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人间四万八千年》 第1章 全村人均圣骨! 三春时节,日暖风清,瓦蓝的天上不见一丝儿云彩,唯独大山深处,这个名叫“梨花坪”小村子有些晦暗。 梨花坪的上空,一艘巨大虚空飞舟悬浮着,宛如传说中的鲲鹏一般,遮蔽了日月青天。 村落四周,更有无数道光幕流转,直冲入天际,将这方偏僻的小村完全笼罩,就算苍蝇也飞不出去一只。 “造化,简直是天大的造化啊!” “今日之后,我紫霄天宗将会一飞冲天,就连成为世间第一道统,也只是时间问题!” 飞舟之上,紫霄天宗的大人物,发出一阵意气风发的笑声,威严慑人,豪气万千,响彻整片虚空。 随后,便有一道道身影,像天神降临一样,从飞舟之上,踏足梨花坪…… 其实不只是紫霄天宗,自古以来,整个世间,但凡涉及到修行,便没有不看重“根骨”二字的,它代表着修炼的天赋与潜力! 因此,又将“根骨”分为五个等级:凡、灵、玄、天、圣。 凡级,便是凡人的根骨,最是平庸差劲,若一身根骨能达到灵级,那便等于仙缘在身,可以拜入一些宗门了。 如果能有一身玄骨,放眼世间道统之中,也是炙手可热的存在,若无意外,定能修出一番成就了。 而天骨,历来十分稀少,即便是一些大势力中,也是五百年难遇。 这样的天纵奇才,大概率会被一些老怪物看重,直接收作关门弟子。 至于圣级根骨,更是凌驾于天骨之上,偶尔出现一个,便足以惊动世间,罕见程度,可想而知! 但如今,梨花坪,这样一个穷山僻壤的小村里,竟然出现了圣骨。 而且不是一个,是全村! 全村的男女老少,全都拥有圣级根骨,就连拄着拐杖,即将入土的老人,或是刚出生的婴儿,也不例外。 起初,紫霄天宗的人偶然发现这里时,那是一百个不信,后来测试了上百次,也没有任何误差! 圣骨,整个村子,清一色的圣骨! 这东西还能量产?紫霄天宗的大人物,想破脑袋也想不通。 但这事情若是传出去,必将颠覆整个世间,所有道统都会为之疯狂。 因此,必须封锁消息,并且要抢占先机,收入囊中! 于是,便有了先前的一幕。 在紫霄天宗的接引之下,梨花坪的男女老少,纷纷陆续登上飞舟,引入宗门修炼。 村西头,在一位紫霄天宗“仙人”的跟随下,几个少年叩动着一户人家的柴门。 这柴门之中,只住着一个年轻人,姓宁,名修缘。 同时,他也是整个梨花坪中,唯一的例外。 整个村子,人人身怀圣骨,仙缘傍身,唯独宁修缘没有。 “仙人”们看过了,说他这一身资质,甚至连普通的凡人都不如。 所以,临行前,村里的几个少年,前来与他告别。 “咯吱——” 柴门缓缓打开,宁修缘还是一如既往,穿着一袭白衫,头发随意束起,面容俊朗清瘦。他分明二十出头的模样,但无论眼神中,或是举手投足间,总透露着一份极致的淡泊与宁静! 见到几个熟悉的面孔,宁修缘脸上露出一抹微笑,随和道:“来了,进来坐吧。” 几个少年却没有进门,只是低着头,相互看着。 最后,名叫“虎子”的少年鼓起勇气,支吾道:“那个,老……老宁,我要走了,我们都要走……去修仙。” 宁修缘略微抬头,轻瞥一眼虚空的飞舟,笑道:“修仙,那是好事啊,该高兴才对。” “可是,我们都走了,村里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我……我实在想不通,你比村里所有人都好,可为什么不能修仙。” 虎子双目微红,言语间满是怅然。 他没什么文化,就连唯一认识的几个字,都是宁修缘教他的。 一个“好”字,便是他对一个人最顶级的形容了。 宁修缘则笑得风轻云淡,仿佛这世间,没有任何事能够困扰他。 “成为修士,或许是绝大多数人的梦想,而我恰是极少的那部分,这宁静的小村,最适合我。” 宁修缘越是这样不在乎,几个少年便越不是滋味儿。 从小到大,宁修缘都是他们的“头儿”,如今要单撇下他一个去修仙,心中不免有些愧疚感。 于是,虎子转身,恳求道:“仙人,真得不能把他带上吗?老宁真是个很好的人,我发誓,哄你是你孙子!” 其他几个少年也纷纷点头,郑重其事地点头道:“哄你是你孙子!” 但自始至终,仙人毫无半点动容:“仙凡有别,如隔天地……” 几个少年恳求无果,便也只能不甘心地放弃了。 虎子道:“老宁,你太瘦了,我本来想留下几只母鸡,给你下蛋吃的,可是全被他们带走了,不过我家园子里韭菜和萝卜长得好,你可以随便摘……” 在他身后,有个叫“二牛”少年探出头来,道:“老宁,我家的菜地你也随便摘,顺便打理一下,要是修仙不成,我可还是要回来的。” 铁柱和铁娃年纪最小,两兄弟一边抹眼泪,一边指着后山道:“那边的两个老鸦窝,到现在还没有掏,老宁,等我们修完仙,就回来,全掏了!” 对于几个少年的话,宁修缘全都笑着点头,随后拍拍他们的肩膀,道:“放心去吧,以后有空,或者不顺心的时候,可以常回来看看。” 第2章 在红尘中,等一人归来! 东海水晶宫与蓬莱仙岛的传承,放眼世间,也算古老,但与面前的这位宁先生相比,却不值一提。 龙君和岛主修行至今,更是超过五百年,但他们却是从小听着宁修缘的故事长大的。 至于那些故事,又是从他们父辈的父辈那里传下来,一直可以追溯到他们的先祖,几万年前的事了。 这世上原本是没有水晶宫和蓬莱仙岛的。 后来,在一个天雷滚滚的雨夜,因为惧怕雷声,一条初生灵性的小黑蛇,口中衔着一颗晶亮的小石头,来到深山一处茅庐前,请求茅庐主人收留它,在屋檐下蜷缩一晚。 茅庐的主人答应了。 于是,之后每个打雷的夜,小黑蛇都会衔石前来…… 多年后,屋檐下晶石如沙,小黑蛇也成了大蟒。 或许是见它心性不错,茅庐主人便传它一个法门。 春去秋至,寒来暑往,蟒大成虺,虺大成蛟…… 当初的小黑蛇,终于不再惧怕天雷,并且在一个雷雨夜,来向茅庐主人辞行,顺着滚滚江流,走蛟入海化作真龙,称霸东海。 那小黑蛇,便是龙君的先祖,而茅庐主人,正是宁修缘。 至于蓬莱仙岛的祖师,则是在一场大饥荒后,父母皆饿死,啃下自己胳膊上的血肉,喂妹妹吃的小男孩儿,但是妹妹已经死去三天了。 宁修缘路过时,他便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磕破脑袋,只希望用自己那条命,换到半个饼,好留给妹妹在黄泉路上作干粮。 宁修缘给了他一块饼,他便葬了妹妹,一直跟着宁修缘,非说欠他两条命,一定要还。 宁修缘还告诉他,人命关天,不该那样轻贱,至少该值半座天地。 小孩儿牢记在心,并在许多年后,成了那个时代的最强者,名为“青帝”。 再次面对宁修缘,他想将帝座拱手相让,宁修缘却笑着摇头,而后一手指天道:“我所说,乃是仙界的天地!” 于是,不久之后,青帝飞升了。 这些都只是两家先祖的故事,而据他们所知,早在他们先祖未出生时,更古早的岁月中发生的一些大事件背后,依旧能够隐约窥见这位宁先生的影子。 而且,两家先祖飞升之前,都曾叮嘱后辈,无论何时何地,在宁先生面前,要保持绝对的谦卑! 关于宁先生的来历,两家先祖都避而不谈,只是隐晦地指着头顶的天。 来自天上,那便只有传说中的仙了。 两家的长辈都曾这般猜测过,但从来无人敢当面提问,唯独这一代的龙君,是个直性子,仗着自己年少,当年曾开口问过宁修缘。 而宁修缘也没有否认,于是过往一切传说,全都变得合理了。 只不过,谁都不知道,这位宁先生,放着好好的仙人不做,为何要来这凡尘人间? 终究是仙凡有别,仙人落凡尘,就像蛟龙困于浅滩,一身仙力会不断消散,最终彻底沦为凡人。 而且事实也印证了这一点。 从他们先祖开始,每一次见到宁修缘,他身上的气息便都在变弱。 第3章 洗剑门第六天才 十天后,洗剑门。 山门高高耸起,宛如两柄万丈巨剑,刺入云霄,漫长的山阶上,生满黛绿色的青苔,尽显岁月斑驳的痕迹。 辞别了苍山君,宁修缘便沿着长阶而上,并且取出一枚阔剑形、巴掌大小的古旧令牌。 算起来,它应当有四万多年不曾在世间出现过了。 它有个响亮的名字,神剑令! 当年夏沧溟以一剑破尽世间万法,败尽群雄,登临那个时代的天下第一,成就“剑神”威名后,以手中神剑,铸成这枚令牌。 整个世间,也唯有这一枚神剑令,被他赠予宁修缘。 只是,神剑令的存在,许多人听都没听过,甚至对于夏沧溟的后人来说,也是传说中的存在。 但是,它却是夏家祖训的第一条。 并且,夏沧溟在飞升前,也曾不止一次的告诫后辈,若有朝一日,有人持神剑令前来,胜过我亲临,万万不可轻慢。 “看来,小夏的后人,似乎并不争气啊。” 拿着夏沧溟所赠的信物,宁修缘来到山门前时,微微低语。 山门前异常冷清,能以门可罗雀来形容,左右两头镇门石兽,一个缺了脑袋,一个缺了半边身子,残破不堪。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到了某处古迹遗址。 宁修缘不由微微摇头,他很清楚,当年夏沧溟留下的那些底蕴,足够洗剑门昌盛十万年,而现在,才过去不到五万年。 山门前,甚至连个护山的阵法都没有。 宁修缘准备进门,但就在这时,那门之中,忽然传来一声震喝:“山门重地,来人止步!” 下一瞬,一柄利剑激射而来,插在宁修缘面前。 门内走来一个黑袍少年,双手正不断结印,尝试将飞剑隔空收回,奈何那剑只是摇晃不止,不听使唤。 黑袍少年便跑过来,一把将剑拔出,再用袖子擦一擦剑刃,插回剑鞘中。 夏沧溟的御剑法门,曾是世间第一,飞剑一动,能于百万里之外,取敌头颅而归,传承至今,剑刃入土不过两分,竟要用手来拔。 “洗剑门的御剑之法,已然没落到这般地步了么?” 宁修缘甚至怀疑,方才此剑不是以意念驾驭,而是这货徒手丢过来的,还好没有扎到他的脚。 只不过,这黑袍少年却像是不曾听到一般,只是上下打量宁修缘一眼,十分傲气道:“我洗剑门纵然没落,却也不是一个凡人能随便涉足的,念在你是初犯,便不予追究,信不信我用剑抽你屁股,吊起来抽的那种!” 宁修缘笑了,晃一晃手中的“神剑令”,对黑袍少年道:“你没看到我手中的令牌么?” 黑袍少年顿时叉着腰,理直气壮道:“看见了啊,怎样?要我给你跪下,行三跪九叩大礼,再请人八抬大轿将你迎进去么?” “倒也可以,不过太张扬了,而我……一向低调。”宁修缘望着他,一脸平静道。 黑袍少年顿时气得涨红了脸,指着宁修缘手里的神剑令道:“你……你知不知道,像你这种破牌子,山下铁匠铺里,花二两银子能打一堆,还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说完,他又围着宁修缘转了一圈儿,问道:“直说吧,你来做什么,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是敌方宗门派来的奸细,刺探情报来的。” 第4章 入剑冢,三千剑鸣! 如有登顶此台者,便是剑神之姿! 当年剑神留下的字体,依然清晰醒目。 在洗剑门的历史上,即便是昌盛时期,莫说跨越一百零八阶登顶剑台,就连一个能登上四十九阶的也没有。 但如今,洗剑门没落,却反而有人登顶剑台。 一个凡人,竟拥有剑神之姿! 这活生生的传说与奇迹,就发生在眼前,齐天又岂能不心惊。 最后,他又看着宁修缘,一步步走下剑台,连忙从地上爬起,谄媚的迎上去。 “腿走酸了吧,脚累不累,我给您捏捏?” 宁修缘笑着摇头,问道:“还是和我说说洗剑门如今的情况吧。” 齐天一听,清清嗓子道:“话说我们洗剑门啊,乃是当年剑神夏沧溟所创,剑神你知道吧,他老人家的传说,那……” “我问得是现状。”宁修缘打断他。 至于夏沧溟,本就是他一手教出来的,不需要在四万多年后,听旁人介绍。 “哦,现状啊,如今的洗剑门,虽然弟子不多,但也胜在清净,并不像其他宗门那般,尔虞我诈……”齐天说话遮遮掩掩,还不时转头观望别处。 宁修缘盯着他,问道:“直说吧,多少人?” “要是把门主也算上,一共有六个人!”齐天一脸信誓旦旦。 “六个啊……”望着这位自称洗剑门排名第六的天才,宁修缘顿时明悟。 “现在天还没黑,我这会儿下山,应该来得及……” 齐天一听,急了,直接蹲在地上,死死抱着宁修缘的大腿,道:“我们说好的了,进了洗剑门,就不许再跑了!” 说着,他又大喊道:“大师兄,快来啊,我抓到一个天才,野生的!” 然而半晌过去,并不见有人搭理他。 没落的洗剑门,荒凉而广阔,若是路不熟,只怕还会迷路。 “开玩笑的,要不你先把我放开,再给我安排个住处。”宁修缘低头笑道。 “当真?可不兴耍赖啊!”齐天这才将信将疑的撒手,并且一路走在宁修缘的背后,将后路堵死。 片刻后,两人来到一处大殿。 由于年久失修,外加没有阵法维护,这大殿也十分破败,唯有匾额上的“剑神殿”三个字,依旧清晰。 剑神殿乃是洗剑门的祖殿,其中供奉着剑神夏沧溟的塑像。 入殿后,齐天对宁修缘道:“咱们洗剑门的规矩,入门先拜祖师。” 说着,他递来一炷香,神色很是郑重。 宁修缘笑一笑,道:“还是你来吧。” 这炷香,他倒是敢上,就怕小夏受不起。 “拜祖师,哪能让旁人代替……”齐天正要讲一番道理,却见宁修缘依然绕去了后面。 在剑神塑像的身后,悬挂着一柄剑! 倒不是什么神兵利器,而是一柄木剑,由于悬挂多年的缘故,木剑表面已经落满灰尘。 齐天代替着上了香,追来后殿时,见宁修缘正盯着这柄木剑,一副出神的模样,便以为他是在瞻仰,憧憬成为剑修的情形。 第5章 一柄木剑,傲视天下神兵! 这的确是宁修缘的剑。 当年教导夏沧溟时,这位后来大名鼎鼎的剑神,最初其实有些愚笨。 为了让他能将剑招看得清楚透彻,宁修缘随手从南山上折来一段木头,削成这柄木剑。 剑虽然用的是普通木头,但那时的宁修缘却不普通! 刚来到人间的他,依旧是仙人之身。 而这柄木剑,也被至高无上的仙力浸染,其中更是暗藏着一道剑意。 一道仙人遗留的剑意,暗藏剑中四万余年而不散,足以化腐朽为神奇! 后来,夏沧溟创立洗剑门,本想在剑神殿中,为宁修缘塑像,奈何宁修缘一向低调清静。 于是,夏沧溟便将当初的木剑挂在自己塑像背后,表示教导之恩,永世不忘。 一晃眼,漫长的岁月过去,金铁也会蚀灭,但木剑只是表面蒙了一层灰尘。 它一直挂在那里,被当作摆设,从来无人问津,却反而因此保留下来。 洗剑门的后辈,哪里会知晓木剑背后的秘辛? 因此,四万余年后,当宁修缘再度拿起这柄木剑时,齐天第一个表示反对! “我当是什么神兵利器,原来就是这柄破木剑啊!挂在这里,从来没人用正眼瞧的玩意儿,偏叫被你看上了,这简直就是悲哀啊!”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作‘摆设’?就这破玩意儿,用来烧火都是废柴,煮不开一壶水!” “别闹了,行不行?若实在喜欢木剑,我以后每天都给你削一柄,现在跟我回剑冢,咱们收剑去,全都收光。” 宁修缘只是笑着摇头:“剑,一柄就足够了,我有这柄木剑在手,便可傲视天下神兵!” “所以,就是没得商量了,非逼我跪下求你?那好,我跪,这回你满意了吧?” 说着,齐天扑通一声,跪在宁修缘背后,再一次抱住他的大腿。 宁修缘顿时一阵无奈,劝诫他道:“身为剑修,不能有太多杂念,你这样是练不好剑的……” “大哥,你要不要听听自己说得什么话?你知不知道,宗门现在穷成什么样了,我急需要几柄宝剑卖了,稳定局面。”齐天一再恳求。 宁修缘笑了,却还是摇头,齐天则依旧抱着大腿不放,打算向求剑一样,软磨硬泡。 就在这时,祖师殿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充斥锐气与锋芒。 “方才,是谁引动了剑冢的异变?” “嗯,大师兄?” 听到这声音时,齐天当即面色大喜,扯着嗓子呼喊:“大师兄,快过来,咱们洗剑门,新来了一个绝世天才!” 殿外,被称为“大师兄”的男子,名叫聂昭,正是先前被剑冢异变惊醒之人。 他循着声音,进入剑神殿,看到眼前一幕,顿时目含威严之色,呵斥道:“剑神殿内,成何体统,齐天,还不放手?” 齐天这才站起来,当即兴奋大叫道:“大师兄,就是他,方才剑冢内所有的古剑,都被唤醒,三千剑鸣,光气纵横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场面,哦,还有,之前试心——” 然而,齐天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声呵斥打断。 “住口!” “洗剑门内,就数你吹牛吹的最凶,还三千剑鸣,光气纵横?满嘴顺口溜,你是想考状元?” 齐天顿时感觉百口莫辩,求助的目光看向宁修缘,然而宁修缘视而不见,只是静静看着。 “大师兄,我用人格担保,绝对是真的,我从不用宗门大事吹牛,这是我的底线!” “你的人格早就担保完了,目前倒欠,至于底线……毫无下限……别再说了。” 聂昭瞪他一眼,随后看向宁修缘道:“能在这时候,加入洗剑门,看来是个真心修行之人,我是洗剑门大师兄聂昭,你叫什么名字。” “宁修缘。” “好,小宁啊,虽然齐天这小子满嘴大话,但我有自己的判断,方才剑冢的异变,我也察觉到了,的确有几柄强大古剑的气息,就连我一身天级根骨,当年都没能将其唤醒,看来,根骨并不能代表一切,你很不错!” 聂昭点头称赞,目光也在四下打量着。 “嗯?你选的剑呢,拿出来看看,若有疑惑,掌门正在闭关,身为大师兄,我可以代为指点。” 听到这里,齐天就觉得憋屈,当即苦着脸控诉道:“大师兄,剑冢的剑,他一柄都没选,反而过来拿了这柄木剑,说是可以傲视天下神兵!” “什么,当真?”听到这话,就连聂昭也不淡定了。 但是宁修缘自己都点头了,人才难得,他耐着性子道:“无妨,刚修行的时候,都叛逆,我当年也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走,大师兄带你去,选一柄好剑!” 说罢, 聂昭转身便走,示意宁修缘跟上。 但他还没走出三步,便听背后传来宁修缘的声音:“不必了,一堆破铜烂铁而已,修剑还是要以自身为主,若自身锋芒足够,持一根草,也可斩尽天下!” 聂昭听闻,身形一顿,不可置信的转过头来,看着宁修缘道:“你说什么?剑冢的古剑,洗剑门数万年的传承,在你嘴里,是一堆破铜烂铁?” 说着,聂昭手中出现一柄宝剑,寒光闪烁,剑气袭人,同样出自剑冢。 然而,宁修缘只是扫了一眼,便笑道:“你这柄剑更废,丢了吧,拿着它,只会耽误你的修行,剑修真正的锋芒,从来不在剑中,而在自身,看来洗剑门的传承,的确是走歪了……” 这些话,宁修缘说得一本正经,理所应当,聂昭却听笑了。 齐天则是吓坏了,他知道,大师兄一般不笑,否则,后果很严重。 于是,他便充当起和事佬,佯装怒斥道:“我警告你啊,不要乱讲话!” 随后又凑到聂昭面前,一脸谄媚道:“大师兄,他刚入门,不懂规矩,您就当是看我面子,不要和他——” 聂昭寒眸一瞪:“滚一边去!” “好嘞!”齐天顺势跳到一旁,对着宁修缘一阵挤眉弄眼,疯狂示意。 “好好好!” “这才刚入门,你就想着离经叛道,合着我洗剑门历代先祖的路都走错了,我的路也走错了,只有你是对的?” “嗯。”宁修缘平静地点头。 “洗剑门太倚仗剑神威名和剑器了,可这些终究都是外物,这也是自夏沧溟之后,洗剑门再未出现过一个剑神,并迅速没落的根本原因所在!” “至于你呀,底子倒是不错,不过拿错了剑,便走偏了路,现在改正,还来得及!” 自始至终,宁修缘都是面色平静,如同在陈述一个不争正的事实。 聂昭此刻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了,额头青筋冒起,不断地点着头。 若非同门不能相残,他一剑活劈了宁修缘的心都有。 第6章 托月山上叶轻侯 他算是看明白了,从宁修缘进了山门,到现在。 上试心剑台,直接登顶,进入剑冢,三千剑气齐鸣,还用一柄木剑,斩断剑冢的宝剑,分明毫无半点修为,却将大师兄抽得毫无还手之力,甘愿让位……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绝对不是寻常人能办到的,即便是掌门也做不到。 想到这里,他颤颤巍巍地走过去,决定告诉聂昭一件事。 “大……大师兄……” “请叫我二师兄!”聂昭及时纠正道。 “那个……二师兄,您还不知道大师兄是怎么入门的吧?” “嘻嘻,我知道,走‘试心剑台’进来的,一百零八阶剑台,一口气登顶,我看得真真儿的,错不了。”齐天咧嘴笑着,满脸得意,他自认为,亲眼见证过传说。 “啪!” 他刚说完,就迎来一个大嘴巴子。 “这么重要的情况,你都敢隐瞒,还在那里沾沾自喜,看我挨揍很开心?混蛋,你还有没有人性?你的底线又在哪里?”聂昭越想越气,开口怒骂道。 先前若是听到这事,莫说是齐天说的,即便是掌门开口,他也未必会相信,因为这太离谱了。 但想起自己方才的遭遇,世上还有比这更离谱的事么? 现在,他信了,而且无比确信! 登顶试心剑台,大师兄有剑神之姿! 若非如此,能以凡人之体将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心服口服?能用一柄木剑,斩断他的宝剑? “剑神之姿”这四个字,就差刻在他脑门儿上了。 齐天更憋屈,捂着脸嘟囔道:“不是啊,二师兄,先前我要说,你让我闭嘴啊,再说,你连剑冢的三千剑器齐鸣都不相信……” “还敢顶嘴?我让你别说,你就真的一字不提?那我让你少吹牛,多练剑,你为何听不进?虽然我现在是二师兄,但照样能收拾你小子……”聂昭骂骂咧咧,瞪得齐天不敢说话。 随后,他又看向宁修缘,单膝跪地的他,将另一条腿也顺势跪下去,一脸崇敬道:“先前是我有眼无珠,这剑,大师兄断得好,只是,我毕竟是个剑修,手中若是没有一柄剑,恐怕……” 宁修缘示意他起来说话,而后问道:“你的意思呢?” 聂昭顿时欣喜,看了一眼剑冢的方向,恳求道:“那剑冢之内,若是还有合适的剑,还请大师兄做主,替我挑一柄。” 宁修缘听闻,不禁摇头:“都说了,是一堆破铜烂铁,你为何还如此执迷不忘?” “那依大师兄的意思……”聂昭小心询问着。 目光转向殿外,宁修缘沉思片刻,问道:“洗剑门东边,好像有座托月山,还在不在?” “托月山?没听过啊, 不过东边有座山,山顶生满白石,每逢月亮升起,便银亮一片,我们叫它‘秃头山’,山后还有条瀑布。”聂昭回答道。 听着“秃头山”三个字,宁修缘平静的目光中,顿时闪过一抹无奈,盯着他道:“那就是托月山,每逢月升之时,半山清亮,宛如一尊瑶台,托举月轮,故此得名,练剑归练剑,书也要常读啊。” 聂昭顿时一阵汗颜,连连点头道:“大师兄教训,我自当谨记,不过大师兄问起此山,可是它有何特殊之处么?我倒是知道,老二叶轻侯,不,现在是老三了,他平时有事没事,总喜欢去那边的瀑布下修炼!” 宁修缘微微点头:“山还在,那便好,你不是想要一柄剑么,那托月山中便有一柄,或许更适合你……” 说罢,宁修缘率先走出剑神殿。 “啊?托月山中?有一柄剑?”聂昭顿时有些愣神,这种事,他挺逗没听过。 齐天听闻,没有任何怀疑,嗖得一声窜了出去,并且心中暗自得意:“有的人还在原地迟疑,但聪明的人已经紧紧跟上来了……” 随即,聂昭也跟上来,问道:“大师兄,秃……托月山中,真的有剑么?” 宁修缘也不解释,只是微微一笑:“去了便知。” 那托月山中,的确藏着一柄剑,说得再准确些,其实是一把剑胚,先天剑胚,秉天地造化而生! 那先天剑胚,依旧是他用来教导夏沧溟的。 当年,夏沧溟剑术初成,犯了相同的毛病,太倚仗剑术与剑器之利,却反而忽视了自身的锋芒。 那时,宁修缘采取了与聂昭一样的方式,用那柄木剑,将他引以为傲的利剑斩断,而后以仙眼洞察**八荒,从极西之地发现一把先天剑胚。 那先天剑胚之内,有天地蕴生的锋芒暗藏,当时虽然还差些火候,但却不影响练剑。 于是,宁修缘将剑胚拘来,让夏沧溟整日拿着粗重笨拙的剑坯修炼,那柄先天剑胚。 后来,夏沧溟便如同那剑胚一般,将自身锋芒收敛,深藏不露,终日打磨。 直到有一日,他自信地丢掉了手中剑器,宁修缘便知道,他那一身锋芒,成了。 至于先天剑胚,由于还差一丝火候的缘故,被宁修缘顺手封入托月山中。 算算时间,如今四万多年过去,那先天剑胚也应当圆满了。 不多时,三人来到托月山下。 偌大的托月山,依旧如曾经一般,显得十分清净。 然而,正当宁修缘准备上山时,忽然听到山后传来一阵大小声声。 “哈哈哈,二师弟,你怎么知道我练成了‘风雷剑阵’?” 话音落,托月山上,道道剑气升腾,在虚空之中交织成,无尽风雷激荡,将整座托月山笼罩其中,威严与肃杀之气,就此弥漫开来,令人望而生畏。 看到眼前一幕,聂昭面色微微一变。 “就凭一卷破阵图,老三还真练出了阵法,不过,他怎么知晓我现在排行第二?”聂昭有些疑惑。 “不对啊,二师兄,我方才听到的,分明是‘二师弟’,三师兄他,现在应当喊你二师兄啊!” “对啊,老三,你此话何意?”山下, 聂昭开口,大声问道。 风雷之中,顿时传来叶轻侯的疑惑。 “什么意思?我就闭个关,老二变老三?不是早就说过么,掌门不在排名范围。” “罢了,无所谓,反正我们的次序,都是当初按照实力定下的。” “当初,我剑阵未成才输给你,如今,我有‘风雷剑阵’之力,胜你易如反掌,洗剑门内,实力为尊。这大师兄的位置,也该让我叶轻侯坐坐了。” 说罢,剑阵内的叶轻侯,还威胁齐天道:“齐天,你小子虽然爱吹牛,但心思敏捷,应当知道怎么称呼我这个大师兄了吧?” “还有你们身边那个,看样子是新来的,你也要记住,以后我就是洗剑门大师兄,先叫一声来听听……” 听到这话,宁修缘瞥一眼那风雷剑阵,只是略微一笑,却不多言。 而聂昭与齐天,则是面面相觑。 “二师兄,我觉得,我们应该将大师兄之前的事,告诉三师兄——唔……” 只是一瞬,齐天的嘴就被死死捂住。 聂昭很是郑重地低声呵斥道:“我挨抽的时候,你小子守口如瓶,现在知道厚道老实了?我告诉你,晚了,绝对不行,我不同意!” “你看看你三师兄,练成个剑阵,尾巴都快翘上天了,和我们说话,都不带露面的,长此以往,对他的道心不利啊,你也不想你三师兄以后遇到麻烦吧?” 齐天连连点头,道:“二师兄英明,你放心,我嘴严着呢,大师兄的事,打死我都不会告诉二师兄,可有一点,二师兄一向凶残,万一他知道了,会砍死我的,你得替我挡着点儿……” 聂昭顿时一副孺子可教的目光,拍着齐天的肩膀,满意点头道:“好兄弟,放心吧,你若有难,二师兄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嗯,有二师兄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天真的齐天相信了,并且选择沉默。 而聂昭则看向风雷剑阵,咧嘴一笑道:“老三啊,不是我不愿意,你如果非要和我争,就算赢了,那也只能是老二。” 说罢,聂昭对着宁修缘,恭敬一礼:“您说是吧,大师兄?” “非要把我拉进来?罢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宁修缘岂能不知他的心思?但这只是宗门内的良性竞争,倒也无妨。 况且这叶轻侯的剑阵,的确有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 “谢大师兄!”聂昭拱手称谢。 经历先前之事,他现在对这位大师兄有一种迷信,随后站在一旁,开始幸灾乐祸。 果然,剑阵内,叶轻侯见到这一幕时,险些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聂昭啊聂昭,你就算是怕了,也不必用这种把戏来糊弄我吧?” “一个刚入门的新人,一点修为都没有,你喊他大师兄?” “是的,大师兄英明神武, 虽是凡人之躯,却令我甘愿拜服。”聂昭的言语间,充满着骄傲。 风雷剑阵之内,叶轻侯直接呆住了。 沉默许久,他终于憋出一句:“造孽啊,我都替你害臊!” “唉……”聂昭叹息一声,不再多言。 叶轻侯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终于忍不住了,震喝道:“我不管这些,今日,除非破了我的风雷大阵,否则,以后我就是洗剑门大师兄!” 聂昭劝道:“老三,别闹了,我和大师兄有重要的事情,要上山,再说,我的剑断了,无法破阵,改天再说。” “编,接着编,二师弟,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没有底线了,为了破阵,都开始骗了,你怎么不来偷袭呢?” 见两人僵持不下,宁修缘平静开口道:“你这剑阵漏洞百出,问题有点大,先撤了吧,具体问题,等我上山办完事再说。” “你说……什么?”剑阵之内,叶轻侯气急而笑。 “好好好,为了破阵,简直无所不用其极,两个人合起伙来,跟我唱双簧是吧!” “做梦,痴心妄想!今天我叶轻侯就把话放这里,除非掌门亲临,否则,我这剑阵,洗剑门无人能破!当上这个大师兄,我凭得是实力。” 第9章 宁可不信天下人 “你说什么?” 像是听到世上最离谱的事一样,叶轻侯顿时死死盯着他。 “齐天,你是不是疯了,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种时候,说这些,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面对叶轻侯触及良心的质问,齐天只能无奈地摊摊手:“看吧,我就知道三师兄不会相信!” “哼,别说现在不信,就连以后,只要是你说的话,我叶轻侯半个字都不会信!”叶轻侯气得面色发青,再度强调道。 聂昭见此,拍着叶轻侯的肩膀,劝解道:“老三,我知道现在你很气,但请你先别气,齐天说得有道理啊。” “二师兄,你果然也是一丘之貉,你们……” 叶轻侯还想说什么,但宁修缘已经抬脚,折返剑冢。 聂昭与齐天见此,连忙跟上,他们也请亲眼见证接下来的大手笔。 唯独叶轻侯不信,还在原地发呆,聂昭便强拉着他,一路来到剑冢。 此时,叶轻侯的气也消了一些,又见聂昭与齐天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又想起那剑阵确实不假,便主动给大家一个台阶道:“其实,不冲别的,就冲那幅剑阵图,这个大师兄我也是认定了的。” “至于剑,这东西还是讲究缘分的,若是可以,再寻一套飞剑就足矣,若是不行,我自己再想办法……” 聂昭听闻,微微一笑,一脸意味深长道:“老三啊,作为过来人,我要告诉你一个道理,宁可不信天下人,也不可不信大师兄,哪怕他的有些话,听着很离谱。” 叶轻侯听闻,还想反驳,却见剑冢之内,剑鸣之音乍起,一开始,只是一柄,两柄……转瞬之间,三千剑器齐鸣,剑光纵横! “这……这……这!” 见到这一幕时,叶轻侯顿时惊得目瞪口呆,竟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宛如剑中帝王再现,宁修缘一个眼神,便足以令所有剑器臣服。 下一瞬,剑冢之内的所有剑器,悉数敛去剑光,宛如破铜烂铁一般,掉落在叶轻侯面前,足足堆出一座小山。 这一刻,叶轻侯简直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已经彻底呆愣在原地。 反观宁修缘,却像是顺手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面色平静道:“我给你的剑阵图,名唤‘无极’,它的威力,不存在上限,理论上,只要你所能操纵的剑足够多,便可裂地开天。 当然,这还只是最初级的阵图,而你境界太低,必须要借助剑来布阵,若等你境界足够高,修炼持久,能够凝练出无极本源剑气,便可用剑气来布阵,你的根骨也会被本源剑气修复,甚至达到圣骨也不无可能。” 叶轻侯彻底怀疑人生了,他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最初级的剑阵,都用这般神威,可逆夺天地造化,那更高级的阵图……这简直超乎了他的想象。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宁修缘先前的平静,并不是故作深沉,而是有这般惊为天人的底蕴在身上。 一念至此,他当即跪地,拜服道:“大师兄授道之恩,轻侯此生不忘,先前是我轻狂无知,多有冒犯,还望大师兄不要怪罪,今后,大师兄说往东,我绝不往西!” “起来吧,这三千柄剑对旁人来说,或许足够,但对你而言,依旧只是杯水车薪,以后的剑,要靠你自己想办法了……” 叶轻侯听闻,连连点头,随后起身收了所有的剑。 齐天羡慕地眼睛都红了,凑过去,一脸谄媚道:“三师兄,你看你现在有这么多剑,能不能给小弟两柄,我拿出去卖,我现在太穷了……” 这般一说,聂昭也不动神色的凑过来。 叶轻侯立刻像防贼一样,与两人拉开距离。 “要剑是吧,两柄剑没有,我倒是很想给你们两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肯定知晓一些关于大师兄的事,就瞒着我一个人,等着看我笑话!” 说着,叶轻侯抓着齐天,开始逼问。 尽管聂昭挤眉弄眼,疯狂示意,做人要有骨气,但齐天最终还是妥协了,因为叶轻侯给了他一柄剑,实在太香了,完全无法拒绝。 于是,知晓一切的叶轻侯,恼羞成怒,以手为剑,一个人追着两人,一顿猛砍。 聂昭自知理亏,也不还手,齐天境界低,被砍得哭爹喊娘,想起聂昭先前的承诺,恳求道:“二师兄,你可是说过,三师兄要是砍我, 你不会坐视不理啊!” 聂昭一边跑,一边喝道:“都怪你小子没骨气,再说,我是说过不会坐视不理,但我现在没坐着,我也在跑啊……” 三人一路打闹,宁修缘只是微微笑着。 叶轻侯的寒叶峰没了,听闻宁修缘要暂住在聂昭的凌云峰,便也死乞白赖地强行借宿。 聂昭无奈,便只能一路上千叮咛万嘱咐,让叶轻侯千万不可在凌云峰修炼剑阵,叶轻侯答应了。 毕竟,他是修炼剑阵的,而不是炸山的,再说大师兄也在。 几人快到凌云峰时,经过一处地方,唤作“剑碑林”。 这“剑碑林”内,林立着许多石碑,上面刻载着洗剑门历代先辈,对于修行的感悟,供后人参照观想。 只不过,其中的许多碑文,早已变得却破不堪,即便完整的,也晦涩难懂,参悟不出多大成果。 因此,像聂昭几人,平日里都不会去那里虚度光阴。 但宁修缘路过时,却见那剑碑林最大的剑碑之下,盘坐着一道身影,像是经历了许久的风吹日晒,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却依旧不为所动,如一尊雕像一般,在那里冥思苦想。 聂昭介绍道:“那便是老四了,名叫‘萧苦楼’,听掌门说,他的身上背负着灭族深仇,誓要参悟出绝世的剑经,报仇雪恨。因此,从入门之后,便一直枯坐那里,不避风雪寒暑,整整三年了,不曾挪动过。” 叶轻侯也叹息道:“他参悟的那块剑碑,相传是剑神祖师飞升前所留,我也曾看过,那碑文虽然高深莫测,却也残缺不全,像是祖师故意为之,只怕不是并非后世所能参悟的啊。” 宁修缘听闻,只是远远看了一眼石碑上的文字,便微笑道:“倒是有趣,我有些疲惫,明天再说吧。” 凌云峰上春睡足,日上三竿时,宁修缘起床,伸了个懒腰。 齐天已然备好水盆,桌上则放着刚出锅的馒头,还冒着热气,旁边是一盆稀粥,一碟咸菜。 宁修缘悉数之后,上桌拿起一个馒头,笑问道:“吃了么,一起。” 齐天便很是欣喜地点头,随后拿起碗,先给宁修缘盛了一碗粥,然后给自己也盛了半碗,心中颇为得意道:“幸亏两个师兄境界高,餐霞食气,不吃五谷,否则这等陪大师兄吃饭的好事,只怕轮不到我。” 宁修缘咬了一口馒头,又喝了一口粥,再夹起一块现在放在嘴里,称赞道:“你做饭的手艺倒是很不错。” 听着大师兄的夸赞,齐天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可惜宗门现在穷,他们都不用吃饭,而我自己也弄不到什么好东西,只有粗茶淡饭,还请大师兄先将就一下,我今天再想办法。” 宁修缘又喝了一口粥,摆手道:“不用,这就很好了,粗茶淡饭,你吃得,我也吃得。” 聂昭与叶轻侯都去修炼了,吃过早饭,宁修缘便下了凌云峰,再次来到昨日路过的剑碑林,齐天寸步不离地跟着。 剑神夏沧溟留下的残碑下,萧苦楼又坐了一夜。 见有人来,他也不曾理睬,依旧盯着面前的碑文,试图参悟其中的奥秘。 “四师兄,这位是新来的大师兄。”齐天在一旁介绍道。 然而,萧苦楼像是不曾听到一般,依旧不为所动。 宁修缘则不在乎这些,同样望着面前的碑文,尤其望着其中缺失的部分时,嘴角渐渐勾起一丝笑意。 这一刻,他不仅确信,这块剑碑,的确是夏沧溟所留,甚至已然知晓夏沧溟留下这块剑碑的目的。 这剑碑之上,残缺的碑文,根本就不是留给后辈参悟的,而是留给……宁修缘的。 显然,早在四万多年前,夏沧溟就曾想过,一朝一日宁修缘会来洗剑门。 因为这碑文上所刻载的, 乃是一篇剑经,一篇来自仙界的剑经,它的名字叫作“大罗”。 这也是当年,宁修缘传授给夏沧溟,而他直至成为剑神,也始终不曾领悟的一篇剑经。 宁修缘对此,并未强求,只说是缘法未到。 而连一代剑神都无法参悟的剑经,自然也不是寻常世人能够参悟。 更何况,这篇剑经关键的部分,被夏沧溟故意缺漏。 想要补全,绝非人力所能为,唯仙而已,放眼这方世界,便唯有宁修缘一人。 宁修缘也想看看,夏沧溟留下这残缺碑文,等他补全,其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玄机。 第10章 夏沧溟的后手 “借你剑一用。”宁修缘对齐天道。 齐天不敢怠慢,连忙将剑奉上。 而后,宁修缘便提着剑,靠近残碑,准备补全碑文。 也正是在这一刻,专注参悟剑碑残经的萧苦楼,骤然惊醒,震喝道:“你们是何处来的闲人,想对这剑碑做什么?” 齐天见此,连忙解释道:“四师兄,我是齐天啊,哦,对,我入门比你晚些,你应当不认识我,这位是新来的大师兄,我带他来转转。” 萧苦楼听闻,只是打量了两人一眼,随即警告道:“我不管是几师兄,这里是剑碑林,乃宗门重地,闲杂人等,不可擅入!既然当初掌门允诺我在此修行,我也当尽心守护此地,面前碑文,乃是祖师所留,你们只在远处观看尚可,不可有其它妄想。” “这……”齐天一时语塞,早就听闻这位师兄性情怪异,终日待在剑碑林中,未曾踏出过一步,他也不曾与之打过交道。 宁修缘却不管这些,只是看着碑文道:“这碑上所载录的,乃是一篇‘剑经’,本就晦涩高深,如今缺失了最重要的部分,像你这般参悟,莫说三年,即便在给你三百年,三千年的时间,你也绝对参悟不出任何结果,若真有些许慧根,待我将它补全之后,你再试试。” 说罢,宁修缘便要继续补全碑文。 但也是在这一刻,萧苦楼眼中闪过一抹怒色。 随即,他抬手,嗖地一声,一柄利剑钉在宁修缘脚下,剑刃之上,萦绕着阵阵雷霆之光。 “我说最后一次,此碑乃是祖师所留,尔等不可擅动!”萧苦楼声色俱厉,言语间满含威胁意味。 对于这等威胁,宁修缘丝毫不在意。 “有些事,与你说来,你未必能懂,你只需知晓,放眼如今世间,能补全这碑文的, 唯有我一人而已。” 宁修缘的语气,很是平和,没有暗含半点吹嘘或者傲气。 但萧苦楼明显不相信,他也看得出,面前两人修为微末。 尤其是宁修缘,分明不过是一介凡人,毫无半点修为在身上,竟也敢扬言,能补全祖师留下的碑文。 因此,他看向宁修缘的目光之中,多了多了一丝鄙夷与不屑。 “如今的洗剑门,果真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么?” “你可知,这碑林之中,剑碑无数,独以此碑为尊?若是轻易能够补全,几万年来,洗剑门强者辈出,早就将其补全了,又何必等到如今没落之时,让你一个凡人来行此事?还是你觉得,这四万多年间,洗剑门所有先辈加起来,都不如你一人?” 这接二连三的质问后,在萧苦楼看来,但凡稍微知晓天高地厚,或是懂得廉耻之人,都会面红耳赤地退去。 然而, 宁修缘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并且如同向他阐述一个真理一样,盯着他,认真道:“说是如我,那是你太高看他们了,但凡能比得上我一根头发,洗剑门也能剑神辈出,而不至于落得如今惨淡光景。” “你,放肆!” 一声雷霆震喝之间,萧苦楼竟然站起身来,那柄闪烁着雷光的剑,也重新回到他手中,剑锋直指宁修缘。 一旁,齐天见此面色大变,当即挡在宁修缘面前,大喝道:“四师兄,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不可用剑指着大师兄啊!” 萧苦楼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嘴角冷冷吐出一句话:“让开!什么狗屁大师兄,分明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今日我非好好教训他不可!” 身后,宁修缘也将齐天缓缓推开,盯着萧苦楼道:“对于你的无知,我可以包容,但你用剑指着我,我不喜欢!” “事到如今,还敢口出狂言,看在同门的份上,我不会取你性命,但我会让你知晓,欺师灭祖的后果!” 说罢,萧苦楼的剑刃之上,雷光大盛,直接抽打过来。 与此同时,宁修缘握着木剑,一剑斩出。 一切都在电光石火之间,旁边的齐天甚至来不及阻拦。 但随即,他便看到了曾经见过的一幕。 萧苦楼的剑,发出一声哀鸣,被直接斩断成两截! 断掉的剑刃落地的一瞬,萧苦楼呼吸猛地一滞,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视觉出了问题。 与此同时,聂昭与叶轻侯练完了功,在凌云峰上没找到宁修缘,便找到了此处。 刚踏入剑碑林,他们便见到眼前一幕,用脚都能想到发生了什么。 于是,两个人分别开始了。 聂昭直接开始数落萧苦楼:“老四啊老四,你参悟碑文也就罢了,惹大师兄做什么?” “齐天,你小子没告诉他吗?”聂昭又问道。 齐天无奈地耸耸肩:“说了,他不信,还说大师兄不知天高地厚,欺师灭祖,拿剑指着大师兄,要教训大师兄,我拦都拦不住!” 叶轻侯则是站在旁边,一个劲儿地劝道:“大师兄,您千万莫要和他一般见识,也莫要动气,这小子性子怪,在这里枯坐三年,人都坐傻了!” 看到这一幕时,萧苦楼确实整个人都变傻了。 齐天他没见过,但眼前这两个家伙,当初那是一个比一个高傲,如今竟然对一个凡人如此恭敬。 于是,他很不忿道:“你们知不知道,他要篡改祖师的碑文!” “是补全!”一旁的齐天纠正道。 “真的?” “那可太好了!” 聂昭与叶轻侯听闻,皆显露出一脸的兴奋与期待。 并且问萧苦楼道:“这种天大的好事你都要阻拦,老四,你是不是真的缺心眼儿?” “你们……”萧苦楼猛吸一口气,彻底看不懂了。 叶轻侯便用一副过来人的眼神,看着萧苦楼道:“老四,我知道你现在很不服气,但请你务必服气, 宁可不信天下人,也要相信大师兄!” 聂昭瞪了他一眼,这些话,原来都是他说的啊。 随即,他也拿出半柄断剑,与萧苦楼手里的比对一番:“眼熟吧,也是大师兄砍的,以后再狂的时候,就把这断剑拿出来看看,再仔细想想,大师兄手里拿的,可是一把木剑啊!” 于是,萧苦楼彻底呆在原地。 但这件事已经远远超乎他的认知范围,任凭聂昭与叶轻侯如何说,他也无法想象,更无法相信,眼前这个被称为“大师兄”的凡人,能够补全剑神师祖留下的碑文。 宁修缘斩断他的剑,略施薄惩之后,也不与萧苦楼计较,开始挥动剑刃,在石碑上刻字,补全碑文。 这座石碑屹立在剑碑林中,四万多年,黯淡无光,毫无半点气势,但随着宁修缘第一个字刻下,它便像是从沉睡中复苏一般,骤然爆发出一阵恢弘的气势。 并且,每当宁修缘多刻出一个字,这气势便盛大一分。 而齐天的剑,在宁修缘手中,则如同一支笔,剑尖在石碑之上,铁画银钩,行云流水。 纵然那碑文再晦涩难懂,但宁修缘毫无停顿,更无需思考。 寒光闪烁,石屑纷飞,终于,当最后一个字刻下,整篇“大罗剑经”变得完整。 这一瞬,剑碑的气势,达到了一种鼎盛程度,无尽的剑意,在碑文的一笔一画间流转,更有无尽的道韵生出,如同无敌的仙王在岁月长河中讲经文,与这一方天地共鸣! 别说是如今剑碑林中这几人,即便是全盛之时的洗剑门,甚至是放眼整个世间,也绝对见不到这样的盛况! “我感觉,我的修为又要突破了!”沉浸在这无上的道韵之中,叶轻侯一阵惊呼。 聂昭也有这样的感觉。 “压制住,静心感悟道韵即可,能够参悟到什么,全看你们的造化!”宁修缘提醒道。 四人不敢怠慢,纷纷盘坐在地,开始参悟。 这道韵实在太过强大,一直散出剑碑林,将这一片天地彻底笼罩。 洗剑门,某座清幽的山洞中,红衣女子也被这道韵惊醒,随后踏出山洞,直奔剑碑林而来。 阳光下,她的身姿分外婀娜,仿佛天地间的一只精灵,集万千灵秀于一身,唯独那容貌,被轻纱连连遮掩数层,不为外人所见。 宁修缘倒是无瑕注意这些,他只是借着浓郁的道韵,一步踏入剑碑之中。 原来这剑碑之中,暗藏着一方洞天。 宁修缘进入之后,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方石台,石台之上,放着一封书信,信封上赫然写着四个字:先生亲启! 宁修缘见此,嘴角微微勾起,这显然也是夏沧溟留给他的。 随即,他打开书信,只见其中写着: 我知晓先生入红尘,只为等一人,然此等事,并无确定归期,祈愿先生痴心终有回应。 蒙先生恩遇教导,沧溟得以上青冥,然而先生素来喜清净,故而今日飞升,也未敢惊扰,因心中常念先生大恩,时刻不敢忘,故设此地敬候先生。 先生之道,终究与世人不同,若有朝一日,一身仙骨消散于红尘,来到洗剑门,碑中俗物,或可助先生重修。 先生教我一飞冲霄,我愿先生重临仙境! 不肖弟子夏沧溟,与飞升之际敬上,期待来日在上界重逢,先生珍重,万安! 看完信笺之后,宁修缘走入小洞天深处。 数道强大的法阵,相互组合排列,璀璨的阵光映彻,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力量,哪怕四万多年过去,这些阵法依旧昼夜不息,时刻不停地运转。 而那诸多阵法之内,赫然有浑金色的龙形身影,在其中游曳, 足有九十九道之多。 第11章 浑狱镇仙体! 准确来说,应当称它们为“龙脉”,而且是天地间最强大的远古龙脉! 这样的龙脉,仅需一条,便足以造就一个超然的道统。 然而,在夏沧溟眼里,这所谓的远古龙脉,只是“俗物”,是能够助宁修缘重新修行的资粮。 所以,他布下重重大阵,用四万多年的时间,将这九十九道龙脉淬炼到极致,炼成了九十九道“龙髓”! 这是因为龙脉形成于大地深处,历来都是天地间最为浑重的力量,而远古龙脉的威力,更胜过寻常龙脉千百倍。 这样的力量,普通修士是无法运用,或是吸收的。 但经过四万多年,将龙脉淬炼成“龙髓”则不一样。 顾名思义,“龙髓”便是形同真龙的骨髓一样,不像龙血那般狂暴,也不像龙骨那般凶悍,乃是最为精纯和顺的本源力量。 这样的力量,同样可以流淌于人体之中,不仅不会伤及本体,反而有无穷的妙处。 一滴龙髓,便可改善体质,益寿延年! 一道龙髓,能够脱胎换骨,超凡入圣! 如今,夏沧溟留给宁修缘的龙髓,是足足九十九道! “小夏,费心了啊……” 凝视着面前一幕,宁修缘略微感慨。 随后,他的目光变得坚毅起来…… 羁留于红尘之中,从来都不是他的目的,若能在九天之上仙风逍遥,谁又愿意降临人间,任由一身仙骨消散? 只不过,那一道身影,哪怕分别多年,依旧烙印在他的心底。 那个叫“青婵”的女子,是他生死不弃,在红尘中等待的唯一理由。 那一日,檐下的“三世风铃”响了,这四万八千年,日复一日的等待,也便有了结果。 修行,然后找到她,带她回家。 第一步,是修行,而修行的开始,是选择法门,不同的法,代表着不同的路。 宁修缘知晓太多的法门,太多的路,条条皆可成仙,但那些都是过去的法门了,宁修缘不想再走旧路。 倒是人间这四万八千年,让他新悟出了一篇经文,名字叫作“无劫”! 下一刻,宁修缘踏入大阵之内,开始修行。 但凡是修行,便有深浅高低,境界之分。 这世间生灵修行,分为四步,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 由此,便也衍生出了九个修行大境界,分别是:炼气、筑基、先天、金丹、元婴、化神、返虚、合道、渡劫。 这每一个大境界,又可以细分成初期、中期、后期、大圆满四个阶段。 宁修缘如今只是一个凡人,自然要从炼气开始。 只不过,他一身仙骨散尽,凡级的根骨,是最为差劲的,若是依靠天地间的灵气来修行,修行的速度无疑如同蜗牛一样缓慢。 好在这些龙髓,历经四万多年的淬炼,已然无需再内炼,可以直接吸收,能够省去许多事。 这便是资源的重要性。 随后,宁修缘盘坐阵中,闭目凝神,开始修炼。 仿佛干旱已久的沙漠,迎来一场甘霖,当那一滴龙髓入体,立刻化作磅礴而精纯的元气,游走于四肢百骸之间,浸润着枯寂的经脉。 吞服三滴龙髓之后,宁修缘体内的丹田经脉之中,已然充斥着稳定的元气。 这一刻,他重回炼气境界! 只不过,在宁修缘看来,既然重修,便不只是恢复境界,而是超越过去,比曾经更强! 因此,他不仅不急于突破境界,反而运转“无劫真经”,不断压制着自己的境界。 炼气,毕竟是修行的第一个境界,要义在于用天地灵气蕴养全身,为接下来的“筑基”做准备。 也可以说,这一境界在某种程度上,决定着“筑基”好坏,而筑基便是为往后的修行奠定基础。 没有一,便也到不了二。 这两个境界都是修行最重要的基石,而宁修缘想奠定出坚厚无双的基石。 龙髓的力量,极为精纯,若换成寻常修士,只需一滴,便足够修成炼气境大圆满。 但在宁修缘极力压制下,足足九滴灵髓入体,他依旧停留在炼气境初期,与此同时,他体内的元气,也达到了一种极致。 于是,当第十滴龙髓入体后,便也彻底打破了炼气初期的极致,即便是“无劫真经”高深莫测,也难以再压制半分。 宁修缘的修为,如同火山喷发一样,冲向炼气境中期……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宁修缘在阵法之内,修炼了整整十天! 十天之后,宁修缘身体,开始散发着蒙蒙金光,睁开双眸的一瞬,就连眸底,也有金色的雷霆烁动,宛如神明一般。 而此时,他的修为更是早已超越炼气境, 达到筑基境,并且按照世间的衡量方式,应当是筑基大圆满,只差一步,便可入先天! 但这样的筑基境界,对于宁修缘而言,太过于单一,在他眼里,还远远谈不上大圆满。 再看阵法之内,龙髓的数量,依旧是九十九道。 哪怕十日以来,他在极力压制境界,从凡人修道到筑基,所消耗的龙髓依旧微乎其微。 而在他眼中,真正的筑基大圆满,应当是境界与肉身的双重圆满。 所以,宁修缘打算利用龙髓的力量,锤炼体魄。 “龙髓源于龙脉,乃是天地间最为浑重的力量,若是用来修炼拥有霸道气力的体魄,最为合适!” 这般想着,宁修缘脑海之中,迅速涌现出一篇炼体的顶尖法门。 在上界,自古便流传着“十二仙体”之说。 这十二种体术,无一不是强大至极,修炼至大成地步,即便不成仙,也能登临九霄,与仙一战! 而宁修缘所选的炼体法门,修成之后,一身气血浑然如炼狱,刚劲厚重可撼动天地,即便面对仙人,也能轻易镇压! 它的名字叫“浑狱镇仙体”,是十二仙体中,排名第六的体术。 只不过,修炼体魄所需的资源,要远远胜过寻常修行,而且越是强大的体魄,越像是一个无底洞。 除了资源,还要浪费许多精力,因此,即便是在一些顶尖的道统集中,也极少有人会选择修炼体魄,唯恐拉缓修炼速度, 主要还是以道法为尊。 但在宁修缘看来,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境界皆是虚妄! 因此,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开始修炼“浑狱镇仙体”。 这一次,龙髓不再像先前一样,一滴一滴的进入体内,而是被牵扯成丝线,一丝一缕,直接被扯入体内。 宁修缘要以此洗筋伐髓,脱胎换骨。 而且,根据他的估算,这九十九道龙髓,应该也只够他将“浑狱镇仙体”修炼到入门级别。 不过,这里毕竟是人间,哪怕只是入门级别的“浑狱镇仙体”,其威力也远非世人所能想象! 修炼这等仙体,其难度要远远胜过突破境界。 这一次,足足过去一个月,宁修缘才缓缓睁开双目。 九十九道龙髓,已经被消耗一空。 而宁修缘已经彻底脱胎换骨,一道浩瀚巍峨的血色炼狱虚影,从他的体内显化出来,于无形中散发出阵阵磅礴的气势,仿佛要将周遭一切,悉数镇灭,血脉奔涌间,更似有无穷无尽狂暴力量,蛰伏暗藏着…… 这一切,都源于宁修缘的体魄。 然而这也正如他所料,还只是“浑狱镇仙体”入门阶段。 龙髓耗尽,诸多阵法也枯寂了,小洞天也完成了使命,开始坍塌。 随即,宁修缘一步踏出石碑,刹那间,那经受四万余年风吹日晒的剑碑,也开始消散…… “大师兄!” 见宁修缘出来, 聂昭几人顿时满脸欣喜之色。 齐天则立刻端上备好的饭菜,道:“大师兄饿了吧,吃饭!” 宁修缘拿起筷子,尝了两口菜,笑道:“味道不错,不过我如今已是筑基大圆满,往后便不必再食五谷了。” 从凡人到筑基,即便是世上最顶尖的圣骨,恐怕也要一两年,而宁修缘,只用四十天,便已经筑基大圆满,这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鬼神难及的速度! 几人听闻,皆是满脸震撼。 倘若他们知晓,宁修缘突破境界,其实只用了十天,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只不过,对于这些,他们也不敢多问,毕竟那石碑的道韵太过于强横,他们根本无法触及,唯有大师兄能够进去,这便说明了一切。 但即便如此,在这无上道韵之中修炼一月有余,他们也是受益匪浅。 “看样子,都有所精进!”宁修缘扫了一眼,便看破几人的境界。 原本是先天境中期的聂昭,已然达到先天境后期。 而叶轻侯也从先天境初期,突破至先天境中期。 就连修为最低的齐天,也已经突破炼气境,开始筑基。 “托大师兄鸿福!” “倒是萧师弟,自当日碑文补全,道韵显现之后,便开始入定,至今都未曾苏醒。” 宁修缘见此,微微一笑:“你们都只顾着感受道韵,唯独他在专心参悟剑经,这便是他的机缘!” 几人听闻,顿时有些懊悔道:“能被大师兄亲手补全,又散发如此道韵的剑经,只怕极其不凡吧,可惜如今剑碑也碎了。” 宁修缘道:“大罗剑经,人间少有,但未必适合所有人,你们只见他参悟,却忽略了他面对残经,枯坐三年的执着。” “无妨,人各有机缘,不可强求,等你们境界足够,我再传你们几篇便是。” “谢大师兄!”几人满目欣喜。 这时,那先前走出山洞的红衣女子也走上前来,盈盈一拜:“见过大师兄!” 第29章 当堂问罪 “所以,族长的意思是,再派元婴强者前去,冒险一试?”有人问道。 苏定坤点头道:“不错,苏聆韵值得我苏家冒险,不过, 这一次派一尊元婴境,暗中前往即可!” 话音落,苏家一众元婴境强者,顿时人人自危,甚至低下头,主动避开苏定坤的眼神。 在这种节骨眼上,没人愿意出去送死。 整个大殿之中,变得鸦雀无声。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有人进入大殿,向苏定坤禀报道:“族长,洗剑门的人,带着苏聆韵来了,请问该如何处置?” 听闻这话,苏定坤顿时面色一喜,当即站起身来,问道:“当真?” “千真万确,人就在族外候着,只等族长示下。” 苏定坤便将大手一挥道:“让他们进来,不,请进来!” 与此同时,苏家一众元婴强者听闻,也纷纷暗松一口气,大殿之中的气氛,也随之松活起来。 有人当即开口道:“恭喜族长,这苏聆韵来的正是时候!” “不过,这洗剑门,蔑视我兰陵苏家威严,绝对不可轻易放过!” 苏定坤闻言,也只是冷冷一笑:“此事,本座自有主张!” 这些个老狐狸,族中需要之时,一个个畏畏缩缩,如今见事情过去,倒是见解极多。 片刻后,几个苏家弟子来到门外,很是客气道:“两位请进,族长与诸位长老,正在大殿之中等候。” 苏聆韵听闻,内心有些紧张,不由得往宁修缘身后靠了靠。 宁修缘则微微笑道:“无妨。” 他原本还想着,若苏家态度蛮横,便直接一路打进去。 如今,倒是省去许多功夫。 不过,见苏家方圆,一派戒备森严之象,宁修缘仿佛想到什么,却并不在意。 随后,两人在苏家弟子的带领下,踏入苏家,并一路来到苏家大殿。 甚至无需看容貌,只是瞥见那一道身姿,苏家众人便能够断定,那必定是苏聆韵。 她留给苏家男子的印象,实在太深了,曾令许多人魂牵梦绕,包括族长苏定坤。 但他们都时地位尊贵的存在,谁都不愿意承认,因此在看到苏聆韵后,所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彰显自己的威严。 苏定坤震喝道:“苏聆韵,你好大的胆子,我苏家待你不薄,为何要用诈死的方式,叛离家族?” 若是从前,面对族长如此质问,苏聆韵必定惧怕。 然而,如今大师兄就站在他身旁,她便从容应答道:“我从未诈死,当初是一心求死,被苏家丢弃在荒山野岭,只不过天不绝我,被掌门所救,才得以进入洗剑门。” 那极度嘶哑的声音,听得苏定坤眉头紧蹙,随即冷哼一声,再度责问道:“既然未死,为何不在第一时间回到苏家,而是在洗剑门潜藏三年,若非踪迹被发现,你是不是还想着,一直隐藏下去?” 苏聆韵道:“我身中剧毒,早已容貌尽毁,对苏家而言,也毫无价值,又何必再回来自取其辱?” 话音刚落,便听闻殿中传来一阵怒斥。 “放肆!” “你有没有价值,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苏家说了算!” “身为苏家晚辈,面对族长和诸位族老,竟然不跪拜行礼,难道我苏家的规矩礼节,你全都忘了么?” 面对这样的质问,苏聆韵顿了顿,而后用嘶哑的声音,说出一番十分平静的话。 “从当初决意赴死,再被苏家弃如敝履的那一刻起,我便不愿再与苏家有任何瓜葛,今日,我是以洗剑门弟子的身份,前来兰陵苏家!” 大殿之中,苏家一众强者,甚至连族长苏定坤在内,听闻这话时,面色纷纷变得阴沉起来。 身为苏家血脉,竟敢如此无视家族,这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大逆不道,无法无天! “看来,你还真是有恃无恐,也罢,你对家族还有大用处,此事本座便不再追究,不过,洗剑门……”苏定坤说罢,冷笑一声,目光随即瞥向苏聆韵身旁的宁修缘。 当注意到宁修缘只是先天境修为时,苏定坤便有种被冒犯的感觉。 “洗剑门,果真是没人了么,一个先天境界的蝼蚁,也敢派出来,看来果真是狂妄至极,竟敢不把我兰陵苏家放在眼里。” “你可知,前几日,我兰陵苏家原本派出了三尊元婴境强者,准备上洗剑门问罪,却在半路遭强敌截杀,悉数陨灭?” “若非是洗剑门逾越期限,又何至于此?所以,洗剑门内,人人当诛!” 盯着宁修缘时,苏定坤威严的双目中,显露出滚滚的杀机。 殿中其他苏家强者也道:“触犯我苏家威严,洗剑门死不足惜!” “请族长立刻下令,将这先天境的蝼蚁处死,砍下脑袋,送会洗剑门,予以震慑!” …… “且慢!” 听着这些,宁修缘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的笑意,随后看着族长苏定坤,道:“你的意思是,苏家此前派出的三尊元婴强者,是在半路上,死在旁人之手?” “不错,若不是因为洗剑门,我兰陵苏家也不会一下折损三尊元婴境强者,所以,洗剑门罪不容诛!” “呵呵……” 宁修缘听罢,顿时轻笑了两声。 那三个人怎么死的,宁修缘最清楚,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但苏家这些人,都在帮他狡辩,推脱。 “那你们又是如何断定,他们不是被我洗剑门所杀呢?”宁修缘略有兴致地问道。 岂料,这话一出,大殿之中,顿时传来一阵冷笑声。 “小小的洗剑门,连一个元婴境都没有,能杀我苏家三尊元婴境?” “凭你们也配?” “这种事,也想着往自己脸上贴金,我看你小子简直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太长!” 见苏家所有人都不信,宁修缘也不强求,便继续道:“既是如此,此事倒也不必再争论,这次前来,主要是听说你们兰陵苏家能治好聆韵的脸,希望你们不要食言。” “笑话,我兰陵苏家,传承千年,莫说是治好一张脸,即便是活死人肉白骨的灵丹妙药,也多得是。此等底蕴,又岂是你一个先天境的蝼蚁所能想象!” “还请族长立刻下令,将这蝼蚁处死!” 苏定坤听闻,很是不屑地瞥了一眼宁修缘,道:“一只爬虫而已,让他多活片刻也无妨,当下最重要的,是尽快治好苏聆韵的脸,留给我苏家的时间,可不多了!” 第31章 不信?那就杀到你们相信! 此话一出,在经历短暂的沉寂之后,大殿之中传出一阵更为猛烈的哄笑声。 苏家一位元婴境的修士,强忍着笑意,用一种看待小丑眼神,望着宁修缘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苏家内部,有人谋反,杀自己族人吗?” “他的意思好像是,我族三尊元婴境修士,是他杀的!” “诸位见谅,这原本是一件沉痛的事情,但我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哈哈……” 就连一向颇有威望的苏佩圣听了,也当即再度掏出一颗“洗魂丹”,交给苏定坤道:“再加一颗,这小子有严重的妄想症,得用双倍药力!” 但下一瞬,大殿之中,一道璀璨的清光骤然掠过,苏佩圣的面前,便多了一道人影。 而后,一阵血雾爆开,苏佩圣的脑袋,当场消失。 这忽如其来的一幕,简直太快了,快得让苏家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 直到那无头的尸体,轰然倒下时,苏家众人依旧有种置身梦境的感觉! 他们梦见,苏家丹道圣手,堂堂元婴境强者苏佩圣,被一个先天境的小子杀了。 但随即,一阵尖锐而惊恐的叫声,响彻大殿,惊醒梦中人! 苏佩圣的元婴,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肉身。 然而这样的速度,在宁修缘面前,依旧不够看。 甚至连他逃遁的方向,都像是被宁修缘猜到了。 只是探手一抓,苏佩圣的元婴便被抓在手中。 而后,当着苏家诸多强者的面,一捏,苏佩圣彻底死了,被他们百般嘲讽的先天境小修士轻易灭杀! “如今,相信了么?” 宁修缘依旧回到原地,站在苏聆韵旁边,目光淡然扫向苏家众人,缓缓开口问道。 “这……这不可能!” 不知苏家哪个元婴境强者惊呼一声。 于是,离宁修缘最近的两个苏家元婴境强者,遭殃了。 他们都没有看清楚,宁修缘的身影便如鬼魅一般,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两只拳头,更是迅雷之势轰出,直接将两人心脏轰爆。 两人的元婴,甚至连出逃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宁修缘直接镇杀。 短短几个呼吸间,宁修缘一人,将苏家元婴境修士杀死了三尊,其中更是包括苏家的二号人物! 而后,宁修缘依旧用一种淡然的语气,问苏家众人道:“如今,信了么?” 不信?那便杀到你们相信! 这一刻,苏家大殿之中,再也没有半点笑声。 短暂的死寂之后,一种极度的惊恐与胆寒,在大殿之中每个人的心头疯狂蔓延,生长…… 第32章 苏家千年底蕴! 这三人的气息,完全凌驾于苏家其他元婴境修士之上,赫然是元婴大圆满境界。 宁修缘轻瞥了一眼,问道:“哪个是苏家老祖苏道桑?” 三人之中,那一袭玄袍,面色阴鸷的老者听闻,霸气侧漏地发出一声冷笑:“既然听过老夫的威名,还不束手就擒?” 苏道桑身旁,鹰钩鼻的老者,一身灰袍,形容枯槁,显露一身迟暮与死寂之气。 他仿佛刚从棺材里爬出来一般,用一种嗬气般的嘶哑声音道:“不管是谁,敢闯入我苏家闹事,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 另一位元婴境大圆满强者,是个满脸褶皱的老妪。 她身穿一袭麻衣,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阴寒之气,目光宛如毒蛇一般,盯着宁修缘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你已经是笼中困兽,插翅难逃!” 这三人,的确是兰陵苏家最强大的存在,放在寻常门派之中,也是老祖级别的存在。 尤其那等属于元婴境大圆满的气势,简直如同乌云压顶,将整个苏家悉数笼罩,连同草木瓦砾,都在颤栗,恐怖的压力,几乎令人窒息。 然而,宁修缘却仿佛不曾感受到一般,依旧站在大殿前,也不管那两人说什么,只是盯着苏道桑道:“我此次前来苏家,其实有两件事,第一是治好苏聆韵的脸,但可惜,你们苏家做不到,至于第二件事,便是杀你!” “哼,小辈,狂妄至极!纵观兰陵、西陵两州,化神之下,何人能伤老夫半分?” “看来是许久不曾出手,老夫当年的威名,逐渐被世人忘却了,如此,今日先杀你,再灭洗剑门,以剑神道统,壮老夫威名!” 说罢,苏道桑一身杀机愈发浓烈。 与此同时,一方闪烁着七色辉华的宝印,自他掌中缓缓浮现。 见到此印的一瞬,就连苏家那一众元婴境修士,也纷纷目光一震。 “七杀灭生印!” 这可是兰陵苏家的镇族至宝,一直都牢牢掌控在老祖苏道桑手中。 就连苏家的许多元婴强者,也大都只是听闻,而从未见过。 据说,这“七杀灭生印”乃是当年,苏道桑从一座上古洞天之中所得。 凭借此印,苏道桑更是曾成功从一尊化神境强者手中,死里逃生。 这便是他能说出纵观两州之地,化神境下,无人能伤他半分的原因。 这“七杀灭生印”,便是他最大的倚仗,也堪称兰陵苏家的一大底蕴! 如今,一见面,便直接祭出此等镇族至宝,苏道桑杀心之重,态度之坚决,可想而知。 “便教你看看,我兰陵苏家传承千年不灭的底气,能死在此印之下,你倒也不枉此生!” 冷笑间,苏道桑一掌拍出。 在磅礴的法力催动之下,“七杀灭生印”迎风暴涨! 转眼的功夫,便如一座山岳之大,悬浮于宁修缘的头顶,并且不断旋转。 与此同时,一阵恐怖的气息,从七杀灭生印中,骤然爆发。 七种不同的灭生灵光,充斥着杀机与死寂的煞气,朝着下方照射而来。 那一瞬 ,周围的虚空,被悉数封锁,连一只苍蝇都无法飞出去。 宁修缘的身躯,也被笼罩在这“灭生灵光”之中。 然而, 宁修缘却没有任何闪避的意思。 他甚至连身形都未曾挪动半分,任凭那“灭生灵光”照射在他身躯之上。 “不知死活的爬虫!” 见此一幕,苏道桑眼中冷笑连连。 他执掌“七杀灭生印”多年,除非是化神境以上的修士,否则还从来没人能从这“灭生灵光”之下逃生。 一旦被找到,立刻断绝一切生机,就连肉身,也会被化为一滩血水! 然而,足足三个呼吸过去,灭生灵光笼罩之下,宁修缘竟依旧安然无恙。 这一瞬,苏道桑的脸上的笑意,开始凝固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非是不曾祭出,这宝印出了问题?” 苏道桑不禁有些怀疑。 然而,宁修缘见此,却只是不屑一笑。 此刻,他的身体表面,赫然有一种血色劲气凝聚,衍生炼狱虚影,于无形之中,镇压着一切。 至于这“灭生灵光”,连他身体最表面的这层劲气都难以突破,更不必说伤到他了。 “兰陵苏家,果然喜欢说大话,这样的破烂,也好意思拿出来炫耀!” 话音未落,宁修缘无视一切镇压,纵身跃起,一拳重重轰在那“七杀灭生印”的底部! 若那悬浮虚空的大印如山岳,宁修缘的这一拳,便如滚滚的熔岩洪流,自大地深处,磅礴爆发出来,翻山覆海,毁天灭地。 一阵清晰的破灭声传来,七杀灭生印,当场四分五裂! 大印的碎块,伴随着法宝溃灭所产生的力量,四散出去。 四周的苏家强者,彻底遭了殃,一旦触及,非死即伤。 兰陵苏氏的镇族之宝,无法伤及宁修缘分毫,反而被一拳打碎了! 这一幕,就发生在眼前,但苏家老祖苏道桑却怎么都无法相信! 他的瞳孔骤然放大,猛烈跳动的同时,整个人彻底愣住了。 “怎么会……” “不是只有先天境么……” 紧接着,一阵悲愤冲天的怒吼,从苏道桑的喉咙之中爆发。 就连他的胡须,也宛如钢针一般,根根直竖起来。 “敢毁我苏家至宝,老夫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催动大阵,全族合力,将他炼成灰烬!” 随着苏道桑一声令下,身旁的麻衣老妪和灰袍老者,各自涌动一身法力,不断打出各种手印。 脚下的地面,连同虚空都开始震颤,四周的亭台楼阁,在一瞬之间,骤然被震散。 大片的池塘,在一瞬间,仿佛被蒸干一般,就连方圆的草,也直接枯萎,开始燃烧起来。 随即,地面破碎,恐怖的火焰,宛如被镇压多年的怒龙,从底下喷涌出来,四周化作一片焦壤,宛如被烧红的火炭,恐怖的炎浪,湮灭了一切。 与此同时,那不断喷涌的火焰,也化作一条条烈焰火蟒,散发出炽热的猩红色,目露凶光,仿佛要将一切彻底毁灭。 这便是兰陵苏家最厉害的阵法——炎蟒焚天阵! 第34章 姜神农的底气 宁修缘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可是关于丹皇天宗的那位大长老?” 苏定坤被这眼神看得一阵惶恐,当即跪地道:“十日之后,便是那三年之期。都怪我兰陵苏家一时昏聩,以至酿下如此大祸,不敢有所隐瞒!” 宁修缘听罢,摆了摆手,道:“无妨,一个丹宗长老而已,他既然要来,我便在这兰陵苏家,等他十日!” 此话令整个苏家,再度陷入一片寂静。 倘若先前,听到此话,他们定会以为宁修缘疯了,并且肆意嘲讽,当做笑料。 但这一刻,整个兰陵苏氏,再无人敢对宁修缘有半分轻视。 毕竟,这是一个能以一己之力,轻而易举令苏家灭族之人,连元婴大圆满的老祖,都弹指可灭。 ------------------------------------- 转眼间,便是十日之后。 那位丹皇天宗的大长老所定下的三年之期到了。 这一日,兰陵苏家所有人都提心吊胆,更有甚者,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宁修缘则是如同往常一般,神色之中,流露着一种淡然与平静。 正午时分,伴随着耀眼的虹光掠过,只见苏家正上方的虚空中,一道傲然的身影缓缓浮现。 这是个身形魁梧的老者,身穿一袭深紫色道袍,脚下踏着一朵赤色的火云,加之他周身法力流转之间,显化种种异象,若是凡人见了,定会以为是传说中的神仙。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丹皇天宗大长老,姜神农。 随着他的出现,整个兰陵苏家,顿时笼罩在阵阵惊人的威压之中。 即便是苏家的一众元婴境,抬头望向那道身影时,也不免显露一脸骇然之色。 与宁修缘带给苏家的灭族威胁不同,姜神农,乃是真正的化神境强者。 姜神农现身虚空,等待片刻之后,却不见苏家老祖出来相迎,脸上顿时浮现一抹不悦之色,威严淡喝道:“苏道桑何在?见本座到来,为何如此怠慢?” 然而,话音落下,足足数个呼吸过去,整个兰陵苏家,依旧不见半点恭迎的意思。 这不禁令姜神农心中暗自生出三分怒意。 即便是三年前,苏家上下见他,也无不跪地参拜。 而今,三年之后,他的身份比之从前,更为显赫,再次来到兰陵苏家,反遭如此冷遇。 “兰陵苏家,莫非当真要翻天不成?” 正当姜神农眼中流露怒意,准备问罪时,却听得下方忽然传来一个淡然的声音。 “苏道桑已死,你若是有什么事,过来说话。” 姜神农本就已有几分怒火,听闻这话,顿时气得脸上冷笑连连:“很好,本座倒是要看看,这小小兰陵苏家,能生出什么硬骨头,敢用这般态度与本座说话,还敢让本座过去说话!” 只是短短的一瞬,姜神农便循着声音,出现在一座大殿门口。 他也不进去,更不看殿中是谁,而是背对着大殿,冷冷叱责道:“不开眼的东西,看在那侍妾姿容绝美的份上,本座可以考虑网开一面,还不滚出来跪下请罪?” 然而,片刻过去,大殿之中,依旧没有半点动静。 那种寂静,几乎令姜神农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找错了地方,来到了一座空荡的大殿。 然而,当他回头看时,却发现,那大殿之中,赫然是有人的。 而且,坐在主位的,竟然是个只有先天境的小子。 见到自己前来,不仅没有显露出半分敬意,反而自顾着端起茶盏,悠闲地呷了一口。 “奶奶的,蝼蚁一般的苏家,当真以为本座是好脾气么?” “你可知,这世上,除了貌美如花的绝色佳人之外,其它一切,本座并无多少耐心!” 说着,姜神农不请自进,一步踏入殿中,面色有些阴沉。 而此刻,大殿之中,那些苏家元婴境强者,身形赫然在轻轻颤抖。 若是往常时候,遇到这种大人物前来,他们早就跪在地上,开始参拜了。 但如今,他们不敢跪。 所有人的本命神魂,都执掌他人之手,除非宁修缘开口,否则他们就算是死,也得站着死! 只不过,化神境强者乃是修成元神的存在,那种威压对于神魂而言,简直形同天地倾覆一般恐怖。 身为苏家族长的苏定坤,饶是站在宁修缘身旁,却也依旧因此而深感胆寒,生怕姜神农下一刻便会出手,因此向宁修缘恳求道:“大人,要不……” 话还未说完,见宁修缘眼神淡淡地瞥向他,苏定坤便很识趣地闭嘴了。 姜神农倒是注意到了这一幕,盯着苏定坤,质问道:“本座记得,你貌似就是苏家族长吧,怎么,苏道桑死了,你也不想活了?” 被姜神农盯着的那一瞬,素养定坤只感觉浑身如遭凌迟一般,却又不敢跪,只好惊恐地看向姜神农,畏畏缩缩说出一句话:“如今的苏家……不是小人能做主的。” 说罢,他又无比忌惮地看向身旁的宁修缘,可以说是将看人脸色说话发挥到了极致。 这其中的意思,已然再明确不过。 姜神农的目光,也由此落回到宁修缘的身上。 能修炼到化神境,又坐上天宗长老的位置的,显然不是粗莽之辈。 见宁修缘面对化神境的自己,竟也那般平静,且能以区区先天境修为,做得了苏家的主。 姜神农用脚指头都能猜到,宁修缘必定不是寻常人,而且背后有势力在替他撑腰。 否则,凭他一个个区区先天境界,如何能让兰陵苏家毕恭毕敬?如何敢将一尊化神强者不放在眼里? 一念至此,姜神农脸上的冷笑顿时浓郁了几分。 倘若是在三年前,遇到这一幕,他的确会仔细衡量一番,问个清楚。 但这是在三年后,当他再次来到苏家时,身份早已不像往日那般简单。 因此,他一步一步上前,盯着宁修缘,郑重告诫道:“年轻人,不管你有什么样的背景,你都该知道,你这一生所犯最大的错误,莫过于今日对本座的轻慢与不敬!” “哦?说说看。” 宁修缘见此,放下茶盏,望着姜神农,一脸饶有兴趣的模样。 见此,姜神农更为气恼。 他直接伸手朝着腰间要抓,一块巴掌大小,赤红色的玉符被就此扯下。 这一刻,望着宁修缘,眼中再度平添七分傲气,道:“本座姜神农,乃是丹皇天宗大长老,堂堂化神境强者,这些且抛开不论。“” “你可知,仅凭此物,便足以令东域大小势力,奉本座为上宾,更不知有多少绝色佳人,会主动对本座投怀送抱!” 第36章 世间最大的劫! 不是三百年,也不是三千年,而是三万多年! 如此漫长的岁月过去,就连当初名动天下的白衣丹神,都早已飞升,成为传说。 更不必说,那隐秘的白色丹符了。 世间又有几人能够知晓? 又有谁能够相信,面前这个看似只有先天境界的小修士,是白衣丹神的老师,拥有第二块白色丹符的存在? 就比如此时此刻,从宁修缘的言语和神色间,姜神农所能读到的,似乎只有两个字,那便是轻视! 在他看来,倘若对方只是无知,那也就罢了。 然而,从宁修缘的话中,姜神农不难听出,他分明知晓丹符的来历,更清楚自己是得到丹盟册封的炼丹师。 即便如此,他却依旧如此轻视,傲慢。 尤其话中“区区”二字,以及先说成五品,后又降为六品的举动,无疑透着一种浓浓的戏谑与嘲弄! 无视丹皇天宗,或是化神境强者都可以,但嘲弄藐视一个六品炼丹师,便等同于藐视丹盟,不将世间丹道的最高权威与荣耀当回事! 这是姜神农无论如何,都断然无法容忍的! 因此,这一刻,姜神农的神色之中,透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威严与凝重,警告宁修缘道:“黄口小儿,不论你是谁,有何来历,今日,你都注定要为你所说的话,付出最沉重的代价!” 话音落下,姜神农那一身恐怖的化神境气势,也彻底爆发,恐怖的威压,瞬间充斥在整个大殿之中。 然而,也是在这一刻,宁修缘看着动怒的姜神农,仿佛察觉什么一般,眉头略微一皱。 倒不是慑于化神境的威压,或是忌惮姜神农的怒意,而是一种疑惑。 “想不到,三万多年过去,这东西竟依旧不曾绝迹于世间,莫非是……” 一念至此,宁修缘不由得再度仔细打量姜神农一眼,神色间顿时浮现出一抹极其罕见的凝重。 他确定,没有看错。 这姜神农身上,的确沾染了本不该他沾染的力量。 而且,早在三万年前,随着“星冠老魔”的残存元神,以及那颗“灾星”,遁入天外虚空,世间便不再有这种力量了 之后的岁月间,宁修缘也从未再发现过这种力量的存在。 可如今,它竟然再度出现了。 而且是如此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一个被丹盟册封的,化神境的六品炼丹师身上! 这不由得宁修缘不多想。 而且,似乎也只有一个解释。 三万年前,那个遁入天外虚空的家伙,又以一种隐秘的方式,回到世间了。 当屋子里看到一只蟑螂时,它们往往已经遍及了整个屋子,而最可怕的,莫过于背后操纵这些蟑螂的那只黑手。 第37章 不仅跪下,我还给您叩头! 随即,他将目光盯向宁修缘,有些气急败坏地质问道:“莫非是……你搞得鬼?你可知,如此谋害一个六品炼丹师,是何等罪过?” 宁修缘摇头道:“你我从见面到现在,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况且我还只是先天境,如何在你的元神之中做手脚?” 姜神农听罢,心中稍微恢复一丝冷静,再度盯着宁修缘道:“不,你既然能一眼看出这等细微端倪,就必定知道其中原因!” 这一点,宁修缘倒是没有否认,点头笑道:“的确,可我为何一定要告诉你?” 姜神农听闻,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阴沉,盯着宁修缘道:“那你信不信,我可以随时杀了你!” 宁修缘笑着摇头,很是笃定道:“你杀不了我,也不敢动手,因为你惜命!” 说着,宁修缘又自顾着品茶了。 姜神农紧握着拳头,狠咬着后槽牙,铁青的面色变了又变,最终连拳头也松开了。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很不情愿道:“先前是本座唐突了,多有冒犯,还请你告诉本座原因,就当本座欠下你一个人情,一个六品炼丹师的人情,你不亏的。” 宁修缘听完,顿时笑起来:“至少你还有七天的时间,可以回去安排后事,并且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我对你已经很仁慈了,不是么?” “你……”姜神农一时气急,却又强行忍住了。 而宁修缘则提醒他道:“若是不想自己的肉身,沦为旁人的傀儡,可以临死前,砍去自己的左脚,至于为何如此,你现在看看左脚底,便会知晓。” 姜神农听闻,原本惊疑的心中,已然涌现一丝恐慌。 此时他也顾不得什么大长老,六品丹师的身份,当即坐在地上,开始脱去鞋袜。 直至看到自己左脚底的那一瞬,姜神农的瞳孔赫然猛地一阵收缩,整个人都彻底愣住了。 “这……这不可能!” 他显然怎么都想不到,更不愿意相信。 然而,在他左脚底的涌泉穴中,赫然有一团怪异的黑雾,宛如一堆即将孵化的虫卵,在不断地蠕动着。 而这一切,他的元神,根本感知不到分毫。 惊慌之下,姜神农又开始动用法力,想要将这一团黑雾驱除,逼出体外。 然而,任凭法力如何涌动,却也始终影响不了分毫。 他又开始疯狂吞服诸多解毒的丹药,依旧于事无补。 宁修缘看着这一刻,微微摇头。 毕竟是源于那一颗“灾星”的力量,倘若有这般容易驱除,三万年前,人间又何以动荡? 真阳魔教,又何以成为世间生灵的梦魇? 而这样的手段,对于那星冠老魔而言,也还仅仅只是皮毛而已。 “救……救我,你能看出,就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一刻,姜神农终于开始慌了,而宁修缘,显然被他视为救命的稻草。 然而,宁修缘听闻,摇头微笑道:“这话,你应当去对那些和尚说,我不是大佛,只救值得救的人。其实,你至少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已经很不错了。” 这话落在姜神农而言,就仿佛有人要宣判他死刑,七日之后执行一般,当即疯狂摇头。 “不不不,我不想死,我才刚得到丹盟册封,成为六品炼丹师,我还是丹皇天宗的大长老,我能走得更高,更远……” 忽然,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样,扑通一声,直接跪在宁修缘面前,一脸乞求之色,道:“你先前说过,只要我跪下,你就肯救我一命,我现在跪下,不仅跪下,我还给你叩头, 求你救我一命!” 说罢,这位丹皇天宗的化神境大长老,丹盟册封的堂堂六品炼丹师,朝着宁修缘,咚咚一阵叩头。 那力道,震得苏家大殿的地面都在发颤,大有一副宁修缘不答应,他便不停止的势头。 见此,宁修缘笑着问他道:“我记得,你来兰陵苏家,好像是……对了,为了侍妾。” 姜神农听闻,直接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很是果断道:“不惦记了,命都保不住了,我现在只想活着,先前是我有眼无珠,求您宽宏大量,不计前嫌,只要能救我性命,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说着,姜神农再度开始叩头。 他的内心防线,已然被生死击溃了。 宁修缘却不急着答应,道:“说起来,你所说的侍妾,正是我师妹,不过,她如今毁了容颜,听闻你丹皇天宗能治,不如这样,你想办法治好她的容颜,我救你性命!” “当真?” 姜神农顿时猛地抬起头,盯着宁修缘,有些喜出望外。 对他一个六品炼丹师而言,治好一张脸,简直太容易了。 于是,在宁修缘的示意下,苏聆韵上前,揭开自己的面纱。 当再度看到苏聆韵那张脸时,饶是姜神农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连那苏佩圣都能看出的问题,他自然也能一眼看出。 思量片刻,姜神农当即一脸诚恳道:“这张脸毁得实在太过彻底,重塑血肉虽然棘手,倒是尚有方法,唯独骨相损坏,想要恢复,或许唯有‘麟角凤羽草’可以一试。” 第38章 无相魔种 前往丹皇天宗的一路上,姜神农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自己的体内为何会出现如此变故?又是从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所沾染的? 更甚至于,连体内的诡异之物,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他都一无所知。 一切,都是从宁修缘口中听说的。 但他很清楚,这种闻所未闻的诡异手段,的确能够让他这个化神境修士,在悄无声息间死去。 因此,这一刻,姜神农的内心,开始产生一些细微的变化。 倘若先前低头下跪,是被死亡的恐惧所慑服,不得不为,那么此刻,对于宁修缘,他逐渐生出一丝感激。 而且,他知道,宁修缘虽然看着只是先天境界,然而能够一眼看出这些,就代表着,他的身份绝不简单。 “我身上这等鬼蜮伎俩,究竟是什么东西?又是源于何处?宁公子若是知晓,万望您能够告知,在下必当感激不尽!” 终于,姜神农忍不住,开口询问。 宁修缘听罢,微微点头道:“它的来历,我倒的确清楚,只不过在告诉你之前,我要先问你几件事,才好做出判断。” 毕竟是关乎自己的性命,姜神农听闻,当即神色一震,道:“宁公子只管问,在下一定知无不言。” 宁修缘盯着他道:“这东西的名字,叫作‘无相魔种’,顾名思义,便是无形无相,更不会被元神所轻易察觉,一般而言,沾染了无相魔种之人,唯有在死之前,才会发现它的存在,但为时已晚。” 姜神农听闻,顿时背后惊出一身冷汗。 “无相魔种?如此说来,莫非是那邪魔歪道的手段?只是我一向虽然品行不端正,却也仅限于虽贪恋女色,大是大非倒是分得清楚,与那魔道众人,更是毫无半点瓜葛啊!” 见姜神农一副想不通的模样,宁修缘也只是笑一笑。 显然,姜神农还是小瞧了这“无相魔种”的来历。 宁修缘便告诉他道:“倘若是寻常的魔道,即便你有所接触,他们也未必能拥有这等手段。” 姜神农听闻,面色不由得再度凝重几分,继续追问道:“那宁公子您的意思是……” 宁修缘问道:“你好歹也是一介丹宗大长老,化神境强者,又去了一趟丹盟,对于一些古老之事,应当也不至于一无所知才对,比如,三万年前,那一场席卷世间的天瘟……” 姜神农连忙点头道:“那天瘟之灾,生灵涂炭,几乎将世间毁灭,史书上记载得很是详细,我年少时便已知晓,此番去丹盟,也看过一些白衣丹神的传说,貌似就连丹盟的出现,也与三万多年前的那一场天瘟有关。” 见姜神农知晓此事,宁修缘便又问道:“那一场天瘟,起初只是天灾,之后便是单纯的人心作祟了。” “您所说的,莫非是覆灭于三万年前的那个‘真阳魔教’?”姜神农若有所思道。 “正是,不过如今看来,他们非但没有覆灭,反而再次重现世间了,否则,这无相魔种,也不会在三万年后,寄生于你的身上!”宁修缘说罢,一脸平静。 而姜神农,则是面色骤变,眼神与言语间,更是透露出一种极度的惊恐之意。 “您是说,我体内的无相魔种,是真阳魔教余孽所为?” 宁修缘仍旧点头,算是肯定了他的话,而后又说道:“所以,你应当仔细回想一番,看看最近一段时日,有没有遇到什么蹊跷之事,毕竟真阳魔教既然出手,也就意味着,被无相魔种寄生的,绝对不止你一人。” 姜神农听罢,便将先前之事,全部回想一遍。 宁修缘也需要一些必要的信息,来近一步分析真阳魔教的举动,以及目的。 只不过,小半个时辰过去,姜神农也始终未能回想起半点端倪,或者说,他根本无法发现。 他只是告诉宁修缘道:“我这三年,一直都身在丹盟之中,忙于各种炼丹术考核,以便得到册封,而且直至拿到红色丹符时,我的元神依旧能够随意出窍,所以被‘无相魔种’寄生,应当不是发生在丹盟。” 宁修缘听闻,也点头道:“按照赤阳魔教的行径,倘若有足够的力量,必定不会如此低调,而且从你这种化神境修士开始寄生,可见他们还是有所顾忌的,此时还不敢将手伸进丹盟,那应当就是你离开丹盟之后的事了,而且我看你的情况,被无相魔道寄生的时间,应当不会超过三日。” 如此一来,时间范围便被缩短了许多。 但即便如此,姜神农依旧没有任何头绪,只得请教宁修缘,道:“宁公子,可否给出一些提示?” 宁修缘略微一想,提醒他道:“这无相魔种,虽然无形无相,诡异至极,但想要寄生,也只能是通过元神。所以,你应当仔细想想,这三两日间,用元神接触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或者你的元神,是否与旁人产生过深度接触?” 经过宁修缘这般提醒,姜神农的思绪便再度清晰许多。 如宁修缘所说,无相魔种只能通过元神寄生,这也便代表着,就算有人害他,也至少需要化神境的修为,而这样的修为,放在整个丹皇天宗,虽然不少,却也不至于成千上万。 这般想着,他还果真想起一件事。 尽管这件事在平时看来,简直再寻常不过,但此刻再想,却越想越心惊。 “成为丹盟册封的六品炼丹师,回到丹皇天宗,自然少不了一番庆贺,丹皇天宗的长老,皆是化神境之上的修为,但也都只是寒暄客套一番,倘若说元神接触,那便唯有……宗主!” “没错,当时酒过三巡,宗主曾送我一颗极品的火灵珠,此物能够极大程度地提升自身真火品质,对于一个炼丹师的价值,不言而喻,因此我收下,并当场动用元神,将其炼化了。” 这一刻的姜神农,越想便越是胆战心惊,俨然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 他不由得再度说起一事:“还有一事,虽然说来不太光彩,但事已至此,倒也不怕被宁公子笑话了。” 第41章 是时候该踏入金丹境了! 宁修缘在百草宫中,等候消息。 一个时辰之后,姜神农回来了。 踏进百草宫的那一瞬,他的面色便一阵煞白,额头间更是冷汗直冒,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直至见到宁修缘时,姜神农猛地跪下,心悦臣服地拜道:“公子果然料事如神,宗主此番找我前去,说是从一方上古洞天之中,得到几颗上古宝丹,要开个‘赏丹大会’,希望我能将生平认识的化神境强者,全部请来丹皇天宗一聚,以壮天宗声势。我看真正的目的,必然如公子所说一般,他想吃掉更多的化神境强者了。” 说着,姜神农像是想起什么,将手掌一翻,祭出一颗留影珠,恭敬递给宁修缘。 这留影珠内,赫然便是先前姜神农与李万机在一处大殿之内交谈的情形。 有宁修缘先前再三告诫,姜神农虽然恐惧,却十分自然,无法看出太大端倪。 反倒是那宗主李万机,看到此人的第一眼,宁修缘的目光便微微一凝,随后告诉姜神农道:“你们的宗主李万机,元神早就被人吃掉了,方才与你交谈的,不过是一头顶着李万机肉身,且拥有他一切记忆的‘人魔’罢了。” 姜神农听闻,瞳孔一阵猛烈收缩,一时呆愣在原地。 直到片刻之后,他才擦了擦冷汗,心神镇定下来,道:“公子说画大饼,我画成了,但听宗主……呸,听那孽畜的意思,希望我能尽快炼出星神丹,最好是在七日之内,至于所需要的资源,任我调度。接下来该如何做,还请公子您吩咐!” 这一刻,姜神农俨然已经将宁修缘当做唯一的救星,乃至救世主。 对于这个结果,宁修缘显然没有丝毫意外。 因为相比于外面来的化神境修士,丹皇天宗新晋升的化神境弟子,显然更容易掌控。 “看得出,他们急切想要得到更多的元神!” 沉吟间,宁修缘也似乎隐隐猜到了真阳魔教的目的。 毕竟,星冠老魔当年被他打得只剩几丝元神逃遁,靠着那一颗灾星,才得以苟延残喘至今,想要恢复,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随即,他告诉姜神农道:“那星神丹,既是大饼,也是鱼饵,既然饵已经抛出去了,那接下来,便要布阵结网了。” 第42章 图穷匕见,星宿之力! 随着大阵开启,不知不觉间,整个丹皇天宗,都被笼罩其中,而百草宫,则是大阵的阵眼所在。 在如此巨大的阵法接引下,浓郁的星辰之力,宛如滔滔不绝的天河一般,不断垂落下来,悉数涌入百草宫内。 只不过,这等力量,终究是源自于九天之上,并非寻常人所能得见,唯有修成元神的强者,才能有所感应。 丹皇天宗正殿之中,“李万机”也似有所感应一般,双眸之中,瞳孔瞬间消失,取而代之是,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漆黑之色。 原本,对于姜神农的一番说辞,他有些将信将疑,毕竟“星神丹”这个名字,先前从未听过。 然而此刻,当他看向百草宫方向时,脸上赫然显露出一抹邪魅而诡异的笑意。 “看来,姜神农没有欺骗本座,接引星力,他的确是要炼制星神丹……” 百草宫中,宁修缘则已经开始修炼了。 这星辰之力,虽说比不上先前赤阳天宗禁地岩洞中的“星辰源炁”,但终究是源于九天之上,精纯磅礴,不含任何杂质,远胜等闲的天地灵气,对于修士而言,也是极为罕见的力量。 因此,宁修缘让苏聆韵也趁机修行,借助星辰之力,淬炼一身真气。 至于姜神农,则是不敢怠慢,按照宁修缘所给的丹药配方,开始尝试炼制“星神丹”。 这丹药,终究不同于丹皇天宗的化神丹,尽管他尝试了许多次,却依旧无法成功。 显然 ,“星神丹”的品阶,已然远远超出六品炼丹师的炼丹水平了。 为了不被看出端倪,姜神农只能开始一番瞎胡炼,哪怕有许多稀有的药材被焚毁,他也在所不惜。 在他看来,一个丹术精湛炼丹师,是用无数灵药堆出来的。 宁修缘则是一心沉浸在修行之中。 这一次,他不修炼肉身,只提升修为,因此速度极快。 不知不觉,三日过去。 宁修缘的修为,已经打破了先天境的极限,要开始凝练金丹了。 寻常的星辰之力,已经无法满足宁修缘的修行了。 金丹,便形同法力的种子。 种子不同,衍生出的法力,威力强弱自然也不一样。 第44章 灭绝人性 本相毕露的人魔,声音阴森彻骨,宛如梦魇一般,笼罩在这四人的心头。 “怎么办?” “若是不听他的,我们都会像这样,元神被活活吃掉!” “好不容易才修炼到化神境,我不想死啊!” “死道友不死贫道,大长老,得罪了!” 在生与死的抉择面前,经过短暂的迟疑,他们最终还是做出选择,联手对付姜神农。 “你们糊涂啊!与虎谋皮,能有什么好下场?你们以为杀了我,他就不吃你们了?天真!”姜神农大声怒斥道。 自始至终,他忌惮的只有人魔“李万机”,因为他在悄无声息间,吃掉自己的元神。 不过,只要他踏出百草宫半步,有星宿之力护体,人魔便无可奈何。 至于剩下的四人……姜神农的面色有些阴沉。 他虽然贪生怕死,虽然好色,但他不想同门相残! 于是,他立即震喝道:“整个百草宫,星宿之力最为浓郁,只要你们过来,那人魔便奈何不了你们!” 四人一听,面色迅速一阵变幻。 其中三人当即身形一闪,下一瞬,身形便出现在星宿之力的笼罩范围。 另一人则有几分迟疑,在他最终做出选择时,已经迟了。 仅仅只是刚往前一步,他的身形便立刻震颤起来,与此同时,浓浓的黑雾,从他的七窍之中开始狂涌! 他的元神,被直接吃掉了。 而人魔“李万机”则是目光阴冷地凝视着那逃脱的三人,随即发出一丝戏谑的笑意,道:“你们当真以为,如此轻易便能摆脱本座的控制么?可笑,可怜!” 说罢,随着他大手一挥,又有数道身影出现在夜空之中。 那些不是旁人,正是曾经丹皇天宗的元神强者。 只不过他们的元神,全都被吃掉了,如今全都是人魔,双眸漆黑一片,阴冷的脸上,没有半点人类的情感。 在这些人魔的身后,则是跟着一群人,宛如牛羊一般,被牢牢镇压,动弹不得。 看到那些面孔时,方才侥幸逃离的三人,目光与身形猛地颤抖起来。 那些,赫然是他们的弟子,亲人,是他们此人最重要的人。 “宋若愚、常雪枫、燕云森,呵,知道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将你们吃掉么?因为你们与这些人之间的羁绊,太深了,若是吃得太早,容易被发现,而如今,这将成为你们最致命的弱点!” 说罢,人魔“李万机”的目光,幽幽扫向人群中,并最终落在一个元婴境的美艳妇人身上。 这样的境界,在人魔“李万机”面前,简直与羔羊无异,被镇压的完全动弹不得。 人魔“李万机”只是伸手一抓,便扼住那美艳妇人脖子,将她抓出来,并一脸冷笑道:“燕云森,你不是最爱你的妻子么?那今日,我便让你看看不听话的下场!” 下一刻,那妇人身上的衣衫,被人魔“李万机”一掌震碎,丰腴洁白的身躯,在空气中暴露无遗! “畜生……” “你要做什么?” 化神境的燕云森,瞬间双目赤红,死死盯着那道身影,满嘴钢牙几乎咬碎一般,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 那一双手,更是早已紧攥成拳,指甲深深嵌入血肉之中…… “做什么?你说呢?” 人魔“李万机”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下一瞬,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妇人搂在身前,身形猛地往前一挺。 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传出,人魔“李万机”则笑得愈发猖狂。 “求你了,不要……” “畜生,老子跟你拼了,老子要活剐了你!” 在那一声声惨叫与狂笑中,燕云森从最初的哀求,变成杀意彻骨。 “他这是在故意激怒你,不要过去,否则只有死路一条!”其余两人也死死拉住他。 片刻之后,那妇人的惨叫声,越来越弱,最终被当着所有人的面,活活采补成一具干尸。 而那人魔“李万机”则愈发猖狂,大笑道:“都说辱人妻女,不共戴天,燕云森,你这两个女儿,当真是我见犹怜啊……” 说罢,人群中,又有两个年轻的女子,被直接抓过来! 这样的屈辱与折磨,只要是个男人,任谁都无法承受。 而这恰恰是人魔最狡猾奸诈的地方,深谙人性,却又泯灭人性! “方才,只是给你一个教训,如今,本座再给你一次机会,冲进百草宫,杀了姜神农!” “还有你们两个人,一起出手,否则,本座会用同样的方式,将你们的亲人活活蹂躏至死,而且本座保证,他们的所受到的折磨,会比方才残酷一千倍,一万倍!” 人魔“李万机”威胁完燕云森,又用冷酷的目光,盯着宋若愚和常雪枫。 这一刻,没人敢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尽管他们也知晓,听人魔的话,等同于与虎谋皮,迟早死无葬身之地。 但身为男人,没有谁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当着自己的面,被人百般蹂躏而死。 这样的痛苦,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所能忍受的。 所以,他们选择了妥协。 这一刻,他们离百草宫很近。 “大长老,我们也不想,可是,我们没有办法!” “我的妻子死了,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我的女儿也遭受此等折磨……” 燕云森双目赤红,满目的痛苦与无奈,在一瞬之后,悉数化作杀机。 “唉……” 百草宫中,目睹整个过程,发出一声叹息。 “既然决定了,那就试试吧,看你们能否踏入这百草宫半步!” 显然,目前的形势,已经没有半点回转的余地。 姜神农贪生怕死,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活下去。 但同时,他也是一个人,有血有肉有人性,面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他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所以,他往百草宫内看了一眼。 “宁公子,无论如何,我会尽量拖住,剩下的,便拜托了……” 身为一个炼丹师,姜神农从不以战力见长,更何况,此刻还要以一敌三,但他别无选择。 下一瞬,一尊大鼎从他身后缓缓浮现,周身沐浴在星宿之光中,望着三人,满目威严道:“今日,你们所面对的,不止是丹皇天宗的大长老,还是丹盟册封的六品炼丹师!” 三人听闻,目光微微一震,但他们别无选择。 转眼之间,四人便杀到了一处。 但人魔“李万机”看到这一幕,却是一阵摇头。 这大阵每多持续一刻,他便多一刻的不安,无论如何,都要立刻杀死姜神农,越快越好。 于是,那阴森彻骨的声音再度响起:“从现在起,每过一刻,我便杀掉一个人,直至姜神农被杀死为止,你们的亲人,能活下来多少,由你们自己决定!” 第45章 星神金丹! 三人本就别无选择,而人魔“李万机”此等举动,更是如同在熊熊烈火之上,泼进一桶热油。 让这一战,从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 三人一出手,便是最为狠厉的杀招,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杀死姜神农! “事已至此,我姜神农对你们,彻底仁至义尽了……” 原本,他还想着,不断拖延时间,等宁修缘来扭转局面。 但此刻,他也面临生死局面,面前的三人,虽然还是人,却也只是被人魔操控的恐惧罢了。 于是,百草宫前,更为恐怖的战斗爆发了。 那三人更是用尽平生手段,各种神通,法宝,统统祭出,力求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致姜神农于死地。 只是,姜神农毕竟是丹皇天宗大长老,虽然贪生怕死,但比起这三人,实力倒也不弱。 转眼间,一刻钟过去,尽管三人联手,杀招频出,但依旧无法奈何姜神农。 随着一声惨叫传来,人魔“李万机”面色阴冷,抓来一人,一把将脖子扯断,提着脑袋,将鲜血灌入自己的口中 “杀!”常云峰发出一声悲怆的怒吼,如同亡命之徒一般,不顾一切防御,杀向姜神农。 方才被扭断脖子的,正是他的儿子,此刻人魔“李万机”,正喝着他儿子的血。 其他两人见此,攻势也愈发迅猛了,那一身的法力,不要命地狂涌。 与此同时,姜神农也彻底怒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又不是我造成的,你们的仇人就在身后,而你们却对他言听计从,愚蠢的懦夫,真替你们亲人感到悲哀!” 说罢,他也不再有所保留,开始施展杀招,以命搏命! 百草宫深处,宁修缘周身沐浴在星宿之力中。 随着时间不断流逝,他的体内,先是有一颗虚幻的金丹虚影,缓缓浮现,而后随着星宿之力的涌入,交织,不断凝实。 这一刻,宁修缘终于踏入金丹之境。 这样的金丹,虽然只是初成,却已经能够涌生出一些法力。 这也意味着,宁修缘已经拥有初步操纵“四象封魔阵”的能力。 随着更为浓郁的星宿之力,宛如天河一般,从苍穹之中倾斜而下。 镇守在丹皇天宗周围的四象虚影,也在这一瞬,身影凝实了不少,仿佛要显化真身一般,并且同时望向百草宫。 与此同时,宁修缘的金丹之上,开始震颤,发出一阵阵道韵,彻底与天上的二十八星宿沟通。 一颗又一颗星辰的烙印,不断在他的金丹之上显现,先是东方七宿,紧接着南方七宿,西方七宿…… 终于,在某一刻,四方周天,二十八星宿的烙印,悉数汇聚于那一颗金丹之上。 与此同时,金丹周围,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的身影,缓缓显化,散发出古老且神秘的气息,镇守在宁修缘体内,与天上星斗,以及大阵之中的虚影之间,遥相呼应。 金丹之中的法力,也在这一刻,彻底发生了蜕变! 自古以来,天上星宿的力量,都是形同传说一般的存在,世间修士无论再强大,也只能抬头仰望而不可触及。 至于四神,更是神圣与威严的象征。 而如今,宁修缘仅凭一颗金丹,便囊括了星宿与四神的力量! “便称它‘星神金丹’吧。”宁修缘低语一声。 他知晓,从此之后,就算世间灵力枯竭,他也能时刻沟通天上星宿之力,作为法力的来源。 