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水果篮子]专属老鼠的辉夜姬》
1. Chapter 01 被偷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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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距离开学才三星期,加入学生会也才四天,但本来就天资聪颖、学习能力强的草摩由希对学业以及学生会的工作已经驾轻就熟了,一下课刚到学生会办公室没多久,他便把分配他的所有文书工作给完成了,并且接下了将报告书发给各个社团的工作。
因为要等到各个社团填写好新学期社员清册、活动行程表上交后学生会的工作才会变得繁忙起来,所以知道之后回学生会时也没什么事做的由希便以一种很悠闲的速度一边派发那些报告书、一边逛着他已经完全熟悉的校园。
说实话,原本以他的成绩是偏差值更高的私立男子学校的,就如同草摩家的当家慊人所安排的那样,但是为了反抗慊人、逃离草摩本家的控制,他去求助家族内比自己年长几岁、有着一定话语权的草摩紫吴的帮忙,看能不能去就读其他学校。
原本他以为不会成功的,毕竟紫吴这个人虽然外表看起来亲切和善,也常常表现得不大正经,但是却和慊人处得很近,他觉得紫吴不会赞同像他这种反抗慊人的行为。
但出乎他的意料,紫吴同意了,他不仅得以搬出草摩本家、改为住到紫吴名下的房子,也能够选择自己想要读的学校。只是由于紫吴答应的时间距离各个高中新生报到截止日期太近,能够让他选择的学校已经不多了,而且全部都是男女混校,所以最终他选了现在这间从紫吴的房子步行不会太远但偏差值也不太高的都立海原高中。
就这三周的情形看来,这个学校还算不错,只有一点,那就是这个学校的女学生们,不论是同级还是二、三年级的学姐们,都有些过于热情,像是替入学才三周的他建立了后援会,像是还有女孩子对着认识才没多久的他告白……而这样受异性的欢迎的状况对体质特殊的他来说并不算是件好事。
想到这里,正走在走廊上的他忍不住对着窗外已经完全从粉色换成绿色的樱花树轻轻叹了一口气。应该能够在这里…平安地撑到三年后高中毕业吧……
因为这个的感叹,有一段尘封了快十年的记忆突然从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让他忍不住微微簇起了眉,但由于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所以他很快就将其抛到脑后,重新抬起步伐。
海原高中的校园并不算大,校舍也不多,所以即便由希一直用着悠闲的速度走着,还特意等了几个冷门社团的社长当场填写完毕,但他还是在半个小时后回到了学生会的办公室。
一拉开学生会的门,他便看到办公室里多了一个不熟悉的身影。
一开始他还不以为意,毕竟学生会的办公室里本来就常常有许多非学生会的学生进进出出的,只是往里面走了几步他便感到有些疑惑,因为他发现那个正在跟学生会长江口恭一说话的女孩子身上穿的并不是海原高中的制服,而是像是在比较正式的场合所穿的长袖洋装。
是家长么?但是看起来又像是跟我们同龄。那…是外校的学生?但是最近也没有听说要举办什么校联赛或是校际活动,而且若是其他学校的学生想要进到校园,如果不穿校服的话应该会被校门的老师或是风纪委员给拦下来的吧。那…还是我们学校哪一个学生的姊姊?
抱持着这样的疑惑,由希再次用眼角余光打量了下那个有着及腰黑色长发的女孩子的背影后便收回目光,然后走向正站在一旁听竹井诚和那个女孩子谈话的副会长清木美和,并且将回收的那几份报告交给了她,「清木前辈,这是灵异研究社、高尔夫球社、围棋社和摄影社的报告书。」
「他们这几个社团每一年的社团活动几乎都一模一样,所以内容应该都是直接照抄去年的吧。唉?社团人数居然也是维持在三个人以下,希望到明年他们还能存在……」
不怎么真诚地替这些冷门社团叹了一口气后,突然想起什么的清木美和抬起手来托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正在跟江口恭一说话的女孩子说道:「对了,说到围棋社,现在有源桑在,应该可以替围棋社招到一些社员、让围棋社免掉被废社的危
2. Chapter 02 被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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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由希好不容易回过神、反射性回过头打算追问时,那个说出令他惊讶话语的女孩子已经离开了。
皱着眉对着已经关上的门好一会后,由希便迅速收拾自己脸上的情绪,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走向清木美和,「清木前辈,刚才那一位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
「唉?原来由希也会对女孩子感兴趣啊……」自从由希加入学生会之后,就有许多女学生找着各种借口来到学生会,只为了看他一眼或是跟他说上一句话,所以在学生会里清木美和最常看见的便是他一脸窘迫或无奈和女孩子说话的模样,有时甚至还会看见他在有女孩子推门进来后便马上躲到角落不起眼的位置。现在难得见他主动问起一个女孩子的事情,清木美和就忍不住调侃了他一下。
「请别开我玩笑了,清木前辈。」尴尬地笑了笑后,由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只是好奇她到底是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而已,毕竟我完全没有印象有在学校里看过她,但是外校学生如果穿着便服应该也没有办法进来我们学校……」
知道他的记忆力不错,很多人他见过一面都会有印象,所以清木美和可以理解他的困惑,「源桑是今天从近畿大学附属高中转学过来的学生,跟你一样是一年级,被分到了一年B组。」
「是那所位于大阪的近畿大学附属高中?」
听见她这么说,由希脸上装出来的好奇变成了真正的疑惑,因为私立近畿大学附属高中可是偏差值很高的学校,在大阪以外的县也十分有名,所以绝大多数的人在考进那样的高中后绝对不会选择放弃、改为转学到一间普通的都立高中的。
大概是从他的表情读出了他的想法,清木美和主动告知道:「出于好奇,我也委婉地询问了下她突然转学过来的原因,但她只说是个人原因……」
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后,由希又突然想起了刚才她和那位转学生的对话内容,「对了,既然那位源桑今天就转学过来了,那为什么清木前辈会跟她说下星期见呢?」
「这个周末源桑要代表日本跟中国、韩国进行围棋比赛,这几天要跟她的队友们进行特训,所以要下星期才会过来上课。」
这个时候,一直默默偷听他们谈话的学生会会长江口恭一忽然插话道:「听围棋社的人说了,源桑只用了去年一年就在关西棋院的院生中称霸、成为职业棋士,还被媒体取了辉夜姬这样的绰号,说她绝对会在短短几年内成为最强女流棋士。」
「所以源桑去年是在不停下棋的同时准备近畿大学附属高中的入学考试的啊。」清木美和忍不住感叹道,「原来真的有天才啊,来我们这种都立学校可真的是委屈她了……」
虽然也是这么想的,但由希也不好直言自己学校的不好,所以只能保持微笑不说话。一旁的江口恭一也故意忽略她所说的话,转为对由希说道:「不过因为是职业棋士的关系,之后源应该会经常请假比赛或是棋院举办的活动,也不会参加任何社团。所以麻烦由希你将源刚填好的资料卡注记一下。」
「唉?她不参加社团吗?我以为她至少能够挂名在围棋社的……」
就在江口恭一和清木美和就着转学生是否该加入围棋社进行讨论的时候,由希已经走向学生会长的办公桌,并且找到了那张江口恭一所说的数据卡。
看着贴着源的照片旁边用着清秀字迹写着的“源辉”两个字,而且她在所就读的小学所填写的小学名字跟自己以前所就读的小学是同一所时,九年前的回忆瞬间浮现在由希的脑海中。
努力压下翻涌的记忆和情绪,由希迅速在她的数据卡上做了注记,然后将数据卡放到了一年B组的文件夹中。
随手将桌上的文件整理一下后,他便找了个借口向学生会的其他人告别,拿起书包就离开了学校。
担心会被敏锐的紫吴察觉自己的不对劲,由希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到位于那间房子有些距离的一个小山腰。
那是不久前他发现的,本来还打算这阵子弄些工具过来做些园艺工作的,只可惜今天他完全没有动手的想法。
找了块干净的石头拍了拍后,他便不顾形象直接坐了上去,然后单手撑着头长长叹了一口气。
在他的记忆里名叫辉的女孩只有一个,而那个女孩在他这十六年的生命中也是个十分特别的存在。
他还记得,那是在九年前的秋天所发生的事。
那时的他在一间东京有名的私立小学就读二年级,而源辉则是他的同班同学,只是因为每次到了休息时间她总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忙自己的事,所以即便那时他们已经同班了两年,他跟她却也没有什么交集。
不知道为什么,一天在一群跟他玩得比较好的同学到他家来玩的时候,看起来没有什么朋友的她却被其中一个女生一起带过来了。
大概到他家拜访并非出自她的本意,所以在向他这个主人微微鞠躬问候后,她便坐到摆在后院周边的石椅上,安静地看着他和其他人玩着鞠球。
出于礼貌,一开始的时候他会在玩的间隙邀请她一起加入,但由于她一直拒绝,后来他完全也沉浸在游戏中,所以最后也没心思去顾上她了。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不知道是故意要和他亲近,还是在玩耍中的不小心,一个女孩子突然冲到他的面前抱住了他。
一个拥抱而已,对于年纪还小的他们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只是传达好感的表现方式,只可惜对不怎么普通正常的他来说,却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
不知从何而来,不知从何时而起,草摩家的人隔个几年就会出现被十二生肖附身的人,被附身的人只要被异性拥抱就会变成动物的模样,而他,正好就是被十二生肖中的鼠妖附身的人。
看见变成老鼠的他,本来还开心跟他玩着的那群朋友全都露出惊恐的模样,孩童们那偏尖锐的惊呼声、尖叫声此起彼落,随后他们开始争先恐后地想要逃离庭园,慌乱的脚步甚至差点要落
3. Chapter 03 被爽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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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喔,关于那一天的事。”
听到源辉这么说,由希感觉到自己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按照大人们所说的,羽鸟的催眠能力是很厉害的,不应该还有人会记得那一天的事才对。
为什么她还记得?既然这样,那她会害怕我吗?会告诉其他人吗?我该怎么办?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又突然开口了:“抱歉,吓到你了,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装作不记得。”
“不是的,我是……”
因为过于激动的关系,他忘记了他们现在正在图书馆上着阅读课的事,下意识提高了音量,引得周遭的同学都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他,连老师都快步走到他们这边,小声却严肃地告诫他要保持安静。
红着脸小声道歉后,他也不敢再说话了,一整节课下来都将头埋在书里,偶尔侧过头偷瞄着她。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钟响时,困惑了一整节课的他难得无礼地抓住源辉的手,在其他人都还没有离开座位前就拉着她跑到了没什么人会经过的走廊尽头。
四处张望、确认了没有人会听到他们的谈话后,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询问才好,到最后还是她先开了口:“由希君不用担心,就跟我说过的一样,我不会把由希君的事情说出去的,也可以装作不记得那天的事情。”
“为什么?”深呼吸了一口气后,他才问出困扰了他一整节课的问题,“为什么辉桑会记得那天的事情?是羽鸟忘记消除妳的记忆吗?”
“羽鸟?是那个看起来很严肃、听说是你的堂哥的大学生吗?”
见他点头后,她才侧着头用着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所谓催眠,大概是被催眠的人需要完全听从催眠的人的指示,对吧?但是那天才刚发生的那种事情,而且在我之前单独到房间和你堂哥说话的同学们出来后也突然变得很奇怪,所以轮到我跟你堂哥说话的时候,我根本没有办法按照他所说的完全放松,也没有办法依照他暗示忘记关于你的事情。”
虽然对于催眠的事情完全不懂,但是他还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过了好一会,他忍不住脱口问出了另一个问题:“那个…辉桑没事吗?”
“什么意思?如果是指催眠的话,我并没有任何的后遗症喔。”
“不是这个……”嘴开开合合了好一会后,他才有些艰难地说道,“那个…辉桑没事吗?不会觉得我很奇怪吗?就是变成老鼠的事……”
“说实话,突然看到有人变成老鼠时确实觉得很惊讶,”她在说话的时候还在观察着他的表情,“但是不会觉得由希君很奇怪喔。”
虽然之前在慊人说普通人一定会害怕自己时在心里反驳了,但听到她亲口这么说,他还是有种完全安心下来的感觉,眼眶也开始发热,为了不让她看到自己那可能已经冒出水光的双眸,他连忙低下头来说道:“谢谢妳……”
“为什么要道谢呢?”这么说着的同时,她抬起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头,“由希君很辛苦吧。”
同龄人装作大人拍着自己的头,按照平常他应该会感到被戏弄、有些生气地躲开她的手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暖意充斥着他的内心,本来被他努力憋住的泪水也掉落了下来。
大概是出自想要守护这份温暖的想法,他并没有把源辉还记得自己变成老鼠的事情告诉家里的人,而两人也因为有了共同的秘密而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朋友,上课的分组活动他们两人都会自动凑在一起,下课时也会偶尔聊上几句。
可惜,这样的情况只持续到三年级,因为源辉那对身为大学讲师的父母职务调动,她必须跟着转学到大阪。
临走前她送了他一套漂亮精致的木质书签,并且承诺会寄信给他。
他等了一个月又一个月、一年又一年,却连张新年明信片都没有等到,以为已经被她遗忘的他将这段记忆埋藏在深处,连那套书签都放在本家属于自己房间的柜子角落。
特意的遗忘,再加上时隔九年的成长变化,所以在先前在与她久别重逢时他才没有认出她来。
……
不过……长长叹了一口气后,一直坐在石头上的由希站起身来,一边拍了拍自己裤子上的灰尘,一边喃喃自语道:「骗人什么的,应该是我这边的台词才对吧……」
虽然有些埋怨的情绪,但他在回家时还是将情绪收敛得很好,连观察力丰富的紫无都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由于他从入学之后就引得许多女生甚至是一些男生的关注,所以他并不敢贸然去找围棋社的社长和社员询问关于源辉的事,免得她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出现不必要的传言,只是在午休时间跟老师借用电脑教室、坐在最里面最角落的位子查询源辉的资料。
如同先前竹井诚所说的,源辉去年首次参加便通过了关西棋院的考试、成为了职业棋士,而且成为职业棋士之前也打败了一些职业棋士,所以被许多围棋界的前辈称赞是近年来最有天赋的女流棋士,也说她绝对可以在短期内在围棋界占有一席之地。
至于清木美和所提到的中日韩比赛的相关信息他也查到了,源辉在这个周末所要参加的比赛是叫作北斗杯的中日韩围棋比赛,比赛日期是这个周末,会场是在位于池袋的大都会饭店中。报导中还提到了,源辉将会与去年就参加且表现出色的棋士塔矢亮四段和进藤光二段一起代表日本参赛。
身为三国代表队中唯一的女流棋士及初段,源辉获得媒体极大的关注,报导中除了三位棋士的合照外还多放了一张她的独照。
看了下大都会饭店的地址以及日本代表队出场的时间后,由希便删除了所有搜寻纪录及关掉了电脑。
周末前的几天,他都在学校的图书馆里翻阅着围棋相关的书籍来恶补一些基本知识,甚至还借了几本书回家研究。
路过他的房间、看见他认真翻阅着那些书时,紫吴感到十分奇怪,他一边摸着下巴一边询问道:「由希,你什么时候开始对围棋感兴趣了?」
没想到大部分时间都在一楼的他会上楼,也没想到他会探头到自己房间看自己在做什么,但由希还是显得很镇定,「最近学校来了个转学生,听说好像是职业棋士,所以才会好奇地借些书来看看。」
「唉,围棋的职业棋士吗?这样的话那个孩子一定挺有天赋的。」紫吴发出羡慕的感叹,「三年前我因为写作的关系也研究
4. Chapter 04 被约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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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闭幕餐会本来没有安排太久,还是源辉找了合适的借口提前离开了会场,在咖啡厅简单用完午餐、到书店逛没多久,由希便看见已经换下繁琐的和服、穿上普通洋装的她了。
还没等他跟她问好,她便率先开口轻声说道:「要去饭店要个包厢吗?还是去我现在的住处?」
「妳现在的住处?」不明白为什么她不用“家”这个词语,所以由希下意识重复了一遍。
以为他是担心自己家里的人会听到他们的谈话,源辉连忙解释道:「是的,目前只有我和一个在我家工作了五年的家政妇住着,但是这两天因为要比赛,而且从前天晚上起就必须住在饭店,所以我让她放假去了,她明天早上才会回来。」
见她误会自己的意思了,由希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将手上的书放回原位,然后跟着她一起离开了书店。
一离开书店,源辉便马上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请司机开车回大田区,途中她还在经过一家知名的西式甜点店时请司机暂停一下、让她得以下车买了一盒蛋糕。
依照她所提供的地址,车子最终在一栋高级公寓的前面停了下来。
试图想要帮忙付车费的由希被她婉拒后,只能默默跟着她下车,跟着她坐电梯到了六楼。
在她打开房门、拿出拖鞋让自己换上时,他一边换鞋一边打量了下公寓里的模样。
整个公寓里没有什么生活气息,摆饰也不多,只有客厅的小茶几上摆着几本围棋相关的刊物,角落里也整齐堆栈了几个纸箱,与餐厅用吧台相隔的厨房里倒是器具齐全。
「不好意思,由于我们家在东京的房子距离学校有些远,所以只能跟亲戚暂时借用这间公寓。因为才刚搬过来没有多久,而且又碰上了比赛,行李还没有完全整理好,家里有点乱。」
可能是发现了他的打量,源辉一边准备茶点一边解释道:「由…草摩君先坐……对了,草摩君用点心时比较喜欢搭配咖啡还是红茶?」
「红茶就好,谢谢。」说完之后,由希便有些拘谨地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没过一会,源辉便端着托盘过来,然后将蛋糕和红茶放到两人的位子前。
道了谢后,由希便和将托盘放回厨房、重新回到他对面的沙发坐下的源辉陷入了很长的一阵沉默,最终还是源辉率先出声道:「先前都没有机会向你正式问候,真的是好久不见了,草摩君。」
在说话的同时她还低头鞠了个躬,让本来拿起茶杯、准备喝茶缓解尴尬的由希连忙放下杯子,跟着朝她鞠躬回礼。
等他重新坐直了身,源辉便拿起红茶轻抿了一口,然后才再度开口说道:「虽然从上次和草摩君见面、草摩君没有认出我时就已经猜到了答案,但是我还是想再确认一下……草摩君这九年来应该都没有收到我寄的新年贺卡以及生日卡片吧?」
一开始听见她说自己没有认出她的事时,由希觉得有些汗颜,但在她提到她每天都有寄给自己贺年卡和生日卡时,他却愣住了,「妳每一年都有寄贺卡和卡片给我?」
「当初不是约定好的吗?」
反问了一句之后,源辉这才继续说道:「不管是贺卡还是卡片的信封上都有我们家在大阪的地址,所以我一直以为能够收到草摩君的回信的。一开始没有收到回信时,我还在担心是不是因为是寄普通信件的关系、途中把信寄丢了,但是后来我寄了需要有人签收的挂号信,也请邮局的人帮我查询、确认信件都有人签收后,那一直没有收到草摩君的回信的原因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草摩君根本不想回信,二是收下贺卡和卡片的草摩君家的人并没有转交给草摩君。」
听到她这么说,由希陷入了回忆,在她刚转学离开的前一、两年间,他还会时不时跟家里的人询问有没有自己的信,只是都得到否定的答复。
由于大人们在回答的时候表情都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再加上慊人又常常对他说“不会有人真的喜欢你的”这类的话,所以没过多久他便下意识告诉自己没有收到源辉的信是理所当然的,她当初很有可能只是出于新奇和礼节才会表现得不排斥自己、和自己定下会写信保持联络的约定……
现在想想,以慊人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允许外人与他们这些十二生肖太过靠近的,而在他原先的家中帮忙的佣人们也是从本家派来的,他们都是按照慊人的指示办事,所以将寄给他的信藏起来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我……」深深的愧疚感充斥着由希的心,「很抱歉,我是真的没有收到源桑的信……」
源辉并没有显得很意外,只是理解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其实从意外发生那天草摩君家的人直接让人把在场的人消除记忆的处理方式就可以猜到了,是我以前的思虑不够缜密。还好,这几年寄给草摩君的贺卡和卡片上只有普通的问候和祝福话语,希望没有给草摩君带来麻烦。」
「没有,非常谢谢源桑的细心。」
「不过,我也应该跟草摩君道个歉才是,虽然早就猜到了草摩君没有收到我的信的可能性了,但是前几天碰到完全认不出我的草摩君时,还是幼稚地感到不甘心,并且对草摩君说出那么失礼的话……」说到这里,源辉朝他深深鞠了个躬,「实在是非常抱歉。」
听到她这么说,心里感到更加愧疚的由希也跟着深深鞠躬道歉,「不,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我早就应该猜到是我家里的人动了什么手脚,而不是完全没有怀疑、直接将源桑当作是不守信用的人。」
等到两个人都重新抬起头、视线相对时,气氛突然显得有些尴尬,所以他们便开始缓缓用起面
5.Chapter 05 被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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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由希的角度来看,他觉得与源辉的单独午茶谈话结束得十分仓促。
在他说出类似鼓励她继续猜测的话语后没多久,她便马上和他道歉,说是之后还有事要忙、谈话就暂时到这里,他也表示理解。只是出乎他的意料,本来他打算下楼离开的,但是她却拿起一个斜背小包跟着他一起走出门,说是跟先前同为日本队的两位前辈约好要检讨这两天和外国棋士比赛的棋局,需要到其中一位前辈家中经营的围棋会所。
听到那间围棋会所是在新宿时,他感到有些不解,毕竟新宿离先前举办比赛的池袋大都会饭店不远,比起大老远地跑回这里后再去新宿,倒不如他们一开始直接在池袋那里找间餐厅要个包厢还比较方便,也能节省她许多时间。
就在他将这个疑问问出口时,她是这样回答的,“但是比起餐厅那样的公共场合,这样的私人空间应该会比较让草摩君放松吧,尤其是在讨论一些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时”。
当下的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能先微笑着和她道别,等到她离开时,他才完全消化完她所说的那番话,并且后知后觉地感到心里出现了一股暖意,以及一阵莫名的悸动……
因为那阵陌生的情绪,让由希在学校的时候忍不住从源辉的教室经过,但是不管是早上、中午还是下午,他路过她所在的教室、装作不经意地从走廊透过玻璃看向教室的时候,坐在教室里最里面、最后方座位的源辉一直是安静地看着自己手上的书本,而其他同学们都是在和她有些距离的位置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玩闹。
这样明显对比的场景让由希想起了小学的时候,那时候的她也是像现在这样给人一股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感觉……
想到这里,他忽然想到前一天在和她谈话的时候好像并没有提到她为什么要从大阪转学到这里的原因,毕竟若她这次同样是因为父母的工作调动而回到东京的,那她目前也不会和家政妇一起暂住在亲戚的房子里,而且凭着她的学术成绩以及她那对在大学教书的父母在教育界的人脉,不管她的转学决定再怎么突然她也应该去就读偏差值更高的私立高中而非海原这间都立学校。
总不会是因为我在这里,才转学过来的吧……
这个想法从脑中一闪而过后,他马上因为强烈的羞耻感而忍不住抬起手来捂住自己正在发热的脸。只不过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回想起了前一天她为了让自己放松一些而特地在东京来回奔波了快四十几公里的这件事,让他不自主地认为他这近乎自恋的想法的可能性并不是零。
纠结了好几天,到教师办公室替科任老师送班级作业的他正好碰上向班主任递交下星期的请假单的源辉,所以便在离开办公室后忍不住主动和她搭话:「源桑……」
「草摩君?」听到他的叫唤,源辉连忙回过头看向他,「草摩君有事吗?」
因为现在是周末放假前正课结束的社团时间,走廊上有许多学生在走动,见到她停下来与自己对视时,周遭路过的人便都用着隐晦的目光打量着他们两个,由希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莽撞,但都把人叫住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那个我……」
没等他把话说完,源辉便露出歉意的表情,「抱歉,请问草摩君要说的事情很紧急吗?我现在必须赶去机场接一位认识的前辈……」
听见她这么说,由希反而松了口气,「不,只是一些不重要的闲聊,源桑先去忙自己的事吧。」
「真的很抱歉,草摩君,下次有空再聊。」
大概是真的在赶时间的关系,在微微鞠躬道歉后,源辉便马上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比以前还要快上一些离去的背影,由希也从教师办公室前离开了。
回到教室收拾完东西后,他便打算到学生会办公室去处理学生会的事务。途中他
经过了面向校门口那侧的走廊,透过走廊的窗户,他看到正在操场上拿着书包奔跑的源辉,在她跑到校门口的时候,一辆高级的黑色轿车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司机还下车替她拉开车门。
他的目光一直盯着驶去的黑色轿车,心中涌现一股奇怪的失落感。应该…是我误会了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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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源辉一个星期至少有一天不在学校,下课时间不是去盥洗室、图书馆、教师办公室,就是待在座位上看书或研究棋谱,而由希也没有像先前那样主动去找她谈话,所以当他们在校舍与校舍间的走廊偶遇对方时,已经是快一个月后的事情。
看见他的时候,源辉朝他露出一个微笑,「是过来送资料的吗?」
「是的。」暗暗深呼吸了一下后,由希也朝她露出一个微笑,「源桑呢?」
「校长有事找我,所以刚才去了他的办公室一趟。」看了眼他拿在手里的资料,源辉开口问道,「草摩君在忙吗?有空继续那天的话题吗?」
因为手上的那些文件只要在今天送达到各社团,所以犹豫没多久由希就同意了,他抬手示意她一起到校舍的墙壁旁边,毕竟在走廊上说话太过引人注目。
一到角落,源辉便将双手放在身后交握着,一边在原地踮脚一边询问道:「所以那天草摩君是想说什么呢?」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稍微紧了紧拿着资料的手后,由希这才缓缓说道,「只是听学生会的副会长清木前辈说源桑是从近畿大学附属高校转学过来的,那间高中非常有名,所以我很好奇源桑转学过来是不是因为妳的父母又调职的缘故……」
「没有喔,如果他们要回来东京那至少也是五年后的事。」说到这里,源辉又重新站好,抬头看向他,「会从大阪转学过来的原因,怎么说,是想解决一件烦心许久的事情……」
听到她这么说,对她感到有些抱歉的由希连忙问道:「怎么了?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不用了,已经处理好了。」
对上他询问的眼神,抿着唇好一会后,源辉便又踮起了脚尖,然后故意用着轻松的语气说道:「我这个人的个性不怎么好,除了争强好胜外,又喜欢紧抓着一件事不放,所以没有等到草摩君的回信的事我是一直放在心上的。一开始我有想着直接寄信到以前我们就读的那间小学,但是后来想想,学校收到信的话可能会通知家长,而且草摩君应该更希望在学校里保持低调,所以就没有这么做。
再
6.Chapter 06 被投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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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在墙角边的谈话结束之后,由希忽然觉得见到源辉的次数变多了。
他知道,她仍旧像往常一样,下课期间只在教室、盥洗室、图书馆和教师办公室这几个地方出现,所以原因只会是出在他的身上。
后来他意识到了,记忆力不错的他在有意无意间记住了她班上的课程表,如果有空闲时间的话,他会下意识让自己找些事情做,并且在离开教室时经过她从其他教室回来时一定会走的那条走廊。
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件事后,他的内心感到有些恐惧。
因为被鼠妖附身、因为从有记忆起慊人对他不间断的贬低,导致他十分渴望得到草摩家以外的人的喜欢,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尽力维持着最能获得大家好感的形象。
他知道自己那样几乎能被称作是“跟踪狂”的疯狂行为只会让人反感,他不希望被别人讨厌,更不希望被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却仍旧对自己释出善意的源辉讨厌。
严厉地反省了自己后,他便有意识地注意自己的行为,力求不会做出任何会给人反感的举动。
一天下午,古文课的老师在宣布下课后让他到办公室去拿已经批改好的上星期作业。
在他抱着一迭作业本回教室的路上,刚好碰上上完课从其他教室回来的源辉。
即便这次是因为老师的吩咐他才会与她偶遇,但是在与她四目相接时由希还是莫名感到心虚,连普通的问候都忘了,还是她率先开了口:「下午好,草摩君。」
听到她的叫唤,由希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出声回应道:「下午好,源桑。」
可能是他表现得不大对劲的关系,本来总是在跟他打过招呼后就会继续往教室的方向走的源辉侧着头看了他几秒,随后便一边从一直提在手里的纸袋中拿出一个小纸盒递给他一边说道:「是不是早上的体育课太累了?这个是我在刚才的家政课上做的蓝莓干酪派,虽然不是我比较擅长的和菓子,但是味道应该不会太差,如果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
「不会,谢谢妳。」小心翼翼接过纸盒后,由希看了她手上那颇有些重量的纸袋,「刚才源桑在上课的时候多做了很多甜点吗?」
「嗯,今天晚上刚好要参加以前围棋老师门下的研讨会,老师一家和前辈们都很喜欢吃甜食,所以就多交了几份材料费、在家政课上做了些点心。」
想起她说刚才在课堂上做的是派,由希便主动询问道:「点心有需要冷藏吗?我应该可以跟烹饪社团借用一下他们社团教室的冰箱,毕竟距离放学还有一节课。」
「谢谢,不过我有准备保冷袋,刚才也借用家政课教室的冷冻库冰了些小冰袋,撑到放学也是没问题。」
说完之后,源辉便表示需要赶在下一堂课前把点心收好而要先走一步,而由希也表示理解向她道别。
出乎他意料的是,走没两步,她忽然回过头来,用着不放心又纠结的语气说道:「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的话,请记得可以跟我说一声。」
她的话说得没头没尾的,但是由希还是瞬间理解了她的意思,由于他先前曾说过“若身体太过虚弱的话也会变成老鼠”这样的话,所以她是在担心他会因为消耗太多体力而会突然变身。
怎么说,虽然她误会了他当时所说的话的意思了,但是被她这样担心着,他其实还挺开心的。
即便下一秒他就被她班上的其他女同学包围、被她们请求也收下她们所做的点心,他心中的喜悦感还是没有被困扰感给掩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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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拒绝了所有热心围上来想要送点心的女同学们,由希这才回到教室,并且利用没剩几分钟的下课时间将从源辉那边收到的蓝莓干酪派给吃掉了。
在将最后一口派送到嘴里的时候,他忽然想起先前两人到她的住处谈话时,她好像也是选择了干酪蛋糕。
原来源桑很喜欢干酪味的甜点啊……推测出这个结论后,他想着下次应该也带干酪味的点心回请源辉,但越想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并且得出了一个结论:源桑该不会是看了卡通《猫和老鼠》,所以觉得会变成老鼠的我喜欢吃奶酪类的东西吧?
他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是最有可能的原因,在无奈的同时还她的个性有些矛盾,毕竟按照这一个多月下来对她的理解,她应该在知道他会变成老鼠后就查过许多与老鼠相关的资料,并且了解到嗅觉灵敏的老鼠其实并不喜欢奶酪那种气味很重的食物,但是她却相信了卡通内的剧情、认为他喜欢干酪。
该怎么说,这样与平时成熟沉稳的反差,还挺可爱的……这样的想法一浮现在他的脑中,他便忍不住抬起手来覆上他那已经开始发红发热的脸。
暗暗深呼吸了好几口气,他的心跳频率这才恢复原本的速度。
好不容易集中精神上完一整节课后,昨天已经预先将自己负责的事情做完的他便请班上同为学生会成员的同学向学生会长转告自己会缺席,然后便在拿起自己的书包、往一楼的方向走去。
将室内鞋换回自己原本的皮鞋后,他便退到了角落处,过没多久,他等的人就出现了。
虽然海原高中并不是注重社团的学校,有参加社团的学生只有三分之二,剩下三分之一的学生在课程结束后不是直接回家就是去打工,但是这些人大部分都会先跟同学们闲聊一阵才走,只有源辉会准时离校。
鞋柜这里并没有什么人,所以在源辉换好鞋子后,他便马上从角落处走了出来,并且对看到他出现而有些讶异的她露出一个微笑,「源桑。」
「怎么了?」愣了一下后,源辉便马上回过神来,有些担忧地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听到她这么问,由希脸上的笑容显得更加温柔,「多亏源桑的甜点,我现在好多了。对了,今天有司机来接源桑回去吗?」
「没有,其实司机是我大伯家的。平时我都是自己乘车的,除非有比较重要、时间比较仓促的事情才会请他帮忙。」
「这样的话,我能陪源桑走一段路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这么要求,但是源辉还是点了点头,并且在拒绝了他想要帮自己拿装了甜点的保冷袋的同时率先踏出步伐。
由希三步并作两步便跟上了她,并且在与她并肩时开口说道:「蓝莓干酪派很好吃呢,源桑很擅长做甜点吗?」
想了一下,源辉才用着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比起甜点,我应该比较擅长和式料理吧。不过这几年比较忙,除了学校的家政课之外,也没有什么时间可以练手。」
「所以源
7.Chapter 07 被摸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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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由希那天并没有直接同意源辉的提议,但是隔天源辉还是在早自习开始前来道他的班级,请人把他叫到门口,然后将便当交给了他。
即便在第一天的时候他便有向她道谢,并且让她不用再替自己费心,可是她就像是能够猜到他真正的想法一样,依然继续送着便当。而拒绝了两、三次后,他便选择放弃挣扎,直接顺从自己的心意,怀着喜悦与感谢的心接下她送来的便当。
因为早上她送便当过来、午休结束前他将空的便当盒回去,两人之间除了有固定见面时间外还开始出现了问候以外的对话,像是他会在她说隔天有比赛没办法送便当过来时祝她比赛顺利,像是她会在他送回便当盒时喃喃抱怨有哪样菜不合胃口……
他很喜欢这样与她的相处方式,或许该说,他很沉浸其中,所以他下意识遗忘了一些的事,一直到他在学生会办公室处理事务,而学生会副会长清木美和一进办公室便马上跑到他面前,告诉他源辉正和他班上的木之下和一些女生走在一起。
听到清木美和这么说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愣愣地问了一句:「怎么了吗?」
他的语音一落,清木美和马上便用着谴责的目光看着他,直到发现他仍是一头雾水的模样,理解他是真的对自己的后援会一无所知的她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木之下和那些女生可是你后援会的成员喔,听说那个转学生常常和你说话,最近还帮你准备便当,你觉得那些总说着“由希王子是属于大家的”的后援会成员有可能会容忍这样的事吗?」
从听到她说木之下她们是自己后援会成员时,由希便忍不住从自己的位子上站了起来,而在听到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时,内心快被强烈的自责感所淹没的他差点没直接冲出学生会办公室去找源辉。
所幸,仅存的理智提醒着他向个无头苍蝇一样在不算小的校园里乱转是件没有效率的事情,所以他还能够继续站在原地,用着冷静的语气询问道:「所以前辈有看见她们是去哪里了吗?」
「没有很远,就在二年级教室最南边的那个走廊尽头。」大概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在暗暗控诉自己没有及时阻止,清木美和连忙替自己解释道,「先声明一下,我是看源桑一副游刃有余、感觉可以自己处理的模样才没有制止的。毕竟若是今天我阻止了,没有达到目的的木之下她们之后还是会找机会去约谈她的。」
虽然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但是由希还是觉得十分不妥及不安。向她道歉和告退后,他便连忙往她所说的那个地方赶去。
在与清木美和所提到的走廊角落相距五十公尺的地方,他听到了班上的木之下南的声音:「我说啊,川合前辈跟妳说的话有在听吗?」
「是,我听到了。」紧接着传来的便是他熟悉的源辉的声音,「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要接近草摩君这样的话语是由草摩君以外的人来告诉我的?」
「还为什么?!这是我们所有女生的共识!那么优秀温柔的由希是属于大家的,若是每个喜欢由希的人都只顾自己的私心靠近他是会给他造成困扰的,所以还请妳离由希远一点!」接下来响起的是他所不认识的女声,斥责的意味十分明显。
这次说话的声音他有点印象,是一个曾经和他说过话的三年级学姐:「而且,对于妳的靠近和送便当的行为,由希一定觉得很困扰,只是他太过温柔了无法亲自告诉妳,我们只是替他把他的想法告诉妳而已!」
「就是就是!」又是另一道他不熟悉的女声,「不要仗着妳是什么围棋界的新星就做出那样会让由希名誉受损的事!」
听到不熟悉、甚至是不认识的人假借为自己好的名义,对自己珍视的人说出这样无礼的话,由希气得想要出面制止她们,但在他刚抬起脚步的时候,源辉又出声说话了:「首先,我还是抱持着我一开始的想法,我的行为是否有给草摩君造成困扰是由草摩君决定的,而且应该是由草摩君亲口告诉我而非经由他人。
其次,虽然我没有什么经验,但是从我最尊敬的前辈身上,我学到了一件事,若是真正喜欢一个人,喜欢的人能够幸福才是最重要,不论他喜欢的人是不是自己,不论自己是否会难过都是其次,但在口口声声说喜欢着草摩君的妳们身上,我找不到这样伟大的特质。妳们以“草摩君是大家的”这样的理由制止女孩子们跟草摩君靠近,也断绝了草摩君跟女孩子有更进一步接触的可能性。如果草摩君就这么错过了命中注定的女孩子、最终孑然一生,请问妳们能够为此而负责吗?
