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妈带我在末日摸打滚爬》 第一章 你才是我妈 入夜，江茗正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旁边的风扇吹得呼呼作响。 “哐哐哐...”外面一阵敲门声，惊得她急忙从沙发上坐起来，朝着外面大声问道：“谁？有什么事吗？” 门外的人仅仅停顿几秒，又继续敲门“哐哐哐...” 声音细小而又缓慢，如若不是深夜，恐怕很难听到。 江茗警惕的靠近门，那么晚了会有谁来找自己？没有亲人，好友也屈指可数。 正犹豫着要不要从猫眼看看，门外想起了熟悉的声音“茗茗，我是李奶奶。” 是隔壁李奶奶，儿女都在外地，这些年就她自己一人住，平常也很少有交集。 透过猫眼，确实有个人站在门外。 小区物业早就离开，楼道里年久失修的感应灯早就失灵了，光凭着月光很难看清外面的状况。 只见她佝偻着背，低着头不停地敲门，嘴里轻声重复着“开开门，开开门...” 江茗抿了抿嘴“李奶奶？有什么事吗？” 她听到声音，停下了动作，缓缓抬头不说话，背着光看不清她的表情。 “李奶奶，怎么不说话？” 许久，才从她干瘪的嘴里传来嘶哑的声音“茗茗，奶奶家的电表好像跳闸了，你能不能帮奶奶看看啊？奶奶看不清。” 江茗拒绝道：“不能。” 被拒绝后她猛地冲上前，布满云翳的双眼死死瞪着猫眼，大力的捶门“为什么，为什么不帮奶奶...” 不知一个老人哪来的那么大力气，老旧的大门被锤得梆梆作响，整个楼道都回荡着她锤门的声音。 像是被隔绝了一样，那么大的声音都没一个住户出来制止。 眼看门被锤得摇摇欲坠，江茗连忙用背牢牢抵住“李奶奶您找其他人吧，我这学期近视了，我也看不清。” “是吗。”她幽幽的说着，停了下来。 就在江茗以为她要离开时，外面又传来声音“那你给我一个手电吧，奶奶看不清路。” “刚才来的时候怎么就看得清了...”江茗嘀嘀咕咕的去客厅翻找。要不是怕她把门给锤坏，自己才懒得理她。 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本来就不富裕，门坏了还要花钱修，老人真难缠。 拿了手电，怕她直接冲进来，江茗躲在门后只开了一条缝“李奶奶，拿了手电就赶紧回去哦。” 等了许久都没人接“李奶奶？” 没人回应，江茗探出头瞧一眼，发现根本没什么人。门外吹来阵阵凉风，江茗打了个寒颤。 她不信邪的打开手电，往四周扫了一圈。空荡荡的楼道，只有月光洒进来。别说人，就连鬼影都没见。 仅仅两分钟，人就不见了，直接让她怀疑刚刚是不是出现了错觉。 既然不见人，那就只有关上门准备睡觉了。可就在她关门时，门关不上了。 像是被人用脚抵住了，关门的时候门还被轻微弹开。 江茗对着门查看了一番，刚低下头上方就滴下来一滴水，刚好落在她的后脖。 “不会吧？”恐怖片经典桥段，江茗僵硬抬头，希望不要是自己想的那样。 然而事与愿违，门框上刚好倒爬着一个人，虽然只看到一点面貌，但也不难看出，正是消失的李奶奶。 李奶奶双手和半张脸卡在门缝里，脸部因挤压而变形，属于老人皱巴巴的皮肤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粘腻光滑的皮肤。 它两双黑不见底的眼眶盯着江茗，看样子是想从上方门缝偷偷钻进来。 “！！！”江茗看清的瞬间，手电被砸了出去。 她撒腿就往房间跑，全然不顾门关没关，李奶奶迅速扒着墙壁朝她追去。 江茗冲到房间，急急忙忙锁上了门。房子很小，这个过程仅仅用了十多秒。 此刻，她很庆幸自己回家时因为太累，没有第一时间去把家里的窗户全都打开。 不然李奶奶不用等深夜骗自己开门了，而是直接从某个窗户爬进来，在自己熟睡时直接杀掉。 自己住一楼，要从窗户进来更是轻而易举。 外面，李奶奶在不停的撞击着门。 “茗茗，茗茗，茗...” 光靠身体抵挡不了多久，只能寻找可以用得上的东西。看看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一张床，一个简易衣柜勉强能用。 先挪了最容易移动的衣柜，正打算挪床时江茗感觉有一丝不对劲，窗帘上有个人影。 “不带这样玩的。”怎么还有一个，江茗此时真想破口大骂，刚放假都还没好好休息。 环顾四周，房间里一览无遗完全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 江茗头脑飞速运转，窗户有玻璃和防护栏短时间内外面那个应该进不来，现在当务之急是门外那个。 房门的锁已经隐隐有些开裂，撑不了多久，面上害怕但手上动作丝毫没停下，继续把床给推过去挡住。 弄完顾不上休息，又从包里翻了一把美术刀，用手试了试刀刃。 “好了。”等会拼一把，拼不过就痛快点，美术刀不停的在手上比划着。 “噗呲，那么快就放弃挣扎了。”窗外的人影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这会正趴在窗户边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江茗连忙转向窗户，一个大波浪卷发女人正盯着自己，心中惧怕顿时消散了一些“你...是人？” 卷发女人漫不经心的撑着脸“对啊。我是你妈，我来救你的。” 江茗心中涌起一股无名怒火，终于等到假期还没休息，就遇上了这种状况。遇到个活人还不分情况的开自己玩笑“我才是你妈，你看我能不能当你妈。” 女人愣了一下，随后翘起嘴角。转身挥挥手“既然如此，那我就走喽，反正你也不需要。” 刚说出口，江茗就后悔了。好不容易见到个活人，她还说能救自己，把人气走了不就真的丧命于此了吗。 她连忙冲到窗前，伸出手牢牢抓住女人的手乞求道：“别别别，你是我妈。妈妈妈，你是我亲妈，求你别丢下我。” 江茗泪眼盈盈的看着她，恨不得直接跪下磕头认妈，求她别丢下自己。 女人停下来，叹叹气“唉，既然你都叫我妈了，当妈的怎么会轻易丢下自己女儿呢。” 江茗点头如捣蒜，连忙附和“对对对，当妈的肯定不能丢下女儿自己走。” 自己从小没有父母，对于父母亲并没有多深的执念。更何况性命攸关的事，口头上吃点亏没多大影响。 “呵呵呵...你先去挡挡，等我拿个工具。”女人笑着用另一只手指门。 刚才太激动没察觉，这会抵门的床和柜子已经被撞开一些距离。门已经开了一条细缝，李奶奶正努力从那条缝挤进来。 江茗也不管她要拿什么东西，连忙松开她的手跑到门边。 李奶奶已经挤进来半边身子，虽然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江茗能感受到她脸上的贪婪。 她不喜欢那种感觉，让江茗觉得自己是一道美味的晚餐。 江茗紧紧握住美术刀，用力在她脸上划着。刀片很小，造不成多大伤害。只有一道道小伤口，却没有流出血液，而是泛绿的褐色液体。 李奶奶似乎是没有痛觉，即便已经面目全非，身体还是不停的往里钻。另一边，女人不知从哪拿出了一把电锯，带起面罩锯起了窗户的钢管。 “兹——”窗边火花四溅，电锯的声音把江茗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她手上美术刀不停挥舞，脚上也不闲着，一脚接着一脚踢向李奶奶“你哪来的电锯？哪来的电？” 女人大声回道：“少管，你妈我无所不能！” 第二章 救人 “好好好，我不管。但是！我的亲妈你能不能快点，李奶奶进来了！” 李奶奶整个身子都挤了进来，被划的嘴大大的张着，密密麻麻的细牙布满了她的口腔。 而美术刀早已被打飞，不知所踪。 “知道了，不过那是你奶奶，不是我奶奶。” 江茗在狭小的房间里四处躲避，欲哭无泪“别闹了，你好了没！” “好了好了，催催催。”女人丢下最后一根钢管，翻身一跃进入房间。 从身上抽出一把大长刀，拦在两人中间。用力一挥，李奶奶瞬间被分成两半。 江茗看呆了眼“那，那么容易就死了？”感觉去厨房拿把菜刀都能砍死。 “不然呢？谁知道你怕什么。”手上的刀凭空消失，女人用手捋了一下头发。 “刚才你怎么不早点说...”回想刚才自己到处逃窜的样子，有些不忍直视。 看着满地的狼藉，江茗深深叹气，今晚睡不了了。 女人调笑道：“怎么？被刚才的自己蠢到了？” “你随便找个地方坐坐，我先把这些收拾收拾。”江茗不搭她的话，开始着手打扫。 不知道这些粘液能不能洗去，想到此江茗深深呼出一口浊气。 “嗯。”女人点点头，随后开始在房内四处观察。 打扫完毕，发现她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杯热水，茶几上放着另一杯热水。 江茗揉揉肩膀，默默坐到她旁边，别扭半天才开口“请问您叫什么？” 女人偏头看她“嗯？我没叫啊。” “不是，姐，我是问您的称呼。”江茗知道她是故意的，耐心解释。 女人目光一沉，重重把水杯放下“不会是想赖账吧？你都跟我姓了。” “不...”江茗想否认，但自己确实是有这个意思. 十几分钟前她才帮了自己，转眼不认是有些不仁义。不知道该怎么狡辩，只好安静闭上嘴。 女人深深呼气，妥协道：“算了。我叫江黎，你叫我黎姐就行。” “好。刚才谢谢黎姐。” “嗯。”江黎应了一声不再开口。 气氛有些尴尬，江茗不自在的喝着热水，眼睛时不时偷瞟她。 她正打算找个话题打破僵局，没成想江黎先开了口“收拾行李吧，轻装上阵。” “嗯。嗯？”江茗站了起来，杯里的水洒了大半。 “离开这里啊，这小区没活人了，我带你去找你爸。”江黎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谁说要和你一起离开了！等等，我哪有什么爸，我父母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 说了一大堆，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刚刚你说，说这里没活人了！” 一时没压住声音，整栋房里都是回音“没活人了，活人了，人了……” 回音结束，整个小区寂静无声，只有蟋蟀的叫声作响。 明明是夏天，江茗却觉得全身寒冷刺骨“骗，骗人的吧。” “骗你干嘛。你刚才那么吵，怎么没人出来骂你扰民？” 江黎凑近她耳边，故意拖长音线说道：“因为他们都～死～了～” 江茗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怪不得李奶奶声音那么大都没人出来。 “他们什么时候死的？是怎么死的？” “他们早就死了，死法千奇百怪，有没有兴趣听我说说。” 她推开江黎摇头“算了。”要是白天可能会听听，晚上听别人怎么死的，怪渗人的。 被这一打岔，江茗早已忘了突然冒出来的爸。自觉去收拾行李，虽然不知道去哪，但总比待在这个死小区好。 老旧小区，住这的都是些孤寡老人和儿童，死多少人都没人在意。 这样的话，遭了！江茗着急忙慌的冲出房间，拉起江黎的手就往外走“黎姐，快和我一起去救个人！” “救谁？”江黎被拉着不情不愿的往外走。 来救江茗只是因为她是自己女儿，而其他人自然是与自己无关，江黎不是很想去。 江茗没察觉到她的异样，自顾自的往前走“齐云，我的朋友。” 齐云和自己同住一个小区，从小一起长大。自己运气好被救了，但是她就不一定了。 到现在也没见她发消息给自己，跑两步就喘的人，真怕她等不到自己去救她。 “黎姐，我知道擅自叫你去帮忙不太好，但是现在能帮忙的只有你了。” 江黎看着她满脸认真，视死如归的样子，也只好随她拉着一起去。 和刚才怕死的那个江茗判若两人，江黎不禁思量这个齐云在她心中的分量。 刚踏出楼道，江茗突然停下脚步“不是。你骗人吧，那边不是有个人吗？” 她指了指几米处大树下，一个人影站在树下。 江黎嗤笑一声“你确定了，那个是活人？” 她噎住了，不确定。李奶奶看似活着，却已经死了，那个人保不齐也变成了什么怪物。 “那怎么办？”去齐云家，就一定要走那里过，只有一条路通往她家。 江黎自信叉腰“交给我了，小意思。” 随后，她突然拿出刚才的长刀冲到那人面前。三下五除二，还没反应过来就成了几块。 江茗跑到她身边挽住她的胳膊，嫌恶的看着地上的残块“好厉害，你在死之前能不能教我？” 话音刚落，头上立马得到一个暴击，江黎骂骂咧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一个小插曲，并没有打断两人的路程。她走在前面心中忍不住忐忑，江黎亦步亦趋跟身后。 两人安静的在小区里行走，仅隔两栋楼的路程，却让江茗觉得这条路有十万八千里。 齐云和自己一样住在一楼，她家漆黑一片，房门打开，门上有几处凹陷，门锁也有些变形。 进门时，江黎换到了前面，带着她往里走。 走到客厅，凭借着月光隐约看出屋内的杂乱，人已经不知道躲到了哪里。 江茗心下一沉，小声呼唤：“齐云，齐云……”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狭窄的房子没有可躲藏之处。 没有回应，正打算进齐云的房间看看。江黎握住她想推门的手，轻轻摇头。 江茗刚点头，就见她用力一脚踢开了掩着的门，大着嗓门说：“畏畏缩缩的干嘛，不是有我在嘛！” 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她一跳，也惊得屋里的人从衣柜里滚了出来。 “救，救命！”黑暗中，一个人急急忙忙爬进了床底，没反应过来就不见了人影。 但江茗还是凭声音和一闪而过的身形认出了，那个人就是齐云。 齐云家中布局和自己家很像，江茗轻而易举的找到了灯的开关，打开灯。 她走到床边蹲下，俯身去看床底：“哟～找宝藏呢？” 听到熟悉的声音愣了一下，又看清江茗的样貌。 她扭着身子从床底下爬了出来，也不在意刚才的打趣，冲上来就像考拉一样抱着江茗嚎啕大哭。 “呜呜呜……阿茗！我差点以为我要死在这了。” 江茗踉跄了一下，脖子被箍得喘不上气。连忙扯开挂在自己身上的人，捂住她的嘴。 “喂，哭的太大声了，等会引来什么怪物，就把你丢给它。” 听到此话，齐云连忙噤了声，满脸泪痕的瞪大了双眼咬牙切齿说道:“你说真的？” 江茗点头，齐云脸色巨变：“好得很呐，我现在就先给它们准备人肉晚餐。”说着，便开始去抓江茗。 江黎轻咳一声，制止住了两人的打闹。 她转头看向江黎，尴尬的笑笑。知道好友没死，太激动了，一时之间竟忘了当前的处境。 齐云这才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人，身穿白衬衫，长相看着有些熟悉。 仔细在脑海里回想一遍，然后附在江茗耳边“这是你亲姐吗？我明明记得你是孤儿。” 第三章 你怎么穿我的衣服 她白了一眼齐云，走到江黎身旁“介绍一下，黎姐。刚刚救了我，刚认识不到一个小时。” 尤其后面几个字，江茗咬字特别清晰。 齐云微笑的说句黎姐好，江黎朝她轻轻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这两个人眉眼那么相似，那个叫黎姐的看着也很年轻。换其他人来看，肯定也会认为她们两个是姐妹。 既然她说不是，那齐云也不好再继续多说其他的。 江茗已经动手收拾齐云的包“等会再叙旧，有没有什么要带的东西赶紧收拾一下，离开这里。” 听到江茗的话，江黎皱皱眉，但没多说什么。既然江茗想带着自己的朋友，就带吧，顶多是进度慢了点。 屋里并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三人回了江茗住的地方。 一路上只得听到三人的脚步声，太安静了连一声蟋蟀的叫声都没听见，江茗感觉浑身刺挠。 忍不住开口问道“齐云，你家成那样了，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就在看到齐云屋里一片狼藉的时候，自己差点认为她遭遇了不测，没想到毫发无损。 轻飘飘一句话，吓得齐云抖了一下，拍拍胸口“你怎么突然出声，吓我一跳。” 江茗摊摊手无奈道：“不太习惯，找点话题聊聊。” “我可是幸运儿，运气好到爆。我只是听到有人客厅砸东西，还以为进强盗了想着自己打又打不过，索性就躲进衣柜里，躲了一会你们就来了。”齐云沉吟一会说道。 说完还长长感叹一声，自己真是老天眷顾。 紧接着又迎来无尽的沉默，江黎也只是默默跟在她们俩身后，一言不发。 齐云率先进入了她的房间，随后一声尖叫从里面传出来“啊！！” 江茗急忙走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看到那袋黑色垃圾袋是才想起来，收拾的时候没把李奶奶的尸身拿出来。 想着离开的时候再顺手扔了，没想到齐云把装尸块的袋子打开了。 “阿茗，你的爱好好特别啊。”齐云即便被吓得脸色煞白，嘴上还是忍不住调侃她。 她走过去把垃圾袋重新系上“给你留的早餐。” 江茗把尸块拿到了客厅“收拾东西，眼不见心不烦。” 不一会行李箱被齐云塞得满满当当，身上还穿着一件她的外套，行李箱随时都会爆开的样子。 “你怎么穿我的衣服？”她打开行李箱，翻出来好几件都是齐云很早之前就看上的衣服“这是什么？你看看这是什么？” “衣服啊，刚才走的匆忙，都没带多少，我怕不够穿。”齐云眼冒金光，就差把心里的小心思写在脸上了。 不知为何，虽然江茗的衣服不贵，但齐云就是觉得她的衣服比自己的好。以前问她总是借口说没衣服，这次终于有机会把她衣服全打包了。 “你就带着吧，你死的时候我烧给你。”江茗青筋直冒，露出狰狞的笑容。 齐云只好把里面的衣服都拿出来，边拿边说“不不不，命重要一点。”江茗的衣服以后还有，但是命只有一条。 拿出来许多不要的物品，行李箱空了许多，江黎倚在门边问她们要不要休息一会，以后很少有安稳睡觉的日子了。 江茗丢下齐云在一旁走到窗边左看右瞧，指向窗边：“怕是不太安全吧。” 她指得正是刚才江黎拆掉的防盗栏，中间被拆了一个洞，这种情况下无疑是引狼入室。 齐云探出脑袋点头，发出一声惊叹：“好猛啊。” “你们俩睡，我守着，天一亮就出发。” 小区里那么安静，从刚才到现在现在遇到的都是些没有攻击力的人，根本不足为惧。 两人抬头面露疑惑，异口同声道：“去哪？” 江黎神秘一笑：“嘿嘿，带你们西天取经。” “不信。”两人连连摆头。 江黎看着她们俩默契的样子，哑然失笑“你们俩真不愧是一起长大的。” “不逗你们了，交通路线已经瘫痪了，我们要去的地方有点远，只能步行。”话说一半，又狡黠的看着她们“当然，不想走路的话，可以骑自行车哦，这个可以用。” 江茗靠近她，贴在耳边小声问：“真的假的？该不会是多了一个人你出不起费用才这样说的？” “要是连这点钱都出不起，那我这些年也算是白活了。”江黎眼角抽搐被气笑了，从来没人说自己穷过。 但是笑着笑着，她沉默了。江茗有这种思想，归根究底是因为自己。 可想了想，如果打钱了身份就会暴露。努力赚钱却不能给自己孩子花，只能让她过紧巴巴的日子，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事发突然，天亮之后一切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江黎面色严肃，眼中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末日？”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脱口而出。 “你们姑且就当做是这样吧。”有些事情不宜过多解释。 江黎不知道江茗最后知道真相会是什么反应，就目前来看她应该不会有太大影响。 中秋假期，本来就是团团圆圆的日子，在这一天却成了许多人的噩梦，也许会是人们最后一场热闹而又祥和的欢聚。 大概是有江黎在的原因，江茗没有多害怕，反倒有些安心，她潜意识认为只要江黎在身边就不会有事。 江茗并未察觉到这种感觉，一面之缘的人能让自己如此相信和依赖。 也许是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整日待在学校缺少锻炼的两个人互相依靠在沙发上开始钓鱼。 江黎目光沉沉盯着江茗的脸，不停转动右边无名指上的银戒，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小区里，时不时传来细微的窸窣声，像是有人，但没听到脚步声。 睡熟的两人被晃醒，齐云揉着眼小声嘟囔：“说让我们睡，才刚睡着又把人家给叫醒。” 江茗看出了江黎脸色不太对“黎姐，怎么了？” “该走了。”江黎背着一个登山包，里面装的都是从行李箱拿出来的东西。 江黎觉得拿行李箱太麻烦，特别是价格便宜的，噪音大容易被发现，质量还不敢保证。 当然，肯定有好的行李箱，但江黎不认为江茗能够花得起钱买，想到此处心中又增添一丝愧疚。 她突然被江黎怪异的眼光看着，心中有些不适，有种自己很可怜的感觉。 江茗别开她的视线，看看手腕上的电子表说道：“黎姐，这才过去不到一个小时。” 齐云跟着附和“对啊对啊。” 她看到了江黎背上的包，没多问，就算问了江黎只会说少管。 齐云也看到了，也当做没看到，主打江茗不问，自己也不问。 “瓮中捉鳖，这个成语知道吧？” 江茗面露疑惑：“知道，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我之前是说没活人，但没说没有其他的东西。”就算当时还是死人，但这会江黎不确定他们是否已经完成了变异。 江茗细想一番，自己忽略了一个事。既然是末日，整个小区没了活物，肯定会变异的人。只有她这一户还有活人，如果有怪物那么她们就是首选目标。 要是所有怪物朝这里涌来，普通门窗根本抵挡不住，更别说这个自己家的老破小。 “我们就是瓮中的鳖。”江茗恍然大悟。 江黎对她竖了个大拇指“答对喽。” “扑咚。”窗外传来沉闷的落地声，两人瞬间戒备起来。 身旁眼皮半睁半闭的齐云也睁大双眼，竖起耳朵“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第四章 逃命 三人心中警铃大作，江茗偏头看她：“我们也听见了。” 要是连这么大的声音都听不见，那自己应该去申请一个残疾证。 齐云侧身看向房间“好像有人从楼上掉下来了。” 江黎率先走进了房里，往窗外查看一番，没看到任何人。 两人跟在后面，江黎站在窗边朝她们摇摇头“没有。” 江茗也朝外探头，风把树叶吹得沙沙作响，迎面扑来浓厚的腐臭味。 三人被呛得直咳嗽，急忙捂住口鼻。 下一秒，窗外传来陆陆续续落地的声音，一个接着一个的人以各种诡异的姿势从上方掉落。 落地的人都站起来发了疯似的往屋里跑来，没等她们看清，那些人就已经到了窗边。 冲在前方的第一个人和江茗打了个照面，面部溃烂，还是能看得出是楼上的住户，其他的完全分辨不出人样。 她愣住了，鬼使神差地打了个招呼“晚上好啊，王叔叔。” 齐云震惊扭头看向她，江黎面露不满，单臂一捞就抱起她往后退至齐云身旁。 同一时间，她刚才站的位置就出现一个脑袋，是王叔叔的。 江黎瞬间冷汗直流，要是晚一步，她肯定会被咬了，轻则被咬掉一块肉，重则被拖出窗外分食殆尽。 江茗看着外面渐渐增多的丧尸咽了咽口水：“黎，黎姐，这些应该比不上李奶奶，你应该能应付的吧？” “我不是神，数量太多了，走前门。”若是只有几个江黎还能应付，但是很不理想，整个小区的都朝这里来了。 目前只有这栋楼的丧尸，再往后还有其他楼。这里除了江黎能打一点，江茗和齐云简直手无缚鸡之力，撑不了多久。 江茗和好友走在前方，江黎拿着长刀在后方断路，外面的人源源不断涌进来，她长刀一挥，霎那间就把两个丧尸的脑袋砍成两半。 丧尸并没有理智，不会有丝毫的惧怕，即便是砍死了前面的，后面还是会涌上来一批新丧尸。 江茗正打算拉开大门，却被齐云拦住她伸出去的手“等等。” 她急得看向齐云：“不是，逃命要紧啊。” 齐云耸耸鼻子，似乎嗅到了什么“外面好像也有丧尸。” 江茗只好收回手，先往猫眼瞅了一眼，不看不要紧，一看下了一跳。 不远处有一堆丧尸往她家前门跑来，得亏齐云把她拦住了，不然一头扎进丧尸堆里，成为送上门的外卖。 江茗：“你是属狗的吗？鼻子那么灵。” 齐云：“我属马的，我们同一年你忘了？” 江黎退到客厅，顺手拉上房间门就看到两人鬼鬼祟祟蹲在门后聊天，恨铁不成钢地喊道：“你们两个有什么重要的会议，非要现在开！” 她力气似乎要用尽了，说话时大口喘着粗气，对着房间摆出防备的姿态，白色衬衫染上了几条血迹，格外亮眼。 “不是，我们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门外嘈杂声打断，然后就是砰砰砰的敲门，把墙灰都震下来一块。 不用看都能知道，门外肯定有一帮丧尸试图闯进来，透过玻璃门发现阳台也有一堆。 三人无奈对视，完蛋了整栋房子都被包围了。 没给几人思考的机会，两边的门都破开了几个洞，无数只手从门外探进来，眼看着下一秒就能破开。 江茗把沙发和茶几推到门后用尽全力抵着门，鞋底都要蹬烂了。 齐云带着哭腔一边说着“怎么办怎么办...”一边用不知何时拿的菜刀不停戳向丧尸。 但凭那点伤害，对付丧尸起不了任何作用，好几刀都砍到门上，反而使得门更加脆弱，甚至有几次差点落到江茗身上。 江茗看她的刀法心里直发慌，早知道自己来了“好刀法，你是不是想给它们开后门！” 齐云砍向伸到面前的手，声音颤抖，脸上还挂着泪痕：“我尽力了！” 而另一边江黎紧拉着房门，拿刀的手微微发抖，看起来有些吃力，无暇顾及江茗那边。 与此同时阳台玻璃门已经开始有了裂痕，隐隐要碎掉的样子。 就这样下去不行，要想想办法。不然后面精疲力竭之后，就真的要尸骨无存了。 卫生间窗户太小，厨房和另外一个房间窗户应该可以，不知道那边有没有丧尸，由于掩着门看不到那里的情况。 “齐云，你先别管我这里，去厨房和另一个房间看看那边丧尸数量多不多，能不能从那边走。” 她夺过齐云手中的菜刀，很怕自己没被吃掉，齐云就把自己砍死了。 又四下寻找还有没有用得上的东西，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从来没觉得自己那么穷过，连大型家具都没几样。 “行不行你吱一声啊，我要撑不住了！”自己家总的就六十几平方，从客厅到厨房不过小段距离，却迟迟没有消息。 力气慢慢流逝，身体止不住打颤，汗水大颗大颗从江茗脸颊滑落，感觉立马就会瘫倒在地。 江黎那边也大差不差，虽然有些身手，但之前就已经消耗一部分体力，此刻力气差不多要用尽了。 她好像也把希望放到了那两间房，不停探头看：“齐云，怎么样？不多的话我们就从那边冲出去。” 齐云刚走到厨房，就听到俩人催促，只好加快动作。 只有厨房窗外丧尸数量相对较少，猜测是厨房没开灯的原因，没把它们吸引过来。 查看结束朝外大声喊道：“没你们那边多，但是有防盗窗！” “你过来守这边，防盗窗我来解决。” “好！黎姐。”齐云顺手拿了把菜刀，去接守江黎的位置。 听到从厨房逃跑的方法可行，江茗心下一喜感觉力气又恢复不少，这次活下来肯定要努力锻炼。 江黎提醒完齐云注意安全就掏出电锯开始锯钢管，期间还要防备丧尸突然袭击。可能是这次要危急一些，速度比之前快一倍。 “可以了！你们俩快过来。”她把灶台上的厨具全都弄到一边，方便江茗她们俩等会爬窗。 听到招呼，江茗看着齐云“三、二、一、跑！”两人松手冲向厨房。 双脚刚踏进厨房，阳台，房间和大门三个方向的丧尸蜂拥而入，在后面追赶两人。 江黎在前面已经把挡路的丧尸解决了，只等她们出去，江茗走在后面不忘关上厨房门，给自己争取时间。 江茗从窗户跳下去，脚一软差点摔个狗啃泥，幸亏齐云扶住了她。 “谢谢啊。” 齐云拉着江茗跟在江黎后面奔跑“大姐，别谢了！它们追来了！” 她看看四周，数不清的丧尸从楼两边包抄过来，一时间江茗冲到齐云前方，变成她拉着齐云跑。 这数量太多了，在自己印象中小区住户没那么多，哪冒出来的那么多丧尸。 “黎姐！我们还要跑多久啊啊！”腿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知觉，却还是不停奔跑。 齐云也因奔跑，累得气喘吁吁，边跑边咳“咳咳，我要，咳，我要死了...” 江黎跟在她们后面，回头瞅一眼，差不多了才叫她们停下。 一停下，江茗两个人直接瘫在地上。此刻江茗头晕眼花，喉咙像沙漠一样干，火辣辣的还伴随着铁锈味。 她胸口大幅度上下起伏，缓了许久才艰难开口：“这种以后都不想再体验了。” 以前体测八百米哭天喊地的像要了自己的命，和现在这个比起来八百米真是小儿科。 身旁的齐云同样喘着粗气，说话断断续续“放，放心，肯定还，还有...” 第五章 离开 江黎半靠在角落调整呼吸，走过去把瘫软的两人提起来“站起来，别直接躺下。”刚提起来一点，两人又滑落下去，重复几次，无果。 “黎，黎姐，我们真的站不起来了。”江茗血色全无，有气无力地摆摆手。 她清楚剧烈运动后不能立马躺下休息，但是自己真的没力气支撑身体站起来，齐云也是如此。 见拗不过她们，江黎只好放弃，转身离开了。 江茗余光瞥见她的动作，不顾疲惫强撑着站起来，语气焦急：“黎姐！你去哪？不会要丢下我们吧。” 江黎眉眼弯弯：“离开一会，你们在这休息。” “真，真的吗？”江茗有些不相信，很怕她骗自己。虽然她帮了自己，但不代表她会一直伸出援手。在这种自身难保的情况下，没有人会选择带着两个拖油瓶。 更何况所有东西都在她背包里，如果她带着物资独自离开，就算自己和齐云躲起来也活不久。 江黎轻轻叹气，像是看出了江茗的心思，自动把背包放到她旁边。伸手揉揉她的头发“我是你妈妈，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目光柔和。 江茗看着她眼睛，不自觉点点头“好。”反应过来时，江黎已经走远了。 低下头神色复杂的盯着登山包，回想江黎刚才的眼神，好像自己真的是她孩子一样。 想到这里，江茗连忙让自己回到现实。自己的父母早就去世了，她那么年轻，怎么会有自己那么大的孩子。 记事起，从未有人提起过自己父母。家里没有任何关于父母的痕迹，就连爷爷奶奶闭口不谈。 齐云靠到她身上，一抹羡慕的神色转瞬即逝，满脸八卦：“原来她是你妈啊？咱妈有点厉害啊。”就说嘛，那么像怎么可能没关系。 江茗把她从身上推开，没好气的说：“她不是我妈，也不是你妈。” 齐云重重倒到侧边地上，她龇牙咧嘴地对着胳膊搓搓又吹吹，转头幽怨看她“你劲很大嘛，以后让你去斗牛。” 扶着齐云，忘了她现在还很虚弱，心虚得不敢看她：“是你弱不禁风。” 这一番折腾，黑暗退去，黎明来临。 丧尸闯进居民住所，在低层的人被迫出逃。有人丢下年迈父母，让他们丧命于此，只为给自己争取活命的机会。 有车的人拖家带口，希望通过远离这个城市，以此来求一线生机。 一个不注意，旁边的人打倒车主。抢了他的钥匙，钻进车里，扔下车主妻儿扬长而去。 “滴滴——” 无数车堵在街道缓慢行驶，人们像无头苍蝇四处逃窜。 “前面的人怎么回事！快走啊！！” “求求你带上我，求求你...你让我干什么够可以...”妇人披散头发拼命拍打车窗，车内的人面色惊恐，紧锁车门。 “救命！救命...”几个丧尸扑向青年，当场没了声。 “给老子把门打开，艹...”壮汉满口脏话，使出浑身解数，试图靠蛮力来抢夺一辆车，见无用便不停撞向车窗。 车主破口大骂：“滚开！我去你...”声音被掩盖过去。 有人会顺手拉一个路人，挡在自己身前防止被咬，咬死一个就重新拉一个，丝毫不顾他人性命。 许多便利店的门被暴力撬开，人们冲进去把商品连吃带拿，瞬间一抢而空。 街区上乌烟瘴气，一些人躲在家中瑟瑟发抖地看着外面的世界，心中满是绝望。 寂静的街道变得嘈杂无比，车鸣响彻云霄，夹杂着人们撕心裂肺地尖叫，和不尽的谩骂。 人间秩序在这个城市瞬间瓦解，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 昨晚江茗和齐云害怕江黎回来找不到她们，就在附近找了个无人居住的楼道休息。现在正靠着窝在角落，在旁边找一些废品挡住身子，尽可能减低她们的存在感。 齐云瞪着大眼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阿茗，咱妈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江茗摇摇头：“不会，你都叫妈了。”其实自己也不知道江黎会不会回来，就算不回来应该也能活几天吧，毕竟东西全在这里，虽然大多都是些破烂。 江黎走后，两人翻看背包，里面就几件衣服、一个手电、几袋零食、三把水果刀和学校发的几个月饼。除此之外就是一些杂七杂八的药，那些药是怕生病没钱进医院提前准备的。 她不会怀疑是江黎故意只留下这些，因为背包里这些都是昨晚自己和齐云收拾的，什么都没少。不过多了一些调味料，可能是江黎装进去的。 “阿茗，你说这是不是梦啊，还是有点不真实。”说着，她就用力掐了掐大腿，疼得面部扭曲。 “有时候做梦也能清楚感知到痛觉...”齐云在旁边低声喃喃自语，双眼无神的盯着前方。 她不敢接齐云的话，只是偏头看向外面，牢牢握住齐云的手，许久才冒出一句“等等吧。” 江茗默默下了个决定，中午之前她不回来的话，自己带着齐云就寻找时机跑出这座城市，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更不能将希望放到陌生人身上。 离开这里当然是越快越好，可现在是人们最疯的时候，这会出去占不到任何好处，再加上齐云现在的状态... “齐云，睡会吧，我守着。”两个人都很弱，但相比起来自己体质要比齐云要一点。 从小到大，在体育方面她就没赢过自己。 “好。”她也许是太累了，没有任何客套，直接靠着江茗肩膀就睡了过去。 …… “滴滴——” 江黎开着车在人流中穿梭，停到两人躲藏的外面，按了声喇叭。 江茗突然惊醒，推了推身旁的齐云，小心翼翼地挪开放在身前的纸壳，看到外面停着一辆面包车。 车窗被缓缓摇下来，正是江黎，她对着两人仰头：“你们的专属车驾，快上来。” 两人喜出望外，连忙提着包进了车里。一进去，皮革夹杂着汽油味涌入鼻腔，让江茗头脑发胀。 关上车窗晕车的感觉更加严重，她捂住口鼻，用身上的味道掩盖住汽车里的味道：“黎姐，你在哪搞的车啊？” 江黎邪魅一笑：“路边捡的，怎么你们晕车啊？”透过后视镜看到两人憋着气，脸色难看。 忍住想吐的冲动，轻轻点头：“嗯。”而齐云更是连回应都做不到，直直看着外面转移注意力。 “那可不行哦～” 江茗还有一个疑问：“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躲在那里的？” “这个嘛，在这个世界不管你在哪里，躲得多隐蔽我都能找得到。”江黎满脸自信，似乎事实真的如她所说。 江茗很想继续问，但实在是太颠簸了，自己很可能会吐出来，只得安分的坐在位置上。 外面的人少了许多，尸体和丧尸增加了不少。一些人死在了车里，路上更加堵得慌。 江黎饶了许多路，还是被堵在了街上。期间走走停停，江茗和齐云已经晕得不成人样，半死不活的躺在椅子上。 她现在真想直接死掉，要不是看绕的路确实没什么人，她都要怀疑江黎是不是故意的。 就像有些孩子不喜欢吃某样食物，那些家长非要逼孩子吃一样，说多吃吃就好了。 江黎一个急转弯，猛地停下。她死死扣住安全带避免于难，齐云没了力气，头直接撞上了前方的座位。 “黎，黎姐，求你好好开车，呕……”齐云在后座发出细如蚊蝇的声音，然后摸出一个塑料袋开始呕吐。 第六章 怪物 一整个早上没吃什么东西，只能吐出酸水，整个车厢弥漫着一种难以形容的酸味。 江茗在旁边也忍不住了，拉过塑料袋也跟着一起吐。 不能开车窗，江黎嫌弃的掩掩口鼻“你们俩太经不住造了。” 现在江茗觉得她就是故意的，江黎就是那种有着恶趣味的家长。 “完蛋咯。”江黎收起笑脸目视前方。 慢悠悠抬起头，擦擦嘴：“怎么了？”顺势看去。 不知发生了什么，车辆全都被迫停下，大批人丢下汽车拼了命往回跑。 “快！快逃啊！” “别过去！别过去！有怪物啊！” “回去！别挡我！”各种喊叫不绝入耳。他们跑过江茗她们车旁，人流中每个人脸上尽是恐惧，似乎后面的东西要比丧尸还可怕。 可能是刚吐过，江茗和齐云没那么难受，此刻正扒在窗边看着外面，心里跟着紧张起来。 江茗收回目光“黎姐？怎么办？” 没等到回答，地面开始震动，人群后面跟着一个黑影，后半部分传出惨叫。 真面目慢慢浮现，一只形态像蜘蛛一样的怪物笼罩在空中。身上裹着粘液，除了支撑身体的爪子，腹部下面还有许多触手。 触手不停捞人往腹部的位置送，咀嚼时人血哗哗往下流。尾部冒出一个个白色卵包，卵包落到地上瞬间破开，爬出数不尽的幼虫。 幼虫多了一双翅膀，直接飞到人的身体，人在虫群里不过十几秒就只剩下一副白骨。 江茗和齐云瞪大双眼，半天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这，这...” 幼虫在追捕在街上逃窜的人，而母体在后面把车子给一辆辆掀开，用触手把里面的人给卷出来。 犹豫几秒的时间，怪物已经到了三人跟前。江黎下意识想往回倒车，却发现后面被堵住，车主已经丢下了车子。 她背上包，利落开门下车，长刀握在手中，给两人留了两把菜刀：“不好！快下车！” 下一秒从侧面飞出来一只幼虫，掉在她胳膊上狠狠咬下口，伤口很快渗出血。 她大力拍下去，幼虫刚孵化没有防御力，轻轻一捏就能捏碎，然后又杀死几个想飞上她身体的幼虫。 两人也跟着下车，怪物看到有人就加快速度往她们的地方涌入。 三人丢下车就跟着人流往回跑，期间还被其他人往后拉，拿她们垫背。 江黎没收到影响，但江茗和齐云非常不妙，两个女生被往后挤，很快就落下一大截。 过程中，两人的刀也不知道被谁顺手拿了去，焦急地边跑边找刀。 江黎转身没见人，只好回去寻找，这下只有她们三个留到最后，怪物近在咫尺。 江茗用力甩开身上的虫子，甩下去一只爬上来三四只。幼虫把衣服咬破，都往前面咬的伤口钻，伤口感觉不到疼痛，可能是分泌某种能麻痹神经的粘液。 不疼但是看着这些东西往里钻，扯出来它们嘴上还叼着肉屑，头皮忍不住发麻 “嘶——齐云，帮帮我！”数量太多了，根本忙不过来。 齐云听到呼唤就跑过来，随便捡了根断树枝，朝她身上招呼“我来帮你！” 然而没弄掉多少，她的身上也开始有虫子爬去，拿着树枝给江茗扫扫又给自己扫扫。 没多大用处，齐云扔掉树枝，互相给对方抓虫子。数量越来越多，这样下去迟早要被虫子埋没。 两人也不敢张嘴，一旦张了嘴虫子就要到肚子里去，紧闭着嘴巴手上不停。 江黎解决掉身边的虫子转头一看，就见到被困在虫子堆里的江茗和齐云。 江茗突然感觉虫子变少了，身边温度变高了。拿掉最后一只虫子，江黎拿着三根简易火把，递了一根给自己。 拿着火把就挥向冲上来的虫子，烧虫子的声音像放鞭炮，劈啪作响。 刚解决掉一部分虫子，大的那只怪物就到了跟前。 触手极速朝三人伸去，江茗闪躲不及被牢牢禁锢住，感觉体内五脏六腑都被挤成一团，很快齐云也被抓了起来。 江茗用火把使劲戳向缠着自己的触手，滑腻又有弹性的表皮使得火把好几次被弹开。火把和手上沾满粘液，让她差点拿不住。 身上火辣辣的疼，疼得要失了智。这个粘液似乎和刚才那些虫子分泌的不同，沾染到的地方像是在上面撒了辣椒水。 最后火把还是掉了下去，没有任何可以使用的工具，没辙了只好向江黎求救：“黎姐！救命！” 没有食物，怪物不再继续产卵，很快幼虫全部被消灭。江黎通过助跑，借力跳到触手上，长刀用力一插，怪物吃痛松掉勒住江茗的那根触手。 江茗高高落下，掉到一辆车顶滚到了地上。可能因为不是很高，又有缓冲，除了脚踝有些骨折，其他地方没造成多大伤害。 齐云那边不知何时晕了过去，在触手上耷拉着。被刺伤怪物有些愤怒，把仇记到了江黎身上。 不顾触手还抓着的人，把齐云丢了出去，所有触全都去抓江黎。 她在车辆里快速穿梭，躲过一次又一次攻击，给触手上增添不少新伤。 车辆之间的缝隙给江黎不少躲避空间，它更加愤怒用六条腿把停放的车辆全都掀到一旁。 没过多久，它面前变得空旷，让江黎躲避无处躲避。 触手四面八方朝她伸去，围成一个巨大的笼子，让她无处可躲。 看了一圈，发现有一个可容人通过的洞。正打算从哪出去，没成想是怪物特意留的。 江黎从那穿过时，被拦腰捆住，长刀也被打落地。 怪物缠着江黎的那根触手在空中飞舞，以此来报复江黎刚才刺伤它，似乎是玩够了，开始把江黎往腹部送。 江茗也不顾自己受伤的脚，跑过去捡起地上的长刀。拿到手的一瞬间，身上好像没痛了。来不及细想，就冲到怪物身下对着它的爪子就是一顿砍。 然而没多大伤害，眼看江黎就被送入腹里。她急了拼尽全力一砍，竟生生从关节处砍断怪物一只腿。 怪物身体倾斜了一下，稳住身子，它环顾四周没找到目标，似乎看不到自己正下方。 她停顿一秒，没想到自己爆发力那么大，接着又想到能从关节那里砍断它的腿。 很快第二只也被砍掉，怪物平衡力不够，往后退几步发现了拿着刀的江茗和断在地上的腿。 它也恨上了江茗，但这次并没有放开江黎，而是用其他触手去抓。 