水患一事是假。 而将水患事情当真的刺史大人,顶住了压力,动用大量人力物力防患水患,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时,刺史面对的可是天家的怒火,即使刺史贵为丞相之子,天子伴读,也少不了贬官问罪。 而刺史大人选择闻而不动。 等洪河水暴涨,一切都无法挽回时,极力挽救,与百姓共进退,便能收获好名声,甚至是远在京城的天子,也会因此事挂念在心,无功无过,却因奋不顾身治灾,还会得到天子的褒奖。 是人,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这也正是林老爷担忧又恐惧的,若青州水患真的要发生,能救青州的,也唯有刺史大人。 他一家老小还生活在青州,他是有钱能够带领全家人逃离青州,可此举,也与小人无异,青州是他的家,不到最后一刻,他还是想和青州一同共进退。 现在,林老爷分外想怀疑李神仙算的是错的,只要是错的,他们便无需面对这样的难题。 可这可能吗? 李神仙算的卦象,无一有错。 谁都有可能算错,唯有李神仙,他是不会算错的。 林老爷对李乐只的能力信服,笃定是对的,可也正是这份笃定,不由面露苦笑,目光悲戚地看向李乐只离去的方向,将心中有担忧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公孙淼然。 在这件事上,唯有公孙淼然出手,才有三成的机会。 林老爷也不敢去想说服刺史大人的事。 简直是把人架在火堆上烘烤,让人左右为难,真的因为此事,因一件虚无缥缈而不确定的事,让刺史大人担负罪名。 林老爷扪心自问,他做不到。 被林老爷寄予期望的公孙淼然,内心在纠葛着,比起林老爷,他更明白这件事下隐藏的波涛,隐藏着何等的危机。若不妥善处理、解决,他父亲定会粉身碎骨,被政敌攻讦,落得个锒铛入狱的下场。 最好的办法,便是当做不知道这件事。他从未来过扬州,从未见过野道士。 公孙淼然想要转身离开,尚未抬起的脚腕处,似是绑了千斤重的锁链,锁链那处,连接着这座道观。 胸口沉闷,浑身的力气都似是被抽走,他没有任何残留的力气,能够承受住千斤重的锁链,抬步离开此地。 公孙淼然用力地呼吸着。 虽未亲眼见过几十年前的那场水灾,只见过记载在纸上的文字,短短一行字,简简单单的笔画,便能使他心口酸胀,何况如今,一州人的性命皆在他一念之间。 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可也不是个没心没肺没良心的人。 长舒一口气。 公孙淼然压下喉咙处的不适,平静道:“此事你也知晓是何等的大事,走水路回青州,要耗上不少时间,先飞鸽传书,将消息告知于我父亲。” “其次,”公孙淼然看向李乐只离开的方向道:“还要再会一会野道士,最好从他那打听到洪河水暴涨,需多少时日,也好早做打算。” “是,孙少爷,”听到公孙淼然要将消息告知于刺史,林老爷心底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孙少爷未想将此事隐瞒下来。 不然,凭他一人,刺史大人可不会相信他说的话。 片刻,林老爷的心又提起来。 既然已经要早做打算,那……后面有一场硬仗要打了,作为青州最有钱的人,也要早早备下物资,好支持刺史大人办事。 林老爷还在那想着要备下哪些物资,一不留神,眼前便没了公孙淼然的身影。 他呆呆地看着周围,仅剩他一人的庭院,良久,他走到殿堂前,拿起三炷香,燃烧,香烟袅袅。 他跪在蒲扇上,求神仙保佑,后将香插.进香炉内。 * 公孙淼然打定主意后,便去寻找李乐只,想从他那知道距离青州水患,还剩多少时日。 道观很小,他朝殿后走去,穿过殿堂,便看到了殿堂后的厢房。厢房有两处,规格不大,他不需要穿堂过巷去寻找,便看到了站在后院的李乐只正在和一少年交谈。 忆起大安县内的传闻,想必此人正是李乐只收的徒弟——高家高明礼。 只见高明礼双眼亮堂,满眼欢喜,不知野道士何其说了什么,居然让他如此高兴,他还是少有看见,将一切想法挂在脸上的人。 公孙淼然见李乐只要回头,立马收起脸上的神情,换作另一张脸面,倨傲地走上前,不善道:“野道士,我承认你有几分本事,不如你算算,我人生中最大的劫会在哪一天发生,嗯?” 他这一生顺风顺水,若真有劫,也合该应在青州水患一事上。 但公孙淼然也很清楚,有些事情,是不便说出口的。 * 李乐只诧异地看了公孙淼然一眼,吃错药了? 不是认为他是骗子?是野道士?还敢让他来算? 不过即使是对方要求,李乐只也不想算,他又不是谁说想算就算的。 何况,就他那半吊子水平,还是不算为妙。 李乐只摆摆手道:“你找别人,找正规的道士。” 别来找我。 这句话虽未说出去,但在场的两人都知道未尽之言。 高明礼好奇地看向公孙淼然,这还是师父头一次拒绝的人,再一想,师父方才所言,要去扬州报备,难道是因为对方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这才导致师父准备前往扬州?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不妨碍高明礼站在李乐只那边,不给公孙淼然好脸色。 在公孙淼然看向他的那一瞬间,撇过头看向别处。 公孙淼然也未想到,先前说出的话会成为回旋镖扎在他的身上。 嘴是说爽了,苦果他全吃了。 一天都没过去,要是知道半个时辰后,是这等的情况,他一定闭上自己的嘴。 公孙淼然讪笑两声 24.第 24 章 《普通的我被奉为国师》全本免费阅读 李乐只怕自己算的不准,以防万一,他走到前院的案桌边,准备动用龟甲替公孙淼然测算。 至于先前给杨绍元测字,又用龟甲,什么也没有测出来,但不妨碍他继续试一试。 万一,先前那次是意外呢。 李乐只道:“用龟甲,摇六次,可明白?” 李乐只挑了一下眉。 公孙淼然点头,他坐到李乐只的对面,拿起龟甲摇了六次,铜钱铛铛落在桌面上。 有正有反。 一共扔了六次。 六次的结果李乐只都铭记在心,但是这卦象他却解不出来,算出来的和他方才测的有一点点相似,却又有一点点不同。 这卦象测出此人一帆风顺,所做之事会顺其本心,最后能按他的心意去走。 和他先前掐指算的结果,有那么一点点的相似地方在于,此人是个天生的富贵命,上辈子修了不少功德,这辈子转世投胎是来享福的。 命中带有紫气,也就是常人所说的贵人,这种人物,一般会出现在官宦之家,还是不小的官,有钱有势。 按道理,这种命格的人做事一帆风顺,顺风顺水,遇到困难也会转危为安。 李乐只原本以为他是家庭不睦,卦象和他掐算都告诉他,此人家庭和睦,友好,对其更是万般宠爱,什么小可怜,什么争夺家产,在此人身上是不会出现的。 天生的富贵命,来人间是来享福的。 他的命格更奇异在,有人是靠才华本事获得钱权,享受一生。而他的命格却能庇护全家,只要他活着,他的家族会一直繁荣昌盛下去,即使衰败,也会在他死后,让他不会在人世间吃苦。 若是出身贫穷人家,也会带动全家,鸡犬升天。 这样的命格。 李乐只看了都要羡慕。 但他掐算的时候,却发现他的命里出现了一次小波折,这波折还和水有关。 让李乐只疑惑的是,这水并不会危及他的性命,反倒是会带来两种不同的走向,但结果却又是一样的,不会危害到他的一生,影响他的富贵命。 一种会平平安安度过,略有小升,但也不会有多大的变动,另一种则是乘风破浪,有种云破天开,直上九重天,虽过程略有风波,但结果却会锦上添花。 俗话说,就是会命格翻一翻,变得越富贵。 也是因为两种结果都不会对孙淼然有影响,李乐只才想动用龟甲再来算一算。 毕竟,水会带来这种结果的,李乐只没有见过。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水。 不过,很可惜的是,龟甲能看透的并不如他掐算。 他老师常说,算命算命,老天爷是不会将一切都告诉你的,那就是在泄露天机,会遭天谴。一般都是告诉你半点,然后再让你慢慢去推断。 当时他还问过老师,如果能看到全部呢? 李乐只还记得他老师的眼神,复杂得好像在看一个傻子。 最后嘛,他老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叹息了一声,肉眼可见挺直的腰略弯了,一句话也没有说,迈着小步子离开了。 他老师一定觉得他没救了。 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从那以后,李乐只就觉得自己是挺菜的,算不准,因为没有人能知道老天爷全部的想法,也没有人能看透一个人的命运,走向。 如果真有,除非是老天爷的亲儿子,或者就是老天爷,不然,那一定是研究得不够透彻,看到的都是错误的。 所以,李乐只现在很犹豫,要不要将自己算到的东西说出来。 谁也不会相信他说的吧,哪有人会和水有关,还会有两种结果,还是富和更富。 这说出来,都不会有人相信。 自己提供证据坐实自己是野道士? 李乐只刚想到这里,内心的小人立马挥手打散自己的想法,呸呸呸,他才不是什么野道士。 李乐只面色微沉,他在想要不要说出来。 而公孙淼然看见他的脸色后,心下一沉,莫非青州的水患已经让野道士棘手到这种地步,连说都不敢说出口? 还是说,青州水患造成的伤亡太重,牵涉的因果太多,所以无法宣之于口。 公孙淼然虽未学过,也未当过道士,但是,他对于道士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在一些大事上,有真本领的道士都会缄口不言,有几分忌讳的,皆说天机不可泄露。 而青州水患一事,必定牵涉太多因果,还是能够逆天改命的大因果。 李乐只的沉默。 公孙淼然也能理解,便道:“李道长若是不便言说,不必告诉我会遇到什么事,我只想知道,关于那场劫难,会在哪一天发生。” 也不知日子,野道士能不能说出口。 公孙淼然紧紧盯着李乐只的面容,迫切地想要在他那得到答案。 “这……”李乐只犹豫了一会,关于水的事他还真的没有算什么时候会遇到,不过,现在算也不急,背在身后的手掐算一二后,便得到了结果。 结果是有了,要不要说李乐只还在纠结,总觉得说出口会影响到他的名声。 虽然他也没有什么名声……都是来自冥冥之中的感觉。 也罢。 李乐只心底叹口气,不再纠结此事,他看着公孙淼然期待的面容,语气淡淡道:“你的劫难在于水,此水会影响你的一生,你本是富贵命,而此水,会给你带来两种结果。” “一个月后,你会遇上,”李乐只不敢说得太满,他是看到了水,也算出在哪一天,但世上和水有关的事物何其多,李乐只也不敢保证,公孙淼然遇到的水是什么水。 雨水,河水……都有可能。 甚至路上的小水洼,让孙淼然绊了一脚,也未必不是。 李乐只心底笑笑,不过他还有一个疑惑,问道:“你是公孙淼然?” 这是他算出来的,一字之差,还体现在姓上,李乐只都要怀疑是不是公孙淼然报名讳的时候,自己耳朵听错了。 不然,怎么会把公孙淼然听成孙淼然。 还有一个让他疑惑的,要是他真的听错了,他在问孙淼然是不是姓孙的时候,孙淼然也没有反驳啊。 这是让李乐只搞不懂的地方。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算错了…… 公孙淼然也未料到,自己刚知道一个月后会发生水患,下一刻,他的底子被野道士扒得一干二净。 心底震撼不已,宛如山体崩塌的声音在他心中轰轰不绝。 他真的知道—— 他真的算到了! 公孙淼然被吓住,活了这么久,真遇到了真神仙,真的能够看透人的一生。 是刚刚知道,还是他出现在道观门口时便知道,公孙淼然已经混乱了,念头一团乱麻,什么也捋不清。 面上露出迷茫,似是没有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的表情。 李乐只见了。 便知又是自己算错了,闹出了大乌龙, 第 26 章 消息来自于姓李的... 《普通的我被奉为国师》全本免费阅读 公孙卓然没有回答,沉声反问,“你们可还记得周家一案?” 幕僚两两相望,不明白刺史大人是何意。对于周家一案,他们当然是记得的,那可是轰动本朝的大案。 谁能想到太妃母家竟会走私官盐。 多亏刺史大人运筹帷幄,得知周家走私官盐的消息,这才没让害群之马藏下去。 走私官盐和洪河水有关? 为何刺史大人会如此问? 幕僚们不明白,也不敢脱口询问,心中则是想到,这莫非是刺史大人的考验? 可任由他们如何去想,也没有想到两者有何干系。难道周家将官盐藏在洪河中,导致洪河水位上涨? 想到这儿的幕僚都觉得自己异想天开,不切实际,连忙打消想法。 孙志茂也不解刺史为何会谈起周家走私官盐一案。突然,孙志茂察觉到一点,是谁给了刺史周家走私官盐消息的,这个人才是最为关键的。 周家掩藏极深,平日里也乐善好施,谁能想到这样的人物竟会通敌叛国,为了蝇头小利便敢背弃家国。 刺史大人日理万机,周家又不在青州地界,刺史大人是如何知晓的? 其中一定有人向刺史传递消息。 林福海没有那个本事。 这里面还有一个人的身影,这个人是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公孙家秘密培养的死士?专门打探消息而生的? 这个人是谁他也不需要知道。 刺史大人既然提起周家一案,这是在暗示他们,洪河水势会暴涨的消息来源十分可靠,是可以确信的。 刺史想问的,不是水患是不是真的会来,刺史想要问的,是如何解决水患。 这才找了他们这群幕僚一起来出谋划策。 这也是为何那人说出,当作不知道此事,任由水患发生,刺史才会毫不留情面将其赶出去。 孙志茂想明白了一切,也不再隐藏在人群中,这可是他好好表现自己的机会,他可要抓好刺史递过来的杆子,好好表现自己。 他走出来,道:“大人,若真是和周家一案有关的人传来的消息,这消息便也有六七成可信。大人召集我等,可是想解决水患一事?” 公孙卓然眼神错综复杂,他问孙志茂道:“你认为青 州会发生水患?” 公孙卓然心底尚存有几分怀疑,未料他手底下的幕僚会如此相信那位道人。竟言出六七成的可信,可知在水患一事上,只要把握有五成以上的,便要立马行动。 