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于当世，当无敌世间》 第005章 还是太心慈手软了 厅内。 氛围压抑，沉重。 林凡捏着杯纽轻轻刮着杯边，一下一下又一下，就是不喝茶，主打的就是刮杯添加压抑的氛围，目光斜视老爹，他知老爹在装逼。 男人不管到了什么岁数，都是喜欢装逼的。 这把刀染没染过血不知道，但此刀锈迹斑驳，杀伤力绝对很强，破伤风buff叠加满了，一刀下去得死人。 “跪下。”柳如世怒道。 柳烟双膝弯曲，跪在厅内，身体是服气的，是害怕的，但心里不服。 “林兄，是我教导无方，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柳如世悲愤交加，痛心疾首，读过书的人在表现悔意的时候，神情方面是非常到位的。 林良没有说话，而是低着头，继续擦拭着手中锈迹斑驳的刀。 随着柳烟跪下，柳如世道歉后，刮着杯边的林凡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跪在那里的柳烟，从脸上能看出哪怕前来道歉，竟然还涂了胭脂，不过从依稀可见的巴掌印看出，回到家里的柳烟怕是也被抽了一顿。 也不知有没有嗷嗷惨叫。 “贱货。” 林凡怒骂着，猛地将手里的茶杯砸在柳烟的面前，咔嚓破碎，茶水，杯块溅射的满地都是，如此举动将柳烟吓得浑身哆嗦一下。 柳烟是谁？ 前身未婚妻。 柳烟搞男人，谁最生气。 前身最生气。 但踏马的现在是他占据了前身，所以这绿毛他得背着，所以表现的很愤怒，合情合理。 柳如世疯狂朝着身边的县老使着眼色，意思很明确，宋老该是你说话的时候了，我请你过来，就是为了让你说情，将此事的影响压到最低。 收到眼神的宋老轻咳嗽一声，“林老爷，林少爷，老朽可否说上一两句。” 林凡看着对方，林良同样看着对方。 眼前这位宋老在县里是有些威望的，主要是岁数够大，活得久，自然而然的也就有倚老卖老的嫌疑，有的时候大家都会给他一个面子，倒不是他有多大的能耐，只是看在他的岁数上而已。 宋老道：“此事的确是柳家的错，但两家都是安康县有头有脸的，不如退一步，就此算了吧，将婚退了，将影响缩到最小如何？” 柳如世等的就是宋老这番话，说的好，没白请。 林凡瞧着对方，这种人他是见多了，缓缓起身，朝着对方招招手，“宋老，请靠近一点。” “不知林少爷有何指教？”宋老迈着步伐向前一步，只是刚靠近的片刻间，啪的一声，直接被林凡一巴掌给扇倒在地。 “呀，宋老。”柳如世惊呼着，没想到林凡竟然动手了。 擦着刀的林良眼皮跳动着，心中直呼着，我儿勇猛，这么大岁数的都扇的下去。 “竖子，你竟敢……”宋老脸色通红，颤颤抖抖的指着林凡，因为愤怒，浑身颤抖的厉害。 林凡道：“宋老，不好意思，你我都是安康县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如退一步，就此算了，我这一巴掌你别放在心上如何？” “竖子，你敢打我，我要召集县老们前来批斗你，你……你。” 宋老是真的被气坏了，都开始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明显已经被气昏了头。 林凡撇了一眼对方，“我打你一巴掌你就无法容忍，他柳家那是拿屎盆子往我们林家脑袋上扣，你现在说各退一步，我看你就是个老糊涂，给老子好好看看这张证词的内容，再来跟我说话。” 说完，从衣袖取出证词扔到宋老面前。 “别看，别看。”柳如世想阻拦，却也已经晚了，直接被大宝给拦住。 宋老愤怒的接过证词，快速扫视着，刹那间，原本通红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气的胡须都开始抖动起来。 “千古荡妇，实属千古荡妇啊，如此不堪入目的恶行，哪怕是浸猪笼都算是轻的了。” “柳如世，你家风败坏，竟然教出如此荡妇，还瞒着我让我来为此荡妇说情，老朽一生傲然风骨，皆被你给毁了。” 说完，宋老将证词递还给林凡。 “林老爷，林少爷，老朽惭愧，惭愧啊，此事老朽绝对放在心里，半字不可能从老朽嘴中说出，告辞，告辞。” 宋老没脸待着了，内心已经将柳如世骂的狗血淋头，简直不当人。 林凡倒是没想到这宋老竟然不是老顽固，得知真相，竟然也会道歉，选择站在正义这一方，想到这里，他喊住即将离去的宋老。 “宋老，小子刚有得罪，还望宋老海涵。” 早知这宋老是通情达理之辈，他也不可能扇那一巴掌了。 “无妨，理解。” 宋老觉得这一巴掌的确该打，换谁都无法容忍。 