最后,职业围棋界在最近这几年里年年都有有潜力的新棋士加入,所以我从来都没有为此而自满过……以上。」
虽然没有看到源辉的脸,但光听她说话的语气由希就觉得很有气势,他相信和她面对面的那群所谓他的后援会成员应该也是这么觉得的,因为过了好一会才有那位三年级的学姐开口回话,而且从她那有些颤抖的声音可以听出她在逞强:「看…看来妳完全没有想要反省呢,本来我们只是想和妳好好沟通的,若下次再看到妳接近由希的话,我们不排除会使用不温和的方式来说服妳!」
与威胁无异的话语让由希涌出了一股怒气,但被威胁的源辉的语气却仍旧十分平静,或者该说还带了些无奈:「不好意思,不知道前辈还记不记得妳们刚才提到我是围棋界新星的事?虽然日本的围棋已经渐渐没落,不是那种会有许多人关注的竞技项目,但是我在一个多月前才代表日本参加了一个小规模的国际比赛,也被媒体及围棋界取了个还算好听的别称。如果我将在这个学校被人欺负的事情告诉了媒体,妳们觉得校方会不作为、不对欺负我的学生予以处分吗?」
听到她这么说,那群后援会的人不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她们便一个接一个转身离开了那个角落,走的时候还在相互窃窃私语,脸上还带着担忧与后怕。
不知道在这样的时候让她们看到自己是不是好事,所以在听到她们移动的脚步声时,由希便一个侧身躲进了一间空教室里,等到她们全部离开后,他才从教室里走了出来,然后快步走向被留在原地的源辉。
看见她脸上的表情就跟平常一样,他这才完全放下心来,并且十分愧疚地说道:「我很抱歉,源桑……」
对于他突然的出现,源辉并没有显得很意外,反而疑惑地反问道:「为什么要向我道歉呢?」
「都是因为我的关系,源桑才会遭遇这些,而且
8.Chapter 08 被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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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学校所包下的小型巴士上,由希有些不安地看着与自己只隔着一个走道、脸色有些阴沉的源辉。
目前他们正在前往位于文京区的私立海王高中的路上,车上除了他们两个外,还有海原高中围棋社成员、将棋社成员、两个社团的顾问老师,以及学生会副会长清木美和。
会去那里的原因是因为海原的围棋社和将棋社分别只有三个和五个社员而已,这让今年新担任两个社团顾问的老师很担心只在社团里互相对弈没有办法激励他们的棋力成长,所以两位老师便联络了他们在海王高中的熟人,并且获得了到对方学校观摩切磋的机会。
海王高中的围棋社和将棋社的实力在东京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在多年的校际联赛里都获得了东京都区域冠军,关东大赛甚至是全国大赛上也获得不错的成绩。
相较之下,海原高中每年都止步于东京的区域大赛,最好到成绩只有打入八强,而这样的成绩又激起了两位顾问老师的奇怪攀比心态。
将棋社还好,里面有一个三年级的成员曾经获得业余赛的亚军,但是围棋社的成员却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所以顾问老师就打上了被称作是围棋界新星的源辉的主意,希望她能够陪同围棋社的社员一同前往海王高中观摩交流。
原本对于这个邀约源辉是婉拒的,但不知道顾问老师们是有在关注学生间的八卦,还是围棋社的社员们有告诉顾问老师,所以后来他们便去请了传言和源辉交好的由希帮忙去作说客。
本来由希只是想要应付一下,在跟源辉提出这件事的时候还特别强调自己只是做做样子完成老师的嘱托,若是她不愿意或没有空也没有关系,但是出乎他的意料,她同意了。
由于不确定她是不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答应的,所以在看见她从出现在巴士的集合地点时便一脸不悦的模样,由希便开始担心是不是自己惹她生气了。
大概是他太频繁看向源辉确认她的表情的缘故,让坐在源辉身旁的清木美和看不下去,便主动替由他开口询问道:「源桑看起来脸色有些不太好,是晕车吗?」
听到她这么询问,源辉连忙朝她点头致谢,「不,我没有事,谢谢清木前辈的关心。」
看在由希时常帮自己忙的份上,清木美和毫不气馁地追问道:「那源桑是心情不好?」
在她问完这个问题后,源辉便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过了好一会才有些犹豫地说道:「我怕我待会表现得不好……」
没有意料到她是这个回答,清木美和跟由希都愣住了,但是前者很快就回过神来,并且温柔地安抚道:「没事的,源桑,这次请妳过去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顾问老师们觉得有妳这个职业棋士在能够增加我们围棋社成员的气势,只要妳站在那里就是最好的帮忙了。」
说到最后,清木美和都忍不住为了顾问老师那幼稚的心态而感到汗颜。
「不,我不觉得在今天的这种情况下能够帮上忙……」
看见源辉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由希本来想要再继续询问的,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坐在他们前三排的围棋社顾问老师菊池忽然转过头来看向源辉,有些开心地说道:「对了,源君,原本我是打算让社团里的人跟海王高中的社员对弈,然后请妳在一旁指正的。但这次既然这次海王高中也请塔矢四段一同参加了,我们应该可以改变一下这次观摩交流的方式,」
没等被问话的源辉回答,坐在他们前四排的三个围棋社男生已经骚动了起来,他们都改为跪坐在椅子上,探头看着菊池七嘴八舌道:「什么什么?塔矢四段也会来吗?那个塔矢名人的儿子、去年打进三个头衔循环赛的塔矢亮?!」
「那能不能请他跟我们三个下指导棋?同时一对三的话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
「最主要的是我们三个应该没有办法在他手下撑到中盘吧,哈哈。」
「啊啊,但是海王高中那边的社员应该也会想和他下指导棋吧,毕竟是塔矢四段的指导棋,如果是从棋院那边委托的话至少也是一盘两万起跳……」
就在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时候,由希大概猜测出源辉心情不好的原因了,并且试探地询问道:「所以源桑会不高兴,是因为那位塔矢四段的缘故?」
「是……本来菊池老师邀请我参加就是为了替海原高中撑场面的,但我只是一个初段而已,根本比不上已经四段且战绩辉煌的塔矢前辈。」
虽然不会下围棋,但这几天和菊池以及围棋社的成员接触,对职业围棋界也有一些了解的清木美和连忙安慰道:「我听说职业棋士是否能够升等靠的是日积月累的获胜,源桑是因为才去年才刚考上职业棋士的关系所以现在才只是初段的,但是妳的棋力并不会输给那些段位比妳高的人。」
源辉的坏心情并没有因此而缓解,反而还抬起手来撑着头焦躁地说道:「如果是其他低段位的棋士或许是这样的情况,但是对方可是塔矢前辈。过人的天赋,再加上将读书以外的心力全放在围棋上的努力,塔矢前辈的实力可不是我这个半吊子所能比的上的。」
听她把自己比喻成半调子,由希和清木美和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对视了一眼后,还是由后者开口说了句:「源桑对那个塔矢前辈的评价很高呢。不过既然妳说他将读书以外的精力都放在围棋上,那他怎么会参加这种观摩交流会呢?」
「的确,按照前辈的个性一定不想参加这种活动,只会想准时回家研究昨天座间王座和绪方十段的比赛棋谱……」叹了口气后,源辉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无奈地说道,「大概是因为海王那边的老师或者是校长不断地拜托前辈,而今天没有被棋院安排比赛的前辈也没有好的借口可以拒绝,再加上我也会参加,如果真的没什么事做的时候也有人能陪他练棋。」
听到她这么说,清木美和忍不住抬起手来扶额,因为按照这个说法,最大的可能性是海王高中的围棋社顾问老师也有着十分幼稚的攀比心,所以在听到他们海原高中的职业棋士会跟着过去时,他也忍不住去找了海王高中的职业棋士一起参加。
相较于她在为了不靠谱的大人叹气,一旁的由希则是因为源辉看起来对那个塔矢亮的事那么了解的样子,感觉到自己的胸口有些闷闷的,并且用着听不出情绪的语气说道:「听起来源桑跟那个塔矢前辈很熟悉呢。」
他的语音一落,清木美和就用着饱含兴味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而当事人源辉则是摇了摇头,「没有喔,除
9.Chapter 09 被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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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几个一走进教室,本来只有从棋笥中拿起棋子以及落子声音的教室里出现了此起彼落的骚动,一部分是因为塔矢和源辉的出现,毕竟对于围棋界有些了解的人来说,这两位可以说是目前年轻一代中最有潜力的其中两位,另外一部份则是因为由希那出色的相貌。
比较值得一提的是,因为由希的长相是可以用“漂亮”和“美丽”这样的词所形容的,对他的赞叹声中还有部分是从男生那边发出来的。
大概是对由希长相引发骚动的事情已经习惯了,所以菊池安抚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便提高音量对着已经被自家顾问老师叫停手边事情的海王高中的学生说道:「大家好,敝姓菊池,是海原高中围棋社的顾问老师。这三位是我们围棋社的社员高桥、山下和佐佐木,今天他们三位就麻烦大家照顾和指教。」
说完之后,菊池又用手势示意站在他另一边的源辉和由希,「这位是今年新进职业棋士源辉初段,相信大家应该都知道她。还有这位,他是我们海原高中学生会的成员草摩,是负责在观摩交流期间帮忙处理下棋以外事务的,若大家有围棋以外的问题想要询问,他可以帮忙。」
在听到菊池说由希并非围棋社成员时,本来已经平息下来的骚动声又再次响起,其中还掺杂了些扼腕的哀叹声。
觉得自家社员因为没有机会跟由希交流围棋而露出失望的模样很失礼,所以海王高中的顾问老师藤田连忙向海原高中的围棋社社员介绍自己、自家的社长及副社长,然后迅速将话题转到今天两间围棋社的观摩交流方式上。
按照先前与菊池的寒暄聊天中顺带讨论的结果,藤田让社员们搬动桌椅、排一个一边能坐三个人的正方形出来,打算让源辉和塔矢同时一对六下棋,再找十二个人负责记棋谱,剩下的人则是专心观看。
见都没有人有意见后,菊池便让高桥和山下这两个三年级生坐到塔矢所负责的区域的位置,并且让一年级的佐佐木负责记高桥的对弈棋谱。而藤田则是先看自家社员中有谁自愿作为源辉和塔矢的对手,又挑了几个棋力不错、但没有举手的社员,随后还在剩下的社员里找了负责记棋谱的人。
在所有人都就定位后,站在正方形中央的源辉忽然转头看向藤田和菊池,「请问,是要我和塔矢前辈下指导棋吗?」
听到她这么问,除了对围棋还一知半解的由希外,其他人都愣住了,而藤田则是顺着她的话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也是,若是下指导棋的话花费的时间会比较多。反正在对弈结束后我和菊池都会和社员找时间分析每一个棋谱,所以源君和塔矢君就当作是平时的比赛、发挥你们全部的实力去下就好。」
他话才刚说完,有几个坐在源辉和塔矢面前的人发出了哀号声,但最后还是在自家顾问那会适时给点提示的保证下重新坐好。
对视了一眼后,源辉和塔矢便转身背对背笔直站好,然后与十二个社员们同时低头鞠躬说道:「请多多指教!」
察觉到源辉在执起白子的那一刻眼神便变得十分锐利,周身的气势也变了,由希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只不过在发现塔矢的眼神及气势也有着相同的变化时,他那有些躁动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
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握了握拳后,他便走到菊池的身旁,一边看着斜前方下棋的源辉一边询问道:「老师,指导棋和普通的下法有什么不同吗?」
由于由希先前有帮自己当说客,所以本来在专心看着自家两个社员情况的菊池还是分神回答道:「下指导棋最主要的目的是引导对方思索而非获胜,有时候还要主动露出破绽来提示对方该下在哪里。换句话说,如果是下指导棋,源和塔矢在下棋的同时还需要评估对方的实力、思考该如何引导对方,下棋的时间会是现在的三到四倍。」
看着走到每一个对手前几乎都没有思索便执子、落子的源辉,由希其实觉得再多上三到四倍的时间好像也没有什么差别,但毕竟他到现在也只懂基本规则而已,并不好提意见,所以只好保持沉默。
「天啊,居然在序盘就开始那么猛烈的进攻了吗?真不愧是塔矢四段!」
听到菊池在这样说完后便马上走到自家社员后方进行提示,由希便走到源辉所负责的那一边,试图从下棋的人及周遭的人的脸色来推断局势。
因为他的视线大部分时间都不是落在棋盘上面,再加上先前菊池介绍他的时候也说过他并非围棋社的成员,所以附近的人很快就意识到他看不懂棋局。
有几个女生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了一阵,随后其中一个性格比较外向、胆子也比较大的女生便朝他走近了几步,开口轻声询问道:「是草摩君,对吗?有需要替你讲解一下局势吗?」
没有注意到她眼神中的热切,由希先是在与源辉对弈的六个人中巡视了一遍,最后他暗暗指了指第二多人围观的海王围棋社副社长的位子,「那可以请妳跟我讲解一下源桑和你们的社长所下的那盘棋吗?」
他的同意让那个女生感到意外却惊喜,她往他更靠近了一些,然后小声地从序盘的局势开始慢慢讲解。
随着她的讲解,他知道了源辉什么时候发动了攻势、如何冲破对方的防守、如何断了对方的棋路、如何在进入终盘前逼得对方弃子投降。
除此之外,他还从她小声说的那句“太可怕了,这就是职业棋士的实力吗?明明副社长也是业余十段,但却在源初段的手下毫无招架之力”的感叹中认识了属于源辉的另一面。
看着打败了海王围棋社的副社长后还是一脸平静地与其他对手下棋的源辉,他的心中忽然萌生出了一股陌生的情绪,只是还没等他细想分析出那是怎么样的情绪,全场十二局对弈都结束了,而且毫无意外,源辉和塔矢获得了全胜。
在最后一个人低头说出“我认输了”后,两位顾问老师便走到自家社员的身后,从他们觉得下出最令他们感到扼腕的棋的社员开始进行检讨。
就在顾问老师的说话间,源辉走到了塔矢所负责的那一区研究起了他的棋,而看到了她的举动,塔矢走到她负责的那一区看了起来。
过没有多久,源辉便指着一盘棋询问着塔矢下得其中一手的用意,后者回答完后也询问了前者在一盘棋中右下角的手顺,随后两人便就着他们的角度开始讨论了起来。
由于源辉和塔矢下棋的时候实力并没有太过收敛,导致每一盘棋都在进入终盘前就结束了,而且两位顾问老师也只是趁着大家记忆犹新的时候把他们觉得最重要的几个下错棋的地方简单口头说了一下,所以整个过程结束时间还过不到一个小时。
察觉到距离活动预定结束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多一些,没有掌控好时间的菊池和藤田感到有些尴尬。正当他们打算让海原的三位社员跟海王的社员再对弈一场时,海王的围棋社社长忽然出声提议道:「要不就请塔矢四段和源初段对弈一局吧?」
听到他这么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被桌椅围着的源辉和塔矢身上,脸上都是赞成却又不好意思附和的表情,而两位顾问老师就没有这样的顾虑了,直接出声询问道:「塔矢君、源君,你们觉得如何?」
由希看到源辉和塔矢对视了一眼,然后后者干脆地点了点头,前者则是犹豫了一会才缓慢点头。而得到两人的首肯后,藤田便开始指挥社员们移动桌子,原本被排成正方形的桌子都被移到了角落,只留下了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在教室的中央。
入座后,塔矢便抬头看着藤田开口说道:「藤田老师,既然只剩下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我想我和源就下快棋好了。请问这里有定时器吗?」
「是有定时器。」藤田一边说一边看了一个社员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去拿一个定时器过来,「不过下快棋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之前为了北斗杯的集训,我、进藤也有跟源下快棋作为训练。」
说完之后,塔矢便接过了定时器设定一分钟的时间,然后便与源辉进行分先猜子。
分到黑子的源辉在将棋笥放到棋盘边后,便微笑开口询问道:「既然这样,那这次要试试不同的开局方式呢,塔矢前辈?」
「不同的开局方式?」
对上塔矢的疑问眼神,源辉用着修长纤细的食指和中指夹起一颗黑子,优雅地放在左上角五之五的位置,然后在按下定时器的同时说道:「去年北斗杯代表权决赛上进藤前辈和社前辈所下的那盘棋,塔矢前辈应该有看到吧?」
「当然。」点了点头后,塔矢便将白子放到了中心天元的位置、按下定时器,「不得不说,那个开局真的很独特。」
在将黑棋放到了右下角的五之五、按下定时器后,源辉直直看向了他,「所以很好奇呢,塔矢前辈在这之后到底会怎么应对呢。」
从源辉下的第一手开始,周遭便开始出现了些微的惊呼声,而在塔矢将棋子下到天元时,整个教室里都嘈杂了起来。一直到第五手落下后,嘈杂声这才变成了三三两两的讨论声。
如同先前两人一对六下棋的时候一样,由希对于这样的开局有什么特别之处并不明白,只是觉得跟先前入门书上写的开局棋子要下在四个角的星位或是小目不一样,而先前好心替他解说的那位女社员现在也在专心跟她的朋友讨论,所以最终他只能回到海原的社员所在的那边,小声询问着菊池:「老师,他们刚才下的局有什么不对吗?」
「五之五的位置太高,太
10.Chapter 10 被顺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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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由希以为清木美和所说的辛苦指的是学习围棋很难,而要达到能够看懂源辉下的每一步棋更难。后来在他们学校的歌牌社社长丰永来到学生会办公室、请求学生会帮忙时,他才知道清木美和所说的辛苦是指要学会源辉所会的所有技能很辛苦。
丰永过来学生会求助,是因为他们那只有五个人社团里有其中一个人在三天前骑自行车上学的途中出了个小车祸,惯用手右手骨折了,而按照医生的说法至少要休养一个月,然而他们歌牌社下星期必须要到外校参加东京都的十六强赛。
这是他们社团睽违四年进入东京都十六强赛,身为社长的丰永和其他四个人都很兴奋,所以在有人因伤无法继续参加比赛时,受伤的那个人怀抱着深深的罪恶感和愧疚感,其他四个人虽然为了顾及受伤的那个人的心情有努力克制,但是懊恼失望之情还是忍不住溢于言表。
为了不让其他社员继续沉浸在悲伤的心情中,也为了不让已经三年级、即将毕业的自己留下遗憾,丰永便去找了之前有来社团里参观过一天最终却没有加入社团的一个二年级学生,毕竟对方虽然只是C级选手,但是总比其他完全没有接触过的人还来得强。
在拜托的过程里,即便他再怎么强调输赢不重要,就算是原本的社员没有受伤,他们通过十六强赛的机率也微乎其微,但是对方却仍旧觉得责任太大、不肯答应。
然而,虽然没有答应,对方却为歌牌社提供了另一个更好的人选。
她说中学暑假曾到大阪探望亲戚,期间被同样对歌牌有兴趣的表姊拉着到府立体育会馆观看大阪大会的B级赛,然后她在赛场里看到过源辉获得一场又一场的胜利,最后还获得了大赛优胜。除此之外,她还听到其他观赛的人说那是源辉第二次获得B级赛的胜利,那就表示源辉已经晋升为A级四段的选手。
得知这个消息,再加上围棋社顾问的经验分享,所以丰永便直接到学生会办公室。
有了之前替围棋社劝说的经验,这次不管丰永怎么哀求、歌牌社的挂名顾问老师怎么拜托,由希都不肯当这个说客。
大概猜测得出他的顾虑,不想他难做也不想他被传出不好名声的清木美和便将源辉请到了学生会办公室,然后将事情经过告诉了她。
「是我不好,那时会突然答应草摩君去帮忙围棋社,是因为前一天晚上刚好跟正在就读海王高中的满月前辈说着要抽空一起用餐聊天,所以就想着既然都要去海王附近一趟,那就顺便给围棋社做个人情。当然,最主要的是那时候棋院的对战表出来了,观摩交流那天我并没有比赛。」
在说话的同时源辉一脸歉意地看向同样一脸歉意的由希,并且朝他微微鞠躬,「没有想到居然因此跟草摩君带来不必要的困扰,真的是对草摩君很抱歉!」
「不,还请源桑不要这么说,我也有错,是我……」由希连忙朝她回礼,只不过后面那句“是我自作多情”却因为感到有些难堪而不管怎么样都无法完整说出。
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源辉朝他走近了几步,只不过想到现在还有学生会的成员和丰永在场,所以她也只能用眼神询问他的状况,但很可惜,正沉浸在负面情绪中的他并没有注意到。
为了是否能够参加十六强赛而十分着急的丰永并没有注意到源辉的小动作,他迅速走到她的面前、想要尽快寻求到答案,「所以,源桑可以和我们一起参加比赛吗?」
对着他一脸热切哀求的模样,源辉感到有些不大适应,往后退了两步让两人之间隔出让她感到安全的距离,然后才开口问道:「比赛是在这个周末对吧?我已经两年多没有碰歌牌,明天我还有棋院的比赛,剩下三天的时间并不足以让我特训恢复到原本先前的状态……」
「没问题的!」没等她把话说完,丰永便马上表示道,「其实包含我在内的五个社员的实力都不强,只是好不容易进入了十六强,我们都不希望今年的都大赛是因为凑不齐参赛人数被取消资格而止步!」
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参赛不是以获胜作为目的,源辉微微蹙起了眉,只不过她也没有纠结多久便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本精致的小手册,一边看这着行事历上的行程,一边询问道:「如果这周末的比赛有幸获胜的话,那下一场比赛会是在什么时候?」
「十六强赛是在周日上午举办的,八强赛在周日下午,四强赛和决赛则是安排在下周日……」说到最后,丰永因为没来由的心虚而止了声,毕竟若是能够获得十六强赛都算是侥幸了,八强和更之后的比赛就更不可能了。
盯着手上的册子好一会,源辉这才将它收回外套口袋,然后开口说道:「明天我应该能够在三点前结束比赛,之后我会来学校跟丰永前辈你们练习个几局,看看我的状态是否合格,如果不行的话那就麻烦丰永前辈去找其他人选,这样可以吗?」
好不容易听到了肯定的答复,丰永当然不管她说什么都愿意。
他一直不断向她道谢,甚至还想上前握住她的手来诉说他的感谢之意,还好她及时往后退了几步,并且提醒他先去寻找其他可以参赛的人选,他才只好转向清木美和,和清木美和一起在学生资料卡中寻找其他会歌牌的人。
看到目前没有自己的事了,源辉便转头向由希提出要先一步离开,而心事重重的他也陪着她一起走到门口。
「对了,」这时源辉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明天因为要去棋院比赛,但之后可能来不及回家换制服,所以我过来的时候会穿着便服,可以吗?有需要向学生会登记或是请你们开个证明吗?」
「没事的,晚点我回去学务处和校门口警卫处那边报备的,还请源桑不用担心。」
见由希说完便马上止了声,源辉皱起了眉,随后便向他招手、示意他一起到走廊角落的位置,而虽然目前正被莫名的烦躁情绪给困扰着,但是习惯性讨好他人的由希还是跟在她的身后。
确定周围没有人会打扰两人谈话后,源辉便马上开口试探道:「草摩君是在生气吗?刚才我应该坦承说出确实是因为草摩君的关系才会答应帮忙围棋社比较好吗?只是我很担心会因此给草摩君带来压力,也不希望其他人知道之后会经常为了我的事去打扰草摩君……」
她的话所包含的信息量对由希来说有些过于庞大,过了好一会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刚才提到她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才答应帮围棋社的。
他原本充斥胸口里的郁气瞬间消散,脸颊也开始发热,他想开口
11.Chapter 11 被惊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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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不确定自己的竞技歌牌技术是否因为两年疏忽练习而退步了,所以为了避免让由希看到自己迟钝笨拙的模样,源辉便向他表示了不希望他到歌牌社的社团教室观看自己为了取回抢牌手感的训练。
因为想知道竞技歌牌到底是怎么样的活动、想看看源辉认真比赛歌牌时会展现怎么样的风采,所以在源辉确认了自己的状况还可以、愿意帮忙歌牌社参加比赛后,由希便决定前往比赛会场去看东京都十六强的比赛。
本来由希是打算提早出门、看看能不能在比赛前和源辉说上几句话的,但却在出门的时候碰上了总喜欢在周日睡懒觉的紫吴,还在他打算视而不见直接离开时叫住了他:「由希,难得的周日是打算去哪里啊?而且还在这么早的时候?」
被叫住的由希只能停下脚步,调整好表情在转过头去看向他,「去千代田那边的樱野高中一趟,今天学校的歌牌社在那里有比赛。」
「歌牌?」摸了摸下巴后,紫吴突然朝他露出一个笑容,「很奇怪呢,先是围棋,现在又是歌牌,感觉最近由希对于这些传统的东西很感兴趣!」
由希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没有什么奇怪的,我们学校的歌牌社除了参赛人员就没有其他社员了,除了我之外还有我们学校的几个同学也会过去,看看会不会临时需要一些帮忙。」
「也是,学生会还真是辛苦啊,学校大大小小的事都需要帮忙。」说完之后,穿着浴衣的紫吴便也套上了木屐,「刚好我今天也有空,就跟你一起去吧,顺便看看年轻的高中女孩子为我下一本小说取材!」
听到他这么说,由希的脸上闪过一丝慌张,但很快由希便换上了往常的嫌弃表情,伸手用力罩住他的头、制止他往前一步,「不准跟过来,变态!」
「别这么说嘛!」紫吴换上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连续好几天都在写稿子,我需要补充一些动力……」
就在由希纠结着到底是要让他过去、免得让他起疑,还是应该继续坚持不让他过去时,大门忽然被人从外面用力拉开,伴随着拉门撞到门框的匡当声,一阵不小的哭喊声跟着响起:「老师!距离截稿日已经晚了两天了!今天您的稿子完成了吗?!」
确定来人是紫吴的编辑而紫吴也开始往屋内躲避后,由希便镇定地绕过那位目前眼里只看的见紫吴的编辑小姐走到房子外,然后自顾自地离开。
在远离从屋子门口视线能及的范围后,由希这才松了一口气,只不过没过多久,他的心里便产生了另一个担忧。
虽然他很感激紫吴带他离开本家、远离了慊人,但是难保哪一天紫吴会以他家长的身份到学校,或者是在学园祭这些开放校外人员参观的日子混进学校,然后紫吴就会知道他和源辉靠得很近的事,而如果紫吴知道了,那距离慊人知道这件事也不远了。
由于他是老鼠,被家里的人称作最接近神的存在,慊人对他的控制欲也远高于其他生肖,要是被慊人发现他对源辉怀抱不一样的感情,他不确定慊人会采取怎么样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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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先前应付紫吴花费了一些时间、错过了一班电车,后面又因为将大部分的心思放在思考各式各样可能的结果而电车坐过站,所以当由希抵达了举办全国高中歌排大赛东京都预赛的樱野高中的礼堂时,十六个学校的所有选手都已经就定位了。
幸运地是,他们海原高中和武藏野高中的比赛位置位于右侧,旁边还留有足够的空间给观赛的人,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正对着源辉的一个空位。
因为她的等级与段位比丰永等人都来得高,所以她是跪坐在队伍的最前端,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相比起其他人如临大敌记牌的模样,她认真的脸上还看得出一些游刃有余。
当读手开始唱序歌难波津之歌时,他发现源辉的神情已经完全认真了起来,而且周身散发的气势也强大了起来,就跟先前她在和塔矢对弈的时候一样。而在读手开始咏唱第一首和歌的第一个字时,他便看见她眼神迅速且凌厉地往一个方向看去,右手也快速伸向同个方向,用力地将敌阵中的一张牌给挥了出去。
一直以来由希只在过年晚宴的时候看过年纪比他小的十二生肖成员玩过,在他的印象里歌牌虽然是个比反应和手速的比赛,但却十分温和。所以在看到她的眼神、出手的速度以及听到她拍向榻榻米那不小的声响时,他感到十分讶异。
原来,歌牌比赛是这样子的么……感叹了一会后,他才重新专注看起源辉的比赛。
期间,他也有分神去看海原其他成员以及其他学校的学生的表现。
通过比较,他知道源辉的歌牌实力确实很强,因为有时候读手只读了几个音,她便马上得知该抢哪一张牌,出手也迅速利落,。
在她又利落伸手挥飞一张牌后,他看见她因为连续抢牌成功而微微上扬起嘴角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心跳加快了几拍。
真的是…很漂亮……虽然觉得对坐在源辉对面那因为牌数差距拉大、对手气势过强而满头大汗的选手很不好意思,但是由希是真心觉得现在的源辉耀眼得令人移不开目光。
随着摊放在榻榻米上的歌牌数量越变越少,比赛也渐渐进行到了尾声,属于源辉阵地的歌牌率先清空,为海原高中获得了第一胜。只可惜歌牌社的成员中只有副社长吉住获得胜利,丰永和剩下两位社员都输掉了比赛,最终海原无缘晋级八强。
在结果出来的那一刻,丰永等四人忍不住流出懊悔的眼泪,连同那个受伤而待在场外观赛的社员也用着没受伤的左手不停抹泪。
由于只跟着歌牌社的人认识几天,而且自己也算是压倒性赢了比赛,所以源辉对于自己队伍输了的这件事并没有太大的感触。
无法与他们共情的她干脆在他们五个人要一起抱头痛哭时离开了他们所在的位置,准备走到了由希的身旁,只不过她才刚走下榻榻米刚才在场馆周遭来回走动拍照的几位记者就马上凑上前去围住她开始采访。
「源同学...啊,不对,是源初段,源初段怎么会突然过来参加全国高中歌牌比赛?是打算以后在当职业棋士的同时继续参加歌牌比赛吗?」
「因为原本要参赛的同学突然受伤了,社团里也没有其他预备的人员,所以才会临时过来帮忙。未来还是以职业棋士的工作为主,不过若是以后到关西的话,也会努力抽空到花札会和教我歌牌的老师练习。」
「源初段,睽违两年再参加歌牌比赛的感想如何?」
「感想啊,大概就是深刻体会到所有运动没有经过长时间且不间断的训练都会生疏。」
「源初段,当初妳怎么会放弃参加女王战的预赛,改为去下围棋?」
「围棋和歌牌都是我从小接触并且喜欢的活动,只是我并不确定自己比较喜欢哪一项,而且很显然地,随着年龄增长、课程越来越困难的情况下,我没有办法在兼顾学业的同时继续围棋和歌牌,所以我选择在中学时期专注在歌牌上、想知道是否比起围棋我更喜欢歌牌,后来我渐渐意识到了,比起歌牌,我还是更喜欢围棋一些。」
「源初段,听说今天日本棋院在神奈川举办了活动,很多低段棋士都要到现场与现场来宾及民众下指导棋,为什么妳没有参加?」
「我有提前向棋院院长请假了,毕竟棋院里有很多优秀的棋士可以参加活动,但是我们学校会歌牌的人并不多,所以我就过来帮忙了。」
「源初段,听说棋院及棋刊记者那边将妳称作“棋坛的辉夜姬”,请问这个别名背后有什么故事吗?妳喜欢这个别名吗?」
「我的母亲是日本古文学的教授,当初她想要用“辉夜”作为我的名字,但是由于《竹取物语》是双亲与孩子分离的结局,所以最终她决定只用“辉”这个字。虽然不喜欢“姬”这个称谓,但是对我而言“辉夜”已经算是我另一个名字了,许多和我熟识的棋士也会这么叫我。」
面对记者的提问以及相机镜头,源辉脸上毫无惧色,答话时也算得体和流畅,所以又问了她成为棋士后的计划和目标这类的问题后,得到足够写新闻稿素材、拍够照片的记者这才转身离去,改为去采访其他晋级八强的学校以及去年名次靠前、今年却不幸止步十六强的学校。
确认记者都散去后,源辉这才用着比平时快一点的速度走到由希的面前,略带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让草摩君久等了。」
「没事,源桑采访辛苦了。」本来两人也没有约好见面什么的,所以由希连忙摆了摆手,随后看了一眼已经停止哭泣、现在正在互相搭着肩精神讲话的丰永等人,「源桑之后还需要跟丰永前辈他们一起行动吗?」
用着无法理解的表情看了丰永他们一眼后,源辉摇了摇头,「之前就跟丰永前辈他们说过,如果成功晋级八强的话就会跟他们一起用餐、讨论下一个对手的事情,但如果没有办法晋级的话,我就会先行离开。」
「那午餐呢?我记得这星期歌牌社有向学生会提交比赛当天的便当经费申请书。」
「是,但是批下来的经费只够买六人份的便当。原本丰永学长打算给五个参赛的选手以及随队的顾问老师,但我想那位受伤的吉住君应该也会想在中午的时候加入讨论,所以就将便当让给他了,我自己则是带了石田太太准备的便当。」
在说话期间,他们已经来到分给
12.Chapter 12 被碰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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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间,源辉从疲累中缓了过来,重新开始动起了筷子,而看见她这个样子,本来挺担心她身体状况的由希这才放心下来,也再度吃了起来。
由于源辉平时所展现的礼节十分周到,一举一动都显得十分优雅,说话时还总带着敬语,由希以为被称作最佳大和抚子典范的她会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但是在他用餐期间说了些话而她也有响应,他便不再顾忌,主动和她聊起了天。
「对了,」在将一个香肠做的小章鱼放到嘴里后,由希忽然想起了刚才记者和她的采访内容,「源桑刚才有跟记者们说过,辉夜是妳另一个名字……?」
「是的,母亲原本想将我取名叫辉夜但后来改变主意的部分是真的,但是棋院里和我熟识的人叫我辉夜却是另有原因。」
说到这里,源辉便停了下来,但在看见由希一脸困惑却不好追问的模样,她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才开口解释道:「我是从五岁时开始学围棋的,老师是那时候的女流本因坊,现在已经退役了。二阶堂老师门下的棋士不多,大多都是已经通过职业考试的女棋士。为了让我能跟同龄人练棋,二阶堂老师拜托塔矢前辈的父亲、让我也能参加塔矢门下的研讨会,因为塔矢门下除了有只大我一岁的塔矢前辈外,还有一个跟塔矢前辈同龄的女孩子,也就是之前常提到的我十分尊敬的满月前辈。」
虽然之前从她的喃喃自语中有猜到那位Mizuki前辈的性别,但是真正确认了她时常挂在嘴边的满月前辈是个女孩子时,由希的心里还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然名字的写法不一样,但是我和塔矢前辈的名字读法都是Akira。对塔矢前辈和那些年龄跟我差距很大的前辈们来说还好,他们都是直接叫着我的姓氏,但是对满月前辈以及塔矢前辈的母亲来说却有些困扰,她们觉得同为女性直接叫我的姓氏的话可能会让我有种不被她们亲近的感觉,可是若是她们直接叫我的名字也不行,为了不让她们困扰,我将我母亲替我取名字的那段故事告诉了她们,也和她们建议直接叫我“辉夜”。
听到我这么说,除了塔矢老师和塔矢前辈还是直接叫我姓氏外,塔矢门下的其他人都开始用“辉夜”这个名字来叫我。没过多久,这个别名就传了出去,连二阶堂老师门下那边也听说了,也开始用“辉夜”叫我。
搬家到大阪后,一开始其实没有这个问题,但是从小学六年级开始我都专注在歌牌上,等到发现我其实更喜欢围棋、考进关西棋院当院生时,塔矢前辈已经是围棋界无人不知的存在了。
虽然只有塔矢门下的那些棋士会直接叫塔矢前辈的名字,但是提到Akira,大家率先想到的还是他,所以为了避免麻烦,除了正式比赛和活动以外的场合,棋院里的人都是称呼我为“辉夜”或“源”。」
明明该是件令人感到不甘的事情,但是源辉在说话的时候一直用着云淡风轻的语气,所以由希有些不确定地询问道:「所以,源桑应该是不喜欢辉夜这个名字的,对吗?」
「不喜欢么?」簇眉想了一下,源辉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或者该说我还挺感谢有这个名字的……」
「唉?」从她先前的叙述,由希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想法。
「草摩君对于所谓的宣传和市场营销手法应该有些概念吧,就像杂志或报纸总会用着耸动的标题引诱人们购买,在下围棋的人越来越少的情况下,日本棋院可是很努力地想要吸引大众对围棋的注意,像是外表出众的塔矢前辈就被称作是“棋坛贵公子”,像是进藤前辈在去年成为北斗杯日本队代表后也有了“秀策的继承人”这样的别称,他们两人还一起并称为“围棋界的双子星”。
再后来,我因为只当了不到一年的院生就考上了职业棋士,棋院那边觉得我的实力不错,外型也还算可以,所以便让新闻编辑部那便给我起了个“棋坛的辉夜姬”这样的别名。
比起“美少女”、“女神”或是战国时代任何一位女武士的名讳,我觉得“辉夜姬”这个别名挺好的,至少这个名字跟我确实是有关联的。当然,如果能去掉“姬”会更好,公主什么的,太令人难为情了!」
虽然源辉的神色和语气都很平静,但由希还是能够感受到她那发自内心的嫌弃,忍不住又轻笑出声。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同样在学校里被一群女孩子叫作“由希王子”和“王子殿下”的他发出了认同地感叹:「确实,公主和王子什么的都是让人十分难为情的别称。」
「也是,在我的记忆中草摩君应该更适合和式的风格。有什么比较和式的别名吗?」
见她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由希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但很快他便故作若无其事地笑着回复道:「还请源桑别取笑我了。」
说完之后,他就马上装作羞耻过度的样子专心吃着饭,而不知道是察觉到他的心情变化还是自省开玩笑过了头的关系,源辉也没再说话,而是缓慢却不间断地用餐。
少了说话的时间,一个不算小的三层饭盒很快就空了。
在将饭盒重新用布巾放好、收到侧背包后,源辉便表示想去洗手间一趟,而吃了人家的便当,再加上用完餐也想要漱个口,所以由希就跟她一起离开了那个角落。
由于洗手间是位于教学大楼的楼层两侧,而在通往教学大楼的廊道边就设有给上完体育课或体育社团的洗手台,所以只需要洗手漱口的由希便站在廊道里等着她。
没过多久,他便看见源辉从教学大学里走了出来,她先前那为了方便抢牌而束起了马尾放了下来,原本柔顺的黑色长发也出现了一些弧度,让他看得有些失神,一直到她走下阶梯回到廊道上时他才恢
13.Chapter 13 被认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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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由希反应过来,源辉又抛出了一个问题:「关于怎么变成老鼠的部分我们待会再来讨论好了,要怎么样才能让草摩君变回原本的样子?」
心情还没有调整过来的由希讷讷地回答道:「只要过一阵子就会自动变回去了。」
听见他这么说,源辉稍稍放松了下来,但在看见他散落一地的衣服时,她又困扰地皱起了眉,一边收拾折迭衣服一边说道:「之前没有注意到,原来草摩君在变成老鼠的时候并不会连同衣服一起转变,既然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到偏僻的地方会……」
话还没有说完,她因为手边仅剩的衣物而突兀地止了声,而由希也注意到她的反常,过于羞耻的他反射性从地上跳了起来,手脚并用跑到她的身边,用小小的手迅速灵活地将内裤塞到被她迭好的衬衫和裤子中间,然后故作镇定地对着跟自己一样满脸通红的她说道:「抱歉,让源桑见笑了!」
「没事,是我太大惊小怪了……」
暗暗咬了咬下唇后,源辉便将他的衣物抱到怀中,左手拎起他的鞋子,右手则是掌心朝上、摊平放到他的面前,「我们快走吧,虽然已经到了下午的比赛时间,但是我担心还是会有非参赛人员会经过这里。」
犹豫没几秒,由希便走到她的手掌上,由她带走自己。
途中,他注意到她很努力摊平着自己的右手并且将手掌维持在她胸前的高度,他甚至还能感受到脚掌下传来的微微颤抖。
他很清楚,自己的变化外型并不是会让人觉得可爱的宠物鼠类,而是那种不管男女老少都会厌恶害怕的沟鼠,虽然是干净的,但让一个女孩子将放在手中也是挺为难的。
为了避免她不好意思,由希用着比较委婉说法说道:「源桑,妳可以稍微放松一点,如果手酸的话也可以把我放下来没有关系。」
「这样被我带着,草摩君觉得不舒服吗?」源辉并没有顺着他的话将他放下来,反而是担忧着询问道,甚至还将右手抬高了一点,将脸凑上去往手腕的地方闻了闻。
对着她那突然在自己眼前放大的精致姣好面孔,由希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正在发烫,要不是现在变成老鼠、除了尾巴之外全身都覆满了灰色的毛发,他觉得自己的脸现在一定红得不象话。
仅存的理智提醒着他要尽快回答她的问题,但还没等他开口说些什么,她已经重新站直了身,并且用着更担忧的语气询问道:「我的手上难道有什么我闻不到的异味吗?」
「没有!不是这样的!」由希连忙朝她摆了摆手,然后才吞吞吐吐地说出心里的想法,「只是源桑的手在抖,我在想…是不是我的老鼠形象让源桑害怕了……」
「虽然这个时候应该要说害怕才会比较符合大众对女孩子的印象,但…不是害怕喔,只是要一直要将手举到这样的高度和保持摊平的状态让肌肉有些疲乏了而已。」
虽然知道激烈运动或施力过久都会让肌肉疲劳而产生抖动,但是没有预料的是这个答案由希还是愣了一下。