周家一案他虽觉得那位李道长是有几分本事,但也未必没有怀疑,故而才派他儿淼然前去,谁能想到,短短几日,他儿淼然便传来一月后青州会有水患发生的消息。 若是一般人所言,公孙卓然自然当作是无稽之谈。 青州多雨,那是常有的事,若不连续下两三日,才是怪事。 不过是下几日雨罢了,又岂会让洪河水势暴涨。 十几年前那场大水,是青州多处砍伐林木,这才导致山石泥土流入洪河中,又恰逢青州遇上百年难得一见的大雨,大雨倾盆,雨势宛如江河逆流,这才导致青州那场见之触目惊心,令人不堪回想的一幕。 若非杨老爷子以一县之地,恐怕那场水患之下,十之八九,死伤无数。 就连当年泄洪的地方,如今仍是一片汪洋。 这样的水患,遇上一次,已经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运。 公孙卓然岂能相信,岂能接受。 青州本是人杰地灵之地,多少才子出自青州,钟灵毓秀的地方。为何会如此多灾多难,难道是老天爷?想要灭了青州,毁了这块地方。 公孙卓然不敢想象,那位李道长若是没有算到,青州水患发生,他又该如何阻止。 人何其渺小。 又如何与天相斗。 若是能,公孙卓然想消息是假的,是那位道士妖言惑众,只为了骗取他儿的钱财才胡言乱语。 可他不敢赌。 青州百姓的生死,全在他一念之间。 找来幕僚,也是想做下决定,坚定他心中的想法,故而,在听到孙志茂那番话后,才有此一问。 “你认为青州会发生水患?” 孙志茂懵了,以为是自己猜错了刺史大人的想法,他疑惑地看向刺史,想要说什么,对上刺史沉沉的眼神,道:“若是消息来源是周家一案的人,自然是有几分可靠的。” “你知道周家一案的人是谁?”刺史又问。 孙志茂当然是不知道的,他对上刺史仿佛看透人心的眼神,摇摇头。 “那你为何敢认定他说的话是真的,”刺史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波澜,却让在场的幕僚心头一紧,孙志茂更是后背冒冷汗。 完了。 他揣摩错刺史大人的意思了。 “是学生理解错大人的意思,学生知错,”孙志茂立马认错,不知所措地低下头,恨不得立马逃离此地。 本意是想在刺史面前彰显自己,却没想到竟丢了脸面,还不知旁人要怎么耻笑自己。 公孙卓然没有怪罪孙志茂,而是对其他的幕僚道:“你们可知周家一案是一位道士算出来的。” 幕僚等人自然不会。 这等隐藏在暗处的秘密岂是他们能够知晓的,但关于道士,在场的幕僚也算是知晓一二,特别是孙志茂,更是多有研究。 但孙志茂已经丢了一次脸,又岂敢站出来出风头。 却未料到,其他幕僚的目光都看向孙志茂的方向,连带着公孙卓然也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向孙志茂。 公孙卓然:“志茂,你可有高见。” “学生,学生不敢,”孙志茂强忍着才没有后退一步,心里泪流成河。 早知如此,他便不在那群人跟前说起道士的事,关于道士,他知道的和平常人知晓的,别无他二。 这群人,明明也知道,却不敢在刺史面前说起。 “志茂,为何不敢,”公孙卓然又问。 孙志茂有苦说不出,他强颜欢笑道:“学生懂得也不多,不敢在大人面前卖弄,只知道玄阳宫的道长本事非凡,若是玄阳宫的道长所言,自然说的是真的。” 玄阳宫是天下第一道观,里面的道士个个本领高强,更有道士正在宫中当供奉。 虽不能长生不老,呼风唤雨,但也能逢凶化吉。测字看命看风水等等,样样在行。 更有道士在军中当将领,屡屡大胜。 玄阳宫的名气因此而名扬天下,若是玄阳宫的道士所言,自然是可信的。 若不是,孙志茂也不敢保证。 “扬州可有出名的道士姓李?”公孙卓然又问。 “未曾听过,不过姓李的学生倒是知晓一位,这位道士游走各州各县,有的说他是神仙,有的说他是骗子,不过是真是假,未能亲眼见识,学生都都只当是 谣言,不可信。” 孙志茂这话引起公孙卓然的兴趣,又多问了几句关于那姓 第 27 章 印堂发黑,血光之... 《普通的我被奉为国师》全本免费阅读 幕僚们说完这句话,期待地看向刺史大人,希望刺史大人能够深思熟虑,不要听信野道士的话。 水患一事,岂是野道士能够算出来,一听便知是骗人的鬼话。 但让幕僚们失望了。 公孙卓然并没有因他们的话而动摇,依旧坚定要调动百姓,相信水患一事是真的。 “大人,”幕僚着急,话还未说完,公孙卓然伸手打断他,笑道:“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我也不信野道士所言,但我相信淼然。” 淼然从小便是一个幸运的孩子,旁人不知,公孙卓然还是知晓的。 小时候淼然同他们走散,都已经被拐子拐走了,谁知道当天晚上,那拐子跑路的时候摔了一跤,还将腿摔断了,引来了神龙卫的查探,最后,淼然完好无事地回到了家。 公孙卓然还遇到,对他孩子淼然有歹心的人,下场都会惨不忍睹。 公孙卓然还记得淼然的同窗,仗着自己是英勇侯家的孩子,想欺负淼然,等公孙卓然知晓时,正要上门去要个说法,却听到那孩子在自己家里脚滑落入水中,虽没出什么事情,也受了一场风寒,自那以后,身子骨便不太好。 听说一到下雨天,全身酸痛难忍。 种种事迹,皆表明淼然不是寻常的孩子,而那位李道长,不管他是不是野道士,既然得到了淼然的认可,那一定是有几分本事的人。 故而,公孙卓然愿意相信李道长算到的事情是真的。 但也知晓,仅凭他一人,想要说服别人同他一样相信,确信水患一事会发生,是十分艰难的事。 从他的幕僚便能看出,他们对此事的态度,唯有孙志茂,能托以重任。 * 幕僚想要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谁不知道刺史大人是何等的宠.爱公子,莫说是这件事,就是天上的星星,公子说一声,刺史大人也会想办法替公子弄来。 若是只有刺史大人一人如此也就罢了,让幕僚如同见了鬼一般心情复杂的地方在于——公孙家一家对待公子那都是捧在手心里怕化了,也不怕孩子被宠坏。 事关公子,他们同刺史大人说再多,也不如同公子说道几分,借公子的口好让刺史大人打消念头。 幕僚们没有哪一刻,像此时这般,怀念公 子回来。 拯救青州的重担,只能交由公子了。 幕僚互相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的无奈,唯有孙志茂,藏头藏首,恨不得所有人都不会看到他。 他躲在人群里躲得好好的。 不料…… “志茂啊,你见识非凡,平日里做事也稳当,此事便交由你去办,”公孙卓然回头越过人群看向躲在后头的孙志茂,见人低着头一直不同他眼神对上,只好出声点名。 孙志茂指着自己,一脸的不敢相信,他先是想要婉拒,对上刺史的眼神后,立马咽下即将脱口的话,莫看平日里刺史十分和善,一到正事,那是天老爷来了也不讲任何情面。 更别说他一个小小幕僚,那只有一个结果了。 孙志茂弯下腰身,拱手正经道:“学生定不负大人厚望。” “很好,”公孙卓然也很高兴,至少在实行下去时,不是他一个人扛着了。 公孙卓然越过两三人,抓住孙志茂的手腕道:“既然志茂接下重担,可有良策?” 边说话边拉着孙志茂走到地图的面前,指着地图上的洪河问道。 孙志茂尚未回过神,满脑子我是谁?我在哪里? 等他看清旁人眼底的羡慕后,瞬间飘飘乎,就像是喝了神仙酒一样,让人沉醉其中。 等明白刺史问他的是何问题后,孙志茂立马道:“大人,若是强行搬迁,百姓自然不从,还会同百姓起冲突,若是一时作乱,青州局势动荡,大人在陛下面前也无法脱责,此事还需怀柔,迂回。” “怎么个迂回法?”这事公孙卓然自然清楚,故土难离,何况洪河横跨县乡数十,百姓数百万,岂是那么好迁移的。 洪河水势暴涨一事,倒是可以同百姓说上一上,可就怕有些犟脾气的,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搬迁。 可真的等到那一刻,哪还有命活着。 其次,县乡县令、里正等等,也未必能一一执行。 最后便是宗族,也是难以解决的难题。 “大人,不如我等打着玄阳宫的名声,说是玄阳宫的道士算的,这样百姓自然信服,若是假的,也可推到那位李道长的身上。” 不管如何,玄阳宫的名声,老百姓还是听过几句,知道里面都是有真本事的。 这样,刺史大人想要办成此事,受到的阻碍也会少上几分,虽有人不喜,但在生死面前,也只能听从。 只有一点,便是对那位李道长不厚道,事真的发生了,玄阳宫声名大噪,事若没有发生,一定会找一个人出来问罪的,那人自然是胡言乱语的李道长。 公孙卓然很清楚,他面露沉思后,还是拒绝了孙志茂的提议。 做人不能没有底线,事情是他拍板定下的,出事自然是他来扛,便道:“出告示时说是有一位道长所算,若是出事,我一人来扛。” 此等大动作,要么革职,要么流放,想必陛下看在他父亲的面上,也只会罚他一人,不会牵连家族。 “大人,”孙志茂还想劝两句。 公孙卓然心意已决。 这件事便如此定下。 而另一边,正在前往扬州崇玄署的李乐只尚不知有人因他而争论起来。 他现在正带着他徒弟找船家,准备坐船离开大安县,前往扬州。 原本高家也是有商船的,但很不凑巧,商船前两天刚运货,已经离开了码头。 李乐只没有办法,只能亲自去找小船送他们,没有大船,单单坐小船,李乐只还是有几分害怕的,谁知道这船会不会在半路翻船,他又是个旱鸭子,真掉进水里,那会没命的。 但是现在还在的船家,都是没有多少本钱的人,他们的船也传承许多年,平日里靠渡人过日子。 有人便摆渡,无人便坐在船头,抽着旱烟。 李乐只走过去时,船家看了他一眼,继续抽着他的旱烟,看着碧波荡漾的水,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看向李乐只的方向。 咂吧了两下烟枪,问道:“可是要坐船啊?” “是,”李乐只看着江面只剩下一艘乌篷船,有些不放心,这么小的船,能承受他和高明礼? 似是看出李乐只的想法,船家抽着旱烟,笑了一声,才道:“别看我船小,我已经在这摆渡十几年了,坐我的船绝对没有问题。” 他越是这么说,李乐只越不放心,干了十几年活的船,谁知道会不会在江中解体,但现在他和高明礼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无奈之下,他和高明礼走上前,走近之后,船家才看清李乐只的容貌, 顿时惊为天人,他还没有见过这么俊俏的后生,再一看李乐只身上穿的道袍。 不确定道:“你是李道长?” < 第 28 章 卖妻卖女的船家 《普通的我被奉为国师》全本免费阅读 太过奇怪了,他居然会算到船家今日有血光之灾,李乐只开始怀疑自己算命的本事又不灵了。 这让他怎么好意思开口。 难道要对船家说你今日有血光之灾? 这不纯纯找揍,可别船家没有血光之灾,他反倒有了。 李乐只忍不住,略微侧眼朝站在他身侧的高明礼看了一眼。 好徒儿,你怎么不多带上几文钱,也好解了为师之急啊。 如今,真是骑虎难下,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道长,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船家见李乐只许久没有说话,忍不住询问。 在那一双眼睛下,他感觉他的一切都无所遁形,这让船家心底开始有些慌乱,想逃离,他不算了。 船家偷偷瞄了一眼李乐只,又与那双眼睛对视上,吓得他心一颤,立马低下头看着脚尖,不敢与李乐只对视。 李乐只还不知船家的想法,他看着船家的面容,心底十分纠结,说船家今日有血光之灾,不仅船家不相信,就连他也不相信。 好端端的,人总不会在他面前突然被人打。 这也太离谱了。 世上离谱的事情很多,但李乐只不相信有如此巧合的事,既然只说出此事没有办法叫人信服,他也只好再多算上一算。 来算算,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好的,船家怎么会今日有血光之灾。 这一算。 李乐只发现不得了的事情,他皱着眉头看向船家,眼中暗含着打量。 船家头戴蓑翁,身披蓑衣,身上穿的料子也是缝缝补补破破烂烂,脚上踩着一双草鞋,可就是这样的人,居然会卖妻卖女,简直是个人渣。 李乐只怕是自己弄错了,毕竟他算不准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 为了验证,李乐只面上没有露出任何的嫌恶,声音很轻,让人感知不到半点情绪,他问道:“一年前,你进入赌坊里赌.博,染上了赌.瘾,欠了赌.场不少的银钱。” 船家心下一惊,麻木沧桑的双眸诧异地看向李乐只,心底的不安正在一点点扩散,他手指摩挲着身上的衣料。 紧张不已。 强压下心底的慌乱,抬手压下戴着的蓑翁,遮住自己脸上的神情,害怕被李乐 只瞧出来他的异常。 “道长为什么会这么说,我一贫如洗,哪有胆子敢进入赌.场里,”船家声音沙哑,说这话时完全不敢抬头,眼神飘忽。 借着李乐只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他声音很低道:“道长,你可是要渡河,还是尽快上船,天色不早了,等天黑下来,坐船可就不安全了。” 高明礼看了一眼船家,又看了一眼李乐只,见李乐只没有说话,眼神淡淡盯着船家。而船家在说那话时,本就微弯的脊背更是佝偻起来。 这样高明礼也察觉出一丝异样。 他师父替人算命从未出错,船家居然避而不谈,还催促着他们上路。 一定有鬼。 按照话本里所写,船家不会是想谋财害命吧? 催促着他们上船,好在江中央,推他们两人下船,高明礼越想越觉得有几分可能,眼神不善地看着船家。 视线犹如匕首,似是能捅.穿船家的身体,高明礼握紧一直不曾离身的佩剑,凶巴巴道:“喂,你这人真不识好歹,是你叫我师父替你算的,怎么还打退堂鼓,不算了,你可别是心里有鬼,我看呐,你一定是欠了赌.场的钱,才会被赌.场的人找上门,欠赌.场的钱不还,肯定会被赌.场的打手揍一顿的。” “我师父都跟你说得很明白了,你印堂发黑,血光之灾,就是因为你欠了赌.场的钱才招惹来的。” 高明礼说完,更确信几分。 要不是欠了赌.场的钱,这船家怎么会听到赌.场两个字就不想算下去了。 还不是怕师父将他的底裤都扒得一干二净,“你一天才能赚几个钱啊,还把钱砸进赌.