江茗在它身下不停躲避，由于看不到自己正下方，触手只是在空气中乱抓，压根找不到江茗的位置。 她边跑边照着关节砍，第一节关节全被砍断，怪物身体矮半截，能够到江黎所在的位置。 江黎被抓着，看到下方的江茗急得满头大汗：“阿茗，它的腹部！” “知道了！”她接着又去砍第二节关节，怪物意识到江茗的意图。断了半截的腿四处乱动，触手挥舞得更加勤快，给江茗增加阻力。 江茗束手无策，只能更加小心躲避，几次差点被抓到。 慢慢地开始体力不支，她的速度开始慢下来：“黎姐，她知道我想要干什么了！” 江黎强撑理智，不让自己昏迷。趁着怪物对这边松懈，从触手里艰难抽出双手。想让江茗把刀丢给自己，话到嘴边停住了。 凭空拿出出另一把小刀，用力一划触手直接断开，江黎跟着断手掉下来。 她躲开触手，跑过去扶住江黎：“黎姐，没事吧？” 好不容易抓到的人逃走了，怪物暴躁起来又从腹部伸出七八只触手。 第七章 中秋佳节 知道两人躲在自己下方，连忙后退让她们暴露在自己视线里。 它往后退，她们也跟着往后退，它往前她们也跟着往前。可她们想错了，后面伸出的触手像是自带定位跟踪似的。即便是她们利用怪物盲区，触手还是能找到两人的位置。 触手末端大张，露出尖牙朝着两人咬去。她跟着江黎在它底下东躲西藏，薄薄的衣服早已被汗水和血浸透，紧贴在身上。 “黎姐，我去引开触手，你去攻击它的弱点。”她扯了扯衣领，哑着嗓子对江黎说道。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江黎来吸引它的攻击，她的耐力和身手比自己要好，但奈何自己跳不上去。虽然能够勉强刺入它的腹部，但是自己力气比江黎的小，即便是得手了难保它会死透。 江黎点点头，和她交换武器分开行动。每次触手伸向江黎她都率先挡在面前个，用匕首挡住怪物的攻击。 匕首和长刀真的比不了，一寸短一寸险，对怪物没多大伤害，自己反而增加了危险。 不知道拦截了多少次攻击，也不知道身上多了多少伤口，才等到江黎把它杀死。 怪物轰然倒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倒地时江黎拖着她离开了怪物的下方，才免于被压。 江黎守着怪物，她喘了口气就去找昏迷的齐云。心里不得不想，齐云运气还真是好，遇上怪物仅仅受点小伤。从头到尾都是昏迷状态，这不差不多相当于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走到齐云身边，江茗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齐云，快醒醒，醒醒...” 她慢慢睁开眼睛，定眼一看就看到一个血淋淋的人，抬起腿用力一脚，给江茗蹬到地上坐着。 “大白天见鬼了！”说着连忙往后爬，丝毫没认出这人就是江茗。 江茗站起来，走到最近一辆汽车旁，照照镜子心下明了。也不怪齐云认不出自己，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乱糟糟，脸色煞白还沾着血液和泥土。衣服只剩几条布挂在身上，看着真像刚从地底爬出来的。 她对着镜子勾起一抹笑，垂着头摇摇晃晃的去追齐云，嘴里发出“嗬嗬嗬”地声音。 齐云假装跑几步，反而学着江茗的样子朝她走去，一靠近就狠狠扑进她怀里：“吓死我了，你好可怕啊。”虽然嘴上说着害怕，声音却带着一点哭腔。 她安抚的拍拍齐云后背：“你运气还真是好，走吧，去看看我的英勇战绩。” “那当然。” 江黎那边神色阴沉，没想到短短不到一天时间，生物就开始异化了。她有点担心时间来不来得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江茗训练到能够独当一面。 见她们俩过来，立马换了副表情，用刀戳戳地上的尸体：“死得透透的，等会拿来做烤肉给你们尝尝。” 两人连忙摆手表示自己食谱没那么广。 江黎也没继续逗她们，眼神怪异地看着江茗：“造型很前卫，但现在不太合适...” 她才想起来，衣服破了还没换。想了想她们三个都是女人，自己有的她们俩都有，不觉得有什么好吃亏的。 “衣服都你身后的背包里。”想是这么想，但还是得换。 虽然都不是什么致命伤，但架不住它一直在流血啊。包里就装了一些感冒药和消炎药，于是三人一合计决定回去找找有没有止血的药。 顺便看看能不能多装些其他的，这才刚开始就受伤，往后可还得了。 街道上除了丧尸就只有她们三个，其他居民全都躲了起来。 才几个小时，江茗心理承受力强了许多，看着满街的丧尸都面不改色。绕过丧尸找了好几家药店，里面几乎空空如也。 最后才搜寻到两盒葡萄糖、三盒云南白药胶囊、三卷绷带和一瓶哮喘喷雾，估计是他们争抢的时候遗漏的。 找药耗费不少时间，这会太阳已经下山，天边染红一片。往常街道上的路灯早已亮起，可现在只有一点余光。 江茗她们选择一家门看起来还算完整的小店过夜，趁着还有点光线，她赶紧处理了一下伤口。 夜幕降临，外面圆月高照。房里只有手电发出微弱的光，看着就要熄灭，江茗用手在上面拍了拍：“要坏了。” “咕~咕~”江茗和齐云的肚子同时发出声音，“咕咕”声此起彼伏，紧接着就是响起低低的笑声。 从昨晚到现在她们就没进食，特别是白天还吐过。先前感觉不到饥饿，现在放松下来整个人像是饿了三四天一样，肚子叫个不停。 江黎从背包丢给她们：“哝，只有零食，刚才我说弄烤肉给你们吃，你们还不要。” 江茗从里面拿出月饼，哆嗦着手打开包装袋咬了一大口，脸上尽显满足。五仁味的，从前自己看都不看一眼，现在只觉是人间美味。 然后又拿出一个扔给江黎：“黎姐，吃一个，中秋节怎么能不吃月饼呢？” 齐云也挑了一个月饼，咬了一口：“怎么是五仁的？”嘴里嚼嚼，味道还不错。也对，学校每年发的月饼全都是五仁的。 江黎带着笑咬了一口，没做出任何评价，只是接着又咬一口。 江茗开口问道：“黎姐，你说去找我爸，那他在哪？”虽然自己很不想承认，但也只能跟着她。 “在a市的研究所。” 江茗面带疑惑：“那为什么不早点来带我去？” “嗯...这个以后再和你说，现在什么都不要问，跟着我就行，不会害你。”江黎的话打停了她接着往下问的心思，她看不清江黎表情。 三人吃着月饼，心思各异。窗外的月亮很圆、很亮，房里只有很轻的咀嚼食物的声音。 第二天三人早早醒来。昨晚除了地下好像动了一下，什么都没发生，难得好好休息，现在感觉精神抖擞。 江黎把东西收回包里重新背起来，她看着欲言又止：“黎姐，你怎么不把东西放进空间里，这样背着多累。” 她疑惑地看着江茗：“什么空间？少看点小说，看看都被荼毒成什么样了。” “你都能凭空变出东西，还可以让它们凭空消失。” 江黎笑笑，扒开裤缝，里面藏着两三把匕首。又从袖子里露出一点刀柄，和她用的那把长刀的一样，然后抖了回去：“这个啊，我都是藏在身上的。” 江茗还想问，但自己嘴还没张开，她就走出门催促道“好了，快走吧，别幻想了。” 江黎心里想着，这是她的世界，凭空变出点东西不是件很容易的事吗，看来以后用什么东西，要提前放到身上。 “好吧。”既然江黎不承认，自己也不好再追问。 齐云挨在她身边，崇拜的说道：“咱妈好厉害，要是有同款裤子就好了。” 江茗说道：“等会你问问黎姐在哪买的。” “算了。”就算问到了，也买不到，店家估计早就关门了。 三人又回到昨天那里，尸体不见了踪影，放尸体的地方只留下大片血渍和残块，看样子是被什么东西给吃了。 越往前走，道路两边的植物就越茂密，连高度都平常树木高不少。两边灌木的枝丫快要长到了路中间。 “这边植物营养那么好？一夜之间都快有人高了。”齐云扒开面前的灌木，还好这些灌木没什么刺。 越走越难走，水泥路几乎被灌木覆盖，上方的光线也被树叶挡的严严实实，路上变得阴暗许多。 好不容易挤出去，一看到前面的路三人傻了眼。 路断了，只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大裂缝摆在眼前。对面植物生机盎然，藤条各种交错，水泥路早已没了影。 第八章 绕路 再加上道路两边都是山，如果不是裂缝边缘的土看起来还是新的，怕是会认为这里本来就是这样的。 “这...怎么过去？。”裂缝看起来有四五米那么宽，两头被树木挡住，更是不知道延伸了多长。 江茗和齐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江黎此刻也是眉头紧锁。 如果昨天没返回直接往前走，估计情况没那么糟糕，但现在后悔也没用。 “要不？我们绕路吧，另一条路远是远了点，但是总比耗在这里强。”齐云在一旁提出建议。 齐云说的是山上的一条小道，是一些村庄居民走出来的，虽然后面公路建起来了，但还是会有一些人偶尔会走那条路。 只是不知道小道现在还能不能找到，毕竟这些植物生长那么快。 江茗犹豫了一下开口：“绕路吧，我们就算想到办法过去，那也没路，说不定里面还藏着我们不知道的危险。”说完，深深看了对面一眼。 “行吧。”江黎点点头，答应了。 在三人走后，深坑底下露出一小截像蚯蚓一样的身体，体型快有裂缝那么宽，在下面缓慢蠕动…… 庆幸的是，找到那条小道时，并没有完全被杂草覆盖，还是能从里面穿过。 似乎是有人在他们之前就走了这里，除了开头，后面路上的杂草都被人割过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草腥味。 走了许久，翻过一座山来到山脚，杂草变得稀疏，视线也变得宽广起来。 刚好有一条小河，她在旁边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来，哀声怨道：“这两天的运动量比我一年运动量还多。” 齐云懒得找，直接坐到地上开始脱鞋揉脚：“这比军训站军姿还疼。” 两人的鞋子两边橡胶处开始有些断裂，白色的鞋面沾染不少泥土。 她们没什么钱，买鞋子都是挑便宜的买，想着能穿就行，反正在学校里不怎么运动。 这会两人有些后悔，没买一双好点的，照目前运动量，这鞋子穿不了多久就会坏掉。 “劣质产品就是差！才走一天就要不行了。”她赌气地把鞋子踢到一旁。 江茗被她的举动弄笑了，说：“你再用力一点踢到河里，后面要光脚走路。” 齐云听了又爬着去把鞋子捡回来，拍拍泥土暗暗念叨：“差是差了点，总比没有好。” 眼看太阳已经下山，江黎趁着两人休息时找了个地方把那里收拾干净，看样子是打算今晚在这里过夜。 见状两人也没敢闲着，在附近寻找能生火的干柴，忙完天已经黑了。 而相隔她们不远处，升起一抹蓝烟，浓密的树叶刚好把它挡住了，没人注意到。 江茗啃着面包，把包装袋里最后一点碎屑卷进嘴里，没饱但也知足了，仰天长叹：“唉，粮食真可贵。” 没多少食物，三人只能省着吃，一整天下来就只敢吃一点。 接着空气中飘来一丝烤肉的香气，低头一看，不知江黎从哪弄来了一块肉正在火上烤着。 凑近了看，那肉颜色黑乎乎的，被火焰包裹看不真切。 齐云也闻到了味道，靠在江黎旁边，着急的喊道：“黎姐，糊了糊了！” 江黎闻言把肉拿出来，鼻子凑上去嗅嗅：“没糊啊？” “肉都烤黑了！”接着又反应过来：“黎姐，你哪来的肉？” “昨天那个大块头身上割的。”她漫不经心地说道，把肉放回火堆上。 齐云把手搭在她的手上，眼巴巴劝道：“黎姐，不能随便吃啊，你要饿的话你……” 停顿一会，抿抿嘴唇：“你要饿的话就吃我那份吧，我胃小少吃点没关系，你要吃出问题了，就没人保护我们了。” 江茗没想到她真的打算吃那怪物的肉，昨天还以为她只是开玩笑，什么时候带上的自己都不知道。 回想一下，可能是白天路过那里时，江黎捡的地上的残块。 于是也跟着上去拉着江黎的手，争执几分钟江黎眼前一亮：“熟了！” 颜色看着不正常，味道却出于意料的诱人，闻起来比普通肉还香。 阵阵香气，勾起两人肚子里的馋虫，眼神在空气中交汇，心中达成意识，黎姐敢拿来吃，就肯定没毒。 偷偷咽了咽口水：“黎姐，我先帮你试试毒。” 齐云抢着说道：“黎姐，我来！我来！我百毒不侵！” 没想到齐云为了吃的说出这番话，顿时不甘示弱：“我来比较好！我自带病毒净化！” 江黎看着谁也不让谁的两人，一下子把肉塞进她自己嘴里，咬了一大口边咀嚼边感叹：“真香啊，油而不腻，焦而不柴。” 任凭自己和齐云可怜兮兮地趴在她腿上，她把肉咽下去擦擦嘴角：“真的很想吃吗？” 两人急忙点头，生怕慢一秒她就不给了。 “那答应我一件事。” “好！”她们异口同声道。 江黎把烤肉平均分成两半，分别递给两人：“既然拿了就一定要吃完，不能浪费。” “嗯嗯嗯。”那么香的肉怎么可能浪费，就算掉地上沾满泥土都会洗洗就吃。 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上的肉，丝毫没注意到江黎眼中的狡诈。 江茗对着烤肉狠狠咬下一大口，没啥味道，以为是自己饿太久味觉出问题了，又嚼了几下。 才确定肉真的没味道，像是在嚼树皮，每嚼一下就溢出许多油。 齐云面色难看，烤肉在她嘴里炒了一遍又一遍，半天咽不下去：“阿茗，你有没有感觉这个肉和黎姐形容的不一样？” 正打算和齐云背着江黎吐掉，却被她发现了，领着她们俩衣领后面：“不准吐，别食言啊，吃不完我就把你们俩脑袋划开，从里面灌进去。” 江茗和齐云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刚才她是骗她们的。 既然如此，两人只好硬着头皮伸长脖子把肉吞了下去。 江茗欲哭无泪，但自己又打不过她，决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黎姐，你不怕我们吃出问题啊？要是出了问题，你带着我们还不方便，要不别让我们吃了吧。” 这黑乎乎的肉，越看看膈应，闻着香吃着难吃。 江黎摆摆手：“不怕不怕，这肉没毒，吃不死。” 紧接着又补充道：“我是看你们两天了，就吃那么点零食，给你们补补，虽然难吃好歹也是蛋白质。” 两个刚成年的高中生，体质能有好？赶点路就喊累。 听了她的话，自己也不好反驳什么，只能拉着齐云把肉全都吃进肚子里，拿着水边吃边喝，把嘴里染上的味道冲进胃里，反正肠道没味觉。 而另一边，相隔不远的一群人也闻到了味道，光头站起来不停的嗅，对一个肌肉男说道：“昌哥，我好像闻到了烤肉的味道。” 肌肉男睁开眼睛，斜着眼看他：“哪有什么烤肉？我们带的这些吃的还不够你吃吗？” 他似乎是那群人的领头人，一开口光头就噤了声，没敢继续往下说，其他人也没做何反应，都在默默的做着手中事。 光头躺了一会，那味道久聚不散，感觉像是在勾引自己，又鼓起勇气提起来：“昌哥，真的有，您仔细闻闻。” 见他不死心，叫昌哥的男人挥挥手：“那你带着两个人去附近找找，看看到底有没有烤肉。” 光头得了准许，兴高采烈地应下：“好嘞！”带着两个人，循着味道找了过去。 走了十分钟左右，没看到任何人，周围乌黑一片。三人心里有些犯怵，正打算回去时，远处传来微弱的火光。 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发现三个人。正是江茗她们三个，江黎的拿着一块烤肉，三人看得眼睛发直。 第九章 别怕啊，开玩笑呢 虽然不缺吃的，但架不住那烤肉香啊，这两天吃的都是些速食食品，那比得过新鲜食物。 那三个女的，一看就很好欺负的样子，他们这边人多还都是男人，对上了也是他们这边占上风，顿时心中起了歹念。 离得有点远，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只看到她们吃着烤肉，香味扑鼻，光头带着人冲上去。 刚吃一半，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还不止一个人。 江茗她们立马警惕起来，不一会就看到从黑暗中跑出来三个男的。 她和齐云立马站到黎姐旁边，看到为首的光头眼光在三人身上游走，打量着她们。 齐云指着他们，说：“你们是谁？” 光头伸出舌头舔舔嘴唇，手在头上抹了一把，对着江黎说道：“美女，有吃的不介意的话，拿出来分享分享嘛。”说着又超前逼近几步，眼睛四处扫射，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江茗连忙出声喝住他：“站住，离我们远点！” 荒山野岭的，又是大晚上，突然出现三个男人，看起来还不像好人，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光头视线落到她身上：“小美女，别那么凶嘛，大哥我真的只是想要吃点肉。” 她面上不信，充满质疑的目光看向他：“不信。” 他也不啰嗦，踢了脚下的石子：“爱信不信，我和一个女娃娃没什么好说的，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正打算说些什么，齐云却轻轻拉了她后面的衣服，凑近她耳边私语：“阿茗，要不我们把肉给它吧，那么难吃。” 江茗没忍住笑了，看来齐云是真的很抗拒吃那个肉，想到这自己心中也是和她差不多的想法，不过嘛…… 江黎眯着眼睛，嘴角噙着笑：“来晚了哦，我们吃完了。” 光头摸着下巴，眼睛滴溜溜地转，看着江茗和齐云：“手上拿的不就是嘛，快交出来吧，我们呢也不是很想动手，这动起手来嘛肯定不是我们吃亏，别自找麻烦。” 他单手叉腰，伸出另一只手：“快点交出来，别等我们自己动手。” 旁边两个人跟着一起说道：“对，快交出来！” 我和齐云紧紧护住手中的肉，连连摇头缩到江黎身后：“不行，我们吃过了。” 光头一听生气了，直接招呼旁边两个人上手就抢，江茗俩人和他周旋一番，就故意让他把肉给抢了去。 和齐云坐在地上，紧咬双唇，愤懑不平地盯着他。江黎知道两人心中的小算盘，自然是装装样子，没完全出手。 得了肉，光头自己独占一半，让另外两个分一半，他把肉凑到鼻子下深深吸一口气：“香啊。” 由于光线问题他没在意肉的颜色，只当是烤糊了，迫不及待地一整块吞进嘴里，嚼了一下作出和江茗她们先前一样的反应。 把肉全部吐了出来：“呸呸呸，这什么鬼东西。”一下子恼羞成怒，指着三人：“你们故意耍我们是不是？” “不是你们自己抢的吗？怎么反而赖上我们了呢？”齐云幸灾乐祸道。 来得匆忙，没带什么武器，他就在旁边捡了根棍子，打算动手，却不成想刚迈出一步就看到江黎从袖子里抽出长刀。 立马停住了脚步，他看看自己手中的小木棍，一秒焉了。把木棍慢慢放下，举起双手说：“别，别生气啊，我和你们开玩笑呢。”另外两个人见状也不敢上前。 本以为是三个弱小的女人，没什么威胁，没想到一下子就掏出那么长的刀，早知道就不那么冲动了。 江黎说“别怕啊，开玩笑呢。” 光头赔着笑：“对对，这不是怕你们太无聊，给你们开个玩笑，我，我们先走了。”说完，撒腿就跑，生怕江黎下一秒就给他砍一刀。 人跑了，她反而有些担忧：“黎姐，他们会不会还有同伙？”可是除了放他们走，没别的办法，总不能杀人。 江黎看着他们逃跑的方向：“也许吧，我们去看看。” 齐云有些不同意：“不要了吧，要是他们人多就不好办了。” 她说的有些道理，不过如果他们真的有同伙，那么他们肯定还会带人来这里，不能守株待兔。 “走吧。”她朝江黎点点头，随后侧头对齐云说：“你在这等我们吧，小心有鬼来找你。” 齐云犹豫再三：“我还是一起。”她不信有鬼，但是有丧尸啊，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冒出来。 光头几人回到原处，就听到一人调笑：“林哥吃饱回来了，怎么样？烤肉香不香？” 他没回话，走到一个被绑着双手的女生旁呸了一声：“女人就是讨厌。” 被绑着的女生没理她，面色清冷闭着眼假寐，他自讨没趣随意找了一处石块坐下。 刚刚调笑他的那个人又开了口：“女人就是讨厌～林哥这是怎么了？出去吃个烤肉，火气那么大。” “刘杰，欠揍了？” 刘杰也不怕，到也没接着问下去，而是找了刚刚跟着去的两人了解了一下情况，顿时笑了。 刘杰走到光头旁边，说：“林哥，这有什么好气的？多带几个人去，把面子找回来不就好了嘛。” 他摆摆手：“找什么面子，丢都丢了，那都是虚的。”虽然心中是有些气，但也是自己先挑了事，何必去为难人。 刘杰拍了拍他肩膀：“好。”不过还是有些好奇，三个女人竟然敢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过夜，这胆子还真是大。 他们没打算去找她们，江茗她们反而先找了过来。 走进就看到七八个人围在火堆旁，三四个胀鼓鼓的登山包，还有一个看不清长相的短发女生被捆着。 一见到她们过来，光头就站起身朝她们走去，手还指着她们：“你，你们来干什么！穷寇莫追懂不懂？” 听到声音，所有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除了先前两个人和刘杰，其他人都面带疑惑，怎么会有三个女人？ 一群人窃窃私语，但没人敢大声说出来。他挡在她们面前，头疼的说道：“你们快回去吧，我认错，我认错行不？别在这动手，我们人多你们打不赢的。” 此时传来一声咳嗽，所有人都噤了声，光头也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那个人。 第十章 乔叶 那人身穿黑色短袖，约摸三四十岁的样子，站起来有一米八那么高，应该是这群人的领头。 他走过来，光头立马让开退到他身后，面上带恭敬：“昌哥。” 男人对他点点头，居高临下地站在三人面前。僵持片刻，然后面带笑容朝江黎伸出手：“你好，王昌，怎么称呼？” 手臂上长长一条疤从袖口延伸到手腕处，像条蜈蚣。 “江黎。”江黎挑眉。 她和齐云分别和他握了个手，江茗心中长舒一口气，这男的看起来挺凶的，没想到还挺有礼貌。 打过招呼，就领着三人到远离人群的地方，刚坐下他就开口：“江小姐，很抱歉我的人打扰到了你们。” 语气中带着歉意，表现和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没事，只是开个小玩笑。”江黎抿嘴轻笑。 王昌神色微动，目光落到江黎的笑容上，完全忽略旁边的江茗和齐云。 随后又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微微泛红的耳尖被鬓发盖住，无人察觉。 他看向江茗俩人：“没事就好，这两个是你的女儿吗？” 见问到自己，江茗连忙抢答，还没开口就与齐云一同被她揽进怀里：“当然了，看看我们多像。” 两人被勒得面色胀红：“黎姐，喘不过气了。” 闻言心中有些失落，他笑笑，良久才说了句：“真有福气。” 经过了解，王昌说他是个退伍军人，因为某次负伤退休了，后面干起了保镖的行业。 被绑着的那个女孩，是单主的女儿，单主让他们把她抓回去，至于为什么他们也不知道，只知道拿钱办事。 没想到刚抓到人，就出了事，无奈之下只能带着一起逃走。至于为什么绑着，是因为那个女孩身手不错，抓她的时候费了不少力，她还扬言有机会要把他们所有人都揍一顿。 要是松绑了，不仅要防丧尸的攻击，还要防着她。 江茗问道：“那你们是打算去哪？那你们要怎么处置她？” “去z市吧，到时候找个安全的地方把那女孩放了。” 刚好她们也打算去z市，随即向王昌提出一起结伴的建议，他同意了。 而后江茗对那个女孩起了兴趣，眼神时不时瞟向她，那女孩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在偷看自己，她睁开眼瞪了江茗一眼。 她也不恼，对着女孩做了个鬼脸，江黎发觉她的动作，在她后脑勺落下一把掌：“干嘛呢？” 聊了一会，江茗感觉王昌亲近了许多，默默被江黎拍的地方，对他说：“昌哥，我能过去看看她吗？” 他开怀大笑：“哈哈哈，可以。我们俩年纪相差太大了，你叫我王叔就行。” “谢谢王叔。”得到允许，她拉着齐云就往女孩那里走去。 见到两人过来，女孩闭上眼睛侧过脸，装作没看到的样子。 齐云跑到她转过去的方向，和她面对面，用手轻轻戳她：“哎，你叫什么？” 女孩没理她，又高傲的把头扭过来，变成和江茗面对面，江茗也戳戳她：“说说嘛，你家里人为什么要叫人抓你啊？” 女孩照样不理她，又把头低下几乎要埋进怀里，短发垂下来盖住她清秀的脸。 “怎么那么高冷？我们俩又不会对你怎样，说话又不会掉肉。”齐云小声嘀咕。 “完了，不会是个哑的吧，可惜了长得还挺好看的。”江茗摊摊手。 女孩终于忍不了开口道：“你们俩真没礼貌，家里没人教吗？” 江茗和齐云回道：“你怎么知道？” 她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嗫嚅半天：“抱，抱歉，我不知道你们俩是孤儿。” 虽然她说的话是事实，但怎么她说的像是在骂人一样。 江茗和齐云抱在一起，逼自己掉了一滴泪，像是要碎了：“没关系，我们不会怪你的，我们只是没父母而已。” 女孩急了，这两人怎么那么脆弱，心里纠结一番，说：“不，不是，你们别哭，以后我来当你们妈妈。” 她们俩突然脑中空白一片，放开彼此，震惊地看向她。 她紧接着说：“我叫乔叶，以后就让我来教你们吧。”丝毫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任何问题。 “你是说真的，还是故意这样说的？” “逗你们的。” “哈哈哈，这一点都不好笑。”江茗干笑两声。 同龄人之间，很快就能打成一片，不过几分钟，三人就互相熟悉起来。 乔叶一直被绑着也不好交流，江茗和王叔征求一下意见，把乔叶身上的绳子解开了。 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只有乔叶不动手，他们也懒得和一个女娃娃计较，更何况单主估计早就不在了，绑着她也没什么用。 乔叶活动了一下手腕，和江茗道了一声谢。 江宁问道：“乔叶，你家人为什么要找人抓你啊？” 她撇撇嘴，眼底满是厌恶：“把我拿去换钱。” “怎么换？” “嫁人，嫁给一个六七十岁的老男人。” 江茗她们惊掉了下巴，没想到真的会有人不在乎自己孩子，虽然她们两个都没体验过，但是在她们潜意识里父母都是爱孩子的，没有谁会让自己的孩子去受苦。 拿黎姐来说，虽然她知道自己不承认她是自己母亲，但她不会作出伤害自己的事，更何况亲生的。 乔叶自嘲地笑了笑：“不用太惊讶，我家那边都是如此。” 她们俩一阵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人有父母比没父母过得还不好。 还好，没一会她就打破了沉默，乔叶揉着肚子：“有没有吃的？” 从被抓到现在，都没吃过什么东西，他们不敢把乔叶放开，更没人给她喂吃的。 江茗迟疑地说道：“有，不过……”还没说完。齐云直接拿了两袋面包递给她：“吃吧。” “不过，没什么吃的……”她头疼的摸摸额头，怎么不等她把话说完。 齐云凑到她耳边：“哎呀，你看她嘴唇都是白色的，肯定饿很久了，她吃的是我那份，我明天不吃了。” 江茗无语地看着她，这是她吃不吃的问题吗？ 第十一章 失散 是她们的食物没多少了，而且都是零食，压根就不够吃。 想了想她还是没说出口，既然都给人家吃了，就别说那么多没用的，现在该担忧的是后面该怎么办。 深夜，全都围着火堆睡了过去，守夜人也撑不住，打起了瞌睡。 河里，平静的水面冒出一朵朵花苞，花瓣绽放，露出一颗颗像芝麻那么大的种子，随后脱落漂浮在空中。 犹如长了眼睛一样往他们的方向飘去，悄无声息地降落在他们身上，很快越来越多，像是飞在空中的虫团。 清晨醒来，每人身上都盖着厚厚一层种子，动一下，表层的种子就唰唰往下掉，里层的紧紧贴在皮肤上，几乎要嵌进肉里，要用力搓才搓得掉。 种子被搓掉，留下一个细小的印子。 “这什么鬼东西！”一个人脱下衣服，用力拍打身上。 每个人都在想方设法拍掉身上的东西，其中一个跑到河边，试图用水把种子冲洗掉。 水刚淋上去，一些种子被冲了下来，还有一些牢牢粘在上面，以为有效，又对着手臂泼了一捧水，不一会碰到水的地方就隐隐发痒，再然后有轻微的刺痛。 察觉到不对劲，他把手臂凑到眼前一看，顿时呆住了。种子竟在自己手臂上生了根，像汗毛那么细的根扎进肉里。 碰到水后，种子生长速度很快，几秒钟时间就已经开始露出绿芽。 那人疯了似地挠着手臂，想把它给扣下来，但晚了，根已经深深驻扎在肉里。 根虽然看着细，但坚韧无比，用力扯下来还带着丝丝血肉。 “啊！！！”他眼神通红，几近疯狂，手臂被抓得血肉模糊，流出的血染红了面前的河水。 其他人听到声音纷纷着急的跑到河边：“怎么了！” 其他人也傻了眼，刘杰抓住猛地抓住他的手：“别抓了！你在干什么！” “我，我……”他唇色惨白，眼神无光。 刘杰拽着他远离河边：“快！快拿药来！” 他就任凭刘杰抓着，愣愣地跟在他后面，一声不吭。 江茗站在河边，出神地看着河里的花苞：“黎姐，昨天我们来的时候有那个花吗？” 江黎摇摇头：“没有。” 花杆带着黑紫色的花苞随着水流轻轻摇晃，花心里面没有花蕊和花房，像是只有花苞连着花杆。 两人转身回到火堆旁，光头带着人按住那个人，刘杰正在用小刀一点点挑着种子，所有人都关注着那个人，忘了自己身上还沾有种子。 有些根很深，只能挑断把根留在里面，费了半天时间，才勉强弄干净。 刘杰见他回神，问道：“刚才你做了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做，就只是往上面泼了点水，没想到……” 闻言，不少人庆幸自己刚才没跟着去用水洗，不然这会肯定也如同他一样。 想到此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迫不及待地又开始清理身上的种子。 然而，天不遂人愿，空中开始飘来细雨，落在皮肤上凉丝丝的。 “下雨了？”光头摊开手去借雨，不确定的问道。 “下雨了！”人们迅速收拾拿起东西就往林子里跑，有的还把衣服盖在头上。 江黎穿的长衬衫，没粘上多少，一开始就清理干净了，但江茗和齐云就惨了，两人穿的都是短袖。 江茗躲在树下，不停搓着胳膊：“还好雨不大，这个树叶够茂密，躲在树下淋不到。” 话音刚落，雨渐渐大起来，啪塔啪塔地砸在树叶上。 “阿茗，你乌鸦嘴。”齐云用手扯着她脸。 “这雨不是我能控制的啊。”江茗拍来齐云的手。 随着雨越来越大，雨水开始慢慢渗进来，滴到他们身上，而河面也不平静。 雨水把花苞打的快速摇动，河面激起一层层浪，像是有东西要从河底冒出来。 所有人都加快了手上的速度，直至最后一人把身上清理干净，就只有淋水的那个人受了点伤。 雨势大得像蒙上了一层纱，看不清林子外的情况，只能躲在林子里。 不知何时，一条条花杆已经从河中央延伸到了岸边，花杆就像蛇身，而花苞大张着像是一张张嘴。 乔叶眯着眼看向河边，感觉看不太清又使劲揉了揉眼睛：“那是……蛇吗？” 其他人也伸着脖子朝着河边看去，发出疑问：“是蛇吧……还在动呢。” 靠近花苞的花杆很细，但越靠近水底就越粗，直至后面快有手臂那么大。 它们像蛇一样朝着江茗他们爬去，速度之快让众人来不及反应。 来到众人面前，花苞高高立起，花心中间有一个黑黢黢的洞，从里面探出细长的绒丝。 一个花苞突然朝前，紧紧吸附在光头脖子上，绒丝从毛孔伸进体内，瞬间光头就身体不受控制的瘫软在地，只觉全身发麻，不一会就没了意识。 在江茗他们眼里，光头被咬，没等他们出手帮忙就瘪了下去，地上只剩一张人皮。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跑啊！” 所有人意识回笼，全都往林子深处逃去，花苞在后面穷追不舍。 不知道跑了多远，回头看他们早已不见，失散了。 江茗弯腰撑着树不停喘气：“怎，怎么样？没追来吧？” 乔叶环顾四周：“没，但是找不到其他人了。” 跑的过程中，江茗一直被乔叶拉着，现在只剩下她们两人还在一起。 树林里，杂草已经没过人的身高，根本看不到其他人跑到了哪里。 原先是跟在其他人身后，却不曾想慢了点就跟丢了。 江茗试探性问道：“怎么办？要不回去找吧？” 乔叶没说话，只是扒拉一下周围的杂草，弄了几分钟，回到江茗面前摊手：“我找不到回去的路。” 她从地上站起来，不信邪的在周围转了转：“不会吧？” 最后无功而返，杂草太多，在林子里树都长得差不多，没有标志性的东西压根找不到方向。 “真的不行吗？你有没有带刀？或者锋利的东西也行。”她在乔叶身边转来转去。 “没有。” 第十二章 困境 江茗有些着急，但看到乔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不怕的吗？” 只有两个人在这深山老林里，没有吃的没有喝的，还找不到路，正常人都会害怕吧。 乔叶说：“怕啊。”但是她深知这情况下，急也没什么用。要么试试怎么走出去，要么就待在原地等其他人来找。 自己尝试，很容易和其他人错过，还可能越走越深，原地等待，其他人可能找不到她们，不论是哪个方法都有风险。 江茗满怀希冀地问：“你看着不像怕的样子，你是不是有什么方法啊？” 乔叶摇摇头：“没有，不过我还是有些经验。” “那就是有希望了。”江茗心想她要是早点说，自己就不会那么慌了，在这种四周都被挡住的环境里，挺瘆得慌的。 然而乔叶接下来说的话，让她心凉了半截，只听到乔叶开口说道：“但是我的经验在这不适用。” “什么意思？” 乔叶抬起头看看天：“以前我被父母嫁给了偏僻山村里的男人，在去的路上我跳车跑了，躲到了山里，那山里的杂草没这里的高，也没这里荒，所以能勉强找到方向，但是这里……很难。”说着她闭上眼摇摇头。 江茗蹲在地上闷闷不乐，心中想得全是该怎么找到出去的路，最后站起来朝着四周大声喊了几下。 “黎姐！齐云！黎姐！齐云！” 声音像是被吸收了一样，安安静静地没得到任何人的回应，接着不死心地喊了几声，还是没有结果。 本以为她会很失落，她却突然仰天大笑起来：“感觉像变回了祖先，喔喔喔～” 发了一会疯，她们就开始把周围的杂草给踩平，弄出一个宽阔一点的平地，如果其他人来找她们，就能很容易发现。 江茗一边弄着杂草，一边心里想着，江黎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她们的吧，毕竟她说过不管自己在哪，她都能找到。 如果不是只穿了一件衣服，江茗很想把它脱下找个高处挂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树林里光线暗了许多，江茗看看手表显示已经下午五点过，肚子也开始不安分的咕咕叫。 她把裤腰上的带子勒了勒：“别叫了。” 乔叶起身把周围的杂草拔起来，然后在地上扒拉着什么，不一会就见她拿着几根白色的草根，在衣服上擦擦递给江茗：“将就吃。” 她看了一眼草根：“这能吃吗？” “能，这叫茅草根，甜的，没吃的只能吃这个。”乔叶顿了一下接着说：“你有福气，这些比平常的大许多。” 江茗接过来，迟疑地放进嘴里嚼了嚼，确实是甜的，但是有草腥味和泥土味。 “有点割嗓子。” 乔叶提醒道：“忘了和你说了，这个不能吞。” “你不早说。”还好没吃下去多少。 她又去找了几根，在旁边跟着嚼起来，江茗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能吃的？这个只能吃它的汁我觉得吃不饱。” “以前吃过，吃不饱也只能吃这个。”乔叶回道。 也对，就算吃不饱也没办法，就只有这个能吃了，不过：“还有没有其他能吃的野果什么的？” 乔叶用一种无法言说的眼神看着她：“没有。”这周围根本没什么果子，别说能吃的，不能吃的都没看到。 不久后，天完全黑了下来，江茗旁边堆着小摞残渣，附近的土也被乔叶翻遍了。 她摸摸有点肿胀的嘴：“乔叶，这个是不是有毒啊，我的嘴好像没感觉了。” 乔叶在黑暗中回道：“你是第一个把草根当主食的人。”嚼多了肯定会对嘴唇有伤害。 江茗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从开始到现在，就没吃过一顿饱饭，消耗大量体力后，更是饿得不行。 另一边，江黎他们也发现少了两个人，直至找到天黑都没找到江茗她们俩的踪迹，就连声音都穿不出去，像是被屏蔽了一样。 眼见天色渐暗，几人找了个杂草相对稀疏的地方，随意弄了一个简陋的火堆。 齐云坐在火边问道：“黎姐，阿茗她们不会出什么事吧？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们没事，她们还在这个林子里，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找不到她们的位置。” 江黎出神地望着火堆，这个树林肯定有问题，像个迷宫还能影响人的感知器官。 许久等不到其他人来找，江茗紧紧挨着乔叶，不停张望四周。 树叶挡住了外面的光线，是真的伸手不见五指，一阵微风吹来，她抱紧乔叶的胳膊：“乔叶，你冷不冷？” “不冷。”她一动不动任由江茗抱着。 “我听王叔说，你身手不错，等会要是有什么危险你能不能保护我？”江茗说话声越来越小，后面就像是在讲悄悄话。 话语过后，四周一片寂静，就连昆虫叫声都没听见，森林里似乎没有活物一样。 没听到回应，她心要跳到了嗓子眼，要不是自己怀里还抱着乔叶的胳膊，怕是要认为乔叶丢下自己走了，她不确信地叫了一声：“乔叶？” “我尽量。” 她松了一口气，蹭了蹭乔叶的肩膀：“多谢。” 夜半，江茗被冷醒，身上有些微湿，乔叶已经不在身边，林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伸出手在空气中乱摸，小声喊道：“乔叶？乔叶？乔……” 前面突然扑上来一个人，捂住了她的嘴，肩膀被死死扣住，那个人发出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嘘——别出声。” 是乔叶的声音，江茗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点点头，她才慢慢放开手。 乔叶反扣住她的手，把她护在身后，似乎在防备什么。 江茗没弄清状况，但也能猜得到肯定有危险，她转过身背靠着乔叶，仔细听着周围的声音。 声音很小，像围了一个圈，朝她们缓慢靠近，如果不仔细听，可能会认为是风吹动杂草发出来的。 她们看不清还赤手空拳，两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只敢放轻呼吸静静等待。 不一会，声音越来越大，从外层传来说话声：“阿茗，你在里面吗？” 第十三章 真真假假 江茗听出来了，是齐云在叫自己，她高兴的回道：“我在！我在里面！” “阿茗，我看不到你在哪，你出来嘛。”齐云接着发出声音。 “我们在里面，你没有和黎姐他们在一起吗？” “没有，我和他们走散了，刚才听到有声音我就找了过来。” “你弄出那么大的声音，我还以为你和黎姐他们一起来的。” 齐云语气哀求：“阿茗，你可不可以出来接我一下，这里好黑，我好害怕。” 江茗听到却站在原地迟迟不肯动：“我也看不清路，你来找我吧，我也好害怕。” “阿茗，我好害怕，我好害怕……”外面一直传来齐云说话的声音，又不见有人走动。 乔叶在一旁神经紧绷，冷汗直流，她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如果说只有齐云一个人，那应该只有一个方向传来声音，可刚才是每个方向都有声音，还没听到脚步声。 就有只有一个可能，发出声音的很大概率不是人，但是不知道它为什么要骗她们出去？明明它已经知道了她们的位置，却不敢靠近。 双方互相僵持着，外面的东西一直在用齐云叫着江茗的名字，一会在前方，一会在左边，不停变换位置。 “阿茗，阿茗，阿茗……” 黑暗中，两人的感官无限放大，感知着周围的情况。 江茗突然感觉脚腕冰冰凉凉的，好像有东西抓自己，她用力跺了跺脚，发现什么都没有，是自己的错觉。 脚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外面的声音也随着脚落地停止了，转而被拨动杂草的声音代替。 她在心中暗道不好，它可能要对她们出手了，下一秒就被乔叶拉着在黑暗中奔跑。 或许是事情转变太快，它们还没反应过来，乔叶就带着她冲出包围圈，身后紧跟着唰唰的声音。 她们在林中根本来不及选择方向，只能盲目地逃跑，跑到哪里算哪里。 随后后面又传来乔叶的声音：“江茗！快回来！江茗！” 而乔叶一声不吭地拉着她往前跑，对后面的声音充耳不闻。 后面的人穷追不舍，语气着急：“江茗！快回来！你去哪！” 她有意无意的把速度降下来，乔叶发觉她的行为，说：“别听她的，她不是我，跟着我走。” 后面的人好像落后了，声音也变得有些小，但那个人还在后面追。 一时之间，她有点恍惚了，到底牵着自己的这个是真的乔叶，还是在后面追的那个才是真的乔叶。 她分不清，她和乔叶仅仅只认识一天，如果是齐云她肯定能认出来，但现在她不确定。 后面声音变远了，似乎找不到她们的位置，江茗停了下来，乔叶也停了，语气中带着疑惑：“怎么停了？她还在后面追。” 江茗喘着粗气，装作很累的样子：“我，我跑不动了，休，休息一下。” “好，你要快点，等会她追上来了。” 