并且,他的法力,同时具备四神的力量特性,可谓是整个世间,古往今来,最为神圣且霸道的法力! 与此同时,百草宫外,一道身影倒飞回来,重重撞击在百草宫的大门上! 姜神农浑身鲜血淋漓,口中更是不断吐着鲜血。 他再度掏出一大把丹药,塞进口中,和着血吞下去,双目死死盯着那三道人影。 他终究只是个丹道修士,并没有碾压同境的战力,靠着大量的疗伤丹药,与那三人苦苦缠斗两个多时辰,这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此刻,那三人也彻底发狂了! 两个多时辰过去,他们的好几个亲人,都被人魔“李万机”活活吃掉了。 然而,对于身后那位真正的仇人,他们无可奈何,于是所有人的仇人,便也自然而然地被他们算在姜神农的身上! “姓姜的, 你为什么不早点死,为什么?” “你体会过失去亲人的痛苦么?” “我眼睁睁看着我的儿子被吃掉,而他本可以不必死的,都是因为你……” “死吧!” 那一瞬,三人爆发出此生最强的力量,想要将姜神农彻底轰杀。 “想不到,我姜神农,最终不是死在人魔之手,而是被同门所杀……” “宁公子,我尽力了啊……” 经过这样一番生死之战,一向贪生怕死的姜神农,内心对于死亡的恐惧,反倒是淡了下去。 恐怖的神通之力,宛如肆虐人间的洪流,悉数朝着湮灭而来。 而此刻的姜神农,五脏六腑都产生了裂痕,已然没有半点还手之力,只能等待死亡的来临。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一瞬,大阵东方,那一道古老且威严的青龙虚影,忽然探出龙爪! 轰隆! 所有的法力,悉数轰在龙爪之上,随即寸寸崩灭。 而姜神农则像是一只小虫子,被那龙爪护在其中。 “宁……宁公子?”姜神农吐出一口鲜血,惨白的脸上惊疑不定。 “在的。” 话音落下,百草宫中,一道身影缓缓踏出。 于是,姜神农笑了,任凭口中鲜血狂涌,也不在乎,大声地笑着,像是炫耀邀功一般,道:“宁公子,我还没死,我守住了!” 宁修缘盯着他,道:“还是有点弱啊,以后,要多提升战力。” 说罢,宁修缘宛如主宰苍穹的君主一般,震喝一声道:“青龙,吐珠!” 伴随着一声虚渺的龙吟声响起,大阵东方的青龙昂首向天,勾动东方七宿之力,无尽的生机,聚成一颗青色的珠子,朝着百草宫吐落而下。 宁修缘接下珠子,直接打入姜神农体内。 这个所谓的六品炼丹师,在宁修缘看来,就是个半吊子,显然炼不出活死人肉白骨的灵丹。 再不出手相救,他必死无疑。 而东方青龙,司人间之春,执掌万物生机! 第47章 麟角凤羽草! 短短一瞬,那三人几乎连一声惨叫都不曾发出,便彻底身死道消,甚至连元神都没能逃脱半分。 “人都有选择的权力,无所谓对错,只要能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即可。当他们选择向人魔妥协的那一刻,便是举世共敌,对待敌人,何须废话?杀了便是!” 从选择趟这浑水开始,对于那真阳魔教,宁修缘便只有一个态度:杀无赦! 姜神农见此,顿时神情一阵肃然,道:“公子教诲,我一定谨记心头!” 宁修缘则看着他道:“真阳魔教再度卷土重来,这世间最大的劫难,也将来临。丹皇天宗遭逢此等变故,群龙无主,你若愿意,倒是可以趁此机会,坐上宗主之位,号令全宗!” 姜神农闻言,当即神色一震。 身为丹皇天宗大长老,纵然位高权重,但对于宗主之位,他从未没有起过半份觊觎之心。 却不料,造化弄人,如今这位置已然空荡荡地悬在头顶,而整个丹皇天宗,化神境强者,只剩他一人。 况且,他还有另一个身份,丹盟册封的六品炼丹师! 不过,姜神农并未急着应下,而后恭敬问道:“先前听公子称苏聆韵为师妹,料想必有师承,敢问公子,出身何门何派?” 宁修缘道:“我如今在洗剑门修行。” “洗剑门?” 姜神农回忆片刻,才记起来,道:“莫非是当年剑神夏沧溟所留的那个道统?” 宁修缘微微点头。 于是,姜神农便若有所思道:“听闻那洗剑门,早已没落至极,如若公子不弃,我姜神农愿带着丹皇天宗上下,投效洗剑门!” 宁修缘听罢,顿时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姜神农,问道:“你们丹皇天宗,大概有多少人?” 姜神农细算一番,道:“各类弟子加起来,再加上杂役,少说也有一万!” “洗剑门,加上我,目前只有七个人。”宁修缘告诉他道。 一万人的丹皇天宗,加入七个人的洗剑门,任谁一听,都像是吞并,而不是投效。 虽然宁修缘不惧,但总觉得怪怪的。 “这……” 姜神农听闻,也不由得一时语塞,随后心念如电一般急转道:“公子千万莫要误会,那真阳魔教卷土重来,凭我的本事,只怕也难以带着丹皇天宗,在乱世立足,迟早沦为鱼肉,而洗剑门有公子这般人物,重新崛起是必然之事,倒不如早早投效,苟全性命于乱世的同时,也能为洗剑门的崛起尽一份力,我姜神农立誓,绝无二心!” 第49章 一身圣骨,容颜尽复 “圣骨……” 身为修士,哪怕再无知,也该知晓,“圣骨”二字代表着什么? 圣级根骨,凌驾于天级之上,那可是世间最为顶尖的天赋啊! 一念至此,苏聆韵连忙躬身,将手中丹药递还,道:“此等丹药,只怕举世罕见,我这容颜不恢复也罢,这颗丹药,还请大师兄您自己服用。” 据他所知,大师兄虽然屡屡显露妖孽天资,但事实上,不过是凡级根骨。 倘若将这颗“凰麟圣骨丹”服下,将一身根骨提升到圣骨级别,不知又会是何等的震古烁今? 对此,苏聆韵很是期待。 然而,宁修缘见此,却是一阵摇头微笑。 “这丹药,对我而言,毫无半点用处,况且,我一共炼出了十颗!” 说罢,宁修缘摊开手掌,另外九颗“凰麟圣骨丹”赫然静静躺在手掌之中。 在旁人看来,宁修缘的根骨的确很差,只是最低级的凡骨。 唯独他自己知道,他原本是一身仙骨,只不过本源散尽而已,但自从修炼“浑狱镇仙体”与“穹光瞬仙体”两大仙体之后,他的根骨,便不是世人所能衡量得了。 苏聆韵见此,也不再推脱,当即拜道:“谢大师兄再造之恩!” 说罢,她便将手中“凰麟圣骨丹”服下。 转眼间,便见一阵阵幽绿色的毒雾,从苏聆韵的周身逸散而出。 与此同时,伴随一阵阵洪亮的骨鸣声响起,苏聆韵一身气息,也开始不断变幻。 “这是……玄骨!” 一旁,姜神农见到这等变化,当即惊呼一声。 然而,“凰麟圣骨丹”的效果,显然才刚刚开始。 随着一阵更高深的气息散发出来,苏聆韵一身根骨,再度提升,化作天骨。 姜神农的眼神中,显然流露出一丝羡慕。 就算是他,曾经的丹皇天宗大长老,修炼到化神境,也不过是倚仗一身玄级根骨罢了。 但下一刻,感知到苏聆韵体内,有一阵超然的威压散发出来时,姜神农整个人彻底呆住了。 “圣骨,只有圣骨,才能生出此等威压啊!” “都说根骨源自天生,绝非人力所能篡改,这……” 第50章 出关后,夏幽凰惊呆了! 这一日,洗剑门,一处深邃的地下洞窟内。 伴随着一阵超越金丹境的凌厉气息散开,洞窟中央的女子,双目幽幽睁开。 她的眼眸,宛如深空之上,被冰雪覆盖千万载的孤星,透出的光,本就清冷如霜,再配上那张如冰玉雕成,无瑕却不沾染丝毫人间暖意的脸,便有了众生莫近的感觉。 虽然,她生得绝美。 但与苏聆韵不同,她给人的感觉,像是用最寒冷的冰剑塑造的一般,透着一种至极的冷艳。 尤其是那双狭长的眉,又仿佛在无形之中,为她的冷艳再添一丝锋芒与英气。 一头长发,宛如黑色的瀑布一般,随意散落在背后,再配上那一袭黑夜一般的鸦玄色长袍,整个人看起来,便似一尊年轻的女皇,周身上下,充斥着一种高冷与威严。 也唯有这样的女子,才有一身傲骨,能守着一个寥寥几人的没落门派,仍然愿意将它传承下去。 这女子,正是洗剑门当代掌门,夏幽凰! 闭关多日之后,她终于出关了。 没有太过优渥的资源,也没有名师指点,凭借着惊人的天赋,与一腔不服输的信念,硬生生将自己修成了元婴境! 只是,从她的脸上,依旧看不出半点喜悦之色,因为这元婴境,比她最初所料想的,迟来了几年。 除此之外,洗剑门的几个弟子,也从未见她何时笑过。 印象中的掌门,从来都像是冰雕成的,不苟言笑。 但几个弟子都知晓,掌门的心是热的。 除了修行,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奔波,为他们四处寻找资源,供他们修行。 “这一次,闭关时日有些长,但愿他们不曾荒废了修行……” 低语之间,夏幽凰的身影从地窟消失了。 然而,刚出现在地面的那一瞬,她的身体便猛地一滞。 与此同时,那双清寒的眸中,也闪过一抹惊意,但更多的,还是警惕与戒备。 因为她首先看到的,是头顶隔绝虚空的阵光。 放眼望去时,才发现整个洗剑门,都被这一道阵法所笼罩。 而这阵法的力量,令她感到一阵心惊! 第52章 道友是来覆灭洗剑门的? 八千年前那一战,身为剑神后人,夏氏一脉的强者是最先出征的,却不料遭到同门出卖,身陷重重围杀之中。 至于他们所说的四脉剑修,原本是洗剑门派遣出去的援军,却由于贪生怕死,并未进行支援,致使夏家一部分强者全部覆灭在外。 而且,在强敌趁机来袭,攻打洗剑门时,他们不曾赶回来增援。 留守洗剑门的一脉剑修为了保命,临阵倒戈,投靠强敌,致使洗剑门失守,夏氏族人拼死一战,也无力回天。 那一战,洗剑门遭受浩劫,夏家强者也几乎折损殆尽,彻底失去了制衡那四脉剑修的能力! 于是,四脉剑修趁机脱离洗剑门,并带走了诸多的资源与传承,连祖剑都被他们强行夺走了。 这些往事,都被夏家的先辈逐一如实记录下来。 那是一本血书,是夏家先辈用自己的鲜血写出来的,就是要告诉后人,永远不要当年的耻辱。 后来,夏家也曾尝试,利用夺剑大会,重新执掌四脉剑修,但族中强者凋零,失去诸多传承与资源之后,显然无法与那四脉剑修较量。 而且,这样的没落,一直在延续,之后这三千年来,缺少资源与传承的洗剑门,甚至连一个化神境强者都无法培养出来,也就没有资格参加“夺剑大会”。 因此,当万道剑宗的两个使者问出那句话时,夏幽凰的眼神,分外清冷,心中更是有一股火焰在升腾。 她比聂昭几人,其实也大不了几岁,又有一身天级根骨,如今已然修成元婴境。 倘若再给她一些时间,必定能够踏入化神境,让洗剑门拥有参加“夺剑大会”的资格。 然而,人生最无奈的,莫过于生不逢时! 错过这一次,下一次夺剑大会,便又是千年之后了。 到那时,即便她能修成更高的境界,能够拥有千年的寿元,却也是青春不再,老态龙钟了。 就算能参加,无法亲手洗刷先辈的耻辱,终究是一种遗憾。 “洗剑门中,并无化神境强者,我无法与四脉剑修一战……” 这一刻,夏幽凰的声音不算太响亮,像是在告诉大阵外的两个万道剑宗使者,也像是在兀自叹息。 除了无奈与叹息,又能如何? 洗剑门的其他几个弟子听闻,同样攥紧了拳头,愤愤地盯着虚空之外的两道身影。 “掌门放心,有朝一日,我等必将横扫四脉剑修,替洗剑门一雪前耻!” 聂昭一身锋芒内敛,放出一番豪言,像是在借此向那四脉剑修宣战一般。 不过,听闻这话,万道剑宗的两个使者却像是听到世上最滑稽的笑话一般,各自放声大笑起来。 “有趣,当真有趣……” “不过,蝼蚁纵有冲天之志,但终其一生,都无法登临九天之上,与真龙一战。” “因为不配!” “哈哈哈,洗剑门,剑神后人,三千年岁月,竟然连一个化神境强者都没有!” “我倒是希望,洗剑门的传承,干脆断了算了,省的我们四脉每次都来跑一趟!” “小女娃,要不你随我们回去,看在剑神后人的份上,让你负责供奉剑神如何?” 两个使者言谈间,充满着浓浓的嘲讽意味。 然而,就在此时,他们忽然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般,纷纷转身,望向山外不远处。 只见那山下,赫然有大量的修士,朝着洗剑门而来,浩浩荡荡,其数目不下一万。 最重要的是,万道剑宗的两位使者,从其中察觉到化神境的气息。 “这是怎么回事?” “怎会有如此大量的修士,朝洗剑门而来?” “莫非是,来覆灭洗剑门的?” “只怕是了!” “不知是哪个道统,覆灭区区一个洗剑门,竟然派出如此众多的弟子?” “洗剑门中,只有一个元婴境,对方元婴境不下百人,而且还有化神境强者压阵,这是打算将洗剑门踏平么?” 望着那声势浩大的诸多修士,两人一阵心惊。 但随即,他们相视一眼,微微一笑。 “宗门派我们来,只是前来通知一声,至于保卫洗剑门,那是你我职责之外的事情。” “洗剑门也好,夏家后人也罢,也该从世上彻底消失了,从此,我们四脉,便是真正的剑神正统!” “我们只需将洗剑门覆灭的消息,带回宗门即可!” 说罢,两人便准备作壁上观,等待一出覆灭洗剑门的好戏上演。 不多时,这些声势浩荡的修士,便来到了洗剑门的山门前。 大阵之内,见到这等场面,夏幽凰冷艳的脸上,顿时一片深寒与凝重。 只不过,像是忽然发现什么一般,聂昭等人忽然眼前一亮,随后一脸欣喜。 因为,在那浩荡的人群之中,他们赫然看到了期盼已久的那道身影。 “大师兄!” “大师兄回来了!” 在诸多修士之中,他们此刻也只认识宁修缘。 “奇怪,你们看大师兄身旁,那个极其美艳的女子,看着有些熟悉,却又从没见过……” 夏幽凰听闻,顺着几人的目光望去,目光微微闪烁。 这时,宁修缘与姜神农也注意到了万道剑宗的两个使者。 只不过,还未等他们开口询问,便听那两人略带着笑意,问道:“诸位如此兴师动众而来,可是为了覆灭洗剑门的?” “要我说,杀鸡焉用牛刀,随便派几个元婴境修士前来,足够了!” 宁修缘还未说什么,一旁的姜神农却是听得火冒三丈。 他们前来投效洗剑门,如此兴师动众,本就容易让人误会,结果这两个家伙,还站在那里添油加醋,简直其心可诛。 于是,姜神农直接指着两人,开口怒斥道:“哪里来的两个王八蛋,胆敢在此胡说八道,颠倒黑白,滚蛋!” 两个使者一听,顿时面色一沉,但又不想过多交恶,便朗声道:“道友,同为化神境强者,嘴上要积德,你们要灭洗剑门,只管灭就是,我们只是看戏的。” 姜神农的面色顿时黑了下来。 “我灭你奶奶个腿,老子方才投效洗剑门,率领一众丹皇殿弟子回山门,你们竟还敢如此污蔑,还看戏?同为化神境强者,当真以为老子怕你们不成?” 怒斥间,姜神农直接身形一闪,出现在两人面前,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两人听闻,顿时心中一惊,随后一脸怪异地望着姜神农道:“道友,要灭你们洗剑门,大可不必用这等浅显的计谋吧?带领万众之师,前来诈降,说出去只怕没人相信吧?” 第56章 东海小太子! “多谢宁先生!” 见宁修缘应允,龙君敖长生显得十分欣喜。 他清楚宁先生的来历,更清楚自家先祖的经历, 能够跟着宁先生走一段路,实在是一种莫大的恩典。 随后,他便迫不及待,当即以浩瀚法力凝成一只大手,朝着东海之内一抓。 下一瞬,便见一道人影直接被抓出东海。 与身披黑色大氅,满身威严气息的龙君不同,这是个约莫八九岁的少年,穿着一身鲜亮的银白色甲袍,长得胖乎乎的,圆嘟嘟的脸上显露着一种憨厚之气。 最显眼的,莫过于他的额头两边,生长着两只分了一叉的小角,是一种肉白色,看起来有几分粉嫩。 这便是龙君敖长生的独子,也是当今东海龙宫的小太子敖天柱了。 东海龙君一脉,由于血脉之力太过强横,因此子嗣十分难得。 到了敖长生这一代,便只生了这一根独苗。 敖长生希望他能顶天立地,将来做东海龙宫的顶梁柱,所以起了这个名字。 他原本是在睡懒觉的,忽然被抓出来,显然有些睡意未消,便用两只胖手揉着眼睛,顺便打量着四周。 敖长生则呵斥道:“逆子,你不是一向最崇敬宁先生么,如今宁先生就在你面前,还不快快拜见?” 小胖子一听,顿时一个激灵,睡意全消,朝着面前一众生面孔打量过去,最终凭着感觉,拜倒在宁修缘面前。 他双目之中像是装着一片星河一般,抬头望着宁修缘,像是看到这世间最耀眼的东西一般,眼中亮晶晶的。 “我叫敖天柱,您就是传说中的宁先生?”敖天柱一脸欣喜,一时间竟有些难以相信。 “小家伙生得倒是喜庆。”宁修缘露出和煦的笑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一旁,敖长生见到这一幕,竟罕见地一阵出神。 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曾经一般。 当年,宁先生也这般摸过他的头,那时他比敖天柱还要小一些,跟着他的父亲去见宁先生。 不过,那都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他的父亲,也早就从东海之上飞升了。 第57章 血海孽渊! 前往血海孽渊的路,一来十分遥远,需要跨越整个东海。二则极其凶险,远非常人能去。 而龙君驾起神通,速度胜过风驰电掣,不多时,便已到了东海尽头。 众人站在虚空,往前看时,但见东海流到此处,仿佛骤然塌陷了一般,形成一道恐怖的长渊。 长渊之中,充斥着一种猩红,比世间日暮时的夕阳红还要深沉三分,宛如太古凶兽张开血盆巨口,吞没了一切。 就连天上的流云都无法例外,悉数被扯入长渊之内。 长渊之下,一片深红,长渊之上的虚空,一片深黑。 世间并无那个强者,敢倚仗神通,在这长远上空横渡,不出意外,都会被扯入进去。 这便是血海孽渊了。 事实上,只要是达到了化神境,或者有更高的修为的修士,绝对不会选择踏入血海孽渊半步。 因为这血海孽渊之中,聚集了万古以来,天地间一切阴浊之气与孽力,最为污浊混乱。 元神一旦进入其中,必会被玷污,轻则境界跌落,重则走火入魔。 只不过,历经无尽岁月的演变,血海孽渊之中,渐渐衍生出一种生灵。 它们秉承天地间的阴浊孽力而生,名唤‘孽灵’,堪称这世间至凶至恶的生灵。 孽灵拥有世间最为强横的肉身,且嗜血如命,最喜欢吃人。 若非它们始终无法离开血海孽渊半步,只怕早已成为人间一大灾劫。 也正是因为秉承污浊孽力而生的原因,血海孽渊之中的一切孽灵,永远都无法修成元神。 除了孽渊深处,那三个特别的家伙之外,其他的孽灵,战力最强,也不过是相当于世间元婴大圆满的层次。 不过,在化神境望而却步的血海孽渊之内,这样的实力,加上强横的肉身,它们的凶悍程度,已然足够了。 或许是世间万物,都遵循着一个“物极必反”的规则。 血海孽渊之中的孽灵也不例外。 它们虽然秉承最为污浊的孽力而生,然而体内所凝结出的那颗内丹,颜色却宛如琉璃一般,更不沾染丝毫孽力与浊气,乃是世间最为纯净之物,因此被称为“无孽丹”。 其中所蕴含的精气,更是远胜龙脉,可以直接炼化,增长修为,并且没有半点副作用,对于化神境之下的修士而言,实在是世上最好的修炼资源。 第58章 孽灵初现 片刻之后,众人面前开始不断出现一种血色的雾气,并散发着阵阵浓郁的血腥气息。 越是深入,这种血雾便越是浓郁,而且目光所及之处,地上白骨也逐渐增多。 其中以人骨居多,偶尔也有兽骨,飘出一朵朵惨绿色的磷火,在血色雾气笼罩下,颇有几分阴森惨烈的气氛。 望着遍地的白骨,密集的让人无处下脚,只能踩上去,“咔擦”的骨裂声,十分渗人。 “这里究竟死过多少人啊……”齐天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料想是传说中的森罗地狱,大概也不过是这等清情形了。 洗剑门其余几人,面色也逐渐凝重起来。 宁修缘则像是见惯了一般,一路走过来,如履平地,告诉几人道:“血海孽渊之中,只有两个身份,要么成为猎人,要么沦为猎物。强者之路,杀戮与纷争注定不可避免,而躺在这里沦为白骨的,无一例外,皆为弱者!” 听闻此话,洗剑门的几人纷纷点头,随即眼中显露出一种锋芒。 就连东海小太子敖天柱,也不禁握紧了胖乎乎的拳头。 就在这时,前方血雾深处,忽然传来一阵怪异的嚎吼声。 凄厉如恶鬼嘶吼,凶悍如虎狼呼啸,很是凶戾恐怖! 洗剑门的几人,先前从未听过这种声音,不由得心中一紧。 而宁修缘则告诉他们道:“看样子,狩猎即将开始了!” 说罢,宁修缘带着几人,迅速冲进血雾之中。 冲过一阵浓郁的血雾之后,几个高大且凶悍的生灵,映入众人眼帘。 与此同时,那吼啸的声音,也愈发明显响亮,直刺得人耳膜发痒,正是源于那几道身影。 它们的形状,与人有几分相似,身高却接近一丈,浑身生满鳞片,宛如粗糙的黑色岩石一般,缝隙间则泛着一种赤红色。 额头、肘部,肩胛骨、膝盖等部位,皆生长着坚硬的骨刺,宛如犀利的匕首一般,闪烁着幽幽之光。 最恐怖的,莫过于它们的眼睛。 与人类不同,他们的眼睛,呈倒八字状,斜着生长,且十分狭长尖锐。 眼眸之中,仿佛有两团暗血色的火焰,不断明灭,透着一种天生的邪恶与暴戾气息,能够摄人心神。 它们的巨口,更是大得夸张,嘴角一直延伸到双耳边,全部张开,能够轻易吞掉人的脑袋。 其中密密麻麻的獠牙,交错横生,每一颗都如倒刺一般锋利,令人望之胆寒。 这便是血海孽渊之中诞生的孽灵了。 而这样的孽灵,前面一共有五头。 洗剑门的几人初次见到这种生灵,虽然觉得狰狞恐怖,却也知晓,不能给大师兄丢人,眼中皆生出一种战意。 宁修缘则是指着面前的孽灵,告诉几人道:“只有百年以上的孽灵,才会离开巢穴,就像眼前这种,算是血海孽渊之中实力最弱的,大概相当于先天境修士,体内结出的‘无孽丹’,也只如绿豆大小。” “再强一些的,便是五百年以上的孽灵,背后会生出双翼,锋锐如刀剑,防御力与速度也更为恐怖,实力相当于金丹境修士,体内凝结的‘无孽丹’,宛如雀卵大小。” “千年以上的孽灵,背生四翼,相当于元婴境修士,口中能够喷涌出阴火,侵蚀修士的法力与身躯,体内的无孽丹,如鸽蛋大小。” “三千年以上的孽灵,头上会生出一根赤金色独角,宛如王冠一般,因此被称为‘孽灵王’,也孽灵之中最强的存在,单是凭借吼声,便能将震散神通,将修士吼得七窍流血,气血逆行。头顶的独角,更是释放血色阴雷,轰散修士的神魂。它们体内的无孽丹,大如鹅卵,效果也最好,但想到得到却不容易,等闲的元婴境大圆满修士,根本不是它们的对手。” 听宁修缘讲述之后,众人便对孽灵的实力,有了一番大概了解。 敖天柱这位东海的小太子,也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他对寻常的孽灵,似乎并不感兴趣,唯独听到那“孽灵王”时,眼中才闪烁出一阵精光。 “眼前这五头孽灵,没有生出双翼,只是相当于先天境,我这便去杀了他们。”叶轻侯眼中显露出一抹兴奋之色。 自从修炼“无极剑阵”以来,洗剑门的山头倒是炸了不少,剑也消耗了不少,但一直都没有显露身手的机会,如今可算是找到了。 然而,还未等他掠出去,便被宁修缘一把按住。 “带你们来此处,是为了历练,而非杀戮!” 说罢,宁修缘掌中法力一阵涌动。 下一瞬,便有三道人影从他背后飞出去。 齐天、苏聆韵和萧苦楼,全都是先天境,萧苦楼修为最高,已经是先天境大圆满,距离金丹,只差一步。 三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站在五头孽灵面前了。 知晓是大师兄磨练他们,三人倒也并不慌张,迅速拉开阵势。 至于这五头孽灵,正愁要去哪里寻找血食,却忽然看到三个大活人出现在眼前,双目之中,当即凶光大盛,并发出一阵兴奋的嘶吼。 “人类,香!” 下一瞬,便挥舞着一双锋利的巨爪,朝着三人扑杀过来。 萧苦楼见此,当即身形一闪,主动截停两头孽灵,并挥舞宝剑,格挡孽灵的寒光闪烁的利爪! 二者碰撞的一瞬,竟然直接溅出一阵火花! 伴随着一阵金铁交鸣的声音传来,一种恐怖的力道,竟将萧苦楼的长剑,震得微微发颤! 这便是孽灵的恐怖之处,它们的肉身十分强横,寻常的刀剑,甚至连他们的防御都无法破开。 萧苦楼见此,目光微微一凝。 方才的一番试探,让他对孽灵的实力,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下一瞬,他的身上,骤然爆发出一种剑意,道意浑然,高深莫测。 紧接着,一剑顺势斩出! 恐怖的剑意,也从剑刃之中倾斜,对着凶悍的孽灵一斩! 不见丝毫的血光,只是见那孽灵巨大的身形骤然一顿,双眸之中的暗血色火光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紧接着,一个硕大的头颅滚落,一头孽灵的身躯,也轰然倒在地上。 这便是萧苦楼修炼“大罗剑经”的成果。 大罗剑意爆发之下,斩杀此等孽灵,只需一剑即可。 眼见另一头孽灵也相继扑杀而来,萧苦楼目光一凛,又是一剑! 还是相同的死法。 大罗,乃是至高无穷之意,他的剑意,如今只斩头颅,再高深一些,便可斩神魂,乃至斩元神! 第59章 幽谷深涧有老鼠! 斩杀两头孽灵之后,萧苦楼便收剑,立在一旁,没有再出手的意思了。 总共五头孽灵,他独斩两头,剩下的三头,便是苏聆韵与齐天两人的。 两人也是谨慎,除此面对孽灵,同样出手试探一番。 眼见得师兄萧苦楼,短短片刻,连斩两头孽灵,便也不再藏着掖着。 苏聆韵身为师姐,同样效仿萧苦楼,一人拦下两头孽灵,准备给齐天留下一头,可谓是相当照顾这位师弟了。 然而,齐天显然不讲武德。 正面执剑与孽灵对抗的同时,另一柄剑,已然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出现在孽灵的身后。 下一瞬,孽灵身形一顿,望着从自己喉咙下刺出的长剑,凶悍暴戾的吼叫,变得呜咽,随即轰然倒下! 而后,那柄利剑又以同样诡异的速度,出现在另一头孽灵的背后。 只是,这一次,他刺得低了几分,顺势从孽灵的身后,刺入两腿中间! 那简直是一种“肠驱直入”,直达灵魂的痛楚! 骤然遭此毒手,那孽灵发出一声怪异的惨嚎声,直接捂着屁股猛地窜起,并且彻底变得癫狂。 不得不说,齐天的“苍梧剑遁诀”,此番施展得有些阴损了。 苏聆韵的身影,则是瞬间消失在原地,随着几抹寒光闪过虚空,剑气如牢笼。 片刻后,那头高大的孽灵,直接四分五裂。 与此同时,一袭红衣的苏聆韵现身,瞥了一眼齐天,又看了一眼那没入孽灵屁股,只剩剑柄的剑,微微摇头。 随即,她再度消失在原地,一道剑光自虚空劈落。 眨眼间,那孽灵从天灵盖一分为二,齐天被卡住的剑,也得以解脱。 与此同时,宁修缘带着几人走过来,看了一眼齐天,面色很是怪异。 叶轻侯则用一种嫌弃的目光,望着齐天,以及他手中的剑。 叶轻侯更是忍不住道:“早知道这柄剑被你用来做这种事,我宁可当烧火棍也不给你!” “看来我洗剑门终于有人要‘洗剑’了。”聂昭说着,拍了拍齐天的肩膀,只是力道有些重,将齐天震得半边身子发麻。 夏幽凰倒是没说什么,先前在外面奔波,遇到修士厮杀,比这更阴损的手段,她也见过。 她只是觉得,这三个人的剑法,各有千秋,神出鬼没,很是强横霸道,远非世间寻常法门可比。 当初自己在先天境时,远没有这般的战力。 “先生的手笔,果真深不可测!”她心中感慨道。 东海小太子则偷偷对着齐天伸出大拇指,低声道:“好剑法!” 于是,齐天看向敖天柱的眼神,鲜亮起来,像是遇到知音一般,挠头笑道:“还不够纯熟!” 斩杀五头孽灵之后,在宁修缘地指点下,三人从孽灵的胸口,剖出五颗“无孽丹”。 皆如绿豆大小,散发荧荧之光,色泽清净,宛如琉璃,且毫无半点腥臭味道,反而充斥着浓郁的精气。 谁斩杀的孽灵,无孽丹便归谁。 于是,齐天只分到一颗,却很是大气地伸手,递给敖天柱道:“给你吃!” 大有一副知音难寻的意思。 东海小太子见此,嘿嘿一笑,将他的手推过去道:“我吃这个没用,你吃。” 说着,小太子略微显露一丝修为,赫然是元婴境大圆满。 齐天见了,脸上便有几分安然,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欣赏他的人,结果对方修为甩自己八条街。 他便像是借酒消愁一般,将手中的无孽丹仰头吞下。 随后,一阵浓郁精纯的精气在体内散开,他的修为明显增长了几分。 “好东西啊,果然如大师兄所说,胜过灵脉许多。” “要是多弄一些,我迟早能超过东海小胖子……”齐天心中想着,一脸笑嘻嘻。 苏聆韵服下两颗无孽丹后,境界直接达到先天境后期。 而萧苦楼,则是险些开始突破,结果被宁修缘出手,一掌镇压下去。 “你离金丹境,还差些火候,继续压着。” 萧苦楼则是重重点头道,“谢大师兄!” 宁修缘随即对三人道:“看起来,你们这些日子的修行,的确颇有成果,百年以上的孽灵,既然已经不值一提,此后遇到,便不必出手,只狩猎五百年以上的两翼孽灵即可。” 于是,宁修缘带着众人,再度启程,寻找更为强横的孽灵。 血海孽渊内部,广阔而荒凉,孽灵更是行踪不定。 而且,一般而言,越是强大的孽灵,越是朝着血海孽渊深处聚集。 那里的孽力更为浓郁,更适合它们繁衍,生长。 同时,前来历练的修士,也大都是往深处而去,这样才能猎杀到更多,更强的孽灵。 宁修缘等人所在的区域,还只是血海孽渊的外围,这里分布最多的,便是百年以上的孽灵,猎杀这种孽灵,显然已经没有意义了。 于是,众人只能不断深入。 直到那半天之后,众人循着更为凶悍强横的嘶吼声,来到一处深谷。 这深谷之中,透着一种深红色的火光。 众人不断深入后,便发现这种火光,其实源于谷中一片赤血色的“火潭”。 之所以是“火潭”,是因为这潭中所汇聚的,不是水,而是深红色的熔浆,不断蒸腾翻滚着,散发出炽热的高温。 熔浆之上,则有几头孽灵,展开双翼,迎着热浪,不断盘旋飞舞。 而更多的孽灵,则是熔浆翻滚的深潭中出没,除了十余头两翼孽灵,其中甚至还有四翼孽灵的身影。 那熔浆中的恐怖高温,能在瞬间将铜铁熔化成汁水,然而这些孽灵却早已习惯了,在翻滚的熔浆之中,肆意出入,丝毫不惧这等高温。 看到这一幕时,洗剑门的几人开始逐渐明白,为何孽灵会拥有极其恐怖的肉身了。 聂昭与叶轻侯则是一副战意昂然的模样,问道:“大师兄,这回我们可以出手了吧?” 宁修缘微微点头道:“那头四翼孽灵,便交给你们了,小心它口中吐出的阴火即可!” “你们三个也去,这些两翼孽灵全由你们对付。” 望着那十几头战力堪比金丹境的两翼孽灵,三人目光纷纷一震,随即身形飞掠出去。 历练嘛,总该有些难度。 “先生,那我呢?” 看着洗剑门的几人,全都前去厮杀了,掌门夏幽凰忍不住问道。 “你不必着急,我先传你一篇经文,待你领悟一二,自有出手的机会。” 多日以来,虽是关门弟子,但宁修缘并未传授夏幽凰任何法门,无非是磨一磨夏幽凰的心性,让她抛却从前的许多杂念。 如今看来,她不急不躁,也是时候了。 不过,在传授法门之前,宁修缘先是朝着深谷四周瞥了一眼,嘴角露出一抹不露痕迹的笑意。 小太子敖天柱倒是看得真切,憨厚一笑,道:“宁先生,幽谷深涧之中,往往会藏着一些老鼠,而且又大又肥,我最擅长抓老鼠了。” 宁修缘听闻,摸了摸他的头,微笑道:“不急,老鼠饿了,会自己跳出来的。” 第64章 灭神噬魂钉! 听闻这话时,君独临的目光明显微微一滞。 他的身份尊崇无比,一身傲骨宛如天成,睥睨万千,同代众人见他,莫不恭维顺从,甚至连与他对视片刻的胆量都没有。 又何曾有人敢这这样与他说话? 如今,他虽然只是名列天骄榜第三十六,但整个天骄榜,他未必放在眼中。 因为他只是元婴境后期,等到这一身修为晋升元婴境大圆满时,那天骄榜首的位置,非自己莫属。 于是,在一瞬的凝滞之后,他的眼底,赫然升起一抹凛冽的寒芒。 “像你这种披毛戴角的孽畜,粗野浅鄙之流,料想也没有多少见识,只是,在这血海孽渊之中,不知‘霸枪圣子’之威名,胆敢当面挑衅,这便形同死罪了!” “罢了,你自裁吧,籍籍无名之辈,连死在本圣子枪下的资格都没有。” 君独临言语间,充斥着一种不容悖逆的霸气与威严,仿佛一尊少年帝皇,下达旨意一般。 东海小太子听闻,盯着君独临,目光之中除了先前的不屑之外,此刻还多了几分玩味。 “你装完了?强装霸气与尊贵的感觉,满足么?” “我听闻,一个人越缺什么,往往越喜欢在人前强调什么,你从前,一定很卑微吧?” 小太子的语气之中,竟然出现了一丝悲悯。 “这是命,不怪你,都是年轻人,涉世不深,虚荣,爱装霸气,能理解,只不过,下辈子要注意些。” 话音未落,这位东海小太子直接出手了,变脸的速度,简直比翻书还快。 以他的身份,各种法宝兵刃自然不缺,面对这位“霸枪圣子”,他也看得出对方手中长枪锋芒不俗,但敖天柱却只是一掌拍出。 他一身气息,浩瀚而磅礴,仿佛将整个东海纳入其中,仅仅只是显露几分,便令君独临一阵动容。 “一个妖修,能有如此胆魄与底蕴,看来你值得本圣子出手,足以自傲了,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酷冷的声音响起时,君独临的身形,化作残影消失,避开这一掌后,手中的长枪顺势贯出,一点寒芒,直刺敖天柱的眉心。 小太子见状,不慌不忙,握掌成拳,拳锋之中,法力倾斜如洪,一拳将这枪尖生生砸偏。 感受到枪身传来的恐怖力道,君独临目光微微一凛,眼中战意再度浓郁几分。 与此同时,一阵更为凌厉且充满毁灭气势,从他体内爆发。 “龙影破荒式!” 只见君独临手中长枪挥动间,赫然有一道银色龙影隐现,在无尽枪芒间盘旋,呼啸,充斥一种破灭八荒的势头。 这是一种极其霸道的抢法,元婴境内,几乎无人能敌,即便是天骄榜上的一些强横对手,面对这一式,也不敢轻易撄其锋芒! 下一瞬,君独临的长枪,朝着敖天柱横扫而来,那一道龙吟也如影随形,冲撞过来! “在我面前,弄条假龙,故弄玄虚?” 小太子冷哼一声,掌中法力也随之一变,一道龙爪虚影显现,直接朝着君独临的长枪抓去,硬撼这一道龙影。 “轰!” 二者相撞,爆发出极其恐怖声响,地动山摇,整个深谷都被直接撼动了! 但胜败也仿佛在这一瞬之间! 小太子的爪印,直接将君独临的强势破去,那一道龙影也被直接抓碎了。 连同君独临整个人,都直接倒飞出去,将背后坚硬的岩壁上,砸得一阵凹陷。 握枪的双手,虎口已经被震裂,鲜血汨汨渗出,手中的长枪,更是震颤不止,发出阵阵哀鸣。 自始至终,这位东海小太子都未曾动用任何兵刃,赤手空拳,应战君独临的长枪! 这一刻,那些跟随君独临进入深谷南荒盟强者,纷纷面色巨变。 霸枪圣子君独临,南荒盟至强者之一,天骄榜排名第三十六的人杰,竟然败了。 整个过程,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头生双角的少年,第一掌只是试探,第二拳是格挡。 也就是说,他看似出了三招,其实真正击败君独临,只用了一招! “不对啊,天骄榜靠前的那些强者之中,并不曾听闻有这样一个少年!” “而且,即便是天骄榜上靠前的那些人,只怕也未必拥有如此恐怖的战力,能将霸枪圣子一招击败!” 震撼之间,南荒盟一众元婴强者再度看向那头生双角的少年时,面色彻底变了。 “这位小太子,战力果真不是一般强横啊!” 洗剑门这边,聂昭等人同样微微心惊。 虽然不似大师兄那般妖孽,先天境时便可一拳轰杀元婴境修士,但他们都看得出,那位霸枪圣子一身战力,绝非寻常元婴境能够相比! 宁修缘则只是静静地看着,这样的战况,依旧不出他所料。 毕竟,东海一脉的传承,是他留下的。 只不过,战场上的君独临,似乎并不服输,手中长枪一震,竟再度化作一道残影,杀向敖天柱! 见此,小太子眼底绽出一抹寒芒,再度出手,准备彻底做个了断。 然而,就在此刻,他背后的虚空中,赫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破空声。 三缕乌芒,散发着慑人神魂的力量,转瞬即至! 显然,有人暗中出手了。 那乌芒的速度极快,几乎已经完全超越了元婴境。 猝不及防之下,敖天柱也难以躲避,于是心念一动,一口古朴的大钟瞬间出现在头顶,并爆发出一阵极其洪亮的钟声,宛如虎啸深谷,龙吟大泽,骤然朝着四面八方荡开! 在这等钟声之下,袭杀而至的君独临,直接显出身形,被震得七窍流血,再度倒飞出去。 而那三缕乌芒,也被钟声荡开,改变方向,竟朝着观战的南荒盟强者激射而去。 随着三道惨叫声响起,众人再看时,便见三个元婴境强者应声倒地,身上看似没有任何伤痕,却毫无半点生机。 只因为,他们的神魂,在一瞬间,便被那乌芒抹杀了! 这手段的阴狠歹毒,可见一斑。 看到这一幕时,小太子敖天柱面色也微微一变,声音之中充斥着一种怒意。 “灭神噬魂钉!” 这是一种极其阴毒的暗器,别说是元婴境修士的神魂,即便是化神境强者,修成元神,见到此物,也须退避三舍! 因为此物,上可灭杀元神,下能噬人神魂,炼制方式更是狠毒,要活活生祭一千个不满周岁的女婴,用她们的生魂,再配合诸多至阴至毒之物,才能炼出一枚! 对于修行之人而言,简直有伤天和,而且阴狠毒辣,即便是一些魔道修士,也不屑于炼制此物。 因此,早在许多年前,便早已被世间各大道统,明令禁止,列为禁物。 一旦发现有人使用,天下修士,人人得而诛之! 想不到,时至今日,竟然还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使用这“灭神噬魂钉”,暗中偷袭! 第67章 圣地震动,圣主亲临! 这一刻,终于有人开口喝止道:“住手!” “嗯?”小太子转头,只是轻轻瞥了一眼,丝毫不将那些南荒盟修士放在眼中,依旧一脚一脚地踩在君独临身上。 “你可知他是何人?” “他若有个三长两短,不论是你,还是你背后的道统,全都要被清算!” 听到这话时,小太子便停了脚,不屑一笑,问道:“区区一个摇光圣地,有这么厉害,我不信!” 小太子摇了摇头,随即伸手一抓,抓来君独临的长枪,一斩,一挑,君独临的脑袋便被挑在枪尖上,朝着那些赶来南荒盟强者甩去! 至于他的神魂,元婴,在龙魂钟下,甚至连逃遁的机会都没有,被直接抹灭了。 望着那血淋淋的头颅,这一刻,南荒盟众人内心惊骇万分。 这世上,竟果真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公然斩杀摇光圣地的圣子! “你,你完了!” “从你斩杀霸枪圣子的这一刻起,不止血海孽渊之中,你将寸步难行,就连整个世间,也再无你半分容身之地!” 小太子听罢,手中长枪当即甩出,一枪直接将那元婴境修士钉杀,而后告诉南荒盟众人道:“他的护道人犯了忌,胆敢使用‘灭神噬魂钉’,这便是下场,至于你们,若有本事,大可替他报仇!” 说罢,敖天柱自顾着摘了君独临的储物戒,而后与宁修缘等人,朝着深谷外走去。 那一枪,仿佛刺破了南荒盟一众强者的胆,竟然没有一人敢在此刻出手阻拦。 毕竟,强如霸枪圣子,都死在这少年手中,南荒盟其他至强者并未赶来,他们自然不是对手。 他们能做的,便只是尽快上报了。 于是,在宁修缘等人离开之后,又有数道天光符升空,将整片虚空映彻! 与此同时,世间五域之一的南荒,一则重磅消息,震惊了整个摇光圣地! 君独临的魂灯灭了! 圣子在血海孽渊之中陨落了,而且连他的护道人鬼伯也死了! 对于一方圣地而言,圣子便相当于皇朝的太子,无一不是惊才绝艳之辈,若不出意外,必定是下一任的圣地之主! 而斩杀一个圣子,无异于将一方圣地的威严踩在脚下,断其根基与希望,世上也没有哪个圣地能够容忍此等奇耻大辱! 于是,摇光圣地彻底震怒,摇光圣主玄穹,更是在第一时间,亲自带人赶赴血海孽渊,坐镇孽渊之外,令一众元婴弟子进入其中,彻查此事! 天骄榜上的人物,本就是万众瞩目的存在,更何况君独临身份如此显赫? 短短半日之间,霸枪圣子陨落的消息,便已经在血海孽渊之中传开了。 而摇光圣主玄穹,也通过南荒盟的人,查清了此事,当即下令道:“那几人,能抓活得最好,抓不到活的,也要知晓他们的来历,胆敢杀我摇光圣地圣子,本圣主定要将他们背后的势力连根拔起,也让这世人知晓,惹怒我摇光圣地的代价!” 与此同时,血海孽渊之中,在盟主和几位至强者的号召之下,南荒盟修士全部集结。 身为南荒盟至强者之一,君独临被人杀死,他们若是不闻不问,南荒盟今后还有什么脸面,能在血海孽渊之中立足。 而且,他们还查清,南荒盟有不下三百的修士,也死在了深谷之中,这笔账,也被顺理成章的加在敖天柱与宁修缘等人的头上。 “从此刻起,南荒盟所有人,停止狩猎孽灵,全力围杀,铲除奸凶!” “敢犯我南荒盟者,虽远必诛,虽强必戮!” ------------------------------------- 宁修缘则继续带着几人,往血海孽渊更深处而去。 背后,几声惨叫戛然而止,小太子敖天柱又解决了几条“尾巴”。 “先生,我是不是果真闯下大祸了?” 小太子知晓,宁先生此次进入血海孽渊,是带着洗剑门几人历练的。 只不过,因为自己杀了君独临,便搅扰得宁先生不得安宁,一路上也仿佛顾不得猎杀孽灵,只是不断深入血海孽渊。 宁修缘告诉他道:“凭你们东海的底蕴,断然不至于忌惮一个摇光圣地,况且,此事你并未做错,若换做是我,那所谓的圣子,只会死的更快!” “可是,这样一来,他们便无法专心历练了!”小太子有些愧疚道。 宁修缘微微摇头道:“相比于历练,他们如今更需要的是修行。” 君独临先前斩杀九头孽灵王,所得到的“无孽丹”,每一颗都有鹅蛋大小,这样的资源,足够洗剑门几人修炼了。 接下来,无非是找一处清净之地,专心修行,增长修为。 只不过,敖天柱有些疑惑,宁修缘为何要一直前往血海孽渊深处。 毕竟,在他看来,那些南荒盟的修士,虽然人数众多,但以他的战力,未必惧怕。 而血海孽渊最深处,那便不一样了。 “貌似,血海孽渊最深处,是那三个霸主的地盘。”小太子低语道。 宁修缘则笑着告诉他道:“就是要去它们的地盘,这样便清净一些,能够专注修行了。” “啊?这……” 小太子顿时一阵愣神。 先前,就是那三个家伙之中的某一个被吵醒,在血海孽渊之中肆虐,父亲才将他关起来,不让他前来东海。 由此可见,那三位霸主的实力,绝对恐怖无比。 “听我父亲说,它们是血海孽渊形成之初就存在的生灵,有不死之身,而且它们有三头,这还怎么打?” “要不,我先进去探探路?”小太子征求着宁修缘的意见。 宁修缘笑着摇头,道:“不必,那三个家伙虽然一向凶悍,但对我们而言,未必就是敌人。” “嗯?”小太子听闻,顿时挠了挠头,有些迷糊。 那三个家伙,分别是一头孽龙,一头冥凤,以及一头血麒麟,每一次苏醒,见人就吃,凶残无比。 “宁先生的意思,莫非是想,驱狼吞虎?” 一瞬间,小太子心中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第69章 血麒麟! 几人听闻,当即点头。 在这种地方,若是没有宁修缘在身旁,他们绝对不敢乱走半步。 宁修缘则像是逛街一般,很是随意地朝着半山腰的洞窟飞去。 他刚站在洞窟口,便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道,伴随着一阵极其凶戾恐怖的气息,扑面而来。 与此同时,一阵恐怖的吼声,自洞窟深处爆发! 恐怖的音浪,在洞中掀起一阵猛烈狂风,挟杂着斗大的山石,朝着洞窟之外猛贯而出。 那声音,简直堪称石破天惊,并且久久不绝,一直传出数千里外。 就连中心区域之外的生灵,都能清楚地听到这声音,继而面色骤变,内心惊恐无比。 中心区域的霸主,发怒了! 有许多人,在这一刻,下意识地退出血海孽渊。 中心区域,那些圣地弟子,听到这等恐怖的吼声时,更是感到一阵心悸。 一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冻结了,连神魂都在颤栗。 那一瞬间,他们仿佛置身于尸山血海之中一般。 仅是一声震吼,千里开外,竟有此等威力。 若是当场听到,他们毫不怀疑,自己会被这吼声直接震碎神魂。 只能说,霸主之威,恐怖如斯。 而且这还仅是其中之一,这样的霸主,中心区域可是有整整三头! “还要继续前行么?”一位圣地弟子声音震颤着问道。 为首的弟子则像是虚脱了一般,面色惨白,一屁股坐在地上,道:“我们,已经进入中心区域了,但是,中心区域很大,一时半刻找不到贼凶,也属正常!” 他的话虽然含蓄,但意思很明确。 其他的圣地弟子,也都不是傻子。 从进入中心区域到现在,他们完全是迫于圣主的谕令,硬着头皮在前行。 可如今,这一声震吼,直接吼破了他们的侥幸与胆量。 中心区域的霸主,并未沉睡,而是苏醒了。 如此一来,继续深入,便等同于自寻死路。 “或许,是那几个贼凶惊醒了霸主,被吃掉了也说不定。” “等过一段时间,霸主沉睡了,我们再进去,找到贼凶的尸骨,便可回去复命了。” 他们为自己的停滞不前,找到一个很好的借口。 …… 洞窟外,宁修缘显然不知道,这一声巨吼,竟然引发出如此巨大的动静。 第70章 四万多年的老兄弟 听闻宁修缘询问自己的名字,血麒麟道:“我们三个自血海孽渊中化形,无父无母,也没有个姓氏,于是,我以“皇”为姓,“煞”自为名。” 宁修缘听罢,又问道:“那它们两个又叫什么名字?” 血麒麟道:“一个叫‘帝冥’,一个叫‘君孽’。” “冥煞孽,虽然不祥至凶,却符合你们的出身,倒也无可厚非,帝皇君……皆是尊号,以你们在血海孽渊中的地位,同样使得。”宁修缘微笑道。 血麒麟甩了甩头道:“当初,孽龙出去抓了个读书人回来,说是天地之间,以这三个字最为贵重,那只鸟生得比我们早,所以率先挑走了一个‘帝’字,我化形又比孽龙早一些,便选了‘皇’字,将那‘君’字剩留给它了。” “皇煞”这个名字,听起来威武霸道,凶气十足,它至今说起来,都觉得很是满意。 随即,皇煞又问宁修缘道:“对了,老大,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宁修缘。” 皇煞听闻,仿佛想起什么一般,恍然大悟道:“能活这么多年,必定不是寻常人族,既然老大没有死,这天地间便不是以‘帝皇君’三字为尊,而是‘宁’字最大了。” 宁修缘听罢,只是笑一笑,并未说话。 这几个家伙,考虑事情的方式,显然与寻常生灵并不相同。 皇煞则是依旧难掩满心激动,于是又接连又朝着远处,发出两声震吼。 仅是过了短短片刻,便听闻两道不同的声音,从另外两个方向响起,似是回应一般。 一道是龙吟,一道是凤鸣。 龙吟声浑重而磅礴,充斥无尽狂凶暴戾气息,如同盘踞天地一方的远古凶魔,睥睨八荒。 凤鸣声则空洞凛然,弥漫无穷死寂破灭之意 ,宛如自幽冥之地复苏的主宰,惊彻天宇。 就在这龙吟与凤鸣之后,远处的天边顿时泛起大片浑黄,继而尘烟滚滚,飞沙走石,伴随风暴肆虐而来,宛如浩劫天灾降临。 与此同时,两道凶戾恐怖的庞然身影,各自从风暴之中冲出,赫然是血海孽渊之中的另外两个霸主。 孽龙身躯长达十余丈,浑身遍布着玄色鳞甲,一双纯血色的眸子,则如万古长夜之中的两颗红灯笼,带来的却不是光明,而是无尽的暴戾凶悍。 只因为它周身挟裹着无尽的孽力,宛如浓云稠雾一般,两人望而生畏。 冥凤作为血海孽渊之中最早化形的生灵,一身气息也最为恐怖。 与孽龙血麒麟不同,它一身羽毛,是宛如雪一般的冰白色,双翼展开,同样超过十数丈,每一次扇动,皆能掀起一阵凌厉的罡风。 而最诡异的,莫过于它的身上,燃烧着黑色的火焰,宛如浓稠的墨汁一般,充斥着极致的死亡与毁灭气息。 那双冰冷的凤眸,更是令人感到不寒而栗,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便有有种如坠冰窟,身堕幽冥的感觉。 尾部那几条狭长的白色翎羽,则有种半真半虚的感觉,曳生出无尽的闪电,那闪电也是黑色的,宛如虚空的裂缝一般,触目而惊心。 这三个家伙,虽然皆是从血海孽渊之中化形,却都不是什么祥瑞之辈。 面对血麒麟的召唤,冥凤与孽龙来势汹汹,并且很是不善道:“这么着急唤我们前来,你最好有一个足够合理的理由!” 显然,它们两个也是有起床气的,拥有不死之身的它们,闲来无事基本上都在沉睡。 血麒麟皇煞则是高高扬起头,指了指身后的宁修缘,道:“你们看,这个理由足够合理么?” 冥凤与孽龙听闻,顺势将目光看向后面的宁修缘。 若不是皇煞提醒,它们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它背后还有个人。 身为血海孽渊之中的超然霸主,它们一向都不将那些人族修士放在眼里,顶多放进嘴里。 只是,当看清宁修缘面容的那一瞬,古老的记忆瞬间复苏,它们仿佛忽然遭到四万多前那段记忆的攻击,身形猛地一颤,皆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面前的男子,内心的震撼,久久难以平息。 这一刻,它们一身的凶戾,仿佛彻底消散了一般。 “老……老大?” “是你么?” “不可能啊,老大他是个人, 四万多年过去,应该早就死了,连骨头都化了才对啊?” “该不会是老大的某个后代,长得有点像吧?” “可是未免也长得太像了……” “嘿,小子,你到底是你,还是你祖宗?”孽龙忍不住询问道。 听闻这话,宁修缘顿时用疑惑的目光望着它,道:“看来当年下手重了些,打坏了你的脑袋,不然不可能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这么鲁莽张狂。” 宁修缘说着,往前走了一步。 孽龙见此,竟然下意识地用爪子捂住脑袋。 只怪它化形最晚,当时年少轻狂,当初面对宁修缘时,说着最狂的话,便也挨着最毒的打。 哪怕四万多年过去,当初那一顿打,它记忆犹新,仿佛留下后遗症一般。 以至于,看到宁修缘往前走一步,他便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像是又要肿起几个大包一般。 “真的,是真的,就是这种感觉,和当年挨揍时一模一样,老大的步伐看着轻飘飘的,但下手最重……” 只不过,宁修缘只是往前走了一步,并未动手,笑道:“你倒也不必如此恐惧,何况我如今也没有当初的境界了。” 孽龙一听,一个劲儿地摇头。 四万多年前,宁修缘刚来时,还告诉它,自己只是个凡人来着。 那时候,它鲁莽无知,信以为真。 后果就是,被抓住尾巴,在地上一顿乱摔…… 就算能倚仗血海孽渊的力量复活,但那种痛苦却是实实在在的,谁都遭不住。 相比之下,冥凤则稳重许多。 它也如血麒麟一般,主动缩小了身躯,而且比皇煞变得更小,宛如一只白色的鸟雀一般。 随后,它轻轻落在宁修缘的肩头道:“老大,都是四万多年的老兄弟了,您这次回来,应当会兑现当初的承诺,带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第71章 只求一世绚烂! 听到这话时,孽龙仿佛瞬间克服了四万多年的挨打后遗症,化作一条黑蛇大小,直接盘卷在宁修缘的胳膊上,将脑袋凑上去。 “你非要这么卷嘛,老大可是我先发现的!” “我一头麒麟,你们总不能逼着我也爬老大身上吧?” 皇煞瞪着他们,有些气愤。 这两个家伙,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手段,这就开始套上近乎了。 若是自己无动于衷,岂不是以后地位不稳固? 这般一盘算,它顿时计上心来。 先将身形再度缩小一番,化作家猫大小,绕到宁修缘脚下,随后身形骤然变得庞大,将宁修缘驮在自己的背上,很是殷勤道:“老大,站着累,您坐下说话。我可不像某些家伙,还四万多年的老兄弟呢,结果一来就站在老大肩膀上,给老大增加负担。还有极个别的姓君的,我就不说是谁了,今天敢它盘老大胳膊上,明天它就敢骑在老大头上。” 孽龙也不甘示弱,当即回击道:“什么姓君的,你干脆说我名字呗,你以为凭你几句话,就能挑拨离间?我和老大,可是硬生生打出来的兄弟情,牢靠的很,再说了,当年你挨的揍,有我多吗?” 冥凤则并不争吵,看似劝架道:“老大,您千万不要见怪,皇煞他就是这么个性子,说起来也是我不对,让他误会了,要不皇煞你上来,换我驮着老大吧,四万多年不见,能为老大做点事,我很是乐意。” “哇呀呀!气煞我也!” “某些姓帝的,我就不说是谁了,以为自己长一身白毛,就是什么好鸟了,老大刚来,不请他喝茶也就罢了,说话还茶里茶气的,那一身的黑火,也不怕熏坏了坏老大的衣服。” …… 短短片刻之间,这三个家伙便吵得不可开交。 见它们越吵越激烈,没有停下的意思,宁修缘便劝他们道:“好歹是血海孽渊的霸主,这般争吵传出去也不好听,要不,你们还是打一架吧?” 这三个家伙一听,这才停下来,各自将脑袋扭到一个不同的方向。 宁修缘则是重新提到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你们,果真想离开血海孽渊?” 三个家伙一听,齐刷刷地将脑袋扭过来,眼巴巴地盯着宁修缘。 “想啊,我这些年来,每次睡觉,做梦都想梦到外面的世界!” “我听说,外面的世界天又蓝,连水都是绿的,人也多,我喜欢热闹。” “从化形到现在,一直呆在这鬼地方,简直像坐牢一样,这样看不到尽头的日子,我真得过腻歪了。” 听着它们的抱怨与期盼,宁修缘道:“那你们可知,外面的修士,进入血海孽渊,是为了什么?” “杀外面的小虫子,好像它们身体里面的珠子,可以用来修炼。”孽龙回答道。 “是啊,是为了修行,修行是为了变得更强,活得更久,乃至长生不死,这是那些修士毕生的追求,而这些,你们生来就有。” “外面的世界虽然比血海孽渊更辽阔,但未必有你们想象的那般美好,在外面的世界,你们将不再拥有绝对的霸主地位,不再无敌。更重要地是,一旦离开血海孽渊,你们就不再拥有不死的能力,这意味着,你们会真正死去。”宁修缘据实告诉它们。 这一瞬间,三个家伙全都陷入沉默。 但这样的沉默,很是短暂。 片刻之后,帝冥望着远方,目光烁动着:“死亡,我也经历过,在无尽的黑暗中失去意识,后来又复活了,而真正的死亡,大概就是,一旦死去,将永远迷失在黑暗中,不再复苏,相当于永远睡着了吧?” 宁修缘听闻,点了点头,道:“可以这么理解。” “那死亡就没什么可怕的,与望不见尽头的浑噩相比,我更渴望一世的绚烂,从血海孽渊中诞生到如今,让我觉得,我只是存在,而并非活着,老大,我想真正活一次!” “我也不怕死,诞生在这满是污浊的世界,并不是我的本意,我曾梦到过一方净土,若是可以,我想去寻一寻,看看真正的净土是什么样的。” 第73章 真正的历练 “嘶……” “什么情况?” “冥凤的战力如此强横么,凭空崩断了掌门的宝剑?” “我怎么看着……好像是掌门自己崩断的!” …… 洗剑门的几个弟子,一脸不解,夏幽凰也看向手中光秃秃的剑柄,目光很是诧异。 然而她体内的剑意,却在不断壮大之中。 “古朴纯然,好恐怖的剑意!” 东海一脉,虽然不修剑道,然而毕竟底蕴深厚,见识非凡。 感知到夏幽凰一身剑意的瞬间,小太子敖天柱心神猛地一跳。 与这剑意相比,反倒是夏幽凰手中的长剑,终究是凡俗之物,有些不堪大用。 如此古朴纯然的剑意,即便只是一丝,却也绝非它所能承受。 于是,那长剑,在一瞬间,被一缕剑意直接崩碎了! 与此同时,随着这剑意不断壮大,洗剑门的几个弟子,分明也感觉到,自己手中的剑,正在发出阵阵长鸣,蠢蠢欲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立刻镇住了自己的剑,唯恐它忽然出鞘。 小太子看出了端倪,告诉他们道:“宁先生所传授的法门,高深至极,你们掌门的剑道天赋也堪称登峰造极,因此才能领悟出这般的剑意,一缕可崩碎人间剑器,至于为何能影响到你们的剑,这是因为它与万剑同源,若我所猜不错,这剑意应当已经触及到剑道最本源的力量了!” 即便知晓是大师兄传下的法门,但几人听闻这等话,依旧倍感震撼。 “我那剑阵虽然也能崩碎剑器,却是因为阵法之力太强横的缘故,而且是在列阵之后,掌门的那柄剑,并非凡俗之剑,竟连她的一缕剑意都无法承载,当真如此恐怖么?”叶轻侯低语间,看向宁修缘,显然是想求证。 宁修缘则是看着夏幽凰,微微点头。 那“原始不灭剑经”毕竟不是凡间功法,放在仙界,也高深至极,即便是一身圣骨,也无法轻易领悟。 但夏幽凰,仅是一路走来,便能将“原始不灭剑经”领悟到这种程度,能够凝聚剑意,剑道天赋着实不凡,而且,这也和她过往的经历有关。 反观聂昭等人,虽然身在洗剑门,资源匮乏, 却也只是闭门造车,贫苦从来不等于磨练,倒更像是偏僻山洞里的花草,虽然生长艰难,其实并未经历多少风雨。 先前那三个月的历练也远远不够。 想要成材,还需要很多的磨练。 随即,宁修缘告诉夏幽凰道:“若是寻常的剑,即便再给你一柄,也依旧会碎,你可以尝试以神魂法力凝成一剑,待切磋过后,我自当为你寻一柄剑来!” “多谢先生!” 夏幽凰执礼,随后同时运转宁修缘传授给她的另一个法门,鸿蒙斩神篇。 这是专门用来锤炼神魂与元神的秘法,虽然只是初步领悟,却也令她神魂强度突飞猛进,凝成一柄剑器,自然不在话下。 另一边,帝冥也从夏幽凰的身上,察觉到一丝莫名的威胁。 不过,随后看清夏幽凰的境界时,它的目光便愈发地平静。 莫说是元婴境初期,即便是元婴境大圆满也无妨,整个元婴境,它都从未放进过眼里。 与此同时,夏幽凰提着一柄神魂与法力凝成的长剑,一身剑意也攀升到一种空前的地步。 下一瞬,她朝着帝冥,一剑斩出! 虽然说是切磋,但在这之前,帝冥还是想看一看,夏幽凰到底有多少实力,这样之后出手,也不至于没有轻重,误伤了她。 因此,它并未闪避,只是在燃起浓稠如墨的黑色火焰,覆盖周身。 这黑色火焰,乃是她的本命真火,与它同根同源,充斥这无尽的毁灭与破坏力量,可谓霸道至极。 甚至,叱咤血海孽渊这些岁月以来,也从未有人能够匹敌他的本命真火。 然而,随着夏幽凰这一剑斩落,帝冥的眼神,赫然微微一变。 本命真火,依旧覆盖周身,熊熊燃烧着。 然而, 它左边的那只翅膀下,几片羽毛切口十分齐整,从虚空飞落下去。 与此同时,一缕血线也从羽毛断裂的地方缓缓渗出。 夏幽凰这一剑,竟然能无视本命真火的防御,将其穿透,并且伤到了它。 “看起来老大所言非虚,您教出来的弟子,果真比外面那些修士强大太多,简直不像是同一个境界!” 帝冥说着,只是瞥了一眼翅膀的位置,那伤口便重新愈合了。 而后,当它重新看向夏幽凰时,目光便与先前不同了。 它的眼底,赫然有一丝兴奋在其中。 “这么多年了,真期待能有一个像样的对手啊!” 说话的同时,它那一身的黑色火焰,愈发熊熊燃烧起来,身躯也变大了一些,看起来有一人高。 见此,宁修缘便嘱咐它道:“我这弟子便暂且交给你磨练,希望等我回来时,她的战力能更进一步!” “老大放心,我心中有数!”帝冥回应道。 “老大,那我做什么?”见冥凤已经有了差事,血麒麟皇煞觉得,自己也急需一件事情,来巩固一番地位。 君孽一向是不甘落后的,同样凑上前来。 宁修缘见此,便看向一旁的小太子敖天柱道:“说起来,东海一脉传承不俗,你这一身战力,放眼世间元婴境中,也很难遇到对手了,但以你如今修为,距离元婴境真正的圆满,还差了一些,既然都是龙,你便与君孽对战历练,如何?” “谢宁先生!”小太子先是向宁修缘行礼,随后又朝着孽龙拱手道:“还请前辈手下留情!” 最后,便是洗剑门的几个弟子了。 宁修缘直接嘱咐皇煞道:“他们几个,属于一路顺风顺水,不曾经历过什么生死搏杀,要着重历练一番。” “着重?” 皇煞仰起头,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把控,于是问道:“有多重。” 宁修缘道:“比当时我揍你轻一些,大约一成吧。” 皇煞听闻,一双麒麟眼顿时瞪得滚圆,再度确定道:“一成?会不会下手太重了些?” “修士嘛,总要多经历些磨炼,方能生出本事,成些气候。”宁修缘平静道。 洗剑门几个弟子听闻,皆是心头一凛。 一成,虽然听着不多,但看血麒麟的反应,只怕非同寻常。 第76章 古族少主,萧凌仙! 那修罗戟的戟锋上,赤芒无尽,数万年的杀意绽放,果真宛如一尊绝世修罗,显露爪牙,想要屠戮苍生,令人胆寒颤栗。 然而,宁修缘却仿佛不曾感受到丝毫,任凭那戟锋的凛然杀机从中倾泻出来。 他只凭一只手,便将那修罗戟架在半空,手握着戟杆,令他无法再下落分毫。 一向高傲的高玄天,此刻彻底被眼前一幕惊到了。 赤手撼兵锋! 若是寻常的兵刃也就罢了,可这高家祖传的修罗戟! 吞噬几万年的强敌鲜血,连渡劫境大能都曾饮恨戟下,锋芒无敌。 就算是元婴境,化神境,也会被其中磅礴滔天的杀意震破神魂,扰乱元神,擦着便死,碰着就亡啊。 “莫非是……某个封印修为的老怪物?” 一念至此,高玄天愈发心惊,当即便要抽回修罗戟。 然而此刻,那修罗戟给他的感觉,却像是卡死在一座太古巨岳之中,无论他如何用力,催动法力,以神魂催动,竟也无法再撼动分毫。 那修罗戟,像是在宁修缘手中扎了根一般。 他望着高玄天,微微一笑道:“兵刃材料不错,只是,以你这点实力,即便给你一柄仙器,也没有任何用处!” 说罢,宁修缘握着修罗戟的手臂,仅是微微一震。 饶是高玄天以双手外加法力加持,紧握修罗戟,此刻也只感觉到一阵恐怖的力道传来。 仿佛,修罗戟的另一端,被某个绝世凶兽撞了一头。 将他凝聚在戟身之中的法力,悉数震散,双手也被震脱,虎口更是被当场震裂,就连手臂也又痛又麻,不断发颤着。 而后,修罗戟便被宁修缘彻底夺走了。 终究是高家数代传承的兵刃,修罗戟拥有极强的灵性,似是不甘被宁修缘掌控,因此在宁修缘手中不断震颤抖动,想要挣脱控制。 见此,宁修缘只是伸出双指,对着戟身一敲,便只听得一阵哀鸣传来,修罗戟就此变得沉寂。 修罗戟,被宁修缘强行镇压了。 这一幕,令高玄天当即有种心神崩溃的感觉! 同时,他也彻底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只有金丹境的修士,到底有多恐怖,难怪连护道人“鬼伯”那样的强者,都难逃陨灭的厄运。 第77章 明月妖神,天命神通 南荒盟大旗招摇,万夫拦路,这是一股足以席卷整个血海孽渊的力量。 宁修缘则没有丝毫惧意,只是在听闻这一声震喝之后,目光淡淡地瞥了过去。 “你又是何人?” 见那萧字幡旗之下,少年一身黑金战袍,稳居宝座之上,且能舌战惊雷,颇有几分霸者气象,宁修缘便也因此高看他一眼。 然而,下一瞬,便听闻南荒盟中,有人呵斥道:“放肆!” “凭你一个小小金丹境,尘犬一般卑贱之人,速速跪下也就罢了,还敢开口询问我们盟主的身份,找死不成!” 这时,那萧凌仙却开口了。 他一身威严,宛如天成,稳居盟主宝座之上,俯视宁修缘道:“告诉你也无妨,吾名萧凌仙,乃是南荒古族萧家少主,亦是这南荒盟的盟主,令你跪下说话,可有异议?” “古族萧家……” 听闻这几个字,宁修缘仿佛想起什么一般,随即微微一笑,盯着萧凌仙一字一顿道:“如此嚣张霸道,看来南荒萧家,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啊!” 提及萧家,宁修缘其实并不算陌生。 因为当年,有个小丫头,自称“明月奴”,也曾唤他一声“先生”。 她本该姓萧,因为他的父亲,是当时的萧家族长的孙子。 但即便如此,萧家并不承认她的血脉,只因为她的母亲,出身妖族,乃是灵狐修成人形。 自古人妖殊途,何况萧家高高在上,得知萧家子弟与狐女有私情,而且还生下一个女儿时,萧家上下,极其震怒,将其视为丑闻,乃是玷污萧家血脉的举动。 而明月奴的父亲,身为萧家族长的孙儿,虽有一番才情,奈何性情懦弱,面对家族威逼,便也做了负心之人,改口称自己是受狐妖魅惑,一时糊涂所致。 于是,古族萧家派出强者,前去诛杀明月奴母女二人。 面对一方古族的杀机,这世间很少有人能够逃脱。 因此,不只是明月奴的母亲被诛杀,就连那灵狐一族,都近乎被诛戮殆尽。 最终,还是一头年迈的老狐妖,拼死带着年幼的明月奴遁走,却也被萧家强者满世界追杀,势必要斩草除根,不愿让一个妖孽,玷污萧家血脉。 于是,在某一个深夜,隐居深山的宁修缘,被一阵厮杀搅扰了清静。 那老狐妖也是良善之辈,即便身受重伤,见山中有人家,却也不愿牵连无辜,因此只是从一旁路过。 只是他伤得实在太重,已被萧家强者摧断了命脉,终究不支,死在了宁修缘门外的树下。 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也是最疼爱她的长辈死了,明月奴哭得撕心裂肺。 与此同时,萧家强者也抓住明月奴,想要将她带回萧家,当众处死,以儆效尤。 说起来,也是那萧家强者蛮横,竟想着彻底杀人灭口,掀了宁修缘的柴门,要将隐居的宁修缘也杀了。 于是,宁修缘出手了。 只是一指点出,那些萧家强者的肉身与元神,便纷纷炸开。 唯一剩下的一个,是宁修缘特地留他一命。 随后,宁修缘从门口摘下一株野草,让他带回去,交给萧家族长。 那萧家强者虽然不解,却也不敢有任何怠慢,依照宁修缘吩咐,带着一株野草回去复命。 他却不知,那野草之中,封印着宁修缘的一缕剑气! 于是,当着萧家所有强者的面,那一缕野草之中,曳生出一个声音。 “斩!” 随即,一缕剑光自天上横空劈落,将偌大的古族萧家,劈成两半! 那一剑,也彻底斩碎了古族萧家的胆魄! 此后数年,不敢再有半分嚣张之举。 而明月奴,则是跟着宁修缘,隐居深山修行。 有道是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 当三十年后,明月奴再度登临萧家时,整个萧家无人能敌,纵然搬出古族底蕴,却也被明月奴弹指镇压! 最终,虽然未曾覆灭古族萧家,却也逼得参与当年旧事之人,纷纷自杀。 而明月奴的父亲,自知有愧,无颜面对明月奴,因此自刎谢罪。 他死前曾留下遗言,下葬时,手足须戴千斤枷锁镣铐,以长发遮盖面容,大概也是死后不敢面对当年对他一往情深的狐女。 后来的明月奴,也是妖族的“明月妖帝”。 第78章 浮屠天罚,须弥道玉 宁修缘猜测,这萧凌仙的天命神通,应当是从凝聚神魂的那一刻,便已经开始觉醒了。 而事实,也正是如宁修缘的猜测一般。 萧凌仙修炼的,并非是古族萧家的功法,而且甚至貌似并不属于世间。 只是到特定的时候,他的身上会发生一些变化,除了一些神秘的力量之外,还有一些记忆的片段,会在他的脑海深处觉醒。 这些记忆,仿佛是与生俱来一般,其中也包括一些功法。 这天命神通,也是自踏入元婴境的那一刻起,便从他的神魂深处涌现出来的。 而且,萧凌仙还知道,这天命神通的名字,叫作 “大浮屠天罚印”。 除此之外,还有一部经文,仿佛烙印在他的心魂中一般,散发无尽道韵,叫作“天道雷神诀”。 正是因为拥有如此惊人的底蕴,他才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崛起。 在血海孽渊之中,那些天骄榜上的强者,不论何等惊才绝艳,但面对他的天命神通“大浮屠天罚印”,根本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名列天骄榜第四,并不是萧凌仙的极限,只不过是因为天骄榜前三,踪迹十分难寻,并无一战的机会。 而如今,对一个金丹境修士,一出手便是天命神通,除了愤怒的原因之外,更多地,还是他想借此立威! 浮屠,也便是宝塔的意思,世间常有“宝塔镇妖”之举,佛家寺庙也常修炼宝塔,镇压之力最强! 天罚,便是雷霆手段,宛如苍天震怒,煌煌天威之下,没有半点情理可言,高高在上,裁灭苍生,不可悖逆! 大浮屠天罚印,则是完美融合了这两重一境,一旦施展,便有镇杀天地间一切生灵之意。 说时迟,那时快,见这“大浮屠天罚印”当空镇压而来,宁修缘竟然没有丝毫闪避之意。 他只是瞥了一眼,任由那浮屠之中,无尽雷光倾斜而下,将自己的身躯淹没其中。 一如既往,没有丝毫意外…… 萧凌仙见此,冷笑一声,仿佛自己方才只是出手,碾杀了一只蚂蚁一般。 一刹之后,他料想着,宁修缘必定已被雷光噬体,彻底灰飞湮灭了。 然而,正当他想要收去神通时,却听那雷光之中,赫然传来一个略显戏谑的声音。 “神通倒是有些门道,可惜,你太弱了!” 听到这声音的一刹,萧凌仙的眼神,猛地一凝。 只见那“大浮屠天罚印”下,赫然有一道身影,头顶着恐怖的威压,从雷光之中踏出。 即便这天命神通之威,能够轻易镇杀元婴境修士。 但此刻,任凭那雷光如利刃,肆虐之下,竟也难以伤及宁修缘的一根毫毛。 这一幕,令萧凌仙瞳孔微微一缩,随后眼底蕴生阵阵寒芒。 一身法力随之涌动,他将那“大浮屠天罚印”的威力再度提升几分。 与此同时,那一道巨大的浮屠虚影,也彻底从宁修缘头顶重重落下,想要将他镇杀当场。 然而,宁修缘见此,却只是微微摇头。 浮屠宝塔,镇力最重,雷霆天威,更是深重如狱。 这两重意境,镇压万灵,威慑苍生,的确不在话下。 只是,这万灵与苍生之中,唯独不包括他宁修缘,也更伤不到他。 因为他所修的,乃是仙体,浑狱镇仙体! 修炼到大成地步,弹指能镇灭真仙,如无边大狱,万古以来,最为浑重。 相比之下,浮屠也好,天威也罢,皆如浮尘。 此刻,见那浮屠虚影镇落下来,宁修缘仅仅只是伸出一只手,便以神人擎天之势,将其托举在手中。 他则看着那萧凌仙,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可曾听闻,一力破万法?” 宁修缘的声音,很是平静,然而那五个字入耳,却让萧凌仙内心陡然一惊。 下一瞬,便见宁修缘周身,气血凝成一方大狱,浩瀚磅礴的力道,宛如太古的洪流,顺着手臂,悉数灌向头顶一方浮屠虚影! 轰隆隆! 恐怖的声响传来,似有亿万雷霆湮灭,浮屠虚影当场崩灭,宛如摧枯拉朽一般,势不可挡! 嘭! 虚空爆鸣不止,神通崩灭所产生的波动,更是将周围的南荒盟修士,直接掀翻。 盟主宝座之上,萧凌仙猛地站起身来,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一切。 他的天命神通,有多少威力,他自己最清楚。 第80章 敲诈古族 离开中心区域,宁修缘原本是想着自己猎杀孽灵王,来收集修炼资源的。 只不过,遇到萧凌仙这位古族少主之后,他忽然改变了主意。 以他的实力,自然不需要历练,只是修炼所需资源数量很大,若是只靠自己收集,需要耗费一些功夫。 远不如利用萧凌仙的身份,直接敲竹杠来简单有效。 而且,宁修缘知晓这些古族之中,颇有一些底蕴,漫长的岁月中,积攒了大量珍稀罕见的资源。 既然张口了,便不妨多要一些,不仅是他目前修炼所需,也将洗剑门崛起所需的那一份,算到了其中。 否则,若是让洗剑门依靠自身去积累资源,那大概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如此一来,这份清单之中的资源数量,便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数字了。 即便是一方古族,拿出这些,也如割肉一般疼痛! “你……这是绑架,抢劫,这根本不可能!”萧凌仙双目死死盯着清单,越看越是心惊。 宁修缘却只是微微一笑:“关键看你这条命值多少,我说过了,想活,你就得体现出活着的价值。” “你这是做梦,痴心妄想, 你考虑过敲诈一方古族的后果么?这些东西,即便你能拿到,也未必能够带出血海孽渊!” “那是我的事情,你该考虑的,是你要怎么做,才能保住这条命!” 说着,宁修缘手中出现一杆战戟,顺势架在萧凌仙的脖子上。 这战戟,正是从高玄天手中得来的修罗戟。 噬血神铜散发出的杀戮血腥之气,恐怖而浓郁,几乎令萧凌仙浑身汗毛倒竖,心惊肉跳,有种身堕修罗鬼蜮的错觉。 于是,他不得不当着南荒盟一众修士的面,再度低头妥协,道:“我……这就写一封书信,让人连同这份清单,一同送去古族萧家!” 宁修缘听闻,将手一抬,那修罗戟便消失在手中。 自始至终,整个南荒盟的修士,连大气都不敢出。 盟主萧凌仙的实力有多恐怖,他们是亲眼见识过的,原本是都想着,萧凌仙亲自出手,灭杀眼前这位金丹境的修士,简直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第81章 萧家赎人 成为“封印者”,需要付出代价,但古族萧家的颜面,值得每个萧家血脉誓死守护。 而且,封印者虽然元神被封,但一身法力经过多年淬炼,雄浑而凝练,一身战力,也远胜寻常元婴境。 退一万步,即便没能将其诛杀,有他萧太一亲自坐镇血海孽渊之外,那些属于萧家的资源,断然没有落入旁人之手的道理。 况且,在萧太一看来,这根本不可能! 封印者再强,也终究是人,而且只有他一个,倘若萧家派出足够多的封印者,前去围杀,他必定在劫难逃! 少主也要,资源也要,颜面更不能失! 这便是古族萧家的态度。 身为古族之主,萧太一素来都是雷厉风行,在他下令之后,萧家强者速速将一切准备妥当,然后前往血海孽渊。 与此同时,失去修罗戟的高玄天,也带领一众圣地弟子,离开血海孽渊,向圣主玄穹复命。 原本,圣主玄穹是不信的,而且十分震怒。 直到片刻后,血海孽渊之中,再度传来一个消息。 南荒盟盟主,四大古族之首的萧家少主萧凌仙,被一个金丹修士绑架了,并趁机狮子大张口,敲诈古族。 萧家就范,带着大量资源进入血海孽渊去赎人了。 在这之前,那金丹匪人曾将一柄战戟架在萧家少主的脖子上,貌似正是修罗戟。 “反了,当真是反了天了!” “那古族萧家,岂止是四大古族之首,放眼南荒诸多道统,也是执牛耳者,即便是我摇光圣地,也不敢轻易与之交恶,一个小小金丹修士,哪怕是封印者,如此胆大妄为,也无异于自寻死路!” 冷笑之间,摇光圣主仙穹当即下令,道:“连古族萧家,都派封印者进入血脉孽渊了,我摇光圣地,又有何顾忌?” “那金丹修士便交给萧家了,命我圣地强者进入血海孽渊,极力寻找杀害圣子的真凶,还是那句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血海孽缘之中,几位萧家强者,带着大量的物资,来到事发之地。 此刻,他们的境界虽然也是元婴境,但那一身气息,却显得深不可测,甚至一个眼神,都足以令元婴修士胆寒。 第83章 斩杀萧凌仙,轮回镇物现! 转眼之间,便有数十个封印者,倒在宁修缘的戟锋之下。 而且,似乎没有任何人能够从正面阻挡宁修缘,他正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朝着一个方向杀去。 那个方向,正是萧凌仙所在之处。 这位古族少主,受到萧家封印者的重重庇护,很是严密。 “保护少主,先行撤退,离开血海孽渊!” 为首的萧家封印者,名叫萧道成,他一眼便看出了宁修缘的意图,当即震喝一声。 同时,他也带着许多封印者,朝着宁修缘展开更猛烈的轰杀,想要阻拦他的脚步。 他已经意识到,即便宁修缘只是金丹境,但所有人都低估了他的战力。 依照目前情况来看,哪怕是萧家封印者众多,只怕也无法杀死宁修缘,那便只能先保护少主萧凌仙撤退。 只要离开血海孽渊,少主便彻底安全了,毕竟血海孽渊之外,有族长率领古族强者亲自坐镇。 他们也能不再顾忌少主安危,可以放手一战,再不济,将宁修缘逼出血海孽渊也可以。 那些守护在萧凌仙周围的萧家强者,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护送着萧凌仙,以最快的速度,朝着远方飞掠而去。 “如今才想逃,未免太迟了!” 话音落下,宁修缘周身气势再度一变!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虚影齐现,而后朝着四方轰杀而去。 所到之处,萧家的封印者,没有任何阻挡之力,撞死的撞死,轰飞的轰飞! 针对宁修缘的包围圈,也暂时出现一片真空地带。 趁着这样的机会,宁修缘运转穹光瞬仙体,一身速度爆发到极致,化作一泓清光,掠上虚空,彻底摆脱围杀。 与此同时,正在逃遁的萧凌仙,面色再度变得惊恐,催促道:“快,去几个人拦住他,否则必定被他追上!” 宁修缘的速度有多恐怖,他是亲眼见识过的。 话音落下,几个萧家封印者当即停住身形,留在虚空断后。 其余的萧家强者,则是带着萧凌仙,爆发出这个境界的极限速度,朝着血海孽渊之外,拼命逃遁。 第85章 当年,一剑斩天帝! 见到这一幕时,宁修缘的眼中,罕见地闪过一抹寒芒。 “下界未必尽是尘埃,只要我一日不登天,这红尘人间,便是整个仙道必须仰望的地方!” 话音落下,那一杆修罗戟,从宁修缘手中消失。 重新出现在他手中的,乃是一柄剑,一柄木剑! 而后,他单手提木剑,无视那古塔气势,雷霆威严,一步一步登空而上,走向华天道与那尊古塔。 身为雷神大道尊,被一个凡尘修士如此挑衅,华天道的眸光早已冰冷至极。 古塔之中,恐怖的雷霆,宛如雷电的洪流,也在这一瞬,尽数朝着宁修缘倾泻湮灭而来。 似是苍天降罪,雷劫灭世! 在如此恐怖的雷劫下,金丹境,或是元婴境,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它的威力,甚至要远远胜过渡劫境修士的天劫。 即便是将人间最强的修士放在这里,也注定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而 此刻的宁修缘,却仿佛变了一个人。 他的身上,再无往日的随和与宁静,而是显现出一种凌尘绝世的气息。 隐隐之间,似乎能窥见一丝当年的无敌的影子。 面对那古塔与雷霆,他只抬起手中木剑,一剑斩出! 嗡! 看似普通的木剑,也是看似随意的一剑,在这一瞬,所爆发出的威力,足以震惊整个人间! 四万多年前,宁修缘封存在这木剑之中的那一缕剑意,被触动了! 它凌驾红尘之上,宛如从光阴长河之中,遥遥斩来! 莫说人间苍生,即便是天上仙人此刻窥探红尘,见到这一缕剑意,也须颤栗俯首! 那无尽的雷霆,在这剑意之下,则更如尘烟一般,被悉数驱散。 连同背后那一尊古塔,也被这剑意从虚空斩落,表面的混沌雷光散尽,失去一切气势,跌落尘埃之中,宛如凡俗器物。 华天道,这位自诩座下万仙来朝的雷神大道尊,一缕意志显化的虚影,神色赫然骤变。 与此同时,宁修缘的木剑,剑尖悬在距它不过三寸的地方,正指着他。 “你……究竟是谁?”华天道的声音之中,充满了忌惮。 宁修缘则是冷冷一笑:“凭你,也配问我名号?” “看来,我离开天界这四万八千年,仙道果然没落了,凭你这等末流之辈,也敢妄称道尊?” “那你可曾听闻,当年有人,一剑斩杀天帝?” 最后一句话出口,华天道虚影猛地一颤,忌惮之色随之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恐! “你……你是……” 一瞬间,他想起了一个名号,一个在天界之中,早已成为禁忌,无人敢轻易提及的名号。 “知道便好!”宁修缘冷冷吐出四个字,而后木剑穿过。 华天道仅存的意志,彻底散灭。 斩灭一缕仙人意志,宁修缘没有丝毫动容。 他只是望着手中的木剑,微微摇头。 这木剑终究不是真正的仙剑,只是封存着他当年的一缕剑意,方才出手,那剑意被耗去三分之一。 此刻,木剑的表面,赫然已经浮现出一些细微的裂痕,十分密集。 原本可以不必消耗的,但是华天道一意孤行不听劝,那便只能出手了。 随后,宁修缘将那尊古塔,从尘埃之中捡起。 这尊古塔,名叫“混沌雷祖塔”,放在天界,或许算不得最顶尖的至宝,却也属于上乘了,否则早就被轮回磨灭,无法存留到如今。 若是放在人间,那便是顶尖的法宝。 只是,这混沌雷祖塔的本源力量,早已被轮回之力消磨殆尽了。 想要彻底恢复力量,需要极其漫长的时间。 它终究是仙道宝物,而人间不比天界。 随着华天道的意志彻底散灭,它便是真正的无主之物,落入宁修缘之手,那便属于宁修缘了。 “这塔的力量虽然消耗殆尽,却可以用来接引天雷,倒是可以派上用场,如此看来,耗去三分之一的剑意,不算太亏!” 宁修缘拿在手中,掂量一二,随即将混沌雷祖塔收起来。 那些萧家的封印者,先前被雷劫与剑意驱散,根本无法靠近。 尽管他们知晓,这尊源于天界,乃是一尊真正的仙塔,此刻也不敢出手强夺。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落入宁修缘手中。 毕竟,连仙人虚影显灵,都杀不了宁修缘,反而被一剑抹杀了。 这一前一后,宁修缘所展现出的战力,实在令他们感到畏惧。 一个能斩杀仙人虚影的金丹境,绝非他们所能抗衡。 “必须立刻将此事禀报族长,仙塔的事,可能比少主更重要!” 权衡一番之后,萧家封印者停止对宁修缘的围杀,只是远远跟随,并将迅速将这消息传出血海孽渊。 与此同时,血海孽渊之中的其它修士,也都没有闲着,纷纷将此事上报自己背后的道统。 第86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血海孽渊之中的氛围变化,宁修缘很敏锐地察觉到了。 不论是曾经,亦或是在人间这四万八千年,都令他将世上的人心看得极为透彻。 这世上的事情,自古多变,也唯有“无常”二字可以概括,譬如谁都想不到,杀死一个萧凌仙,会引出一缕仙人意志。 那混沌雷祖塔,便是一个最大的变数。 如今,这仙塔在他手中,后面的事情,宁修缘不用想都能预知了。 自古宝物动人心,不论是天界还是人间,贪欲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一件仙器,足以打破世间多年以来的平衡。 那些顶尖道统,没有人能抵挡这样的诱惑,更无人愿意放过这样的机会。 但对于宁修缘而言,这样的形势,还不足与令他畏惧。 这样的纷争,除了打扰他的清静,让他感到厌烦之外,并无多大作用。 于是,在周围无数双眼睛的紧盯之下,他转身折返,一路往血海孽渊的中心区域而去。 资源显然是不缺了,还用三分之一的剑意,换来一件仙器,宁修缘准备静心修行,突破境界了。 不多时,宁修缘便来到那座山下。 帝冥、皇煞、君孽在宁修缘的嘱咐下,不断磨炼着东海小太子与洗剑门几人的战力。 宁修缘还未靠近,老远便听到了齐天痛苦的吼叫声。 血麒麟皇煞的战力异常恐怖,而且宁修缘离开之前还交代过,大概相当于当年的一成。 但它知晓那一成有多凶悍,准备循序渐进,一开始只是相当于当年的半成,否则他们必定难以承受。 但饶是如此,也绝非洗剑门的三个弟子能够承受的。 萧苦楼与苏聆韵的修为倒是还好些,虽然不好受,倒也勉强能够招架,对于齐天而言,则更像是一种蹂躏了。 他被打得惨叫连连,很是不忿道:“不是说,都是兄弟,不会下死手么?” 皇煞听闻,偌大的麒麟嘴撇了撇,道:“不会下死手,但没说过不会下重手,况且,这话也不是我说的,是那头姓君的孽龙说的,和我没关系。” “再说了,我看你也并非没有还手之力,操纵着一柄剑,在我身后鬼鬼祟祟的,你想作甚?”皇煞瞪着他,问道。 说罢,齐天再度被一爪子拍飞出去。 他咳出几口灰尘,从地上爬起来,眼神有些躲闪,心虚道:“我……我在修炼一种招式,一种很新的招式,一旦练成,可以一招制敌!” “你最好是!” 另一边,则有两道龙影交战,在虚空中风驰电掣,所到之处,皆显露出一种爆炸性的气势。 面对孽龙君孽,东海小太子敖天柱也显化真身,并展现出自己真正的战力。 想要通过大战,来使自己的境界得到极尽的升华,补全到化神境的最后一线差距。 这样的战力,就连身为无敌霸主之一的君孽,都不由得高看一眼。 它在血海孽渊许多年,见到过许多外界元婴境修士,能拥有小太子这般战力的,极其少见。 夏幽凰的原始不灭剑意,极其恐怖,能够斩伤帝冥,只不过,那是在帝冥站着不动的情况下。 为了让她的剑意变得更强,帝冥背后的白色凤凰翎羽,在半真半虚之间,曳生出无尽黑色闪电,宛如锁链一般,不断在虚空炸彻,将夏幽凰连同她的剑意一同封锁其中。 而后,夏幽凰将那锁链破碎,剑意也产生又一次蜕变! 见宁修缘再次归来,他们便暂且停手。 先前那华天道的仙人意念显现,闹出很大的动静,连血海孽渊的中心区域,都能或多或少地感知到,只不过,他们忙着磨炼,并未出去查看罢了。 宁修缘倒是并未隐瞒,将外面的情形如实告诉他们。 当得知宁修缘斩杀古族少主,得到仙器,即将面对世间强者永无休止地追杀时,洗剑门的几个弟子全都沉默了。 在他们看来,大师兄这一趟出去,简直将天捅了一个大窟窿。 小太子敖天柱看向宁修缘的眼神,则变得愈发崇敬火热了,在他看来,宁先生闯祸的本事,可比他强多了。 不过,他又想了想,貌似不能这么想,宁先生无论做什么,都不算是闯祸。 倒是世间那些无知的道统,完全不知自己面对的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若是果真前来围杀争夺,那才是真正要闯大祸。 帝冥、皇煞和君孽听闻此事后,则变得兴奋起来。 “这鬼地方,好多年不曾这般热闹过了!” “老大面前,我原本不敢造次,但若是外面那些家伙,不识数的话,我吃个把人,应当算涂炭生灵吧?”皇煞询问道。 宁修缘摇了摇头:“不算!” “而且我要修炼,也没时间对付他们。在一尊仙器面前,那些道统会彻底疯狂,这意味着,以往对你们的重重忌惮,会彻底消失,若不出所料,他们必定会杀入中心区域。” 孽龙听闻,顿时面露凶光。 曾有古老道统派强者进入血海孽渊,围攻一尊霸主,那个霸主就是它。 不过,那都是许多年前的事了。 当时,对方动用了一种很强的器物,以血祭的方式,付出惨痛代价,勉强将它镇杀。 但没什么用,在血海孽渊之中,他是打不死的。 复活之后,它一怒之下,将那道统之中所有修士全都杀了。 “我们都快离开这鬼地方了,没想到还能碰上这么一出!” \"老大您尽管去修行,剩下的事,就全交给我们了!\" “不杀得他们尸横遍野,我便不姓帝!” …… 这三个家伙纷纷叫嚷之间,满身凶戾狂暴的气息在不断升腾。 宁修缘见此,微微点头,反正这三个家伙是打不死的。 随即,他看向洗剑门几人与小太子敖天柱,道:“牵扯到仙器,你们便不能再露面了,否则一旦沾染此事,哪怕只是一分一毫,今后也必将永无宁日!” 几人听闻,顿时心头一凛。 即便是身为东海小太子的敖天柱,也同样神色凝重。 仙器啊,超越整个世间的存在。 牵扯到这东西,那便是世间最强者之间的博弈了,若非这里是血海孽渊,元婴境修士连知晓的资格都没有。 “原本是打算让你们在此地磨炼一番,但如今,只能换个地方了。” 说罢,宁修缘将手一翻,那混沌雷祖塔顿时出现在掌中。 第88章 当霸主开始甩锅! 在众人看来,如此数量的修士,即便是站在那里不动,让三位霸主大开杀戒,也不是一时半刻能杀完的。 何况,他们还都是封印者,拥有极强的手段,以及足够的威慑力。 如此一来,他们能够代表、并且以世间各大最强道统名义,与那三位无敌霸主展开谈判,而不一定要厮杀。 毕竟,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争夺那尊仙塔,而不是大费周章,进入血海孽渊,与霸主为敌。 短短片刻之后,又有大量的修士汇聚而来。 整个中心区域之外,无论是虚空还是地面,皆已被一道道人影占据,密密麻麻,水泄不通。 终于,在某一瞬,仿佛是得到某种信号,也或许是,有神秘的势力躲在背后,推波助澜。 源于各方道统的修士,各自心怀异志,朝着同一个方向,宛如泄洪的滔滔浊流一样,涌入中心区域。 一场针对仙器的角逐,就此拉开了序幕。 中心区域,一如既往的死寂。 这也代表着,在没有遭遇那三位霸主之前,这些修士的步伐,势不可挡。 仙器,已经让他们心中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妄念与贪欲。 在这妄念和贪欲的驱使下,他们宛如兽潮一般,用最疯狂的速度,朝着中心区域的最深处袭来。 终年为血煞之气覆盖,幽暗而深红的巍峨巨岳之下,帝冥、皇煞、君孽,这三位世人口中的无敌霸主,则以一种从未有过的认真与专注态度,用各自的方式,参悟着那部“杀神道经”。 只不过,毕竟是初次修行,总要有个过程。 这导致,很长的一阵时间过去,它们依旧没有参悟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但三个家伙向来都是不服输的,事事都要分个高低,唯恐落后会被其他两个家伙嘲讽,往后便难以抬头。 于是久而久之,便也养成了“嘴硬”的毛病。 虽然它们之中,谁都没有参悟出结果,但全都憋着不说,并且装得一个比一个像。 若是单从表面看,三个家伙全都是一副虚极静笃,领悟无上玄机的模样,但实则内心很是慌张。 因为它们也无法确定,另外两个家伙是不是不懂装懂。 万一它们真得有所领悟了,到头来小丑就是自己了,往后只怕再也抬不起头来。 不行,得装,就算不会也要硬装,就当是,为了尊严…… 于是,三个家伙怀揣着相同的心思,暗自打量着对方的同时,将自己装得更像了。 作为血海孽渊之中最在化形的生灵,帝冥略显老成一些。 见另外两个家伙仿佛是果真有所领悟,它便直接爆发出真正的杀念,并配合着自己那一身极致的破灭崩坏之力,在自己的周围营造出极其恐怖的气势。 乍一看,便给人一种一朝顿悟,引发天地异象的情形。 “坏了,这家伙是怕是果真懂了!” 见到这一幕,皇煞顿时一阵心慌,生怕被看出自己是装的,乍一想这是在自己的老巢。 因此,他也暗中歪动心思,将身后巨岳上的滚滚血煞之力牵引一番,在虚空之中化作一个恐怖的旋涡,而后不断涌入自己的体内。 由此,它便也营造出一种惊天动地,大道灌顶的假象,比帝冥的天地异象还要唬人。 见这两个家伙的气势,接连发生变化,貌似果真变得更强大,君孽内心顿时慌得像十万匹脱缰烈马奔腾一样。 “草,看起来,它们全都会了,牛逼哄哄的样子,就只有我是装的……” “这不行啊,绝对不行!” “虽说大家都是兄弟,我也希望它们混得好,但有个前提,它们不能混得比我好!” “但此刻若是低头,往后怕是再也抬不起头了,再说,都知道我君某一身铮铮傲骨,实在拉不下这个面子!” 想到这里,它在看向那两个家伙时,顿时更为惊心了。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原因,它竟觉得,那两个家伙变得比前一刻更强大了。 如今只是刚修炼,若是有差距,弥补还来得及,若是时间久了,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忍一时低头之辱,换往后一世高歌猛进!” “为了修行,拼了……” 经过重重矛盾与纠结之后,君孽终于将心一横,大吼一声道:“算了,我不装了,我摊牌了,老大给的道经太深奥,我还没有领会!” 说完,它死死地眯住眼睛,生怕与两个家伙充满嘲讽的眼神接触。 在它吼出这句话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变得寂静了。 帝冥的身上的异象,以及皇煞的大道灌顶之象,全都消失了。 “一切都是为了修行,不丢脸的!”它在心中怒吼着,试图说服自己,让自己的内心跨过这重障碍。 只是,片刻过去,想象中的嘲讽和戏谑挖苦的声音,并没有出现。 “什么情况?” “难道这两个家伙,已经修炼到如此高深境界,达到坐忘的程度,没有听到我说话?” 一念至此,君孽先是悄悄将右眼睁开一道缝隙,偷偷瞥一眼帝冥,见对方正盯着自己,它便心中不由一紧。 随后不露声色地透过左眼的缝隙,偷瞄皇煞,见它也那般盯着自己看时,君孽便知道,自己横竖是躲不过去了。 于是,它干脆彻底睁开双目,准备硬着头皮面对。 然而,也是在这时,却见帝冥和皇煞同时松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你们都会了,就我不会!” “还好你们也不会,我险些装不下去了,吓死我了!” 君孽见此,顿时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盯着它们:“你……你们……” 这一瞬,它竟有心中心中千斤巨石终于坠地,如释重负的感觉。 “原来,不止是我不会,大家都在装啊,那我就放心了……” 说着,君孽一笑,皇煞和帝冥也遮遮掩掩地笑起来。 空气顿时弥漫着一种欢乐而尴尬的气氛。 它们都沉浸其中,各自沉默着,不敢率先开口说话,生怕先引起注意的,会被嘲讽。 显然,尊严面前,即便强如三位霸主,也有露怯的一面。 然而,就在这时,远方它们像是忽然察觉到什么一般,纷纷抬头,朝着外面看去。 但见那远处的虚空之中,无数的修士,宛如蚁潮一般,铺天盖地而来。 见此情形,皇煞顿时眼前一亮,直接想到一个绝佳的甩锅方向。 它仿佛很是气愤,埋怨道:“早就听说,修炼要绝对的安静,难怪我方才心烦意乱,难以聚精会神去领悟道经,原来是他们搞的鬼。我从小就听觉敏锐,能听到数千里外的鸟叫虫鸣声,这你们是知晓的!” 第90章 修行的秘密,尽藏杀戮之中! 见到这一幕,萧太一顿时面色骤然一变。 身为一方古族之主,他一身战力自然毋庸置疑,但这里毕竟是血海孽渊。 面对这样一个无敌霸主,他也不愿率先冒险,与血麒麟硬撼。 否则一旦出现变故,后面争夺仙塔,古族萧家必定丧失先机。 于是,在血麒麟煞气腾腾杀过来时,萧太一只将眉头微微一皱,随后身形消失,退到众人身后。 各方修士,数量如此庞大,气息也变得驳杂至极。 他这般藏匿起来,再想找到他,便无异于大海捞针! 等皇煞杀到跟前时,已寻不到“萧某”的踪迹,顿时心中怒意更甚。 至于其它修士,虽然人多势众,但谁都不傻,不愿意做第一个出头鸟,去对付这样一位霸主。 因此眼看皇煞杀来,全都极力施展逃命的手段,暂避锋芒。 他们本就是因为利益聚集,根本不用讲什么道义,死道友不死贫道,四散奔逃之下,比溃兵乱军更胜一筹。 皇煞则不管三七二十一,如外人所盛传的那般,视人命如草芥,当即爆发出更恐怖的速度,杀入人群之中。 所过之处,血色的烈火,朝着四面八方狂涌而去,滚滚的煞气,更是堪称活物的克星。 但凡沾染,轻则神智缺失,走火入魔,重则生机灭尽,化作森森白骨。 它的血麒麟之躯,更是强横霸道至极,竟然无惧刀兵。 眼见有那不怕死的修士,见逃无可逃,便索性催动法宝,与它对峙,皇煞便直接以麒麟之躯,冲撞过去。 一刹之间,金铁交鸣,血雾弥漫,法宝化作碎片,人命归于西天! 而就在那血雾之中,皇煞仿佛有了什么惊人的发现,先是身躯一震,随后一震狂喜,道:“悟了,我悟了,哈哈哈!” 随即,他彻底将那些修士视为猎物,展开愈发疯狂的狩猎与杀戮。 后面,帝冥与君孽听闻这话,顿时微微一愣。 “都这时候了,他不会还在装吧?”君孽嘀咕道。 先前它分明已经将话说明白了,再装的话,可就不体面了。 帝冥听闻,仔细留意着皇煞的气息,随即发现事情似乎并不简单。 “它的气息,似乎真得变了,从前只是凶戾,如今逐渐产生出一种极致的杀戮力量!” “不好,这混蛋,它可能真的悟了!” “我明白了,是杀戮,老大早就说了,这是杀伐证道的路子,不能坐着修炼,要在杀戮之中修炼!” 帝冥分析时,眼中的死寂与破灭气息大盛,仿佛要凝成实质一般。 “卧槽,这种话,你怎么不早说!” “看起来,这些闯进来的修士,才是我们的机缘啊,老大早就为我们想好了一切!” 说罢,君孽直接冲了过去。 既然是机缘,那自然不能落后,何况皇煞已经有所领悟了。 若是再慢一些,那差距就更大了! 于是,它一出手,直接施展最强的杀戮手段,孽龙之躯横扫过去,无尽罪孽恶业弥漫,顿时将那一方区域笼罩,化作修罗鬼蜮。 但凡被围困在其中的修士,哪怕是封印者,也绝对没有任何生还的道理。 短短一瞬,他便已经收割了数十条人命,当那种杀戮的感觉袭上心头时,它竟忽然有种福至心田的感觉。 那“杀神道经”,也不再晦涩深奥,而是其义自见,令他有种醍醐灌顶,豁然顿悟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在杀戮中证道,在杀戮中登神!” 恍惚间,它仿佛看见,冥冥之中,出现一条血色的通神之路,两旁堆满累累白骨,刀兵筑成路基,一直通往九天之上,万古深处…… 这条道路,便是杀神古道,是极尽古老的岁月间,所诞生出的一条登神之路,不属于仙道,而且似乎凌驾于仙道之上,源于仙道诞生之前的某个璀璨大世。 只是后来,不知天地间都发生了什么劫难,那个璀璨的大世,忽然凋零。 关于那个时代的一切,也湮灭于岁月长河深处。 直到后世,仙道之中的巅峰人物,闯入岁月深处的某个禁区,某些禁忌之中的东西,便因此散落天地间,并产生了复苏的迹象。 杀神道经,便是那些经文的一部分,夏幽凰的鸿蒙斩神篇,同样源于那些神秘的传承。 它显然比仙道更为高深,甚至凌驾于仙道之上。 毕竟,在那些禁忌力量面前,便是仙道巅峰强者,也显得微不足道。 因此,有人将称那个时代为“禁忌时代”。 由于是初次修炼,君孽显然还没有意识到,在这样的境界,在修行的开始,发现并且触及一条古道,到底意味着什么? 所谓的古道,便是远古大道,大都拥有沟通禁忌时代的力量。 这样的古道,也曾在天界出现过几次,能够踏上古道的生灵,大都得到了惊世骇俗的力量。 有人通过古道,甚至能短暂地进入到某些神秘未知之地。 那些地方的一切,都深藏禁忌之中,不可言说,传闻有某些无上的伟岸存在,在其中沉眠。 这些,君孽同样不知道。 它只是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意念,似乎已经站在了这条杀神古道上,并且随着杀戮的不断增多,它似乎在这条古道上,不断前行。 虽然前路漫漫无尽,一直延伸修向冥冥深处,但它坚信,只要这般走下去,终有一日,必定能够到达。 “修道修道,原来是这么个修法,老大待我,果真不薄!” 短短的一瞬,它竟然发现,自己仿佛打破了某种桎梏。 那一身力量,原本早在许多年前,便已达到一种极限,此刻竟然再度增长了! 只不过,它们三个之中,君孽并不是第一个踏上这条杀神古道的,皇煞才是第一个。 随着杀戮的不断进行,它的意念也在杀神古道上,不断前行,并很快在前方看到一个身影。 修得是同一部道经,走得也是同一条古道,终究有相遇的时刻。 “卧槽,这头姓皇的麒麟,果然走在我前头……” 君孽顿时一阵心惊,却也并不声张,只是暗中铆足了劲,想要悄悄地超过皇煞,走在最前面。 与此同时,帝冥也杀入了人群之中。 虽然皇煞是第一个领悟的,但在杀戮中修行的秘密,是它先猜到的。 只不过, 君孽这厮头脑最简单,是个行动派,冲得也快,反倒是让它先自己一步领悟了。 但很快,它便验证了自己的猜测,并且与那两个家伙踏上同一条古道。 “果然,修行的秘密,尽藏杀戮之中!” 第92章 祭器的威力! 毫不夸张地说,只要有这颗“灰冥邪首”在手,即便是面对仙器,萧太一也丝毫不惧。 因为他知道,仙器虽然强大,却也需要相对的力量去催动,在这血海孽渊之中,绝对没有人能够发挥出仙器该有的威力。 而“灰冥邪首”这等祭器则不同,它的威力,从祭炼成功的那一刻就产生了,不需要再去催动,只要释放出来即可。 一颗渡劫境强者的头颅为器,两万多年,数百万生灵为祭,此为祭器! 这也是他面对霸主之一的血麒麟,依旧镇定的底气所在。 这一刻,看着凶悍暴戾的皇煞,萧太一的一只手,赫然已经捏住镇封灰冥邪首的一页泛黄符纸。 而且用骷髅头的正面,正对着皇煞,冷喝道:“孽畜,我知晓在这血海孽渊之内,尔等拥有不死之身,虽然无法彻底杀死你,但萧某可以困住你,让你无法逞凶作恶!!” 话音落下,萧太一撕下一张浑黄符纸,并咬破手指,以鲜血在灰冥邪首的颅骨上,快速写下一个字符。 “吞!” 下一瞬,那灰冥邪首的气息,骤然一变。 分明是个骷髅模样,充斥无尽死寂之气,却在一刹之间,仿佛复活了一般。 眼眶中两团幽緑的火焰明灭 间,一阵渗人的磨牙声从骷髅的口齿间传来。 随即,骷髅缓缓地张开了嘴,吐出无数灰色气流,在虚空中凝聚成一个恐怖邪异的骷髅形状。 霎时间,天昏地暗,恐怖的吸扯之力传来,伴随着无尽的阴风生起,仿佛整片天地都要被吞噬,八方鬼神在哭泣…… 在这样的力量之下,就连身为霸主的血麒麟皇煞,竟也难以招架。 它再无敌,也抵不过一方古族,耗费两万年,以数百万生灵祭成的大杀器。 于是,在一阵阵怒吼声中,那偌大的血麒麟身躯,直接被无尽阴风裹挟,而后被灰冥邪首一口吞了。 见此情形,萧太一仿佛没有丝毫意外,只是冷笑一声:“孽畜就是孽畜,纵然凶悍,却怎知我古族底蕴?” 说罢,他的目光又瞥向那些一同潜来此处的修士,眼中满是冰冷。 被这种眼神盯着,这些修士顿时只感觉心中发毛,不寒而栗。 能以封印者的身份进入血海孽渊,并趁乱来到这里,他们显然都不是傻子,短短一瞬,便已经猜到了萧太一的用意。 于是,当即有人表态道:“萧族长只管放心,我等愿意就此起誓,今日的事情,我们什么都没看到,也绝对不会对屠戮半个字。” 开玩笑,就连堂堂的霸主血麒麟,都被萧太一动用禁物一口吞了,他们连血麒麟都尚且不敌,又哪里是萧太一的对手? 而这禁物之事,一旦传扬出去,即便是古族萧家,也会遭世人唾骂与讨伐,从此臭名昭着。 更何况,这各方修士,只是利益暂时汇聚,倘若果真面对仙器,那便是竞争关系,是你死我活的仇敌。 “我们,这便离开……” 见萧太一似乎不为所动,某个大势力的人,再度做出退让。 然而,萧太一早已动了杀心,岂会轻易放过他们? 于是,又一片浑黄符纸被揭下,灰冥邪首再度张口。 但这一次,不是吞,而是吐! 从灰冥邪首口中吐出的,是一种灰色气流聚成的箭矢,充斥无边煞气与怨毒之力。 每一道箭矢的威力,都相当于灭神噬魂钉,能够在瞬息之间,噬灭修士的神魂与元神,可谓歹毒无比。 而这样的箭矢,密密麻麻,铺天盖地,且速度奇快无比。 如此阴险歹毒的手段,即便放在外面,他们不曾封印修为,也未必能躲得过去,更何况如今在这血海孽渊之中,区区元婴境的修为。 转瞬之间,一同潜入这里的各方修士,全部被清理一空,再无一个活口。 见此情形,萧太一森然一笑,道:“休怪本座心狠手辣,因为你们看到了不该见到的东西!” “况且,那仙塔本就是属于我萧家之物,尔等竟敢前来争夺,便是不知死活,死不足惜!” 在他身后,一众萧家强者,则是噤若寒蝉。 自从登上族长之位以来,从未见萧太一发过这么大的火,他们知道,族长这一次,是真的怒了。 少主被杀,仙器被夺,身为古族之主,他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既然已经动用祭器,这些孽畜便不足为虑了,即便那两头孽畜再杀回来,本座也能困住它们,你们只管全力寻找那贼人踪迹即可,我族仙器,断不能落入外人之手!” 一声令下,萧太一竟直接飞身而上,朝着那半山腰的巨大洞窟而去。 那是血麒麟的栖身之处,里面最容易藏人。 其他的萧家强者,也以最快的速度散开,在血海孽渊的最深处,展开一番地细密的搜寻。 片刻之后,萧太一阴沉着脸,从洞穴中踏出,并率领一众萧家强者,朝着远处席卷而去。 然而,就在巨岳脚下的某个角落里,一粒“尘埃”的表面,此刻正闪过微微的光华。 只是,它太过于渺小,且收敛了一切气息,即便是以神魂扫过此处,也察觉不到丝毫的异样。 与此同时,正当帝冥和君孽,在正面与那些修士杀得疯狂时,却发现一件怪异的事情。 那杀神古道上,原本一路领先的皇煞,它显化在杀神古道上的意念化身,竟然陷入凝滞,一动不动。 于是,君孽和帝冥很快便追上了他。 “怎么回事,就算是后面修士不多,也不至于寸步未进吧?” “难道皇煞去了这么长时间,竟然连一个修士都杀不了,这也太丢我们的脸面了!” “它该不会是良心发现,忽然停下来等我们吧?” “扯淡,皇煞能干得出这种人事来?” 片刻后,帝冥路过那里时,还像是炫耀一般,故意用自己的意念化身,在杀神古道上,与皇煞碰撞了一下。 结果,就是这一番碰撞之后,它分明能够感受到,皇煞向它传来一个念头。 “我被困住了,萧某有一颗骷髅头,很诡异,要小心!” 第93章 萧某是个大好人! 此时,它们也已经杀穿了整个中心区域,那些闯入的修士,则是在付出惨重的伤亡代价之后,拼命溃逃出去。 君孽还想追杀出去,但帝冥叫停了它。 “皇煞出事了,被那个萧某用一颗诡异的骷髅头困住了!” “难怪一动不动!” “我们这就回去,弄死萧某,否则让他惊扰到老大,那可就不妙了!” 瞥了一眼那些溃逃而去的修士,携卷滚滚孽力,再度折返回去。 帝冥立刻跟上去,他也想看看,那颗所谓的“骷髅头”,到底有多诡异,能将皇煞困住? 与此同时,灰冥邪首之内,皇煞尝试了许多次,也终究无法逃脱出去。 最后,它便放弃了。 “我就不信,他萧某能用这一颗骷髅头,将我带出血海孽渊!” 这灰冥邪首看似诡异,实则内部别有洞天,这是为了储存更多的杀戮与毁灭的力量。 若是寻常的生灵,被囚禁在这种力量之中,只怕短短片刻之后,便会形神俱灭,被侵蚀成一堆白骨了。 皇煞显然不同,虽然被困住无法出去,但它发现,这灰冥邪首之内的力量,对它产生不了任何威胁。 相反,当它穿过重重的煞气,四处游荡时,竟然有了意外的发现! 那整片空间中,弥漫着一种邪异而猩红的雾气,并有无数血色的利刃,蛰伏在雾气之下,似乎无穷无尽一般。 “嘶……” “好熟悉的气息……” “这貌似是……杀戮的力量?” 一瞬间,皇煞便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先前,他大肆屠戮各方修士之时,也产生了这样的力量,一种极致的杀戮气息。 也正是这种气息,让他得以领悟“杀神道经”,并在冥冥之中,踏上那条杀神古道。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灰冥邪首之中,竟然也存在这种力量。 不仅是现成的,而且更为纯粹浑厚,几乎无穷无尽。 “既是如此,或许可以尝试吸收这些力量,用来修炼!” 想到这里时,皇煞顿时兴奋起来。 它曾以意念返照杀神古道,那两个家伙已经超过它了,这令它很不服气。 一念至此,皇煞便迫不及待,开始尝试。 结果,只是短短一瞬,皇煞便直接窜了起来,纯粹是因为极度激动所致。 “太好了,世间再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适合修炼‘杀神道经’!” “这个萧某,真是个大好人!” 一阵大笑之后,皇煞开始修行。 如此浓郁的杀戮气息,用来修炼杀神道经,简直比灵丹妙药更好用。 事实上,这也应该算是它的机缘。 毕竟,古族萧家祭炼“灰冥邪首”时,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用此物来对付血海孽渊的霸主。 更想不到,这世上竟然有生灵,能够吸收这种力量来修炼。 他们只是曾在某处禁地的古战场中,见过这种力量。 那惊天的力量,能在瞬间,灭杀诸多强者。 在古籍之中,它有两个名字,一个是“冥邪之力”,另一个则是“杀劫气”。 这是天地间最强的杀戮之力,能够斩杀一切! 见识到这种力量的恐怖之后,萧家便开始研究这种力量。 后来,萧家从一些上古秘卷之中得知,它是“杀劫”的产物。 每当世间产生重大灾劫或者战争,有海量生灵死于兵凶祸端时,这种力量便会产生。 或者,通过特定的方式,生祭大量生灵,同样能够产生这种力量。 于是,在这两万年的时间之内,萧家开始不断生祭大量生灵,来积攒这种“杀劫气”,并将这种力量视为灰冥邪首的最强杀招。 因为萧家知道,这杀劫气一旦释放,便等同于掀起一场惊世的杀劫。 在这样的力量面前,世间任何生灵,包括渡劫境强者,全都像是待宰的羔羊。 只是古族萧家千算万算,最终也没能算到今日。 随着浑厚而纯粹的杀劫气,不断涌入身躯,杀神古道上,皇煞的意念化身,又开始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向前飙升起来。 甚至比先前在外面大肆屠戮各方修士,还要快上许多。 帝冥和君孽,在折返途中,也发现了这个现象。 因为,它们又被皇煞反超了,而且这家伙的速度,简直快得离谱,照这样下去,皇煞必定遥遥领先! “到底发生了什么?” “皇煞不是说,他被萧某困住了嘛?” “难道它脱困了?” “那也不可能啊,后面才多少人,就算站着不动让他杀,也不可能有这么离谱的速度啊!” “这厮,八成是得到了什么机缘!” 说到这里,两个家伙顿时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先前还担心皇煞的处境,现在它们只担忧自己的地位。 “快些找到那个萧某,就能知晓发生了什么!” 片刻后,中心区域深处,接连几声惨叫传来。 这两个家伙心中焦急,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而萧家强者为了寻找宁修缘,分散得太开,结果被帝冥和皇煞接连杀死几人。 这样的动静,很快也惊动了萧太一。 于是,那颗贴满浑黄符纸的“灰冥邪首”,再度出现在它手中。 见到此物,两个家伙顿时眼前一亮。 帝冥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明知故问道:“萧某,那头血麒麟在何处?” 萧太一听闻,冷哼一声道:“孽畜,休要放肆,本座乃古族之主萧太一,萧某只是一种自称!” 帝冥一听,很不耐烦道:“少废话,那血麒麟乃是我们血浓于水的兄弟,你将它弄到何处去了?” “哼,你说那头孽畜,它已被本座困住了,奉劝你们,莫要再生事端,否则,本座不介意将你们也关进去!”萧太一说着,一只手已经捏住一片符纸。 “嘿,我这个暴脾气,萧某,你以为老子是吓大的,凭一个破骷髅头,也想困住我?”君孽大声叫嚣着。 帝冥则不再废话,直接出手,朝着萧太一袭杀过去。 它巴不得现在就被关进去,这样就能知道皇煞那厮突飞猛进的原因了。 “冥顽不灵,既是如此,本座便成全你们!” 话音未落,那一片符纸便被扯下,随着血色的字符在头骨上浮现,骷髅再度张口,恐怖诡异的场景,与先前如出一辙。 没有任何悬念,帝冥和君孽,全都被灰冥邪首一口吞进去了。 第94章 各方猜忌 眼见如此轻易便收了两头霸主,萧太一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但一时之间,却也说不上来。 毕竟,灰冥邪首乃是祭器,其中力量极为恐怖,只是用来杀戮与毁灭。 内部的情况,就算是元神都无法探查分毫,更何况是神魂? 没有三头霸主的威慑,整个血海孽渊,便彻底太平了。 萧家强者开始大肆搜寻,大有一副掘地三尺的架势。 与此同时,灰冥邪首之内 ,当帝冥和君孽也来到那片区域,见到疯狂吸收杀劫气,并在杀神古道遥遥领先的皇煞时,它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帝冥不禁暗呼一声好险,幸亏自己足够聪明,料想到了这一点。 否则这样的机缘,一旦被皇煞这厮吃了独食,往后岂不是地位超然,想嘲讽谁便嘲讽谁,它们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了? 随后,这两个迟来的家伙,也开始拼命运转“杀神道经”,疯狂吸收杀劫气,在杀神古道上突飞猛进。 对于这一切,萧太一浑然不觉。 报杀子之仇,夺回仙器,这两件事,几乎已经成为他心中的执念。 他依旧带着古族萧家的强者,在中心区域之内,不停地搜寻。 然而,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个月有余,他们几乎将整个中心区域翻过来,也始终未能找到宁修缘的半点踪迹。 仿佛,宁修缘自从进入中心区域之后,便彻底人间蒸发了一样。 与此同时,外面的各方强者,尽管先前遭到三位霸主的袭杀,死伤惨重,但心中对于仙器的贪念与野心,却从未止息过。 各大道统之中,强者层出不穷,就算是死了,也可以再培养出来。 但仙器,只有一件,若是错过了,可就彻底没了。 于是,经历惨重伤亡的一个月后,见中心区域似乎变得平静了,各方道统便再度补充人手,卷土重来。 一个多月以来,寻找凶手与仙器毫无头绪,萧太一内心本就气愤又郁闷,此时再听闻这个消息,顿时心中杀意猛增。 “这些家伙,当真是找死!” 当着古族萧家的面,如此明目张胆,堂而皇之地觊觎属于萧家的仙器。 望着那各方道统修士的面孔,萧太一只觉得他们的嘴脸太过丑陋。 这一刻,他几乎有种动用“灰冥邪首”,将他们全部葬在这里,以泄心头之恨的冲动。 但这种疯狂的念头,最终还是被他强行压下去。 毕竟,萧家此刻还没有得到那件仙器,也就没有足够的底蕴,能与世间所有道统为敌。 只不过,时隔月余,当各方道统卷土重来,却发现古族萧家之人已然捷足先登,便也不由得不多想。 “我记起来了,一个多月以前,我等被那三个霸主袭杀,四散逃命之际,古族萧家的强者,似乎趁乱又绕回来了!” “如此说来,古族萧家,已经在这里搜寻一个多月了。” “这样大的动静,为何不见那三头霸主现身袭扰?” 很快,又有一些道统的强者站出来,道:“当初一同绕回来的,可不止古族萧家,还有我们西洲古皇圣殿,但不久之后,他们的魂灯全部熄灭了。” “不错,还有我们大衍道宗的门人,也几乎同时丧命!” “原本以为是被那三头孽畜所杀,但如今看来未必如此,否则,萧家何以安然无恙?” “萧太一,你身为古族萧家之主,是否该给我们一个说法?” 几方道统的强者站出来,质问萧太一。 其他道统也纷纷附和,声威浩大。 对于这些,萧太一自然不会承认,只是冷笑一声。 “本座刚到这里时,的确看到一些外人,但随后那头血麒麟杀回来,他们便忙着逃命去了,之后如何,本座便不清楚了。再后来,那冥凤与孽龙也折返回来,就连我萧家强者,同样损失惨重,不得已,本座只能动用古族底蕴,将那三头孽畜暂时困住了!” 说罢,萧太一还略带戏谑地反问一句:“否则,你们以为自己能够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听闻这话,各方道统强者顿时一阵气急。 “你……” “你萧家好歹也是堂堂古族,既然有此等手段,为何不早动用,非要眼睁睁看着那三头孽畜肆意屠戮?” 面对这样的质问,萧太一看向那人的目光,分明带着浓厚的嘲讽意味。 “能来到这里的,都不是什么寻常势力,哪家没有几分底蕴,你们可曾动用了?” “既然大家各怀私心,便各安天命,旁人死活,与我古族萧家何干?” “况且,诸位怕是忘了,那仙器,出自我儿萧凌仙体内,归根到底,它是属于我古族萧家的东西!” 前面几句话,或许会令某些道统面上黯然无光,但面对萧太一当众强调仙器归属的话,这各方强者,显然都嗤之以鼻。 “自古宝物,强者居之,天界的仙器,既然流落红尘,那便属于整个世间。只不过,那仙人恰好转世投胎到你萧家而已!” “何况,如今你萧家仙人转世之身,已然陨灭,那仙器也便成了无主之物,举世豪强,皆可争夺!” “倒是你们萧家,派出如此众多的人手,一个多月的时间,足以将这片区域翻过来,果真没有半点仙器的线索么?” “中心区域之外,可是连一只苍蝇都不曾飞出去过。” “连三头霸主都不是你们萧家的对手,若是遇到那携带仙器之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依我看,你们古族萧家,其实早已找到仙器,只不过怕招来各方豪强觊觎,故意派人继续寻找,制造假象,欲盖弥彰!” 各方道统卷土重来,却见古族萧家早已捷足先登时,便以隐隐有这等猜测,如今听闻此话,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一时间,各方道统的矛头,几乎全部对准了古族萧家。 这一瞬,萧太一心有万丈怒火却不能言,简直憋屈至极。 为了不让萧家成为众矢之的,他还是强忍着怒意,告诉各方修士道:“我古族萧家若果真得到仙器,诸位以为,你们还能跟本座这般说话?” “而且就这仙器一事,本座可以立誓,的确不曾找到!” 第96章 列作万古第一锋! 混沌雷祖塔内的修炼环境,可谓得天独厚。 而洗剑门众人本就拥有圣骨,乃是世间最顶尖的修行资质,再历经三个月的修行与历练,修为皆迎来一番突飞猛进。 就连修为最低的齐天,也已经修成金丹,而且是金丹后期了。 而萧苦楼与苏聆韵,已然是金丹境大圆满,距离元婴境,只差临门一脚,可以随时突破。 只不过,他们谨记宁修缘的教诲,并不急于突破,而是在不断积淀,想要达到这个境界的极限,厚积薄发。 至于聂昭与叶轻侯,则是已经凝聚神魂,踏入元婴境。 元婴境的修行,一则淬炼法力,二则蕴养神魂,整个过程艰难而凶险,修行速度便不像前几个境界那样迅猛了。 世间有许多修士,在修成元婴境之后,数十年也未必能更进一步。 甚至古往今来,终其一生,被困在这个境界,直到寿元耗尽,无奈坐化的修士,也不在少数。 因此,聂昭与叶轻侯两人的修为,在突破元婴境后,便开始巩固修为,变得小心翼翼了。 毕竟,三个月的时间,就连掌门夏幽凰,也不过只是从元婴境初期境界,踏入中期而已。 当然,这也是因为,夏幽凰将大部分的时间用来修炼剑意,而并非一味专注于境界的提升。 最强的,莫过于敖天柱这位东海小太子,他的修为本就早已达到元婴境大圆满,且战力十分强横,同境难逢敌手。 在混沌雷祖塔中这个三个多月,其他人还会调息修行,提升境界。 只有他,在入塔之后,便一刻也不曾停歇,不断与雷兽战斗,砥砺自身,弥补那一丝差距。 他所面对的雷兽,也是所有雷兽之中,实力最为强横的,按照宁修缘的意志显化,专门用来磨练他一身战力的。 起初,小太子并不敌这雷兽,时常被雷兽打得浑身焦黑,狼狈至极。 只是他还很是顽强,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渐渐便能与雷兽打成平手。 直至三个月后,这位东海的小太子,在不动用真身的情况下,将那头最强的雷兽打散,回归漫天雷霆之中。 他与化神境之间的那一丝差距,也被彻底弥补了。 虽然依旧是元婴境大圆满境界,但一身战力,比之先前,已然是质的飞跃。 只要离开血海孽渊,他便可以化神境了。 因此,宁修缘便也只是让他待在塔中,没有继续磨练他的意思了。 唯有洗剑门的几人,由于修为提升,他们所面临的雷兽,战力也因此暴涨几分,依旧压着他们打。 这些雷兽,虽然不像那三个家伙那般凶残,也不会伤及他们的性命,但被雷霆轰击的滋味,却也痛苦万分。 他们时常浑身焦黑,宛如从刚从煤窑钻出来的矿工,却各个眼中透着坚毅,没有任何怨言。 相比于从前,这才是真正的修行。 夏幽凰的剑道天赋极强,短短三个月,已然将元始剑意修炼到一种极其恐怖的程度。 也是因为这剑意太强,寻常兵刃无法承受,虽有“鸿蒙斩神篇”能够铸剑,但神魂之威,终究有限,同样难以承受元始剑意。 因此,她每次施展,都在压制剑意的威力,否则会被剑意反噬,伤及自身。 这也是她唯一的缺陷。 想要解决,只有两个办法。 要么,修成元神,以元神之力,完全能够承载现阶段的剑意。 要么,给她一柄足够强大的剑,能承载元始剑意而不被崩碎。 如此,她便能爆发出这剑意的真正威力,一身战力,至少翻倍。 这一日,由于无法爆发全部战力,夏幽凰又在被雷兽压着打,很是艰难。 但仅仅只是过去片刻,雷兽的战力,竟然又暴涨几分。 见此情形,夏幽凰顿时面色一变。 “莫非,是先生想将我压制到极致,借此产生一种蜕变?” 她正这般猜测时,却见虚空之中,一缕剑光,刺穿亿万雷霆而来,最终静静悬在她的面前。 那赫然是一柄剑! 剑体之中,充斥着一种别样的力量,仿佛有人将倾尽天地万古之锋芒,铸成了这一柄剑。 仅仅只是看一眼,夏幽凰也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似乎是感应到她的元始剑意,这柄剑竟仿佛活了,开始发出铮铮剑鸣! 第97章 宁修缘现身! 一般而言,神魂乃是魂魄所化,虽然玄妙,却太过于脆弱,离不开肉身的蕴养,也就不具备太强的威力。 但倘若能将这一朵业火红莲,种入神魂之中,一切便不同了。 首先,其中的业火,可以洗炼神魂乃至法力,使两者达到完全纯澈无垢的境地,更为精纯。 并且,作为罕见的天地灵根,业火红莲与天地大道相通,并且能沟通大道的力量。 天地大道,便是世间万法发展的规则,那完全是另一个层面的力量了。 毕竟,即便是化神境界,也只是能凭借元神,尝试感悟天地的规则而已。 然而,若是将业火红莲种入神魂之中,宁修缘便能用神魂的力量,掌控业火红莲,借此沟通天地大道的力量! 以魂魄蜕变,肉身蕴养的神魂,自然是平凡的,但以天地大道之力,这种神魂无法触及的力量,所蕴养出的神魂,便极其不凡了,甚至可以说是举世无双,震古烁今。 除了蕴养神魂之外,天地大道之力,若是用来对敌,便如有天地相助,其威力可想而知。 然而,想要将这朵业火红莲种入神魂之中,却也不是那般容易的。 别的不说,单说这业火,终究不是寻常火焰,而是一种连仙人连都要忌惮三分的力量。 这样的力量,绝非神魂所能触碰,而想要将它种入神魂之中,那便避免不了要忍受燃魂之痛。 而且,倘若在神魂燃烧殆尽之前,无法将这一朵业火红莲炼化,那便只有一个下场,形神俱灭! 可谓是凶险万分。 只不过,宁修缘既然有这等想法,自然有所倚仗。 随后,一缕火焰升腾,泛着浓郁的紫金色,在宁修缘的掌间跳动。 紫薇帝焱,虽然没有业火那般燃烧罪孽之力的特性,却堪称火中帝君,极其强横。 最重要的是,这朵紫薇帝焱早已被宁修缘炼化,属于他自身力量的一部分,就算融入神魂之中,也不会伤及他分毫。 如此一来,他便能借助紫薇帝焱的历练,来守护神魂。 以火治火,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于是,宁修缘当即催发紫薇帝焱,开始炼化业火红莲。 在这个过程中,虽然神魂要还是不可避免,要与业火接触,承受燃魂之痛,但这样的痛楚,对宁修缘而言,算不得什么。 虽然炼化的过程十分缓慢,但有紫薇帝焱守护,而且他的神魂十分浑厚磅礴,其实也并未造成太多创伤。 整整十日之后,宁修缘终于完成整个过程。 与此同时,他的神魂深处,一朵妖异的红莲,花开九品,正扎根其中,微微摇曳着。 那红莲之上,业火依旧燃烧,却不会再伤及神魂分毫。 天地大道的力量,在红莲之中流转,并开始源源不断的弥漫开来。 一种久违的感觉袭来。 许多年后,宁修缘再次感知到这方天地间的大道之力。 但与从前不同,这一次,他是以神魂感知到的。 并且,他的神魂开始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壮大,变化,绽放出一阵阵令人心悸的气息。 这一切,恰如宁修缘的预期,他很是满意。 收取业火红莲之后,这方洞天之内,便再无其它秘密了。 于是宁修缘再度施展“大五行遁法”,离开这里。 这一次,宁修缘并未再隐藏身形,而是直接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中心区域。 以他的手段,即便是金丹境时,也不至于忌惮这些修士,更何况是如今? 踏入元婴境,该办的事情也办完了,进入血海孽渊,目的已经达到,他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但是,在离开之前,还有两件事情。 第一,是遵守承诺,带那三个家伙离开。 第二,宁修缘觉得,这血海孽渊之中,关于仙器的纷争,应当有个了断。 所以,他再次出现了。 自从那三个家伙销声匿迹之后,各方修士再无忌惮。 经过连日以来的搜索,整个中心区域,地皮都被掀起一层,几乎掘地三尺。 但即便如此,各方修士始终不曾发现半点蛛丝马迹。 甚至连中心区域之外,也都找遍了,但宁修缘和仙塔,仿佛彻底消失了一般。 有许多道统,已经打算放弃了,开始不断撤走。 然而,就在这时,他们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你们,可曾见过那冥凤、血麒麟和孽龙?” “这都不知道,后面来的吧?那三个孽畜,不是早就被萧太一动用古族底蕴困住了么?” “原来如此,多谢。”说罢,宁修缘的身影再度消失。 “咦,不对,方才这人的身影,好像有些熟悉……” “貌似在哪里见过……” 短暂的回忆与沉默之后,一声惊呼,响彻四方。 “仙器出现了!” 一瞬间,所有人聚起十二分的精神,朝着此处看过来。 “仙器,仙器在何处?” “不是,是方才有个人,像极了传闻中带走仙塔的人!” 截至目前, 各方道统连宁修缘名字都不知道。 就算是寻找,也不过是凭借着当初有人站在极远处,使用留影珠烙印下的宁修缘的身影,按图索骥。 那留影珠中的景象,每用秘法散发一次,便模糊一分,导致许多道统只是看了个大概模糊的影子罢了。 “人呢?” “刚才还在问路,一眨眼便不见了!” “切!” “你怎么不喊一声,狼来了?” “无聊透顶!” 众人没找到任何关于仙器的线索,本就垂头丧气,听闻这等话,便嗤之以鼻。 他们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与此同时,中心区域某处,萧太一依旧不死心,带领古族强者,继续搜寻这宁修缘的下落。 杀子之仇,一定要报! 属于古族萧家的仙器,也一定要夺回来! 这是他心中最深的执念,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但没有任何减弱,反而愈来愈深。 但就在他寻得毫无头绪之时,一个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你便是萧家族长,萧太一?” 这声音十分突兀,令萧太一内心暗暗一惊,此人竟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随即,萧太一转身,目色阴沉,问道:“你是何人?” 他也没有认出宁修缘,因为此刻,宁修缘的面容,已然被重重神魂之力笼罩,无法看透。 倒不是因为惧怕,而是此番出现,许多道统有备而来,必定动用各种手段,记录他的模样了。 他不想离开血海孽渊之后,还被搅扰得不得安宁,少不得要使些手段。 面对萧太一的询问,宁修缘微微一笑。 “你们为了寻我,如此大费周章,如今我就站在面前,你竟然不认识。” 说罢,一尊塔影,在宁修缘掌间显现,继而消失。 第99章 好你个萧太一,养出三头元神霸主! 这“灰冥邪首”乃是罪恶滔天之物,力量固然强横,却也充斥着无边杀孽与业力。 在宁修缘的神魂深处,那一株九品的业火红莲,似乎是感知到这种气息,变得愈发地妖异,赤红。 业火红莲,乃是一切业力与杀孽的克星! 有这一朵业火红莲在,别说是一件祭器,就算他萧太一将这样的骷髅头,再拿出十个八个,也无法对宁修缘构成任何威胁。 这样的底蕴,是世间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 包括萧太一。 此时,他的耐心已经耗尽,对于宁修缘的杀心,也炽盛到了极点。 揭下一张浑黄符纸之后,他便在等待。 这一次,他动用的是“灰冥邪首”之中最强的力量——杀劫气! 不只是为了杀一个宁修缘,还是为了震慑各方道统,让他们收起不该有的觊觎之心! 宁修缘也在等,他要亲手捏碎萧太一的倚仗! 各方修士同样在等,他们想先见识一番祭器的威力,以便作出权衡。 倘若祭器的力量实在太过恐怖,无法对付,那便也只能暂时让步了。 距离萧太一揭下那片符纸,足足过去三个呼吸,有许多修士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然而,万众瞩目之下,那灰冥邪首,竟然没有丝毫动静! “这便是……所谓的祭器?” “就算威力再强,这样的速度,别说杀人了,用来杀鸟,鸟都能飞走!” “杀蚂蚁,都得先堵住洞口,不然蚂蚁就钻进去了!” 又是三个呼吸过去,各方道统顿时一阵骚动,不时有冷笑声传来。 被祭器震慑下去的贪欲之火,再度燃烧起来,变得炽盛。 “就这?” “他萧太一,该不会是在血海孽渊之中,随便捡到一颗死人脑袋,做些手脚,拿来唬人吧?” “真当老子是吓大的?” 各种各样的质疑声,从四面八方响起,眼看祭器的威慑将不复存在,萧太一内心一惊,面色却丝毫不改。 于是,他又撕下第二片符纸。 又是三个呼吸过去了。 祭器,毫无相应! “萧太一,你该不会是出门前,路过萧家祖坟,顺手挖出一颗脑袋,想请你祖宗显灵,来对付我们吧?” “我怕你个鬼!” 听闻这话,萧太一暗自咬牙,再撕! 萧家祭炼两万多年的“灰冥邪首”,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先前,连那三头无敌的霸主,都被收进去了。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萧太一心中焦急,却不动声色,一片一片,将灰冥邪首上的符纸,不断撕下。 然而,它已经没有任何反应。 “萧太一,幸亏你祖宗死了,不然就算活着,照你这个薅法,也得被你拔成秃子!” “哈哈哈,我要是他祖宗,估计会被气得直接裂开!” 面对周围肆无忌惮的嘲讽,萧太一终于忍不住,怒斥一声道:“放肆!” 与此同时,他直接一把将所有符纸扯下。 于是,极其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那灰冥邪首的表面,赫然出现一道细密的裂缝,并有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裂声,在此刻响起。 下一瞬,某人仿佛一语成谶! 这颗灰冥邪首,竟然果真裂开了! 与此同时,三道嚣张而凶戾的大笑声,响彻虚空,震耳欲聋。 “哈哈哈,萧某啊, 你人还怪好嘞!” “要不是你将我们关进来,上哪里才能寻找这样的大机缘!” “他娘的,想不到,在这种鬼地方,我们竟然能修成元神!” 笑声震彻的刹那,三道消失的身影,横空出世。 冥凤,血麒麟,孽龙,这三头霸主,以一种全新的姿态,出现在血海孽渊之中。 它们的身躯,比之先前,更为庞大,身上所气息,也更为凶悍暴戾。 但最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莫过于它们的身后。 那赫然是三尊比本体更大,更强横的身影,以通天彻地之姿,显现虚空之间。 一头冥凤,一头血麒麟,一头孽龙! 三道傲然的身影,无一不散发着惊世的杀戮气息,仿佛从远古天地间复苏的无上杀神,降临现世,欲屠戮整片天地! 浓郁的杀戮气息,在不断飙升,连同整片虚空,都被晕染成血色。 在短短的片刻之后,便达到一种极致。 在此之前,世人皆以为,杀意凝成实质,只是一种夸张的说法。 直到这一刻,那凝成实质的杀意,宛如无尽的血色阴云,在虚空汇聚,笼罩,暗沉沉地从头顶压下来。 即便这些修士都是封印者,道心与胆魄非比寻常,但面对如此恐怖的杀意,有人当场心神崩溃,也有人肝胆俱裂,当场昏死过去。 那三道傲立虚空、通天彻地,且比本体更恐怖的身影,赫然便是它们的元神。 它们本就是这血海孽渊中诞生的生灵,在修炼“杀神道经”,将古族萧家积淀两万年的“杀劫气”吸收殆尽之后,终于,修成了属于它们的元神——杀道元神! 这样的元神,在血海孽渊之中,不仅不会被孽力与煞气玷污,反而还会如鱼得水,威力激增。 看到这一幕时,萧太一直接愣住了。 旋即便觉得头痛欲裂,险些没站稳,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他终于明白了! 灰冥邪首不是失灵了,而是其中的杀劫气,被这三头霸主全部吸收了! “我……到底做了什么?” 任他千万算,也没有算到这一步。 一切都迟了! 灰冥邪首废了,三头霸主也脱困了! 各方道统的修士,也被彻底吓傻了! 那三头霸主,原本就是无敌的存在,从前虽然凶悍,但若是跑得快些,好歹还能有一线生机。 但如今,它们全都修成了元神! 可以说,萧太一让三头霸主,从无敌之境,一步登神! “是老天爷在开玩笑嘛?” “三头修成元神的霸主,这是要我们死啊!” “不是说,倚仗古族底蕴,困住了三头霸主嘛?” “好你个萧太一,你了不起,你大手笔,你他娘的养出三头元神霸主啊!” “你他娘的真毒啊!” “老子发誓,今日若侥幸不死,来日必提兵百万入南荒,要你古族萧家,族灭人亡!” “萧家不灭,天理难容!” 在那三尊通天彻地的元神,以及无边杀意的笼罩之下,他们甚至生不出半点逃命的想法。 逃? 一群元婴境,再快,能快得过元神? 而且那还是三头霸主,血海孽渊之中无敌的存在! 萧太一,用三头元神霸主,彻底封死了所有人的生路…… 同样万念俱灰的,还有萧太一本人。 只不过,身为古族之主,他的魄力,远胜常人。 在这一刻,他的心中,生出一个极其疯狂的想法。 下一瞬,他直接倾尽全力,杀向宁修缘。 他知道,三头元神霸主出现,注定是必死之局。 除非,他能得到仙器,或许才能搏得一线生机! 第100章 杀人,莫过于诛心! 这一刻,三头元神霸主横空出世,所带来的震撼,是前所未有的。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被吸引,极度惶恐惊骇之下,必定会有短暂的心神失守。 在萧太一看来,这恰恰是最好的机会。 此刻,宁修缘和他之间的距离,很近。 这也意味着,只要宁修缘有一刹的大意,防御不及,他便会得手。 只要能杀了宁修缘,他便能得到仙器。 就算“灰冥邪首”废了,他也依旧是个封印者,而且古族之主的身份摆在那里,战力自然不弱…… 这些,被他视为最大的倚仗,搏取一线生机的资本。 于是,只在一瞬之间,萧太一宛如鬼魅一般,直接出现在宁修缘的面前。 那速度,快得几乎令素所有人都无法反应。 与此同时,他握手成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向宁修缘的胸口。 这样的一拳,看似普通,实则暗藏着致命的杀机。 因为,萧太一拳锋的指缝间,赫然夹着三支漆黑如墨,宛如箭头一般的长钉。 灭神噬魂钉! 算起来,这东西已经是第二次出现在宁修缘面前了。 它的威力,固然不如“灰冥邪首”那样的祭器,却也终究是属于禁物的范畴,能在瞬息之间,噬灭修士的元神,或是神魂,可谓阴险歹毒之极。 萧太一此刻动用此物,显然是想在一瞬之间,将宁修缘彻底杀死。 也只有如此,才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夺取仙塔,获得一线生机。 宁修缘的面容,被浓郁的神魂之力遮挡,看不清五官,以及他脸上的神色。 而那三支灭神噬魂钉,却散发着致命的危险气息,刺向他的胸口。 眼看那乌黑的光芒,即将刺入宁修缘的肉身,即将得手,萧太一的心中,顿时生出一种极度的兴奋与快感。 然而,也是这一刹那,一只手仿佛是凭空出现一般,将他的手腕死死扼住。 三支萦绕乌黑光芒的长钉,尖端与宁修缘胸口,近在咫尺,只要再往前一些,便可刺进去。 然而,这近在咫尺的距离,却也仿佛是世间最远的距离,是生与死之间的漫漫长路! 不论萧太一如何施展,哪怕动用所有的力量,也不能让那三支灭神噬魂钉再往前一分一毫。 就仿佛,空间在这一瞬,彻底凝滞了。 第101章 带一句话回去! 当这声音响起时,众人一头雾水,甚至有许多人沉浸在关于死亡的恐惧中,根本不曾将这声音当回事。 唯有无尽的咒骂声,浪潮一般,发泄着临死前的怨与怒。 然而,谁又能想到,这并不算高亢与威严的声音,在此刻血海孽渊之中,形同至高无上的敕令! 不论各方修士声如浪潮,如何嘈杂,在这声音响起的一瞬间,三个已经修成元神的霸主,身形猛地一震。 随后仿佛受到命令一般,元神与无尽杀机,一同收敛,就连身躯都缩小了许多。 而后,足以震惊世间三千年的场面出现了。 只见那三头霸主一改往日模样,冥凤直接化作一只鸟雀大小,孽龙更是宛如虫蛇一般。 它们纷纷从虚空落下,一个落在宁修缘的左肩,一个盘在宁修缘的右臂上,似乎在昭示着自己左膀右臂的地位。 哪里还有半点先前的盖世凶威? 只是连声喊着“老大”,仿佛家养的宠物一般,讨好之意,很是明显。 “又整这一出!” 皇煞顿时气得口鼻之中,喷出血色的烟云,怒斥道:“我堂堂血麒麟,不屑与谄媚之徒为伍!” 说罢,直接化作一道血色的影子,将宁修缘托在背上,自顾地念叨着:“什么左膀右臂,瞧你们那副死德行,不像我,只会在老大站累的时候,默默无闻的驮起他……” “这……” 眼前的一幕,疯狂刺激着各方修士的眼球,同时宛如雷霆一般,不断轰击着他们的心神! “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大?老什么大?什么老大?” “他是……这三头元神霸主的老大?” “卧槽!” “难怪啊,先前那一波人闯进来,险些被屠戮殆尽……” “想不到,这三头霸主,竟然会屈服于一个人类……” “这种情况,我们还来争夺仙器,争夺个卵蛋!” “上面糊涂啊!” “我太傻了,真的……” “从三头霸主的老大手里抢仙器,他才是血海孽渊中真正的无上霸主啊!” “岂止是糊涂,简直是不知死活啊!” 短短一瞬,怨声载道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震惊,悔恨,惊恐,绝望…… 无数的情绪,在这一刻悉数展露…… 而就在这时,忽听得血麒麟震吼一声:“都给老子闭嘴!” 轰的一声,恐怖的气息就此散开。 一瞬间,这片区域陷入一片死寂,许多人因此屏住呼吸,噤若寒蝉,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时,才听皇煞缓缓道:“我老大有话说,不想死的,就听清楚了!” “貌似,有转机……” “我……跪着听,可以嘛?” 在无边凶威的威慑下,有人战战兢兢地问道。 “可以,你他娘的还真是聪明!” 皇煞咧嘴一笑,还不忘记称赞。 于是,各方道统修士,稀里哗啦,跪倒一大片。 只要能活着,一切都好说啊! 这时候,在三头视人命如草芥的霸主面前,冲什么硬汉? 血麒麟的背上,宁修缘的目光缓缓扫过各方修士,道:“毕竟几人真得鹿,不知终日梦为鱼。你们聚众前来,应当是想围杀我,抢夺仙器,却不知,我要杀你们,易如反掌……” 此话一出,现场变得愈发死寂。 甚至在这一刻,宁修缘的声音,比三头元神霸主更具威慑力。 毕竟事实已经摆在那里了,强如三头霸主,也不过是宁修缘 的小弟。 对于这番话,众人更是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这是一个铁铮铮的事实。 “站在我的角度,人间红尘,宛如残曲,所谓人命,亦不过是反复生还。这也就意味着,即便是将你们斩尽杀绝,我也不会有任何罪恶感,何况,这是你们本该付出的代价!” “但这样的杀戮,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今日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不过,你们要将一句话带回去。” “不杀之恩,形同再生父母!” “道友慈悲,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如有吩咐,我等必定照办!” “莫说是带一句话,即便是一千句,一万句,也必定一字不差!” “若有违心,天人共戮!” 这一瞬,各方道统的修士,宛如身堕地狱已久,忽然重见天日,得到救赎,从死绝之境再逢生机。 前前后后,悬崖一般的心理落差,使得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从他们内心油然而生,一个个变得慷慨激昂。 不经历死亡,不知性命金贵,历经生死之后,所有人的心境仿佛都蜕变了。 血麒麟背上,宁修缘见此情形,微微点头,随即告诉众人道:“你们应当都是出自世间各大顶尖道统,正好能让我的话起到作用。” “星冠老魔已重返世间,真阳魔教死灰复燃,若不想三万年前浩劫重现,世人应当警醒!” 话音落下的一瞬,血麒麟的身影,连同宁修缘一同消失。 “星冠老魔?” “真阳魔教?” “三万年前的浩劫,又是什么?” 有许多年轻的修士,听闻这些话,一头雾水。 只是见宁修缘与三头霸主全部消失,一种重获新生的巨大喜悦,充斥在他们心头。 而一些年长的修士,阅历相对丰富,知晓一些古老之事,听闻这话之后,面色彻底变得凝重起来。 “星冠老魔,那个传闻中,融合一颗灾星,险些毁灭世间的绝世大魔头!” “他不是早在三万年前,就已经死了么,真阳魔教也随之覆灭,为何还会卷土重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世间修士,除非飞升,否则终会化作灰尘,埋骨黄沙,但灾星是不死不灭的。当年星冠老魔死后,灾星再度遁入虚空,只怕其中藏着他的一丝元神……” “若此事是真的,灭世的浩劫,只怕已经在悄然酝酿了。” “星冠老魔和真阳魔教的手段,远非世人所能想象!” “虽不知那人是谁,但他留我们性命,应当不至于是为了散播谣言,危言耸听!” “那人看似杀伐果断,实则怜我世人,心有大慈悲……” 于是,这一日,一个重磅的消息,从血海孽渊之中,不胫而走,并以迅雷之势,迅速席卷整个世间。 三万年前,那一场几乎毁灭世间的浩劫,是暗藏在青史之中的黑暗梦魇。 原以为,这梦魇将永远沦为过去,却不料,它竟不知何时,再度悄然入梦,惊彻人间红尘。 一时间,各大道统,人人自危,并展开严密的监察。 第102章 离开血海孽渊! 即便如此,该来的还是会来。 倘若这世间道统,能够对付真阳魔教,三万多年前,那一场浩劫便不会爆发了。 相反,在当年那场浩劫中,在巨大的利益驱使下,许多道统选择助纣为虐,甚至变得丧心病狂。 借着天灾的力量,疯狂收敛资源,他们依然觉得不够,于是便暗中派人,掀起无数灾劫,唯恐天下不乱。 所以,浩劫的真正残酷之处,有时并非灾难本身,更多的时候,源于阴暗的人心。 而宁修缘虽然将此事,告知世间道统,却从未指望,他们能够平息这一场灾劫。 他只想用这样的方式,警醒世人,顺便敲山震虎,让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家伙,有所忌惮,不至于太快恢复元气,凶相毕露。 血海孽渊之外,依旧有各大道统的强者,镇守在外,虎视眈眈。 每个离开血海孽渊的修士,都会被严密排查,他们还是不死心,千方百计,试图得到仙器。 对于这些,宁修缘没有任何的意外。 人心的贪欲,是无法根除的,哪怕他在中心区域,将那各方道统修士杀光,也无法改变这一点。 若无贪欲,便也不是人了。 只不过,想用这样的方式找到他,显然是有些异想天开了,更不知道,什么叫作“仙器”。 或许,在世人的认知中,仙器代表着超越凡尘俗世,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 然而,那也只是仙器的一部分能力罢了, 有混沌雷祖塔在手,只要宁修缘愿意,完全可以彻底从世上销声匿迹,化作汪洋中的一滴水,化作沙漠中的一颗沙,空气中的一粒尘埃,或者是……一片鳞甲,一根毛发。 于是,这一日,洗剑门掌门夏幽凰,堂而皇之地离开了血海孽渊。 各大道统都知晓,得到仙器的是个男子,自然也无人会过度关注一个女子。 龙君敖长生,在东海边缘等候已久。 这些日子,血海孽渊之中的事情,他也听说了许多,原本还有诸多疑惑。 直到那一日,血海孽渊之中传出消息,连仙人意志显化的虚影,都被灭杀的时候,他也便知晓,是谁得到了仙器。 普天之下,除了宁先生以外,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何人能拥有那般的力量。 见只有夏幽凰前来,敖长生虽略微有些疑惑,却也不敢怠慢,因为他知晓,这是宁修缘的关门弟子。 正当他想询问时,却听一道声音在他耳畔响彻。 “不必问,直接回去便是!” 这声音,自然是宁修缘的。 敖长生听闻,便运起大神通,直接带着夏幽凰,消失在茫茫东海之上。 东海极深处,水晶宫金碧辉煌,宛若神府仙殿,散发出极其恢弘的气势,于无形之中,镇压着整个东海。 这这水晶宫,不仅是一方宫殿,更是整个人间,最强大的宝物之一,乃是当年初代东海龙君倾尽四海之力打造,也是东海最安全的地方。 水晶宫内,夏幽凰风华袭人,一身气息,傲雪凌霜,满头青丝如黑瀑。 此刻,其中一根头发上,赫然闪过一缕雷光。 下一瞬,便有一道人影出现,正是宁修缘。 至于那时间各大道统都想得到的仙塔,则是稳稳立在他的掌中。 敖长生见此,不由得目光微微一亮,凑过来,问道:“此塔,莫非便是那被传的沸沸扬扬的仙塔么?” 即便身为东海龙君,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仙器,想要看看仙器究竟是何模样。 只不过,与世间各大道统不一样,对于这仙塔,他心中没有半点贪念和觊觎之心,因为这仙塔,掌控在宁修缘手中。 见此情形,宁修缘取笑他道:“好歹也是做父亲的人了,你为何不先问问你儿子?” 敖长生泡了茶,双手递给宁修缘道:“有那逆子在,整座水晶宫都不得安生,这些日子他不在,便感觉清静多了,再说,他跟着宁先生您,便是天塌下来,我也一百个放心。” 宁修缘听罢,微笑着饮一口茶,随后心念一动,这水晶宫内便又多了几道身影。 洗剑门的几个弟子、小太子敖天柱都在。 除此之外,帝冥、皇煞、君孽这三个家伙,也被宁修缘带出了血海孽渊。 若是放在先前,想要将这三个家伙带出来,无疑是要费些周折的。 第103章 隐秘角落,一截不朽指骨! 与此同时,在世间某个隐秘的角落,日月无法照临之地,众生不可知之处,一缕魔火,散发出极其诡异的气息,幽幽燃起。 “是谁走漏风声,令本座的名号,再度浮现世间?” 无数颗人头骨,垒起一座高大的祭坛,矗立在幽暗之中,散发着浓郁的血腥与死亡的味道。 当桀骜且阴鸷的声音,从祭坛中响起时,那些早已血肉销尽的人头骨中,竟又有鲜血汨汨渗出,透着说不清的邪异与恐怖。 白骨祭坛之下,则有众多身影跪伏在地上,朝着白骨祭坛不断叩拜,面色虔诚且充满敬畏。 幽暗之中,看不清他们到底有多少。 这些身影,正是世人口中,真阳魔教的余孽,也是真阳魔教最忠诚的信徒。 一直以来,真阳魔教从未被彻底毁灭,这是因为,真阳魔教的主人,星冠老魔,从未彻底死去。 这些教徒也只是隐藏起来,并且一直延续,在暗中想方设法,接引他们的教主归来。 于是,三万多年以后,星冠老魔的声音,再度这白骨祭坛之中响起。 只是此刻,他的声音之中,赫然带着一种无边的愠怒。 染红整座人头骨祭坛的,也不是鲜血,而是他的杀意。 在深空之中漂泊三万多年,虽然不曾彻底毁灭,却让星冠老魔那颗原本极其邪恶的内心,变得愈发扭曲。 这也导致,他对世上的一切生灵,包括整个世间,都充满无尽的憎恨与厌恶,恨不得将这一切,全都毁灭殆尽。 只不过,当年那一剑,实在太过于恐怖。 即便他倚仗灾星之力,逃脱一缕元神,侥幸地存活下来,却也仿佛遭到诅咒一般。 元神的伤,始终无法恢复,更无法拥有肉身,三万多年以来,宛如孤魂野鬼,在虚空之中游荡,苟延残喘。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样的一剑,根本不属于人间。 这导致,星冠老魔分明曾有无数次机会,却根本拿不敢重回人间。 因为他始终无法确定,当初斩出那一剑的人,是否还存在世间。 对那一剑的主人,他心怀着一种无与伦比的忌惮。 当年,他甚至连那人的容貌都没有看清楚。 那一道剑光,仿佛贯穿了整座天下,隔着极远的距离,将他一剑抹杀了。 但这一次不一样了。 他之所以敢回到世间,召集教众,暗中兴风作浪,是因为,他有所倚仗。 这倚仗,显然早已不是那一颗灾星了。 那灾星虽有灭世之力,却只能保住他的一缕元神,不被抹杀。 想要倚仗灾星之力来对付那一剑的主人,简直是痴心妄想。 这一点,星冠老魔很清楚。 所以,他才会愤怒,他的愤怒源于畏惧。 他生怕那一剑的主人,会因此再度找上门来,将他斩草除根。 在他看来,是这些愚蠢的教徒,几乎将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不过,风险往往代表着回报。 也正是借助这些信徒的手,他才得完成一件事,或者说,一个准备。 此刻,白骨祭坛之上,赫然摆放许多颗黑色的珠子,有千百万之多。 每颗珠子之中,都封存着大量的元神之力。 所有被人魔吞噬的元神,全都汇聚于此。 收集如此海量的元神的目的,并不是星冠老魔想恢复自己的元神。 他很清楚,自己的元神,不是被人间的力量斩伤,凭借人间的力量,也根本无法恢复。 他是要用这海量的元神,来完成一个仪式,一个祭祀的仪式,以此来尝试唤醒冥冥之中,那个古老且伟大的神秘存在。 这件事情,还要从他在虚空之中游荡的经历说起。 他所融合的那颗灾星,十分坚固,即便是当初那一剑,也不曾将灾星完全斩碎。 也正是如此,他寄存其中的那一缕元神,才能够保持不灭。 但天外的虚空,其实并非世人所想象的那般死寂,相反,其中时常发生动荡。 见证古今兴衰的星辰,在世间眼中,是永恒不灭的象征,却也随时都会在虚空之中湮灭。 所以,在天外虚空漂泊,星冠老魔见惯了虚空的动荡,也便知晓自身的渺小,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提心吊胆,担惊受怕。 某一日,天外虚空,再度发生动荡,其剧烈程度,是星冠老魔从未见过的。 在那一场虚空动荡中,他所融合的灾星,被直接洞穿了。 但洞穿灾星的,并非是什么星辰碎片,或者陨石,而是……一截指骨! 这才是令他感到惊恐,且畏惧的。 要知道,那天外虚空之中,阴冷至极,且充斥无尽乱流,即便是渡劫境的身躯,一旦暴露其中,也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灰飞烟灭。 但那指骨,不仅能在虚空中保留下来,更能轻易将坚固的灾星洞穿。 因此,星冠老魔断定,这指骨绝不属于人间。 之后,他得到了这一截指骨,并从中感知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神秘力量。 而且,他曾见世间强者飞升,这气息也与仙的气息,截然不同。 它仿佛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而且早已超过了岁月,达到不朽不灭的境地。 见过太多的星辰毁灭,他也早已受够了在天外虚空,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 于是,星冠老魔做出一个大胆的尝试。 那颗灾星,随时都会毁灭于虚空动荡中,被他果断放弃了。 他尝试将自己残存的元神,寄存在那一截古老的神秘指骨中,并且成功了。 从此,他便拥有在天外虚空立足的手段,也曾亲眼看着许多星辰,被那一截指骨洞穿。 即便是太阳的烈焰,也无法将想那指骨焚毁。 而星冠老魔,则开始感悟指骨之中的神秘力量。 邪恶也好,疯狂也罢,但有一点不可否认,那便是星冠老魔,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悟性。 否则也不会想到融合灾星,险些毁灭人间。 在许多岁月之后,星冠老魔终于感悟到一些成果。 他甚至能够感知到,在冥冥之中,有一个古老伟大的无上存在,仿佛隔着无尽光阴长河,在诸天万界之上,在向他发出呼唤。 又在许多年后,星冠老魔终于听清一些声音。 那是一种祭祀。 需要利用大量的精神力量,来祭祀一个冥冥之中的无上存在。 但最关键的,莫过于,这一场祭祀,必须要有一个极恶的魂灵来主持。 那一刻,星冠老魔便知晓,自己该回到人间了。 无论是灵魂,神魂,亦或是元神,其本质都是生灵的精神力量。 所以他选择了元神,这样的精神力量最为精纯强大。 至于极恶魂灵,自己更是现成的。 昔日,他掀起浩劫,不知杀死多少生灵,险些毁灭整个世间,自是人间极恶。 而今,他带着这截神秘指骨,回到人间,并已在暗中收集到足够多的元神。 于是,在即将准备祭祀的这一刻,星冠老魔感觉,自己如有天命加身! 第104章 灭世古神,苏醒! 随后,祭祀的仪式开始了。 对于这一场祭祀,他蓄谋已久。 “创世之因,毁灭之极,邪恶作引,万灵为祭,光阴之外,吾神永恒……” 古老的祭文,充斥无尽晦涩与高深之意,在高大的人头骨祭坛之上响起,在这方幽暗的空间之中回荡。 星冠老魔的声音之中,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激昂。 他是个疯子,也是个赌徒,在他看来,翻身的希望,就藏在这场祭祀之中。 祭坛下,真阳魔教的教徒,叩拜在地上,为他们的主人,献上最虔诚的信仰。 那些充斥着海量元神之力的黑色珠子,开始发出微微的震颤,并逐渐变得剧烈。 冥冥之中,似乎竟果真有神秘的意志被惊醒了。 下一瞬,盛载元神的黑珠,一颗接着一颗,悉数破裂,元神之力外散,并在祭坛之上,汇聚出一个个神秘的古老符文。 那仿佛是万古以来,天地间最为高深的符号,每一个都充斥着无与伦比的力量。 连虚空都无法承受其威力,仿佛一颗颗沉重的铁球,压在绷紧的床单上,变得扭曲起来。 片刻之后,便有一道门户,从那扭曲的虚空之中衍生。 那道门户,似乎汇聚了万古以来,岁月长河之中所有的幽暗与毁灭力量。 虽然只是一道虚影,但其中的气息,哪怕只是散一丝一缕,也足以胜过人间一切的邪恶。 很难想象,这门户之后,所隐藏的,是一方怎样的时空,或是一个如何可怕的存在? 而这样的气息,恰恰是星冠老魔所期待的。 门户所显露出来的气息,充斥着至高无上的邪恶与毁灭,令他的元神激动得有些颤栗。 并且,在他殷切的期盼中,终于有一个声音从门户之中传出。 “终极古地的岁月,如堕入深海的烛火,吾已于万古之前永寂,卑微而渺小的存在,为何要将伟大的灭世古神从沉寂中唤醒……” 这声音,仿佛从光阴之外,万界之上传来,其中充斥着至极的古老与沧桑,更似充斥着至高无上的力量。 第105章 苍生有罪,其名微末! 当灭世古神的声音,再度陷入沉寂,那一道门户的虚影,也逐渐消散了。 人头白骨筑成的祭坛上,星冠老魔的内心,久久无法平息。 他赌对了! 如今的他,体内暗藏着远比三万年前更强的力量,那力量,属于至高无上的古神。 于是,他怀着一颗无比虔诚的心,坚信灭世古神会归来,赐予自己至高无上的荣耀。 而他要做的,便是不断地毁灭,收集更多的精神力量,来献祭灭世古神的那一截真骨,让这一日早日来临。 “今日之后,星冠老魔与真阳魔教,将彻底沦为过去,身为灭世古神的奴仆,我已重获新生,名叫‘古神奴’。 话音落下,脚下的人头白骨祭坛,轰然破灭,连同这方幽暗的空间,也彻底坍塌。 真阳魔教存在的一切痕迹,被彻底埋葬。 古神奴,则已一种全新的姿态,出现在世间。 时隔三万多年,当他再度站在日月之下,打量这方天地与众生时,眼中便多了几分俯瞰的意味。 “愚昧无知的世人啊,你们大概都在防备真阳魔教与星冠老魔,殊不知,真正要复苏的,是至高无上的古神!” “哪怕我曾以天瘟,令世间生灵涂炭,所犯下的罪孽,罄竹难书,但只要我还有价值,依旧能改头换面,站在极高的位置,俯瞰尘世。而苍生之罪,罪名‘微末’,故如蝼蚁,如牛羊,如韭菜……站在你们头顶的人可以不断变化,但唯独你们,被收割的宿命不会改变,永远不会!” 或许是天外虚空三万年的漂泊,令他比任何时候都清楚世间的本质,尽管是从罪恶的角度。 随后,他又将目光看向东方。 重获新生之后,属于古神的力量,虽然足够强横,给他的感觉也极其强大,甚至超过从前。 但事实是,他如今所能掌控的力量,少之又少,还不足以达到当世无敌的地步。 所以,他的目光望向脚下的东域。 在世间五域之中,东域是道法最为衰落之地,也没有太过于强大的道统坐镇。 恰好星冠老魔重回世间的消息,传遍各大道统,所有人都在警惕真阳魔教死灰复燃,对于即将到来的灾劫,完全没有半点预知,这对他而言,是绝佳的机会。 “那就从东域开始,毁灭,祭祀,掌控更多的古神之力!” …… 东域,西陵州。 在东海水晶宫驻足两日之后,宁修缘带着洗剑门众人,再度启程,重回洗剑门。 当初离开山门时,距离那千年一次的“夺剑大会”还有三个多月时间。 如今,往血海孽渊之中走一遭,已是两个多月过去。 眼看“夺剑大会”将至,众人准备休整一两日,再度启程,前去与四脉剑修一较长短,争夺“祖剑”。 姜神农是个聪明人,也安守本分。 在众人离开这段时日,他率领丹皇殿弟子,大肆重建洗剑门,将先前的许多旧建筑,也全都翻新了。 因此,当夏幽凰等人重新回到洗剑门时,便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有劳姜前辈了!” 虽然身为洗剑门掌门,但夏幽凰没有任何架子,反倒是主动向姜神农拱手行礼。 见此情形,姜神农立刻避开,道:“掌门言重了,身为丹皇殿主,能为洗剑门多做一些事情,是我的荣幸。” 说出这些话的同时,他的内心逐渐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极其惊人的事实。 在出发前,他曾送行。 掌门夏幽凰暂且不论,这几个洗剑门弟子的修为,他还是十分清楚的。 但如今,聂昭与叶轻侯,竟已然踏入元婴境了。 萧苦楼与苏聆韵也不差,金丹境大圆满,距离元婴境,也只是临门一脚,就连修为最弱的齐天,都是金丹后期了。 “这才过去短短的两个多月啊,就算拥有圣骨,也不至于离谱到这等程度吧?” 姜神农自己也是化神境,但此刻,他的内心却无比震撼。 他隐隐猜测,这必然又是宁公子的手段。 而当他好不容易看清宁修缘的修为时,便更是震撼。 宁修缘是什么时候踏入金丹境的,他最清楚,甚至初见宁修缘时,他还是先天境界。 但如今,宁修缘也是元婴境了。 一想到宁修缘遭金丹境时,便有斩杀化神境的了恐怖手段,姜神农不禁心中冷冷一颤。 神一样的宁公子,如今踏入元婴境,实力有多强横,他已经完全无法想象了。 只不过,与接下来的事情相比,修为进境神速所带来的震撼,似乎也算不得什么了。 随着宁修缘心念一动,便又有三道人影出现在洗剑门内。 乍见到这三道人影,且感知到三人气息的瞬间,姜神农的心神便再度猛地一震。 “化神境,三尊化神境!” 说起来,他也是化神境修士,但方才,只是被这三个化神境修士中的某一位瞥了一眼,他便有种元神颤栗的感觉。 很难想象,这世间竟会有人拥有如此恐怖的眼神。 仿佛是被尸山血海晕染多年,其中所充斥的杀戮气息,简直如同实质的刀剑。 同为化神境修士,且他还拥有圣骨,但短短的一瞬之后,姜神农竟然连与之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显然,这是因为他还不知晓这三人的真正身份,否则,这一切便也在正常不过了。 这三道身影,正是帝冥、皇煞、君孽。 未曾修炼“杀神道经”之前,他们只觉得修炼无比艰难,但如今踏上那条杀神古道,在这条以杀戮证道的路上,他们便有种如鱼得水的感觉,并展现出极强的修炼天赋。 短短几日之间,便已经修炼成人形。 之所以这么快,也是因为,他们无比殷切地希望,能够见识到外面的世界。 因此,在修出人身的那一刻,这三个家伙便在不断地催促,让宁修缘放他们出来。 只不过,再次看到这三个家伙的一瞬,宁修缘便有些错愕,洗剑门的几人同样错愕。 因为,他们的面孔,谈不上陌生,相反,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第106章 四大剑宗的下马威 他们三个,全都化作青年模样。 帝冥身形略显清瘦,一身白衣,满头白发,白眉如雪,无论神情还是眉目之间,皆透露着一种俯瞰尘世的漠然与冰冷。 皇煞则身形魁梧似铁塔,一身赤色衣袍,与长发一般,有三分似烈火,三分似血染,浑身上下,煞气腾腾,透着一种粗犷而暴戾的气息。 君孽身着一袭黑袍,许是化形之时,见那两个家伙一个魁梧,一个消瘦,他便另辟蹊径,身形十分高大,比那两个家伙足足高出一头来。 他一身气息也不弱,但低头朝着宁修缘笑时,总觉得有一股憨傻之气迎面而来。 “让你们化形,结果你们照着我的样子化?” 盯着这三个家伙,宁修缘总觉得十分怪异。 即便身形不同,但三个家伙的眉目五官,与他十分之中,只要有八分相像。 三人听闻,便讪讪地笑着:“不都是兄弟嘛?” “异父异母的亲兄弟,长得像也是正常的……” “就是啊,都说相由心生,我可是时常将老大放在心头的。” 宁修缘听得一阵无语,随后便也不再纠结此事,只是告诉三人道:“世间自有世间的规矩,尤其如今在这洗剑门中,都是自己人,切不可在像往日那般凶戾,嗜杀成性了。” 三人听闻,便连连点头答应着。 “一切都是老大说了算。” “老大说杀谁就杀谁,您要是不发话,我连一只蚂蚁都不会杀!” “对对对,如今到了世间,理当弃恶从善。” 在他们看来,哪怕如今已经离开血海孽渊,来到世间,但天大地大,老大最大。 他们对于宁修缘的敬畏,早已刻在骨子里几万年,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违背。 他们成功化形,也意味着洗剑门又多了三尊化神境强者。 这对即将参加“夺剑大会”的洗剑门而言,是一件好事。 毕竟,参加夺剑大会的门槛,之所以设在化神境,是因为化神境的修士也要参与。 第108章 捧杀之术! 上官胤也故意将那“忘本”二字拉得很长,似是对南宫鸿的回应。 那太渊剑宗的宗主宇文朔,听闻这话时,眼中顿时浮现出一抹深邃的笑意。 “我太渊剑宗,便不如玄天剑宗这般霸气了,不过……那洗剑门近来隐隐有崛起的苗头,或许有什么独到之处,让宗中弟子过去虚心学习一番倒也不错。” 四大剑宗之中,宇文朔是出了名的老谋深算,说话一向滴水不漏。 与他相反,巨灵剑宗的宗主百里熙,一直以来,都是个直肠子。 “去,让宗中弟子过去,将洗剑门的人好好羞辱一番,让他们看清自己的位置!” …… 内宗之中,按照宗主南宫鸿的吩咐,万道剑宗以相同的规格,将洗剑门众人迎入一座华丽且清幽的别苑之中。 负责接待他们的,正是当初那两个前往洗剑门送信的使者。 “想不到,区区一个外宗执事,竟敢冷落诸位贵客,宗主知晓此事后,大发雷霆,已将其贬黜,特命我二人来接引诸位,怠慢之处,还望海涵。” 这两人表现得分外殷勤恭敬,一番话更是说得极其圆滑。 短短一瞬,便将万道剑宗摘得干净。 但对于这些话,宁修缘也只是置之一笑。 这些话,看似是说给洗剑门听得,表现出极大的善意,实则并非如此。 因为,在说这些话时,他们正好经过三大剑宗的住处。 那三大剑宗的弟子,本就看不起洗剑门,对于洗剑门与他们住在一处,更是极为排斥,认为万道剑宗此举,是堕了四大剑宗的威名,自降了身份。 如今又见到两个万道剑宗的化神境强者,在洗剑门众人面前,表现得如此如此卑微。 即便是接待三大剑宗时,也并未见他们如此大献殷勤。 于是,一股无名业火便被成功拱起来了。 三大剑宗的人,对此很是不服,而且万道剑宗的人越是殷勤,他们便越是气愤。 这也恰是万道剑宗的高明之处,典型的捧杀之术。 南宫鸿看似十分大气,实则包藏祸心。 他刻意将洗剑门的排面给足,拉高到与三大剑宗平齐,甚至超过的位置。 剩下的事情,便不需要万道剑宗出手了,自然有人会当这个恶人,而且不止一个。 毕竟,有句话叫作“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果然,就在洗剑门众人进入别苑之中,屁股都还没坐热,便有麻烦上门了。 率先涌入别苑的,正是玄天剑宗的强者。 听闻洗剑门有三尊化神境强者,他们直接来了十个化神境强者,剩下的,便是诸多元婴境,金丹境的修士。 在进门的瞬间,十尊化神境强者,气场全开。 恐怖的元神威严,宛如惊涛骇浪一般,在别苑内部散开,直朝着洗剑门众人碾压而来。 面对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帝冥、皇煞和君孽三人当即眼底显露出一抹凶光。 称霸血海孽渊数万年,他们也霸道惯了,若是往日面对这等事,只怕早就杀得尸横遍野了。 但如今,宁修缘这个当老大的不开口,他们便也不敢擅自出手杀人。 于是,帝冥便发出一声冷哼,将那些元神的威压,悉数震退回去。 只不过,在看向玄天剑宗众人时,他那双淡漠无情的眼眸所显露出的神色,愈发地不善。 皇煞和君孽同样如此。 尽管对面足足来了十个化神境强者,但它们总感觉,还是少了。 一会儿若是动起手来,只怕还不够杀的。 两人甚至在暗中分化起来。 “杀神古道上,我遥遥领先,这十个化神境,我一个人杀六个,不过分吧?” 皇煞很是得意,当初那灰冥邪首的机缘,得亏自己进去的早。 君孽咬了咬牙,道:“不过分,但元婴境我要多杀一些。” “呵,元婴境的小喽啰,我压根看不上,你和帝冥看着分吧。” 帝冥则假装没听到,心里思忖着,一会儿若是动手,怎样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那十个化神境全杀了。 皇煞这厮不当人子,倚仗遥遥领先的地位,这些日子没少挤兑他,偏偏还无法反驳他,实在太憋屈了。 第109章 血洗一番? 话说到这一步,清晰直白,再无任何揣测的余地。 玄天剑宗阵营中,那十个化神境强者,依旧趾高气昂,显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但仅仅只是一瞬之后,他们便有种置身修罗炼狱,面对尸山血海的错觉。 宛如沉降了千万年的寒霜,一阵阵纯粹且森然的杀机,直接将他们笼罩其中。 那一瞬,他们甚至觉得,自己的元神,形同霜杀之后的百草,直接蔫儿了,就连身形都有些呆滞。 随着面前一黑,他们的身体如同被山岳冲撞一般,整整十尊化神境强者,全部被崩飞出去。 而这也仅仅只是皇煞一个人出手罢了。 帝冥和君孽甚至没有来得及出手,人就飞出去了。 二人心中很不忿,于是各自扇出一巴掌,像是扇蚊蝇一般,将那些元婴境的修士全都扇飞出去。 与此同时,别苑的大门,也被重重关上。 别苑之外,玄天剑宗的化神境强者从地上爬起来,满脸的迷糊。 他们甚至都没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被一阵浩瀚的杀意冲袭元神,然后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到了,清醒之后,人就躺在外面了。 在看一看那些元婴境门人,无疑更惨更狼狈,连倒挂在树上的都有。 对此,玄天剑宗修士,又气又怒,但心中又有几分忌惮,便也不敢再冒然闯入别苑。 只是,让他们去敲门,那等于是向洗剑门低头,显然更不现实。 于是,别苑之外,那几个洗剑门的强者便一阵叫嚣道:“夺剑大会在即,掌门念及你洗剑门没落,这才派我等前来,原本心怀善意,想指教你们剑术神通,却不曾想到,尔等如此粗鄙蛮横!” “当真是不知好歹,如此狂悖无礼,不求上进,难怪洗剑门会没落!” …… 接连不断的怒斥声,从别苑之外传来,很是喧哗。 帝冥和孽龙开始甩锅。 “让你丢,你就真的只将人丢出去?” “嘴那么欠,你就没朝他们嘴抽两巴掌?” 第111章 暗藏杀机 别苑内,宁修缘得知几人的“学习”成果之后,顿时揉了揉额头。 “那四大剑宗不愿看到洗剑门崛起,这是肯定的, 因此多有挑衅之意。我的本意,是让你们过去,略微教训一番,落个清净倒也罢了。” “你们如此闹腾一番,洗剑门的实力显露太盛,必定会令大剑宗大为忌惮。” 说罢,宁修缘问夏幽凰道:“倘若你是万道剑宗的宗主,你会如何?” 夏幽凰略微思考,道:“联手其他三宗,在夺剑大会上,极力打压洗剑门。” 宁修缘听罢,微微笑道:“你所想,还是简单了。” “夺剑大会,终究是四大剑宗举办的,邀请洗剑门参加,并不意味他们会用同等的眼光看待洗剑门,若是知晓洗剑门有获胜的希望,这夺剑大会便也不会进行了,倘若继续举行,除非他们觉得稳操胜券。” …… 转眼,便是两日之后,到了举行“夺剑大会”的日子。 与声势浩荡的四大剑宗相比,洗剑门只有寥寥几人,但经过“血洗别苑”的风波之后,四大剑宗的强者,再也不敢小觑洗剑门半分。 甚至,四大剑宗的宗主,已然将洗剑门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正要想方设法,借机拔除。 于是,经过一番密谋之后,万道剑宗宗主南宫鸿当众宣布道:“据可靠消息,星冠老魔已重回世间,真阳魔教死灰复燃,眼看世间浩劫将起,我等剑修,亦当早做准备。 因此这一次夺剑大会规则,有所改变,化神境修士不必参与,只令各宗元婴境与金丹境弟子参与,且不禁杀伐,此举意在磨练年轻一代弟子的血性,加快崛起,能在未来的大劫之中,成为各宗的中流砥柱!” 南宫鸿一番话,结合当前世间大势,看似深谋远虑,未雨绸缪,说得冠冕堂皇。 只是,这改变之后的规则,字字句句,都在针对洗剑门。 这也正应了他们那句话,夺剑大会的规则,是由他们四大剑宗制定的。 知晓洗剑门的三个化神境,战力极其强横,那便改变规则,扬长避短。 第112章 图穷匕见,返虚老祖! 那执掌祖剑的身影,赫然便是洗剑门掌门夏幽凰。 在她的身后,洗剑门弟子,更是一个不少,目露杀气,身上的衣袍也沾染了鲜血。 这柄祖剑,的确出自洗剑门不假。 但自从当初,四大剑宗的先辈将其带出洗剑门之后,便从未再落入旁人之手,即便是洗剑门,也只能远远地看着。 但这一日,这柄祖剑,竟重新被洗剑门的人执掌,执剑者,更是剑神夏沧溟的后裔。 这才是四大剑宗的宗主,最不能容忍的。 而且,早在夺剑大会开始之前,他们便已经暗中下令,四大剑宗弟子,进入秘境的第一件事,不是争夺祖剑,而是合力围杀洗剑门弟子。 他们不希望在夺剑大会结束的时候,看到一个洗剑门弟子活着走出秘境。 然而,相比以往的三天三夜,如今夺剑大会开始,才不过两个时辰啊。 “秘境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四大剑宗的弟子,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洗剑门的人一个都没杀死也就罢了,还让对方夺走了祖剑!” “这才只过去两个时辰啊,简直是奇耻大辱!” 其他三个剑宗宗主,低吼咆哮着,南宫鸿看在眼中,但内心却渐渐平稳下来。 “原本是想着,用最体面的方式,顺理成章的解决掉洗剑门,但如今看来,似乎不能体面了。” 他这般冷哼一声,随即看向夏幽凰道:“想不到,夏掌门竟然只用两个时辰,便拿到祖剑,果然不愧是剑神后裔!” 说出这番话时,南宫鸿虽然笑着,但却是皮笑肉不笑,眼底的阴翳之色,也逐渐变得浓郁。 若是放在往日,听闻南宫鸿这话,夏幽凰或许会以为是恭维与客套。 但有了秘境之中的那一番遭遇,再听此话,她也只是冷笑一声。 “承蒙四大剑宗弟子百般照顾,我洗剑门才能在两个时辰内,夺得祖剑!” “夺剑大会嘛,纷争激烈一些,在所难免,否则又何以激发剑道弟子的血性?” 显然,此刻的南宫鸿还不知道,秘境之中之中,究竟到底发生了何事,依旧虚与委蛇。 只不过,对于他的话,夏幽凰像是颇为认同一般,点了点头,附和道:“的确,夺剑大会,纷争激烈,在所难免,但既然如此,杀伐也是在所难免的。” 此话一出,不只是南宫鸿,其他三大剑宗的宗主,也从中听出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而且,在这一瞬间,他们的心中,竟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才猛然意识到,四大剑宗的弟子,所接到的命令,是合力围杀洗剑门弟子。 但如今,洗剑门弟子毫发无损,还在两个时辰之内夺得祖剑,但四大剑宗的弟子,却迟迟不见出来,更不知伤亡如何? 一念至此,四大剑宗的宗主,神色立马变得阴沉,就连声音冰冷起来。 “夏掌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四大剑宗弟子何在?” 夏幽凰自顾打量着手中祖剑,听闻这话时,目光微微一顿,道:“自然都在秘境之中。” 听闻四大剑宗弟子,都在秘境之中,四人便也暗松一口气。 他们将其理解成毫发无损的意思。 “这一次,是我等失算了。” “幸好洗剑门足够识趣,未曾伤我四大剑宗弟子。” 四大剑宗的宗主暗中交谈着,随即准备派人,进入秘境,唤四大剑宗弟子出来。 只不过,这样的举动,却被夏幽凰拦下了。 “派一个人进去,只怕是不够的。” “这便不劳夏掌门操心了。”南宫鸿冷哼一声。 他认为这是夏幽凰的奚落,嘲笑四大剑宗弟子,一盘散沙,太过于分散。 只不过,夏幽凰却是半笑道:“也罢,或许万道剑宗有什么收尸的大神通,也说不准。” 这话,像是一颗隐刺,忽然在四大剑宗宗主的心头,猛地刺了一下。 “夏掌门,方才说……什么?” 那一瞬,他们甚至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于是,夏幽凰再度开口,帮助他们证实一番。 “自然是‘收尸’,不然呢?四大剑宗,诸多元婴与金丹境弟子,合力围杀洗剑门,便注定有一方会落败,很不凑巧,落败的一方,正是四大剑宗。”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四大剑宗弟子,损失惨重!” 百里熙的呼吸,立刻变得急促起来,甚至有一阵杀机暗藏其中。 因为此次,参加夺剑大会的巨灵剑宗弟子之中,他的独子也在其内。 只不过,这样的压迫,对于夏幽凰,起不到半点作用。 她正要开口时,却见背后,秘境的入口处,忽然传来微微的异动。 随即,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从秘境之中爬出来。 “死了,全死了!” “她只用了三剑,三大剑宗弟子,粉身碎骨,形魂俱灭!” 这侥幸逃出秘境的,是一位太渊剑宗的金丹境弟子。 他说出这番话时,声音与瞳孔之中,充斥着莫大的恐惧。 尤其是看到夏幽凰的一瞬,他的身躯便忍不住猛烈颤抖起来,而后,一命呜呼了。 见此情形,夏幽凰看向身后的几个弟子,微微皱眉。 先前,面对四大剑宗的围杀,她只用三剑,便将万道剑宗、巨灵剑宗以及玄天剑宗的弟子,悉数斩灭。 剩下太渊剑宗的弟子,她并未出手,而是留给洗剑门的几个弟子,而她则是去寻找祖剑了。 只不过,她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活口。 这忽如其来的一幕,令四大剑宗宗主心神暴跳。 那短短的两句话中,更是蕴含着极大的信息量。 洗剑门中,竟有人只用三剑,便覆灭了三个剑宗的弟子。 到底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连这个奄奄一息的太渊剑宗弟子也死了。 这意味着,这一次夺剑大会之中,四大剑宗,全军覆没! 于是,短短的一瞬间,凌厉的杀机,爆散开来,笼罩全场。 那四大剑宗的宗主,更是用一种审判者的姿态,死死凝视着洗剑门众人的身影。 “让洗剑门来参加‘夺剑大会’,本就是一种恩赐!” “却不曾想,尔等不但不知感恩,反而如此肆意屠戮我四大剑宗弟子,当真是包藏祸心,其罪当诛!” “既是如此,我看你洗剑门,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今日,我等四大剑宗,便要彻底清理门户!” 这一刻,四大剑宗,图穷匕见,杀机毕露。 只见虚空之中,一缕剑气忽然炸响。 与此同时,一位青衣老者,鹤发童颜,周身散发出极其恐怖的气息,仿佛已经彻底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平静的目光,散发出一种无形且致命的威慑。 那赫然是凌驾于化神境之上,属于返虚境的气息! 四大剑宗之中,老祖级别的人物出手了,这也是他们最大的杀招。 第114章 剑道除名,天威化剑! 这古剑,剑身上还分布着许多划痕,细密而斑驳,像是饱经风霜摧残,岁月磨炼一般。 看起来更是平平无奇,并无什么起眼之处,甚至哪怕将它丢在世俗刀剑铺子的旧剑之中,也挑不出什么不同来。 但偏偏就是这柄剑,曾承载过一代剑神夏沧溟的剑道,也是这世间唯一能被冠以“神剑”之名的剑。 这柄剑的名字,叫作“红尘人间”! 夏沧溟飞升天界,脱离红尘之前,将它化成一枚“神剑令”,送给宁修缘,留守人间。 普天之下,也只有这一柄伴随夏沧溟崛起,见证过夏沧溟的辉煌,承载过他的剑道的“红尘人间”,才能称之为祖剑。 而且,它不止是夏家,亦或是洗剑门的祖剑,对这一方世间而言,同样当得起“祖剑”二字。 因为,在夏沧溟之前,这方天地间,虽有剑修千千万,却从无一人能将见到修道那等地步。 他的剑道,前无古人,后亦难有来者。 不仅以剑问道,以剑御道,到了最后,他的剑道,甚至在这方天地间的本源大道之中,留下剑道烙印,并彻底融入其中,除非天地毁灭,否则永不消褪,不可磨灭! 因为他的剑道法门,源于宁修缘,源于天界。 这其实是对这一方天地残缺大道的一种弥补与完善,是为“以剑补天”! 所以,当初夏沧溟交给宁修缘的,绝不只是一块意义非凡的令牌,也不只是一柄神剑。 “神剑令”最大的作用,便是当它重新化作一柄神剑时,便能执掌并号令夏沧溟所遗留,并融入天地间的剑道,甚至能借此影响整方天地的大道! 因此,在夏沧溟之后,除非有神剑令,否则再无人能够完整掌控这方天地间的大道,即便是当初惊才绝艳的蓬莱之主“青帝”也不行。 只不过,这其中的秘辛,在这方世间,少有人知。 能在大道本源深处,发现夏沧溟剑道烙印的,也无一不是宁修缘的学生,他们更不会去外传。 至于眼前的四人,不过是当初洗剑门叛逆的后代,虽是返虚之境,已然开始领悟天地规则,但想要触及这方天地间最本源的大道,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们更不会识得这柄“红尘人间”。 哪怕此刻,时隔四万多年后,它再次出现在宁修缘手中,这四个返虚境老祖,也只是以为,宁修缘在故弄玄虚。 “将一块令牌,化作一柄剑,不得不说,这种唬人的手段很花哨,但对我们而言,毫无用处!” “退一万步讲,即便你手中所执,才是真正的祖剑,那又能如何?” “剑神早已飞升,四万多年后,即便有人手执其剑,也是徒劳无用,更不可能逆天改命,扭转乾坤!” …… 听着这些话,宁修缘似笑非笑,问道:“看来,你们果真很笃定,也很自信……” 说着,宁修缘轻抚“红尘人间”的剑身,从那剑痕的斑驳中,他所看到的,是岁月,也是这一方天地的大道。 也是在此刻,他的话锋忽然一转:“但是愚昧的自信,只会显得你们很无知,且……幼稚!” 话音落下的一瞬,宁修缘以手执剑,以剑为媒,以魂御道。 望着面前的四个返虚境修士,很快便从这一方天地的剑道之中,找到四人参悟的痕迹。 他们的资质,实在不高,所遗留的参悟痕迹,崎岖波折,甚至有剑走偏锋的嫌疑。 只不过,他们既然身为剑修,且接触到了规则,那一切,便皆在剑道之内。 而这方天地间的剑道,四万多年前,夏沧溟说了算,他飞升后,这柄剑说了算! 于是,宁修缘手执神剑,在四个返修境老祖轻蔑而不屑的目光中,开始了审判。 “叛出洗剑门的,是你们的先辈,你们可以不认洗剑门,也可以视之为仇敌。只是,身为一个剑修,不能走着夏沧溟开拓的道路,又去拆他的基石,自古以来,吃饭砸锅者,最可恨!” “或许,称尊做祖多年,让你们产生一种错觉,认为返虚境很强,那今日,便将尔等打回原形!” “常宫嵬!” 宁修缘开口震喝,忽然叫出一个名字。 那巨灵剑宗的返虚境老祖听闻,顿时神色一惊。 这正是他的名字,而且自从踏入返虚境后,也无人再敢直呼他的名讳,更少有人知晓,一个元婴境的小修士,为何会知道? 正当他疑惑之际,忽然面色骤变。 他分明能够感受到,自己一直以来所感悟的剑道规则,正在不断地消失,就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将他悟道的痕迹,不断抹去。 而后,那虚空之上,赫然有无尽雷霆翻滚。 下一瞬,赫赫雷霆,化作一柄巨剑,暗含无上天威,从天而降,将他的元神,连同肉身,一同斩灭! 乍见这一幕,其他三个返虚老祖,顿时变得毛骨悚然,浑身每一根毛发之中,都充斥着无尽的惊恐。 “这……怎么会?” “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何会有天威降临? “剑入天道,便有天威,执道者一怒,便有……天威化剑!” 宁修缘言语煌煌,宛如一尊执掌天地大道的神祗,目露威严之色,再度喊出一个名字:“巫望岐!” 于是,又有一人的剑道规则被抹除。 世人常言,身死道消,却不知,道先消而后身死,才是最为绝望的。 太渊剑宗的返虚老祖,即便很不甘,却毫无半点反抗之力,只能带着绝望,死于雷霆巨剑的裁决! “这究竟是怎样的手段,竟能勾动天威!” “那可是返虚境的老祖啊!” “如此轻易,便陨灭了?” 眼前接连发生的一幕幕,疯狂刺激着众人的心神。 那太渊与巨灵两大剑宗的宗主,在这一瞬,更是心如死灰。 返虚老祖,他们两大剑宗的最强者,也是最深的底牌,没了。 “唐无羁!” 又一个名字响起的一瞬,玄天剑宗的返虚老祖,宛如崩溃一番,直接不顾一切,震吼着朝宁修缘杀来。 那天威巨剑的压迫感,实在太过恐怖,他更不想像先前两人那般,在不明不白中死去。 一切都是这个元婴境的蝼蚁在搞鬼,只要杀了他,一切便可以结束。 第116章 西陵变,一座死城! 先前来时,洗剑门众人也未曾想过,这一次“夺剑大会”,会以这样的结局落幕。 以后,也不会再有“夺剑大会”了。 那一柄所谓的“祖剑”,已然随万道剑宗而毁灭,而真正的祖剑,执掌于宁修缘之手。 多年以来,四大剑宗所积累的底蕴,各种资源,也随着四大剑宗的覆灭,尽数归于洗剑门。 这些加起来,虽然依旧远远不及洗剑门曾经的巅峰时期,但崛起的路,总需要一步一步去走。 “那位丹皇殿的姜殿主,虽是个炼丹师,却也有天工手段,建造宗门,是一把好手,再有了这些资源,我洗剑门定能恢复往日荣光!”聂昭不由得感慨道。 他至今依旧记得,在他进入洗剑门时,门中还有一个顾星寒,嫌弃洗剑门一穷二白,叛出宗门的事情。 讽刺的是,那顾星寒最终也没落得好下场。 反倒是自己,一路跟着大师兄崛起,到了如今,不仅修成元婴境,连洗剑门的辉煌,也指日可待了。 “是啊,先前我洗剑门一穷二白,依靠丹皇殿的资源,才得以初成规模,等这些资源送回洗剑门,姜前辈必然很欣慰。”夏幽凰略微感慨。 虽然一直都在外奔波,但身为掌门,这些日子以来,姜神农带着丹皇殿,默默为洗剑门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中。 除此之外,便是当年危乱之际,四脉剑修叛逃,并在之后为洗剑门带来的莫大耻辱,今日彻底了断。 她所背负的东西,便也少了几分。 将四大剑宗所有资源底蕴,尽数收入囊中之后,众人便再度启程,回归洗剑门。 走得还是来时路,但回去这一路上,众人多了几分快意。 相比于整个人间,这条路并不算漫长,见识也不算多,但帝冥、皇煞和君孽,一路跟着宁修缘,依旧有种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感觉。 至于洗剑门的几个弟子,则如少年剑侠,御剑乘风云中来,吐气扬眉。 只不过,这样的感觉,并未持续多久。 进入西陵州的地界之后,众人分明察觉到,在西陵州的上空,赫然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气息。 第117章 禁忌力量 在天界发现的那些祭坛之上,还有一些隐秘的符文。 它们存在的岁月,足以追溯至仙道出现之前,并指向传闻中那个禁忌时代,与那个时代的某些神秘存在有关。 这也是天界许多强者,不断研究的结果。 甚至有人解译过那些祭坛符文,并得到一些祭祀的方式,能够与禁忌时代的某些存在产生微渺的联系。 在最初的时代,只是如此。 随着岁月的变迁,现世与那个时代之间的联系,便加深了一些。 在天界的一些古老遗迹之中,也开始出现一些禁忌时代的遗物,并逐渐变得频繁。 就仿佛,偌大的冰山,显露出一个角落,而后越来越大。 再后来,属于禁忌时代的一些传承,也逐渐流落在天界。 譬如宁修缘传给夏幽凰的“鸿蒙斩神篇”,再比如他传给三凶的“杀神道经”。 就连宁修缘本身,也曾参悟修行过禁忌时代的经文。 不得不说,源于禁忌时代的经文,远比仙道经文更强大,能够修炼出深不可测的力量。 甚至就连他自行开创的经文“无劫”,也参照了不少禁忌时代的经文,进行推演。 他总觉得,那个时代,是个前所未有的辉煌大世。 除此之外,宁修缘还曾借助经文,沟通过禁忌时代的神秘生灵,而且不止一位。 只不过,与那些存在沟通的条件,十分苛刻,需要一些神秘的媒介,或者祭物,自从离开天界,来到人间之后,宁修缘便再未曾与之有过联系了。 根据宁修缘的推测,原本隐藏极深的禁忌时代,正如一座巨大的冰山,在不断浮现出水面,而且趋势在不断加快。 但这样的趋势,仅限于天界,宁修缘从未想过,这样的力量,竟会在有朝一日,出现在下界。 “莫非,我离开天界的四万八千年里,禁忌时代对天界的影响趋势,已经达到能够波及下界的趋势了?” 除此之外,宁修缘目前实在难以想到,属于哪个时代的力量,为何会出现在下界。 尽管他不断尝试,想从面前的祭坛上,寻出一些符文,以此作为辨别,然而事实是,这座祭坛上,并没有人任何符文。 很快,分头去查探情况的洗剑门众人归来,他们的面色,很是凝重。 “东边的灵煌宗内状况,与这座城中一模一样,无论是弟子门人,亦或是灵兽,全都死了,在灵煌宗内,也有一方这样的祭坛!” “西边的云溪宗,也是这种状况!” “北边也一样!” “而且,我还刻意往远处查探了一番,距此往南千里,也有一座死城!”帝冥提醒道。 宁修缘听闻,目光微微一凝。 倘若这些事,是那真阳魔教所为,虽说看似灭绝人性,惨无人道,那倒也罢了,尚且在可控范围之内。 但如今,牵扯出那个禁忌时代的力量,事情便完全不同了。 毕竟,天界无数顶尖势力,研究了许多岁月,推论加猜测,最终所能窥见的,也不过是禁忌时代的冰山一角罢了。 关于那个时代的一切,都显得那般深不可测! 若是在天界倒也罢了,但这里终究下界人间。 对于禁忌时代的力量,到底有多恐怖,宁修缘很清楚。 毫不夸张地讲,即便只是源自那个时代的一粒灰尘,落入下界,也将掀起一场恐怖的灾劫,与之相比,三万年前那场天瘟,微不足道。 这也时使得宁修缘心中产生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这里毕竟是西陵州,说大其实也并不大,源于禁忌时代的力量,如此大范围暴露肆虐之下,洗剑门难保不会受到波及。 “速回洗剑门,此事的严重性,已经远远超乎你们的想象了!” 众人听闻,心中一紧,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洗剑门。 一路上,尽管众人不断留心途中路过的城池,或者宗门,但结果却是令人愈发心凉。 途中所见,大小城池,村落,乃至宗门,无一幸免,全都变得死寂一片。 于是,众人离洗剑门越近,心中不祥的预感便愈发强烈。 直至回到洗剑门,还未进去,看到山门的那一刻,便已经知晓了结果。 从前,洗剑门的山门,虽然破败,却也是洗剑门的标志,然而此刻映入众人眼帘,却是已经坍塌的山门。 那非化神境之上不可破的护山大阵,也已然破灭了。 第118章 不速之客! 截止宁修缘离开天界时,现世沟通那个时代的方式,仅限于祭祀。 而祭祀则需要祭坛,以及祭物。 祭坛倒是不难,只要知晓方法,按照特定的方式去垒造即可,唯独祭物十分有些难办。 那个时代的许多存在,拥有极强的力量,世间的寻常之物,根本入不得他们的眼,一些特定的祭物,即便是在天界,都很难寻找到。 更何况,如今是在下界。 这也就意味着,即便当年,宁修缘所沟通过的禁忌时代的存在,远不止一位,但由于祭物的限制,需要多存在都无法沟通。 这其中也包括宁修缘最熟悉的一位。 最终,结合目前的条件,宁修缘终于筛选出一位,这也算是如今他唯一有可能与之产生沟通的。 尽管他也明白,那个时代的存在,说话一直遮遮掩掩,对现世生灵所吐露的信息,少之又少,但他还是想要试一试。 下一刻,一柄长戟出现在他手中,戟锋晕染的血色,很是妖异,其中所蛰伏的杀戮气息,更是令三凶眼前一亮。 宁修缘见此,告诉他们道:“这杆戟,不是给你们的,而是用来祭祀的,不过,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祭祀?” 众人听闻,纷纷目光一震。 “像这样么?”帝冥指着那方祭坛道。 “是,也不是。” 宁修缘告诉众人道:“这祭坛上残存的力量,不属于人间,若我所猜不错,这方祭坛所祭祀的,应当是某个邪恶的存在,想要应对,就必须查清楚,那个邪恶存在究竟是谁,而这个答案,唯有与之相同时代的存在才会知晓。” 随后,宁修缘又望着手中的修罗戟,告诉众人道:“祭祀的本质,就相当于找人办事,必须先拿出足够的好处,目前,也唯有这杆战戟之中,被杀意浸染数万年的“噬血神铜”,勉强可以一试。 但这显然还远远不够,所以,宁修缘还需要三凶的帮助。 因为他要祭祀的,正是禁忌时代,站在杀神古道巅峰的那一位,也有可能,他早已凌驾于杀神古道之上。 但不论如何,那杀神道经是它传给现世的,三凶已然走在杀神古道之上,便算是他的门徒。 对于他的一切,现世知晓甚少,宁修缘也是后来才知晓,他自称“杀戮古神”。 杀戮古神喜欢一切大凶之物,尤其杀戮气息浓重的东西。 只是,一杆战戟之中,所蕴含的噬血神铜与杀戮气息,终究有限,只怕不足引起他的注意,因此,宁修缘借助三凶的力量。 宁修缘发话,三凶自然不会有半点犹豫,当即应下此事。 于是,宁修缘按照记忆,开始垒造祭坛。 祭祀每一位禁忌存在,祭坛的样式都是不一样的。 譬如这位杀戮古神,崇尚杀戮与兵凶的力量,祭祀它的祭坛,必须是赤红色,而且要垒成神秘的三角凶刃模样,凶刃分别朝向西、南、北,不可朝东。 对于祭坛的材质,则并无要求。 因此,这一点对于宁修缘而言,并不算难。 其次便是祭祀时的咒语,也叫作“祭词”。 每一位禁忌存在,都有属于自己的祭词。 宁修缘曾沟通过杀戮古神,对于祭词同样是知晓的。 在建好祭坛之后,宁修缘便准备开始祭祀了。 由于祭物的不足,宁修缘让三凶站在祭坛三角凶刃的位置,与他一同诵祷祭词。 并且,他们还要在杀神古道之上,感应“杀戮古神”的存在,也唯有如此,才最有可能与那位“杀戮古神”建立沟通。 在祭祀之前,宁修缘刻意叮嘱道:“此次事态紧急,而且祭物难寻,一旦失败,短时间内再难寻到合适的祭物,因此,你们务必要竭尽全力。” 三凶听闻,皆是重重点头。 随即各自站在祭坛一方,占据一角凶刃。 祭祀开始之后,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应。 这是因为祭物不足的原因。 宁修缘也只能不断诵祷祭文,三凶见此,也在杀神古道之上,极力感应着那位冥冥之中,站在杀神古道尽头的存在。 就这样,足足过去两个时辰,饶是三凶已经修成元神,但在杀神古道之中极力感应,也有些吃不消,变得大汗淋漓,十分疲惫。 宁修缘则没有任何言语,继续诵祷祭文。 又一个时辰过去。 第119章 让丹盟给我一个交代! 但凡得到丹盟册封的炼丹师,不仅会得到一块丹符,还可以在丹盟之中,留下一盏魂灯。 毕竟,炼丹师不以战力见长,倘若有朝一日,在某处陨落,丹盟便可在第一时间知晓,并会派人查清其死因。 而丹盟身为世间最大势力之一,除了大量的炼丹师之外,还需要有强横的武力作为依托,以扞卫丹盟的权威。 于是,丹盟之下,便有了鉴察司。 鉴察司的职责,除了鉴定炼丹师的级别之外,还有监察天下炼丹师的职责。 这其中,包括对一些品行不正,为非作歹的炼丹师作出裁决,并为一些身陷危难的炼丹师,提供庇护。 而且,每一位接受丹盟册封的炼丹师,不论因为各种原因陨落,丹盟都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清原因,上报丹盟总部。 因此,为了方便行使鉴察之权,丹盟在世间五域之中,各设立了一座鉴察司。 “丹盟,鉴察司……”说出这两个名字时,宁修缘的声音,已然有些冰沉。 对于丹盟之事,他也算有所了解。 姜神农毕竟是丹盟册封的六品丹师,如今离奇死去,查清他的死因,也是鉴察司的职责。 只是,有些错误,注定是不可原谅的,不论是有心还是无心,亦或是因为愚蠢与无知。 然而,这些鉴察使者,对于他们所犯的过错,依旧浑然不觉。 五人之中,为首的也正是出剑的青年男子,名叫宋元钦。 他的身份十分尊贵,祖父乃是丹盟的高层,堂堂一品炼丹师,而当今的丹盟,一品炼丹师总共也只有四位。 宋元钦之所以前来东域鉴察院,做个鉴察使者,也并非是为了历练,或者为东域的炼丹师主持公道,而是为了一个人,一个女子。 那位号称“中洲第一佳人”的白嫣,白衣丹神白云生的后裔,也是现任东域鉴察司的司主。 先前,两家长辈曾商议,要为宋元钦与白嫣,订立婚约。 只不过,那白嫣眼光卓绝,像宋元钦这等人物,根本入不得她的眼,一气之下,直接来了东域。 而宋元钦则依旧阴魂不散,一路追来,最终赖在东域鉴察司,做了个鉴察使者。 原本,姜神农这样一个区区六品炼丹师,莫说死去一个,即便是成千上百个,宋元钦也绝对不会放在心上。 只不过,见白嫣身为司主,对于东域鉴察司的大小事务,格外用心,为了让白嫣对自己有所改观,宋元钦这才自告奋勇,前来西陵州。 结果,一到西陵州,他便发现了大规模的献祭事件。 从那一刻起,他便开始幻想着,自己若能亲自解决此事,找出真凶,司主白嫣必定会对自己另眼相看。 于是,他一直都在以一种急功近利的心态,追查此事,但一直无果。 直至来到洗剑门,发现洗剑门中,有人搭建祭坛正在祭祀的一幕,宋元钦便笃定,自己找到了真凶。 摧毁祭坛,亮明身份之后,便是缉拿邪徒,带回鉴察司审问了。 因此,宋元钦也不再多问,而是直接向洗剑门众人喊话道:“大胆邪徒,本使劝尔等,立刻束手就擒,前往鉴察司接受审判,否则,视为与丹盟为敌,本使有权将尔等就地格杀!” 洗剑门遭此劫难,众人心中本就气愤,此刻遭到如此污蔑,即便是再好的脾气,也无法容忍。 “我给你个机会,滚下来,跪下,我留你全尸!” 面对宋元钦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宁修缘冷冷开口道。 “笑话,一群邪徒,恶孽做尽,死到临头,还敢如此猖獗!” “本使再说一遍,束手就擒,否则,格杀勿论!” 再度喊出这句话时,宋元钦的眼眸中,赫然杀机毕露。 见此,宁修缘不再多言,只是告诉三凶道:“让他们下来说话。” 三凶本就不是良善温顺之辈,脾气更是一个比一个暴戾,只等宁修缘这一句话出口,立刻动手。 能进入丹盟鉴察司,做鉴察使者的,无一不是战力强横之辈,但即便手段再强,在三凶面前,也始终不值一提。 只是短短片刻间,这五位鉴察使者,便被打落尘埃之中,四肢经脉也被打断。 三凶将他们倒拖着,丢在宁修缘面前。 宋元钦被打的最惨,丢到宁修缘面前时,已然变得狼狈不堪,奄奄一息。 从小到大,他都是养尊处优,凭借惊人的天资,一直都是同代之中的佼佼者,何曾受过这样的毒打。 然而, 即便沦落到这一步,他依旧十分嚣张,吐出一口血沫,盯着宁修缘,恶狠狠道:“你们可知,本少是何人?” “当真以为,站在你们面前的,只是一个小小的鉴察使者么?” “当今丹盟,一品炼丹师,共有四尊,本少的爷爷宋乾坤,正是其中之一!” “鉴察司对你们的裁决,最重不过杀人头点地,惹怒本少,要你们九族尽诛!” 说到最后,宋元钦有些歇斯底里。 “说完了么?”宁修缘一直听他说完,而后问道。 “还不快放了本少?”宋元钦气急败坏,再度怒斥一声。 宁修缘不为所动,告诉他道:“生出你这么个东西,你爷爷也难逃罪责。” “而我要杀你,莫说是一个区区一品炼丹师,即便是你将丹盟第一代盟主白云生找来,他也得跪着看!” 说罢,宁修缘当即出手,一把摘了白云生的脑袋,又以一缕业火将其元神诛灭。 而后,他将宋元钦的人头,甩给其他四位鉴察使者,道:“暂且留着你们的性命,将这颗狗头带回去。” 这四个鉴察使者,本就被打得伤势惨重,此刻乍见宋元钦的人头,当即被吓个半死。 其中一人,捧着宋元钦的脑袋,双手如同筛糠一般,抖落不停,壮着胆子道:“他没说谎,他的爷爷,真是四尊一品炼丹师之一,宋乾坤。” 别说是宋元钦自己了,即便是他,也不敢相信,这世上果真有人敢杀宋乾坤的孙子。 也只有丹盟的人,才知道一个一品炼丹师的怒火,到底有多恐怖! 像这样的人物,除了掌控丹盟部分权柄之外,哪怕只是抛出一个承诺,都会有世间许多顶尖势力,挤破了脑袋,争着抢着为其效力。 然而,宁修缘对此,也只是冷笑一声。 “那又如何,让你们带这颗狗头回去,就是要让丹盟的人滚过来,给我一个交代!” 第120章 鉴察司的反应! 这话听来,实在太过嚣张,毕竟丹盟何等庞然大物? 即便是世间那些顶尖的豪强道统,也不敢这般开口,扬言让丹盟给他们一个说法! 甚至自丹盟成立以来,也没有几个势力,敢对丹盟不敬。 而今日,有人不但敢击杀一位一品炼丹师的孙子,还说出此等话来。 在这几人看来,无疑是在公然挑衅丹盟的威严,简直胆大包天! 只不过,在这一刻,他们之中,无人敢反驳半句。 毕竟,此人连宋元钦都敢杀,更何况是他们? 光是站在宁修缘面前,听他说话,这四个鉴察使者的浑身都已被汗水浸透。 最终,在宁修缘的授意下,四人这才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宋元钦的脑袋,如同一颗流星,坠入东域监察司后,便轰然爆散开了。 整个东域鉴察司,都被彻底轰动了! “这道法衰微的东域,竟然有人敢杀宋元钦公子?” “难道不知他的祖父,乃是我丹盟四大一品炼丹师之一么?” “那可是有着“丹圣”之称,站立在世间巅峰的人物啊!” “而且,我记得,他应该是丹圣大人唯一的嫡孙吧?” “东域的天,塌了,被人捅了一个大窟窿!” 鉴察司内,望着那颗血淋淋,死不瞑目的头颅,宛如遭到雷击一般,彻底惊呆了。 并且,他们也深深懂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道理。 此事若是处置不好,只怕整个东域鉴察司,都要承受那位丹圣大人的怒火。 饶是身为东域鉴察司主,亦是丹神后裔,白家嫡系的白嫣,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也是凤眸一震。 “宋元钦,竟被人杀了?” 对于宋元钦狗皮膏药一般的纠缠,她虽然很厌恶,但还不至于达到想让他死的地步。 宋家一直以来,都是丹盟的核心阶层,而今,又有宋乾坤这样一位一品炼丹师,宋家的能量有多大,白嫣极为清楚。 宋元钦死在东域,这性质就变了。 倘若宋家果真追究起来,自己被家族训斥都是轻的,其他几个家族倘若借机发难,自己这东域鉴察司司主的位置,只怕也保不住。 自先祖白衣丹神飞升之后,这么多年过去,丹盟早就不是当初的丹盟了。 内部也并不是一团和气,而是暗流涌动。 几个核心家族为了利益,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早已司空见惯。 白家虽是白衣丹神之后,但当今丹盟四位一品炼丹师,号称“丹圣”的人物,没有一位出自白家。 就连她前来这道法微末的东域,成为东域鉴察司司主,也是白家耗费巨大代价,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权柄。 “你们且将宋元钦被杀的前因后果,详细与我说一遍!” 白嫣深知,事已至此,只能想着去面对,而对于此事,掌握越多的细节,便越能占据主动。 只不过,听几个亲历此事的鉴察使者,详细说完事情的始末后,一向果决的白嫣,美目竟是一阵闪烁。 身为东域鉴察司司主的她,迟疑了。 “究竟是怎样的人,能有这般胆魄?” “明知是一品炼丹师之孙,敢杀,明知是丹盟,却依旧如此理直气壮……” 依照常理而言,若铁了心与丹盟为敌,在杀了宋元钦之后,另外四个鉴察使者,也必定会被一一灭口。 在白嫣看来,此举无非是两个可能。 第一,此人并不清楚丹盟的底蕴,所以如此嚣张。 然而,丹盟之名,早已响彻世间,尤其化神境修士,不可能不知。 第二,则是此人根本不惧丹盟,但这一点,同样微乎其微。 这世间,敢公然对抗丹盟的势力,少之又少。 这也是白嫣迟疑的原因。 与此同时,东域鉴察司,供奉院内,剑威袭人。 供奉院,乃是由诸多丹盟供奉组成,内部强者如云,由鉴察司管辖。 想要成为丹盟的供奉,修为至少要达到返虚境,在这道法微末的东域鉴察司,供奉院内,皆为返虚境强者。 供奉院,又分为许多堂口,其中以剑堂战力最强。 而剑堂堂主,虽名叫何安己,却并非是安分守己之辈,反而野心勃勃,一向将东域鉴察司视为跳板,时刻准备前往中洲丹盟总部。 此次宋元钦身死,东域鉴察司人心惶惶,何安己却将仿佛从中看到一丝难得的机遇。 于是,在司主白嫣还未发话的情况下,何安己率先以堂主的身份,号令剑堂强者。 “宋公子身死,东域鉴察司,只怕人人难逃责罚,我等虽是返虚境修士,放眼东域,可称尊做祖,但面对一位丹盟的怒火,却也形同海中蜉蝣,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依我看,倒不如趁此机会,先去 擒拿杀害宋公子的罪魁祸首,押往中洲,面见丹圣,戴罪立功,方为正道!” “愿随何堂主,戴罪立功!” “属下也愿跟随堂主,前去缉拿恶徒!” …… 转眼间,整个剑堂,十八位返虚境剑修,纷纷响应。 看到这一幕,何安己乐在心中。 他此举,其实也是在赌。 赌那位丹圣,并非滥杀无辜之人,有道是法不责众,而且丹盟内部,宋家也并不能一手遮天。 反之,趁着丹圣宋乾坤愤怒之际,他将杀死宋元钦的恶徒献上,再表一番忠心,或许可以一跃成为丹圣的心腹,一步登天! 想到此处,何安己便有些迫不及待,当即率领剑堂十八返虚剑修,准备动身。 然而,就在此刻,剑堂之外,传来一道满是英气且蕴含一丝淡淡威严的声音。 “站住!” 下一刻,一道惊艳绝妙的身影踏入剑堂。 “身为丹盟供奉,归鉴察司管辖,没有我的谕令,何堂主准备带剑堂强者,前往何处?” 白嫣虽为东域鉴察司司主,但终究年少,且只有化神境大圆满的修为,加之当今丹盟四大丹圣,无一姓白,虽为白衣丹神的后裔,但白家在丹盟的影响力,早已不像当初那般了。 因此,对于白嫣这位司主,何安己其实并无太多忌惮。 而且,他也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方式。 第123章 我不要面子么? 但见白色丹符拂过之处,再无半点血污,伤口悉数愈合,甚至连半点疤痕都不曾留下。 这惊人的一幕,已然说明了一切。 望着愈合如初的手臂,千影婆婆出现一刹的失神。 而后,她也顾不得自己合道境强者之尊,当即双膝跪地,双手捧着白色丹符,高高举过头顶,奉还宁修缘。 “请公子恕老身冒犯之罪,这白色丹符是真的,依照祖训,我丹神白家,愿为公子效死。” 说出这番话时,千影婆婆的声音之中,十分激动。 白嫣也随之跪地,看向宁修缘时,美目之中,满是敬意。 宁修缘伸手接过白色丹符,对两人道:“白家后人,无需多礼,起来吧。” 两人听闻,这才缓缓起身。 而在他们身后,剑堂十八剑修,却是看得一头雾水。 何安己仿佛明白了什么,当即问道:“敢问司主,当众演这么一出,到底是何意思?莫非这恶徒杀害宋公子的行为,是司主授意的不成?” 听闻这话,千影婆婆当即目光一寒,冷叱一声道:“小小返虚境剑修,这里还没你说话的份!” 宁修缘则是看向白嫣,冷笑道:“这些人,自称是东域鉴察司供奉院剑堂的人,想必是你的属下,便由你告诉他们,这枚丹符的分量!” 白嫣听闻,微微点头,看向何安己等人的眼神,也变得冰冷几分。 “白色丹符,乃是丹神的象征,丹神不可辱,丹盟之中,如有不敬丹神者,视为叛逆,可不问缘由,就地格杀!” 岂料,听闻此话后,何安己的脸上,不但毫无半点敬畏之色,反而发出一阵冷笑,并开始拍手。 “好,当真是精彩!” “都知道你白家乃是丹神世家,但凡事倒也大可不必以‘丹神’的名头来唬人,终究是三万多年前,便已飞升的人物了。” “况且,如今的丹盟,貌似也不是白家一手遮天。宋公子毕竟是丹圣之孙,对于他的死因,我原本只是猜疑,但你身为司主,却对这恶徒百般维护,只怕有些蹊跷吧,而且,据我所致,司主平日似乎对宋公子,别有厌恶之心,勾结杀人,倒也不是说不通。” 第126章 白家的信仰! 丹盟之中,其他家族也知晓此事之后,选择了旁观。 尽管他们也知晓,白色丹符,乃是丹神的象征。 若是放在过去,他们必定会毫不犹豫地站在白家这边,但如今,白家的地位,早已不复当初。 而且,关于白色丹符的传说,太过久远了。 三万多年以来,丹盟不断更新迭代,当初那些立志拯救天下,扶济苍生于水火之中的炼丹师,早已化作黄土。 如今的他们,更注重眼前的既得利益,而非一个虚无缥缈的精神信仰。 饶是丹盟之中,有其他三位坐镇的姚、康、纪三族,也同样选择作壁上观。 尽管同为一品炼丹师,有“丹圣”之称,但宋乾坤行事,一向霸道,不仅护短,且睚眦必报。 尤其近年来,宋乾坤愈发地不安分了,暗中勾结东域各大道统,隐隐有一家独大之意,谁也不知,他背地里还隐藏着什么样的底蕴,因此,还是不予招惹的好。 与此同时,在百千影带领下,宁修缘一路来到白家。 当见到白色丹符的那一瞬,白家上下,无论男女老幼,悉数目光震颤着,拜服下去。 白家人始终坚定地认为,这不只是一块丹符,更是流淌在他们血脉之中的信仰。 作为白衣丹神的后裔,白家可以没落,但是对于丹神的信仰,不可褪色。 这是流淌在他们灵魂深处的荣耀,若一朝背弃,与禽兽何异? “中洲白家第四十九代族长白春秋,率举族老幼,恭迎宁公子,先祖之言,不可悖逆,白家愿为宁公子效死!” 宁修缘闻言,抬眼望去,但见整个中洲白家,数万族人,就连行将就木,靠着丹药延寿之人,此刻也仿佛抛却了生死,只因为,他手持白色丹符而来。 还有那些妇人,怀抱婴儿,将那襁褓扯开,让那些还未及咿呀学语的婴孩,也看一看这白色的丹符。 三万多年,几十代人的守望,它终于出现了。 “不必多礼,起身吧。”宁修缘抬手道。 白家众人听闻,纷纷起身,却凝望着宁修缘手中的白色丹符,迟迟不愿移开目光,更不愿散去。 从他们的眼中,宁修缘的确看到一种信仰与传承的辉光。 “如此一个有信仰,又有凝聚力的家族,倘若一朝没落,必定是这世道出了问题。” 宁修缘这般想着,而后在族长白春秋,与诸多族老的簇拥下,被白家以最高礼仪迎进去。 但这一切,却都难以逃脱宋家的窥探。 在确定宁修缘确实进入白家之后,丹圣宋乾坤顿时冷笑一声。 “也好,白家的人,一向固执死板,本圣想要一统丹盟,白家是绕不开的绊脚石,既是如此,便索性趁着今日,及早移除的好!” 