场里,赌.场里是你这种人能去的嘛。” 船家猛地抬头看向高明礼,眼神一闪而过的凶恶,看到高明礼衣服的布料,还有手上握着的剑,才压下心中的暴戾。 “我这种人为什么不能去……” 不过是去玩一玩,有什么大不了的,船家声音很低,低到若不是凑在他的嘴边,都要听不见这句话。 他不敢得罪高明礼,自然也不敢大声反驳。 李乐只没有制止高明礼的无礼,他看着船家的变化,在船家松开紧握的拳头时,才接着道:“因你欠了赌.场十两银子,赌.场的人找上门,你没有钱还 ,赌场又要砍掉你一只手,你便将你的女儿卖入烟花巷柳,换了十两银子。” 高明礼惊讶地张大嘴。 还不等他怒骂船家,又听到李乐只道:“从那以后,你尝到了卖女儿的甜头,你本有三个女儿,后来你又忍不住去赌场里赌了一次,又输了几两银子,这次,你将你两个女儿一起卖掉,大的卖给老头子做小妾,拿了二十两银子,小的依旧卖到烟花巷柳,拿了十两银子,你拿着这笔钱,去赌场里赌了一把,这次你从赌场里赚了一笔钱,你从几十文钱玩到几两银子,后来,连同你赌来的赌资,一共五十两银子,都搭进了赌场里。” “够了,”船家怒喝一声,打断李乐只的话。 渐渐地,他呼吸慢慢沉重,一双泛着红血丝的双眸看向李乐只,身侧的拳头握紧,恨不得一拳打过去,打在那双能看透他一切的双眸上,打瞎那双眼睛,打瞎后便什么也不会知道了。 心中恶意丛生,却又不敢出拳,不敢得罪眼前的两人。 船家忍下这一口恶气,对两人没有办法。 恶狠狠地剐了两人一眼,为了避免牵扯出别的事,立马驱赶两人道:“这是我的家事,和你们两个无关,快走快走,别挡着我做生意,我也不用你算了,也不会载你们过江的,你们去找别人吧。” 别来缠着他。 他这样…… 高明礼本就是个疾恶如仇,侠肝义胆,少年心性的人。 哪里见得眼前有这等败类,完全不打招呼,一脚踹在船家的身上,冲过去骑在船家身上,下手毫不留情,给了船家两拳。 两拳下去,船家痛苦地哀嚎着,嘴角边挂着鲜血。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哀嚎声不断。 李乐只见此,避免高明礼失手打死人,立马拦住他道:“明礼,等等。” 高明礼起身,回过头,看着李乐只抓住他肩膀的手,眉头皱起不解道:“师父,这种人渣,就该打一顿出出气,活在世上都是一种浪费。” “是非岂是你能定夺的,”李乐只扯过高明礼,将他拉向自己这边。 “那……”高明礼着急,他不揍上一顿,就任由这等人活在世上没有任何报应吗? 虽说卖女儿并不触犯律法,可这种人,谁见了不要唾弃两声。 “他的事该由胡县令来定夺,”李乐只淡淡道。 正在哀嚎的船家猛地止住声音,震惊地看向李乐只,眼神里带着慌乱,他四肢攀爬着,麻溜地从地上起来,想要离两人远远地。 还没有跑远,就被高明礼一脚踹在地上,死死地踩在他的后背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船家的身上。 “师父,”高明礼见船家想要逃跑,就知道这件事不简单,还牵涉到胡县令,唯有触犯律法才需要去见官。 不然,一些事情里正宗亲便能出面处理。 “将他捆绑住,押到胡县令面前,”李乐只找了半天,最后在船上找到麻绳,他扔给高明礼,两人合力将船家死死制伏住,五花大绑捆起来。 船家在地上咕蛹着,完全没有办法逃离。 他声嘶力竭嘶吼着:“你们要做什么。” 船家后怕地看着波光粼粼的江面,恐惧两人将他扔进水中毁尸灭迹。 < 第 29 章 他才是杀人凶手 《普通的我被奉为国师》全本免费阅读 李乐只拉过绳索,将站在高明礼旁边的船家拉过来。 衙役还以为李乐只是说笑的,突然看到被五花大绑起来的人,先是诧异了一会,后仔仔细细看被绑住的人。 相貌衙役十分熟悉,这不就是一直在渡口摆渡的船家,叫高大壮。 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居然被李神仙抓过来了,心里刚升起这个念头,衙役猛然觉得似是有哪里不对劲。 挑眉狐疑地看向李乐只,问道:“李神仙,刚刚风大,你说的话我没有听清,你能再说一遍吗?” 他刚刚没有听错吧,李神仙居然说高大壮手里头有人命,不可能啊。 高大壮的事他也是听过一耳,现在是过得比较潦倒,做的事情也为人不齿,可他从前,也是能帮就会帮别人的人,还会不收年老人的钱,渡他们过江。 这样的人,手里头怎么会有命案呢。 也没见哪家人前来报案,会不会是李神仙弄错了,衙役狐疑地看向李乐只。 衙役也知道李神仙从未算错过,便没有将心底的疑问问出口,而是同李乐只道:“李神仙,你先等一会,我这就去禀明大人。” 衙役说完,扶着佩刀,转身小跑朝衙门里头跑去,急匆匆来到县老爷面前,和县老爷说这件事。 胡县令捧着茶,茶水滚烫,正吹着茶准备小饮一口,就听到衙役说李乐只来了,他先是怔愣了一会儿,立马放下手里的茶,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李道长将高大壮捆过来了,还说高大壮手里头有人命官司。 不会吧…… 胡县令完全不相信,在他的管辖内,居然有人命官司发生,还是看着很老实巴交的船夫。 他来大安县赴任的时候,还曾在渡口见过高大壮,那是个比较热心的青年。 那时,胡县令看到这一幕,深感大安县民风淳朴,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多年后再听到他的名字,居然说他是杀人凶手。 胡县令捻了捻胡子,终究没有说什么不可能的话,他见过的人,经历过的事已非刚赴任时的他能相比的。 即使再不可能,也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事情是真的。 胡县令整理好自己的衣着后,戴上放在一旁的乌纱帽,工工整整地戴好,浅笑的嘴角瞬间下压, 面容严肃。 “升堂,”他一甩衣袖,抬步朝身后走去,坐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下。 “带原告与被告进来。” 一声令下,衙役立马出去请李乐只,同他说大人已经接下案子,李神仙可有把握? 李乐只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点头,更没有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算的是不是正确的,但不管是不是真的,他也不会放过疑犯。 按照律法,疑罪从无,没有任何证据,或者证据不充足,都不会追究。 但李乐只并不想将船家的事当疑罪从无,不想轻易放过他,也许是因为被卖掉的孩子,又或许是因为那位被船家杀死的人。 李乐只没办法当作不知情,若是真的,能够惩治凶犯自然是好事,若不是真的,他也会因为此事付出应有的代价。 李乐只替船家松绑,已经来到衙门面前,也不用捆着人怕其逃脱。 船家揉了揉手臂,当着衙役的面他完全不敢造次,却也不想面对县令,嘴角僵硬地扬起,讨好道:“大人,你也是知道我的,我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怎么会杀人呢,这都是……” 他顿了一下,接着道:“这都是一场误会。” 完全不敢当着两人的面,说是两人对他的污蔑。 船家搓了搓手,静等着衙役的答复。 衙役看了他一眼,“大人已经接了案子,岂是你说是误会便能算了的,一切要等大人定夺了再说,至于你是不是有命案,也要等我们调查后才知晓。” “公堂之上,不会冤枉你的。” 衙役说完,对两人摆出手势,请两人见去。 * 李乐只再一次踏进了衙门里头,上一次还是被告,这次成了原告。 “大人,”李乐只见了礼后,便站在那,他还是不习惯动辄跪来跪去。 也幸亏他是个有本事的人,胡县令自然不会因此小事得罪他,便默许了李乐只站着回话。 “原告李乐只,你指证被告高大壮杀人可有证据,公堂之上,可不得随意污蔑他人,若无证据,轻易说他人身负命案,需庭仗三十,以儆效尤。” “不可随意兴讼起诉,”胡县令喝口茶,润润嗓子,他也不想因此庭仗李道长,可规矩就是规矩,不会因一人而改变。 若今日因李道长而网开一面,以后是个人都敢污蔑他人,一切都乱套了,制度何在。 高大壮哭喊道:“大人,你可要为小人做主,原本我是想问问这位道长一年前的事,谁知道这位道长居然让他的徒弟揍我一顿,还污蔑我杀了人,还请大人为小人做主。” 高大壮抬起自己的脸,让在场的人都能看清他脸上的伤势,然后哭嚎道:“大人,一年前,这位道长说我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刚好今天我遇到了这位道长,就问了一问,然后,这位道长就教唆他的徒弟打我。” “大人,还请大人替小人做主啊,”高大壮低声呜咽哭诉着。 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在他的描述下,就是一位道长带着徒弟欺负他,围观的百姓还以为是有什么大案子,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事。 “这大白天的就敢打人,真是不把律法放在眼里,还敢拉着高大壮来衙门,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差点就被此人骗过去了。” 他刚说完话,就看见旁边人看他的眼神有几分不对劲,他疑惑地回望。 旁人问道:“你不知道那位道长是谁?” “我该知道吗?”那人疑惑。 见他是真的疑惑,说话的人好心告诉他,“那人是李道长,被人称为李半仙,他算的事就没有不准的。” “啊?那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说他是半仙,他怎么带徒弟欺负人啊,瞧把人打的,你看那脸上的伤,下手不清,”那人像是明白了,咦了一声,然后说道:“刚刚高大壮说那位道长替他算命,说他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可别是没灵验,那位道长才叫他徒弟动手,好应了他说的血光之灾。” “这样的人也值得你们喊半仙,纯纯骗子啊,”说骗子都不合适,长得人模人样的,不干人事。 可别就是靠着那副皮囊装的神仙。 那人认为自己看得十分透彻,暗自得意。 旁边的人看了他一眼后,想要跟他说李神仙厉害之处,却没想到在他嘴里听到诋毁李神仙的话,瞬间压下喉咙里的话,装作没看到此人。 怀疑谁也不能怀疑李神仙。 他可是亲眼看到刘婆和接生婆那桩案子的人,若不是李神仙神机妙算,谁又能知晓刘婆和接生婆之间的关 系。 若不是李神仙,刘婆家的孩子可就要鸠 第 30 章 到底谁是凶手? 《普通的我被奉为国师》全本免费阅读 高大壮急智下说出这番话。 说完后,连他自己都惊讶了,后一想想,不管这位道长是不是真的会算,现在也没有办法说出物证藏在哪里。 他完全可以说是这位道长自己藏起来,为的就是陷害他,好替其顶罪。 他不用坐牢了。 高大壮暗自窃喜着。 围观者听到后,也议论纷纷。 正如高大壮所言,完全可以怀疑是杀人凶手栽赃陷害。世上哪有道士会算得如同亲眼所见一般,那岂不是道士能看穿他们一生,这还是人吗? 众人看向李乐只的目光充满了怀疑。 他们不相信,有人真的能算到这一步。 * 胡县令十分为难,作为见识过李道长本事的人,自然相信李道长是能够算出来的,可大庭广众之下,高大壮已经挑明,指是李道长杀人,如今,李道长也有了嫌疑。 他作为县令不好有偏袒。 只能寄希望于李道长自身,希望李道长还有后手,不然,李道长身上的污水很难洗清,难翻身了。 而面对众人的怀疑,李乐只面色没有任何的变化。 虽然现在他算出来的结果似乎不能说了,说得越详细,反倒像是坐实他杀了人,但李乐只知道,高大壮平日里爱去赌.场赌上两把,后又常去酒肆打几两酒,喝上几口。 而这两件事,都需要不小的花销,仅凭高大壮摆渡,是无法赚到这一笔钱的。 “大人,物证在高大壮摆渡的船下,由油纸包裹着悬挂在水中,”李乐只还是说了出来,他不会因为高大壮的三言两语,而不将物证指出,任由高大壮逍遥法外。 是非对错,自有县令定夺。 人不是他杀的,他毫无畏惧。 李乐只眼睑微合,淡漠的眼神看向跪在地上的高大壮,清楚看到高大壮身躯一僵。 淡然道:“那人是上京赶考的学子,家中并不富裕,但也带了二十两白银。大人可传高大壮的街坊四邻,问问高大壮四月前是否出入过赌.场,酒肆。” 二十两白银,可不是高大壮摆渡能赚到的钱。 * 高大壮听到二十两白银,额间冒着细汗,瞳孔紧缩,他低垂着头,旁人看不到脸上的神情,自然也看不到 他脸上的慌张与惊恐。 心底掀起惊涛骇浪,彻底淹没他,他真的没想到,这位道士居然如此会算,连二十两都能算出。 这世上居然有如此能人。 太可怕了。 简直不是凡人。 难道他是天上下凡的神仙,专门下来惩罚他的? 天上一天,地下一年。 对于神仙来说,他和神仙遇到遇到的时间只隔一天,也就是说,这段时间,他的所作所为神仙都看在眼里。 怎么办……该怎么办…… 高大壮心如死灰,完全丧失了思考,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他不仅得罪了神仙,刚刚还出口狂言,污蔑神仙是杀人凶手。 他会不会死后下十八层地狱,被油锅炸,被针扎,被拔舌。 想到这里,高大壮惊惧不已,呼吸一紧,顿时昏了过去。 * 被告突然昏倒。 胡县令连忙站起身来,一头雾水看向躺在地上的高大壮,好端端的,疑犯晕倒了,这案子该怎么结案。 打醒? 胡县令眼瞥向师爷。 师爷原本还在记录,见人昏倒,笔停在半空迟迟未落下,一抬眸,对上县令的眼神。 师爷瞬间明白了。 他架好笔,走到胡县令的耳边轻声道:“大人,即使嫌疑犯昏倒了,这案子还是要调查下去,涉及人命,不管如何判案,也要给大家一个交代。” 围在县衙外的百姓还在看着呢。 这案子可不能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大安县已经许久未发生如此情节恶劣的案件,被害人还是进京赶考的学子,不说是白生,还有可能是位举人老爷。 