手腕还被抓着，冰冰凉凉的，江茗顿时如坠冰窖，刚才太着急了没注意，正常人的体温有那么低吗？ 她现在不敢往深处想，也不敢想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什么东西，默默把手抽出来：“你捏得我有点痛，我还是自己跑吧。” 另一个乔叶的声音快要消失了，应该是往其他方向去了，要是那边那个才是真的…… 她咽了咽口水，缓慢后退，却被一把拉住：“你要去哪？” 江茗强装镇定说道：“我尿急。”心中祈祷乔叶一定要找到自己。 “哦，你直接在这上吧，我看不到。”乔叶放开她的手。 她拒绝：“不行，就算你看不到，有人在旁边我尿不出来。” “行，就在附近，别走远。” 江茗摸着黑，拨开杂草努力分辨乔叶的方向，撒腿就往另一边跑去，边跑边喊：“乔叶！我在这边！” 而乔叶没预料到她会跑回去，跟着在后面追，奈何江茗速度比不上她，很快就被抓到了。 乔叶把她扑倒在地，扣住她的双手，死死捂住她的嘴，压着声音说：“你在干什么！” 她发出呜呜声，身体不停扭动，想要挣脱束缚。 “江茗！你在哪！”另一边的乔叶听到声音，朝这边跑来，越来越近。 江茗在乔叶手上咬了一口，乔叶手抖了一下，她趁着空隙喊：“我在……” 刚说两个字又被堵住，乔叶靠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别动！你想死吗？”热气呼在她脖子上。 呼吸是暖的，她停止了挣扎：“尼试阵嗯？” 虽然口齿不清，乔叶还是听出了江茗想问什么：“真的。”她有些头疼，好不容易带着江茗甩开了它们，这会又被吸引过来了。 江茗问道：“尼德收怎摸呐摸并？” 乔叶俯下身子，小声说：“嘘，别说话。” “江茗！江茗！江茗……”声音离她们很近，两人大气不敢出。 过了许久，她们身体都快变僵了，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才越来越远，但两人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几乎整晚都是保持着开始的姿势，直至天蒙蒙亮，她们才松懈下来。 乔叶手上都是江茗呼出的气凝结成的水，她把手放在在江茗身上擦了擦，放开了江茗。 江茗活动活动僵硬的身体，看清了和自己在一起的是真的乔叶，暗骂自己笨，昨晚两人离那么近，拉自己也只能是她了。 她尴尬地摸摸鼻子，说道：“抱歉，我昨晚不是故意的。” “没事。” 她拉起乔叶的手，好奇的问问：“你的手怎么那么冰？”以至于到让人误会的程度。 “天生的。”乔叶任凭她拿着自己的手左看右看。 江茗看够了，抬头一看，树林里笼罩着浓浓的雾气，几乎快要看不到顶上的树叶，两米以外的地方都是一片白色。 “这……” 乔叶开口说：“这个雾应该是昨晚就有的，刚才天亮就一直是这样。” 闻言，江茗心里有种不妙的感觉，那昨晚模仿齐云和乔叶的生物是因为夜晚才出现，还是因为这个雾？ 而昨晚江黎他们那边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第十四章 大树 他们几人正在熟睡，却突然感觉周围有人说话，江黎率先被惊醒，竖着耳朵听了一会，确实是有人。 她环视四周，厚重的雾气只能勉强看得清一米之内，摸索着往声音的方向走去，其他人也悠悠转醒。 王昌跟上她：“江小姐，我和你一起。” “好。”江黎点点头。 两人转了一圈，没发现任何人，只是交谈声越来越清晰，仿佛下一秒就能碰上面。 齐云在旁边似乎听出来了，试探性朝黑暗中喊了一声：“阿茗？” 外面的人回道：“齐云，我们看不清，你能不能来接我们？” 她顿时喜出望外，迫切的想跑过去，江黎也有些讶异，她没感受到江茗在附近，但确确实实是江茗的声音。 “阿茗你等着，我马上来接你！”齐云拿了一个手电，兴匆匆地就往杂草丛里跑去。 江黎和王昌跟在后面，其他人也想跟着去却被王昌阻止了。 一进入草丛，手电的亮度就暗下来，只能勉强照亮前面一小块地方，再远点就是一片漆黑。 黑暗里看不到人在何方，三人只能听着声音凭感觉分辨方向。 齐云边走边喊：“阿茗，你在哪里，阿茗……” “齐云，我在这，我在这……” 奇怪的是，刚才声音明明还很近，这会却感觉又走远了。 她以为江茗认错了方向，着急的喊道：“阿茗，别走反了，我在这边！” 江黎默默跟在旁边，警惕着周围，总感觉有些不妙，他们只听到声音，却没听到脚步声。 按理说江茗要是听到他们在叫她，她应该朝他们这边过来，但她越走越远，像是想把他们引往某个地方。 “阿茗，阿……” 她拉着齐云停了下来：“等等。” 齐云急得跳脚：“黎姐，阿茗要走远了！”王昌也有些不解，但没开口。 江黎没管她，仔细听着树林中的动静，停顿片刻：“那个可能是假。” “假，假的？”怎么可能是假的，但黎姐都开口了，她也只能停下。 齐云犹豫的问道：“那，那现在怎么办？回去吗？”她回头看了一下来时的路，杂草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原样，远处时不时还传来声音。 可能是因为雾有些重，三人身上已经有点潮湿，风一吹寒气就像直接钻进了体内。 江黎抽出长刀，走在两人前面：“既然来都来了，去看看。” 齐云被夹在两人中间，手电拿给了江黎，她不太能看清路，只能小心翼翼地行走。 他们离原地越来越远，声音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齐云大声喊道：“阿茗？阿茗！”喊了几声，都不见回应，留下三人手足无措。 王昌也忍不住发出疑问：“消失了？” 刚问出口，他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江小姐！”他死死抓住地上的杂草。 她们俩正打算去拉他一把，刚伸出手，杂草被连根拔起连同王昌一起被拖走。 两人之后追过去，他的速度很快，江黎想加快速度去追，但又要顾及齐云，不敢跑得太快，不一会王昌就消失在黑暗中。 不过幸好还有声音，王昌的喊叫逐渐变得微弱，最后突然消失不见，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江黎有些慌了，使出全身力气，发出最大的声音喊道：“王昌！王昌！”空气中寂静如死。 她们又尝试着往前跑了一小段距离，脚下一空，从地面垂直往下坠。 “啊！黎姐！”齐云看不清，只能用手胡乱抓着，发现身边滑溜溜的，没有任何可以缓冲的东西，江黎拽着她的衣服，防止两人分开。 “江小姐，江黎……” 一小段距离后，听到了王昌的声音传入耳，渐渐有些光亮从脚下照上来，随后“咚”地一声直直落到地上。 齐云被摔得眼冒金星，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一点，缓过来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空旷的洞内，一棵巨大的树伫立在中间，散发着淡淡的荧光，树叶中垂下来许多藤蔓，一些藤蔓尖部长着一个花苞，和昨天看到的那个很像。 粗一点的藤蔓尖端长着一个个脑袋那么大的绿球，上面凹凸不平，看着像是长了五官。 还有一些藤蔓垂直向上，往上瞧就瞧见平平的洞顶布满大大小小的黑洞，向上的藤蔓都钻了进去。 而王昌被吊在空中，荡来荡去，树藤插在他心脏的位置，见到两人他挣扎得更加厉害。 “王叔！”齐云向他跑去，却被江黎拦了下来。 “别动。”江黎拿着刀挡在她面前，神色凝重。 她这才发现长着花苞的树藤在地上张着嘴缓慢朝她们靠近，像准备伏击猎物的蛇。 树上长着圆球的树藤也发出各式各样的声音，有江茗的、有王昌的……独属于每个人的声音都出现到那棵树上，聒噪得让人头疼。 树上还挂着一个人，看起来很像死去的光头，估计是被拖进来的。 江黎从裤缝里抽出一把匕首递给齐云：“保护好自己。”说完她就冲了上去，砍向爬过来的藤蔓。 齐云紧紧握着匕首，神色慌张地看着观察周围，生怕突然从哪冒出来一根把她给变成人皮了。 很快，江黎就靠近树干，对着它就扬刀砍下去，她不知道这个的弱点是什么，但人要脸，树要皮，树没有皮必死无疑，把树皮砍下来总不会错。 她绕着树一圈又一圈，每砍一下，树干都抖落一些种子，树下方的皮差不多要被砍光了，露出里面中空的树干。 创口流出荧光色的液体，树叶也开始慢慢掉落，树藤一根根枯萎，就连那些能发出声音的圆球也变得干瘪。 王昌从上面掉了下来，江黎连忙跑过去把他扶起来，他心脏位置留下一个血淋淋的小洞。 齐云见状跑过去帮忙扶着，王昌已经昏了过去，只有微弱的呼吸，江黎在衣服上撕了一块布，按在他的伤口上。 “黎姐，我们现在怎么出去？”看起来只有洞顶的洞连通了外面，然而周围有四五米那么高。 墙壁光秃秃的，什么能借力的东西都没有，就算是想爬都爬不出去，更别说还带着一个伤员。 第十五章 相聚 这下两人犯了难，不知道王昌的伤势严不严重，也不知道他能撑多久，所以要尽快回去。 她们把他放在地上，开始找起了其他出口，本来洞内光线就不足，手电在途中早已丢失，给两人增加了不少难度。 只能用手在洞的边缘慢慢试探，最后两人决定使用树液来照明，找了许久都不见有任何其他出口。 王昌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两人急得满头冒汗，行动越来越快，终于江黎摸到一处比较潮湿的墙，仔细听还能听到水声。 她用刀在上面挖了几下，上面开始慢慢渗出水来，江黎连忙叫齐云过来帮忙。 挖了半小时左右，突然从里面涌出一些水，渐渐的越来越多，小洞口被冲开，变得能容忍一人通过。 江黎带着王昌从洞口游了出去，齐云跟在后面，游了十多分钟，两人冒出水面。 拉着王昌来到岸边，发现是昨天她们待的那里，还有熄灭的火堆。 天色微亮，她们直接把他放到火堆旁边，江黎在一旁生火，齐云查看他的伤口。 她咦了一声：“黎姐，你用什么给他堵住的？” 江黎心里咯噔一下，她并没有在伤口上放东西，急忙停下手上的动作跑去查看，发现伤口里被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给堵住了。 王昌紧闭着双眼，脸色惨白，身体微微发抖，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她在脑中思索一番，决定把里面的东西挖出来，那个肯定是地下那根树弄进去的，还是拿出来比较好。 “齐云，你守着，我给它挖出来。”江黎叮嘱完就开始生火…… 江茗和乔叶在树林里转了几圈，竟误打误撞遇上了在原地等待的刘杰他们。 刘杰一见到江茗就问：“诶？昌哥他们呢？” 两人一头雾水，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她摊摊手：“不知道啊，我们没碰到他们，对了我朋友呢？” 刘杰说：“不知道？你们怎么会不知道，昨晚昌哥他们出去找你们了，你们都回来了。” 江茗想到了什么，问：“他们去找到我们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肯定有啊，就是听到你们在呼唤，他们才出去的。” 两人一听，心中暗想遭了，早该想到的，他们肯定也会遇上，只是江茗没想到齐云会分辨不出来。 但她心中又有一丝希望，既然黎姐和他们一起，那么出事的概率应该不大。 这会雾已经消散了下去，不知道什么原因，还多了一些鸟叫声。 江茗下意识想打开手机给齐云发消息，又想到没信号，但还是心存侥幸的按了一下，发现手机早就关机了。 她拿着气愤地摇了摇，心里暗骂一句脏话，刘杰看到她的动作，拍拍她的肩膀，说：“别想了，我们试过，但是从开始到现在手机一直没信号。” 江茗气馁地走到火堆旁坐着，看到她们的包还在，她翻了翻，只剩下四五袋面包和两包薯片，递给乔叶一袋，自己拿一袋吃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填饱肚子吧，有力气才好找人。放松下来，她突然觉得全身又酸又痛，可能是因为运动和之前受的伤。 她背过其他人掀开前面的衣服查看，缠在身上的绷带几乎被染红，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放下了衣服。 站起来腿还有些打颤，江茗借了一下乔叶的肩膀，才控制住发抖的双腿。 江茗问道：“他们昨天是什么时候走的？从哪个方向走的？” 刘杰歪头看她：“你要去找他们？我劝你还是在这好好待着吧，你要是走了，她们回来找你不到怎么办？” 他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那么久了他们都还没回来，可能是出了什么事。 她在乔叶肩膀上蹭了蹭：“乔叶～你会和我去的吧～” 乔叶神色淡淡地推开她脑袋：“会。” “多谢，到时候我把我那份食物给你吃。”她背起地上的包，却被身边的乔叶拿了过去。 刘杰见劝不动江茗，用手搓了搓脸，虽然那个短发小姑娘有些身手，但总归是女孩，要是遇上危险那里能逃得过。 做了一番思想斗争，说：“我跟你们一起去。” 王昌不在，其他人都是听刘杰的指挥，听到他说也要跟着去，纷纷表示也要一起。 江茗停顿一下：“真的？外面很危险。” 刘杰切了一声，表情不屑：“你们两个小姑娘都不怕，我们会怕吗？别小看我们。” “对啊，我们好歹也是做保镖的，这次就当免费给你们保驾护航。”其中一个人跟着附和。 她有些感动，点了点头：“谢谢。” 他们也收拾自己的东西，说：“谢什么，你就当我们是去找我们昌哥的，末日里本就该互帮互助。” 一帮人踏上了行程，朝着昨晚江黎他们离开的方向出发。 这次似乎有些不一样，好像能清楚的分清了方向，不再是像昨天脑袋被糊上了浆糊一样。 赶路时，江茗和刘杰他们说了一下昨晚她们遇到的事情，刘杰听了提出他的猜想：“会不会是你们在那边叫的时候，她们听到了，然后他们在这里叫你，你们听到了，但是应该看不清错过了？” 江茗想了一下，也不是不可能，也许她们就是这样错过了，但是…… 她反驳道：“不对，你说他们三个一起去的，但是昨晚齐云说只有她一个人，所以这个不太可能。” 两人也没争论多久，没有具体证据，争论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人多了，她感觉轻松了不少，不再像昨天只有她和乔叶那会紧张。 不知行走了多久，几人看到前方比其他地方明亮许多，众人加快了速度，而后就走到了树林边缘。 顿时心情愉快了不少，从昨天进入树林开始就一直处在昏暗的环境中，感觉人都要变阴暗了。 众人被喜悦包围，完全忘了河里还有怪物，跑到河边用水洗了一把脸，甚至还有人直接脱衣服进了河里。 “啊，活过来了！” “好爽，终于见到光明了！” 江茗沿着河岸寻找，想试试能不能找到她们之前休息的地方，走了一段距离，没想到真的被她找到了。 第十六章 Z市 一见面，江茗就看到江黎拿着匕首刺向躺在地上的王昌，她快速冲向前：“黎姐！” 齐云听到声音猛地抬头，开心的朝她扑了上去：“阿茗！” 突然的冲击，让她差点没稳住身形，往后仰去，乔叶在后面扶住才没让两人一起倒地。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她走到江黎旁边。 江黎正在用匕首，一点点的挖着他的胸膛，挖出一颗瓶盖那么大的黑色种子，也许是因为碰到了一些水，已经在里面发了芽。 另外几人发现江茗离开，他们也跟在后面，此时正担忧的看着王昌。 刘杰开口问：“江小姐，昌哥他，怎么了。” 江黎皱着眉，手上不停清理残留的根系：“出了点事，你们有没有止血消炎的药？” 虽然她们之前找到了一些，但总归数量太少，如果他们有的话，当然是用他们自己的比较好。 “有的有的。”其中一个人放下背包，翻出一堆药品“江小姐看看需要什么。” 江茗看着地上的药，心里忍不住羡慕，她们找了好久才一点点，而他们一整个背包里都是药。 “齐云，你们昨晚遇到了什么？”江茗坐在河边问道。 “阿茗，这条河下面有个洞，昨晚王叔被洞里的东西拖了进去……”齐云和他们说着经历过的事，讲述的时候余光还不停瞥向河里。 她摩挲着下巴：“原来我和乔叶遇到的就是这东西啊～”怎么末日除了丧尸，还有一些奇奇怪怪从来没见过的植物。 齐云注意到她有点肿的嘴唇，凑上前神色不明地盯着她：“阿茗，你的嘴……” “啊？”下意识摸了一下，发现嘴唇到现在都还没消肿：“昨天吃草吃的。” 齐云被她的话弄得摸不着头脑，带着一些怜悯看她，心里暗想，阿茗已经饿到了吃草的程度。 王昌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完毕，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只能等。 她闷闷不乐地撑着头，原以为昨天就能赶到z市，还可能多收集一些物资，这样一来也不用担心逃亡路上缺少食物。 可现在耽误了不少时间，今天可能又要在野外度过，虽然野外不一定会有丧尸，但说不定还有其他像昨晚一样变异的植物。 z市和她们城市离得又那么近，翻过河对面那座山就能到达，既然近那等她们赶到那里估计也差不多沦陷了。 江茗重重叹了一口气，世界上还是意外比较多。 她心中忍不住问：“黎姐，当初你们为什么要丢下我啊？” 江黎沉吟一会，说：“我们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过现在告诉你也没事了。” “之前说到你爸在a市研究所，其实我也在，我想带你回去在那里生活，一家三口在一起。” 听着她的话，江茗总感觉有些别扭，都末日了那里能有多安全，但她沉默了。 折腾了一会，已经到了中午，王昌还不见醒，一行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不能再拖了。 已经死了一个光头，王昌现在也昏迷不醒，谁也不知道再待下去后面还会不会就有人受伤。 原本想着让人轮流背着他走，后面一想还是直接抬着他走比较好，他们弄了一个简易担架，就抬着人过了河。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低迷，先前还有那么一两个说说笑笑，现在个个沉默不语。 许是担心王昌的伤势，他们速度快可不止一倍，在夜幕来临前到达了z市的边缘。 但z市情况看起来不太好，城市入口没有警卫，四处都是垃圾残骸，房区几乎被地里长出来的植物占领。 “我们好像来晚了。”齐云在江茗旁边四处张望。 城市除了树空空如也，不知道是从她们那边传染过来的，还是和他们那边同一天爆发的。 不过所幸的是没有多丧尸，就连活人也没有，或许是有人把那些人带走了。 “这……”刘杰几人失了方向，原打算早点来到z市，或许还能把王昌拿去医治，可现在只能听天由命。 凉风吹过，江茗抱紧自己，暗想这天气变化真大。 “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江黎对着他们问道。 刘杰摇摇头：“不知道，这里肯定是没人了，本以为这里会好一些，没想到也好不到哪去。” 紧接着又说：“我们暂时可能会待在这，直到昌哥醒过来，如果他醒不过来的话，就等他完全死去再离开。” 待在城市里顶多会遇到丧尸，他们几个人能够应付，但是在野外恐怕会遇到比丧尸还难应付的怪物。 他们找了一栋楼安顿，不论怎么样先度过今晚再说。 江茗她们则开始搜寻往后要使用的物资，乔叶也和她们一起，出于安全考虑，她们并未走太远，只是在附近的居民楼和小店寻找。 虽然刚才没看到丧尸，但还是谨慎为妙，空荡荡的街区安静得只有四人的脚步声，都快有了回音。 “这太安静了吧。” 江茗回道：“嗯。” 齐云有些不习惯，以往阿茗是最忍受不了宁静的，今天话怎么那么少？ 江茗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脑中不停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 末世这种事情只在小说里见过，真的来临时，自己是有些兴奋和期待，也许当时在自己眼前死去的都是陌生人，并不觉得有什么。 即便是遇到怪物，她们三个也活了下来，心中仅仅只是有点害怕。 可就在昨天，自己认识的人死去、受伤，她畏惧了，不知道自己会在哪一天死去。 再看到z市的样子，或许其他城市也像现在这个样子，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江茗用力甩甩头，试图把脑袋里消极的想法给甩出去。 “今晚怎么那么冷？”即便是加了衣服，都不管用。 齐云摸了摸她的手：“没有啊，我没感觉到冷。” “可能是我体弱吧。” 乔叶默默当着一个背景板，江黎察觉到她状态不对劲，皱皱眉移开目光没管。 这才是刚刚开始，如果她连这都无法适应，她怎么能担起后面的责任？ 第十七章 消失了 四人转了一圈，心中均是感觉有些不对劲，建筑外面除了攀附着植物，周围地上还渗出一些黑色的粘液，像要把那些建筑全都包裹起来。 她走到一栋楼前，准备用手去摸，齐云阻止了她的行为：“阿茗！你干什么？怎么什么东西都乱摸。” 她收起手指，转头看向齐云：“应该……没事吧。” 然后从地上找了一根树枝：“我用这个试试。”说着，江茗就用树枝去戳那个粘液。 刚靠近一点，粘液像有生命似的蠕动，然后开始附上树枝，一点点把树枝包裹，不过速度很慢，如果不是仔细瞧，很难发现。 齐云感觉有些新奇，好奇的瞪大眼睛，伸手去拿她手中的树枝：“阿茗，给我也玩玩。” 刚接过来，树枝就被打落在地，江黎环抱着双手看着她们：“你们两个别乱动。” 她摊摊手，带着齐云回到了江黎旁边：“好吧。”眼睛还是不停看向那边。 “黎姐，你说这会是什么呢？”看起来像石油，但是刚才她没在上面闻出什么味道。 江黎耸耸肩：“不知道啊，我又没见过。” 从附近搜刮了一些物资，这次收获还算不少。 几人回了刘杰他们那里，他们在四楼找了一户看起来比较安全的房子，整个城市都没电，他们只能找一些蜡烛点起来 天上乌云密布，月亮被遮盖得严严实实，如果不是从窗户看到微弱的光线，她们很难在几十户居民楼里找到他们。 刚进门就看到王昌已经醒了过来，虽然看起来还有点虚弱。 王昌躺在沙发上，看到江黎就撑着坐起来，面带着感激朝她点点头：“江小姐，昨晚多谢了。” 齐云跑到他旁边，鼓着腮帮子：“王叔，我也救你了，你怎么不谢我？” 他笑笑，用手摸了摸她的头：“也谢谢你。” 可能受伤的位置离心脏很近，他说了几句话就捂着伤口咳嗽。 吓得齐云手足无措：“王叔，你，你别激动。” 他摆摆手：“咳咳，没，咳，没事。” 本以为今晚又要吃速食产品，没想到他们找的刚好在厨房看到有煤气，还能弄点食物吃。 乔叶主动担起了做饭的重任，用找到的面条给每人煮了一大碗。 江茗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打了一个饱嗝，这几天就没真正吃过什么正餐，这下确确实实吃饱了。 “乔叶，你的手艺真不错，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面条了！”江茗一边感叹一边夸赞。 乔叶细嚼慢咽的吃着面，点点头：“一般。” 她见其他人早已经吃完了，乔叶碗里还有一大半，忍不住调侃：“虽然慢食是个好习惯，但往后指不定要风餐露宿，你这样容易当个饿死鬼啊。” 乔叶不予理会，端着碗换了个位置吃，她不由得想，乔叶怎么冷冰冰的，昨天话不是挺多的吗？ 她点燃一根蜡烛跟了过去：“那边光线那么暗，不方便吃，我给你照明。” 见状，齐云面上装作有些不乐意，跟在她后面：“阿茗，你那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吗”捂着嘴，皱着眉假意啜泣两声。 江茗把蜡烛放好，微眯眼睛，扬起不怀好意的笑容，缓慢靠近：“齐云。” 齐云双手在胸前交叉，往后退：“你，你想干什么？不要啊！” 两人在不宽的屋内摸黑互相追逐，气氛不再像刚才那样沉闷。 玩累了，她们躺在床上，江茗顿时觉得心中郁闷消散了。 她转头看着齐云，轻声说：“齐云，谢谢。” 她知道齐云刚才已经看出了自己的情绪，是故意来惹自己的。 江茗目光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很久才听到旁边传来一声不客气。 沉默片刻，齐云慢慢靠近抱着她手臂，把头埋进去，声音闷闷：“阿茗，其实我好怕。” 江茗感受到衣袖有点湿润，她转过身把齐云抱进怀里：“嗯，我在。” “阿茗……我还能去哪里？” “我去哪你就去哪，不是说我们要互相当对方孩子的干妈吗？”她目视前方，一下一下抚摸着齐云的后背，听着她压抑的哭泣声。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感情逗自己开心是为了让自己去哄她的，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白天赶路众人已经疲惫不已，再加上没有电视游戏之类的娱乐活动，全都早早睡下。 江茗她们四个女生自觉睡到一个房间里，其他人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分配的。 深夜，所有人都放下戒备，沉沉睡去。 “怎么不见了！” “他出去没叫你吗？” “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她们就被客厅的吵闹声吵醒。 江茗打开门，精神有些萎靡问：“王叔，怎么了？” 声音在开门瞬间戛然而止，刘杰他们在客厅神色着急，大门开着，看着像是要出门。 “张平不见了。”王昌低着头。 江茗脑海中有点印象，好像是昨天说免费给她们保驾护航那个：“他会不会是早上起来觉得闷，所以出去逛逛？” 刘杰摇摇头，说：“不可能，他出门怎么可能一声招呼都不打。” 一个寸头男跟着说：“昨晚我醒过来一次，没见到他，还以为他起夜所以就没管。” 王昌身上还盖着一张毯子，看样子昨晚睡得沙发，江茗问道：“王叔，昨晚你们睡在客厅有没有听到脚步声或者开关门的声音？” 他想了一会，还是摇摇头：“没有，昨晚伤口疼，睡得不是很熟，确实是没听到什么声音。” 闻言，所有人都紧皱眉头，那么大一个活人，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就消失了，还一点痕迹都没有。 江黎从房间走出来：“昨天我们离开期间，你们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对劲的事，或者触碰了什么东西？” 听着江黎的话，她不免怀疑上了昨天看到的那个粘液，走进了他们睡的那个房间，没发现里面有一点粘液的踪迹。 然后江茗把目光锁到了窗户上，探出头问道：“这个房间的窗户一直开着吗？” “我们没关过，他不可能从四楼跳下去吧？” 她从窗户往下看，粘液已经快爬到窗边的位置，在地上只能看到一片黑色，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第十八章 两个都不见了 昨天地面上都还有落脚的地方，仅仅一个晚上几乎快要被粘液布满。 “现在周围找找吧，也不能肯定他昨晚跑出去的。” 留下两个人在房间里照看王叔，其他的人一起行动，他们走在楼道里，回响着吧嗒啪嗒的脚步声。 在小区附近大概找了一下，没看到任何人，江茗又走到窗户下面，脚踩在粘液上，有轻微的吸力，像踩在稀泥上，身后脚印很快变回了原样。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张平离开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事情变得棘手很多。 墙上一处藤蔓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上面长着粗粗的刺，就连叶子表面都遍布像绒毛一样的细刺。 但最吸引人的地方是叶子上沾有小片暗红色血迹，如果不是靠得比较近，怕是很难发现。 上手摸了一下，已经干涸还能被指尖粘起来碎片，看样子时间有些长，没有完全变黑，有可能是昨晚弄上的。 “这有没有可能是张平的？”江茗搓了搓指尖，对身边的江黎说。 “有可能。”她抬头看向外墙，然后在旁边树上折了一根一米左右的树枝，把枝丫弄赶紧后戳向墙。 树枝一戳下去，粘液就没过一大半，看起来差不多有五六十厘米那么厚。 江茗皱皱眉头，这完完全全能够将一个人埋进里面，她拿过江黎手中的树枝，在血迹周围一寸寸划过：“没有。” 难道她猜错了吗？如果张平从窗户下来，其他人又没有听到声音，那很大可能是被困到了粘液里。 就在她想换个地方尝试时，齐云急冲冲地跑了过来，脸上带着奇怪的表情：“阿茗，找到了！” 江茗和江黎对视一眼，跟着齐云过去，朝城市中心走了半小时左右，就看到刘杰他们围在家商店前。 走上前看，他们围着一个全身布满粘液的人，那个人保持着行走的姿势，但是已经不动了。 转了方向，看清长相，正是消失的张平。 从他身上的粘液大概可以确认他是从窗户下来的了，因为有粘液缓冲所以没有声音，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跑出来，也许是因为半夜在窗户透气，不小心掉下去了。 这个说法很难让人相信，但除了这个众人不敢多想，没有人想在城市里也遇到没见过的怪物。 刘杰他们眼眶泛红，紧紧抿着唇，所有人一言不发。 齐云打破沉默，开口：“人已经死了，尸体怎么办？” 刘杰说：“好歹也是有个全尸，拖回去吧，然后找个地方埋了。” 他们脱下衣服，系成结然后把尸体拖了回去，忙活完天已经快黑了，只能暂时把尸体放到一层楼梯间，明天再埋。 很快他们的情绪也转换了过来，接二连三的死人，似乎让他们心理承受能力增强不少。 晚上睡觉时，所有人都把窗户关得密不透风，生怕又有人从窗户掉了下去。 本以为今晚会安然无恙，没成想第二天又有人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江茗说：“我们去那里看看？” “可以，这次我也一起去。”王昌不顾伤口，站起来说。 “嗯。” 一行人心事重重的下了楼，却发现张平的尸体也不见了！原地只有人形的粘液，还有一串走向外面的黑色脚印。 刘杰开口说道：“会不会是他把尸体拿去埋了？” 没人回答他，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这看着就很像是尸体自己走的。 加快了速度沿着昨天那条路赶去，在原来的地方没看到尸体。 齐云问道：“阿茗，我们是不是猜错了？说不定真的是他一个人去埋尸体了。” “嗯，他是大力士，其他人要两个一起拖尸体，他一个人就能抬走。”江茗点点头。 又往前多走了半个小时左右，众人已经开始累得喘气，王昌也脸色煞白，看着像是到极限了。 一个人提出建议：“要不我们回去吧？走那么远都没看到，我们什么都没带，要是突然出什么意外，我们根本逃不掉。” “我赞成。”她也快走不动了，双手叉着腰，准备转身回去。 江黎按住了江茗的肩膀，语气轻松：“那么快就不行了，前两天还能跑能跳的，今天怎么走一个小时就累了。” 听到她的话，她只好放弃了回去的想法：“我再走走吧。” 其他人一听，自然不能被一个小姑娘给比下去，又坚持走了一段时间。 刘杰突然手指前方大喊：“前面！在前面！” 所有人打起精神，聚精会神地看向前面，确实看到不远处人行道上有两个人影。 突然忘记了疲惫，全都以最快速度往前面跑去，王昌被刘杰扶着在后面慢慢走。 场面和昨天很相似，都是保持着行走的姿势，不过又有些不一样，两人像在结伴同行。 也不再是表情呆滞，而是转换为了期待，越看越诡异，众人悲伤的情绪早已被惊悚给代替，身上都冒着冷汗。 刘杰声音止不住颤抖：“前，前面到底有什么？就连尸体都想去？” 这两天乔叶一直没什么表情，此时脸上也带着一丝恐惧。 真的还能继续待在这里吗？一个晚上死一个人，还找不到任何原因。 江茗咽了咽口水，问：“黎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江黎表情有一丝怪异，很快转为疑惑：“知道什么？” “知道他们在前面啊。” 她耸耸肩：“不知道啊，我只是看时间还早，让你多锻炼锻炼，这两天你都快变得懒散了。” 紧接着又说道：“既然都到这了，要不要去前面看看是什么东西，魅力那么大。” 江茗迟疑了一下，自己没什么问题，可是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于是转身询问其他人：“有人想一起去吗？” 齐云是首先赞同的，挽上她的胳膊：“你去我也去。” 乔叶也默默走到江茗旁边，表示她也一样，而王叔他们几人神情犹豫不决，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叔被刘杰扶着，捂着伤口，眼中带着歉意：“我就不去了，以我现在这个状态很容易拖后腿。 第十九章 向市中心出发 刘杰招呼另一个人来去扶人，走上前说：“我也去，现在这种情形不去也不行，不弄清前面有什么，今晚肯定还会有人死亡，不能只让你们去冒险。” 最后选择继续前行的只有江茗她们四个和刘杰，其他人带着张平他们两人的尸体回了原来的地方。 来的时候身上什么都没带，全都两手空空，江黎挑眉：“你们就这样去？” 我回道：“当然不是，在附近找找有没有称手的工具来充当武器。” 我们选了几家店，分头去找，江黎却原地不动，刘杰问她：“江小姐，你不不找吗？” 江黎：“不用了。” 刘杰不解，但没多说，她不找武器身手应该很厉害：“好，好吧。” 几分钟后，我拿着手中的西瓜刀回到原地汇合，江黎看到另外几人手中各式各样的工具，有菜刀、有铁铲、还有扳手。 嘴角不可察觉的抽了一下，最终还是说：“走吧。” 也还好z市算不上大，前面又走了一大半路程，猜测走到市中心应该花费不了多长时间。 越往市中心靠近，脚下的粘液就越多，几乎快要淹过脚背，虽然他们尽量找了比较容易下脚的地方，但五人的鞋子还是统一变成了黑色。 这边粘液的吸力似乎要比边缘的大一些，走到后面差点要抬不起脚，要不是我的鞋带绑得紧，鞋子要掉下来好几次。 开始齐云还饶有兴趣地用手铁铲把她前面的铲掉，后面铲不动了直接把铁铲拖着走。 她提起右脚，嘴上抱怨：“这个再粘一点，就变成沾蝇板了，我们就是上面的苍蝇。” 这么一说，确实很像，还好这些粘液没什么刺鼻的味道，不然江茗都害怕长时间待在这里，他们的嗅觉会失灵。 刘杰接过她的话，说：“苍蝇会飞，我们可不会。” 又艰难行走了一段时间，终于来到了z市中心，一个宽阔的广场，中间坐落一栋商业楼，大楼外层全部被粘液包裹，楼前方立着一座大荧屏。 齐云表情夸张，惊叹一声：“哇。” 饶了了一圈，回到大楼正前方，没看到哪里有奇怪的东西，也找不到这些粘液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江茗之前在z市待过一段时间，那时候这个广场人流涌动，即便是淡季都热闹非凡，现在偌大的广场就只有他们五个人。 “会不会是我们猜错了？张平他们不是想来市中心，而是想去其他地方。”刘杰说。 仔细想了想，确实有可能，张平他们只是朝着这个方向，想来市中心只是江茗他们的猜想。 乔叶难得开口提议道：“要进楼里看看吗？” 齐云挠了挠脑袋，说：“这个能进去吗？” 整栋大楼都被粘液覆盖住，就算能进去也要费一些功夫。 “你的铁铲派上用场了，用它把前面那里的刮干净。”江黎拍拍齐云肩膀，手指着楼的大门。 她转头看向江黎，张大嘴巴，手指着自己：“我？” 江黎点点头。 齐云连忙摆手拒绝道：“不行啊，我已经很累了，让我去弄怕是天黑了都弄不干净，黎姐自己来吧。” 江黎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又把江茗拉到旁边：“你们俩一起去，换着来这样就快了。” “我们来就我们来。”她撸起袖子，拉着齐云就往大门方向走去，乔叶自觉跟在后面。 刘杰追上去，接过齐云手中的铁铲：“我先来吧，我还有力气，你们先休息一下，等会再换你们。”他很想接下这件事，他自己一人完成，但走了那么久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齐云甜甜笑了一下：“谢谢刘大哥。” 说是休息，也没好到哪去，这个地方压根没有可以坐着休息的地方，江茗她们三个只能蹲着，蹲一会还脚麻，简直是站立难安。 轮回几次，大门上的粘液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刘杰用力击碎门上的玻璃，在外面只能勉强看到前面一小块空间。 其他地方因为外面被覆盖，光线透不进去，看不清情况，转身找江黎，发现人早已不在原地，什么时候消失的不知道。 她走过去，大声呼唤：“黎姐！黎姐！跑哪去了！”嗓子喊哑了都没回应。 齐云他们也跑了过，带着慌张：“阿茗，黎姐会不会出事了？” 江茗摇头否决：“应该不会，要是出事肯定会有声音，我们等等吧。” 所幸过了两三分钟，江黎就从大楼西侧走了出来，右手举着一根燃烧的火把，左手还拿着几根棍子，上面包裹着布条和不明液体。 “黎姐，这上面不会是地上这些粘液吧？”江茗指着火把。 江黎把棍子分给四人，说：“答对咯，刚才试了一下，这些粘液能被点燃，你们拿的时候小心点别掉了。” 齐云观察着未点燃的火把：“掉了会怎样？” 她在齐云头上敲了一下：“会燃起来，然后我们就有可能会被活活烧死。” 这一整片都是粘液，要是不小心被点燃，那么燃烧速度肯定会很快，要不了多久整座城市就会变成一片火海，他们插翅都难逃。 几人点燃火把，进入商场里面，初进入空气有些沉闷，许是长时间密闭的原因。 内墙已经有大部分粘液渗透进来，黑色的上面不见一点原来的颜色，里面很多商店都大门紧闭。 齐云用手敲着玻璃门，“叩叩叩”声在商场里回响：“奇怪了，这里怎么没人进这些店里抢东西啊？” 要知道她们那里刚开始爆发丧尸的时候，那里的人都像疯了一样冲进店里，可从他们进来这个城市，就看到这里很多商店门大多都完好无损。 难不成这里没有丧尸吗？那街上的血迹又怎么解释？ 这时，江茗把江黎偷摸拉到一旁，细声说道：“黎姐，你看这里东西那么多，我们又没带包，你用空间偷偷多装一点，我就当做没看到。” 江黎无奈的笑了，没想到她还一直惦记着空间：“到时候你在口袋里多装一点，或者在这找一些口袋大的衣服装。” 江茗瘪嘴：“哎呀，黎姐，都什么时候了，别装了，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第二十章 零元购 “走了，再墨迹就跟不上他们了。”江黎岔开话题。 “行吧。” 走上前，齐云就问道：“阿茗，刚才你和黎姐在那边小声嘀咕什么呢？” “什么都没说。” 整栋楼就像只是夜晚歇业，电梯停止运行，地面干干净净，室内只有他们几人所处位置有光亮。 刘杰发出疑问，心里还是一直防备着：“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啊。” “是啊，看这些商品全都完好无损，反正我们没有物资，把这个玻璃门打碎进去拿点？”齐云看着这些店铺，忍不住心动。 话音刚落，一旁的玻璃门就被敲开，乔叶甩了甩震麻的手，转身看向他们，眼神询问要不要进去。 一般这种商场门玻璃韧性肯定很高，不容易被打破，不然他们也不敢只用玻璃来当门。 齐云惊讶地手捂嘴：“你，你太厉害了，这个玻璃那么难敲碎，你拿个扳手就弄碎了！” 乔叶被夸得有点不习惯，脸色微红，由于光线不好没人看出来。 “走走走。”江茗手舞足蹈地跟在后面“去体验一把零元购！” 刚踏进去，衣领后面就被提了起来，回头一看，是江黎：“黎姐？怎么了？” “你们仔细看看这是什么店？你们是嫌丧尸太臭，打算拿香水给它们喷喷吗？” 看了一下，还真是一个香水店，这里面太黑了没看清，一高兴忘记了，商业楼里生活用品和食物都在二三楼。 江茗走到乔叶旁边，给她竖了个大拇指：“乔叶，干得好，我们去上面看看。” 一时间，竟忘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开心的在商场里囤起了物资，像土匪一样在里面砸砸拿拿。 不过十多分钟，江茗她们三个每人都费力的拖着一个大袋子，里面装得鼓鼓囊囊，脸上尽显满足之意。 现在多了一个头疼的问题，这些东西怎么带回去？即便是带回去也不可能全部带上路，弄了半天白忙活一场。 最后不得不找了一个容量相对大的背包，挑挑拣拣留了一堆速食面包，这玩意不重还有饱腹感。 江茗突然感觉有些蹊跷，她们三个人在上面待了好长一段时间，黎姐他们两个不见上来找她们，也不见他们叫她们。 