说罢,他大手一挥,直接下令道:“即刻召集宋家所有强者,兵临白家,登门要人,白家若愿意交出人犯,低头臣服便罢,否则,便让白氏一族,自今日起,世间除名!” 在下达此令之时,宋乾坤又接连发出数道密令,这全是他这些年来,暗中积攒的人脉,如今,也该动用了。 在他看来,白家近些年虽有些没落,但终究是白衣丹神之后,底蕴犹存,不可不防! 于是,在宁修缘来到白家,连屁股都还没坐热之时,白家便有强敌登门了。 这些年,在丹圣宋乾坤的推动下,丹盟的诸多资源,明里暗里,流入宋家,这也使得,宋家近些年的底蕴暴涨,如同一只猛虎,爪牙早已齐全。 而今,当宋家这头猛虎显露爪牙时,便是要吃人的时候了。 抛却底蕴不谈,仅凭宋家诸多强者一同出动,所展现出来的浩大声势,便足以惊动整个中洲了。 在极短的时间之内,这曾经辉煌无比的白家,便陷入宋家的重重包围之中。 虽是如此,但白家显然并未被这等声势吓到,更不愿意低头。 丹神后人的血性,也在这一刻,彻底显露出来。 诸多寿元将尽,平日隐匿不出,曾一度被外界传言,早已身死道消的白家强者,也在这一刻,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 虽然,这依旧比不上宋家的声势,但 到了这等地步,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全都会毫无半点犹豫地,为白家去死。 反正人终究是要死的,为丹神的传承,为白家的信仰,最后再战一次,即便不敌,有死而已…… 以族长白春秋为首,几位白家当代的掌舵人,则是站在白家大门之外,面对着丹圣宋乾坤,以及他身后的诸多强者。 “白春秋,本圣敬你白家是丹神之后,有恩于苍生,这才愿意出面,与你谈谈,否则,本圣的脾气你是知晓的。” “本不愿兴师动众,但元钦乃是本圣唯一的嫡孙,更是宋家未来的传人,他就这般死于东域,我宋家举族愤慨,势必要讨个说法!” 宋乾坤坐在宝座之上, 开口之时,语气看似平静,实则霸气十足,充斥着浓浓的威慑力。 但能执掌整个白家,白春秋也不是小孩子,对于宋乾坤这些年明里暗里的那些动作,以及野心,他又何尝不知? “不知宋家主,想要个什么说法,我白家近些年虽有不济,却绝非吝啬之流,若是给得起,自当给你一个说法。”白春秋朗声道。 宋乾坤听闻,哼笑一声道:“本圣此次前来,所要不多,只要白家交出一个人即可!” 白春秋问道:“何人?” 见他这般,揣着明白装糊涂,宋乾坤先是目光一凝,随后直接摊牌,道:“杀我孙儿宋元钦之人?” 白春秋听罢,微微一笑,再度问道:“杀你孙儿宋元钦的,又是何人?” “你……” 这一瞬,宋乾坤已然有些动怒,但依旧克制下来。 宁修缘的名字,他显然是不知道的。 但宁修缘的特征,他知晓。 随即,他深深看了白春秋一眼,道:“就是那个手持白色丹符之人,如今就在你们白家,这一点,白族长不会否认吧?” “白家历来敢作敢当,自然不会否认,但身为丹盟的一品炼丹师,宋乾坤,你问这话,是在否认白色丹符的意义么?”白春秋大声叱问道。 第136章 北境 这么看来,显然也不需要再去寻找所谓的祭物了。 下一次的沟通,杀戮古神的意志,依旧会通过三凶的杀神古道显化。 这一次,前来中洲的目的,也已然达到了。 接下来,处理灭世古神的隐患,刻不容缓。 除此之外,便是修行,尤其要尽快修炼到化神境。 也唯有修成元神,宁修缘才能催动一样奇物。 那也是他从天界唯一带入人间的一样东西,三世风铃。 在人间的四万八千年里,宁修缘一直都将它挂在屋檐下。 它是与青婵命魂交织的伴生之物,也是那一场变故之后,青婵陨落前,最后留给他的东西。 青婵的来历,十分不凡,而她与三世风铃之间的羁绊,同样极深,甚至连轮回都无法将其抹去,或是斩断。 正是因为如此,宁修缘才会不惜耗费巨大代价,将它带入人间。 有三世风铃在,只要青婵从轮回中归来,降生人间,他便能在第一时间知晓。 但如今的宁修缘,早已不复仙人之身,想要在茫茫人间,找到青婵,必须要倚仗三世风铃的力量。 而催动三世风铃的前提,便是要拥有元神。 此时,距离先前三世风铃作响,也不过才过去一年多,算起来,青婵降生人间也才一年多。 原本,宁修缘大可不必如此着急,他有足够的时间,等待青婵的转世之身长大。 但如今,十年之内,必须飞升,许多事便不得不提前了。 关于十年飞升之期,宁修缘同样将此事告知龙君等人。 而后,宁修缘与龙君等人同行,回归东域。 洗剑门遭逢如此劫难,破败无比,想要重新建好,洗剑门如今的人力物力,显然有些勉强。 但洗剑门终究是剑神夏沧溟留下的道统,那是他们先祖的大师兄,且宁修缘还在洗剑门清修,有这层关系在,三家自然不会视而不见。 于是,东海水晶宫与蓬莱仙岛,各自派遣强者,押送大量资源与材料前来,重建洗剑门。 白嫣依旧执掌东域鉴察司,代表白家,援以人力物力。 于是,在历经一场大劫之后,于那破败的废墟上,洗剑门重新屹立于人间东域,开始焕发出剑道的辉光。 值得一提地是,在洗剑门重建时,山门之外,出现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 来人,赫然是赤阳剑派掌门,阳无羡。 这一场灾劫,包括洗剑门在内,西陵州全境的生灵,无一幸存。 赤阳剑派距离洗剑门,虽有千里之遥,却也并未例外。 原本以为,阳无羡也随着赤阳剑派而覆灭了,却未曾想到,他会在此刻出现。 “说起来,或许是我命不该绝,前些日子,出了一趟远门,赴故人之约,却不曾想,西陵州内,竟发生此等惨祸,当时真是世事无常……”阳无羡一脸悲愁,唏嘘说道。 “是啊,说起来,我等也是出远门,方才幸免于难。” “大师兄一直都在追查此事!”聂昭与他寒暄着。 阳无羡躬身道:“赤阳剑派,早已臣服洗剑门,如今赤阳剑派覆灭,我孤家寡人一个,还望洗剑门能够收留!” “道友言重了,若是愿意,便留在洗剑门修行也好。” “多谢……” 洗剑门的重建,如火如荼,但宁修缘并未参与其中。 自从回到东域之中,他便离开洗剑门,开始追查灭世古神的力量踪迹。 三凶则是一直跟着宁修缘。 他们的战力,都十分强横,关键时刻,便是宁修缘的得力助手。 除此之外,若杀戮古神要与宁修缘沟通,也不开三凶。 于是他们便觉得,自己的地位,再度提升了一大截,很是得意。 在追查的过程中,宁修缘发现了大量的线索,最终在查遍整个西陵后,宁修缘便根据线索,向北追去。 在向北的一路上,依然可以发现祭祀的痕迹,但遭到覆灭的势力,都不算太强大,而且也再没有出现过,像西陵州那样,大规模的祭祀惨祸。 正如杀戮古神所说的一样,如今这力量,还不算是太强大。 这也正是将之扼杀的最好机会。 只不过,这个西陵州造成西陵州惨祸的家伙,自从离开西陵州后,便如同逃遁一般,一路往北而去,速度极快。 最终,宁修缘一直追到东域的最北边,也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而东域最后的一处祭祀,至少都已经是三天前的事情了。 第139章 雪中赊酒客 在人间这四万八千年,宁修缘品茶也饮酒,隐居深山时,他还会时常采茶酿酒,也算一大乐趣。 而白家的酿酒之法,传承自白云生的丹道,酿造的酒浆,自然是极其不俗的。 尤其这万年的陈酿,取得是世上顶尖的灵珍,经过万年岁月的积淀,放眼整个世间,也是极品的存在。 揭去尘封的一瞬,熊熊酒气,宛如黎明时东山后的日光, 喷薄而出。 酒意灵韵药香浑然一体,浓郁醇厚,宛如一道道长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这方天地,彻底笼罩。 沉浸在这等酒香之中,三凶瞬间觉得手中的五千年陈酿不香了。 西北的寒风吹来,他们大口大口的吸着,想要将逸散在天地间的酒气,一同吸入肺腑之中。 宁修缘则以法力聚成一只酒杯,将那万年的陈酿倒出一杯,赤金色的酒浆,宛如天下的霞光,醇厚而不粘稠,一杯入喉,胜却人间一场宿醉。 三凶见此,便纷纷凑过来,只是眼巴巴盯着宁修缘,掌中的法力不断变化着,时而化作大桶,时而化作巨缸,又如盆如瓮,看似只是闲着没事,却并不开口。 宁修缘道:“这酒喝一口便少一口,酒虽不难酿,但万年岁月难渡,想来白家也并没有多少,一人只许一杯。” 于是,三人各自以法力聚成一只酒杯,且模样各不相同。 但他们的酒杯,大得足以装得下一颗人脑袋,便是将整个酒坛子放入其中,也绰绰有余。 宁修缘见状,伸手一挥,三人面前便出现三只正常些的杯子,而后各自倒满。 几乎只是一瞬,三人便一口饮了,而后面色有些茫然。 “什么味道啊?” “你尝到了么?” “没有,喝得太快了……” “嘶,好冷!” 君孽忽然打了个寒颤。 见此,宁修缘目光微微一凝。 这倒不是君孽厚脸皮耍无赖,想再来一杯,而是……周围的天地,果真温度骤降。 此处还只是北境的边界,而非真正的北境,但几乎只是短短的一瞬,便是寒风彻骨,虚空之中,鹅毛大雪纷纷坠落。 这忽如起来的一幕,实在有些离奇,更重要的是,就连宁修缘也看不清其中的缘由。 第141章 放逐与救赎! “你所说的,可是此物?” 宁修缘说着,手掌之中立刻浮现出一尊古塔,泛着混沌色的雷光,正是那混沌雷祖塔。 此物乃是仙器,原本不该出现在人间。 只不过,雪中客仅仅只是在瞥了一眼之后,便不再看它,而是摇头轻笑道:“虽是仙器,却也只属于破碎之地,这样的东西,在进入大千世界的一瞬,便会直接崩坏溃灭!” 说罢,雪中客对着宁修缘,隔空一抓,便已将一样东西取在手中。 见此情形,宁修缘顿时不由得目光一震。 因为出现在雪中客手中的,正是被他藏于仙塔深处的“三世风铃”! 单凭此等手段,便足以说明,雪中客实力深不可测。 毕竟即便是四万八千年前,处于天界巅峰时期的宁修缘,也无法悄无声息地从旁人的仙器之中,隔空取物。 雪中客则笑道:“意外么,破碎之地,形同蚁巢,天地规则看似严密,实则漏洞百出。” 而后,在宁修缘诧异的目光中,雪中客依旧将三世风铃还给他。 宁修缘则不再纠结破碎之地的问题,而是重新凝视着手中的三世风铃,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般,呼吸变得有些急促,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三世风铃,是源于大千世界之物?” “你看到的是风铃么?我看到的不是。之所以是风铃,也只不过是它在破碎之地显现出来的模样罢了。”雪中客似有似无的提醒道。 但宁修缘却并不在乎它是风铃,亦或是其他什么。 他在意的,只是这风铃的出处,以及留下这“三世风铃”的人。 “此物既是出自大千世界,是否也就意味着,拥有并留下此物的人,同样出自大千世界?” 问出这句话时,宁修缘双目死死盯着雪中客,不愿放过对方神色间的每一处细枝末节。 因为这个答案,对他而言,太重要了。 雪中客同样望着他,不动声色地点头。 “他是我的妻子……名叫青婵。” “我来人间等他,已有四万八千年了。”宁修缘自语道。 雪中客却忽然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宁修缘不解,问道。 雪中客并不着急回答,而是问道:“你看过戏么?” 宁修缘若有所思的点头,道:“看过,不止一场。” “那就对了,如今的你,宛如戏中人。”雪中客的话,再度变得高深起来。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宁修缘不解,微微皱眉。 雪中客道:“ 破碎之地,就像是一方戏台,有时,大千世界的人,会登台唱戏,但既然是戏,便会有唱罢之时,戏终人散,唯你入戏太深,尚不自知。” “不过,这也怪不得你,毕竟来到这里,并非你的本意,而记不起曾经,你便永远不知道你是谁,谁又是你。” 雪中客的话,虽然极其晦涩难明,但宁修缘依旧从其中听出一些端倪。 过往几万年以来,所形成的认知,仿佛正在被不断颠覆,一一崩解。 而这时,雪中客似笑非笑地看着宁修缘,道:“你说,倘若以一方天地为牢笼,再让一个人忘记一切,却只记得自己名字的人,进入牢笼之中,渡过几万年,他还会意识到,这方天地是牢笼么?” 宁修缘彻底沉默了。 倘若雪中客这番话,是在向他暗示某种可能得真相,那么此刻的他,显然已经领会到了。 于是,在片刻之后,他摇头道:“不会。” 显然,雪中客也是这般认为的,而且他至今都觉得,这样的手段十分高明。 “是啊,但牢笼再大,也是牢笼,身在牢笼之中,纵然再自由,也是一种放逐,而放逐者最需要的,其实是救赎!” 看着宁修缘时,雪中客忽然叹息一声:“这四万八千年来,你大概一直以为,是你在独自等待,不惜被红尘销尽仙骨,也要等一人从轮回中归来,你想救赎她,脱离红尘苦海,重登天界吧?” “是。”宁修缘仅是简短地回答了一个字。 “从你的视角,的确只能看到这些,但其实,这是一场对于你的救赎。从她出现在破碎之地后,便正式开始了。只不过,在这一场救赎之中,她选择的身份,是成为你的妻子。” 听到这句话时,宁修缘的面色,彻底变了。 就算这方世界是残缺不全的,是破碎之地,他都可以容忍,唯独……青婵。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青婵也是假的?”宁修缘质问道。 见宁修缘有些激动,雪中客则平静如常道:“真真假假,或许只有你们自己知晓,但这破碎之地,绝非大千世界生灵该来的地方,她愿意进入破碎之地走一遭,是需要付出沉重代价的,这本身就代表着一种态度。” 听到这话,宁修缘的面色才稍微缓和一些,问雪中客道:“既然是救赎,那你总该告诉我,救赎的目的何在,救赎的方式,又是什么?” 雪中客听闻,微微点头。 但他终究是大千世界的生灵,忽然出现在这里,亦有他的顾虑。 因此,对于许多事,他其实并不愿意说的太透彻直白。 “你所谓的人间也好,天界也罢,都是破碎之地的一部分,就像是一方牢笼,无论分为几层,哪怕是做成千层高塔,也不改其牢笼的本质。但出入牢笼的大门,却只有一个,且就在人间,至于在何处,看我来的方向,你便该知晓了。” 周围的风雪,是雪中客的手笔。 这样的风雪,显然不只是为了遮蔽天地,而是另有玄机。 虽然看不清周围的一切,但宁修缘知晓,雪中客所说的门户,定然就在北境的极北之地,那也是他曾以仙眼无法看透的地方。 “破碎之地的生灵,亦或被放逐到破碎之地的生灵,除非拥有无上的力量,能够打破牢笼,否则永远都无法离开这里,但是你可以,因为你的身上,带着大千世界的至宝,那是你离开破碎之地,重回大千的关键!” “从将它送到你的手上,再到指引你来到人间,等待四万八千年,为的便是这一次机会。” “记住,留给你的时间,只有三天,三日之后,破碎之地与大千世界,将再度被虚无所断绝,回归之路,将变得遥遥无期,你也将永远都不可能寻到你想见的人。” 第143章 拜月妖庭 在上古岁月里,百族纷乱,人族、妖族、蛮族之间的战火,蔓延了很长一段时间。 那一时期,世间生灵涂炭,满目疮痍,许多种族因此而灭绝,就连人族,也险些在这方世间的历史之中消失。 直至后来,人族强者崛起,击败妖族与蛮族,驱逐至北境,人族真正主导这方世界,方才有“人间”这个名字。 而妖族,经过明月妖神的变革之后,便开始不断壮大,隐隐有重新崛起的势头。 并且,妖族内部,十分庞杂,尤其在明月妖神飞升之后,多年来,便呈现出一种诸强并存,群龙无首的局面。 因此,几个最为强大的妖族群体,便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除了想争夺“妖族共主”,他们还想统御整个妖族。 北境,毕竟是苦寒之地,加之近些年来,北境之北的神秘寒流愈发肆虐,致使妖域的大量疆域成为冰狱,妖族的生存空间,因此被不断压缩。 多年来,明月妖神留下的威慑,已然不复存在,加之蛮荒同样被冰狱侵吞,于是喜好劫掠的蛮族,便时常侵扰妖域边境, 内忧外患,强敌在侧,解决这种局面的唯一手段,大概便是掀起一场浩大的战争了。 因此,妖族内部,其实一直都在酝酿着“南下”的计划。 古神奴正是洞悉了这一点,因此才会出现在妖族。 作为一个活了几万年的老怪物,他最擅长的,其实就是洞悉人心,并暗中谋划布局,操控一切。 这样的存在,对于这方世间而言,无疑是真正的“毒瘤”。 三万多年前,未能将他彻底除掉,如今死灰复燃,且改头换面 ,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若是让他成功,所造成的后果,会远比当初的天瘟更恐怖,或许整个人间,都将不复存在。 所以,哪怕明知三天时间,极其紧迫,宁修缘也要在离去之前,为人间众生彻底拔除这一颗毒瘤! ------------------------------------- 妖族,拜月妖庭。 身为妖域之中,几个最为顶尖的势力之一, 拜月妖庭之主,名为“天狐王”。 而拜月妖庭的王城,位于“青丘”,这是狐族世代繁衍之地。 因为当年的明月妖神体内,便有一半狐族血脉。 自明月妖神飞升之后,青丘狐族便以妖神正统自居 ,并开创了拜月妖庭。 其中的“拜月”二字,拜的不是天上的月亮,而是明月妖神。 经过许多年,历代妖庭狐王的励精图治,拜月妖庭已然隐隐有凌驾诸多妖族之上,成为妖域最强势力了。 而就在三日前,青丘王宫之中,来了一位神秘强者。 并且,在与妖庭之主天狐王彻夜长谈之后,第二日,拜月妖庭多了一位国师。 这位神秘强者,正是古神奴。 仅凭一夜长谈,他便可取得天狐王的完全信任,一跃成为妖庭国师,依靠得依旧是洞彻人心的手段。 这一日,青丘王城,妖庭朝会,天狐王与诸多妖庭强者议事,国师古神奴建言献策。 一番慷慨陈词之后,使得天狐王与诸多妖庭强者皆意识到,一统妖族的时机来了。 “本王身为妖神正统,妖庭之主,胸中有包藏天地之机,吞吐四海之志,是时候该一统妖族了!” “自古以来,攘外必先安内,待本王一统妖族,成为妖族共主之后,必当挥兵南下,重铸妖族的上古辉煌!” “是啊,我妖族自从上古,被驱逐至这背景苦寒之地,已有数万年了!” “如今,冰狱侵占,蛮族袭扰,值此风雨飘摇,内忧外患之之际,就该有大王这样的雄才伟略之主出来,力挽狂澜,扭转乾坤!” “我等愿追随大王,为妖族立下不世之功!” …… 王座之下,身为国师古神奴看到这一幕时,眼底的冷笑与诡异之色,一闪而逝。 在他巧舌如簧的鼓动之下,拜月妖庭上上下下,内心的怒火与热血,彻底被点燃了。 这一场朝会,也彻底变成了拜月妖庭的誓师大会。 一统妖族,三族纷争,天下大乱……看似指日可待。 但古神奴知道,光凭这些,还远远不够。 人族、妖族、蛮族三者之间,目前的矛盾与冲突,还不够尖锐,剧烈。 事实上, 他从东域开始,一路献祭而来,逢城灭城,遇宗灭宗, 那些痕迹,都是故意留下,指向北境的。 然而,或许是因为东域道法衰败的缘故,这样的线索,似乎并未引起人族太大的反应。 因此,古神奴觉得,接下来,需要自己暗中推波助澜,再添一把火,来迅速挑起两族之间的争端! 随着一个又一个阴险狠毒的计谋,在心中酝酿,古神奴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冷笑。 也是在这一日,宁修缘来到拜月妖庭的青丘王宫之外,自称从东域而来,指明要见天狐王。 朝会之上,天狐王听闻这等消息,想都没想,便拒绝,并下令道:“妖域,乃是妖族的地盘,拜月妖庭,更是不容许人族涉足,念其初犯,驱逐即可。” 妖族妖族强者深以为然,但就在这时,身为国师的古神奴却道:“大王且慢,北境之地,人族一向不敢轻易涉足,但此人却敢深入北境,来到妖域腹地,非要面见大王,或许另有隐情也说不定。” 天狐王听闻,沉吟片刻道:“国师言之有理,既然如此,便召那人族修士入朝,本王倒要看看,他们有何要事。” 与此同时,古神奴的心中,再度泛起冷笑。 若是寻常的人族修士,见与不见,并无区别,但此时此刻,东域的修士,进入北境妖域,面见妖王,便有些不寻常了。 古神奴隐隐觉得,此事或许与东域献祭之事有关。 倘若如此,正好可以趁机推波助澜,更早挑起两族之间的战火。 片刻后,宁修缘带着三凶,大摇大摆,进入拜月妖庭的朝堂。 “一个小小的人族修士,见我妖族王者,为何不参拜,可是在藐视我拜月妖庭么?” 见宁修缘等人,面见天狐王,毫无参拜之意,甚至没有任何礼节,妖族强者顿时不悦,大声呵斥道。 与此同时,天狐王也打量一番宁修缘一行人,见只不过是些元婴化神之流的修士,便也愈发不上心道:“若非国师开口,本王实在懒得召见尔等,不过,既然来了,想必要有个说法。” 若是放在平时,一向喜好清静且低调的宁修缘,或许会以人族修士的身份,面见天狐王。 但今时终究不同往日了。 他的时间很是紧迫,也懒得再与天狐王掰扯无关之事。 面对天狐王的质问,以及诸多妖族强者不善的目光,他当即伸手一翻,取出一物在手。 正是当年,明月妖神飞升之前,求他收下的妖神幡。 第146章 司命神镜,过往记忆初现! 只是,进入红尘太久,一颗仙心不在,宁修缘也似乎沾染了红尘之性。 以至于,在这临别之时,望着众人,心中难免生出几分牵念。 也或许,他这只来自大千的鱼,在即将归入大海之时,回望这些曾相处过的池中鱼,难免心生悲悯。 但,生在池中,就一定可悲么? 或者,鱼入阔海,便一定能逍遥洒脱么? 宁修缘也不知道。 但这些岁月以来,他曾泛舟五湖,也曾跨越四海。 见那湖塘虽小,胜在平静,四海虽广,却怒涛汹涌,永无宁日。 想到这里时,宁修缘便彻底释然了。 或许,对于整个破碎之地,天界或是人间而言,自己才是个外来者,是个异类。 而今他这个异类要走了,又何必再去扰乱破碎之地的宁静? 于是,在一路上,他为众人,一一指点修行的方向,并将所有关于修行的感悟,全部融入玉符之中,留与众人参照。 这些感悟,都是天界两千年的修行,以及人间的四万八千年沉寂,经历感悟所得。 如今,宁修缘选择用另一种形式,将其还给破碎之地。 白色丹符,被他留给白春秋。 除却丹神的身份象征之外,这白色丹符,还是人间的丹道至宝,足以活死人肉白骨的圣物。 妖神幡,则是被宁修缘交给敖长生。 说起来,东海龙族的先祖,化龙之前,原本就是一条有灵性的小黑蛇,与妖族也算有些渊源。 而且,东海龙族,一向并无太大的野心,但底蕴浑厚,完全有执掌妖神幡的能力。 有朝一日,北境妖族生死存亡之时,有他们出手,倒也妥当。 那一朵号称“火中帝君”的紫薇帝焱,则是被宁修缘赠予蓬莱仙岛之主,鱼观月。 相对而言,最贵重之物,应当便属于那混沌雷祖塔了。 此物乃是真正的仙器,属于天界,而不该出现在人间。 这仙塔,最终被宁修缘交给夏幽凰。 他与夏家的缘分,缘起于四万多年前的夏沧溟,缘尽于其后裔夏幽凰。 她也是宁修缘在人间最后一个弟子。 只是相对于前几个弟子而言,宁修缘并无太多的时间去教导她。 往后的路,也要靠她自己去走。 因此,将仙塔赐于夏幽凰,再加上其先祖夏沧溟的祖剑,她往后的修行路,以及洗剑门也算有了一份不错的保障。 第147章 天命之子,气运命格尽失! 他曾有最显赫的身份。 不错,最显赫! 而且是整个大千世界之中,最显赫! 因为,他是大千世界的天命之子。 这意味着,他天生便拥有大千世界,至高无上的命格,还有那至为浑厚,古今无人能企及的气运! 而从身世来讲,他同样不失“尊贵”二字,乃是真正的人皇后裔,他的父亲,乃是人皇第九子。 至于人皇代表着什么,那便要放眼整个人族,从整个神州大地说起。 大千世界虽然广阔无垠,无奇不有, 但自古以来,唯有人族,才是大千世界的主角。 神州大地,作为人族的发源地,乃是真正的世间正统。 故而,天下气运,唯人族最盛,而世间气运,由神州主导,天地教化,亦出自神州。 神州一旦动荡,则举世必定不安。 而自古以来,人族便有人皇一脉,身为人族的至高统治者,也是人族的精神与脊梁,背负人族气运与文明,薪火相传。 人族最为繁盛之时,在人皇的统御之下,人人如龙,生而自强。 神州之上,各种精神与思想相继涌现,层出不穷,不断碰撞之下,曾出现过诸子并起,百家争鸣的盛世,也为后世之道,奠定过坚定的基础。 如此多年,在历代人皇的统御之下,诸家之道,尽为人族,为天下所用。 直至许多年前,不知发生了什么, 最后一位人皇,也就是宁修缘的祖父,神秘消失了。 从此之后,神州大地之上,也再未曾出现新的人皇。 失去人皇的统御,神州陷入动乱,诸道百家也开始陷入纷争,且愈演愈烈。 因为神州大地,历来都是天地正统,而人族,乃是天地的主角。 如此一来,诸道之中,谁能统御神州民心,便可掌控人族气运,成为天地大道之正统,甚至罢黜百家,令天下生灵独尊其道。 而道统之争,历来最属无情。 当诸道百家,不再争鸣共存,而是开始争霸,你死我活时,许多先贤留下的道统,便就此断绝消亡了。 最终,儒、佛、道三家,成为诸道争霸的胜出者,并各自立教,史称“三教” ,意在执掌世间教化。 而后,三教统御神州民心,共分人族气运,以世间正统自居。 先贤所开创的道,也终于不再为天下人族所用,而是成为统御人族精神思想的枷锁与工具。 此外,为了彻底消除人族对人皇的信仰,完全统御人族 ,三教又开始在暗中,不断清洗人皇后裔。 或是被诛杀,或是被囚禁迫害,于是,人皇血脉就此凋零。 宁修缘的父亲宁苍,便是最后一位人皇的第九子,在历经颠沛流离,以及三教强者数次追杀之后,最终逃出神州,流亡海外,并且被神道所庇护,得以幸免于难。 至于神道,同样崛起于神州,一直秉持着“神为人用”的理念,却也是诸道争霸时期,最早的败者。 最终,也是因为神道修士的战力,在诸道之上属于上乘,才未曾覆灭,从此退出神州大地,在海外保全传承。 三教强者,由于忌惮神道的战力,又见人皇一脉,大势已去,凭借区区一个人皇第九子,也无法扭转乾坤,便也不再执着此事。 宁修缘,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出生的。 而他的出生,也将这种局面,彻底打破。 身为天命之子,神州气运与无上天命,加诸一身。 天地之间,独此一人,乃是大道之宠儿。 他即便只是降生,且还是在海外,也依旧能够扰乱神州气运,并能使得神州气运向他靠拢。 当感知到神州气运,不断流失,且连三教强者尽出,都无法镇压时,他们便真正意识到,什么叫做天命所归。 毫不夸张地讲,像宁修缘这样的天命之子,才是天地之间,最大的正统。 他在哪里,哪里便是神州。 他若不在神州,神州气运便要移位,因为这神州气运本属于他,此乃大道之下的定数! 而且,他又是人皇后裔,代表着曾经的正统。 所以,在三教强者眼中,宁修缘绝对不能活下去。 否则,人皇一脉必定会重新崛起,神州必定再度归于一统。 到那时,他们竭力争霸,苦心经营得来的神州格局与气运地位,也将会被推翻改变。 这是三教强者断然无法容忍的。 于是,在宁修缘出生后不久,三教强者联手镇压神道,并逼迫神道交出天命之子。 最终三教与神道之间,爆发了一场惊世之战,直打得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第149章 命运虚无,猎杀世间天骄! “五十年前,你的命格气运被打散之后,一部分碎片散入天地众生之中,另一部分则所三教之手。” “利用这些命格碎片,三教造就出诸多命格独特的天骄人物,但天命之子的命格碎片,数量实在太过庞大,就算三教也根本用不完,于是便利用这些命格碎片,与世间诸多势力做起买卖命格的生意!” “这五十年来,三教把持命格生意,并以命格碎片的大小为参照,将世上命格分为三六九等,已然成为世间最大的命格商人。” 的确,被放逐地这五十年,对于大千世界之事,宁修缘一无所知。 但如今,听闻神女青婵这番话后,宁修缘陷入短暂的沉默。 “用我的命格气运做买卖,三教真是好手段。” “这五十年来,他们只怕赚了不少吧?”宁修缘发出一阵冷笑。 神女青婵道:“那是自然。毕竟,只要有生灵融合一块命格碎片,便也会分得一部分属于天命之子的气运,而这样的命格与气运,都是世间最强的。 因此,命格碎片,亦是世间最贵之物,远非常人所能触及,且只操控于三教手中。” “那若依你所言,我要如何才能收回这些命格?”宁修缘问道。 神女青婵道:“若说这世间,操控命格的手段谁人最强,当非三教莫属,但如今你已归来,且有司命神镜这等伴生至宝在手,操控命格的手段,当更胜三教一筹。” “那些命格碎片,已然被人融合,并借此跻身天骄之列,最简单的方式,自然是猎杀各方天骄,以司命神镜,收回命格碎片,所对应的气运,也会再度回归。” “猎杀各方天骄,听起来,颇有种举世皆敌的意思,不过,属于我的东西,终究是要还回来的。”宁修缘思忖着。 神女青婵又告诉他道:“其实,不杀人也可以,但这等命格太过珍贵,注定无人愿意主动归还,所以就只剩杀伐这一条路了。也算是因果使然,天命之子的命格,至高无上,终究不是人人皆可沾染的。” “而且,在猎杀各方天骄这件事上,你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听闻此话,宁修缘有些不解,于是道:“愿闻其详。” 神女青婵道:“融合你的命格碎片,便意味着有天命庇护,更有一份浑厚气运加持,像这样的生灵,是很难被人斩杀,或者陨落的,尤其是在气运不如对方的情况下,即便成功杀死对方,也会遭到对方气运与命格的反噬。” “还有另一个原因,命格碎片,极其珍贵,除却三教的天骄人物之外,能够得到的,也无一不是出自各方大势力,一旦陨落,那些势力只要经过一番推衍,便可寻到踪迹,必定会追杀寻仇,不死不休。” “但唯独你是个例外。” “有道是,福祸相依,物极必反。你曾拥有世间最强的命格与气运,但被强行打散,又脱离大千世界五千年,而今归来,虽有一半神女命格与云梦大泽气运护身,但这二者并不属于你,所以,在本质上,你其实是一个虚无者。” “虚无者?这便是你所说,得天独厚的优势么?”宁修缘问道。 “不错,所谓虚无者,气运命格皆为虚无,这世人也没有任何人能够推算到你的存在,而且,身为虚无者,你猎杀世上天骄,可以无视任何命格与气运的庇护,更不会遭到任何反噬。” 听完这些之后,对于命格与气运之事,宁修缘算是彻底明悟了。 “所以,我至少要在三月之内,成功猎杀一位天骄,收回一份命格与气运,才能避免天地气运的反噬?”宁修缘问道。 “正是如此。” “这般说来,只要是融合命格碎片之人,与我而言,皆是生死之敌。但要猎杀,总得清楚对方的实力。先前我于风雪中,曾听人说起过,破碎之地的修行体系,太过单一,但我的修为,却又超越破碎之地,莫非与大千世界有何关联么?”宁修缘继续问道。 神女青婵微微叹息道:“我原以为,被三教囚禁的十六年间,对于世间修行之道,你多少会知晓一些,但如今看来,三教对你的防范,比我想象的更为严密,以至于,你连这地方世界最基本的修行体系都不清楚。” “倒也是,毕竟是天命之子,在命格与气运未散之前,但凡与修行有关之事,三教绝不敢让你沾染半分。” 那十六年的事,对宁修缘而言,更像是做了一场长达五万年的大梦之前记忆,但如今,他依旧记得清楚。 于是,他苦涩笑道:“自从落入三教手中,我便终日被囚困于暗无天日的牢笼中,不许任何人靠近,就连为我送饭的,都是个又聋又瞎的人。” “既然是那人所言,想必你的修为的确不凡,足以超越破碎之地的桎梏,既是如此,你且将那破碎之地的修行境界,说与我听。”神女青婵道。 于是,宁修缘便将先前的修行体系,一一道来。 “破碎之地的修炼体系,自炼气开始,而后筑基,入先天,聚金丹,修元婴,再化神,返虚,合道,渡劫,人间的境界,大概如此,我如今正处于元婴境。” 神女青婵听完,沉默片刻道:“这个修行体系,应当出自大千世界,不知在是哪一段岁月间,流入破碎之地,而后便传开了,你所说的境界,正是道门修行体系的前九个境界,后面还有五个境界。” 宁修缘想了想,道:“可是羽化、太乙、玄天、大罗、混元这个五个境界么?” “正是。”神女青婵回应道。 宁修缘道:“这是破碎之地,天界的仙人境界,我曾在天界修炼至混元之境,而后便回到人间,混元境界,并非破碎之地最高的境界。 在混元之上,貌似还有‘超脱’一说,而超脱者则会进入另一方时空,达到真正的长生不灭。 但据我所知,他们似乎受制于一种名为‘至高规则’的存在,我后来修行的经文,虽是自创,却也参照了不少超脱者的‘经文,或许,我的修为能超越破碎之地的桎梏,原因就在此处。” 神女青婵听罢,沉默片刻,道:“看来,那破碎之地,的确暗藏着一些玄机,在大千世界,目前我所知晓的最高境界,只有十四重,不只是道家的修炼体系,其它修炼体系也一样,都是十四境。” “其它修炼体系……比如呢?” 宁修缘猜测,那佛道儒既然称为三教,便应当各自有独立的修炼体系,但具体境界,他却并不知晓。 除此之外,神道应当也算,但除这四家之外,是否还有其它修炼体系,也尚未可知。 第150章 十种体系,皆可问鼎巅峰! 神女青婵告诉他道:“世间修行体系,有许多出自人族先贤,百家争鸣时代。 但自从最后一位人皇消失,诸道争霸,致使许多道统早已毁断。 如今这世间的修行体系,除却佛、道、儒三教体系之外,还有神道、魔道、武道、巫蛊道、妖道、剑道、方士道,共有十种修行体系,每一种修行体系,皆有十四境,皆可问鼎天地巅峰。” 听着如此多达十种的修行体系,宁修缘不由陷入沉思。 尽管除却道家体系之外,对于其它体系的境界,他并不知晓,但宁修缘也并未再多问。 因为他知道,以后行走在世间,各道的修士,皆可遇到,各家的详细境界,也会一一清楚。 这时,神女青婵又提醒他道:“如今,你与三教之间势同水火,身上却有着道家的修行体系,倒也不必因此心怀芥蒂。 道家与道教,从来都是两回事。道家的修炼体系,也是源于人族先贤,而非道教。” 对于这话,宁修缘颇为赞同。 在破碎之地五万年的经历,也向他印证了这一点。 世间一切力量,本无善恶之分,只是人心时常作祟罢了。 “如此算来,我如今的元婴境的修为,应当算是道家第五境,放在大千世界,倒也算不得什么强者。”宁修缘感慨道。 “第五境的修士,不论放在哪一道,都不算弱,应当是中流砥柱了。”神女青婵纠正道。 “大千世界修行极其不易,堪称举步维艰,放眼当今天下,上古之后,九境以上的修士都极其罕见了。” “我原本以为,你来到大千世界之后,会如凡人一般,从头开始修行,如今有修为傍身,便已是万幸了。” 在这五万年的放逐岁月间,他曾于破碎之地中,问鼎道家体系至高的第十四境,混元,也就此炼出一种强者心态。 如今虽进入大千世界,但看这些所谓的道门境界,总有种俯视的感觉。 听神女这般说,宁修缘便仿佛豁然开朗一般。 “也是,聊胜于无嘛,就是不知,我这元婴境的修为,与大千世界的元婴境,乃至世间第五境修士相比,孰强孰弱。”宁修缘低语道。 对于这一点,神女显然也不知晓。 她告诉宁修缘道:“据我所知,道家的元婴境强者,虽然还未触及天地规则,却也已经凝聚神魂,你刚回到大千世界,稳妥起见,还是先寻个僻静之处,修行感悟一番,以免发生变故。” 宁修缘欣然点头。 就算神女不说,他也正有此意。 纵然他能超越破碎之地的桎梏,得到这一身修为,且入大千世间而不消散。 但这一身修为,终究是基于破碎之地的人间而修成的。 而且,有一点,即便是神女,也意料不到。 宁修缘虽是元婴境修为,却已经能够触及天地规则了。 当然,这依旧是以身在破碎之地作为前提,并且与那一朵业火红莲有关。 而那业火红莲,由于是秉承天地大道而生,但下界的大道不完整,只能花开九品。 因此,宁修缘将其种入神魂之中,打算带入天界,开够十二品。 那时也全然未曾想到,有朝一日,他会进入大千世界。 如今,那一朵业火红莲,依旧种在他的神魂深处。 一念至此,宁修缘便感应自己的神魂,以此查探业火红莲的状况。 他有些担忧,如那雪中客所言,破碎之地的一切都是破碎的,这业火红莲也会因此破碎。 只不过,感知到业火红莲的状况之后,宁修缘反倒是放下心来。 在破碎之地的人间,业火红莲的极限,是花开九品。 但如今,在宁修缘进入大千世界之后,它竟再度收拢。 仿佛是在汲取冥冥之中的力量,等待第十次绽放一般,毫无半点破灭的迹象。 如此,宁修缘便彻底放心了。 “看来,果真如神女所言,破碎之地,或许另有玄机,并非一切都是破碎的。” 只不过,在业火红莲第十次绽放之前,宁修缘无法动用红莲之力,更无法借助红莲,尝试沟通大千世界的大道之力。 不知不觉间,那一条充斥朦朦光雾的路,已走到尽头。 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袭来,面前是苍翠葱郁的丛林,清晨的阳光洒泄其中,便有一缕缕紫色的烟雾自林中升起,身后更有瀑流的声音,迸溅如雷。 第151章 虎妖好学,黄山君字希圣! 破碎之地五万年的放逐经历,被他暂且放在一边,曾经问鼎巅峰的记忆,也仿佛被他忘却。 这一刻,他只是以一种初学者的心态,重新在这大千世界的未知山林之中,验证着自己的修为。 从炼气,到筑基,再到先天,金丹,最后是元婴境…… 不知不觉间,他在深潭畔坐了三天三夜。 最后,宁修缘得出一个结论。 那便是,雪中客所言非虚。 他这一身修为,虽然是在破碎之地修成,但却早已超越破碎之地的桎梏,同样适用于大千世界。 而在宁修缘看来,他能打破桎梏的关键,在于自创的“无劫真经”,那“无劫真经”之中,却又融合了诸多超脱者的道经玄奥与真意。 或许,那些超脱者所处的时空,的确是与众不同的。 但最终,宁修缘也等不到杀戮古神所说的十年之后,如今更是回到大千世界之中,诸多的事,也便无从查证了。 如今,这一身修为通过印证,能与大千世界的修行结果,剩下的,便是实力的问题了。 宁修缘很清楚,境界虽然能代表实力,但也只是实力的一部分。 即便是相同的境界之间,实力也定有高下之分。 因此,宁修缘迫切想知晓,自己这破碎之地修成的元婴境,放在大千世界之中,到底有几斤几两。 如此一来,无论是往后对敌,亦或是猎杀天骄,收取命格,也便能够有所衡量。 沉思间,宁修缘结束修行,双目缓缓睁开。 但紧接着,他便双目微微一凝。 因为,在那深潭对面的丛林之中,此刻赫然蹲守着一个生灵,正双目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那是一头白额吊睛猛虎,也未曾见它显露妖气,或是有扑杀过来的迹象,就只是蹲在林间的大黑石上,黑黄相间的斑斓纹路,很是显眼。 “好歹是元婴境修士,纵然想要印证实力,却也不至于对一头野兽出手……” 宁修缘笑着摇摇头,自古虎踞山中,见那猛虎并无伤人之意,宁修缘便也当作没看到,准备离开此地。 然而,他刚转身,却听背后传来声音道:“先生请留步!” 宁修缘听闻,不由得身形一滞,转身看时,却见那大黑石上,老虎正口吐人言。 第152章 山顶洞府,家传万卷藏书! 宁修缘听闻,略微沉吟:“你等?” 黄山君道:“它他们都是小妖的朋友,从小在这山中长大,时常来找我读书学字,可惜小妖不识几个大字,若是见到先生这样的博学之人,必定十分欢喜。” “此事……” 微微迟疑之后,宁修缘便道:“也罢,便随你去一趟。” 对于诚心求学的,宁修缘一向十分待见,也从不问出身。 在他看来,像这样一头活在深山之中的虎妖,能有这般的礼数,且有读书明义的指向,这是极好的,也很是稀奇。 还有便是,他刚回到大千世界 ,需要更深入地了解这方世界的状况,但如今却身处深山之中,读书无疑是最直接的方式。 随后,宁修缘问黄山君道:“你家中藏书多吗?” 黄山君想了想,道:“听先父说,祖上曾出过几个大妖,那些典籍都是祖上流传下来,后来颠沛流离,丢失过一些,但依然还有不少,反正小妖看不过来。” “那我教你们识字文章,正好看看你家的藏书,如何?”宁修缘笑道。 黄山君很是大方道:“先生若想看,随便看就是,先父说过,典籍是用来教化天下苍生的圣贤之物,有教不累。” 宁修缘笑了笑,道:“你父亲说的,应当是有教无类,意思是,所有生灵不论种群,都可以接受教化。能说出这等话,看来你的父亲也不寻常了。” 黄山君听罢,连连点头,随即又迫不及待地问道:“先生,那个‘类’字,如何写?” “这般写!” 宁修缘伸手,如黄山君一般,在那大黑石上,写下一个“类”字。 黄山君便将四个字又齐齐写一遍,前三个字歪歪斜斜,唯独第四个“类”字,它认真照着宁修缘的字体,写得很是方正。 写完之后,它不忘念一遍:“有教无类,这句话真好,意思也好。” 宁修缘听了,只是笑一笑,道:“那便走吧,带我去你的巢穴看看。” 黄山君道:“山路颠簸,先生请上来,我驮着先生去。” 说着,黄山君便趴在地上,压低了身躯。 都说虎乃兽中王者,天生威严,但这黄山君为了学文,却能主动折腰,显然也是难能可贵的。 并且,它貌似并不知宁修缘的修为。 见此,宁修缘倒也不曾拒绝,随即骑在黄山君的背上。 “先生坐稳了!” 黄山君嘱咐一句,随后爪下生出一阵妖风,驮着宁修缘消失在丛林深处。 山重水复,柳暗花明。 片刻之后,黄山君便已翻过两座大山,而后在悬崖峭壁上一阵攀爬,辗转腾挪间,带着宁修缘来到一座险峰的峰顶。 峰顶相对平坦,环境倒也清幽,黄山君所居,也并非是什么巢穴,而是一座洞府。 洞府的左边,有清水流淌,往山下而去,形成瀑布。 洞府的右边,则是一棵老树,宁修缘也从未见过,但此刻树上却正开满繁华,大片的花瓣,纯白如雪,透着一种清冷。 这样的地方,浑然不像个妖窟,反倒像是个世外隐居,清修之所在。 随后,黄山君打开洞府的大门,将宁修缘恭敬地迎了进去。 这洞府之中,也似别有洞天一般,并无任何阴暗潮湿,亦或是腥臭的迹象。 宁修缘不由得好奇,问道:“你平日里修行,不吃血食么?” 黄山君道:“先生说笑了,我年幼灵智未开时,或许会猎食山中野物果腹,但如今已然是第三境的小妖,只需借天地精气炼骨,剩下的便是口腹之欲,便也无需伤害山中生灵了。” “哦?不吃人么?”宁修缘又问道。 “先生又说笑了,盛传人族血肉鲜嫩,精气充足,可妖一旦吃人,看似是妖,实为妖魔,再也无法回头了,从小先父便说话,要做一只堂堂正正的妖,不能堕入妖魔之流。”黄山君诚恳道。 宁修缘笑着点头,道:“难能可贵啊。” 黄山君则笑着道:“先生请随我来。” 黄山君说着,将一只前爪映在墙壁上,随后便有一扇暗门打开。 宁修缘跟着它进去,才发现,那整个山洞之中,尽是典籍藏书,少说也有成千上万卷。 第154章 俱舍罗洲,司命神镜异动! 与此同时,听到“灵陀寺”这个名字时,宁修缘不由微微沉思,像是想起什么一般。 从黄山君家的藏书中,宁修缘知晓,佛家自古传承至今,寺院广布天下,且自古便有“八大古寺”之称。 这灵陀寺,貌似就是八大古寺之一,传承至今,已有八千年岁月。 而且,那书中还记载,灵陀寺远离神州大地,位于方外三千州之一的俱舍罗洲。 洲中各国皆崇尚佛家,佛法盛行,相传上古之时,佛祖还未成佛前,便曾在俱舍罗洲修行,弘扬佛法。 那灵陀寺身为八大古寺之一,其中有佛祖留下的至高佛法,并且还供奉着一截佛祖的指骨舍利子。 “如此说来,我如今大概是在方外三千洲,俱舍罗洲附近。” 通过两个灵陀寺的比丘,宁修缘初步判断自己如今所处的区域。 这方外三千洲,距离神州十分遥远。 随即,宁修缘才问起几个小妖道:“看样子,你们似乎认识这些灵陀寺的僧人?” 黄山君道:“先生与我有传文授业之恩,不敢隐瞒,先父之死,便是与灵陀寺的僧人有关。” 宁修缘听闻,目光微微一凝,又问道:“可是与他们所说的‘降妖’二字有关?” 黄山君郑重地点头道:“灵陀寺不允许这里有四境以上的妖修出现,因此每隔几年,就会派遣都佛道高手进入山林,降妖伏魔,说是四境以上的妖修,要加以度化,否则迟早会成为祸患。” “当年,我父亲便是四境的妖修,因不愿跟随那些僧人回灵陀寺,便被强行夺走了妖丹,挣扎三日之后,便亡故了。” “我也曾想过,为父报仇,但先父临终前,曾一再叮嘱,千万不要想着报仇,也不要轻易与佛修为敌,因为他们身后,不仅有灵陀寺,更有三教之一的佛教,那是屹立于世间的庞然大物!” “还有它们的父母之中,也曾有四境妖修,有的被抓去了灵陀寺后,再无半点音讯,有的则被夺走内丹,因此丧命。”黄山君道。 宁修缘闻言,看向四个小妖,见它们眼中虽有愤怒,却也只能远远地望着。 显然,它们的父母,也曾有过类似的交代。 宁修缘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叹息道:“或许,你们的父母,只想你们能够活下去吧。” 终究不是血气方刚,或者涉世未深的时候了,他也不会觉得这几只小妖懦弱,都是为了生存。 第170章 新的猎物,武极圣殿少主! 雪中客也感慨一声道:“是啊,扯远了,不过,倘若对远古时代,以及那些先天神只足够了解,再结合后来的历史,二者相互推断,或许便可以窥探出那段空缺历史的一丝隐秘。 只不过,远古岁月的一切,距今太过久远,世间古籍虽有记载却并不多,反而这些远古禁区之中,埋藏着许多秘密,每一次远古禁区出世,都会有重大发现。” “所以,你此番进入其中,猎杀天骄,夺回命格碎片虽是首要,却也该处处留心,另外,远古禁区之中的机缘,非同寻常,要尽量争取,增强自身底蕴。” 宁修缘微微点头。 的确,他如今虽有修为在身,但过往所有神通皆不可用。 先前与道真佛子一战,还是凭借肉身硬撼。 如今,虽然得了道真佛子一身修为,却并未得到道真佛子的记忆,同样是空有一身金刚修为,却发挥不出至强的战力。 “看来此次进入其中,要做的事的确不少,两个月时间着实有些短暂……” 宁修缘叹息一声,准备进入其中,却见雪中依旧站在那里,丝毫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你不进去么?”宁修缘问道。 雪中客微微摇头,道:“我的情况有些特殊,一言难尽,总之我无法进入远古禁区,远古禁区的入口,就在藏在这云气之中,你且自去,万事当心。” “如此,你我先行别过。” 随后,宁修缘转身,踏入云气之中…… 刚入云气不久,宁修缘只觉得周围传来一阵吸扯之力,并伴随着剧烈的虚空波动。 如同斗转星移一般,片刻后,宁修缘便发现,自己如同置身另一方时空。 而在前方的虚空之中,也不断有人如他这般,从外界进来。 显然,进入这方远古禁区的路,似乎并不止有一条。 他将身形从虚空落下,站在地面的那一瞬,一种来自远古岁月的沧桑感,扑面而来,连同禁区之中的风,都似乎透着几分神秘。 或许,这方远古禁区要出世的消息,早就传遍世间了,只不过他在在三日前,才从雪中客口中知晓罢了。 宁修缘也并非来得最早的,此时的禁区之中,早已有世间各方修士的身影,且那些来得更迟的,还在源源不断的涌进来。 只不过,远古禁区,内十分辽阔。 纵然有再多的外界修士进入其中,散开之后,也便显得地广人稀了。 考虑到这远古禁区,并非是什么善地,宁修缘便一路谨慎前行,同时暗中留意司命神镜的动静。 此次进来,说到底还是为命格碎片而来。 倘若一路上,司命神境感应到命格碎片的气机,必定如先前一般,显现有一些征兆。 刚进入远古禁区时,入目所及,只是一派沧桑与沉寂,随着不断前行,宁修缘便逐渐看到一些痕迹。 但也只是一些痕迹而已,远古岁月,距离如今,实在是太过久远。 更何况其中还夹着雪中客所说的那段空缺历史。 如此漫长的岁月,足以令诸多事物尘归尘,土归土,而依旧存在且不曾改变的,大概才能被称为机缘,或者秘密。 荒山之间,巨石林立,狂风吹过,卷起地上的黄沙,露出半截残缺的石柱。 在石柱的凹陷的部分,宁修缘隐约看到几个符号,却与当代的文字截然不同,反而与那斩仙葫上的“先天道文”风格相似。 这先天道文,宁修缘是不认识,而且这些符号历经漫长岁月的风沙侵蚀,实在太过于模糊残缺。 宁修缘本想询问神女青婵,但最终还是没问。 几个先天道文而已,并非紧要之事,而且就算询问,她也花时间去破译参悟,如今的云梦大泽,正遭逢变故。 于是,他将几个字符,默默记住,等以后前往云梦大泽再询问也不迟。 半个时辰之后,宁修缘又前行一段路程,便逐渐可以看到一些修士的身影。 这里终究是世外禁区,进来的修士又是来自世间各地,鱼龙混杂,相互之间,戒备心极重,一般不会产生什么交集。 只不过,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而江湖注定少不了纷争。 不远处的天地间,刀光剑影在虚空交织,不时有山石被崩裂,发出阵阵巨响,虚空被剑光搅乱,闹出的动静着实不小。 第171章 窥见隐秘,远古真龙大墓! 宁修缘注视着司命神镜的变化,直至镜面产生一种波动,这个名字逐渐淡去,一道身影出现在镜中。 显然,此人正是君南天,又一个命格碎片的宿主,也将成为新的猎物。 君南天一身修为,已然跻身武道第六境,山海境。 这一境界的武修,身躯刚猛浑重,宛如世上巨岳,气血浩瀚浑厚,形同汪洋大海,仅凭肉身气血,可以做到撼山镇海的存在。 也唯有这武道第六境的武夫,才能在肉身上,与佛家第六境的金刚修士一较高下。 而君南天身为武极圣殿少主,又融合一块命格碎片后,将自身命格蜕变为“武圣命格”,便得天地间无尽武道气运的加持,修行武道,更是事半功倍,乃是世上罕见的武道奇才。 因此,他这一身武道六境修为,远比世间其他山海境武夫更强大,放眼同代之中,更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但即便如此,君南天此刻还是不好过。 他受伤了,而且看样子,伤势极重。 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上毫无一丝血色,一身气血更是动荡不止,嘴角还溢出一缕黑血,正紧闭双目,盘坐在一处神秘结界之中,运功疗伤。 宁修缘一眼便看出,这是气血耗损过多,连同脏腑破碎的征兆。 倘若是换做常人,如此严重的伤势,足够死上三回了。 但这君南天终究一位武道天骄,凭借着强横的肉身,硬生生扛下,保住了性命。 在他的背后,那一尊高大的武圣虚影,傲立于天地之间,宛如一尊绝世神只,威严无双,替君南天镇压着一身武道气运,不令其溃散。 只要这一身武道气运不曾溃散,便可一直庇护君南天,令其遇难成祥,绝地逢生,断然没有轻易陨落的道理。 宁修缘见此,不由得杀心大动。 趁他病,要他命,君南天伤势如此惨重,如今简直是猎杀他的绝佳时机。 眼看这第二块命格碎片,似乎唾手可得,但最终,宁修缘还是强忍住了。 且不说,在这远古禁区之中,仅凭这点信息,他无法确定君南天的真正位置。 即便知晓,对方身为武极圣殿少主,必定不是孤身前来,方才那三个命宫境的武夫便是证明。 君南天如今重伤,紧要关头,只怕身边的守备必定更为森严,况且像他这样的身份,必定会有诸多保命手段。 如此,越想杀他,便不能着急,以免打草惊蛇。 果然,片刻之后,宁修缘从司命神镜中看到,一个姿容清美,气质高贵冷艳的女子进入结界之中。 “那座大墓非同寻常,比以往禁区中出现的大墓更庞大,就连三教的强者都不敢贸然贪进,你怎可如此冒失?” 能在这等时候,如此进入结界的,必定与君南天关系匪浅。 而且,宁修缘一眼便看出,这女子的修为同样不弱,竟也是第六境的强者。 不过,这女子并非武道第六境,而是道家的第六境,化神境。 见这女子言语间,似乎有责备之意,君南天连眼睛都不睁,只是霸气回应道:“郦姬,你这是在教我做事?” 名叫“郦姬”的女子,尽管身穿黑色长裙,却也遮不住那曼妙婀娜,伏凸有致的傲然身躯。 听闻这话,郦姬的神色便有所缓和,道:“你误会了,我只是关心则乱。” 说着,郦姬拿出一颗丹药,暴露在空气中的一瞬,药气滚滚,便散发出极其浓郁的生机。 “这是道家的‘青皇回天丹’,乃是稀世的疗伤圣药,我也只此一颗,想必定能为你恢复伤势与气血。” 君南天却摇了摇头,道:“身为武极圣殿少主,疗伤丹药,我自然不缺。” “只是,我这一身伤势,乃是被大墓之中的神秘力量侵蚀所致,绝非丹药所能恢复。” 郦姬听闻,不由得微微蹙眉,道:“我也好奇,那座大墓之中究竟有什么,以你的战力,竟会被伤得如此惨重?” 君南天冷哼一声道:“我这还算命大,得益于‘武圣命格’庇护,武道气运加持,方才不死,与我一同进去的武极圣殿强者,尽皆尸骨无存,连第七境的强者,也不例外。” “此次进入大墓,虽然损失惨重,却也不是一无所获。” “那大墓之中,凶险万分,即便强如三教,只怕也还没有开辟出一条可以入墓的路径,但我却拼着重伤,深入其中,强行窥见一丝大墓内部的隐秘。” 说到这里时,君南天那双原本紧闭的双目,骤然睁开。 一旁的郦姬听闻,呼吸不由得急促几分,胸前隆耸的玉峰一阵高低起伏。 像这种远古禁区深处的大墓,一般是极少有人能够进去,虽然世间强者皆以为,那大墓之中葬着传说中的先天神只,但毕竟只是猜测。 从来无人能够看清大墓内部的情况,但即便如此,每一次远古禁区开始,一旦发现大墓,各方强者依然不断尝试能够开辟路径,进入大墓之中。 更不必说,此次出现的大墓,比以往所发现更为庞大,就连三教也在尝试,多方开辟路径,但对于大墓内部的状况,依然一无所知。 而如今,武极圣殿虽然损失惨重,但君南天却死里逃生,并窥见一丝大墓的秘密,这样的消息,令郦姬震撼不已。 “大墓深处的隐秘,是什么?”她盯着君南天,一脸期待的神色。 君南天道:“是真龙的气息,这极有可能是一座真龙大墓,其中可能葬着一头远古真龙!” “真龙……” 郦姬呢喃之间,一阵出神。 如今的世上,虽然时常流传着真龙的传说,但许多传说,终归是源于古籍中的记载。 这方天地之间,虽然也有龙族,但龙族充其量只是具备龙形,体内流淌着稀薄的真龙血脉罢了。 而根据古籍记载,真龙乃是通天彻地的大道生灵,神威莫测,能够搏杀先天神只的巅峰存在。 只不过,作为远古时代的生灵,真龙与那些传说中的先天神只一样,消失在天地之中。 如此一来,这座大墓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倘若这墓果真埋葬着一头远古真龙,那其中极有可能藏着真龙的无上传承。 便是说一句“得真龙传承者得天下”也毫不夸张。 这样的消息,哪怕只是传出一言半句,也足以撼动整个世间! 第174章 人皇传承,皇极镇世经! 听到这声音的刹那,宁修缘心中不由得猛然一惊。 从破碎之地,重回大千世界时,宁修缘便记起了自己的身世,以及过往的一些记忆。 他的确是人皇后裔,而且他的父亲还是人皇第九子。 只不过,自从他的祖父,也就是世间最后一代人皇神秘消失之后,三教为占据神州,成为天地正统,曾对人皇后裔大肆清洗,宁修缘正是在那种背景下出生的。 因此,哪怕他知晓自己这一重身份,却也不能轻易暴露,否则万一被有心之人盯上,顺藤摸瓜之下,说不得他这“天命之子”的身份,也要被察觉。 如今的他,万万不是三教的对手,对方也绝不容许他出现在大千世界之中。 见有人提及他的身份,宁修缘虽然心惊,但面上却没有丝毫波澜,宛如平湖一般。 他转头看向身旁时,见那是个青年男子,剑眉星目,气宇轩昂,神色间更有几分英姿与锋芒暗藏,身穿一袭银袍,颇为俊朗。 “你……是在问我么?”宁修缘假装一副疑惑模样,语气中透着几分茫然。 那青年男子却道:“在下姓宁,名千寒,人皇后裔。” 宁修缘听闻,看了宁千寒一眼,却只是笑了笑,并未曾说话。 世间人心险恶,不可不防,更何况还是在这远古禁区之中。 当年三教那一场大清洗,诸多人皇后裔凋零,如今忽然冒出一个人来,问他是不是人皇后裔,显然有些蹊跷。 见宁修缘并不搭理他,宁千寒便依旧在一旁传音道:“甲子之前,三教谋逆叛乱,那一场大清洗更是席卷整个神州,害得我人皇后裔血脉凋零,幸存者皆远遁海外,隐姓埋名,躲避祸患,只是名姓可以更改,血脉却至死不变,这也恰恰是我能认出你的原因。” 听闻这话,宁修缘心中有些诧异,随即又深深打量宁千寒一番,这才传音,问道:“你说我是所谓人皇后裔,何以见得?” 宁千寒道:“我人皇一脉,血脉特殊,因此有独属于我们这一脉的传承古经,其名为‘皇极镇世经’,我修炼此经文,便可感应到世间的其他同族,所以,并非是我说道友是人皇后裔,而是你的血脉告诉我,你是人皇后裔。” “竟还有此等事?”宁修缘依旧只是脸上觉得诧异,心中却依然起了防备。 他仔细看一眼这宁千寒的修为,乃是第五境的修为,但具体是属于哪一道,却看不出来。 话说到这份上,见宁修缘依旧不打算承认,宁千寒也不勉强,只是告诉宁修缘道:“甲子前的那场浩劫之后,人皇血脉流落海外者甚多,虽然保全了性命,但许多族人却也无缘再得到传承古经,无法感知到人皇血脉,这才有同族相见不相知的情形。” 说罢,宁千寒将一个玉简交给宁修缘,道:“这卷轴之中所记载的,乃是‘皇极镇世经’的上半卷,你纵然不修行这传承古经,也可看一看,至少往后再见到同族,便可认出对方的血脉。” 见此情形,宁修缘便不露声色地将那玉简收下,而后暗中以神魂查探其中内容。 按理来说,在这禁区之中忽然遇到这样一个人,又是自认人皇后裔,又是以经文相赠,着实有些蹊跷。 不过,当宁修缘查探古经,并以五万年的阅历参悟片刻后,却发现那人皇古经不仅毫无端倪,且显得高深莫测,其中所记载的一些法门,的确可以感应到同族血脉。 而且,更令宁修缘感到惊奇的是,这人皇一脉的“皇极镇世经”,竟然不属于当今天下十种体系中的任何一个体系,但却又仿佛能将天下一切体系囊括其中。 也就是说,倘若以人皇一脉的古经为总纲,可以一统世间诸多体系,乃是真正大一统的经文! 因此,只是在短短的瞬间, 宁修缘便已经意识到这“皇极镇世经”的价值。 他如今猎杀天骄,一旦成功之后,便可如那道真佛子一样,得到对方一身修为,那些天骄,只怕包含世间诸道,倘若得来修为,不加以调整或是修行,未免太过驳杂,假以时日,必定会出大问题。 但方才只是查看“皇极镇世经”片刻,他便发现,这人皇一脉的传承古经,能够完美地解决这个问题。 于是,他便不动声色地打量起身旁的宁千寒,目光也柔和了一些。 宁千寒似乎是察觉到宁修缘的眼神,冲他微微一笑,面色诚恳,传音道:“我的祖父,乃是人皇第六子,加上修炼传承古经的缘故,我体内的人皇血脉倒也不算稀薄,但我能感觉到,你虽为修炼传承古经,但血脉还在我之上,不知是出自哪一支?” 宁修缘听闻,虽然脸上并无明显动容,但心中却已然清楚。 他的父亲,乃是人皇第九子,而宁千寒的祖父,乃是人皇第六子,两人是嫡亲兄弟。 这般算来,他的辈分高出一代,身旁的宁千寒,正是他的侄子。 六十多年前,神道战败,他落入三教手中时,尚在襁褓之中,后来在那暗无天日的牢笼之中,被囚禁十六年之久,对于父母亲人,宁修缘毫无印象。 之后的五十年,放逐于破碎之地,在历经五万年光阴的消磨,失去一切记忆…… 如今看来,像是一场漫长的大梦,但是当这大梦醒后,再念及自己的父母亲人时,宁修缘的心境有些复杂。 “也不知,当年神道那一战后,他们是否幸存下来?如今六十多年过去,又是否安好?” 宁修缘这般想着,看了看身旁的宁千寒,本想询问,却欲言又止。 他的身份,终究不止是一个人皇后裔那么简单。 如今归来,在没有足够实力自保前,就算找到了父母亲人,对他们而言,也不过是第二场浩劫罢了。 因此,在被宁千寒问起,自己属于哪一支人皇血脉时,宁修缘便学着雪中客那般,回答道:“终有一日,你自会知晓。” 第175章 旧事重提,宁千寒的心迹 宁千寒看向宁修缘,眼中显露一抹诧异,随即郑重点头。 从方才这番话中,他似乎已经听出一个答案,便也无需再追问。 宁修缘则暗中提醒他道:“此处并非善地,这君南天也并非真豪杰,虽是嘴上说着合作,实则另有目的,情势凶险,不可不防。” 听闻这话,身旁的青年朗然而笑,向宁修缘传音:“看起来,你也察觉了一些端倪,那我便先将我所知晓的情况告诉你吧。” 随即,宁千寒将自己来到此地的前因后果,向宁修缘大概交代一番。 原来,早在君南天进入这方远古禁区之后,宁千寒便已经在暗中盯着他了。 这是因为,他的兄长死于武极圣殿之手,他想斩杀君南天,用这位武极圣殿少主的头颅,来告慰兄长的亡灵。 仇人见面,自然是分外眼红,宁千寒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奈何身为武极圣殿少主,君南天除了自身战力强横之外,身边还有诸多武道强者跟随,想要杀他,实在太过艰难。 因此,宁千寒迟迟未曾动手,而是在暗中窥伺,等待时间。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君南天发现那座大墓之时,他也发现了,并且亲眼看着君南天带着许多武极圣殿的强者进入大墓,最终却只有他一人出来。 那时,宁千寒发现君南天状态怪异,想要动手,奈何身受重伤的君南天,逃遁速度极快,他完全没有任何机会。 无奈,他便只能继续等待,终于从那些武极圣殿的武夫口中得知,君南天想要找人合作,共同开启一桩大机缘。 显然,哪怕是险些全军覆没,且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君南天依旧想要第二次进入那座大墓。 根据这种种迹象,宁千寒得出一个推论,君南天第一次进入大墓,虽然付出极大代价,但却必定有所发现,否则他绝不会选择再次进入其中。 而对于远古禁区之中的大墓,宁千寒也有过一些了解。 他猜测,君南天如此执着于再次进入大墓,极有可能是发现了一条特殊的入墓路径。 第176章 幻月蜃珠,君南天阴狠算计! 宁千寒并不知晓,他所说的天命之子,那位诞生于甲子之前,惊动天下的小叔父,不仅没有死去,反而就在他的身旁。 而关于这件事,宁修缘也不愿意太多提及。 在他看来,过早地暴露身份,只会牵连更多无辜的人,当初的神道,便是前车之鉴。 因此,他只是附和一句,随后将话题引向另一个方向。 他告诉宁千寒道:“其实,我来到此处,除了这真龙大墓之外,另一个原因,与你是相同的。” 宁千寒神色一震,但随即又显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怪不得,你对君南天此行诸多细节,了如指掌。” “不过,你又是为何要杀他?这厮毕竟是武极圣殿少主,如今纵然没有武极圣殿强者护持,却也拥有一身绝强的武道大神通,可不是那般好杀的。” 宁修缘听罢,苦笑一声,传音道:“难杀也得杀,我与君南天之间有大因果,到时人我来杀,脑袋你带走。” 见宁修缘这般说,宁千寒便点头道:“也好,不过你只有道家五境修为,想杀君南天,只怕有些勉强,倒是我先动手,你在暗中伺机偷袭便好。” 宁修缘听罢,并未多做解释,只是看一眼宁千寒道:“你不也是五境修为?” 宁千寒只是笑了两声,道:你有所不知,我人皇一脉,血脉与古经皆十分强大,虽然只有五境修为,但倚仗秘法,也可战世间六境修士,纵观世间诸道,莫不如是,这便是‘皇极镇世’的奥义!”- “原来如此。”宁修缘默然点头,随即决定,将这“皇极镇世经”好生参悟一番。 他虽然与宁千寒一路相谈甚欢,却也时刻在以司命神镜观察君南天的动向。 这条路径既然是他所发现,自然十分熟悉,一路带着带着众人进入其中,很是顺利。 但这里毕竟是远古禁区,过分的顺利,反倒有些蹊跷。 就在这时,宁修缘发现,走在最前方的君南天,忽然有所异动。 他的步伐微微一滞,看向前方时,眼底也分明显露出一抹深深地忌惮。 但他走在最前方,背对着众人,且掩饰地很好,因此跟在他身后的修士,根本无法察觉这等细微的变化。 只是,就算君南天能瞒过所有人,却唯独瞒不过宁修缘。 第177章 龙墓之中,葬天断尘争锋! 蛰龙之气又从他们的人皮中溢出,侵入其他修士的身躯之中。 只不过,后面的修士,由于被幻境操控的缘故,对面前的一切毫无察觉。 他们在幻境之中所看到的,大概是他们生平最向往得到之物,殊不知,一切皆是幻象。 宁千寒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一阵后背发凉。 他只想着杀君南天,但倘若没有宁修缘提醒,只怕也会像这些人一样,做一张人皮,心中便对宁修缘多了几分感激之情。 随即,他又唏嘘道:“这些修士,皆因一时贪念,想跟着君南天寻找机缘,却不知君南天心肠歹毒,跟在他后面,最后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与此同时,前方所有的蛰龙之气都被暂时吸收,剩下的修士依旧在前赴后继,不断铺路。 君南天眼见时机成熟,便立刻化作一道残影,从两人头顶掠过,用最快的速度遁入大墓之中。 两人本想阻拦,但这蛰龙之气毕竟凶险,万一生出乱子,谁都不好过。 况且,倘若将君南天拦在大墓之外,再想杀他,只怕也难。 倒不如先放君南天进入真龙大墓,让他在前方探路,便也稳妥许多。 反正宁修缘有司命神镜在手,君南天的一举一动,尽在掌握之中。 就在君南天进去之后,不到片刻,宁修缘与宁千寒也趁着蛰龙之气被完全吸收的短暂间隙,同样冲入大墓之中。 而接下来,两人所看到的一幕,着实令人震撼。 他们仿佛闯入另一方天地一般,幽暗的虚空之中,一口巨大的青铜古棺,恢弘大气,以通天彻地之势,平静倒悬于苍天之上。 在铜棺周围,那些日月星辰,充满无尽沧桑古朴之意,仿若源于远古时代的星空,正依照周天之势,围绕铜棺运转不歇。 但最令人震撼地,莫过于那巨大铜棺之中的景象。 那铜棺是倒悬之势,而且没用棺盖覆盖,因此可以看清楚棺中的一切。 只见那通天彻地的青铜巨棺之中,赫然躺着一头庞大亘长且神异的古老生灵。 世间的一切龙族,在这古老生灵面前,都要黯然失色。 祂寂静地躺在青铜巨棺之中,数千丈长的身躯,纵然早已失去一切生机,却依旧散发出阵阵恐怖的威严。 令人站在铜棺之下,以仰天之姿观望祂时,不由得生出一种自身如蝼蚁的微渺之感,以及一种苍天即将倾覆的,万灵不敢承其重,想要跪地参拜的冲动。 这青铜古棺之中的生灵,正是传说中的远古真龙,一种屹立在大道之巅,能搏杀先天神只的巅峰存在。 远古真龙,纵然不知早已死去多少岁月,但庞大的龙尸之中,依旧不断散发着恐怖的龙威,令这世间生灵不敢轻起觊觎之心。 “想不到,这座大墓之中,竟果真葬着一条远古真龙!” 宁千寒乍见这一幕,简直看呆了。 若非体内流淌着尊贵的人皇血脉,足以傲然于天地之间,只怕他也要忍不住,屈服于龙威之下,跪地参拜真龙。 但就在这时,宁修缘忽然目光一凛,震喝一声:“当心!” 说罢,他将宁千寒一把推开。 紧接着,一缕刀芒于幽暗中乍现,切开两人面前的虚空。 一击不中,两人脚下的地面被切开一道狰狞的沟壑。 这真龙大墓之中,地面的坚硬程度,更胜金铁,寻常刀剑触碰,最多只能溅起火花。 由此可见,这一刀的威力,何其恐怖?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两人面前,此人手握一口黑色长刀,正是率先进入真龙大墓的君南天。 他不仅发现了两人,也认出了两人,不由得冷笑一声:“那幻月蜃珠的蜃气,九境之下世间无人可破,想不到你们竟然不受影响,着实是好手段!” “只不过,你们的修为太弱了,两个区区五境的蝼蚁,竟敢尾随本少主进入真龙大墓,简直是找死!” 话音落下,君南天手中黑色大刀,骤然爆发出阵阵杀气,竟使得这原本幽暗的真龙大墓,再度变得森寒几分。 随即,君南天身影再动,恐怖的刀光如影随形。 那刀光着实恐怖,即便相隔甚远,宁修缘也能感受到其中的恐怖力量,森森寒意,刺得人毛孔生疼。 纵然是体魄强横,宁修缘也没有把握以肉身接下这一刀。 他看得出,不仅君南天的刀法出神入化,霸道至极,那黑色大刀,也绝对不是凡物。 与此同时,一旁的宁千寒震喝道:“此刀名为‘葬天’,乃是一口上古神刀,杀力极强,务必当心!” 说罢,宁千寒伸手一抓,掌中出现一杆暗金色长枪,随即欺身而上,眉心也出现一道紫色印记,宛如烈火与雷霆并存。 也是在那一刻,宁修缘清楚地感知到,宁千寒一身气息,已然达到第六境。 并且,在那紫色印记浮现的一瞬,宁修缘感觉,自己的体内深处,仿佛有一种极其隐秘的力量,正在蠢蠢欲动。 “莫非是……人皇血脉?” 他正这般猜测时,宁千寒已然迎上君南天的恐怖刀芒。 刀枪交锋的一瞬,两人皆被震退,那刀芒也顺势破碎了。 显然,君南天的葬天神刀,虽是上古神兵,但宁千寒手中的暗金色长枪,也并非凡俗之物。 在这一个照面之间,君南天也看出了宁千寒的身份,不由得冷哼一声:“我当是什么人,原来是人皇一脉的余孽!” “说起来,你们这一脉,战力倒不是不弱,可惜都是短命鬼,三年前,本少主便曾斩过一个人皇后裔,也因此得到这一口葬天神刀!” “如今,本少主觉得你手中这杆神枪也不错,既然着急相送,本少主便连同的性命,一同收下!” 听闻这话,宁千寒恨得咬牙切齿,寒声怒斥道:“你手中神刀,名为‘葬天’,我手中神枪,唤作‘断尘’,刀枪交鸣,乃是一对,这葬天神刀,原本是我兄长的傍身兵刃!” “三年前,我兄长已是六境之躯,若非身受重伤,被你趁机带人围攻,像你这等货色,几个照面,便是我兄长刀下亡魂!” 君南天听闻,却不以为然,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宁千阳的弟弟!” “早就听闻,你们这些人皇余孽,惯会送死,而今兄终弟及,看来传言不虚,也罢,本少主今日便送你下黄泉,与宁千阳团聚,让这神刀神枪也凑齐一对!” 话音落下,君南天再度挥起葬天神刀,并爆发一身气血,裂空而去,杀向宁千寒。 第178章 血脉觉醒,赤手撼神刀!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宁千寒为报杀兄之仇,一身战意与杀机交融,整个人宛如一座蛰伏已久的火山,喷薄爆发,手中断尘神枪挥舞,矫若游龙一般,短短一瞬间,便对着那恐怖刀光,刺出上万点寒芒。 刀枪激烈交鸣,两人的身形也同样不断变换着,在真龙大墓之中辗转腾挪,各自施展出极强的杀招,短短片刻之间,便已然交手不下千百回。 君南天身为武道第六境,山海境的武夫,仅凭一身气血,便可移山填海,再加上他他所炼就得种种武道大神通,借葬天神刀施展出来,其中所蕴含的恐怖威能,足以在顷刻之间,轰杀任何同境。 然而,宁千寒虽然只是第五境的修为,但凭借自身的人皇血脉,以及人皇一脉的传承古经,将“皇极镇世”的奥义,发挥得淋漓尽致,眉心那一道如火焰与雷霆交融的印记,愈发璀璨,他的一身战力,也是不断攀升。 一时之间,两人竟然打得难解难分,无法分出胜负。 宁修缘观战片刻,心中便已然有所衡量。 虽然同为第六境,但武夫终究是武夫,这君南天一身战力,比起先前的道真佛子,还要霸道许多。 毕竟,道真佛子是在心魔缠身的情况下,借佛骨舍利,踏入第六境,而这君南天则是实打实的境界,而且我手中还有一柄葬天神刀。 但若两人相遇的话,道真佛子依然能够斩杀君南天。 毕竟,有佛骨舍利在手,借助“优昙婆罗印”的秘法,道真佛子脚踏昙花,便是一尊七境的佛家罗汉。 只不过,道真佛子有那样的秘法,宁修缘却没有,而且并未修行过佛家神通,此时纵然又道真佛子的六境修为,以及那一截佛骨舍利,却也发挥不出太大威力。 至于他那一身五境道家修为,由于无法施展神通的缘故,便更为逊色一筹。 就连他最强的倚仗,浑狱镇仙体,面对葬天神刀这等神兵利器,也断然讨不到任何便宜。 唯有借助穹光瞬仙体的速度,不断周旋。 但宁修缘很清楚,这样的手段,纵然能够对君南天产生困扰,却绝对无法杀死君南天,反而是给宁千寒这位大侄子添乱,所以,他迟迟未曾出手。 “想不到,有朝一日,我也会成为累赘……”宁修缘苦笑。 这时,却听青铜巨棺之下,传来宁千寒的震喝声。 他一边与君南天拼斗厮杀,一边告诉宁修缘道:“这厮便由我来对付,你且去放心寻找真龙的传承。” 宁修缘听闻,微微点头,眼中对这个萍水相逢的大侄子充满赞赏。 随即,他身形一闪,消失在两人面前。 只不过,他并未去寻找什么真龙传承,而是静下心来,开始修炼“皇极镇世经”。 事实上,早在宁千寒血脉之力爆发,眉心浮现血脉印记的那一瞬,宁修缘便感觉,自己体内那沉寂多年的人皇血脉的力量,像是被惊醒了一般,开始蠢蠢欲动。 从那血脉的波动之中,宁修缘分明能够感受到一种极其隐秘且强横的力量。 在此之前,宁千寒也说过,宁修缘虽然并未修炼人皇一脉的传承古经,但体内的血脉强度,却比他更为浑厚浓郁。 但即便如此,宁千寒依旧能够通过血脉之力,爆发出如此强横的战力,宁修缘觉得,他若能爆发血脉之力,应当也不差。 这也是目前,他唯一能够亲手斩杀君南天的希望。 皇极镇世经,虽然只有上半卷,但对于如今的宁修缘而言,足够了。 至于其它方面,譬如这传承古经的晦涩与玄妙,对于历经过五万年放逐的宁修缘而言,却是算不得什么。 此前,他只是大概观悟一番,便从中看出一种“镇压天地万法,统御世间诸道”的路径。 如今修行起来,自然是水到渠成。 果真是应了那句话,世上没有一步路是白走的。 从前五万年的放逐经历,在这一刻,仿佛彻底成为宁修缘的底蕴,带着对世间万物的深刻认知与感悟,这“皇极镇世经”便仿佛是为他量身开创一般。 不知不觉间,宁修缘便已经运行数个周天,与此同时,宁修缘体内,那蠢蠢欲动的人皇血脉,终于在这一刻,彻底觉醒。 在他的眉心,同样有一道烈火与雷霆交融的血脉印记浮现,最初是一种极其神秘且尊贵的紫色,然而,对着人皇血脉之中的力量不断爆发,那紫色的血脉印记之中,赫然泛出一种璀璨耀目的金色光晕。 与此同时,宁修缘整个人,仿佛得到了一种极致升华! 短短瞬间,他体内所有的力量,齐齐爆发。 道家五境的元婴,佛家六境的金刚之躯,还有浑狱镇仙体,穹光瞬仙体,就连藏在体内的那截佛骨舍利,也爆发出极其浩瀚精纯的佛力。 然而,这所有的力量,却都在此刻,变得黯然失色。 在宁修缘觉醒的人皇血脉面前,所有的力量,皆如臣民一般,被其威慑,听其统御。 “原来,强横的不只是皇极镇世经,还有人皇血脉,二者皆可,才能真正镇压天地万物,统御世间万法……” 这一刻,宁修缘彻底领悟,那一身伴随他被放逐沉寂五万年的人皇血脉,也彻底爆发。 同样是五境修为,但此时他这一身气势,比起宁千寒更为恐怖一些。 周身有紫色的焰光与雷霆交织,形成一种光华,笼罩全身,眉心的血脉印记更是熠熠生辉,金光耀目,有种毁天灭地,镇压万灵的恐怖力量,在他体内蛰伏着。 下一瞬,他从真龙大墓的幽暗角落走出,一步登临虚空。 感应到熟悉的血脉波动传来,宁千寒只在激战拼杀之中看了一眼,便被惊呆了,出现一刹的分神。 君南天可不管这些,趁这一刹的功夫,手中葬天神刀挥动,以极其诡异的速度,斩向宁千寒的咽喉。 “当心!” 见这一幕,宁修缘心中一惊,他可不愿意因自己的原因,让这好不容遇到的大侄儿饮恨于此。 当即身形一闪,穹光瞬仙体爆发,电光石火之间,便已出现在宁千寒身前。 而后,来不及多想,直接以赤手硬撼君南天的葬天神刀。 出手之后,宁修缘已经有了被葬天神刀重伤的准备。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是在场三人谁都无法预料到的。 只见君南天的葬天神刀,硬生生地停驻于半空。 而在那寒芒倾泻的刀锋之下,则是一只手,正死死捏住刀刃。 只不过,六境武夫的山海巨力,终究不可小觑,葬天神道的刀锋极沉重,还是往宁修缘的虎口中嵌入半寸。 一缕殷红的鲜血,顺着虎口缓缓渗出,散发出淡淡的紫金光纹。 但,也仅此而已。 第180章 龙墓之中,惊现神秘传音! 宁修缘听闻,心中不由微微一动,心里猜想着,莫非哪里不够谨慎,被这位大侄儿看穿了身份。 随后,他便试探性地问道:“不知你所言,是指何事?” 宁千寒倒是不急着回答,而是问道:“你不觉得,你体内的人皇血脉,有些强大么?” 听宁千寒说血脉的事情,宁修缘心中便暗松一口气,笑道:“这人皇血脉的确强大非凡,你不也一样,五境之力,与那君南天一战,也丝毫不落下风!” 宁千寒撇了撇嘴,道:“我的血脉再强,也只是与他打成平手,可你也是道家五境修为,却能赤手撼神刀,一拳打废君南天,还一刀将他砍了,而且,你的血脉还只是刚觉醒!” 宁修缘此事,还并未听出,宁千寒真正要说的血脉之时,便打趣道:“谁说我只是道家五境?” 说罢,身上气势猛地一变。 下一瞬,盛大的佛光从宁修缘体内磅礴爆发,赫然是佛家第六境的金刚气势。 宁千寒见这一幕,眼中再度充满震撼道:“你……你竟然佛道双修?” 宁修缘打了个哈哈儿,点头笑道:“算是吧……” 其实,若是他愿意,现在还可以是佛、道、武三修,毕竟在斩杀君南天,收回命格碎片的同时,他也获得了君南天的一身山海境的武道修为。 但他不想太过招摇,因此只显露了佛家修为。 毕竟佛家的力量,方才他是动用过的。 只不过那人皇血脉太强盛,统御一切力量,外人看不出来罢了。 宁千寒自认,平日里头脑思绪皆十分清明,但今日总归是有些懵。 “不对啊,我要说的是,你的血脉。” “我知道,人皇血脉嘛,很强。”宁修缘说着,示意他不要太大惊小怪,毕竟这血脉他自己也有。 但宁千寒却道:“但是人皇血脉再强,也该有个限度,你就不觉得,你的血脉,强得有些太过分?” 他本想着,通过自己一番启发,让宁修缘清楚地意识到自身血脉与其他人皇血脉的差距,从而知晓这件事的重要性。 岂料,宁修缘竟丝毫没有半点觉悟,反而笑道:“很正常,很合理,毕竟是人皇血脉嘛,强大一些,并无过分之处,身为一个修士,要自信自知,而不是怀疑自己。” “嘶……” 宁千寒听得深吸一口气,他此刻很想要掐住自己的人中,让自己稍安勿躁,平静淡定下来。 可一想到面前这位,拥有举世无双的人皇血脉,有可能是下一代人皇,且超越历代人皇,但他自己对此却一无所知时,他便无法平静下来,也淡定不了。 “那就挑明了说吧,自古以来,所有人皇后裔,纵然血脉再强大,其血脉印记也皆为紫色,而金色的血脉印记,唯有历代人皇才能拥有,所以,金色的血脉印记,乃是人皇的象征。” 听闻这话时,宁修缘顿时面色一变,他分明记得,自己人皇血脉觉醒时,眉心所浮现的血脉印记之中,泛着金光。 而且,在他赤手接下君南天那一刀时,虎口渗出的血液之中,也蕴含着一些紫金色的纹路。 “你的意思是,我的血脉强度,可比肩历代人皇?”宁修缘盯着宁千寒,认真问道。 宁千寒同样一脸郑重得点头,道:“正是!” “你的血脉,堪称这世上最大的秘密,万万不可泄露,一旦被三教知晓,他们是万万不会容忍世间再出现一位人皇的。” “因此,往后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冒然动用血脉之力,否则眉心的印记,必然会暴露这个秘密。” 宁修缘听罢,思虑片刻,随即笑道:“那倒也未必!” 说罢,他取出一张面具,将其覆盖在脸上,正是包括斩仙葫的石人所炼制。 随后,宁修缘再次催动自身人皇血脉,问宁千寒道:“如今,你还能否看清我的血脉印记?” 宁千寒闻言,微微一愣,但随即还是微微摇头道:“虽说肉眼看不到,但这世间奇人异士不少,三教之中,更是能人强者辈出,若以意念探查,依旧能够窥见端倪。” 宁修缘则笑道:“既是如此,你且任凭手段,试一试也无妨。” 见宁修缘还不信邪,宁千寒便开始尝试起来,先是以神念探查,而后又施展种种神通,甚至连一种天眼秘术都动用了,却始终无法窥知半点面具下的情况,于是不由得惊诧道:“这面具究竟是何材质,竟然如此诡异?” 宁修缘则笑着将面具收起,从容笑道:“偶得之物,但用来遮掩血脉印记, 应当可以。” 毕竟是用来封存先天灵宝的神秘材质。 但就在这时,宁修缘却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仿佛源这真龙大墓的深处一般,极其神秘玄妙。 “面具的确不错,先天神只不出,世上无人能看透,但你的血脉更有意思……” “谁?” 宁修缘闻言,陡然一惊。 迄今为止,这真龙大墓之中,只进来了三个人。 那君南天已死,便只剩下他何宁千寒两人了。 但此刻却再度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而且分明是知晓他血脉的秘密,他岂能不惊? 只不过,宁千寒就站在他身旁,却像是毫无察觉一般,见宁修缘这般警觉,便也变得警惕起来,但终究很是迷惑,问道:“你是察觉到什么异常了么?” 宁修缘见此,也很是诧异,问他道:“方才有人说话,那么大的声音,莫非你没有听到么?” 宁千寒顿时环顾四周,一头雾水。 “方才,有人大声说话么?” 宁修缘很是笃定地点头道:“的确有人在说话,我听得十分清楚。” “难道是,我们进来时之前,身上不小心沾染了一些蜃气,让你产生了一丝幻觉。” 宁修缘果断摇头,道:“那幻月蜃珠,乃是九境大妖的妖丹所化,其中蜃气,只要沾染一丝,都会立刻沉入幻象之中,绝无活着进来的道理。” 宁千寒听闻,愈发觉得怪异。 “那就怪了呀,同样的声音,你能听到,而我却听不到?” “难不成,有人向你秘密传音?可是君南天已死,这真龙大墓之中,只有你我两个人,总不会是祂跟你说话吧?” 宁千寒说着,手指向上指了指。 宁修缘顺着他指尖的方向望去,正是倒悬苍穹之上的青铜巨棺,其中庞大的龙尸,冰冷而死寂。 第181章 被困墓中,莫非真龙未死? 宁修缘听闻,下意识地摇头。 听过闹鬼的,却从没听过真龙诈尸的,更何况真龙不知早已死去多少岁月了。 “还是探查这方大墓,寻找真龙的传承要紧。” 宁修缘虽然这般说着,心中却也十分谨慎,他能确定,方才的声音,绝对不是幻觉。 他想着,或许那声音或许还会再度响起。 但事与愿违,那神秘声音却只如昙花一现,在此之后,尽管宁修缘时刻仔细聆听,却也始终没有再响起。 宁千寒也同样谨慎,倒不是因为声音,而是这里虽然是真龙大墓,但终究是处于远古禁区之中。 自古便有传闻,这些大墓,是远古禁区之中最为凶险的地方,少有人能进来。 他们如今虽然成功进入大墓,但难保没有什么未知的凶险,因此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真龙大墓内部,十分广阔,宛如一座小天地一般,两人大墓下方周围,巡察的十分仔细,却始终没有任何收获。 别说是高深至极的真龙传承了,即便是一个先天道文,乃至是一点有价值的线索,都寻不到分毫。 唯有那厚重的黄土灰尘,与真龙一样,在这方大墓之中,沉寂了无尽岁月。 “或许是 年代久远,纵然果真有什么宝物,也逃不过岁月的侵蚀,化作一堆黄土了。” 宁千寒这般猜测,不过他并无半点懊丧之意。 因为他此次前来,最大的目的,便是取君南天的脑袋,为兄长宁千阳报仇,如今目的已然达到,至于真龙传承,他本来就并未奢求过。 宁修缘则是缓缓开口道:“还有一个可能,真龙大墓真正的秘密,并不是在地上,而是在那里……” 说着,宁修缘也似宁千寒先前那般,指着头顶。 “这真龙大墓,似乎是倒悬着的!” 尽管在地面一无所获,但宁修缘依然觉得,这真龙大墓并非他们所看到的这般简单。 至少,那神秘的传音是真实存在的,倘若不是生灵开口,那便是这真龙大墓之中,还存在着某种神秘的意志。 而且,这意志极有可能是从远古岁月间残存下来的,或许知晓真龙大墓真正的秘密。 只不过,纵然有这种猜测,两人也只能站在那里,眼巴巴地望着青铜巨棺与龙尸。 并非是他们不想上去,而是根本无法上去。 真龙虽自远古便已逝去,但那一身赫赫龙威,却依旧残存至今,且依旧沉重,如天如狱,绝非寻常生灵所能亵渎。 而整个真龙大墓,无处不在龙威的笼罩之下。 像他们这等修为,只能做勉强悬浮虚空,但想要冲天而上,靠近青铜巨棺与龙尸,显然是不可能的。 紧接着,他们又意识到另一个严重的问题。 他们进入真龙大墓的入口,离奇消失了。 尽管两人不断寻找,也始终未曾找到。 这也就意味着,即便他们无法得到真龙传承,想要离开真龙大墓,也成为一种奢望。 显然,先前君南天发现这条路径,并进入真龙大墓的时候,也并未想到这一点。 但这正是真龙大墓的诡异之处。 “莫非,我们果真会被困死在这真龙大墓之中么?”宁千寒神色分外凝重。 尽管他不时抬头,望向那青铜巨棺与龙尸,试图从其中发现一些端倪,但那浩瀚磅礴的龙威,却在无形之中镇压着一切。 宁修缘心中同样暗暗着急,毕竟他只有两个月的时间,而对这方亘古长存的真龙大墓而言,即便千年万年,只怕也形同一瞬。 而他们两人即便不被困死,有朝一日,能够侥幸出去,只怕也是物是人非了。 “有两个方向,其一是等待外面各方势力,譬如三教,寻找到新的路径进入真龙大墓,我们趁机出去。但此举十分凶险,因为一旦发现有人捷足先登,不论我们是否从真龙大墓中获得济源,都将被群起而攻之。” “至于第二个方向,那便是我们继续尝试 ,只要能够找到真龙传承,或者发现墓中的其他秘密,或许便可以找到离开真龙大墓的方法!” “我打算用此物试一试!” 说罢,宁修缘周身佛光大盛,掌中更是有浓郁的佛力爆发,宛如一**日,煊赫至极。 一旁,宁千寒透过重重佛光,看清宁修缘掌中之物时,目光猛地一跳。 “这是……佛骨舍利?此等佛家至宝,一向只存在于世间各大佛门重地内,想不到你的身上,竟也有一颗!” 宁修缘笑道:“这截佛指骨舍利,原本是俱舍罗洲灵陀寺之物,后因寺中佛子道真被我所杀,因此落入我手中,也曾历经一番凶险,幸好有高人相助。” 宁千寒顿时恍然大悟。 “难怪,那灵陀寺之名,震彻天下,乃世间八大古寺之一,寺中首座龙渊老和尚更是佛家第八境的尊者,我也有所耳闻,如此说来,倒也是一桩大造化了。” 宁修缘听罢,微微点头。 随后便开始尝试,催动佛骨舍利,想倚仗其中的佛力,来抵挡上方的赫赫龙威。 佛陀与真龙,皆是传说中的强者,二者孰强孰弱,宁修缘也不知道。 但这龙尸是真龙死后所留,而佛骨舍利,更是佛陀涅盘之后所化,宁修缘觉得,让这两者抗衡,大概会有一个分晓。 片刻之后,宁修缘头顶着佛骨舍利,逆着浩瀚龙威,朝着青铜巨棺凌空而上。 佛骨舍利之中,也爆发出更为浓郁的佛力,宛如大日横空一般,将宁修缘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在这无上佛力的庇佑之下,宁修缘来到一个全新的高度,眼看离那青铜巨棺,以及龙尸越来越近。 正当宁修缘以为,倚仗佛骨舍利,可以触及这些之时,却忽然有种令人心悸的恐怖力量,自上方倾斜而下。 仿佛是真龙的威严被挑衅一般,那龙尸之中,龙威竟然空前爆发,形同实质。 那一瞬,宁修缘如遭雷击一般,隐约仿佛听到一声苍老的龙吟,自远古时代传来,又似乎瞥见那早已死去的龙尸,紧闭的龙眸似乎微微打开一道缝隙,目光正盯着他…… 而后便是心魂大震,脑海一片空白,朝着下方坠落。 至于那佛骨舍利上的佛光,则是被龙威直接震散,变得黯淡下去。 下方,在龙威爆发的一瞬,宁千寒只觉得一阵气血翻腾,心悸不已,但凡还是强忍着不适,将宁修缘接下。 只不过,宁修缘并未昏厥,而是对着宁千寒苦笑一声,说出两句毫无关联的话。 “佛陀之力难敌真龙之威……” “这头真龙好像没死透……” 第184章 神秘浩劫,两方世界的相似 “好庞杂的信息量!” 听闻这话的一瞬,宁修缘便隐隐觉得,敖震的话中,透露着一些远古天地间极为的隐秘。 只不过,对于远古天地间的事情,他其实了解的并不多,便也无法就此做出过多推论。 而且,身为一头死去的真龙,敖震的残魂似乎早已陷入沉寂。 葬入身在这方大墓之中,对祂而言,时间便停止了,并不知后世之事。 如此一来,即便宁修缘向祂提及后来的一些事情,对方也未必知晓。 只不过,宁修缘依旧记得来时,雪中客所说的话。 身为天命之子,注定要站在一个时代的巅峰,待有朝一日,修为足够强大, 站的足够高时,便会发现,过往的岁月,还有那段空白的历史,像是一座断桥,挡在前方,始终是绕不开的。 还有当时提及的种种上古秘辛,都像是一个个谜团,困扰着宁修缘。 而敖震身为一头真龙,亲身经历过那个时代,必定记得一些事情。 这应当是一个了解远古秘辛的绝佳机会,宁修缘当然不愿错过。 于是,他思忖着问敖震道:“你可还记得,生前处于哪个时代?” 敖震的残魂依旧双目紧闭,不敢睁开,天帝的威严在祂心中,依然是至高无上,不可亵渎的。 见宁修缘询问,祂便仔细回想一番,而后微微摇头道:“微臣只剩这一道残魂,沉寂于冥冥虚空之中,若非被陛下以封神之术唤醒,得香火滋长,必定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岁月所泯灭。而今虽然侥幸复苏,但生前的许多记忆,早已变得残缺不全,唯独陛下威严通天彻地,不敢遗忘,至于年代,着实记不清。” 宁修缘想了想,这样问的确有些强人所难了。 于是,他便从另一个角度问道:“那你可还记得,你所生存的年代,是否有先天神只存在?” 敖震听闻,又是一阵摇头。 “先天神只……微臣确实记不清了,微臣如今能记住的,只有寿元将尽的那段岁月,盛传天地间将有浩劫降临,自九天之上开始,将诸天仙神镇落凡尘,微臣亦有所预感,但已然油尽灯枯,只记得当初天地间有一群生灵连年争斗,厮杀遍及天地各处,连真龙一族也被波及,但天帝陛下似乎并未降旨制止……” 敖震的话中,再次提及那一场浩劫,但这一次,宁修缘似乎从中联想到了一件事。 从前,在破碎之地时,那杀戮古神便曾说过,要他十年之内,务必飞升。 貌似是所谓的“至高规则”发生变化,属于超脱者的时空会被镇落,落入天界之中,他们那些超脱者,也将无法再维持长生不灭的状态。 仔细一想,杀戮古神所说,也同样是一场浩劫。 更重要的是,杀戮古神与敖震残魂所说的浩劫,隐隐之间,竟有一番相似之处。 只不过,破碎之地的浩劫,是后来发生的事情。 “相同的浩劫,发生在两方世界,莫非大千世界与破碎之地,有着某种神秘的关联?” 宁修缘一念至此,却不再过多猜测。 尤其关于破碎之地,回到大千世界之后,种种迹象都表明,破碎之地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但具体有什么秘密,唯有宁修缘再去一趟破碎之地,才能知晓,但绝对不是现在。 他继续分析着敖震的话。 神秘浩劫将至,天地间开始出现掀起许多纷争,一切强大的生灵开始厮杀,连真龙一族也参与了。 盛传真龙一族战力极强,可搏杀先天神只,这般看来,敖震虽然记不清,但掀起杀伐,与真龙一族强者搏杀的,似乎正是那些强大的“先天神只”。 再有便是当时的天帝,对此不闻不问,这背后的原因太多,也太过高深,便不是宁修缘所能猜测的了。 这般看来,敖震是死于远古岁月间,而一头早已逝去的真龙,纵然如何神通广大,却也不可能知晓死后的事情,这其中便赫然包括,远古岁月之后,古史之中出现的那一段空白。 但即便如此,与敖震的交谈,依旧令宁修缘收获甚多。 尤其是祂两次提及那场即将到来的浩劫。 在宁修缘这个后世之人看来,那早已是过去的事情了。 而且,敖震所说的那一场浩劫,极有可能真正发生了。 “会不会,正是由于那场浩劫的降临,导致天地间的古史,出现了一段空缺?” 一念至此,宁修缘愈发笃定,这二者之间存在联系的可能性极大。 只不过,那一场浩劫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宁修缘也不知道。 倘若果真是如敖震所预料的那般,浩劫降临,自九天之上开始,将那诸天的仙神,包括天地与诸多先天神只在内,全部镇落凡尘之中。 那也不至于令古史出现一段空缺。 况且,倘若如此,那浩劫必定会拥有一种极其恐怖的力量,所针对的也不只是那些至强者本身,更包括祂们的一些力量。 这其中便包括那些强大至极的先天灵宝。 而如今,宁修缘手中,便掌控着斩仙葫,与司命神镜这样的宝物。 倘若斩仙葫是由于神秘石人的裹封,得以摆脱浩劫,那司命神镜又作何解释? 况且,在后来的历史上,那些诞生于远古时代,曾与先天神只并存的先天灵摆,并非彻底绝迹,也曾偶尔在岁月之中,昙花一现。 于是,宁修缘的心中,便有了越来越多的谜团。 再想到当时雪中客所言,那如同断桥一般的空缺古史,他知道,终有一日,自己需要面对这些。 但目前,他也只能无奈地将这些秘密暂且藏匿心中。 而当他回过神来,不再纠结于这些远古秘辛时,便也不得不面临一个问题。 依旧是敖震的封神之事。 “如今,你也看到了,并非是我不愿封你,即便你相信我是天帝,我也相信我是天帝,但事实证明,我依旧无法册封你为‘九天灵应护法大龙神’!” 第185章 天帝一诺,世间最大因果! 这时,敖震也仿佛是想开了一般,道:“无妨,天帝陛下虽然未能将微臣封神,却已然许下封神的诺言,这是天地间最大的因果,微臣一日不得神位,这因果便一日不消,微臣坚信,终有一日,陛下会兑现今日封神之诺!” 宁修缘听得一阵汗颜,也深知自己以天帝封神术许下的承诺,已经在无形之中形成一种因果,颇像是那些修行高深之辈立下的重誓,大概是逃不脱的。 来到真龙大墓,不仅没有获得机缘造化不说,反而倒欠了人家一尊神位,平白背上这样一桩大因果,令宁修缘有种巨债缠身的感觉。 “如此,你可以睁开双目了!”宁修缘对敖震道。 但敖震依旧十分耿直道:“纵然陛下不复往日之境,但微臣依旧不敢亵渎天颜!” 于是,宁修缘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道:“朕,准你睁眼看朕,不算冒犯!” “谢陛下恩典!” 得到宁修缘允准之后,这一次,敖震终于不再执拗,虚幻的龙眸缓缓睁开。 见敖震终于肯睁眼看自己,宁修缘便问祂道:“如今你可看清楚了,我到底是不是天帝?” 宁修缘想着,天帝的无上天威,既然深深根植与敖震心中,令他至死不忘,想必祂曾见过天帝。 如此,他只要看到自己的容貌,自然会有所分辨。 却不料,敖震一阵惶恐道:“天帝之尊,道行境界早已达到超越万世,凌驾天地大道之上,尊颜岂是我等所能得见?又传闻,天帝神通广大,有十二万九千六百种法相,微臣自然不认得,但陛下身上所散发出的帝威,却是做不得假。” 宁修缘听闻,心知敖震所说的,正是他的人皇血脉。 倘若如祂所说,那岂不是历代人皇,在祂眼中皆为天帝? “莫非,人皇与天帝之间,有所关联?” 而且,人皇一脉貌似是在那段空缺古史之后出现的,难道说,人皇后裔即是天帝后裔? 这般猜测着,宁修缘借借着感应,再度问敖震道:“你看那人,是否有天帝之相?” 他所指之人,自然便是同为人皇后裔的宁千寒了。 只不过,宁修缘与敖震的交流,是通过封神之术的秘法感应,因此得以通神,宁千寒则相当于肉眼凡胎,无法看到分毫。 见宁修缘所指,敖震道:“天帝气象,万古无双,此人只能算是帝裔贵胄,永远都成不了天帝!” 听到敖震这般回答时,宁修缘也就能够确定,祂所说的天帝气象,或许就是历代人皇了。 “眼下,我无法封你为‘九天灵应护法大龙神’,却反被困在这真龙大墓之中,你既然是这方大墓的主人,不知可否为我指一条出路?” 敖震听闻,不由得目露难色。 “禀陛下,微臣虽剩残魂一缕,却是被困真身之内,若非陛下以封神术召见,便也无法显化,而真身早已死去多年,纵然生前有多少本事,如今也用不出分毫,唯有余威尚存,可保尸躯不被侵扰。” 这等于便是告诉宁修缘,祂也爱莫能助。 宁修缘却依旧不死心,问敖震道:“莫非,当年建造这一处大墓时,便不曾留下其他出口?” 敖震答道:“陛下说笑了,既然已死,自然是希望能够在大墓之中长眠,断无再出世的道理,又岂会留下一个出口,况且,这大墓终究是身后之事,也并非微臣建造,想来以天帝陛下的手段,想离开微臣的大墓,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敖震的话音落下时,那万灵香也即将燃烧殆尽。 眼看敖震的残魂越来越黯淡,即将回归龙尸之内,宁修缘忽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没有询问。 于是,他立刻问道:“先前,在这龙墓之中,我曾听到神秘的传音,是否是你所为?” 尽管宁修缘觉得,两者的声音并不像,但依然想印证一番。 听闻这话,敖震顿时有些愕然。 “还望天帝陛下明鉴,若非陛下施展封神之术,微臣本该在沉寂中泯灭,断然没有中途复苏,冒犯陛下的可能!” 说完这句话后,敖震的残魂便彻底回归龙尸之内了。 第186章 神州道子,气运无双道非道! 宁修缘觉得,敖震应当没理由说谎。 既然祂已经否认,那便说明,这真龙大墓之中,必定还存在其它的生灵,亦或是另一种神秘的意志。 既然敖震无法帮助他出去,如今宁修缘也只能将希望寄托于那个神秘传音的主人了。 然而,正当两人准备寻找那个神秘传音时,却忽然察觉,龙墓的另一处,传来一阵惊人的异动。 见此,两人立刻赶过去。 但眼前的一幕,却是令他们目光一寒。 终于,自武极圣殿少主君南天寻到一条路径,率先进入真龙大墓之后,世间又有强者寻到另外的路径,成功入墓了。 或许,这些后来的入墓者也原本以为,自己才是世间第一个进入这方大墓之人。 尤其在头顶,那青铜巨棺与龙尸倒悬的一幕之后,他们内心更是震撼不已。 真龙,向来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巅峰生灵,而如今,他们竟然成功进入一座真龙大墓。 于是,便也不由自主地想到真龙传承,以及诸多无上机缘。 但紧接着,他们便发现了残留在真龙大墓之中的打斗痕迹。 “这无上的真龙大墓,竟然有人捷足先登了!” 为首之人,是一个丰神俊貌的青年男子,举手投足之间,皆充斥着一种不可一世的傲气与霸道,就算是一个简单眼神,也能在无形之中,散发出极强的震慑之意。 更恐怖的是,此人的一身修为,赫然已经达到道家第七境,乃是一位返虚境强者。 他只是站在那里,元神肉身也如同与虚空融为一体,背后更是隐隐有诸多恐怖异象隐现,散发出阵阵骇人的威严。 而在他身后,有六个绝美女子跟随侍奉。 她们皆明艳清丽,风情万种,容貌姿色,无一不是万里挑一,令世间男子惊为天人般的倾国佳人。 六个女子不只是姿容惊人,一身修为更是不低,皆已达到第六境。 放眼世间,无论哪一道,能在这般年纪踏入第六境者,可谓少之又少,足以笑傲同代。 但即便是如此风华出众的女子,也只能站在这青年男子背后,恭敬地做个侍女。 值得一提地是,这六个女子,各自用双手捧着一样东西。 分别是一方棋盘,一柄宝剑,一张古琴,一幅画轴,一只灵雀,以及一块古玉。 纵观世间,能有此等风光与派头的,便也唯有神州大地之上,那位生于道家祖庭之中天骄道子,当世第一奇才之称的道非道了。 据说,世间天姿共有十斗,道非道一人独战十二斗,天地还倒欠他两斗! 这等传言,虽有些许吹嘘调侃之意,但却也能印证这位道子的天资。 对于一个如此璀璨耀眼的天骄人物而言,跟在他身后之人,也注定被世人所瞩目。 譬如道非道身后的六个女子,便是名动天下的“六侍”,司棋、司剑、司音、司画、司灵、司玉。 六人分别执掌着道非道的六件宝物,她们的名字也是由此而来。 在宁修缘叔与宁千寒发现他们的同时,道非道与其座下六侍的气息,也在瞬间,锁定了两人。 “想不到,这世间竟果真有人,能先本道子一步,进入这真龙大墓之中!” 见两人修为,最高不超过六境时,道非道的眼神之中,除了睥睨与傲意之外,更有一种厌恶在其中。 他素来自认,唯有他道非道,才是当代第一,气运无双,自当事事占得先机。 如今被人抢先一步,而且还是两个修为远不如他的修士,他心中自然不悦,像是被冒犯到一般。 对于这位名满天下的神州道子,宁千寒虽是第一次见,但凭着他座下的六侍,便也一眼能够认出。 于是,他向宁修缘传音道:“此人名叫‘道非道’,生于神州大地的道家祖庭,算是真正的道教正统,虽然一向嚣张霸道,但一身实力却也极其恐怖。 传闻同境之中,世间无人能接其一击。且曾在六境之时,便已斩杀过诸多七境的妖魔。 如今,他已然跻身七境之列,那一身实力,只怕愈发深不可测了,更遑论他还有座下六侍,皆是同代之中的佼佼者,不可硬敌!” 宁修缘听闻,目光微微一凛。 对于宁千寒所说的其它事,宁修缘或许不知,但唯独这道非道的名号,几乎在双方照面的那一瞬,宁修缘便已经知晓。 这一点,自然是源于司命神镜的异动。 而且,这一次,司命神镜的异动,前所未有的强烈。 对此,宁修缘原本以为,是道非道一身修为太强多导致的。 但直到他通过司命神境,看清道非道的命格之后,这才发现,道非道所融合的那一块命格碎片,实在巨大的惊人。 毫不夸张地讲,即便是将道真佛子与君南天两人的命格碎片加起来,也不及道非道所融合的命格碎片的一半。 这意味着,仅道非道一人所融合的命格碎片,便比寻常的四块命格加起来还要大。 而这样的命格,在他背后,显化出一尊恐怖的仙人虚影,傲绝世间,睥睨诸天。 宁修缘一眼便认出那虚影的来历,乃是道家的大罗金仙气象。 也就是说,有等命格在,道非道的天姿,无异于一尊上古大罗金仙转世,岂能不强? 更何况,那巨大的命格碎片背后,还代表着海量的气运。 除此之外,道非道还出生在道家祖庭,又是道家册封的道子,便又占据一部分道家气运,如此多的气运庇护,也便代表着无量的福缘。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一个真正的怪物。 即便有比他高出两三个境界的强者,在没有打散他这一身气运之前,也很难杀死他。 即便得手,只怕也要遭到对方海量气运的反噬。 至于常人,更不可能,甚至连伤都伤不到他分毫。 这样的道非道,对宁修缘而言,也同样具备巨大的诱惑。 只要能将道非道猎杀,收回他身上的命格碎片,以及所对应的那一部分气运,就算没有君南天的命格碎片,也足够支撑宁修缘归还云梦大泽的气运,不受天地气运反噬了。 第188章 大战将起,龙墓忽生异变! 眼见三颗黑色晶核,如流矢一般激射而来,宁千寒伸手将抓慑。 只见那每一枚黑色晶核,皆散发着一阵令人心悸的力量波动,宛如要毁天灭地一般,其中的气息,而且与宁千寒手中的晶核,毫无半点异样。 显然,这又是三份真正的魔罗遗蜕。 身为神州道子,道非道也知晓这魔罗遗蜕之中,蕴含着至至强至凶的力量,若是融合,可以让人强行提升境界。 但他坚信,他这一身战力,放眼天下同代之中,无人能敌。 哪怕是有人融合魔罗遗蜕,也同样如此。 因此,他才有这份魄力,拿出另外三份魔罗遗蜕,交给宁千寒这位人皇后裔。 这也是道非道一身无敌的傲气所在,就算是真正的魔罗复生,他道非道也敢与之争锋,更何况只是后世之人,融合魔罗遗蜕。 况且,魔罗遗蜕十分特殊,对于世人而言,永远都只能借用,能够暂时获得属于魔罗的力量,而无法永远拥有。 因为在融合者死后,魔罗遗蜕会重新从其体内剥离,化作晶核状态。 因此,在道非道看来,他其实并没有什么损失。 只待斩杀眼前的人皇后裔之后,不仅他的三颗魔罗遗蜕可以收回,还可以多得一颗。 这样的心思,宁修缘一瞬间便已看破。 因为曾几何时,他于破碎之地,笑傲天界,剑斩群雄时,也曾有过这般的无敌心态。 正要提醒宁千寒时,却见宁千寒掌心一震,四颗魔罗遗蜕,悉数融入身躯。 下一瞬,宁千寒周身气势猛地一变,并且开始骤然攀升! 尽管人皇传承,自成一脉,不属于世间任何一道,但修为提升带来的质变,却是极其明显的。 这一刻,在融合四颗魔罗遗蜕之后,宁千寒晋升第六境! 与此同时,魔罗遗蜕之中的惊世凶性,也在这一瞬爆发。 宛如一头沉睡已久的上古凶兽骤然复苏,有阵阵恐怖且深沉的怒吼之音,宛若来自深渊炼狱,在宁千寒体内响起,令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头不堪痛苦折磨的怒兽,浑身不断震颤着,极力的忍耐与挣扎。 眉心烈火雷霆的印记浮现,那一身人皇血脉也在此刻涌现,似乎是要压制魔罗遗蜕的凶性。 然而,宁千寒终究只是人皇后裔,而非真正的人皇,那一身血脉虽然强横,但强度却是有限的。 尤其在魔罗遗蜕上古至凶的力量面前,便显得愈发微末了。 因此,只是短短地片刻之间,他眉心的血脉印记,便从原来的紫色,化作浓郁的黑色,连带嘴唇也变得乌黑,身上更是有神秘的黑色纹路在不断,蔓延。 