事关一位举人遇害,还是在大安县内,不用师爷明说,胡县令都知其中的利害。 此事没有水落石出,没有找到杀人凶手,事情传出,他的顶头上司定是要过问的,他的年终考核…… 胡县令瞬间严肃起来。 吩咐衙役们去渡口巡查,看看是否如李道长所言,渡口船下有物证。 * 围观的人让路,看着鱼贯而出的衙役,眼底纷纷震惊。 从高大壮昏倒那一刻起,他们心里嘀咕起来。 可别是被那位道长说中了,才昏倒的。 若真是那样,他们可是和杀人凶手生活在一起。 特别是住在高大壮家附近的街坊邻居,被衙役传召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止不住慌乱,等来到衙门后,才知道是因为高大壮的事。 街坊四邻心底一阵害怕,没想到他们居然和杀人犯生活在一起,高大壮的情况他们也知晓,先前还凑在一起谈论过。 这时不由庆幸,还好未被高大壮听见,谁知道他会不会冲过来将他们也杀了。 而另一边赌.场的人,他们在大安县开个赌.场本就是不容易的事,平日里催债也不会下狠手,只是,在高大壮这件事上,他们虽然心底不屑,可也没有想过不要银子。 但现在知道高大壮有可能杀人后,都惊惧不已。 “四个月前,高大壮可有异常,”胡县令见人证已到,便开口问道。 “大人,四个月前,高大壮欠了赌.场一笔银子,后来不知道他是怎么还上的,上次我还见到他去酒肆里买酒喝,”邻居回话时都要离高大壮远远的。 “大人,我想起来了,但不是四个月前的事,是一天早上,我正要去河边洗衣服,看到高大壮往怀里塞了东西,急匆匆地出门。那时,天还刚蒙蒙亮,外面一个人都没有,看到他出门,吓得我立马回家了,至于高大壮去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了,”另一个头上扎着粉色头巾的妇人说道。 那天天色早,她醒得也早,才看到那一幕,她吓得回家的时候,她家汉子还问她怎么了,她这才记得深刻。 毕竟,高大壮那人,自从卖妻卖女后,他们便不爱与他打交道,路上遇到了也装作没有看见,更别说大清早看见,那真是能吓死人。 谁知道高大壮缺起钱来,会不会把她们也卖了。 街坊四邻这边知晓的消息很少,胡县令留意了妇人说的话,问道:“可是油纸包裹的?” 原本以为能从妇人那知晓,证实高大壮的确是杀人凶手。 却未想到妇人摇摇头道:“那时候天还不够亮,我也不敢细看他,也没有看清楚那东西的模样。” 线索又断了。 胡县令便将目光看向赌.场,酒肆的人。 赌.场的人迎上胡县令的目光,便将自 己知道的一一说出来。 “腊月时,高大壮来场里玩了几局,将房子抵押,我们便让他玩了几局,赚了五两银子,后来,一月时,高大壮又用房子抵押,最后欠了我们赌.场十两银子,我们限定高大壮二月还钱。” “高大壮可还了,”胡县令问。 赌.场的人硬着头皮点头,他们原本也不是想要高大壮的房子,他那个房子也不值钱,只是带人去恐吓高大壮,好让高大壮还钱。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啊。 何况还是他们赌.场的银子。 他们也没想到会牵扯出一桩命案,平日里瞧着高大壮也不是凶狠的人,看着还有几分懦弱,遇到他们,也只敢连声应和求饶,要是知道他会杀人,他们也不敢上门去要钱。 就怕不要命的。 赌.场的人虽知道高大壮的钱来得不是正途,靠他摆渡,摆渡一百年才有可能还赌.场的钱,但他们以为高大壮又卖女儿了,没往人命上去想。 如今这钱拿得烫手。 围观此案的人也没有想到,这里头还有这件事,他们也因为出行走水路认识高大壮,却不知高大壮欠了赌场银子。 而且是抵押房子去赌。 真是吓死人了。 要是四个月前是他们坐高大壮的船,死的岂不是他们。 到了这个地步,聪明的人已经想到谁才是杀人犯,他们不由庆幸,还好不曾走水路。 而另有一些人,还在迷糊中,不知道谁是凶手,两眼茫然问旁边的人,“到底谁是凶手,那道士会有那么神,算得那么准?” “你认为凶手是那位道长?” 被反问后,那人来了话头,滔滔不绝道:“这世上哪有算得那么准的道士,一看就是骗人的,要是他真的有那么神,岂不是全天下的人在他眼里都没有秘密,而且他透露这些事居然不怕遭天谴,道士不都是不愿意说,说得很模糊,要是道士都如他这般,怎么不见大家都去当道士。” 那人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当道士还是 第 31 章 发现物证二 《普通的我被奉为国师》全本免费阅读 听高大壮哭喊冤枉,胡县令更气,“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 还喊冤枉,这天底下有谁比他还冤。 人在家中坐,灾从天上来。 这桩案子处理不好,他项上的乌纱帽还要不要了! 胡县令气。 气得他都不想看见高大壮的脸,免得给他气的,冲过去给他几脚,丢了自己的颜面。 “大人你消消气,莫要为此等不值得的人动怒,”师爷在一旁小声安抚着。 见县令缓过来后,师爷又小跑回到自己案桌前,伏案记录此案件。 胡县令缓和怒气,尽量让自己显得心平气和,沉声道:“你平日里逛赌.场,买酒的钱从何处来的?” 被县令问起此事,高大壮不敢直视县令的眼睛,他跪伏在地上,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他哪里能说清楚钱是从哪来的,他父母早死,岳父岳母也不在人世,不然,他哪敢卖妻卖女。 如今,他孤苦伶仃一人,又没有亲戚朋友。 谁又会借他二十两银子。 “嗯?”胡县令轻疑一声,便吓得高大壮魂飞魄散,完全不敢有半点拖延。 急急脱口而出,“是我女儿给我的,她……她们知道我没什么钱,这才给我钱孝敬我,我是她们的父亲,给钱也是应该的……” 说到最后一句,高大壮声音越来越小,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什么,他趴在地上,完全不敢看周围人的眼神。 放在地上的手指也缓缓收拢,他说谎了,女儿根本不会给钱给他。 自从他卖掉女儿后,便没见过她们三人一次,也不知道她们的情况。 但他不说是女儿给的,他就要被认为是杀人凶手了。 他不想去坐牢,他还想活着。 只能希望女儿能够替他作证,是她们给的钱,不然…… 高大壮也不知自己的下场会是怎样。 高大壮安慰自己,不过是二十两,不过是死了个人,他应该不会被处死的。 最多最多被打上几十棍子,关押牢里,受点苦头。 * 胡县令没想到高大壮还能找到理由,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胡县令也没有办法,不能强行给人定罪。 所以胡县令又 派人去将高大壮卖掉的女儿找来。 衙役走了后,没多久回来了,面色十分复杂,他走到胡县令耳边说道:“大人,高大壮的大女儿已经死了,死在了四月前。” 时间刚好在高大壮杀人的那段时间死去。 因高大壮的大女儿死的并不是很光彩,那户人家也闭口不谈,衙役也没有办法,只好先回来回禀县老爷。 “死了?”胡县令惊讶,完全不敢相信,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死了。 衙役面容复杂,又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口,便附在县老爷耳边说道:“是虐待死的,那家人本就不正常,不然也不会花二十两银子买高大壮家的女儿。” 那户人家是他们县里有名的人家,谁家有女儿的都避开着走,就怕被那户人家看上。 虎毒尚有不食子的。 谁能想到高大壮这样看着老实本分的人,居然会将孩子卖给那样的人家里头。 现在倒是不好办了,若高大壮一口咬定是他死去的女儿给的钱。 这案子可没办法侦查下去。 即使船下有物证,高大壮也能说是李道长放到他船下的,除非李道长还能算到别的物证,能定高大壮罪的物证。 胡县令也察觉到了难办。 他暗藏着不善看着高大壮,又小声问衙役:“你们在他的家中可有搜出物证?” 衙役略微摇摇头,他们已经翻遍了,高大壮家徒四壁,哪里有地方能够藏东西。 而高大壮听到他女儿死后,心中窃喜,死了好啊,死了就死无对证了。 无人能够说清楚他二十两银子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他完全可以推到他死去的大女儿身上。 真是他的好女儿啊。 死了都能救他一命,没有白养她。 高大壮立马抓住机会道:“大人明鉴,我的钱是我大女儿给我的,绝没有杀人啊,还请大人还小人清白。” 高大壮连连磕头,声音凄切。 胡县令皱了下眉头,完全不想理会高大壮,却又不得不理会。 胡县令道:“若你是无辜的,本官自会还你清白,公堂之上,莫要吵闹。” 胡县令将希望放在李乐只身上,问道:“李道长,你可还有证据证明高大壮杀人?” 李乐只正要开口说。 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人,穿着较为常人比较富贵,他走上公堂后,对胡县令道:“大人,小人是买走高大壮女儿的管家,老爷听到高大壮出了事,特意派小人前来看看,方才在外面,听到老爷的小妾私自交给高大壮二十两银子,小人怀疑,这笔钱是小妾偷窃。故而,小人想高大壮还这一笔窃款,若不还,小人便要当堂状告高大壮。” 柳暗花明。 若是以往,胡县令当然不会管此事,谁叫高大壮这桩案子已经指明高大壮为杀人凶手,高大壮却拒不认证。 胡搅蛮缠,随意攀咬。 既然他说这二十两银子是从他大女儿那拿到的,而那户人家又怀疑是其女儿偷窃,那高大壮自然要偿还窃款。 高大壮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傻眼了,再来二十两银子,他要如何偿还,想到那家人的德行,高大壮打了个寒颤。 不行,碰到那家人,他不死也要没了半条路,还不如去坐牢。 高大壮立马扬声喊道:“大人,我招,我招。” “人是我杀的,人是我杀的,大人,你还是把我关进牢里,我有罪,我有罪。” 高大壮这番呼喊,正中了胡县令的意,他正要好好问问时,耳边就听到外面围观的人说道。 “这高大壮怎么突然说人是自己杀的,刚刚不是拒不认罪,这里面有猫腻啊。是不是因为刚刚上去的人,那人是谁,怎么他一开口,高大壮便认罪了。这算不算无证定罪?” 听到这番话,胡县令即将脱口的话压了回去,不善地看向外面站着的人。 那人还在和旁边的人闲聊着。 他旁边的人听到这番话后,上上下下将其打量一番道:“你不是大安县的人?” 不然,怎么会连那户臭名昭著的管家都不认识,鬼见愁,鬼见了都愁,何况是人。 高大壮真因此欠了那户人家二十两银子,那可不是能扒层皮能了事的。 有的是办法整治他。 “不是啊,我是来大安县游玩的,听到有命案过来瞧瞧,怎么,外地人不能来看一看了?” 见是外地人,旁边的人便没有和他多计较,只是劝告他,早日离开大安县为好。 而胡县令听是外地人,也懒得与 他多计较,免得败坏他大安县的名声。 不过,那人的话也 第 32 章 李道长可知那人是... 《普通的我被奉为国师》全本免费阅读 他是渡江杀了人不假,可他家里的,他真的不知情啊。 真不是他干的。 “物证已在,你还敢说你是冤枉的,没杀人?”头骨都已经搜出来了,此人还敢嘴硬到底。 胡县令气头已过,现下已平静下来,说道:“若不是你杀的人,为何在你的院子里会搜到物证,难道你还想说是有人栽赃陷害于你?” “我……我也不知道啊,”高大壮说不清楚,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院子里怎么会有人骨,他没埋尸在家里啊。 难道,难道是死了的那个人回来了? 回来报复他了? 不然,谁又能当着他的面,没有任何惊动他,在他家里面藏尸,也只有鬼了,只能鬼能办到这一步。 高大壮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四肢冰凉,后背仿佛感受到湿气,甚至脖颈都感受到冰凉的呼吸声,那东西,那东西不会在他的背后吧。 他颤颤巍巍地爬起,翻过身坐在地上,手慌脚忙向后挪动着,朝县令挪过去,试图借县令大人的势,能让鬼畏惧,离他远点。 “高大壮,”胡县令皱眉不喜,后退两步,与他拉开距离。 高大壮惊恐无比的眼神扫视着四周,天是明亮的,人是鲜活的。 骤然听到胡县令的声音,高大壮回过神,高声道:“大人,有鬼,有鬼啊。” 他鬼哭狼嚎,声音格外凄惨,仿佛真看到了不干净东西。 此言一出,引起不小的骚动。 未等县令问话,高大壮又回过头,神经兮兮指着空白的地方,颤抖着声音喊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回来找我了。” 所有人都看向高大壮指的方向,那里空空如也,没有人的身影。 再结合高大壮的症状,所有人心里一紧,难道死者回来了?站在那? 高明礼心头一紧,高大壮指着的方向就在他旁边,他连忙走到他师父旁边,挨得紧紧的。 免得冲撞了鬼魂。 但也让他疑惑的是,这世上真的有鬼?难道真的是高大壮杀死的人回来了? 可高大壮家里为什么会又有头骨,是谁的头骨? 难道…… 高明礼一惊,瞅着师父的侧脸,回想师父先前所言高大壮卖妻卖女,师 父只说了高大壮女儿被卖的下落,却没有说高大壮老婆被卖的下落。 院子里的是高大壮老婆的头骨? 不可能啊。 即使他没有多少文化,也知道死了几个月的人骨不可能腐烂到那个地步。 不是高大壮老婆的头骨,那又是谁的? 高明礼见众人都没有留意他,便靠近李乐只,小心翼翼问道:“师父,那头骨是谁的?” 李乐只听到后,摇摇头,他也不知道是谁的,他也没有想到高大壮院子里树下会有头骨。原本他算到的物证,是一块质地上乘的鱼纹玉佩。 正因为玉佩常见,并不能证明是高大壮谋财害命所杀人,李乐只便没有说出来。 但现在居然挖到了头骨,却没有挖到玉佩…… 好吧,他又算错了。 原本他还以为他在掐算上还是很有天赋的,虽然学不精占卜,测字,也能勉勉强强用用掐算,没想到,失手了。 还好,他没有具体说物证是什么。 不然,他说的话可就没人会信服了,在其他事上他可以不管有没有人相信,但这件事上,绝不能落了原主神算子的名声。 