柳如世没想到林凡竟然如此狠，这种证词都敢拿出来，就生怕知道的人不多似的，真的是失策了。 随着宋老离开后，厅内的氛围更加压抑了。 “林兄，林少爷，这婚到底退还是不退，莫非真要搞得人尽皆知，不可收场，丢尽咱们两家脸面才肯就此罢手吗？”柳如世稍微语气有些硬气了。 “脸面？我林家要什么脸面，我爹是地痞文盲起家，有点底蕴的，谁将我林家放在眼里，告诉你，不仅我爹，还是我，都不需要这脸面，我要搞得全县皆知，还要请人写成故事，流传下去，让你们柳家遗臭万年，子子孙孙，没一个后辈能抬起头来。 还得给你们祖宗烧去，让你的祖宗们从棺材里爬出来，指着你鼻子骂着你。” 此时的林凡就如同滚刀肉似的。 脸面？ 那啥玩意？ 不值钱。 柳如世被林凡这番话给气的面红耳赤，呼吸急促，瘫坐椅子上，抚着胸口，如同一口气提不上似的。 柳家是书香门第，最注重名节，真要是传出去，可就真的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倒是林良很是幽怨的看着好大儿，满眼的无辜，你爹我擦刀擦好好的，非得带上你爹我干啥。 林凡低头看着柳烟，而柳烟也是故作可怜模样，泪眼朦胧的看着林凡，这看的他有些恶心，直接一脚踹在她脸上，随后在柳烟惨叫中走到柳如世的身边。 “你想就此算了，退婚，压下影响，倒不是不行，但你得做一件事情。”林凡说道。 “你说。” “你们柳家从我这里得到的，都得给我还回来。” “好。” “我还没说完呢，你们柳家得给我们林家赔偿，数目多少就看你们自己了，如果让我很是不满意，我不会继续跟你们废话，你们只需到街上走一走，就能知道了。” “明，明白。” 柳如世咬着牙，应道。 林凡得将前身这傻帽送出去的东西全部收回，而且还得收取利息。 至于柳家的结局如何，他并不在意。 反正也知道好不到哪里去。 就刚刚的宋老，被柳如世如此坑了一把，嘴上不说此事，但绝对会排挤对方，让其在那圈子无法混下去。 毕竟读书人的心眼子都是很小的。 柳如世父女走了，柳烟是在连骂带打的过程中，哭哭啼啼的离开了。 “唉。” 林凡轻叹着。 “儿啊，怎么了？” 林父现在对儿子的精神状态很是上心，眼前的儿子真的彻底变了，就从刚刚的便能看出，以前他是很沉闷的，甚至从不会动手打人。 “还是太心慈手软了，真该血溅当场，用爹的砍刀砍死他们。” “……” 这一刻，林良彻底明白，此事对我儿的影响有多大，真的是性情大变了。 该死的柳家。 踏马的，该死啊。 第006章 柳家，灭门 夜晚。 大宝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对着双手哈口气，搓了搓手，暖和了许多，直到少爷屋内的油灯熄灭，他才起身离开回去睡觉，对于如此辛劳的蹲守着，他觉得很值。 少爷就是他的一切，自小在林家长大的他，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家的感觉。 那是老爷跟少爷带给他的。 白天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少爷变没变，他能不清楚嘛，真的变化太大了，说实话，他都有些喜欢性情变后的少爷了。 因为他从少爷的身上看到了能将林家扛起来的干劲。 柳家的赔偿早给了，曾经送的那些生意也都收了回来，这对他来说恍如隔日，没想到少爷溺水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 柳家。 主卧中。 柳如世的屋内出现了一位陌生人，不是女人，而是一位穿着长袍的神秘人，脑袋被袍帽给罩着，看不到遮掩在黑暗中的脸。 “你的女儿坏了护法的布局。”神秘人的声音很冷，冷的让人觉得他没有任何情感。 “我也不想的。” 柳如世显得很是紧张，当对方提到女儿坏了护法的布局时，他就有种他跟女儿可能没有活路的错觉。 神秘人对着门，背对着柳如世，“护法千算万算，万万没有算到你的女儿竟然是水性杨花之辈。” 柳如世：…… “还请转告护法，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没机会了，有的事情能让你知道是因为你参与到其中，但当你没有价值的时候，也只有死人能够保守住秘密，记住，下辈子如果还有女儿，千万得教育她，不可水性杨花。” 这一刻，柳如世想朝着外面跑去，但神秘人已经守在门口，他是跑不掉的。 …… 清晨。 林凡跟爹在膳厅吃着早饭，由于知道儿子有暴饮暴食的后遗症，林良就让人准备些清淡的早饭，为的就是让孩子养养胃。 