「而且,很担心碰到不该碰到的地方让草摩君感到不适。」没等他反应过来,源辉又补充道,「小时候思虑不周,只想着要将草摩君带离开地面,并没有注意太多,若是在过程中有让草摩君感到不舒服的地方,还请草摩君见谅。」
即便她说的很委婉,但是由希还是知道她说的是关于老鼠生理构造的事情,要不是还在她的视线范围,再将上现在的手太小,他真的很想将他那已经红透的脸埋进双手中。怎么说,该说是思虑周到还是顾虑太多呢……
就在说出这番令人羞耻话语的当事人毫不自知,另一个听到的当事人过度害羞而沉默的情况下,两人回到刚才用餐的那张长椅上。
在源辉把鞋子放到地上,又将他和衣物放到椅子上没几秒,他便变回了人型的模样,并且在她吓得瞪大了眼睛、立即转过身去的时候迅速穿起了衣服。
当他将所有衣物穿上后,他这才用着尴尬的语气唤道:「源桑,我这边好了。」
听到他这么说,源辉先是试探性地微微侧过身,用眼角余光往他的方向偷瞄了一下,确定他真的穿好衣服后,她才完全转身面向他,故作若无其事地朝他露出一个微笑,「现实…真的跟动画电影很不一样,这样每次变身都对草摩君很不方便吧?」
不希望她同情自己,所以由希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一句:「还好,已经习惯了。」
他说完那句话后,两人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源桑知道十二生肖的由来吗?就是那个中国的传说故事……」
这是从他和她重逢谈话后便一直在思索纠结的事,不能将十二生肖诅咒的事告诉其他人是身为十二生肖的一员、身为草摩家的人所该恪守的规定,但是对方是已经知道他会变成老鼠这件事的人,是经过草摩羽鸟催眠却仍旧留有记忆的人,是一直对他坦诚相待的人,是给予了他从未体会过的温柔的人……
为了避免以后她猜到什么来求证时自己需要撒谎隐瞒,也担心未来她在和自己接触时不可避免地碰上十二生肖的成员而发生什么意外,所以他将十二生肖的诅咒的事告诉她,包括了还有神和第十三个成员猫存在的事。
「原来是会变成不同的动物啊……」从没有设想过是这样的诅咒的源辉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抬起头来问道,「那身为龙的那位成员是真的会变成龙吗?是会变成迷你型的龙吗?要不然怎么会没有人发现呢?」
她接连问出三个问题,脸上还是满满的好奇,让本来叙述完整个关于诅咒的事而心情沉甸甸的由希忍不住轻笑几声,「不是变成龙,而是变成传说中龙的私生子--海马。另外,那个被龙妖附身的成员就是羽鸟。」
听到他这么说,源辉脸上的好奇被困惑给取代了,「我以为他是被鸡妖附身的成员,毕竟他的名字是羽鸟……所以,草摩君你们是从几岁起才会变成动物的?」
因为她的问题由希又
14.Chapter 14 被威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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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樱野高中果断决定对源辉说出草摩家的秘密,也在她安慰自己时被感动的情绪感染说出类似告白的话语,但是在回到家、在看见对自己说着“欢迎回家”的紫吴后,由希突然愣住了,并且后知后觉地产生了恐惧的情绪。
在被催眠之后却仍旧记得他的源辉,对于小时候的他来说是个奇迹,是慊人以外的神明听到他的祈祷而留给他的朋友,一个不会讨厌变成老鼠的他、还会安慰他的朋友。
睽违七年与源辉再次见面,在知道她为了自己而专程转学到东京,在看见她下棋和抢歌牌时那耀眼到令人无法让人移开目光的模样,在听到她发自内心对自己说出的那些温暖感动话语,无可避免且毫无疑问地,他对源辉的感情已经超出朋友的范畴了。
即便从小到大因为诅咒以及慊人的关系而从来没有交过朋友,但他还是很清楚地意识到,他对她…是男孩子对女孩子的喜欢……
他甚至还得寸进尺地想过,或许他和她就像小说里说的一样、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要不然为什么羽鸟从以前到现在用催眠消除他人的记忆那么多次,对象男女老少都有,但却只有看见他变成老鼠的源辉还记得他……
在对源辉说出关于草摩家的诅咒的事时,他是感到轻松的,毕竟这表示未来他便不用为了遮掩诅咒的事情而对她说谎,也让他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因为少了个秘密而更靠近了些。
但是在看见紫吴的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了其他十二生肖的成员们,也注意到了先前被他忽略的事。
身为牛的泼春和身为马的依铃喜欢着彼此,却被慊人硬生生拆散了;身为龙的羽鸟与他的助理佳菜相爱,但是在求慊人同意他们结婚时却被强烈反对,羽鸟的左眼还被慊人误伤,害得佳菜愧疚到快精神崩溃,羽鸟只能催眠自己深爱的人、让她忘记两人相爱的种种回忆;身为羊的灯路喜欢着身为虎的杞纱,但杞纱并不知情,灯路还天真地将这件事告诉了慊人,害得杞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遭受慊人的暴力对待……
他不清楚源辉对他的心意如何,但…如果是幸运的两情相悦,那总想将他困在草摩家、困在身旁的慊人在知道后一定会震怒不已,还会采取任何手段让两人分开。而若这份感情只是属于他的单相思,以慊人那不讲理的个性说不定也会对完全无辜的源辉做出伤害到她的举动,只因为她被他喜欢着。
与喜欢的人被迫分开、看到喜欢的人因为自己受伤而怀抱罪恶感、被迫忘记自己喜欢的人、在什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伤害……不论是哪一种,他都不希望他所珍视的她遭受到那样的对待。
但是,我却告诉了她十二生肖的秘密,将本来应该无忧无虑的她牵扯进了草摩家的黑暗中……这个想法,连带着一股极大的罪恶感,一直萦绕在他的心中,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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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地,由希失眠了。
他一直忍不住在脑海中模拟若是被慊人发现自己的感情后的种种后果,而每一种都是以源辉痛苦的模样作为结尾。
在快天亮的时候,他终于抵不过生理上的疲惫睡着了,只是在梦中出现的却是他小时候被慊人关进黑暗的房间里毒打的那一段记忆。
本来就睡没多久,睡着时还被梦魇缠身,导致起床时他的脸色十分憔悴,说话时也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看见他这样的状态,以为他生病的紫吴劝说他请假在家休息一天,但是被他拒绝了,只是到了学校后,他却有些后悔没有听从紫吴的建议。
几乎是碰上每一个和他认识的人,他们就会说他的脸色看起来很差、关心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而过多的嘘寒问暖让本来就没有什么精神的他应付起来有些吃力。
更重要的是,今天源辉并没有被安排比赛,所以早自习时间她便像以前一样拿着一个便当来找他。
对于自己居然因为区区的睡眠不足而忘记这件事的他感到有些懊恼,但他还是很快起身到教室门口接过了那个便当,并且向她道了谢。
他知道,总是能及时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的她一定注意到他这一次的笑容带了点疏离,就和他平常他用来应对那些他不是很熟悉的人一样,因为她眼神中的疑惑不解十分明显。
对早上被噩梦惊醒后便暗暗下了决心要拉开与源辉的距离的他来说,他应该趁着这个时机委婉退回她的便当,并且请她以后都不要再送了,但是担心自己在拒绝后会让那些自称他后援会的成员藉此大做文章、在言语或行为给她带来什么麻烦,所以最终他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大概是发现他并不想解释的关系,而且两人正处于有许多人都能够看到的教室门口,所以源辉并没有追问,只是说了句午休结束前会过来拿回便当盒就离开了。
回到座位后,他看着被他放在桌上那用着紫色的包巾包着的便当盒失神了好一会,随后才抬起手来遮住自己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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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好几天源辉来送便当的时候,由希都是用着同样的态度来面对她,而她也从一开始的询问他的身体状况、问候个几句,到后来只是安静地将便当交给他、安静地将便当盒收回。
应该快了吧……对于她的转变,他知道自己该感到高兴的,毕竟这就是他原先的计划--用消极的应对来让她远离自己,但同时他却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十分卑劣。
明明他可以直接和源辉说若是和自己继续牵扯可能会受伤,但他知道以她的个性一定会无所畏惧,不愿为了不确定的事情而放弃自己的朋友,也很害怕自己在听到这番话后而无法坚定自己的决心
15.Chapter 15 被告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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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快三个月,由希又跟着源辉来到了她在东京的住处。
在走进公寓的时候,他又下意识观察了一下,随后他发现了先前摆在客厅的纸箱全都被清除掉了,客厅的柜子上多了一台传真机,落地窗旁多了一张木桌,上面放着棋盘、棋笥和几本棋谱。
看着棋盘上还摆着下到一半的棋局,他忍不住感叹道:「感觉最近源桑也很忙呢。」
「是,因为两个星期前帮忙歌牌社参加比赛,所以多了几个采访。除此之外,随着通过的预赛越多,对手的实力也会越强,不事先查看对方的棋谱、了解对方的棋路是不行的。」在说话的期间,源辉将刚泡好的绿茶以及装着仙贝的盒子放到客厅的茶几上,然后朝他露出一个微笑,「在这样忙碌的情况下,如果能够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烦心之事的话那可就帮了大忙了!」
听出她的弦外之音,身为罪魁祸首的由希显得有些尴尬,他想开口解释但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所以只能拿起茶杯喝茶作为掩饰。
知道以他的个性这时一定难以启齿,放好茶盘的源辉便率先发言:「一开始我以为是变成老鼠的后遗症,所以草摩君的精神才会那么不好,就像小时候在意外发生后草摩君也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但是上个星期草摩君的脸色好了一些,对我的态度仍旧是那么疏离,我才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若是那天在樱野高中我做了什么惹得草摩君不高兴的话,我很愿意道歉,所以还请草摩君告诉我。」
「不,不关源桑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
没有理会由希那虚弱的解释,源辉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以草摩君只对我一个人的态度骤变这一点来看,所谓的问题应该也是跟我有关。反正现在第一学期正好结束了,如果我的存在真的对草摩君造成困扰的话,转学也不算是什么大问题。」
听到她说要转学,本来还低着头躲避她的视线的由希立刻抬起头来看向她。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他只是打算让源辉不再理会自己、不再和自己有所牵扯,而他还能在两人高中毕业、各奔东西前远远地注视着她,所以现在她却说出要转学的话语,让他感到措手不及。
虽然先前在模拟慊人发现自己感情时也有想过未来无法再见到源辉的可能性,可是比预想地还要提早那么多就要面对这样的情况,这让由希感到无法接受。
过了好一会,回过神的他才用着干涩且有些颤抖的声音开口说道:「确实,让源桑待在海原实在是太委屈了。源桑应该去更好的学校,像是海王就很不错……」
「我说啊,既然草摩君是这么想的,那就不要露出这样受到委屈的表情啊……」
在说话的同时,原本坐在他对面的源辉起身改为坐到他右手边的那张沙发上,抬起手来覆上他的脸,有些无奈地说道:「该感到委屈的,不应该是无缘无故被视为朋友的人疏远的我吗?」
由于脸正被她抚摸着,由希无法低下头躲避她的视线,只能垂下眼帘惭愧地说道:「我很抱歉……」
「所以能够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见他到现在还不肯说明,源辉便改为握住他的手,单刀直入地询问道,「是被家里的人发现我知道十二生肖的事?还是草摩家的催眠对我没有用的事情暴露了?」
知道若是不将事情告诉她一定会让她一直耿耿于怀,再加上从两个星期前他几乎每晚都因为与慊人有关的恶梦而惊醒,这让压抑许久的他再也顾不了其他,忍不住脱口而出自己的担忧:「我很害怕,害怕我保护不了源桑……」
从他颤抖的手感受到他的恐惧,源辉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试图给他一些安全感,但是脸上却显得有些不解,「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突然会需要草摩君的保护?」
双手传来不属于自己的温度令由希镇定了一些,他轻轻将自己被她握住的手抽回,随后便开始和她说明十二生肖的成员泼春和依铃、羽鸟和佳菜、灯路和杞纱的事。
「听起来草摩家的“神明大人”控制欲还挺强的……」
一口气听到三个实际发生且悲伤的故事,而且也不好当着他的面对他的家人发表评论,所以源辉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会比较恰当,最后只能转移话题:「所以,草摩君的意思是担心“神明大人”会对我做什么,但是……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喜欢着源桑……」
虽然没有想过在这样的情况下告白,但是为了说明清楚自己的担忧,由希也只能低着头表明自己的心意:「因为老鼠是十二生肖之首,在草摩家被视为是最靠近神明的存在,所以我和其他的十二生肖成员不一样,从小就被迫待在慊人的身边,而且比起其他十二生肖,慊人对我的掌控欲是最强的。若是被慊人知道了我有喜欢的人,我不确定慊人会不会采取什么极端的举动……如果慊人出手的对象是我的话还好,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习惯了,但如果慊人对源桑做出什么的话,不论源桑受伤与否,我都无法原谅自己!」
说到最后,他忍不住将脸整个埋进自己的手掌心中,因为说出自己心意的难为情,更因为自己无法逃脱草摩家控制的命运。
就在他快要陷入自暴自弃的情绪时,先前一直安静听他叙述的源辉突然开口说道:「我觉得……比起我,草摩君应该更担心自己一点,毕竟再怎么说,我都不是草摩家的人。」
听到她这么说,由希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一脸困惑地看向她,「唉?」
「草摩君刚才所举的例子里,几乎都是十二生肖的成员吧,而剩下的那一位佳菜小姐也是姓草摩,所以那位“神明大人”才敢那么放肆。但我可不一样,源家的资产虽然比不上草摩家,我也只是分家的人而非本家,可是源家在政界也有些人,本家的伯父和伯母也很疼我,再加上我姑且也算是个公众人物,我想“神明大人”应该不敢对我做些什么吧。」
源辉所说的话有理有据,让由希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原本焦躁的担心情绪也稍稍被安抚了些,并且更加认真听着她分析。
「倒是草摩君,只要待在草摩家,草摩君就没有办法摆脱“神明大人”的掌控吧,草摩君真的能够舍弃家里的一切吗?另外,十二生肖的诅咒里既然有着“神明大人”的存在,那就表示“神明大人”和十二生肖的成员们是有着一定的关联性吧,在有十二生肖的诅咒的情况下,草摩君真的能够顺利逃离“神明大人”的身边、脱离草摩家吗?」
一直以来,由希只想着要脱离草摩家的事情,完全没有考虑过诅咒会成为阻碍的可能性,现在听到她这么说,他这才想到曾听紫吴说过在慊人出生的时候紫吴、羽鸟和他的兄长绫女都有所感应,而且包括他在内的十二生肖确实很难违背慊人的命令,那样的服从不仅是来自以往被慊人打骂的恐惧,还有隐藏在潜意识里无法言喻的本能。
所以,应该跟依铃一样,从解除诅咒的方面着手才对么……就在他开始思索是否要找跟自己比较要好的泼春去询问依铃的调查进度时,他从眼角余光察觉到本来还一脸认真的源辉忽然露出为难的表情,并且后知后觉地想起刚才自己是以表白来作为解说的起始的事。
这样的认知让他那张白皙的脸红了起来,他觉得自己该说什么,像是让她不要在意之类的话,但最终他只是暗暗用手抓着自己的裤子等待着她的答复。
「像草摩君这么好的一个人,让人很难不喜欢吧,但我…大概也只会停留在喜欢而已,毕竟,我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恋爱对象、甚至是结婚对象喔。」
在说话时的源辉脸颊也是微微泛红,但语气却落落大方,「职业棋士就跟运动员差不多,除了比赛以外就是练习,另外还有媒体、公益及推广的工作。大部分的职业棋士都是男性,而他们的妻子大多是家庭主妇,在他们身后支持他们、肩负起照顾着家庭的工作。少数的女性棋士们几乎一半是未婚,另一半…大多因为需要兼顾家庭的缘故,棋力几乎停滞不前,感觉选择退役也都是时间早晚的事。
说不定结婚生子后我可能会改变想法,但是目前的我并不想成为那样的棋士,而这也代表了我会将大部分的心力放在围棋上面,代表了我不会是个合格的恋人或是妻子。
除此之外,从出生到现在,除了输掉比赛以及整整七年没有等到草摩君的回信之外,我并没有遇过什么挫折,人生历练十分缺乏,这样的我可能很多时候都对草摩君的遭遇无法感同身受。
所以,虽然喜欢着草摩君,但是我从没有想过要和草摩君成为恋人。适合草摩君的人应该是能够给草摩君足够安全感、能够时常陪着草摩君、能够温暖草摩君的人。」
刚听到她说也喜欢自己时,由希先是愣了一下,紧接而来则是欣喜若狂,能够与一个知道自己被鼠妖附身且不受催眠影响的人两情相悦,这对被诅咒的他来说已经算得上是来自上天的恩赐了。
然而后面她的自我剖析却像是朝他泼了一盆冷水一样,让他难以忍受。
他很想反驳她,说他不介意她将大部分的心力放在围棋上,因为他觉得下棋时的她十分耀眼、令他心动不已。
他很想跟她说,若两人真的能够走到婚姻的那一步,他一定会尽他所能照顾好他们的家里,让她能够尽情在围棋界大放光彩。
他很想告诉她,不论是否缺乏人生
16.Chapter 16 被亲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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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源辉所说的,暑假时她十分忙碌,最主要是参加比赛,另外就是参加棋院为了推广围棋所举办的活动,尤其因为是暑假期间,有一些活动还是以小学到大学阶段的学生为面向所举办的。
所以从确认关系起,他们两个一个星期能见面的时间只有一到两天,而且见面的地点都是东京都立图书馆。
七月下旬见面的时候源辉都在忙着写暑期作业,而已经在刚放假的前几天就完成所有作业的由希则是坐在她的对面阅读一些名著小说,偶尔抬起头来看看正在认真写作业的她,或者在她皱起眉思索的时候给她一些提示和思路。
到八月时,由希本来以为已经完成所有作业的源辉能够轻松一点,两人也能抽空到图书馆以外的地方逛逛,但是源辉却拿出了下学期的课本开始预习,说是担心之后比赛会比较多、无法兼顾课业,所以以后都想利用长假时间事先预习,免得两年半以后连大学都考不上。
看见身为职业棋士、有大学特别推荐管道的她都这么认真,由希感到十分汗颜,从那天起不用回本家、不用到学校处理学生会事务的日子,他都是在图书馆预习,顺便帮两人整理笔记。
接连两次看源辉写作业他就注意到了,因为父母都是日本古文教授的关系,再加上她本身记忆力很好,所以属于文科的科目她都十分擅长。
至于数理方面的科目,虽然她公式都能记得清清楚楚,计算的能力也很好,但偶尔做题时会突然卡在一个地方无法继续。
想起先前他在她困在一道题时简单提示了一句话,她便瞬间对他露出豁然开朗般的惊讶以及些微崇拜的模样,他就觉得她实在是过分可爱。
带着这样的心情,他便尽可能帮她多整理一些题型,并且在八月下旬两人碰面时将写满一整本的笔记交给她。
在她拿到笔记本、一脸好奇翻阅的时候,他却没来由地感到有些难为情,还忍不住解释道:「就是看源桑之前对于数理方面的题目有些不熟悉,所以才…希望源桑不会觉得我多管闲事……」
「怎么可能?」不赞同地反驳了一句后,源辉便朝他露出一个感谢的微笑,「真是太感谢草摩君的笔记了!而且草摩君的笔记写得好详细,原本我还在担心下学期的课程如果落后了该怎么办,是不是要去跟满月前辈借她一年级的笔记还是到时候请个家教,现在看来以后应该可以跟草摩君借笔记了!」
由希被她说得红了脸颊,但想到刚才她碰到问题率先想到的却是在远在别校的满月时还是感到有些气馁,只不过想到两人才刚确定关系不久,所以他也只能将其抛之脑后,改为微笑开口说道:「如果我哪里写的不清楚的话,再请源桑来问我。至于下学期,不嫌弃的话,我也会帮源桑准备一份笔记的。」
听到他这么说,源辉有些奇怪地说道:「年级前三的笔记,我怎么可能会嫌弃呢?」
「但是期末考成绩源桑是年级第一,距离满分只差八分,而且分数比第二名的千叶君高了三十分,也比第三名的我高了四十五分。」
原本由希对成绩并没有太在意,也没有太多追求,但是看见源辉的成绩这么好,他也想着是否该再努力一些,至少...努力到不要让别人掺入他们的排名之间。
「大概是高一第一学期的数理课程内容算是中学所学的内容的延伸,所以我才能有这样的表现,不过下学期的内容就开始变得艰深一点,我不确定是否还能有这样的成绩......好在升上高二就会分科,选文科的话就不用太担心跟不上的问题。」
说完之后,本来一直坐在由希对面位子的源辉突然拿起自己的背包以及刚刚收到的笔记,改为坐到他的旁边,并且在对上他有些讶异的表情时露出了微笑,「问问题的话,这样的距离说话的音量应该比较不会打扰到别人,对吧。」
对上她的笑容,由希的脸颊又再度红了起来,随后便低下了头开始翻阅着刚才到图书区拿来的名著小说。
因为他的举动,源辉忍不住轻笑了几声,随后也跟着低头开始搭配着他的笔记翻看教科书。
不知道是因为源辉对今天预习的部分比较得心应手,还是由希的笔记真的有派上用场,她在读书的时候都没有提问,只是一手拿着笔在教科书上画重点,一手则是随意放在书上。
刚好将手上的小说看到一个段落的由希本来习惯性地抬头往对面的方向看,却在看见空着的位子时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想起源辉改坐到自己身边的事情后,他便在转头之前看到了她放在书上的那只纤细白皙的左手。
我们现在…是在交往吧?既然是在交往的话,那牵手…应该也是会被允许的吧……在这么想的同时,由希暗暗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顺从心意伸出自己那同样肤色偏白却比她略大的右手,轻轻覆到她的手背上。
在他覆上去的那一刻,源辉本来在写字的手顿了顿,并且转头看向了他,让他下意识别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盯著书,却不知道那红了的耳根已经出卖了他。
很快地,源辉便抽回了她的手,让他心里有种空了一块的感觉,左手也失落地垂到身侧。
就在他思索是否要说些什么作为道歉时,他从眼角余光注意到她收起了原本放在桌上的教科书、笔记和笔袋,改为从背包里拿出一份折迭整齐的报纸,然后下一秒,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臂碰到了她的,手也被她握住了。
他先是看了源辉一眼,发现了正看着报纸上棋谱的她脸颊微微泛红时,他忍不住露出了笑容,然后缓缓将两个人相握的手改为十指相扣。
即便中途手开始慢慢变酸了,由希还是舍不得放开源辉的手,最终还是后者提出时间差不多了、他们该离开去用餐了,他们才短暂地将手分开,并且换了个位子继续牵着对方的手。
一踏出图书馆后,源辉便开口询问道:「今天草摩君有特别想吃什么吗?」
摇了摇头后,由希便笑着反问她:「源桑呢?因为常来图书馆的关系,这附近的餐厅我都吃过,不管源桑想吃什么类型的我应该都可以给建议。」
「既然这附近的餐厅草摩君都吃过了,那我们要不要去其他地方?」说到这里,源辉侧过头看向了他,「还是要去我的住处?今天石田太太要到晚餐时间才会回来,不过时间这么匆促大概只能弄些简单的东西。」
听到她这么说,由希马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很想吃呢,源桑做的料理。」
在他点头同意后,两人便往源辉的住处走去。
因为冰箱里的食材不多,所以源辉选择做了鲑鱼炊饭和煎蛋卷,还用了冰麦茶代替了汤品。
安静地吃完饭后,源辉便开始洗餐具,而十分不擅长做家务的由希则是一脸尴尬地站在厨房吧台旁边看着。
「对了,」将洗完的碗盘放回橱柜的时候,源辉忽然出声询问道,「下星期碰面时,草摩君会想要去图书馆以外的地方吗?」
对于她的提议,由希感到有些意外,「唉?可以吗?」
「难得的暑假都快结束了,偶尔放松一下应该也是可以的……吧?」不知道为什么,源辉越说越没有自信,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原状,「草摩君有想去哪里吗?游乐园?水族馆?天文馆?还是动物园?」
由于体质特殊,再加上从小就被拘在慊人的身边,由希从来没有去过她口中的那些地方,也从来没有人邀约他去那些地方,所以他对于那些地点都有些跃跃欲试,「怎么办,如果是跟源桑一起的话,这些地方都很想去呢!」
「那就从水族馆开始吧,江户川市那里有个很有名的水族馆。」在说话的时候源辉带着他走到客厅,与他一起并肩坐在沙发上,「到时候我们就约早一点,应该可以避过一些人潮。」
听到她这么说,由希便反射性地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问题……」
源辉紧了紧与他相握的手,「怎么会?本来在放假期间去一些热门景点时都应该要早一点到的,我也不怎么喜欢太过拥挤的地方。」
她的体贴令由希
17.Chapter 17 被邀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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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向紫吴打了声招呼、离开了家里后,由希突然有些庆幸自己暑假期间时几乎天天跑图书馆,所以今天才不用特别编个理由出门,而紫吴也只是习惯性地说了声“路上小心,晚上回来顺便带个寿司外卖”以及嘟嚷了句“这么认真,连到了暑假最后了还去图书馆用功”。
但是,还能瞒多久呢……一想到若是被慊人知道自己和源辉的事,即便是在炎热的八月底,由希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对自己这么不争气的下意识反应暗暗唾弃了番后,他便重新抬起步伐,往与源辉约好见面的车站赶去。
当他到车站的时候,源辉已经到了,并且正靠在大门边柱子的阴影处看着一本小册子。
身穿着浅绿色洋装的她看起来少了些稳重,多了些可爱,让由希一瞬间忘记所有烦心的事,只对着她发愣,只是没过多久他便回过神来,还察觉到周遭一些路过的同龄男性对她的注视。
对于其他人投放在源辉身上的视线让他不太喜欢,所以连忙上前走到她的面前,一边阻隔其他人的目光一边一脸歉意对她说道:「不好意思,让源桑久等了。」
看到他的到来,源辉便马上收起手上的册子,「没有,我也才刚到。」
对着她的微笑,由希也朝她回以一笑,并且牵起她的手,领着她往车站里面走。
大森站和他们所要到葛西临海站并没有直达的列车,到东京车站后他们又走了段路、换了趟车才到了水族园。
可能是许多人想趁着暑假的尾端去一些特别的地方的关系,再加上大家都抱持着早点到、避开人潮的想法,所以当他们到了水族园的门口时虽然还没有到开园时间,但已经有很多人在售票亭前排队了。
感叹了下人潮后,他们也只能一边乖乖排队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所幸他们到的时间还算早,轮到他们买票的时候拿到的还是九点三十分的票。
准时入园后,一直紧紧牵着源辉的手的由希这才不得不放开,然后将刚才从售票员那边接过的园内简介打开,放到自己和源辉的面前,「源桑有想先去哪里吗?」
「没有,不过我对喂食和解说活动都挺有兴趣的,希望都能看到。」在说话的同时,源辉的手还自然而然地搭上他的手臂,「不过海萤的解说还要等到下午四点就算了。」
整个水族园的规模并不大,而且两人也不算是海洋生物迷,所以加上用餐时间,要在水族园待到下午四点也过于勉强。
将整个水族园内的导览图和活动时间记得差不多、也在脑中规划好路线后,由希便将简介收起,一边重新牵起她的手,一边笑着说道:「那就等看完鲨鱼的解说活动后我们再走。」
想了下鲨鱼的解说活动时间,源辉总觉得他们应该也没办法在这个水族园四个多小时,「如果提前逛完的话,也不用特别等到那时候,我们可以在下午安排其他行程。」
笑着点了点头,由希便牵着源辉往入口的方向走。
水族园的入口处有一个漂亮的玻璃园顶,还有一个玻璃建成的建筑,许多入园的客人们在进去水族园之前都会与那两样建物拍照留念。
看见拍照的人当中有不少对情侣,由希显得有些懊恼,「居然忘记带相机了……」
「嗯,毕竟是第一次在图书馆以外的地方约会,准备不完善也算情理之中。」源辉稍微紧了紧与他相握的手,「像我也忘了调查水族园周围的景点,若是早点知道这附近有公园的话,我就可以准备便当,中午一起到公园野餐。」
「虽然感觉能跟源桑一起野餐是件很不错的事,但是如果约会的时候还让忙碌的源桑费心准备便当的话,我会觉得很不好意思的!」
「谢谢。」看到由希在提到约会这个词的时候还脸红了一下,源辉轻笑了一声,「说实话,我其实也挺庆幸这次并没有事前查数据的,所以在看到摩天轮时有种惊喜的感觉。逛完水族园之后,我们可以去搭摩天轮吗?」
听到她这么说,由希的整个耳根都红起来了,但是脸上露出的笑容却十分灿烂,「当然可以!我还从来没有搭过摩天轮,希望第一次能够跟源桑一起!」
在由希的规划下,两人逛得十分有效率,展区的观看和喂食、解说的活动之间衔接的很好,没有多绕太多路。
等到将所有展区都完完整整看过一遍且用完餐后,距离鲨鱼的解说时间还有将近半个小时,所以打算在把鲨鱼的解说看完就离开的他们便先去了贩卖纪念品的商店。
看见里面各式各样堆栈起来的毛绒玩偶,即便成熟稳重如源辉还是忍不住扬起嘴角,并且一个接一个拿起来摸摸抱抱。
真的…好可爱……看见她对这些玩偶爱不释手的模样,由希忍不住在心里这样想着,并且开口询问道:「既然那么喜欢,那源桑要不要挑一个带回去?就当我送源桑的礼物。」
「不用,只是很喜欢这样的触感而已。」在说话的同时源辉还将自己刚才抱着的白色海豹玩偶放到他的怀中,「而且,互相喜欢的人所赠与对方的第一样礼物,感觉应该…怎么说…能显示是情侣的?像是一对玩偶,一人拿着一只这样?」
摸了摸怀中毛毛软软的触感,由希笑着点了点头,「那我们在这里找找看吧,看这里有没有符合源桑想象中的东西。」
两人将整间店里的所有纪念品都看了一遍,但是都没有找到一对的商品。后来两人打算退而求其次,打算买日常能使用的同款商品作为代替,只可惜这间店里卖的钥匙圈挂着的都是填充玩偶,并不符合两人的风格,其他的东西两人也没有特别喜欢的,所以只能作罢离开了纪念品店,前往举办解说活动的区域。
解说活动结束之后,两人便离开了水族馆,在公园绕了一圈后,便去排队搭乘摩天轮。
大概是下午气温过于炎热的关系,排队的人并没有很多,很快就轮到他们两个了。
坐上了摩天轮后,由希和源辉分坐在两侧,一边看着缆车缓缓升起时所出现的景色,一边说着话:「从摩天轮下去后草摩君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没有喔,但是只要能跟源桑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喔。」
听到他这么说,源辉的脸颊红了起来,「那就等回东京车站的时候再看看吧,如果有看起来很好看的电影的话就去看电影吧,如果没有的话就四处逛逛吧。」
「嗯。」
笑着点了点头后,由希忽然想起了刚才在排队时隐约听到排在两人前几位的一对情侣的对话内容,「对了,源桑知道吗?刚才排在我们前面几位的客人所说的摩天轮的传说。」
不知道为什么,源辉的脸变得更红了些,她用着谨慎的口气询问道:「草摩君怎么突然问着个问题?」
对于她态度的转变以及提出的问题由希感到有些疑惑,「因为想知道啊。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
打量了一下、确认了他是真的不知道后,源辉这才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不太自然地解释道:「有一种说法是,一起坐摩天
18.Chapter 18 被送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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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在早餐时吃上热腾腾的饭菜及味噌汤,而非吃面包和便利店卖的饭团,由希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感叹了一下,只是之后还有事情的他并没有心思好好品尝饭菜的味道,迅速地用完早饭、将碗盘放到厨房的洗碗台、和做出早餐的同班同学本田透道谢后,他便先行一步离开了家。
同班同学,而且还是一位女同学会出现在家里是个叙述起来有些长的意外。
意外的起因算是从上周五的早上开始的,同班的一位没有与他有过什么交集的女同学本田透不知为什么经过了位于偏远山腰处的紫吴的房子,欣赏了下紫吴所收藏的那套十二生肖摆饰,而虽然觉得她说住在附近的说词有些疑点,但是不觉得会造成什么影响的他便没有追问,还顺道与她一起到学校。
而当天晚上他和紫吴从山下的拉面店回来时,两人又再度碰到了本田透,还看到她从一个帐篷里钻出来的一幕,就此得知了她因为爷爷家正在整修又不想去朋友家打扰而已经在山上搭帐篷住了一段时间的事。
由于她当时发着烧,再加上前几日的大雨而突然发生土石崩落、压坏了她所搭的帐篷,所以他们只能暂时让她到家里休息。
听到她和死去的母亲的约定,以及她没能在母亲死去的那天与母亲好好道别的遗憾,被触动的他便利用了被鼠妖附身而拥有的能力,指挥着山上的老鼠们将她被土石掩埋的行李全数挖出,还在紫吴提出要让本田透在爷爷房子整修好之前以做家务作为交换住在家里时默认了这项提议。
至于周六一整天只能用混乱来形容。
先是被猫妖附身的草摩夹突然冲破屋顶、吵着说要和他决斗,结果却被想要劝架的本田透从身后抱住变成了猫。后来因为看到人变成猫而慌乱起来的她被屋顶上掉落的木块给击中头部,重心一个不稳滑倒碰撞到站在一旁本来打算将这件事遮掩过去的他和紫吴,让他们也变成了老鼠与狗的模样。
出于无奈,他们也只能在变回人形后告诉本田透关于草摩家十二生肖诅咒的事,而虽然她保证绝对不会将诅咒的事情说出去,但是按照规定紫吴还是要回到本家向慊人报告这件事情。
向慊人报告就表示羽鸟会被派过来消除本田透的记忆,虽然这不是第一次自己的同学被消除记忆,但他还是不免产生了些感慨,也萌生出了些不安,担心被几乎是看着他长大又心思细腻的羽鸟发现他的异状,担心羽鸟他们会发现源辉的存在……
出乎意料的是,当晚紫吴带过来的消息却是慊人并没有发出消除本田透记忆的命令,甚至还同意了让知道十二生肖秘密的本田透留在紫吴的家中。
总觉得这样的决定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些算计及阴谋,再加上周日早上草摩夹被紫吴骗去参加海原高中的转学考、今天就会成为海原高中的学生,深思一番后,由希便决定要提前到源辉的上学途中等她、将所有事情告诉这几天去关西棋院比赛的她。
在距离学校大概五百公尺的一个路口处,他总算看见了快五天未见的源辉。
他连忙走上前去,但在看到她有些没精神的样子时,他立马将原本想说的话抛之脑后,手覆上她的脸颊,一脸担心地询问道:「怎么了?是昨天太晚回到东京而太累了吗?要不要今天再请假一天好好休息?」
因为这次是抽到和关西的棋士比赛,比赛日期是在周五早上,地点则是关西棋院,所以源辉周四放学后便马上坐上新干线前往大阪,比赛完后则是留在那里和父母一起度过周末,顺便拜访几位认识的人。
「没有,昨天傍晚前就回到东京了。」在说话的同时源辉抬起手来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后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脸上移下,改为握住他的手。
由希顺势将单纯的握手换成十指相扣,有些谨慎地问道:「那…是和关西棋士的比赛不顺利吗?」
在和源辉的交往期间,他对她的个性更了解了一些,也察觉到了她对自己的围棋实力有些骄傲一面。
她会在心里将要比赛的对手分成两类,一类是实力比她强的,碰上这一类的棋士作为对手,即便输了她也不会太在意;另一类则是实力和她相当或者是不及她的,若是输给了这一类的棋士,她会感到很懊恼的。
除此之外,若是连续输棋,就算对手都是她认定实力比她强的人,她也会生自己的气。
我记得…源桑最近的一次比赛应该是赢了才是……虽然因为紫吴在的关系并不好订阅围棋周刊,但是由希还是会每周到都立图书馆翻阅围棋周刊、察看源辉的赛程及战绩,而在他的记忆里,源辉上星期的大手合和头衔循环赛都是获胜的。
「也不是,上周五的比赛是我赢了。」长叹了一口气后,源辉这才继续说道,「是北村老师,昨天早上去花札会探望老师的时候被狠狠训了一顿呢。」
关于花札会的事由希有听她提过,那是先前她住在大阪时所参加的歌牌会,至于北村则是训练她歌牌的老师。
「为什么要训斥源桑?」由希感到不解,「是为了源桑放弃歌牌、去当职业棋士的事?但那不是一年多前的事了吗?」
「是因为七月我帮忙歌牌社参加校际比赛的事,说是我不该在停止歌牌训练那么久后集训个几天就去参赛,那是对比赛的不尊重。老师还说了,输给身为职业围棋棋士的我,那名和我对战的选手一定遭受很大的心理伤害,再加上赛后我还那么高调地接受采访,也会给其他人造成影响,甚至动摇他们想要继续歌牌的想法……」
顿了顿后,源辉这才继续说道:「虽然知道老师的担忧很有道理,也有好好反省了下自己,但总感觉有些不服气。」
见她紧紧皱着眉,由希连忙说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当初不该没有考虑源桑的状况就去拜托源桑帮忙……」
「不是草摩君的错喔,当时草摩君为了不给我添麻烦,跟希望草摩君来当说客的歌牌社社长还僵持很长一段时间的事,草摩君难道忘了吗?」源辉紧了紧两人相扣着的手作为安抚,「当初答应歌牌社去帮忙的人是我,被斥责也是应该的,而且当初二阶堂老师训斥我的时候早就有预感碰上北村老师时也会被训一顿,只是...碰上草摩君时还是忍不住撒娇抱怨一下呢……」
虽然因为听到最后一句时由希很开心,但他还是无法忽略她前面提到她被教授她围棋的老师训斥的这件事,「为什么源桑会被二阶堂老师责备呢?源桑之前不是说过棋院对妳去参加歌牌比赛的事是十分赞成的吗?」
「棋院确实是赞成的,毕竟这样能替围棋做免费宣传,但二阶堂老师比较在意的是我,她认为我既然已经放弃歌牌选择围棋了,之前还有两年时间都没有,就不应该在花费时间在歌牌上,而是好好在各个头衔赛预赛开始前提升自己的棋力。」
没有听她提过这件事,由希显得很是自责,毕竟虽然当初他没有答应当歌牌社的说客,但是她答应帮忙歌牌社的很大原因也是为了不让歌牌社的人再去找他麻烦。
从他益发愧疚的表情察觉到他又再钻牛角尖,源辉连忙转移话题:「对了,草摩君特意在这个时候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到她这么问,由希这才想起今天特别提早出门的目的,斟酌了好一会措辞后,他才将这几天所发生的事一一告诉她。
说完之后他便开始小心翼翼地观察起了她的表情,毕竟虽然让本田透留在家里的是紫吴、把十二生肖的秘密泄漏出去的罪魁祸首是草摩夹、决定不要消除本田透记忆的是慊人,但身为一名男友却在完全没有报备的情况下便和班上的一位女同学同住一个屋檐下实在是失格。
在先前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学校,而为了方便之后谈话,由希便将她带到校园一处比较偏僻的角落,忐忑地等待源辉的回应。
沉默了好一会后,源辉这才开口说道:「嗯,我知道了。」
虽然她并没有特别说什么,但不晓得为什么由希的心里却涌出了一股罪恶感,「抱歉,没有先跟源桑说就让本田桑住到家里来了。」
「没事,在知道本田桑所经历的事后没有人会不想帮忙她的,而且草摩君也第一时间告诉我了。」这时源辉抽回了与他相握的手,微笑着替他理了理头发,「不过,接下来到
19.Chapter 19 被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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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本田透借住到家里后由希觉得生活质量确实提高了很多,不仅家里除了各自的房间外都变得整洁了,用餐时间也不用思索是要叫外卖或是去外面找餐厅,只要稍等一会就会有热腾腾又好吃的家常饭菜。
除此之外,明明经历了那么多的她却总是面带笑容,还常常在他和草摩夹情绪陷入低潮时分享她那独特正向的想法,或是和已逝母亲的温馨过往,抚慰了他和草摩夹的心情。
只是...即便有那么多的优点,即便越来越习惯本田透待在家里的这件事,但是他还是在心里希望她爷爷的家尽快整修完毕、她离开这个家的那一天也早点到来。
无能的他无法制止慊人和紫吴的计划,也不知道该怎么不在告诉本田透草摩家的黑暗、让她跟草摩家的牵扯变深的情况下提醒她小心注意,所以只能暗自祈求她能够自行离开。