只是,这世上真的有鬼? 李乐只深深怀疑,他再次看了高大壮一眼,能感受到高大壮眼底透露出来的恐惧,像是真的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李乐只默默算了一下。 没有算到这世上有什么灵异现象发生,也不会出现鬼啊妖啊等等。 所以,高大壮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因为做贼心虚? 以为头骨是鬼放到他的院子里的? 已知他算出来的物证是鱼纹玉佩,那么高大上在埋下物证的时候并不清楚树下已经埋了人,所以,他才会喊他冤枉,没有杀人。 这事高大壮是真的不知道。 其次,尸体腐烂到头骨的速度,在土里要一百多天,也就是三个月左右的时间,高大壮没有理由在杀死进京赶考的学子后,又再背负一条人命,还埋藏在自己的家里。 也就是说,真的有人杀了人并且嫁祸给了高大壮,这个人又会是谁? 还未等李乐只算上一算。 又有一衙役走进来,手里正捧着一物证,从李乐只的面前走过。 李 乐只看清楚了,衙役手里头捧着的正是一鱼纹玉佩,是他算出来的物证二。 衙役走到胡县令面前,道:“大人,这是我们挖到的物证。” 在头骨的旁边,他们原本是想再挖一挖,看看能不能挖出别的骨头,没想到挖出了一块玉佩,这也许是能证实头骨身份的凭证。 衙役不敢有任何耽搁,立马带着玉佩回来了。 胡县令看了玉佩两眼,玉佩上乘,上面除了绘有鱼纹,还有很小很小的字。 胡县令擦干净上面的泥土,看清那小字是个“宣”字。 他放下玉佩,回头看了高大壮一眼,又看向李乐只的方向。 有些事他没有想明白。 玉佩上刻有“宣”字,可证明玉佩的主人是宣无的,那高大壮院里的头骨又是何人? 他又杀死了谁? 原本这一切合该问高大壮的,可高大壮已经吓破了魂,问也是白问,只能寄希望李道长,希望李道长能算出来。 唉。 胡县令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还算黑的头发,审完这案子,他都要老了几岁。 * 胡县令走到李乐只的身边,问道:“李道长,你能算出来那头骨是何人的吗?” 李乐只算是算了,但他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犹豫一二,李乐只问道:“杀一人和杀两人,对高大壮的判决会有不同吗?” “这……”胡县令琢磨了会,他道:“明白了。” 杀一人杀两人的判断自然不会不同,依法都要秋后问斩,人头落地,更何况高大壮还杀了有功名在身的举人,有可能落得个凌迟处死的地步。 胡县令琢磨了会,还是不给自己找麻烦了,既然已有人证物证,这案子也能结案了。 就是不知那头骨到底是谁的,到底是不是高大壮所杀,县里还藏有一名杀人犯真让他寝食难安啊。 等这件事结束,他要好好问问李道长,最好能将那人找出来。 “高大壮,你可认罪,”胡县令站在高大壮面前问道。 高大壮身躯颤抖,神情依旧带着惊恐,喃喃道:“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似是听到了胡县令的话,他惊恐的眼神浮现一点光亮,膝行上前道:“大人,大人,我招,我招,我是 杀了一人,趁船行到江中心,将人推 第 33 章 青州动静颇大 《普通的我被奉为国师》全本免费阅读 胡县令还是问了,李乐只沉默。 最终,心底纠结万分,他还是没有将人说出来,只是摇摇头道:“三卦已尽,今日不可再算。” 就当是他的私心。 在不违法的情况下,想替她们隐藏一二。 胡县令惋惜了一会儿,也没有纠缠深挖下去。 知晓不是死了人,是早死人的头骨,是被人埋在了高大壮的院子里。不涉及人命,他也不想管那么多。 心底何尝没有猜测,但是他乐于当作不知情。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 案子已经了了,李乐只也要重新找船家渡江前往扬州了。 只是他刚出衙门,就被那个站出来要告高大壮一状的管家拦住,李乐只疑惑地看过去。 管家紧绷的脸上试图扬起一抹笑容,反倒显得皮笑肉不笑,多了几分瘆人,像藏在暗地里的毒蛇。 “李道长,我家老爷又请,还望李道长给个面子,”管家笑着说。 落在李乐只眼里,倒像是阴恻恻的威胁,李乐只回头看向高明礼,似是疑惑,这人是谁。 高明礼瞬间回道:“不给你们这个面子又如何,我和我师父还有要紧事要办,别在这挡道。” 管家看向高明礼,一双阴狠毒辣的双眸上上下下打量着,随后冷笑一声:“我倒是谁,原来是高少爷,我们家老爷对李道长那是万般敬重,无半分恶意,还请李道长行个方便。” 这时,高明礼也附耳同李乐只说道此人的身份,“师父,这人是吴家的管家,也姓吴,吴家不是个……能打交道的。” 原本,高明礼还想说不是好相处的,顾忌着吴家管家在这里便没有说出口,他虽不惧,但他高家还要在大安县做生意,吴家那就是一条疯狗,惹了他们,逮谁咬谁,能不招惹尽量避免。 现在倒好,吴家疯狗居然找上他师父,能有什么好事。 * 李乐只明白了,吴家的事不能碰,也不知道自己拒绝,会不会给徒弟家带来麻烦。 他犹豫了一会儿,偷偷算吴家请他过去干什么,然后…… 李乐只沉默了。 不是,这年头不孕不育也要找他?他是送子观音?这种病找什么算命的,看大夫啊。 可不能讳疾忌医。 知道吴家的来意后,李乐只也淡然了,他当着吴管家的面,直接婉拒道:“这事不归我管,你应该让你家老爷找大夫瞧一瞧。” 吴管家微怒,他正要怒斥李乐只不知好歹,不知敬酒吃罚酒,却在开口的那一瞬停下,细细琢磨李乐只的话,狐疑地看着李乐只。 这道人为何说出这番话,难道他知道老爷身上的病? 老爷的病从未告诉过任何一个外人,他也是老爷的亲信,才得老夫人几分看重,知晓老夫人和老爷忧愁的是何事。 但这件事,他从未告诉任何人,旁人也不知老爷求子心切。 那这位道长他是从哪里知道的? 真是他算出来的? 因这份未知,吴管家不敢得罪眼前的道人,知晓道人不愿意,也未有阻拦,强行带两人去吴家。 吴家虽然不怕高家找事,但也要顾忌一二,何况,这道士果真如传闻中那般有几分本事。 对于这种有本事的道人,能不得罪还是尽量不得罪,能不蛮横请人回去尽量不蛮横,以后指不定还有求人家出手的时候。 吴管家想通后,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转身上马车回吴家,将此事告知于吴老爷和吴老夫人。 吴老爷一听,生气起来,拍桌子道:“不过是一道士居然不把我吴家放在眼里,我倒要看看没有我吴家的允许,他要怎么出大安。” 吴老夫人拨动着佛珠,闭目养神,没有因李乐只的话生气,淡淡问道:“那位道人果真如此说?” “是,小的不敢有任何隐瞒,”吴管家恭敬地回道。 “我儿的病你可有泄露出去半分?” 吴老夫人睁开眼,视线凌厉地看向吴管家,拨弄佛珠的手停下,声音平淡,却不容人忽视。 吴管家承受着吴老夫人的威势,微弯着腰道:“小人不敢,从未泄露半句。” “嗯,”吴老夫人闭上眼,看似平静实则心里也波涛滚滚。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儿子的情况,她儿也不是禁欲的人,纳了那么多的人进后院却连一个孩子都没有出生。 从前,吴老夫人没有怀疑过儿子身上有毛病,以为是那些姑娘生养不出来,后又过了几年,又买了不少人回来,莫说孙子,孙 女都没有出现。 瞧她儿子已经年过三十,再过几年都要半只脚踏进棺材了,再没有个后人,又该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原本吴老夫人为此事忧愁不已,才想着去请李道长前来替他儿子算算,是否冲了邪祟,才没有后人。 没想到李道长要离开大安,只留下让她儿子找个大夫瞧一瞧的话。 事已至此,也只能找个大夫替他儿子瞧一瞧了。 试上一试。 吴老夫人心下已定,便问起吴管家今日案子的情况。 吴管家道:“那高大壮果真杀了人,亲口承认渡人过江时将人推入水中,因他谋害的是一位举人,胡县令因此动怒不已。” 吴老夫人还未说话,吴老爷起身震惊道:“什么,高大壮杀了人。” 满满地不相信,高大壮那样的人都敢杀人。 吴老爷后怕地坐回去,又问道:“谁发现高大壮杀了人的?那位道士?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算出来的? 吴老爷一点也不相信,这世上还真有人能料事如神到这种地步,连这种事都能算出来,那还是人吗?说是神仙也不为过。 吴老爷一想到自己大言不惭说要那位道长好看,给他点颜色瞧瞧,立马摸了摸鼻子当作这件事没发生。 吴老爷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真动起手来,吃亏的一定是他。 他侧眼看向吴管家,想从他那知道答案。 吴管家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道:“是那位道长要渡船时,算出来的,随后将人带到了衙门。” 果然是那位道长算出来的,吴老爷心虚地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两口。 心想,早知他是有真本事的人,就不乱说话了,还请李神仙看在小的啥也不懂的情况下,饶了小的。 心底一阵求饶,吴老爷才放下心来,依那位道长的本事,他一定知道自己已经改动了。 吴老夫人没有说什么,让吴管家去请大夫回来后,便对她儿子道:“你回去好好待着,莫要出来走动。” 吴老爷撇撇嘴,听话地离开。等人都走后,只剩下吴老夫人一人后,她才喊道:“丁兰,你也听到了,高大壮被关押牢中,你的事解决了,往后你可有去处,若无便待在我府里,你的两个女儿,我也 可将人买回来当丫鬟。” 被喊丁兰的妇人从屏风后面走出,热泪盈眶,跪在地上连连谢道:“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她正是高大壮卖掉的妻子,丁兰。 当初高大壮卖掉女儿后,她便想救出女儿后和高大壮同归于尽,谁能想到高大壮竟下药迷昏她将她卖了。 幸好碰到了吴老夫人,救了她一命,她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 如今,吴老夫人又让她一家团聚,此等大恩,也唯有衔草结环来报。 * 而另一边,李乐只终于找到了船家,还不是小小的乌篷船,一打听,竟得知是吴老夫人为他安排的。 李乐只诧异地看向高明礼,这似乎和他徒弟说的不太一样。 高明礼挠挠脸,也没想到吴老夫人会出手如此阔绰,他凑过去在李乐只的耳边小声道:“师父,吴老夫人和吴老爷不同。” 吴老爷在大安风评败坏,全靠吴老夫人撑着,平日里乐善好施,否则,吴老爷那等德行,出门早就被人打了。 吴家也正是吴老夫人撑着,才没有落败。 李乐只算是明白了,原来吴家是这种情况,可是他刚刚拒绝了吴家,突然来一块馅饼,他也不敢吃啊。 李乐只小小声问:“还能找到别的船吗?” 高明礼也小声回道:“大约是不能了。” 没有别的选择,李乐只也只能硬着头皮上船,为了和吴家撇清,他多出了一部分船费。 等到两人安定好,李乐只看着船内的布局,也松了一口气,能坐大船说到底还是比小船安全。 高明礼将东西放好后,凑到李乐只身边问道:“师父,你先前说头骨是早死之人的,难道是高大壮女儿的吗?” 这个问题他藏了一路,终于,只有他和他师父二人,没有旁人,想必师父也愿意告诉他。 李乐只沉吟了一会,眼神朝门外看了看,见没有人,他才放心道:“不是,是别人的。” 李乐只其实也没有想到,会如此的戏剧性,头骨的确是早死的,至于来源,李乐只原本没那么好奇的,也没有算。 突然被徒弟问起这事,他偷偷掐算了一下,得知结果后,李乐只沉默了一下。 居然和高大壮有关系。 那岂不是高大壮的妻子将高大壮家祖坟刨了,然后将头骨挪到了高大壮的家里,若不是知道高大壮女儿还活着,他也要认为那头骨是高大壮女儿的。 高明礼得到自己想知道的, 第 34 章 改变不了他还是个... 《普通的我被奉为国师》全本免费阅读 果然,如他所料,夏南濉发难了。 夏南濉此人,与他是同等身份,他是左相之子,夏南濉是右相之子。 公孙卓然猜测,正因为他是青州刺史,陛下才安排夏南濉当青州巡察使,好互相牵制,约束。 · 公孙卓然没有管夏南濉的质问,他走上前,替夏南濉斟上一杯茶,雾气蒸腾。随后,他又坐在夏南濉的右侧,未坐在上首,让两人处于平视的地位,拉进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好缓解两人之间的火药味。 此时,窗外正是艳阳天,毫毛雨都未下一滴,若是他现在对夏南濉说,十日后洪河水位会上涨,恐怕夏南濉会认为他在说梦话。 公孙卓然斟酌着,没有冒然开口。 * 见公孙卓然给自己倒茶,夏南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两人也不是首次相识,皆知对方的性子,平日里碰上,那都是火气满满的。 此刻,他前来质问公孙卓然,未必没有想煞其威风的意思。 现在倒好,平白受了对方一杯茶,态度还如此和善。若非知道眼前人是公孙卓然,夏南濉都要怀疑其被调包了。 夏南濉端起桌上的茶闻了一下,是好茶,没有拿次茶招待他,又轻抿喝了一口,放下茶盏,打趣问道:“没下毒?” “毒杀朝廷命官对我有什么好处,”公孙卓然不想看到夏南濉那张脸,更不想和此人在无关紧要的问题上纠缠下去。 但见夏南濉喝了他倒的茶,便知此事还有周旋的余地。并非如夏南濉来时,咄咄逼人,一副要捉拿朝廷钦犯的模样。 公孙卓然纠结了会儿,还是将这个问题问出口,试图以此动摇夏南濉的决心,“如果有一件事你一定要去做,连五成的把握都没有,你会去做吗?” 夏南濉撩起眼帘,眉头高抬,多看了公孙卓然几眼,“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你所言之事是指青州近日的举动?有人送了一封信到我手中,说你听信了一位野道士的话,才大动干戈,是也不是?” 