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黎姐他们刚才没跟上来吗？” 齐云嘴里叼着一个红豆面包：“不知道啊。”乔叶也在旁边摇摇头。 “我去看看。”说着，就往楼下瞧，只能看到一片漆黑，一丝光亮都没瞧见。 “黎姐！刘大哥！黎姐……”喊了几声没人答应，空气中静悄悄，只要有点声响都能被听清，她喊得那么大声他们会听不见吗？ 江茗连忙把背包背起来，朝楼下跑去：“快拿上东西，我们去下面看看！” 果然，从三楼到一楼，一路往下一点光源都没瞧见，更别说活人了。 她们的火把本来就是江黎弄来应付的，这会能燃烧的布条也快要燃尽了，隐隐有要熄灭的意思。 “黎姐怎么老是搞消失？”齐云咽下最后一口面包“要不我们出去外面看看？也许黎姐他们先出去了。” 江茗觉得她说的很有可能，三人朝刚开始进来的地方走去，却发现发现入口被粘液封住了：“怎么回事？” 乔叶走到前面，手中火把照亮入口，确实是她们进来的地方，被打破的门都还是一样，但是看不到外面。 她们进来还不到一个小时，这些粘液恢复速度那么快吗？ “齐云，拿铲子来试试，应该能弄掉。” 齐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刚才我以为没用了，所以就没带。”接着转身朝三楼跑去“等着，我去拿来。” 她举着微弱的火把往黑暗中跑去，就像被黑暗一点点吞噬，“哒哒哒”的脚步声渐渐变小。 江茗察觉到不妙，追了上去大喊一声：“齐云！” 她像没听到一样，继续往前跑，最后还没到楼梯转角，就连同背影一起消失不见。 两人连忙赶到楼梯口，往上查看，没看到人，齐云就这样突然在她们眼前消失了！ 江茗慌了神，准备冲上去找人，却被乔叶一把拽住：“我们两个现在最好不要分开。” 她冷静下来，在脑中思考，照现在的情况，黎姐和刘大哥很可能也是遇到了同样事情，而他们还在楼里。 在这里面只要分开到一定距离就很可能会消失，或者说到另一个地方，从她们这边来看，是黎姐他们不见了，也许从黎姐他们那边看，是她们不见了。 刚才她们三个一直待在一起，所以就没出现异常，开始还以为这里很正常，看来是他们太松懈了。 现在最危险的是齐云，她身边有乔叶，黎姐和刘大哥两个就算分开也能保护自己，但齐云独自一人，还没有自保的能力。 而且火把快要熄灭了，不知道完全处于黑暗中会出什么事。 两人并排上了楼，走到半道火把光荣牺牲，完全被黑暗笼罩，真的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熄灭的同一时间，她就抓上乔叶的手。 乔叶的手还是冷冰冰的，在这种恐惧氛围衬托下更是冰得刺骨：“乔叶，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手一直那么冰？” 毫无波澜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不是，我害怕就会手脚冰凉。” “哦哦。”没想到人少的时候，乔叶的话还挺多的，不像平时惜字如金，多说一个字会扣钱一样。 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按照印象中的路线找去，来到三楼走了几分钟，脚踢到一堆障碍。 江茗猜测是她们之前分东西的地方，蹲下来摸了摸，但是只摸到她们丢下的东西。 “铲子不见了！齐云来过这里！”她兴奋地站起来“她可能在附近！” 离得远听不见，那要是离得近应该能听到吧？她拉着乔叶在附近大喊：“齐云！” 乔叶在一旁开口：“她拿到铲子，肯定会回到一楼找我们，不太可能会继续待在三楼。” 江茗懊恼：“齐云下去的话，刚才会不会和我们擦肩而过？早知道刚才边走边喊了。” “走！我们去一楼看看！”她拉着乔叶就要往回走，乔叶却拉住了她，说：“附近有声音。” 第二十一章 似曾相识 “声音？”江茗语气疑惑“会不会是你听错了？” 乔叶聆突然捏紧她的手，伏到她耳边轻声低语：“没听错，是呼吸，有人在我们旁边！” 气息呼在她脖子上，使得她汗毛直立，江茗结结巴巴说：“会，会不会是齐云？” 乔叶：“你说有几个齐云？” “你，你你说有几个？”江茗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怎么只要单独和乔叶在一起，就会遇到危险的事。 她在心中下了个决定，以后一定要避免自己和乔叶被单独留下。 乔叶回道：“五六七八个。” “你，你还真幽默。”江茗小幅度扭动了一下肩膀，声音颤抖：“乔叶，你能不能把手从我背包上拿下去，有，有点重。” 乔叶用右手碰了碰她肩膀，说：“我左手牵着你，右手在这里……” 江茗一听，差点瘫软在地，那她后面是什么？来不及思考，扶着围栏撒腿就跑，全然不顾能不能看清前方的路。 刚跑出去，背包就一轻，往前栽去，差点跌倒在地，得亏乔叶拉住了她。 下楼梯到一半还是没能避免，脚下一滑，拉着乔叶就一起滚了下去，直接撞到了围栏上。 江茗闷哼一声，没缓过来，又被乔叶扯起来继续跑，乌漆墨黑的看不清它们有没有追来，只能漫无目的地乱跑。 在黑暗中跌跌撞撞跑了一段时间，绕来绕去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乔叶拉着她躲进一个角落。 即便很累，江茗还是尽量让自己呼吸放轻，缓了一会说：“乔叶，你听听，它们跟来了吗？” 乔叶没回话，要不是自己正拉着她的手，江茗都要觉得自己身边的乔叶已经被换了。 江茗内心备受煎熬，用力掐了一下乔叶的手，问：“乔叶？” 刚发出声，嘴又被捂住，怎么感觉似曾相识？让她想起了上次被困在树林里，不过还好这次没认错人。 这栋楼里到底有什么，无从所知，现在能知道的是处于黑暗中肯定会有其他生物出现。 这时江茗突然想到，当时收拾东西的时候，好像在背包里装了几个打火机，可以把衣服缠在棍子上充当火把。 说干就干，立马动手脱衣服，还好刚才再怎么着急都没把棍子给扔了。 随便缠了一下，就开始在背包里摸索打火机，随着“咖嚓”一声，火光亮起。 点燃衣服，这才发现乔叶双唇紧闭，额头布满豆子那么大的汗，右手捂住腹部。 “乔叶！”江茗大喊一声，用手去掰开乔叶的手，查看伤势。 没看到衣服有破损的地方，掀开衣服发现乔叶腹部青了一大块，擦破了一点皮，应该是刚才从楼梯上滚下来撞到的，江茗松了一口气，还好乔叶的伤口不严重。 怪不得刚才不回话，原来是在忍痛，眼睛一撇，又看到两人藏身的地方，竟然是在两台抓娃娃机的夹角，一眼看来就很明显，江茗顿时觉得她们运气还算不错。 江茗把乔叶的手搭到自己肩膀上：“齐云，我扶你起来试试。” 乔叶把手抽了回去，说：“不用，我能走。”说着就从地上站起来。 “好吧。”江茗也不和乔叶拉扯，乔叶能自己走，那么还方便一些。不然，扶着乔叶，还要想办法拿火把。 两人又开始一瘸一拐地向一楼走去，现在有光源不用害怕突然出现其他生物，虽然不怎么好用，总归是轻松了不少。 沉默着走到一楼，还是没看到任何一个人，江茗原先知晓齐云可能会回到一楼时，她心里是抱有希望的，可刚才经历那一遭，希望也被磨灭得差不多了，这种结果差不多是在她意料之内。 江茗找了能靠的地方，坐下来从包里翻出一瓶矿泉水喝了起来，火把也直接丢在地上，任由它燃烧。 眼看要熄灭，又想脱衣服添上去，脱到一半发现自己只有一件衣服了，再脱就没了。 于是江茗把注意打到乔叶身上，眼巴巴看着乔叶，说：“借你衣服用用，谢谢。” 没等乔叶回答，就伸手把乔叶的衣服扒了下来，丢到火把上。 江茗看着被火焰吞噬的衣服，想到了什么：“乔叶，你哪天生的？感觉你的八字好像和我不合，有点克我。” 乔叶回道：“三月二十。” 江茗咦了一声，凑到乔叶面前：“同一天，还挺有缘。” 沉默了许久，衣服不停燃烧，释放出难闻的胶臭味，江茗拿着棍子摆弄衣服，很快也要燃烧殆尽。 江茗愁眉苦脸的看看四周，现在她黔驴技穷了，找不到黎姐他们，找不到齐云，火也要灭了。 不过齐云一直说她运气很好，希望这次也一样，江茗想着又站起来，发泄地喊了几声：“齐云！黎姐！齐云！” “阿茗？” 喊完最后一句，江茗突然听到在附近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江茗激动地抓起乔叶的手：“乔叶，你有没有听到！我好像听到齐云的声音了！” 说完，又继续喊道：“齐云！齐云！” 黑暗中缓慢走出一个人：“阿茗？阿茗！” 江茗看清人就冲了上去，把齐云拉到火边：“刚刚想着你运气好，没想到你就出现了，快！衣服借我用用。” 齐云要是再不出现，她就要脱自己裤子和乔叶的裤子来烧了。 “你干嘛扒我衣服！住手！”齐云紧紧拉住她自己的衣服，表情抗拒。 最终还是没逃过江茗的黑手，衣服被丢进火里，三个上半身几乎全裸围坐在火边。 齐云表情幽怨，环抱着双臂：“我才刚死里逃生，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你给扒了，受这样的屈辱，刚才还不如直接死在外边算了。” 江茗拍拍她肩膀：“都是女生，又不会吃亏，对了你说刚刚死里逃生是什么意思？” “表面意思啊”齐云沉思一会开口：“我不是去拿铁铲嘛，跑到二楼正准备上三楼，火把突然熄灭了，我就叫你，但是不见回应，就想着先去把铲子给拿下来，没想到刚到三楼就感觉有好几个人跟着我，一时心慌我就加快速度，拿到铲子又不敢原路返回，就绕了一圈，但是感觉越走后面跟的人越多。”说到这她打了个寒颤。 第二十二章 刘大哥，看得清吗？ 齐云紧接着往下说：“它们还离我越来越近，一慌就拿铲子转身打了下去，砸到一个软软的东西，我害怕，丢下铲子就跑下来了，然后跑到了一楼没看到你们，朝门口走了一段距离才听到你的声音。” 江茗看着她，提出了疑问：“刚开始我叫你，你没听到吗？”而且照齐云说的，齐云应该会先她们之前到达一楼，又怎么会在她们后面。 “你什么时候叫我了？”齐云歪着头问。 江茗摆摆手：“不重要了。”现在也能猜出一些大概，超过一定距离，声音和光线就会被隔绝。 “既然如此，那么就有希望能找到黎姐他们，只是需要用什么方法，还得想想。”她扣着下巴，目光落在火上。 乔叶在旁边冷不丁出声：“光。” 光？江茗不解看向乔叶，然后灵光一闪，她们找不到人不就是因为看不到人吗？只要这里面全部亮起来，就不愁找不到人了！ 江茗朝乔叶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你真聪明！但是，新的问题来了，这里那么大，就算有火，那也做不到把这里全部点亮。” “可以烧衣服啊，你这不正烧着嘛。”齐云在旁边提醒。 这确实是个办法，大楼中间是空的，而三楼就有好几家服装店，可以去把上面的衣服全部堆在中间，然后点燃。 “走吧，我们去拿衣服。”江茗拉起齐云和乔叶，准备出发。 乔叶却开口说：“烧衣服能烧多久？不说燃烧时间，这个大楼里几乎近是密闭空间，燃烧的时候肯定会消耗氧气，能保证在氧气耗尽前找到他们吗？” 江茗顿住了，没想到这层面，仔细想了一下这个方法确实不太可行，暂不考虑乔叶说的问题。 光拿衣服都要耗费不少时间，更何况她们的火也快要熄灭了，还不一定能够撑到她们走到三楼。 一时间，江茗和齐云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讪讪坐回原处。 江茗心中忍不住叹气，好不容易有了个解决方法，却又不能实施，黎姐他们也是，出了事还乱跑，连人都找不到。 抬起手看了一下手表，手表刻度是用荧光粉弄的，已经下午快六点了，再晚点天就要黑了，他们却一直被困在这里面。 这商场里面怎么没有专门卖手电的，要是有的话拿它几十把还怕照不亮吗？ 江茗突然兴奋地站了起来：“这里不是有手机店吗？我们去把手机全部收集起来，打开手电筒就行了啊！这样压根就不用担心氧气的问题。”她这脑子，怎么不早点想起来。 说干就干，三人腾出一个背包，闯进一楼手机店里，把能开机的全都装了进去。 但不知道为什么，一进入这些店里江茗总感觉有些压抑，抬头看了一下天花，发现全是漆黑一片。 先前以为只是弄到了墙，没想到连天花都遭了殃，江茗忽视掉那种不安的感觉，继续收集着手机，丝毫没注意到上面爬满了无数个黑色的‘人’。 三人来到大楼中间，把一部部手机全都打开了手电，朝上摆放，终于最后一部手机摆放完毕。 但效果没有她们想象的那么好，只有下面比较亮，往上仅仅只能看清一点，更别说照到大楼天花。 江茗气急败坏地踢了一脚旁边的手机：“白忙活那么久。” 手机在光滑的地板上滑行了四五米米，狠狠撞上玻璃门。 齐云追过去，捡起地上的手机，鬼使神差抬起头看一下，这一眼吓得她直接跌坐在地上，急忙大喊：“阿茗！有人！这有人！” 而玻璃门上的人看了齐云一眼，就像在害怕什么似的，迅速往上爬。 两人一听，各自捡起一部手机往齐云那边赶去：“怎么了！人在哪！” “跑，跑了，往上爬走了。”齐云手指着墙。 顺着看去，手机光线不足以照射到更高的地方，只能看到布满粘液的黑墙，再往上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江茗说：“齐云，你是不是看错了，没看到什么人啊。” 齐云站了起来，走到玻璃门旁边，手上不停比划：“阿茗，我没看错！是一个黑色的人，刚才他就趴在那个玻璃门上，手机照到他，他跑往上爬走了。” 看着她激动的样子，江茗相信了她的话，也许之前她们碰到的就是齐云说的人。 江茗安抚着她：“齐云，我信了，你有没有看清那个人长什么样？” “他全身都是黑的，看不清面貌，感觉和张平他们那样很像。”齐云回忆着说道。 江茗突然心中有数了，那个人可能是z市的市民，然后受到影响，所以来到了这里，其他市民很可能也在这里。 正想着，从后面“嘭”地一声巨响，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跑回去看到堆在一起的手机分散在四周，而中间躺着一个人。 那人胸膛大幅度起伏，嘴里发出模糊的声音，凑近一看正是刘杰，三人不可置信，他怎么突然从上面掉下来了！ 江茗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试探性问：“刘大哥？看得清吗？” “看，看得清。”刘杰嘴巴长了长，眼神渐渐清明，眼珠随着江茗的手摆动。 紧接着，他用手撑着地，想要坐起来，江茗她们见状连忙去扶。 看来他的伤还没严重到让他死亡，江茗看他状况要好了一些，边开口问道：“刘大哥，你怎么从上面摔下来了？黎姐呢？” 刘杰抬头，目光如炬地盯着天花，说：“江小姐在上面，上面很危险。”说着，又捂着胸口咳了几声。 “上面？”三人跟着抬头往上看，什么都没看到。 她们从一开始就往下走，压根没想到江黎他们会一直往上，所以耗费了不少精力。 齐云给他顺着后背：“刘大哥，你们在上面遇到了什么？怎么搞成这样？” 刘杰缓了一会，表情突然变得着急，艰难地站起来想要继续上去：“快！快去帮江小姐！她一个人打不过！” 三人对视一眼，情绪也被他带得慌张起来，江茗连忙稳住他：“刘大哥，我们去就行，你先在这好好休息。” 第二十三章 五楼 刘杰不听劝，执拗地站起来：“别废话了，就你们三个能帮得上多大的忙？虽然我受了伤，但你们三个加起来都还不一定能打得过我。” 她们深知他说的是事实，把想说的话全都吞进了肚子里，不再继续劝阻他。 没人拿了几部完好的手机揣进口袋里，然后就一同上了楼，齐云在旁边问道：“刘大哥，你身体素质这么好，从顶层天花板掉下来都还能走。” 刘杰苦笑一声：“我要真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怕是早就变成了糊糊，怎么还能现在这和你说话。” 齐云表情疑惑：“那你是从哪掉下来的？问你的时候，你没说。” “刚才你们三个上楼之后，就听不见你们声音了，我和江小姐觉得不对劲，跟了上去，却没发现人，不知道你们上了几楼，也不知道你们具体位置，于是转了几圈，没成想人还没找到，火就灭了，黑暗中感觉有人跟着我们，江小姐和他们交起了手。”说到这，他咂咂嘴。 摇摇头，接着说：“我被抓到了，他们带着我到了五楼，江小姐为了救我就一路跟着，后来我被救，逃跑途中又因为看不清分散了，我逃到二楼，眼看又要被抓住，我心想不能再被抓住，直接爬上栏杆往下跳，然后遇到了你们。” 江茗听了皱皱眉：“黎姐没跟着你一起吗？” 刘杰叹了一口气，表情有些愧疚：“没有，当时我以为江小姐一直在我后面，后面才发现早就失散了。” 说到底，还是他们太掉以轻心了，还没完全弄清楚就分散开来。 爬上了四楼，江茗用手机照了一下天花，众人皆大吃一惊。 一个像脓包一样的黑球垂挂在天花上，末端到达四楼，体积几乎占据两层楼，外皮薄而透明，上面布满像血管一样的筋脉，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刘杰紧紧握住拳头，想到那帮人抓他可能就是为了把他弄进这个里面，他就忍不住冷汗直流。 越往上，筋脉就越密集，而在黑球根部位置和它周围都爬满无数的人。 越看，江茗他们心里就越慌张，不止黑球周围，就连平常的墙上也爬满了人，一个叠着一个，根本就看不出有多少。 当时没在意，怕是连下面楼层的天花板上也有人。 他们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皆放轻了脚步，生怕惊动到它们，如此多的数量，而且还不知道它们的弱点，一旦全部醒来，他们根本就逃不过。 江茗压着声音问：“刘大哥，当时你是被抓到了哪个位置？”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分散的，但是只要在附近找，就有可能找到。 刘杰小声回道：“当时太黑，我不太确定位置，但是我会尽量找到那个位置。” 这楼里说不上错综复杂，但也没那么简单明了，更别说在黑暗中找到一个人。 在五楼绕来绕去的，顺着地板上的脚印，找到了刘杰被救下的地方，又在附近搜寻了一番，由于不敢大声叫人，给几人增加了一点难度。 几乎快要把五楼每个角落都给搜寻遍了，还是连个人影都找着。 “江小姐会不会……”刘杰开口说着，眼神直直看向挂在天花上的那个东西。 她们明白他的意思，但是这个真的能进去吗？如果黎姐真的被困在里面，他们把这个东西给打了，那些人会不会立马攻击他们？ 江茗纠结半天才开口说道：“如果真的在里面，那我们要怎么做？” 以他们现在的状况，可以拿着手机去找铲子，然后清理入口逃出去，也不用解开这里的秘密，连夜离开这个z市就行了。 但是不能直接丢下黎姐，救黎姐他们又自身难保，救一个人和救一帮人的选择。 几人脸上全是纠结，没人回答江茗，心中考虑的不是怎么救，而是救不救。 江茗看出他们心中所想，叹了一口气，说：“你们可以先逃出去，我来救吧，当然速度要快一点，不然等会被抓了我可不负责哦。” 齐云偷摸掐了她自己大腿一把：“阿茗，我也要和你一起，之前黎姐救了我那么多次，这次我也要救她。” “会死哦。”江茗看了她一眼，打趣道。 齐云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死就死吧，这不就应验了我们之前说的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而乔叶在一旁默不作声，江茗觉得她的选择很正常，乔叶和黎姐没有什么感情，更别说让乔叶能够抛弃生命去救黎姐。 江茗从背包里掏出西瓜刀，又拿出一把水果刀，对比了一下把西瓜刀递给了齐云“给，拿好”。 然后对乔叶和刘杰说：“你们两个赶紧去找铲子，然后出去吧，速度快点，我只等你们半个小时，再多了给不了，我怕黎姐被闷死在里面。”虽然她不确定江黎是不是真的在里面，但还是这么说了。 刘杰突然摆摆手，说：“你误会了，我刘杰不是那么贪生怕死的人，刚才江小姐救下我，我当然不会丢下她。” 乔叶也没动，自顾自从背包里掏出扳手。 江茗看着她：“乔叶，你？” 乔叶偏过头，避开她的目光：“没说要走。” 看来是自己想得狭隘了，江茗不好意思笑了笑：“谢谢你们。” 齐云脱下背包：“别谢了，接下来怎么做？我已经准备好了。” “直接用刀划开吧。”说实话，除此之外，江茗也没想到什么更好的办法。 听到江茗的话，三人皆是一愣：“怎么简单粗暴又危险吗？” 江茗摊摊手：“只有这个了，接下来谁活得更久，就各凭本事了！” 说着走到一个比较靠近黑球的地方，手中的刀刺了进去，划开一个小口。 几人也照着她的样子做了起来，很快上面就多了几道口子，从黑球里面流出粘稠的液体和一个个被液体包裹着的人。 刀刺进去的一瞬间，匍匐在墙上的人也全都醒了过来，朝他们袭击去。 他们一边跑着，一边不停用刀刺向黑球，齐云也不再压着声音，大声喊道：“我们没东西接黎姐，她从这里掉下去会不会摔死啊！” 第二十四章 它想干嘛 江茗也不知道会不会摔死，而且里面的人全部被染得黢黑，根本分不出哪个才是黎姐。 几乎把能划到的地方都划了，四人相聚在一起背靠背，双方互相僵持。 江茗擦了擦脸上的粘液，说：“等会别伤到自己人。”说完就冲了出去，其他人也奔向各个地方。 手中的水果刀只有二十厘米左右，只能勉强造成一些皮外伤，到不了致命的程度。 而那些人早已成为了尸体，江茗把人捅穿了都无济于事，那些人渐渐涌了上来，找不到它们的弱点，就只有躲避的份。 跑了一段时间，四楼和五楼几乎被黑色的人给占领，江茗无处可逃。 看着这些类似于行尸走肉的人，她突然想到丧尸就不是这样的吗？ 江茗尝试着割断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的脖子，那个人停止了动作，轰然倒地，她心下一喜，没成想还真的有效果。 说时迟那时快，江茗在人群中快速穿梭，不一会地上就多了十几具尸体。 江茗边躲边寻找齐云他们的位置，发现他们也知道了那些人的弱点，人数要比开始少了许多。 期间她还不停朝中间张望，看一下能不能从掉出来的人里面认出江黎。 杀了一批又一批，人还是很多，四人逐渐开始有心无力，速度也开始慢了下来。 齐云身后跟着一帮黑色的人，放声大喊：“阿茗！你找到黎姐没有！我要顶不住了！” 江茗听到她的声音，分了神，险先被抓到，幸好她反应快：“都是黑色的，我认不出来！” “我们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杀都杀不完，体力迟早要被耗光！”刘杰看起来有点吃力。 他们说的江茗都懂，可自己也想不到其他办法啊，除了和它们一直死磕下去，或者他们把它们给杀光，事实却是没把它们杀光，他们就先累死了。 四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眼前的怪物身上，没人注意到从黑球里爬出三米那么高的怪物，嘴上还叼着一个人。 等它完完全全爬出来，震耳欲聋的噪音涌入江茗他们的耳朵里，似乎在一瞬间这栋楼里隔绝声音和光线的屏障消失了。 那些黑色的人像是在惧怕什么，纷纷地弓着身子，远离中间的位置。 江茗他们捂着耳朵，缓过神来察觉到它们的异样，把目光投向中间，看到黑球像一个被嗦干净的葡萄皮异样，完全瘪了下去。 而在根部，一个怪物倒挂在那里，它全身光滑没有一根毛，皮肤发青，四肢细长后面还有一根尾巴，三只树叶形状的耳朵立在脑袋两边。 齐云瞳孔紧缩，指着它的嘴说：“阿茗，它嘴里那个会不会就是黎姐？” 手机的光线照不了那么清晰，只能看出一点大概，被叼的人是长发，可以肯定她是个女人，但是江茗不确定是不是江黎。 怪物把那个女人抓在手里，女人一动不动，看起来已经死了，它咬在她肩膀上，撕下一块肉，在嘴里慢慢咀嚼。 结合刚才那些人和它现在的表现来看，差不多也可以猜出来了，那些被粘液包裹的人是它的食物。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粘液能够控制住尸体，而已经变成尸体的人为什么还会害怕它。 刘杰想上前一步，但是被栏杆拦住了：“它要把江小姐吃进去了！就算江小姐已经死了，但是也不能让它把江小姐吃进去！” 话音刚落，江茗就把手中的水果刀朝怪物扔了过去，刚好砸中了它的头，本以为会直接戳进它脑袋里，没想到“噌”一声，武器被弹飞。 怪物没在意那点小打小闹，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又继续咬了一口手中的人。 江茗怒了，但手中除了手机没有任何可以扔出去的东西，急得她团团转。 齐云和刘杰也把武器丢了出去，然而没有什么用。 江茗病急乱投医，拿出包里的东西，通通砸向它：“你给我停下！听到没有！停下！” 怪物许是被惹烦了，抬起头看向江茗，眼神懵懂又疑惑，像是在询问为什么要打扰它进食。 接着它后背慢慢展开一双翅膀，快速扇动朝江茗飞了过去，江茗转身就跑。 怪物速度很快，江茗还没跑两步就被拦住了，她看着悬停在自己正前方的怪物，江茗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齐云他们也紧张得不敢动，僵持小会儿，就在他们以为江茗要完蛋时，“啪嗒”一声，怪物把手中的人丢到江茗面前的地上，众人被它的动作搞懵了。 “它，想干嘛？”齐云小声的发出疑问。 江茗嘴巴微张，脑中一片空白，虽然搞不懂它的行为，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她选择静观其变。 怪物见她没有反应，又降下来，用手戳了戳尸体，歪着头看向江茗。 翅膀扇出的风，让江茗脑袋清醒了许多，看看地上的尸体又看看它，试探性问：“你，给我的？” 然而怪物只是盯着她，然后俯下身咬了一口尸体，又朝她这边退过来一点。 江茗差不多懂了怪物的意思，刚才她的行为，让它误以为自己也想要吃它的食物，所以才变成了现在这样。 她盯着怪物，小心翼翼地蹲下，把尸体翻过来，用衣服擦拭着尸体的脸。 江茗边擦边防备着怪物，生怕它突发奇想，想试试新鲜的人肉，把自己的头也给咬下来。 擦了几分钟，无任何事发生，粘液也被擦干净，看清的一瞬间，她心中松了一口气。 江茗侧过头，朝齐云他们那个方向轻轻摇头，告诉他们这具尸体不是江黎。 既然这个不是黎姐，那也不用在这浪费时间了，江茗把尸体轻轻推了回去，表示她不想要。 做完动作，她就背靠围栏，慢慢移动出它的视线，那么大的怪物，能尽量避免冲突就要避免，而且它在还能威慑住那些黑色的人。 回到齐云他们身边，他们火速下了楼，也不敢用手机看怪物还在不在原地。 齐云在旁边问道：“既然那个不是黎姐，那她会在哪里？”接着又捂着嘴惊呼：“黎姐不会已经下去了吧！” 江茗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心思还留有一部分在那个怪物身上。 它不会主动攻击人，但是为什么这个粘液会把人带来这里？ 第二十五章 我带你去杀 江茗停止了脑中的胡思乱想，把注意力收回到找人上面。 或许刚才是他们太激动了，他们就冲四楼和五楼去的，说不定黎姐早就下了楼。 齐云看她有些心不在焉，用手碰了碰她：“在想什么？” 江茗回道：“在想黎姐会不会已经在一楼了？虽然黎姐不能以一敌百，但是这点自保能力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听到这，齐云想起了上次在河底，江黎对上那些能够把人变成人皮的树藤，完全不费吹灰之力，这件事情她一直没和阿茗说起过。 “黎姐很厉害，上次我们……”齐云兴致勃勃地说道。 话刚说一半，后面就冒出一个人：“上次我们什么？” “啊啊啊！”四人全部被吓一跳，江茗和齐云差点从楼梯滚了下去。 江黎用手勾住她们两个的衣服，说：“我有那么吓人吗？” “黎姐？黎姐！”她们拿这手机把江黎全身照了个遍，没发现有任何受伤的地方。 齐云扑进江黎怀里，带着哭腔：“黎姐，差点以为你死了。” 江黎拍拍齐云后背，把她从自己身上拉开，有些无奈：“你怎么那么爱抱我们母女俩。” 江茗摸摸鼻子不反驳，装作没听到江黎说的话。 齐云不好意思笑了笑：“没有没有，我只是太激动了。” “江小姐，你怎么突然从我们后面出现了。”刘杰问道。 江黎手摸着下巴，笑道：“我听到了你们声音啊。” 确实如她所说，现在即便是离得远声音和光线也不会被隔离了，想到这江茗突然发问：“既然能听到，刚才你怎么不上去找我们？” “我没听到你们惨叫，还以为你们没什么事呢。”江黎把手搭在江茗肩上，没人看到她一闪而过的心虚。 她只是想锻炼锻炼女儿，能有什么错呢？ 江茗细想了一下，能听到声音时，他们已经停止了打斗，勉强接受了她的说辞。 江黎摸摸乔叶的头，凑近她说：“你这小女孩怎么那么内向呢，这几天都没见你说多少话。” 乔叶点点头回了句：“黎姐没事就好。”便不再开口，江黎叹了口气随她去。 几人在二楼找到了之前齐云丢下的铲子，打算回去，江茗心里却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没办完。 他们来这的目的是什么来着？是解开张平他们为什么会被吸引到这里的原因。 江茗停住了脚步，拉住江黎轻声说：“黎姐，上面有个吃人的怪物。” “你舍不得它？给了你一具尸体，你就产生感情了啊？”江黎转头看向她。 江茗连连摆手：“没有，我是说……不对，你怎么知道它给我尸体了？所以当时你在五楼的对不对！”一直躲在暗中看着他们为她出生入死，还悄无声息地跟在他们后面。 “你听错了。”江黎意识到说漏了嘴，咬死不承认，反正刚刚的对话只有两人知道。 怕她继续纠缠，江黎又连忙岔开话题：“刚才你说五楼有个吃人的怪物，你想把它杀掉吗？” 江茗点点头，虽然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它杀的，但是它会把那些尸体变成自己的食物，这些人死亡肯定和它也有关系。 如果继续留着它，后面的人肯定也会中招。 江黎微笑的看着她：“想杀，就要自己杀，我帮不了忙哦。” 江茗不确信地指着自己：“我？怪物那么高，我还不一定有它小腿高，我能杀吗？” “那我能杀吗？我也没比你高到哪去好吧，你去的话，也许它因为喜欢你，不会对你动手呢。”江黎扯着她的脸，眨巴着眼睛。 又说漏嘴了，江茗心里想着，黎姐果然一直在他们附近。 “现在就去杀！”说着，江黎就拉起江茗的手，朝楼上走去，还不忘和齐云他们打声招呼：“齐云！你们先清理，我带阿茗去解决点事情！” “好的，黎姐！”齐云脸上欣慰，这次黎姐离开终于学会提前通知了。 乔叶心里清楚她们要去做什么，想跟着去，迈出半步又把脚收了回来。 “黎姐，我还没答应呢。”更何况自己手上什么武器都没有，怎么杀，这不是自己送入口中吗？ 江黎带着她加快速度往上走，然后把长刀塞进江茗手里：“是你提出来的，你答应什么？武器你用我的就行，那么长还不够用吗？” 江茗此时欲哭无泪，眼看就要可以回去了，自己非要提出来去杀什么怪物，这下好了，又把自己给送进了狼窝里。 “黎姐，我也不求你去杀了，我只求你等会在危急关头帮一把。”江茗表情诚恳的哀求。 江黎无所谓地摆摆手：“这个我当然会，我只有你一个女儿，不会轻易让你死的。” 有了江黎的承诺，江茗心中也有了底，也不用江黎拉自己，主动走在前面。 到了五楼，看见怪物又回到了中间那里，闭着眼像是在睡觉，体型比刚才小了好几倍。 中间是悬空的，它又倒挂在天花上，自己压根过不去，除非她会腾云驾雾，或者怪物自己过来这边。 她不自信地看了江黎一眼：“黎姐，我够不到，等会我要是不小心弄丢了你的刀，别生气啊。” 江黎呵呵一下，眼里充满玩味：“不生气啊，我很期待你怎么赤手空拳杀死它。” 一听这话，江茗焉了，但是她又心疼包里这些东西，上次已经砸坏了不少，这次用完又要重新去收集了。 或许是因为她们的说话声，还没等她打开背包，怪物就睁开眼醒了过来，目光锁定江茗就朝着她飞了过去。 江茗把长刀挡在自己面前，大喊一声：“不是吧！那么快！” 然而怪物还是像上次一样，停在了她前面，没有对她发起攻击，像刚孵化出来的鸟兽，懵懂的看着江茗。 江黎环抱着双手，靠在围栏悠闲地看着一人一怪。 江茗举着刀，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怪物吃了其他人的尸体，但从来没主动去杀人，该死还是不该杀。 她眼里闪过一丝挣扎，转过头：“黎姐……我，我……” 江黎带着微笑：“怎么了，舍不得？还是说不知道刀该捅向哪里？” 又接着提醒道：“胸前正中间那里是它的弱点哦。” 江茗紧闭着双眼，深呼吸了几次，然后高高举起手中的剑挥了下去。 第二十六章 翼人 最终，江茗发了狠地刺向了怪物的弱点，刀却在接触怪物皮肤的瞬间被挡住，她头皮嗡了一声，脑中一片空白，这根本就刺不进去！ 她猛然看向江黎，一脸生无可恋：“黎姐，你骗我。” 江黎却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耸耸肩：“我说那里是它的弱点，我没说你能刺进去啊。” 本以为怪物会被激怒，它却困惑地用前肢碰了碰长刀，尖锐的指甲把长刀碰得“铛铛”响。 它似乎很好奇这种声音，不停敲击插在它胸前的长刀。 江茗慢慢把刀抽回来，使劲在它身上砍了几刀，她用尽力气，火花都砍出来了，还是没伤到它半分。 再次挥刀时，怪物用爪子捏住了长刀，她再次把刀抽回来，这次却纹丝不动，害怕会激怒它，在心里纠结半天选择了放手，保命要紧，把刀丢下就往江黎那边跑去。 刚转身，怪物就发现她要逃跑，立马丢下长刀飞起来，挡在两人中间，体型也变得和原来一样。 看着眼前这个体型大自己好多倍的怪物，江茗吞了吞口水，眼睛盯着怪物往后退，退到长刀的位置，然后把刀从地上给捞起来。 怪物看到她的动作，仅仅只是停在中间，没有任何要攻击的意思。 她忍不住心想，难不成这怪物是个傻的不成？她都砍它了，还一点感觉都没有。想问黎姐要怎样才能刺进怪物的弱点，江黎刚好被挡得严严实实。 而江黎也没有一点要帮忙的自觉，事不关己地靠在围栏边。 江茗心一横，拿着刀就冲了上去，怪物呆呆站在原地，没有一点要躲的意思。 要看快要冲到怪物面前，江茗一个急转弯，绕到它身后，往江黎那里跑去。 边跑边喊：“黎姐！你别玩我了！快告诉我怎样才能杀掉它啊！” 怪物弱小体型，追在她身后，江茗停，它跟着停，江茗跑，它跟着跑，就是不攻击她。 江黎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不一定非要杀啊，它又没杀人，带它一起上路，感觉它还挺喜欢你的。” “黎姐，你开玩笑的吗？”就算它不杀人，但是它会吃尸体啊，带着它，哪天在睡梦里被当成尸体吃掉都不知道。 江黎意味深长：“没开玩笑，就当作我送你的礼物。” “什么？礼物？难不成它是你养的？”江茗停了下来，气喘吁吁说道。 不然谁会把听不懂人话，又吃尸体的怪物送给人当礼物？ 她不清楚江黎是被人换了，还是江黎本来就是那么奇怪。 江黎也不管她惊讶的表情，慢慢逼近她：“不想收吗？是觉得它难看吗？” 江茗只觉得江黎疯了，那么大只怪物跟在身边就是个定时炸弹，并且更加怀疑这个怪物是江黎养的。 “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还是说你不是黎姐。”江茗面色阴冷，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刀，随时准备把眼前的人给杀死。 怪物感觉到江茗情绪的变化，飞过来挡在她面前，把江黎护在它身后。 一时之间，变成江茗一人对战他们两个，准确来说一直都是江茗一个人在孤军奋战。 她眼里充满杀意和愤怒，恨不得把江黎当场杀死，不管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江黎。 江黎发觉自己好像演过了头，从怪物身后走了出来，慢慢靠近江茗：“别误会，这不是我养的。” 见江黎朝自己走来，江茗又微微往后退，拉开两人的距离，眼神里满是戒备。 江黎叹了口气，心想早知道就不逗她了，解释道：“这种怪物叫翼人，它们一般会选择在这种黑色菌丝根部孵化，因为这个菌丝会把附近生物都杀死，当作养料。而它们孵化出来就可以直接抢菌丝的猎物当做食物，人不是它杀的，它只是附近有什么就吃什么。”最后，江黎还特意强调这个翼人不是它养的。 “那这种翼人是怎么出现的？”江茗半信半疑，虽然江黎说得很像真的，但是她还是不会完全相信。 江黎拍拍身边的翼人“实验，具体是什么实验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这种翼人智商不高，还怕人，至于吃什么是由附近有什么决定的。” 眼前这个像人又不像人的怪物，江茗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 但是又想到它既然怕人，那它又怎么会主动自己，江茗心里带着疑问，嘴上也直接问了出来。 江黎撇嘴摊开手表示她也不知道，却又在心里默默补充，因为它算得上是她自己的孩子。 “行吧，那它现在怎么办？”江茗放下戒备，却又开始烦恼起该如何处置这个翼人。 先不说它的体型，即便是它能变小，又能变小到哪去，还有这个模样。 江黎从她眼里看到了一丝嫌弃，对着她说：“你不会是嫌它丑吧？” “不是，那么大，不方便带着，就让它在这自生自灭吧。”江茗摆摆手，表示她也有心无力。 且不说自己不想带，就算真要带着它，要怎么说服齐云他们同意，或者该怎么和他们解释自己收养了一只怪物？ 江黎指了指她身后的背包，表示可以让翼人变小，然后把它装进里面。 “它还能变那么小？”江茗有些惊讶。 这个翼人有点打破她的认知了，不管是实验还是变异，怎么可能会从三米高变得只有一个包的大小。 江茗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种技能叫缩骨功，难不成连怪物都学会了吗？ 很快，江黎就解答了她的疑惑。 翼人的骨头很特殊，准确来说是筋脉，能通过体内某种特殊物质使柔软的筋脉变得坚硬。 支撑它们身体的，是外面那层坚不可破又有弹性的皮肤和体内的筋脉，所以体型变化对它们来说很容易。 平时会保持大体型的模样，来恐吓其他生物，避免被其他猎食者盯上。 江茗突然觉得翼人这种生物很神奇，和平时常规生物完全不同。 如果没有得知它是实验出来，她会认为翼人是外星来的生物。 齐云他们已经把入口清理干净，却发现江茗她们在上面待了许久，迟迟不肯下来，不免心中有些着急。 该不会是被打死了吧？齐云心里念着，朝着上面放声大喊：“阿茗！黎姐！你们还活着吗？” 声音一层层往上，传进两人耳里，才反应过来她们待得太久了。 第二十七章 快把它放出去 江茗小声念念叨叨地拿出背包里的东西，给翼人腾出足够的空间，然后撑开背包：“进来吧，我们要走了。” 翼人变小后，模样却和原来的样子大相径庭，简直是燃烧颜值来变大的。 可以用土狗来比喻，小时候能萌死人，长大了身体却变得细长。 它一进背包，瘪下去一半的包又变得胀鼓鼓的，看着有些重。 “别不情愿了，也许以后能帮上你呢。”江黎安慰着她。 她不屑地嘁了一声，背起包颠了一下，是轻的，然后往楼下走去。 高高兴兴装了一堆食物，本以为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再饿肚子了。 这下好了，食物不仅变少了，还要养着这个翼人，背包里剩的这些都还不一定够她们吃的。 江茗也猜出来了，从一开始江黎叫她们来市中心，肯定是早就预谋好了。 但是江黎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吗？要不然她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想到这里，江茗奇怪的看了江黎一眼。 江黎含着笑，目视前方，装作没看到她的眼神。 来到楼下，几人一起走出了大楼，在里面折腾许久，早已到了第二天。 光线明亮起来，齐云的目光就落到了江茗背后的包上，好奇的伸手过去：“阿茗，你又去薅了什么东西，背包那么鼓。” 江茗连忙侧身躲开，咳嗽一声：“咳，都是些面包，没什么好看的。” 从小一起长大，齐云哪里还不清楚，江茗肯定有事瞒着她。 但是现在还在外面，又有其他人在，江茗肯定不方便和她说。 所以齐云没有再追问，点点头：“行吧。” 齐云又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突然开口道：“我们来这里除了找到了一些食物，什么收获都没有，也不知道昨晚王叔他们那里有没有人出事。” 刘杰心里开始担心起来，在外面一晚上，事情还没解决，还给自己弄了一身伤。 回到了原来居住的地方，一进门就见到王昌他们个个垂着头，唉声叹气。 而他们听到声音，目光全投向几人，随即转变为高兴。 王昌语气难掩激动：“你们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你们……”话说一半，就闭上了嘴。 