另外,即便源辉再怎么表示她不在意,也常在两人聊天时提到很感谢本田透将他照顾得很好,但是他还是总觉得面对源辉时会不由自主地产生一股愧疚感。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祈祷奏效,还是本来时间就差不多了,很快本田透便接到了她的爷爷打到学校的电话,而她也很快便向他、紫吴和草摩夹辞行。
按理来说,她的离开应该只是让生活回复原状而已,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而他相信紫吴和草摩夹应该也有着相同的感受,因为他已经连续两天都听见他们在用餐时间习惯性地走向厨房、询问今天吃什么。
秉持着让不常见面的女友安心、尽量将任何事都向女友报备告知的原则,他在一次和源辉一起用午餐的时候告诉她自己的心境转变。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思索了一下后,源辉微笑说出了这句话,「而且,草摩君和另外两位成员应该在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后已经将她视为家人的存在了吧。」
她的话让由希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在心里默认了这个说法他艰涩的地开口向她说道:「抱歉,我应该跟本田桑保持距离的,但我却……」
「草摩君不用太在意,家人跟恋人又不是不能同时存在的!」说到这里,源辉忽然放下手上的筷子,抬起手来摸了摸他的头,「而且,既然草摩君都愿意和我说这件事的,代表我应该还不用担心本田桑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对吧?」
由希并没有说话,只是将她的手从自己的头上移开、改为覆到自己的脸上,还用脸颊磨蹭了几下,藉此表示自己的心意。
大概是跟源辉聊过的关系,由希那因为本田透的离开而有些焦躁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
不同于还有着能够抚慰内心存在的他,草摩夹过了三、四天了却仍旧无法调适好心情,一直无故向他找茬,但却又没有什么心思跟他打架或吵嘴。
看见草摩夹这个模样,紫吴便将先前本田透留下来那写着爷爷家的住址的纸条交给了他,让他去探望看看本田透在家里的状况。
在草摩夹拿走纸条,又嘴硬说着要出去走走、不想跟臭老鼠待在同一个空间离开后,紫吴又转向了由希,「以夹那样冲动的个性,若是发现小透在新家待得不好,会不会就直接跟小透的亲戚起冲突、影响小透跟亲戚间的关系啊?」
不想顺着紫吴的意走,但又觉得他的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所以扶额叹了口气后,由希还是选择追了上去。
因着老鼠与猫本就是天敌的天性,他和草摩夹就着谁拿地图、谁引路的事情争执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再加上本田透的地址也只写得不大清楚,费了好一番功夫两人才找到了挂着本田家门牌的一间两层楼房。
不知道是装修的时候没有将门铃的电线装好还是其他原因,两人明明凭借着出色的听力听到房子里有动静,但不管怎么按电铃却都没有人出来应门。
耐心不怎么好的草摩夹在确认大门没关后便直接走了进去,而他也只能跟在草摩夹的后面,并且并且与草摩夹一同听到了应该是本田透的姑姑和表兄对她、她母亲的贬低话语,她爷爷的宽慰,以及她一边哭着一边说着想要待在有草摩夹、有他、有紫吴的家……
听到他这么说,他的第一反应是不解为什么其中会有他,毕竟为了避嫌,他好像在家里除了问候外很少主动跟她说话,和她的互动也比草摩夹和紫吴少一些;第二个反应则是理解到了在草摩家以外,普通人间的亲戚关系也十分复杂,要不然怎么会有人还特别找征信社调查身为一个平凡高中生的亲戚;最后则是有些后怕,因为被十二生肖动物附身而有些动物本能的他们居然都没有发现有人正在暗中调查着他们,值得庆幸的是听起来那位征信社的人并没有发现诅咒的事。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的时候,他身旁的草摩夹已经忍不住冲进客厅里,对着正在哭泣的本田透大声说道:「既然想回来就回来啊!」
愚蠢的笨猫!!看见他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冲进去把本田透拉走,感到头痛的由希也只能换上微笑走进本田家的客厅,向本田透的爷爷问候及道歉,然后询问了下本田透的房间在哪里、打算帮她把东西带回去,毕竟以刚才那么尴尬的场面来看,她应该是不好意思再次踏进这个房子一步,而以草摩夹那一根筋的脑袋也不会想到还有行李这回事。
因为不擅长收拾,所以最终他也只是将所有的东西全都塞进她的袋子里,然后离开了本田家。
跑了一会后,他才看到了本田透和草摩夹牵着手的背影。
看到本田透眼角带泪却面带灿烂的笑容,而草摩夹虽然一脸不耐但脸颊上却因为难为情而出现红晕,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是浓厚的不安充斥着他的内心。
会受伤的,不论是本田桑还是那只蠢猫……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挣扎了好一会后,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的他还是选择将制止的话语藏在心里,然后重新迈出步伐。
走没几步,正好侧过头的本田透从眼角余光发现了他,并且抬起没有被牵住的那只手用力朝他挥了挥,「草摩君!」
听到她的叫唤,他微笑着将她的袋子举高了些,朝她晃了晃,并且看她如预料那般急忙忙地放开草摩夹的手,一边道歉一边将袋子给拿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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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紫吴那边得到了“只要愿意帮忙做家务,想要在这个家留多久就留多久”的这个允诺后,本田透便打算将自己会长住在草摩家的事情告诉她那两位好朋友,身为前不良少女的鱼谷以及传说中有着奇妙电波能力的花岛,而她的那两位朋友在知道这件事后便提出要过来看看她住的地方是否合适、要上门拜访兼住一晚的要求。
虽然知道她们的顾虑还算合情合理,但一想到为了不让慊人知道自己已经交往的事,女友源辉至今都还不能正式上门,更没有参观过他的住处,由希就感到有些别扭。
撇开心情的不适,他还是尽力去招待鱼谷和花岛,让她们能够对本田透和他们这群男生住在一起的事放心,也在她们对没有及时发现到好友遭遇困境给予援助而感到愧疚时出声劝慰。
就在他觉得这个“环境考察”能够在扑克牌游戏的进行中顺利结束时,正在洗牌的花岛忽然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出声唤道:「草摩由希。」
听到自己的名字,本来正在捧着茶杯等着发牌的由希连忙看向她,「是。怎么了吗,花岛桑?」
「小透和你住在一起,B组的源辉桑不会有意见吗?」
花岛的话让由希拿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察觉到紫吴和草摩夹的目光都看向自己,他本来想说些什么来跳过这个话题,但鱼谷却拍了下手附和道:「对耶,王子,对于小透跟你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事你的女朋友不会介意吗?她会不会对小透有意见?」
「女朋友?!」
紫吴、草摩夹以及本田透同时异口同声重复了这个词,这让由希在感到头痛之余还有些不解,草摩夹不知道源辉和他的关系就算了,毕竟草摩夹本来脑袋就一根筋,而且才转学过来也没多久,但是连一开学就跟他同班、见过好几次源辉到班上来找他的本田透都不知道就很出乎他的意料了。
「小透不知道吗?」鱼谷显得有些意外,「王子的那位女朋友不是来班上找过他好几次了,而且班上那些王子后援会的成员也常常在下课时气冲冲地讨论又在学校的哪里看到他们两个独处。」
「原来是这样!」本田透在此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并且朝他深深鞠了个躬,「真的很抱歉,草摩君!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亲自去跟源桑解释和道歉的!」
看见她这么郑重、一副只要知道源辉的所在就会立刻跑过去
20.Chapter 20 被提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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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希,这可是你第一年的海原祭,怎么可以一直窝在学生会这里呢!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这些学长学姊吧,你就出去好好逛逛,好好看看你忙碌了快半个月的成果,再不然,回去你自己的班上帮忙也行啊!」
由于从上个星期起由希每天都因为海原祭的筹备工作而忙到很晚才回去,假日也到学校加班加点,今天甚至还是学生会中第一个到校的,不仅抢了学生会会长的工作,还几乎把其他学生会成员的工作给做完了。
听到自己一手提拔的副会长跟自己抱怨这样的状况,从暑假过后就从学生会的工作退下来、现在仅仅只是来探班的清木美和感到十分头痛,不清楚这样的情况到底是现任会长竹井诚对由希所怀抱的异常感情所导致的,还是由希自己拼过头了,为了让现任学生会的其他成员能够稍微参与一下一年一度文化祭后勤工作,也为了让由希能够休息一下、享受一下文化祭的轻松氛围,她便一边说话一边将由希给推出学生会办公室,还当着他的面把办公室的门给拉上了。
知道她是好意想让自己休息,但是由希却忍不住靠在走廊的墙上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一整个星期下来他都在努力忙碌,忙碌到在停下来的时间疲倦地无法思考的程度,要不然他的脑袋里总会浮现上一次和源辉不欢而散的场景。
那时候的他趁着她难得到学校的时候恭喜她又赢得一场比赛,随后又和她说明本田透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会住到家里的事、本田透的两个朋友在对话间透露了他和她在一起的事,以及他很担忧得知此事的紫吴会转告慊人,导致慊人会采取什么行动。
在他的设想里,她可能会抱怨一下之后比赛的对手越来越强,她可能会说让他别担心、不管他们做什么她都能够应付,她可能会让他少操点心、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两个人一起总能克服的,她也可能会因为本田透又要在他家里待上很长的一段时间而小闹脾气……
一直以来他都是听她这么说的,每一次他都能从中汲取力量与勇气,但那次她却没有露出安慰的笑容,反而是一脸认真的看着他说道:“虽然之前曾经跟草摩君承诺过不会做出任何让草摩君,但有件事我还是想要提醒一下草摩君。相信草摩君也有察觉到吧,本田桑很符合先前我曾经提过最适合草摩君的女孩子的条件,那位草摩夹君会被本田桑给吸引应该也是同样的原因,所以草摩君最好还是尽快检视自己的内心,不要等到本田桑跟其他人在一起时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后悔。”
当下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心中便萌生了一股莫名的情绪,不甘,愤怒,还有点心疼。
他不懂为何她能够发自内心地说出这样想把他推向其他女孩子的话语,明明两人应该已经心意相通、还变相地许下了要一直在一起的承诺,明明应该是对自己有着足够自信的她,却会有与自己这个卑劣的老鼠不相配的想法……
不知道是出自于怎么样的心态,他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她,而可能是没有等到他的回复的关系,说完那番话后没多久,她便告辞离开,之后也因为比赛和棋院活动的关系没怎么到学校。
大概是在对源桑撒娇、闹别扭吧……这是这几天他忍不住回想起那天情况时所得到的结论,而也是这样的结论让他十分厌恶如此得寸进尺的自己。
一边按摩着自己的眉心一边长叹了一口气后,由希决定先在目前没有什么人会去的图书馆躲一会,等到下午一点再回去班上。
当他走到图书馆所在的那栋大楼时,他看到了源辉正将手轻搭在一个有着金色长发的少女的手臂上,并且微笑着与对方说些什么。
看见她的时候,他感到有些意外,毕竟因为这一周为了让学生有时间准备海原祭、老师们不会上多少正课,所以本来就不怎么参加学校活动的她便干脆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而虽然前两天他有听说校长想要邀请她过来,但他总觉得她并不会答应。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源辉和那个金发少女已经注意到他了,所以他也只能主动上前了几步,而从源辉那带着纠结的眼神,他便知道为了那天的对话而烦恼的不只他一个。
可能是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所以那位金发少女便主动微笑提问道:「辉夜酱,这位是妳的朋友吗?不帮我们介绍一下吗?」
听到她的提醒,辉夜连忙放下搭着她的手,一边做着介绍的手势一边说道:「草摩君,这位就是我常提到的最尊敬的宫野满月前辈。满月前辈,这位是草摩由希君,是……」
说到这里,她忽然用着询问的目光看向由希,而后者也很快就理解她是在等待一个星期前的答复。
源桑…并没有生我的气么……分析她的行为得到这个结论后,由希心中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源桑和我正在交往。」
他这么直白的话语令源辉的脸红了起来,而满月则是捂嘴轻笑了几声,然后抬起手来一脸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头,「真是太好了呢,辉夜酱。」
还没来得及等源辉说些什么,学校的广播忽然响起,说是请一年B组的源辉现在前往校长室。
听到广播的内容,源辉微微皱起了眉,随后便一脸歉意地朝满月和由希说道:「不好意思,满月前辈,我先过去一趟。草摩君,如果有空的话,可以帮我带着满月前辈逛逛吗?」
得到由希的首肯后,源辉便快步却不失优雅地往校长室所在的方向走。
在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处后,由希本来想按照之前答应她的带满月四处逛逛,但满月却突然微微朝他鞠了个躬,「真的很抱歉呢,草摩君,大概是因为我的关系,所以刚才辉夜才会表现得跟草摩君这么疏远。」
由希连忙朝她摆了摆手,「跟宫野前辈无关,是我之前和源桑之间发生了一些事……」
朝他笑了笑后,满月忽然转移了话题:「听说之前辉夜到海王进行围棋友谊赛时草摩君也有一起过来,所以草摩君应该见过亮君了吧?」
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但由希还是老实地回答道:「是的,虽然我不太懂围棋,但还是能感受到塔矢前辈很厉害。」
「辉夜那孩子跟亮君
21.Chapter 21 被唤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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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带着蕾丝的洋装,被学长学姊们围着拍照,其中还混着一些同年级的同学,周遭此起彼落称赞自己漂亮的感叹及惊呼声,由希觉得这是自己出生以来最羞耻的时刻。
到底…当初怎么会答应学姊们的请求呢……由于上星期逼迫自己忙碌、空闲时间就有些浑浑噩噩的他其实回想不起来自己答应时的情况,所以最终他只能长叹一口气,然后继续站在教室前方处供人参观。
而因为他那精致漂亮的脸上带着化不开的忧郁,让他显得更惹人怜爱了几分,造成周围的人忍不住发出被惊艳的呼声。
在由希努力让自己忽略周遭人的反应、专心在心中说服自己再过几个小时变解脱了时,他忽然感受到头颈和肩膀处被重重压住,紧接着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Du lieber Himmel!由希,你怎么变得像个女孩子了?!」
当他意识到来人是被兔妖附身的大红叶时,红叶已经从自己的肩上跳下,随后另一道熟悉的声音也跟着响起:「你刚刚是跑到哪里去了?我一直在找你!你不要再一个人到处乱跑了好不好!」
是羽鸟!!就在由希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时,他看见红叶一边解释一边开心地指着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自己班上的源辉和满月:「刚刚看到一个摊子摆着可爱的玩偶所以被吸引过去了,还好碰上了这两个会说德文的女生,而且她们也知道由希的班上在哪里,所以就跟着她们过来了!」
说完之后,红叶便开始向那些凑到他和羽鸟身边的同学们自我介绍,而一知道他们两位都是由希和夹的亲戚,同学们又开始发出了一阵惊呼。
趁着这个时候,由希连忙用着眼角余光查看源辉的状况,毕竟虽然羽鸟消除源辉的记忆是八年多前的事情,但他不确定羽鸟是否还记得源辉,也不确定源辉碰上试图消除她的记忆却失败的羽鸟是否会露出什么破绽让对方发现,随后他便看到自我介绍完的红叶退到了满月身边,一边拉着她的手一边迅速与她用着德文对话,而一旁的源辉则是偶尔搭个话。
原来,源桑还会说德文啊……正当由希默默在心里感叹源辉会的技能越来越多、自己完全追不上时,他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穿着女装的样子已经被她看到了,也被不久前才将她交付给自己照顾的前辈给看到了,这样的认知让他很想直接挖个洞把自己给埋进去、藉以逃避这个事实。
就在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愣在原地时,羽鸟忽然完美地避开人群走到他的面前,用着毫无起伏的语调说道:「吶,由希,你什么时候变成女人了?」
本来就因为发现自己和源辉的差距越来越大的事、穿女装的样子又被她和满月看到而十分烦躁了,现在他又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对自己说这样的话,这让由希感到很是火大,忍不住咬牙切齿地低吼道:「连你都要刺激我吗?!明明你都看我的身体不下数十次了!!」
听到他这么说,附近的女生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忽然不约而同地抬起手来捂住通红的脸,而被指控的羽鸟却不为所动,还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副听诊器开始为他听着心音,「好了,深呼吸--啧,这是什么衣服,脱下吧。」
虽然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但是无法理解他的举动的由希还是忍不住吐槽道:「那也没有必要在这种地方诊断吧!」
羽鸟却显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谁让你没有遵守诺言、每个月来我这边做身体检查。」
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的由希感到头痛,而这时本来在角落和草摩夹、鱼谷待在一起的本田透却快步走了过来,一脸担心地询问道:「草摩君的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由希的支气管比较弱,小时候经常生病,所以才需要定期检查。」
代替本想开口安抚的由希回答后,羽鸟一边收起听诊器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起本田透,「本田透还是源辉?按照先前紫吴描述的内容来看,应该是本田透,对吧?」
「是,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朝他微微鞠了个躬后,本田透便用眼神向他示意正和满月轻声说着话的源辉,「如果您要找源桑的话,她在那里。」
「果然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呢。」
给出这个评语后,羽鸟便转头看向源辉,「至于她,嗯,跟紫吴说的很像。不过,比起一看到我替你诊断便马上过来的本田透,你的女朋友看起来好像无动于衷呢,由希。」
尽管他说话时平铺直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由希却从中听出了挑衅的意味。
很想发火,很想动怒,让他不要对自己的恋情指手画脚,让他不要对自己的女朋友评头论足,但最终由希却只是压着怒气询问道:「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有不满的话就去对拿着海原祭宣传单回来的红叶说吧。」羽鸟一边说一边看着正在给摊位捣乱的红叶,「还有看到传单后说要过来的慊人。」
「什么?」听到慊人会过来,由希的身体瞬间紧绷了起来。
「不过后来慊人发烧到三十九度,医生说不宜出门,我才被迫代替慊人过来了,还要兼顾照料红叶的工作。」
一脸嫌弃地说完后,羽鸟这才收回放在红叶身上的眼神,改为看向身旁的由希,「放心吧,我不会对本田透或是那位源辉小姐做什么的,那是只有慊人才能决定的事情。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穿成这样真的很奇怪,而且,你在女朋友面前穿女装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他这么说,由希那本来被压制住的羞耻感及怒火又再度爆发了,额头甚至还冒出了青筋,「不用你多管闲事!」
就在他们谈话期间,红叶被草摩夹从摊位上给拉到有布帘遮挡的准备区,随后一股类似爆炸的声响从里面传了出来,引得所有人全都围了过去,但在拉开帘子后里面除了本田透、草摩夹外还有一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兔子,而本该在里面的红叶却不见了,只有先前穿的衣服还掉在地上,这样奇怪的场景让所有人都骚动了起来。
这到底是在做什么?!糟心的事一件接着一件,由希很想直接置之不理,反正造成骚动的罪魁祸首是红叶,而将红叶带过来的就是草摩家负责为这样的事情善后、消除目击者记忆的羽鸟,就全都让羽鸟处理好了。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一想到如果真的暴露了什么,被消除记忆的人可能会有在同一个教室的源辉,所以深深叹了一口气后,他还是收起了脸上的不耐,抬起一只手来抓着胸口的蝴蝶结,一脸哀愁地出声说道:「奇怪?这么说来我也很奇怪啊,明明是个男人却做出这个打扮……」
看到他这副令人爱怜的模样,男生们率先冲上前去抓住他的手,红着脸激动地说道:「傻瓜!你这个样子超级可爱的!」
「是啊,这样的装扮非常适合你!不管怎么看都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不论男生女生都争先恐后地跑到他的面前说着话,虽然都是夸赞的话语,但是由希却听得青筋直冒,一直到从眼角余光确认本田透抱着变成兔子的红叶跑出教室后,他才重新换回原本的表情,而本来围在他身边的同学也被他散发的冷漠态度渐渐散去,改为在与他有段距离的地方欣赏他的美貌。
确定了大家都忘了刚才红叶引起的骚动后,由希这才松了口气,而就在这个时候,本来还待在门口处的源辉忽然走向他,一边看着正在跟摊位购买饭团的满月一边对着他说道:「还好吗?刚才看草摩君好像很紧张,是不是因为那位草摩羽鸟先生的关系?」
「嗯,本来担心是本家知道了源桑和我的关系才会特意派羽鸟过来的,不过看起来并不像是这样一回事。」感到到她说话的语气十分自然,就好像先前令两人不欢而散的谈话并没有影响到两人的关系一样,由希的心情也轻松许多,「对了,源桑和宫野前辈是怎么碰上红叶的?他应该没有对妳们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我们是在一楼楼梯处那边看到那位草摩红叶君的,那时候的他在四处张望,看起来像是迷路的样子,而周围的同学们可能因为他是外国人的关系所以犹豫着没有上去帮忙,所以同样是混血儿的满月前辈就上前询问了。」
虽然说从满月的金发也看得出她有外国血统,但是听到源辉这么说时由希还是有些讶异,「所以宫野前辈的父母其中一方也是德国人么?」
「不是喔,满月前辈的母亲是美法混血。会说德语是因为满月前辈在学习语言上十分有天赋,目前能够灵活运用的就有八种语言,还有两种语言正在学习中!」
看她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由希忍不住轻笑了几声,「源桑的德文应该也很好啊,刚刚看见源桑也加入宫野前辈和红叶的对话呢!」
「德文我只会一些基本的日常对话而已,能说擅长的外语只有英文、中文和韩文而已……」可能是提到了自己并不怎么
22.Chapter 22 被探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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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本来就很难醒的由希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想起今天稍早发生的事。
先是他因为发烧的关系退出了学校的马拉松活动,还在失去意识时被前来探望的泼春用牛的型态送回家里,回到家后他有短暂清醒了一下,在吃了本田透做的稀饭和先前羽鸟留在家里的感冒药后又再度睡着了。
感受到自己的脑袋仍旧昏昏沉沉的,额头的热度也没有退去,他便知道感冒药并没有发挥作用。
看来只能等羽鸟过来了……缓缓呼出一口气后,他便想着让自己在羽鸟从本家过来前再睡一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闭上眼,他的脑海里便浮现出源辉的模样,紧接着,想要见她的想法也如潮水般涌现,并且无法退去。
因为紫吴和草摩夹都知道了源辉,而且紫吴也早就将两人交往的事情上报到慊人那里,所以他便没有在继续在这件事上遮遮掩掩,直接订阅起了围棋周刊。
从上周收到的周刊上所刊登的内容来看,今天源辉将要进行女流名人战的循环赛的最后一场,由希并不确定现在她的比赛是否已经结束。
就算结束了,他也不好在她比赛完后就这么打电话去打扰她,因为若是获胜了,现在的她应该完全放松下来,直接回家休息;而若是不幸败给了对手,那她现在也可能正生着她自己的气,想要一个人独处调适心情兼反省今天所下的棋。
想见她,但因为发烧而身体虚弱、随时可能变成老鼠的他无法去见她,想听到她的声音,但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又担心会打扰她的他也不能打电话,所以最终,他也只能微微起身,伸手拿过放在一旁书桌上的相框,然后重新躺回床上,侧着身看着相框中的相片。
相框里面摆的是穿着深红色华丽和服、浅浅微笑着的源辉的照片,那是棋院的编辑部为了新年特辑的新生代组而替她及其他去年表现出色的年轻棋士们所拍摄的,相片旁还附着他们对过去一整年的总结和新一年的目标。
当初在周刊上看到的时候他就觉得特别好看,只可惜报纸有油墨,纸质也比较薄,并不好放进相框收藏。
原本他想利用寒假结束的前两天、源辉约他到都立图书馆预习课业兼约会时用计算机上网寻找,看看棋院是否有将新年特辑的内容放到官网上,那他就能将照片打印出来,只是在搜寻的过程中他便被当事人发现且被制止了,然后在开学第一天他便从她那里拿到从棋院编辑部要来的原始照片。
正当他忍不住用拇指摩娑着照片的时候,他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了,随后穿着草摩夹的运动服的泼春便探头进来,有些纠结着说道:「由希,现在有个女孩子来家里拜访,说是想来探望你,本田桑称呼她为源桑,我想应该是之前紫吴老师提过的你的女朋友……」
听到源辉过来家里了,由希反射性坐起了身,但因为速度过快的关系而导致他产生一阵晕眩,过了一会才恢复正常,然后着急地询问着坐到床边来扶他的泼春:「你是说辉夜她过来了?」
「辉夜?我怎么记得紫吴老师说她的名字是叫辉……」喃喃念完后,泼春这才回答了他的问题,「因为由希你现在正在发烧,身体状况不是很稳定,本田桑不敢让她进来,但是她又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什么立场阻止源桑这个女朋友来探望你,所以可能要让由希你到玄关一趟、亲自跟她说一声,让她今天先回去……」
「好,我现在就过去。」
虽然源辉是知道自己被鼠妖附身的事情,但是草摩家的其他人并不知道,所以由希也只能去告诉她自己没事,劝说她今天先回去、明天他好一些后会联络她,但可能是因为感冒发烧的关系,也有可能是因为今天没有什么食欲、没有吃什么东西的关系,他脚一碰地就突然感觉一阵无力,要不是有泼春在一旁扶着,他可能就会这么跌到地上。
看见他这个样子,泼春显得有些担心,「还是别去了,由希,就由我过去跟那个源桑说你睡着了,请她改天再来……」
「不--咳咳!」由希抓住了他的衣袖,努力在咳嗽间开口说道,「…想见她……」
他觉得他内心的渴望一定全数显现在脸上,因为泼春在扶他重新躺回床后便一脸严肃地询问道:「你确定你的状况可以吗?」
对由希来说,泼春可以说是十二生肖中和他感情最好的,也可以说是整个草摩家中最关心他、最在乎他的想法的人,他知道若是他说出了肯定的答案,泼春一定会按照他的意思去做。就因为是这样,他很担心自己可能会在跟源辉见面时变成老鼠,害得泼春一同被责罚而一直没有回答。
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泼春却突然点了点头,说了句“我知道”就离开了。
不知道泼春这是什么意思,由希只能挣扎着重新起身,想说至少到窗边看看状况,顺便看看能不能看到源辉,只不过他的脚才刚踩到地上,二楼的走廊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没过几秒,他的房门又再度被敲响,而这次进来的除了泼春和本田透之外,还有源辉。
在看到源辉时,由希感到有些讶异,一来是没有想到泼春居然会冒着泄漏秘密的风险把她带进来,二来则是她今天的穿著,带有深蓝色蝴蝶领结的浅蓝色长袖衬衫,深蓝色的长裙,脸上来带了点淡妆,看起来十分正式。
看见他就坐在床边发楞,泼春连忙上前扶住他的肩,调整枕头的位子让他半躺在床上,然后一边帮他盖上棉被一边说道:「我跟本田桑先出去吃饭,由希你们好好聊。」
「对了,源桑有带水果篮过来,还有水果果冻、布丁和冰淇淋,晚点煮好粥后我再一起帮草摩君带上来。」拍了下手后,本田透还用着受宠若惊的语气说道,「除此之外,源桑还替我、紫吴先生和夹君带了大仓饭店的便当,说是担心我太忙而没时间做饭,实在是太感谢源桑了!」
「没什么,本田桑照顾病人辛苦了。」说完之后,源辉转过头去一脸歉意地看向泼春,「不过我没想到还有其他的人在,便当买的数量不够,需不需要我请人送过来?」
没等泼春说话,由希便率先说道:「那只蠢猫的份给春、紫吴的给待会过来的羽鸟就好,反正他们应该会吃饱再回来。」
虽然觉得不妥,但不想耽误他们谈话的本田透并没有反驳,只是一边想着把自己的那一份让给草摩夹或是紫吴,一边跟着泼春出去了。
等到两个人出去后,由希本来想让开口让源辉坐到放在书桌前的那张椅子上,但在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被随意挂在椅背上的外套,以及一旁凌乱堆栈着的书籍、散落在这个房间四处的杂物,他那张本来就因为发烧而微微泛红的白皙脸颊变得更红了,「抱歉,房间有些乱,让辉夜妳见笑了……」
「没事,毕竟由希君本来就不擅长家务。」将那件外套重新挂好后,源辉便将手上拿着的驼色大衣也放了上去,然后才缓缓坐下,对他露出一个微笑,「而且,这也代表由希君并没有随便让本田桑进到房间里,不是吗?」
对着她的笑容,由希忍不住伸手拉过她的手,用着自己偏高的体温温暖她那有些冰冷的手,「今天的比赛怎么样?」
「赢了喔,可以挑战看看能不能成为最年轻女流名人了。因为和编辑部的人约好明天进行采访,所以我就借用棋院的电话联络学校,在向班主任请假的同时顺便问问马拉松的活动进行得怎么样了,如果顺利结束的话我就到学校来找由希君。」
源辉一边说一边将另一只手也握了上去,「大概是知道我和由希君的关系,所以在我请假的时候班主任告诉我由希君因为身体不舒服而中途请假的事,还提了一下替由希君请假的家长、草摩夹君以及你们班上的一些学生正和你们班的体育老师坐在校门口玩扑克牌……」
一群笨蛋!!努力不让自己去想不靠谱的体育老师和一起同住的那两位人士,由希微笑着捏了捏她的手,「所以辉夜是不放心我跟本田桑独处、才不顾休息而赶过来了吗?」
微红着脸瞪了他一眼后,源辉这才开口说道:「也有吧,但更多的是…觉得自己身为女朋友很不合格,连由希君生病了都是通过别人告知才知道的……」
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惆怅,由希有些激动地坐起身来,「请千万不要这么说!咳咳--」
源辉改为坐到床边,一边拍着他的背替他顺气,一边从放在书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递给他,等到他停下咳嗽后,她才又坐回椅子上,直直看着他,一脸严肃地说道:「由希君也知道的吧,我是个好胜心挺强的人,如果下定决心要做什么的话,一定会努力做到最好。」
尽管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由希还是点了点头,随后她便继续说道:「虽然我想把身为一个女朋友所该做的事情做好,但是若没有照顾好自己的男朋友什么的应该也会被认
23.Chapter 23 被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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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放学的时候收到源辉特别从棋院那边赶过来送给自己的一整袋巧克力甜点,由希感到十分开心,牵起她的手一起走出了学校,先是询问了她今天比赛的情况,随后又与她说了许多最近这几天自己在学校遇到的趣事。
当两人走到源辉所住的高级公寓的小区附近时,由希其实挺想再多绕点路、多和她独处一会,但是想到今天稍早她才刚结束一场比赛,现在应该会想要好好休息,所以他还是按照原本的路线送她回去。
有些不舍地与她道别后,由希便直接回家,而如同他所预料的,被猪妖附身、喜欢草摩夹的乐罗还没离开,并且提出了想要隔天和草摩夹约会、送草摩夹巧克力的想法。
毫不意外地,草摩夹激烈地拒绝了,而不知道是出自替乐罗说话的心态,还是心里另有其他算计,一旁的紫吴单手撑着头笑着建议道:「要不然透和由希也一起去吧,就当作是双重约会!」
听到他这么说,在另一边的餐桌吃着被源辉嘱咐要最先吃掉的巧克力慕斯的由希愣了一下,随后便瞪了他一眼,「让我这个有女朋友的人跟其他女孩子约会,请不要把我想成像你这样的人渣好吗!」
被他这样说紫吴并没有感到生气,反而继续笑咪咪地建议道:「嘛嘛,既然这样,那由希就邀请那位源小姐一起去约会啊,毕竟这可是你们交往后所遇到第一个情人节,总要做些什么特别的事情来作为纪念吧!」
由于源辉工作的特殊性,由希并不觉得情侣之间的节日有特别庆祝的必要性,但是在听到紫吴提到邀请源辉去约会时,他还是陷入了沉思。
目前源辉的女流名人战挑战赛战况正处于一胜一负,最后一局就在下个星期。按理来说,他不应该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去打扰她为比赛做准备,但是看了眼稍早源辉给自己的袋子里所装的甜点,除了有巧克力慕斯外,还有巧克力布丁、巧克力派、巧克力泡芙、巧克力曲奇……
制作这么多样甜点费时又费力,不像是先前碰到重要比赛就会专心准备的源辉的作风,所以不排除她现在压力很大且十分烦躁的可能性。
得想办法让辉夜放松一些才行……想到这里,由希长叹了一口气,随后便一边起身一边说道:「我去问问。」
没想到他沉默了久后居然会冒出个回答,连紫吴这个提议者都吓了一跳,所有人都目送着他去走廊打电话。
没过多久,他便再度回到餐桌边,并且轻轻叹了一口气,刚才没办法偷听到他讲电话的紫吴试探性地问道:「所以,源小姐拒绝了吗?」
「她答应了。」斜看了他一眼后,由希这才缓缓说道,「让她在决赛前散散心比较好。」
听到他这么说,紫吴便就着先前在电视上看到关于源辉新闻内容夸赞了一番,而本田透则是笑着表示道:「既然源桑会跟草摩君一起参加双重约会,那我就在家把……」
她的话还没说完,草摩夹便神色激动地说着“谁要跟臭老鼠去什么双重约会”这样的话语,而由希则是在思索单独约会的可能性,以及用着担心的目光注视着她。
他不是没察觉到先前紫吴提出双重约会时她的眼神里充满着跃跃欲试,也不是没看到在他拒绝说出自己有源辉时她的表情从想起一件忘记的事的惊讶转变到自我谴责、歉意及失落。
从先前去她祖父家接她回来时就意识到她也是个挺害怕孤独的人,再想到刚才在邀约源辉时也提说可能会有本田透和闲杂人等们一起,而源辉也没有什么特别反应,所以由希便开口询问道:「本田桑要不要一起?不过最后我可能会和辉夜一起单独离开……」
「该不会是要做什么大人才能做的……痛!」
紫吴那意有所指的话还没有说完,头顶就被额头冒着青筋的由希揍了一拳,但他很快就恢复过来,并且转头看向本田透,笑着鼓励道:「透酱妳就一起去吧,夹和乐罗可是第一次约会,而且和那位源小姐又不熟,妳去了他们才不会太紧张。」
听到他这么说,乐罗也表示希望她能一起,本来还十分排斥约会的草摩夹也丢了句“随便你们”就跑了,本田透便又重新绽放笑容,朝他们点了头。
就这么决定好后,乐罗便开始兴致勃勃地和本田透讨论起明天要做什么,而由希则是继续坐在餐桌边,一边吃着甜点,一边思考着明天跟他们解散后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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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由希他们四个人到了电影院时,源辉已经站在门口等待了。
看见她在呼气的时候还出现了白雾,由希连忙上前抛下其他三个人快步走到她的面前,一边用着温热的双手覆在她冰冷的脸颊上一边轻斥道:「怎么没有在里面等了?」
「里面人太多了,感觉有点闷,而且又发现了排队的人潮里还有认识的棋院前辈,担心之后会传出不重视下星期的比赛或对手的谣言,所以才出来的。」解释完后,源辉抬起手来移开他的手,红着脸说道,「先不说这个了,由希君不帮我和你的亲戚们相互介绍一下吗?」
知道她在有外人在场时比较容易害羞,所以由希便顺从地放下手,改为与她十指相扣,然后带着她一起面向本田透他们三个人,「辉夜应该已经认识本田桑了,所以我就不介绍了。在本田桑旁边的是我的亲戚--草摩乐罗,她比我们大一岁,就读埼玉那边的高中。」
看见他在说完之后就打算直接介绍源辉,完全略过了草摩夹,对猫鼠两人的针锋相对颇有体会的本田透只能无奈地打哈哈,主动替着身后的草摩夹介绍道:「源桑,这位是跟我和草摩君同班的草摩夹君。」
在她说完后,源辉便微微鞠躬自我介绍道:「初次见面,我叫源辉,不过因为一些原因,认识的人大部分都叫我“辉夜”。」
会特别说最后那一句是因为乐罗并不知道她的名字,而刚才由希却唤她为辉夜,但是她的特意解释却让对面三人都陷入困惑,不约而同地歪了歪头重复道:「一些原因?」
看见他们这样子,源辉也只能尽量长话短说:「当初喜爱日本文学的父母本来是想将我的名字取作“辉夜”的,取自《竹取物语》里面的主角,汉字写作发光的那个“辉”以及夜晚的“夜”,就和中国那边的翻译文字一样。但由于《竹取物语》的故事最后辉夜姬不得不离开养父母、回到月亮上,我的父母最后选择只保留“辉”这个字作为我的名字。只是现在围棋界里有位很厉害的前辈名字读音和我一样都是“Akira”,为了避免造成大家不便,再加上我现在也已经到了可以离开父母独立的年纪了,所以和我熟悉的人都改称我为“辉夜”……」
「说到底就是技不如人!」不知是因为被迫出来约会而处于脾气暴躁的状态,还是出自于对由希女友的迁怒,草摩夹有些尖锐地说道,「如果妳的实力比那位前辈强,提到同样的名字大家也只会想到妳,根本不会有这个问题!」
「夹君!/夹!」他说的话已经到了可以被称作无礼的程度了,所以担心他会惹得由希生气、导致肢体冲突的本田透和乐罗连忙小声制止。
如同她们所想的,听到自家女友被一个被自己认为是低下存在的人这样批评,由希感到怒火中烧,就在他准备放开源辉的手、上前狠狠给草摩夹一拳时,他的手却被源辉紧紧握住了。
被骂的源辉朝对方露出一个微笑,「是的,前辈他从三岁开始就全心全意下着围棋,也打从心里比别人还要热爱着围棋,我当然比不上他。」
没想到她完全都不生气,还一脸笑容地回复,这让本来就有些懊悔说出伤人话语的草摩夹内心感到更愧疚了,只是碍于面子以及不善于道歉的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什么才好。
一旁的本田透和乐罗则是松了一口气,在确认有源辉在不会发生什么冲突后,前者便自告奋勇去替大家排队买电影票离开了,后者对源辉说了句“不好意思,夹刚才并没有恶意”便把人拉近了电影院一楼大厅的角落、等电影票买回来。
在他们都走了后,源辉突然转向由希,一边替他整理被寒风吹乱的头发,一边轻声询问道:「刚刚由希君是想动手吗?」
由于自己和草摩夹一直以来都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状态,今天由希才会习惯性地想要上前打人,却忘了源辉从没有见过他们两人这样的相处模式,「啊,不好意思,吓到妳了。」
「由希君替我生气、维护我,我很高兴喔。」源辉笑着握了握他的手,「只是大庭广众之下由希君还是不要动手比较好,要不然在其他人的眼里,有理也变成没理。」
「嗯,我会注意的。」
对于自己只要碰到草摩夹就没有办法保持理性的事由希也
24.Chapter 24 被保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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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才让泼春从暴躁轻挑的“黑春”变回了温吞冷静的“白春”,由希感到自己已经筋疲力尽了。