公孙卓然:“……” 这件事他没办法否认,事实也正是如此,他是听了一位道人的话,才半信半疑认为青州会发生水患。 如果他不相信,自然也不会颁布下发那些命令,他的案桌上可有不少各县送来的信 ,皆是想他收回成命。 “无话可说?”夏南濉忍不住笑道:“既然你承认了,事也好办,此事我会上报陛下,至于你,还是赋闲在家等候陛下的旨令,唉,你要是被贬离青州,那我这巡察使也当得没意思了。” 夏南濉把玩着玉扳指,语气夹杂着惋惜,青州没有公孙卓然在此盘踞,他这位青州巡察使,挑别人的刺也不痛快。 但能让公孙卓然下台,比起不能挑其的刺,更让夏南濉满足。 有失必有得。 夏南濉起身,正要离开。 “等等,”公孙卓然起身,“还剩下十天的时间,青州是否会有水患一目了然,何必不多等些时日。” “现下你将此事上报,我也只会落得玩忽职守的斥责,陛下会看在我父亲的面上将我发往穷苦之地,若再等上十日,水患的事情是假的,青州因此事闹大,陛下知晓后,我父也保不下我,我必会被罢官,从此不会再踏入朝堂,不正如你所愿。” 夏南濉停住脚步,似是被公孙卓然说动了。他回头上上下下打量公孙卓然的脸色,见公孙卓然是认真的,没开一点玩笑,歪头道:“有病便去吃药。” 像是又想起什么,夏南濉上前几步,走到公孙卓然的面前,围着公孙卓然走了几圈,又再他头上敲了几下。 在公孙卓然要动怒之前,问道:“脑子没坏?” 夏南濉声调延长道:“还是说,你真的信了野道士的话,认为青州会有水患?” 公孙卓然因被打脑袋怒视夏南濉,活这么大,还没有敢如此待他,又因水患一事,全在夏南濉一念之间,只能忍气吞声,藏在袖子里的手死死握住,才没有还击。 见夏南濉非要个答案,公孙卓然咬紧牙关,气声道:“是。” “嗯?”夏南濉挑眉,很是不解:“你为何能够确信野道士说的话是真的,你瞧瞧外面的天色,艳阳天,这样的天,还能发生水患。” 夏南濉嗤笑一声,不知是笑青州会发生水患,还是笑堂堂青州刺史竟然被一个野道士欺骗了。 “即使有十天又能如何,这十天内,能有多大的变化,真是可悲啊,野道士三言两语就让一州刺史没了脑子,即使青州真的会有水患,你当作不知情,等水患真的发生,陛下难道会责怪你吗 ?” 明眼人都知晓,真的到那一步,陛下也不会问责,可如今,水患一事还未发生,公孙卓然便大动干戈,水患真的发生了,此为大功一件,可若是没有发生,公孙卓然可就不会好过了。 夏南濉最搞不懂的就是公孙卓然这等人。 当官的哪能不糊涂一点。 若他是个精明的,就该在十天前,将此事上报。 夏南濉好奇地问:“你为何会相信野道士所言。” 若是玄阳观的道士说的也就罢了,毕竟玄阳观的道观是有几分本事的,即使事情未发生,陛下也不会过多责怪。 可一个野道士,居然会让一州刺史如此信服,这本身便是一桩怪事。 夏南濉已经不去想公孙卓然会不会下台这件事,他现在想要搞明白的,便是公孙卓然为何会相信野道士。 难道野道士真有几分本事? 抛下诱饵,夏南濉不信公孙卓然还是没嘴葫芦,能藏着不将野道士的事说出来,“如果你能说服我,我便当作自己没来过,甚至水患没有发生,我愿同你一同担责。” 公孙卓然狐疑地看了夏南濉一眼,这人三句不离开野道士,来意恐非是他,遂沉声反问:“你为何会认定他是野道士?” 夏南濉因此问,略微眯了下眼,偏过头看向外面,对着奴仆道:“去请赵司马过来。” 夏南濉说完这句话,又坐了回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好笑地看着公孙卓然,转动着杯盏,打量着上面的花纹道:“发现你手底下人传消息给我,惊讶?” “也不能全怪赵司马,这可是要被问责的大事,岂能任由一州刺史听信野道士的鬼话。赵司马才是有脑子的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公孙卓然没有按夏南濉所想的动怒,他本就无意将青州经营成铁板一块,那会引来陛下不必要的猜测,何况,在外赴任几年,又会调回京中,又何必长袖善舞,手底下的人能办事即可。 所以,公孙卓然对赵司马背着他向夏南濉传递消息并不意外,甚至,赵司马未必不是右相的人。 两人喝了一盏茶,赵司马也赶来了,先是朝两人见礼,后偷偷看了一眼公孙卓然的脸色后,将自己所知道的事当着两人的面全说了出来。 “经我派去的人 查探,扬州崇玄署未记有妙道观的名册,那位道士李乐只并未记录在册上,依本朝规定,未记录的道士皆为野道士。其次,这位李乐只的本事也是夸大其词,从未有人见过他占卜算卦,我的人走访大安县,听闻李乐只算卦不用龟甲,也不用旁的手段,便知事情的真伪,这种事情闻所未闻,即使是玄阳观的道士也不能做到这一步。 第 35 章 你就是李乐只? 《普通的我被奉为国师》全本免费阅读 公孙卓然沉声反问:“你们可有凭证证明李道长是野道士?崇玄署可有出具文书,佐证李乐只未曾报备?” “若没有,你们又如何能认定李道长是野道士,是骗子,”公孙卓然拍桌怒道。 他面上虽生气,但心底也没有个准信,比起夏南濉不知李乐只的情况,他可是从他儿子那知晓,李乐只是真的野道士,并未去崇玄署报备。 而现在他能硬气到底,敢和夏南濉拍桌叫板,也是知晓李道长早已动身前往扬州,只能盼其早已平安顺遂报备,得到崇玄署的认证。 夏南濉便无理再拿野道士说事。 赵司马哑口无言,他的确拿不出任何证据,也没有崇玄署出具的文书指证李乐只是野道士,是骗子。 无助地看向夏南濉。 夏南濉没有看他,转动着茶盏道:“倒是小看你了,没嘴葫芦也长了嘴能咬人了。” 公孙卓然面色冷然,“比不上夏巡察使。” 两人对视间,火药味十足。 * 比起青州火药味浓浓,李乐只倒是悠然自得。 二十天前。 李乐只带着徒弟坐船前往扬州,在路上时教导高明礼算卦的本事,也乐得看他去找船上的水手替其算卦。 至于算得准不准,看水手们惊喜的模样,便知有的还是准的。 可见高明礼在算卦一事上,比他这个做师父的有天赋。 想当初他老师教他的时候,龟甲,茭杯等等学了很久都算不出来,他老师还说他是朽木不可雕。直到后来他学习掐算后,他老师才没有把他赶出师门,说他终于学会最简单的了。 李乐只还记得他老师说出这句话后,他师兄弟五花八门让他都要看不清的眼神,有悲痛,有震惊…… 神情太复杂了,他都要分辨不出来,大约是因为他太菜了,师兄弟们都对他投来怜悯,又或者是觉得他真的好菜,从来没见过哪个人能像他这样的,百里挑一,天赋菜到数百年难得一见。 李乐只不愿回想。 还记得自那以后,师兄弟们都不爱和他说话,还好,没多久师兄弟们又和他和好了,没有因为他太菜不和他玩。 这件事他已经忘记很久了,大概还是触景生情了。 也不知道他穿越后,老师会不会高兴,以后不用担心他这个拖油瓶毕不了业了。 回过神来,见高明礼算得起劲,李乐只也没有去打扰他。日子便在李乐只时不时教导高明礼中度过。 七天后,船靠岸了。 李乐只和高明礼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甫一下船,就看见在码头等候的人。 李乐只看着他们翘首等待的模样,还以为有达官贵人与他同船,没想到他刚一走下去,就见到那群人迎上来问道:“道长可是从大安县前来扬州的?” “不是,”李乐只矢口否认,出门在外,还是要多长点心眼,谁知道对方是不是过来寻仇的。 他时刻谨记老师教导,如非必要,不要将真实情况告知他人。 “走了,徒弟,”李乐只回头叫上高明礼,遇到这些不知道要做啥的人,李乐只连高明礼的名字都不敢喊,免得暴露了自己。 李乐只越过那些人,正要离开时,眼前突然又出现那张面容,方才拦住他的人又道:“在下是刺史府的人,道长可是姓李?” “我姓木,”虽然对方说了自己是刺史府的人,李乐只也不相信,又没有凭证能够证明,谁知道是不是假的。 来迎接的人还是头次遇到这种情况,他看了看李乐只,又看向渡船上,没有看到身穿道袍的人下船,眼前的人是他要等候的人,却又说自己并不姓李。 那人想了想,一拍脑袋,从怀里拿出令牌,举到李乐只的面前,笑脸相迎道:“李道长,在下真的是钱刺史府中的人,你瞧,令牌是做不了假的。” “小人名叫钱四,是钱府的长随,这次是奉了刺史的命令,请您去府中一叙,还望李道长莫要推脱了。” 李乐只是钱四做长随多年,头一次感到棘手难打交道的人。 他从未见过有谁像李乐只这般,不给刺史大人的面子,单单口头去请差点让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溜了。 因此事,钱四对李乐只十分的“看重”,免得一不留神,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跑掉了,他不好回去交差。 * 李乐只看清眼前的令牌,上面刻有“钱”字,看了许多书,也知道一些这个朝代的情况,知道扬州刺史的确是姓钱,在这等大事上,应该没有敢冒充钱刺史。 毕 竟,这可是相当于一省的省长,想清楚刺史的身份后,李乐只犹豫了。 突然去见省长,他不会有什么地方会冒犯到刺史,然后掉脑袋吧。 还有,刺史为什么要见他,他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就是一个算命的,还是个半吊子算命,除了掐算这么简单的东西,其他厉害的,学的都很一般,不会是,他的事传出去,刺史想见识见识他有没有传闻中那么厉害? 可……他只要一露手,刺史不就知道他只会简单的东西?难的一点也不会…… 李乐只很犹豫,又不敢多问,只能盼着刺史府里没有其他的道士,否则,他都不能装下去,就要被人当场拆穿了。 李乐只默默给自己算一算,是吉事…… 莫名的,他有点不敢相信…… 直到他来到刺史府门前,人已经来了,想要退缩已经是不可能的。在钱四的带领下,他硬着头皮走进去。 随后,他便在厅中见到穿着素色的淡青道袍的年轻人,那人头上簪着木簪,面容清秀中又灵气逼人,眉间点着朱砂,一双丹凤眼微阖,似是听到了动静,凤眼撩起,有几分淡漠地看向他这边。 李乐只顿住脚,果然,他是算错了吧,刺史府里不止他一个道士,他的真实水平不会要在他徒弟面前被拆穿了……吧。 李乐只犹犹豫豫,没有踏进去,面上淡然出尘,没有表露出心底半点情绪。 坐在位上的少年站起来,他走到李乐只的面前,先向李乐只见了礼,然后对钱四道:“钱叔,看茶。” “是,少爷,”钱四点出少年的身份,眼神在两人之间打过转后,放心下去吩咐人准备茶点。 而李乐只知道眼前的少年是钱刺史的儿子后,他没有为少年的身份感叹,而是感叹这个朝代对道教的推崇,居然连刺史的儿子都是道士打扮,在家修行。 难怪会让道士去崇玄署报备,接受朝廷的管控,上头人推崇道教,民间纷纷效仿,若没有崇玄署监管,不知有多少人招摇撞骗,打着道士的名头让人去喝符水赚钱…… 想着想着,李乐只就想到了自己,他现在的情况好像也差不多,原来反派竟是我自己,李乐只差点没绷住脸色。 要不,找个道观再进修一下,也好不坠老师的名声,老师对不起,在 下在异界要给你丢人了。 李乐只心底默默给尚不在此世界的老师上三炷香,以表自己虔诚忏悔,希望他老师能够收到。 * 李乐只也同少年问好后,知晓少年名讳叫钱溪,尚未取字,平日里会去青云观清修。 青云观是扬州最大的道观,香火旺盛,李乐只知道后,想起自己的妙道观,不禁感叹一句,有机会他也想去青云观进修进修,等学到真本事后,他的妙道观也能起来了。 随后李乐只又问了问青云观的情况。 钱溪道:“青云观只有一师一徒,青云观的老道长最近游历去了,最近青云观由他的徒弟接手,李道长来扬州,可是要去崇玄署报备?” “是,”这种事李乐只也没有藏着,也不必藏着,他的来意刺史一定调查清楚了。 钱溪:“李道长前去崇玄署之前,还要前去青云观一趟,虽说有县令出具的文书佐证可在崇玄署报备,但想要稳妥,还需有名的道观替李道长担保,这样崇玄署那边才不会刁难李道长。” 还有这种事…… 李乐只头都要大了,谁能想到只是报备一个道观居然有这么多手续,还要找有名的道观担保,也难怪,这样层层筛选下来,原本没有去报备也实属正常,不仅要和县令搞好关系,还要来扬州和青云观搞好关系。 这对于一个社恐而言,简直是灾难,是折磨。 如非必要,他真的不想和人打交道。 “若是我不能得到青云观的担保……” 钱溪笑了,他道:“李道长不必担忧,青云观的担保不难,只要经过他们考察知晓你是有本事的人,是不会为难你的,现下的云道长也是很好说话的人,性格温和。” 知晓对方是性格温和的人,李乐只放下心来,只是也不知道自己的掐算,在云道长面前能不能入眼。 同钱溪交谈一番后,李乐只也搞清楚了青云观的情况。 此时,刺史也忙完公务回来。 见到李乐只后,鹰隼的眼神打量着他,似是要看透他是否是有真本事的人。 见李乐只神清骨秀,面色淡然出尘,通身气质恍若仙人,心底便信服了几分。当然,这一切还是因为李乐只算出杀害他学生的凶手,将其绳之以法。 原本就知晓其有本事,现下见到真人后,更信了几分。 钱刺史道:“李道长来扬州一趟不易,不如在府内小住几日,平日里可叫我儿陪同道长在扬州走一走。扬州景色宜人,不会让李道长失望的。” “承蒙大人厚爱,只是在下乃山野村夫,自在惯了,”李乐只犹豫后还是将这话说出来,和刺史住一起,太提心吊胆了,他怕是住上几日,这几日里都要睡不好觉,还不如去外面找间客栈住一住。 “李道长若是不习惯,我还有一间两进的小院,那地清幽,不会扰了李道长的清静。” “这……”再推脱下去就是不给刺史的面子了,李乐只也只能接下,再次感谢一番刺史。 刺史摆摆手道:“还是我要谢过李道长,若非李道长找到杀害宣无的凶手,我也不知我得意门生竟死在一船夫手中。” 刺史长叹一声,语气十分惋惜,宣无的确是他得意门生,也是有望一朝得到探花位的人才,只是可惜,回扬州路上居然遇到刁民夺命。 刺史恨极,恨不得将高大壮凌迟处死。 胡县令修书于他时,他已大动肝火一次,否则他也无法在李乐只面前面不改色,只是提起这件事时,还是忍不了心生怒意。 这些暂且不提。 胡县令在信中,提起过李乐只,也正是这一封信,李乐只入了刺史的眼。 刺史知晓李乐只不仅算出高大壮一案,还对于雍州杨家有恩,从本事,从人脉,都注定他要交好李乐只。 何况,他还得到一些消息,周家一案也有李道长的手笔。 谁能想到李道长一卦,便将盘踞多年的周家连根拔起。 