虽然刚才在回来的路上没看到张平他们的尸体，但是刘杰不确定张平他们是不是走的另一条路，所以忍不住开口问：“王哥，张平他们……” 王昌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说：“昨晚没人出事，张平他们我们已经找地方埋了，休息一会我再带你去。” “行。”刘杰点点头。 由于昨晚没怎么休息，江茗她们一进房间就呼呼大睡。 至于去看张平，她们没有跟着去，即便他们一起度过了几天时间，但只算得上是认识的陌生人。 更何况，江茗觉得她要是再不睡，就要猝死了。 一觉睡到大晚上，身心舒畅了不少，从末日开始，就没睡得那么舒服过。 江茗伸着懒腰，一转身就和背包里的翼人对视上了，吓了她一跳。 缓了好久，才想起来是自己带来的，她走过去把翼人按进背包里：“我没让你出来，你就别自己出来。” 虽然不清楚有没有被齐云她们看到，但还是先藏起来比较稳妥。 然而翼人听不懂人话，就像一头倔驴，把它脑袋按进去了又出来。 江茗使了全身的力气，都拗不过它，正想着要不直接把它从窗外丢出去得了。 到时候黎姐问起来，就说它饿了出去找吃的，然后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她目光炯炯地盯着窗户，沉浸在自己思想里，肩上突然多出一只手。 齐云冒出脑袋，在她耳边轻声问道：“阿茗，想什么呢？” 突然出现的声音，惊得她连忙回神，然后把翼人按了进去。 心虚地瞟向齐云，想看看她有没有发现，却刚好被齐云抓了个正着。 齐云一脸坏笑，去拉开江茗的手：“藏的什么好东西，快拿出来分享！” 江茗紧紧捂住背包，不停摇头否定：“没有没有……” “真的吗？”齐云眯着眼打量着江茗，然后装作相信了的样子，松开了手。 江茗早就知晓她的小算盘，没有任何松懈，但背包里的翼人却自己钻了出来。 齐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拎起缩小的翼人，提到江茗面前：“那这是什么？” 当时速度太快，齐云也没看清手机拿的是什么，看清以后把它像烫手山芋一样扔了出去：“这是什么！” 而翼人被丢到半空中就展翅飞了起来，飞到齐云面前。 江茗有些无奈：“你别乱扔啊，摔死了怎么办。” 齐云也大概看出来了，是昨晚在大楼里遇见的那个怪物，不过是缩小版。 “你把它孩子偷了？”齐云用手戳了戳翼人的脸“虽然小怪物看着挺可爱的，但是长大了那么恶心。” 这下落到江茗大跌眼镜了，差点破了声：“可爱？” 齐云用手去逗翼人，而翼人飞到江茗身后躲了起来，探出脑袋偷看她。 “开玩笑的，你在哪偷的孩子？”齐云追问道。 在脑里想了半天，决定还是先不告诉她真相，随便编了个回答：“我不知道黎姐在哪偷的，你千万别告诉其他人，我怕他们把它给杀了。” “你把会吃人的怪物养在身边？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快把它放出去，到时候不是他们杀它，是它杀我们。”齐云摸了摸她脑袋，想看看她有没有发烧。 江茗看她满脸抗拒，不同意的样子，开始害怕齐云知道真相后会不会撕了自己。 正打算不骗她了，直接和盘托出，门却突然被推开。 “你背后……”乔叶一进门目光就被江茗背上的东西吸引住了，自觉把门关上，来到她身边。 江茗心想，这下完了，一个还没解决好，又来一个，还怎么说服她们？ 没成想乔叶只是看了一眼翼人就移开了目光，丝毫不在意它的存在。 江茗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问一下吗？” “不用，我知道。”乔叶摇摇头。 没想到乔叶接受能力那么强两句话就什么都不说了，齐云心中不由得佩服起来。 紧接着乔叶又说：“我们明天离开。” 江茗心里明白，这是黎姐的决定，没有任何质疑，不过还是问了句：“王叔他们一起吗？” 乔叶摇摇头：“不知道。” 第二十八章 分别 江茗大致给两人解释了一下事情原委，齐云表现得不像开始那么抗拒。 不到几分钟，齐云又想继续和翼人一起玩，奈何它只愿意靠近江茗，其他人一靠近，它就飞开。 “现在我信它怕人了。”齐云说着，眼珠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她去包里翻出一袋面包，撕开包装揪了一小块，递到它面前晃了晃：“想不想吃？” 翼人把鼻子凑去嗅了嗅，眼前一亮，眼巴巴跟随在面包块后面，也不管怕不怕人。 齐云见状，哈哈大笑：“有吃的就不怕了，但我不给你。”然后把面包丢进了她自己嘴里。 它急得绕着齐云飞了好几圈，想去抢她手里剩下的面包，一人一怪就这样你夺我抢。 江茗懒得加入她们俩的闹剧，离开房间去找黎姐。 还好这房子隔音还不错，离开房间就听不到里面的打闹，也不用担心其他人发现。 出去就发现黎姐他们坐在沙发上，。 江茗走过去，坐到江黎旁边：“王叔你们明天要和我们一起吗？？” 王昌摇摇头：“不用了，你们要去z市，而我们要去a市，方向不同。” “g市？”江茗没去过a市，所以不知道那里的情况，只知道那里离中央挺近的。 “对，我们收到短信，上面的人在那里建了救助站。”王昌把手机调出短信页面，递给江茗。 江茗半信半疑，还是接了过来，手机还是显示没信号，但里面确实有条新短信，是早上十点收到的。 上面写着：请周边城市存活幸存者前往我市，军方已建好救助站，备好物资……收到短信请立即前往——g市通讯中心 可不是早就没信号了吗？又怎么能收到短信，江茗想掏出手机看看，自己有没有收到，刚伸手又想起了她手机早就没电了。 看她不信，王昌又拿了两部手机递过来：“刘杰和我另一个兄弟也有，其他人的手机也关机了，所以没看到。” 江茗见状，讪讪一笑没去接，还把王昌的手机还了回去。 细想了一下，g市离中央很近，能做到这些很轻松，便没再多说。 安然无恙度过一晚，早上乔叶又给每人煮了一碗面，还专门送了一碗给翼人。 吃完，所有人话都得沉默寡言，拿上昨晚收拾完毕的行李下了楼。 分别时，王昌眼中带有一丝遗憾，不知是因为不舍还是其他的，无从可知。 刚不见人影，翼人就迫不及待的从背包里飞了出来，趴在江茗肩膀上。 看着她们两个的相处，江茗不可察觉的笑了一下：“有给她取名吗？” 这个问题让江茗愣了一下，她还没想过给它取名：“还没有。” “那就叫一元吧”江黎想了半天。 江茗十分嫌弃，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个名字，忍不住吐槽：“黎姐，你这会让我怀疑你的水准。” 齐云在旁边点点头附和：“真的，听着好便宜的样子，要不重新想一个？” 但江黎坚持己见：“就叫一元。” 江茗也不再和江黎争辩，好在这个名字不是自己用，心里想着，有些同情地看了翼人一眼。 走到出口，外面犹如进入了原始森林一般，之前还留有文明的痕迹，顶多算得上是植物长势茂盛。 而现在这个，左右两边望去，压根见不到森林边缘，直接可以算得上是无人区。 仅仅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人类文明破败，动植物在他们看不见的肆意生长。 几人转身看了一一下后面的城市，里面几乎被那些黑色的菌丝给布满，前两个晚上没出什么事，可能是因为有翼人在。 而菌丝从哪来，又为什么害怕翼人，江黎说她也不知道，她知晓的已经全部说出来了。 江茗想着要不要把这个菌丝给烧了，毕竟这里面除了植物，估计没什么生物存活了，特别是人，所以烧了也不会伤到其他人。 但是转念一想，她们并不知道这些菌丝延伸到了哪里，如果贸然放火，说不定会烧到周边城市。 她还是没把心中所想说出来，叹了口气：“我们走吧。” 几人朝树林里走去，因为上次的事情，江茗还对树林有些阴影。 不过让她庆幸的是，这次的杂草虽然茂盛，但是还没高到没过人的程度。 树叶也没有把光线完全遮住，能够看清树林里的环境。 地上长着各种江茗以前没见过的植物，还有千奇百怪的蘑菇，果子。 齐云挽着江茗的胳膊，一会指那个，一会指那个，脸上的兴奋藏都藏不住。 要不是害怕有毒或者突然出现什么奇怪的怪物，她肯定会直接上手。 齐云开心的说道：“阿茗，这里面好像那种奇幻森林啊，和上次那个完全不一样。” 她形容得很准确，如果这不是末日，肯定会有人认为这是某部魔幻电影的片场。 不过江茗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虽然到目前为止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动静，但前两次的事让她上了心。 又走了一小段，渐渐可以看得到在里面有水泥路的痕迹，还有被树木穿透的建筑。 越往前，越能察觉到变化，环境没多大不同，人类生活过的痕迹越来做多。 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前来到下个城市的入口，本以为会看到一个完整的城市，再不济也只是丧尸多一点。 但在看到c市时，江茗她们却不敢进去了。 入口的拱门早已崩塌，只能从埋在地里残缺的石牌认出这是c市。 崩塌的石块拦截在她们面前，拦在另一边的是许久未见的丧尸，还隐约看到一些树枝上挂着尸体。 一条拦截线，隔住两边，一面像仙境，一面像地府。 虽然她们身边有一元在，可以保护她们，但是齐云还是有些害怕，畏畏缩缩的说：“黎姐……要不我们绕路吧？或者我们明天再进去？” 乔叶皱起了眉头，心中也有点同意齐云的提议。 她回想了一下，当时知道g市有救助站时，她是想跟着王昌他们一起去，不知为何还是选择跟着江茗她们。 “我们往回走一段距离，在外面休息吧。”江黎抬头看天色有些晚，没有给齐云答复，就算是要绕路，也不可能现在就能走出去。 听到江黎这样说，齐云又开心了起来，看来她很喜欢这个森林。 第二十九章 会发光的蘑菇人 一元也和齐云一样，激动得飞快振动翅膀，飞过去蹭齐云。 可能是之前齐云拿吃的给它的原因，现在对她已经没那么害怕。 找了一个杂草没那么多的地方，她们放下了背包。 趁着天还没完全黑，生起了一堆火，江茗她们在附近找材料搭简易帐篷。 而齐云心血来潮，拿着手机带着一元到处去摘野果野蘑菇，照她的原话来说“一元不是人，吃那些东西应该不会中毒。” 一元也跟着她，一种种试毒，吃得也开心。 还好当时多装了几部手机，和几个充电宝，不至于让她们在夜晚不能视物。 江茗坐在火边感叹：“又回到了风餐露宿的日子了。” 之前不说吃上美味佳肴，起码也是能吃上面条，不像现在只能干啃面包。 来时有想过带泡面，可总不能为了烧热水泡泡面，多带一个烧水的工具。 江黎翻出之前装的调味料，一瓶瓶在她面前，说：“觉得不好吃？喜欢什么口味的，我帮你撒。” “黎姐，别开玩笑了，你把它们拿出来干什么？”她从来没见过吃面包还配调味料的。 江黎从口袋里拿出几个颜色艳丽的蘑菇，串在刚才她自己削的木签上：“烤蘑菇吃。” 江茗一看傻眼了，黎姐真是什么都能拿来吃，连忙去抢夺她手里的蘑菇：“黎姐，这个不行！长得好看的蘑菇不能吃！” 刚扑过去，江黎就预判到了她的动作，侧身躲过江茗伸过去的手，三下五除二串好手中的蘑菇。 手臂拐个弯，就架在火上烤起来：“我知道，但现在是末日，常识有没有可能改变了呢。” 江茗见抢不过江黎，也没了办法，吃出了问题，又不是自己受罪，回想到吃怪物肉那次，也没什么事，她又何必多拦那一次，坐回了原地。 看她熟练的在上面撒调料，不过两三分钟，就飘出了香味。 江黎一口咬下去，嚼了几下吞进肚子里，江茗和乔叶紧张地盯着她，有没有任何不适。 但一整串被江黎吃完了，都没见她有什么事情。 她吞下最后一口：“美味！”然后又从另一边口袋掏出几个一样的蘑菇烤了起来。 这时齐云也带着一元回来了，闻到飘散在空气中的香味，眼神发光问道：“黎姐！你吃什么好吃的！给我也尝尝！” “别！”江茗急得去阻止。 还是晚了一步，江黎已经把蘑菇塞进了齐云嘴里。 齐云满意的嚼着，吃完又张大嘴用手指了指，示意还要。 江黎微笑的询问：“你们俩真的不吃吗？要被我们吃完喽。” “不吃了，你们吃吧。”黎姐不会害她们，但是她会坑人，这蘑菇不会毒死人，不说明这蘑菇没事。 乔叶也摇摇头拒绝，吃起了手里的面包。 饱腹之后，排了轮流站岗的顺序，就开始睡觉。 先是乔叶，然后是江茗、齐云、最后是江黎，每人守四个小时。 江茗刚换下睡过去，就听到齐云把她们一个个摇醒。 声音中带着后悔：“那个蘑菇好像有毒，我，我出现幻觉了。” 江黎说了句没毒，她都没幻觉。 但是齐云用手指着帐篷后方，声音颤抖：“我看见那里有好几个会发光的蘑菇人，向我们这里走来。” 一元龇牙咧嘴地对着后面做出防备姿态，随时要变大的样子。 三人心中皆是觉得不妙，连忙爬起来，往齐云指的方向看去。 一个个蘑菇形状的人，发着橘红色的光，僵硬地朝她们走来。 江茗和她说：“不是你的幻觉，我也看到了。” 火堆还燃着，整个森林里只有她们这里有光，不管是什么都会朝她们来。 接着齐云又指向蘑菇人右边：“那边也有。” 右边的速度很快，只能看到一个个光点在树林穿梭，那些白色光点看起来很像手电筒发出的光，但是没那么亮。 不过看着它们目标不是她们，而是那帮蘑菇人。 怎么回事？江茗她们完全弄不清现在的状况，不过她们还是背上了包，打算过去看看。 不论是不是冲着她们来的，只要它们有一方败下来，下一个目标也会锁定她们。 几人冲了上去，跑了十多分钟，发现他们离得很远，那个蘑菇人的体型比较大，所以她们才看清。 只能看到光点那些，似乎体型和她们差不多。 跑起来，风声在耳边呼啸，听起来像是人说话的声音。 等靠近后，就看到四五个高大的人，身上长满蘑菇，那些光是蘑菇发出来的。 那几个光点是和江茗她们一样的人类，刚才也不是什么风声，真的是人的声音。 江茗她们躲在远处，看着前面几个人跑到蘑菇人面前，就拿出了枪，对着它们射击。 “砰砰砰”的枪声震耳欲聋，感觉能把整片森林的生物给吵醒。 不一会，蘑菇人全部倒下，发出的光也暗淡了下去，果然就算是变异了，还是没有多少能抵挡得住真枪实弹。 那几个人用灯光扫射着她们这边，然后从那边传来一道女声：“别躲了！我们早就发现你们了！” 不知道是敌是友，他们手上还有枪，江茗她们不敢轻举妄动，安静地待在原地不出声。 等了几分钟，许是没了耐心，响起一道枪声，女声又开始说话：“再装不在，我们就直接用枪打了！反正我们子弹多的是。” 江黎率先站出来，慢慢走了过去：“别啊，子弹多的话借我玩玩。” 一个女人用枪指着江黎：“只有你一个？其他人呢！” 江黎漫不经心，没有一点怕她的意思：“后面啊，别激动，要是走了火，我可不会躲子弹。” 江茗她们跟在后面，也看清了那几个人，他们个个身着黑衣，看不清面貌。 但是能从身形猜出，他们三个女人两个男生组成，而为首的应该就是拿枪指着江黎的那个女生。 他们举着枪，用手电照射她们，江茗被光照得睁不开眼睛。 然后他们又走到她们身边，另外两个女生在江茗她们身上搜索，没拿走她们的食物，但是把能当武器的工具都给没收了。 江茗的背包也被他们翻了个遍，她在心中默默松了口气，还好刚才见情况不妙，先让一元躲起来了，不然让他们发现了，他们不得几枪把她们给崩了。 第三十章 她们一定认识 看他们也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的人，江茗鼓起勇气开了口：“这个大姐，敢问你们是什么人？” 那女人走到江茗面前，把光照在江茗脸上，眯着眼仔细打量着她：“大姐？” 面对着面，江茗也能看清一点这个人的面貌，感觉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大。 因为长相有些稚嫩的只是因为身高比较高，声音比较成熟再加上夜晚看不清楚，所以被江茗理所当然的当成了一个中年女人。 江茗有些心虚，紧紧抓着背包，偏过头避开女人的眼神：“抱，抱歉。” 女生傲娇的哼了一声，许是见江茗是同龄人，没和她计较，转身离去。 然后又对其他人说：“放了，几个普通幸存者对我们没什么威胁。” 其他四个人听话地把枪收起来，江茗正要说谢谢，却突然被女生出口打断：“别谢，带我们过去。” “去哪？”江茗一头雾水，又像想起了什么突然瞪大双眼。 难不成这个女生像把她们当做诱饵，扔去引诱那些丧尸吗？ 女人有些不耐烦：“还杵在那干什么？还不快带我们去你们休息的地方。” 齐云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轻轻扯了一下江茗的衣服，以为天黑他们看不清她的脸，大幅度地使着眼色：“不能去，刚才我让一元回去躲着了，过去就会被他们发现。” 这个道理江茗也知道啊，但是这些人里有枪，不带他们去有可能吗？ 江茗只好偷偷拍掉齐云的手，示意她别担心，殊不知她们俩的小动作全被他们中的一个人看在眼里。 一个高大的男生走到齐云面前，面无表情地垂着眼看她：“做什么小动作？” “没有没有。”齐云急忙把双手放在面前，连连摆手。 江茗大概也猜出来了，这五个人年纪也不大，应该是刚出社会的学生。 他一把抓住齐云的手腕，几乎要把她提了起来，脚尖离地：“刚才看你眼睛都要抽了，还说没有！” 他大力的抓着齐云的手腕，齐云被吊起来，手腕看起来快要断掉，疼得齐云眼泪都要掉下来，转头求助地看向江茗。 为首的女生也没出来打断他的行为，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江茗余光一直盯着男生手上的枪，在心里盘算着要是突然把枪抢过来的几率有多大，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就算抢到她们也只有一把枪，对上胜算不大。 便立马出声阻止：“放手！我带你们去。” 男生把注意力放到江茗身上，看了半晌才放下了齐云，冷漠地开口：“走吧。” 他一松手，齐云就坐到了地上，另一只手轻轻捂住手腕，低着头不敢看男生，怕不服输的眼神又激怒他。 江黎和乔叶扶着齐云，而江茗在前面带路，路上心里一直在忐忑，祈祷一元不在原地。 走了一段时间，回到之前地方，只有一顶用植物搭建的帐篷和快要熄灭的火堆，一元不在原地。 四人都默默松了一口气，不管是躲起来了还是自己跑了，都比被发现好。 他们到了也不再管江茗她们，又把火给生起来，只是还是没把之前准备的武器还给她们。 四人坐在火边挨在一起，也没了睡意，就算有睡意也不敢睡。 齐云在江茗身边小声抱怨：“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天那么黑他怎么看到我做表情了。” “他们用手电照着，怎么看不到？只是天黑，他们不是眼瞎。”江茗拿过齐云的手，看了一下还好只是有些红肿，应该没伤到骨头。 她又转头过去，有些不服气地朝旁边的江黎说：“黎姐，你不是很厉害吗？这次怎么一声不吭像鹌鹑一样？” 江黎视线落在被江茗拿着的手上，恶劣地伸手按了一下：“我是人，看到枪也怕。” 听江黎这样说着，但是她没看到江黎脸上有害怕的表情，估计又在唬齐云。 江茗低下头，闭着嘴强忍着不笑出来，虽然不知道黎姐这样做的目的，但肯定她自己的理由。 一边给齐云揉着手，一边默默观察着那五个人。 看着都很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子，之前一直以为领头的应该是和自己说话的那个女人，观察下来感觉不像自己开始想的那样。 领头另有其人，江茗正想着眼睛突然瞟到角落有个长相清冷的女生。 刚才到现在，没见她说过一句话，存在感不高，很容易被忽略，其他人做事就只有她在那里坐着不动。 只有和她们说话那个女生才去接近那个人，其他人则没人去理会她，不知道是因为不待见，还是因为害怕。 察觉到江茗的目光，她突然抬起头看了过来，又不在意地移开眼。 被抓包，江茗也不好再偷看，收回心继续帮齐云消肿。 感觉和乔叶有点像，都不爱说话，不过感觉乔叶要比那个人好点，主动做事。 再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黎姐就走到了那个女生前面的。 听不到她们说什么，只看到她们嘴巴一张一合的，然后女生起身跟着黎姐走了。 江茗心里有点好奇，很想跟着去，奈何自己走不开。 齐云也注意到了这点，凑了过来，说：“阿茗，我猜出黎姐为什么不反抗了。” “为什么？难不成你会读唇语？”江茗回道。 齐云神秘兮兮地在她耳边说：“黎姐一定和他们认识，不然那个人怎么会和黎姐走，她们两个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计划。” 江茗笑了，光这样就能看出来吗？想得太片面了。 乔叶也在旁边冷不丁出声：“那个女生不简单。” “看出来了。”江茗点点头“她很可能是这里面最厉害的那个。” 正小声讨论着，领头的那个女生走了过来，她们连忙闭上了嘴。 “自我介绍一下，许抒，刚才多有得罪。”说完话，也不等江茗她们回答，就自顾自地坐到她们旁边。 她们无声对视了一下，江茗先开了口：“江茗。” “齐云。” “乔叶。” 许抒弯眼笑了，看起来让人很亲近：“很高兴认识你们，当时不知道你们是敌是友，所以……”说着看了一下齐云的手“没控制轻重。” “嗯？”这句话信息含量有点大，江茗问道：“难不成你们在之前遇到了不好的人？” 第三十一章 在末世会有什么好人 许抒听了哈哈大笑，随后眼神变得冰冷：“在末世会有什么好人？” 江茗几人被她的话搞得措不及防，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她们之前没遇到什么坏人自是不知道许抒的体会。 然后她略有深意地看了江茗她们三个，幽幽地说：“在这末日，再亲的人都会背叛你，即便你掏心掏肺。” 不等三人反应，又赶紧说：“我没有要挑拨离间你们关系的意思，我的话可听可不听。” 许抒补充的话，在江茗她们看来就是在欲盖弥彰。 不禁在心里想，她真的是这几个人的领头吗？说话奇奇怪怪的，看起来还不聪明。 江茗敷衍地说了句谢谢，便不再理会。 这时江黎和另一个女生也回来了，一见到人，许抒就高兴的扑过去：“阿昭！” 那个女生只是和许抒点了个头，任由许抒在她旁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江黎坐会原来的地方，江茗就忍不住问道：“黎姐，你们刚才去干嘛了？” 齐云和乔叶也好奇地竖起耳朵，等待着她的回答。 “和她叙叙旧。”江黎毫不掩饰地说。 齐云得意地给江茗递了个眼神，像在说，看，我说对了吧。 然后又对江黎追问道：“黎姐，那你有没有和她说，让他们的人把武器还给我们？” “说了，喏，这不是送来了。”江黎说着，用手指了指他们那边。 只见许抒他们几个争执了几句，似乎有人不同意，最后只能无奈妥协。 还是那个高高的男生把东西全都送了过来，虽然脸上有些不乐意，直接丢到地上就离开了。 把东西全收起来，虽然比不上枪，总比赤手空拳好。 齐云崇拜地抱着江黎手臂：“黎姐！你太厉害了！” 经这一折腾，双方也放下了一点戒备，全部围坐在火堆旁边。 聊了一会得知，除了那个叫阿昭的女生，他们都是同一个大学毕业的。 高高壮壮的那个男生叫闫征，另一个男生叫罗奇，也是反对的那个人，还有最后一个女生，看着不高，长相也很可爱，叫谢湘。 至于他们之前遇到过什么，只字不提，江茗她们也不是很好奇。 除了罗奇时不时飞过来的眼刀子，也还算得上和谐。 “刚才那个，呃，闫征是怎么……”既然聊起来了，齐云很想知道之前他是怎么看清楚的。 闫征犹豫了一下：“你是想问我怎么看清楚你做的小动作吧？其实告诉你们也没什么关系，我的眼睛看东西在夜晚比在白天看得清。” 四人突然恍然大悟，怪不得。拥有这个技能在末日里也能有不少帮助。 江茗问道：“你们来这边，是打算去哪里？” 要好好活下去的话，按理说不应该去g市，或者去其他有救助站的城市吗？怎么会跑这边来。 许抒回道：“去a市。” “好巧啊，我们……”江茗脱口而出。 江黎在一旁轻皱了一下眉头，打断了江茗的话：“我们去f市，在a市旁边。” “啊，对！我们要去的地方离得还挺近。”江茗突然反应过来，不能随意透露她们的行踪，便顺着江黎的话说下去。 说完，装作不在意地观察着他们的神色，发觉他们没有多想她们的话，江茗在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 一帮人就这样守在火边，默默等着天亮。 天色渐明，江茗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小声嘀嘀咕咕：“这天气越来越冷了，坐在火边都能着凉。” 然后又接着啃起面包，当作早餐，吃着吃着想起了昨晚齐云和黎姐吃的蘑菇，她们过去了一个晚上都没什么事，不禁有些馋。 扭扭捏捏挨到江黎旁边，舔舔嘴唇又看看天，过去几分钟都没好意思说。 江黎看着她的小动作，心里有些好笑，但就是不主动开口，看看她能磨到什么时候。 终于，江茗还是忍不住了，不好意思开口问道：“黎姐，那个，昨晚你吃的那个蘑菇是在哪采的？” “这里随处可见啊，其实当时我就随便捡的。” 江黎说出的话，让江茗目瞪口呆：“那么随便！吃出事情了怎么办！” “没事了，毒不死人。”江黎随意摆摆手。 确实没事，江茗也没再多说，跑去捡起了蘑菇，捡着捡着总感觉好像忘了什么事。 然后又听到不远处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在那里扫树叶。 江茗放轻脚步，鬼鬼祟祟走了过去，看到一个灌木丛在抖动。 她慢慢把叶子扒开，突然叫了一声，然后又连忙捂住自己嘴。 转头看看许抒他们，发现他们没任何反应，应该是没听到。 她才躲到灌木丛后面，安抚可怜兮兮地一元。 它估计是在这里躲了一整晚，地上的枯叶都被它睡成了一个窝。 见到江茗，它就开心地钻进她的怀里，不停蹭她的下巴。 江茗摸摸它的头：“委屈你了，不过好像也不是很委屈。” 目光往下移，看到它的肚子胀鼓鼓的，看来没少吃，在这森林里吃上了自助。 还好刚才出来有带上包，她打开背包让一元进去。 虽然知道一元听不懂人话，到她还是叮嘱道：“等会你可千万别出来，安安静静地呆在里面，等我们和他们分开了你再出来。” “听到了吗？”说着用手点了点一元的鼻子。 随后又去附近捡了一大堆蘑菇，塞进背包里，把一元盖住。 回到火边，齐云看着她手里抱着一堆蘑菇，背包也被装得鼓鼓的。 怕她吃太多，忍不住说道：“阿茗，其实那个蘑菇没那么好吃，你不用捡那么多。” “我喜欢吃蘑菇。”然后把手上的尽数放到江黎面前，又小心翼翼地把包放到地上。 江黎看出了江茗做的事，给她打掩护：“没事，喜欢吃就多带点，出了这片森林就不一定能吃得到了，后面吃不完还可以晒成干。” 说完，就开始给江茗烤起了蘑菇。 “黎姐……”齐云还想继续说，却看到背包突然动了一下，心里也明白了什么，接着说道：“我来帮你。” 许抒眼神古怪地看了她们一眼，不知道她们在卖什么关子。 而阿昭心里一清二楚，昨晚江黎早就和她说清楚了，但是没打算告诉其他人。 以江黎的身手，他们就算有枪也打不过，虽然不知道江黎为什么隐瞒，但只要不威胁到他们，她也懒得管。 第三十二章 你们养的宠物？ 整理完毕，许抒走了过来，也不说话，就定定地看着江茗她们。 在江茗想自己做的事是不是被许抒发现了，就听到许抒问道：“等会一起走吗？” “一，一起吧。”江茗把最后一个蘑菇放进嘴里回道。 现在他们也算不上是敌人，手上的枪可比她们那些好用多了，一起的话还要安全点。 灭了火，一行人就往g市走去，昨晚没退回来太远，去到目的地不会花太多时间。 许抒他们几个比较熟悉，一路上都在说说笑笑，完全不像是末日，像是单纯来旅游。 阿昭一言不发和江茗她们一起走在后面，许抒见她落后，又跑回来走在阿昭旁边。 关于昨晚那个蘑菇人，黎姐一直没主动提起，也没听见许抒他们讨论。 现在的机会刚好可以提起来，江茗歪着身子看着许抒：“你们昨晚是在追杀那几个蘑菇人吗？” 江茗没有专门提起某个人的名字，许抒不知道是在问自己，于是左右晃了一下身子，发现江茗目光始终落到她身上，才确定是在问她，回道：“问我啊？我们没有在追杀它们。” “那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虽然我们不是什么大好人，但是遇到这些变异的怪物就会杀掉，就当为民除害积德。”江茗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许抒打断。 江茗风头一转，又问起江黎：“那黎姐，你知道那几个蘑菇人是怎么回事吗？” 说是人变异，但是体型又那么大，一元变大后的体型甚至比不上它们。 说是蘑菇变异，但是形状又很像是人身上长满了蘑菇。 “不知道啊。”江黎摇摇头，这个世界里变异的物种那么多，她哪里能记得那么清楚，更别说是这种不重要的。 听到否定回答，江茗泄了气，齐云在一旁开口道：“知道这个有什么用啊，难不成你要去净化它们？还是说要搞搞研究？” 江茗回道：“我要是有那个能耐，我第一个净化你。” 她也不是非要知道，人都是有好奇心的，问问不也是正常的吗？ 细想一下，也真是奇怪，这翻天覆地的变化，上面的人怎么不派人出来呢？ 人口那么庞大，难不成会缺人吗？由于想得太入迷，没看到脚下的石子。 踩下去脚一崴，背包里的一元随着蘑菇一起被摔了出来，在地上骨碌碌滚了一下短距离。 这情况让江茗她们都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想去把一元捡过来时，它就已经被闫征给攥在了手里。 他拎着一元左看右瞧：“这是什么？你们养的宠物？” 这下承认不行，不承认也不好，左右为难。 承认了，还没到g市就起了冲突，这不承认，可它就是从自己背包里掉出来的。 一元掉出来的时候，嘴里还吃着一个蘑菇，现在正龇牙咧嘴地对着闫征又抓又挠。 看着这幕场景，江茗几人忍不住冒冷汗，生怕下一秒一元就变大了。 江茗只好慢慢靠近，伸手过去想把一元拿过来：“对，它是我们养的宠物，把它还给我吧，还没打过狂犬疫苗，咬到你就不好了。” 她的手快要碰到时，闫征又把一元高高举起拿到另一边，说：“你们养怪物？” 他说话的时候，眼里满是戒备，其他人也和他一样，用一种难以猜透的眼神看着她们。 江茗耐心地解释道：“不是，一元它不会伤人，它很怕人的，你看你拿着它那么久，它都没有攻击你。” “是吗？那我来试试它会不会反抗。”罗奇一脸坏笑地拿出手枪上膛，走到闫征身边，用枪抵着一元，似乎想借此发泄一下昨晚的憋屈。 齐云和乔叶也紧张的扑了上来，罗奇大声吼道：“再上来我就开枪了！” “别，别激动。”齐云她们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往后退“我们不上去。” 江黎却对着一旁冷眼旁观的阿昭小声说道：“让你的人别闹了，等会伤到我的孩子，我可不会手软哦，要知道这可是在我的世界里。”语气里带着威胁和不屑。 大不了直接动手，后面再篡改一下江茗她们的记忆，这点小事对她来说易如反掌。 阿昭啧了一声，朝着许抒走过去，附在许抒耳边说了几句话。 许抒就把一元从闫征手里拿过来，丢到江茗怀里：“管你养的是什么，别让它危害到我们就行。” 刚才江黎的行为她们没看到，所以压根不知道许抒他们怎么突然就放过了。 既然已经被发现，江茗也不打算再让一元待在背包里，直接让它趴在自己肩膀上。 本来就不怎么互相信任的两帮人，因为这个事情又增添了隔阂。 许抒他们的人走在前面，江茗她们走在后面，没有任何交流。 顶着沉闷的气氛，一行人终于抵达了g市入口。 现在人多，再加上天色不错，看起来也没昨晚那么恐怖。 乱石挡在他们面前，上面还有藤蔓缠着，要过去只能用爬。 只见谢湘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鹰抓勾，用力往上一抛，勾住某处石缝。 拽了一下试试有没有固定好，然后就对他们的人说：“好了，谁先来？” “我先。”罗奇搓了搓手，挽起衣袖，就往上爬。 齐云带着羡慕的看了一眼：“他们有工具，我们怎么过去？就这样爬吗？” 谢湘高傲地抬起下巴：“我们的东西只能我们自己人用！”她故意放大声音，就是为了让江茗她们听见。 听着这话，齐云有些气恼：“谁想用你们东西了？自作多情。” 谢湘做着鬼脸：“不用最好！到时候别来找我们借！” 齐云也不甘示弱：“稀罕，整得像我们缺你们的东西一样。” 明明都是成年人，还是像小孩一样吵得有来有回。 “好了好了，他们人都快要过去完了，我们还一个都没过去。”江茗在一旁劝架，真怕齐云吵不过跑去和谢湘打架。 齐云哎呀一声：“怕什么，让一元变大带我们过去不就好了，反正他们都知道我们养怪物了，害怕他们知道吗？” 江茗看向江黎，眼神询问：“可以吗？” 江黎看到她的目光，笑了一下：“不知道啊，问我干啥，不过可以试试。” 她确实是想过让一元变大，但是之前黎姐说一元没有真正的骨骼，她也不知道一元能不能承受得住她们的重量。 第三十三章 我们先走一步喽 不过，既然已经提出来了，先试试也行，可以的话省时省力，不行的话再想想其他办法。 江茗戳醒肩上的一元，然后把它放到地上：“一元，快变大试试。” 一元站在地上，歪头看着江茗，显然听不懂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看着它的反应，又用双手在它面前比划：“变大，变～大～懂不懂？” 经过江茗的提示，它很快就把体型变得最大，江茗用手拍了拍它，欣慰地说：“还好，不是很笨，提示一次就能懂。” 圆滚滚的一元一下子变得三米那么高，直接超过了拦在前方的乱石。 江茗转身看向江黎和乔叶，然后对她们说：“黎姐，乔叶，你们俩身手比较好，你们先过去吧，我和齐云后面再过去。” 她们两个点点头，走到一元前面，让它带着两人飞了过去。 等一元再回来，江茗主动爬上它的手里，然后把它爪子掰过来抓紧自己，做完这一切，又对下面的齐云说道：“齐云，快上来。” “好！”齐云三下五除二，学着江茗的动作爬了上去。 一元带着江茗两个飞了起来，谢湘是他们最后一个走的，大概是因为她要把工具收起来。 齐云特意让一元在空中停了一下，得意扬扬地朝着谢湘敬了个礼：“你慢慢爬，我们先走一步喽！” 谢湘抬头看了一下，然后切了一声，又专注攀爬了起来。 被一元放到地上，就看到乔叶和黎姐她们已经把附近的丧尸清理得差不多了。 两人回到江茗她们身边，江黎先开了口：“这里的丧尸可能会比较多，至于其他的还不知道，只能看运气了。” 齐云还沉浸在刚才飞在空中的感觉，满脸向往：“阿茗，你说可不可以直接让一元带我们去a市啊，这样就可以省了好多时间。” 江茗想了一下，确实是个办法，点点头道：“也不是不可行，黎姐，我们先让……” 话说一半，头上就迎来了一个暴击，齐云也没躲过。 江黎微笑着，但眼里却没有笑意：“不行哦，它最多只能飞十分钟左右，再长也飞不了。” “不行就不行，还打人干嘛。”齐云摸着被敲的地方，小声嘀咕。 而江黎暗喜，幸好翼人有缺点，要不然真就被她们找到捷径了。 被否定后，江茗也熄了心思，然后说：“黎姐，刚才你说这里丧尸可能比较多，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黎回道：“被我敲傻了？在城市边缘都有那么多丧尸，那里面不得挤满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如果你在表面看到了蟑螂，说明看不到的地方已经被蟑螂占满了。” 此时谢湘也来到了这边，刚落地就说：“蟑螂？哪里有蟑螂？” 一看就是没听全，只听到了后面几个字。 齐云一听到谢湘的声音，就又炸了起来：“你好意思吗？偷听我们讲话。” 谢湘来了气，回怼：“光明正大！谁想听你们说话！怕被听到就说话声音小点！”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江茗连忙把齐云拉走：“走了走了，抓紧时间，在天黑前找到个安全点的地方” 谢湘那边也被许抒拉着，还顺带捂上了嘴。 昨晚都没见齐云和谢湘有什么交集，怎么才一个早上就一见面就掐。 两边人不是很融洽，但行走的时候还是不敢隔太远，都在对方视线范围里。 在危险的环境中抱团，又不会抱太紧。 许抒他们那边四个人能打，谢湘看起来应该和江茗她们两个一样，攻击力很低。 遇到丧尸时她们三个就在原地自保，其他几个人在前面冲锋陷阵。 即便他们身手不错，数量庞大的丧尸面前还是会有漏网之鱼。 几个丧尸追着她们，江茗很想拿刀冲上去，像上次在z市大楼里一样大杀四方。 事实上她们不敢，在z市受伤不会被感染，在这里被抓伤可能会变丧尸，她们不敢赌。 江茗她们三个被逼到了小巷子角落，旁边刚好有一道废弃的铁门，江茗两个把它挡在面前。 齐云拉着铁门上的铁链，江茗用西瓜刀砍丧尸，奈何被铁门挡住砍不到，一元又跟着江黎她们去了，谢湘手里拿着枪竟躲到江茗和齐云身后。 齐云又急又气又怕，牙都要咬碎了了：“不是！你拿着枪啊！你躲什么！开枪打它们啊！打它们啊！” 谢湘拿着枪，指着丧尸不停发抖：“我，我打不准啊！” “昨晚你们杀那些蘑菇人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这会又打不准了！”齐云手心被勒得发红。 谢湘红着眼：“昨晚我都没开枪，一直是他们打的，我怕打到人没开过枪。” 感情活到现在，是靠他们的人护着，是个陪跑吉祥物。 江茗也看不下去了，很想把谢湘的枪给抢过来，但是自己和齐云都不会用，只有谢湘用过。 只好耐心告诉谢湘：“你离近一点就打的准了，我不信你把枪口抵到丧尸脑袋上都打不准。” “我，我……”谢湘还是犹犹豫豫不敢上前，和许抒他们一起的时候，这些事情都不让她来。 “你快点！再啰啰嗦嗦我就把丧尸放进来，然后我们仨同归于尽！”齐云脑袋使劲往后倒，靠近谢湘说道。 看着外面越来越多的丧尸，这个废旧的铁门已经开始有些变形，江黎他们也不知道去了何处，再这样下去不一定等得到他们。 “好！我来！我来！”谢湘说着，走上前来枪口对着丧尸脑袋，“嘭”地一声，丧尸倒地，谢湘也因为后坐力被震得后背撞到墙上。 齐云在一旁催促道：“好！倒了一个，继续！” 许是打中了一个，谢湘眼里充满了信心，又连着开枪，丧尸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直到最后一个倒地，三个人都瘫坐在地上，谢湘揉着发麻的虎口：“原来也不是那么难。” 齐云用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铁锈被擦去，露出破皮的手心，在上面轻轻吹了吹：“阿茗，破皮了。” 江茗接过齐云的手看了看，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管红霉素软膏：“不是很严重，等我给擦点药膏。” 上次在z市的时候看它占的面积小给装进来了，刚好能用上。 一旁的谢湘慢慢爬了起来，拿着枪走到两人旁边，居高临下用枪指着两人：“你们说，我要是在这把你们给杀了，你们的朋友能不能找到你们的尸体？” 第三十四章 不会是傻了吧？ 江茗两人僵硬地抬头，看到枪口正对着她们，谢湘早已没有刚才唯唯诺诺，取而代之的是运筹帷幄的样子。 手还握着齐云的手，软膏也才挤了一点出来，江茗不耐地皱了一下眉：“你刚才是装的？” 谢湘扬起一个甜美的笑容，扣动扳机：“你们猜猜呢？” “你！那么小气！”齐云作势要站起来，却被齐云一把按住双腿。 不管谢湘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她们都不能直接和谢湘起冲突。 要是谢湘只是想耍一下她们，突然把谢湘激怒了可能就往坏处发展了。 “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江茗不动如山地继续给齐云擦着药。 谁能想她心里也很虚，她只能尽量控制住要发抖的双手，不让谢湘发现自己在害怕。 刚才枪口只是对着两人中间，这会听了江茗的话，谢湘直接把枪抵着她的太阳穴。 谢湘弯下腰，把一只脚踩在江茗右腿上，然后凑到江茗耳边：“听不懂吗？我刚才说得很明确了呀，想杀了你们，不然我为什么把把你们带到这？” “为什么？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之前齐云和你吵架？”江茗睨了谢湘一眼 但还没听到谢湘回答，她就听到一声枪响，看到齐云面带惊恐地扑向自己，最后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谢湘把枪收到腰间，又把旁边几具丧尸搬来盖在她们两个的尸体上，弄完这一切就离开了原地。 熟悉的下课铃响起，江茗从课桌上醒来，班里同学的吵闹声传入耳中。 江茗看了看周围，没有末日，没有丧尸，也不在没有活人的森林。 “阿茗！你不会又睡了一节课吧？还有两节课就放假了，再坚持一下啊！”