身为班上的委员长,早上他便在班上处理刚开学的事务,紧接着,同样身为学生会成员的他赶到了学生会,在忙于工作的同时还要应付那群接连不断来找他请教问题的一年级女生。
草草用完午餐后,他原本以为最后的巡视工作会简单一些,因为他目前并没有担任任何职位,被分配的巡视区域也只有没有几间在使用的教室的偏僻旧校舍,但是在结束巡视后,他忘了泼春和红叶已经成为他们学校的新生的事,还按照上学期的习惯准备经由一年级的教室回学生会,所以便碰上了他们两个以及与他们两个吵闹的草摩夹,还有本应该在巡视其他地方、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学生会长竹井诚和两位学生会的学姊。
真是,要不辞掉学生会的工作好了……一想到往后有泼春和红叶在,由希总觉得自己未来的校园生活都会像今天这样疲累,再加上现任的学生会长对他的态度异常热情,感到有些无法招架的他忍不住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只是尽管在心里是这样抱怨着的,但他还是很清楚最终他还是不会退出学生会,毕竟源辉已经在前几个月接连拿下女流棋圣和女流名人的头衔了,而且还是史上最年轻的女流棋圣和女流名人,所以他也希望自己在高中时期累积一些经验,增添一些能够在申请知名大学或是找一份好工作时派得上用场的履历,让他不会与她的差距拉大。
想到源辉,由希突然想起春假的最后几天才和她提说要在她没有安排比赛的开学当天正式介绍泼春和红叶给她认识的事情,但在看到不远处正穿着女生制服、对着本田透撒娇的红叶,他就有种丢脸到不想将这样的亲戚介绍给源辉的想法。
「由希君?」
就在他在思索要怎么跟源辉说这件事的时候,当事人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一年级的教室这边,这让他在愣了一下后忍不住抬起手来扶额。真的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虽然感到十分无奈,但是能够在忙碌了一整个早上后看到源辉他还是感到很开心,所以长叹了一口气后,他便立刻往她的方向走去,「辉夜怎么过来了?我以为妳会现在在教室里。」
「校长找我过去一趟,在恭喜我得到女流名人头衔后,还让教务主任帮忙拍了几张合照。」说完之后,源辉忽然看向了另一边正在聊天吵闹的草摩家三人和本田透,然后微微皱起了眉头,「我记得草摩红叶君是…男生?」
听到她在说话时带了点自我怀疑,由希忍不住感到汗颜,「是的,他是男生没错,只是觉得女生制服比较适合他,所以才这么穿的。」
源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没想到我们学校的规定那么开放啊……」
她的感叹让由希这个学生会成员很想反驳,但是完全不想回想也不想复述一遍刚才泼春和竹井诚的那段争论,所以最终他选择默认了她的说法,然后带着她走向泼春和红叶,正式替他们相互介绍。
在由希替源辉解释完“辉夜”这个别名的原因后,红叶便拉着源辉的手询问道:「辉夜酱,满月酱最近好吗?」
虽然不习惯与不怎么熟悉的人有着这样的肢体接触,但由于红叶的外表太像个孩子,所以源辉并没有挣脱,反而是耐着性子说道:「满月前辈很好喔,不过由于升上了三年级,而且之后打算继续就读大学,所以这一年前辈都会忙着念书和打工。」
「唉?可是我本来还想请她和辉夜酱吃蛋糕、感谢妳们当时帮迷路的我带路的!」
看见红叶一脸失落的模样,源辉下意识放软了声音说道:「下次如果我和满月前辈有约的话会告诉红叶君的。」
「嗯!那就约好了喔!」
得到源辉的保证后,红叶又转向本田透和她聊天,但聊没有几句后,午休结束的钟声便响起了。
和红叶、泼春约好要介绍朋友给他们认识后,十分遵守校规的本田透便急急忙忙想要回教室了,而看到她这个样子,其他三个人也准备往教室的方向走,但是红叶却叫住了由希和草摩夹。
看见由希停下了脚步,有着特殊身分、即使上课迟到也不会被责备的源辉也跟着停了下来,「由希君?」
虽然自己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她知道的,但是担心红叶会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由希也只能对源辉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辉夜先回去吧,我等一下会追上去的。」
看见他这个样子,源辉也不再过问,抬起脚步便往教室的方向走去,而她一离开,红叶便马上收起脸上的笑容,「听说慊人来了,来学校这里。」
听到他这么说,由希和草摩夹都露出如临大敌的震惊表情,但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发问,他便又继续说道:「原本我们也不知道的,是刚刚在开学典礼上的时候紫吴说的,慊人突然说想要过来,而现在他应该已经到学校了。我觉得应该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们比较好,如果不想要碰面的话……」
同为十二生肖的成员,虽然由希和草摩夹对慊人都本能地感到惧怕,但是就相处时间来说,身为十二生肖之首的老鼠的由希和慊人相处的时间是身为编外成员的猫的草摩夹不能比的,所以这个消息对由希的冲击性比草摩夹还要大。
匆匆向红叶道谢后,由希便浑浑噩噩地往源辉离开的方向走去,即便周遭都是了三三两两兴奋谈话的新生们,也都无法让他有所感染。
一直到走到连接校舍与校舍间的走廊、看到了不远处熟悉的源辉的背影时,他那沉重的情绪才起了点波澜,陷入黑暗的眼神也稍稍亮了起来。
迅速朝她的方向走了几步后,他才注意刚才因为角度问题而没看到本田透正站在她身旁,而她们两个正在跟一个人说着话。
那个人是……意识到和她们说话的对象是谁后,他连忙上前用着质问的语气低声喊道:「你在做什么?!」
「由希!」没有在意他那可以称得上是无礼的举动,慊人只是自顾自地笑着说道,「我好像很久没有见到你了,由希,我真的很想你!」
对上他的笑,由希感到有些愤怒,甚至还有些恐惧,「你到底对辉夜还有本田桑做了什么?!」
「只是打了个招呼而已,对吧。」
看见一旁的本田透用力地点头附和,慊人得意地看了由希一眼,随后他朝由希的方向走近了几步,用着有些危险的语气说道:「这次我特别来这里,是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一下你的,由希,为什么新年的时候偷懒不过来呢?」
新年的时候由希在和紫吴、草摩夹回本家的路上被花岛给拦截了,在她的叙述下,他和草摩夹都忍不住认为把本田透一个人留下度过除夕夜是一件罪大恶极的事情,所以他们便一起跷掉了草摩家的新年宴会。
当然,当晚他便打电话告诉了源辉这件事情,而且初一那天一早他就回了本家,只是没有特意去见听说正在生病中的慊人。
现在距离新年已经过了三个月多了,他以为慊人已经放过了那件事,却没有想到慊人会在现在提起那件事。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由希?」每说一句,慊人便越靠近他一点,甚至还抬起手来碰上他的脸,「是不是因为交了个有名人女朋友的关系,所以才让你认为你可以不断
25.Chapter 25 被拆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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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本田透他们打了一个半小时的羽毛球后,由希便趁着中场休息时间先一步离开,反正他走了之后两队人数刚好会变一样,并不影响比赛继续。
听到他是要去找源辉,而且还跟本田透说不用准备他的晚饭,鱼谷和花岛都露出了暧昧的笑,本田透和红叶则是笑着对他道别,草摩夹没有什么反应,而泼春则是有些不放心地拉了拉他的衣襬,「由希,确定没事吗?」
「嗯,心情好一些了,」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所以由希也十分坦承,「之后会更好的。」
放开他的衣襬后,泼春微微扬起嘴角,「把你交给那位辉夜小姐,我很放心。」
总觉得他把自己当作孩子一样看待的说法很奇怪,但由希并没有去争辩,只是朝他摆了摆手,随后便离开了学校。
由于先前放假的时候时常到源辉的住处拜访兼约会,所以他对她所住的地点熟门熟路,在一楼驻守的门卫看见熟悉的他也立刻放行。
到了源辉所在的楼层、按了门铃后没多久,已经换上便服的源辉便前来替他开门,一边领着他进门一边笑着询问道:「结果本田桑她们带由希君你们去玩什么了?」
「就在学校操场上玩了羽毛球,我们分成了两组,基本上没有什么规则,只要让球落地就算输了。」
听到他这么说,源辉马上倒了一杯茶给他,并且在他喝了几口后询问道:「那由希君现在会饿吗?需要先吃点东西吗?」
「还好。怎么了?辉夜已经将晚餐煮好了吗?」因为从进门到现在由希并没有闻到多少食物的味道,所以在询问的同时他还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确认是否有正在料理中的锅具。
「不算,但是准备起来很快的。」源辉一边说一边接过他手上的杯子,随手将它放到桌上,「会这么问是因为想这么做……」
几乎是语音一落的那一刻,她便踮起脚尖,抬起双手揽住他的脖颈,将他的头揽进自己的怀中。
由于刚告白后那段有些会错意的对话,源辉因为担心会害他变身为老鼠、造成他心情不好,所以在交往期间她从来没有主动拥抱过他。
仅有几次他在两人独处期间变成老鼠,起因都是他接吻时情不自禁地做出一些亲密的肢体接触。想要做些“坏事”却因为体质问题而无法继续,任谁都会感到生气,包括他。当然,这股怒气是对着他自己的得寸进尺,以及那会变成老鼠的体质。
但他的郁郁寡欢却让源辉误会了,误会了他是真的很讨厌变成老鼠的感觉,所以在和他相处时她也会特别注意两人之间的肢体触碰。
因为这个关系,所以当她朝自己展开双手时他以为她可能是想捧住自己的脸,完全没有意料到自己会落入她的怀抱中。
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做,但由希还是顺着她的力道靠入她的怀中,随后便因为体质的关系变成了老鼠掉到了地上。
「对不起,」源辉一边说一边用双手把他捧了起来,「虽然知道由希君不喜欢变成老鼠的感觉,但是在看到之前由希君那个样子,就忍不住想要抱抱由希君……」
朝着还没有回过神来的他笑了笑后,她便带着他一起坐到了沙发上,然后一手将他捧到自己的胸口处,一手轻轻抚着他的背脊,「从由希君看到那位“神明大人”的时候的反应来看,你们之间应该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吧。」
听到她这么说,由希愣了一下,随后便靠在她的胸口上,缓缓闭上眼睛听着她的心跳声说道:「嗯,是发生了些事……」
「虽然有种说法是把烦恼说出来就会轻松一些,但是,现在的由希君应该还没有准备好和人诉说吧……」
「很抱歉,我并不想对辉夜有所隐瞒,我只是……」不想让妳知道那些不堪的事,不想让妳知道我懦弱到无法反抗的那一面,更不想让妳在看着我的眼神里带着同情和怜悯……
不知道为什么,就连解释由希都无法说出口,只能将脸埋在她的怀里。
源辉没有说话,只是继续轻摸着他的背,安定平稳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的温柔碰触,让他的心情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他才稍稍侧过身,用头蹭了蹭她那抚着他的背的掌心,「先前忘了向辉夜道谢了,谢谢妳,在学校的时候挺身保护我。不过,虽然我很感谢辉夜想要将慊人的注意力从我的身上转移开的心意,但是慊人他是个个性偏执、行为十分极端的人,我担心他会因为我的事而迁怒到妳的身上,甚至是做出伤害妳的举动。如果之后他真的透过紫吴或其他人约妳见面了,请妳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想办法阻止的!」
「那就是让由希君一个人去面对那位“神明大人”意思?」
「不是的,我会请其他同为十二生肖的人帮忙的……」
看到源辉微微扬起眉毛、一副明显不赞成的表情,由希连忙解释道,只是在说最后一句时他有些心虚,毕竟因为从小就被迫守在慊人身边,他和十二生肖熟悉交好的只有泼春,但是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从来没有打算将泼春牵扯进来、害泼春也惹上麻烦。
「按照由希君曾经提过的羽鸟先生的故事来看,我不相信那个时候和羽鸟先生交好的十二生肖成员会没有帮忙,但最终却还出现了那样的结果。既然如此,不管有没有其他人帮忙都是一样的,那为什么不能一开始就让我和由希君一起面对呢?」
尽管早就知道源辉的好胜心十分强烈,也知道她对她自己的能力有着极大的自信,但是在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由希还是忍不住感到头痛。
虽然现在说的是一起面对,但总觉得到时候妳会直接跳过告诉我的这一步,直接单枪匹马地进入草摩本家,独自面对慊人……由希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所以忍不住紧紧抱住她的拇指,「我不是不信任辉夜,我只是…我只是很害怕妳会受伤,甚至是因此失去妳,所以请保护好妳自己,就算是为了我……」
羽鸟和佳菜之间的故事过于悲伤,所以即便源辉曾经说过以她的背景慊人应该不敢对她出手,也说过她不会让羽鸟有机会催眠她、消除她的记忆,但他仍旧会害怕,害怕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受伤,害怕当初催眠没有对她发生作用是因为各种好运,而不是因为当初她对羽鸟的警剔之心……
「嗯,我
26.Chapter 26 被拜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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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从见到慊人后由希便莫名有种预感,之后与其他十二生肖成员的接触会只增不减的预感,但他却没有想到会这么频繁。
先是他那个被蛇妖附身、思考方式又不怎么正常的兄长绫女不请自来,之后又是因为被霸凌而不愿说话的杞纱短暂入住,最后则是教授他跟其他十二生肖成员武术的师傅草摩藉真的拜访。
杞纱就算了,毕竟她的遭遇确实是令人心疼,而且他和其他人甚至从她拿出勇气不再逃避、重新开口说话的这件事上有所触动。
可绫女的到来对他来说却是个麻烦,总是无视他的拒绝,用着理直气壮和理所当然的态度来要求一堆不合理的事,行为举止异常浮夸,在气温偏寒冷、可能会随时变成蛇的四月下旬吵着要见源辉,说是想看看亲爱的弟弟的女朋友是怎么样的人、替他把关。
听紫吴说绫女还想要直接跑到日本棋院去找人,他完全不敢想象源辉在结束比赛后看到穿着华丽显眼的绫女会露出什么表情、同样看到绫女的棋院人士又会传出什么令源辉困扰的传言。
所幸,在绫女准备行动的那一天泼春把羽鸟给请过来了,训斥了绫女一顿后还顺带把绫女给带走了,这才让他完完全全松了一口气。
如果说绫女的到来对由希来说是糟心的话,那藉真的到来则可以说是噩梦。
对于藉真这个位武术老师,他是崇敬的,但……也仅仅如此,毕竟比起其他有练武的十二生肖成员,他在藉真的练武场待的时间最短。
除此之外,在草摩夹的母亲自杀离世后,草摩藉真收留了被父亲厌恶的草摩夹,成为了草摩夹有实无名的监护人。每当他在和藉真说话时,草摩夹总会在一旁狠狠瞪视,尽管藉真总会纠正草摩夹的行为,但是眼神中所带着的温柔却让他无法忽视,这也让他无法像草摩夹一样对藉真如此亲近。
因为这样,所以藉真的到来除了让由希感到有些意外,并没有出现太多的情绪。
他以为藉真只是来看看草摩夹过得如何,或者是打算把人接回去道场一起生活,但他没有想过藉真过来的最主要目的是当着本田透的面将草摩夹手腕上的念珠给拿下,让本田透看到被猫妖附身的人的另一种变身型态。
虽然由希知道被猫腰附身的人有另一种可怕的型态,必须一直戴着念珠,成年之后还会被关在那个属于猫妖的房间内,但他却不知道那一种型态会是那样的模样,散发着强烈腐烂的臭味,如同不该不存在在这个世间的异形生物……
即便是透过二楼的窗户看到这副模样的草摩夹,他仍然感到十分震撼,他不理解,为何和草摩夹情同父子的藉真会做出这样的事,是因为来自慊人的指示、要让本田透知难而退,还是因为其他理由。
后来他听到了紫吴和藉真的谈话,才知道让草摩夹在本田透面前显露出那个模样是藉真自己的决定,只因为想要治愈草摩夹心理的创伤,想让草摩夹直面且接受会变成另一个模样的自己,想要让草摩夹知道,就算会变成那副模样,仍旧有人爱着草摩夹……
最终,就如同藉真所期望的那样,本田透去追逃跑的草摩夹,将草摩夹给带了回来,还让恢复过来的草摩夹开始散发着积极向上的气息。
像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却让可能早就得知藉真的计划而前来的乐罗受到了打击、默默离开了紫吴的家,也让他这个旁观者的心陷入了紊乱。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一直羡慕着草摩夹,羡慕着草摩夹即便没有一堆称职的父母但却有着如同家人般存在的藉真和道场中的其他弟子,羡慕草摩夹能够在草摩本家以外的地方自由生活,羡慕草摩夹很容易就跟其他人打成一片,甚至跟不少十二生肖的成员相处融洽……
而他呢,明明一直被本家的人称作是十二生肖之首、最靠近神的存在的他却一直是孤独一人。
不对,还有辉夜,我还有她……在脑中出现源辉身影的那一刻,内心焦躁不已的由希就如同溺水之人抓到浮木一样,连忙到走廊拨通源辉的手机。
记忆很好的他记得她今天并没有比赛,但并不排除她会棋院或是熟悉老师的家中参加围棋研讨会,所以在按下那牢记于心的号码、按下拨通键后他便有些后悔了,深怕打扰到她,只不过就在他打算挂掉电话时,对面却接起了电话。
为了不让自己退缩,所以由希迅速地询问了一下她人在哪里、是否有事情要忙,在确定了对方在家里,家政妇石田太太今天也放假,而且到下午三点之前也没有什么事后,他便直接往她所住的公寓赶去。
一到了源辉的公寓、被她迎到客厅里后,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明明有那么多事想告诉她,明明有那么多烦恼想和她倾诉、获得她的意见,明明有多么想寻求她的慰藉,但嘴张了又张,却无法说出只言词组。
因为他沉默得太久,源辉便趁着个时候泡了花茶,然后改坐到他的身旁询问道:「会让由希君这么难以启齿,应该不是关于由希君的兄长的事吧?」
由于先前绫女过来的那几天由希都是一副十分疲累的模样,所以一开始她的预想是这次的反常又是和绫女有关,但是现在看到他的样子,她又觉得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跟那个家伙没有关系,只是我……」有她主动开口,由希那紧绷的神经稍微缓和了几分,只是却还是没有办法把话说完整,最后只能俯身将头靠到她的肩膀上。
大概是交往期间对他这样别扭的个性有了一定的了解,源辉一边轻抚着他的头发一边,一边温柔地问道:「变成老鼠的模样的话,由希君会比较容易说出心里的话吗?」
那样的话,不也是一种逃避吗……深呼吸了一口气后,由希便重新直起了身,开始说起了关于藉真到访、草摩夹变成猫妖的另一种型态、本田透把逃走的草摩夹给带了回来、乐罗一大早选择了不告而别等等,所有的事全都告诉了她。
在叙述的过程中,虽然他并没有看着她,但双手却紧紧握住她的,从中汲取将所有事情全
27.Chapter 27 被颠覆了
《[主水果篮子]专属老鼠的辉夜姬》全本免费阅读
看着源辉沉思了许久却没有想要开口的打算,让由希忍不住紧张了起来,脑中开始回想先前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思索其中是否有会让她产生这样反应的话语,只是思来想去却没有得到答案,脑中甚至还浮现出了各种负面的猜想。
为了避免再自己吓自己下去,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辉夜?是不是刚才我说错了什么、惹妳不高兴了?」
听到他的叫唤,源辉这才重新看向他,用着包含复杂情绪的眼神盯着他好一会,这才缓缓开口询问道:「由希君,那位藉真先生的祖母也是十二生肖的成员吗?」
她的问题让由希更困惑了,但还是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她:「不是,师父的祖母是当时负责照顾师父祖父的一位女佣人,说是同情师父的祖父,所以才替他生下孩子……」
他的回答让源辉忍不住抬起手来紧紧遮掩红透了脸,过了好一会,她才长长叹了一口气,用着闷闷的声音说道:「不好意思,由希君,因为按照藉真先生的祖父所出生的年代来看应该还没有试管婴儿的存在,所以脑中就不自觉地浮现出了藉真先生的祖父是如何和那位女性有了孩子这样的问题,然后…就是对于十二生肖的成员能够跟普通异性…嗯…怎么说,做那件事而感到很吃惊……」
因为她的话,从小也在健康教育课程上学到该有的知识、还在与不怎么正经的紫吴同住的期间被对方灌输了不少的奇奇怪怪事情的由希也不自觉进行了联想,白皙的脸也完全红透了。
「所以,能只依靠同情就做到这样的事,我觉得那位女性很厉害,或者是真心喜欢这藉真先生的祖父的,毕竟按照由希君的说法来看,被猫妖附身的人的另一种型态十分特别……」
看见源辉说到这里时本来就快放下的双手又重新覆在脸上,耳根也红到不能在红了,一看就是浮想连翩、脑中不知道又冒出什么儿童不宜的画面的模样,由希在感到羞赧的同时还感到有些哭笑不得,他抬起手来用力揉了揉她的头,「既然会害羞的话就不要再想了,辉夜。」
「还不是由希君从来没有提过这样的事,才会让我的大脑突然间受到了冲击,毕竟原本我还以为普通人和十二生肖的成员只能进行柏拉图式的恋爱,却没有想到居然可以……所以会胡思乱想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虽然觉得顶着一张红透的脸不服气地看着自己的源辉十分可爱,但由希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所谓的柏拉图式恋爱是指仅追求心灵沟通、纯粹精神上的恋爱,已经拥抱接吻过的我们应该不算吧。」
「唉,是这样吗?我以为摒除掉性的恋爱就能被称作是柏拉图式的恋情。」
竟然能让被夸作是现代大和抚子的辉夜面无难色的说出“性”这个词,看起来师父的祖父的事真的给了她不小的冲击呢……
在这样想着的同时,由希抬起手来放在她的肩膀上,轻轻一带、让她躺到了沙发上,而他则是小心在不碰到她的情况下将上半身撑在她的上方,低头覆上她的唇,并且在她从惊讶中回过神、回应起自己时加深了这个吻。
绵长的一吻结束后,他便与她额碰着额,轻声询问道:「辉夜会后悔吗?后悔和我在一起,让妳无法体会到一般恋人间所能做的事?」
「怎么会后悔?我又不是在答应和由希君交往之后才知道由希君体质的事的。」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后,源辉这才继续说道,「虽然想拥抱着喜欢的人、想和喜欢的人做着比拥抱亲吻更亲密的事情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但是如果对象不是由希君的话,我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想法的喔。」
听到她这么说,由希感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又忍不住低下头给了她一个吻。
与先前那个绵长温柔的吻不一样,这个吻更有侵略性、更为激烈,除此之外,他的手也不怎么安分地在她的身上上下游移、感受摸索着,像是要将无法拥抱心爱之人的不甘全部表达出来,也像是想要从中得到些补偿……
这样的吻以及触碰让源辉有些招架不住,快呼吸不过来的她连忙伸手抵在他的胸口,这才让沉溺其中的他回过神来,并且停下了动作。
看着她脸颊泛红微微喘气的模样,衣领的扣子也被解开、露出了白皙的锁骨,由希下意识吞了吞口水,随后便一边伸手一边替她扣上扣子一边说道:「抱歉,是我失态了。」
可能是刚才被他弄得太狼狈的关系,源辉忍不住抬起手来用力捏了下他的脸颊,随后又不解气地说道:「虽然说不会后悔,但是有时候还是会惋惜由希君怎么是变成老鼠呢。」
听到她这么说,正在揉着自己脸颊的由希脑中的旖旎思想瞬间退去,并且苦笑着点了点头,「嗯,可以理解,毕竟没有什么人会喜欢老鼠……」
「我不是这个意思!」用食指用力戳了戳他的额头后,源辉拿下他放在脸上的手握在手中,「我是指老鼠太小了,抱起来没有什么实感!」
对上她那像是在谴责自己总是往负面思考的眼神,由希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一边反省自己过于敏感的神经,一边微笑着顺从地询问道:「嗯,那辉夜觉得什么动物比较好呢?」
「熊吧,不用太大,三到六个月的幼崽大小,就像泰迪熊那样,毛绒绒的,抱起来的触感一定很好。啊,熊猫幼崽也不错,毕竟十二生肖是从中国那边传来的传说故事,感觉用熊猫代替好像也可以。」
从来没有想过自家女友的思维会跳跃成这样,由希在感到好笑的同时内心还隐隐因为她对其他动物的喜欢而有些吃醋。
「对了,其实老鼠也是可以的,」像是感受到他的想法,源辉在这个时候忽然拍了下手,微笑着补充道,「如果是像米奇那样的大小的话,应该也是很容易抱的!」
「先不说那个米奇根本不像老鼠,如果真的出现那么大的老鼠会很吓人的吧。」虽然很感谢她在这个时候还能做出这样的联想,但就算是被鼠妖附身的由希也无法说出那样跟人差不多大小的老鼠很可爱的话。
「会吗?可是如果是那样大小的话,那么以后由希君变成老鼠的时候,我也不用再担
28.Chapter 28 被发现了
《[主水果篮子]专属老鼠的辉夜姬》全本免费阅读
疲累,非常疲累……这是由希和绫女结束一段谈话完后唯一一个感想。
现在他正和源辉在绫女的店里作客,而他们两人会到这里的原因是前阵子绫女带着螃蟹到紫吴家拜访的时候又重新提出想要见见源辉的想法。
为了避免见不到人的绫女在未来某天会真的出现在棋院外埋伏,而且源辉也曾说过想要认识一下他的兄长,再加上经过源辉的开导后他也觉得应该摒除一些既有的成见、试着去理解一下他的哥哥,所以在确认了源辉的赛程、询问了她的意见后,他便和绫女约好在六月的一个周日去绫女的店面拜访。
一进到绫女的店里,在努力控制着表情替源辉和穿着带有大量蕾丝的洋装的绫女相互介绍的时候,由希就有些后悔了,而在源辉被绫女的员工仓前美音抓去换换衣服时,他的后悔又增加了好几分,而到刚才跟绫女单独进行完对话后,他的悔意已经到达了最高值。
果然…不应该来的吧……虽然从刚才的谈话中他知道了绫女一直为了小时候拂开了他求救的手而自责愧疚着,也对自己怀抱着强烈的歉意,但是绫女在说那些道歉的话语时还穿插了许多不合理的自夸话语,让他光是吐槽就用尽了所有力气了。
就在他想着是否要直接去找源辉、用着剩下的时间与她去其他地方逛逛时,坐在他对面的绫女忽然看向他的身后,眼神还为之一亮,「唉?妳们已经换好衣服了吗?快点出来给我看一下!」
听到他这么说,由希也连忙转过头去,正好看见被美音拉着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源辉。
暗红色外衬搭配着黑色的长裙,黑色的长发上也系上了鲜红色的发带与缎带……很不像平常总穿着和服或是给人成熟感觉的洋装的源辉的穿衣风格,却异常合适,而且显露出与平时不一样的美丽。
与已经看愣的由希相反,绫女倒是兴致勃勃地起身走到源辉面前,一边绕着她打量一边对着一旁一副很满意自己杰作的美音说道:「很意外呢,我以为美音会给辉夜酱换上那件天蓝色的洋装,结果没想到妳却选了哥德风的!」
「嗯嗯,原本是这么打算的,但是那件天蓝色的洋装有着太多荷叶边和缎带,显得过于可爱,和辉夜小姐的稳重气质不搭,所以我就选了这一件。」说到这里,美音突然双眼放光,「而且,店长大人不觉得皮肤白皙、长得又漂亮的辉夜小姐在穿上像这样中世纪风格的华服后,看起来很像传说中美丽又能魅惑人心的吸血鬼吗!」
「的确,尤其是辉夜酱不笑的时候也给人一种吸血鬼的才有的神秘感。做得好,美音!」
她的形容让绫女越看源辉身上的裙子越满意,所以称赞完她后,他便马上转向已经仍对着源辉失神的由希说道:「怎么样?怎么样?由希你不称赞辉夜酱几句吗?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女朋友这么不温柔呢?」
刚回过神来就被自家兄长这么指责,由希忍不住皱起了眉,但是还没等他开口说些什么,绫女又突然朝源辉走进了几步,在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容的同时伸手扣住她的下巴,「那么就让我来替我那不解风情的弟弟给妳一个深情的……」
「混蛋,你打算对别人的女朋友做什么?!」没给他机会再靠近源辉半分,由希便已经来到他的身边扯着他的衣领将他往后拉,然后用力给他的头一拳。
朝他怒吼完后,由希又努力调整了下表情,一脸无奈地看向明明被调戏却一脸淡定的源辉,「虽然是认识的人,但是在遇到那样的情况,妳还是可以反抗的,辉夜。」
「因为有由希君在,所以觉得没有必要啊。」源辉朝他露出一个微笑,「而且,我相信由希君的哥哥是不会做出让由希君不高兴的事情的。」
不,他一直都在惹我生气……看着一旁完全没有自知之明、附和着点头的绫女,由希便干脆将源辉拉到了店内的一个专门设给不想让其他人看到的客人的招待室。
在帮忙穿着繁复裙子的源辉坐到沙发上后,他这才坐到她的身旁,用力地靠到椅背上,然后长长叹了一口气,「吶,辉夜,我觉得经过今天的谈话,我更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他真的有太多没有意义且令人困扰的话语和行为。我开始觉得自己有些可怜,因为要是不能接受他这样的个性的话,感到烦恼的人也只会有我一个人……」
源辉伸手与他的手相握,语气有些感慨:「但是,如果由希君是在绫女的照顾下长大的,由希君应该会比现在更快乐一些、更开朗活泼一些吧。」
顺着她的话想象,想到自己可能会变成像绫女那样,说话夸大、行为恼人,由希就忍不住感到一阵恶寒,「如果我真的变成那样的话,辉夜应该不会喜欢上我吧?」
听到他这么说,源辉先是思索了一下,随后便心虚地低下头躲避他的眼神,「虽然我觉得更开朗活泼的由希君也会很有魅力,但是性格太闹腾的人,我觉得我可能会不知道要如何相处。」
虽然并不是想听到她说出“不管由希君是怎么样子,我都会喜欢你”这样不现实的话语,但是听到他这么说,由希还是有种心里中箭的感觉。
默默庆幸了下自己在性格塑成的孩童期间没有跟绫女靠太近后,由希这才伸出空着的手抬起她的头,并且在与她对视时露出一个微笑,「先不提那个令人糟心的哥哥了,辉夜这么穿很合适呢!」
「真的吗?」源辉先是脸颊一红,随后就有些不自在地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因为比较常穿和服和袴,西装和洋装也是正式和简约为主,所以这么穿我总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会。」由希执起她的一缕头发和鲜红的缎带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毕竟是辉夜,怎么穿都很漂亮的!」
因为他的举动,源辉的脸变得更红了,而看到她这个模样,本来在第一眼看到换装后就被惊艳到的他便忍不住倾身靠向她。
正当他的唇准备覆上她的时,他忽然感觉到有人用力碰了下自己的肩膀,紧接着耳边便传来了十分恼人的声音:「这就是属于男人的浪漫吧,毕竟男人就是一种会因为一件衣服而动摇的生物啊!」
由于他的出现,在只有两人的时候很主动、但在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会特别害羞的源辉瞬间放开了与由希相握的手,并且往后移了几分,而由希则是头冒青筋,双手握拳隐忍着自己的怒气。
没有查觉到自家弟弟怒气快要爆发了,绫女又不自觉地继续火上浇油,「不用隐藏的,由希!身为过来人,我很明白你的心情,这样吧,就将今天定为由希的浪漫纪念日吧!我会好好记住这个日子,每一年都替你庆……」
已经听不下去的由希在这时候站了起来,转过身去紧紧抓住他的衣领,一边摇晃着他一边恼羞成怒地说道:「给我闭嘴!」
看见他们两个人的相处方式,美音忍不住掩嘴笑了好几声,然后用着欣慰的语气说道:「如果店长大人跟弟弟之间的感情可以像这样一直增进下去就好了呢!」
虽然不觉得这是正常兄弟该有的相处方式,但是源辉也不好破坏她的好兴致,所以她只能开口唤道:「由希君,先前由希君说绫女先生想要见我,是有什么话想要特别对我说吗?」
听见她这么说,由希这才回想起他们两人会来这里的最主要原因,但是从他们到店里到现在,绫女也只是在刚碰面的时候打了个招呼,随后源辉便被美音拉去换衣服了,两人根本没有说到什么话。
为了避免以后绫女又以此为理由约源辉出来见面,由希立刻放开了抓住绫女衣领的手,然后重新坐回了源辉的身旁,「哥哥你有什么想说的话就快说吧,晚点我想和辉夜去其他地方。」
由于他在说话时显得有些严肃和紧张,绫女也不在开玩笑,先是给了美音一个手势后便在他们对面的那张沙发坐了下来,「啊,确实有些话想跟辉夜酱说。」
「对了,我需不需要去换回原本的衣服、显得比较正式一点?」
看见源辉在说话的同时还准备站起来去找已经出去的美音,觉得没有必要的由希连忙拉住她的手,而绫女也出声制止道:「只是想确认一件事而已,不会耽误太久时间的,所以辉夜酱就继续穿着吧,或者就当作见面礼送给妳也可以,毕竟由希看起来好像很喜欢,很适合当作是你们两个之间的小情趣……」
为了不让话题偏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也为了避免自己的怒火重新被他点燃,由希用着很冲的语气打断道:「所以,哥哥是想要说什么?」
「嗯,先前羽鸟跟我说过,辉夜酱曾经和他保证过,绝对不会后悔跟由希在一起的,也不会让由希感到后悔的……」
虽然在说话的时候绫女的脸上仍然带着笑容,但是不再给人先前那种不靠谱的感觉,反而是一副认真慎重的样子,这让由希忍不住坐直了
29.Chapter 29 被嘱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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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被弄得一团乱的学生会办公室,罪魁祸首还听说是未来学生会的书记、一年级的仓伎真知,而听说是自己未来副会长的真锅翔则是在她弄乱办公室的全程在一旁的休息间打瞌睡,醒来之后又自顾自地说了一堆话,最后接了个电话、什么都没做就直接跑去打工了……
明明是刚接任学生会会长的第一天,由希却已经想要退社了。
没有注意到他的阴暗想法,前来交接的前任学生会会长还在沾沾自喜自己杜绝了所有对他有着非分之想的报名者,找了能够很好帮助他的人,还说之后还会有两位不输给真锅翔和真知的成员过来报到时,他难得出现了想要揪住十二生肖以外的人用力摇晃的想法。
是为了报复我拒绝了他的心意而故意恶整我吗?!就在他努力深呼吸、平复着想要打人的冲动时,办公室里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虽然暑假期间各个社团可能会有训练或活动,但很少会到学生会办公室这边,所以由希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出声回复道:「请进。」
出乎他的意料,来人是源辉,她的身上并没有穿着制服,反而是穿着一件深蓝色洋装,还很难得将长发束成马尾。
一看到她,原本还兴高采烈的竹井诚马上垮了脸,并且开口斥责道:「源桑,按照校规,除非有特殊理由,要不然进出学校一定要穿着制服,没有任何人例外!」
「竹井前辈请放心,我已经得到校长和学务主任的许可了,而且就是校长先生和主任有特别交代过警卫室那边,所以保全先生才会放我进来的。」
源辉在说话时还微微鞠躬,态度落落大方,但这样温和有礼的模样却让竹井诚显得更生气了,只不过还没有等他开口说什么,回过神来的由希已经走到源辉的面前,牵起了她的手。
看到这一幕,虽然早就听过两人在交往的传闻,可是却从没见过两人在一起的画面而努力说服自己只是谣言的竹井诚吞回了所有想要说的话,露出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跌跌撞撞地逃了出去。
努力忽略他在逃跑时还大喊着的那句“我不相信,由希是大家的”,由希微笑着朝源辉问候了声早,随后便打算牵着源辉到办公室外说话,免得打扰到才刚认识的真知工作,却没想到真知却在将一大迭纸张塞进柜子里后便直接快步走出了办公室,还用力地甩上了门。
听到了巨大的关门声,源辉反射性抖了一下,然后便面带苦笑着说道:「看起来我并不怎么受欢迎呢,以后会尽量不过来这里的。」
「竹井前辈那边不用管,反正之后他也不会过来了。至于刚才那位一年级的新成员听说叫仓伎,嗯……我刚到的时候她也是一副不怎么高兴的模样,所以辉夜不用太介意。」
对于竹井诚给自己找了几个奇怪社员的事情,由希还是感到很哀怨,但很快他便将其抛到脑后,一脸不解地看着她询问道:「辉夜怎么过来了,我记得前天妳说过今天要搭新干线去九州岛那边?」
因为有比赛的关系,所以昨天学期结业式源辉并没有到校。
「嗯,棋院下午两点在福冈举办了场活动,不过还是想送些东西给由希君,所以早上临时把新干线的票退了,改订机票。」
在说话的同时源辉还晃了晃手里的东西,由希这才注意到她的手上拿了个用精美便当布包好的东西。
将便当放到办公桌上后,源辉忽然从眼角余光看见塞了一堆东西的柜子,并且在微微皱眉后一边上前整理一边说道:「因为今天是由希君到学生会交接的第一天,总觉得以由希君认真的个性一定会忙得很晚,所以就替由希君准备了中午的便当。
对了,因为最近天气太热,所以我还做了一些冰淇淋蛋糕,目前跟着保冷袋借放在家政课的教室,由希君回去的时候记得拿。里面总共有十个,如果红叶君、泼春君、杞纱、灯路君或者是绫女先生有去你们家拜访的话也不用担心不够。」
不久前的一个假日,他们两人曾在一间甜品店里约会的时候透过玻璃看见本田透和红叶带着杞纱、灯路这两个孩子四处逛逛,原本由希并没有想要与他们相认的,但却在转头的瞬间正好与红叶的眼神对上了。
如果是其他人就算了,但和他对上眼神却很不巧的是红叶,所以对方马上拉着剩下三个人一起走进了甜品店、和他们打招呼,所以源辉也因此认识了杞纱和灯路,还以刚赢了场国际友谊赛、得了奖金为由请了他们四个一起入座,一起享用这间甜品店有名的甜点饮料吃到饱。
「虽然很高兴能够在今天看见辉夜,但这样也太麻烦妳了。」由希的脸上显得有些担忧,「而且原本辉夜是要跟棋院的同事和前辈一起搭新干线的吧,如果不和他们一起过去福冈的话他们不会有意见吗?」
「有跟棋院负责这次活动的人说过了,而且这次同行的棋士中有塔矢老师门下的芦原前辈和二阶堂老师门下的佐藤前辈,都是熟识的前辈们,所以由希君不用担心。唔,不过其中也有森下老师门下的冴木前辈和和谷前辈,森下老师及门下的弟子会单方面将塔矢老师门下的棋士视为对手,他们可能会因为我算是半个塔矢门下的人而故意找我的茬……」
听起来完全不像是会没事的样子……看了办公室的门一眼、确认门关得好好的后,由希便走到她的身后,低头靠到她的肩膀上,「放心吧,我会在东京乖乖地等妳回来的!」
从今天起,源辉就必须到福冈参加连两天的围棋活动和讲座,之后又要到关西棋院比赛兼探望父母。
虽然在大阪待个四天左右她就会回到东京,但紧接着便是一场接一场的头衔赛预赛,女流本因坊的挑战权赛也到了最重要关头了吧,所以之后她有大部分的时间都要花在备战、比赛、检讨和参
30.Chapter 30 被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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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红叶的邀约,以及本田透那一副很想去玩的模样,所以由希便去电和源辉报备,随后便跟着本田透、草摩夹、红叶、泼春一起到了草摩家在神奈川三浦海岸那边的别墅和私人海滩。
由于源辉在电话中还说了“没有道理我一个人在日本到处跑,由希君却只能待在东京哪里都不能去,所以由希君就好好跟其他人一起玩,为自己留下属于高中时期重要的记忆”这样的话,这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只能在一旁默默看着十二生肖成员嘻笑打闹时内心所产生的渴望,想要成为其中一份子的渴望。
抱持着这样的想法,泼春让待在阳伞下的他去海中玩一玩水时他也没什么推拒就同意了,甚至为了不扫其他人的兴,他还以自己为饵、让草摩夹为了和他比赛而选择继续游泳。
不知道是出自补偿幼时的自己的想法,还是被周遭的嘻闹声及冰凉的海水所影响,他在游泳时有些游过头了,明明身体就已经向大脑传来了疲累的讯息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继续游下去,而这样的结果便是到了傍晚、该回别墅吃晚饭时,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异样。
体温偏高、大脑和四肢都很沉重、十分疲累却没有胃口,不用医生诊断由希也意识到自己是中暑了,所以他便乖乖地听从对身体健康十分看重的本田透的吩咐、躺在客厅的柔软沙发上。
在本田透将冰凉的毛巾放到自己的额头后,他那本来昏沉的大脑稍稍清醒了一些,并且开始思索起这是否就是先前源辉说过一定要向她报备的情况。
没等他思考出个所以然,他的脑袋又开始沉重了起来,过没多久便失去了意识。
一直到泼春将已经变成常温的毛巾拿到一旁,改为让他枕着包了一层毛巾的冰枕时,他这才重新恢复意识。
迷迷糊糊地看到窗外原本是橘红色的天空变成了昼夜交错的颜色后,他便马上惊醒过来,并且用着有些沙哑的声音询问道:「我睡了多久?」
「没有很久,还不到半小时。」泼春一边说一边倒了杯温水递给他,扶着他起来给他喂下,随后又帮他躺回了沙发上,「由希,你现在有食欲吗?本田桑替你做了一些粥。」
「目前还没有什么……」
话说到一半,由希忽然想起了刚才还没睡着前所在思考的事,连忙挣扎着要起身,「对了,我必须去打电话给辉夜......」
「源桑那边我已经联络了。」
听到泼春说出这句话,由希瞬间停下所有的动作,一脸难以置信地询问道:「你说你打给了辉夜?」
泼春很自然地点了点头,「嗯,我打给她了。」
这个答案让由希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为什么你会有她的电话?!」而且为什么我会不知道这件事?!