然而,那位绝世大凶的力量之中,所蕴含的无上凶性,绝不止如此。 在这样的异状持续片刻后,宁千寒的身躯骤然暴涨,竟然化作一丈之高。 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之中都散发着惊人的凶性,身躯表面,更有无数黑暗的魔纹,不断明灭浮现,每一次明灭,都伴随着一种近乎毁天灭地的力量波动。 “魔罗真身……” 看到宁千寒这等变化之后,就连傲世无双的道非道,也不由得目光微微一凝,口中缓缓吐出四个字。 显然,就连他也未曾想到,有人竟能通过融合魔罗遗蜕,再现魔罗真身。 要知道,自从上古年间,一代绝世凶人魔罗陨灭之后,不论后人再怎么融合魔罗遗蜕,也从未听闻,有生灵能够从中觉醒魔罗真身。 这是独属于绝世凶人魔罗的大道,任这世间有万般法门,他只修一具真身,而后可斩神,诛仙,降妖,灭佛…… 上古更有史册记载,那一日魔罗伐天之时,曾放出震古烁今之豪言:天高一尺,吾高一丈,凭此真身,摩弄乾坤! 只不过,自从魔罗陨灭之后,修炼魔罗真身之法,也随即失传。 如今,这魔罗真身再现,也便代表着,世间再添一种至强传承! “很好,如此一战,方才有意思!” “自从甲子之前,那位天命之子消失后,这世间虽有无尽生灵,却无人能比我天姿更高,同代无敌,当真寂寞!” “传闻魔罗真身,可撼动苍天,既然被你所得,希望莫要让我失望!” 话音落下的一瞬,道非道眼中再无轻蔑倨傲,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宛如天火一般,汹涌澎湃的战意。 这一刻,他不再将视宁千寒如蝼蚁,而是将他当成一个能够放手一战的对手! 随着他一身气势爆发,原本死寂的真龙大墓,仿佛连时空都变得凝滞了。 而后,道非道冷冷喝出一字:“剑!” 他的身后,六侍之中,那名叫“司剑”的女子双手捧剑,高高举过头顶。 下一瞬,宝剑出鞘,古剑铮鸣,寒光惊世,似有开天裂地之威。 而显现魔罗真身的宁千寒,则像是痛苦至极却只能极力压制,喉间微微耸动,发出一个嘶哑的音节。 “来战!” 于是,一场恐怖的争锋,似乎在所难免。 一个是当时天赋最强,同代无敌的道子,一个拥有上古大凶的至强真身,敢硬撼苍天的惊世传承! 孰强孰弱,不到最后,谁也不知。 唯有两人手中的古剑与神枪,感受着主人的战意,在不断争鸣。 宁修缘见此,心中不由一叹。 这一战,哪怕是宁千寒胜了,只怕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尤其是这等至凶的力量,所造成的后果,只怕是难以逆转的。 但事已至此,他也无法挽回了。 伸手一挥,葬天神刀已然在手,而后他将目光看向那六个女子。 宁千寒决意要对付道非道,那他座下的六侍,便只能由他来牵制对付了。 龙墓之中,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在双方交锋的前一瞬,眼神已然不知碰撞了多少次。 然而,就在道非道与宁千寒两人的身形同时掠出,正式开战的那一瞬,众人头顶的虚空中,竟猛地传来一阵异动。 而后,一块巨石忽地凭空显现,而后轰然落地。 伴随巨大的镇力传来,整个真龙大墓都是一阵晃动,包括头顶的青铜古棺与龙尸,竟也被撼动了。 待溅起的尘埃落定,宁修缘看清那巨石的真面目时,不由得瞳孔微微一缩。 第189章 石碑染血,暗藏真龙大道? 那赫然是一块巨大的石碑,于无形中散发着一种镇压天地万灵、万古岁月的恢弘沧桑之气。 石碑表面斑驳,粗糙不平,还有一处碑角显现出赤红色,乃是沾染鲜血所致。 匪夷所思的是,那鲜血并未凝固,甚至还能嗅到一股血腥味。 也是在染血石碑落下的一瞬,龙墓之中,一切皆微末如尘埃,包括在场众人。 他们惊讶地发现,体内所有修为,都像是一种无形的规则镇压了,包括肉身。 即便是宁千寒的魔罗真身也不例外,被当场镇回原形,连断尘神枪都拿不动了。 强如道非道,同样被打落尘埃,背后六侍手中所捧之物,悉数失去力量,形同凡物。 咣当一声,宁修缘手中的葬天神刀,也倒在地上,刀光黯淡下去。 甚至,就连那司命神镜,作为他的伴生至宝,竟也失去了感应。 在这染血石碑镇落的一瞬,一切超凡的力量都被完全镇压,真龙大墓之中,无论道子亦或是人皇后裔,皆与凡人毫无两样。 只不过,道非道这位昔日天姿绝世的道子,纵是站在尘埃之中,也依旧不失傲气。 他盯着宁千寒道:“哪怕皆是凡人之躯,我也照样能轻松斩你,更何况,我还有座下六侍!” 宁千寒听闻,冷冷一笑,随后侧目对宁修缘道:“六个女人而已,我一拳一个,至于道非道,由你来杀!” “不是说,你不打女人么?”宁修缘道。 宁千寒听闻,举起自己的拳头,看了看道:“那从现在开始,男人女人我都打!” 但这时,道非道却忽然开口,阻拦道:“且慢!” “怎么?你怕了?”宁千寒挑衅道。 道非道看了一眼那染血的石碑,又将目光扫过宁修缘与宁千寒,缓缓开口道:“我们皆是修士,若如凡人那般,厮杀死去,未免太过窝囊!” “有道是,朝闻道,夕死可矣,这染血的石碑极其不凡,只怕是真龙传承所在,放着此等机缘而不取,未免暴殄天物,不如我等双方暂且放下干戈,共参此石碑,如何?” 宁千寒一听,当即摇头冷哼道:“你当我们是傻子,都知道你神州道子,天姿惊世,这石碑倘若被你先行参悟,恢复了修为,我们岂非如同待宰羔羊?” “依我看,还是趁着现在,修为被镇压,以凡人之躯搏杀,分出生死再说!” 说罢,宁千寒直接双拳紧握,只朝着道非道冲去。 反正如今皆是凡人,并没有什么可忌惮的。 见宁千寒铁了心的要分个生死,道非道也不由得面色一变,示意背后六侍先出手。 然而,就在这一瞬,虚空中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双方直接震开。 宁千寒并不死心,微微一愣,便再度冲过去,却被再度震开。 道非道顿时笑道:“这石碑既镇压修为,又阻断厮杀,看起来是要我等专心参悟石碑……” 说罢,他便大摇大摆的从宁千寒身旁经过,走向石碑,也不怕对方出手。 宁千寒见此,也只能将进我的拳头松开,随后凑近宁修缘道:“我虽然看不惯这厮,但不可否认,他一身天姿的确无人能比,不如你安心参悟石碑,我在一旁骚扰他,不让他静心,否则他万一悟彻石碑的玄机,恢复一身修为,我们必定在劫难逃。” 宁修缘听闻,却微微摇头,瞥了一眼道非道,脸上浮现出一抹高深的笑意。 “若是从前,他的天姿或许是天下第一,但如今,未必!” 若论天赋资质,他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子,即便命格破碎,气运消散,但天资却是与生俱来,不可分割的。 便是他道非道,自诩天赋卓绝,当世无人能及,却也是在甲子之前,天命之子消失之后。 这种谜一般的自信,令宁千寒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仔细一想,人皇之姿,未必不如他当世第一的天赋,便也稍微安心了些。 宁修缘告诉他道:“那道非道所言不虚,这石碑之中,极有可能蕴藏着真龙一脉的传承,乃是稀世的机缘,千万莫要错过!” 随后,两人也先后朝着石碑走去。 却见那染血的石碑下,道非道正围着石碑转圈,眼中不时显露茫然之色。 因为,这石碑虽然十分巨大,且时刻散发着镇压天地万古的力量,却唯独没有一个字,哪怕半个符号都没有。 这是一块真正的无字碑! 宁修缘的声音,也于此刻响起。 “大道无言,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石碑之下,道非道双目愈发茫然,但听闻此话之后,眼中赫然爆发出一抹精光,随后看向宁修缘,眼底闪过一丝震撼。 因为,哪怕他自诩风华绝代,天姿当世无人能比,但面对这样一块无字碑时,却也不知从何处开始参悟。 而宁修缘这番话,却等同于道出这无字碑的本质,以及其真正的玄机。 的确,真龙一脉,作为远古时代,触及达到巅峰的生灵,其传承之中的高深大道,绝非常人所能揣测。 恰如宁修缘所言,真正无上的大道,是无法用文字来记载阐述的。 唯有用心,方可感悟。 那道非道也不愧是神州道子,当即便闭目盘坐在石碑之下, 陷入一种入定状态。 宁修缘的话,似乎已然道明无字碑的玄机,以及参悟方法。 因此,就连道非道座下的六侍,也静静盘坐在其背后,闭目凝神,开始参悟无字碑。 宁千寒见此,不由埋怨道:“这等玄机,你自己知晓便可,为何要说出来,还被那厮听了去,如今他已然开始参悟了……” 宁修缘听闻,却微微笑道:“不妨事,你且去参悟吧。” 宁千寒无奈,长叹一声道:“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你也尽快参悟,切莫让那厮争了先。” 宁修缘微微点头,随后瞥一眼专注参悟的道非道,嘴角弯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的确,大道无言,这四个字,听起来十分高深,用来形容大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特质,十分契合。 但这世间还有一句话,叫作“大道至简”。 有时候,众生所认为的大道,未必便是大道,道非道的名字里,便藏着这个答案,只是他早已习以为常,并未察觉。 这便有些“大道至简,众生日用而不知”的意思。 而宁修缘,从看到这石碑的第一眼开始,从未将它当作一种无上大道。 第190章 碑中空间,神秘声音再现! 相比于道非道,他更早进入这里,又曾施展天帝封神术,沟通敖震的残魂,知晓一些真龙大墓之中的隐秘。 如今,面对着忽然镇落的无字碑,宁修缘能够断定,这绝对不是敖震的手笔。 况且,这无字碑,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双方即将交战的时刻出现,又是镇封修为,又是阻止纷争,这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宁修缘首先想到的,便是那个神秘传音的主人。 他依旧记得那个神秘传音的内容。 “面具的确不错,先天神只不出,世上无人能看透,但你的血脉更有意思……” 显然,早在敖震残魂出现之前,大墓之中那个神秘的存在,便已然看出了他血脉的秘密。 只不过,当世的宁修缘,并未听出其中的玄机。 直至施展天帝封神术,被敖震误认成天帝,最终确定人皇血脉与天帝有关时,宁修缘才愈发觉得,那个神秘存在十分不凡。 除此之外,还有面具,那个神秘的存在,虽然断言,先天神只不出,无人能够看透,但听得他的口气,显然是能看透的。 种种迹象皆表明,除了敖震的龙尸与藏在龙尸中的残魂,这真龙大墓之中,还有另一个高深莫测的存在,而且极有可能来自远古时代。 况且,即便是敖震的残魂,也只能困在尸身之中,极难干预外界之事,而这个神秘的存在,不仅能够主动传音,而且似乎还能放出石碑…… 如此明显的干预墓中一切,这足以说明,祂比敖震更为高深的存在。 至于无字碑,以凡人之躯,参悟无字碑,本就是个笑话。 即便是皓首穷经,耗尽心力也未必能够有所得。 只不过但凡修行之人,因高深大道而执迷,一心想着高深莫测的真龙传承,未曾注意到眼下的处境罢了。 偏偏宁修缘又说出“大道无言”之类的话,似道非道这等人物,自恃有绝世天资,在这等迷茫时刻,也恰恰是最容易被误导的。 于是,他便朝着参悟无字碑,获得真龙传承的方向去了。 而在宁修缘看来,这大墓之中,真龙敖震已然沉寂,那个神秘的存在未必便是真龙,又何来的真龙传承? 从这无字道碑出现的一瞬,他便未曾将其当成是某种传承,或者无上大道。 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他曾在破碎之地,触及过世间最高的境界,虽然一切皆是破碎的,但那种感觉却是相同的。 镇压一切超凡之力的无形规则,给他的感觉,并不像是属于大道的力量,而更像是出自某种极其强大的法宝! 因此,宁修缘猜测,无关乎传承,这无字道碑本身,便是一件太古重宝。 如此漫长的岁月过去,即便曾有极其强大的生灵,执掌这块无字古碑,只怕也早已寿元耗尽,顶多只剩下残存的意念。 譬如那个神秘传音的主人,宁修缘并不认为对方是个完整的生灵。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如今这块无字古碑,乃是一件无主之物。 而宁修缘要做的,也并非是去参悟,而是想办法,成为这块无字古碑的主人。 他很早就想到这一点,之前让宁千寒去参悟所谓的“真龙传承”,也不过是为了更好的迷惑道非道。 如今,见所有人都盘坐在无字碑下,静气凝神,全身心的参悟碑中玄机。 宁修缘便将手伸向葬天神刀,以锋利的刀刃划破手掌。 眼见鲜血汩汩流淌,他才缓缓走向石碑,而后将染血的手掌,重重按在石碑之下。 这是一种最为简单的认主方式,也是如今凡人之躯,唯一能够做到的认主方式。 从前,在破碎之地,他也曾听过,有凡人的鲜血,无意间与宝物相融,从而执掌重宝的。 在大千世界的一些传记之中,也曾有类似的记载。 只不过,直至宁修缘按住无字碑,足足数个呼吸之后,无字碑并没有任何反应。 “莫非,是我猜错了?” 宁修缘正这般思忖,便要收手,另寻其它办法。 但就在这一瞬,他心中猛地一惊,而后一脸愕然地望着石碑。 他的手,竟像是在石碑之中生根发芽一般,一时间难以取下。 也是在这时,他分明感觉到,石碑之中竟然传来一阵恐怖的吸扯之力。 而后,宁修缘只觉得面前一闪,整个人便毫无征兆地消失在原地。 第192章 缔结契约,无字道碑来历! “天帝……” 宁修缘微微沉吟,随后问三太子道:“我先前以天帝封神术,沟通敖震时,你可曾到祂所说的话?” 三太子道:“那天帝封神术,高深莫测,你们的谈话存在于感应之中,唯有自己知晓,我看不见,也听不到。” 听三太子这般说,宁修缘便将敖震将他误认为天帝之事,简略告知一番。 随即他有告诉三太子道:“在当今时代,我这一身血脉被称为人皇血脉,而且传承十分久远。而在听闻敖震一番话后,我便猜测这人皇血脉与天帝血脉有关,如今连你也这般说,那看来是必然之事了。” “说起来,我在破碎之地时,那里的天界之中也有天帝,因此也不算陌生,但却不知,远古时代的天帝又是到底一种怎样的存在?” 三太子道:“我应当是生于远古末期,那个时代已然不见天帝,但天帝对于世间的影响依旧无可替代,甚至出现在我真龙一脉的传承记忆之中。” “所谓天帝,乃是超越万世与万物之上,执掌天地大道的无上存在,即便是那些古老的先天神只,见天帝也须低头,貌似在远古时代,还有一个天庭存在,天帝便是天庭共主!” “如此看来,与这方世界的天帝相比,破碎之地的天帝,当真不值一提。” “但如你所言,天帝那等存在,应当是不死不灭的存在,为何如今只有其血脉流淌后世?” 其实,令宁修缘疑惑的,不止是天地,还有远古时代的诸多先天神只。 但天地身为那个时代的巅峰存在,知晓天帝的下落,也便等同于知晓那些先天神只的下落。 只不过,对于这个问题,三太子敖宸也是十分茫然。 “天帝与诸神,乃至我真龙一脉,为何消失不见,我也不知晓,因为那时候,我早已被镇封了。但根据推断,这应当与当时那场惊天动地的变故有关。” 关于这一场变故,敖震也提及过。 宁修缘告诉三太子道:“关于那一场大变故,敖震也曾提及过,但究竟是什么,他并不知晓,因为他已然逝去了,作为后世之人,我也不知晓,因为在远古时代之后,天地间的历史出现了一段空缺。 在此之后,便是上古时期,诸神消弭,人皇治世,诸道争鸣,一直延续至当世……” 宁修缘这些时间以来,自己所了解的,关于曾经的一切,都悉数告知三太子。 因为他知晓,那些隐藏在岁月断层之中的谜团,终究是绕不开的,而三太子有意与他缔结“共生契”,他们便是同生共死,休戚与共的关系,同样也要直面这些。 或许,也只有揭开万古之秘,才能知晓这大千世界因何而没落,又如何才能重归鼎盛,也唯有如此,三太子才能破壳出世。 身为真龙一脉,三太子同样知晓这些,只不过他尘封许多岁月,宁修缘也重回大千不久,知晓的信息实在太少,想要以此解开这万古谜题,显然是不可能的。 “远古之秘,纵使渺然,但只要曾发生过,便终有揭开的一日,在这之前,我们要先活下去,去真正了解当今的天地!”三太子的声音中,透着一种坚定与锐气。 宁修缘也同样是这等想法。 这时,龙蛋之中再度响起三太子郑重而初显威严的声音。 “你可愿于我缔结‘共生契’?” 宁修缘听罢,神色一震,道:“与真龙为伍,求之不得,我宁修缘,愿与你缔结契约,同生共死!” 三太子听闻,当即将“共生契”的缔结之法,传授宁修缘。 而后,双方同时施展,以大道为证,缔结契约。 随着一个个古老的符文,在虚空之中凝聚,宛如一道道无形且神秘的锁链,将宁修缘与三太子勾连在一起。 这一瞬,他们之间有种血脉相连,不分彼此的感觉。 宁修缘甚至能够清晰的感知到,三太子在龙蛋之中的状况。 原来,这龙蛋之中,竟是自成一方小空间,年幼的三太子,显现真龙之形,盘卧其中。 从外面所看到九色神光,也并非是蛋壳所蕴生,而是源于三太子的真龙之躯,从龙蛋之内散发出去的。 见共生契缔结完成,三太子道:“从今往后,你我心神相通,意念合一,这也就意味着,从此你将拥有真龙一脉的传承!” 说罢,一股海量的信息,宛如天河洪涛一般,涌入宁修缘的脑海。 真龙一族,果然不愧是大道巅峰生灵,其传承高深浩瀚,即便是宁修缘,一时间也觉得头如针扎,无法在短时间内完全消化融合。 许久之后,宁修缘才终于回过神来。 与此同时,他也从如深渊瀚海一般的传承记忆中,知晓这块无字石碑的来历。 原来,这无字石碑,乃是真龙一脉的至宝,貌似是当年真龙一脉的先辈,从天外混沌中所得。 虽然碑上空无一字,但碑身坚不可摧,可硬撼先天灵宝。 真龙一脉称其为‘混沌龙碑’。 此碑最大的作用,便是体现在一个“镇”字上,除了镇压天地虚空,万灵万法之外,就连岁月的力量,触及这混沌龙碑,也要绕开。 或许,也正是如此,三太子敖宸才会被镇封在碑中,从远古时代至今,不知历经多少岁月,依旧不曾逝去。 剑道宁修缘已经融合真龙一脉的传承记忆,三太子道:“如今,我们可以离开这混沌龙碑了。” 宁修缘欣然应允。 但离开之时,他又想到一件事。 三太子敖宸如今虽然不曾破壳出世,但这偌大的龙蛋却也十分惊世骇俗。 难免招人觊觎,万一被人看出来历,必定会引起一番腥风血雨的争夺。 得知这等想法,三太子笑道:“岂不闻,真龙一脉素有隐介藏形之能,我虽未曾出世,却也有这等本领,况且你我有共生契在,我可以随时融入你的身躯之中。” 说罢,三太子微微一晃,偌大的龙蛋骤然缩小,化作雀卵大小,藏在宁修缘的发冠之中。 见此情形,宁修缘点头一笑,随后离开混沌龙碑。 如今,通过真龙一脉的传承,他虽然知晓御使混沌龙碑的方法,奈何催动混沌龙碑消耗巨大,以他如今的境界,还不足以支撑,只能倚仗三太子。 反观混沌龙碑之下,道非道及其背后六侍,依旧在静心参悟无字道碑,想要从中参悟出真龙一脉的传承。 第194章 祖庭轰动,道教之主震怒! 其中一种秘法,是真龙一族的大衍镇魂法,修成此法之后,可以不断壮大生灵的修士意念。 之所以选择这门秘法,还是顾虑到宁千寒融合四颗魔罗遗蜕,若非关键时刻,被混沌龙碑镇压,方才沉寂下去,不至于酿成大祸。 但魔罗遗蜕之中的凶性,却没有丝毫减弱,依旧是极大的隐患。 那魔罗之威,放在上古年间,虽是足以硬撼苍天,但终究是生在后世这等没落时代,一身力量再强,与远古时代的真龙一族相比,依旧显得微渺。 因此,这太虚炼魂法能够在极大的程度上,帮助宁千寒镇压魔罗遗蜕。 或许,收集一百零八份魔罗遗蜕,将魔罗之力完全据为己有,也算是一桩不小的机缘。 至于另一种秘法,则是龙族的遁术,唤作“太虚裂空术”。 此术可横断虚空,来去无影,瞬息万里,与宁千寒那一身枪法配合,能够极大程度提升他的战力。 之后的事情,便是坐地分赃了。 身为神州道子,道非道一身底蕴十分浑厚。 他座下六侍所执掌的剑,琴,画等诸物,皆是来历不俗的上古宝物,威力十分强横。 倘若不是被混沌龙碑所镇压,有这六件古宝在手,仅凭宁修缘与宁千寒,不见得是其对手。 如今,道非道陨灭,属于他的一切,便皆归宁修缘与宁千寒两人所有了。 有些东西,眼下用不到,但谁也不会嫌弃自己宝物多。 两人将道非道的所有底蕴,悉数瓜分之后,宁千寒建议,立刻寻找离开真龙大墓的路径,以免夜长梦多。 否则再有三教强者进入大墓,只怕不好应付。 宁修缘此刻反而不急着离开。 他如今与三太子结盟,若是想要离开这方大墓,只需以混沌龙碑开路,镇出一条路径即可。 至于三教强者,宁修缘更是不惧,除非是三教九境强者进入大墓,否则,也无法对他构成太大威胁。 三太子虽然未曾真正出世,但依旧能够爆发出极强的力量,而且有共生契的原因,他完全可以借助宁修缘的身躯,施展真龙一脉的秘法。 两人联手,再加上一块混沌龙碑,能爆发出极强的战力。 相比于远古禁区之中的重重凶险,宁修缘觉得这真龙大墓之中,反倒安静许多。 原本,他还要去继续猎杀天骄,收集命格碎片与气运,来应对天地气运的反噬。 但道非道身上的那一块命格碎片,实在大得惊人,就算道真佛子与君南天两人身上的命格碎片加起来,也不及这块碎片的一半。 因此,宁修缘便也不急着再去猎杀其他天骄了。 他如今最需要的,是一场沉浸式的修炼。 因为这些日子以来的收获,实在太过于驳杂。 包括道真佛子的六境佛家修为,君南天的六境武道修为,还有斩杀君南天之后,得了对方一身七境道家修为…… 他需要用人皇一脉的“皇极镇世经”,来将这所有的修为,全部融炼一遍,真正化作自身的修为。 而且,空有一身修为也无用,他还要参悟更强的神通秘法,来增强自身的战力。 原本,宁修缘是想着,参悟世间诸道的法门,以对应的修为来催动,最终通过猎杀,聚世间诸道于一人之身。 但如今,得到人皇一脉的传承古经之后,宁修缘彻底否决了原先的想法。 因为人皇一脉的传承,再加上他这一身足以追溯到远古天帝身上的血脉,宁修缘觉得,自己完全可以走出一条凌驾于世间诸道之上的道路。 也唯有如此,他才能真正碾压三教,震慑世间诸道。 否则,修他们的法,参他们的道,便也相当于一个后来者,在走他们的老路,优于他们不难,但想要彻底碾压诸道,凌驾于诸道之上,便无异于痴人说梦。 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这些事如今看来虽然遥远,但他与三教,终有一战,这是宿命! 修行之道,有时候起点与方向,便决定了终点与高度。 况且,他如今还在远古禁区之中,凶险重重,不能没有强横的修为傍身,两月之期一到,他更是要前往神州大地。 那是三教坐镇的地方,看似太平,但对他而言,着实与龙潭虎穴无异。 入龙潭虎穴,不说有降龙伏虎的本事,但最起码要能自保,不至于像羔羊一般软弱。 见宁修缘要在大墓之中修行,宁千寒便也再无异议。 正好,他也得了真龙一脉的两种秘法,需要修行。 毕竟,像这等举世无双的传承,越早修成,便越能成为一种底蕴,尤其是在远古禁区这种地方。 而且,正好宁修缘也在身边。 在他看来,这真龙传承,乃是宁修缘参悟所得,倘若有晦涩玄奥之处,正好可以讨教。 宁修缘则建议,让他借助龙尸所散发的龙威,去修炼这两种秘法,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而宁修缘自己,则是寻了一个幽暗之处,开始静心修炼。 至于是否还会有人闯入大墓,宁修缘并不担忧。 虽然他与宁千寒都要修行,但三太子不需要修炼,而且他身为真龙,灵觉强横至极,整方大墓的一切风吹草动,都离不开他的感应。 …… 与此同时,在道非道陨灭的一瞬,属于他的那一盏魂灯也彻底熄灭了。 道教强者得知之后,心中不由得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神州大地,道教祖庭更是险些因此掀翻了天。 在诸多道教强者看来,以道非道的战力,放眼世间同代之中,几乎无人能敌。 而即便是老一辈的强者,想要斩杀道非道,也是极其困难的。 除了他自身的诸多保命手段之外,在他的身上,有着无比浑厚的气运护持,除非是三教之中的大人物出手。 否则其他巅峰强者,即便拥有斩杀道非道的能力,也未必能够承受地住那份气运的反噬。 “莫非,那远古禁区之中的大墓,果真是当时生灵的禁区么?” “还是说,我道教的道子,是死于当世生灵之手!” “立刻命人推算,倘若是当世之人出手,必定会留下痕迹!” “我道教的道子,绝不能这般不明不白的陨落!” 道家祖庭上空,渺渺仙雾笼罩天地虚空,其中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道教诸多强者听闻,皆是一阵胆寒。 他们知道,那位历经一甲子不曾露面的教主,彻底震怒了。 第196章 元会运世,宁修缘的道行! 三太子敖宸的声音适时的响起,他告诉宁修缘道:“远古岁月间,世间多劫多难,那些强大的先天神只,也是如你这般,没有具体的境界。” 宁修缘听闻,不由疑惑,问道:“既然不以境界来划分,那他们的修为又是如何区别的?” 三太子道:“他们的道行与法力,皆是以光阴来划分。” “光阴,是以年为单位么?”宁修缘思忖着。 “不,那时候的生灵,大都拥有极其漫长的寿元,譬如先天神只,若放到现在,几乎是不死不灭的存在,因此,远古不计年,那时的光阴,常以元、会、运、世四个单位来计。 一元也便是一纪元,换成如今岁月,以年来计,便是十二万九千六百年。 十二会为一元,因此一会是一万零八百年。 一会又为三十运,故而一运是三百六十年。 一运又为十二世,那一世自然便是三十年。 当然,在元会运世之上,还有一个还有最大的“劫”,只是,一劫是多少岁月,我也不知晓,只是听闻远古天地,广修万劫,证得无上修为。” 宁修缘听罢,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便将那远古时代,元会运世继续往后推了一番。 “一世为三十年,一年为十二月,一月又为三十日,一日又是十二个时辰……如此说来,如今对于光阴的计算方式,依旧是秉承远古岁月,只不过,天地衰微,生灵寿元无法与那些先天神只相比,因此只能使用更短的单位。” 宁修缘知道,虽然他们是修行之人,但这世间依旧有凡人存在,凡人的一生,不过区区百年,对他们而言,三十年岁月,便是一代人了。 三太子听闻,笑道:“正是如此。” 于是,宁修缘便问道:“那你看我如今的修为有多少?” 三太子道:“不多不少,三百六十年,恰好是一运的道行。” 宁修缘又问道:“那你如今又有多少道行?” 三太子道:“我还未曾真正破壳出世,有所桎梏,这一身道行算是与生俱来的,自然浅薄,只有五运的法力,大概一千八百年,待我出世时,应当会拥有万年的道行,差不多一会。” 宁修缘听罢,微微沉默。 这便是真龙一族啊。 当世的生灵,苦苦修炼一生,也未必能修成万年的道行。 常人难以企及的终点,也不过是三太子出生便有的起点罢了。 三太子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他有告诉宁修缘道:“因我真龙一脉,为大道所妒,因此生来并无多少根基,真正恐怖的,是那些先天神只,他们秉承天地气运而生,乃是大道的宠儿,有些强大的先天神只,一出世便有几个纪元的法力,拥有通天彻地之能,唯有成年的真龙,才能与之抗衡。” 宁修缘不禁感慨道:“是啊,与远古时代的生灵相比,如今这个时代,苍生实在微渺,但我如今依然找到一条道路,假以时日,我们必定能比肩远古诸神!” 三太子道:“那是自然,你此次所开创的帝经,根基深厚至极,连我真龙一脉的古经都能容纳其中,帝道气象已显,以后不断完善,必定有问鼎巅峰的一天。” 虽是这般说,但听闻三太子一番话,依旧令宁修缘深感如今道行微末。 纵然是已经斩杀三位当世天骄,但这点道行,与那些远古生灵相比,依旧如同蝼蚁。 就算如今天地环境早已改变,但这样的修为,放在当世,也算不得高深。 而且,修为也并不能代表战力。 因此,宁修缘又开始参悟神通。 斩杀君南天与道非道后,从两人的身上,宁修缘也搜到一些卷轴,其中不乏一些武道神通与道家神通。 只不过各方道统之中,真正的核心法门,历来属于不传之秘,不会载录于卷轴之上,更不会让弟子带出宗门,以防门人遭遇不测,神通落入旁人之后。 即便是君南天 与道非道这样的身份,也不例外。 宁修缘将两人身上搜来的法门看过一番之后,便放弃了。 就算两人身上的神通,是武道与道家的大神通,也未必比得过真龙一族的传承。 于是,他开始静心修炼龙族神通。 在帝境与一身血脉的加持之下,对于世间一切法门,他似乎触类旁通,龙族秘法也不例外。 或许是道非道陨落墓中的消息,令各方道统感到惊骇与忌惮,这些时日以来,便再也没有人进入大墓,这真龙大墓便显得十分安宁。 几日之后,宁修缘体内传出阵阵龙吟,响彻整座大墓,墓中的龙威也似被沟通,与之产生共鸣,一时间生出种种神异奇香。 静心苦修的宁千寒,心有所感,体内桎梏仿佛被瞬间打通,一种骇人的威压从他体内爆发,充斥着一种镇压万灵的气息。 他一身天资本就不弱,又是借助龙威练功,事半功倍,方才得那龙吟启发,心有所感,终于炼成了真龙一脉的“大衍镇魂法”。 平息一番心魂之后,他便以一种感激的望着宁修缘,并拱手道谢。 宁修缘摆手笑道:“你我同出一族,无需如此。” 说罢,宁修缘将那混沌龙碑祭出。 他如今创出帝经,一身帝道法力,虽然只是一运之数,但却十分精纯浑厚,强度远胜诸道,已经能够催动混沌龙碑这等远古宝物了。 随着法力涌动,混沌龙碑之中,再度生出一种极强的镇力,涌向大墓的边缘。 只是一瞬间,便将那里的空间镇出一条通道。 于是,两人趁机走出真龙大墓。 这一番修行,也历经数日光景,不知不觉间,雪中客所说的两月之期,已然临近了。 而宁修缘在道非道之后,所得到的气运,已经足够保证他被天地气运反噬。 “也是时候该前往神州,归还云梦大泽气运了。”宁修缘心中微微一叹。 如今,那神州大地为三教所统御,对人皇后裔而言,比龙潭虎穴更凶险。 见宁修缘非去不可,宁千寒便也打算同他走一遭,若遭逢凶险,也好有个助力。 但宁修缘却摇头道:“既然凶险,我一人前去,总好过两人犯险,况且,你还答应过我,要将那些秘术寻来给我参阅。” 见强求不得,宁千寒便与宁修缘约定,半年之后,两人在海外苍南洲的天邪山见面。 第197章 重回神州,云梦神树遭劫! 宁修缘点头,应下此事。 随后,宁千寒又取出一张地图,交给宁修缘,道:“自甲子前的浩劫之后,我族血脉凋零,更鲜少有人能踏足神州,这份神州舆图,是我从一个神州修士手中换来的,你且拿着,或许会有用处。” 宁修缘接过舆图之后,很快便寻到了云梦大泽所在之处,知晓这舆图对他有大用,因此收下。 宁千寒还要去寻一个人,一时半刻无法离开远古禁区,而宁修缘准备立刻前往神州。 于是,两人就此分开。 回去的一路上,是朝着远古禁区之外走,倒是并无多少凶险。 宁修缘顺利踏出远古禁区,并穿过那片瑰丽变幻的云气之后,便来到当初雪中客止步的地方。 只不过,等宁修缘此次出来之后,等待许久,也并未见到雪中客现身。 仔细一想,雪中客这等人物,身上本就像是笼着重重迷雾,十分神秘,当初分开时也并未说过要等他。 于是,宁修缘便不再等待,而是自行前往神州大地。 先前,从海外俱舍罗洲出发,前来远古禁区,自然十分遥远,但如今要去神州大地,似乎不算太远。 宁修缘算一算剩下的时间,不算太过紧迫。 尤其他如今得了真龙传承,使用真龙一族的遁法赶路,断空破云,瞬息万里,倒也极快。 不知不觉,又是几日之后,宁修缘跨越无尽山河大海,终于来到神州。 这是他历经五万年岁月之后,再次回到神州,但对于大千世界的神州大地而言,也只是过去了五十年。 至于曾经的十六年,虽然在神州,却是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牢笼中,不识神州大地的风貌。 因此,宁修缘虽然是重回神州,但其实与初来乍到并没有什么区别。 如今,脚踏流云,神州在望,宁修缘并未立刻踏足神州大地,而是暂且驻足。 毕竟如今的神州大地,已然被三教占据,统御多年,纵然山河辽阔,但三教曾多次在神州清洗人皇血脉,有的是手段,不可不防。 因此,宁修缘在踏入神州大地时,显得格外谨慎。 这倒并非是他胆小,而是此事关系重大,一旦出现差错,不仅是他会因此遭到三教追杀,那云梦大泽也是去不了的。 一路风尘,两月之期已然临近,到时倘若无法归还气运,云梦大泽与神女青婵皆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这显然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先前,由于知晓云梦大泽的巨变,神树被斩断根须,只怕神女青婵也受到波及,无瑕分心,因此宁修缘从未用那一半神女命格沟通过她。 但如今,他已然来到神州大地,宁修缘觉得,是时候联系神女青婵,了解一些云梦大泽的近况了。 只不过,宁修缘尝试许久,始终未能得到神女青婵的回应, 另一半神女命格,像是彻底沉寂一般。 这令宁修缘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雪中客不是说,那守护云梦大泽的上古神树,两月之后才会死去,莫非出现了什么变故?” 一念至此,宁修缘不由得心中一沉。 随后,他将一身人皇血脉气息彻底隐匿,立刻进入神州大地。 索性,踏入神州之后,宁修缘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于是只朝着云梦大泽赶去。 那一半神女命格依旧在他体内,云梦大泽的气运也并未消散,这说明云梦大泽并未就此毁灭,但情况绝对不容乐观。 毕竟雪中客所说的两月之期,也只是一种估算,如今期限将近了。 宁修缘猜测,神女青婵极有可能是身受重伤,或者沉睡了。 而根据雪中客所言,云梦大泽乃是一处真正的远古神域,曾有远古神只在其中修行,而且物产极其丰饶。 因此,神州各方豪强势力,其实早已对云梦大泽垂涎已久。 奈何五十年来,云梦大泽一直隐世不出,且有上古神树庇护,令他们无从下手。 但如今,那上古神树不仅被斩断了树根,而且两月死期将至。 到那时,云梦大泽将会重新暴露在天地间,首先面临的,便是五十年来,气运缺失所积攒的天地气运气运反噬。 那其天地反噬极其恐怖,身为云梦大泽的神女,青婵与云梦大泽根气同枝,无法幸免,更何况他的命格残缺,已然跌落神女之位…… 各方豪强也必定早就蛰伏周围,虎视眈眈,只等神树彻底死去,云梦大泽重现,开始瓜分蚕食了。 在巨大的利益与诱惑面前,那些本就生有虎狼之心的神州豪强,未必不会铤而走险。 已经断根的神树,果真能坚持整整两个月么? 想到这些时,宁修缘便更是片刻不敢耽误,全力朝着云梦大泽赶去。 …… 等宁修缘赶到云梦大泽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它虽一直隐世不出,但神州舆图上却清楚标记着准确位置。 只是,还未靠近那里时,宁修缘便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一株神树,宛如支撑天地的柱子一般,拔地而起。 那枝干形同一座孤峰,傲然矗立在神州大地之上,树冠伸入云端之中,无数云霞萦绕其间,似乎日月星辰也在其中出没…… 那便是守护云梦大泽的神树了。 只是,当宁修缘看到它时,却早已不见往日的繁盛模样。 枯黄的树叶,宛如被烧焦的蒲扇,如同无数垂死的蝴蝶,雪落一般,以云端纷纷而下,即便是在数百里之外,也依旧看得清楚。 神树的根断了,它的生机也开始凋零,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 纵然有通天彻地的神力,如今也如同残灯微烛。 而神树周围的虚空中,也有无数的刀光剑气纵横,直冲云霄。 那些便是神州大地之上,想要瓜分云梦大泽的各方豪强。 与神树的通天彻地之姿相比,他们微末如蝼蚁,但就是这样的一群蝼蚁,驾乘着战车,不断对神树展开攻伐。 他们是修士,此时却也是樵夫,不时有修士法天象地,以强横的秘法,在神树上斩出一道道狰狞的伤痕。 第198章 化身佛修,成功靠近神树! 那神树,已然像个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老人,无法再庇佑云梦大泽了。 距离雪中客所说两月期限,其实还有几日,但在宁修缘看来,神树倾倒,已然是眼前之事了。 而一旦神树倾倒,云梦大泽将会立刻结束隐世状态,彻底暴露在神州大地之上。 等待云梦大泽的,也将是积攒五十年的天地气运反噬,以及神州各方虎狼的啖食。 如今的神女青婵,则毫无半点反抗之力。 宁修缘将这些看在眼中,更急在心中。 他知道,云梦大泽岌岌可危,劫难就在眼前,归还云梦大泽气运与神女命格,已然刻不容缓。 但想要如此,他必须要想办法进入云梦大泽,或者至少与神树产生沟通,前提是神树的灵性尚未完全泯灭。 只是,那神州大地的各方豪强,虎狼之态已然显露无遗。 正所谓,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 他们早就商议好了,如何瓜分云梦的大泽,自然不允许外人插手。 因此,除了不断攻伐神树,蚕食其最后的生机之外,神树周围百里范围,更是戒备森严。 对于那通天彻地的神树而言,他们虽然显得微渺,但放在世间,却是一股足以纵横八荒的横流。 终究是神州修士,世间道法正统之地,这里的修士,一身修为与神通,皆属于世间一流。 宁修缘如今虽有三太子相助,但只凭他们的力量,想要硬闯进去,显然是不可能的! 况且,那其中大都是三教修士,这里更是三教老巢,一旦爆发冲突,暴露身份,那便是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下场。 “或许,这一颗佛骨舍利,是该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下一瞬,宁修缘调整一身气息,立刻显化出佛家第六境的金刚境界 身形同样一阵变化,化作一个大腹便便的僧人模样,连头上也生出一个个疙瘩,满头乌发弯曲盘结,像是顶了一头黑色的煤球。 此为“肉髻”,乃是宁修缘施展龙族的变化秘法,依照传闻中佛陀的模样所化。 佛家一些修为高深的僧人,或者位尊崇的尊者,乃至是第九境界,普渡境的菩萨,也会展现此等发髻,因此又称“菩萨髻”。 宁修缘这副模样,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佛修。 随后,他又暗中催动佛骨舍利,涌现出一身纯正至极的佛力。 在这等情况下,他只能冒充三教门徒,混入其中,伺机而动了。 那神树周围,有一部分区域,归佛修戒备。 金钵、降魔杵、念珠、木鱼等诸多法器被祭出,爆发出灿灿佛光,封锁虚空。 并有诸多佛家异象,诸如忿怒明王,佛家金莲,琉璃妙树等,镇封天地,戒备森严至极。 宁修缘见此,便朝着那佛光冲天之处而去。 “阿弥陀佛,贫僧道虚,欲为我佛门大兴,尽一份绵薄之力!” 宁修缘说罢,看向神树周边,其他区域,脸上显露一副忧色。 有道是,天下佛门是一家。 见宁修缘如此奇伟的佛相,又有一身精纯至极的佛力在身,即便是那些负责镇守的佛修见了,也不免心生崇敬,有种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 而且,这样的一身佛家气息,是世间任何外道修士无法幻化的。 但即便如此,那些佛修以手中法器,朝向宁修缘,并爆发阵阵佛光,以此来鉴别宁修缘的身份。 云梦大泽之事,实在非同小可。 只是,这所有的佛光,映照在宁修缘身上的那一瞬,便显得尤为黯淡了。 而宁修缘则双手合十,再度高宣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 与此同时,他再度催动佛骨舍利,精纯的佛力之中,还暗含着一丝佛陀的气息,佛道的真意。 仅仅只是一瞬,便令面前的几位佛修面色一变,面色彻底恭敬起来。 佛家修士,修行一生,皆想着成佛,可以说,佛陀乃是他们毕生的信仰,又如何能够悖逆佛陀的气息? 况且,此次虽然是镇守诸多豪强,联手攻伐神树,瓜分云梦大泽,但神州大地,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 就连三教也同样如此,虽然是名义是同镇神州,那也不过是相互制衡产生的局面,表面和气罢了。 倘若是有足够的实力,三教都想一家独大,独镇神州,执世间道统之牛耳! 这些年来,明争暗斗不知多少次。 此次,瓜分云梦大泽,更是都想着占大头,一旦争起来,动手也是必然之事。 而宁修缘所化的道虚和尚,年纪轻轻,一身佛法便已经如此高深,在诸多佛修看来,实在是佛教之幸。 又听他自远方而来,专为佛门大兴尽一份力,便愈发钦佩了。 他们知晓,也是这等佛法高深之人,越是不打诳语,以免沾染不必要的因果与罪孽。 在几位佛修崇敬的目光中,宁修缘顺利通过封锁区域,直朝神树而去。 相比于外围的封禁,内部的强者显然更多。 各方豪强,都在夜以继日,时刻不歇攻伐神树。 在他们眼中,神树已然是强弩之末,大厦将倾了。 早一刻倒下,他们便能早一刻瓜分云梦大泽。 而神树的身躯,更是庞大无比,即便如此多的修士展开攻伐,也依旧显得稀疏。 如此一来,宁修缘靠近神树,便愈发显得微不足道了。 尤其是在神树还未彻底倒下的时候,没有人会关注一个佛修的动向。 他沿着神树的枝干,凌空而上,直往云端而去。 同时,他也在不断尝试,以自身意念,沟通神树的灵性。 唯有在神树彻底死去之前,进入云梦大泽,才有可能化解这一场浩劫。 否则,一切都晚了。 但这庞大的神树,似乎已然彻底死去了。 屹立在天地间而不曾立刻倾倒,仿佛只是它的执念。 宁修缘顺着神树的之感,一路往上,看到的只是不断枯萎凋零的黄叶,每一片叶子,都像是一条扁舟,正在从云端,坠入空亡绝寂的深渊。 哪怕他以意念呼唤神树千百遍,始终得不到半点回音。 而在那神树枝干之下,临近大地的位置,不时传来一阵欢呼。 经过不断地攻伐,神树已然被撼动,愈发剧烈的晃动着,那些树冠最高处的黄叶,也被斩断最后的羁绊,不甘地凋零了。 站在一截枯干的枝桠上,宁修缘的感知尤为明显。 他知道,神树真得要倒了。 第200章 儒教大贤,不过欺世盗名 他们一同出手,所显现出的威势,更是令人心惊。 在众人看来,只怕也唯有真正的儒家圣人现身,才能稳压两人一头。 圣人,乃是儒家第九个境界。 若是放在佛家,唯有“普渡境”的菩萨与之平齐。 在道家,则是渡劫境。 纵然世间诸道,皆有十四个境界,但是,在如今的微末之世,九境修为,已然是属于人间巅峰了。 放在三教之中,也是教主级别的存在了,而像这样的强者,一般是不会轻易露面的。 这也便代表着,这两位儒家大贤的手段,当世能与之抗衡者,如凤毛麟角。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令那诸多神州豪强,霎时间呆住了。 任凭那“诛”字真意大盛,显现无尽刀剑杀机,亦或是那戒尺碾压寸寸虚空,宛如天理天规,不可违背。 宁修缘仿佛丝毫不受影响。 他脚踏虚空,步伐极其稳重,逆着两位儒家大贤的儒道真意,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去。 见此情形,两位儒家大贤皆是心中一惊,但他们率先出手,本就想着镇压宁修缘,并借此震慑神州豪强的意思,倘若这般示弱,最后落的只能是儒教的脸面。 于是,两人将心一横,周身气势再度大盛,背后更是有无穷功德显化。 三千浩然正气,横贯苍穹,万篇锦绣文章,烙印虚空…… 冥冥之中,一尊上古先圣虚影交织而成,发出厚重的道音。 “为天地立心,为生命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一字一句之间,自是尽显文人气魄,圣贤风骨。 奈何今时今日,世道已然变了。 上古圣贤的教化,正不得现世的人心。 甚至就连这两位当世大贤,在宁修缘眼中看来,也是那般的讽刺。 儒家修士,自诩天地清流,自诩正人君子,身为大贤,更当以身作则,知行合一。 但这些所谓的君子大贤,却是趁人之危,与虎狼为伍,干着强盗的勾当,实为欺世盗名! 看着那漫天的锦绣文章,宁修缘只觉得字迹歪歪斜斜,若是细看,便只从其中看出两个字,虚伪。 第201章 云梦神域,神女命格合一! 片刻之后,万籁俱寂,绿意消残。 一抹温煦的阳光照在宁修缘的身上,迎面吹来清凉的微风。 面前是烟波浩渺的水泽,大泽深处,是一座矗立水中央的大山,山上草木葱郁,云蒸霞蔚,一派神仙气象。 这便是云梦大泽了,那座大山,便是云梦神山。 远古有神只将此地作为道场,在云梦神山之中修行,后来三千里云梦大泽,皆受神只之力影响,成为神域。 等待天地巨变之后,云梦大泽更是与世独绝,虽在神州,却是独立于天地苍生之外,成为世间唯一的神域净地。 当宁修缘来到这里时,方圆三千里的大泽,水波不兴,宛如凝固一般,便是鸟语虫鸣也听不得半声,神山之上,那些云霞也不再变幻——整个云梦大泽,都似乎陷入沉睡。 “我感受到了远古天地的气息……”三太子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喜悦。 而且,这里和那些荒凉沧桑的远古禁区不同,其中一切都充满生机。 宁修缘道:“这也是当今世间,唯一一处神域了……” 话音落下,他御风踏波而行,一路来到大泽中央。 云梦神山,已然被云雾烟霞遮掩多年,而此刻,当宁修缘到来时,那些烟云开始消散,在宁修缘的脚下,生出一条道路。 宁修缘顺路踏进云梦神山之中,望着山中逐渐消褪的烟霞,以及那些隐藏在白云深处的楼阁宫阙,出声问道:“神女青婵,可否现身一见?” 于是,那无尽纯洁的烟霞,开始翻腾,凝成一个女子形状,却依旧是烟霞之色,而未曾显化神女真身。 “我一直都在……” 烟霞之中,传来神女青婵虚渺的声音。 宁修缘见此,似乎是明白了什么,问她道:“是因为神女命格的缘故么?” 青婵告诉他道:“我本就是云梦大泽的神性与云霞之精气所蕴生,这五十年虽不复神女之身,却也无恙。” 青婵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宁修缘知道,自斩一半命格,跌落神女之位五十年,失去气运,整个云梦大泽都陷入沉寂,隐世不出,这是极大的代价。 他欠青婵与云梦大泽的,实在太多了…… “如今,一场大劫就在眼前,我既然来了,这云梦大泽的气运,自当重新归位,而你,也当重回神女之境!” 话音落下,司命神镜自宁修缘掌中浮现。 身为云梦大泽的神女,云梦大泽的气运,只能由青婵的神女命格承载,这便是她必须自斩一半命格的原因。 如今,只要借司命神镜之力,收回那一半神女命格,重回神女之境,那云梦大泽的气运,也自会归位。 然而,青婵却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问宁修缘道:“若我收回云梦大泽气运,你自身的气运,能否应对天地气运的反噬?” 宁修缘笑道:“我斩杀一位神州道子之后,身上的气运已然足够应对反噬了,此事早在两月之前,雪中客便提醒过我了。” “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 随后,司命神镜之中,爆发出一阵神秘的光芒,那是属于宿命的力量,照临在宁修缘的身上。 只是短短一瞬,宁修缘便感觉,自己的体内,仿佛有某种力量被剥离。 但也是在这一刻,先前所收回的命格碎片,生出一种煌煌之威。 那一半的神女命格被收回了, 宁修缘的身上,只剩下天命之子的命格,虽然残缺的,但却是真正属于他的。 没有神女命格的遮蔽,他终于感应到了自身命格的力量。 借着自身的命格,他能够从冥冥之中,沟通一种无上的浩瀚意志,其中有交织无尽的规则,无欲亦无情,超越天地之外,却网罗乾坤万物,执掌万灵生灭! 宁修缘知道,那是天道,亦是天命! 而他天命之子的命格,便是秉承这种力量而生,乃是天地间至高无上,却又最为原始的力量。 也正是因为如此,那些被打散的命格碎片,才能够被天地众生融合,化作契合他们自身的全新命格。 “只可惜,我如今所聚拢的碎片太少,命格之力太过微弱,只能心生感应,倘若再强一些,我便能沟通天命之力,为我所用!” 一念至此,宁修缘却并不着急,至少他已经看清了自身命格的本质,以及天命之子的潜力。 与此同时,当青婵收回那一半神女命格之后,整座神山开始动荡。 笼罩在神山周围的云霞,开始变幻,三千里云梦大泽表面,清波荡漾,蕴生出阵阵轻雾。 整个云梦神域,在沉睡五十年之后,开始彻底苏醒了。 最终,那无尽的烟霞之中,开始蕴生出璀璨的神光, 如同遮隐皓月的轻云,又似被风卷起的白玉碎屑,弥漫在神域之中。 于是,这远古神域不再黯淡,云霞清光不断升腾,神光愈发璀璨。 在那无尽清白与空灵的神光之中,一道倾绝万古岁月的身影,缓缓踏出。 若将那一瞬定格,足以沉醉众生千年。 轻云漫笼虚空,整座云梦神域仿佛处于一场梦幻之中,于是那一道绝美出尘的身影,也便如同一段传说,悄然闯入众生的梦境,并从此留下难以抹去的烙印。 像是在这人间看到的第一缕纯白色月光,惊艳了岁月,也惊艳了平生。 便是穷尽儒家的诗书,耗尽世间的锦绣辞藻,也难以描绘她万分之一的明艳,这便是一代云梦大泽神女的风采。 这一刻,宁修缘的眼神,正猛烈的震颤着。 那绝代的身影,倾世的容颜,对他而言,不是恍若隔世,而是真正隔了一方世界。 虽然那是青婵对他的救赎,但在他内心深处,对于那个女子的爱意,无与伦比,更无可替代。 为此,他情愿从天界之巅退隐,深入红尘,等待四万八千年,只希望能在轮回尽头,等待她归来,纵然被红尘销尽一身仙骨,也丝毫不悔…… 俱往矣…… 破碎之地的青婵,终究只是那一半神女命格所化。 而如今,这云梦神域之中的青婵,不仅容颜与当初的青婵一模一样,而且命格归一之后,一代神女的风采,更胜昔年。 只是,望着那无比熟悉的身影,宁修缘心中却忽然生出一阵波澜。 因为他也无法确定,这位云梦神域的神女,在命格归一之后,是否还会想起昔日之事。 即便想起,于她而言,也不知是否如一场旧梦? 第202章 天机宿命,人皇亲定的因缘! 无尽神光,清净而空灵,在烟霞之中盛放,衍生出一片烂漫的虚空花海。 青婵身姿倾世,比那烟霞之中的花海更为惊艳。 在宁修缘的注视下,她脚下神力凝成台阶,从虚空一步步走来,最终站在宁修缘面前。 宁修缘见此,只是默默与他对视 ,但眼底却有一抹怅然在其中。 他觉得,自己应当会失去很重要的东西,那是他在破碎之地,身入红尘四万八千年,内心唯一的寄托,大概将要破碎了。 但这时,青婵却用那双足以洞彻红尘、宛如星河一般绚烂的眼眸,深深地望着他,绝美的容颜上,浮现出一抹微微的笑。 在这一笑间,虚空之中,无尽的花海变得黯淡,幻灭,甚至连整个瑰丽的云梦大泽,似乎都失去了颜色。 “神女命格合一的那一刻,我也融合了破碎之地的所有记忆。 正如那一半命格一样,那些记忆,也是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神女的身影,宛如两串稀世的宝玉,在幽静的空谷中碰撞,婉转且灵美。 说完这番话时,她又朝着宁修缘靠近了一些,两人的脚尖几乎要相互触及,能够听闻彼此的心跳与呼吸的距离,朱唇微动,口吐幽兰之气,轻轻唤道:“夫君,许久不见!” 那一瞬,宁修缘气息骤然变得急促起来,心脏咚咚狂跳不止。 “你果真是……青婵?” 宁修缘万分激动欣喜,却也感到错愕。 他说的青婵,是破碎之地的妻子,那个他为之等待四万八千年的挚爱。 神女听闻,给他一个坚定的微笑,道:“当初迫不得已,才将命格分为两半,如今重回大千世界,两半命格合一,乾坤万代,古往今来,也只有这一个青婵,虽为云梦神女,却也是你的妻!” 话音落下的一瞬,一袭暖香入怀。 冰肌玉骨的青婵,紧紧贴着宁修缘的胸膛,仿佛要融化在其中一般。 “你大概会觉得,倘若命格合一,我的意识会被留在云梦大泽之中的这一半所主导吧?” 青婵口吐兰麝之息,灵美的声音在宁修缘耳边响起。 第203章 天帝之宝,昊天镜的线索! 宁修缘听得心中有些震撼,青婵则继续告诉说道:“等我收起婚书时,老人才告诉我,他是当世人皇,也应当是世间最后一位人皇了。 我当时十分不解,问他为何这般说,他只告诉我,有些事情干系重大,倘若太早说出,会改变天地大势的走向,其中所涉因果太大,不是寻常生灵所能承担的。 于是,我又问道,天命之子何时出现,人皇只是说,为期不远了。 但随后,人皇又叮嘱我,天命之子现世,必定劫难重重,而天地将要大乱,他也即将离去,只能留下后手,让我待时机成熟时,助你从劫中脱身。 我并无未卜先知的本事,也不知人皇所说的劫难,到底是什么,只是见人皇取出一面镜子,打入虚空之中,正是这司命神镜。 人皇曾说,司命神镜至关重要,是助你渡劫的关键之物,终有一日,待此境再入云梦大泽时,时机便成熟了,而在此之前,不论世间如何动荡,皆与云梦神域无关! 所以,从那时开始,我坐在云梦神山中等着,等那司命神镜重回云梦大泽。” “原来如此……” 宁修缘怔怔看着面前的司命神镜,他也未曾想到,这所谓的伴生至宝,竟是那身为人皇的祖父留下的后手。 “这般说来,祖父并非神秘失踪,而是他早就自己会离开,那他可曾说过,要去哪里?” 宁修缘觉得,祖父既然早有预见,而且只是说离开,便应当还活着,只要能找到他的行踪,便能知晓许多事情。 但青婵听闻,却微微摇头道:“人皇行踪,我也不知晓,只是在他离开之后不久,人皇失踪的消息,传遍神州。 在此之后,世间开始动荡不安,诸道争霸不休,而我只是谨记人皇的嘱托,不问世间之事,只在山中细数着岁月。 直到有一天,司命神镜重新飞入云梦大泽, 我知道,人皇所说的时机到了。 在那司命神镜之中,你的过往,历历在目,还有你最后的去处。 在云梦大泽的古书中,我曾看过关于‘夫妻’的记载,其中有八个字最让人触动,是为‘生死相依,不离不弃’,于是,我便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 听完这些,宁修缘这件事的始末,在之后便是青婵自斩一半神女命格,进入破碎之地,那些事情他最清楚。 不过,这时,却忽然有个突兀的声音响起。 “我知道,此时开口,可能有些冒昧,但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 这声音,自然是三太子敖宸的。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他便化作一颗巨蛋,出现在两人身侧。 青婵果然不愧是云梦大泽的神女,仅仅只是一眼便看出了敖宸的来历,美眸之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这是……未曾出世的真龙?” 敖宸听闻,顿时心中一惊,道:“想不到,当世的生灵之中,竟有人能一眼看出我真龙一脉的根脚。” 青婵解释道:“云梦神域有许多古书,记载着诸多上古之事,其中便有关于真龙一脉的记载,而未出世的真龙,有九色先天神光护体。” 说罢,青婵像是又忽然想到什么一般,对三太子道:“在云梦大泽的水底,有一座古老斑驳的门户,寻常生灵无法撼动,因此一直处于沉寂状态,其中残留的气息,貌似与你们真龙一脉有关。” 三太子听闻,顿时欣喜异常,问道:“当真?” 青婵笑道:“你与我夫君有共生契在,我又怎会骗你?” 于是,三太子愈发诧异:“果然不愧是一代神女,竟然连共生契都能看出来,不知神女所说的门户在何处,我想去看看。” 宁修缘道:“既然是在云梦大泽之中,便丢不了,你且先说说,到底有什么事,要提醒我?” 三太子这才想起来,随后凑近司命神镜,仔细观察了一番,才肯定道:“没错,就是这面镜子,我刚见到之时,就觉得它有几分眼熟,如今越看,便越觉得,它与传说中的那面镜子有几分相似……” 听闻这话,宁修缘与青婵皆是目光一动。 虽然云梦大泽之中的古书有许多,真龙一脉的传承记忆却更为浩瀚。 纵然三太子的一部分记忆被镇封,但见识已然远胜寻常生灵。 宁修缘当即道:“想必你也听到了,此镜名为‘司命神镜’,拥有掌控宿命的力量,不知你所说的那面,传说中的镜子,又是何物?” 三太子道:“我说的镜子是远古岁月的昊天镜,那是天帝的宝物,昊天镜的力量,可不仅只是操控宿命那般简单,还能镇轮回,掌造化,逆阴阳,无上神威能令诸天神祗颤栗。 至于你这面司命神镜,模样与力量虽然与昊天镜有些相似,但显然又不是,莫非是后世生灵仿照炼制的?” 三太子说着,语气中透着一些惋惜,他还以为自己发现传说中昊天镜的线索。 “等等……” 宁修缘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问身旁的青婵道:“我记得,司命神镜貌似号称大千世界,四大神镜之首,却不知其他三种神境……” 青婵听闻,也立时明白了宁修缘的意思。 “四大神镜,分别是司命神镜、轮回神镜、造化神镜还有日月神镜,你是说……” “不错!” “要么是后世生灵,仿照昊天镜的四种力量,分别炼制了四大神镜,但还有一种可能。” “昊天镜疑似一分为四,化作后世的四大神镜,分别拥有昊天镜的一种力量。” 三太子顿了片刻,道:“依我看,这种可能性最大,毕竟昊天镜这种先天宝物,可不是那么容易仿造的,最重要的是,我方才感应此境,发现其中蕴含着先天道则。” “如此说来,倘若将四大神镜全部寻到,或许可以四境合一,得到完整的昊天镜……”宁修缘思忖道。 青婵听闻,也不仅点头道:“若能得到完整的司命神镜,其威力当远胜你手中的斩仙葫。 只是,四大神镜,一直神秘至极,鲜少现世,待我仔细查一查云梦大泽的古书,或许能发现一些线索。” 一旁,三太子听得真切,立刻不淡定了,问道:“等等,斩仙葫?你是说,你有斩仙葫?如今这等岁月,你哪来的斩仙葫?” 第204章 天敕神将,永镇云梦! 宁修缘听闻,便将斩仙葫的来历说了一番。 三太子起初还有些怀疑,认为天地巨变,连三太子的昊天镜都一分为四了,斩仙葫不可能完整地存留至今。 要么是残缺了,要么就是后世之人假托“斩仙葫”的凶名所炼制。 然而下一刻,宁修缘将手一翻,随着那一尊暗血色的葫芦浮现掌中,三太子便彻底顿住了。 他不再出声,而是以巨蛋之姿,在斩仙葫旁边,化作一颗“愣蛋”。 半晌之后,三太子的声音有些震颤:“竟然是真正的斩仙葫,这是杀穿整个远古岁月的大杀器啊,从头凶到尾!” “有斩仙葫在,还怕那三教强者作甚?” 宁修缘听罢,叹息一声道:“斩仙葫杀力太重,乃是不祥之气,损人气运,历代主人皆不得善终,所以,他的最后一代主人为斩仙葫下了禁制,如今要过七七四十九日,才能动用一次!” “如此说来,这斩仙葫也算废了一半,不过后世之生灵,寿元不长,气运更无法与远古神灵相比,倘若用几次斩仙葫,的确难以支撑。” 想到这里,三太子也便释然了。 实在这斩仙葫的凶名太大了,曾响彻整个远古时代,甚至在他们真龙一脉的传承记忆之中,都留下过深刻的烙印。 这时,他便又想起,青婵所提到的,关于云梦大泽水底,那一道神秘门户的事情。 对此,青婵自然不会吝啬,当即为他指明方向。 三太子一听,身形立刻化作一团九色神光,激射出去,而后如一颗陨石一般,坠入云梦大泽之中。 倘若那古老的门户,果真与远古真龙一脉有关,对他而言,自然是一桩不小的造化。 就算不是,或许也能得到真龙一脉的一些线索,不至于令他如孤儿一般,活在当世。 云梦神山之中,宁修缘与青婵相互凝视着对方的眼眸,虽然未曾说话,但眼中情意早已交织无数次。 大泽之上,潋滟的波光泛动,映在两人的面庞上,神女愈发明艳动人,那天命之子也愈发俊朗尊贵,宛如高天之上的少年大帝。 宁修缘觉得,这世间最美好的事,莫过于在凝望青婵时,她也正含情脉脉地回应。 若是可以,宁修缘想一直这般看下去,将这么多年不曾见面的岁月,全在凝望中弥补。 但他也知晓,这可不能。 纵然云梦神域与世隔绝,独立于世间之外,但这份宁静安谧终究只是暂时的。 在云梦神域之外,那一株神树,已然耗尽了最后一丝生机。 先前虽然斩杀两尊儒家大贤,但是这样的举动,并无法彻底震慑神州大地的虎狼。 贪欲一旦生出,远比虎狼更甚。 而美好之所以美好,是因为它的短暂,会让人无限期待下次,却不会永远持续在当下。 仅仅只是片刻之后,青婵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忽然目光微微一变,看向云梦大泽的某一处。 与此同时,整个云梦大泽像是被某种神秘得来力量所撼动。 “发生了何事?莫非……”宁修缘像是猜到了一般。 青婵的面色随即恢复平静,微微点头道:“没错,神树已然倾倒,云梦大泽正在重现于神州大地。 不过无妨,如今我命格合一,已经重回神女之境,云梦大泽的气运也重新归位了。” 其实,一直以来,宁修缘都不知道,神女之境有多强,或者说,她并不清楚,青婵到底有多强。 见此,青婵微微一笑,“也是时候让夫君看一看我的境界了!” 她的声音与神色间,皆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从容。 但即便如此,宁修缘总归还是有些担忧,问道:“神女之境,与三教九境强者相比,如何?” 青婵如实告诉他道:“由于我从未对外界生灵出过手,所以要见过才清楚……” 听青婵这般说,宁修缘便打定主意,反正自己有“斩仙葫”在手,虽说会自损气运,但是以这等名动远古时代的大杀器,斩杀一尊九境强者应当没什么问题。 “神树已倒,云梦神域的入口便暴露在天地间了,接下来他们应当会开始围攻了! 斩我神域古树不够,还妄想攻破神域,当真觉得我云梦神域软弱可欺么?” 说罢,青婵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对宁修缘道:“与其让他们如此搅扰,倒不如主动出战,夫君可愿随我出去御敌?” 宁修缘听闻,那葬天神刀当即出现在手中。 “都被人打到家门口了,反正我是忍不下这口气,先前我已斩杀两尊八境儒家大贤,如今你已经无恙,正好可以放心一战!” 说罢,宁修缘便打算唤来三太子,将那水底门户只是暂且放一放,先出去迎敌再说。 岂料,即便是有共生契在,他此刻竟然也无法感应到三太子的存在。 云梦大泽之中的一切,皆在青婵的掌控之中,她只是略微感应一番,便告诉宁修缘道:“三太子的身影,已然从大泽水底消失,若我所猜不错,他应当是进入那道门户中了。 看来,那门户果真与远古真龙一脉有关,许是一桩不小的机缘,夫君大可不必担忧。” “云梦神域传承至今而不灭,自然有不灭的道理!” 说罢,青婵玉手一翻,一块古老的令符浮现在掌中,并不断涌现出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随着这种力量不断涌动,那三千里大泽的水面,立刻开始翻腾起来。 与此同时,一道道冰冷的身影,逐渐从水底升起,浮出水面。 那赫然是一尊又一尊石像,足足有八百之数。 有的石像,乘骑着一种头生独角,背生双翼的骏马,有的则是盘坐在虎豹的背上,有的脚踏玄龟,有的手握大蛇……姿态各异,却无一不显现出一种罕见的铁血肃杀之气。 下一瞬,只见青婵掌中兵符忽然翻转,显现出“天敕神将,永镇云梦”八个大字,一笔一划之中,皆充斥着一种无与伦比的神力与至高无上的气息。 被这气息一激,宁修缘体内的帝道气息,竟也仿佛受到召唤一般,彻底爆发。 金色的烈火雷霆印记,从眉心浮现,浓重且充斥无尽威严,一身的帝道法力,滚滚磅礴,护持周身。 这忽如其来的一幕,令青婵不由得美眸一震。 但这“天敕神将,永镇云梦”八个字,可不是冲着宁修缘来的。 青婵的面色随即恢复平静,微微点头道:“没错,神树已然倾倒,云梦大泽正在重现于神州大地。 不过无妨,如今我命格合一,已经重回神女之境,云梦大泽的气运也重新归位了。” 其实,一直以来,宁修缘都不知道,神女之境有多强,或者说,她并不清楚,青婵到底有多强。 见此,青婵微微一笑,“也是时候让夫君看一看我的境界了!” 她的声音与神色间,皆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从容。 但即便如此,宁修缘总归还是有些担忧,问道:“神女之境,与三教九境强者相比,如何?” 青婵如实告诉他道:“由于我从未对外界生灵出过手,所以要见过才清楚……” 听青婵这般说,宁修缘便打定主意,反正自己有“斩仙葫”在手,虽说会自损气运,但是以这等名动远古时代的大杀器,斩杀一尊九境强者应当没什么问题。 “神树已倒,云梦神域的入口便暴露在天地间了,接下来他们应当会开始围攻了! 斩我神域古树不够,还妄想攻破神域,当真觉得我云梦神域软弱可欺么?” 说罢,青婵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对宁修缘道:“与其让他们如此搅扰,倒不如主动出战,夫君可愿随我出去御敌?” 宁修缘听闻,那葬天神刀当即出现在手中。 “都被人打到家门口了,反正我是忍不下这口气,先前我已斩杀两尊八境儒家大贤,如今你已经无恙,正好可以放心一战!” 说罢,宁修缘便打算唤来三太子,将那水底门户只是暂且放一放,先出去迎敌再说。 岂料,即便是有共生契在,他此刻竟然也无法感应到三太子的存在。 云梦大泽之中的一切,皆在青婵的掌控之中,她只是略微感应一番,便告诉宁修缘道:“三太子的身影,已然从大泽水底消失,若我所猜不错,他应当是进入那道门户中了。 看来,那门户果真与远古真龙一脉有关,许是一桩不小的机缘,夫君大可不必担忧。” “云梦神域传承至今而不灭,自然有不灭的道理!” 说罢,青婵玉手一翻,一块古老的令符浮现在掌中,并不断涌现出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随着这种力量不断涌动,那三千里大泽的水面,立刻开始翻腾起来。 与此同时,一道道冰冷的身影,逐渐从水底升起,浮出水面。 那赫然是一尊又一尊石像,足足有八百之数。 有的石像,乘骑着一种头生独角,背生双翼的骏马,有的则是盘坐在虎豹的背上,有的脚踏玄龟,有的手握大蛇……姿态各异,却无一不显现出一种罕见的铁血肃杀之气。 下一瞬,只见青婵掌中兵符忽然翻转,显现出“天敕神将,永镇云梦”八个大字,一笔一划之中,皆充斥着一种无与伦比的神力与至高无上的气息。 被这气息一激,宁修缘体内的帝道气息,竟也仿佛受到召唤一般,彻底爆发。 金色的烈火雷霆印记,从眉心浮现,浓重且充斥无尽威严,一身的帝道法力,滚滚磅礴,护持周身。 这忽如其来的一幕,令青婵不由得美眸一震。 但这“天敕神将,永镇云梦”八个字,可不是冲着宁修缘来的。 青婵的面色随即恢复平静,微微点头道:“没错,神树已然倾倒,云梦大泽正在重现于神州大地。 不过无妨,如今我命格合一,已经重回神女之境,云梦大泽的气运也重新归位了。” 其实,一直以来,宁修缘都不知道,神女之境有多强,或者说,她并不清楚,青婵到底有多强。 见此,青婵微微一笑,“也是时候让夫君看一看我的境界了!” 她的声音与神色间,皆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从容。 但即便如此,宁修缘总归还是有些担忧,问道:“神女之境,与三教九境强者相比,如何?” 青婵如实告诉他道:“由于我从未对外界生灵出过手,所以要见过才清楚……” 听青婵这般说,宁修缘便打定主意,反正自己有“斩仙葫”在手,虽说会自损气运,但是以这等名动远古时代的大杀器,斩杀一尊九境强者应当没什么问题。 “神树已倒,云梦神域的入口便暴露在天地间了,接下来他们应当会开始围攻了! 斩我神域古树不够,还妄想攻破神域,当真觉得我云梦神域软弱可欺么?” 说罢,青婵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对宁修缘道:“与其让他们如此搅扰,倒不如主动出战,夫君可愿随我出去御敌?” 宁修缘听闻,那葬天神刀当即出现在手中。 “都被人打到家门口了,反正我是忍不下这口气,先前我已斩杀两尊八境儒家大贤,如今你已经无恙,正好可以放心一战!” 说罢,宁修缘便打算唤来三太子,将那水底门户只是暂且放一放,先出去迎敌再说。 岂料,即便是有共生契在,他此刻竟然也无法感应到三太子的存在。 云梦大泽之中的一切,皆在青婵的掌控之中,她只是略微感应一番,便告诉宁修缘道:“三太子的身影,已然从大泽水底消失,若我所猜不错,他应当是进入那道门户中了。 看来,那门户果真与远古真龙一脉有关,许是一桩不小的机缘,夫君大可不必担忧。” “云梦神域传承至今而不灭,自然有不灭的道理!” 说罢,青婵玉手一翻,一块古老的令符浮现在掌中,并不断涌现出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随着这种力量不断涌动,那三千里大泽的水面,立刻开始翻腾起来。 与此同时,一道道冰冷的身影,逐渐从水底升起,浮出水面。 那赫然是一尊又一尊石像,足足有八百之数。 有的石像,乘骑着一种头生独角,背生双翼的骏马,有的则是盘坐在虎豹的背上,有的脚踏玄龟,有的手握大蛇……姿态各异,却无一不显现出一种罕见的铁血肃杀之气。 下一瞬,只见青婵掌中兵符忽然翻转,显现出“天敕神将,永镇云梦”八个大字,一笔一划之中,皆充斥着一种无与伦比的神力与至高无上的气息。 被这气息一激,宁修缘体内的帝道气息,竟也仿佛受到召唤一般,彻底爆发。 金色的烈火雷霆印记,从眉心浮现,浓重且充斥无尽威严,一身的帝道法力,滚滚磅礴,护持周身。 这忽如其来的一幕,令青婵不由得美眸一震。 但这“天敕神将,永镇云梦”八个字,可不是冲着宁修缘来的。 青婵的面色随即恢复平静,微微点头道:“没错,神树已然倾倒,云梦大泽正在重现于神州大地。 不过无妨,如今我命格合一,已经重回神女之境,云梦大泽的气运也重新归位了。” 其实,一直以来,宁修缘都不知道,神女之境有多强,或者说,她并不清楚,青婵到底有多强。 见此,青婵微微一笑,“也是时候让夫君看一看我的境界了!” 她的声音与神色间,皆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从容。 但即便如此,宁修缘总归还是有些担忧,问道:“神女之境,与三教九境强者相比,如何?” 青婵如实告诉他道:“由于我从未对外界生灵出过手,所以要见过才清楚……” 听青婵这般说,宁修缘便打定主意,反正自己有“斩仙葫”在手,虽说会自损气运,但是以这等名动远古时代的大杀器,斩杀一尊九境强者应当没什么问题。 “神树已倒,云梦神域的入口便暴露在天地间了,接下来他们应当会开始围攻了! 斩我神域古树不够,还妄想攻破神域,当真觉得我云梦神域软弱可欺么?” 说罢,青婵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对宁修缘道:“与其让他们如此搅扰,倒不如主动出战,夫君可愿随我出去御敌?” 宁修缘听闻,那葬天神刀当即出现在手中。 “都被人打到家门口了,反正我是忍不下这口气,先前我已斩杀两尊八境儒家大贤,如今你已经无恙,正好可以放心一战!” 说罢,宁修缘便打算唤来三太子,将那水底门户只是暂且放一放,先出去迎敌再说。 岂料,即便是有共生契在,他此刻竟然也无法感应到三太子的存在。 云梦大泽之中的一切,皆在青婵的掌控之中,她只是略微感应一番,便告诉宁修缘道:“三太子的身影,已然从大泽水底消失,若我所猜不错,他应当是进入那道门户中了。 看来,那门户果真与远古真龙一脉有关,许是一桩不小的机缘,夫君大可不必担忧。” “云梦神域传承至今而不灭,自然有不灭的道理!” 说罢,青婵玉手一翻,一块古老的令符浮现在掌中,并不断涌现出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随着这种力量不断涌动,那三千里大泽的水面,立刻开始翻腾起来。 与此同时,一道道冰冷的身影,逐渐从水底升起,浮出水面。 那赫然是一尊又一尊石像,足足有八百之数。 有的石像,乘骑着一种头生独角,背生双翼的骏马,有的则是盘坐在虎豹的背上,有的脚踏玄龟,有的手握大蛇……姿态各异,却无一不显现出一种罕见的铁血肃杀之气。 下一瞬,只见青婵掌中兵符忽然翻转,显现出“天敕神将,永镇云梦”八个大字,一笔一划之中,皆充斥着一种无与伦比的神力与至高无上的气息。 被这气息一激,宁修缘体内的帝道气息,竟也仿佛受到召唤一般,彻底爆发。 金色的烈火雷霆印记,从眉心浮现,浓重且充斥无尽威严,一身的帝道法力,滚滚磅礴,护持周身。 这忽如其来的一幕,令青婵不由得美眸一震。 但这“天敕神将,永镇云梦”八个字,可不是冲着宁修缘来的。 青婵的面色随即恢复平静,微微点头道:“没错,神树已然倾倒,云梦大泽正在重现于神州大地。 不过无妨,如今我命格合一,已经重回神女之境,云梦大泽的气运也重新归位了。” 其实,一直以来,宁修缘都不知道,神女之境有多强,或者说,她并不清楚,青婵到底有多强。 见此,青婵微微一笑,“也是时候让夫君看一看我的境界了!” 她的声音与神色间,皆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从容。 但即便如此,宁修缘总归还是有些担忧,问道:“神女之境,与三教九境强者相比,如何?” 青婵如实告诉他道:“由于我从未对外界生灵出过手,所以要见过才清楚……” 听青婵这般说,宁修缘便打定主意,反正自己有“斩仙葫”在手,虽说会自损气运,但是以这等名动远古时代的大杀器,斩杀一尊九境强者应当没什么问题。 “神树已倒,云梦神域的入口便暴露在天地间了,接下来他们应当会开始围攻了! 斩我神域古树不够,还妄想攻破神域,当真觉得我云梦神域软弱可欺么?” 说罢,青婵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对宁修缘道:“与其让他们如此搅扰,倒不如主动出战,夫君可愿随我出去御敌?” 宁修缘听闻,那葬天神刀当即出现在手中。 “都被人打到家门口了,反正我是忍不下这口气,先前我已斩杀两尊八境儒家大贤,如今你已经无恙,正好可以放心一战!” 说罢,宁修缘便打算唤来三太子,将那水底门户只是暂且放一放,先出去迎敌再说。 岂料,即便是有共生契在,他此刻竟然也无法感应到三太子的存在。 云梦大泽之中的一切,皆在青婵的掌控之中,她只是略微感应一番,便告诉宁修缘道:“三太子的身影,已然从大泽水底消失,若我所猜不错,他应当是进入那道门户中了。 看来,那门户果真与远古真龙一脉有关,许是一桩不小的机缘,夫君大可不必担忧。” “云梦神域传承至今而不灭,自然有不灭的道理!” 说罢,青婵玉手一翻,一块古老的令符浮现在掌中,并不断涌现出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随着这种力量不断涌动,那三千里大泽的水面,立刻开始翻腾起来。 与此同时,一道道冰冷的身影,逐渐从水底升起,浮出水面。 那赫然是一尊又一尊石像,足足有八百之数。 有的石像,乘骑着一种头生独角,背生双翼的骏马,有的则是盘坐在虎豹的背上,有的脚踏玄龟,有的手握大蛇……姿态各异,却无一不显现出一种罕见的铁血肃杀之气。 下一瞬,只见青婵掌中兵符忽然翻转,显现出“天敕神将,永镇云梦”八个大字,一笔一划之中,皆充斥着一种无与伦比的神力与至高无上的气息。 被这气息一激,宁修缘体内的帝道气息,竟也仿佛受到召唤一般,彻底爆发。 金色的烈火雷霆印记,从眉心浮现,浓重且充斥无尽威严,一身的帝道法力,滚滚磅礴,护持周身。 这忽如其来的一幕,令青婵不由得美眸一震。 但这“天敕神将,永镇云梦”八个字,可不是冲着宁修缘来的。 青婵的面色随即恢复平静,微微点头道:“没错,神树已然倾倒,云梦大泽正在重现于神州大地。 不过无妨,如今我命格合一,已经重回神女之境,云梦大泽的气运也重新归位了。” 其实,一直以来,宁修缘都不知道,神女之境有多强,或者说,她并不清楚,青婵到底有多强。 见此,青婵微微一笑,“也是时候让夫君看一看我的境界了!” 她的声音与神色间,皆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从容。 但即便如此,宁修缘总归还是有些担忧,问道:“神女之境,与三教九境强者相比,如何?” 青婵如实告诉他道:“由于我从未对外界生灵出过手,所以要见过才清楚……” 听青婵这般说,宁修缘便打定主意,反正自己有“斩仙葫”在手,虽说会自损气运,但是以这等名动远古时代的大杀器,斩杀一尊九境强者应当没什么问题。 “神树已倒,云梦神域的入口便暴露在天地间了,接下来他们应当会开始围攻了! 斩我神域古树不够,还妄想攻破神域,当真觉得我云梦神域软弱可欺么?” 说罢,青婵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对宁修缘道:“与其让他们如此搅扰,倒不如主动出战,夫君可愿随我出去御敌?” 宁修缘听闻,那葬天神刀当即出现在手中。 “都被人打到家门口了,反正我是忍不下这口气,先前我已斩杀两尊八境儒家大贤,如今你已经无恙,正好可以放心一战!” 说罢,宁修缘便打算唤来三太子,将那水底门户只是暂且放一放,先出去迎敌再说。 岂料,即便是有共生契在,他此刻竟然也无法感应到三太子的存在。 云梦大泽之中的一切,皆在青婵的掌控之中,她只是略微感应一番,便告诉宁修缘道:“三太子的身影,已然从大泽水底消失,若我所猜不错,他应当是进入那道门户中了。 看来,那门户果真与远古真龙一脉有关,许是一桩不小的机缘,夫君大可不必担忧。” “云梦神域传承至今而不灭,自然有不灭的道理!” 说罢,青婵玉手一翻,一块古老的令符浮现在掌中,并不断涌现出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随着这种力量不断涌动,那三千里大泽的水面,立刻开始翻腾起来。 与此同时,一道道冰冷的身影,逐渐从水底升起,浮出水面。 那赫然是一尊又一尊石像,足足有八百之数。 有的石像,乘骑着一种头生独角,背生双翼的骏马,有的则是盘坐在虎豹的背上,有的脚踏玄龟,有的手握大蛇……姿态各异,却无一不显现出一种罕见的铁血肃杀之气。 下一瞬,只见青婵掌中兵符忽然翻转,显现出“天敕神将,永镇云梦”八个大字,一笔一划之中,皆充斥着一种无与伦比的神力与至高无上的气息。 被这气息一激,宁修缘体内的帝道气息,竟也仿佛受到召唤一般,彻底爆发。 金色的烈火雷霆印记,从眉心浮现,浓重且充斥无尽威严,一身的帝道法力,滚滚磅礴,护持周身。 这忽如其来的一幕,令青婵不由得美眸一震。 但这“天敕神将,永镇云梦”八个字,可不是冲着宁修缘来的。 青婵的面色随即恢复平静,微微点头道:“没错,神树已然倾倒,云梦大泽正在重现于神州大地。 不过无妨,如今我命格合一,已经重回神女之境,云梦大泽的气运也重新归位了。” 其实,一直以来,宁修缘都不知道,神女之境有多强,或者说,她并不清楚,青婵到底有多强。 见此,青婵微微一笑,“也是时候让夫君看一看我的境界了!” 她的声音与神色间,皆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从容。 但即便如此,宁修缘总归还是有些担忧,问道:“神女之境,与三教九境强者相比,如何?” 青婵如实告诉他道:“由于我从未对外界生灵出过手,所以要见过才清楚……” 听青婵这般说,宁修缘便打定主意,反正自己有“斩仙葫”在手,虽说会自损气运,但是以这等名动远古时代的大杀器,斩杀一尊九境强者应当没什么问题。 “神树已倒,云梦神域的入口便暴露在天地间了,接下来他们应当会开始围攻了! 斩我神域古树不够,还妄想攻破神域,当真觉得我云梦神域软弱可欺么?” 说罢,青婵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对宁修缘道:“与其让他们如此搅扰,倒不如主动出战,夫君可愿随我出去御敌?” 宁修缘听闻,那葬天神刀当即出现在手中。 “都被人打到家门口了,反正我是忍不下这口气,先前我已斩杀两尊八境儒家大贤,如今你已经无恙,正好可以放心一战!” 说罢,宁修缘便打算唤来三太子,将那水底门户只是暂且放一放,先出去迎敌再说。 岂料,即便是有共生契在,他此刻竟然也无法感应到三太子的存在。 云梦大泽之中的一切,皆在青婵的掌控之中,她只是略微感应一番,便告诉宁修缘道:“三太子的身影,已然从大泽水底消失,若我所猜不错,他应当是进入那道门户中了。 看来,那门户果真与远古真龙一脉有关,许是一桩不小的机缘,夫君大可不必担忧。” “云梦神域传承至今而不灭,自然有不灭的道理!” 说罢,青婵玉手一翻,一块古老的令符浮现在掌中,并不断涌现出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随着这种力量不断涌动,那三千里大泽的水面,立刻开始翻腾起来。 与此同时,一道道冰冷的身影,逐渐从水底升起,浮出水面。 那赫然是一尊又一尊石像,足足有八百之数。 有的石像,乘骑着一种头生独角,背生双翼的骏马,有的则是盘坐在虎豹的背上,有的脚踏玄龟,有的手握大蛇……姿态各异,却无一不显现出一种罕见的铁血肃杀之气。 下一瞬,只见青婵掌中兵符忽然翻转,显现出“天敕神将,永镇云梦”八个大字,一笔一划之中,皆充斥着一种无与伦比的神力与至高无上的气息。 被这气息一激,宁修缘体内的帝道气息,竟也仿佛受到召唤一般,彻底爆发。 金色的烈火雷霆印记,从眉心浮现,浓重且充斥无尽威严,一身的帝道法力,滚滚磅礴,护持周身。 这忽如其来的一幕,令青婵不由得美眸一震。 但这“天敕神将,永镇云梦”八个字,可不是冲着宁修缘来的。 青婵的面色随即恢复平静,微微点头道:“没错,神树已然倾倒,云梦大泽正在重现于神州大地。 不过无妨,如今我命格合一,已经重回神女之境,云梦大泽的气运也重新归位了。” 其实,一直以来,宁修缘都不知道,神女之境有多强,或者说,她并不清楚,青婵到底有多强。 见此,青婵微微一笑,“也是时候让夫君看一看我的境界了!” 她的声音与神色间,皆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从容。 但即便如此,宁修缘总归还是有些担忧,问道:“神女之境,与三教九境强者相比,如何?” 青婵如实告诉他道:“由于我从未对外界生灵出过手,所以要见过才清楚……” 听青婵这般说,宁修缘便打定主意,反正自己有“斩仙葫”在手,虽说会自损气运,但是以这等名动远古时代的大杀器,斩杀一尊九境强者应当没什么问题。 “神树已倒,云梦神域的入口便暴露在天地间了,接下来他们应当会开始围攻了! 斩我神域古树不够,还妄想攻破神域,当真觉得我云梦神域软弱可欺么?” 说罢,青婵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对宁修缘道:“与其让他们如此搅扰,倒不如主动出战,夫君可愿随我出去御敌?” 宁修缘听闻,那葬天神刀当即出现在手中。 “都被人打到家门口了,反正我是忍不下这口气,先前我已斩杀两尊八境儒家大贤,如今你已经无恙,正好可以放心一战!” 说罢,宁修缘便打算唤来三太子,将那水底门户只是暂且放一放,先出去迎敌再说。 岂料,即便是有共生契在,他此刻竟然也无法感应到三太子的存在。 云梦大泽之中的一切,皆在青婵的掌控之中,她只是略微感应一番,便告诉宁修缘道:“三太子的身影,已然从大泽水底消失,若我所猜不错,他应当是进入那道门户中了。 看来,那门户果真与远古真龙一脉有关,许是一桩不小的机缘,夫君大可不必担忧。” “云梦神域传承至今而不灭,自然有不灭的道理!” 说罢,青婵玉手一翻,一块古老的令符浮现在掌中,并不断涌现出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随着这种力量不断涌动,那三千里大泽的水面,立刻开始翻腾起来。 与此同时,一道道冰冷的身影,逐渐从水底升起,浮出水面。 那赫然是一尊又一尊石像,足足有八百之数。 有的石像,乘骑着一种头生独角,背生双翼的骏马,有的则是盘坐在虎豹的背上,有的脚踏玄龟,有的手握大蛇……姿态各异,却无一不显现出一种罕见的铁血肃杀之气。 下一瞬,只见青婵掌中兵符忽然翻转,显现出“天敕神将,永镇云梦”八个大字,一笔一划之中,皆充斥着一种无与伦比的神力与至高无上的气息。 被这气息一激,宁修缘体内的帝道气息,竟也仿佛受到召唤一般,彻底爆发。 金色的烈火雷霆印记,从眉心浮现,浓重且充斥无尽威严,一身的帝道法力,滚滚磅礴,护持周身。 这忽如其来的一幕,令青婵不由得美眸一震。 但这“天敕神将,永镇云梦”八个字,可不是冲着宁修缘来的。 第208章 踏破灵山,佛家祖庭有蹊跷! 这一日,煌煌神威伴随惊天战意,席卷过神州大地,惊得四方生灵内心悸动,神魂不安。 自当年诸道争霸,三教统御神州之中,神州大地便不曾有过这般动荡了。 有人猜测 ,是三教又要掀起兵戈了。 因为在神州大地上,唯有三教才有这样的底蕴。 也有一些知晓当年内幕的老人猜测,是昔日正争霸中失败的诸道修士,在海外厉兵秣马数载,而今归来,想要在神州大地争得一席之地。 他们看那气息,倒颇像是诸道之一的神道修士。 只是他们无法想象,神道究竟在海外得到了怎样的机遇,竟会拥有此等底蕴,那些神将的气息,以及无形之中所散发出来的威压,令他们从灵魂深处感到敬畏颤栗,几乎要下意识的顶礼膜拜。 …… 种种猜测,宁修缘皆不在意。 他只是率领八百天敕神将,前往三教祖庭,先是从距离最近的佛教祖庭开始。 佛教的祖庭,位于神州大地西边,名唤“灵山”。 在那灵山之上,有个菩提树,传闻是上古年间,有佛陀在菩提树下参禅悟道,立地成佛,因此被视为佛教的发源之地。 但这等说法,与世间其他修士说一番,或是佛教的修士,也便信了。 宁修缘却是知晓,这世间诸道,包括三教在内,皆不简单。 诸道的起源,也并非出自所谓的“上古时代”,甚至根本就不属于这一段历史。 它们显然有着更早的起源,足以追溯到这段之前,只不过更早的历史,出现了神秘的空缺,无法追溯。 于是,诸道便以一种极其突然的方式,乍现于这段历史的上古时期。 只是不论如何,单以三教而言,宁修缘与它们之间,已然势不两立了。 不管他们有怎样的底蕴,有多强大,宁修缘总需一试,不管有多难,也总要收回那些被打散的命格! 有天敕神将在前方开路,自是所向披靡,一路所过之处,几乎没有哪方势力胆敢阻拦。 于是,宁修缘率八百神将,直接出现在佛教的灵山之外。 只见那灵山巍峨,矗立于神州西天,诵经之声响彻寰宇,佛光瑞气万千,浓郁的香火气袭来,洪钟之音散开,倒是令人内心归于平静与欢喜,而后竟能生出一种向往与皈依之意。 只是,这样的意境,对于凡夫俗子尚可,在宁修缘面前,却是小道。 透过那灵山不断蒸腾的香火气,隐隐看到了佛教的气运,汇聚成一尊古老的无上大佛,显化虚空之中。 只是,当宁修缘看到那一尊古佛的姿势时,却是不免心生疑窦。 按理说,这灵山乃是佛教的祖庭,世间佛修眼中的佛家起源,佛陀悟道之地,更是世间佛家气运最浑厚之地,这气运所显化的古佛之姿,应当有镇压天地万古,普渡世间苍生的恢弘气势才对。 但此刻,宁修缘所看到的,这佛教祖庭的气运古佛,却是呈现一种跪拜之姿,显化于灵山之上。 仿佛那高天之上,冥冥虚无之中,有需要让整个佛教低头敬畏的存在。 “在佛教的说法之中,不是佛陀最大么?” “怪哉!” 在他身旁,青婵见到这一幕时,也感到迷惑。 宁修缘说着,取出那一截佛指骨舍利,端详一二,随即下令道:“先攻入佛教祖庭再说!” “得令!” 八百神将皆是气势一震,一身神威愈发炽盛,甚至扭曲了灵山之外的虚空。 先前之战,是为了镇守云梦神域,而眼前之战,才是真正意义上,他们追随天帝出征的首战。 这牵扯到首功的问题! 于是,穹真与太武两位神将争先出手! 祂们先后逼近灵山,一出手便施展出“法天象地”的手段。 这是一种起源于太古岁月的大神通,当今时代虽有流传,奈何当世微末,自然不能与远古时代比肩。 而穹真与太武的“法天象地”神通,乃是以神将之躯施展,只一瞬间,便化作两个身高万丈的金甲神人。 祂们双目之中,神光炽盛无比,宛如日月照临下土,就连那佛光炽盛,巍峨雄浑的灵山,仿佛也要比祂们低上一头。 祂们所豢养的玄龟和巨蛇,更是宛如源于洪荒的怪兽,欲要侵吞整座天地一般。 在两位神将出手,撼动灵山的一瞬,穹真的玄龟张口一吐,无尽寒意爆发,竟是连佛教祖庭炽盛的香火气,都生生冻结,变得黯淡下去。 太武的巨蛇更是恐怖,吞天巨口大开,宛如无尽的深渊,伴随着恐怖的吸力传来,只是一口,便将灵山的佛光吸扯了大半。 甚至连那气运凝聚的古佛,都变得有些黯淡,呈现出一种溃散之势。 与此同时,灵山之上,骤然生出无穷的结界! 穹真与太武见状,各自轰出一拳。 在法天象地的神通加持下,身高万丈的他们,一拳之威,宛如开天辟地一般,几乎无坚不摧。 在如此恐怖的神拳之下,灵山的无穷结界,便形同脆冰薄纸一般,瞬间湮灭。 与此同时,整个灵山都仿佛被撼动,不断摇晃起来。 其中无数的佛修,面露惊恐之色,纵然拼尽全力,也如螳臂当车一般。 这样的力量,已然超越了人的境界,乃是真正的神罚,浩劫。 于是,他们只能转身,拜向身后的佛像,虔诚地祈求佛陀庇佑。 但他们却惊恐地发现,就连他们日日叩拜的佛像,也在此刻破裂了。 “莫非,是上天要灭我佛教么?” “这世间,竟果真有天神存在!” “不知我等有何罪孽,使得上天降下此等神罚?” …… 这一刻,佛教祖庭之中,有无数佛修在绝望中痛苦。 往日香火鼎盛的大雄宝殿,在神威之下土崩瓦解,昔日被众生膜拜的佛像金身破灭,露出了土塑的泥坯,随后化作一地齑粉…… 这曾鼎盛一时,占据神州的三教之一,佛教的祖庭,被天敕神将轻而易举的攻破,就此沦陷于兵锋之下。 这八百天敕神将中的每一尊,放在当世都是势不可挡的存在。 此刻全部在佛教祖庭之中肆虐。 大量的灵山佛修,被驱逐出来,宛如羔羊一般,聚集一处。 如何处置这些佛修,祂们不敢擅自决定,因此请示宁修缘。 “悉数镇压即刻,不得妄杀!” 在宁修缘看来,这里毕竟是佛家祖庭,其中必然不乏融合他命格碎片的佛家天骄,这需要他亲自出手。 除此之外,便是剩下的命格碎片下落。 但不知为何,他始终觉得,这灵山沦陷得似乎太过容易。 而且,他也留意过,在神将攻破灵山的过程中,别说是九境的菩萨了,即便是八境的佛家尊者,也未曾见过一尊。 放眼灵山这佛教祖庭,这样的情况,实在有些蹊跷。 第212章 长髯真仙,神秘的小仙界 听到这声音之后,店家身躯猛地一颤。 凭借做生意多年的经验,他甚至不用看,都能听出来,那是钱砸在桌子上发出的声响。 单听声音,分量不少于十两,略微沉闷,必是金子。 于是,店家猛地转过身来,面色随即变得谄媚起来,由于用力过猛,脸上堆满了褶子。 一身粗布麻衣,品尝着最便宜酒菜的长髯男子,此刻赫然用手按着桌子,掌间之物,发出灿灿的光。 但他的另一只手,则依旧端着酒杯,仿佛是在品尝世间最美的佳酿。 “啪啪!” 店家顺手就给自己来了两巴掌,随后脚下生风一般,立刻端来几个硬菜,顺带十年陈酿的梅子酒,点头哈腰地双手放在长髯男子面前的桌上。 在这无罪城中,有钱便是爷,而面前这位,顺手便拿出一锭金子,那便是大爷中的大爷! 只怪他狗眼看人低,于是那平日里见风使舵的本事便派上了用场。 只是,对于那些大鱼大肉的硬菜,尽管放在面前,热气腾腾,鲜香肥美,陈酿更是浓郁,但长髯男子却连看都没看一眼,依旧品着那一壶苦涩辛酸的梅子酒,并不时夹起一颗盐花豆子放在口中,细细咂摸着。 至于那亮在桌上的金子,像是石子一样,被他顺手一丢。 店家连忙用双手去接,捧在手中,用牙一咬,脸上顿时笑意更浓了。 金子是好金子,真的不能再真,捧在手上,看在眼中,像是生了根,一时间拔不出来。 店家眼珠子骨碌一转,用愈发谄媚的语气告诉长髯客道:“这锭金子太大了,小店实在找不开……” 长髯男子这才看向他,道:“金子送你,还是新酿的梅子酒,将这葫芦打满即可。” 说着,长髯男子从怀中掏出一个葫芦。 见有这等好事,店家立刻屁颠屁颠跑去打酒。 新酿的梅子酒,店中有许多,酒窖中更是封存了几十缸。 莫说是这一葫芦,便是送他一缸,店家也毫不吝啬,简直血赚。 长髯男子则依旧品酒咂豆,慢条斯理,外面的街道逐渐热闹起来,但他丝毫不为所动,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打扰到他。 就这样,不知不觉, 半个时辰过去了。 店家气喘吁吁地,走过来跑过来,双手捧着那只与长髯男子一样不起眼的葫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怪小人吃屎迷了眼,不知是修士老爷驾到,轻慢之处,还望勿怪,店中新酿的梅子酒都装进去了,奈何您的宝葫芦像是个无底洞,实在装不满,几十缸的酒进去,甚至听不见半点声响。” “哈,无妨,无妨。” 长髯男子说着,将那葫芦收起来,而后捋着长髯,一副隐世高人的模样。 店家见此,这才暗松一口气,心道修士老爷果真德操高尚,虚怀若谷,根本不会同他这等市井小民一般见识。 但就在这时,长髯男子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问店家道:“你方才打酒回来时,是左脚先进门,还是右脚先进的门?” 店家一听,脑子瓜子转的飞快,心道:“这等微末小事,凡人尚且不会在意,但修士老爷询问,必有缘故,也不知是福是祸……” 这般想着,为了稳妥起见,店家道:“我方才着急为修士老爷送酒,是双脚跳进来的。 “哦,两脚一起,全部……” 长髯男子微微点头,随后在踏出酒肆的一瞬间,冲天而起。 店家则是擦了擦头上的虚汗,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但就在这时,脚下的地面竟猛烈晃动起来。 仿佛是发生了恐怖的地震,整座无罪城都被撼动了,变得晃荡不安。 直到片刻之后,无罪城的生灵皆生出一种登临峰顶的感觉,风急气寒,伸出手便能触及到天上的云彩。 而此刻,若是站在极远的地方看,便会发现,有一只爆发无数仙光符文的通天巨手,将整座无罪城从大地上剜掉,端在了空中。 也是在这一刻,无罪城中的生灵,看在虚空之中,有一位仙气缭绕的长髯巨人。 那店家也看到了,并一眼便认了出来。 但还未等他开口,长髯男子便抓起整座无罪城,猛地朝着地面倒扣下去。 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世间再也没有无罪城。 “之所以不计较,是因为本尊从不与死人计较,本欲灭半城,但既然你选了全部,成全你也无妨!” 说罢,长髯男子冷笑一声,而后将目光看向青冥魔宫! 他从虚空,一步一步朝着青冥魔宫走去,所过之处,一切阵法结界,悉数如云烟消散,就连那些魔道弟子,也只是因为被长髯男子看了一眼,就嘭的一声,化作一团血雾爆开。 那眼神之中所透斥的气息,实在太过于恐怖,根本不是寻常生灵所能承受的。 而这长髯男子,并非寻常修士,而是一尊道教的真仙。 纵然羽化登仙不足百年,但仙就是仙,属于另一个层次的生灵,足以傲视世间! 而他此来血鏖洲,只为一个人。 此人就在青冥魔宫之中,而且是当代青冥魔宫之主,名叫“封邪”! 当年,封邪还只是魔道第八境,青冥魔宗也并非血鏖洲最强道统时,便曾用极大的代价,从道教买来一块天命之子的命格碎片,而且分量不小。 也正是借助这块命格碎片,获得了特殊命格,使得封邪一跃修成魔道第九境“唯我”之境,从此自称魔君,独尊于血鏖洲。 但此一时,彼一时。 关于这些,长髯真仙最清楚。 三教之主闭关数年不出,对外宣称是修炼,但暗中皆沟通了冥冥之中的神秘时空,而且与三教渊源颇深。 道教所沟通的那个神秘时空,名叫“小仙界”,长髯真仙也进去过。 而据他所知,小仙界中的高层对于天命之子的命格碎片,极为看重,因此,道教的所拥有的命格碎片,都已上交给小仙界。 但显然,这还不够,小仙界的生灵想要更多的命格碎片。 但其他的命格碎片,皆在其他两教手中,显然是拿不回来的。 于是,长髯仙人便想到这些昔日的卖主,若是能将他们的命格碎片拿回,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倘若能够因此得到小仙界高层的赏识,那便再好不过,毕竟,像他这样的真仙,在那方名叫小仙界的时空中,实在太多了,身份也卑微的可怜。 第213章 恐怖仙威,覆手屠灭魔宫! 许多年来,青冥魔宫一直傲立于魔道之巅,魔君封邪之名,更是震彻整个血鏖洲,令四方道统修士闻其名而色变,又岂敢与青冥魔宫为敌,冒犯一代魔君? 而今日,竟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打进青冥魔宫。 于是,整个青冥魔宫的巅峰强者,纷纷含怒现身,想要镇杀来犯之敌。 在魔君成名,威震血鏖洲的这些年里,青冥魔宫发展极其迅速,如今底蕴更是浑厚。 仅是八境的强者,便有数位,七境则多得数不过来。 此刻,魔宫所有强者悉数现身,列阵于虚空之上。 他们周身魔气涌动,散发出一阵阵骇人心神的气息,背后更是有诸多恐怖异象绽放显化,宛如一堵铜墙铁壁,挡在长髯真仙面前。 “你是何处来的狂贼,竟敢如此大胆,犯我青冥魔宫!” “速速束手就擒,留你全尸,否则,叫你碎尸万段,魂飞魄散!” 青冥魔宫的魔修们,笼罩在血鏖洲最强道统的光环下,凶戾的叫嚣着,丝毫不知来者何人,更看不出对方的境界。 而长髯真仙见此,则是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但脚步却从未停下来,依旧朝着青冥魔宫深处走去。 他修行至今,向来都不喜欢与死人说话。 面前这些魔宫修士虽然还喘着气,但在他眼中,早就是具具尸体了。 眼见来人一言不发, 依旧朝着他们靠近,青冥魔宫的强者杀机爆发,纷纷出手。 但下一瞬,他们便发现,无论是再强的神通秘法,亦或是威力绝伦的法宝,在靠近长髯真仙的那一瞬,全部凝滞了。 他一步一步走来,单单只凭气息,便足以镇压一切。 哪怕这些魔道修士用尽浑身解数,也难以对他造成任何威胁! “观此人一身气息,分明是道家修士无疑,但一身修为,只怕已经超越了九境!” 青冥魔宫的强者,终于意识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 超越九境,那还是人么? 早就不是人了,而是仙! “这是一尊道家真仙,传闻中的境界!” 这一刻,所有魔宫强者,看向长髯真仙时,目光皆充满惊恐之色,内心更是在颤栗。 那属于真仙的气息,几乎令他们觉得毛骨悚然! 或许是觉得他们有些聒噪,长髯真仙便以手背朝天,掌心对地,对着虚空,缓缓往下一压! 一瞬间,恐怖的压力,自虚空倾泻而下,整座青冥魔宫都仿佛被压低了数丈。 至于那些魔宫的强者,则是不堪重负,在这恐怖的压力之下,甚至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一个接一个化作团团血雾爆散,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天地之间,整座青冥魔宫血色翻涌,宛如人间修罗场。 但长髯真仙却丝毫不为所动,他的脸上满是漠然之色。 身为一尊真仙,念及昔年的修行,对于这红尘俗世,或许会有几分感触。 所以他愿饮下最苦涩辛酸的酒,品尝最平淡无味的菜,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怜悯苍生。 相反,修士也好,凡人也罢,仙人之下皆蝼蚁,而所谓人命,也不过是数字罢了。 覆灭青冥魔宫,于他而言,不过是顺手而为,就像是赶路遇上一群苍蝇,一巴掌拍死,仅此而已。 而他真正要找的人,并不在这些尸体之中。 于是,长髯真仙缓缓伸出手,凭空一扯,便将整座青冥魔宫撕裂成两半儿。 连同各种禁制与结界,也全都被他撕灭了。 在裂开的青冥魔宫深处,赫然盘坐着一道人影,那便是魔君“封邪”,也是长髯真仙要找的人。 此刻,封邪正在闭关,周身笼罩在浓郁的魔雾之中,散发出的气息,更是如同要毁天灭地一般,哪怕是寻常的九境强者,也未必敢靠近。 但长髯真仙却丝毫不在意,微微冷笑一声之后,他只将手一甩,封邪周身的魔雾便被尽数打散。 这一切,实在太快了,几乎令封邪无法反应。 唯有体内紊乱的气息,与逆行的气血还在不停地肆虐。 修为越高,反噬之力便越强,随着一口黑血喷出,封邪猛地睁开双目,死死盯着面前之人,满眼尽显杀机。 但也就是在这一瞬,他却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 不是修炼反噬所致,而是他的双手双脚上,已经戴上了枷锁。 那是仙力凝成的锁链,化作长钉,刺入他的肉身,如同附骨之蛆,令他痛不欲生的同时,也封禁了他一身修为。 “你到底是谁,纵然是死,也该让本君死个明白!”封邪咬牙切齿怒吼道。 “本君,就凭你,一个倚仗命格碎片踏入九境的蝼蚁,也配在我面前称‘本君’?” 长髯真仙话音落下时,那仙力凝成的长钉又刺深几分。 那是一种直入骨髓与心魂深处的痛楚,封邪的五官不由得扭曲起来,浑身的汗毛都痛得倒竖起来。 “身为蝼蚁,要时刻看清自身的处境,如今的你,已是丧家之犬,阶下囚徒,就连生死,也只在我一念之间!” 封邪也终于意识到,面前长髯男子的恐怖。 他很清楚,就凭他这一身通天的魔道修为,哪怕对上道家的九境修士,只凭单手便可镇杀。 而眼前之人,分明是道家的气息,却能轻易镇压他,那便只能是九境之上了。 而道家九境之上,便是仙了。 “想我封邪,何德何能,竟能引得一尊真仙出手……”封邪望着长髯真仙,发出一声惨然的笑声。 极度的惨痛之下,他的眼耳口鼻之中,皆有鲜血渗出,看起来十分凄厉。 长髯真仙既然来了,便也不怕告诉他。 “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体内的命格碎片,我有大用,倘若你有本事将它取出交给我,便留你性命也无妨!” 说出这话时,长髯真仙眼中绽放着精光。 那命格碎片已经被融合,与魔君封邪彻底融为一体,就像是一块糖融入水中,彻底变了。 这等情况,即便他是真仙,也没有任何把握,能将那原命格碎片还原成之前的状态,从封邪的体内剥离出来。 第215章 小千世界,宁修缘的猜测! 见这位道教真仙如此轻易,便臣服参拜,宁修缘便很是随意地挥了挥手,道:“拖下去,斩了!” 这样的命令,显然出乎意料,就连这些天敕神将都没有想到。 但天帝开口,他们莫敢不从。 穹真当即出手,一把擒了真仙罗稷,准备带下去问斩。 