一道声音穿透整个教室。 视线移到门口，齐云面带笑意朝自己走来，嘴巴一张一合，嘈杂的环境让她听不清齐云再说什么。 她只觉得很困，眼前渐渐变得模糊，睡了过去。 再睁眼，又回到了黑暗的城市，床边围着黎姐和乔叶还有齐云。。 江茗慢慢从床上坐起来，上手揉揉太阳穴，她只觉得现在头疼欲裂。 她戒备地环顾四周，眼里全是茫然无措，脑里早就忘了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齐云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眼里带着担忧：“怎么回事？不会是傻了吧？还认得到人吗？” 江茗疑惑地开口：“齐云？” “还好，认得人。”齐云对旁边两人笑了一下说道。 “怎么回事？怎么只有我们几个了？”怎么突然到了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地方。 看起来像居民房，但是周围破烂不堪，连墙都不完整。 整个房间里只有她们四个，没看到许抒他们几人的踪影。 “完了，间接性失忆，黎姐怎么办啊！”齐云着急地抓着江黎的肩膀摇晃，然后又回到江茗面前，伸出四根手指“先试试智商还在不在，这是几？” 江茗一把抓住那四根手指，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四。” 接着又说：“还没回到我问题，我怎么躺在这了？我明明记得我们还在被丧尸追吗？” 她回想过去，但一动脑这脑子就像要炸掉一样，只能用力捂着脑子缓解。 江黎见她没事后，就离开了房间。 齐云掰开她的手，说：“别想了，我和你说，当时我和你不是被丧尸追到角落嘛，然后我拿铁门挡着，你就用刀砍，要看就要挡不住了，黎姐她们就出现救了我们啊。” “后来呢？那时只有我们两个吗？”既然被救了怎么不记得，还有总感觉好像少了一个人。 “后来可能是因为你太累了，所以昏迷了，黎姐把你抱回来的，当时也只有我们两个人。”齐云扭扭肩膀“怕黎姐太累，我还和乔叶抬了你一会，找了好久才找到一间像样一点的房子，可累死我们了。” 江茗又问：“许抒他们到哪去了？” 齐云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这是我们房间，他们进来干什么，当然是在外面了。” 她转头去看乔叶，后者点点头表示齐云说的是真的。 也是，自己和他们又不熟，闲的没事干了才会进来看自己。 乔叶问道：“有吃的，要端进来吗？” 江茗缓了一下，感觉身体没多大问题，便说：“我去外面吃吧。”在床上吃，感觉自己像瘫痪病人似的。 起身穿上鞋就往外面走去，打开门确实在客厅看到了许抒他们几个在外面。 许抒和阿昭坐在一个破烂的沙发上，沙发有好几处抓痕和破洞，连弹簧都蹦了出来。 另外两个男生则在阳台，用狙击枪打丧尸，时不时发出一声欢呼。 她朝两人打了个招呼：“晚上好。” 许抒对她笑笑：“晚上好。”阿昭看了一眼，没给任何回应。 江茗也不管，一屁股坐在沙发还算完好的地方等吃的。 不一会，就见到江黎端着一碗泡面，放到她面前：“吃吧，小心烫。” “谢谢黎姐。”打开盖子，里面还有几朵新鲜的蘑菇，她脸都快笑烂了，没想到睡一觉起来还有好吃的。 江茗随意吹了吹，大快朵颐地吃起来，吃了个半饱。 眼光瞟到许抒，然后问道：“你们是不是少个人啊？” 刚问出来，她就愣住了，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问？许抒他们不一直是四个人吗？ 许抒奇异地看了她一眼：“我们人都在这，只有我们四个。” “不好意思啊，可能是刚才睡多了，记岔了。”江茗道完歉，又继续吃起了泡面。 有蘑菇的加成，泡面汤都变得异常美味，她喝完最后一口汤：“鲜！” 江黎在一旁开口：“这个城市除了丧尸，在空中还有另一种生物，体型很大，不知道我们在不在它的食谱上” “什么生物？”江茗把泡面桶给折起来，丢到角落。 许抒接过话：“能确定是鸟类，当时它一直在我们上空盘旋，但是太高了看不清是哪种。” “兴许只是路过吧？不然当时你们就被抓了。”江茗提出自己的猜想。 江黎慈爱地看着她：“我们不能赌啊，原本打算赶紧离开这座城市，谁成想回去你们不见了，等找到人你又昏迷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醒来，我们也不能一直抬着你走，没办法只好先找个地方度过今晚。” 虽然江黎是这样说着，但心里又是另一番想法。 第三十五章 别说话！安静！ 江黎视线落在阿昭身上，笑意不达眼底，连人都管不住，还敢闯进她的世界。 当时看到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时，她有多愤怒，恨不能连许抒他们三个无关人员给杀了，然后把阿昭从这里面赶出去，虽然不是真正的死亡。 要不是嫌麻烦，哪能留他们到现在。 江茗从醒来就没见到过一元的身影，便问道：“一元呢？” “它啊，跟着天上那个去了。”然后江黎又补充“我让它去消耗一下那个鸟的体力，免得晚上心血来潮突袭我们。” 原来如此，江茗脑补了一下两个的体型相差，忍不住问：“你们说那个怪物体型大，一元能敌得过它吗？”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一元虽然看起来没那只鸟大，也没什么攻击力，但是它皮厚。”江黎摆摆手表示没什么大不了。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是江茗心里还有有些担心，鸟的爪子都很锋利，说不准刚好能刺穿一元的皮肤。 江黎看她还是没完全放下心，又说道：“去睡了，再担心也没用，难不成你要飞去找它？之前我怎么没发现你和它关系那么深。” “没，去睡吧。”江茗伸了个懒腰，离开原地回了房。 许抒朝外面闫征两人喊道：“别玩了，睡了。” “好嘞。”听到招呼，他们俩把枪收了起来，也各自回了房。 阿昭正要起身，江黎开口阻止：“你留下，有事和你商量。” 许抒疑惑地看着两人，然后桥偏头看向阿昭：“你们两个很熟吗？” “不熟，你先进去。”阿昭把许抒赶回了房间。 一时间，只有江黎和阿昭留在客厅里寂静无言。 阿昭打破了沉默，说：“你想怎么样？她又没真死。” “关昭，如果我在这里面把许抒给杀了呢？你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吧？要不然你也不会进来。”江黎一挥手，客厅的场景就变了个样，回到了之前没被破坏的样子。 又仰坐到沙发上：“说到底，你应该还要感谢我呢，不费吹灰之力地帮你们队伍消除了一个隐患，省得你后面自己动手，还要找借口来隐瞒他们。” 关昭眼神冰冷地看着江黎一言不发，垂在两边双手捏紧拳头又放开。 “呵呵呵……”江黎站了起来，不舍的看了沙发一眼，真不知道这种苦日子还要维持多久。 然后像个长辈一样捏了捏关昭右脸：“我也懒得为难你，明天主动送我们四把枪和一些子弹。” “这个还要我们给？”关昭有些讶异，似乎想不通江黎搞那么大阵仗就仅仅为了四把枪。 “当然。”她又没有获得枪的合法途径，难道要她突然给江茗她们突然变出枪来吗？这样不就露馅了。 虽然她可以篡改江茗她们的记忆，但是维持这一切就已经耗费了太多精力，她怕她撑不到最后。 关昭点点头：“行。” “晚安咯。”江黎挥挥手，一切又变回了原样。 而刚刚两人看似在客厅待了许久，实则在江茗她们看来江黎就只晚了一步回到房间。 深夜，江茗被吵醒，睁开眼就看到一元在枕边一直拱自己的额头。 她把一元提起来，怕吵醒其他人，压着声音问道：“你怎么回来了？那只鸟被你打败了吗？” 一元也不会说话，焦急地想挣脱她的手，前爪胡乱挥舞。 江茗也看不懂它在比划什么，由于太困直接把它拢进怀里睡了过去。 但一元还是不安分，在她怀里使劲拱，江茗轻轻敲了一下它的头：“别闹，回来了就好好睡。” 然而下一秒她就睡不着了，窗户外面被一抹宽大的阴影给笼罩住，挡住了从外面射进来的光。 江茗哆嗦的问道：“你，你不会把那只鸟带回来了吧？” 也容不得她思考，就看到阴影动了一下，一个巨大的鸟头头出现在窗前。 篮球那么大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们几个人，把外面挡得严严实实。 江茗吓得静止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这些鸟应该看不到静止的生物，更别说是在黑暗中。 那只鸟在外面歪着头，一晃一晃的，像鸡在找小虫一样观察着里面。 她盖在被子里的左手往后移，想把身边的齐云给掐醒，但是又怕把齐云弄醒以后被外面的鸟给发现。 捏住齐云手臂的手指也不敢用力，右手又死死把一元给按住，生怕它一动就带着自己被外面的大鸟给叼了去。 江茗心里悲催，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让自己给遇上了。 僵持了许久也不见大鸟离开，她感觉身体都要麻木了。 被按住的一元似乎也要支撑不住了，她还要分神去感知身后睡着的三人会不会动。 终于一元还是没忍住，直接从她手下钻了出来，往外面飞去。 在同一时间，趁着大鸟注意力在一元身上，江茗对着熟睡的三人用尽全身力气一踹，把她们踹到了另一边床下，自己也滚了下去。 “别说话！别说话！安静！”江茗压着声音对她们喊道，手上还闲不下来去捂住她们的嘴，奈何她只有两只手，她们有三张嘴，压根捂不赢。 被踹下床的三人醒了过来，骂骂咧咧的想看看是谁，就听到黑暗中传来江茗的声音，还时不时有只手来捂自己的嘴。 大鸟用嘴去啄一元，把房子震得摇摇欲坠。 “怎么那么暗？地震了！”齐云刚想起身逃跑，却不知道被谁给按了下来。 江茗全身压在齐云身上，不让她有再起来的机会：“别起来！大鸟来了！” “不是吧！”齐云感觉自己胸都要被压没了，想起来缓缓，却又被死死压住，便说：“阿茗，你快起开，我要被压死了，我绝对不站起来！” 几人回过神来，从床边慢慢探出脑袋查看外面的情况，由于窗口太小，大鸟的喙只能进来一小部分。 但是它不停的往里钻，窗户边的墙被弄垮了一部分，房间本来也不大，一元没有多少可以躲避的地方。 要是有其他洞口，一元还可以从洞口飞出去，然后把它给引来，但是除了窗户那里就只有房门。 刚才大鸟在啄一元时，把床往里推了不少距离，这会江茗她们只能躲在床下不敢出去。 要开门就只能出去，但是说不定一出去就被大鸟给叼走了。 第三十六章 还活着吗？ 本就有些残破的房子，被大鸟几近坍塌，三人躲在床底下，还好有床给她们抵挡住了屋顶掉下来的石屑。 没等江茗她们想出其他办法，房门外就响起了捶门的声音，应该是把许抒他们给吵醒了。 “开门！再不……撬门了！”外面传来许抒断断续续的声音，由于大鸟的尖喙撞击着四周的墙壁，听得不是很真切，只能听到几个字。 床底下的空间比较狭小，三人只能以一种奇异的姿势互相挤着，床还时不时被大鸟给掀起来一点。 江茗和齐云被夹在中间，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目前的状况，只感觉身旁的乔叶和齐云一直往自己这边挤。 而两边的江黎和乔叶为了不能被抬起又落下的床脚给压到，不得不往中间缩。 “别，别再挤了！”江茗和齐云两人的胳膊紧紧贴在一起，要不是上方有床给挡着，她敢肯定自己和齐云会被挤得翻个面。 即便是说了，还是无济于事，中间隔着齐云的江黎听不到她说的话。 江茗双手抱着头趴在地上，大声喊道：“想想有没有其他办法！” 再这样下去还没等大鸟把她们抓走，就已经被这个房子给压死了，床架是用木头做的，屋顶彻底垮下来怎么挡得住。 门外许抒她们砸了一会门，就没了声响，许是房子摇晃得太厉害，他们害怕自己也被房子埋住，便放弃了。 江茗没忍住在心里暗骂一句真不厚道，虽然感情不深，但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直接爬出去吧。”江黎在旁边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在这种情况下不能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 “黎姐，真的吗？”齐云问道。 江黎看着外面：“那你再想想其他办法。” 没等到齐云再开口，江茗就发现身旁的乔叶已经率先爬了出去。 “走了！”说完，她跟在乔叶身后，巨大的尖喙在屋内漫无目地的横冲直撞。 爬到一边，回头看了一下，黎姐她们两个也跟了上来。 四人不敢站起来，只能在地上朝门口爬去，齐云边爬边嘀咕：“许抒他们一点都不仗义。” 房间也不是很大，到门后仅用了两三分钟，一边担心自己被叼走，一边又担心屋顶会掉下来。 贴着墙从地上站了起来，乔叶去开门，江茗眼看就要能逃出去了，却突然看到一元飞到了自己肩膀上。 江茗心里咯噔一下，想回头，只转了一半，腰间就被追来尖喙给夹住。 她想用手把尖喙搬开，还没开始行动，就感觉自己突然腾空，快速往后飞去，离房门越来越远，一元也因为惯性从她肩上掉到了地下。 “啊啊啊……”尖锐的喊叫声从喉咙里爆发出来，双臂用力抠住大鸟的尖喙，一元穷追不舍地跟着江茗。 出了窗户，她像虫子一样被大鸟叼在嘴里，扭动的身子让她感觉自己更像是一条蛆。 大鸟的影子投放在建筑上，江茗才知道它的体型有多大，之前没有亲眼见到过，当时她还以为是黎姐他们估计夸大其词。 江茗嘶吼地朝屋内喊道：“黎姐！救命！救命啊！” 匆忙跑到大街上的许抒几人抬头看着这个庞然大物，再看到它嘴里那一小点，心想还是跑慢了。 许抒举起枪正打算射击，扳机才扣了一半，大鸟就已经往空中飞去，子弹飞过去只打中了空气。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就连江黎她们伸手去拉江茗的手都还未收回来，她就被大鸟带着离开了原地。 江茗被尖喙牢牢钳制住，周围飞速流动的空气吹着她的头发和衣服。 发丝和衣服拍打江茗的脸庞和身体，她紧闭着双眼不敢睁开，只感觉全身上下快要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在空中飞了多久，感受到身边的风停了她才缓缓睁开眼睛。 然后发现眼前是用杂草和树枝堆砌的鸟巢，看起来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 在鸟巢缝隙里还夹杂着几具尸体，腐烂程度不高，还能看出人样。 底部中间稳稳当当放着一个白色鸟蛋，隐约能猜出这些尸体是大鸟给幼鸟准备的储备粮。 江茗被放到鸟巢里，浓烈的腐臭味铺天盖地地钻进她的鼻腔，让她差点当场吐出来了。 大鸟把她放下后，又往远方飞走了，独留江茗一人在鸟巢里，应该是去抓其他人。 她松了一口气，还好它没有先弄死自己的意思。 既然它走了，江茗打算找找有没有逃跑的机会，她绕着鸟巢边缘走了一圈。 发现周围没有任何植物，探出头看了一下外面，直接让江茗死了心。 这鸟巢建在山峰，高度几乎顶了天，她还能隐约看到有云从自己面前飘过。 等到天黑都没人来，江茗强忍着恶心，坐了下来对天喊道：“谁来救救我！救命！” 她的声音扩散出去，但是没有任何人回应她，发泄一番又把主意打到中间鸟蛋上面。 走过去感觉鸟蛋都快要超过自己身高了，绕了一圈，估摸要两三个人才能抱住。 这蛋挺大，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吃，江茗在心里盘算着获救之后怎么把这颗蛋给带走。 目光贪婪地盯着鸟蛋，却突然听到从某处传来窸窣地声音，像人在呻吟。 她扫视着鸟巢里的几具尸体，小心翼翼地问道：“还，还有人活着吗？” “嗬嗬……唔……”有人回应她的问题，但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江茗在心里想着，莫不是撞了鬼？在夜晚，又刚好只有自己一个人，怪渗人的，她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仔细瞧着每一具尸体，却因为光线原因瞧不真切，只好一具具尸体翻找。 “莫怪莫怪……”江茗嘴里念叨，没打算上手，用脚一个个去试探。 踢了两三具尸体，发现这些人都死透了，正想放弃，又听到熟悉的声音。 前方两三米的地方有个黑影在耸动，也不能用耸动来形容，因为它只是用肩膀爬行。 看起来像是个人，江茗害怕是自己的错觉，她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才肯定自己没看错。 心里不由得起疑，刚才自己喊那么大声都没人回应，怎么安静下来反而就有人了呢？ 她抿了抿嘴，小声对那个人问道：“还活着吗？” 那人听到声音，顿住一秒，然后以常人难以做到的速度朝江茗蛄蛹过来。 第三十七章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不是！哥！姐！你，你别过来啊！”那人行为极为怪异，吓得江茗连连后退。 那人听到江茗的声音，速度还越来越快，纵横交错的树枝没有影响到那人爬行的速度。 江茗退了几步，反而差点被脚下的树枝给绊倒，转身逃跑。 四处看了一下，鸟巢里空荡荡，没有任何可以遮挡的地方，只好跑到鸟蛋后面。 她也不敢再发出声音，没了声响，那人似乎摸不准江茗的位置，在鸟巢里盲目地涌动。 江茗屏息凝神，从鸟蛋身后探出身子偷偷查看，心想这鸟叼了什么怪物回巢里。 她看着那个人影四处乱爬，脑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那人会不会是大鸟叼来的丧尸，或者叼来的时候就已经中了病毒。 就在江茗以为不发出声音就相安无事时，身后也传来了细微的响声。 不会吧？她僵硬地转过头，慌张地寻找着声响来源。 只见其他尸体也开始有了动作，从地上站了起来。 江茗毛都炸起来了，后背冷汗直流，怪不得大鸟不直接弄死自己，原来是留有后手，真坑人啊。 不说想办法从鸟巢出去，光这些人都有得她受。 后面爬起来的人似乎不用听声辨位，竟直直朝江茗的位置走了过来，所幸它们速度都不是很快。 一时之间，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跑还是不跑？被一群追还是被一个追？ 江茗背靠鸟蛋，紧咬着牙齿，转头看了一下后面趴在地上那个人的位置，然后朝他相反的方向缓慢移动。 跑的话尚有一线生机，不跑的话就是自投罗网。 听到声响的瞬间，就见到那人就快速朝自己爬来。 “大哥，你听力怎么那么好！”她不再慢慢挪动，撒腿就跑。 那人穷打猛追地跟在江茗身后，追着她绕了鸟巢好几圈，其他人还没她速度的一半快。 江茗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怎么没腿的比有腿的还快？ 此刻身边没有任何武器，只能逃跑，坑洼不平的鸟巢还给她增添了一点困难。 江茗最后还是没撑住，脚下一软被一根凸出来的树枝给绊倒。 想着下面还有尖锐的枝丫，双手抱住脸，防止脸被划破。 转过身，发现那人已经来到了她面前，正张着血腥大口对着自己的脖子咬下。 “啊！”江茗缩着脖子，左手抬住那人下巴，迫使他闭上了嘴，右手在身边胡乱摸着。 摸到一根较粗的木棍用力捅向那人脖子，奈何力气太小，才捅进去半寸。 江茗来不及思考，就立马往后缩，其他尸体也围了过来，被逼退到鸟巢边缘。 “这不是让我自己选怎么死吗？”她嘴里念叨，又转头看向鸟巢下方，深不见底。 还是被咬死吧，摔下去怕是会变成一滩肉泥，她最后放弃挣扎她闭上双眼，等待死亡的来临。 片刻，没等来想象中的疼痛，她睁开一只眼查看情况。 待江茗看清，她立马站起身，眼眶含泪地扑了过去：“黎姐！” 一元也在旁边，嘴里撕咬那些尸体。 江黎轻抚着她的后背：“没事了，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熟悉的安全感扑面而来，让江茗心中的恐惧顿时消散。 “黎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先不说这个地方那么高，就连她一路被带到这，她都没记住路线。 江黎轻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之前我不是说了嘛，不论你在哪我都能找到你，我可没开玩笑。” 这句话江茗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一时之间在印象里竟不记得江黎什么时候说过。 但是她也不再继续深究，把注意力放在鸟蛋上：“黎姐，那只大鸟怎么样了？这个鸟蛋能不能带走？” 这可是优质蛋白，这几天都在吃着不怎么有营养的东西，要是能把蛋带回去，还可以给齐云她们补充补充营养。 脑中想着，手就已经摸上鸟蛋，想试试能不能抬起来，刚才情况突变都还没来得及尝试。 “你想怎么带走？一元带上我们两已经是极限了，要么让它把蛋带回去我们留下，要么我们走，蛋留下。”江黎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心里有些好笑，刚刚命都快没了，现在还惦记着蛋。 “不能让一元跑两趟吗？”她是真的有点不舍得这个蛋，就算不能吃，也许能孵出小鸟来，这不又多了个宠物。 江黎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出口打断：“不能，这种鸟既然是从小养起，它还是会吃人，因为它天性如此。”所以把心里想的那一套给收起来“还有，再不走的话，大鸟就要回来了，我可打不赢。” “算了算了，我们快走。”江茗害怕地摇摇头。 心有余悸地瞅了一眼遍地的尸块，她可不想再继续呆在这里。 虽然这个尸体已经被一元撕碎了，但谁知道会不会突然拼起来。 不过在走之前，她要做一件小事，报复一下。 “黎姐，借一下你的刀，要小的那种。”江茗伸出手。 江黎挑眉，从裤缝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交到她的手上。 拿到刀，江茗就跑到鸟蛋旁边蹲下，用刀在蛋底部戳了一个洞。 然后再从旁边拾起一根树枝，将树枝削得光滑，把蛋液敲碎。 片刻，蛋液从破洞慢慢流出来，干完这一切她心满意得地拍拍手。 江黎在旁边提醒：“这种鸟可是很记仇，你做的这些要是被发现，它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江茗把刀还给了江黎，说：“黎姐放心，不会被发现的。” 她那么自信是因为，刚才她弄的时候，是完整的抠下一小块蛋壳，弄完再把蛋壳贴回去，有蛋清做粘合剂，根本看不出被破坏过。 江黎看了一眼她递给自己的刀，没伸手去接：“既然做完了，就走吧，这把刀你就留着，不用还了。”免得以后再遇到危险，连自保的武器都没有。 之前江黎没把刀给她们，是刀太锋利，怕她们不小心弄伤自己。 没想到就因为这个想法，让江茗经常陷入危险无法逃命。 江茗开心的收起刀，却发现不知道该放哪，只好拿在手上：“谢谢黎姐。” 之前就很想问黎姐要武器了，但是一直不好意思开口，没成想黎姐直接送给了自己。 江黎回道：“不客气，这本来就应该给你的。” 第三十八章 我们当野人算了 两人赶在大鸟回来前离开了它的巢，江茗此刻正被一元抓在爪子里。 现在的速度不像被抓来时那么快，高度也没那么高。 原本想的是一元飞不了太久，让它把她们带到地面就行，剩下的她们自己走回去。 但是黎姐却说这样太耽误时间，这让江茗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被骗了。 “黎姐，那大鸟知道我们休息的位置，它发现我逃回去，不会又来抓人吗？”更别说它的储备粮都被一元给弄没了。 江黎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会，但是我在来之前就已经让他们先转移了，不在原来的位置了。” 不得不说，还挺周密的，怪不得大鸟到天黑都还没回来，原来是找不到其他人的位置。 江茗享受着片刻的宁静，在空中不用担心丧尸会突然出现，也不用担心发生什么危险。 她张开双臂，感受着吹拂在周身的微风。 很快她就发觉想错了，一抬头就正好看到远方去而复返的大鸟。 “一元，下下下，往下飞，快点。”江茗拍打一元的爪子。 显然一元也看到了大鸟的身影，带着两人在被发现前往地上飞。 等落了地，江茗躲在一棵树下，看着大鸟从自己正上空飞过，心有余悸地拍打胸口：“还好，要是被它看到了，就完了。” 真要在空中打起来，她们并不占优势，更别说她和黎姐是被一元带着。 江黎：“那么怕吗？” “当然，连黎姐你都打不过，我怎么可能会不怕。”黎姐也太高看自己了。 收回目光，环顾四周全是大树，地上全是杂草，没看到任何人行走过的痕迹，简直就是荒山。 今晚没有月亮，就连天都被大量乌云遮挡住，只能勉强视物。 黎姐说已经不能再继续走空中路线，现在只能靠双脚走回去。 可这是在野外，她们又没有照明工具，这里的山坡崎岖不平，表面还覆盖着厚厚一层藤蔓和杂草，说不定每隔小段距离就有一个洞。 她们又不熟悉这里的地势，不小心掉下去就不一定能爬上来了。 江茗正想转身问问江黎带没带手机，就看到一道光照射在自己身上。 “你是不是想问我有没有能照亮的工具。”江黎手机拿着一个手电，她们母女真是心有灵犀。 “黎姐，你准备得挺周全的嘛。”她忍不住调侃。 江黎被夸得有些洋洋得意：“哪像你，什么都不带，你以为你是来旅游的吗？” “我是……”她很想反驳，最后还是闭上了嘴，争辩赢了又不会有肉吃。 江茗挽上江黎的胳膊：“黎姐，你记得路，你来带。” “我也不记得，谁告诉你我记得路的？”江黎惊讶的看向她。 江茗面带怀疑地问道：“你不是说我在哪你都能找得到，那你不应该也找得到其他人的位置吗？” 江黎回道：“我只说找得到你，又没说能找得到其他人，你别误会了。” 她这下想通了黎姐为什么要让一元带着她们回去，不愿自己走了，原来是只找得到自己的位置，找不到回去的路。 在这种山里很容易迷路，更何况是在晚上，这要怎么找到路回去。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江茗之前都一直在平坦的路上活动，就算是去爬山都是爬的开发过的那种，这种野生的山她压根就没爬过。 江黎安慰的拍拍她肩膀，不以为然：“走一步算一步了，你之前经历过那么多，下个山而已，岂不是轻轻松松。” 这能和之前的相提并论吗？之前的起码还有路，而且从这里回到原来的地方不止下一个山而已。 不过想再多也没用，还是要靠自己走。 她左手拉着江黎的胳膊，右手扶着周围的树木或者清理前方挡路的藤蔓。 有些藤蔓上面还长着尖刺，一不小心握上去，手心就会被扎满刺。 枝丫比较拥挤的地方还会勾住她们的衣服，不过半小时，江茗的衣服差不多像布条一样挂在身上。 有些比较高的地方还要轮流下去，虽然路难走，但好歹不用担心会有丧尸什么的。 要是有能有人在这种地方生活下去，那她也是敬那个人是条汉子。 “黎姐，我们在这里当野人算了。”江茗一根根拔着手中的刺，忍不住抱怨。 一元抱着手电照亮，江黎帮着她拔刺，抬头看了她一眼，道：“很棒的想法。” 江茗不止手心，就连胳膊上都扎上了不少刺，她又看到江黎安然无恙的样子，忍不住心想都是一起走的，怎么就自己被扎了。 她的目光太过于炙热，就连埋头帮忙的江黎也察觉到了，毫不怜惜地扯下一根刺：“清理干净了？” “嘶——黎姐你轻点，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不说被刺扎，就连衣服都只是被扯破几个小洞。 江黎笑了笑，和她说：“不知道。” 江茗越想越觉得奇怪，这一路上遇到的危险，只有自己会受伤，黎姐她们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想到此，她又开口：“黎姐……” “我衣服质量比较好，皮比较厚。”江黎连忙堵住她接下来的问题。 清理完毕，两人又上了路，一路上走走停停，在天蒙蒙亮时终于走到了山脚下。 虽说是到了山脚，但没好到哪去，一眼望去全都是一座座绿色的高山。 现在她渴得要死，嘴唇上起了一层层干皮，她只能不停去舔。 江茗坐在比较平整的石头上面，抬头仰视着面前的山：“黎姐，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要不然怎么走了那么久都还没到，昨天都才花了一小段时间。 江黎逗着一元：“没走错，我们走的肯定比不过飞的。” 江茗只觉得自己快要虚脱了，一天一夜没吃没喝，现在又饿又困又渴，就连眼前的一元都有了虚影。 “黎姐，我，我好像要……”话还未说完，江茗就身体一软往后仰去。 江黎见状也不再继续逗一元，急忙跑过去接住她。 看着怀里昏睡过去的人，江黎轻蹙眉头：“怎么快半个月了，还是那么弱。” 江黎没想到的是，普通人要是经常吃不抱睡不好，身体肯定会垮下去，更不要想把人变得厉害起来。 她只想着去增强江茗的心理素质，去接纳世界的变化，没想着通过其他方法去锻炼江茗。 第三十九章 你不冷吗 “唔……”江茗无意识地舔舔嘴唇，好像有人在喂她喝水，很想自己喝。 但是无论她怎么用力，自己的身体就是动不了。 齐云用瓶盖把水一点点滴在江黎嘴唇上，见到她有了动静，欣喜地又多倒了一点：“阿茗好像醒了！” 听到齐云的声音，她才知道不是错觉，睁开沉沉的眼皮，看到熟悉的脸庞：“齐云？” “对，是我，你怎么那么弱？”齐云几乎脸贴脸地看着她。 “不知道。”江茗也好奇，自己怎么又昏迷了，往日一天不吃不喝都不见有什么事。 想撑着身子坐起来，发现使不上力，全身都是软的。 她茫然地问：“齐云，我怎么动不了了？” 还没等齐云回答，江黎抢先为她解惑：“饿的。” 听到答案，江茗放心了，差点以为自己要瘫痪了，不过明明记得自己不是在山里吗？怎么一睁眼环境就变了。 虽然周围看起来还是有一堆树，但是和之前的完全不同，没有崎岖的山峰。 乔叶和齐云在身边，就连许抒他们也在旁边。 她想问江黎，嘴还没张开，肚子就先发出了声音“咕——”江茗信了，她真的是饿的。 乔叶手里拿着一包面包，撕了个口子递给齐云。 “阿茗，我来喂你。”齐云把面包揪成一小块一小块喂给她。 江茗很想自己大口大口吃，奈何她没有力气，只能嘴里嚼着，眼睛望眼欲穿地盯着齐云手手里的面包。 这下不禁让她怀疑，自己真的有那么弱吗？ 吃完了一个，感觉力气回来了一部分，她直接坐起来狼吞虎咽吃完了第二个。 吃饱后，江茗如愿以偿地拍拍肚子：“黎姐，我们怎么回来的？” 江黎回道：“让一元带我们回来的。”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黎姐，你骗我，不是你自己说的不能走空中吗？” 感情是故意的，可是黎姐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只有自己走路那也可以理解，黎姐是专门折腾自己，可是连黎姐自己都要走路。 难不成黎姐很喜欢吃苦吗？江茗摇了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袋，等待江黎接下来的解释。 “你晕倒了，我又不方便带着你爬山，只能冒险让一元带我们回来了，你竟然把我想得那么坏，哪有亲妈会害自己孩子的。”江黎低着头，用手挡住眼睛，擦了擦不存在的泪。 江茗噎住了，她哪里见过江黎伤心的样子，手忙脚乱地想去安慰江黎：“我，我没有……不是，黎姐你别哭。” 仅仅因为自己一句话就落泪，黎姐的情绪什么时候那么脆弱了？从上次昏迷开始，感觉周围越来越奇怪了。 她回过神来，静静地看着江黎演戏，想看看江黎能演到什么时候。 江黎见江茗没了动作，就知道她反应过来了，便收住了心思，变回了平常的模样，说：“现在身体怎样了？能行吗？能行就赶紧起来走了。” 许抒听到江黎的问话，也忍不住把目光投过来，看起来很关心接下来能不能继续赶路。 “可以了。”江茗试了试，身体虽然还没完全恢复，但是她不想再耽误时间了。 她被乔叶和齐云扶着站了起来，看到刚才她睡的地方铺了一层枯叶。 地面上长满了青苔，还是能隐约看到有水泥的存在，看来他们已经回到了城市里。 在树林里不停穿梭，突然江茗感觉脸上有一点凉意。 用手摸了摸拿到眼前一看，是下雨了，她没在意继续赶路。 前方眼到之处全是绿色，江茗忍不住感叹：“走过这段路，估计我近视都要变轻了。” 正想着，齐云喜悦的声音响起：“下雪了！真的下雪了！” 一行人停了下来，纷纷抬头看向天空。 视线移过去，看到齐云抬着头摊开手心去接空中飞下来的血，眼里是藏不住的好奇。 也对，在她们那边从来没见过雪，往年冬天都说会有雪，但都只是见到比较高的山顶上面结有一层白霜。 白色的雪花估计都落到了山顶上，所以掉不下来，导致她们没有亲眼见过。 江茗也按耐不住，伸手去接，真就接到一片六边形的，不过很快就化成了水。 原来刚才滴在脸上的不是雨，是雪。 天上落下来的雪越来越多，手掌也变得越来越红。 她把手揣进兜里，齐云还是舍不得把手收回来，不过片刻手面就被薄薄一层白色覆盖。 “齐云，你不冷吗？”一下子降温，空气钻进衣服里，江茗没意识到自己还穿着被刮破的衣服。 齐云转头看过来：“你说我吗？要不你先看看自己？” 江茗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连忙去翻之前放在背包里的厚衣服，说是厚衣服，但只是一件厚一点的外套而已。 高兴过后就是现实了，这场越来越大雪不知道会维持多久。 当时天气还很热，要一个多月才开始变冷，以为能在冬天到来之前到达目的地。 就算提前变冷，这边也不会冷到哪去，她们就只带了偏厚的外套，没想到冬天提前了，还下雪了。 穿在身上的外套不足以抵挡寒风，冻得江茗瑟瑟发抖，只能弓着身子，快要缩成一团。 其他人也是一样，压根没想到几十年没下雪的地方，竟突然下起了大雪，身上都还是穿着薄衣服。 齐云玩了一会，激情褪去也哆哆嗦嗦过来翻找衣服。 几乎所有能穿的衣服都被齐云套在身上，但看样子还是无法抵挡风月，紧紧挨着江茗：“阿茗，这这这太冷了。”说着还吸溜一下鼻子。 许抒几人也冻得不成样子，但还是强撑着从背包里拿出帐篷搭了起来。 又打算在帐篷面前生一堆火，可惜雪太大刚生起来又被雪灭了，只好放弃。 他们搭了两顶帐篷，都钻了进去，还特意给江茗她们留了一顶空的。 江茗也不客气，带着齐云两人钻了进去。 地面上已经覆盖厚厚一层雪，所有人冻得缩在一起，除了江黎像是不怕冷一样。 江茗和齐云还有乔叶，三人抱在一起：“黎，黎姐，你好像不怕冷。” 江黎掸了掸落在肩头上的雪：“我衣服质量好，不怕冷。” “黎姐，你进来让我摸摸，你衣服是什么料子，这么神奇。”江茗慢慢移到江黎旁边。 第四十章 你别不知好歹 她的话音刚落，江黎就钻了进来，挤进三人中间：“开玩笑的，给我挪个位置。” 徒留江茗的手停留在半空，她把手收回来，对江黎说道：“黎姐，你嘴里怎么那么多假话。” 让她不得不怀疑江黎之前说的所有事情有多少是真的。 江黎回道：“活跃气氛的话，怎么算是假话。” 江茗嗔怪地斜了江黎一眼：“行行行，不算。” 她不再继续纠缠，透过帐篷的纱网看到外面飘着的鹅毛大雪，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视线又瞟到右手边的乔叶，身上披着她给的一件外套，眼中波澜不惊，对这场雪没多大感受。 这一路上只有和自己单独待在一起时，乔叶的话才稍微多一些，超过三个人就变得像个哑巴，平时更像个隐形人。 江茗轻声问：“乔叶，你有没有后悔跟着我们一起？” 乔叶听到声音，转过头看着她：“没有。” “为什么？”按理说独身一人，在这种情况下正常人都会选择去救助站，在那里可能会有充足的食物，安全的环境，而不是选择像现在这样风餐露宿。 江茗心中的怀疑越来越严重，难道说乔叶别有目的？可她们身上什么都没有。 乔叶眼里没有任何感情：“没有为什么。”其实乔叶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只感觉她一定要跟着江茗她们。 江茗听了乔叶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原本她只想找找话题，怕乔叶闷太久给闷坏了。 但是看乔叶好像没有聊天的欲望，刹那间空气中涌上一种尴尬的氛围，不过只有江茗有这种感觉。 乔叶见江茗不再说话，又转回去看着外面。 她看着乔叶的后脑勺，身后扑上来一股温暖的气息：“在聊什么呢？” 惊得江茗连忙偏头，发现是江黎：“黎姐！别老是突然吓人。” 江黎眯着眼睛，无辜的说：“我没吓人，是你自己在发呆才被吓到。” 发现是自己的问题，江茗心虚的偏过头：“没聊什么。” “哦～”江黎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 目光不停在两人之间流转，最后定在江茗身上，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心中想的确实难不成江茗发现什么端倪了吗？ 看了许久，没发现任何异常，这才作罢，又坐了回去。 “今天可能走不了了，只能等明天看看。”江黎翻出包里的食物“吃点东西就睡吧，保存体力。” 看了一下手表，才下午四点过，时间还算早，但是她们什么都做不了。 江茗撕开一袋面包，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刚刚才吃了两袋，没怎么消化又吃，现在只觉得味同爵蜡，什么味道都没吃出来。 以前都没发现自己那么容易吃腻一种食物。 凭着不浪费粮食的精神，硬是全部吃进了肚里，然后睡觉。 奈何睡觉也睡不舒服，四个人挤在帐篷里，被夹在中间，连翻身都成了困难。 四肢冻得没了知觉，身体中间缺又热的像被丢进了火炉里一样，让江茗说不清是冷还是热。 同样感受的还有齐云，这会正偷偷把脚塞进江茗双腿下面：“阿茗，帮我暖暖。” 接着她的腿下面就塞进来两只冰凉脚，就算是隔着裤子她都能感受到寒气袭人。 江茗咬咬牙，双手对齐云的腰间伸去：“你也帮我暖暖。” “嘶——”黑暗中，齐云倒吸一口凉气“你的手怎么比我的脚还冰。” “你的脚也很冰，只是我忍下来了，你别不知好歹。”江茗回道。 这鬼天气怎么睡得下去，没被子，帐篷仅仅能抵挡住风雪，根本抵挡不住低温。 江茗异想天开的想着许抒他们连帐篷都带了，再顺便带两床被子多好。 另一边的乔叶睡得安安静静，连呼吸都很轻，要不是挨着，她都要误以为身旁没人。 江茗伸手去碰了一下乔叶的手，还是像往常一样冰，她真不知道乔叶是怎么做到在这种环境下睡着的。 齐云又睡熟了过去，只有她自己还清醒无比，可能是前面昏迷的时候睡太多了。 虽然看不见，但她还是把眼睛睁着大大的，看着帐顶，雪落在帐篷上面还有轻微的响声。 在脑里过了一遍最近发生的事，发现有些事情没有逻辑。 虽然是末日了，但是怎么感觉世界里的人好像都消失了。 一个小城市里往少了说也有几十万人，更别说像g市这种大城市。 这些城市的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不说活人，就连尸首和尸变的都没见到多少，那人都到哪去了？ 江茗越想越觉得头疼，索性闭上眼睛睡觉，不再继续想。 这刚闭眼，外面就传来了不同于雪落下来的声音，听起来反而像是有人踩在雪上那种咯吱咯吱声。 声音是突然出现的，就在他们帐篷附近转悠，等了许久也没见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她想，可能是许抒他们的人起来上厕所，便收回了注意力。 第二天醒来，雪还是没停，相比较昨天要小了许多，只飘着几片白色。 拉开帐篷拉链，许抒他们已经生起了一堆火，用树枝和叶子在火堆上面打了个棚子。 江茗急忙跑到火堆旁边，烤着火观察帐篷周围，没看到有脚印。 下了一晚上的雪，现在都快没过小腿肚，大概是被雪覆盖了。 许抒看了一眼江茗：“昨晚你们不睡觉起来晃悠什么呢，不冷吗？” 她突然僵住了，停止了搓手的动作：“什么？不是你们的人起来上厕所吗？” 齐云在旁边附和：“对啊，不是你们的人吗？昨晚把我吵醒好几次。” 江茗转头看向齐云，原来齐云也听到了，当时还以为只有自己听到。 许抒却说：“怎么可能，昨晚我们四个都睡得好好的，没有人出来过……” “不对不对，应该是你们的人，我们四个都没起来过。”齐云连忙反驳。 他们出来的时候没看到其他人，也没看到脚印，所以都认为是对方的人。 双方各执己见，争论了一会，全都沉默了，如果两边人都没有出来，那么是谁在外面？ 