「学期结束前在走廊上偶然碰到了源桑,所以便在打招呼的时候主动和她交换了手机号码。」在叙述的时候,泼春还是如同平时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在跟源桑交换手机号码的时候,她有请我帮忙,如果由希你碰到了什么事情的话,希望我能告诉她,我答应了。」
这个回答让由希的感觉有些矛盾,他很开心源辉是如此在意、担心自己的事,但却对她居然还特意跟泼春交换电话的事感到烦躁。
是不放心我么,觉得我会对她有所隐瞒……叹了一口气后,由希选择暂时放弃纠结,改为有些小心地开口问道:「你应该跟她说了我中暑的事情了吧,那辉夜说了什么?她…生气了吗?」
「她让我跟你说,因为中暑而昏睡过去、无法及时报备是情有可原的,所以这次她不会生气。」
看见由希原本脸上的担心瞬间变成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泼春忍不住微微扬起嘴角,「由希,好像很怕源桑。」
「不是怕她,是怕会失去她。」因为谈话的对象是他,所以由希并没有隐瞒,「暑假的第一天她特别过来嘱咐我,如果我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告诉她,要不然她绝对会和我分手的。」
看到他在说完后还一脸温柔地轻笑了几声,泼春马上将想要说源辉很霸道的话语吞了回去,并且改口说道:「虽然这对由希你这样总爱自己藏着事的人来说是个很不错的威胁,但是若真的碰上与慊人相关的事情……」
虽然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是由希还是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觉得若是自己碰到的事是和慊人有关的话,那么自己一定是宁愿失去源辉也不愿她被卷入其中。
或许,但前提是辉夜对十二生肖的事情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这句话由希没有说出口,只是闭上眼睛长长呼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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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一整天后,由希的中暑症状也完全好了,所以便继续跟着本田透他们以及后来加入的杞纱、灯路一起去附近的山上捉虫,一起玩敲西瓜的游戏,还又重新回到海边玩水,只不过这次他有记取教训,并没有在海中待太久便回到沙滩上休息,连草摩夹向他挑衅、要求再次比赛游泳也没答应。
他原本以为待在海边的时间会就这么吵闹、悠闲的度过的,却没有想到却会在单独散步的时候碰上了慊人。
也是,毕竟红叶几乎给所有的十二生肖成员发了邀请函,慊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怎么可能会任由十二生肖成员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开心游玩着……因为这个想法,由希心中的震惊瞬间就退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复杂的情绪。
想躲开他、想直接转身就走,但是出自十二生肖成员的本能,他无法这么做,只能愣愣地站定在原地,看着慊人在看见自己后对自己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慊人朝自己走近、最终停在自己面前,看着慊人倾身靠向自己、微微启唇。
“没人会真心喜欢你的,由希。”
“你的爸爸妈妈也不要你了,他们把你卖给了我。你的哥哥也不要你的,他连你朝他伸手也不理会、就这么推开了你。”
“其他十二生肖的人也不喜欢你,身为猫的夹甚至厌恶你到恨不得杀了你。”
“身为老鼠,身为最靠近我这个神明的你,应该像我一样待在黑暗中。”
“至于你那个被人称作是辉夜姬的女朋友,她只是不知道由希你的真面目、被你的外表所迷惑才跟你交往的。若是知道你的真面目,她一定会像以前你的那些朋友一样弃你而去。”
“什么?你说她不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人会不讨厌老鼠的!”
“她说过不论你会变成什么样子、都会喜欢着你?哈哈哈,不过是恋爱中的女人所做出的荒谬承诺罢了!等到她真正见到你变成老鼠的样子,一定会马上尖叫着逃跑。”
“等等,其实也不排除她跟本田透一样是个伪善的女人的可能性。在知道了你变成老鼠之后,她可能为了彰显自己的善良而选择继续跟你在一起,但那不是爱,只是一份虚伪到令人作呕的感情!”
“卑劣的老鼠,也只配得到这样的感情!”
慊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萦绕在由希的脑中,挥散不去。
他试图让自己不要去理会慊人的任何话语,他试图说服自己源辉不是那样的女孩子。
她是喜欢着他的,明明从两人间的对视、牵手、拥抱、接吻中,他都能够感受的她的爱意是多么的明显炙热,她的承诺怎么可能只是谎言?!她怎么可能会是因为同情而和自己在一起的?!
真的不可能么......突然间,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这句话,紧接着,各种质疑的疑问便接连不断地出现在他的脑中。
大概是他那震惊的表情取悦了慊人、让慊人认为他就跟以前一样好拿捏,所以很快便回到了草摩家的另一间别墅里。
在慊人离开后,由希这才像被人解除了定神魔法一样,踉踉跄跄地离开了那条森林小道。
心思紊乱间,他走出了森林,来到能够看见海的山崖边。
清凉的海风吹拂在脸上,由希稍稍回过了神,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出来散步前泼春借给他的手机,说是担心他散步散的一半会想找源辉说话。
挣扎了许久,他还是按下了那一串熟记于心的号码。
过没多久电话便接通了,并且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喂,你好?请问是泼春君吗?是不是由希君又发生了什么事?」
听见源辉唤
31.Chapter 31 被点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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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由希情绪稳定一些、变回人形后,源辉便牵起他的手,领着他往山下走。
穿过好几个树丛推后,由希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一件事,连忙开口询问道:「辉夜是怎么找到我的?我记得之前应该只告诉妳别墅所在的地点而已。」
「从由希君的声音听出不对劲后,我就在想是不是又是因为那位“神明大人”的关系,所以到了这边后,我并不敢冒然去别墅拜访,而是给红叶君打了个电话,免得碰上那位“神明大人、给由希君添麻烦。听红叶君说由希君用过中餐没多久就独自一人到别墅附近去散步,所以放完行李后我就直接到山上找你了。还好,住在这附近别墅的人大多是到海边而不是山林,所以顺着足迹很顺利就找到了由希君了!」
看了眼源辉的衣服上弄上的污渍,以及她那白皙的手臂与小腿上那些像是被刮到而出现的红痕,由希便知晓她在寻找自己的过程并没有像她叙述的那样简单,心里也萌生出了一股强烈的罪恶感。
「我很抱歉……」
几乎是他道歉的那一刻,走在他前方的源辉便马上转过头来,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所以他瞬间止了声,改为询问另一个问题:「所以辉夜今天是要住在?」
「在来之前有问了亲戚中比较要好的哥哥姐姐们,后来才知道我姑母家在这里也有别墅,所以就跟表姐借用几天。」在说话期间,源辉用空着的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别墅,「不过因为有表姐家的佣人在,所以不好让由希君留宿。」
看到那栋比他们目前所住的还要大一些的别墅,由希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想起刚才她所说的话的内容的他便连忙询问道:「几天?那辉夜的比赛怎么办?」
「早上再搭新干线回东京就好,等到比赛完再回来。」看见他一脸担忧的模样,源辉朝他笑了笑,「没事的,只是通勤而已,不会影响我对弈的。而且,重大比赛前比起参加研讨会,换个环境自己练棋可能是更好的放松方式。」
总觉得她是为了安慰自己、不让自己有太多罪恶感才这么说的,所以本来因为她的到来而涌出的喜悦全数被浇熄了。
后面的路上他都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源辉将他领进别墅里、和管家介绍说他是她的男朋友时,他才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朝对方打了个招呼。
由于觉得自己的样子十分狼狈,所以源辉先是让管家带着由希到二楼为了接待客人而隔出的和室,自己则是回客房里简单洗漱及换衣服。
在管家将两人的茶水和点心送到和室里的时候,源辉也换好衣服回来了。
向管家道谢、目送他关上门离开后,源辉便将隔着矮桌、摆在由希对面的坐垫拿了起来,改为放到他的身旁,然后端正地跪坐了下来。
「好了,所以可以跟我说一说那位“神明大人”到底对由希君做了什么、才让由希君那么难过的了吗?」
与一脸严肃的她对视了好一会,由希这才低下头来,用浏海遮住自己的表情,「只是说了一些话而已。」
「所以,到底是说了什么,才会让由希君这么难过呢?」
因为源辉的问题,由希的脑中又再度响起了慊人的声音以及慊人所说的话语,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一样在他的心上划上一道伤口,痛得他无法复述出来。
除此之外,他并不希望将自己那么不堪的那一面展现在源辉的面前,即便她已经看过很多次他狼狈的模样。
「如果由希君无法说出来的话,需要我去询问泼春君或者是绫女先生吗?」
听到她这么说,由希连忙拉住她的手,「不要去!」
见他总算抬头了,源辉轻叹了一口气「我说过了,不肯告诉我也没有关系,只是由希君有除了我、除了十二生肖的成员以外的对象能够倾诉吗?像是本田桑?」
先不说选择女友以外的异性作为倾诉对象是件多么错误的做法,本身就有很多烦心的事、喜欢的人还是草摩家中问题最多的猫妖的本田透也不是很好的谈心对象,所以由希只是摇了摇头,随后便用着恳求的语气说道:「再等我一会,等我有了足够的勇气,我会将所有事情都告诉辉夜的……」
「虽然说治标不治本并不是正确的做法,但目前也只能这样了。」又叹了一口气后,源辉便改变了询问的方式,「那由希君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好。第一,从那位“神明大人”给由希君说完话之后由希君就打电话给我的这一点来看,今天那位“神明大人”说的话应该有提到我,而且让由希君忍不住耿耿于怀,对吗?」
由于不想对她说谎,也担心若继续保持沉默的话她又会对先前的那个问题追根究底,所以由希只能沉重地点了点头。
「总觉得那位“神明大人”说的并不是什么好话……」在说话的时候源辉忍不住皱起了眉,「那对于那些话,由希君有什么想要跟我说或是询问我的?」
听到她这么说,由希愣了一下,随后脸上便出现了些挣扎,想听到她的亲口答复,却又怕将那些问题问出口后会像是在怀疑她的感情而惹她生气。
「我不会生气,」像是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一样,源辉适时补充道,「或许该说,比起生气,我想知道“神明大人”说了我什么的心情更加迫切,因为这样才能对症下药!」
由于她十分坚持,所以由希便在半推半就下将慊人所说那些话中关于她的部分简略了说了下。
听完之后,源辉用手撑着下颔思索了一会,随后便将手放下,抬起头来端正地看向他,「直接跟由希君说“神明大人”说的都不是事实、我是真的喜欢由希君的,好像没有什么说服力,但是要让我证明我对由希君的感情是喜欢而非同情又很困难,毕竟目前除了接吻和拥抱外,我无法做出其他属于恋人之间的亲密举动,而且,藉真先生的祖母就是在出于同情及怜悯的情况下对藉真先生的祖父以身相许的。」
顺着她的话,由希又想起了先前在提到藉真的祖父母所引发的一连串联想,苍白的脸上也微微红了起来,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先前由希君提到“神明大人”将我跟本田桑相提并论,所以我想知道,在由希君的心里,会觉得本田桑对草摩夹君的感情是出自同情吗?」
不会……这是瞬间浮现在由希心里的答案,每一天都在同一个屋檐下看着本田透和草摩夹的每一个对视、互动,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本田透对草摩夹的不同,比起对他及其他十二生肖的成员,本田透对草摩夹更加在意、更加爱怜以及更加依赖。
意识到这个答案,他开始感到不安,为了自己竟然会怀疑辉夜的感情却不会怀疑本田透的。
他反射性地抬起头来看向源辉,并且发现了她的表情显得有些复杂,这让他着急了起来,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解释,她却先一步用着语重心长的语气说道:「那为什么由希君会觉得我的感情里就掺杂着同情呢?是我哪里表现得不如本田桑?还是由希君和我相处的时间不比本田桑和草摩夹君相处的时间多?还是…由希君觉得自己比不上草摩夹君,所以无法得到一份纯粹的喜欢呢?」
在她提出前两项可能的原因时,由希还一脸着急地想要否认解释的模样,但她在说到最后一句时,他却整个人都愣住了。
是的,他确实是羡慕着草摩夹,除了羡慕草摩夹并不是十二生肖的正式成员、不会被
32.Chapter 32 被否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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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由希那里知道他们的海边别墅度假之旅并不会因为慊人的到来而提前结束,而慊人看起来也会留在草摩家别墅的别馆、一直到他们回去为止的样子,所以解决由希部分烦恼的源辉也继续待在神奈川。
在有安排比赛的日子,她会请表姐家的管家派车送她到车站,然后搭乘新干线回到东京、转出租车到棋院,回到神奈川时再联络管家派车过来接她。而在没有比赛的日子,大部分的时间她会在别墅里练棋,只有由希来找她的时候,她会跟他一起出去周围散步,或者是和已经有些围棋基础的他下棋、放松一下心情。
由希的脑袋聪明,除了家务和手工方面外的学习能力都很强,只不过一直以来都是纸上谈兵,在下棋的时候都是边跟源辉请教边落子的,所幸源辉的耐心很好,讲解得也很简单易懂,这让他感觉受益良多,棋力也进步了不少,即便他在这么跟她说的时候,她表示他目前的棋力只是从业余三十级提升到业余二十七级而已。
由希其实想带着源辉到处逛逛的,毕竟两人难得来到了东京以外的地方,但除了一起到鹤冈八幡宫去参拜求胜守、偶尔在海滩别墅区域散散步外,源辉并不肯出门,连加入草摩家十二生肖的活动都不愿意,说是自己在有着许多重要比赛的期间跑到神奈川来已经有很强烈的罪恶感了,若是在放纵自己玩乐的话,到时候输棋她心里也会很难释怀。
她都这么说了,由希也不好强迫她,只能另外提议她晚上的时候可以到草摩家的别墅那边,因为每个晚上他和其他十二生肖的成员都被慊人要求到别馆待着,没有办法过来她这边陪她一起用晚餐。他想着她和本田透两人能够互相做个伴、比较不会孤单,只是也被她给拒绝了,说是和本田透只能算是点头之交,而且本田透的个性过于热情及贴心,也是她不擅长相处的人之一。
草摩家为期十天的三浦海岸之旅即将进入尾声,而就在由希他们准备回去的倒数第二天傍晚,门铃忽然响了。
由于别墅的佣人在第一天接他们入住后便全部退到了别馆去了,所以前去应门的是在客厅里正好轮空、看着其他人玩牌的泼春,过没多久,他便带着源辉一起回到了大厅。
看到本来一直不肯到草摩家别墅来的源辉突然出现,由希感到十分意外,连忙放下手上的牌、起身走到她的面前,「辉夜怎么突然过来了?」
察觉到整个客厅的气氛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变得拘谨了起来,源辉对着其他人歉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才从手提包中拿出了一张对折的卡片递给了由希,「这是我下午的时候管家先生转交给我的,是来自草摩家当家大人的邀请函,邀请我今天晚上到草摩家的别馆用晚餐。我记得由希君说过每晚你们几位草摩家的成员也会到别馆,就想说到时候跟着由希君你们一起过去。」
听到她说慊人邀请她到别馆,由希那接过卡片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如临大敌的表情,而客厅里的其他人也都一副担忧的模样。
回过神后,由希的声音紧张到有些颤抖:「不能去……」
「不战而败不是我的风格,」用着不赞同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后,辉夜伸手拿回了那张卡片,「而且由希君不会好奇吗?当家大人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不,我完全不会好奇……知道自己不论怎么说都不会使固执的她改变心意,所以由希只能头痛地扶额,思索着她和慊人见面后各种可能会发生的场景以及应对方式。
和已经放弃挣扎的他相反,对源辉的个性认知只停留在温和有礼、下围棋很厉害的红叶也跟着起身拉了拉源辉的手,努力说服道:「那个辉夜酱,虽然慊人他不是坏人,但是他在情绪方面有些不稳定,所以我想辉夜酱妳还是不要去比较好。」
「谢谢红叶君的关心,但先不说逃避是不好的行为,」因为他的身高和长相,所以即便知道他只跟自己只差一岁,源辉还是忍不住拍了拍他的头,「就算我今天不过去,难道当家大人不会来我目前借住的别墅拜访吗?那里可都是我亲戚的管家和佣人,如果我和当家大人在谈话时发生了什么事,那我可很难跟我的亲戚们交代的。」
想到慊人那不达目的、不愿罢休的个性,红叶也只能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退回原本的位子,然后用着担忧的目光来回在她和由希之间看着。
在场的泼春、杞纱和灯路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表情都很凝重,连跟由希不对付的草摩夹也忍不住因为焦躁而发出了一声轻啧。
即便还没有体验过慊人的可怕之处,可是因为大家的反应而跟着紧张起来的本田透纠结了一会,随后便自告奋勇地说道:「要不然今天晚上我也一起去吧!既然慊人先生邀请了源桑,那就代表今天不是属于草摩家的专属聚会,我也可以陪着源桑一起……」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草摩夹等十二生肖的成员极力否决掉了,而当事人源辉则是替她分析了一下:「从由希君和红叶君的反应来看,待会我和当家大人之间的对话可能不会进行得太过平和,如果本田桑也在场的话,我很担心当家大人到时候会迁怒到妳的身上。」
本就不希望本田透跟慊人有所牵扯的草摩夹正要开口附和时,源辉又再度开口了:「不过从当家大人特意约我谈话的这点来看,本田桑被邀约谈话应该也是时间早晚的事情。与其哪天突然单独被带到当家大人的面前,倒不如在像今天这样有许多人在的时候一起去拜访……只是给个建议而已,本田桑好好考虑一下。」
听到她这么说,十二生肖的人全都愣住了,并且在迅速思考后发现她的猜测成真的可能性非常高。
纠结了好一会后,对着本田透那诉说着要去的坚定眼神,草摩夹只能沉声说道:「如果妳真的要去的话,一定要好好躲在我的身后,不要随便出声,知道吗?」
他这样的说法完全违背了原本本田透想要跟过去的初衷,但因为他的语气太过严肃,所以她想都没想便马上郑重保证道:「好的!我一定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
在他
33.Chapter 33 被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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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穿着白色浴衣的慊人,源辉微微蹙起了眉,但很快便恢复了原状,动作标准地朝他行了个礼:「非常感谢草摩当家大人的邀约。先前碰面时不知道当家大人的身份,言谈举止中皆有失礼之处,还请当家大人见谅。」
听到她这么说,本田透连忙也跟着鞠躬,为了上次碰面时的失礼以及今天不请自来的事情道歉,只不过因为过于紧张的关系,她说话的语速过快,中间还说错了两次,惹得慊人忍不住嗤笑出声。
「装模作样的女人,」慊人并没坐到她们对面的坐垫上,反而是背靠在墙上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原本我以为只有本田透是这个样子,没想到连妳都是,源辉。」
被他这么说,不知道他真实个性的本田透被震惊到说不出话,但源辉还是维持刚才嘴角微微上扬的表情,朝他行了个点头礼,「毕竟这只是我和当家大人的第二次见面而已,礼不可废。」
对于她的说法,慊人又轻嗤了一声,而她并没有理会,只是自顾自地询问道:「不知道当家大人特意邀请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倒也没有什么,只是很疑惑本该躲在阴暗处暗自神伤的由希怎么心情突然变好了,后来听说是妳的关系,所以才想看看妳到底是怎么样的女人,结果…也不怎么样嘛。」
听到慊人提到自己的名字,隔壁房间的由希身上的寒毛瞬间竖起,而在看到慊人突然起身走了到了源辉的面前、蹲下身歪着头打量她时,他更是忍不住想要起身前去制止,但却被记得源辉嘱咐的泼春给及时拦住了。
被当面批评的源辉表情仍是很平静,「对于恋人而言,对方所作的任何事情都是特别的,因为对方的一个行为而感到伤心、因为对方的简单一句话而觉得欣喜也是常有的事。像这样毫无逻辑可循的事情,实在不值得让当家大人费心。」
她说话的内容很平常,语气也很平常,但不知道为什么慊人却愤怒了起来,甚至还伸出手抓住她的衣领,一边狠瞪着她一边大吼:「自以为是的女人!谁允许妳自称是由希的恋人的?!他是属于我的东西,跟其他人一样只能待在我的身边!」
身体被拖起的源辉先是侧过头往由希的方向看了一眼,看见他正打算挣脱泼春的箝制跑过来连忙给他打了个手势,然后才对着因为她的分神而又要暴怒的慊人冷静地说道:「我不觉得限制家族成员恋爱及自由是这个年代的当家会有的权限。」
「因为我不只是草摩家的当家,我对由希、对他们来说,还等同于“神”!是他们灵魂的支配者!」
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慊人的表情突然由阴转晴,甚至还在看到本田透那惊恐的表情时加大了笑容。
「对了,」慊人放开了源辉的衣领,改为将双手覆到她的脸上,用着高高在上的怜悯语气说道,「妳还不知道吧?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妳才能大言不惭地对由希说不论他变成什么样子都会喜欢他这样的谎话。要不要告诉妳、让妳自己和由希认清妳是个多么虚伪的女人呢……」
正当他转过头用着不怀好意的眼神看向由希时,源辉却开口说道:「如果当家大人指的是由希君会变成老鼠的事的话,我是知道的喔。」
听到她这么说,慊人立马又将头转回来看向她,脸上写满了震惊,而该跟她站在同一阵线的本田透、隔壁房间的十二生肖成员们也是惊讶过度兼难以置信的模样,就连由希也是,只是他惊讶的原因是因为她将这件事说出来而非她知道十二生肖的事。
「很意外吗?但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曾经跟由希君是同班同学喔。」
一听到“小学二年级”这个字眼,慊人以及紫吴、羽鸟都想到了什么,而本来一直双手环胸靠在门边的羽鸟甚至站直了身,「妳是那个时候的……」
「是的,那次是我和羽鸟先生的第一次见面。」
从震惊中回过神后,慊人又重新抓着源辉的衣领,让本来在跟羽鸟说话的她被迫与他对视,「为什么?为什么妳的记忆还在?!」
再次被扯住衣领,源辉显得很是无奈,「心理医生在催眠的时候通常要先让病患能够放松下来,像是借助药物的力量,或者是创造出能够让患者容易放松的环境,再或者是取得患者的信任......那时候的羽鸟先生完全没有做到其中的哪一点,所以我没有被催眠消除记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她的解释让羽鸟忍不住挑了挑眉,随后便露出了一个带了点轻松的表情,「也是,是我太小瞧一个孩子了。」
「我晚点再跟你算账,羽鸟!」
朝羽鸟吼完后,慊人便开始歇斯底里地笑着,「就算知道了由希会变成老鼠的事情又怎么样呢?妳跟妳身旁的本田透都一样,都是妄想能够拯救被妖怪附身的十二生肖的伪善者!但妳们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由希在高中毕业后就会回到我的身边,而夹,他会跟上一代被猫妖附身的人一样,被幽禁在本家专属于猫妖的房子里。他们会跟其他十二生肖的成员一起待在我的身边,直到死去!」
虽然他为了刺激源辉和本田透只提了由希和夹,但是在隔壁房间的十二生肖成员们知道那也将会是他们的未来,所以都是一副哀伤的模样。
对于这个事实,本田透大受打击,最后忍不住喃喃说道:「怎么…会这个样子……」
她的反应令慊人得到了满足,脸上的笑容又加大了几分,「现在知道了吧,我们是不论怎么样都不会分开的,所以不管是妳本田透或者是妳源辉,都不要想多管闲事、破坏我们的幸福,要不然,我会让妳们接受惩罚!」
「很好奇呢,到底会是怎么样的惩罚。」
由于本田透和十二生肖的成员们有着比较深的羁绊,对于慊人的话也有着比较大的反应,所以刚才在说话的时候,慊人都是侧着头欣赏着她无助绝望的表情,一直到听见了源辉的声音,他才反射性转过头来看向她,并且被她当面打掉他那拽着她衣领的手。
愣愣地看着自己发红的手背,慊人脸上的笑容瞬间退去,改由强烈的怒气所取代,「妳这个该死的女人!」
「被人无礼地抓着衣领这么久,该生气的应该是我才对吧。」源辉一边说一边整理着衣领,语气里的无奈显得慊人十分地无理取闹,「不过我现在也是明白了……」
慊人退后了几步,用着警戒的语气询问道:「明白了什么?」
「只要成为了所谓的“神明大人”,就能够成为草摩家的当家,不问能力是否足以匹配。」说到这里,源辉忍不住皱了皱眉,「虽然也有不少家族只在本家嫡系里选出继承人的,但在选出继承人后也会进行培养的,只是当家大人好像连最基础的礼节都没有很好地学习,对待我这个被邀请过来的客人十分失礼。」
本田透及十二生肖的成员在看到她拍掉慊人的手时就吓得不轻了,现在在听到她在批评慊人的礼仪时更是吓呆了。
「妳这是在嘲弄我吗?!」慊人的声音因为过度气愤而带了点颤抖,「妳以为妳是谁啊?!」
看见慊人在说话时还顺手拿起源辉的水杯准备往她身上砸,回过神的由希连忙想要跑过去制止,但源辉却只是冷声说道:「我劝当家大人还是想清楚我的身份再砸,要不然后续草摩家可能会很难处理。」
听到她这么说,慊人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但还是嗤笑了一声,「不过就是个为了公关而被吹捧成什么“辉夜姬”的职业棋士么?」
「虽然我仅仅是分家的人,但是本家的亲戚长辈、堂兄堂姐们对我也是关注的,他们分别在各个省厅中担任要职,其中和草摩家比较有关的大概就是我的大伯,经济产业大臣源崇信。」顿了顿后,源辉这才开口询问道,「另外,当家大人在请佣人去我现在暂住的别墅送邀请函时没有先询问一下屋主是谁么?那是我姑姑名下的产业,我姑姑的夫姓为九条,旧公家的那个九条。」
即便在场的草摩家成员都没有人接触过家族的产业,但是年纪最年长的紫吴和羽鸟却都瞬间走到慊人的身后,打算在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就马上制止他。
「这时候把长辈搬出来好像有种胜之不武的感觉,所以我还是换一种说法好了。当家大人也知道的,我是个职业棋士,因为实力尚可,获得了几个头衔,目前也算是个公众人物了,如果当家大人在我身上留下了什么伤口,让我在比赛的时候被记者们询问了,当家大人觉得我该不该据实
34.Chapter 34 被教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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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由希和源辉预期慊人会因为迁怒的关系而找由希麻烦,但出乎两人的意料,慊人却将怒火转到了本田透的身上,当天晚上在回去本家前特意一个人绕到了本田透和其他人所在的别墅。
最先发现他的是很晚还待在大厅里、正在整理隔天要放的烟花的红叶。
知道他仍在盛怒之中,所以红叶不敢听从他的话去叫本田透,还说了些话劝说制止了他,惹得他直接朝红叶动手。
后来因为知道草摩夹的未来而迟迟无法入睡的本田透也出现了,为了保护红叶也挨了一下。
后来还是被鸡妖附身的红野出现了,把慊人半劝半哄地带回去了,这才结束了这场危机。
看着负伤的本田透和红叶,除了早已入睡的灯路和杞纱以外,其他的十二生肖都为没有办法保护好他们而自责,其中以由希和草摩夹为最,后者是因为喜欢着本田透,而且慊人刚才在找麻烦时一直提到他的名字,前者则是觉得都是因为先前源辉为了维护自己时挑起慊人的怒火的关系,所以慊人才会一来就直接动手。
沉重与无能为力的情绪一直持续到隔天晚上,也就是待在神奈川的海边别墅最后一个晚上的时候。
从前一天晚上就开始下着的大雨很应景地停了下来,脸上还贴着纱布的红叶开心大笑,抱着他所准备的烟花冲到了院子里。
其他人也被他高兴的情绪所感染,一个接着一个跟了上去,并且接过了他所选好用来打头阵的烟花--蛇炮。
就在大家因为蛇炮点燃后所产生的谜样物质而纠结的时候,源辉到了,而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位九条家的佣人。
原本在看到她出现的时候,由希本来是想要马上迎上去的,只是看到了陌生的脸孔而停下了脚步,所幸那两位佣人在将手上的东西放到源辉指定的地方后就离开了。
在佣人们走后,源辉便一脸歉意地鞠了个躬,「晚上好,不好意思,打扰大家了。」
「辉夜酱也来了啊!」红叶抢先由希先一步做出回应,一脸兴奋地朝她问候着,「辉夜酱让人带了什么东西过来?」
「一些饭后点心。」源辉一边说一边打开了保温箱,碎冰块上面放着许多有名的饮料和冰品,随后她又将一个纸盒放到保温箱的盖子上,拿出里面好几块冒着寒气的冰淇淋蛋糕,「不过冰淇淋蛋糕可能要先吃才行。」
看到这么多自己喜欢的甜品,红叶忍不住发出了欢呼声,惹得本田透发出了轻笑,并且赶紧走到源辉的身旁,帮她一起发蛋糕。
在每个人都拿到蛋糕并且吃了起来时,源辉便走到了正将蛋糕放进嘴里、露出幸福笑容的红叶身旁,并且满怀歉意地说道:「抱歉,红叶君,是我害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不是喔,不是辉夜酱的错,是我自己没有反抗慊人的能力……」用着有些哀伤的勇气说完后,红叶又恢复了元气满满的模样笑着说道,「如果辉夜酱真的想要做些什么来作为补偿的话,那就请努力和由希一起走下去吧!」
听到他这么说,源辉和过来找她、也听到他们谈话的由希对视了一眼,随后她便微笑地回答道:「只要我一直是适合由希君的那个人的话,我会努力的。」
「唉?什么意思?」
看见红叶一头雾水的模样,源辉只是摸了摸他的头,随后便又去找了另一个该道歉的对象。
如同她的猜测一样,本田透也是很紧张地表示不是她的错,只是奇怪的是,在谢谢她带来那么多点心后,本田透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在她用眼神询问的时候又立刻表示没事,所以想着如果有事本田透一定会找机会和自己谈的她便也不再追问。
达成今天过来的目的后,源辉这才退到由希的身边,然后拿起自己的那份冰淇淋蛋糕优雅却迅速地吃了起来。
看见她这个样子,本来就因为她刚才回答红叶的话而皱起眉的由希眉头又皱得更紧了,「辉夜还没有吃晚餐吗?」
犹豫了下后,源辉点了点头,「嗯,下棋完后在棋院里和其他棋士们检讨了许久,之后又被塔矢前辈带去他们家所经营的棋会所训话了。」
「那位塔矢前辈给妳训话了?是今天输棋了吗?」
察觉到由希的脸上浮现出了愧疚,似是以为昨天和慊人的谈话影响了自己的发挥,源辉连忙解释道:「和进藤前辈的对弈是我赢了喔,但是因为下棋的时候没能静下心来,每一步棋都下很浮躁、激进,基本上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到最后也只以半目的差距险胜,所以在结束了几乎全是批评的检讨后,才会再被塔矢前辈带去训话的。
还好,因为进藤前辈的思路被我带跑了,下的棋也不够谨慎,所以塔矢前辈的训话对象还有他。而进藤前辈又不是会乖乖挨塔矢前辈骂的人,所以原本塔矢前辈对我们两个的训话很快就变成了他们两位的吵架,没有我什么事的。」
因为先前和塔矢见过一面,再加上她以及那位满月前辈的叙述,由希对塔矢的印象是温和、疏离、成熟及棋力高超,但听到刚才她所说的话,他觉得他对塔矢的认知好像有些错误。只是,比起想要了解塔矢这个人的想法的,目前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还是源辉的事。