饶是有真仙的心境,面对生死也无法做到淡然。 一瞬间,罗稷只觉得轰的一声,脑海之中一片空白,仿佛被无尽的天雷轰击一般。 他是实在想不到,这位天帝如此喜怒无常。 先前还问自己问题,结果等他低头,恭敬参拜之后,反倒要下令将他斩了。 而这些神将的战力十分恐怖,倘若将他斩了,必定是活不了的。 自从羽化登仙以来,尽管罗稷一直以仙自居,蔑视凡人,但是在这一刻,他却也不得不承认,仙人也是人,仙人也惜命,也有求生的本能,而且更为强烈。 在这种本能的强烈驱使下,罗稷觉得自己还有活命的机会,于是拼命地挣扎,嘶吼道:“天帝饶命,天帝饶命啊! 小仙生于微末世道,从未朝见天颜,礼数不周之处,万望天帝陛下恕罪啊!” 罗稷还以为是他参拜的方式不对,礼数不够隆重,于是尽管被神将穹真擒拿,悬空提起来,却也依旧挣扎着,要给宁修缘磕几个头。 只是,宁修缘却丝毫不为所动。 于是,罗稷脑子转的极快,又想起一事,哀求道:“天帝先前所问,小仙还未曾回答,恳请陛下开恩,给小仙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若是回答不满意,再斩小仙不迟。” 宁修缘听罢,这才微微点头。 他等的便是罗稷这句话。 像这等真仙,大都心怀傲气,若是不将刀架在脖子上,是不会老实的。 因此,宁修缘先抛出问题,却不着急要答案,而是直接开口要罗稷的命。 他为了能活着,自然要绞尽脑汁地寻找保命的方法。这其中便包括极力展现他的价值,会将宁修缘想知道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吐露出来。 此为权谋心术! 见此情形,穹真也领会到宁修缘的意思,于是将罗稷放下,却又从麾下神将手中,取来一口神刀,伸手轻拭刀锋,大有说错一个字便动手的架势。 罗稷被吓得面如土色,心魂惊颤满,也顾不得扯谎,当即根据宁修缘先前所问,开始一五一十的交代起来。 于是,在片刻之后,宁修缘也便终于知晓了道教强者消失的原因。 “小仙界……” “如此说来,道教的道统,便是来源于此处,其他两教,也是如此,同样沟通并进入了类似的神秘时空……” “看来,这大千世界,果真不是表面看到的那般简单……” 尽管罗稷所说的话,都只是宁修缘问他的。 但是,从这番话,甚至是根据这个神秘“小仙界”的存在,宁修缘推论出了更多的东西。 甚至就连曾经雪中客所说,并一直困扰他的谜团,也似乎变得明晰了不少。 首先,道教强者所进入的小仙界,似乎正是道家传承的源头,其他佛儒二教的情况极有可能同如此。 他们也是进入了“小儒界”、“小佛界”之类的神秘时空,即便不是这两个名字,也是类似,总之是当世儒佛两教传承的源流所在。 不仅如此,宁修缘还可以断定,三教所进入的小时空,必然与当世之前的那段空缺历史有关。 因为在这个时代的上古初期,三教的传承时忽然出现在世间,从前宁修缘还断定,是源于那段空缺的历史,如今无疑有了更确切的答案。 不止三教,世间诸道的起源,皆是如此,而不是由这个时代的上古生灵所开创。 根据这一点,宁修缘便又可以推断出,既然三教背后有小仙界之类,其他诸道背后,也当存在小魔界,小妖界之类的时空。 只是,在过往的历史之中,从来没有关于这些神秘时空的任何记载。 他们仿佛从未在世间出现过。 至少,像穹真和太武这些天敕神将不曾听说过,青婵也未曾在云梦神域的古书上听闻过半点。 “看来,这些神秘的小时空,极有可能便是那段空白历史的产物了!” “或许,大千世界之所以叫大千世界,是因为在其之外,还有小千世界的存在,就像小仙界这般……” “只要查清这些小千世界的秘密,便可知晓那段空缺的历史岁月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216章 逼反罗稷,回小仙界当卧底! 当然,这些终归是一种猜测,是宁修缘根据现有信息所作出的推断。 至于具体的结果与真相到底如何,他也不得而知。 但目前,有一个既定的事实,是他必须要面对的。 大量的命格碎片,已然通过三教之手,流入其背后的小千世界。 而那小千世界之中,强者如云,更是不知暗藏着怎样的底蕴。 以宁修缘如今的道行,即便再加上这八百天敕神将,想要拿回那些命格碎片,只怕也是不可能的。 但那些命格碎片,终究是他命格的一部分,一日拿不回来,他的命格便一日不得完整。 若想成为真正的天命之子,那些命格碎片,一块也少不得。 而想要拿回所有的命格碎片,至少需要能与三方小千世界抗衡的实力。 尽管如今的他,道行微末,与之相差甚远,但他深知,路都是一步步走出来的。 如今,他也只能从眼前开始。 至少,当初三教充当命格商人的角色,卖出去许多命格碎片,借此为世间造就了许多天骄人物。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命格碎片才得以遗留世间。 这一刻,宁修缘深深地意识到,眼下再没有什么事情,能比收回这些命格碎片更重要,而且是刻不容缓。 否则,小仙界中能走出来一个罗稷,那另外两方小千世界之中,未必不会走出什么“张稷”、“李稷”。 那些小千世界的高层,既然如此看重命格碎片,必定会想方设法得到更多,三教的强者也必定会想到那些曾经卖出的命格碎片。 “事不宜迟,马上就办!” 从三教祖庭搜来的三本账簿,在这一刻,无疑是派上了大用场。 宁修缘当即将手中的账簿拿出来,让天敕神将按照账簿的记录,去世间寻找这些天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要抓活的。 宁修缘则打算与青婵先回神州,在云梦神域之中等众神将归来。 于是,这些天敕神将悉数散开,前往世间各地,替宁修缘办差事。 穹真和太武则没有着急离开,因为罗稷和封邪两人,还没有处理。 首先是罗稷,他虽然向宁修缘吐露了许多事,却也因此得知“天帝”与天敕神将的存在。 如此这般,是万万不能轻易放他回小仙界的,否则无异于自掘坟墓。 “三教与我有大因果,既然是道教真仙,不如拖下去斩了?”宁修缘这般说道。 罗稷原本以为,向宁修缘吐露许多小仙界的情况,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不料这位“天帝”一开口,竟依旧要杀他,一颗心顿时如堕深渊。 “不……不……我不能死,我苦修多年,好不容易才羽化登仙……” “纵然在小仙界依旧卑微,但终有一日,我会爬上去的,就像当初从凡人成仙一样……” “我不想死,至少不能就这么死了……” 罗稷心中疯狂大吼着,求生欲更是空前爆发,开始不断向宁修缘叩头道:“陛下饶命,饶我一命啊!” “蝼蚁尚且偷生,小仙虽卑微,却也想活下去!” “小仙向天立誓,从此刻起,与道教再无瓜葛,自今日起,只效忠天帝一人,如违背誓言,立刻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陛下您不是与三教有大因果么,但三教精锐如今进入小千世界,我愿打入小仙界内部,充当内应,助陛下铲除三教,只求天帝开恩,饶小仙性命啊!” 生死关头,罗稷求生欲爆发之下,再度开始显露自身的价值,卑微到了极点。 宁修缘本想着,留着罗稷是个麻烦,想要杀了了事,但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有几分道理。 毕竟,如今虽然知晓小仙界的存在,但这些小千世界真正的秘密,还需要不断地探查,这就势必需要进入小仙界中。 他自然是进不去,这些神将的气息也太过明显,身为道家真仙的罗稷,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宁修缘告诉罗稷道:“你若真心实意替我做事,倒也不是不能留你性命,但在这大千世界中立下的誓言,是否能在小千世界中应验,却是另一回事,你可知道该怎么做么?” 罗稷听闻,面色变了又变。 显然,他也想到过这一点,因此在立下誓言时,心存一定的侥幸,但如今,宁修缘此话一出,便是将他所有的侥幸都打碎了。 “小仙明白。” 说着,罗稷一咬牙,逼出了一丝本命元神。 将这本命原神交给宁修缘,便也等同于将生死交于宁修缘之手。 无论他在何处,哪怕是小千世界之中,只要这一缕本命元神被毁,必定魂飞魄散。 这是宿命的制裁,躲不开的。 宁修缘曾在破碎之地修成过道家最高境界,自然知晓其中玄妙。 “既然如此,你便先回小仙界吧,只要你不生异心,妥当办事,他日必有你的好处!”宁修缘向罗稷做出允诺。 打一棒子给颗甜枣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谢陛下,小仙告退,这便回小仙界去!” 本命元神交出去,又得宁修缘的亲口允诺,罗稷便像是重新看到希望一般,再无异心,回小仙界当卧底去了。 若是有要紧之事,他会前往云梦神域。 罗稷离开之后,便剩下封邪一个人了。 此人平日以魔君自居,也算是硬气,但执念太深并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他融合了宁修缘的命格碎片,便与宁修缘结下了大因果。 他若不死,宁修缘便收不回那块命格碎片。 宁修缘也实在想不到留着他的理由。 若是论实力,论办差的效率,这些天敕神将皆远胜于他,而且忠心耿耿! 于是,片刻之后,宁修缘亲手将封邪斩杀。 这一代魔君,与血鏖洲第一道统,从此彻底落幕。 又一块命格碎片回归,顺带得到封邪苦修一生魔道第九境的修为。 他所开创的帝经随即开始运转,将这些力量化作纯正的帝道法力。 宁修缘一身道行由此更进一步,从原来的一运,也就是三百六十年的道行,涨到五百年。 帝道法力终究太过于精纯,即便是九境修士一身修为,对宁修缘道行的提升也极其有限。 第217章 洪荒龙门,又一件龙族重宝! 虽说如此,但聊胜于无,若是将那些被三教卖出去的命格碎片收回,积少成多之下,道行的提升,或许十分可观。 除此之外,宁修缘觉得,自己也该寻找契机,专心修行了。 那些远古秘辛,知晓的越深,便越能知晓天地之大,岁月之长,也愈发能见自身之微渺,望见帝道的艰辛。 唯有足够的实力,才能应对一切变局,否则连收回本该属于自己的命格,都终将成为一种奢求。 哪怕冥冥之中某种神秘的原因,如今的他被当作天帝,有一群神将对他忠心耿耿,但倘若走不到最后,也终究不过是这天地间,一段微不足道的过往。 随着罗稷进入小仙界当卧底,封邪身死,这一场“猎仙”之行算是彻底结束了。 其余的天敕神将前往世间各地,按照账簿抓人了,太武与穹真立刻动身。 身为天敕神将中最强的两人,祂们自然不甘落后。 宁修缘与青婵也离开血鏖洲,重回神州大地,准备在云梦神域之中等待天敕神将归来。 还有一件事,是宁修缘所关心的,那便是三太子敖宸。 先前听青婵说起过,敖宸在云梦大泽之中消失了,进入了水底那道古老的门户,显然是有所发现,却不知道那门户之中,到底暗藏着怎样的玄机。 根据青婵所说,那水底的门户,十分古老,从青婵产生意志开始,它便已经在水底了,甚至在云梦大泽的古书上也有记载。 只不过,关于它的来历,古书上记载得十分模糊。 ------------------------------------- 三教祖庭被攻破的消息,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在世间不胫而走。 一时间,神州大地,动荡飘摇,人心惶惶。 海外之地,诸道强者更是蠢蠢欲动。 自从当年诸道争霸失败之后,他们便一直蓄势待发,只等有朝一日,能够重回神州大地。 如今,当得知三教祖庭悉数被踏破,连往日那些名震世间的三教强者,也消失地无影无踪了,他们便也不必再心怀忌惮。 暗藏多年的野心,立刻便暴露出来。 整个世间,都变得暗流涌动,如同卷入一方巨大的旋涡之中,而这旋涡的中心,正是神州大地。 这里代表着天地正统,世间最鼎盛的气运,流荡海外多年,诸道皆想重回神州,争一份气运。 如今,三教一朝失势,祖庭被破,名存实亡,正是他们重新占据神州的绝佳机会。 这神州,就像是一座无主的都城,诸道如各路诸侯,先入城者称王称帝,作正统! 因此,在宁修缘与青婵回到神州大地时,所见到的便是诸道强者,集结修士大军,兵临神州大地的一幕。 偌大神州,狼烟再起,多年之前,诸道争霸的一幕仿佛重现。 只不过,这一次身为当年胜者的三教,却已无力争锋了。 一路走来,眼见诸道之间的纷争,愈发激烈,时常为一座名山大岳,乃至上古洞府的归属,大动干戈,血流遍地,宁修缘却只是置之一笑。 他很清楚,眼前的这些人,不过是在钻空子罢了。 倘若有朝一日,三教的精锐从小千世界中归来,他们大抵还是会被灰溜溜赶出神州。 除非,他们也能如三教一般,沟通到神秘的小千世界,寻到自家道统背后的源头。 眼见他们争得如火如荼,青婵忍不住道:“神州大地如此动乱,夫君身为天帝,不管一管么?” 宁修缘笑着摇头道:“与面前的纷争相比,或许真正的乱世,还在酝酿,未曾到来……” 说罢,宁修缘望着冥冥虚空。 如今,他眼中的大敌,不在神州大地,更不在世间,而是在那一个个小千世界之中,一段段神秘未知的时空里。 就像雪中客曾说过的,想要问鼎巅峰,那些空缺的历史,皆是横在前方的断桥,绕不开的。 青婵原本以为,宁修缘可以趁此机会,重振人皇一脉,统御神州大地。 但听闻这番话,顿时会意,便也不再看那神州的纷争。 “是啊,夫君可是天帝,目光岂会局限于区区神州,便让他们争吧,反正只要有人的地方,纷争永不止息……” 这边说着,两人会心一笑,身形消失在一阵绚烂的神光里。 云梦神域,与往日不同,此时那三千里大泽之上,已然矗立起一座数百丈高的门户,气势雄浑,不断散发出阵阵古老威压。 大泽之中的水族生灵,则是承受着恐怖的威压,全部簇拥在那门户之下,跃跃欲试,想要跃过那道门户。 纵然生在云梦神域,但身为后世生灵,它们终究是平凡的。 不像某颗巨蛋,此刻正立在那古老的门户的最高处。 对那巨蛋之中的生灵而言,这门户的最高处,只是他的起点,而对门户之下的生灵而言,那个位置,或许是它们一生都只能仰望的巅峰! 见宁修缘与青婵归来,三太子便从门户上下来,出现在他们面前。 “如此看来,这门户果真与真龙一族有关,如今被你遇到,也算冥冥中的机缘!”青婵望着那巨大的门户,不免有所感慨。 毕竟这门户曾沉于大泽水底,毫无动静,更没有任何生灵能够撼动。 听闻此话,三太子也欣喜道:“的确是机缘,而是大机缘,只可惜它不完整,否则我今日便可破壳出世,显现真龙之躯!” 宁修缘听闻,顿时心中暗自一惊,问道:“这门户究竟是何来历,其中竟蕴含此等不世造化?” 他可是清楚,就算穷尽当世气运,也无法令三太子这头真龙破壳出世。 但这道门户却可以实现,显然绝非凡物。 三太子也不卖关子,立刻告诉宁修缘道:“这道门户,名为‘洪荒龙门’,乃是远古天地间,世上第一头真龙的成道之宝,历来被视为真龙一脉的‘祖物’。 真龙一族的许多秘密,都与这洪荒龙门有关,其中更是汇聚着龙族鼎盛的气运,只需要得到其中一小部分,便足够我破壳出世!” 听闻此话,宁修缘与青婵皆是目光微震。 想不到,这沉没于大泽水底的门户,来历竟是如此惊人。 “洪荒龙门,看来又是件真龙一族的重宝,但方才听你说,这洪荒龙门并不完整,又是何种缘故?”宁修缘问道。 倘若有朝一日,三教的精锐从小千世界中归来,他们大抵还是会被灰溜溜赶出神州。 除非,他们也能如三教一般,沟通到神秘的小千世界,寻到自家道统背后的源头。 眼见他们争得如火如荼,青婵忍不住道:“神州大地如此动乱,夫君身为天帝,不管一管么?” 宁修缘笑着摇头道:“与面前的纷争相比,或许真正的乱世,还在酝酿,未曾到来……” 说罢,宁修缘望着冥冥虚空。 如今,他眼中的大敌,不在神州大地,更不在世间,而是在那一个个小千世界之中,一段段神秘未知的时空里。 就像雪中客曾说过的,想要问鼎巅峰,那些空缺的历史,皆是横在前方的断桥,绕不开的。 青婵原本以为,宁修缘可以趁此机会,重振人皇一脉,统御神州大地。 但听闻这番话,顿时会意,便也不再看那神州的纷争。 “是啊,夫君可是天帝,目光岂会局限于区区神州,便让他们争吧,反正只要有人的地方,纷争永不止息……” 这边说着,两人会心一笑,身形消失在一阵绚烂的神光里。 云梦神域,与往日不同,此时那三千里大泽之上,已然矗立起一座数百丈高的门户,气势雄浑,不断散发出阵阵古老威压。 大泽之中的水族生灵,则是承受着恐怖的威压,全部簇拥在那门户之下,跃跃欲试,想要跃过那道门户。 纵然生在云梦神域,但身为后世生灵,它们终究是平凡的。 不像某颗巨蛋,此刻正立在那古老的门户的最高处。 对那巨蛋之中的生灵而言,这门户的最高处,只是他的起点,而对门户之下的生灵而言,那个位置,或许是它们一生都只能仰望的巅峰! 见宁修缘与青婵归来,三太子便从门户上下来,出现在他们面前。 “如此看来,这门户果真与真龙一族有关,如今被你遇到,也算冥冥中的机缘!”青婵望着那巨大的门户,不免有所感慨。 毕竟这门户曾沉于大泽水底,毫无动静,更没有任何生灵能够撼动。 听闻此话,三太子也欣喜道:“的确是机缘,而是大机缘,只可惜它不完整,否则我今日便可破壳出世,显现真龙之躯!” 宁修缘听闻,顿时心中暗自一惊,问道:“这门户究竟是何来历,其中竟蕴含此等不世造化?” 他可是清楚,就算穷尽当世气运,也无法令三太子这头真龙破壳出世。 但这道门户却可以实现,显然绝非凡物。 三太子也不卖关子,立刻告诉宁修缘道:“这道门户,名为‘洪荒龙门’,乃是远古天地间,世上第一头真龙的成道之宝,历来被视为真龙一脉的‘祖物’。 真龙一族的许多秘密,都与这洪荒龙门有关,其中更是汇聚着龙族鼎盛的气运,只需要得到其中一小部分,便足够我破壳出世!” 听闻此话,宁修缘与青婵皆是目光微震。 想不到,这沉没于大泽水底的门户,来历竟是如此惊人。 “洪荒龙门,看来又是件真龙一族的重宝,但方才听你说,这洪荒龙门并不完整,又是何种缘故?”宁修缘问道。 倘若有朝一日,三教的精锐从小千世界中归来,他们大抵还是会被灰溜溜赶出神州。 第218章 一分为五,龙门的真正作用! “因为沉没在大泽水底的门户,只是洪荒龙门的一部分。”三太子道。 “一部分?”不知为何,听到这话时,宁修缘首先想到的,便是先前关于“司命神镜”与“昊天镜”的猜测。 却见三太子身形一闪,绕着那门户飞转一圈,声音之中先是透着几分迷茫,随后变得笃定。 “远古时代之后,这天地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洪荒龙门的秘密,我却已经知悉。 若我所料不错,在极其久远的岁月间,洪荒龙门本源之力化作五份,分别对应着天地间的五行。 如你们所见,面前这道龙门,沉没于云梦大泽水底,其中水元之力尤为浩渺,可姑且称之为‘水元龙门’。 这一道龙门,如今虽被我唤醒,但其威力却不及洪荒龙门的万分之一。 唯有寻到剩下的四道龙门,令五行龙门合一,真正的洪荒龙门才会出现,那时,我不仅可以借其中气运化形,还可以得到真龙一族的许多底蕴。 但洪荒龙门最大的作用,其实是帮助生灵凝练血脉,提升道行与法力。世间一些龙族旁系,但凡能跨过龙门者,甚至可以直接化龙,只不过极其艰难! 传闻,远古天地间的第一位真龙,是因掌控时空大道而成道,祂的传承,就藏在洪荒龙门的最深处,后世真龙一族,虽不乏惊才绝艳者,却从来无法得见那份传承,因为无法到达那里。 你开创帝道,走得是统御天地万道的路子,将来若有足够的底蕴,或许可以试一试。” 三太子一口气,接连吐露许多关于“洪荒龙门”这件龙族祖物的秘密。 听完这些之后,宁修缘便也意识到,此事对他而言,同样是一个契机,一份机缘。 大量的命格碎片外流,小千世界中的强者不知何时降临,他亟需提升一身道行,但帝道艰难,提升道行更是注定缓慢。 但若能如三太子所言,寻到其他四道龙门,倚仗洪荒龙门的力量,便可快速提升道行。 想到这里时,宁修缘便将离开云梦神域之后的经历,包括小仙界在内的小千世界之事,悉数告知三太子。 第219章 一张罗网,网尽命格宿主! 宁修缘听罢,微微点头。 显然,昊天镜对他而言,意义重大。 只不过,根据先前的猜测,昊天镜已然一分为四,化作大千世界的四大神镜。 除了司命神境在他手中之外,其余三者,轮回神镜、造化神境、以及日月神境,皆杳无音讯。 即便是在过往的岁月之中,它们也只是偶尔在世间昙花一现,随后不知所踪,可谓神秘至极。 寻找五行龙门,至少还能倚仗龙族的“乾坤易龙术”进行推演。 而寻找这些神境的难度,则远胜五行龙门,目前根本毫无头绪。 于是,宁修缘的目光,缓缓看向青婵。 她曾说过,云梦神域中的一些古书上,或许能够寻到四大神镜的线索。 看清当前的形势之后,青婵便决定,开始查阅神域的古书,帮助宁修缘寻找其它神镜。 …… 不知不觉,已是三日之后。 神州大地上,狼烟遍地,诸道之间的纷争,愈发地激烈。 宁修缘一直在神域之中等待着,没有任何要插手的意思。 终于,那些天敕神将们,陆续从世间各地归来。 按照三教账簿上的记载,他们能够清楚地寻找到每一个融合命格碎片的生灵。 这些生灵,有大妖,有魔修,剑修,武夫……遍及诸道,甚至不乏一些庞大势力的天骄或是掌权者。 但不论世间再强的势力,面对天敕神将的强势镇压,也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这些天敕神将们,乃是本就是元古生灵,在当世苏醒,拥有远胜当世的战力。 强如三教祖庭,都被踏破,境界高如羽化真仙,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祂们更像是宁修缘撒向当世的一张罗天巨网,要将世间那些融合命格碎片的生灵一网打尽。 只要没有像三教一样,进入那些神秘的小千世界,他们的落网,便毫无悬念。 于是,随着天敕神将们归来,那些昔日风华绝代,名震一方的天骄巨擘们,也被不断押入云梦神域。 又是七天过去,八百天敕神将,全部回到云梦神域。 太武与穹真两位神将,正式向宁修缘复命,经过天敕神将的不懈抓捕,账簿上的生灵,除了已经陨落的道真佛子,武极圣殿少主君南天之外,已经全部捉拿镇压,听凭宁修缘处置。 至于那道非道,乃是神州大地,道教祖庭的道子,他的命格碎片乃是道教高层所赐,并非买卖,自然也不会出现在账簿上。 他若不死,也该跟随道教精锐,一同进入小仙界。 在此之前,宁修缘也从来没有想过,能一次将这些天骄人物一网打尽。 按照原先的方式,他需要像猎杀道真佛子与君南天一样,借助司命神镜满世界的寻找,一个一个的猎杀,那估计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达到目的。 显然,一切都与实力有关,而势力与背景,往往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如今,他的背景是天帝,而天敕神将们,则是他的势力。 此次能将这诸多命格宿主,一网打尽,这些天敕神将功不可没。 身为一个上位者,理当赏罚分明,有功必赏。 奈何如今的宁修缘,虽然被尊为天帝,却没有赏赐诸将的能力。 像极了一个白手起家之人,就算凡事精打细算,也依旧难免捉襟见肘。 他终究没有远古天帝那般口含天宪,言出法随的境界。 否则的话,他倒是愿意将这些天敕神将的位分往上升一些。 但他又也不愿寒了诸将的心,于是便只能坦然告诉诸将,且将这些大功记下,容往后再赏。 这听起来倒像是典型的画大饼,但却并非宁修缘本意。 这些天敕神将,也不靠这张饼充饥。 “能在天帝陛下座下听命,便已是末将等毕生之荣耀,又岂敢邀功!” “能跟随陛下征战天下,再得陛下一句褒扬,天地间最厚的赏赐,也莫过于此了!” …… 以太武、穹真为首,诸多神将纷纷动容,叩拜宁修缘,一副沐恩涕零的模样。 在曾经的远古岁月,天帝座下的神将,何其众多? 而祂们自认,只是其中的末流者。 天帝陛下,又是何等尊贵神秘,高高在上,数万年都未必会露面一次。 可想而知,祂们这些神将之中的末流者,能得天帝如此看待,内心该是何等地激昂? 或许是,宁修缘还未达到远古天地那个高度,没有那份心境,也或许是他的秉性使然。 纵然被尊为天帝,他也没有那种理所应当的感觉。 于是,他将这些天敕神将的功,以及祂们的忠诚,全部牢记在心中。 之后的事,便是收回这些命格碎片了。 天敕神将做事,有着独属于祂们的妥当与谨慎。 这些昔日的天骄也好,一方巨擘也罢,在被带回云梦神域之前,早就被镇封一身修为,连嘴巴都被神术所封,一句话都说不出,免得他们口出恶言,冲撞了天帝。 所以,这些命格碎片的宿主,便只能用眼神,亦或是不断挣扎身躯的方式,来打破他们的沉默。 神将画地为牢,这些命格宿主则如牛羊一般,被圈禁在一处。 “我知道你们不服,甚至疑惑,觉得自己不该被抓来此处!”宁修缘的目光扫过去,缓缓开口。 “那便让我来告诉你们答案!” 果然,当宁修缘说出这句话时,这些生灵顿时“安静”下来。 显他们很想知道原因,因为那些天敕神将抓捕他们时,根本没有留下任何话。 却见宁修缘看向他们时,眼中显露一抹鄙夷之色。 “你们这些所谓的天之骄子,大气运者,果真是生来便得天独厚么?” 听闻这话时,这些生灵的眼神,开始不断变幻不定,神色也变得一阵怪异。 此刻,若是让他们拍着胸口保证说,自己天生如此,只怕没有一个人能挺直腰板。 而后,宁修缘一句话,如打蛇一般,精准点在每个生灵的“七寸”之处。 “或许你们也曾天资不凡,但能有今日,却是因为那块命格碎片。 ” “不论为了得到它,你们付出过什么,今日你们都须知道,这些命格碎片,本就是属于我的,天生如此。” “因为今日站在你们面前的,便是甲子之前,那个倒霉的天命之子!” 第220章 命格通天,沟通天地意志! “但是,人不会永远倒霉。” 话说到此处,便足够了。 不必告诉他们,那十六年暗无天日的囚禁,也不必让他们知晓,有人历经四万八千年的放逐,有人皇提前布局,有神女将命格分两半,有神将历经无数岁月的沉睡,复苏之后,愿拜服脚下,尊他一声“天帝”…… 只需让他们知晓,这命格碎片是何人失去的,又该由何人所收回即可。 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也没有什么罪孽可言,大千世界从来都是用力量说话,由胜利者决定对错。 宁修缘摊开手掌,一朵妖异的红莲,泛动着浓郁的火光,从他的掌心缓缓升起。 这是他融入神魂之中,并且唯一从破碎之地带入大千世界的之物。 在进入大千世界时,由于天地环境的改变,业火红莲打破九品的桎梏,再度收拢,等待下一次花开。 直至宁修缘开创帝道,在帝道法力的浸润之下,这业火红莲竟然再次开放。 如今,它已然是十品的业火红莲了,其中的业火之力,愈发得恐怖,从掌心升起,暴露在空气中的一瞬,便散发阵阵令人悸动的气势。 而后,宁修缘将掌中的业火红莲,压向这些命格宿主。 在画地为牢的神术之中,纵有千般罪孽,天大的因果,皆只需付之一炬! 只是短短片刻之间,他们的身影便悉数消失了,只剩下满地的灰烬。 没有惨叫,纵有怨恨也无妨,宁修缘给了他们十分体面的死法。 神域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阵狂风顿起,漫卷着那些灰尘,这些天地间的生灵,依旧散落天地之间。 …… 神域中央的神山之中,青婵不断翻阅着神域之中的古书,那其中载录着诸多上古奇闻轶事,她则东拼西凑,从其中一点点收集着关于神镜的线索。 大泽三千里的水,漾起三千里的风,那一道水元龙门傲然矗立于风与水之间,引得一众水族观望,尝试,却终究被那强大的气息压得抬不起头。 那颗龙蛋中的三太子,则是潜心研究着龙门,想要发现更多的龙族秘密。 苏醒之后的天敕神将们,原本可以继续进入水底沉睡,但当世有天帝,祂们沉寂无尽岁月不曾消残的热血,便愈发火热躁动起来。 或许祂们才是这天地间,最不甘寂寞的生灵,此刻正镇守在神域各处,虽然神域之中风平浪静。 太武和穹真会不时走出神域大门,看向神州大地的纷争时,他们的眼中也会泛起战意,奈何那些生灵太弱了,天帝也没有要镇压他们的意思。 “等吧,总会有仗打!” “天帝没有将我们遗忘……” 神山之下,宁修缘运转着“帝经”,凝练着一身道行! 至此,除了通过三教之手,流入小千世界的命格碎片,这世间的命格碎片,已经全部被他收回。 但是,经过宁修缘估算,他如今所拥有的命格分量,也只占完整命格的四分之一。 也就是说,从当年命格被打散,三教将这些命格碎片,卖了这么多年,也只是卖出去四分之一。 剩下的四分之三,三教背后的小千世界,各占据其一。 天命之子的命格,终究是当世最为强盛的,即便只有四分之一,也依旧能够显现出一种莫大的威严,仿佛苍天的意志,在这云梦神域之中显化了。 其实,早在那一日,初来云梦神域,归还那一半神女命格之后,自身命格不再被遮蔽,真正显现的那一瞬,宁修缘便已然感受到了其中的力量。 他也终于明白,天命之子为何是天命之子。 只因为,这命格,能够沟通冥冥之中,苍穹之上那磅礴无双的意志。 其无情亦无私,无欲亦无求,淡漠而威严,超越天地之物,主宰乾坤万灵之生灭。 那便是整个大千世界的意志,是天道,是天理,是天意,是天规,更是天命! 这天地之间的生灵,一向怨恨苍天无情,却又无不畏惧它的天威。 宁修缘却觉得,世间再没有任何一种力量,能比这种力量更为亲和,更不会被煌煌天威所震慑。 它只是大千世界最为原始的力量,而天命之子的命格,则是秉承这种力量而生。 奈何,先前他所得命格碎片太微小,只能隐约感应,却无法沟通。 但如今不同了。 四分之一的天命之子命格,虽然不算完整,却已经具备极其不俗的力量,也足够让他感召诸天,触及那至高无上的力量。 而随着宁修缘不断沟通天地意志,一阵浩瀚的威严,在逐渐从他体内显现,爆发,随即充斥整个云梦神域。 与宁修缘体内血脉散发的气息不同,如今的威严,源于冥冥之上的天地意志,乃是真正的天威! 也正是多了这种至高无上的威严,宁修缘才真正显现出几分属于“天帝”的气象。 仿佛是失散已久的父子重逢,开始疯狂弥补过往的亏欠,在宁修缘以命格之力,沟通天地意志的同时,也受到天地意志的加持。 这是大千世界的至高力量,也是最为原始的力量。 得到这种力量的加持,宁修缘便仿佛久旱逢甘霖一般,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尽升华的状态。 最为显着的,便是他的道行,开始以一种恐怖的速度飙升起来。 他所开创的帝境,也随之运转,滚滚的帝道法力,源源不断的涌现,宛如滔滔之天河,在宁修缘体内激荡。 磅礴的天威,在他周身流转,充斥整个云梦神域,甚至透出神域的门户,在神州大地的虚空之中,激荡起亿万道雷霆,浩浩雷音,响彻苍穹! 大泽之中的水族,吓得全部蛰伏水底,瑟瑟发抖。 就连三太子也从龙门上滚落下来,它终究没有出世,道行不足,只是感应着那恐怖的天威,有些骇然:“这便是这个时代的天命之子么,自身开创帝道,又能执掌天威,他还说自己不是天帝?” 在煌煌天威笼罩之下,青婵会心一笑:“夫君又变强了……”随后又开始查找神镜的线索。 以穹真和太武为首的天敕神将们,则是显现出满目的狂热。 这种天威,对祂们而言,更像是一种召唤,仿佛重回远古岁月一般。 …… 而对于这一切,宁修缘自己则毫无察觉。 他的全部意志,都在用来沟通大千世界的意志,感应其中的道则,参悟天地之玄妙,来不断完善自己的帝经。 第223章 真我永恒,无上道法之威! 这里,毕竟是天道空间。 宁修缘是借助天地意志的力量,将精神意志具现化,这三人也同样如此,而非他们的真身。 因此,便也无关乎道行与修为了。 岂料,听闻这话时,这三人顿时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盯着宁修缘,随即再度嗤笑,其中透着浓浓的嘲讽。 “后世微末生灵,能有几分道行?” “倘若我等真身在此,只需一人出手,一根手指便足以将你抹杀,就像碾死一只臭虫一样!” “虽然是借助命格与天地意志,将精神意志显化于此,一身道行用不得,但凭你区区一人,想要对付我们,未免太过痴心妄想!” “当真不知你何来的底气,难道是那四分之一的命格么?” “你终究看不清形势,命格四分,你只据其一,就算我们此刻力量相同,但我们却有三人!” “以寡敌众,该说你勇敢,还是愚昧?” 这嘲讽与戏谑之中,甚至带着一派说教的意味。 显然,这三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正视过宁修缘,更不会正视这个时代。 在他们的眼中,这个时代与宁修缘,皆是微末之物,与他们根本不在同一层面上。 但饶是他们将眼前的形势,分析得十分明确,也说得十分透彻,宁修缘却依旧无动于衷。 他一步一步,朝着三人靠近。 不仅丝毫不畏惧三人,甚至脚步之中,还带着一种压迫的气势。 “三个人,四分之三的命格,又当如何?” “你们似乎忘了,你们终究只是外人!” “这是属于我的时代,这个时代的最强道法,为我所开创!” “见天地,见众生,得见真我!” 当这十字“无上真言”开口的一刹,血色的天道空间,再度翻卷,并涌现出阵阵恐怖的威压。 察觉这等变化时,三人神色微微变化。 他们各自拥有四分之一的命格,因此不会受到天地意志的排斥,但方才这等变化,无疑是打破了这一现状。 正如他们先前所说的,这个时代的天地意志,终究是被宁修缘的那十字“无上真言”打上了烙印。 这便意味着,从那一刻起,宁修缘不仅仅只是命格之力与天地意志同源,并与之沟通那般简单。 他已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凭借自身精神意念,调动这个时代天地意志的力量了。 他的道,凌驾于这个时代之上,当世生灵再无人能超越的高度,如此,方为“无上”! 但这僧道儒士,虽然面色微变,却也不至于心生忌惮。 他们终究拥有这个时代天命之子的四分之一命格,与天地意志的力量同源。 他们更不认为,宁修缘拥有与他们相抗衡的能力。 哪怕他口吐无上真言,开创出这个时代最强的道法,那又如何? 无上道法, 即使再强,也终究需要不断完善。 出现在万古岁月之中的一些无上道法,甚至需要一个时代的时间,才能变得完整。 而宁修缘的无上道法,只不过是刚刚开创,还停留在与天地意志交织印证的阶段。 一种不完整的无上道法,就算潜力再高,也不足以令宁修缘以自身意志,凌驾于天地意志之上,达到“我意即天意”的高度。 却不料,宁修缘在吐露这十字真言之后,竟并未停止,而是继续开口道:“天地可废,众生可灭,唯真我永恒!” 此话开口的瞬间,三人皆是目光巨震,甚至被惊得有些站不稳,后退几步,方才堪堪稳住身形。 他们都是过往时代的手眼通天的人物,道行高深至极,悟性也非同寻常,自然能听得出宁修缘这话中的真意,更明白这话中“真我”的高度与含金量! 而且,在宁修缘吐露这句话的一瞬,整个整个天道空间,再度为之动荡。 毫无疑问,这又是一句“无上真言”! 作为第一句真言的后续,也是对宁修缘最强道法的进一步完善! 因此,这一次天道空间的动荡,远比之前更剧烈,并散发出一阵阵恐怖的气息,令那三人感到忌惮无比。 “见天地,见众生,得见真我!” “天地可废,众生可灭,唯真我永恒!” 从这一刻起,宁修缘的无上道法,已然有了始与终。 从真我,到永恒! 剩下的,也不过是在这两句无上真言之间,进行完善填充罢了! 阵阵恐怖的气势,充斥在天道空间之中,伴随着凌厉的血色辉煌,从上下四周每一寸角落,毫无差别地朝着三人碾压而去。 就算他们拥有命格,与天地意志同源,却也没有什么实在的意义了。 倘若他们的命格与天地意志,皆如同源之水,那此刻,在宁修缘意志的干预下,这个时代的天地意志,已经凝成了寒冰! 不可否认,水可以寒冰融化,但倘若是整片汪洋大海,全部凝成万丈坚冰,纵然冰下的水掀起再大的浪,也终究只能被寒冰封冻! 这个时代就算再衰微,也终究整个大千世界的天地意志,不是一个两个的生灵所能抗衡,否则,他们便也无须借助天命之子的命格来行窃取之事了。 而这三人的处境,此刻恰如万丈寒冰之下的水。 这天道空间,他们来得,却去不得了。 除非宁修缘愿意,否则他们根本无法离开这里。 纵然道行再高,也无济于事,因为他们的道行,都留在各自所在的小千世界之中了。 “如今,你们还觉得,我杀不了你们么?” “究竟是谁天真,又是谁愚昧?” 宁修缘话音落下,抬手朝下,凭空一按。 整个时代的天地意志之力,在这一瞬,仿佛悉数压在三人的头顶,要将他们的精神意志,全部崩碎,碾灭。 于是,那儒士最先不堪重负,双膝重重跪倒在天道空间之中。 紧接着,道人俯首,佛陀下拜。 不论他们愿不愿意,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方天道空间之中,宁修缘才是唯一的意志! 不知是由于气愤还是羞愧,此刻三人皆涨红了脸。 毕竟他们前一刻还高高在上,耀武扬威,此刻则跪在他们最不屑的生灵面前,沦为阶下囚! 第226章 道祖所创,一气化三清! 听闻“无上仙术”几个字,宁修缘眼眸中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精光。 他倒是想知道,属于那个时代的“无上仙术”,究竟拥有怎样的玄妙? 却见道人并双指为剑,立于面门之前,口中咒语默念,便有无尽玄机顿生,一股高深莫测的道韵,顺势散开。 “混元初判道为先,常有常无得自然!” 玄妙高渺的道音响彻之际,一尊身影缓缓从道人身后踏出,望着宁修缘,却并不说话,唯有现有显露无尽锋芒。 宁修缘发现,这身影不是不是虚影,或者分身之类,反而更像是另一个生灵,拥有独立的意志。 若是细看,便发现这身影与道人颇有几分神似,却是极其年轻的样貌,却是青年的模样。 见此一幕,宁修缘目色微微一凝。 “道门的‘无上仙术’,果真有几分名堂!” 正当他这般想着时,却听又一个道音响起。 “我体本同天地老,须弥山倒性还存!” 而后,又一道身影从道人身后缓缓踏出。 还是与先前一般,这身影与那道人只是有些神似,却是中年模样! 宁修缘似乎看出了几分名堂,不由拍手称赞道:“一气同根,这无上仙术果真不俗,若我没猜错,应当还有一人,是老年形态吧?” 道人听闻,却不曾多言。 唯有一声道音响彻,算是对宁修缘的回应。 “混沌从来不记年,鸿蒙未开我居先!” 道音落下之际,有一道身影缓缓出现,恰如宁修缘所料一般,这身影苍然白发,依旧只是与道人有几分神似,而非相像。 宁修缘越看,越觉得此术高深,于是询问道人:“这仙术叫什么名字?” “福生无量天尊!” 道人先是朝着冥冥之外的某个方向稽首,随后告诉宁修缘道:“此为‘一气化三清’!” 而后,三清化身皆显露一身气息,每一尊化身,竟然皆不弱于道人 显然,这便是“一气化三清”最为高深的地方。 除此之外,世间一切法门,分身也好,化身也罢,其力量皆无法与本尊相提并论。 唯独这道家的“一气化三清”,三道化身,皆有其独立的意志,却是一气同根,战力道行皆不弱于本尊。 用最直白的道理来讲,对敌之时,倘若施展“一气化三清”,可以瞬间将局面从一对一,变成四打一。 宁修缘如今所面临的,便是这等状况。 而这“一气化三清”的仙术,即便是在属于道家的时代,也鲜少有人修成,更极少有人能得见。 此刻,听到这仙术的名字时,就连一旁的儒士与僧人,也不由得面露异色。 在今日之前,他虽然不曾亲眼见过此术,但“一气化三清”的威名,却是如雷贯耳,宛如岁月长河之中一颗光彩璀璨的明珠,任岁月如何沧桑流逝,也难以黯淡其声名! 儒士更是清楚这“一气化三清”的来历。 相传,此术乃是那位神秘至极的“道祖”所创。 观遍万古一切史书,对于那位道祖的记载,少之又少。 只知道他出现在那个时代的初期,传下道统,并以一气化三清之后,便消失不见,从此再也不曾出现过。 而他以一气所化的三清化身,便是后来道家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三位“天尊”! 所谓“天尊”者,极道之尊,至尊至极,故名“天尊”! 那三位天尊分别是“上清灵宝天尊”、“玉清元始天尊”、“太清道德天尊”。 三大天尊,乃是道家道行最强者,在道家的地位,也仅次于那位神秘的道祖。 只不过,随着属于道家的时代过去,道祖与三位天尊,也早已成为传说了。 因为像天尊这等境界的生灵,是绝对不会留在小千世界之中,苟延残喘的。 不只是天尊,每个时代最巅峰的那些生灵,都不会选择留在小千世界。 他们会在那个时代之前,逆劫而行,离开大千世界,踏上那条征途,前往一处未知之地。 至于小千世界留下的生灵,也不过是那个时代之中的庸碌者。 既没有追随巅峰生灵,踏上征途的能力与勇气,也没有随时代一同破灭的坦然。 第227章 此法成时,万古众生皆在脚下! 这一气化三清,终究是道祖所创之术,即便是后来的三清天尊,也无法超越,堪称那个时代的最强的法。 道人施展此术之后,面前的形势便彻底改变了。 像他这等存在,纵然无法比肩那个时代真正的巅峰生灵,但那个时代已经过去,而他依旧活在小千世界,且身居高位,这本身便是一种实力的体现。 就算身在天道空间,一身道行动用不得,但多年来修成的各种道法,以及战斗的经验,却也不是寻常生灵所能比拟的. 更何况,如今的形势还是以四人之力,对上宁修缘一人。 这等情况下,对于自己会输这种事,道人实在想不出半点可能性。 就算宁修缘果真拥有真龙一族的道法,他也不惧! 下一瞬,道人率先发难,一念之间,掌中泛起灿灿烟霞,看似瑞气千条,实则每一缕霞光之中,皆暗藏杀机。 三清化身也立刻出手,各自施展道家大神通。 太清化身周身蕴生无尽玄黄气,似是参透了不灭真意,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翻天覆地的威能。 玉清化身则是生出三头六臂,并幻化各类仙兵法宝,似是上古的战神降世,赫然是道家赫赫有名的法相神通。 那太清化身锋芒最盛,手中虽不执剑,周身上下却像是无处不藏青锋,即便是呼吸之间,也似吞吐着无尽剑光。 像这样的手段,即便是一旁的儒士与僧人,目光也不由变得凝重起来。 他们看得出,从道法的层面来讲,道人算是底牌尽出了。 这些道家神通,每一种都大有来头,即便是他们对上,也不敢说能稳压一头。 因此,他们倒是很想看看,宁修缘到底有何手段,能破道人的底蕴。 只不过,当他们看向宁修缘时,却没有从他神色间,看出半点凝重,反而是嘴角那一抹渐渐勾起的笑意,颇有几分耐人寻味的玄机。 下一瞬,宁修缘便陷入重围之中。 灿灿烟霞,不灭玄黄气,三头六臂所幻化的各类仙兵之威,连同毁天灭地的剑光,一同爆发,惊彻整个天道空间,也将宁修缘整个人湮灭其中。 第228章 口诛笔伐,掌上诸天佛国! 亲眼看着道人败得彻底,在意识到宁修缘的强横战力之后,僧人与儒士难免心怀忌惮。 但如今,宁修缘直接让他们两人一同出手,或可一战。 儒士与僧人这般思量着,先是相视一眼,随后同时将目光转向宁修缘! 或许是宁修缘带来的冲击感太强烈,在天道空间之中,儒士只觉得像是已经过去千年,乃至万年光阴。 他自认,与那个时代的巅峰生灵相比,自己实在算不得什么。 连道家的“一气化三清”都败了,寻常的道法,显然更为不堪,自取其辱罢了。 于是,他直接告诉宁修缘道:“我所在的时代,以儒道传世,天下读书人,修得是浩然正气,并不注重神通道法! 只要胸中有足够的浩然正气,无需任何神通道法,皆有无穷之威! 如古圣一言,便可光照万古,一字可镇灭世间邪祟,一篇诗词文章出世,八方天地鬼神俱惊! 儒道没有最强的道法,只有最强的人,我虽非最强,但道友既然要看我儒家道法,那便姑且一试!” 儒士挺直腰身,宛如天地间众生的脊梁,立足于万古道德的制高点,朝着宁修缘朗声合道:“后世生灵宁修缘,德行浅薄,道行微末,不足以执掌天命 ,当废其一身机缘,贬为黎庶……” 当这声音响起时,某一瞬间,宁修缘竟有种被举世皆敌,被天地众生共同审判的感觉。 儒士的声音,可以直达他的内心,令他生出强烈的愧疚与负罪感…… 这便是儒家的手段,唇如长枪,舌如利剑,挟一身浩然正气,连苍天都敢质问,审判。 只不过,这样的手段,对付旁人可以,对宁修缘的作用,则是微乎其微。 儒士见此,手中再度幻化出一杆笔。 儒家最犀利的手段,莫过于口诛笔伐。 前为口诛,奈何不得宁修缘,儒士便挥笔讨伐! 这笔虽然是幻化而成,但在儒士手中,却像是天地间最锋锐的刀刃,透着不世的锋芒! 而后,儒士提笔,在那虚空中,一口气接连写下诛、灭、罚、杀、戮、绝、镇、破、斩等九个大字,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极强的力量,字字意境皆不同。 像这样的字,配合上儒士的修为,落在天地间,只凭一字,便可荡灭千军万马,倾覆山川河岳! 与此同时,僧人也出手了。 短短的一瞬,他身上一左一右竟又生出两个身体。 这便是佛家常讲的过去,现在,未来三世,以此为依据,开创了这“三世身”,与道家的一气化三清虽然不同,却也能在极大程度上增强战力。 只不过,这三世身虽然不俗,却并非那个时代最强的佛法! 在三世身显化的一瞬,僧人掌中赫然涌现一阵佛光,有虚无的天地在其中开辟,最终成为“二十四诸天”。 每一方诸天之中,都暗藏着一个无比辉煌且盛大的国度,有佛陀在其中讲经,有信徒在其中膜拜,涌现出无尽的信仰,无量的功德,无限的智慧…… 这便是佛家的最强佛法——掌中佛国。 于掌中衍化二十四方诸天,再于诸天之内开辟佛国,得无量功德,无尽佛法! 当这掌中佛国尽显时,便如同整整二十四方世界的力量,一同倾注于宁修缘的身上。 那过去身与未来身,同样宝相庄严,如同跨越无尽时空,沟通着过去和未来的力量,欲要将宁修缘镇压。 他们出手的时间,间隔很短,这也便意味着,宁修缘不仅要应对儒士的口诛笔伐,还要对付僧人的掌中佛国! 但就在这时,却见宁修缘的嘴角,忽然勾起一阵莫名的笑意。 紧接着,一阵颇为熟悉却又远胜先前的玄妙气息,从宁修缘的身上散开。 只听得宁修缘不紧不慢,口中吐出五个字,赫然是“一气……化三清”! 当这五个字从宁修缘口中吐出时,儒士与僧人皆感到一阵迷惑。 唯独那早已落败的道人,像是察觉什么一般,双目死死的盯着宁修缘。 他仿佛猜到了什么,但他却不敢相信。 直到宁修缘的身后,一道身影从虚空中踏出,并朝着宁修缘稽首道:“我乃玉清道人,见过宁天帝!” 望着这位与宁修缘有几分神似的“玉清道人”时,道人的目光与身躯,皆开始猛烈颤抖起来。 “一气化三清,你竟也会道家的一气化三清!” “你究竟是谁,他为何称你为‘宁天帝’?” 道人心中万分震惊,大声呼喊着,想寻一个答案。 宁修缘却像是不曾听到一般,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 儒士与僧人同样震惊无比,短短的一瞬间,他们甚至做出了无数种猜测,却终究无法肯定。 只是望着宁修缘背后,又一尊身影从虚无中踏出。 “吾乃上清道人,见过宁天帝!” “吾乃太清道人,见过宁天帝!” 宁修缘见此,朝着三人微微点头示意。 这三清化身给他的感觉,的确不像是分身,或者寻常的身外化身那般,全心全意的控制。 这更像是他参照自身,种下三颗种子,以无上仙术所催化,生出了另外三个与他相似的生灵! “一气化三清,果然高深莫测!” 一念至此,三清道人纷纷出手,各自施展手段,迎向儒士与僧人! 短短一瞬,儒士提笔写下的九个字,被震碎八个,只剩那一个斩字时,却见宁修缘望着儒士,震喝一声道:“你身为前代生灵,失德失道,罪孽深重,当罚!” 这声音在天道空间响彻的一瞬,宛如赫赫雷音震慑心神,又蕴含无边正气,令儒士不敢正听,更不敢在此刻直视宁修缘! 他提笔写下的九个字中,仅剩的一个“斩”字,也在这一瞬,被宁修缘一声震碎! “好一个口诛笔伐,只不过,你还是太弱了!” 宁修缘瞥了儒士一眼,同样的手段,儒士口诛笔伐奈何他不得,而他无需提笔,只需开口,便可震散儒士的胆魄! 而后,他又看向僧人,掌中同样显现一片虚无,而后有二十四方诸天从其中蕴生。 只是,他不修佛道,因此那二十四方诸天中,并无佛国,而是呈现一种混沌之色,乃是天地未开时的状态! 但他的二十四方诸天,仅仅只是显现的一瞬,便蕴生出无尽的气势,而且仅凭气势,便将僧人的二十四方佛国冲击的一阵摇晃动荡。 看到这一幕时,僧人顿时面如死灰,掌中佛国与三世身先后散去,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精气神一般,站在那里,像是一截立起来的枯木。 就连先前满心震惊,连声呼喊质问的道人,此刻也变得沉默了。 他不再震惊宁修缘会“一气化三清”,因为不止是他,另外两人的道法,宁修缘也会。 第229章 掌御万法,天人五衰大劫! 如果说,先前宁修缘施展道家“一气化三清”,是有可能从前学过,那之后的“口诛笔伐”与“掌中佛国”,无疑是将这种可能性彻底排除,于是也便只剩下一种可能。 一气化三清,这道祖亲传的无上仙术,那个时代最强的道法,在他施展过一次之后,宁修缘也学会了! 之后的“口诛笔伐”与“掌中佛国”,也同样如此,被宁修缘以其人之法,克其人之身! 道人也终于明白,为何宁修缘明明只需一道意念,便能将他抹杀,却非要逼着他们一战,动用各自时代最强的道法。 因为从一开始,宁修缘所争的便不是所谓胜负,本就是冲着这些无上道法而来的。 先前败在宁修缘手中,道人心中有些不服气,因为这不是他的真身,无法动用那一身浑厚道行。 但是,这一刻,道人却意识到,自己败得彻底。 当宁修缘施展出“一气化三清”的刹那,他的道,只是宁修缘的踏脚石。 宁修缘与他之间的道行差距,是可以弥补的,但他与宁修缘之间的这种差距,永远无法弥补! 儒士则面如死灰,宁修缘的“口诛”,宛如苍天的审判,即便是身为一尊古圣,他此刻依旧满心罪愆,无法从宁修缘的“论罪”之中摆脱出来。 但这并不影响他对宁修缘的判断,这是一个极其恐怖的生灵,尽管胜在微末时代,但他的手段与才情,绝不亚于万古诸多时代任何一个巅峰生灵! 宁修缘让他们与自己对战,其实本就是一种算计,也是最简单的算计,却需要最高深的手段才能完成! 儒士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何宁修缘能够直接施展出他们三人的法。 就算儒家的口诛笔伐,并非是什么高深莫测的法门,他凭借天资便可领悟学会,但那“一气化三清”与“掌中佛国”可是真正的无上之法。 儒士很清楚,像这样的无上道法,哪怕是再恐怖的天资,也绝对不可能立刻学会。 甚至,这样的道法,早就超越了天赋,代表两个时代的巅峰! 能触及时代巅峰的生灵,没有一个是平庸之辈。 僧人呆呆杵在那里,一脸的悲愁,也更为疑惑不解。 这“掌中佛国”是那些早已远去的诸佛,留给他们的种子。 在小千世界之中修行无尽岁月,他才堪堪领悟“掌中佛国”奥义,并凭此法,奠定了他在小千世界之中的地位。 但如今,他苦苦参悟许多岁月的无上佛法,宁修缘仅是看过之后,便能施展,甚至还能改变此法,威力远胜于他,世间最大的绝望,莫过于此! “贫僧败了,心服口服,任凭道友处置!”僧人说罢,闭上眼眸,连半点挣扎的都没有。 “棋差一着,便会满盘皆输……” “若我残念能有机会从真身之中复苏,当用一种新的目光,去审视这个时代!” “便请道友出手吧!”儒士逐渐变得坦然。 与之相比,道人却始终无法释怀。 “在精神意念崩灭之前,我还是想知道一个答案。”道人望着宁修缘时,眼中甚至流露着一丝恳切。 宁修缘听罢,微微一笑,道:“何必呢,知道答案的你们,只会更加绝望!” 道人却坚持道:“还望道友能够告知!” 说着,他甚至不惜躬身,向宁修缘行了一个大礼。 “也罢,既然你执意要知晓,告诉你又何妨?” “可还记得我的无上真言?”宁修缘看着道人,又瞥一眼儒士与僧人,问道。 “见天地,见众生,得见真我!”道人诵其真言,内心十分动荡。 儒士也接着道:“天地可废,众生可灭,唯真我永恒!” 宁修缘听罢,略微点头,告诉三人道:“天地非恒,众生非恒,道法非恒,唯我得见真我,得以永恒!” “世间万物,只要是天地之中,众生之内的,便在真我之下!” “为我所见者,亦当为我所用,万法概莫例外!这便是我的道法,也是这个时代的无上道法,名为‘真我永恒法’。” “开创此法之后,你们也好,其他生灵也罢,只要是在众生之中,天地之间,其道法我无需去参悟,只以一法统御万法,为我所用即可。” 宁修缘说罢,脸上浮现出一阵高深莫测的笑意。 这“真我永恒法”,像极了他所走的帝道,如同凌驾万法之上,独一无二的帝者,万古道法,无论出自谁手,皆可入他彀中,被他御用! 听闻这番解释之后,三人便明白,宁修缘所创的“真我永恒法”,即便是不是大千世界万古以来最强的法门,也必然是其中之一。 第231章 焚辰之地,又一道五行龙门! 充斥整个云梦神域,笼罩诸多生灵的无上天威,渐渐散去。 三太子敖宸也从那水元龙门中靠过来,望着此刻宁修缘身上一个纪元的浑厚法力,他一时竟也有艳羡了。 “这个时代已然微末至此,但身为天命之子依旧恐怖如斯,而且还只是命格残缺的情况下。” “若是生在远古年代,你的起点,绝不会低于那些先天神只,当然,这只是单纯以道行而论!” 之所以刻意强调道行,是因为三太子知晓,从宁修缘开创《帝经》的那一刻,便不是一般生灵所能比拟了,就算是先天神只也不行! 但显然,三太子还不知道,如今的宁修缘,不仅仅开创了《帝经》,更开创了这个时代的无上道法——真我永恒法! 只凭这一法,便可统御天地万古,万灵万法,尽为己用! 身为一个远古时代的遗世生灵,与宁修缘一样,敖宸对于远古时代为何终结,以及后世至今那些残缺空白的历史,都有着深深的疑惑。 但如今,宁修缘可以为他解答其中的一部分了。 他将天道空间之中,遇到的僧、道、儒士的精神意志之事,详细说了一番。 云梦大泽风吹来,带着微微的清爽,敖宸从最初的疑惑,变得震惊,而后又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原来,这个时代大千世界的衰微,竟是出于这等缘由……” “那‘天人五衰’当真诡异,既然每个时代都无法摆脱,岂不是说这个时代也不例外……” 敖宸的目光十分长远,思考着这个时代的未来,这也是宁修缘身为当世天命之子,注定要去面对的事情。 这样的想法,无疑与宁修缘不谋而合。 “你在天道空间之中的经历,的确解开了一部分谜团,但同时也让我对一件事,愈发不解。” 宁修缘听闻,微微一笑,道:“你所指的,可是远古时代的超凡力量,为何不曾因天人五衰而消亡,反而像你和天敕神将这样的生灵,能出现在当今时代。” 三太子敖宸叹息一声,道:“看来,你也在思考过这个问题。” “但是,和你一样,我也没有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或许,只有我们见到完整的洪荒龙门或者昊天镜,才能找到一些线索。” “远古时代的痕迹,只在我们这个时代出现,这也意味着,只有我们这个时代,才能解开万古的谜团,对我们而言,这同样也是一种机缘!” “只凭这个衰微时代的力量,我们的崛起,遥遥无期,想要应对那终将到来的‘天人五衰’,唯有尽可能汲取远古时代的力量。” “因此,我打算先从洪荒龙门开始。” “的确该开始了,我也不想等‘天人五衰’降临时,我依旧是颗龙蛋!” 敖宸的声音之中,透着无尽的期待。 从远古时代历经无尽岁月的尘封,终于看到破壳出世的希望。 尽管这个是个无比微末的时代,但他依旧坚信大千世界不会就此没落,坚信这个时代不会黯然退场。 因为这个时代不仅有他,还有一个宁天帝。 若世道艰难,那便踏破万难而崛起! 之后,宁修缘开始参悟真龙一族的“乾坤易龙术”。 其实,他原本想着,将“一气化三清”与“掌中佛国”传给敖宸,但思量过后,还是觉得真龙一族的道与法,不输任何一个时代的法,甚至凌驾其上。 身为真龙血脉,这也是最适合敖宸的道法。 至少目前的敖宸不需要。 未曾出世的他,没有足够的道行,甚至连真龙一族的一些道法都无法施展。 这也从侧面印证着龙族道法的高深,就以这“乾坤易龙术”为例,这是真龙一族最为高深的推衍之法。 即便如今的宁修缘,拥有一个纪元,十二万九千六百年的浑厚道行,在着手此术时,依旧觉得像是闯入一片无穷无尽却又充满迷雾的宇宙之中。 而他要做的,便是在这迷雾宇宙之中,寻找下一道龙门的线索。 除了天资卓绝之外,施展此术,对于心力的消耗极大,必须有足够的道行作为支撑,就连敖宸所说的五千年道行,都有些保守与勉强了。 三太子虽然无法施展,但真龙一族的传承记忆之中,却也流传着关于此术的种种玄奥晦涩,甚至就连真龙一族的血脉,也未必能够将此术修炼的纯熟准确。 毕竟,有时候一个灵光一现的念头,便能决定推演的走向。 这就好比是世间的算卦一样,自称会算卦的人多得是,但能算准确的,却是万中无一。 而他所说的五千年道行,也只是门槛,能成为一个“会算卦”的人。 因此,他将五行龙门之一的“水元龙门”取来,放在宁修缘面前,让他以此为依据,推演其他龙门的气息。 第233章 千寒之殇,终究来迟一步! 那些要交给宁修缘的秘术古籍,早就被他收在一颗储物戒中。 只是如今的他,实在没有半点修为,而那颗储物戒之中,则藏着人皇一脉的使命。 生怕那鲜血淋漓的手,不足以承受,避免其不慎掉落山崖,他便将储物戒摘下,死死衔在口中,咬着牙,拼命地向上攀爬着……趁现在的他,尚有一些余力。 他想着,若是自己能以这废体断躯爬上天邪山巅,即便是死在上面,那也无妨。 至少,那个代表着人皇一脉希望的人来,能够看见他的尸体,能发现他带来的储物戒,收到其中的秘术古籍。 如此这般,他便也算是不负当日之诺,不负半年之约,不负这一身人皇血脉了…… 只不过,渐渐地,他便有些力不从心,一种强烈的晕眩之感,从他脑海深处袭来。 他终究是有些高估自己的气力,或者说,他低估了残留在体内的隐患,低估了那些强敌的狠辣。 这一刻,如一片凋落的红叶,悬挂在峭壁之上,尽管有些晕眩,他也能清楚地看到自己身体上的变化。 在他尚且健壮的臂膀上,赫然有一道墨绿色的丝线,顺着经脉不断朝着手腕的方向,蔓延。 与此同时,他感到体内气血一阵剧烈翻涌,五脏六腑更是如同钢刀乱绞一般,刺痛不已。 最终,他竟是忍不住,呕出一团逆血。 只是他死咬着牙,不愿松开储物戒,那逆血便从鼻孔中喷涌出来。 那逆血的颜色,黑得有些渗人,显然是剧毒所致。 宁千寒知晓这毒的名字。 七日断肠烟,乃是世上有名的剧毒,能散于空气之中,而且无色无味。 若是寻常时候,这样的剧毒自然奈何不得他,但如今修为尽失,他也只能遭受剧毒的侵扰荼毒。 此毒顾名思义,只需七日便能让人肠穿肚烂,脏腑化为脓水,命丧黄泉。 如今算起来,他身中七日断肠烟已有五日了。 望着手臂上不断蔓延的墨绿色丝线,宁千寒知晓,等那丝线蔓延到手腕处“神门穴”的位置,便是他丧命之时。 而这个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两日,这也将是他此生最后的两天了。 可是,这四万八千丈的天邪山,对于凡人而言,便是天阻。 连那些善于攀岩的妖兽都爬不上去,飞鸟也飞不过天邪山巅,对他这样一个残废而言,实在太高了。 最后的两天,七日断肠烟的毒也会越来越厉害,时刻侵蚀他仅存的气血。 而如今,他才爬到一半。 宁千寒开始意识到,最后的两天,自己是爬不上天邪山巅了。 纵然不甘心,但越是到最后,人越需要认清现实。 于是,他将鼻子上,发黑的毒血残留的痕迹,朝着山岩上蹭一蹭,深吸一口气,铆足最后的气劲,继续向上爬。 这不是冥顽不灵,而是他想着,尽可能的再往上爬一些。 等到他爬不动了,便扯着峭壁上的藤蔓,将自己的尸身悬挂在那里。 这样,等宁修缘来到山巅时,便更容易发现自己。 或许是爬山让他气血流动极快,那剧毒也发作得更为猛烈。 脑海之中的眩晕,让他面前一阵发黑,每向上爬一截,都极其艰难,更为致命的是 ,他发现自己看不清上面的山壁了。 腹中的五脏六腑,更像是要被绞碎了一半…… “对不起……” 咬着储物戒的宁千寒,说出含糊不清的三个字,两行清泪从眼角缓缓滑落,如同两条清溪一样,冲去脸上的血污,泪痕十分明显。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也只是未到伤心时刻。 宁千寒清楚地记得,上一次流泪,还是看到兄长的尸骨。 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修炼,临行前还拍着肩膀告别,说是要在禁区之中选一样东西带回来送给他的兄长,再见时,只是冷冰冰躺在自己面前,不再说话,也不再笑,不再睁眼看他…… 而这一次,是他觉得,自己没有完成使命。 或许,终有一日,人皇一脉会因那个人,重新崛起,焕发曾经的荣光,只是他宁千寒注定是看不到。 壮志未酬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人间悲壮,莫过于斯…… 片刻之后,他猛地甩了甩脑袋,甩干了泪眼,不让那些朦胧阻挡他最后的视线。 趁着自己还未彻底失明,他一手死抓这岩壁,另一只手扯来两根相对粗牢的藤蔓,又用力扽了几次,这才放心地将自己的身躯用藤蔓缠牢,打上几个死结。 完成这些之后,他的气力也像是用尽了,更大的眩晕感传来,他的面前变得一片黑暗,最终在昏沉中,一切归于寂静。 …… 苍南洲,乃是苍天之南,从神州大地到这里十分遥远。 宁修缘率一众天敕神将,破空而来,站在天邪山巅时,却发现这里空无一人。 第234章 天生异象,完整的封神术! 听闻此话,宁修缘也猛然想起,昔日在那真龙大墓之中,他曾施展过天帝封神术,沟通真龙敖震的残魂。 当时,那敖震想被加封为“九天灵应护法大龙神”,奈何宁修缘的天帝封神术,本就是从宁千寒手中得来,并不完整,当时更不知此术的来历与作用,反倒白白欠下那敖震一尊神位。 如今想来,若是可以,宁修缘十分愿意为宁千寒封神。 只是,他的天帝封神术是残缺的,先前尝试为敖震封神时,也是以失败而告终的。 但天敕神将断然不会骗他,人死不能复生,封神便是让宁千寒以另一种形式存活时间,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想到这里时,宁修缘的目光重新落在宁千寒拼死送来的储物戒上。 这储物戒中,皆是人皇一脉的秘术与各种古籍。 如今之际,也唯有寄希望于其中,倘若能找到剩下的“天帝封神术”,那便可以尝试为宁千寒封神了。 随后,宁修缘开始查看这些古籍秘书。 人皇一族,应当是当世最被眼中低估的存在。 譬如宁修缘所开创的帝经,便是脱胎于人皇一脉的传承古经。 还有他的血脉,眉心金色的烈火雷霆印记,也是与远古天帝有关。 这天帝封神术,曾一度被宁千寒认为是人皇一脉的祭祀之法。 …… 但如今,对于其他的秘术法门,宁修缘并不着急参悟,他只想尽快寻找天帝封神术的后半部分。 纵然有大量的古籍与传承,遗失在甲子前的神州动乱之中,但这储物戒中的古籍秘术,依旧不在少数。 经过长时间的参悟查阅之后,终于,不负宁修缘所望,他从其中寻到半卷无名秘术,晦涩至极,甚至无人能够看懂。 只不过宁修缘毕竟曾尝试封神,在略微参悟一番之后,他便可以断定,这无名残卷,便是天帝封神术缺失的那一部分。 纵然有秘术在手,但如今的大千世界,早已不似远古时代。 他也没有远古天帝那般口含天宪,言出法随的境界。 能否成功封神,还需要试过一番之后,才能知晓。 第235章 香火神台,四方阴灵欲争封! 与此同时,在某个远古禁区的神秘区域。 一座沉寂无尽岁月的无名山丘,忽然变得震颤起来,一道道裂纹宛如蛛网一般,迅速在山丘表面蔓延。 有缕缕神光,辉煌而烜赫,从山丘的裂缝之下爆发,荡破无穷迷雾,冲彻天宇。 那山丘表面积淀不知多少年的土石,也在这一瞬,一片片脱落,爆散。 于是,一方气势磅礴,却又似浑然天成的高台,就此显露出来。 那高台共有九阶,其上又有九根巨柱矗立,每一根巨柱之上,都镌刻着密密麻麻们的先天道文,以及无数玄奥高深的图案。 有无尽的玄黄气,在那字里行间与图案之中蕴生,在高台的中央,氤氲交织。 无穷的异象在其中衍化,但那不是幻象,而是无数的通天彻地的虚影。 这高台神异至极,竟然见证了许多远古时代的重大场面,且将其记录下来,在虚影之中重现。 其中显化最多的情形,竟是远古时代,天帝敕封诸神的辉煌场景。 那些神明,每一尊都神威赫赫,一身神光映彻周天,有无量气运加诸其身,气贯碧落九幽。 祂们尊贵无比,也强大至极,却依旧朝着玄穹高阙之上,帝座的方向朝拜,那是天地所居之位。 只不过,天帝的道行实在太过于强横,哪怕仅仅只是一道虚影,也不是这高台所能承载的。 因此,能被高台所承载的,便也只有那帝座之外无量的混沌光,还有那混沌光中,天帝的帝冠冕旒之一角。 若是有远古时代的神只,亦或是那些天敕神将出现在禁区之中,必定能够一眼认出。 这神秘的高台,在远古天庭之中大名鼎鼎,几乎无人不知。 昔日,天帝曾在这高台之上,敕封诸天神明! 只不过,随着远古时代的终结,远古天帝,以及远古天庭的一切,都化作万古以来,最深远的秘密。 这座高台也沉寂,消失在无尽深处,不知所踪。 只不过,在无尽岁月的沉寂之后,它感应到了完整的天帝封神术,因此从沉寂之中复苏。 下一瞬,这高台拔地而起,想要破开远古禁区的时空壁障,追寻封神术的来源。 奈何,它所在的远古禁区,还未解封,不曾出现在大千世界之中,被神秘的无上力量所镇封着。 即便是这高台的力量,也无法突破这里的镇封。 于是,它只能再度落回原地,九根神柱之上的玄黄气逐渐消弭,最终完全沉寂下去。 …… 大千世界,苍南洲,天邪山巅。 在施展“天帝封神术”的那一瞬,宁修缘的心中,似乎产生了一种神秘的感应,仿佛冥冥之中,有一份虚渺的气机被他所勾动。 那座被玄黄气萦绕的高台,忽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却也只是一闪而逝。 宁修缘便只以为是天帝封神术的玄妙所致,便不再纠结此事,而是接着五炷万灵香,尝试为宁千寒封神。 这是,却见那袅袅升腾的香火气,竟在虚空交织变幻,最终化作一方高台,赫然于神秘禁区之中那座台,一模一样。 只不过,这天邪山巅的高台,终究是香火凝聚而成,待香火燃尽,它也会消散,化作虚无。 镇守在山巅四方的天敕神将们,也看到高台的模样,并下意识唤出它的真名! “封……封神台!” 望着这座台时,诸多天敕神将眼中,皆显露出敬畏之色。 “原来,那座台叫作‘封神台’……” 宁修缘得知这座台的名字时,心中微微一动。 头顶这座台,充其量只是它的替代品,是一座香火台,而他方才,似乎感应到了封神台的真身。 这说明,封神台极有可能存在于现世。 但仅凭一瞬的感应,他还无法确定其位置,于是继续封神。 只不过,这时他却分明察觉到,周围的天地间,忽然刮起阵阵阴风,并有阵阵魔雾,妖气升腾,悉数朝着天邪山巅而来。 原来是这封神仪式,惊动天地异象,且蕴含着不世机缘,香火凝聚的封神台气息更是独特,天地间一些有灵智的阴灵残魂,以及一些强大的妖魔,纷纷被吸引,想要前来争夺这一份机缘。 第237章 天地正神,雷神大天尊! 见他不解,宁修缘便笑着道:“我的父亲,乃是人皇第九子,只因当年遭逢大难,一身气运命格被打散,放逐于界外,幸而不死,得以归来。 先前在远古禁区之中,听闻你的祖父乃是人皇长子,便知晓你我之见,有一重叔侄亲缘。 只是半年前,我重回大千世界不久,因不愿连累你,故不曾告知身份。” 宁千寒听到这里,也终于明白,并瞬间想起一个人来。 那是继人皇消失之后,曾被所有人皇后裔视为希望的存在,却也是令所有人皇后裔扼腕叹息,至今意难平的人。 “人皇第九子,九叔祖只有一个儿子,莫非您就是甲子之前,降生于我族的……天命之子?!” 得知宁修缘这个身份,宁千寒激动之下,就连魂魄都似乎在震颤着。 原本,他还以为宁修缘时继那位逝去的天命之子后,人皇一脉的又一个希望,却不曾想,这两者本就是一人。 天命之子…… 无论身怀怎样的逆天造化,都是极其合理的。 若非阴魂不能流泪,此刻的宁千寒,必定已然喜极而泣。 他问宁修缘道:“小叔父此番归来,其他族人可曾知晓?实不相瞒,九叔祖夫妇二人,这些年一直过得很不好。 他们至今对甲子之前的变故难以释怀,认为是自己不够强大,让小叔父不满月便落入贼人之手。 后来,九叔祖一直疯狂练功,想要报仇,却因心中执念太深,变得神智失常,叔祖母也哭瞎了双目,两人一直避居深山之中,小叔父既然归来,该去看看他们。” 宁修缘听罢,目露动容之色,道:“我的父母,果真还活着……” 当年他被三教夺走时,太过幼小,后来被囚禁于暗无天日的地牢十六年,对于父母亲人几乎毫无印象,又历经五万年的放逐岁月,对于父母全然没有半点记忆。 后来,虽然重回大千世界,但大千世界,浩渺苍茫,他连父母是否还活着都不知晓,又面临天地气运的的反噬,根本无法去寻找。 如今从宁千寒的口中得知父母的消息,宁修缘很是欣慰。 “待我为你封神之后,便去寻找他们!” 说罢,宁修缘又问宁千寒道:“你且说说,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神位?” 宁千寒道:“我对神位并不清楚,更无贪恋之念,若是可以,我愿追随叔父左右,随时听命于座前!” 宁修缘一听,心中便有了思量,开口道:“人皇后裔宁千寒,忠信赤诚,天地共鉴,今封为‘灵昭显圣雷神大天尊’,享人间气运,可明察世间一切善恶忠奸,若有正直生灵,心有三分忠信修持,汝有十分感应。 赐尔‘紫霄神雷’,乃天地清正之源所化,若见世间奸邪之徒,可代天行罚,正法不义,护持人间正气!” 此话一出,苍穹之上当即有无尽天雷沸腾,宁修缘的封神之音,也随着滚滚天雷 ,上达天地意志,形同大道天音,响彻大千世界。 这一刻,无论是大千世界哪个角落,哪一族的生灵,是清醒还是在闭关,即便是沉睡的生灵,这威严无尽的赫赫天音,也在其梦中响彻! “灵昭显圣雷神大天尊!” 这一神位尊号,宛如苍天意志一般,烙印在每个生灵心中。 与之一同烙印的,还有这位“雷神大天尊”的神威尊容。 浩瀚的苍穹之上,无尽的紫色神雷宛如一片雷霆交织的海洋,不断闪烁,炸响,恰如至高无上的天威,令天下苍生心神颤栗。 一尊神灵的身影,缓缓从其中踏出,身披金甲,头顶金冠,神威不凡! 祂的左手托着一印,上有“紫霄”二字,于无形之中,勾动漫天雷霆气机,右手持一杆长枪,乃是其昔日的兵刃“断尘”,此刻也彻底成为一件真正的神器,枪神紫电通透,散发着无双的天威与正气。 感应到这身影的那一刻,心怀忠正者如得庇佑,奸诈阴邪者胆寒惶恐! 这世间生灵也彻底体会到,何为“举头三尺有神明”! 雷神大天尊的那双眼眸,宛如天地正气所聚,充斥无尽雷光,尽显威严与深邃,最是恐怖。 仿佛是隔着冥冥的虚空,也能洞彻人间善恶忠邪,令人不寒而栗! “谢天帝陛下敕封!” 这一刻的宁千寒,得到紫霄神雷与天地正气的加持,从头到脚,由内而外发生一种蜕变,刚直威严,正气凛然! 宁修缘见此,很是满意地点头,道:“可于神州大地之上,择一地作为你的道场,过不了多久,这大千世界各地,也将有生灵为你修建庙宇,塑造金身!” “微臣领旨,从此刻起,必将竭力护持乾坤正气,将陛下之洪恩威严,宣扬天下!” “如此,甚好。” 望着如今的宁千寒,宁修缘心中一阵感慨。 身为雷神大天尊的祂,经过自己的敕封,已然得到当世天地意志的认可,已经是真正的天地正神了。 至于一身道行与神威,也不是世间寻常生灵所能窥探的。 不过,令宁修缘惊奇的是,在宁千寒成为天地正神的那一瞬,他的气运竟也随之增长,就连道行也有所增长,竟有万年之多。 “想不到,封神竟还有此等好处,那远古天帝不知敕封过多少神灵,道行与气运也必定深不可测。” 一念至此,宁修缘便想着,等有了合适的时机和人选,他也要再多敕封几尊神灵。 “见过灵昭显圣雷神大天尊!” 这一刻,那些天敕神将也纷纷行礼。 祂们很清楚,眼前这位新晋的雷神大天尊,虽然道行未必及得上他们,但论神位尊卑,能得天尊之尊号,显然远在他们之上。 只不过是如今的时代微末,所封的神灵不及远古时代那般强大罢了,这是由天地环境所决定的。 封神完成之后,那五炷万灵香也燃烧殆尽了。 宁修缘忽然想起一事,问雷神大天尊道:“方才忙着封神,倒是不曾问你,先前是被何人所害,竟然那般凄惨?” 这一神位尊号,宛如苍天意志一般,烙印在每个生灵心中。 与之一同烙印的,还有这位“雷神大天尊”的神威尊容。 浩瀚的苍穹之上,无尽的紫色神雷宛如一片雷霆交织的海洋,不断闪烁,炸响,恰如至高无上的天威,令天下苍生心神颤栗。 一尊神灵的身影,缓缓从其中踏出,身披金甲,头顶金冠,神威不凡! 祂的左手托着一印,上有“紫霄”二字,于无形之中,勾动漫天雷霆气机,右手持一杆长枪,乃是其昔日的兵刃“断尘”,此刻也彻底成为一件真正的神器,枪神紫电通透,散发着无双的天威与正气。 感应到这身影的那一刻,心怀忠正者如得庇佑,奸诈阴邪者胆寒惶恐! 这世间生灵也彻底体会到,何为“举头三尺有神明”! 雷神大天尊的那双眼眸,宛如天地正气所聚,充斥无尽雷光,尽显威严与深邃,最是恐怖。 仿佛是隔着冥冥的虚空,也能洞彻人间善恶忠邪,令人不寒而栗! “谢天帝陛下敕封!” 这一刻的宁千寒,得到紫霄神雷与天地正气的加持,从头到脚,由内而外发生一种蜕变,刚直威严,正气凛然! 宁修缘见此,很是满意地点头,道:“可于神州大地之上,择一地作为你的道场,过不了多久,这大千世界各地,也将有生灵为你修建庙宇,塑造金身!” “微臣领旨,从此刻起,必将竭力护持乾坤正气,将陛下之洪恩威严,宣扬天下!” “如此,甚好。” 望着如今的宁千寒,宁修缘心中一阵感慨。 身为雷神大天尊的祂,经过自己的敕封,已然得到当世天地意志的认可,已经是真正的天地正神了。 至于一身道行与神威,也不是世间寻常生灵所能窥探的。 不过,令宁修缘惊奇的是,在宁千寒成为天地正神的那一瞬,他的气运竟也随之增长,就连道行也有所增长,竟有万年之多。 “想不到,封神竟还有此等好处,那远古天帝不知敕封过多少神灵,道行与气运也必定深不可测。” 一念至此,宁修缘便想着,等有了合适的时机和人选,他也要再多敕封几尊神灵。 “见过灵昭显圣雷神大天尊!” 这一刻,那些天敕神将也纷纷行礼。 祂们很清楚,眼前这位新晋的雷神大天尊,虽然道行未必及得上他们,但论神位尊卑,能得天尊之尊号,显然远在他们之上。 只不过是如今的时代微末,所封的神灵不及远古时代那般强大罢了,这是由天地环境所决定的。 第238章 寻找父母,青萍洲凰尾山 宁千寒答道:“微臣正要禀报陛下,这半年来,有奸邪之人,通过献祭我人皇后裔之鲜血,来获取一种神秘的力量,故而暗中大肆抓捕我族血脉。自甲子前神州动乱后,人皇一脉已然凋零,如今更是雪上加霜,微臣本想暗中探查此事,却不慎暴露,遭其围堵追杀,这才落得那般下场。” 宁修缘听闻,不由得眉头微皱。 当年神州动乱,三教迫害人皇一族的血债还未清算,如今竟还有人敢如此残害人皇血脉,果真是欺负人皇一脉无人么? 如今的他,终究与从前不同了。 报仇,需要理清其中恩怨,但平叛,只需要知道一个位置即可。 于是,他问宁千寒道:“可知是何方势力所为,出自哪方道统?” “那些人应当是巫蛊道的修士,至于他的的老巢,还未等微臣查到,便被其察觉,他们的手段与其他修士不同。”宁千寒道。 对于这巫蛊道,宁修缘也有所了解,乃是世间诸道之一。 只是这一道的人,从来都是暗中行事,像极了阴沟里的老鼠,平时也不显山露水,只因巫蛊道修士的手段与伎俩,大都偏于阴毒黑暗,见不得光。 自甲子前神州动乱后,巫蛊道修士逃往海外,至今连巫蛊道的祖庭在何处都不知晓。 “方才,为你封神,上达天道,下告苍生,只怕那些巫蛊道的生灵也有所察觉了。”宁修缘提醒道。 宁千寒道:“这道无妨,如今我得陛下敕封,身怀天地之正气,能辩人间善恶忠邪,那巫蛊道的修士,行事一贯阴毒狠辣,坏事做尽,其祖庭所在之处,必定是邪祟浊气汇聚,倒也不难寻找。” 宁修缘听罢,微微点头,道:“你如今受封天地正神,以这一身神力,对付几个当世修士,自然不是问题,但有一事却也需谨慎提防。” 随后,宁修缘便将当世诸道的起源,与那些小千世界之事,告知宁千寒。 “陛下是怀疑,那巫蛊道的背后,也有一方小千世界?”对于此事,宁千寒显然有些出乎意料。 宁修缘道:“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就看他们有没有暗中勾结了。” 在宁修缘看来,至少巫蛊道背后的小千世界,并不曾得到他的命格。 但这一道的手段,向来诡异至极,他也并未见过多少,因此无法断定。 宁千寒默默将此事记住,随后道:“如今身为灵昭显圣雷神大天尊,铲除这些邪道奸人,乃属微臣分内之事,这便开始彻查,但在此之前,微臣还要带路,请陛下去一个地方。” 对于宁千寒所说的地方,宁修缘自是知晓。 大千世界一甲子,对他而言,却是五万年的飘零。 自当年神道与三教之战后,骨肉分离,如今得知双亲依旧在世,且处境并不好,宁修缘也想早日见到他们。 随后,由宁千寒这位雷神大天尊带路,宁修缘带着一众天敕神将,跨越无尽山海,最终竟是来到了青萍洲。 说起这青萍洲,与宁修缘之间也算颇有几分渊源。 他初回大千世界时,便是落在了俱舍罗洲,而这青萍洲,则是毗邻俱舍罗洲。 当时,那几只小妖受灵陀寺的僧人迫害,宁修缘见他们喜好读书,有明理之志,不忍它们遭劫,最后便送它们去了隔壁的青萍洲。 也是因那一次善举,宁修缘意外得到了斩仙葫。 如今,重回此处,得知父母就住在青萍洲,宁修缘不由心绪万千。 原来,他曾离双亲如此相近,但这渺渺乾坤,更多的还是造化弄人。 这青萍洲自古多妖孽魔头,十分混乱,有许多凶名惊世的大妖巨魔,都是从青萍洲中走出来的。 寻常的修士,都不敢经过青萍洲,通常都是绕道走的,唯恐不慎成为那个大妖巨魔的口粮。 据宁千寒所言,他初次来这里时,只有八九岁,跟随他的父亲前来。 但最开始,宁千寒并不知晓他们的身份,只是知晓,那是他的两位长辈。 后来,随着宁千寒长大,并逐渐得知天命之子的事情后,也便知晓两人的身份。 人皇一脉的名字,皆有字号排列,排到宁修缘父亲这一代时,正好是一个“玄”字。 宁修缘的父亲是人皇第九子,名叫“宁玄苍”。 至于宁修缘的母亲,宁千寒也只知晓她以“南宫”为姓。 青萍洲妖魔极多,但宁修缘此行前来,并不是为了降妖荡魔,也就任由那些妖魔在虚空肆乱,莫要挡路即可。 宁修缘的父母,住在青萍洲一处名叫“凰尾山”的地方。 此地方圆百里,皆是一片荒丘,唯独那凰尾山中,长满参天的古树,树上开满一种赤红色的花,其形状怪异,宛如凤凰尾羽,终年常开不凋零,山也因此得名。 宁修缘已经许多年不能这般激动过了。 但此刻,他跟着宁千寒,在虚空中远远望见那座宛若被赤血浸透的山峦时,胸中有些动荡。 纵然这里不是故乡,却也令他情怯。 一道孤影,一颗孤心,出离五万年之后,依旧能找到回家的路,看到自己的家,…… 幸好,大千世界只过去一甲子,这应当是宿命留给这位倒霉的天命之子唯一的温柔。 尽管得知父母这些年过得很不好,但至少,他们都还在人世。 “劫难终将过去,别离亦将团圆……”宁修缘这般想着,落下在凰尾山外。 他不想惊扰到父母,因此准备步行进山。 那些天敕神将也镇守在山外,唯独神将太武跟在宁修缘身后。 然而,正当宁修缘想着,即将见到父母时,却忽然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不由得微微一皱。 这山中的气息,有些杂乱,像是经历过打斗一般。 宁千寒与神将太武也察觉了这一点,目光变得凝重凝重起来。 而宁修缘的眼神,自然变得有些冰冷,无穷的怒火,伴着一阵阵恐怖的天威,从他体内爆发。 九天之上,风云变色,雷音怒吼着…… 就在方才,宁修缘的意念笼罩整座凰尾山,他找到了父母在山中的家,但是家中已然狼藉一片,门前的山石炸裂四散,周围的凰尾巨树摧折,残留着焦黑的痕迹。 而父母,也早已不知所踪。 原来,他曾离双亲如此相近,但这渺渺乾坤,更多的还是造化弄人。 这青萍洲自古多妖孽魔头,十分混乱,有许多凶名惊世的大妖巨魔,都是从青萍洲中走出来的。 寻常的修士,都不敢经过青萍洲,通常都是绕道走的,唯恐不慎成为那个大妖巨魔的口粮。 据宁千寒所言,他初次来这里时,只有八九岁,跟随他的父亲前来。 但最开始,宁千寒并不知晓他们的身份,只是知晓,那是他的两位长辈。 后来,随着宁千寒长大,并逐渐得知天命之子的事情后,也便知晓两人的身份。 人皇一脉的名字,皆有字号排列,排到宁修缘父亲这一代时,正好是一个“玄”字。 宁修缘的父亲是人皇第九子,名叫“宁玄苍”。 至于宁修缘的母亲,宁千寒也只知晓她以“南宫”为姓。 青萍洲妖魔极多,但宁修缘此行前来,并不是为了降妖荡魔,也就任由那些妖魔在虚空肆乱,莫要挡路即可。 宁修缘的父母,住在青萍洲一处名叫“凰尾山”的地方。 此地方圆百里,皆是一片荒丘,唯独那凰尾山中,长满参天的古树,树上开满一种赤红色的花,其形状怪异,宛如凤凰尾羽,终年常开不凋零,山也因此得名。 宁修缘已经许多年不能这般激动过了。 但此刻,他跟着宁千寒,在虚空中远远望见那座宛若被赤血浸透的山峦时,胸中有些动荡。 纵然这里不是故乡,却也令他情怯。 一道孤影,一颗孤心,出离五万年之后,依旧能找到回家的路,看到自己的家,…… 幸好,大千世界只过去一甲子,这应当是宿命留给这位倒霉的天命之子唯一的温柔。 尽管得知父母这些年过得很不好,但至少,他们都还在人世。 “劫难终将过去,别离亦将团圆……”宁修缘这般想着,落下在凰尾山外。 他不想惊扰到父母,因此准备步行进山。 那些天敕神将也镇守在山外,唯独神将太武跟在宁修缘身后。 然而,正当宁修缘想着,即将见到父母时,却忽然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不由得微微一皱。 这山中的气息,有些杂乱,像是经历过打斗一般。 宁千寒与神将太武也察觉了这一点,目光变得凝重凝重起来。 第239章 九嵬之渊,当世最凶之地! 山风吹过,凰尾树下,落红如血。 宁修缘踏入院落,看到父母生活的痕迹,化作满地狼藉,空荡荡山林,空荡荡的家…… 眼前的一切,宛如一根尖锐的刺 ,扎进他的心中。 “你可知,我父亲什么修为?”宁修缘问道。 “九叔祖这些年神志不清,荒废了修行,但倘若出手,镇压寻常八境强者,自是不在话下。” 宁千寒记得,他曾听长辈说过,九叔祖宁玄苍是人皇九个儿子之中,天赋最为出众的,倘若没有当初的变故,他必能问鼎当世巅峰。 “那看来便不是寻常的妖魔所为,气息尚且有些残留,必定近日发生之事!”宁修缘观察着小院中的状况,想要从中发现一些线索。 就在这时,神将太武忽然出手,拘来两只妖兽。 这两只妖兽,虽然开了灵智,但依旧处于积蓄精气的阶段,属于第二境的妖兽,还无法口吐人言。 只因神将太武见它们在凰尾山附近徘徊,或许知晓一些内情。 不过,妖族唯有达到第三境“炼骨境”,炼化口中横骨,方能口吐人言。 这倒是难不倒太武,仅仅抬手之间,便以神力将连两妖提升至“炼骨境”,而后问它们道:“这些时日,可曾见凰尾山中有何异常?” 两个妖兽皆是山中野狐开了灵智,如今见有人抬手便能让它们炼骨,知晓是前辈高人,不敢有半点隐瞒,当即将自己所知晓的一切,悉数告知。 据两只狐妖所言,在七八日之前,有一群黑衣修士自山外而来,他们浑身散发着极其阴暗恐怖的气息,进入山中之后,似乎发生了剧烈的打斗。 由于双方爆发的气势太过恐怖,方圆的妖物皆惶恐逃命,它们也不例外,因此不知山中具体发生何事。 它们也是这两日,看着山中平静了,才敢重新回来。 “山外,黑衣修士,气息阴暗恐怖……” 一瞬间,宁修缘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心中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宁千寒也从周围打斗的痕迹中,有所发现。 第240章 猖兵凶悍,来自异域的生灵! 宁修缘则并未多想,对于通天獒的天赋,他十分倚重。 既然通天獒循着气息,追踪到了这里,那便说明,父母一定在九嵬之渊中。 他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进入九嵬之渊,找到自己的父母,顺便让那些丧心病狂,荼毒人皇血脉的家伙,付出代价! 只不过,随着宁修缘靠近九嵬之渊的入口,其中乌黑色的“极幽之焱”,宛如凶兽的舌头,从那极幽之焱中吐出,疯狂舔舐这周围的一切。 在那极幽之焱中,隐隐能够见到许多头“猖”的影子,一丈有余的身形,魁梧而刚猛,一手挥巨斧,一手持巨盾,执干戚而舞! 在宁修缘与天敕神将们靠近的一瞬,九嵬之渊中的“猖”也发现了他们。 于是,那极幽之焱的气势便愈发地汹涌,那些“猖”则挥舞着手中的大斧巨盾,顺着火势逼近,其势愈发地凶悍,大有一言不合便动手的架势。 宁修缘注意到,自始至终,这些猖的身躯,始终都被极幽之焱笼罩在其中。 只不过, 此时的宁修缘,显然还不知猖灵的真正来历,加之救父母心切,便准备出手,将极幽之焱连同这些“猖”一同镇灭,强闯九嵬之渊。 但此刻,一众天敕神将显然是看出了端倪。 就连宁修缘也注意到,在看到这些“猖”的一瞬,这些天敕神将一身神力空前爆发,那气势之中,更是蕴含着炽烈的战意。 甚至,宁修缘还从神将太武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凝重。 至少,从当初苏醒之后,宁修缘从未见神将太武有过这样的凝重之色,即便是当初踏破三教祖庭,或是轻易镇压一尊羽化真仙,太武都是轻而易举的。 而今如此 ,其中必有缘故。 于是,宁修缘重新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些置身于极幽之焱中,自己从未将见过的怪异生灵,又看向神将太武道:“怎么,可是这些生灵,有何蹊跷么?” 神将太武听闻,眼中的凝重之色不减,对宁修缘道:“禀天帝,这九嵬之渊,只怕是不简单。” 顺着太武的目光望去,宁修缘问道:“你说的不简单,是因为这些生灵的缘故么,莫非这些生灵不止是当世独有,早在远古时代便已经出现了?” 神将太武听罢,微微凝神,便做出一个惊人的论断。 “请恕末将直言,这些生灵,既不属于当世,也不属于远古,严格意义上来讲,它们甚至根本不属于大千世界。” 听完神将太武的论断,宁修缘也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目光同样变得凝重起来。 “不属于大千世界,莫非是……来自大千世界之外的生灵?”宁修缘问道。 这些天敕神将,自远古时代便已经存在了,必定知晓许多当世生灵所不知道的事情,只不过,从前是鉴于自己这半真不假的天帝身份,有许多事情,宁修缘未曾向祂们询问。 而这一次,更是神将太武主动吐露。 “禀天帝,这种生灵,名为‘猖兵’,乃是远古时代域外战场上,最为凶悍善战的异族战士之一,其战力与当年天庭的天兵不相上下。而且,有猖兵处,必有猖将,乃至猖王。”提及后两者时,太武的神色明显又凝重了几分。 “你所说的猖将,猖王……可是这些猖兵的统帅与猖族的王者么?”宁修缘问道。 太武如实道:“回陛下,正是,猖将的战力,应当不弱于天庭的神将,至于猖王,还要强大一些。” 听到这话时,宁修缘不禁深吸一口气,他终于明白天敕神将们显露一身战意的原因了。 祂们,是遇到真正的对手了。 而神将太武,作为云梦神域天敕神将的两位统帅之一,他的凝重神色,是因为他考虑的更多。 眼前的形势,显然是出乎预料的。 宁修缘也万万没想到,在这大千世界之中,还会遇到不属于大千世界的生灵。 但如今已经知晓,他的父母就在九嵬之渊之中,纵然猖兵再凶悍善战,宁修缘也决意,要进入九嵬之渊,将父母救出来。 那毕竟是他的生身父母,血脉至亲,若是眼睁睁看着他们蒙难于当世,纵然他年果真成为天帝,凌驾于万道之上,也终究是心中难安! 于是,宁修缘的目光再度看向那些猖兵时,身上不仅有天威显露,更有战意在眼中喷涌。 他震喝一声,问身后的天敕神将道:“强敌在前,诸将可愿随朕一战?” “愿为陛下赴汤蹈火,踏灭万敌!” 九嵬之渊前,四百天敕神将战意冲霄,石破天惊! 神将太武更是单膝跪地,请命道:“末将愿为先锋,率先入敌巢,为陛下开拓前路!” 祂先前之所以显现出一种凝重色,那也只是想要提醒天帝,不属于大千世界的生灵,为何会出现在大千世界?却不是因为这些猖兵令他忌惮。 猖兵虽强,不代表杀不得,祂所统帅的也不是等闲的天兵,更不是寻常的神将,而是天敕神将! 在远古时代那段强者辈出的动荡岁月,若非骁勇善战,岂能得天帝敕封,获此殊荣? “准!”宁修缘开口,只以一字回应太武。 在得到天帝的允准之后,神将的太武起身,率先踏向九嵬之渊。 这一瞬,他的神色间,赫然显现出一种独属于骁勇善战者的亢奋,一种傲然。 多少岁月过去了,于当世苏醒,几次出手都是料理一些小杂鱼。 虽说为天帝效力,并无大小。 但作为天敕神将,太武心底还是渴望能遇到真正的对手,酣畅淋漓的厮杀,也好让天帝陛下看到,他们这些从远古沉睡至今的天敕神将,只要不死,无论当世远古,世间域外,祂们能征战一切敌! “就怕九嵬之渊没有足够的猖将,够我天敕神将显露锋芒!” 一念至此,神将太武眼中战意愈发炽盛,眼见面前猖兵凶悍,没有丝毫退让之意,祂只冷冷震喝一句:“挡我者,杀!” 下一瞬,便见他抬手,掌中神力如瀑如潮,只是一瞬,便将汹涌的极幽之焱,连同其中的猖兵,悉数拍得倒灌入九嵬之渊中。 而后,一道战意凛然之音,蕴含着十足的霸气与杀伐,伴随着赫赫神威,涌入九嵬之渊中,并如九天雷音一般,在其中骤然炸彻! “天帝驾前神将太武,前来问罪!” 第242章 惊现猖王,宛如一尊真神! 见此情形,神将太武也不再多言,周身神力空前爆发,宛如一轮赤金色的大日,愈发地炽烈恢弘。 盘绕在他的臂膀之上的巨蛇,也在这一刻显化真身,张开血盆大口,颇有种吞天噬地的气势。 而后,便见太武挟一身神力与巨蛇,率先杀入九嵬之渊。 那些猖将见此,便也只能应战。 一百余位猖将,不论放在何处,都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倘若没有那条禁令,他们出现在大千世界之中,甚至足以横扫当世一切。 但此刻,他们遇到的却是天敕神将。 除了一个神将太武之外,祂背后的四百天敕神同样裹挟一身神力与铁血战意,杀入九嵬之渊。 片刻之间,双方便战作一团。 一阵阵骇人的气势,不断从九嵬之渊中散出,伴随着恐怖的爆裂之音,浩瀚的神力与独属于猖族的血色力量,不断交织碰撞,所散发出的波动,哪怕仅是一缕,也能轻易荡平一座高山大岳。 猖将的力量极其可怕,爆发之际,直轰得整个九嵬之渊都在震颤,乌黑色的极幽之焱在这等力道之下,便化作星星点点的火星,溅射出来,直接冲上半空,变成漫天黑色的火雨。 只不过,凭借这样的手段,想要对付天敕神将,显然是不够的。 哪怕是在远古时代,以骁勇善战着称的猖族,其一身战力也不过是等同于天庭的神将。 但如今,它们所面对的,乃是天敕神将。 虽然皆为神将,但后者“天敕”二字的背后,代表着远胜寻常神将的战力与神威。 更何况,此刻的天敕神将,足足有四百之数。 如此一来,双方的战力差距可谓极其悬殊。 胜负高下,也是显而易见的。 从双方在九嵬之渊交战,只是过去片刻时间,便呈现出一边倒的形势。 四百天敕神将,一路压制着猖将,朝着九嵬之渊的更深处打去。 猖将虽说不敌,但这一族骁勇善战的背后,是以恐怖的防御能力而见长的。 纵然不敌,但天敕神将想要彻底击杀一尊猖将,却也不是轻而易举便能办到的事情,顶多只是将其击伤,击退。 九嵬之渊极其深邃,猖将尚有退路,因此也不曾死战。 宁修缘与宁千寒则是顺着天敕神将们打通的道路,进入九嵬之渊。 宁千寒本想着和天敕神将一同出手,却被宁修缘拦下了。 他这位雷神大天尊虽然是当世正神,但封神不久,神力不够浑厚,威慑当世生灵尚可,面对远古生灵,亦或是猖将这等异域生灵,便有些不够看了。 好不容易才重新封神,让他重现世间,宁修缘可不想见他再生变故。 九嵬之渊深处,天敕神将越战越勇,颇有种重回远古时代,再度踏入异域战场的气势。 而那些猖将则是被打的节节败退,苦不堪言,却又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最终被打入迫于九嵬之渊的一处角落中,重重包围,令对方再无退路。 而后,一众天敕神将联手,以自身神力衍化一道道锁链,其中暗含无尽神威,准备将一众猖将镇压。 然而,正在这时,在九嵬之渊的极深处,忽然传来一声叹息。 那叹息声悠长而无奈,似乎蕴含着贯穿万古岁月的愁苦。 “诸位神将,手下留情!” 当这声音响彻的一瞬,九嵬之渊的极深处,仿佛有什么极其古老伟大的生灵复苏了。 哪怕仅仅只是一道声音,其中竟也似蕴含着无上的力量,竟是将天敕神将的神力锁链阻挡,无法再继续往下镇压分毫。 那些猖将,由于体魄强横,在方才的争斗之中,虽然未曾被镇杀,却也伤痕累累,显得十分狼狈,几乎到崩溃的边缘。 若神力牢笼落下,它们必遭镇压,倘若反抗,那便是死路一条。 而此刻,从九嵬之渊深处传来的声音,则是让它们有种绝处逢生的感觉。 面面相觑之间,赤红的眼眸中,显露出一种难言的欣喜与激动。 “那位,是那位,终于复苏了……” 听到这声音的一瞬,神将太武的面色猛地一变。 尤其是四百天敕神将的神力牢笼,被这声音轻而易举阻挡时,对方的身份便也呼之欲出了! 唯有猖族真正的王者,才拥有如此傲岸的伟力! 但猖族本就极难繁衍,想要出现一位王者,更是困难至极。 即便在远古时代的异域战场上,猖族的王者也不多见,甚至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虽然稀少,但猖王的力量,早已达到了另一个高度,甚至像是超越了种族的界限。 猖王,更像是一尊屹立在宇宙星空之下的真神! 唯有远古时代,那些顶尖的先天神只,才能与猖族的王者一战。 只不过,当年的猖族,并未选择与大千世界为敌,因此这样的大战也不曾有人见过。 神将太武倒是不曾想过,在这九嵬之渊的深处,竟然还有一位猖族的王者坐镇。 就算再傲气,太武也不觉得,自己能与猖族王者一战。 别说是祂了,哪怕再将云梦神域之中的穹真和那四百天敕神将调过来,加在一起,也不是一尊猖王的对手! 若是觉得可以一战,那定然是过度狂妄产生的错觉。 双方的力量根本不在同一层次。 而如今的时代,也不曾见过有先天神只出现。 祂虽知晓,陛下身旁有真龙的存在,但唯有成年的真龙能搏杀先天神只,一颗龙蛋,显然是也靠不住。 但此刻,太武还是眼眸之中闪烁幽幽神光,望向九嵬之渊的最深处,仿佛要将其望穿一般,沉声喝道:“猖族王者,可现身一见!” 纵然知晓猖王之力,远非天敕神将所能抗衡,但神将太武依旧不惧,更不卑不亢。 这便是神道威严正气所在。 祂所代表的,是大千世界,背后有一座天庭! 而此事,本就是猖族过错在先。 片刻之后,一尊高大伟岸的身影,从深邃漆黑的九嵬之渊中升起。 那猖王果真如同一尊独一无二,且通天彻地之真神,尽管同在九嵬之渊,但祂身躯周围的虚空,早已被扭曲,像是隔着许多重时空,在九嵬之渊中显现自己的投影。 只不过,令诸多天敕神将感到震惊的是,祂们竟然看到这尊猖王的头颅。 倒不是因为他的伟岸与高大,而是,这尊猖王,没有头颅。 他现身之时,赫然是以**为目,以肚脐为口,那原本长着头颅的地方,则是空无一物,唯有无尽的神秘伟力 ,与繁密的古老符文交织,氤氲成幽幽光气,从其中喷薄而出。 第243章 天帝气数,一掌拘来幽焱庭! “这便是传说中的猖王么?” “就算失去头颅,也依旧能够长存世间,而且如此强横……” 猖王身上的气息,哪怕仅是一缕,都足以惊天动地,拔山超海。 而此刻,祂正用胸前的双目,打量着面前的一众天敕神将。 其实以祂的一身伟力,足以轻松灭掉这些天敕神将。 只不过,猖王很清楚,猖族来到大千世界是为了什么。 猖族的攻伐,从来只针对敌人,而大千世界与猖族,并非敌对关系。 也正是因为如此,早在当初,来到大千世界,进入九嵬之渊的那一刻起,祂才亲自下达了那一条禁令。 方才,面对天敕神将对于猖将的镇压,祂只是以声音阻挡。 “我想,我已表现出足够的善意。” 猖王的口,是以肚脐所化,恢弘的声音,令整个九嵬之渊都安静下来。 神将太武没有说话,因为祂很清楚,这确实是一种善意,否则一尊猖王出手,天敕神将绝非对手。 紧接着,便听猖王说道:“有些事情,你们做不得主,既然大千世界有了新的天帝,本王想要面见。” 对于这等请求,神将太武却是做不得主,因为祂也不清楚,猖王面见天帝,有何目的。 正准备禀报天帝,却见宁修缘已来到九嵬之渊。 以猖王的阅历,即便是失去了头颅,但见到宁修缘的第一眼,依旧可以认出他的来历。 那一份属于天帝的气数,是独一无二的。 哪怕这位大千世界的后世天帝的气息,看起来是如此的微末,但冥冥之中,隐藏在他背后的天帝气数,却如烈阳一般,映彻万古的黑暗。 因此,猖王也不敢对宁修缘有半分小觑,而是躬身行礼道:“猖族之王常羊,见过大千天帝!” 其实,对于自己的天帝身份,哪怕有许多生灵认可,但宁修缘自己一直都觉得稀里糊涂。 但如今,这位异域的王者如此行礼,并尊自己为天帝,宁修缘自然不能丢了气势。 于是,他开口道:“猖王可有与我大千世界为敌的意思?” 听闻此话,猖王常羊立刻道:“大千天帝明鉴,我猖族从古至今,绝无此意,此番进入大千世界,蛰伏九嵬之渊中,实属无奈之举。” “既是如此,此事容之后再说,朕来九嵬之渊,是为幽焱庭之事。”提起这三个字,宁修缘的声音之中,赫然透着一阵凛冽的杀机。 “幽焱庭?” 听到这个名字,猖王有些疑惑,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沉睡在九嵬之渊的深处,对于此事并不清楚。 这是,却见猖族的一位猖将站出来道:“禀猖王,在九嵬之渊中,的确有大千世界的生灵存在,只因我族有禁令在,无法踏足大千世界,但族中有时会需要一些资源,因此只能与大千世界的生灵交易,作为交换,他们便将祖庭建在九嵬之渊中,名字好像就叫做‘幽焱庭’。” 从宁修缘的话中,猖王常羊已经听出,这所谓的“幽焱庭”,貌似与这位大千世界的天帝有恩怨。 于是,祂直接出手,朝着九嵬之渊的深处一抓,而后便将将一方虚空拘于一掌之中,呈现在宁修缘面前。 那巫蛊道的幽焱庭,正在其中。 至于其中的生灵 ,猖王则是没有伤及分毫。 那是大千世界的生灵,他无权处置。 当幽焱庭出现的一瞬,神将川主座下的通天獒立刻吠叫了两声,它已从其中锁定了宁修缘父母的气息。 只不过,猖王的手段实在太高明了,哪怕将整个幽焱庭拘于掌上,其中的巫蛊道修士,也没有毫无半点察觉。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用尽各种办法,从世界各地,抓到了许多人皇血脉,正要一一血祭,用以换取一种神秘的力量。 只不过,血祭的过程,十分繁琐,使得进程十分缓慢,以至于此刻,依旧有许多的人皇血脉,等着被血祭,宁修缘的父母也在其中。 但幽焱庭的巫蛊道修士,丝毫不担心会出现什么变故,因为这里是九嵬之渊。 那些强横的猖族生灵,宛如守护他们的战神,有他们坐镇,世上谁也无法进入幽焱庭。 望着猖王掌中,那宛如世外洞天一般的幽焱庭,其中的一切情形,一览无余。 或许是血脉之间的感应,宁修缘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父母 。 他的父亲宁玄苍头发有些花白,但身形依旧十分魁梧,眉宇之间与他有四五分相像,此刻身上缠满锁链。 那些锁链是以巫蛊道的秘术炼制而成,上面弥漫着浓郁的诅咒力量,不断散发出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在锁链的两端,则是两只尖锐的钩子。 这是巫蛊道专门用来对付修士的东西,不论是哪一道的修士,只要被这对钩子刺穿琵琶骨,任你有通天彻底的修为,也绝对使不出半点。 与所有的人皇后裔一样,宁玄苍也被刺穿琵琶骨,锁在那里。 被这锁链锁住之后,肉身便不能动弹,只能像个人偶一样,立在那里。 至于宁修缘的母亲,多年以来,痛失亲子的悲苦,令她双目失明,形容有些枯槁。 她复姓南宫,便也自然不是人皇血脉,但她依旧被锁在另一处,似乎另有用处。 当幽焱庭被拘来的时候,他们似乎刚血祭一个人皇后裔,正准备继续。 而宁修缘也在这一刻,彻底动怒了。 进入大千世界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如此愤怒。 “天敕神将听令,进入幽焱庭,巫蛊道的孽障,朕要活的!” “得令!” 幽焱庭依旧在猖王的掌上虚空之中,而太武则带着天敕神将,义无反顾地进入其中。 猖王并没有多言,尽管对祂而言,幽焱庭之内的巫蛊道修士,就像小虫子一样,可以很轻易地将他们挑出来。 但祂也知晓,这位大千世界的天帝,胸中有怒火,需要宣泄。 对于仇人,自己亲手处置总比借旁人之手来的痛快。 而那些巫蛊道的修士,纵然手段刁钻邪恶,当世生灵无法对付,但对于天敕神将而言,却始终只是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 仅仅只是片刻的时间,幽焱庭中所有巫蛊道的修士,全被天敕神将制服。 依照天帝的命令,祂们不曾杀死一人,皆是用神力锁链锁住双手双脚,令他们如猪狗一般,爬出幽焱庭,跪伏在宁修缘面前。 至于其中的生灵 ,猖王则是没有伤及分毫。 那是大千世界的生灵,他无权处置。 当幽焱庭出现的一瞬,神将川主座下的通天獒立刻吠叫了两声,它已从其中锁定了宁修缘父母的气息。 只不过,猖王的手段实在太高明了,哪怕将整个幽焱庭拘于掌上,其中的巫蛊道修士,也没有毫无半点察觉。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用尽各种办法,从世界各地,抓到了许多人皇血脉,正要一一血祭,用以换取一种神秘的力量。 只不过,血祭的过程,十分繁琐,使得进程十分缓慢,以至于此刻,依旧有许多的人皇血脉,等着被血祭,宁修缘的父母也在其中。 但幽焱庭的巫蛊道修士,丝毫不担心会出现什么变故,因为这里是九嵬之渊。 那些强横的猖族生灵,宛如守护他们的战神,有他们坐镇,世上谁也无法进入幽焱庭。 望着猖王掌中,那宛如世外洞天一般的幽焱庭,其中的一切情形,一览无余。 或许是血脉之间的感应,宁修缘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父母 。 他的父亲宁玄苍头发有些花白,但身形依旧十分魁梧,眉宇之间与他有四五分相像,此刻身上缠满锁链。 那些锁链是以巫蛊道的秘术炼制而成,上面弥漫着浓郁的诅咒力量,不断散发出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在锁链的两端,则是两只尖锐的钩子。 