几人也顾不上冷不冷，立马起身到帐篷周围查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 转了几圈都一无所获，反而还把平整的雪面踩得都是脚印。 “我们把东西收拾收拾就走吧。”许抒眼里闪过一丝后怕，开口道。 第四十一章 没人穿啊 他们谁也不知道昨晚是什么出现在帐篷周围，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反正大概率是对他们不利的。 虽然昨晚没出什么事，但是他们不会用生命去赌。 收拾得差不多，一行人踏上了旅程。 许抒手提着一个黑色布袋走到江黎旁边，把布袋递给江黎：“给，阿昭说答应给你的，虽然不知道你和阿昭达成了什么交易，但是你们不要耍什么花样，你们有枪，我们的子弹更多。” 说完又转身追上他们的队伍，转身的同时还横了江茗一眼。 遭受无妄之灾的江茗疑惑地指着自己鼻子：“我？” 她什么时候又惹到许抒了，而且就算有什么交易她也不知情啊。 江茗越想越气，很想去问个明白，但是她又不敢，只好问旁边的江黎“黎姐，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秘密。”江黎打开布袋看了一眼，满意地笑了“要不要我教你们用枪？” 以前只在枪战片里看到过枪，没想到还能有上手的机会，江茗迫不及待的想答应。 齐云就把头伸了过来，眼里亮晶晶的：“要要要。” 江黎把布袋装进自己包里：“出了这个地方再教你们，这里不太安全。” “好吧。”齐云眼里的光灭了下去“还以为现在就能用呢。” 江茗也是这么认为的，没想到只能看一眼，还不如早点再和她们说，白高兴一场。 现在确实不适合教学，她们还要赶路，这里入目之处尽是白茫茫一片，绿色的叶子都快要完全被雪覆盖住，刺眼得很。 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乔叶突然出声：“等等。” 声音很大，连走在前面的许抒几人也听到了，他们全都停下转过来看着乔叶：“怎么了？” 江茗也好奇地看着乔叶：“发现什么了吗？” 乔叶没有理会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转身看着后面来时的路。 顺着看过去，雪地里一条长长的小沟，那是他们走出来的。 所有人都侧目等待乔叶要说的话，却只看到乔叶：“没有，可能是我想多了。” 许是乔叶不经常说话，许抒他们面上有所不悦，但嘴上没有过多抱怨，而是默默转身继续赶路。 江茗不信，和乔叶并排走在一起，小声问道：“乔叶，你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吗？” 乔叶转头往后看了一眼又转回来：“好像有人跟着我们，我往后看又没发现。” “真的吗？”齐云走在乔叶另一边，两人把乔叶夹在中间。 乔叶不经意看了看被挨着的胳，好像有点挤了，面上不动声色：“不确定，但是感觉很强烈。” “你们怎么喜欢讲悄悄话，带我一个。”江黎也挤过来，紧紧挨着江茗，四人在原来的道路上越走越偏。 脚踩在雪上，鞋子和雪摩擦发出咯吱咯吱地声音，和昨晚她们听到的很像。 几人停了下来，声音随之消失不见，开始行走，又出现在身边。 江茗问道：“我们当中有谁穿皮鞋吗？”这声音那么响，不像是普通鞋子能发出来的。 “没人穿啊。”齐云低下头把四个人的鞋子都看个遍“会不会是许抒他们的人。” 闫征停下来对她们说道：“我们也没人穿，我听到声音是从后面传来的，你们又在我们后面，难道不是你们吗？” 仔细回想，声音确实和她们行走的节奏一样。 罗奇催促道：“可能是因为鞋子的橡胶底，不要再疑神疑鬼的了，赶紧走赶紧走。” 雪地里，除了树没有任何参照物，前面像是没有尽头，怎么走都走不出这个地方。 走了一整天，江茗只感觉自己的眼睛发胀，她摆摆手：“等一下，天要黑了我们休息一晚上再走吧。” 其他人也都精疲力尽，很是赞同江茗的话。 这次他们没有再生火，附近的的小木柴被盖在雪下面，他们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找了。 和之前一样，每四个人睡一顶帐篷。 停止运动，身体里的血液循环变慢，又开始变冷。 全部人安安静静地窝在帐篷里，没人说话，怕把身体里的热气给消耗掉。 江茗和齐云两人完全抱在一起，牙齿不停打颤：“没，没想到，雪融化比下雪的时候还冷。” 齐云发着抖：“对。” 除了雪融化吸热，还有白天的时候，她们踩的雪早就把鞋袜浸湿，又不能生火烤干，在这种天气下更加寒冷。 由于白天行走消耗体力，即便再冷，几人还是沉沉睡去。 深夜，熟悉的声音又回来了，围绕着两顶帐篷打转，齐云再说梦中哼唧几声又睡了过去。 但是江茗被吵醒了，聚精会神地听着外面的异动。 她心里忍不住感到奇怪，刚才选择在这个地方休息时，她早就观察了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如果是跟着她们来的，那怎么可能一整天都没发现，在行走的时候她转身看过很多次。 咯吱咯吱的声音一直传入江茗耳中，吵得她脑袋都要炸了。 她伸手捂住耳朵，不想再听到那个声音，但是并不管用， 终于她忍无可忍，大喊一声“大半夜的！别吵了！” 声音没有了，但其他人被吵醒了。 “啊！发生什么事了！”齐云一下从帐篷里坐起来，眼睛还没睁开，话就先从嘴里溜了出来。 江黎和乔叶也慢慢坐起来：“怎么了？” “你们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大喊大叫的！”从隔壁传来许抒的声音。 看来她喊得确实有点大声，有些不知所措，对其他三人说：“没事，就是又听到有人在外面走动。” 那边没听到回应，又问了一声：“怎么了！你们回话啊！” 江茗回道：“没事，你们睡觉小心点。”他们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把灯打开。 “我出去看看。”江黎爬起来，准备出去。 身边传来窸窸窣窣地声音，江茗拉住江黎：“黎姐，不用了吧，现在出去太危险了。” 江黎坚持己见：“难道我们一直躲在里面就不危险了？外面的东西发起攻击就是一锅端。” 见江黎说得有道理，她也不好再继续阻拦，妥协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江黎在黑暗中深深看了她一眼：“好。” 两人就一点点拉开拉链，外面的雪反射着微光，只能稍微看到一点白色。 江茗从帐篷里丢出去一件衣服，衣服在外面躺了许久都不见有任何动静。 第四十二章 会不会是幻听 “会不会是你听错了？”江黎问道。 “不会。”声音那么响，怎么可能会听错，江茗否定道。 接着她又将拉链拉下，摸索着把一元抱过来，把它往外面塞：“一元，你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有可能衣服是静物，所以外面的东西不会发出攻击，那就用会动的来试一下。 还在睡梦中的一元突然被丢到帐篷外面，不明所以地睁开眼睛就想往里面钻来，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当成了诱饵。 “等会再进来，你看看外面有没有不对的地方。”江茗用手把入口挡住，对着外面的一元说。 而一元听不懂，一味地往里面拱。 拦了几分钟也没看到出现奇怪的东西，江茗放开了手，决定自己看。 仔细看了一下帐篷入口周围，试探着爬出半个身子，抻着脖子查看附近，没发现任何异动，也没在雪地里看到不属于他们的脚印。 “黎姐，给我一个手电。”谨慎起见，她还是决定仔细些，把帐篷四周全都看个遍。 站在帐篷外面，用手电扫射着雪地和灌木丛，平静如常。 这时许抒拉开他们帐篷，把头探出来：“喂，大晚上你不睡觉，又是尖叫，又是拿手电乱照，你干什么？” “你们有没有人听到脚步声？”刚才忘记问他们了，如果他们有人没睡着，应该也听到了。 许抒应该是有点起床气，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耐烦：“没有没有，我们什么都没听到，别再照我们帐篷了。” 说完，许抒又把头缩回去，拉上拉链。 没有任何收获，江茗只好回去接着睡觉，经过这一闹，她觉得自己更加难以入睡了。 她躺在床上，长舒一口气，闭上眼睛。 “咯吱咯吱……” 刚闭下眼没多久，外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她一下把眼睛睁开，心想又来？ 这次所有人都没睡着，全都瞪大着眼睛听外面的动静，心里怀揣着同一个念头，那就是江茗没说谎。 害怕惊动到外面的东西，齐云凑到江茗耳边很小声地说道：“阿茗，你刚才听到的是不是就是这个声音？” 江茗点点头，轻轻应了她一声：“嗯。” 闫征在隔壁大声骂了一句脏话，接着说：“什么鬼东西！要上直接上！大半夜装神弄鬼的！” 外面的声音在闫征开始骂的时候，就停了下来，不过仅仅才停顿片刻。 江茗几人全无睡意，屏气凝神地戒备着外面。 然后听到旁边响起拉链的声音，闫征似乎忍不下去了，用手电毫无规律地胡乱扫射：“出来啊！当什么缩头乌龟！给老子出来！” 随后响起三声枪响，便没了后续，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几人纷纷钻出帐篷，来到外面看到许抒几人也因为担心全都出来了。 闫征垂着手低头就在雪地里站着，没有任何动作，手上还拿着枪和手电。 许抒慢慢靠近他，歪着头去看闫征的表情，还用手在他眼前晃悠：“闫征？没事吧？” 他没任何反应，一直保持着原来的东西，许抒将闫征的头抬起来，看到他的眼神失焦，面无表情。 “闫征！闫征！”许抒用另一只手去拍他的脸，而闫征像丢了魂一样，只剩下一具躯壳。 齐云满怀担忧地抱着江茗胳膊，感觉这样做能够获得一点安心。 “许抒，外面太冷了，我们先把闫征弄进去。”罗奇走过来帮忙扶着闫征，把他往帐篷里带。 江茗她们自知帮不上什么忙，等许抒他们进去后，她们也回了帐篷。 当时外面只有闫征一个人，谁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他们连对面长什么样，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正想着，许抒就在她们帐篷外面说：“你们先出来一下。” 几人点点头，一出去就看到许抒他们正在收拾他们的东西。 江黎表情有些惊讶，挑眉问道：“你们这是？” 许抒面色严肃：“我们打算现在就出发，你们要一起吗？当然，就算你们不愿意我们也会走，现在不是在和你们商量。” “为什么？”现在是深夜，以闫征现在的状态，选择现在离开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所以江茗有些不懂许抒的决定。 然而许抒却是异常坚定：“我们必须要走，闫征的视力在夜晚能看得非常清晰，他肯定是在这里看到了什么，要不然不会变成这样。” 虽然不是很清楚闫征能够看到什么程度，但是许抒的这个说法不是很能让人信服。 所有人都听到了奇怪的声音，现在他们全都在外面，但他们都没看到有不对的地方。 如果说要单独一个人的情况下，怪物才会出现，那在闫征出来之前，江茗也单独出来过，她却什么都没看到。 “会不会是幻听？”江茗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没看到实体，只听到声音，他们讲话，那个声音就会停止。 齐云也跟着说：“对，而且闫征变成这样也不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也许是因为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产生幻觉了呢？” 许抒的表情没有任何松动，看来只坚信自己的想法：“随你们，无论如何我们都会离开，不会再继续呆在这里。” 把话撂下，许抒就回到他们队伍，帮忙收起了行囊，东西不多，很快就只剩下帐篷没装进包里。 留下江茗几人在原地面面相觑，许抒的决定打得她们措手不及。 “要跟着一起走吗？”齐云搓着胳膊，脸色冻得发白。 江黎转身进了帐篷，叼着手电，开始动手收拾：“快来收拾东西，不然等会赶不上他们的进度。” “好。”江茗回道，她知道黎姐的意思，即便很不想在晚上赶路，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全部待在一起比较好。 这样一来，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好歹有个照应，她们有枪，可除了黎姐会用，其他人三个都不会。 江茗在去收拾的时候，还不忘对许抒说：“我们也一起，等等我们。” 许抒停顿一秒，加快速度把东西全塞进包里：“速度快点。” 等全部收拾好，罗奇扶着闫征，许抒他们的队伍依旧走在江茗她们前面。 没走几步，队伍中又响起细微地咯吱声，一行人身形都僵了一下，没人敢回头，强制忽略那个烦人的声音。 第四十三章 你再仔细看看 他们沉默地硬着头皮走了几里路，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越来越响，心情也越来越烦躁。 齐云强压住颤抖的声线：“阿茗……” 刚发出声，周围就陷入一片沉寂，烦人的声音随之消失。 所有人都知道只要他们一直说话，声音就不会出现。 不知道为何，嘴全都像被糊住了一样，没人想开口说话，总感觉说话了就会引来更恐怖的东西。 这片林子，在白天不论是看哪边都很相似，在晚上更是不好辨别方向。 他们走了许久，声音就响了多久，到后面似乎都开始免疫了。 现在只剩下走不出林子的愤怒，明明走的都是新的路，却总是像在原地打转。 天渐渐亮了，几人也开始没了耐力，停在原地休息。 闫征没恢复原样，没有任何表情，也不会自己做动作。 “烦死了，这片林子怎么没有尽头。”罗奇单手扶着闫征，浮躁地摸摸头发，踢散脚下一堆雪。 许抒靠在阿昭身上：“别吵，我们才走多久，遇到点困难就罗里吧嗦的。” 罗奇有些不悦：“我这不是担心闫征吗？这看着一个伤口都没有，又不知道怎么治，总不能让他一直这样吧。” 许抒回道：“那也没办法啊，难不成靠靠嘴皮子就能把闫征说好吗？” 江茗搓着手，只感觉又热又冷，不再继续听两人争论。 视线转到另一边，发现齐云心事重重地盯着来时的路。 她走到乔叶旁边，也跟着看，看了许久没看出有什么不同，便问道：“乔叶，看什么？感觉你好像对那些脚印很感兴趣。” 乔叶手指向后面的脚印：“我们走的路有那么深吗？” “有吧。”她不知道乔叶是什么意思，迟疑地回道。 乔叶说：“你再仔细看看。” 江茗眯着眼使劲看了又看，最后把齐云也拉过来，指了指脚印：“乔叶你仔细看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她实在是看不出来，怎么看都是一排普通的脚印，没有什么稀奇的。 “咦？”齐云奇怪的咦了一声，接着说：“后面那些脚步怎么看起来比我们现在脚下踩的还要深？” 江茗不可置信地看了齐云一眼，这细小的差别都能看出来：“可是看出来有有什么用呢？顶多是踩过之后雪融化了，所以就比较深。” 齐云反问江茗：“对啊，这是很正常的事，阿茗你为什么要叫我来看？” 她也回答不上来为什么要看，江茗把问题抛给乔叶：“看出来了有什么用吗？” 乔叶波澜不惊地看着两人：“没用。” “啊？”搞半天什么用处都没有，她还以为乔叶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没想到乔叶那么无聊。 又坐回去，继续靠着树休息，一大块雪从上空掉下来，压在江茗面前。 她愣了两秒，拍拍胸口：“还好没砸头上，要不然要成脑震荡了。” 然后抬头想看看雪是从哪个掉下来的，这一看吓得她急忙远离靠的那根树。 跌坐在地上往后退，嘴里结结巴巴地喊：“树树树树上！” 其他人纷纷抬头看向江茗指的那根树，只见那树上倒挂着两三个人。 它们细长的尾巴卷在树枝上，四肢牢牢扣住树干。 全身无毛，没有五官，只有咧开的血红色大嘴，嘴里长着尖利的牙齿。 看到自己被发现，它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嚼食物，上下的牙齿互相摩擦，发出咯吱咯吱地声音。 许抒几人见状立马从腰间掏出枪，对着树上射击。 它们的速度很快，在树上不停转换位置，每一发子弹都落在树干上。 几声枪响过后，他们像是被包围了，周围全是它们嘴里发出的声音。 把目光看向别处，发现在她们附近的每根树上都挂着有两三只。 它们都没有眼睛，但是能感觉出，它们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江茗心中大骇，怪不得他们一直能听到声音，原来都躲在了树上。 不过让她不明白的是，它们的数量那么多，为什么不直接在夜晚发起攻击，反而选择一路跟着他们。 许抒他们用枪不停地射击，枪声在林子里此起彼伏，但是那些‘人’除了躲在树上，嘴里连绵不绝地发出声音之外，就没有任何行动。 “黎姐，你知道这些东西吗？”江茗此时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手机握着之前江黎给的匕首。 江黎把江茗她们三人护在身后“不知道，不过它们好像不会攻击人。” 见打不中，许抒停了下来，不想再浪费子弹。 它们不会攻击人，围过来的数量却越来越多，不止树上，连地上都占了两圈。 所有人被围在中间，它们在离他们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江茗疑惑地问道：“怎么回事？它们不敢靠近了？” 不知道它们有什么目的，几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从那些锋利的牙齿可以看出来，它们不是吃素的。 “咯吱咯吱……” “咯吱咯吱……” 那些‘人’嘴里不停发出声音，就是不敢上前一步。 齐云怯怯地用手指了指：“它们是不是想和我们交流啊？” 乔叶摇摇头：“不像。”随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其中一个。 被盯着的那个，脸上皮肤慢慢变皱，紧接着它伸手从嘴部把皮肤给撕开。 撕开的一瞬间，嘴巴长得无比大，像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尖叫，但是没有任何声音。 渐渐地，乔叶就失了神，只感觉自己像要被那个‘人’的喉咙给吸进去。 江茗突然感觉乔叶有些不对劲，怎么一动不动的。 用手戳了一下没反应，连忙把乔叶的身子给掰回来，不让乔叶再继续看下去。 她看着乔叶逐渐失焦地眼神，顿时感觉不妙，用力拍打乔叶的脸庞：“乔叶！乔叶！你别睡啊！” 见没用，江茗就想看看乔叶到底是被什么给影响了，试试能不能从上面找出突破口。 刚把目光投过去，自己的面前就出现一张手：“不能看。” 她抓着江黎的手，抬眼看向江黎：“黎姐，你是知道这个的对不对，要不然你怎么知道不能看。” 江黎撇嘴，用被抓着的那只手轻轻扇了一下江茗的脑袋：“傻了不是，这种情况，正常人都猜得出不能看。” 被扇得有些疼，她呲呲牙：“关心则乱，关心则乱。” 第四十四章 你牵的是谁！ 余光一瞟，看到周围的那些‘人’也像刚才那个一样，全都长大着嘴，它们头上的皮肤全褪到脑后。 它们的嘴像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人移不开眼。 江黎对着其他人大喊：“别看！都别看！” 但为时已晚，几乎所有人都中了招，江黎和阿昭都没受到任何影响。 而江茗因为一开始被江黎挡着脸，从而幸免于难。 她的眼睛完全被江黎的手盖住，看不到任何东西，然后就听到江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自己挡住，在原地别乱动。” “好。”自知自己帮不上任何忙，还有可能给黎姐添乱，只得乖乖应下。 随后就听到周围响起打斗的声音，她不知道江黎和阿昭是怎么做到的，捂着眼睛都能找到它们的位置。 而且那些‘人’连子弹都能躲开，她们两个真的能碰到它们吗？江茗心中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 不清楚其他人的情况，心中是越来越焦急，用另一只手挽着乔叶的胳膊，然后带着乔叶一起小心翼翼地摩挲着他们的位置。 现在只有黎姐和阿昭有战斗力，她能做的只有把其他中招的人全部聚集在一起。 不然等她们两个结束回来，发现少了那么一两个人，又要耽误时间去寻找。 不过她也不敢乱摸，生怕摸到什么不该摸的，想到那些‘人’的触感，应该和人的皮肤差不多，她还是忍不住心生恶寒。 江茗朝着齐云的位置挪过去，伸手去拉齐云的手，手接触到的地方很滑，像丝绸一般。 不由得心生疑惑，这些天一直在外面，自己的手粗糙得像块树皮，这齐云的手怎么还是那么嫩？ 她顾不得多想，用力握着齐云的手，想去找下一个，没想到齐云也回握住她的手。 江茗闭着眼，心下一喜：“齐云，你好了？” 等待半天，没听到齐云的回话，注意力还放在寻找其他人上，也没有过多怀疑。 定是刚恢复语言系统还不稳定造成的迟钝。 她拉着齐云继续寻找，但齐云的指甲紧紧抠进她的肉里，手背传来疼痛。 当时收拾东西时，也没人想到带个指甲刀，这半个月她们的指甲都长长了不少。 江茗刚准备抽出手，又想到要是她放手以后找不到人了怎么办，便只好提醒道：“齐云，你抓轻点，手都要被你弄出血了，等会我用刀给你削削。” 她美滋滋地牵着人，江黎的声音突然从右后方传来：“江茗！你在干什么！” 江茗被吼得身形一顿，以为是自己自作主张所以黎姐才生气，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解释道：“黎姐，我只是怕他们失散，所以想把他们都聚集在一起。” “你牵的是谁！”江黎正打得激烈，刚转头想看看江黎他们的情况。 没成想刚转身，就看到江茗没有任何防备地和一只怪物十指相扣。 “齐，齐云。”江茗感觉江黎有些不对，如果只是因为这件小事，江黎不会反应那么大。 江黎似乎气笑了，很想冲到江茗身边，却又分身乏术。 又想叫江茗睁开眼看看，但是怕吓到她，只好咬着牙说：“对，你牵的就是齐云，牵牢了，别乱跑！” 江茗点点头：“好。” 她刚应下来，心里还是有点奇怪，听黎姐说的那番话，自己拉着的似乎并不是齐云。 难不成牵错了？江茗这下也无心再继续去找其他人。 心思全都落在旁边的人身上，很想睁开眼睛瞧瞧。 脑中不停翻转，这会那些‘人’应该全都跑去了黎姐她们那边，就算有，那应该只有一两个。 只要小心些，看到的概率不大。 江茗心里想着，眼睛已经睁开一小条缝，她不着急先去看身边，而是先看看面前。 发现没有，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过也不敢大意。 一直低着头总不会突然看到吧，把目光投到手上，想通过手来看出是谁在自己旁边。 看了几分钟，由于眼睛眯着缝，看不清楚，压根看不出是谁的手。 但她能肯定不是齐云的，从小一起长大，对于齐云手的样子她还是很熟悉的。 江茗大着胆子，抬起头侧目看向旁边，这一看就见到一张大嘴在自己眼前放大。 她急忙地紧闭着双眼，用力甩手，使了全身力气想把手给抽出来，却没有任何作用，还是被牢牢牵着。 江茗欲哭无泪，谁能想到怪物站到了齐云的位置，她边甩边喊：“黎姐！黎姐！救救我！” 反应很激烈，眼睛还是不敢睁开。 “黎姐！快救救我！”见没有回应，她又继续喊道。 江黎想去帮她，奈何力不能及，这次的怪太难缠，速度又快。 “你先冷静，等我解决完这里的再说！”江黎躲过一波攻击，连手中的刀也差点被抢了去。 江茗无计可施，却没有任何办法：“我冷静不下来啊！” 自己的右手正被怪物拉着，想把手砍掉的心思都有了。 无奈之下，她用脚不停踢向怪物，怪物纹丝不动。 突然她冷静了下来，这怪物只是看着恶心而已，又没有伤害她。 那么久了都只是拉着自己的手，顶多是看了它的模样会变成傀儡，这有什么好怕的。 江茗也不再挣扎，安安静静站着。 左手在身上摸了一圈，隔着衣服摸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她想起来是之前黎姐给她的匕首。 此时心中涌起一个想法，她用这把匕首把它的手腕割断，这样岂不是就能离开了。 说干就干，江茗从腰间抽出匕首，贴着衣服慢慢移动。 她不知道怪物在看到匕首的时候会不会攻击她，她也不敢赌，只能尽量不让怪物发现。 可是现在她闭着眼，看不到怪物有没有发觉自己的动作。 所幸的是，她穿的衣服很多，堆在一起的衣服能够完美的把匕首遮挡住。 移到差不多的位置，只等她快速斩断怪物的手腕。 江茗的心砰砰直跳，即便是冬天，里面的衣服也被冷汗打湿，就连身体都因为紧张而发抖。 怪物速度很快，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她心一横，睁开眼，迅速抽出匕首往怪物的手腕砍去。 匕首刚碰到它的手腕，在上面留下一丝血迹，怪物就把手抽了出去。 她心中大喊不妙，原来刚才她的行为全都被怪物看在眼里。 第四十五章 待遇那么好？ “咯吱咯吱……”怪物似乎被激怒了，它的磨牙声在身边响起。 江茗也顾不得那么多，睁开眼睛就逃，看到江黎的位置，就朝那边冲过去：“黎姐！” 这下却看到江黎和阿昭都是睁着眼，不免有些疑惑，她们怎么没受到影响。 怪物在后面追着，因为江黎那边怪物数量很多，她的神智不小心就被吸了去。 脚下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直接站在原地，成了一具躯壳…… “呼——”江茗从课桌上睁开眼，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珠，被打湿的头发粘在脸上。 数学老师正站在她课桌旁边，眼神冰冷地看着她：“江茗同学！在我的课上也敢睡觉！给我站起来！” 他说着，还用课本重重拍打江茗的桌角。 虽然还没搞清楚状况，但江茗立马站了起来，心虚地道歉：“老师，对不起，我不敢了。” “哼，这节课你站着听，快放假了我也就不罚你了。”数学老师撂下一句话，又回到讲台上继续讲课。 江茗看着黑板上的公式，神色有些恍惚，自己是被那个怪物催眠了吗？ 下课铃响起，数学老师前脚刚走出教室，齐云就冲了进来：“阿茗，你是不是又在课上睡着了！我在隔壁都听到了。” 江茗还在神游，一时之间竟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你认真听我说，就算要放假了也不能松懈啊！上课认真点！”齐云抓着她的肩膀，不停摇晃，想让她认真听自己说话。 “是是是。”反正也是在梦里，江茗敷衍地回应齐云。 齐云却不准备放过她：“你今天怎么回事？感觉你老是心不在焉的，一直在睡觉，你这样怎么和我上一个学校……” 意识渐渐消散，齐云的模样和声音开始在眼前变得模糊，直至最后完全陷入黑暗。 “阿茗！阿茗！”齐云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脸上还时不时落下巴掌。 江茗缓缓睁开眼，伸手拉住齐云将要落下的手掌：“我醒了，你轻点打。” 眼前已经没有了怪物的踪影，雪地多了几片红色，看来江黎她们已经把怪物解决了。 “你太弱了吧，那么晚才醒过来。”齐云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不像我，早早就醒过来了。” 江茗抓住齐云口中的关键词，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齐云伸出两根手指：“这已经是第二天了，我一直在等你醒来。” 她皱皱眉头，自己真的是昏迷吗？其他人被迷惑都还睁着眼，怎么就只有自己是昏迷？ “没人出事吧？乔叶呢？”看身边了一圈，却没发现乔叶的人，以前自己醒过来，乔叶不怎么说话，却还是会守在一旁。 齐云听到，眼里闪过担忧：“乔叶她……也还没醒过来，还有闫征也没醒过来……” 江茗一听顿时着急起来，从地上撑起：“怎么会这样？” 齐云扶着她到另一边，乔叶和闫征还是愣愣的模样，对外面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反应。 江黎和许抒他们守在两人身旁，他们不知道醒来的条件是什么。 “黎姐，把那个怪物杀了都没用吗？”她走到江黎身边问道。 “早就杀完了，要醒来早就醒来了。”江黎摇摇头，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问道：“你被迷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 江茗细想了一下，回道：“做了个梦，梦到之前的一些事情。” “待遇那么好？我什么都没梦到，脑袋里全是空白的。”齐云一旁插嘴，然后又对许抒几人问道：“难道你们也做梦了吗？” 他们几人摇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梦到。” 江黎视线在几人之间扫视一番，嘴角勾起一丝笑，又快速消失，然后缓缓开口：“可能体质不一样吧。” 两人都没看到江黎的行为，而江茗也认为江黎说的话是对的。 她没有再继续讨论下去，把重心放回乔叶两人身上，虽然知道没办法，但她还是多嘴问了一句：“有没有其他办法让他们俩苏醒？” 许抒在一旁开口：“没有，神智什么时候回来，只能看他们的造化。” 江茗目光投向许抒，随后又看到许抒身旁的阿昭，心里想起一件事，但当时只有自己看见，所以她不打算现在问。 当晚，他们又在原地停留下来，挂在树上的怪物被杀，一整夜都没有声音再响起。 夜里还是很冷，没有干扰，总归还算是睡得不错。 早上，其他人都还在睡梦中，江茗和江黎早早醒了过来。 两人互相对着，江茗眨巴眨巴眼睛小声说：“黎姐，我有个疑问。” 江黎表情很意外，不知道她想问什么：“说吧。” 得到准许，江茗便立马问，生怕江黎下一秒反悔：“黎姐，你和阿昭怎么没有受到那些怪物的影响？” “因为我们俩意志力坚定，不容易被迷惑，也不容易陷入幻觉。”江黎立马脱口而出。 “好吧。”她有些不信，又想了想自己意志力确实很差，而且这种虚幻的东西也无法证明。 江茗起身，走出帐篷，相比之前雪地已经化了很多，只没过脚背。 等待人全部醒来，一行人也踏上了行程。 两个队伍里都有一个‘伤员’，所以路上氛围都沉闷不少。 许抒他们队伍算不上损失惨重，失去闫征一个战斗力，另外三个遇上危险顶多吃力点。 而江茗她们本来就只有两个人能打，乔叶失神，江黎一个人要保护三个，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很快，几人走出了那片林子，明明只剩下一个小时的路程，当时他们要是没停下，或许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不过也很难说，也许他们受到怪物的影响，所以他们才一直出不了那片林子。 走出来，前面一片平坦，茫茫白色露出一点点绿，这一片应该是草地。 齐云兴奋地冲在前面：“啊——这里那么空旷，肯定不会迷路了！” 也许他们是走错路了，要不然怎么会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地，但不妨碍齐云感到开心。 江茗牵着乔叶，心中也松懈不少，视野那么宽阔的地方，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就算是出现了也会很容易发现。 脚踩在地上，松松软软地，所有人身上都轻松许多，感觉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第四十六章 也许我运气好呢 “黎姐，我们这样一直走下去，要走多久才到？”江茗边走边踢地上的雪。 雪被她踢开，露出草地里面的黑泥，雪白的地面被她踢出一条黑绿相间地小道。 江黎制止她的动作，反而跟在她身后，脚踩在她弄出来的小道上：“光靠走的话，一年时间都不一定走得到。” 现实世界是这样，但在这里自己动动手指就能立马到达任何想要去的地方，不过这句话江黎并未说出来。 江茗停下来：“那我们继续走下去的意义是什么？一年以后你说的那个研究所还存在吗？你的丈夫还会活着吗？” 她还是不习惯把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叫做爸爸，所以她用了江黎的丈夫来称呼那个人。 在末日里，生存下来是件很难的事，短短时间就能改变很多事情，更别说一年以后。 江黎抬手拂去她被风吹乱的碎发，目光变得柔和：“阿茗，我回答不了你第一个问题，但是那个研究所一定会存在，在我们到达那里之前，我的丈夫就一定会活着，不论是在哪里。” 江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江黎，像是有什么开始从身边溜走，她抓不住。 她看得出神，许抒不耐烦地在前面喊：“喂！你们走不走？傻站着那么久，是又被迷惑了吗？” “来了。”江茗把思绪收回，带着乔叶跟上前面的队伍。 走了一天，已经完全看不到身后那片林子，置身于整片空地。 安营扎寨很方便，但是生火却成了问题，周围怎么看都只有草。 齐云手上忙着搭帐篷，嘴里念叨：“早知道出来的时候，我再回去装点小树枝出来，光有帐篷也暖和不到哪去。” 身体似乎是已经开始适应了低温，现在做起事来不再像刚开始那样磨磨蹭蹭。 江茗用力把地钉锤进地里，又拉起风绳在上面打了个结：“别抱怨了，现在没下雪，已经比之前好了。” 前面的帐篷都是许抒他们搭建好的，这次是她们第一次动手，看着没许抒他们那个好，也还看得过去。 “你们两个弄牢固点，别半夜睡着睡着风就把帐篷给吹走了。”江黎坐在一旁看着她们忙活，就是不愿搭把手。 齐云嘴噘得快要有天高：“黎姐，怎么还嫌我们弄得不好。”然后又放低声音：“光会耍嘴皮子。” 江黎打着哈哈：“这是对你们的锻炼，不说了，我去别处看看能不能找到小树枝。” 江茗抬眼看了江黎一下：“这里怎么可能找得到，就算能找到，顶多能找到干枯的草根。” “也许我运气好呢。”江黎迅速逃离原地。 两人也没再管江黎，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一元在一旁帮忙拉着绳子。 不一会帐篷完成了，江黎怀里抱着一堆树枝洋洋得意地从远处走来：“真让我找到了。” 许抒凑过来：“哪找到的？刚才我在这附近转了一圈都没看到。” “我眼神好，可能是你没仔细看。”这些木柴都是江黎幻化出来的，但江黎说这话，压根就不觉得心虚。 许抒点点头，转身就想去附近寻找：“多谢，我再去找找。” 其他人都信了，就连许抒都认为是她自己没认真看，只有关昭听到江黎的话，深深看了江黎一眼。 然后就见到许抒路过关昭时，被关昭一把拉住：“我去。” 许抒迟疑地看着关昭：“也行。” 关昭走到江黎身边，视线落在被抱在怀里的树枝：“麻烦你带我去一趟。” “可以。”江黎把东西全部放下，对江茗两人说：“你们俩待会生一下火。” 江茗看着地上一堆木柴，有点搞不懂：“这些还不够吗？” 一个晚上烧不了多少，根本就不用再花费时间在这种事情上。 “不够，我们俩出去再找点回来。”江黎带着关昭离开，给几人留下一个背影。 江茗几人面面相觑，齐云放下手中的事，先开了口：“黎姐她们肯定又有什么事瞒着我们，等我偷偷跟上去探查探查。” “别了，黎姐走之前让我们生火，我们还是安分点把事情做完吧。”江茗拉住准备跟上去的齐云。 既然她俩故意避开所有人，那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他们还是别去打扰她们了。 齐云被拦住，有些不乐意，用力折着地上的树枝：“不看就不看，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事情全部做完，几人围坐在火边，夜幕已经降临了，江黎两人才从外面回来，双手空空。 齐云一看，就围在江黎身边转，看来看去：“黎姐，你们不是说去找柴火吗？柴火呢？” “没有，可能是刚才被我捡完了，逛了好大一圈都没找到。”江黎摊摊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许抒也迎了上去，不过并没有问关昭任何问题，默默递给关昭一份食物。 江黎指着许抒对江茗两人说：“看看人家，生怕怕自己队友饿着了，你们什么都不给我准备。” “有有有，黎姐别老把我们和别人家的比较。”在江黎开口的时候，江茗就递上去一袋面包。 江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中国家长啊，唉—— 隔天早上，天还没完全亮，几人就已经把行囊全部收拾完毕上了路。 相比之前，要轻快许多，看着远方的高山，都觉得风景如画，就是可惜了乔叶看不到这幅场景了。 走走停停过了好几天，似乎离走出这片草原越来越近，连山都变得高大了。 不成想多了一个不着边际的湖，横在他们和山的中间，看不到湖对岸。 说是湖却又很像一条河，平常的湖都是被围了起来，这个湖两边都看不到尽头。 湖面结着冰，看不到下面的水是不是在流动，也不知道这个冰面有多厚。 江茗伸出右脚，试探性在湖面跺了几下，没有任何动静，也没看到有裂痕，但她还是不敢赌。 这个冰面很广，看不出哪里薄哪里厚，从开始到现在也只下了一场雪，说不准这冰面牢不牢固。 许抒开口问，想要从江茗她们几人口里得出答案：“现在怎么办？” 本以为这一整块都是草地，没想到突然多出一片湖泊，一下子难倒了众人。 即使这个湖泊没有被冻上，他们也找不到方法过去，因为他们没有任何水上交通工具。 第四十七章 秘密 江茗她们齐齐摇头，异口同声：“我们也不知道。” 他们赶了好几天的路程才来到这里，难道要回去重新寻找另一条路吗？ 谁都没了办法，所有人都颓废地坐在地上，除了乔叶和闫征。 江茗忧心忡忡地盯着冰面，在心中下了个决定：“黎姐，你拉着我，我先上去走几步试试。”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先尝试一番，不去试在这坐到地老天荒都过不去。 “好。”江黎答应下来，解下帐篷上面的绳子，然后拴到江茗的腰上。 江茗先踩上去右脚，然后再慢慢把自己的重心放到冰面。 踩上去的瞬间，冰面就发出细微的卡擦声，让所有人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齐云他们想伸手去把江茗拉回来，江茗朝摆摆手：“不用。”随后把另一只脚也放上去。 其实她也很紧张，这大冷天的，要是落进湖水里，寒气躯体有得人好受。 她深呼一口气，才迈出第一步，轻轻落在冰面上，踩在上面只觉得腿都是软的，等待几分钟见没事又开始行走。 走了小段距离，除了刚开始那一下有声音，都没有任何问题。 江茗不敢再走远，返回了原地，没注意放冰面下一闪而过地黑色。 她脚踩在实地上才说：“我走了那么久都没事，这条路可以选。” “嗯。”江黎点点头，就连许抒眼里都多了些许佩服。 江黎抬头看看天：“不过今天还是原地休息吧，明天早上再走，这个湖面不知道有宽，要是天黑都还没走过这片湖，在上面停留的话，保不准不会出事。” 所有人都很赞同江黎的说法，未知情况下，充足的时间要安全些。 弄完一切，江黎从背包里拿出之前许抒给的黑色布袋。 再从里面掏出两把枪：“阿茗，齐云，你们俩过来，现在天还没黑，反正没什么事干，我教你们用枪。” 两人一听，屁颠屁颠地就跟了上去，还不忘叫许抒帮忙照看一下乔叶。 枪拿在手里有点重量，江茗只认得出拿的是手枪，至于具体是哪一种她不清楚。 用起来和在电视上看的很像，不过开的第一枪完全适应不下来，后坐力让她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让江茗感觉很熟悉，在印象里好像有人在自己面前用过枪，还被撞到了墙上。 想了许久，就是想不出来，像是遗漏了什么事。 齐云偏头看着正在发愣地江茗说：“阿茗，被震傻了？” “没有，不太喜欢。”江茗摇摇头，既然想不起来就不用再想，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练了半天，由于没有什么靶子，两人也只是学会了如何开枪，至于能不能打中目标，那还有待考究。 上次没烧完的树枝也被他们带了来，此时江茗正坐在火边揉着有些发麻发酸的胳膊。 