先前他曾听她说过,她在对弈时的午休期间都不会用餐,免得血液会流向胃部帮助消化,进而影响下午下棋时的思路,而若是她被塔矢训话完后便马上赶回神奈川的话,那就表示她从早餐过后就没有再进食过了。
「我回别墅里找找有什么吃的东西……」
由希一边说一边想往别墅里走,但却被源辉拉住了手,「没事的,因为饿太久了反而没有饿的感觉、不想吃东西了,刚刚吃的那块蛋糕就够了。」
听到她这么说,知道就算自己找到什么食物她也不会吃的由希也只能在她的身旁坐下,一边与她看着不远处正玩着烟花的本田透等人,一边询问道:「辉夜是怎么知道红叶和本田桑的事的?」
从看到她大费周章在比赛的空闲之余准备了这些点心时,他便意识到她已经知道了昨晚慊人特意过来找茬的事,而在听见她和红叶的对话时,他更是确认了这一点。
「是我告诉她的。」回答他的并不是源辉,而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来到他们身边、偷听他们谈话的泼春。
看了眼自首后便
35.Chapter 35 被夸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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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八月中时源辉还特意到神奈川一趟,所以在由希他们回到东京后,两人便取消了先前预计在暑假最后几天到一些情侣间必去的约会地点的计划,改为待在图书馆或是源辉的公寓、方便源辉练棋以及在见面完后赶到研讨会举行的地点。
不怎么忙碌却发生了不少重要事情的高中二年级暑假就这么进入了尾声。
刚升上二年级时虽然在拟定一整个学年的行事历时就知道了高二的第二个学期安排了许多活动,但是一开学时看见学生会的白板上写满密密麻麻的行程,还有一堆待处理的文书作业,由希就感到很头痛,而在看到他所有的学生会成员后,他的头就更痛了些。
藤堂公,学生会的新任书记,和他同为二年级的学生,明明是个女孩子,但却热衷做出许多惹女孩子生气的举动,而且还不怎么矜持,即便他说过他有女朋友、不想和其他女孩子靠得太近,可是她仍是跟着真锅用着奇怪的昵称喊着他,还总是说着令人误会的话语。
樱木直人,另一个书记,唯一的一年级生,感觉起来是个思维及行为都很正常的人,唯二的缺点对他有股莫名的敌意,说是将他视为对手,另外就是脾气有些暴躁。不过对于第二点他觉得能够理解,他觉得要不是他有着学生会会长的身分在,从小养成的“要表现完美来获得别人的喜欢”的习惯一时间还没有办法改掉,他也会对真锅翔那不按牌理出牌的言行举止大发雷霆。
先前就曾经见过的仓伎真知感觉不擅长与人相处,在学生会的时候都默默做事不怎么说话,所以目前他对她还不怎么了解,只觉得她和樱木直人一样是个会做事且会认真做事的人。
至于同样已经打过照面的真锅翔,该怎么说,由希总觉得真锅和他的哥哥很相像,有着不同常人的思维,不能用一般的观念和逻辑去与之沟通,让他在和真锅翔结束一场谈话后都会觉得精神十分疲惫。除此之外,真锅翔还给他取了个拗口又令他感到很羞耻的绰号,即便他再怎么抗拒真锅翔却不肯改口,还让藤堂公跟着一起这样称呼。
虽然说当初会接下学生会会长这样的任务是为了挑战自己、证明自己,但是由希还是很想冲到三年级的教室去质问竹井诚,问他到底是对自己有什么不满、有什么怨恨,所以才能准确地为自己选中这几个不怎么正常的成员。
若说学生会的成员们是出乎他的意料但却是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的事情的话,那么他的母亲还特别打电话给他的班主任、延后他的三方会谈的事则令他难以接受。
在他的预想中,他以为他的母亲只是会在三方会谈中接过他的所有话语权,自顾自地说出她所已经替他安排好的一切道路,像是到一间知名的大学就读,像是回到草摩家、回到慊人的身边,像是让他到草摩家的企业担任要职……但他完全没有想到她会如此自我,竟然让他的班主任为了她一个人调整日期和时间,只因为她要到哪里去花着将他卖到慊人身边所得到的钱。
越想越气愤,由希很快就离开了教师办公室门口,想要找个没有什么人的地方好好让自己冷静下来,只是却刚好在走廊的转角处碰上了应该是来找自己的班主任递接下来半个月假单的源辉,而对方一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便皱着眉抓住他的手。
说实话,泼春和她是目前他最不想碰到的人,因为他们两个是唯二会在他带着假面隐藏情绪时察觉到不对劲的人,而后者更不好应付一点,他无法对她说谎,坚信出了什么事就要及时处理这个准则的她会一直问到答案出来为止。
舍不得拂开她的手,所以长长叹了一口气后,他反握住她的手,在周围学生惊讶的注视下拉着她到了一个没有人的校园角落。
为了能够让她理解他生气的原因,他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告诉她,包括他小的时候他的父母将他卖给了慊人,包括他的父母在他病得很重的时候也没有为了他从度假旅游的地点赶回来看他的事,随后他将额头靠到她的肩上,又长长叹了一口气,「一直很不想让辉夜知道,我有那么一对那么不堪的父母……」
「这并不是由希君的错,没有人能够选择自己的父母。」源辉一手抚着他的头,一手轻拍着他的背,「如果我告诉由希君,严格说起来我的父母也不算是合格的父母,由希君的心情会感到安慰一些吗?」
第一次听见她这么说,由希感到有些惊讶,「唉?」
看见他立刻抬起头来看向自己,还伸出双手覆上自己的脸,一副想要问却又怕戳到自己痛处的小心翼翼模样,源辉的眼神变得十分温柔,她抬起手来覆上他的手背,「应该没有像由希君你想象的那样糟糕,他们只是太专注于他们的工作而已,所以小时候的我是由外祖父母以及褓姆的照顾下长大的,而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接触到围棋和歌牌的原因。后来外祖父母相继过世,他们才把我接回到他们身边,所以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像一般的亲子那样亲近。」
听到她这样说,由希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般的父母应该不会同意女儿只在家政妇的陪同下单独住在另一个地方,或者该说,一般的父母根本就不会同意女儿为了寻找一个失联已久的朋友而从一间偏差值极高的名校转学到默默无闻的都立高中,而且还是从大阪到东京。
「所以不要把他们想得太糟糕喔,我对于自己能像现在这样独立自由的状态感到很满意。」说到这里,源辉忽然抬起手来拍了拍他的头,「而且由希君明天可能还有机会见到他们其中一位呢。」
突然间得知要见到对方家长的消息,由希感到十分震惊,虽然他很清楚明天是二年级所有女学生的三方会谈举办日,但是他以为以源辉那连未来几年的职业目标都设立好的状况根本不需要什么会谈。
这么想的同时他也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了,还不解地说道:「我以为辉夜并不会想麻烦伯父伯母特别来学校这一趟的。」
「确实,毕竟我已经考虑好大学要在哪几间里面做选择了,而且现在也有了职业棋士这份工作,为了得到名誉的称号我至少要再下九年的棋,所以根本不需要他们出面讨论。」源辉在叙述时语气十分无奈,「但是母亲正好这几天要到东京大学进行演讲,所以就想说顺道来参加三方会谈、看看海原这所学校及师资。当然,在知道我有了男朋友、看过了我和由希君的合照后,母亲也想看看有没有机会见一见由希君。」
在知道她的母亲会过来的原因还有自己,由希忍不住紧张了起来,连先前对自家母亲的不满都抛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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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早上要进行女生们的班主任、家长和学生的三方会谈,高中二年级在早上都是处于停课的状态,所以今天没有什么事的男生都可以自由活动。
拒绝了班上男生那一起去操场打球的邀请后,由希便和一些人一样守在了各班的班主任和家长、学生会谈的教室外的走廊上,一来是不放心代替本田透的祖父来参加会谈的紫吴,二来则是因为源辉母亲的到来而感到紧张。
因为海原的座号是由姓氏的拼音来做排序的,所以很快便轮到了本田透,而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她便从会谈室里出来了,只留紫吴还在里面和他们的班主任对话。
看着本田透出来后脸上还带着惊吓紧张,而且还频频往已经关上门的会谈室的方向看,他就知道紫吴可能在会谈时做出了什么惊人之举。
很想上前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但在看见表面上故作若无其事、实则也在默默担心本田透状况的草摩夹上前去找她后,他便止住了脚步,继续关注着B组那边。
B组那边的女生的姓氏大部分都在M后面,所以源辉是排在他们班女生中的第七位。
原本由希以为自己能够在源辉带着她的母亲出现的时候先上前打招呼的,但当源辉出现在走廊上的时候,紫吴却正好从会谈室里走出来,还大声地呼喊他的名字。
为了避免他知道源辉的母亲也过来的这件事、甚至避免他想和她母亲搭话的可能,所以由希只能连忙走到他的面前,在说话的期间顺便挡住他的视线、免得他发现源辉的到来。
好不容易将紫吴送走、和班主任白木茧子道歉后,源辉早就和她的母亲一起进入了会谈室了,所以由希也只能继续在走廊上等候。
好不容易看见B组的会谈室的门再度被拉开,他连忙收拾好脸上的焦躁与紧张,快步走上前去,并且看见了正在向班主任颔首道谢兼道别的源辉和她的母亲。
在走出来的时候,源辉的母亲还侧着头询问道:「所以妳真的没有想过要回关西读大学吗,辉夜?妳父亲所在的大阪大学是间不错的学校,或者是我就职的京都大学?」
「还是在东京这里就好,工作上比较方便。」源辉对她回以一笑,「之后大学应该就在东京、庆应或者是早稻田这三
36.Chapter 36 被激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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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属于由希的三方会谈日最终是在慌乱中结束的,但对于他来说却是个不错的结果。
一开始是他的母亲在她自己所定的会面时间迟到,随后又自顾自地说了一些她对他未来的决定,完全不顾班主任白木说要考虑他的想法的建议,还无礼地对海原、班主任以及他的“不听话”进行一连串的批判。
他是想要反驳的,他有自己想要的未来,但是可能因为幼时自己在表达意见时总会被他的母亲无视、甚至是挨打,所以不论他怎么在心里逼迫自己去反驳,但最终他却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呆愣地坐在她的身旁。
所幸,后来绫女出现了,他那不怎么听话、言行举止又独树一帜的兄长可以说是他们母亲的克星,三言两语就将她气得无话可说,也让他摆脱了幼时记忆的影响,鼓起勇气开始反驳他母亲对绫女的斥责,还追上了被气走的母亲,向她表明了他不会再按照她的安排去做了、他想要参与自己的人生。
说出这些话之后,他忽然发现,随着他年龄的增长,原本身形高大的母亲现在已经比他矮上了一截,似乎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是个令人无法反抗的存在。
而且,他现在身边有了身为朋友的泼春和本田透,有了正在慢慢成为合格兄长的绫女,有了不管自己是怎么样的人都愿意和自己在一起的源辉,他…已经不怕被他的母亲所抛弃了……
这样的认知让他忽然觉得心里轻松了一些,他相信,未来在遇到她的时候,他一定不会需要再借助绫女的帮忙才能有与之对抗的勇气。
目送自家母亲离开后,由希原以为这样令心情跌宕起伏的一天就会这么结束,但当他和特别提早结束比赛、赶到学校来看他情况的源辉叙述会谈发生的事情到一半时,学生会的樱木忽然冲过来找他,还强制拉着他到学生会办公室。
不明所以的他只能一边被拖着走,一边对着跟在他身旁的源辉道歉,随后他便在学生会的办公室里看到了如同噩梦的一幕:他那非常不靠谱的副会长正一脸兴奋地抱着刚才才在他心中变得可靠的兄长,恳求他的兄长担任他们校园防卫队的司令,而他的兄长还一副“你真有眼光”的得意模样,故作帅气地答应了下来。
如同闹剧般的场景把他弄得除了抬手遮脸外完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而且感到无言的不只是他,源辉出于礼节的关系只是紧紧抓着自己的提包提袋、藉以维持自己脸上微笑的表情,仓伎真知吓得紧贴住墙壁,而樱木直人则是哭喊着没办法处理公务。
最后,由希只能先让明天还有重要比赛的源辉回去休息,自己单独处理他们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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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两个令自己头痛的人物凑在一起后,由希更加确信真锅翔和他的兄长在个性上有着极大的共同点,要不然怎么能够相处得那么融洽。
原本他打算就这么将真锅翔当作绫女那样的人去对待的,但是在和真锅翔一起去各个社团拜访慰问、看见有许多男生都主动和真锅翔嘻笑打闹时,他才意识到真锅翔和绫女的不同之处。
绫女是属于那种外表华丽俊美,但特立独行又自信到会让人忽略掉他在外表上的优点,忍不住想要动手揍他的那种。
真锅翔却不一样,虽然在思想和观念上异于常人,还常常给人带来困扰,但是却能够被其他人所接受,还能够轻易打进其他人的圈子、和他们成为朋友,就和草摩夹一样。
是一个散发着和自己不一样的光芒,而且耀眼到会遮盖住自己身上的微光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由希脑中忽然浮现了这样的想法,随后便因为这样的念头而抬起手来揉了揉眉心。
明明已经从辉夜那里得到那么多肯定和鼓励了,明明已经有那么多事情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为什么在这方面上,我却一直没有任何长进?!在心里制止总是习惯往负面思考的自己,又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后,由希这才恢复了原样,然后继续做着自己的工作。
好不容易将学生会的事情都处理完后,已经迈入秋天的天空已经呈现出橘红色了。
想着源辉下周就要进行女流本因坊挑战者本战的最后决赛,他便去了先前到拜访过的园艺社,看看有没有多余的盆栽能够送给她、让她能够换换心情。
从园艺社的社长手中接过了长得不错的香草盆栽后,作为感谢,他便打算帮缺少人手的园艺社将一些花苗搬到花圃旁的一个小仓库。
当他拿着装有不少花苗的纸箱离开园艺社的社团教室没多久,便看到正靠着墙蹲在走廊角落的真锅。
由于先前在结束学生会的工作时有听见他和一些运动社团的社员约着要去吃拉面,所以看到他还留在学校时,由希显得有些讶异,「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由由不是也还没走吗,」真锅翔迅速站起身,一边拍着自己的衣服,一边笑着询问道,「是在加班当义工吗?」
听到他这么问,由希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身为学生会长,帮忙其他同学应该是自己份内的事,但是自己却是为了回报园艺社才特别帮忙的。
这样的事说起来并不好听,也担心本就不着调的他会因此动歪心思,所以只能含糊地说道:「应该不算吧……」
没有察觉到他隐藏的含义,真锅翔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刚才我看到你和那个叫作本田透的女孩子在一起,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啊?」
因为先前在巡视校园的时候注意到了园艺社将花圃的花照顾得很漂亮,所以他曾趁着源辉有到学校的时候带她一起去看,回到家时也对本田透提过,而刚才他就正好在校园里碰上了在放学要去打工前特意绕到他所说的那片花圃的本田透,并且为了对植物不怎么理解的她解说了下花的种类。
「我们是同班同学和朋友,有什么问题吗?」本田透目前和自己同住在一起的事情并不好告诉其他人,再加上由希总觉得特别提到本田透的真锅翔有些古怪,所以便避重就轻地回答。
像是不怎么满意这个答案,真锅翔又有些失礼地追问道:「你喜欢她吗?」
对于这个问题由希感到有些难以置信,毕竟身为学生会会长的他一上学便到学生会办公室处理事情,原本会到他班上送便当的源辉也改将便当送到了学生会办公室,而在他的印象里,真锅翔也碰过了源辉不下五次,甚至还撞见过两人牵手说话的场景,所以他不理解为什么真锅翔可以问出这样的问题。
皱着眉好一会后,由希这才缓缓说道:「我以为我和辉夜正在交往的事已经很明显了。」
「那就好,我还在担心你会不会失恋呢,毕竟那个橘色头发…就是传说中你的表亲……是叫夹,对吧?他看起来比较像那个女孩的男朋友!」说到这里,真锅翔忽然一脸惊讶兼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话说回来,原来由由你是在跟那位大和抚子交往啊,真是辛苦你了。」
听到他这么说,由希顿时停下了脚步,看着他的眼神变冷了些,「为什么这么说?说我辛苦什么的?」
「那位大和抚子是个很有名的人吧,电视和新闻常常在报导她的事情,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在注意,简直就跟艺人没两样,和那样的人在一起由由不会觉得压力很大吗?」真锅翔一边说一边煞有其事地点着头,「怪不得比起由由,夹看起来比较幸福,大概是恋情比较顺遂的关系,由由有没有考虑换一个对象?」
虽然由希努力在心里告诉自己,让自己学习源辉那不在乎不重要的人的议论的心态,只是却还是失败了。
「所以,在你的眼里,我看起来很不幸吗?」因为愤怒的关系,他的声音里带着些颤抖,「你对我、对辉夜很了解吗?还是说,
37.Chapter 37 被回敬了
《[主水果篮子]专属老鼠的辉夜姬》全本免费阅读
虽然知道源辉只有在练习歌牌或者是到京都大学给母亲探班的时候才会到京都、其余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待在大阪,但走在京都的竹林、枫树交错的岚山竹林小径上时,不知道为什么,由希的脑中竟然浮现出小时候模样的她走在这条小路上的画面。
可能…是太想她了吧……对于出现这样想法的自己,他忍不住有些害羞又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走在本田透、花岛、鱼谷以及草摩夹的后方。
「草摩君,」在这个时候,被花岛和鱼谷拥在中间的本田透忽然回过头来看向他,「草摩君这时候没有跟源桑在一起没关系吗?」
对着一脸担忧模样的她,由希朝她露出一个微笑,「嗯,她现在应该还在大阪那边进行第一场挑战赛,虽然昨天封棋前战况已经快要迈入终盘了,不过等比赛结束后还要检讨跟采访,大概最快要到下午两、三点才能过来参加修学旅行。」
听到“封棋”、“终盘”这样的专门术语,一头雾水的本田透一副想问又不知道能不能问的纠结模样,而鱼谷则是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嘛,之前听那位表哥说王子你不会围棋的,没想到才过没多久就已经学会了,真不愧是爱情的力量!」
「虽然有学,但也只是业余的程度,没有鱼谷桑说得那么好。」由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是因为担心这场比赛的结果会影响辉夜她参加修学旅行的心情,所以昨晚特别去查的新闻,想看看目前的战况如何。」
「那源桑的表现还好吗?」问话的是一脸紧张的本田透。
「嗯,评论说她昨晚占着优势,今天很大的可能能赢,所以我也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
确定源辉没事后,本田透这才回过头去和鱼谷、花岛、草摩夹聊天,而由希则是继续悠闲地跟在他们后面。
在目睹了好几个告白现场,见证了几对情侣的诞生、几个男生和女生的心碎现场后,由希便和其他人坐上学校雇的观光车,从岚山前往下一个景点清水寺。
当他从观光车上下来时,正好有一辆出租车缓缓朝他们停车的地点驶近并且停在了不远处,紧接着穿着海原冬季制服的源辉便从车上下来了、等待司机替她将行李从后车厢搬下来。
看见源辉的那一刻,由希便立马脱离自己班级的队伍快步走向她,与他一起行动的还有源辉的班主任深泽,所以他不好开口对她说些什么,只能在众多女生幽怨的注视深泽的打趣兼吩咐下帮忙把源辉的行李搬到他们班的观光车上。
等到源辉正式归队后,各班的班主任也在宣布了集合时间后便让所有学生解散了。
虽然说源辉是B组的学生,但由于工作的关系,她并没有加入班上的分组,所以她并没有回去班上那边,反而被由希牵起手、领着回到他们班那边,然后就像早上一样跟在草摩夹和本田透他们四个人的身后行动。
在看到源辉时,本来早已将她当作好人、每次打招呼都十分热情的本田透却笑得有些勉强,简单地问候一声后就转头回去,这让鱼谷和花岛都紧张了起来,连忙带着本田透往前走了好几步说悄悄话。
由希也觉得本田透的反应有些奇怪,毕竟在他的印象中源辉和本田透的接触不多,而且身旁都有他们十二生肖的成员在,但好像也没有听其他人说过她们两人之间产生了什么龃龉。
对上他疑惑的眼神,源辉先是看了下周遭,确定除了与两人只有两步之遥的草摩夹能听到他们两个的谈话后,她这才缓缓说道:「本田桑好像想要找出能够破解十二生肖诅咒的方法,先前还私下询问我是否要一起加入,但被我拒绝了。」
由希和走在两人前方的草摩夹都对这个解释感到十分讶异,甚至还停下了脚步。
两个草摩对视了一眼后,最后由由希开口询问道:「为什么?」
「由希君想问什么?是询问本田桑为什么想要解开诅咒?还是为什么我拒绝了?」
看了一眼他的表情,源辉便知道两个问题的答案他都想知道,所以便缓缓说道:「应该是在神奈川的时候听到当家大人说之后由希君你们都必须回到本家、回到当家大人的身边,而且知道了你们无法反抗当家大人,所以本田桑才会想要解开诅咒、让你们摆脱当家大人的束缚吧。
至于为什么我拒绝了,是因为我觉得与其解除诅咒,倒不如让当家大人改变心意的可行性更高一点,毕竟十二生肖的诅咒在草摩家已经存在几百年了,这么多年来应该也有人的想要解除诅咒,但却没有人能够成功,所以我不觉得在没有相关的纪录的帮助下我们能够在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内找到解答。」
听到她这么说,草摩夹先是暗暗抱怨了句“笨蛋”就往前跟上本田透她们三个女孩子,而由希则是将她的手牵了更紧了些,只不过说出的话语却和刚才讨论的事情无关:「辉夜早上的比赛赢了吧,在和现任的头衔持有者对弈后觉得如何?觉得有胜算吗?」
「由希君问的问题跟先前比赛完后记者问我的好像。」说完之后,源辉并没有顺着他的意转移话题,反而是将话题带了回去,「由希君会很失望吗?因为我没有像本田桑为草摩君着想那般担心着由希君。」
「怎么会?」
知道她那爱追根究柢的个性,由希相信她一定比任何人都想要了解关于十二生肖诅咒的一切和解决方式,只是可能觉得现今找出答案并不是最有效率的方法才暂时搁置在一旁,所以根本不会因此而有什么意见。相反地,他反而还希望她能够不要再去在意草摩家的事,免得她一个分心影响了她所订下要拿下最年轻的女流本因坊头衔持有者的这个目标。
在他说完后,忽然有一阵风吹过,而动态视力良好、运动神经绝佳的便看到风里夹带着好几片枫叶,便迅速却又轻柔地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其中一片,然后别到源辉的耳边。
橘红色的枫叶和她的黑色长发十分搭配,让由希的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一些,「很漂亮呢,等我一下,我去鱼谷桑那里拿一下相机。」
就在这个时候,本来应该走在他们前面的本田透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折返了回来,而刚才他提到的鱼谷没等他说什么就替他们连拍了好几张照片,并且一边拍一边说道:「刚才那幕就像偶像剧的场景一样,真不愧是王子和公主啊!」
在她拍照的时候,花岛正拿着一串团子一边吃一边指点道:「多拍一点草摩由希君的独照,亚里纱,到时候多洗几张,会有很多的女同学购买的。对了,源桑的照片也可以多拍几张,草摩由希君会购买的。」
虽然原本就要去找鱼谷,但是在看见她以及花岛、草摩夹、一脸不好意思的本田透时,由希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而先前因为由希的举动而脸颊泛红的源辉脸颊则是变得更红了。
等拍了差不多时,鱼谷这才放下了相机,并且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对着正小心翼翼将头上枫叶拿下、夹到记事本中的源辉说道:「喂,公主,刚刚我看到一些女生要去租和服、说是和清水寺
38.Chapter 38 被牵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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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辉在海原算是个有名的人物,一开始是因为她是从一间很有名、偏差值很高的学校转学过来的,而且还有一个职业棋士的身份,尽管大家对围棋不太熟悉、不知道职业棋士的实力和一般人的差距有多少。
再后来,她的名字在同年级里变得人尽皆知则是因为她和被人称作是王子、男女间皆有众多仰慕者的由希走得很近,还有明明出席率很凄惨、却总是能保持着年级第一的好成绩,以及她出现上电视新闻上的频率随着她获胜了一场接一场、取得一个接一个头衔而升高了不少。
只是,虽然知道她这个人、从新闻上看见过她的照片和影像,但海原的学生们其实对于她是个多有名的人这一点并没有多深刻的感受,毕竟不像电视剧所演的那样,学校里并没有出现记者在蹲点,也没有出现什么她的粉丝等在学校外面只为了见她一面的事情。
但是在这次到关西的三天两夜的旅游里,海原的学生这才亲身感觉到她的有名之处。
先是第一天晚上,源辉在下榻的旅馆里被一群和他们年龄相当的外校学生给包围了,而其中有一位女生的身分可能不简单,因为旅馆的负责人对她毕恭毕敬的,还在她提出要和源辉比试一下歌牌时提供了一个不算小的宴会厅作为他们的比试场地。
紧接着,那位被周围的人称作是最有机会成为下一任歌牌女王的女孩子输给了源辉,然后一边不甘心流泪一边乖巧地听源辉分析她的短处。
再来是第二天晚上,由于第三天的行程是安排在大阪,所以早上在奈良逛完排定的行程后观光车便将老师和学生载到大阪的饭店。
一到饭店,便有饭店的服务员告知有人正在等着源辉、说是要对她进行采访,而就在其他人排队进房间时,源辉便在杂志社人员所订的一楼咖啡厅角落位置进行访谈、拍照。
虽然先前早就从围棋社和歌牌社拜托源辉帮忙社团活动时就知道她不怎么普通,但是在看到她只是来关西参加个修学旅行的几天里便有不少人来找她时,海原的学生这才意识到她与他们的不同,这也导致了在饭店集合用晚餐、甚至是到了规定时间回房睡觉时,他们都在谈论有关她的事情。
对于她的有名之处,身为她的男朋友的由希是最清楚的,虽然棋院所举办的比赛不开放现场观赛,但他曾经以观众得到身份看过她参加的几场在东京所举办的国际围棋比赛,知道她的实力有多强、知道日本棋院那边有多看重她。而且他不像本田透或是草摩夹那么不谙世事,他知道有个在当大臣的伯父、有个嫁入旧华族的姑姑的她有多么不平凡。
一开始,他因为她那显赫的身世而感到很是烦恼,毕竟在自身成就方面他未来或许还有可能能够与之并肩,但出身就不是他努力就能有所改变的,所以当初他才会在真锅口无遮拦地说出那些话时忍不住压力爆发、自暴自弃说了那些话。
可后来当他向源辉道歉时,她却说出了许多令他不再纠结的话语。
她说,草摩家也是在日本排行前几的财团。
她说,虽然知道他不喜欢,但就某种角度来说,他可以说是属于本家的人或是本家的当家最亲近的人之一,但她却只是分家中的一员。
她说,就像他认为自己只是偌大草摩家族的一员而已,那同样的,她也是源家的一个小小成员罢了。唯一的不同是因为她在围棋上的杰出表现,家里的亲戚愿意偶尔帮她个小忙,像是借个公寓、借个别墅,甚至是借个名头,所以在她代表棋院跟那些提供赞助的人士或是企业负责人下指导棋作为感谢时,一听到她家里亲戚的名字,那些总爱在言语上占女棋士便宜的中年男议员们对她客气有礼一些。
她说,在她小的时候,父母只是大学助理教授、亲戚们还没成员政界要员的她都没有在看到占地广阔的草摩本家时感到退却,仍旧选择成为他的朋友,那么现在的他怎么可以因为她那些不算亲近的亲戚而打算疏远她呢?
对上她说到最后的控诉眼神,他在感到歉意、好笑的同时还有些豁然开朗了。
确实,先前在本田透入住紫吴家的时候,她也曾因为知道那整座山都是草摩家的地,知道草摩家名下有着温泉旅馆、办公大楼、山林别墅时而用着崇拜及有些惶恐的目光看了他们好一阵,觉得他们都是大家族的少爷,而那时候的他对于她这样的认知感到有些不自在,因为他觉得那些都是家里的东西、和自己一点关联也没有。
既然那时候的他都会因此而抵触了,那他又怎么能将同样的想法套到源辉身上呢?
想通了这些事情后,在听到别人提起源辉的不凡时,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会浮出与有荣焉的得意,事后还因为自己有这样厚脸皮的想法而难为情地自省一番,只不过他这样的表现却让已经自诩为他的朋友的真锅翔产生了误会。
一开始在真锅翔拦住趁着自由时间到大阪城的西之丸公园的两人时,由希以为对方是来道歉的,因为先前他和真锅在园艺社那边起冲突后没多久,草摩夹曾经回家抱怨说他的副会长莫名其妙地跟草摩夹道歉,还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出乎他的意料,在和他们打完招呼后,真锅忽然用着语重心长的语气对源辉说道:「大和抚子小姐...不对,听说大家都是叫妳辉夜姬,辉夜姬小姐啊,请妳偶尔也替我们由由着想吧,妳这几天这么高调,让我们由由压力很大啊。」
听到他就这么信口雌黄把自己扯下水,由希震惊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对着源辉用力摇头。而源辉则是松开了与由希相握的手,直直看着他询问道:「这几天?我这几天只是接待了我先前在京都所认识的人,之后因为工作的缘故而接了个杂志的采访,这样算是高调吗?」
「可是妳也不该挑着修学旅行的时间啊。」
「先撇开不谈头衔挑战赛和修学旅行的日期重迭并非我所愿,也不是我将修学旅行的地点定在我先前住了八年多、有许多我认识的人的关西的,」在说话的时候,源辉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去,「真锅副会长希望我怎么减少带给由希君的压力呢?是让我拒绝棋院的工作指派、冒着被传出耍脾气的风险拒绝所有媒体的采访?还是让我放弃赢棋、甚至放弃下棋?或者,真锅副会
39.Chapter 39 被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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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刻反省自己后的真锅郑重且真诚地向源辉道歉后,由希便在源辉的坚持下和他恢复以往的交流。
直戳自己内心的话语、温暖的关心、以及真锅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令人想要靠近的感觉,都让他先前的决心动摇了。
在和源辉多次确认她不会在意、甚至还说出真锅翔会是他的益友这样的建言后,他这才慢慢卸下心防、认真去接触认识真锅翔这个人。
相较于他的谨慎,真锅翔在他传达出一些善意后便马上将自己的底对他倒了个干净,像是真锅翔和仓伎真知其实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像是真锅翔其实是个私生子、母亲只是被养在外头的情妇,像是真锅翔和仓伎真知两人从小时候开始就为了争夺继承人之位、母亲的相互较劲而被逼着学习许多东西且争夺第一,像是在中学的时候真锅翔忽然醒悟过来开始反抗这样的生活,像是一年前仓伎真知的母亲生下了儿子、两人的继承人之争也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虽然由希曾听说过本家那里有新旧派的对立,但是嫡系就只有慊人一个,家主也只会是慊人,所以在听见仓伎家那如同电视剧上所演的继承人之争时,他感到很是讶异。
除此之外,他的脑中也浮现出许多相关的问题,例如说为什么真锅翔在家里可能很富裕的情况下还要去打工?为什么他们兄妹俩的行为举止都跟那些家中有底蕴的小孩子相差甚远?是父母只管课业的优秀与否、不管其他吗?为什么仓伎在日常中的表现不像真锅翔那样如释重负呢?如果仓伎真知一直对那个所谓的继承人位子十分在意的话,那为什么她现在又能够跟先前的对手相处融洽呢?