此时，大宝匆匆跑进来，神色慌张道：“老爷，少爷，不好了，柳家上上下下六口人一夜死光了。” 他得知此事的事情，震惊的很，昨天好端端的，怎么就这么死了，而且还是六口人都死了，如果说柳烟或者柳如世死了，倒是合情合理，也许还有些文人的风骨，无脸面对此事，只能以死谢罪。 “死，死了？”林良瞪着眼，很震惊。 林凡很是平静，倒是没多大的波动，柳家的情况如何，与他没有太大的关系，六口都死，自然是有下人的，下人可不会因为柳烟的事情自杀。 那么情况只有一种，柳家被人给灭口了。 “爹，你吃饱了吗？”林凡连喝四碗粥，拿起丝绢巾擦了擦嘴，从容，淡定，波澜不惊，像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似的。 “没胃口了。” 林良放下碗，叹息一声，灭门之事总是让人感到惊愕与不敢置信。 林凡道：“我是巡检，发生这样的命案我得去，爹，你也得去。” “我去干什么？咱们林家跟他柳家可没关系了。” “婚是退了，但这只是林柳两家的私下事情，在外人眼里咱们两家还在联姻，如果爹不去，容易被人说闲话，更关键的是那位宋老知道情况，审讯的巡捕们也知道，爹给他们收尸入葬，也是有好处的。” “我儿说的对。” 林良想了想，的确是这个道理。 …… 柳家。 门口围聚着很多吃瓜百姓，他们窃窃私语的交流着，聊的大致就是柳家怎么好端端的就死了满门，这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又或者是咱们安康县来了什么可怕的杀人狂魔。 此事搞得人心惶惶，都有些不安。 巡检司的赵海柱早就带着人封锁现场，柳家灭门之事很大，这是安康县数年来发生过最大的一起案件了。 甚至连知县都被惊动，要求彻查此事。 此时。 林家的到来，彻底满足了吃瓜群众的八卦之心，他们就是奔波在生活上的普通人，所能给他们带来快乐的，也就只有吃大户人家的瓜了。 柳家门口有巡捕看守着，林凡出入自由，别看他的确许久没去巡检司，但下面的人还是知道的，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是他们的副巡检。 走进院落中，六具尸体被并排的摆放在地上，身上盖着白布，整整齐齐，不多不少，刚好六具。 “林大人。”赵海柱看到林凡，走到身边，“都检查过了，都是咽喉被一击毙命，凶手是个高手，力道非常的狠。” “嗯。” 林凡点点头，掀开一块白布，尸体赫然是柳如世，瞪着眼，死不瞑目，喉咙处凹陷，早就已经凉透了。 古代没有摄像头，想要抓捕到凶手，很难，很难。 要是普通人作案倒是有迹可循，但这一看就是高手犯案，生死都在一瞬间，是不可能有目击证人的，就算有也得死。 林凡察觉到有目光看向他，抬头，跟朱三的目光碰撞着。 朱三正在开动他的大脑风暴，审讯的内容他是知道的，比如是林家觉得受到羞辱，所以就找人来灭柳家满门，这种推理也是合情合理的。 赵海柱走到朱三面前，拍着他的后脑勺，瞪了一眼，轻声着。 “看什么呢，收起你的小心思，别胡思乱想。” 朱三抓了抓后脑。 林凡心中发笑，这是将我当成杀人凶手了啊。 “赵捕头。” “林大人。” “柳家的后事，我们林家会料理。” “明白。” 林凡觉得这世界很危险，命如草芥，不管怎么说柳家也是有些名望的，如今说死就死，倒是有些随意了。 只是柳家一个书香门第，怎么会招惹到这种亡命徒呢？ 还是说这里面牵扯到什么阴谋？ 来到大门口，站在台阶上，看向围观的百姓们。 蓝星有谁说过的，凶手往往都会出现在第二天的命案现场，为的就是听听评价，还有看看警察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只是…… 草！ 真的看不出谁跟谁。 都是芸芸众生的普通者，看不出半点不对劲。 咦！ 等等。 那位的造型貌似有些奇特。 一位中年男子，穿着与普通百姓格格不入的衣着，更关键的是他的额头有一缕白毛垂挂着。 根据前身的记忆。 他已经得知。 这位是县里书院的教书先生，为人颇为友善。 放下心中的猜测，就算对方真的有鬼，现在的他也不能有所行动，毕竟自己现在还很弱，得稳着低调发展。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间，白毛教书先生消失了。 远方。 白毛教书先生沉思着。 他发现我了吗？ 应该不可能。 我就是来看戏的，就跟普通百姓一样，毫不起眼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