江茗眼神落在自己对面的许抒身上：“你们不是刚毕业吗？怎么用枪那么厉害？” 许抒停顿了一下，眯着眼笑道：“秘密。” “好吧。”她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是真的想知道，所以没有再追问。 隔天，又是一大早就醒来，江茗看着乔叶，心想都快过去一个星期了，怎么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这些天见乔叶没怎么睡觉，一直都是睁着眼，幸好的是能够吃东西，不然还没等到乔叶醒来，就先饿死了。 她用绳子捆在自己和乔叶的腰间，要是不小心掉进水里也可以拖着乔叶游出来。 齐云也想要绑在一起，被江茗拒绝了，三人绑在一起，出事概率太大了。 几人没有并排走，而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隔着距离，这样重力不是很集中，能减少冰面破裂的概率。 只有带着乔叶的江茗，和带着闫征的罗奇，他们四个挨得比较近。 走了一整天，在天快黑时就隐约看到了河岸。 “看到了！就在前面！”齐云开心地手指前方，恨不能立马飞过去。 许抒也面露喜悦，脚下加快速度，越走越快：“我也看到了！阿昭，我们肯定能在天黑前到达。” 可能是过于激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谁没控制好脚下的力度，冰面一声脆响。 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缓缓低头，湖面多了几条裂纹，随后像蜘蛛网一般朝四周扩散。 “跑！”江黎反应极快一声令下，但几人还没迈开脚步，冰面就四分五散，人全都掉进湖里。 “咕噜咕噜……”落入水的瞬间，刺骨的冰水包裹着全身，水冲击像是要穿透耳膜。 腰间还绑着绳子，乔叶像个假人一样往下沉，导致江茗想往上游就要使出两倍的力气。 寒冷侵袭着她的体内，没游多久，就渐渐变得僵硬，失了力气，关键时刻脚还抽筋了。 江茗被带着往下沉，暗自懊恼，自己水性本来就不咋样，还自作聪明，现在聪明反被聪明误，还好没让齐云也绑在一起。 一元飞在空中，见江茗落水迟迟没有上来，它又不能在水里待太久。 翅膀扑腾半天，还是选择一头扎了进去，看到她就用爪子勾着她的衣服，不停往上游。 但是它现在身形没有变大，小小的它怎么拽得动两个人的重量。 落入水时发出的动静，引来了湖里其他的生物，在远处一群接着一群的鱼游了过来。 每条鱼都长着狰狞的獠牙，体型比普通鱼要大上好几倍，应该是把他们当做了食物。 冲上来就对着开始撕咬他们的衣服，得亏穿得还算厚，咬了好几遍都没咬到肉。 其他人匆忙地往上游，在衣服还没被完全咬穿之前游到了岸边。 有些鱼没了目标，便全部朝着江茗的位置涌去。 一元既要拽着江茗不让她沉下去那么快，又要赶走不断袭来的鱼群，一时间应接不暇。 顾不得怕水，急得它直接在水里变大，把江茗和乔叶抱在怀里，用翅膀把两人紧紧包裹住。 锋利的牙齿咬在它的身上，接触水的皮肤慢慢变软，不像在陆地上那么坚硬。 很快，一元身上的肉就被鱼群一点点啃食，周围的水被染成红色，还带着一些肉屑。 沉得越来越深，周围的鱼像是惧怕什么，渐渐远离她们。 它抱着江茗两人落入湖底，上面的光已经透不底层，一条巨大的黑蛇在缓慢蠕动，靠近她们三个。 第四十八章 忘记拿出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江茗醒来，眼前漆黑一片，不再像之前那样有人围在自己身边。 腰间的绳子已经从中间断开了，另一头的乔叶不见踪影，身后的背包也不翼而飞。 全身被水浸透，以为会很冷，身上却没有感到寒冷，只能清楚感受到衣服是湿的，像是在夏天淋了雨。 在失去知觉之前，江茗只记得自己被一元裹在怀里，其他的没有任何印象。 她用手撑着从地上坐起来，这才发现地面上坑坑洼洼。 像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洞，洞的边缘还有些锋利，江茗摸索着不小心还在手上割了几个口子。 “嘶——”她赶紧收回来，不敢再用手继续去碰。 “嘶——”附近传来空荡的回音，声音大约有一分钟才完全消失。 江茗好奇地咦了一声，黑暗中也同样跟着咦一声。 不知道自己身处什么地方，现在猜来，她或许是在一个洞穴里，而且还挺大。 没有光线从缝隙里走进来，细听还能听到水流声。 这个洞应该不是在陆地，而是在海里，至于四周为什么没有水，江茗也不清楚。 江茗摸不清这里的情况，洞穴里的路线一般都很复杂，她不敢乱走，生怕走着走着就走错了路。 要是原本离洞口很近，只用几分钟的路程就能出去，经过她这么一走，越走越深，怕是这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这里。 在原地坐了许久，漆黑又寂静的环境里，感官无限放大，衣服布料摩挲地声音格外清晰。 越听越难受，总感觉像有其他人在自己身边一样，江茗只觉再这样下去，她会出现幻觉。 坐了那么久都没见有别的生物出现，她想自己可能是掉进水里，刚好碰上暗流被卷到了这里。 既然她都在这里，那么乔叶和一元很大概率也会被带到这里。 终于还是决定在附近探索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她们两个。 她半蹲着身子，降低重心保持平衡，脚在地上一点点挪，轻声喊：“一元，一元……” “一元……”江茗每喊一声，洞内就跟着响起空灵的回音，使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仅仅喊了几声就作罢，闭上嘴不愿再继续喊。 心里想着，自己叫了那么多次，一元没有回应大概还是昏迷状态，乔叶就更别说了他们掉下来的时候还只是一个‘雕像’。 江茗走得很慢，以防万一她没敢走多远。 没了回音，偌大的洞里又只有她行走时发出的响声，黑暗中脚下突然踢到一颗石子。 石子“提提踏踏”地朝前滚落，声音停了一会，随后咚一声掉进水里。 江茗惊了一身汗，往后退了几步，前面应该是个水潭，听着声音高度还不低。 她没踢到那颗石子，说不定掉进去的就是自己了。 愣愣地看着前方，没等她转身，就听到水潭里发出声音，像是有东西在里面游动。 江茗紧接着就看到自己正下方突然出现两个灯笼那么亮的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像木头一样站在原地。 敌不动我不动，江茗不确定它能不能看得到自己，但两个就这样对视。 站了有半个小时那么久，它还是没有离开，像是故意的。 她还是坚持不住了，尽量控制住不发出声音，慢慢往后退，同时还紧紧盯着那双眼睛，观察它有没有其他的动作。 退了两步，那双眼睛开始有了动作，越升越高最后矗立在半空中，直勾勾盯着她。 江茗跌坐在地上，张了张口，想尖叫出声，声音还没发出来，就被人从后面捂上了嘴。 那人一只手捂着江茗的嘴，一只手抓着她的两只手腕，双腿还牢牢压住她的双腿，不让江茗有任何逃走的机会。 “！”她用力拉着捂住自己嘴的手，这里还有其他人。 来不及思考，她想挣扎离开，仔细一想那人敢冒险抓自己，应该是知道该怎么做的，还是先渡过这次危机再说。 不论是敌是友，对上人比对上怪物的胜算要大一些。 江茗不再动后，那双大眼也停在了半空，大概也猜出来了，它应该是看不到静止的生物。 不知过了多久，那双眼睛找不到目标，又慢慢潜了回去。 刚才她注意力全集中在那双眼睛上面，现在注意力收回，才发现捂在自己嘴上的手异常冰凉，便立马猜出了身后的人是谁。 乔叶也没有立马放开江茗，又过了许久确定那双眼睛不再出现了才放手。 刚被放开，江茗就立马转身，直接压在乔叶脖子上。 经历那么多，她的反应已经变快了很多，另一只手去掏腰间的匕首。 准备刺下去，身下的人开了口：“是我。” 江茗还是刺了下去，匕首落到乔叶耳边：“我猜出来了。” 沉默片刻，两人都笑了出来，她们没敢笑得太大声，生怕又把那双眼睛惹回来。 笑够了，有人陪着，不再像刚才那样恐惧，江茗才开口说：“那么黑，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乔叶从地上坐了起来：“你在叫一元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至于为什么不回应你，我想看看你接下来会怎么做。” 江茗看不清乔叶的模样，只是感觉乔叶给自己的感觉有点熟悉：“乔叶，你怎么越来越向黎姐靠近了。”做法有点像黎姐锻炼人。 “可能是和你们待在一起久了。”乔叶将江茗从地上拉起来“走吧。” 江茗站起来，拍了拍身上，和乔叶并排走在一起：“不对啊，即便你知道是我，那你怎么看得清路？” “你看不清吗？”乔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江茗。 “我应该看得清吗？”难不成自己瞎了？不应该啊，要是瞎了怎么能看得到那双眼睛。 乔叶像是叹了一口气：“没事。” 黑暗中，江茗满头雾水，然后就看到眼前出现一抹刺眼的光线。 是乔叶从背包里拿出了手电，江茗用手挡着光：“别照我脸上，睁不开眼睛了。” “好。”乔叶移开手电，然后把手电塞进江茗手里：“忘记拿出来了。” 一时间，地上亮了起来，手电照在地上形成一个光点，地面看起来像是礁石，怪不得那么硌手。 把四周照了一圈，能看到有些凹凸不平一样的石柱。 而有些地方照不出来，应该是手电的亮度不够。 第四十九章 全都吃了 跟着乔叶走了好一段距离，渐渐地能看到一点微光。 走近一看，有几个人躺在那里，手电放在地上。 江茗跑了上去，看清几人面貌，齐云、黎姐、许抒……所有人都昏迷不醒，她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怎么回事！” 她在昏迷前，明明都看到所有人都上了岸，怎么可能全都在这里。 “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了。”乔叶在一旁开口。 江茗查看了一遍又一遍，才接受了事实，她着重检查了一元和闫征。 当时一元给她抵挡了伤害，闫征不会躲，应该会受伤很重。 看了以后，江茗松了一口气，没有任何人受伤，只是昏迷不醒而已。 现在她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静静等他们醒来。 在这之前，江茗又拿着手电在这附近走了一圈，地上全是那种会硌人的石头，且没有任何断裂的地方。 头顶吊着尖锐的石笋，表面崎岖不平，有些地方薄得像刀片，不像钟乳石那么光滑。 周围全是石壁，还有些大小不一地洞口，不知道会通向哪里。 等了好许久，附近都逛熟了，乔叶又回到了缄默不语的样子。 昏迷的那些人都不见有醒来的意思，江茗又不敢离开太远，没有日夜交替，她也不知道过去了几天。 “乔叶，他们一直昏迷下去，会不会被饿死？”这几天不进水不进食，喂也喂不进去，身体机能都下降了。 乔叶看着她，眼里没有任何感情，然后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乔叶好像不一样了。 虽然平时不怎么说话，但单独和自己一起的时候话还是挺多的，这次除了刚开始遇见那会说了几句，后面就没开过口。 江茗心里想着，没直接问出来，只是找了个借口，可能是因为有其他人在吧，即便是昏迷的，应该也会因此不愿说话。 又过了许久，她觉得自己的心理要出问题了。 似乎过去了很久，食物快要被她们吃光了，连水也所剩无几。 两人身上穿得的衣服已经脏的不能再脏，头发也像鸡窝一样杂乱，几乎看不到两人的脸。 乔叶不说话，昏迷的几人一直不醒，要不是还有呼吸她都要以为自己守着的是几具尸体，她快要疯了。 江茗终于忍无可忍，抓狂地使劲摇晃乔叶的肩膀：“乔叶！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 而乔叶只是抬眼冷漠地看着她，似乎没收到任何影响。 “说话！”她的声音贯彻整个洞穴，声音传入耳内，震得她脑袋发蒙。 发泄一番，江茗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没发现被引来的巨怪。 地面一阵震动，她看向之前的方向，那双眼睛从黑暗中缓缓出现，是一条黑色大蛇。 江茗不感到害怕，就坐在地上等它过来，脸上带着笑：“来吧！把我们都吃了！全都吃了！” 她说着，还跑到昏迷几人的位置，挥舞着双手，生怕黑蛇发现不了她的位置。 乔叶见状，还是没有任何动作，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黑蛇张口朝他们扑了过去，江茗闭着眼，终于要如愿以偿地进入了黑蛇腹内。 她以为这一切都要结束了，却不成想又睁开了眼睛，眼前还是熟悉的场景。 江茗捂着胸大口喘着气，乔叶面上带着担忧：“做噩梦了？” 她没有回话，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上，又看了看乔叶身上的装扮，和梦里邋遢的模样完全相反。 原来只是做了一场梦，江茗还没完全缓过来，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没事，不用担心。” 乔叶给她顺着气：“那就好，刚才黎姐他们醒过来一次，见你在睡觉所以没叫你，等他们再休息会就好了，不过一元已经好了。” 话音刚落，一元就飞过来，蹭蹭江茗的脸，然后又趴在她肩膀上。 “那就好那就好。”江茗心有余悸地摸摸一元的脑袋，刚才那个能真的吓人不轻。 吃了点东西，昏迷的几人一个接着一个的醒来。 看到江黎走到她旁边，江茗一下如今江黎怀里：“黎姐！你醒了。” 江黎轻抚着她的后背：“对，我醒来了。” “还有我哦。”齐云从后面跳出来，然后抱了过来，两个人把江黎抱在中间。 抱了一会，江茗才松开问道：“你们怎么也到了这里？还是没逃掉吗？” 齐云搂着江茗脖子说道：“这就说来话长了，当时一直没见到你和乔叶两个人上来，我们又下来找你了，许抒他们跟着下来是因为要找闫征，这一不小心就到了这里，至于怎么到的，其实也不是很清楚。” 江茗听齐云说着他们的经历，不免有些感动，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就到这了，没想到他们还会下来找自己。 “既然都醒了，我们就赶紧找路出去吧，不能一直呆在这。”许抒在一旁催促，行囊已经全部背了起来。 江茗问道：“你们不再休息一下吗？”才刚醒来就要走。 “不用休息了，昏迷的时候休息够了。”闫征已经醒了过来，跟在许抒她们身后，拍拍胳膊上的肌肉。 “行吧。”江茗耸耸肩，反正又不是自己的身体。 一行人踏上旅途，齐云突然开口：“我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有谁知道怎么走吗？这些出口那么多，而且压根就不知道我们身处在哪里，漫无目的地乱走，这辈子能走出去吗？不规划一下吗？” 许抒在一旁反驳：“那也比坐以待毙好，规划也是在浪费时间，我们都不知道这里的情况，怎么规划。” 两个人说得都有道理，但是都比较偏向许抒说的，他们的时间不多。 乔叶边走边说：“这洞里有条黑色，体型巨大，不知道有没有毒。” “对。”江茗跟着附和，要不是乔叶提醒，自己都快要忘了这件事。 然后又补充：“那眼睛有棒球那么大，吓人得很。” 罗奇把腰间的枪弄出声响：“没事，我们有枪，来了就让它尝尝子弹的味道。” 走了好一段路，都没遇到江茗之前碰上的那个水潭，她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她应该没记错位置，之前明明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怎么走了那么久没看到。 江茗不认为是走偏了路，她记得很清楚，当时没有绕路，从始至终都是直走的。 第五十章 还是梦吗？ 江茗不认为是走偏了路，她记得很清楚，当时没有绕路，从始至终都是直走的。 越走江茗心里就越忍不住犯嘀咕，是自己还在做梦吗？ 她有意无意地拉着乔叶落在队伍后面，然后小声问：“乔叶，是不是走错路了？怎么走了那么久都没到？” 乔叶回道：“没走错，应该就在前面了。” 见乔叶如此回答，江茗也不好再继续追问，安静跟在队伍后面。 可直到最后都没看到什么水潭，尽头只有石壁，还有一个偏大的入口。 黑黢黢的，用手电照射也瞧不出什么来。 罗奇质问两人：“怎么回事？你们该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不，不可能啊……”江茗心里也没了底，不禁怀疑是不是做梦梦到的。 真实的感受又让她觉得不太可能，如果是做梦，那怎么解释昨天所看到的一切，而且乔叶也看到了。 乔叶在一旁开口：“没骗人。” 罗奇不依不饶：“那你们说清楚现在是怎么回事！跟着你们浪费那么多时间，要是拿这些时间来找出口，运气好的话估计我们早就出去了！” 他靠近乔叶，脸上带着怒气，慢慢变得狰狞，像条毒蛇一样张着大嘴，似乎要把乔叶一口吞进肚里。 在江茗印象里，罗奇的情绪好像没那么不稳定。 她定睛一看又发现罗奇脸上没什么变化。 许抒站出来缓和气氛：“罗奇，别气了，她们闲得没事骗人干嘛？难不成她们不想出去吗？既然都到这地步了，就别计较了。” 听到许抒的话，罗奇哼了一声撇过头，许是知道自己反应过激了，没有再说话。 江黎环着江茗肩膀，轻轻拍拍她，让她别太在意，又对其他人说：“都走到这里，进去看看？反正都是要一个个试，从这个入口开始也行。” “可以。”所有人一同答应，只有罗奇不肯松口。 许抒用胳膊肘拐了一下罗奇，他才不情愿的点点头：“行。” 检查了一下装备，每人拿着一把手电，一次进入。 江茗还沉浸在刚才的事情里，有些心不在焉。 迈出脚还没落地，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声音：“阿茗，你去哪？” 她停顿下来，急忙转身查看，扫视一番，和原来一样漆黑一片，没看到声音的主人。 在她后面的乔叶，见她回头便问：“你在看什么？” 在她前面的齐云也问：“阿茗，怎么还不进来？快进来啊。” 江茗看她们好像什么都没听到，只觉应该是幻听了。 不再理会，继续往洞口进去，才进去半个身子，声音又再次出现：“阿茗，别进去，回来，回来。” 这次她听得很真切，真的有人叫她，江茗迟疑地问乔叶：“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乔叶用手轻推她：“没有，快进去吧。” 前面进去的几个人也全部转身看过来，脸上带着些许急切和谴责，似乎在怪她为什么不快点进去。 江茗半信半疑地看着几人的表情：“你们真的没听到吗？那么大声，还喊了好几遍。” “没有，阿茗快进来啊。”齐云摇摇头。 罗奇不耐烦催促：“快点，磨蹭什么，快进来。”说着还要伸手把江茗拉进去。 江茗侧身躲过伸来的手，连连后退：“不对不对，等等。” 他似乎忍到了极限，直接走出来紧紧抓着江茗的手腕，拽着她往洞里走去：“你在搞什么鬼！别浪费时间了！给老子快点！” 她使劲甩手，想挣脱束缚，毫无作用，黎姐和齐云她们在一旁袖手旁观，任由他拖拽江茗。 两人在里面对她说：“阿茗，快进来啊，快进来啊……” 身后的声音也不停在呼唤她：“阿茗，别去，回来……” 两种声音在江茗脑里循环，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谁在说话。 所有人的面部不停变化，一会是他们自己的脸，一会又变得像蛇的脸。 刹那间江茗明白了，她肯定还是在做梦。 江茗从容地看着他们，嗤笑一声：“我不进去了，你们自己进去吧。” 下一秒，她掏出匕首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心脏刺去。 她想的是受到强烈的刺激就会从梦里醒来，却没如她的愿，乔叶伸手握住了匕首。 匕首刮破乔叶的手掌，血液滴答落到地上。 江茗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乔叶：“你干什么！”却又发现眼前的人不是乔叶，是江黎。 她分不清了，自己在现实还是在梦境。 江黎轻皱着眉，从她手里慢慢拿出匕首：“是你想干什么？” 寒风袭来，江茗松开手，眼神变得清明，发现周围环境全变了。 眼前是之前的雪地，偏头看向远处，是乌云密布的天空和白皑皑的雪山。 江茗失神地喃喃自语：“还是梦吗？” 齐云跑过来捧着她的脸，担忧地询问：“什么梦？你做噩梦了吗？怎么一直在这发愣？” 见齐云守着她，江黎退了出去。 她看着齐云清晰的脸问道：“其他人呢？” “闫征和乔叶还有一元没醒来，在帐篷里休息。”齐云不懂她为什么要问这个，还是回答了。 听到这个，江茗心中隐隐如释重负，应该不会还是梦了吧。 另一边，江黎和关昭远离了队伍，到了其他人听不到她们谈话的地方才停下来。 关昭看着江黎问道：“你还要继续吗？再这样下去，不仅会损害到她的身体，还有可能令她精神错乱。” “要，我的时间不多了。”江黎看着手上带着的银戒，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嗯。”关昭还想劝江黎“要不……” 江黎立马打断：“你守好你的人就行，其他的别管。”说完，呼出一口浊气，她也不想，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行。”关昭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江茗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就去查看乔叶和一元的伤势。 闫征身上缠满绷带，一元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身上被咬得千疮百孔，而乔叶因为有一元的保护没受到多少伤害。 怪不得当时在梦里总感觉有些违和，原来是他们太完整了，身上一丝伤害都没有。 乔叶在一旁告诉她：“黎姐说一元不能缠绷带，不缠比缠着恢复快，这会已经好了很快，刚捞上来的时候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你们怎么把我们救上来的？”江茗还是有些疑虑。 第五十一章 被你猜中了 他们没有潜水的工具，这个湖那么深，水还那么冷，怎么做到的把他们都救上来。 齐云调整了一个位置，坐在旁边：“这就说来话长了。” 听着齐云说，当时所有人都上了岸，唯独少了江茗他们四个。 江黎直接就钻进水里一个个捞起来，也不知道江黎哪来的那么大力气和肺活量，不停歇地来回两三趟都不带休息的。 齐云说到这，还感叹道：“黎姐是真的厉害。才刚全部救上来，湖底就冒出来一条黑色大蟒蛇。这时你也醒了过来，不知道怎么滴，你像打了鸡血一样，拿着枪就往前冲，和黎姐他们一起把那条蛇给杀了。” 说完，齐云还拉着她走到蟒蛇尸体那里：“看，这就是你们一起杀的。” 江茗听着齐云的话，一头雾水，对齐云说的脑里完全没印象。 她不确信地指着自己：“我？我不是才刚醒过来吗？” 齐云歪着头看她，还用手在她额头摸了摸：“你说什么呢，真的魔怔了？你从被救上来就一直醒着，刚刚杀完那条大蛇，你就一直在发呆，然后还想拿匕首自杀。” “等我缓缓，脑里有点乱。”江茗把手挡在齐云面前，不让齐云继续说下去。 听着齐云的意思，那么自己之前是在做梦中梦，而在做梦的同时与其他人一起杀了条蛇。 怎么想，都觉得荒诞无稽，没听说过末日还能影响人做梦，然后让人梦游的。 这时，江黎走了进来，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江茗身上：“在聊什么？好点了吗？” 江茗向江黎求证，不是很相信刚才齐云说的话：“好多了，黎姐，刚才我真的和你们一起把这条蛇杀了？” “没错，刚才你很勇猛呢，太棒了。”江黎伸出双手，在胸前轻轻拍手。 她挠挠头：“没有，我先去休息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齐云跟上她的脚步。 两人一走，江黎的脸就垮了下来，目光沉沉地盯着两人的背影。 心里有些担忧，江茗的精神确实有些问题了，连记忆都出现了混乱。 除此之外，江黎想不到其他原因。 夜晚，所有人围在火堆旁，脸上各怀心事。 乔叶他们已经醒了过来，许是因祸得福，醒来时神智已经全部回来了，不再是之前那样呆呆的模样。 闫征裹着绷带，但是因此受到影响，可能是因为冷，也跟着坐在火堆旁边。 许抒担心地问：“你真的没事吗？” “哈哈哈，没事，这点小伤。”闫征从被绷带捂住的嘴里发出闷闷地笑声，不在意地说道。 乔叶安静地在一旁吃这东西，许多天没进食，乔叶不再像之前那样细嚼慢咽。 江茗守在一元身边，脑里还在回想着梦里发生的一切。 忍不住想到底哪一边是她真正经历过的，现在会不会也是在梦里？ 她的脑袋里像填满了浆糊，思绪混乱不堪。 渐渐地，江茗感觉眼前越来越黑，眼皮也变得沉重，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阿茗？我声音的催眠功效那么强吗？怎么听着听着就睡着了？”齐云趴在课桌上，和江茗面对面。 她睁开眼，看到的正是这幅景象。 周围的嘈杂声把她包围，江茗只能清晰地听到齐云在和她说话。 “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好累，无时无刻都想睡觉。”江茗坐直身体。 闻言，齐云不免有些担心：“要不去医务室看看吧？快放假了，又不能请假。” 江茗想说不用了，但还没等她的话说出口，齐云就先一步拉着她去了医务室。 走着走着，走廊上的场景逐渐变了个模样。 她又回到了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拉着她的人变成了乔叶。 再接着又回到逃出小区，齐云拉着她的时候。 梦里场景不停变换，之前经历的事一个接着一个重现在她的眼前，揉碎又整合。 最后场景停留在她守在一元身边，眼前是还在昏迷的一元，她慢慢从地上坐起来。 转身看向火堆那边，没人发现她的异样。 调整一下呼吸，江茗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坐到江黎身边，看到江黎在烤鱼：“黎姐，我好像……” 话说一半，江茗犹豫着要不要接着说下去，想了一下还是打住了，话语峰回路转：“我好像有点饿，还有吃的吗？” “有。”江黎把手中的鱼递给她“吃这个。” 她看着那条烤焦的鱼，应该是从湖里捞上来的。 这鱼看着没什么食欲，反而还有些反胃，边摆摆手：“谢谢黎姐，不用了，你留着吃吧。” 江黎不打算放过她，想把鱼直接喂进她嘴里：“真的很美味，快吃一口，啊～” 齐云观察她的表情，绕过来拉着江茗的手，给她解围：“黎姐，我带阿茗去吃其他的吧，这鱼闻着那么香，肯定很好吃，就只有一条，你还是自己吃吧。”还对江茗眨眨眼示意。 江茗连忙接过齐云的话：“对，我还是和齐云去吃其他的吧，这鱼那么美味你肯定都还没尝过，我就不和你抢了。” 她是真的不敢吃江黎递给她的食物了，虽然不会出大问题，但一定会有小问题。 来到帐篷里，齐云假装去翻包，眼睛还时不时观察外面，然后拉着江茗小声问：“阿茗，你应该不是想吃东西吧？那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吗？你一个表情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 “被你猜中了，告诉你也没什么事。”她知道瞒不过齐云，所以不打算继续瞒着。 齐云把耳朵凑过去：“快说快说。” 江茗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我感觉这一切都不太真实，一整天我都在做奇怪的梦，梦到放假之前，梦到我在一个洞穴，你说的那些我没有任何印象，还有……我的记忆好像缺失了一部分。” 说完，她静静等待着齐云的回话。 所幸，齐云也没有辜负她的期待，说道：“我虽然没和你一样做梦，但是我也感觉好像我缺失了一部分记忆，比如说……” 江茗瞪大着双眼：“比如说？” “哈哈哈哈……都说缺失了，我可能给你举出例子，阿茗你还在做梦吧。”齐云在她耳边小声笑道。 江茗忍着想给乔叶一巴掌的冲动：“我就知道你不靠谱！”自己何必犯贱，去和齐云说这件事。 第五十二章 随便挑 齐云腻腻歪歪地在江茗肩膀上蹭蹭：“哎呀，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况且人的脑容量是有限的，难不成你能够把所有事情都事无巨细地记住吗？” 然后又接着说道：“你可能是因为这几天没休息够，多睡会睡醒就好了。” 江茗把齐云的脑袋给推开：“你说的话很多余，只要是人都知道累了会休息，哪用得到提醒。”如果真是那么简单，她何必还要提出来。 不再和齐云啰嗦，江茗食物也不打算吃了，收拾收拾直接找个位置躺下睡觉。 江茗睡得很早，其他人什么时候睡的她也不清楚。 只知道第二天她醒过来时，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就只有她才刚醒。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形象可言，江茗就胡乱收拾了一下，背上包就准备出发。 “黎姐，我们现在往哪走？”她把一元放在肩上。 经过一晚上的恢复，一元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还有一部分已经看不出受过伤。 江茗不由得心想，翼人的自愈能力还挺强，短短时间内，不用药都能恢复。 “往那走，那有路。”江黎手指着山的左侧。 江茗昨天清醒过来几乎已经是傍晚，只看到个大概。 现在她才发现，原来他们昨晚是驻扎在山脚下。 顺着江黎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条架在半山腰的高速路，穿过山体内部，连接着几座山。 每座山的两边还有一个黑洞，看样子应该是隧道的入口。 对于江黎的决定，没人作出反对，也不再废话多说，带上行囊吭哧吭哧就往江黎说的方向走去。 花了大半天时间走到那里，却发现他们白费了一番功夫。 “这下咋整？”罗奇抬头仰望着建立在半空的公路。 由于这些树木比较茂密，挡住了一部分高度，在山脚下看着不是很高，没想到是他们低估了。 许抒调整好呼吸，平缓了之后说道：“还能怎么整？难不成你要从这几根柱子爬上去？当然是爬山啊。” 早该想到的，建在半山腰，高度肯定不会低。 许是走得有些不耐烦了，罗奇话也变多了不少，嘴巴不停在碎碎念念：“当初直接绕路就好了，说不定还能有代步工具，哪像现在，在这荒郊野外翻山越岭的，明明是在现代，反而像个山顶洞人一样树林里穿梭。” 闫征哥俩好地把手搭在罗奇肩膀上：“人家三个小姑娘走了那么久，都没你话那么多，一个大男人怎么还受不了了。” 罗奇耸肩把闫征的手从肩膀上弄下去，还顺带白了闫征一眼：“把你胳膊拿下去，我正累着，之前我话也没那么多，这才多讲几句话就不行了？” “行行行，再忍忍，就快到了，说不定上面有车呢。”闫征说着让罗奇别气馁的话。 其实也不是江茗她们不想抱怨，而是她们早已累得没力气讲话，也就只有他们两个还有心思聊天而已。 又废了些时间终于到了，翻过围栏江茗也不顾地上还有没化的雪，就直接瘫坐在路边。 这个行为，要在以前她是万万不敢这么做的，一不小心就会被快速驶过的车给撞飞。 不过现在完全不用担心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因为不会还有人在高速路上开车，就在她的面前都还有好两三辆被损坏的车。 车窗破碎，车身上还沾着一些血迹，不知道车主是否还存活。 经过这段时间的跋山涉水，江茗快要适应了这种生活，才休息一会就精力满满。 闫征和罗奇没休息，刚到就结伴着往别处去了，其他人太累了也没太注意。 齐云缓过劲来问道：“有人知道往哪边走吗？” 她们俩都没怎么出过远门，对外面这些路线完全不熟悉，更别说知道哪条路通往哪个地方。 江黎率先出口：“随便挑，想走哪边就走哪边，反正地球是圆的。” “黎姐，你说真的吗？”齐云张着嘴，有些不可思议。 其他人都被江黎的话给惊到了，要是走错了方向，他们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到达目的地？ 许抒看不下去了，害怕齐云真的相信江黎的话，便开口纠正：“往左边，这旁边不是有路标吗？” 江黎背靠在围栏上：“就是咯，眉毛下面挂两蛋。” 齐云无所谓道：“我这不是太累了嘛，哪还有精力去观察那些，况且又不用我领路。” 此时，从远处传来汽车行驶的声音，传来声音的地方正是他们要走的方向。 众人疑惑地互相对视，然后纷纷把目光落在隧道入口。 紧接着就看到从隧道里缓缓驶出来一辆汽车，车辆完全暴露在光线下，看到闫征和罗奇坐在车子前排。 罗奇坐在副驾驶，从窗口探出半个身子，朝她们挥手，脸上掩饰不住的快乐：“嘿！里面有好几辆完好的车！” 最后，他们把车停在她们面前，罗奇从车上跳下来：“终于要结束那种野人生活了！” 他双手朝上张开，像是要拥抱天空，看起来是真的很高兴。 许抒走上去在车子周围绕了一圈，然后对着闫征问道：“隧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闫征说：“里面不是很妙，虽然有没受损的车，但是里面似乎是发生过车祸，路被堵的差不多了，不过没发现尸体，都是空车。” 而江茗看到面前的车，心情是复杂的，因为闫征他们开过来的是一次能拉七八个人的那种汽车。 他们还贴心地选择了后座没有玻璃窗的那种，玻璃窗的位置被铁皮挡得严严实实，应该是觉得这种比较安全。 但这种汽车对她来说简直是噩梦，光是看到，喉咙都忍不住冒酸水。 就连两人的对话，江茗都没听进去，心思早就飞到九霄云外。 江黎走到她身边，在她后脑落下一巴掌：“还晕车？上次没治好吗？” 江茗不悦地看了江黎一眼：“没。” 在小区里飙车能治好才怪，没变严重已经是万幸了。 她没把心里想说出来，但是江黎也能通过表情猜出来她心中所想。 没等几人一起商量，他们就已经位置安排好了。 不出所料，所有人都被安排在后座，前面被罗奇和闫征包了。 到上车时，江茗和齐云犹犹豫豫地不敢把脚踏上去。 她们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绝望，殊不知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她们俩更加生无可恋。 第五十三章 它力气大 江茗强忍着心中不适进了汽车后座，一进入她就急忙用手捂住口鼻。 车里没有夏天那么闷热，难闻的气味也没那么浓厚。 即便如此，还是会有一点味道，一点点折磨着她和齐云。 罗奇透过后视镜看着她们，嘴上说道：“晕车啊？晕车可不好，是一种病。” 他的表情很认真，看样子对这种病很是了解。 齐云深信不疑：“你是做医生的吗？这是什么病？” 许抒满头雾水，闫征也笑着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另一个身份？什么时候当的医生？” “不不不，我不是什么医生，不过……”罗奇伸出手指左右摇摆，故作神秘“我确实也没骗人，这是我老家上一辈老人说的。。” “别卖关子了，让我们也听听是什么病。”许抒被勾起了好奇心。 “那就是……”罗奇眼里狡黠一闪而过，故意停顿几秒。 所有人引领翘首地等待罗奇接下来的话，连江茗和齐云都把晕车的事抛之脑后，看他能说出什么话来。 罗奇见吊足了胃口，才开口：“那就是穷病。” 这下几人更加是百思不得其解，想不通穷病是什么病，也想不通晕车怎么和穷病是怎么连接起来的。 半天没人问，他一直瞟后面：“你们都知道吗？怎么没人问我为什么？” 闫征自然地接过话，问：“为什么？” 罗奇解释：“因为以前穷人没坐过汽车，真到坐车的时候就会晕，所以老人都说这种是穷病。” 他的话刚落地，周围都变得很安静，只有汽车嗡嗡的声音。 江茗实属是没想到是因为这个，不过说来也确实有关联。 她这些年来都是能省则省，坐这种汽车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多数都是坐公交，虽然她还是会晕。 但想来又不是很正确，那都是以前的人乱说。 之前她也在网络上看到过，晕车是因为内耳前庭紊乱之类的因素造成的，不懂科学的自然会张口胡诌。 江茗反驳道：“老了说什么都有人信，以后我老了我也乱说。” “噗哈哈哈……我先乱说，我年纪比你们大。”江黎在一旁忍不住大笑，其他人也跟着忍俊不禁。 罗奇没想到他们会有这样的反应，撇过头不再看后视镜：“我又没真的信，只是随便说说。” 一时间车内被黑暗笼罩，已经开始进入隧道。 只有汽车前灯发出微弱的光线，还时不时闪烁，应该是之前装坏了。 闫征边开车边说：“等会到前面，我们要下车把挡路的车给挪开，不然过不去。” 许抒皱皱眉：“怎么挪？要我们下去用手推开吗？” “我和闫征看过了，有的不用，但是有两三辆需要，那几辆发动不了，只能我们自己推开。”罗奇很快就忘了刚才的事情，给几人解释。 听到此话，齐云忘了还在晕车，几乎要从座位上蹦起来：“我们推得动吗？开玩笑的吧！” 许抒捂着嘴：“呵呵，不挪也可以啊，我们继续走路。” 说笑着，闫征已经把车开到了被挡住的地方：“到了，下车吧，我们动作快点。” 几人陆续下了车，看到眼前的场景，江茗也理解了罗奇说的发动不了是什么意思。 在他们面前横七竖八地停着几辆车，有两辆车的车门都凹陷了进去，挂在车边摇摇欲坠。 也幸好，挡在路上的车并没有多少，数来也就五辆。 隧道出口只能看到黑暗中一个小白点，看来长度不是很短。 闫征捞起衣袖，先走到一辆车旁：“开始吧。” 江茗刚走到车子旁边，罗奇就走到她身旁，把挤到一边说：“一边玩去吧，我们来就行。” “不用，让一元来就行，它力气大。”江茗用手拍拍在她肩上睡觉的一元“别睡了，快起来干活。” 一元抬起头，飞到地上控制着身体，尽量不把隧道给撑满。 即便许抒几个早就知道，但此时再见到还是会感到惊奇，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逐渐变大的一元。 罗奇忍不住上手摸了摸一元的手臂：“好神奇，虽然它体型大，但是它这胳膊细成这样真的能搬得起这些车吗？” 说着，罗奇还露出他的胳膊和一元的比，发现不相上下。 应该是一元比较长，所以才看着细。 江茗脸上隐约带着点得意：“搬不搬得起，让它试试不就知道了。” 她把一行人全都拦到一边，朝着一元示意：“开始吧。” 江茗之前还觉得一元听不懂人话，没想到这才短短几天，它就已经能够很精确地理解自己的话。 隧道有点小，尽管一元已经控制体型了，还是有些大了。 只能弓着背，用爪子把放在路上的车给掀到一旁，就连能够发动的也一并弄到边上。 闫征看一元弄那些车轻而易举，眼中带上些佩服：“没想到长得不咋样，力气还挺大，这玩意你们在哪得到的，有机会我也养一个。” 许是觉得闫征说的话不好听，一元装作没控制住力气地把挨得他的那辆车用力推开，把地上的灰弄了闫征一身。 它的小动作被江茗看在眼里，再看看其他人的表情，似乎是没看出来。 闫征同样如此，丝毫没怀疑一元是故意的。 视线一转，她发现江黎一直低着头手还掩饰着嘴角，心想黎姐肯定也是看出来了。 发现江茗的目光，江黎压住嘴角抬头和她对视，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移开了视线。 有一元的帮助，仅用十多分钟就挪出一条宽敞的路来。 “可以了。”江茗又让一元趴在肩膀上。 闫征不死心地追问道：“说说嘛，你们在哪找到的，这些天看它吃的还不错，养一只应该挺容易的。” 江茗又不想和他说以前发生的事，觉得太麻烦，便随便找了个说法：“我们晚上睡觉，听到有人来偷食物，然后就抓到了，当时看着小小一只挺可爱，想着当个吉祥物养养也不错，就一直带在身边了。” “对，真可惜咯，这种要看缘分，你应该是无缘了。”齐云也装模作样摇摇头。 闫征信了，满脸遗憾满嘴说着可惜可惜上了驾驶座。 许抒则无语扶额，看弱智的眼神看着闫征背影：“那么蹩脚的说辞都相信。” “怎么样？没后悔带着它吧。”江黎走上来，把手搭在江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