这样的能人,可不是他能够得罪的。 * 原来死去的人是刺史的得意门生,所以,刺史才愿意留他住宿。 李乐只放下心来,俗话说,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无功不受禄,平白拿了别人的好处那一定会有陷阱在等着自己。 是他多心了。 又同刺史聊了几句,并和钱溪约了时间去青云观后,李乐只领着他徒弟告辞了。 由钱府的仆从在前面带路,住进了两进的小院子。 小院子地处偏僻,不远处是一条河,再过几条街又是扬州最繁华的 地方,虽看似在闹市,但来到了小院子处,又十分的清静,这样好地段的宅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这原本是少爷学习的地方,老爷为少爷科举准备的,后来少爷考中秀才后,又去了青云观清修,这宅子算是空了出来。里面吩咐人时常过来打扫,没什么灰尘,李道长在扬州的时日安心住着,有什么需要的派人来喊我即可,定会替李道长安排妥当的,”钱四边打开院子边同李乐只说道。 “好,有劳了。” 院门打开,走进去是长长的回廊,院子里头种着一棵郁郁葱葱的桂花树,此时正是桂花即将要盛开的时节,院子里已经能闻到桂花的香味。 因钱四说过,这院子曾是钱溪读书的地方,李乐只便没有选择主院,而是选择左右两侧的厢房,他和他徒弟一人一间。 将东西放下,送钱四出去后,李乐只才回到屋内将一切安顿好,又去厨房那看了一眼,厨房里还有尚未用完的柴火,至于吃的,是没有的,倒是厨房后头,有一口水井,里面还有井水。 李乐只打了几桶水,亲自动手在厨房里烧些洗澡水,前几日在船上,没什么好条件,也只能三日一洗,这还是因为是吴家安排的大船,否则,在船上哪有洗澡的机会。 受了人家的恩惠,也不知该怎么回报才好。 他不是医生,现在也没有现代医疗器具,真不知道该怎么让不孕不育的人有孩子,这件事还要交给中医,他最多能替吴家算一算,能治疗不孕不育的好中医在什么地方。 想到这里,李乐只将这件事放在心底。锅里的水已经咕噜咕噜烧开了,李乐只准备好自己的洗澡水后,又拎了一些冷水放进锅里,免得锅烧坏了,顺带给他徒弟也烧一锅。 同徒弟打了声招呼,李乐只回屋清洗。洗漱好后,他换上干净整洁的衣服,将原先身上的道袍换下,穿上一件普普通通的月白长袍布衣。 来了扬州,又不是青云观的人,穿上道袍太显眼了,换上平常的装束也好在扬州城内逛一逛,领会扬州的风土人情。 * 扬州夜里风景繁华热闹,比起现代的都市也不遑多让,到处都是人来人往,若说有不同,也只是两边都是古色古香的街道,行走的人穿着古代的衣物服饰。 长长串起来的花 第 36 章 不好了,出大事了 《普通的我被奉为国师》全本免费阅读 崇玄令惊疑地看向李乐只,后又偏过头和崇玄丞对视一眼。 随后,崇玄令道:“我们这里不办理。” 李乐只疑惑,明明刚才还问他是哪家道观的,他一说自己叫啥,这两位官员就变了口风,还说不办理,他名字犯了忌讳?还是他走错地了。 上次钱溪带他来的地方就是这里,他应该没记错啊。 李乐只小心谨慎问了一句:“这里不是崇玄署?” “走走走,你话怎么那么多,”崇玄令当然不会明着说这里不是崇玄署。 一心只想驱赶李乐只,人自己走的,有什么事那也和他们无关。 * 这两人态度不对。 李乐只瞧出来两人是在针对他,明明他进门的时候,还问他是哪个道观,一听他叫李乐只,便变了态度。 有人打了招呼,不想他报备成功? 是谁? 他不记得他得罪过哪个官员,难道是原主得罪了? 李乐只又想了想,感觉不可能,要是原主真的得罪了官员,钱刺史应该会同他说一声,除非,他得罪的官员越过了钱刺史,命令崇玄署的人,可真得罪了这等大官,要他小命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何必弄得如此麻烦。 难道是钱刺史的政敌? 以为自己得钱刺史的看重,对付不了钱刺史,便拿自己开刀? “不知两位大人是奉了谁的命,才如此针对我李乐只。” 李乐只说完这句话,便留意两人的神色,见两人面露震惊,心底便有了底,果然,是有人打点过了。 崇玄令和崇玄丞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震惊不已,像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位道人居然会知道他们是听从了上头的命令。 再一想眼前道人的身份。 难道这都是这位道人算出来的? 那他们要为了赵司马得罪一位如此厉害的人似乎并不很值,还有,他们收钱的事若是被这位道人算出来,捅.到上面去,即使钱刺史无权管理他们,他们惹恼了钱刺史,钱刺史上报给上面,他们也难逃被问责。 崇玄令开始犹豫要不要给这位道人办理。 崇玄丞拉了拉崇玄令的衣袖,两人走到僻静的地方,离李乐只有一段距离,保证其听不见后,崇玄丞这才开口 道:“大人,这事虽是赵司马打点,可赵司马背后是夏家,钱刺史再怎么厉害,也不敢得罪夏家。” 崇玄令压低声音道:“这位道人是有本事的人,若是我们没有把柄在他手上也就罢了,真惹怒他,算出我们收了赵司马的钱,这件事真闹出去,夏家哪里会出手护住我们这些小官。” 崇玄令也很清楚,钱刺史当然是不敢得罪的,可他们终究身处在扬州地界,眼前的道人也不是好惹的,要是夏家不想得罪钱刺史,放弃了他,也是有可能的。 崇玄丞一听,后悔不已,收下的钱成了烫手山芋,原本他们在扬州待得好好的,官虽小但也乐得清闲,怪他一时没忍住贪念,以为是一件小事,不过是卡一卡野道士罢了,能有多困难。 谁能想到,这野道士居然抱上了钱刺史的大腿,他们无奈也只能来上职。 原本还想为难一下野道士……谁知还是个有真本事的,一下子便将他们的事算了出来。 给李乐只行便利就是得罪了赵司马,得罪赵司马就是得罪了夏家,那可是右相,会不会丢掉乌纱帽可就是右相一句话的事。 早死和晚死,他还想走一条不死的路。 崇玄丞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心下为难,也只好问崇玄令道:“大人,这事现在该如何办?” 崇玄令哪里知道,他现在都纠结万分,不知该怎么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他就是一个小官,怎么就牵扯进大人物之间的争斗中了。 崇玄令取下头顶的乌纱帽,抱在身侧,长叹息一声道:“罢了。” 他取下乌纱帽走到李乐只的面前道:“你的事不是我们这些小官能够决定的,你该想想,你是否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若没有那位松口,我们也很难办。” 摘下乌纱帽,他便不是崇玄令,只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什么纷争,和他这个老头子有什么关系。 斗吧斗吧,谁胜了他按照规章去办事,谅谁也挑不出他的错。 “再提醒你一句,你既然是道士,若想绕过上头的人,还有一条路可走,找出名的道观替你担保,我们按照规章办事,不出半点错。” 李乐只还在想要不要请钱刺史出手,绕过那位政敌将事情办下来,没想到眼前的两位官员商讨一番后居然会 对他说出这些话。 这一幕,真的能幻视在大佬斗法中夹缝生存的小可怜,让李乐只都没办法生气。 唉,神仙斗法小鬼遭殃,他也没必要为难基层人员。 这种事也不是他们能够做决定的,虽然先前被拒绝,他是有一点生气。 但对方都态度良好和他说清楚了缘由,他继续纠缠下去,也不能让他们冒着丢掉乌纱帽的危险去替自己办事,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也是被卷入官场争斗的小扁舟啊。 风浪大一点,都能翻船。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来之前,已经找了青云观的道长做担保,可能报备?” 李乐只将青云观写下的担保书交过去。 崇玄令接过一看,还真是青云观的担保,他诧异地看了一眼李乐只,对其厉害程度又拔高了几层,能让青云观做担保的可不是一般人。 也不是他们能够得罪的。 可惜了,即使有青云观的担保,他们也不敢冒这个险,除非有玄阳宫的道士出面,否则,他们也不敢拿理由搪塞右相。 “还不够,”崇玄令摇摇头,将担保书还给李乐只,“你也莫要去找钱刺史了,钱刺史是地方官,崇玄署即使在扬州,也不归钱刺史管。” 就差没明着告诉李乐只,别在这里白费功夫,要想报备,还要去京城一趟。 当然,崇玄令也不会直白叫李乐只去京城,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能不能悟,要看个人机缘。 而李乐只也很通透的明白了崇玄令的意思,他的事不是钱刺史能够解决的,那么,针对他的人真的是钱刺史的政敌吗? 李乐只很怀疑。 难道是他得罪的人? 他才来这个世界几个月,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钱刺史,不应该会给自己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李乐只偷偷给自己算了一卦。 就在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人,双手负在身后脸色严肃万分,等他见到站在那低头沉思的李乐只后,眼神一亮,严肃的脸瞬间露出笑容,笑出褶皱道:“小友,没想到你与老道如此有缘,在这里都能遇见。” 来人正是玄阳子,他前几天和李乐只分开后,回去夜不能寐,想了很久都不想放过李乐只这棵好苗子,但李乐只 的命太贵,即使是他推算起来也很困难,没办法,他想知道李乐只师承哪座道观,也只能来崇玄署查一查。 知晓其在哪家道观清修后,也好时常上门走动走动,再偷偷传授李乐只几招,不能让一棵好苗子被糟.蹋了。 刚踏进崇玄署内,就听到了里面的人说什么崇玄署不归钱刺史管,玄阳子还好奇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一抬眸,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是他惦记了一晚的好苗子啊。 李乐只见到老者,也十分惊讶,前几日一别,居然能在崇玄署看到老者,他笑道:“老人家你也是来报备的?上次匆忙一别,还不知道你老人家叫什么。” “报备?怎么回事?”玄阳子平静的眼神看向崇玄令,虽没有说什么,脸上还有笑意,崇玄令也能感受到巨大的威压。 作为知晓老者是何身份的人,崇玄令心底已经掀起千层浪了,额间冒出的细汗都不敢擦拭,连忙戴上自己的乌纱帽,暗地里眼神幽怨地从李乐只身上滑过。 你要是说你认识玄阳子道长,我一个小小的八品官,即使有夏右相在后面施压,也不敢拦着不让你报备啊。 但这些话,崇玄令也只能压在心里,绝不敢当着玄阳子的面说出来。 他公事公办道:“这位道长是来报备的。” 在称呼玄阳子道长时犯了难,也不知玄阳子道长有没有隐藏身份,看这位李道长,似是不知道玄阳子道长的身份,他要是点破,岂不是坏了玄阳子道长的事。 “是,我是来报备的,只是没想到青云观的担保都不行,我正要回去想办法呢。” 李乐只接过话头,向老者说着,从崇玄令不一般的态度上,他察觉眼前的老者可能不是他想的玩真人COS的老者,难道是隐藏身份来扬州调查的大官? 李乐只发散思维想着,他不确定老者的身份,但也不妨碍他在老者面前如此说,万一能帮他解决眼前的事呢。 “你师父天机子没有来报备过?” 玄阳子眉头一皱,深深庆幸,还好他来了,还好他又遇到了好苗子,不然,不敢想象要是好苗子被骗子拐走了,他们道门可就要损失一位天才了。 李乐只:“……” 师父都不在,当然没办法报备。 “是我要报备,我在大 安有一道观。” “哦?小友现在就有道观了?可有凭证?” 玄阳子不敢相信,他找到的好苗子居然已经能开观了,这要有真本事的人,才能成功,建造道观不是件难事,可要得到县令的认可,还要有道观担保,这两重关卡下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有,”李乐只将文书和青云观的担保书都拿了出来。 玄阳子一看,都是真的,做不得假,的确符合报备所需的凭证。 “嗯,都很全面,倒是老道看走眼了,还以为小友你尚未入道,你师父很好,能教导出你这样厉害的弟子,我的弟子比之你,是远远不如也。” 崇玄令和崇玄丞在一旁听着,两人差点惊掉下巴,李乐只能和玄阳子道长认识他们是心神一荡,地动山摇似的震惊,如今又听到玄阳子道长夸赞李乐只,言自己弟子不如他。 玄阳子道长的弟子,可是在宫中当供奉,深受陛下看重,这样的人物,居然不及眼前小小不出名的道人。 可想而知,对两人造成了多大的震撼。 崇玄令咽了咽唾沫,眼前半百的他算是见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人了,这半辈子,都没有遇到比今日还要离谱的事。 他似乎差一点得罪了一位不能得罪的人。 还好,还好,他阅尽千帆浪,没有彻底同李道长交恶。否则,夏右相知晓这件事后,也不会保下他。 该死的赵司马,不是说是个不出名的野道士,是专门坑蒙拐骗的江湖骗子! 真想让赵司马过来,睁大他的狗眼好好看清楚,这样的人物,也能说是江湖骗子? 野道士怎么了,那是人家淡泊名利,飘然出世,不想被朝廷知道。 吾等凡夫俗子,哪里能猜到对方的想法。 崇玄令在心中狠狠唾弃赵司马一番。 * 李乐只比崇玄令、崇玄丞更懵,不知道老者为啥要说这些话,还有弟子?所以老者不是他想的大官,也是一位道士? 恍恍惚惚。 李乐只还没有搞清楚眼前的状况,就听到崇玄令道:“李道长,可要报备?” 崇玄令小心问道,声音极小,都不敢说太大的声音,免得惊扰了李乐只。 等从李乐只手中拿过文书后,他和崇玄丞 瞬间动作麻利起来,刷刷刷翻动着桌上的档案,又盖上章,又写下一份文书,又问李乐只可还有另一份盖章的空白文书。 李乐只从怀里拿出来,拿出来的时候他还看了一眼老者。 