这是巫蛊道专门用来对付修士的东西,不论是哪一道的修士,只要被这对钩子刺穿琵琶骨,任你有通天彻底的修为,也绝对使不出半点。 与所有的人皇后裔一样,宁玄苍也被刺穿琵琶骨,锁在那里。 被这锁链锁住之后,肉身便不能动弹,只能像个人偶一样,立在那里。 至于宁修缘的母亲,多年以来,痛失亲子的悲苦,令她双目失明,形容有些枯槁。 她复姓南宫,便也自然不是人皇血脉,但她依旧被锁在另一处,似乎另有用处。 当幽焱庭被拘来的时候,他们似乎刚血祭一个人皇后裔,正准备继续。 而宁修缘也在这一刻,彻底动怒了。 进入大千世界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如此愤怒。 “天敕神将听令,进入幽焱庭,巫蛊道的孽障,朕要活的!” “得令!” 幽焱庭依旧在猖王的掌上虚空之中,而太武则带着天敕神将,义无反顾地进入其中。 猖王并没有多言,尽管对祂而言,幽焱庭之内的巫蛊道修士,就像小虫子一样,可以很轻易地将他们挑出来。 但祂也知晓,这位大千世界的天帝,胸中有怒火,需要宣泄。 对于仇人,自己亲手处置总比借旁人之手来的痛快。 而那些巫蛊道的修士,纵然手段刁钻邪恶,当世生灵无法对付,但对于天敕神将而言,却始终只是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 仅仅只是片刻的时间,幽焱庭中所有巫蛊道的修士,全被天敕神将制服。 依照天帝的命令,祂们不曾杀死一人,皆是用神力锁链锁住双手双脚,令他们如猪狗一般,爬出幽焱庭,跪伏在宁修缘面前。 至于其中的生灵 ,猖王则是没有伤及分毫。 那是大千世界的生灵,他无权处置。 当幽焱庭出现的一瞬,神将川主座下的通天獒立刻吠叫了两声,它已从其中锁定了宁修缘父母的气息。 只不过,猖王的手段实在太高明了,哪怕将整个幽焱庭拘于掌上,其中的巫蛊道修士,也没有毫无半点察觉。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用尽各种办法,从世界各地,抓到了许多人皇血脉,正要一一血祭,用以换取一种神秘的力量。 只不过,血祭的过程,十分繁琐,使得进程十分缓慢,以至于此刻,依旧有许多的人皇血脉,等着被血祭,宁修缘的父母也在其中。 但幽焱庭的巫蛊道修士,丝毫不担心会出现什么变故,因为这里是九嵬之渊。 那些强横的猖族生灵,宛如守护他们的战神,有他们坐镇,世上谁也无法进入幽焱庭。 望着猖王掌中,那宛如世外洞天一般的幽焱庭,其中的一切情形,一览无余。 或许是血脉之间的感应,宁修缘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父母 。 他的父亲宁玄苍头发有些花白,但身形依旧十分魁梧,眉宇之间与他有四五分相像,此刻身上缠满锁链。 那些锁链是以巫蛊道的秘术炼制而成,上面弥漫着浓郁的诅咒力量,不断散发出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在锁链的两端,则是两只尖锐的钩子。 这是巫蛊道专门用来对付修士的东西,不论是哪一道的修士,只要被这对钩子刺穿琵琶骨,任你有通天彻底的修为,也绝对使不出半点。 与所有的人皇后裔一样,宁玄苍也被刺穿琵琶骨,锁在那里。 被这锁链锁住之后,肉身便不能动弹,只能像个人偶一样,立在那里。 至于宁修缘的母亲,多年以来,痛失亲子的悲苦,令她双目失明,形容有些枯槁。 她复姓南宫,便也自然不是人皇血脉,但她依旧被锁在另一处,似乎另有用处。 当幽焱庭被拘来的时候,他们似乎刚血祭一个人皇后裔,正准备继续。 而宁修缘也在这一刻,彻底动怒了。 进入大千世界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如此愤怒。 “天敕神将听令,进入幽焱庭,巫蛊道的孽障,朕要活的!” “得令!” 幽焱庭依旧在猖王的掌上虚空之中,而太武则带着天敕神将,义无反顾地进入其中。 猖王并没有多言,尽管对祂而言,幽焱庭之内的巫蛊道修士,就像小虫子一样,可以很轻易地将他们挑出来。 但祂也知晓,这位大千世界的天帝,胸中有怒火,需要宣泄。 对于仇人,自己亲手处置总比借旁人之手来的痛快。 而那些巫蛊道的修士,纵然手段刁钻邪恶,当世生灵无法对付,但对于天敕神将而言,却始终只是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 仅仅只是片刻的时间,幽焱庭中所有巫蛊道的修士,全被天敕神将制服。 依照天帝的命令,祂们不曾杀死一人,皆是用神力锁链锁住双手双脚,令他们如猪狗一般,爬出幽焱庭,跪伏在宁修缘面前。 至于其中的生灵 ,猖王则是没有伤及分毫。 那是大千世界的生灵,他无权处置。 当幽焱庭出现的一瞬,神将川主座下的通天獒立刻吠叫了两声,它已从其中锁定了宁修缘父母的气息。 只不过,猖王的手段实在太高明了,哪怕将整个幽焱庭拘于掌上,其中的巫蛊道修士,也没有毫无半点察觉。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用尽各种办法,从世界各地,抓到了许多人皇血脉,正要一一血祭,用以换取一种神秘的力量。 只不过,血祭的过程,十分繁琐,使得进程十分缓慢,以至于此刻,依旧有许多的人皇血脉,等着被血祭,宁修缘的父母也在其中。 但幽焱庭的巫蛊道修士,丝毫不担心会出现什么变故,因为这里是九嵬之渊。 那些强横的猖族生灵,宛如守护他们的战神,有他们坐镇,世上谁也无法进入幽焱庭。 望着猖王掌中,那宛如世外洞天一般的幽焱庭,其中的一切情形,一览无余。 或许是血脉之间的感应,宁修缘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父母 。 他的父亲宁玄苍头发有些花白,但身形依旧十分魁梧,眉宇之间与他有四五分相像,此刻身上缠满锁链。 那些锁链是以巫蛊道的秘术炼制而成,上面弥漫着浓郁的诅咒力量,不断散发出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在锁链的两端,则是两只尖锐的钩子。 这是巫蛊道专门用来对付修士的东西,不论是哪一道的修士,只要被这对钩子刺穿琵琶骨,任你有通天彻底的修为,也绝对使不出半点。 与所有的人皇后裔一样,宁玄苍也被刺穿琵琶骨,锁在那里。 被这锁链锁住之后,肉身便不能动弹,只能像个人偶一样,立在那里。 至于宁修缘的母亲,多年以来,痛失亲子的悲苦,令她双目失明,形容有些枯槁。 她复姓南宫,便也自然不是人皇血脉,但她依旧被锁在另一处,似乎另有用处。 当幽焱庭被拘来的时候,他们似乎刚血祭一个人皇后裔,正准备继续。 而宁修缘也在这一刻,彻底动怒了。 进入大千世界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如此愤怒。 “天敕神将听令,进入幽焱庭,巫蛊道的孽障,朕要活的!” “得令!” 幽焱庭依旧在猖王的掌上虚空之中,而太武则带着天敕神将,义无反顾地进入其中。 猖王并没有多言,尽管对祂而言,幽焱庭之内的巫蛊道修士,就像小虫子一样,可以很轻易地将他们挑出来。 但祂也知晓,这位大千世界的天帝,胸中有怒火,需要宣泄。 对于仇人,自己亲手处置总比借旁人之手来的痛快。 而那些巫蛊道的修士,纵然手段刁钻邪恶,当世生灵无法对付,但对于天敕神将而言,却始终只是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 仅仅只是片刻的时间,幽焱庭中所有巫蛊道的修士,全被天敕神将制服。 依照天帝的命令,祂们不曾杀死一人,皆是用神力锁链锁住双手双脚,令他们如猪狗一般,爬出幽焱庭,跪伏在宁修缘面前。 至于其中的生灵 ,猖王则是没有伤及分毫。 那是大千世界的生灵,他无权处置。 当幽焱庭出现的一瞬,神将川主座下的通天獒立刻吠叫了两声,它已从其中锁定了宁修缘父母的气息。 只不过,猖王的手段实在太高明了,哪怕将整个幽焱庭拘于掌上,其中的巫蛊道修士,也没有毫无半点察觉。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用尽各种办法,从世界各地,抓到了许多人皇血脉,正要一一血祭,用以换取一种神秘的力量。 只不过,血祭的过程,十分繁琐,使得进程十分缓慢,以至于此刻,依旧有许多的人皇血脉,等着被血祭,宁修缘的父母也在其中。 但幽焱庭的巫蛊道修士,丝毫不担心会出现什么变故,因为这里是九嵬之渊。 那些强横的猖族生灵,宛如守护他们的战神,有他们坐镇,世上谁也无法进入幽焱庭。 望着猖王掌中,那宛如世外洞天一般的幽焱庭,其中的一切情形,一览无余。 或许是血脉之间的感应,宁修缘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父母 。 他的父亲宁玄苍头发有些花白,但身形依旧十分魁梧,眉宇之间与他有四五分相像,此刻身上缠满锁链。 那些锁链是以巫蛊道的秘术炼制而成,上面弥漫着浓郁的诅咒力量,不断散发出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在锁链的两端,则是两只尖锐的钩子。 这是巫蛊道专门用来对付修士的东西,不论是哪一道的修士,只要被这对钩子刺穿琵琶骨,任你有通天彻底的修为,也绝对使不出半点。 与所有的人皇后裔一样,宁玄苍也被刺穿琵琶骨,锁在那里。 被这锁链锁住之后,肉身便不能动弹,只能像个人偶一样,立在那里。 至于宁修缘的母亲,多年以来,痛失亲子的悲苦,令她双目失明,形容有些枯槁。 她复姓南宫,便也自然不是人皇血脉,但她依旧被锁在另一处,似乎另有用处。 当幽焱庭被拘来的时候,他们似乎刚血祭一个人皇后裔,正准备继续。 而宁修缘也在这一刻,彻底动怒了。 进入大千世界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如此愤怒。 “天敕神将听令,进入幽焱庭,巫蛊道的孽障,朕要活的!” “得令!” 幽焱庭依旧在猖王的掌上虚空之中,而太武则带着天敕神将,义无反顾地进入其中。 猖王并没有多言,尽管对祂而言,幽焱庭之内的巫蛊道修士,就像小虫子一样,可以很轻易地将他们挑出来。 但祂也知晓,这位大千世界的天帝,胸中有怒火,需要宣泄。 对于仇人,自己亲手处置总比借旁人之手来的痛快。 而那些巫蛊道的修士,纵然手段刁钻邪恶,当世生灵无法对付,但对于天敕神将而言,却始终只是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 仅仅只是片刻的时间,幽焱庭中所有巫蛊道的修士,全被天敕神将制服。 依照天帝的命令,祂们不曾杀死一人,皆是用神力锁链锁住双手双脚,令他们如猪狗一般,爬出幽焱庭,跪伏在宁修缘面前。 至于其中的生灵 ,猖王则是没有伤及分毫。 那是大千世界的生灵,他无权处置。 当幽焱庭出现的一瞬,神将川主座下的通天獒立刻吠叫了两声,它已从其中锁定了宁修缘父母的气息。 只不过,猖王的手段实在太高明了,哪怕将整个幽焱庭拘于掌上,其中的巫蛊道修士,也没有毫无半点察觉。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用尽各种办法,从世界各地,抓到了许多人皇血脉,正要一一血祭,用以换取一种神秘的力量。 只不过,血祭的过程,十分繁琐,使得进程十分缓慢,以至于此刻,依旧有许多的人皇血脉,等着被血祭,宁修缘的父母也在其中。 但幽焱庭的巫蛊道修士,丝毫不担心会出现什么变故,因为这里是九嵬之渊。 那些强横的猖族生灵,宛如守护他们的战神,有他们坐镇,世上谁也无法进入幽焱庭。 望着猖王掌中,那宛如世外洞天一般的幽焱庭,其中的一切情形,一览无余。 或许是血脉之间的感应,宁修缘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父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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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强横的猖族生灵,宛如守护他们的战神,有他们坐镇,世上谁也无法进入幽焱庭。 望着猖王掌中,那宛如世外洞天一般的幽焱庭,其中的一切情形,一览无余。 或许是血脉之间的感应,宁修缘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父母 。 他的父亲宁玄苍头发有些花白,但身形依旧十分魁梧,眉宇之间与他有四五分相像,此刻身上缠满锁链。 那些锁链是以巫蛊道的秘术炼制而成,上面弥漫着浓郁的诅咒力量,不断散发出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在锁链的两端,则是两只尖锐的钩子。 这是巫蛊道专门用来对付修士的东西,不论是哪一道的修士,只要被这对钩子刺穿琵琶骨,任你有通天彻底的修为,也绝对使不出半点。 与所有的人皇后裔一样,宁玄苍也被刺穿琵琶骨,锁在那里。 被这锁链锁住之后,肉身便不能动弹,只能像个人偶一样,立在那里。 至于宁修缘的母亲,多年以来,痛失亲子的悲苦,令她双目失明,形容有些枯槁。 她复姓南宫,便也自然不是人皇血脉,但她依旧被锁在另一处,似乎另有用处。 当幽焱庭被拘来的时候,他们似乎刚血祭一个人皇后裔,正准备继续。 而宁修缘也在这一刻,彻底动怒了。 进入大千世界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如此愤怒。 “天敕神将听令,进入幽焱庭,巫蛊道的孽障,朕要活的!” “得令!” 幽焱庭依旧在猖王的掌上虚空之中,而太武则带着天敕神将,义无反顾地进入其中。 猖王并没有多言,尽管对祂而言,幽焱庭之内的巫蛊道修士,就像小虫子一样,可以很轻易地将他们挑出来。 但祂也知晓,这位大千世界的天帝,胸中有怒火,需要宣泄。 对于仇人,自己亲手处置总比借旁人之手来的痛快。 而那些巫蛊道的修士,纵然手段刁钻邪恶,当世生灵无法对付,但对于天敕神将而言,却始终只是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 仅仅只是片刻的时间,幽焱庭中所有巫蛊道的修士,全被天敕神将制服。 依照天帝的命令,祂们不曾杀死一人,皆是用神力锁链锁住双手双脚,令他们如猪狗一般,爬出幽焱庭,跪伏在宁修缘面前。 至于其中的生灵 ,猖王则是没有伤及分毫。 那是大千世界的生灵,他无权处置。 当幽焱庭出现的一瞬,神将川主座下的通天獒立刻吠叫了两声,它已从其中锁定了宁修缘父母的气息。 只不过,猖王的手段实在太高明了,哪怕将整个幽焱庭拘于掌上,其中的巫蛊道修士,也没有毫无半点察觉。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用尽各种办法,从世界各地,抓到了许多人皇血脉,正要一一血祭,用以换取一种神秘的力量。 只不过,血祭的过程,十分繁琐,使得进程十分缓慢,以至于此刻,依旧有许多的人皇血脉,等着被血祭,宁修缘的父母也在其中。 但幽焱庭的巫蛊道修士,丝毫不担心会出现什么变故,因为这里是九嵬之渊。 那些强横的猖族生灵,宛如守护他们的战神,有他们坐镇,世上谁也无法进入幽焱庭。 望着猖王掌中,那宛如世外洞天一般的幽焱庭,其中的一切情形,一览无余。 或许是血脉之间的感应,宁修缘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父母 。 他的父亲宁玄苍头发有些花白,但身形依旧十分魁梧,眉宇之间与他有四五分相像,此刻身上缠满锁链。 那些锁链是以巫蛊道的秘术炼制而成,上面弥漫着浓郁的诅咒力量,不断散发出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在锁链的两端,则是两只尖锐的钩子。 这是巫蛊道专门用来对付修士的东西,不论是哪一道的修士,只要被这对钩子刺穿琵琶骨,任你有通天彻底的修为,也绝对使不出半点。 与所有的人皇后裔一样,宁玄苍也被刺穿琵琶骨,锁在那里。 被这锁链锁住之后,肉身便不能动弹,只能像个人偶一样,立在那里。 至于宁修缘的母亲,多年以来,痛失亲子的悲苦,令她双目失明,形容有些枯槁。 她复姓南宫,便也自然不是人皇血脉,但她依旧被锁在另一处,似乎另有用处。 当幽焱庭被拘来的时候,他们似乎刚血祭一个人皇后裔,正准备继续。 而宁修缘也在这一刻,彻底动怒了。 进入大千世界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如此愤怒。 “天敕神将听令,进入幽焱庭,巫蛊道的孽障,朕要活的!” “得令!” 幽焱庭依旧在猖王的掌上虚空之中,而太武则带着天敕神将,义无反顾地进入其中。 猖王并没有多言,尽管对祂而言,幽焱庭之内的巫蛊道修士,就像小虫子一样,可以很轻易地将他们挑出来。 但祂也知晓,这位大千世界的天帝,胸中有怒火,需要宣泄。 对于仇人,自己亲手处置总比借旁人之手来的痛快。 而那些巫蛊道的修士,纵然手段刁钻邪恶,当世生灵无法对付,但对于天敕神将而言,却始终只是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 仅仅只是片刻的时间,幽焱庭中所有巫蛊道的修士,全被天敕神将制服。 依照天帝的命令,祂们不曾杀死一人,皆是用神力锁链锁住双手双脚,令他们如猪狗一般,爬出幽焱庭,跪伏在宁修缘面前。 第245章 骨肉团聚,酆都大帝来朝见! 在她凄厉的惨叫声中,亲眼看着自己浑身的血肉,一寸寸的消融,那种痛楚,比抽筋挖髓还要猛烈万倍。 最终,灵之魇的肉身彻底被祭,但她的魂魄依旧活着,幽焱庭所有修士的魂魄都在,宁修缘所献祭的,只是他们的肉身。 但就在这时,那源自幽冥之地的恶鬼,像是满足了一般,发出邪恶的厉笑声,从祭坛中传出:“卑微的存在,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与此同时,幽冥界,酆都。 某个身穿黑色阴龙帝袍的伟岸存在,忽然睁开双眸,充斥轮回之力的眼中,满是惊愕。 而后,一道震怒的声音响彻幽冥:“孽障,竟敢亵渎天帝?” 刹那间,无尽阴雷在幽冥的某个角落响彻。 这一日,幽冥之地开始严打,幽冥之地的许多恶鬼被处决,魂飞魄散。 至于那个身穿阴龙帝袍的存在,正是掌管幽冥的酆都大帝,乃是幽冥之中最高的神只。 他此刻有些坐立不安,尽管处决了那些恶鬼,依旧觉得心神暴跳,神念不安。 “罢了,如今虽然时机未到,但总有一日,需要去朝见的,倒不如早早去见,混个眼熟……” 这般想着,酆都大帝身形一闪,离开幽冥之地。 片刻之后,九嵬之渊,一处虚空被撕裂,酆都大帝从中走出。 祂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尊身躯巍峨的猖王,于是忍不住问道:“头颅都丢了,还不老实,跑到我大千世界来作甚?” 猖王也一眼认出,这是一位神只,周身充斥幽冥之力,必定便是掌管幽冥界的酆都大帝。 酆都大帝,乃是十分古老的先天神只,即便放在远古时代,能以“帝”号相称的,皆是最强最顶尖的一批。 只不过,地位尊卑猖王还是分得清楚的。 你酆都大帝地位再高,也没有天帝的位分大。 于是,祂一点都不慌,只是开口道:“但凭大千天帝做主!” 见此,酆都大帝也便不再过问,只是上前,对着宁修缘行礼道:“臣幽冥下界酆都之主大庭氏,参见天帝!” 宁修缘抬手道:“酆都大帝,无须多礼,前番承你送来宁千寒之魂,朕代人皇一脉谢过。” 酆都大帝道:“天帝言重了,人皇一脉有治世之功,虽世道之变,皆是定数,但福泽庇佑,自有造化,并非下臣之功。” 听他这般说,宁修缘便也不再纠结此事,只让宁千寒谢过。 而后,宁修缘问道:“不知酆都大帝此来,有何要事?” 酆都大帝道:“下臣惶恐。自远古时代之后,沉睡许多岁月,最近方才苏醒,致使幽冥之地疏于管理,乌烟瘴气,滋生许多恶鬼,竟敢于阳世邪修勾结,沆瀣一气,方才更是大胆冒犯天帝之尊,已被下臣以阴雷击散,并严厉整顿幽冥风气,特来告罪。” 宁修缘听罢,摆手道:“小事罢了,酆都大帝不必放在心上,不过既然来了,有一事需要你代劳。” 酆都大帝拱手道:“天帝只管吩咐即可!” 宁修缘便指着那些巫蛊道修士的魂魄,道:“这些巫蛊道邪修的魂魄,罪孽深重,便由酆都大帝带回去处理了。” “下臣明白。”酆都大帝看了一眼那些魂魄,道:“当世生灵,皆受人皇治世恩泽,然这些邪修,生前残害人皇一脉甚多,罪孽滔天,下臣之意,将其魂魄贬入无间炼狱之中,永世不得超生,天帝以为如何?” 宁修缘摆手道:“你看着办。” “如此,下臣告退。” 酆都大帝再度行礼,而后挥动袖袍,卷起那些魂魄,回幽冥之地去了。 与此同时,宁修缘借助天地意志,昭告天下苍生道:“巫蛊道罪孽深重,祖庭已被夷灭,即日起,世间修士凡修炼巫蛊之道者,有罪定罪,无罪者自行废除修为,巫蛊道于世间除名,凡有私自修行者,杀无赦!” 说罢,宁修缘看向身后的宁千寒,道:“此事,便交由雷神大天尊亲自巡察督办。” “臣,遵旨!” 得到宁修缘的旨意之后,立刻离开九嵬之渊,前往世间督查此事。 而后,宁修缘的目光缓缓看向那些幸存的人皇血脉,最终落在自己父母的身上。 这一刻,他不再自称朕。 “我虽为当世天帝,却也出自人皇一脉,甲子之前的天命之子便是我,我的名字叫作宁修缘!” 这话,每说出一句,这些人皇后人的震惊便多一分,直至“天命之子”那四个字出口时,一阵沉痛的记忆仿佛被揭开。 “天命之子……” “我族的天命之子,还活着……” “天佑我人皇一脉啊!” “我族的希望还在!” 这一刻,人皇一脉的后人,都在激动地无以复加,就连泪水之中都充斥着一种喜悦。 唯独一对头发花白的夫妻,依偎在一起,身躯剧烈的颤抖着,早已泣不成声。 南宫氏虽然看不见,但她能听得到。 先前只是不敢相信,而是这一刻,宁修缘的声音的每一个字,都能让她的心神与血脉跳动。 那终究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永远无法割舍的至亲。 多年以来,神志不清的宁玄苍,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明,双目剧烈颤抖着,看着宁修缘一步步走向他们。 最终,扑通一声,宁修缘跪倒在他们面前。 “爹 ,娘,儿宁修缘,来晚了……” 一瞬间,恐怖的天威,外加一身浑厚的帝道法力爆发,将那一方虚空彻底笼罩,这骨肉分离的一家人,在甲子之后,终于团聚,任谁也无法窥探分毫。 猖王常羊或许有窥探的能力, 但祂不敢,也不能,因为那是对大千天帝的不敬! 连三太子敖宸都很识趣的留在外面。 以太武为首的天敕神将们,则是镇守在那里。 祂们一贯威严,但面对这些人皇后人的东问西问,还是尽力的回答着他们的各种问题。 没办法,这些人毕竟是天帝的同族。 现在叫人皇一脉,以后就得叫“帝族”。 许久之后,天威与帝道的法力悉数散去,宁修缘一家从其中走出。 宁玄苍仿佛恢复了年轻时的意气一般,虽然头发花白,但眼中却透着一股精气,宛如龙虎一般。 而宁母南宫氏的双目,则已经复明,对于如今的宁修缘而言,这算不得什么难事。 一个甲子过去,宁修缘的父母,终于解开了当初的心劫,内心彻底解脱。 第246章 异域邪族,远古时代的大劫! 对于人皇族人而言,九嵬之渊并不是久留之地。 于是,宁修缘派遣天敕神将,护送他们回去。 不同的是,他们要回去的地方,并不是当初被抓的地方,而是……神州大地。 自当年人皇消失,神州变故,人皇一脉遭劫至今,他们已经流亡海外一甲子。 许多同族,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早已凋零消逝,他们也曾想过,有朝一日,重新崛起,回到神州大地这片故土。 奈何的神州大地,有三教坐镇。 他们太过强大,再加之天命之子之事,令人皇一脉倍感打击,重回神州之事,更是遥遥无期。 但如今,他们终于可以堂而皇之的重新回到神州大地了。 当年的天命之子并未折灭,而是用一种至高无上的全新姿态,再度归来。 以至于,面对如今纷乱的神州,宁修缘只需一句话,便可将其平定。 宁玄苍夫妇,也跟随人皇族人,回到神州大地。 只不过,他们一路来到了云梦神域。 云梦大泽的名头,他们自然算是知晓的。 当知晓宁修缘已经有了妻子,还是当年人皇亲定的婚约,而且这位儿媳妇还是云梦神域之主,一代神女之后,他们便一定要来见一见。 宁修缘依旧留在九嵬之渊中,并未同回神州。 从先前的迹象来看,这位猖族王者常羊,的确已经表现出足够的诚意,身为大千世界当世天帝,宁修缘也该仔细过问一番猖族的事情了。 望着屹立在九嵬之渊中,宛如通天彻地之真神般的生灵,宁修缘开口道:“猖王不妨就从自身,或者猖族为何来到大千世界说起吧。” “其实,你应当也看出来了,大千世界自远古时代之后,发生了许多变故,而我是当世生灵,对于许多事情,并不了解。” 猖王听闻,道:“身为大千世界的天帝,总有一日,定会知晓一切过往与真相,只不过,这其中牵扯到诸多因果,在那一日真正到来之前,我也不好吐露太多。” “那便依照大千天帝所言,从我与猖族说起吧。” “那酆都大帝来时也说过了,我的头颅是丢了,而非生来便没有头颅。” 其实,刚见到没有头颅,却依旧能够长存的猖王时,宁修缘也不由称奇。 趁着这等机会,他便问常羊道:“朕倒是想知晓,猖王的头颅到底丢在了何处?” 猖王叹息一声,道:“被人一剑砍落,想要拿回来,却有些难。” 宁修缘听罢,目光微微流转,道:“听闻猖王之力,宛如真神,能与远古时代的先天神只一战,却依旧能遇到如此强劲的对手,看来,大千世界外面的世界,貌似更为精彩。” “茫茫太虚,无穷宇宙,我纵为猖族王者,亦显得微不足道。” “我这头颅,便是落入了异域邪族之手,猖族流落大千世界,同样是因为异域的邪族……”说到这里时,猖王常羊的声音变得沉重起来。 “异域的邪族……实不相瞒,就连这个名字,朕都是第一次听说。”宁修缘略显疑惑道。 对此,猖王并不意外。 “作为大千世界的当世天帝,不知邪族很正常,但那些远古时代的生灵,对于邪族,应当并不陌生,毕竟当初的异域战场上,不知交战过多少次,就连大千世界后来每个时代一次的‘天人五衰’,也与邪族有些关联,只是此事请恕我无法吐露太多。” “作为此界之外的生灵,我唯一能告诉你这位当世天帝的是,远古时代那一场大劫的恐怖程度,远非后世生灵所能想象,强如大千世界,都险些因此毁于一旦,邪族在其中充当着怎样的作用,等时机到来,天帝自会知晓。” “那一战之后,大千世界虽然保住了,但真正的危机,从来没有消散,由于种种原因,后来的时代,邪族虽然再未对大千世界出手,但它们残暴的爪牙,却从未停止过。” “我猖族所在的世界,便是毁于邪族之手,整个猖族更是险些毁灭,我的头颅是在那一战中被斩落,失去容身之地,猖族的消亡只是时间问题,只是,我猖族不甘就这样毁灭,想着有朝一日,能再度壮大,在战场是与邪族一战,无奈之下,只能带着残存的族人,进入大千世界,暂避祸端,繁衍生息。” “当初来到这里时,大千世界并无天帝,因此不曾通报,冒昧之处,还望大千天帝恕罪。只因远古之时,我猖族的先辈,曾在战场之上,与大千世界结盟,共战邪族。彼时,大千世界的一位大人物曾赠予令牌一面,作为信物,并许诺以后猖族若有危难,大千世界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说着,猖王将那面令牌取出。 宁修缘取来看时,却见那令牌泛着金铜之色,周边雕刻着许多古老的符文,而令牌正面的写着一个大大的字符,乃是用先天道文所写。 自从得到真龙一族的传承之后,宁修缘便能够认识先天道文了。 因此,他看得出,令牌上先天道文的意思是“镇天”,若是仔细感觉,还能感应到令牌之中充斥着极其澎湃的战意。 虽然不知道是远古时代的哪一位所留,但的确是属于大千世界之物,甚至连这些天敕神将都不认识,因为这块令牌出现的时间,比祂们更为久远。 若是酆都大帝还在,凭这位先天神只的古老阅历,必然会认出这令牌的能力,但眼下祂早已回了幽冥,宁修缘便将令牌收下,准备以后再问。 身为大千世界当世天帝,宁修缘收下这枚令牌,便也等同于,替远古时代的那位大人物兑现承诺,容许猖族留在九嵬之渊了。 对此,猖王常羊欠身致谢,并告诉宁修缘道:“大千世界多年来,一直未曾受到邪族侵扰,是因为在大千世界之外,存在一种十分强大的结界,唯有达到一定的境界,才可以穿越。而我之所以能带猖族进入大千世界,其实是因为九嵬之渊的深处,存在一处隐秘的太虚裂缝,或许是因为漫长的岁月过去,结界出现残损所致。” “不过,如今我猖族既然在此休养生息,便愿意为大千世界镇守这一处太虚裂缝。”猖王尽可能地表达着自己的诚意。 第247章 端倪初现,禁区惊现熊孩子! “如此,便由猖族安心在此休养生息吧。” 得知猖族来到此处的前因后果,宁修缘如此允诺。 而且这位猖王虽为异族,却也是个坦荡磊落之辈。 祂所说的九嵬之渊深处的太虚裂缝,乃是结界的破损之处,多半也并非虚假之言,这样一来,便需要有人去镇守。 猖族既然愿意代劳,那是再好不过。 否则以宁修缘手中如今这点兵力,镇守九嵬之渊,却是有些捉襟见肘,且能否镇守的住,还是两说。 若是知晓此事,放任不管,身为当世天帝,也不合适。 其实,如今大千世界的内部,已经够乱了。 虽说以天敕神将的力量,平定整个世间并非难事,但真正的敌人都躲在暗中,过往时代形成的那些小千世界,一个个并非善类。 这一趟出来,原本是要去寻找洪荒龙门的,只是发生许多变故。 如今,这些事情都已经解决,宁修缘也该重新启程了。 于是,他与猖王道别,然后离开焚辰之地,与一众天敕神将,前往焚辰之地。 这是先前宁修缘施展“乾坤易龙术”,用一个纪元的道行,外加天道的运算,推衍出来的地方。 焚辰之地,乃是一处远古禁区,因其中一片焦黑赤红,宛如被无尽大火煅烧过,又有半颗残缺的星辰陨落其中,因此而得名。 同时,焚辰之地也是当世出现在最早的远古禁区,由于当时的生灵对于远古禁区的一切,一无所知,因此曾导致许多生灵葬身其中,久而久之,也便有了“第一禁区”的凶名。 不过,焚辰之地虽然凶险,但绝不只有凶险。 莫非的凶险背后,往往隐藏着一些足以惊世的机缘,而且这些机缘,像是无穷无尽一般,哪怕早已过去多年,依旧会有一些幸运儿能够从其中得到不小的造化,并从此一飞冲天。 也正是因为如此,哪怕凶名再盛,当世的生灵也从未中止过对这片禁区的探索。 并且,经过许多年的摸索之后,也逐渐熟知了一些焚辰之地的变化规律,能够在极大的程度上避免一部分凶险,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于是,在焚辰之地中,竟逐渐呈现于一种人与禁区和谐共处,岁月静好的局面。 第249章 着名峡谷,龙阳宗的圣地! 虽然不见一缕火苗,但进入焚辰之地的一瞬间,依旧有阵阵炽热的气浪袭来,焦红发黑的地面,果真像是曾被烈火煅烧无数岁月。 “能否感应到另一道龙门的气息?”宁修缘问三太子道。 凭借“乾坤易龙术”,他只能推演出龙门所在的地点,至于究竟在何处,这就需要靠三太子来寻找了。 祂是真龙一脉,与洪荒龙门之间,有着一种先天的感应。 而事实上,从进入焚辰之地的那一刻起,三太子便开始尝试感应另一道龙门的位置。 在祂的手中,已经有一道“水元龙门”了。 五行龙门之间,同根同源,多少会有些关联。 片刻之后,三太子回应道:“这焚辰之地内部,应当十分辽阔,我们才进来不久,只能感应到微弱的气息。” “那便继续深入一些。” 宁修缘说着,与一众天敕神将,继续焚辰之地内部前行。 自从熊孩子开始无差别报复以来,焚辰之地内部的修士赶路时,都变得鬼鬼祟祟,瞻前顾后的。 生怕一个倒霉不慎,与熊孩子遭遇。 尽管许多人因不堪熊孩子的报复,选择暂避锋芒,离开焚辰之地,但依旧有许多修士选择留在焚辰之地,继续寻找机缘。 至少,熊孩子虽然熊,但他有个底线,那便是他从不伤人性命。 因此,宁修缘一路上,见到了许多修士,鬼鬼祟祟的赶路,像是做贼一样。 尤其当他们看到宁修缘一行几百人,阵势颇大,那些修士便远远地绕开了。 宁修缘对此有些不解,他们又不是熊孩子,这些生灵何至于如此惧怕。 最终,还是有个面善的修士,实在忍不住,一边谨慎打量着四周,一边壮着胆子,提醒宁修缘道:“道友,你们这些多人一起走,虽说声势不小,但目标也太大了,如同招摇过市一样,是怕熊孩子注意不到你们么?” 宁修缘听罢,微微笑道:“无妨,我便不信,熊孩子能将我们这几百号人都活埋了。” 那面善的修士听闻,顿时一脸的忌惮,道:“道友,慎言,那熊孩子的耳朵,据说能顺风听百里,长着呢。” 说着,他又看了看跟在宁修缘身后的几百号天敕神将,道:“若是人多势众,便能对付熊孩子,我们何至于如此鬼鬼祟祟。” “不怕告诉道友,我们圣地这次来的强者,加起来足有六七百人,比你们还多,那也只能化整为零,全部分开单独走,不然万一遇到熊孩子,被一锅端了,一个都走不了。” “道友,你还是长点心吧,这么大的阵势闯荡,叫人看着都揪心。” 说罢,那修士又谨慎地打量着四周,仿佛熊孩子随时都会冒出来一样。 “那便多谢道友提醒了。”宁修缘微微颔首,却没有分散走的意思。 面善的修士见此,一拱手道:“道友果真艺高人胆大,在下佩服,好自为之。” 说罢,他便匆匆离去,并且尽可能地离宁修缘一行人远一些。 这等风口上,还敢几百人一起,在焚辰之地内扎堆聚集,这就是想把熊孩子招过来么? 太吓人了! 若是离他们太近,万一被熊孩子发现,大概也是逃不脱的。 宁修缘背后,天敕神将们也面露笑意。 从没进入焚辰之地前,再到现在,听了熊孩子的许多事,传的风风雨雨的。 祂们倒是想看看,这所谓的“熊孩子”,究竟是何方神圣,有本事把他们这些天敕神将也埋了,那才算他有本事。 这般想着,祂们跟在宁修缘身后,甚至在不断搜寻着四周,想要找到熊孩子的踪迹,但始终一无所获。 不知不觉间,宁修缘觉得,自己似乎来到了某处“着名”的地方。 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峡谷。 在那峡谷的门外,有许多身形魁梧的白衣修士守在外面,也不时会有一些男修从峡谷之中进进出出。 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峡谷里面传出不堪入耳的声音。 那个被活埋在峡谷内部,屁股朝外的倒霉蛋,大抵是厌倦了,变得有些无力。 “光天化日,有伤风化。” 宁修缘的目光瞥向峡谷,说出八个字。 神将太武立刻会意,道:“末将这便去放人,以免此等腌臜龌龊之事,冲撞了帝驾。” “倒是无妨。” 第250章 先天神力,熊孩子身份惊人! 神将太武生怕有什么不敢入目的场景,玷污天帝的眼睛,因此率先进去清场。 待宁修缘进入峡谷之中时,便看到数个男修一同匍匐在地上,那被埋在地下,屁股朝外的倒霉蛋,则是被一件衣袍暂遮起来。 宁修缘见此,只说了四个字:“世风日下。” 随后,抬手将那倒霉蛋放出来,转身离开峡谷。 那些匍匐在地上的男子,随后便与那几个龙阳宗修士一样,被天敕神将埋在谷口。 这时,三太子敖宸终于感应到另一道龙门的位置。 祂告诉宁修缘道:“另一道龙门,就在焚辰之地的深处。” 这峡谷之事,充其量只是一个小插曲,是对于当下世间风气的整治。 此次前来焚辰之地的真正目的,自然还是五行龙门。 确定了五行龙门的具体位置,宁修缘便直朝着焚辰之地最深处而去。 但正如那些修士所担忧的一样,宁修缘一行几百人,在这焚辰之地中浩浩荡荡走过去,很难不引起熊孩子的注意。 此时,在距离宁修缘等人不远不近的一座山巅,一缕火气掠过,熊孩子的身影便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他的模样,只有七八岁,身上穿着一袭火红色的软甲,赤着脚丫,皱着眉头,似乎眼眸中总有一种怒意。 而此刻,祂正站在山巅,望着宁修缘与一众天敕神将。 “有点熟悉的气息,但就是起不起来……” 这般想着,熊孩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莫非是……先前欺负过我的人?” “管他呢,这里是我家,先打了再说!” 随后,熊孩子摸出自己的弹弓,火红色的筋绳,乌黑的木叉,弹皮像是某种皮毛做的,不时泛起一缕缕火星。 在焚辰之地,随手一抟,遍地都是弹丸。 距离稍远,熊孩子搓了一个稍大的弹丸,拉长弹弓,对准了最前方的宁修缘。 只不过,这样的距离,自然逃不过天敕神将们的眼目。 神将太武道:“陛下当心,那熊孩子就在西南那座山巅上,正 拉长手中的弹弓,瞄着陛下。” “此等袭击帝驾之举,乃是重罪,末将请命,将其抓来!” 宁修缘听罢,假装若无其事地走着,告诉神将太武道:“就是个熊孩子,顽劣了些,不至于这般严重。” “我们只管走路便是,便当做不曾发现,且让他打便是,正好趁机看看他的根脚。” 焚辰之地的地面十分特殊,绝非寻常生灵所能松动。 而这熊孩子据说是从焚辰之地最深处走出来的,宁修缘推测,他极有可能并非当世生灵。 神将太武听罢,立刻会意,随即让秘令一众天敕神将不可轻举妄动。 于是,祂们便跟在宁修缘身后,相安无事地走着。 但就是此刻,只听“咻”的一声,一颗弹丸夹杂着尖锐的破空之声,表面更是萦绕着一丝丝的神秘火气,泛着微微的赤色。 显然,熊孩子出手了! 而且,不得不说,这弹丸的速度极快。 这也便是为何焚辰之地之中的修士,境界普遍不低,却依旧躲不开熊孩子的弹丸,被打得满头鼓包的原因了。 首先是弹丸的速度极快,令人防不胜防。 但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出在这弹丸表面所萦绕的微赤色火气上。 这种力量,十分精纯与古老,而且不像是属于当世的力量,虽然极其微弱,却不是当世修士所能抗衡的。 所以,防也白防。 萦绕神秘火气的弹丸,可以轻易击穿当世修士的力量。 只不过,这样的弹丸,在宁修缘,与一众天敕神将面前,便没有那般无往不利了。 在其破空而至,即将袭向宁修缘脑门的一瞬,宁修缘看似随意地抬手,便轻易以两根手指,夹住弹丸。 他虽然是当世生灵,但他的法力,乃是帝道法力,凌驾于世间万法之上的力量,霸道至极。 “这个熊孩子,弹弓倒是打得很准。” 宁修缘丝毫不在意,并假装不曾发现熊孩子,只是把玩着手中的弹丸。 天帝发话了,一众天敕神将也装模作样,根本不看熊孩子。 但就在这时,望着宁修缘手中的弹丸,尤其看到那萦绕其上的微赤色火气时,神将太武的瞳孔不由得微微一缩。 “末将斗胆,可否请陛下将这弹丸容末将仔细察看。” 宁修缘听闻,便不露痕迹地将手中弹丸抛给太武。 只不过,神将太武看完,微微摇头。 只因这弹丸表面的赤色火气,会随着时间消逝,只是短短片刻,竟然消散了。 山巅之上,熊孩子看到宁修缘很是轻易,便以两指接下自己的弹丸,鼻孔间不由喷出两道火气,随手接连搓了三颗弹丸,装进弹弓里,用小手将弹弓拉得很长。 这一次的弹丸,速度更快了,表面的赤色火气,也愈发浓郁,三颗弹弓都朝着宁修缘的脑门招呼。 但宁修缘依旧是不露痕迹,顺手将三颗弹丸全部接下,并抛给神将太武。 这一次,神将太武将那赤色的神秘火气看得很清楚,并且目光变得凝重起来。 宁修缘察觉太武的神情变化,问道:“如何,这次可看出什么端倪了?” 神将太武道:“禀陛下,这些赤色的火气,乃是……先天火神力!” “先天火神力?如此说来,果真是属于远古时代的力量?”宁修缘道。 “不止如此,陛下。这等先天神力,乃是天地间最强的力量,即便是在远古时代,也只能被那些强大的先天神只所掌控,是由祂们的先天大道所衍生,寻常生灵,并不具备。”神将太武如实回答道。 听闻此话,宁修缘心头微微一惊,忍不住想要偷偷看一眼熊孩子,但他最终忍住了,并问太武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这熊孩子,其实是一位远古时代的先天神只?” 对于此事,神将太武的面色也有些纠结。 “据末将所知,先天火神力,一向由火神祝融所掌控,那是一位十分古老且强横的先天神只,末将虽然未曾见过,但可以肯定的是,火神祝融,绝对不是一个小孩子。” 宁修缘听罢,心中便也有了几分猜测。 “从远古到如今,那些先天神只,号称永生不死,却几乎从未在世间出现过,先前的酆都大帝,应当不弱吧?”宁修缘笑着问道。 太武听闻,连连点头道:“幽冥主宰,很强大,很古老。” “强如酆都大帝,都是近些年才复苏的……” 宁修缘幽幽一叹,随即看向那山巅的熊孩子,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这位火神,应当也是遭遇过什么变故才对……” 第251章 大道压制,先天神只之威! 听到宁修缘的推断,神将太武默然点头。 应当是就是如此了。 否则,火神刚复苏,就敢明目张胆袭击天帝,如此大逆不道,那还了得? 而此刻,在那山巅之上,见宁修缘的看向自己,熊孩子却也不闪不避,与宁修缘对视着。 某一瞬间,熊孩子心中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但却始终想不起来,于是便在山巅上,歪着头,伸手挠一挠,思考了半晌。 “走吧,看起来,祂的身上,果真出现了不小的变故,许多过往,或许连祂自己都不记得了……” “不过,那些见过的生灵都说,祂是从焚辰之地的深处走出来的,我们正好也要去那里,若不定能够发现一些线索……” 随后,宁修缘便按照三太子敖宸的感应,前往焚辰之地的深处。 不久之后,宁修缘发现了一行小小的脚印。 从焚辰之地的深处,一直朝外延伸,开始很深,后面很浅。 宁修缘与一众天敕神将,便是顺着这行脚印逆行。 去寻找洪荒龙门,也想顺便看看这位远古火神复苏的地方。 这时,神将太武提醒道:“天帝,祂好像在跟着我。” 宁修缘听闻,转头去看时,便看见熊孩子也将身子扭过去,假装东张西望,以此来掩饰自己的跟踪行为。 “祂若是愿意,跟便跟着吧。” 宁修缘微微一笑,继续走向焚辰之地深处。 在出发前,青婵曾给他一卷古籍,记载着焚辰之地的情况。 根据那典籍记载,焚辰之地的深处,是当世生灵无法涉足的地方,真正的生命禁区。 因此,随着不断深入,宁修缘也没有再发现其他的修士。 历史上,但凡冒险涉足焚辰之地深处的生灵,全都神秘消失了。 起初,宁修缘也觉得奇怪,但走了一段路,不断深入之后,宁修缘便大概知晓那些生灵消失的原因了。 这里,虽然不见半点火星,但却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种神秘的炽热,能在一瞬间,将一切焚灭成灰,比飞蛾扑火还恐怖几分。 神将太武猜测,这里极有可能便是火神曾经的尘封之地。 因为这里所充斥的,比先天火神力更为恐怖! 甚至可以说,是先天火神力的源头。 那种神秘的炽热,正是火神的先天大道所残留的波动,历经许多岁月而不消散。 第252章 一座神墓,火元龙门终现! 焚辰之地深处,先天大道所残留的力量波动,愈发地强烈了。 因为此刻,宁修缘已经寻到了它的源头。 原来,在这焚辰之地的极深处,竟然也有一座大墓。 一切关于先天大道的波动,都起源于这座大墓。 宁修缘猜测,面前的大墓,乃是一座真正的神墓,是远古时代之后,火神祝融的尘封之地。 只不过,此刻再看,那大墓已经不完整了。 在大墓的正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破洞,而且并非是外部遭到破坏,更像是被大墓内部的某种力量冲破的。 直至看到那破洞下的一行深而小的脚印,宁修缘便彻底断定了。 熊孩子,正是从这座神墓之中走出来的。 而根据三太子敖宸的感应,另一道龙门的气息,也在这座神墓之中。 “如此说来,这座神墓,我是非进不可了……” 在他看来,这座神墓的意义非同小可。 其中不仅有一道龙门,更有可能隐藏着这位远古火神的过往。 然后,就在宁修缘准备顺着破洞,进入神墓时,却忽然脚步一顿。 因为此刻,在他身后不远处,赫然有一道小小的身影走来,并站在那里盯着他。 于是,宁修缘便将伸出去的脚抬回来。 纵然他身为当世天帝,但这终究是火神的神墓,就算如今的火神出现了变故,但当着人家的面,进人家的墓,终归是有些不合情理的。 因此,宁修缘转过身来,对着熊孩子笑道:“我来到此地,并无恶意。” 熊孩子听罢,似懂非懂的点头。 这些人,的确和先前祂所遇到的生灵不一样。 祂能感觉到,他们的确没有恶意。 尤其是面前的这个人,他的身上,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 见此,宁修缘又说道:“我来到这里,是想寻找一样东西。” “来我家找东西,找的可能就是我家的东西……”熊孩子想了想,理所当然道。 三太子敖宸听闻,当即想跳出来,和熊孩子理论几句。 什么你家的东西,洪荒龙门,是我真龙一族的,是本太子的。 只不过,被宁修缘拦住了。 宁修缘看着熊孩子,很是坦诚道:“我来找一道门,像这样的一道门!” 说着,宁修缘将那一道水元龙门拿出来。 看到这水元龙门的一瞬,熊孩子的眼睛瞬间一亮,道:“这种门户,我见过,就在这里面。” 但随后,熊孩子的面色,变得有些沮丧。 “我感觉,那道门户里面,有种东西对我极其重要,但是我打不开那道门……” 三太子听闻,忍不住笑出了声。 “真龙一族的宝物,祂还想打开,想什么呢?” 宁修缘告诉三太子,要客气一些,人家毕竟是远古火神。 三太子这才作罢,祂本来想现身,嘲讽一番熊孩子的。 毕竟,祂是熊孩子,自己也还在龙蛋之中,没有出世,都是孩子,谁怕谁? 宁修缘则是告诉熊孩子道:“或许,我们有办法,可以打开那道门。” 熊孩子听闻,这才点头道:“那我带你们进去吧,这里我很熟。” 宁修缘点了点头,自己的神墓,能不熟嘛? 片刻后,他跟着熊孩子,一同进入神墓之中。 熊孩子所说的,那道打不开的门户,也坐落在神墓的深处。 其古朴恢弘,像是历经了亿万年岁月的沧桑,依旧不改其貌,并不受先天大道的影响。 与此同时,三太子终于现身了。 “这是……火元龙门,难怪……” “这里应当是天地间,火力最为强盛的地方!” 对于这样的说法,宁修缘也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而熊孩子则是望着三太子,嘴角忽然流出一缕口水,但又被祂偷偷吸了回去。 祂方才心中闪过一个想法,这么大一颗蛋,烤着吃,味道应该很香。 这时,三太子则是招呼道:“走吧,我们进去。” 这本就是龙族的宝物,与那水元龙门一样,三太子想要进去,就跟开自己的大门一样简单。 宁修缘听闻,准备进去时,还不忘招呼熊孩子道:“一起进去吧?” 熊孩子听闻,便朝前挪了两步,但随即又摇头道:“你们进去吧,我……进不去。” “嗯?” 宁修缘不由得看向三太子。 三太子一听,就差拍着胸口保证了,信誓旦旦道:“有本太子带着,你只管进便好,不可能进不来。” 于是,熊孩子又朝前走两步,结果被一阵无形的力量震飞出去。 熊孩子体格健壮,倒是不曾受伤,只是自顾着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盯着三太子,微微皱眉。嘀咕了三个字:“大坏蛋!” “不应该啊!”三太子说着,出来又进去,来来回回,反复几次,也没有任何问题。 宁修缘也试了试,依旧没有问题。 唯独熊孩子进不去。 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排斥,阻止他进入这道火元龙门。 三太子也有些不解,再怎么说,这火元龙门也是在人家的墓中,平日里进不去,那也就罢了。 现在我堂堂龙族三太子来了,亲自带祂进去,莫非连本太子的面子也不给吗? 三太子有些不信邪,于是从背后推着熊孩子,想要强行推进去。 但这一次,不仅是熊孩子,连祂也被震飞出去。 三太子敖宸顿时感觉颜面尽失,想着一定要将熊孩子带进去。 “本太子还就不信邪了……” 但这时,宁修缘开口阻止了他。 在方才那一瞬,他似乎看清了阻止熊孩子的进入这道门的力量。 虽说,以他的帝道之力,的确能够突破这重力量,带着熊孩子进入其中。 但问题就在于,这种阻止熊孩子进入的力量,貌似就源于那位远古火神。 他记得,熊孩子说过,这门户之中,似乎有对他极其重要的东西。 然而远古火神,却设下这等禁制结界,阻止他进去。 自己阻止自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宁修缘觉得,火神既然这么做,定有祂的道理。 因此,宁修缘告诉熊孩子道:“既然进不去,那便请你外面等着,我进去之后,若发现你说的重要之物,替你带出来,如何?” 熊孩子想了想,道:“也好,我在外面等着。” 于是,宁修缘便跟着三太子,一同进入火元龙门之中。 第253章 伴生至宝,火神祝融的记忆! 火元龙门,虽然是宁修缘见到的第二道龙门,却是宁修缘所进入的第一道龙门。 以至于,当他踏进火元龙门的一瞬,便也不由得感慨这龙门的神秘。 它虽然只是洪荒龙门的一部分,但此刻,宁修缘进入其中时,却发现恍若进入一方久远的天地,其中充斥着无尽的远古气息。 由于其属性的缘故,纵然有无尽的烈焰袭来,却也只是一种极其纯粹的力量,更有一种至高的道则暗藏其中。 与那水元龙门一样,火元龙门虽然有些力量,但威力终究与完整的洪荒龙门无法相比。 得到火元龙门之后,便也意味着,得到了洪荒龙门的五分之二。 但洪荒龙门终究是龙族至宝,五分之二与五分之四,其实并无太大区别。 只要无法所得到全部的五行龙门,便也见不到洪荒龙门。 身为真龙一脉,三太子敖宸对于火元龙门拥有极强的掌控力。 只不过,当他准备收走这道门户时,竟然另有意外的发现。 在火元龙门的最深处,赫然藏着一道赤红色巨幡。 它如烈焰一般,在那里飘动着,有一种能将天地遮蔽起来的气势。 但是,最能引起三太子与宁修缘注意的,当莫过于那居幡上的浑金色大字。 那字体是先天道文,也便代表着,这赤色巨幡,乃是远古时代的东西。 “火神幡,这可是远古火神祝融的伴生至宝!” “不过,火神的宝物,为何会在火元龙门之内!” 三太子对此很是好奇。 但宁修缘却想到,那被排斥在外的熊孩子,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告诉三太子道:“火神祝融,应当进入火元龙门,火神幡便是祂留在这里的。” 三太子依旧疑惑,道:“既是如此,为何熊孩子无法进来,即便曾经发生再大的变故,这火神幡也终究是属于他的,总不可能丢在这里不要吧?” 思索片刻,宁修缘道:“或许是,时机未到,也或许,原因就藏在这火神幡中……” 既然是火神祝融的伴生至宝,便也代表着他力量的一部分,即便他发生再大的变故,也应当不会与火神幡分开,除非,如今的他并不想得到这份力量。 一念至此,宁修缘掌中挥散一道力量,打入火神幡中。 下一瞬,这沉寂不知多少岁月的火神幡,仿佛被唤醒一样。 无尽的火神力与先天大道交织,并衍生出一条虚幻的路径,一直衍生到宁修缘的脚下。 顺着这条虚幻的道路,似乎可以进入火神幡中。 宁修缘倒也不惧其中有什么凶险,直接与三太子进入其中。 进入火神幡的一瞬,无尽的火神力再度交织变幻,天地万物,山川河海,日月星辰,一一出现……这赫然是一方世界。 但这世界,天高地阔,气势恢宏,天地间之间,充斥着各种恐怖的气息,还有一些通天彻地的生灵,抬手撕裂虚空,掌御大道之力…… 一切的气象,都与当今的大千世界不同。 作为远古时代的真龙血脉,三太子对这样的天地很是熟悉,并且声音之中充斥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激动与兴奋。 “这是远古时代的天地……那个时代,真龙一脉族人众多……” 但随即,祂便叹息一声,道:“可惜,这是在火神幡内,是先天大道交织出来的幻境……” 宁修缘看了片刻,却微微摇头,道:“不,这不是幻境,这是那位远古火神祝融的记忆……” 三太子听闻,十分震惊。 祂从一开始,就没敢往这方面想。 毕竟,一尊先天神只的记忆,太过于古老庞大,也太过于惊人。 “想不到,火神祝融竟然将祂的记忆,留在火神幡内,置于火元龙门之内。” “即便放在远古时代所有的先天神只之中,火神也是极其古老的存在,必定见证过远古时代的许多事情……” “那岂不是说,只要我们能够从火神的记忆之中,窥知到许多远古时代的秘辛?” 三太子说着,有几分意动。 真龙一族,虽然都有传承记忆,但祂之所以能在当世苏醒,完全是因为在远古末年,被真龙一族镇封。 这种镇封的手段,极其强大,甚至连祂的大部分传承记忆都被镇封了。 如今的真龙一脉,除了祂之外,便再无任何真龙存世了。 虽然祂不相信,像真龙那样的远古强族,会消亡在岁月中,但眼前祂也找不到真龙一脉的任何下落。 祂唯有将希望寄托于洪荒龙门,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真正出世之后,能够恢复一些记忆,但如今有更快知晓此事的机会,祂自然不愿意放过。 宁修缘想了想,点头道:“如此,的确可以知晓远古岁月发生了什么,但前提是,这火神幡中的记忆是完整的。” 话音落下,面前的场景再度变化。 宁修缘与三太子“撕裂苍穹”,竟然来到大千世界之外。 显然,这是通过火神祝融的视角。 大千世界之外,是无尽的太虚宇宙,那深邃的星空,远比大千世界更为古老,其中更是林立着许多的世界。 猖族所在的世界,应当也在其中。 火神祝融以无上神力,跨越宇宙星空,最终来到宇宙深处的一方秘土。 在这一路上,依旧能够看到那些大大小小的世界,但许多的世界,早已破败,甚至毁灭,甚至还有一些世界,正在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湮灭,化作虚无,从此彻底消失。 这方太虚宇宙,似乎正在遭受一种恐怖的劫难,也或许这劫难早就开始了。 而火神祝融所到之地,位于太虚宇宙极深处的秘土上,则正在爆发着一场空前浩大,且异常惨烈的战争! 那其中的许多身影,三太子虽然从未见过,但通过火神的记忆,祂能够认知,那些身影,是源于大千世界的先天神只。 其中不乏一些极其古老,即便在远古时代,也堪称传说的存在。 望着这些身影时,宁修缘的目光忽然微微一亮。 因为,祂在其中发现了“酆都大帝”的身影。 这位执掌幽冥的主宰,正涌生无尽神力,脚踏秘土虚空,与几位先天神只并肩而行。 “这是远古时代的天地……那个时代,真龙一脉族人众多……” 但随即,祂便叹息一声,道:“可惜,这是在火神幡内,是先天大道交织出来的幻境……” 宁修缘看了片刻,却微微摇头,道:“不,这不是幻境,这是那位远古火神祝融的记忆……” 三太子听闻,十分震惊。 祂从一开始,就没敢往这方面想。 毕竟,一尊先天神只的记忆,太过于古老庞大,也太过于惊人。 “想不到,火神祝融竟然将祂的记忆,留在火神幡内,置于火元龙门之内。” “即便放在远古时代所有的先天神只之中,火神也是极其古老的存在,必定见证过远古时代的许多事情……” “那岂不是说,只要我们能够从火神的记忆之中,窥知到许多远古时代的秘辛?” 三太子说着,有几分意动。 真龙一族,虽然都有传承记忆,但祂之所以能在当世苏醒,完全是因为在远古末年,被真龙一族镇封。 这种镇封的手段,极其强大,甚至连祂的大部分传承记忆都被镇封了。 如今的真龙一脉,除了祂之外,便再无任何真龙存世了。 虽然祂不相信,像真龙那样的远古强族,会消亡在岁月中,但眼前祂也找不到真龙一脉的任何下落。 祂唯有将希望寄托于洪荒龙门,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真正出世之后,能够恢复一些记忆,但如今有更快知晓此事的机会,祂自然不愿意放过。 宁修缘想了想,点头道:“如此,的确可以知晓远古岁月发生了什么,但前提是,这火神幡中的记忆是完整的。” 话音落下,面前的场景再度变化。 宁修缘与三太子“撕裂苍穹”,竟然来到大千世界之外。 显然,这是通过火神祝融的视角。 大千世界之外,是无尽的太虚宇宙,那深邃的星空,远比大千世界更为古老,其中更是林立着许多的世界。 猖族所在的世界,应当也在其中。 火神祝融以无上神力,跨越宇宙星空,最终来到宇宙深处的一方秘土。 在这一路上,依旧能够看到那些大大小小的世界,但许多的世界,早已破败,甚至毁灭,甚至还有一些世界,正在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湮灭,化作虚无,从此彻底消失。 这方太虚宇宙,似乎正在遭受一种恐怖的劫难,也或许这劫难早就开始了。 而火神祝融所到之地,位于太虚宇宙极深处的秘土上,则正在爆发着一场空前浩大,且异常惨烈的战争! 那其中的许多身影,三太子虽然从未见过,但通过火神的记忆,祂能够认知,那些身影,是源于大千世界的先天神只。 其中不乏一些极其古老,即便在远古时代,也堪称传说的存在。 望着这些身影时,宁修缘的目光忽然微微一亮。 因为,祂在其中发现了“酆都大帝”的身影。 这位执掌幽冥的主宰,正涌生无尽神力,脚踏秘土虚空,与几位先天神只并肩而行。 “这是远古时代的天地……那个时代,真龙一脉族人众多……” 但随即,祂便叹息一声,道:“可惜,这是在火神幡内,是先天大道交织出来的幻境……” 宁修缘看了片刻,却微微摇头,道:“不,这不是幻境,这是那位远古火神祝融的记忆……” 三太子听闻,十分震惊。 祂从一开始,就没敢往这方面想。 毕竟,一尊先天神只的记忆,太过于古老庞大,也太 过于惊人。 “想不到,火神祝融竟然将祂的记忆,留在火神幡内,置于火元龙门之内。” “即便放在远古时代所有的先天神只之中,火神也是极其古老的存在,必定见证过远古时代的许多事情……” “那岂不是说,只要我们能够从火神的记忆之中,窥知到许多远古时代的秘辛?” 三太子说着,有几分意动。 真龙一族,虽然都有传承记忆,但祂之所以能在当世苏醒,完全是因为在远古末年,被真龙一族镇封。 这种镇封的手段,极其强大,甚至连祂的大部分传承记忆都被镇封了。 如今的真龙一脉,除了祂之外,便再无任何真龙存世了。 虽然祂不相信,像真龙那样的远古强族,会消亡在岁月中,但眼前祂也找不到真龙一脉的任何下落。 祂唯有将希望寄托于洪荒龙门,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真正出世之后,能够恢复一些记忆,但如今有更快知晓此事的机会,祂自然不愿意放过。 宁修缘想了想,点头道:“如此,的确可以知晓远古岁月发生了什么,但前提是,这火神幡中的记忆是完整的。” 话音落下,面前的场景再度变化。 宁修缘与三太子“撕裂苍穹”,竟然来到大千世界之外。 显然,这是通过火神祝融的视角。 大千世界之外,是无尽的太虚宇宙,那深邃的星空,远比大千世界更为古老,其中更是林立着许多的世界。 猖族所在的世界,应当也在其中。 火神祝融以无上神力,跨越宇宙星空,最终来到宇宙深处的一方秘土。 在这一路上,依旧能够看到那些大大小小的世界,但许多的世界,早已破败,甚至毁灭,甚至还有一些世界,正在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湮灭,化作虚无,从此彻底消失。 这方太虚宇宙,似乎正在遭受一种恐怖的劫难,也或许这劫难早就开始了。 而火神祝融所到之地,位于太虚宇宙极深处的秘土上,则正在爆发着一场空前浩大,且异常惨烈的战争! 那其中的许多身影,三太子虽然从未见过,但通过火神的记忆,祂能够认知,那些身影,是源于大千世界的先天神只。 其中不乏一些极其古老,即便在远古时代,也堪称传说的存在。 望着这些身影时,宁修缘的目光忽然微微一亮。 因为,祂在其中发现了“酆都大帝”的身影。 这位执掌幽冥的主宰,正涌生无尽神力,脚踏秘土虚空,与几位先天神只并肩而行。 “这是远古时代的天地……那个时代,真龙一脉族人众多……” 但随即,祂便叹息一声,道:“可惜,这是在火神幡内,是先天大道交织出来的幻境……” 宁修缘看了片刻,却微微摇头,道:“不,这不是幻境,这是那位远古火神祝融的记忆……” 三太子听闻,十分震惊。 祂从一开始,就没敢往这方面想。 毕竟,一尊先天神只的记忆,太过于古老庞大,也太过于惊人。 “想不到,火神祝融竟然将祂的记忆,留在火神幡内,置于火元龙门之内。” “即便放在远古时代所有的先天神只之中,火神也是极其古老的存在,必定见证过远古时代的许多事情……” “那岂不是说,只要我们能够从火神的记忆之中,窥知到许多远古时代的秘辛?” 三太子说着,有几分意动。 真龙一族,虽然都有传承记忆,但祂之所以能在当世苏醒,完全是因为在远古末年,被真龙一族镇封。 这种镇封的手段,极其强大,甚至连祂的大部分传承记忆都被镇封了。 如今的真龙一脉,除了祂之外,便再无任何真龙存世了。 虽然祂不相信,像真龙那样的远古强族,会消亡在岁月中,但眼前祂也找不到真龙一脉的任何下落。 祂唯有将希望寄托于洪荒龙门,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真正出世之后,能够恢复一些记忆,但如今有更快知晓此事的机会,祂自然不愿意放过。 宁修缘想了想,点头道:“如此,的确可以知晓远古岁月发生了什么,但前提是,这火神幡中的记忆是完整的。” 话音落下,面前的场景再度变化。 宁修缘与三太子“撕裂苍穹”,竟然来到大千世界之外。 显然,这是通过火神祝融的视角。 大千世界之外,是无尽的太虚宇宙,那深邃的星空,远比大千世界更为古老,其中更是林立着许多的世界。 猖族所在的世界,应当也在其中。 火神祝融以无上神力,跨越宇宙星空,最终来到宇宙深处的一方秘土。 在这一路上,依旧能够看到那些大大小小的世界,但许多的世界,早已破败,甚至毁灭,甚至还有一些世界,正在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湮灭,化作虚无,从此彻底消失。 这方太虚宇宙,似乎正在遭受一种恐怖的劫难,也或许这劫难早就开始了。 而火神祝融所到之地,位于太虚宇宙极深处的秘土上,则正在爆发着一场空前浩大,且异常惨烈的战争! 那其中的许多身影,三太子虽然从未见过,但通过火神的记忆,祂能够认知,那些身影,是源于大千世界的先天神只。 其中不乏一些极其古老,即便在远古时代,也堪称传说的存在。 望着这些身影时,宁修缘的目光忽然微微一亮。 因为,祂在其中发现了“酆都大帝”的身影。 这位执掌幽冥的主宰,正涌生无尽神力,脚踏秘土虚空,与几位先天神只并肩而行。 “这是远古时代的天地……那个时代,真龙一脉族人众多……” 但随即,祂便叹息一声,道:“可惜,这是在火神幡内,是先天大道交织出来的幻境……” 宁修缘看了片刻,却微微摇头,道:“不,这不是幻境,这是那位远古火神祝融的记忆……” 三太子听闻,十分震惊。 祂从一开始,就没敢往这方面想。 毕竟,一尊先天神只的记忆,太过于古老庞大,也太过于惊人。 “想不到,火神祝融竟然将祂的记忆,留在火神幡内,置于火元龙门之内。” “即便放在远古时代所有的先天神只之中,火神也是极其古老的存在,必定见证过远古时代的许多事情……” “那岂不是说,只要我们能够从火神的记忆之中,窥知到许多远古时代的秘辛?” 三太子说着,有几分意动。 真龙一族,虽然都有传承记忆,但祂之所以能在当世苏醒,完全是因为在远古末年,被真龙一族镇封。 这种镇封的手段,极其强大,甚至连祂的大部分传承记忆都被镇封了。 如今的真龙一脉,除了祂之外,便再无任何真龙存世了。 虽然祂不相信,像真龙那样的远古强族,会消亡在岁月中,但眼前祂也找不到真龙一脉的任何下落。 祂唯有将希望寄托于洪荒龙门,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真正出世之后,能够恢复一些记忆,但如今有更快知晓此事的机会,祂自然不愿意放过。 宁修缘想了想,点头道:“如此,的确可以知晓远古岁月发生了什么,但前提是,这火神幡中的记忆是完整的。” 话音落下,面前的场景再度变化。 宁修缘与三太子“撕裂苍穹”,竟然来到大千世界之外。 显然,这是通过火神祝融的视角。 大千世界之外,是无尽的太虚宇宙,那深邃的星空,远比大千世界更为古老,其中更是林立着许多的世界。 猖族所在的世界,应当也在其中。 火神祝融以无上神力,跨越宇宙星空,最终来到宇宙深处的一方秘土。 在这一路上,依旧能够看到那些大大小小的世界,但许多的世界,早已破败,甚至毁灭,甚至还有一些世界,正在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湮灭,化作虚无,从此彻底消失。 这方太虚宇宙,似乎正在遭受一种恐怖的劫难,也或许这劫难早就开始了。 而火神祝融所到之地,位于太虚宇宙极深处的秘土上,则正在爆发着一场空前浩大,且异常惨烈的战争! 那其中的许多身影,三太子虽然从未见过,但通过火神的记忆,祂能够认知,那些身影,是源于大千世界的先天神只。 其中不乏一些极其古老,即便在远古时代,也堪称传说的存在。 望着这些身影时,宁修缘的目光忽然微微一亮。 因为,祂在其中发现了“酆都大帝”的身影。 这位执掌幽冥的主宰,正涌生无尽神力,脚踏秘土虚空,与几位先天神只并肩而行。 “这是远古时代的天地……那个时代,真龙一脉族人众多……” 第254章 黯血幽雾,神秘的异域邪族! 那时的酆都大帝,比宁修缘前几日见过的更为雄姿英发,神威浩荡。 一身帝袍加身,背后的先天大道,显化无尽轮回虚影。 而祂的掌中,则赫然托举着一方世界! 那应当便是幽冥之地了。 宁修缘注意到,不断前行的酆都大帝,眼角流淌着血泪,口中不断呼唤着一个个名字,声音之中充满悲怆。 祂来到这片战场,不是为了作战杀敌,而是为了那些战死的英灵,收集祂们的魂魄与真灵。 这一处战场也太过恐怖残酷。 就连号称与天地同寿的先天神只,都免不了要陨落。 祂们所面对的敌人,实在太强了。 一些强横的生灵,战死之后,甚至连灵魂与真灵都难以残存,被直接打散,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而酆都大帝能做的,也只是及早将那些还未彻底泯灭的灵魂,收入幽冥之中,希望有朝一日,祂们能够在轮回中复苏。 这样的举动,无疑与战斗同样重要! 以内时常会有先天神只不断倒下。 甚至就在酆都大帝收集残存魂的时候,远处的虚空中,一尊先天神只,被打得四分五裂。 就连同属于先天神只的先天大道都被崩灭,真灵也荡然无存了。 火神祝融似乎极其愤怒,祭出自己的火神幡,怒吼咆哮间,亿万里虚空就此燃烧起来,化作无尽火海,火神脚踏火海,冲杀过去。 也是在这一刻,宁修缘终于看清那些强敌的真面目。 在火神火海的尽头,有无尽黯血色的幽雾,弥漫且笼罩一切。 它们浓稠且疯狂涌动着,连秘土之上的虚空都被扭曲,仿佛一张能够侵吞万物的巨口,充满极致的死寂与破败气息,即便只是看一眼,也能让人感到深深的讶异与威胁。 谁也不知道,在那黯血幽雾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大恐怖。 而就在火神直面黯血幽雾的一瞬,随着黯血幽雾一阵扭曲,一道身影也从其中踏出。 他的周身,都流淌着一种深沉的黯血色,那些幽雾在他的周身弥漫着,也因此看不清他的样貌与形态,唯独那双充斥无尽黑暗的眼睛,是那样的慑人,透斥着无尽的邪异与阴暗。 转瞬之间,火神祝融便与这邪异生灵战在一处。 作为威名赫赫的古老先天神只,火神的宝物可不只有一件火神幡。 厮杀之际,火神将手伸入无尽火海,从其中拉出一柄周身烈焰燃烧的战戟,对着邪异生灵展开疯狂的劈砍。 每一次挥动,都用无穷无尽的烈焰爆发,所散发出的恐怖温度,连太虚都能烧出裂痕。 但这邪异生灵,竟然安然无恙。 他同样从背后的无尽的黯血幽雾中,抽出一柄长枪,散发着极致的邪恶与毁灭力量。 在阻挡火神攻势的同时,他的每一枪都极其刁钻诡异,每一枪都想将火神钉杀。 更为致命的是,邪异生灵越战越强,甚至连火神所擅长的招式,乃至火神所开创的绝学、杀手锏,他都能毫无误差的施展出来。 他的脚下,同样有黯血色的火海,在不断衍生,并笼罩一切,在相遇的一瞬,甚至能够将火神的火海侵蚀。 就连火神的先天大道,也逐渐在他的背后成形,映照周天太虚。 火神自认为,从出世以来,从未遇到过如此恐怖的敌人。 在双方激战数千次后,火神的身上,被邪异生灵的长枪擦伤,已然伤痕累累。 而且,在伤痕之处,还有一些黯血色的幽雾,宛如附骨之蛆一样,试图侵入他的体内。 火神的神血如赤焰一般,挥洒出来,带着炽热的温度,将那些诡异的幽雾驱散。 邪异生灵也受伤了。 当黯血色的幽雾被火神的战戟划破,他的本体便会显露。 这与火神凶悍而不畏死的战斗风格有关,只不过,这样的伤痕,只有寥寥数道。 在这样的压制之下,还能让对方受创,显然是极其不易的。 但火神并不满足于此。 他甚至不在意自己受伤,任由一身神血洒落,只想用手中烈焰燃烧的战戟,挑穿邪异生灵的那层伪装,看清对方的真面目。 看看这些被祂们称为“域外邪族”,杀死诸多先天神只的家伙,究竟是怎样一种生灵。 若是可以,他还想借一身神力,御无边神火,将那黯血幽雾烧穿,看看那黯血幽雾背后的东西,看看这些家伙的来历。 但这很难。 穷尽整个大千世界,只怕也唯有天帝,才有能力看清黯血幽雾的背后。 但祂曾问过,许多先天神只都问过,而天帝总是三缄其口,只说时机未到。 异域战场上的大战,已经持续许多岁月了。 不只是大千世界的先天神只参战,这方太虚宇宙中的许多强族都参战了。 因为这些被黯血幽雾笼罩、来自异域 的邪族,想要用他们的力量,彻底将这方宇宙侵蚀。 于是,这方太虚宇宙的生灵,便用宇宙深处这方荒芜却亘古长存的秘土,作为战场,与异域邪族战斗。 时刻都会有生灵死去,也斩杀过不少异域的邪族。 但即便如此,这方宇宙的生灵,依旧对这群邪异的生灵知之甚少。 因为他们即便是被杀死,也只会化作一团黯雪幽雾消散,不留半点痕迹。 火神祝融也在异域战场上征战多年,更是斩杀过不少的异域邪族,但像这一次,遇到如此强大的邪族,还是第一次。 所以,祂不惜拼命,也好看清这邪族生灵的真面目。 祂疯狂搏杀着,任由神血挥洒,一遍一遍地挥动长戟,劈砍对方。 在对方洞悉自己各种杀招,连先天大道都被其衍生的情况下,火神便用最为原始的搏杀方式与之战斗。 最后,连祂自己也记不清,自己受了多少伤,流了多少血。 强横如先天神只之躯,也变得有些不济,周身的甲胄,早已变得破破烂烂,被神血染红,被邪族的力量侵蚀。 而他,也终于用长戟划破邪族的黯血幽雾,看清他的真面目。 看清对方样貌的一瞬,火神的瞳孔剧烈收缩,心脏在狂跳。 那邪族的容貌,竟然与祂自己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便是对方生有一双充斥黑暗与邪异气息的眼睛。 第255章 敖宸开口,拐走一尊火神! 无形的先天大道交织变幻,面前的种种情形,尽数消散,化作虚无…… 火神的记忆,就此骤然中止。 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便也不得而知了。 显然,如宁修缘所料,这份记忆并不完整。 这应当只是火神祝融漫长记忆之中的一个小片段。 即便如此,宁修缘也通过这段记忆,知晓远古的一些事情。 譬如异域战场和邪族的存在。 先前他也只是从猖王口中听闻这二者的存在。 三太子则有些失望,尽管在此之前,宁修缘已经提醒过,火神的记忆可能不完整。 但三太子还是想更早知晓真龙一脉的下落,亦或是……远古时代那场浩劫之后,真龙一脉的结局。 沉默片刻后,三太子敖宸主动提到:“我们要将这火神幡,带出去交给熊孩子么?” 宁修缘想了想,道:“这火神幡乃是火神祝融的伴生至宝,终究是要回到祂手中的,但我想,应当不是现在。” “否则,像祂这样的远古神只,是绝对不会将自己的伴生至宝,放在一个自己无法进入的地方,唯一的解释,大概就是,如今的祂,还不需要火神幡,以及某些记忆。” “也是,不过万一火神哪天需要火神幡,而我们又不在身边,又该如何?” “不如,我们也想办法将熊孩子拐走吧,这样一尊隐藏的先天神只,力量远胜当世生灵,我们可是要对付那些小千世界的生灵的。”三太子这般想着。 宁修缘思索片刻,道:“这个也不是不行,不过还是要看祂自己愿不愿意,否则我们与外面那些生灵有何区别?” “若是祂不愿离开焚辰之地,那也无妨,能将火神幡留在这里,必定有本事拿回去,这毕竟是祂的伴生之物!” 随后,宁修缘和三太子,离开火元龙门。 熊孩子则是一直守在外面。 见到他们出来,熊孩子便凑上前来,问道:“门里面的东西,你们见到了么?” 宁修缘点头道:“见到了,而且那东西对你而言,的确很重要,因为它关系到你的过往……” 熊孩子听闻,扑朔的双眸中,闪过不止一丝的迷茫。 “我的……过往?” “自从在这里醒来之后,脑子里偶尔会闪过一些画面,短暂而神秘,但我已经记不清了。” “一开始,我也尝试着去回忆,但那些画面带来的感觉,让我很不喜欢,所以我便不再纠结……” 这一个的熊孩子,仿佛褪去了“熊”的一面,恰如他刚出现在焚辰之地,保留着那一份坦诚与纯真。 说罢,祂望着宁修缘和三太子,问道:“你们见过里面的东西,应当知晓我的过往吧?” 宁修缘听闻,点头道:“知道一些,但不是全部,你的过往很漫长。” “那你们知道我是谁么?” “这世上的生灵,都有属于自己的名字,而我从一开始,就不知道我的名字,至今也没有想起来。”说到这里时,熊孩子有些沮丧。 先前那些修士,虽然卑鄙,为了骗他出去,化作他的玩伴。 但他们曾问过一个问题,那便是,你叫什么名字。 熊孩子当时没有回答,但祂记住了这句话。 宁修缘顿了顿,道:“你只是想知晓自己的名字么,还是你的身份?” 其实,宁修缘也清楚,那个名字便也代表着祂的身份。 但熊孩子却并不这样想,祂很认真的告诉宁修缘道:“我只想知道名字,至于身份,既然记不起来,我也就不多问了……” 其实祂隐隐间也能猜到,那些神秘的画面,是与祂身份有关的,但那让祂很不喜欢。 “你叫……祝融。”宁修缘告诉他道。 “祝融……” 对于此刻的熊孩子而言,这两个字,只有一个意义,那便是祂的名字。 与这世间万万千千的生灵一样,生于天地间,有属于自己的称呼。 “你们呢,你们叫什么名字?”祝融又问道。 宁修缘听闻,微微一笑,道:“我叫宁修缘。” “我叫敖宸。” 起初的三太子,对于所谓的先天神只,其实并无多少敬意。 但当看到火神祝融的一些过往之后,祂便意识到,不论是不是真龙一脉,每一个为大千世界浴血征战过的生灵,都值得敬重。 这还是祝融第一次问别人的名字,却也因此深深记住这两个名字。 而且,宁修缘和敖宸给祂的印象,和外面那些生灵不一样。 “你们准备离开这里么?”祝融又问道。 宁修缘点头道:“是的。” 随着他指了指背后的门户,道:“这道门,名叫‘火元龙门’,类似的门户,世间共有五道,我们还要去寻找另外的三个。” “这火元龙门,我们也要带走,但那件对你很 重要的东西,还在里面。” 说到这里时,宁修缘便再无任何提示了。 先前终究是他的猜测,如何选择,还要看祝融自己的取舍,毕竟是祂的东西。 祝融听完,想了想,随后微微摇头,道:“那就先放在那里吧,我感觉,我现在不是很想知道。” “那便如你所愿。” 这时,三太子敖宸却道:“但那东西,对你确实很重要,就这样让我们带走,你能放心?” “反正换成我,我是放不下心的。” 不料,祝融却点头道:“你们和那些生灵不一样,我放心。” 三太子一听,顿时有些着急,道:“那也不行啊,万一你什么时候急用,又一时半刻找不到我们,会出大事的。” “我看这样吧,不如你跟我们出去,正好也四处走走,见见世面,若是想回来时,随时都能回来。” 听到这话,宁修缘顿时看向一旁的三太子,心道你这是不是有些太明显了? 人家再怎么说也是火神,只是失忆了,而不是彻底傻了! 但三太子则不管这些,祂只知道,一位隐藏的先天神只,乃是一大助力。 现在的他们,还是有些势单力薄。 祝融听完,挠了挠头,思考片刻,道:“也行,先前那些人也想让我出去,但他们不怀好意,你们不一样。” 三太子听闻,得意笑道:“这就对了,而且和我们在一起,谁要是敢骗你,揍不死他!” 说着,三太子顺势将火元龙门收起来。 第256章 线索中断,真仙罗稷求见! 至此,五行龙门,已得其中之二。 接下来,便该寻找其它三道龙门的下落了。 宁修缘带着三太子,与祝融一同离开神墓,踏出先天大道波动浓郁之地,与守候在外的天敕神将汇合。 听闻祝融也要一同离开,神将太武有些震惊。 身为远古时代的先天神只,火神听命于天帝,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火神祝融如今并未恢复记忆,却依旧愿意跟着天帝离开,这便有些意料之外了。 虽然如今的火神发生了变故,实力似乎不如远古时期,但再弱也是一尊先天神只,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会重新复苏。 在太武看来,天帝又得到一大助力。 随后,祂们便跟随宁修缘,一同回到神州大地,云梦神域。 对于宁修缘而言,这里便是真正的家了。 云梦神域,本就是一处与世隔绝的神境。 而得知宁修缘的父母喜欢清静,青婵又特意为他们修建了一处别院,背山而临水,很是清幽。 由于解开多年心结的缘故,宁玄苍重新拾起一身修为,开始勤修苦练。 宁母南宫氏则是对于青婵这个儿媳,分外的喜爱。 宁修缘归来之后,南宫氏便催促宁修缘,认为两人之间该有一个子嗣了。 对此,宁修缘笑了笑,只说是时机未到。 宁玄苍原本遗憾,身为父亲,却没有喝到儿子的喜酒,得知两人之间曲折的过往,且并未举办喜宴,当即表示愿意由自己来操办此事。 但宁修缘却并不着急,并看着青婵,告诉她道:“如今的我,只是身居天帝气数,然乾坤未定,局势动荡,待有朝一日,我登临帝位,成为真正的天帝,便以乾坤为媒,苍生为证,让这世间普天同庆!” 青婵听闻,空灵出尘的容颜上,显露出罕见的娇羞之色,内心很是欢喜与期待。 听闻宁修缘这等志向,宁玄苍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天帝气魄,终究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之后的时日,宁修缘准备继续施展“乾坤易龙术”,推演其它龙门的位置。 但在此之前,宁修缘想先知晓一件事。 他记得,在他前往焚辰之地前,青婵曾告诉他,等从焚辰之地回来,她便能寻到另一面神镜的线索,如今也不知是什么情况。 当宁修缘真正问及此事时,青婵的眼中却闪过一丝愧色。 这本就是她答应宁修缘的。 而且,这些日子以来,祂的确从云梦泽的古书中,需要拿到了另外三大神镜的线索。 但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当她顺着线索,继续深究时,却意外地发现,所有的线索,最后全部中断了。 不仅如此,另外三面神镜的下落,疑似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仿佛,除了司命神镜之外,另外三面神镜,如同三只幽灵,只是偶尔在世间惊鸿一现。 它们似乎出自某处神秘之地,最终也会回那里。 但遗憾的是,即便是云梦神域的古籍之中,并没有关于它的任何记载,世间更无半点痕迹。 甚至就连这所谓的神秘之地,也是青婵反复推论之后的一种猜测。 除此之外,她实在无法解释另外三面神镜的隐现。 得知这等缘由后,宁修缘笑着安慰青婵,道:“无妨,昊天镜毕竟是远古天帝的宝物 ,若能轻易被寻到,反倒有些不正常了,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这是宁修缘在得道四分之一的命格,能够印证天地意志后,隐隐间所产生的一种灵感。 大千世界发展到如今的微末时代,未必会是完全的混乱。 他总觉得,像火神一样,那些远古时代的先天神只,终究会在某一日,于当世复苏。 这其实与三太子敖宸的推测不谋而合,祂始终坚信,大千世界不会永远微末下去。 不过,既然昊天镜的线索断了,宁修缘便也只能专心寻找五行龙门了。 昊天镜与洪荒龙门,一个是远古天帝之物,代表着无尽的造化与权柄,另一个是真龙一脉的始祖所留,其中残存着海量的气运,并暗藏着时空大道,还能帮助生灵修行。 毫无疑问,两者皆是重宝,也必须要得到两者之一,才能对付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变数。 随后,宁修缘再次闭关,在云梦神域之中,施展乾坤易龙术,借助天道运算,来推演另一道龙门的下落。 原本以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推演,宛如轻车熟路,至少能轻松一些,也能更快一些。 但真正开始推演之后,宁修缘便觉得,有些事与愿违。 推演火元龙门的位置,他花费了半年时间。 而这一次,眼看半年时间已经过去,下一道龙门的线索,却迟迟无法得到。 哪怕他是以一个纪元的道行,外加庞大的天道运算,但所用的推衍,最终皆如泥牛入海。 仿佛无形之中,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干预着他的推演。 又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不断扭曲着他的推演结果。 哪怕他是用水元龙门与火元龙门为依据,以大道之力模拟两者的气息,追根溯源,也依旧于事无补。 不知不觉,宁修缘的推演过程,已经持续了一年。 在这一年间,天敕神将出手,重新平定了神州动乱,并重新扶正人皇一脉的地位,重回神州正统。 而身为人皇一脉的宁千寒,当今的雷神大天尊,则是清理着世间的巫蛊道余孽,并顺便按照宁修缘的意思,将自己的道场定在了神州之内。 正如宁修缘先前所说一样,由于祂这位雷神大天尊,时常显灵,惩恶扬善,铲除奸恶,因此深得人心。 世间各地开始出现“雷神庙”,并有许多生灵开始为他供奉香火。 祂虽为神明,但终究与那些远古时代的先天神只不一样。 身为一个死后封神的神明,香火信仰之力,是他提升道行的主要方式。 随着香火的鼎盛,这位雷神大天尊的道行,便也一天天地增长起来。 于是,他也时常在世间显灵,恰如当初宁修缘所言,雷神大天尊,身为天地正神,可明察世间一切善恶忠奸,若有正直生灵,心有三分忠信修持,祂便有十分感应。 掌紫霄神雷,代天行罚,正法不义,护持人间正气! 与此同时,云梦神域之中,不断推衍一年之后,宁修缘终于还是放弃了。 在他看来,这样的推衍,依旧推衍不到另外三道龙门的原因,极有可能是,那三道龙门,并不处于当世。 亦或是,它们就隐藏在某个远古禁区之中,而那远古禁区,还未到出世的时机。 无论是哪种原因,对于宁修缘而言,实在算不得好消息。 这意味着他需要等待。 而等待的过程,总是伴随着太多的变数。 这一日,倒是有个意想不到的人前来。 据天敕神将来报,真仙罗稷,于云梦神域之外求见,声称有要事奏报。 第257章 登天古道,远古天界出现! 这罗稷本就是当代生灵,修行道家体系,成为一尊羽化真仙,被宁修缘所擒,立誓臣服,并进入小仙界,充当内应,也有一段时日了。 “让他进来!” 宁修缘大手一挥,他也想听听,罗稷能带回来什么样的消息。 片刻后,罗稷被两位天敕神将带着,来到宁修缘面前。 “小仙罗稷,拜见天帝陛下。” 罗稷跪伏在地上,有些战战兢兢。 许久未见,这位天帝的威严,愈发恐怖了,饶是他身为一尊真仙,拥有不低的道行,也有种面对苍天的感觉。 “免礼!” 宁修缘将手一抬,罗稷便缓缓起身,面对宁修缘道:“小仙奉天帝之令,打入小仙界内部,蹲守多时,终于得到一个大消息,或许对天帝有种,这才冒险前来禀报。” 其实,像他种羽化真仙,在小仙界中,属于底层,平日里也接触不到什么核心的秘密。 只是这一次的事情,引起了颇大的轰动,整个小仙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如此,你且说说,到底是何消息?”宁修缘道。 “禀天帝,貌似是……远古时代的天界,出现了!” “你说什么?” 原本坐着的宁修缘,在听闻这等消息时,竟然猛地站起身来。 那一刹间,从宁修缘身上显露出来的气息,令真仙罗稷感到一阵窒息,有些站立不稳,便再度拜倒下去,瑟瑟发抖。 “无妨,是朕有些失态,你且站起来说话。”宁修缘的声音之中,逐渐显露出一种凝重。 说起来,直到如今,他对于远古时代的一切,依旧知之甚少,几乎相当于冰山一角。 以至于,就连“远古天界”这四个字,他也是第一次听说。 随即,他问罗稷道:“此事关系重大,你的消息是从何处得来,是否属实?” 罗稷回答道:“远古天界之事,所引起的轰动太大,只要是在小仙界中的生灵,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准确来说,并非是远古天界出现在小仙界,而是在小仙界的苍穹之上,出现了前往远古天界的登天古道,目前,一些小仙界的巅峰强者,已经顺着登天古道进入远古天界了。” 第260章 江边的一群怪人! 一时间,八百天敕神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谁也想不到,曾经的登天古道,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但此刻,整个云梦神域都在虚空裂缝之中穿梭,祂们也无能为力。 “有天帝气数加身,身旁又跟着一尊先天神只,陛下应当不会有大碍!”穹真定了定神,这般安慰自己。 “万一陛下和火神失散了呢?”太武皱着眉头。 “可否闭上你的乌鸦嘴!” 穹真刚定下来的心神,又被扰乱,怒斥太武一句,随后尽全力镇守云梦神域。 飞升天界的途中,天帝失踪了。 在祂们看来,身为天敕神将,祂们至少是护驾不利,这是大罪。 于是,祂们也只能祈祷着,云梦神域快些进入天界,稳定之后,立刻开始寻找天帝的下落。 …… 天界的某处江边,稍显瘦弱的青年男子,头上盖着一顶破草帽,正持杆钓鱼。 此时,已经临近傍晚,一道残阳铺在江面,形成一道鲜明的界限。 半江瑟瑟,半江火红。 一大早,他便戴着破草帽来钓鱼了,然而那鱼篓之中,至今空空如也。 若是走近细看,便可发现原因。 这青年的瞳孔,泛着一种不常见的浊白色,像是翻白眼儿的鱼一样。 他其实是个瞎子。 瞎子钓鱼,要么凭感觉,要么听声音。 若两者都不行,那便只能靠运气了。 感觉到江面吹来带着丝丝凉意的风,瞎子便叹息一声,又是空杆的一天。 其实空杆倒是没什么,主要是那几个家伙嘴太损,会嘲讽他。 他空杆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常有的事,偶尔钓上一条鱼,估计鱼的眼神也不太好使。 尽管他每次都以“练杆法”为理由,但那几个家伙,却总是不依不饶, 要么说他一天天的,钓到个鬼,要么就是掉到个屁,还要说钓到鸡毛的,将他的杆法说的恐怖又诡异。 瞎子对此很不服气,心里想着,总有一天,要钓到几条大鱼,让他们开开眼。 但今天是不行了。 “天黑了,就该回去了……” “便让他们再嘲笑一回……” 这般低语着,瞎子打算收杆回去。 第262章 天庭天帝,皆为禁忌! 话音落下,巡天卫手中的刀忽然失控脱手,并像是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所把控,开始在他们的身上,一刀一刀的劈砍起来,每一刀下去,都是鲜血飞溅。 偏偏两个巡天卫,在这一刻,谁都动不了。 平日里,面对着许多卑微的罪徒,他们嚣张跋扈惯了。 这一刻,他们才彻底清醒,并意识到,自己可能遇到了什么大人物,于是开始不断哀求。 但宁修缘对此,置若罔闻。 “我只问你们一句,你们回了四句,却没有一句是我要听的,那就不必再说了!” 下一瞬,无数刀光闪烁,两个巡天牧在这梅江边,被碎尸万段。 他们曾用来肆意杀戮的长刀,终究还是砍向了他们。 江边的几个怪人看到这一幕,彻底被吓傻了。 “你……竟然杀了巡天牧!” “那又如何?”宁修缘眼中,没有丝毫慌乱。 反而是将那水中的龙鱼拉起来,丢给正在流口水的祝融道:“会烤鱼么?” 祝融点点头道:“没烤过,试试。” 赤红色的先天火神力从他掌中蕴生,瞬间将那龙鱼包裹起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股焦糊味传来,一百来斤的龙鲤,在短短一瞬,化作一团焦灰。 祝融挠了挠头道:“以前没烤过,火候不好把握,焦了。” 宁修缘有些无语。 先天火神力,即便是金铁都能瞬间融化成水,焚天煮海的威力,用来烤鱼,和火葬没什么区别。 “要不,你再抓几条?”祝融问道。 宁修缘摇了摇头,道:“还是别了,你没听是龙裔么,多少和三太子沾点血缘。” 三太子一听,立刻否认道:“不,完全没有,一点血缘都没有,你们就是把整条江都烤了,我也不介意。” “好嘞!” 祝融一听,就准备动手。 宁修缘立刻拦住祂道:“你想作甚?” “烤鱼啊,三太子说了不介意,整条江的鱼,应该够吃了吧?” “ 那还是抓几条吧。” 宁修缘说着,又从江中拖出几条大鱼,专挑金黄的龙鲤抓。 祝融看了看,很是满意,又问道:“三太子,你真不介意?” “真不介意,我现在是没办法,不然我也想吃两条。” 眼见祝融又要动用火神力,宁修缘提醒他道:“不想烧成灰,你就换种力量烤。” 祝融一听,觉得有道理,于是抬手将岸边的一座山点燃,将几条大鱼丢进去。 不多时,祝融便拖着两条烤熟的大鱼,从大火中走出来。 他身板虽小,但那一百斤的龙鲤,却根本不够他吃。 宁修缘也撕下一块鱼肉,尝了尝,龙鲤的肉质确实不错。 即便被祝融用这么原始的方式烤出来,依旧很鲜嫩。 江边的几个人怪人,全都看呆了。 他们开始真正相信,宁修缘是从外面来的生灵了。 因为罪域的生灵,不可能这么无法无天,也绝对不敢杀巡天牧! 宁修缘则将一条大鱼丢给他们,道:“吃吧,鱼又不是你们杀的,不过,你们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望着面前一百来斤,被烤的滋滋冒油的龙鲤,几人起初有些忐忑,但他们的喉结却在剧烈的耸动着,吞咽着口水。 最终,独臂的汉子率先抓起一块鱼肉,狼吞虎咽起来。 像他们这样的罪徒,平日里根本吃不到这样的好东西。 其他几人一看,也豁出去了。 独臂汉子一边吃,一边说道:“你对我们有救命之恩,只要我们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于是,宁修缘便在这梅江边,一边吃着龙鲤,一边和他们聊起来。 其实,初到天界,他无非是想从这几人的口中,知晓天界的大概状况。 而这几个所谓的罪徒,也并非生来就在罪域之中,而是由于种种原因,被打入罪域之中,沦落到这般田地。 所以,对于天界的许多事情,也算知晓。 从这几人口中,宁修缘得知,经过无尽岁月的变化,如今的天界格局,可分为九大域。 这天界九域,分别为灵域、圣域、龙域、葬狱、妖域、魔域、剑域、武域、罪域。 其中,罪域是最为低等的,也是最为混乱的。 毕竟,罪域形同一方监狱,流放并镇压着许多罪徒,这些罪徒可能出自其他其他天界另外几域。 另外,宁修缘还得知,像他们如今所在之地,是罪域的边缘地带,流放在这里的,一般都是弱者,仅凭巡天牧,便可以轻易镇守。 但若是罪域的中心,那里的罪徒道行十分强横,甚至不乏一些巨凶之辈。 即便是巡天牧,也不敢去招惹的存在。 许多凶名赫赫之辈,甚至是另外几域,在付出极大代价,伤亡惨重的情况下,将其擒获,却没有彻底灭杀的能力,便只能打入罪域之中,关押起来。 另外,每一域中,都有一位域主,拥有极大的权柄,能够主宰一域生灵的生死。 除此之外,宁修缘还询问了天界过去的历史。 只不过,有些历史太过于漫长,他们并不知晓。 但是,宁修缘能够从他们的话中,大致推断出来,当今的天界生灵,有一部分是天界的原住民,另一部分则是诸神的后裔。 宁修缘猜测,那些所谓的神明,应该不是先天神只,而是远古时代那位天地所敕封的神灵。 只不过,极其漫长的岁月过去,即便是神也会凋亡。 至于远古天庭,以及天帝,这个字出口的瞬间,却是将几人吓得不轻。 他们告诉宁修缘,天庭也好,天帝也罢,这几个字是不能说的,最好永远都不要再提及。 因为在天界,这早已成为一种禁忌。 据说会触及或是惊醒某些诡异古老的力量,从而引来杀身之祸。 但具体是什么,这几人也不知晓。 对此,宁修缘也有些想不通。 后来的天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何远古时代,主宰天界的天庭与天帝,竟会成为众生无法提及的禁忌。 倘若如此,他身居天帝气数,岂非也是一种禁忌? 第263章 罪域夜晚很凶险! 宁修缘依稀觉得,这一切的根由,或许依旧与远古末年的那场浩劫有关。 天界与人界,皆属于大千世界。 说起来,在远古时代,天界才是离天庭与天帝最近的地方。 但许多岁月之后,天帝气数出现在人界,却又在天界成为禁忌,着实有些蹊跷。 终究是初次登临天界,在这漫长的岁月间,天界不知曾发生过多少变迁,而他知之甚少。 想要立刻查清楚这一切,无异于痴人说梦了。 对他而言,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在知晓天界格局,以及自己所在区域的情况下,早日寻找到云梦神域。 在江边吃过烤鱼,并与几个罪徒交谈一番后,天已经完全黑了。 罪徒们内心有些忐忑不安。 天黑了,自然没有在露宿江边的道理。 他们可以上山,回到他们居住的地方。 宁修缘请他们吃鱼,而且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于情于理,都该请他们上山住一宿。 但宁修缘毕竟刚杀过巡天牧。 在罪域这种地方,尤其是在罪域的边缘,巡天牧对罪徒拥有着绝对的生杀大权。 纸里是包不住火,两个巡天牧死去,必定会被查到。 到了那时,宁修缘有修为在身,或许可以离开此地,但他们不同。 他们都是一群受过刑罚的半废之人了,更没有半点修为在身上,但凡与此事有半点牵连,那些巡天牧会毫不留情的向他们挥下屠刀。 好死不如赖活着,多年的苦难他们都坚持下来,便更不想轻易的死去了。 而且,他们之中,有人出身不凡,还期盼着外面有人,将自己从罪域中捞出去。 独臂的汉子,是个厚道人,将他们的顾虑,与宁修缘实话实说,还恳求宁修缘不要怪罪他们。 宁修缘听罢,笑着点头道:“你们倒是坦诚,此事终究是因我而起,我不会怪罪,你们也无需担忧,只管上山即可。” 宁修缘是打算露宿江边了。 独臂汉子听闻,提醒道:“阁下虽有一身修为,能轻易斩杀巡天牧,但这罪域的夜晚,却是极其凶险的,如此过夜,只怕不妥。” 宁修缘听罢,便问道:“那你且说说,罪域的夜晚,到底有何凶险?” 独臂汉子道:“在罪域之中,有一种恶枭,身长数丈,性情凶戾,最喜欢猎食活人,而且只在夜间出现。” “传闻,这恶枭乃是上古遗种,早在这里成为罪域之前,便已经在这方天地间肆虐了,就连巡天牧都有可能会被恶枭猎杀,所以,罪域之中,极少有人会在夜晚暴露行迹。” “我们都是住在地洞里,以此躲避恶枭的猎杀,阁下既然有修为在身,不如也在这江边打个洞住下吧。” “或者,趁现在离开这里,巡天牧若来巡察,我等只说没有见过便是。” 宁修缘听完,笑着点头,只说是知晓此事,并谢过独臂汉子的提醒。 但直到几个罪徒全部上山,宁修缘也没有离开江边,亦或是打个地洞的迹象。 在他看来,与别人交谈一番,并不足以彻底了解天界的状况。 若是想知晓的更为详细,便需要亲身经历一番。 这其中便包括天界生灵的实力。 从先前的交谈中得知,远古时代的诸神,似乎早已成为过去,销声匿迹了。 而如今的天界,宁修缘所见的生灵,便只有那两个巡天牧,以及这几个罪徒了。 罪徒们都毫无半点修为,巡天牧的那点微末手段,在宁修缘看来,也算不得什么,他们都无法代表天界生灵的实力。 因此,宁修缘倒是想见识见识,这所谓的恶枭,到底有多恐怖。 也好对于天界生灵的实力,有个初步的推断。 入夜之后,原本荒凉的罪域,显得愈发沉寂,九天天上的星斗,都显得极其黯淡。 宁修缘和祝融,三太子,一同立在江边。 随着夜越来越深,终于,于那夜幕的深处,传来几声令人胆寒的唳鸣,透斥着弥漫千里的阴鸷与凶戾,令人不由浑身寒毛直竖,后背发凉。 宁修缘见此,便顺着那声音传来的夜中望去,果然看到几只巨大的身影,在低空中不断穿梭着,宛如疾风掠影一般,奇快无比。 单就以速度而论,那些所谓的巡天牧,根本无法与其相提并论。 更何况,这些生灵的双翼上,笼罩着一种暗金色的光晕,宛如两柄神刀一般,能够轻易地划破虚空。 那一双利爪,更是在长夜中,闪烁着幽幽的冷光,锋锐程度,绝对不输等闲的神兵利器。 那唳鸣声,尖锐至极,带着极强的穿透力与压迫感,说是石破天惊也毫不为过。 这应当便是独臂汉子所说的“恶枭”了。 他们拥有超乎寻常生灵的目力,即便是在黑夜中,也同样如此。 在宁修缘看到它们的同时,它们也察觉到了宁修缘。 于是,整整四头恶枭,宛如四道暗金色的闪电,双翼划破虚空,以一种诡异的速度朝着所在之处,飞掠而来。 随着它们不断靠近,模样也愈发清晰,散发出一身骇人的凶性。 这时,三太子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暗道一声:“不好,快躲起来!” “这根本不是什么恶枭,这是……” 三太子话还没说完,四头巨大的凶禽已经靠近,在江边掀起阵阵狂风,席卷着沙尘,并朝着宁修缘和祝融伸出利爪。 它们身形巨大,利爪更是恐怖,别说是一个人了,即便是一头巨象,也能轻易抓起。 结果,只是一个照面,宁修缘便不见了踪迹。 等三太子再看到宁修缘时,他已经脚踏虚空,正朝着江边走来。 与此同时,他的法力,在虚空之中,交织成这一张巨大的罗网,在夜中闪烁着璀璨的金光。 四头巨大的凶禽,都被一网打尽,在罗网之中不断挣扎着,想要用锋锐的喙和利爪,将巨网撕裂,但显然无济于事。 “下次能不能早点说,或者,说清楚些,你这算扰乱军心了!” 在这不熟悉的地方,又恰逢关键时刻,若是寻常人听到三太子那般提醒,必定会立刻遁走。 祝融便是这么做的。 第264章 远古异种,金翅大鹏雕! 听了三太子的话,在凶禽靠近的一瞬,祂便化作一道火光跑得很远。 结果看到宁修缘将四头凶禽一网打尽,倒拖回来,祝融便站在那里,一边挠头,一边沉思。 祝融的脸红扑扑的,虽然看起来有几分憨厚可爱,但祂一想到,自己方才被这么几头大鸟吓得跑开,实在觉得臊得慌。 至于三太子,见到宁修缘将四头凶禽一网打尽,并不费吹灰之力地拖回来时,便有些支支吾吾,甚至怀疑人生了。 “难道是我的传承记忆出错了?” “不应该啊……” 祂的大部分传承记忆,都被镇封了。 在那为数不多的记忆中,恰好就有这种凶猛的异禽,因为这一族,大有来头,且凶名赫赫,曾是真龙一族的死对头。 “到底怎么回事?” “砰”的一声,宁修缘将四头巨大的凶禽,丢在三太子面前,让祂看清楚。 “没错,就是!” “这根本不是什么‘恶枭’,而是金翅大鹏雕,远古异种,极其凶悍,常以龙族为食,不过不是真龙,而是血脉驳杂的龙族!” “成年的金翅大鹏雕,能够轻易撕裂虚空,堪称天地极速,世上没有几个种族能赶得上。” “这四个家伙,虽然不是纯血的金翅大鹏雕,但体内血脉之力却不弱,应当是金翅大鹏雕的后裔。” 三太子有理有据的分析道。 “所以,你对它们的忌惮,源于真龙一脉的传承记忆?”宁修缘问道。 “忌惮倒是不至于,我只是错误的预估了它们的力量。” “当真不知天界究竟发生了什么,像这等金翅大鹏雕的后裔,体内血脉如此浓郁,竟只有这点速度与力量。” 听着三太子的话,宁修缘不由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 三太子见此,立刻解释道:“你知道的,我的意思绝不可能是说你道行太差。” “我只是觉得,天界生灵的实力,或许和我们预想的不太一样……” “毕竟,这四头金翅大鹏雕皆已成年,按照它们的血脉强度,莫说是抓走我们,便是将这片天地虚空彻底撕裂,都没有任何难度,但是却被你如此轻而易举的捕获,这便有些蹊跷了。” “而且,身为远古天地间的最强的禽类之一,金翅大鹏雕一族,灵性极强,但眼前这几个家伙,则是凶性居多,倒像是灵智未开一般。” “照你这般说来,这天界,只怕是出了问题。”宁修缘思忖道。 三太子道:“毕竟只是我根据这四头凶禽做出的推断,若是想要确定,还需找个地方验证一番。” 这时,祝融挠着头,从远处走过来,看了看宁修缘,又看向三太子,但目光最终还是落在四头金翅大鹏雕身上。 祂想了想,便征求宁修缘的意见,道:“这四头鸟,比江里的鱼还大,我们烤了吃吧?” 宁修缘听闻,微微点头。 “也不是不行。” 金翅大鹏雕的肉,他的确没吃过。 三太子一听,立刻喝止,并拦住祝融。 从先前烤鱼的举动就能看出来,这家伙动手干脆又麻利,搞不好又顺手点着一座山,然后四头金翅大鹏雕就顺手丢进去了。 “你们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这可是金翅大鹏雕,不是农家后院的老母鸡,说烤就烤?” “是因为它们的毛太长,不容易烤熟嘛?”祝融歪着头问道。 “是……” 三太子一时语塞,要不是知道祝融这家伙是一尊先天神只,怕祂以后算账,三太子果真想跳起来,揍祂一顿。 一天天的,就知道吃,就知道烤,堂堂火神,成何体统? 但对于一尊失去记忆,发生变故的火神,说这些,简直无异于对牛弹琴。 于是,三太子对宁修缘道:“虽然不知它们为何如此弱小,但它们的血脉却不弱,可以先留着,等找到了原因,激发它们体内的血脉之力,便是一大助力。” “这可是金翅大鹏雕啊,远古时代,就算是一些先天神只想拿它当坐骑,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道行能否镇的住。” “终日靠猎杀天龙为食的凶物,一旦成长起来,不会太差的。” 宁修缘听罢,微微点头,并调侃三太子道:“这金翅大鹏雕,不是你们真龙一脉的死敌么?” 第265章 梅江龙宫! 一夜过去,宁修缘也算经历过罪域夜晚的凶险,不过稀松平常罢了。