盖上章的空白文书当着别人的面拿出来,总有一种破坏规矩。 玄阳子看到了,但他也没有说什么,这种事都是正常的,谁会一来一回耗费时间就为了盖章,那样太麻烦了,而且紧急的事情要真按照流程走,那能把人急死,还会延误时机。 因此,玄阳子也没有说什么。 静静站在那看着崇玄令、丞两人记录在册。 * “好了,一切都已记录在册。” 崇玄令抹了抹并未出汗的额间,长舒一口气,李道长的事情终于办完了。 他也能放心了。 将报备好的文书,还有一个册子交到李乐只的手中,叮嘱道:“李道长,册子可要好生保管,若是有人质疑你是野道士时,还需要此册子作为证明,丢了可就不好补办了。” “好。” 李乐只接过,册子并不重,上面盖有崇玄署的印章,最为奇异的是,此章居然是分开印上去的,合在一起能看出是一个整体,大概是古代的防伪技术,防止别人伪造。 报备成功后,他心事也解决了。 这一切还要多亏了老者的出现,不管是不是因为老者的身份,还是顾忌着多了一个人在场,两人不敢闹得过分,李乐只都铭记着今日的事。 “老人家,你可有要紧的事,相逢即是有缘,不如一起吃顿饭?” “好啊。” 玄阳子还怕没机会同李乐只接触,没想李乐只如此上道,自然欣然前往。 两人选定了酒楼,选了几道店里的招牌菜。 李乐只又点了一壶清淡的酒,和老者边吃边聊着,吃完这顿饭,李乐只倒是和老者之间关系又亲近了几分,也有玄阳子刻意结交的缘故。 玄阳子道:“小友现下已有了道观,也登记在册,日后莫要忘了五月初五前往玄阳宫开坛论道。” 所谓的论道,也就是 第 37 章 我现在倒要怀疑这... 《普通的我被奉为国师》全本免费阅读 钱溪和李乐只都看向来人。 钱溪问道:“什么事?” 小厮喘了口气,然后一口气说出:“少爷,缙国使团上京进贡珍宝,前两天来到了扬州,然后今天缙国使团说珍宝在扬州失窃了,要刺史老爷抓到凶手。” “缙国使团怎么会从扬州上京,”钱溪疑惑。 往年缙国都是从冀州出发,路过宜州一路上京,怎么今年从扬州走。 还恰好珍宝失窃了,这里头一定有猫腻。 钱溪问:“使团那边怎么说?” “少爷,这才是奇怪的地方,珍宝失窃了缙国使团居然不让衙门去抓凶手,说什么衙门抓凶手太慢了,等查到的时候珍宝早已追不回来了,他们要求刺史老爷找个有名的道士去算,替他们抓到凶手。” “找道士算?”钱溪皱眉。 道士算命,算的次数过多会有伤天和,除非万不得已,一般的道士不会算太多卦,更何况是这种会变动的天象,想要算清楚比往常要难上几倍,也要耗费不少心力。 即使是云道长出手,钱溪也不敢保证云道长能够算出来。 缙国使团来者不善。 此举,反倒像是在试探。珍宝失窃,是一件放在明面上的阳谋,即使他们察觉到不妥,也不能当作不知情,还要全力配合。 避无可避。 钱溪相通后,便问道:“云道长可去了?” “这事匆忙,小的知晓后立马来告诉少爷,还不知道老爷有没有派人去请云道长。” “嗯,知道了,你先去外面等候。” 钱溪打发走小厮后,看向师父,要说扬州最厉害的,当属师父了,只是这件事,钱溪也不知道师父他能不能去算,算了会不会对他师父身体有损。 而李乐只听到珍宝失窃,还要找道士算后,他瞬间想离开扬州。 直觉告诉他,他不趁早离开,这件事会落在他头上,到那时候,可不是他能轻易推脱的时候,万一,他没有算出来,那他一世英名可就要毁于一旦了。 其次,让大家都知道他用掐算,不用厉害的算法,会不会显得他没啥本事。 唔…… 有云道长在,应该不会落在他的头上,还能借此机会观摩观摩,从云道长那学习一二, 是个很好学习的机会啊。 想到这里,李乐只便问道:“钱……徒弟,为师能去看一眼吗?” 近距离学习云道长的本事,线下观摩最好的机会,他可不想错过。 只是涉及使团,也不知道能不能借他徒弟的光去蹭蹭。 “当然可以,”钱溪高兴道。 师父愿意去,事情稳了,谅使团有千百种算计,在师父面前,也是无所遁形,不够看的。 钱溪紧张的心放松下来,脸上也展露笑意。 两人虽然想的南辕北辙,但心底都很高兴。 李乐只得到钱溪的同意后,没有忘记自己的大徒弟高明礼,又问了钱溪得到能去后,便将高明礼找过来,同高明礼说一声。 “师父,珍宝失窃会不会让你出手算啊?”高明礼知晓缙国使团失窃后,还要找道士算,立马想到了他师父,便问道。 “不会,你师父我是什么人,怎么会找我算卦。” 在扬州,他是个没有名气的道士,比不上青云观的道长,还有,这种重要的事还是别请他算了,拒绝又不好拒绝,算又不一定能算出来,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好不容易让自己小命多了一层保护,可不想搅进浑水里丢了小命。 “哦,也是,”高明礼点点头,师父那么厉害算命本事如神,珍宝丢窃这种小事的确不用师父出手,太大材小用了。 只有像青州那种大事,才值得他师父出手算上一算。 就是不知道,算这种大事会不会给师父带来反噬。 高明礼偷偷观察了一下。 师父面色红润,脸色并不苍白,不像是被反噬过,可见算青州那样的大事,对师父而言,也是小菜一碟。 越接触算卦,学得越多,高明礼才知道自己当初是多么的坐井观天,才知师父是有多么的强悍,居然能算得那么准确,算出的结果还能直接说出来。 像他现在,算一些小事,都算得并不清晰,并不能知道具体的结果,只能含糊地说出来。 即使是知道结果的,也不能轻而易举说出来。 书上说,道士知道得越多,会有违天和,命很短,要是经常替人消灾减难,还会五弊三缺,只有多做好事,多做善事,身具大功德后,老天爷才不会清算。 不过这些都是玄之又玄的东西,说的并不是一定都是正确的。 例如师父算的青州一卦,放在一般的道士身上,因牵涉的因果太多,一般都是算不出来的,强行算也只会遭受反噬。 按照书里的说法,他师父根本不可能算出青州一事,也不能和没事人一样,所以,书里头有些东西写的并不一定是真的。 高明礼猜测,大概是写这本书的人有点弱,所以才将一些事情夸大其词。 所以,还是师父太强了,和一般人不在一个阶层上。 高明礼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 随后,他又听到师父说:“这是你的师弟,钱溪。” 高明礼看向钱溪,钱溪也看向他,向他微微点头。 高明礼:…… 才几天过去,他居然多了一个小师弟。 * 李乐只介绍完后,看了一眼高明礼的脸色,见高明礼脸上没有对新师弟有抵触,他也放心下来。 他最怕的,便是师门不和。 两人看不顺眼,容易吵吵闹闹,还会互相争斗,最后还要他这个做师父的调节,在里面当万金油? 略微想想那个场景,李乐只拳头硬了。 还好,他徒弟都是好徒弟,不会给他惹事。 两人也认识了,人也到齐了,李乐只说了一声后,便一同向外面走。外面早已备好了马车,他们一走出门,便能坐马车前往使团住的驿馆。 到了驿馆后,有钱溪的带领,他们又穿着道袍,便没有被人拦下,一路顺畅的走进里头。 里头已经有钱刺史的助手,也就是司马在候着,同使团的人交流。 除了司马,还有李乐只熟悉的人——云道长云逐流。 两人虽认识,李乐只也没想过冲上去同云逐流打招呼,现在的场景,他还是龟缩在后面让人发现不到他的存在才是最好的。 只听使团的人同司马道:“我们珍宝就放在驿馆内,昨天还好好的在那,今天正要上路,为了确认珍宝有无损伤,我又打开看了一眼,没想到里头的珍宝不翼而飞了,我也不想怀疑扬州有人偷窃珍宝,可东西确确实实丢了,没了珍宝,我们又如何能向陛下交代。” “这块珍宝意义非凡,可是我们缙国搜寻甚久才得 来的,为的就是在千秋节能献给陛下,你们可一定要将此珍宝寻回来。” “是是是,”司马听了头都大了,连忙应声。 随后又走到云道长的旁边,同他说道几句,托云道长一定要将珍宝招到。 若是以往,司马也不会管珍宝是不是缙国进献的,缙国不过是依附他们大梁生存的小国,能有什么好东西,可偏偏,时临千秋节,缙国使团又打着向陛下恭贺的事发难。 他一个扬州小小司马,哪里能将此事当作 第 38 章 在下野道士 《普通的我被奉为国师》全本免费阅读 气氛瞬间紧张。 两方对峙。 被怀疑的司马气急,差点没背过去,要不是千秋日,他能将使团赶出扬州。 管你什么珍宝不珍宝。 小小缙国,能有什么好东西,拿块石头也能当块宝的地方。 陛下又不是收破烂货的。 司马气归气,但也只能摸着鼻子缓和,语气温和道:“是不是你们的人监守自盗,特别是查看珍宝的使者,很有嫌疑啊。” “你们不内部彻查一番,反倒怀疑我们算出来的时间是错的,我大梁的道士,岂是你们空口白话能污蔑的。” 司马气势很足,足到对方一时也想不出话来反驳,说到底,缙国是小国,疆域辽阔也不过是大梁一州之地,哪里敢同大梁硬碰硬。 这次,也不过是借着向大梁皇帝进献珍宝,才能以大梁皇帝的势来压一州。 即便是丢失朝贡珍宝,刺史也未出面,只是派遣副官司马来处理。 对方也没想到,扬州司马会如此硬气,丝毫不给他们颜面。 现下,进入了两难的境地。 司马也不想过多为难他们,实在是使团可恨,言要找道士算是何人偷窃,他也请来了青云观的云道长,这也就罢了。 算出珍宝失窃日子不对,不怀疑自己内部的人搞鬼,反倒怀疑起云道长算得不对,不给他亮亮拳头,就不知自己的骨头硬不硬。 司马都要怀疑,珍宝在扬州失窃,都是使团想出的歪招故意为难他们扬州,否则,往日从冀州宜州一路北上未曾出事,一来他扬州,珍宝便丢失了。 传出去,岂不是言明他扬州风气不好,是可忍孰不可忍。 * 云逐流倒是算出丢失的珍宝还在扬州,只是他没办法算出具体的地点,有些为难地看向司马。 他起身在司马耳边耳语。 司马知道情况后,略微皱了两下眉头,东西还在扬州,但没办法算出具体的地点,这要调查起来,可实在是太难了。 云道长已经是他们扬州算得准的道长了。 难道还要云道长继续算算偷窃者是何人? 司马刚想到这里,就看见云逐流眼神一亮,似是看到了什么让他惊喜的事情。 还未等他开口询 问,就听到使团的人问道:“这位道长可是算到了珍宝在何处,被何人偷窃?” 云逐流皱了皱眉头,他刚刚看到了前辈,还想去请前辈出手,有前辈在,一定能算到。 只是还未等他去询问前辈,就被此人喊住,云逐流不喜,却碍于情面,也只好将自己算到的说出,“在扬州。” 何人偷窃,他只算到了一点,还有几分模糊,并不准确,因此,才想请前辈出手,好将偷盗的小贼抓住。 那人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低声笑起来,肩膀耸动着,随后道:“我原以为扬州青云观道长名声远扬,定不是泛泛之辈,没想到居然只能算出在扬州,连个方位都不能给出,这要我等如何去搜查,难道要将整个扬州城都翻找一遍吗?” “东南,”云逐流没有理会对方的挑衅,将方位说出来。 东南,有了方位,比起先前无头苍蝇般寻找也有了使力的方向。 不需要司马吩咐,等候的扬州守卫立马走出驿馆,去封锁城门,暗地里的人也彻查东南方位的街巷,心里都憋了一口气,誓死也要将那偷窃的人找出来。 好好出一口心头恶气。 那人见云逐流说出方位后,脸色有一瞬的变脸,后又神情温和,一副静候佳音的姿态,眯起的双眼暗中打量着云逐流,随后又同身后的其他人使了个眼色。 他们这次前来,将路线定在扬州,便是知晓大梁境内,唯有扬州只有一家道观青云观声名显赫,故而才用珍宝失窃一事,来试探大梁道士的本事。 原以为是泛泛之辈,大梁的道士被夸大其词,名不副实,没想到盛名之下无虚士,是真的有几分本事。 只是,虽有一些本事,但也不至于让他们害怕的地步。 大梁比起以往,已经弱矣。 “不知什么时候能听到好消息?” 搜查的事急不来,司马也不知何时能够找到,除非,云道长能够算到是何人偷窃,又藏身何处,否则,都要费上一两日才能找到偷窃者。 听这人的意思,是要立马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了。 司马没有明确答复,而是转移话道:“这位公子似乎有几分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哦?也许大人曾经见过我的哥哥,去年千秋日,是我 哥哥护送,”那人咧嘴笑得有几分顽劣,白牙晃眼。 “你哥哥?” 司马惊疑,又好好打量了那人的面容,和缙国太子的面容重叠,心下一紧,面色也紧绷,拱手一礼道:“原来是缙国皇子。” 都怪他这张嘴啊,说什么不好,说面容,现在倒是让自己骑虎难下了。 为了脸面,对待小国使团,和对待小国皇子出使的使团总归有几分不同。 不管国再小,对方也是一国的皇子。 司马犹如死了亲人一样的脸色,黑在那里,暗含求助的眼神看向云逐流,能将瘟神送走,也只能靠云道长了。 云逐流眨眨眼睛,他收到了司马眼神想要传达的,默默转头看向前辈的方向。 前辈还在。 看到前辈那张冷淡的脸,云逐流心安不少,他越过眼前的人,一步步朝前辈走去。 云逐流的举止自然被在场的人留意,特别是缙国皇子,他看着云逐流走向另一个身穿道袍,面色冷冷的人。 这也是个道士? 在他们的情报里,扬州只有两位出名的道士,一是云逐流,另一个便是云逐流的师父元明。 再无其他出名的道士,想来是不重要的人。 缙国皇子虽这么想,但视线一直跟随云逐流,停留在李乐只的方向。 * 李乐只正乐滋滋看两方人争辩,至于学习云逐流的本事,在云逐流拿出龟甲的那一刻,他就放弃了。 龟甲他能学会,早就会了。 因此,在云逐流开始算后,他已经乐得吃瓜了。 这种好戏可不是想看就能看到的,多亏沾了徒弟的光。 不过,他没想到,两边争论一番后,云逐流居然朝他的方向走过来。 他心底惊讶,面上不露。 不想和云逐流对上,垂眸看着地上的小石子。 心底念叨着: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眼前突然出现月白色的布料,李乐只头皮一紧,他缓缓抬起眼帘,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云逐流,心底如同火山喷发,“嘭”的一声。 面上淡淡问道:“有事?” 云逐流点点头,双眸明亮,他嘴角噙笑,心底欢呼,前辈,该你出手了。 云逐 流:“李道长,你可愿意出手算上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