太阳升起的时候,那几个罪徒下山了。

江边的四头金翅大鹏雕,身形太过于巨大,他们一眼便看到了。

纵然被宁修缘降服,却也难掩那一身凶戾之气,吓得罪徒们一时间不敢靠近,只是停在远处张望着。

宁修缘挥挥手,示意四头金翅大鹏雕可以出去捕食,它们便振翅凌空,化作四道暗金色的闪电,眨眼间,便消失在虚空之上。

从前之所以只在夜间出没,是像寻常妖物那般,拥有吸收太阴月华精气炼形的本能。

如今它们知晓一些修炼之法,便不必在意这些了。

“恶枭”的凶名,罪徒们只是听旁人说起过,并且听到过它们的叫声,即便躲在地洞里,也令他们不寒而栗。

唯独不曾亲眼见过。

一来是他们没有修为,夜间看不到太远的地方。

第二,则是亲眼见过金翅大鹏雕的人,都被吃掉了。

当他们得知,方才飞走的四只庞然大物,便是凶名赫赫的“恶枭”时,皆显露出一副惊骇的模样,并想立刻回到山上,生怕四头恶枭折返,将他们吃掉。

宁修缘示意他们不必惧怕,那四头恶枭已经被慑服,就算回来,也不会伤害他们。

早在教导四头金翅大鹏雕修行时,宁修缘便叮嘱他们,不要再吃人,只因人有七情六欲,浊气太重,会影响他们修行。

几个罪徒听闻这些,对于宁修缘的实力更为震撼。

毕竟,那恶枭的威名,响彻整个罪域。

至少,在这罪域的外围,即便是那些蛮横凶恶的巡天牧,也不敢在夜晚出来。

宁修缘则是好奇罪域生灵的实力。

于是,他问几个罪徒道:“你们眼中,天界的最强者是怎样的?”

问出这话后,几个罪徒便开始极力回忆着当年,未曾被打入罪域时,所见过的强者。

“抬手翻山覆海,动则凌空虚渡算不算强者?”病鬼一边咳血,一边问道。

宁修缘听罢,微微摇头,道:“这并不难!”

“一拳惊天象,一剑封千里,算不算?”独臂汉子问道。

他所说的,是他曾经在武域和剑域听过的巅峰强者。

“像这样么?”

宁修缘听罢,同样挥出一拳,朗朗晴空,瞬间变得乌云密布,恐怖的雷声蛰伏于其后,宛如天怒一般,似乎随时要将这方天地毁灭。

一剑封千里,他不想尝试,因为实在没有任何稀奇的,在下界随便找个八九境的剑修,估计也不难做到。

见过这一拳之后,几个罪徒便不敢再轻易开口了。

从昨日到今日,诸多迹象表明,宁修缘才是真正的强者。

在这样的强者面前,他们实在没有资格提及其它。

宁修缘见此,微微摇头。

“看来,你们的确不曾见过真正的强者。”

至少,宁修缘眼中,真正的强者不是这样的。

“看来,便需要自己去寻找了。”

一念至此,宁修缘准备动身,前往这几人所说的,罪域的中央区域,看一看那些所谓的惊世强者,以此来判断天界修士的力量。

总之,目前所见到的天界,与他们曾经所预想的不一样。

这毕竟是下界的修士,达到第十境才能飞升的地方,。

不能说全部,但天界绝大部分生灵的力量,本该处于另一个更高的层次才对。

但他们目前所见到的,却不是这样。

也或许是,初来乍到,错误的出现在一处微末之地,出现一叶障目的情况。

所以,更需要四处走动,增长一番见识。

然而, 正当宁修缘准备离去时,背后那宽阔的梅江之中,竟忽然泛起数百丈巨浪,紧接着,青色的江水朝两边涌动,江中出现一条大道,直通大江深处。

这样的气势,吓得几个罪徒面色巨变。

紧接着,便有几个虾兵蟹将,从江中走出,周身妖雾缭绕,盯着岸上的几人,十分凶恶地问道:“我等乃梅江龙王座下,巡水的先锋,巡游至此,发现此处的龙裔离奇失踪,尔等可曾见过?”

“此事关系重大,奉劝尔等,想清楚再回答,倘若知情不报,定斩不饶。”

几个罪徒听闻,面色愈发惊恐,不断地摇头。

梅江龙鲤的事情,终究还是东窗事发了。

这时,宁修缘看着几个虾兵蟹将道:“那便去告诉梅江龙王,那几条鱼,被我吃了。”

另一边,祝融索性招来几截吃剩的鱼骨,丢给他们。

“这……果真是龙鲤之骨……”

“大胆罪徒,竟敢如此丧心病狂,残食梅江龙裔!”

“倘若识相,速速束手就擒,跟随我等回去,面见龙王,否则要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几个虾兵蟹将张牙舞爪,显露一副凶狠模样。

“不如去龙宫看看,那梅江龙王说不定果真是你本家。”宁修缘问三太子道。

“也好,我也想看看,这称霸梅江的龙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随后,宁修缘便带着祝融,跟随几个虾兵蟹将,前往龙宫。

见他们不像是寻常的罪徒,而且有修为在身,几个虾兵蟹将却也不惧。

在这片区域,梅江龙王才是真正的霸主,便是那些巡天牧,归罪域之主统辖,也要给梅江龙王几分薄面。

至于这些罪徒,那是整个罪域最为卑贱的生灵。

只需亮出梅江龙王的名号,也能将他们慑服。

片刻后,宁修缘在几个虾兵蟹将的“押送”下,来到梅江龙王。

龙宫倒是颇为气派,但龙宫周围的守卫,却是没有一个强横之辈,放在下界,也就能做个寻常小妖的样子。

宁修缘等人,被视为罪徒元凶,自然是没有资格面见梅江龙王的,只能在龙宫之外听候发落。

但这时,三太子却像是有所发现一般,不再隐藏身形,而是主动现身了。

“就在方才,我似乎感应到了另一道龙门的气息,就在这梅江龙宫之内!”

“当真?”

宁修缘听闻,有几分惊讶。

倘若剩下的龙门,全都藏在天界之中,那他在下界别说是一年了,就算推演两年半,都不可能有任何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