由于这些疑问涉及太多个人的隐私,再加上他也不是像源辉那样是个会想要把所有事都弄清楚的性格,所以也只是困惑了一下便没有再去询问。
大概是真锅翔分享了太多私事了,由希不自主地产生了些愧疚感,因为他觉得朋友应该是要互相的,但是他的家庭身世远比私生子什么的来得更为复杂些,不是那种能够跟外人诉说的。而他的学校生活过于简单,又有大部分时间和真锅翔重合,也没有特别和真锅翔分享的必要。
原本恋情应该是都有女朋友的他们最好的谈论话题,但是先前真锅翔对源辉的针对导致他不敢对真锅翔说太多关于她及他们之间的事情,免得真锅翔又对源辉做出了什么负面评论,影响了两人才萌芽不久的友情。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他意外将自己关进了学生会办公室里的小储物间,因为门锁坏了,里外都无法开门。
狭小又黑暗的空间,还有前阵子校工重新粉刷物理教室所用剩的油漆的刺鼻的油漆气味,勾起了小时候他被禁锢在慊人身边时的回忆。
那不是段令人愉悦的记忆,即便已经将一部分告诉过源辉、受她开导而释怀了一些,但是剩下的那一部分却仍旧影响了他。
在仓伎真知用椅子砸开储藏室的门、把他放出去后,因为油漆味及心理因素,让他感到有些晕眩想吐,所以他便暂时将手上的工作交给其他人,自己则是走到室外,坐在阶梯上,一边看着在操场上打球的体育社团,一边呼吸新鲜空气平复心情。
恶心感稍稍退去一些后,原本应该代替他处理事情的副社长真锅翔却到他身旁坐下,将用纸杯装着的温水递给了他。
很奇怪地,一杯水下肚后,他的心开始躁动了起来,然后埋藏在心里的话也就这么脱口而出。
值得庆幸的是,他的理智还在,只是简略地用小时候被父母送进本家这样的说法来带过自己被卖给慊人的事,也没有说出小时候因为源辉在搬家后音信全无加深了慊人所说的那句“没有人会要你”在他心中的烙印伤痕,然后将话题中心着重在本田透身上。
意外发现本田透就是他小时候曾经帮助过的小女孩时,他其实很想就很想找个人谈一谈。而在看见依铃在本田透身上寻找着心中母亲的身影时,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在无意间做出和依铃相同的事:他在从本田透的身上寻找着他梦想中的母亲所该有的样子、寻找着的梦想中的温暖家庭所该有的模样。
尽管因为有女朋友要避嫌的关系而没有与本田透太过亲近,但是在看到她温柔亲切地对待着十二生肖的成员、在生活起居上被她细心照顾着、听她说着她和她母亲以前所琢磨出的道理时,他的内心里总会涌出一股暖流,并且享受其中,而这样的认知让他感到十分难为情,却又忍不住热了眼眶。
「唔,」大概是不知道前因后果的关系,真锅翔显得很难理解他的想法,「先说明一下,我没有什么恶意,但是…你确定你没有将本田视为异性吗?我有听过男人会在恋人身上寻找母亲的身影这样的说法,可是…由由你……」
从他小心翼翼的表情得知他很努力不想惹自己生气,所以由希朝他摇了摇头,还难得在他面前提到了源辉:「不是的,我对本田桑也不是那样的感情,只是很想帮忙她、报答她,但对辉夜却不是那样,她…让我找到我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证明和意义……」
「一般人对于自己恋人的想法不应该是希望她幸福、想要占有她或者是一直在一起……之类的吗?」对于他的说法,真锅翔显得更难理解了,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而且由由你的想法有点危险,很多小说都有这样的情节设定,故事中的女主角曾经有过一个男朋友,但是那个男朋友的心里却还关心着另一个女人,在他们交往期间,只要那个女人一出了什么事,男朋友便会马上抛下女主角去找她,后来女主角因为被伤了心而和男朋友分手,一直到她碰到了男主角……」
看见他越说表情越夸张,甚至是一副已经预见了自己和源辉分手的模样,由希忍不住将手中空了的纸杯揉成团,用力丢向他,「你平时到底都在看些什么书啊?!」
见所有想让自己倾诉的气氛全都因为他那些不着调的话语而散得一乾二净,由希深深吐了一口气后便从阶梯上站了起来,然后揪着他的耳朵将他拖回学生会办公室办公。
在事情完成了差不多时,由希便拿出了新办的简易手机打电话给源辉,确认她今晚有空后,他又打了个电话回家,让紫吴转告本田透他今天不回家吃饭、请她不用准备他那份晚餐。
虽然总觉得真锅翔那段关于小说的叙述是在危言耸听,但是涉及源辉,由希还是忍不住感到不安,所以他决定还是将先前跟真锅翔提到的那些事完整地告诉源辉,免得之后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由于从源辉和由希交往后便时常在公寓里聊一些无法在外面提及的事情,所以后来源辉便让原本的家政妇石田太太回去大阪,改为让老家在东京的黑井太太过来,只负责替她准备三餐、做家务,其他时间便可以回家休息,所以当由希到了她的公寓时,替她准备好晚餐的黑井太太已经离开了。
因为先前他临时拜访都是发生了比较重要什么事情,所以源辉便将他领到了客厅、替他倒了杯茶,随后便在他的对面的沙发上坐得直挺挺的,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看见她这个样子,由希忍不住微笑了一下,随后便很快收敛了神情,免得自己的勇气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退得一乾二净。
他先是用自己被锁进储藏间的事作为开场,然后讲述了被狭窄的黑暗空间以及油漆气味所引出的记忆。
他告诉她,出于身为十二生肖的本能,他在第一次见到慊人时哭了。
他告诉她,他被父母亲卖给了本家,不论怎么祈求着他们把自己带回家去,却完全没有得到他们的同意,反而还被他母亲狠狠甩了一巴掌。
他告诉她,一开始慊人对他其实是好的,除了像个被宠坏的孩子,有些自我为中心,听到他不停的咳嗽声后会突然不耐烦朝他发脾气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其他问题。
他告诉她,有一天慊人忽然变了,变得阴沉偏激,变得脾气暴躁、容易动怒,还说着既然自己都身处于黑暗之中,那他这个十二生肖之首也只能和自己一样堕于黑暗中这样的话。
也是从那一天起,慊人开始不停地对他说着老鼠很恶心、连父母都不要他、没有人会真正爱他、不要妄想会有人来拯救他的话语,偶尔也会对他动粗。
他告诉她,因为慊人禁止的关系,小时候听的他却从来没有和其他十二生肖的成员说过话,就连他哥哥也是。
第一个和他说话的是草摩夹,六岁的草摩夹对十二生肖的故事深信不疑,一知道他是被鼠妖附身的人后便开始骂他,说全是他的说、他的存在本来就是个错误、像他这样的人最好从世界上消失。
听到这样的谩骂的他难过地去找母亲,却被对方狠狠扇了一巴掌,还骂他为什么要乱跑让对方丢脸。
他告诉她,对那时候的他来说,待在草摩本家很痛苦,但是上学对他来说也没有轻松到
40.Chapter 40 被打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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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伎说…我是个天然的人,还说我虽然被很多人所包围,但却不是王子,反而是个看起来很胆小的人。”
“这样不是很好吗?有人能够从平时的相处就理解了真正的由希君呢。”
在学园祭结束后,由希和源辉曾在回家的路上进行了这样的对话。
当下,他其实觉得她的回话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只是一时间却想不出个所以然,而等到他意识到到底是哪里不对时,他和她私下相处的气氛已经变得有些奇怪。
对于自己的迟钝,由希懊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真是,早知道就该注意一点,不要在她的面前提到仓伎的……
原本,在他将真锅翔和仓伎真知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这件事告诉源辉,而她却说了句“或许那就是真锅副会长觉得比我更加适合由希君的人”时,他身上的生物本能以及杰出的情商都在向他传达着警讯,让他以后最好不要在她面前提到仓伎真知。
后来因为被真锅翔的话所影响,再加上他在告诉源辉关于小时候本田透曾经无意间救了他后她便显得有些别扭,让他觉得在她的面前提到本田透会比提到仓伎更加不妥,所以在听到仓伎说觉得自己是个天然的人而大受打击后便忍不住和源辉说起这件事。
他的原意是想要撒娇、想要听听源辉夸赞自己的话的,但是却没有想到她却说出那样的话。
由于让两人陷入奇怪状况的谈话内容涉及仓伎,所以由希并不好找真锅讨论,只能硬着头皮去找了泼春。
不知道是因为见到他的笑话还是因为他主动求援的关系,在他叙述的时候泼春脸上一直带着笑,等到他说完后,泼春这才收起笑容,对着他缓缓说道:「三心二意并不是一个好男人所应该有的行为,由希,而且还是在三个女孩子之间摇摆不定。」
明明爱着依铃,却总是对别人说我是你的初恋、说喜欢我的你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吗?!已经觉得来找他是个错误的由希咬牙切齿地反驳道:「我没有三心二意,也没有在三个女孩子间摇摆不定,一直以来我喜欢的就只有辉夜!」
「但是由希感觉起来对本田桑还有那个仓伎桑也很在意。」看他一脸想杀人的表情,懂得见好就收的泼春才又开口继续问道,「源桑看起来对大部分的事情都漠不关心,再加上忙着她的职业棋士的事业,应该没有多少感情特别好的朋友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话题会转到这里,但是由希还是顺着他的话回答道:「她大部分的朋友都是在玩歌牌和下围棋的时候认识的,除了练习、研讨或者是和棋院的工作有关的事情外,她几乎不会在私底下和他们有往来。唯一对她来说是特别的,只有一位如同姊姊一样的宫野前辈。」
「还有你,由希,你对她来说也是特别的。」说完之后,泼春用着不确定的语气说道,「虽然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但会不会是因为像这样特别的朋友太少的缘故,所以她才会在你频繁提到那位仓伎桑而感到不安呢?当然,还包括真锅副会长。」
原本由希很想否认自己有频繁提到仓伎真知这一点,只不过源辉的反常却又显示了自己一定是做了什么才会导致她有这样的反应,所以最后他只是陷入沉思,开始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
将整个十月所发生的事情推敲了一遍后,由希还是没有找到什么奇怪之处,而当事人则是先忙着女流本因坊的挑战赛,之后又接连有本因坊循环赛、其他头衔的预赛要参加,每次见面的时候都匆匆忙忙的,只能抓紧时间询问她的状况,嘱咐她要好好休息、不要太过操劳,根本没空将让自己烦心的事情问出口。
随着源辉赢了一盘又一盘棋、取得了比去年更好的成绩,第二学期也进入了尾声。
在学期末的前三天正好是一个星期六,好不容易将学生会的所有工作弄到只剩下简单的收尾、顺顺利利当了快一个学期的学生会长的由希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
他拿出手机正打算传讯息给源辉、想约她明天见个面时,忽然想起今天早上难得来学校的她在将便当交给自己的时候曾提过她明天一整个上午要去棋院讨论事情,只能作罢、将手机收回口袋里。
就在这个时候,藤堂公便提议趁着隔天休假日中午一起到一家开在离学校不远、价格便宜又好吃的餐厅用餐,算是作为学生会的年末聚会及庆功宴。
由希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本来就有些坏心眼的藤堂公便开始半是撒娇半是胁迫地要求学生会的其他人,让真锅翔和樱木直人这两个男士无法招架,连原本因为讨厌热闹而不想去的仓伎真知也在真锅翔和藤堂公的一搭一唱下被迫答应。
不答应的只剩下由希一个,这让想当好会长、需要顾及整个团队凝聚力的他也不好再拒绝,只能在真锅翔和藤堂公准备在他身上故技重施前先一步答应。
整场庆功宴大多是真锅翔和藤堂公的说话声音,他们聊着许多关于学校的事情,包括老师和同学的八卦、老旧校舍的恐怖传闻,偶尔由希和樱木直人会穿插个几句话,前者是因为听到什么八卦而发出惊讶的感叹,后者则是觉得他们的叙述太过夸张、不符事实而大声反驳吐槽。
就在八卦什么的聊得差不多、真锅翔和藤堂公准备从被称作全校最神秘的王子身上挖掘消息的时候,他们所在的家庭餐厅的门忽然打开了,紧接着便传来了一道怨念十足的抱怨声:「什么嘛,伊角,为什么不去吃寿司或拉面?」
「对啊,我们五个里应该想吃拉面的人比较多。」
「和谷,你之前不是才说又被茂子要求请客而花了不少钱了、最近需要节省一些?」被称作伊角的人无奈却有耐心地解释道,「进藤,虽然说拉面也是不错的选择,但是这一次有辉夜这个女孩子在,而且拉面店也不是个适合谈论的地方。」
因为源辉的关系,由希对于职业棋士也认识了不少,所以在听到伊角这个姓氏时便开始暗暗留意了,而在听到辉夜时更是忍不住转头往门口的方向看去,随后便看到了站在队伍最后、和塔矢并肩站着的源辉。
相较于因为前方三个同事吵吵闹闹而无奈扶额的塔矢,一旁的源辉还是跟平常一样笔直端正地站着。
在店员的引导下,源辉一行人坐到了他们后方的位子,两桌之间有隔板隔开,所以对方并没有看到他们。
像是误会了什么,在看到源辉跟着一群长相不错的男生们出现后,真锅翔和藤堂公便马上对他投以同情的眼神,甚至在源辉他们落座后故意压低身体,然后一边偷听一边悄声问道:「由由,和辉夜姬在一起的男生们你认识吗?」
「他……」
由希才刚说出一个字,便立刻被真锅翔、藤堂公以及被他们带歪的樱木直人嘘了一声,还不约而同地将食指竖在唇边、示意他小声。
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后,由希只能放低音量说道:「他们都是职业棋士、是辉夜的前辈和同事。」
「职业棋士都长得那么好看吗?」藤堂公小声地感叹了句,并且透过隔板的缝隙不停地偷看,「那个墨绿色头发和深蓝色头发的人真的长得好帅啊。」
过没多久,源辉那一桌点的餐点都上了。
可能是因为源辉和塔矢都秉持着食不言的规矩,所以之后都是进藤、和谷跟进藤的谈话。
「不过也真是奇怪,为什么棋院要让我们五个负责围棋营的活动呢?我们三个就算了,塔矢...也可以算了,但是源的比赛量可不是一般的多,为什么宁愿延后她和其他棋士的比赛也要派她过来?」
「因为围棋营的主要是高中以下的学生,所以棋院才会安排和他们年龄比较贴近的我们,尤其是塔矢和源,他们两个是我们这一代里最有名的,也是最好看的,最能吸引年纪小的人学习围棋。伊角也是属于帅气又温和大哥哥型,一定会讨小孩子和女生喜欢。」说话的的人语气有些哀怨,「至于进藤你和我,则是凑数用的,毕竟这几年成为职业棋士的也没有更适合的人选,越智、藤吉和野田太过阴沉,本田、门胁和大泷的长相不够亲和,真柴那家伙的个性又不是很好......」
「和谷,不要这么说别人!」制止完后,伊角便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记事本,「我们还是先来分配一下最开始的工作吧。按照棋院老师的意思,一开始我们有两个人负责下棋、两个人负责解说棋盘,剩下的人则是负责控场跟随机应变……」
「随机应变的工作就交给伊角你吧,而且今天和饭店负责人、棋院的老师沟通的也几乎是你,你应该对流程什么的比较熟悉。」
「也是……既然这样,进藤和塔矢比较熟,也比较有默契一些,要不要一起负责讲解的工作?」
「伊角!你在想什么?!」先前被称作和谷的人忍不住提高音量说道,「你打算让他们两个当着一堆孩子的面吵架吗?!」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伊角连忙改口道:「也是,要不让和谷你和塔矢一起讲解……」
「伊角前辈,」本来一直安静进食的源辉开口了,「不论是进藤前辈还是和谷前辈跟塔矢前辈搭档都不怎么妥当,所以我想还是由我和塔矢前辈负责解说的工作吧。」
进藤也附和道:「也是,我跟塔矢的话会是我们两个一起吵,和谷和塔矢的话则是变成和谷一个人气得跳脚,所以那天还是由我跟和谷下棋吧。」
分配完工作后,他们的话题便转到接下来几场比赛所要遇到的对手,听得对围棋界不懂的真锅翔他们都有些兴致缺缺、准备放弃偷听,而就在这个时候,已经吃得差不多的他们本来准备各自解散的,但是塔矢却叫住了也想起身离开的源辉,说是有事想要和她讨论一下。
听到他这么说,进藤他们三个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将饭钱留下来后就一边讨论要不要去先去围棋研讨会的地点一边离开了,反而是由希他们这边的人反应比较大一些。
真锅翔和藤堂公都重新提起了精神,兴奋到双眼放光,所幸前者很快就收敛了眼神,还在由希的肩膀上拍了拍。
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这位朋友对自己还保留了些关心,还是该懊恼这个朋友对自己的关心只有这
41.Chapter 41 被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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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期末考试已经结束,所以在第二学期结束的前一个星期,源辉干脆直接向学校请了假,将心思放在接下来的比赛及备战上,而这也造成不敢再随便和她说些沉重话题、免得影响她表现的由希不好询问她和塔矢在那家餐厅的谈话内容是否为真。
尽管在恋情上显得比较弱势一些,但是在其他事情上由希却表现得异常勇敢。
在除夕那天他主动提出要回本家参加晚宴,并且在慊人得意地说出愿意原谅他先前的忤逆时说出他也原谅慊人的话,还说了一些自己在认识源辉、认识本田透、认识真锅翔后所得到的体会。
体会一味地排斥着草摩家的一切并不会产生什么改变,体会自己就算责怪着不爱他的父母、责怪禁锢他的慊人、责怪与他天生敌对的草摩夹,他的人生也不会因此变成为他所祈求的模样,体会只有承认自己的错误与不足,他才能从内而外地赢过一直被他暗中羡慕的草摩夹和真锅翔、匹配上他所爱着的源辉。
对于他的这些人生感触,慊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直接把它当作是他以下犯上的顶撞之词,拿起了装着日本酒的陶瓷酒瓶,狠狠往他头上砸了上去。
在他的额头传来一阵刺痛、鲜血也滴落下来的时候,被鸡妖附身的红野连忙过来制止慊人,而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慊人很容易就放过他了,转身离开了宴会厅。
从这一幕中回过神来后,泼春和绫女马上围到他的身边替他检查伤势,后者还忽然公主抱起了他,像是电视剧中男主角发现恋人得了绝症、命不久矣一样,激动地说出“没有你我该怎么办”这样夸张的台词。
虽然额头只是简单的擦伤而已,但是他还是没有什么心思在伤处不停传来刺痛的时候去应付自家兄长,所幸,身为医生的羽鸟马上从绫女的手上接过了他,并且带他到隔壁房间上药。
在羽鸟向他道歉刚才没有马上制止慊人的时候,他也向羽鸟道歉了,为了小时候因为羽鸟听从命令消除了他朋友的记忆而责怪羽鸟的事,也为了在得知源辉仍旧保有记忆后并没有告诉过羽鸟、害得羽鸟在今年夏天被慊人算账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么说,羽鸟居然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然后一边拍着他的头一边说他善良。
善良么......这样的夸赞之语,由希觉得受之有愧,因为如果他真的善良的话,当初就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而瞒下了源辉记得自己变成老鼠的事,一年多前也不会为了留下源辉而请求已经说出两人不适合的她和自己交往。
想到源辉,他又想起了应该要跟她报备自己受伤的事,所以在回到本家中属于自己的房间后,他便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给她。
不知道她是过于忙碌而没注意到信息,还是因为看到这个信息而太过生气,由希等了许久都没有收到她的回复。
到了大年初二都没有收到她的短信时,他基本上确定了她是故意不回他的短信的。而这样的认知让他的心也产生了刺痛的感觉。
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后,他才又发出了条想在寒假结束前和她见面的短信,还好,这次她有回讯息,说会在初四那天从大阪回到东京、如果他方便的话可以约那天下午碰面。
看到她的短信时,由希这才松了一口气,并且连忙回说自己有空,定下了两人碰面的时间。
等待的时间总是十分漫长,好不容易到了初四那天,由希一过中午便离开了家,去了一家还挺知名的和菓子店排队,而当他买到了两人都喜欢的点心时,也差不多到了两人所约好的时间,所以便直接提着纸盒往源辉所住的公寓走去。
一看到他,他便注意到源辉直直盯着他额头上贴着纱布的地方看,就连带着他进屋坐下、接过他手中的点心时,眼神都忍不住往他的额头上飘。
看见她如此在意自己的模样,由希在感到好笑的同时也觉得心头一暖,本来提着的心也稍稍放了下来。
「没事的,只是个小伤口而已,再过几天就能痊愈了。」
由希将遮住纱布的浏海撩起,让她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的伤,随后又将会被慊人弄伤的过程完整地告诉她。
虽然他有说现在伤口完全不会痛了,也没有出现头晕想吐之类的脑震荡症状,但源辉还是紧皱着眉,抬起手来轻轻碰了碰纱布的周围,确定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触碰而露出什么不舒服的神色后,这才放下手。
趁着她还没有将手完全收回去前,由希迅速地握住她的手,并且在与她十指相握的同时将自己坐的位子从她对面移到她的身旁,「很久...没有见到辉夜了......」
「从期末考结束到现在,大概是十三天左右。」
见源辉认真计算的模样,由希反而不好将在学校附近的餐厅里看见她,还偷听到了她和塔矢的事情告诉她,所以只能转移话题,直白地询问道:「我...能够抱抱妳吗?」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出想要拥抱自己的要求,所以源辉的脸颊泛起了红晕,但是她很快及恢复原状,并且朝他摇了摇头,「不行,若是变成老鼠了怎么办。」
听到她这么说,由希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她居然会以这样的原因作为拒绝的理由,脑中也迅速闪过许多负面的想法。
他知道,他该主动请她解释而非自己胡思乱想的,只是他的勇气大概都在除夕那天晚上用完了,对这她却无法开口。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了解他,还是他将所有想法都呈现在了脸上,就在这个时候,源辉忽然抬起了空着的那只手,一边轻轻理着他前额的头发一边说道:「变成老鼠后,纱布会掉下来的,而且我才刚从大阪那边回来没多久,也没有换衣服,若是让伤口感染到细菌、加重伤势就不好了,所以不行,等由希君的伤愈合了再说。」
她说话的声音十分轻柔,像是在哄着自己一样,由希的心跳漏了一拍,也让因为这些日子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疏远而感到不安的他忍不住俯身吻上她的唇,而没有与她相牵的那只手则是覆到她的后脑、让她无法逃离。
过了好一会,他才微微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用着气音询问道:「亲吻,应该就不会对我的伤口产生什么影响了吧?」
「由希君现在才问这个问题不会太晚了吗?」
源辉那带着喘息的声音显得有些没好气,令由希不禁轻笑出声,随后又再度覆上她的唇。
鼻间充斥着她的气息,唇舌间亲密的触碰与缠绕,这才让由希完全安心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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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忙碌程度来说的话,除了高三的毕业典礼外,第三学期其实没有其他会让学生会特别忙碌的活动,所以比起有着修学旅游、学园祭的第二学期,由希和其他的学生会成员的工作其实轻松了不少。
原本由希以为可以趁机抽空找几天到紫吴家附近的那块快要被荒废的菜园整理一下,顺便弄出一小部分的空地来试试种一些香草,到时候还能够移植到盆栽里送给源辉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东京都的都立学校教育部的官员今年忽然放弃其他偏差值更高、体育社团表现更好的都立高中,反而挑选了海原作为视察的学校。
为了在他们面前留下好印象,校长和所有的行政人员、老师都忙碌了起来,而学生会也被分配到了许多工作,要帮忙风纪委员加强巡查,要督促所有社团做好整洁工作、整理好社团日志,还要整理学生会自己的所有文件。
由于贵宾到校之后可能会巡查各个地方,包括学生会办公室,所以学生会也必须进行大扫除。
随着学生会的各个柜子变得整整齐齐、每个角落都一尘不染,仓伎真知变得焦躁了起来。
先前仓伎真知因为被传了谣言而社团工作早退时,由希便被担心妹妹的真锅翔硬拖着一起到她的租屋处,并且得知了那个她试图谋杀自己弟弟的滑稽真相,还有她总是将办公室、教室弄得一团乱的原因。
知道她在这样“完美”的地方会感到焦躁恐惧,但目前办公室里必须一直保持着这个样子直到教育部的人离开,所以由希便尽量安排一些跑腿、和社团接洽的工作给她,减少她留在办公室的时间。
好不容易熬到了视察那天,校长、行政人员和老师们都严阵以待,而学生们也被这样的氛围影响,上课时都乖乖地坐在位子上,下课时也不敢像平常一样吵吵闹闹的。
在视察期间,官位最大的是都教育长曾经提及过源辉的名字,还说源辉是他们这次挑中海原作为视察学校的主要原因之一。
听到她这么说,海原的校长连忙暗中派人去查看源辉今天是否有到校上课,而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便派人去通知她一声,请她在课程结束后到学生会办公室等候,因为都教育长他们在行程的最后是查看几个运动社团的活动状况,然后再到学生会办公室旁的社团会议室做最后的总结。
虽然已经从老师那边听过这件事了,但是在源辉走进学生会办公室时,本来还忙着处理面前堆栈起来的文件的由希还是忍不住愣了一下,然后才连忙起身倒了杯水放到她的面前。
见他一副想要好好招待自己,但又因为事务很多而为难的模样,源辉便主动说提出自己待在角落看书就好、不用理会她,随后便坐到最角落的靠窗位子、翻看着自己带来的棋谱集。
看到她这副岁月静好的模样,与一旁奋笔疾书的樱木直人、难得认真的藤堂公形成明显对比,由希轻笑了几声,而努力在做事的同时压着仓伎真知工作、分散注意力的真锅翔则是忍不住抱怨了句:「由希,难道不能请你的女朋友帮个忙吗?」
「她正在忙着备战,你不要打扰她。」
瞪了他一眼后,由希又看向源辉,确定她并没有因为他们的谈话而分神后才又继续工作。
过没多久,由希忽然隐约听见自家校长说话的声音,而且声音还有越靠越近的趋势,所以他连忙起身拉开了办公室的门小心偷瞄了一眼。确认了校长和教务主任正带着教育部的人过来后,他便让真锅翔他们稍微收拾下有些凌乱的桌面。
当他们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校长他们也带着人到了办公室,并且简单介绍了下身为学生会长、副会长的由希和真锅翔。
真锅翔倒还好,但因为由希的外型出众,看起来又是聪明可靠的模样,所以教育部里的委员便客套地称赞了几句。
点头附和了对方的赞美后,校长便朝着站在最里面的源辉招了招手,并且在源辉向前走时朝都教育长说道:「对了,高桥教育长,因为您先前有提到源同学,而正好今天她没有比赛,所以我就请她稍微留一下、和您见个面。」
源辉面带微笑着朝她鞠了个躬,姿势十分标准,「许久不见,高桥教育长。」
高桥教育长是个六十出头的女士,看起来严肃又不好亲近,但却在看见源辉时露出了笑容,「原来是源老师啊。」
听见她用老师来称呼源辉,不论是和她一起的官员还是海原高中的人都感到十分讶异,而还没等他们之中哪个人开口提问,她便主动向其他人介绍道:「去年暑假我和都知事一起参加了
42.Chapter 42 被迴避了
按照气象预报的说法,今年东京樱花花开的时间要到三月下旬。
虽然说每一年樱花花开的时间都差不多,但是在看着仅仅冒出几个花苞的树枝,由希还是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为了那些与他熟识的毕业生们无法在漫开的樱花下离开校园,也为了他和源辉之间更加疏离的关系。
那天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出神了许久,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当初她拒绝自己告白的其中一个原因,也记起了本田透在住到紫吴家后,她也曾经说过本田透会更适合他、让他好好考虑免得为时已晚被草摩夹抢先一步的话。
他想好好当面和她解释,解释她就是他认为最适合他的人,但是从那天以后,她便以工作为由请了长假,几乎没有出现在学校,就算有,那也是在下午四、五点到教师办公室缴交作业和拿新的作业回去,他根本无法和她碰到面。
他有试着打手机给她,但是她却都没有接听,他也有传短信给她,可是她也没有回复。
就在他暗暗决定若是再没有收到回复就直接到源辉的租屋处找她时,他收到了她的短信、约他毕业典礼举行的那天下午在学校碰面。
看到短信上所写的时间和地点,他不知道是该庆幸至少她还愿意和自己谈话,还是该因为她所选的日期而感到不安。
由于是学生会长,另外还是被称作是“王子”、有着庞大后援会的学校风云人物,所以即便不是毕业生的一员,毕业典礼当天由希还是十分忙碌,要确认礼堂的布置和设备、要确认校长要颁发的每一份毕业证书的摆放、要准备作为在校生代表的演讲稿,除此之外,他还要抽空去赴学姊们的邀约、向她们道谢及道歉。
虽然早已有了喜欢的人,虽然毕业典礼举行的前几天已经拒绝过不少和他告白的学姊了,但是无法响应他人的感情、看着照顾过自己的学姊们因为自己的拒绝而露出悲伤的模样,他的内心里还是涌现出了极大的罪恶感。
在他又拒绝了一位学姊的告白、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长叹一口气时,正好碰上了无所事事而在校园里乱晃的泼春和红叶。
对上他的视线时,泼春丝毫没有偷听他人私事的心虚或愧疚,反而还露出了谴责的眼神,「由希,在有女朋友的情况下接受别的女生的告白不太好吧,而且,你就不担心源桑会不小心撞见别人和你告白的场景而不高兴吗?」
「我并没有接受别人的告白,只是…倾听她们的想法,是我唯一能的事情,所以我不好拒绝……」
在第一个学姊单独约自己到中庭碰面并且告白时,由希心里便冒出了一个疑问:若是一年多前自己没有鼓起勇气向源辉表白的,那么在高中毕业、各奔东西之前,他是否也是希望能够跟她表明自己的心意?
想了许久后,他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不是因为想让她困扰或是奢望能藉此跟她交往,只是想让她知道自己对他的喜欢,算是为了不让自己留下遗憾,也是为自己的暗恋画上句点。
所以,他才会答应她们的邀约,听着她们诉说她们的一直以来的对自己的心意,以及对喜欢着自己的她们表达感谢。
将他的沉默误解成担忧,红叶连忙笑着说道:「反正辉夜去参加满月的毕业典礼了,目前不在学校,由希你不用担心。」
听到他这么说,泼春以及正在恍神的由希同时看向了他,前者皱起眉头询问道:「红叶,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跟满月交换了信箱啊。」红叶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笑着晃了晃,「虽然满月是日美法混血,但是德文也是很厉害的,所以我都用德文和她聊天,算是复习自己的德文。」
对了,我都忘了还可以和宫野前辈讨论辉夜的事情了……懊恼了下自己竟然忘记了满月的存在后,由希突然萌生出了一股欣喜,只不过他才刚从红叶那里拿到满月的信箱,红叶又开口说道:「不过之后满月要到大阪读大学,在她安顿好之前,可能有一阵子没办法聊天了。」
这个消息让本来还抱着些希望的由希愣住了,稍微跟泼春和红叶说了几句后,他便以典礼要开始为由离开了。
好不容易典礼完成、送走了所有毕业生后,回到学生会办公室的由希这才拿出了手机愣神。
看见他这个样子,本来正在跟藤堂公一起套出樱木直人喜欢的对象名字的真锅翔连忙止了声,并且凑到他的身边,小心翼翼地询问道:「由由,还好吗?」
从那天由希追出去却浑浑噩噩地一个人回来,还有每次社团时间都会故意绕路到教师办公室,并且在发现与源辉错过时所露出的哀伤表情,真锅翔便知道自己又一次害得他们这对情侣起了争执。
这段期间,真锅翔和仓伎真知都很努力想要弥补自己所做的错事,甚至还做好了心理准备、随时都可以到源辉的教室土下座道歉,只可惜源辉却先一步请了长假。
看了他一眼后,由希便再度将视线移回手机上,言不由衷地说道:「没什么事。」
从他的表情看出他在说谎,个性直来直往、奉行着人际关系出问题就要及时解决这个准则的真锅翔总算忍不下去,开口提议道:「由由一定知道辉夜姬的家住哪吧?既然这样的话就带我和真知过去吧,我们一定会一直道歉到她愿意原谅我们和由由为止!」
「不用了,我想先跟她单独谈一谈。」说完之后,由希便转向正在专心做事的樱木直人和仓伎真知,「你们就先回去吧,剩下的我来处理就好。」
樱木直人本想拒绝的,但看见他那坚持的神色,便将自己的文件全都放到他的面前,然后道谢离去。仓伎真知则是皱了皱眉,「会长不是已经跟源前辈约了时间,既然这样……」
「距离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有点距离,所以我想找点事做,免得胡思乱想。」
听到他这么说,仓伎真知动了动唇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也学着樱木直人那样将文件摆到他的面前,并且深深朝他鞠了个躬,「那就麻烦会长了,有机会的话,我想也跟源前辈亲自道歉。」
想起源辉对她的排斥,由希并没有回话,只是礼貌地朝她笑了笑,随后便低下头开始处理面前的事情。
见他这个样子,仓伎真知只能低着头离开,而真锅翔和藤堂公也默默地拿起自己的东西跟了上去。
在变得寂静的办公室里,由希努力专心地处理着文件。
等到完成最后一份工作时,距离他和源辉所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过长的时间让他感到有些烦躁,突然间,他从眼角余光注意到了摆在角落桌上的一迭粉色色纸,那是先前发给一、二年级各班让他们为毕业典礼和三年级毕业生折纸花用剩的,学生会把它们回收回来,准备留着明年用。
虽然知道自己的手艺十分拙劣,由希还是忍不住伸手拿过了一张色纸开始折,而即便一个星期前他已经折过好几朵,即便这一次他在每个步骤都十分小心翼翼,但是最后的成果却还是差强人意,完全比不上别人随手折出来的。
长叹了一口气后,由希本来还想再重新试一次,只是察觉到已经快到了和源辉所约定的时间,他也只能放弃,稍微收拾了下、锁上了办公室的门,他便拿着书包往约定的地方走去。
源辉将谈话的地点定在了校园的一个偏远的角落,而当他到了的时候,她正站在一棵尚未开花的樱花树下,抚着树干抬头望着枝桠上好几个已经泛着粉色的花苞。
许久没有见到她,由希忍不住愣了一下,想触碰她,想拥抱她,想亲吻她……但是不行,而且他也不想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变成老鼠,要不然到时候如果她跑了他可拦不住。
过了好一会,他这才一边上前一边唤道:「辉夜……」
听见他的叫唤,源辉放下了抚在树干上的手,缓缓转过头来看向他,「下午好,由希君。」
「这个,」由希将刚才小心捧在手心中的纸花递给了她,「刚才折的,只不过妳也知道我的手艺,还请不要嫌弃。」
「谢谢。」
接过那朵纸花后,源辉低下头看了许久,随后才轻柔地将纸花放到手上拿着的提袋里,讷讷地开口说道:「不好意思,有些事情想要告诉由希君,但是又担心会影响比赛的表现,所以一直不敢回复由希君的讯息,但是现在…好像已经到了非说不可的情况了……」
见她忽然变得十分认真的表情,由希的内心里开始有了不祥的预感,身体也下意识地紧绷了起来。
「我好像没有和由希君说过,关于满月前辈和塔矢前辈的事,而就在稍早的时候,我也取得了满月前辈的同意、能和由希君说说了……」
原本如临大敌的由希在听见满月和塔矢的名字时瞬间有些无措了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话题会突然跑到两位外校前辈的身上。
「满月前辈是在美国出生的,一直到了上小学的年纪才跟着工作调动的父母一起回到了日本。刚回到日本的时候,满月前辈被遭到了来自同学的霸凌,他们嘲笑着满月前辈的发色以及她那带着腔调的口音,甚至还相争着用滑稽的方式去模仿,害得满月前辈因为压力过大而不敢开口说话,差一点患上了失语症。」
听到这一件事,由希这才恍然大悟,原先他就觉得源辉第一次碰上杞纱的时候有些过于热情,不仅请她和灯路、红叶、本田透吃下午茶,期间还特别照顾她,推荐她比较好吃的蛋糕、告诉她什么茶和什么点心比较搭配。
他一直以为源辉是渴望有个妹妹才会对杞纱这么好的,没想到却是杞纱的遭遇让她联想到了满月的关系。
「满月前辈的父母在察觉到这个情况后,便让满月前辈转到了比较严谨的私立学校,还去询问班主任班上是否有同学与他们住在附近,他们希望能够先行拜访一下、拜托那位同学在学校帮忙照顾一下满月前辈,然后满月前辈就这么认识了塔矢前辈。
因为有着塔矢前辈以及塔矢夫人的帮忙,满月前辈变得更愿意说话了,口音也纠正了过来,除此之外,塔矢前辈也成为了满月前辈最在乎的人……」
虽然先前从源辉曾经说过的只字词组,再加上当初满月提到塔矢时那复杂的神情,由希便察觉到两人关系的不寻常,但是在源辉叙述完两人认识的缘由后,他还是忍不住感到意外。
「在从二阶堂老师那里知道塔矢前辈这个人时,我以为他会和我很像,因为有着不同于同龄人的沉稳和成熟、因为热爱艰涩难懂的围棋,所以他应该也没有什么同龄玩伴,但…他却有着满月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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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我加入塔矢门下后满月前辈和塔矢前辈也十分照顾我,满月前辈甚至将我当作妹妹一般看待,但我还是暗暗羡慕嫉妒着塔矢前辈,因为我知道在满月前辈的心里,我和塔矢前辈的份量还是不一样的,我…希望能有一个属于我的“满月前辈”……
因为怀抱着这样的执念,所以在由希君为了新交的朋友都被消除记忆而难过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塔矢前辈成为满月前辈最重要的人的原因,然后就这么不由自主地靠近由希君,对由希君说出了我还保持着记忆的事。
如同我所期望的那样,我和由希君成为了朋友,而且我也能感受到那时候的由希君十分重视着我,但是那时候的我却只顾着在意自己得到了朋友,却完全忽视了对那时的由希君而言朋友是多么重要的存在。
在和由希君成为朋友后,我竟然就这么搬家离开了,在没有收到由希君回信时也没有追根究柢地回到东京来询问由希君的状况……就为了我那阴暗的想法,才让那时候的由希君经历了那些……」
说到最后,源辉的声音出现了哽咽,让由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对自己的态度变得不对劲并不只是因为真锅翔和仓伎真知这对兄妹,而是早在他向她诉说本田透拯救了他的那天就开始了。除此之外,他也知道了那天她会哭到泣不成声的最主要原因。
他往她靠近了一步,想要让她不要因此而难过,想要告诉她他不在意,但本来低着头的她却因此而后退了几步,还用着防备的目光注视着他,让他只能作罢,并且加重了握着书包背带的力道,藉以缓解她那样的眼神所带来的心痛感。
确定了他不会再靠近后,调整好情绪的源辉这才开口继续说道:「在我请假的期间,有不少人趁着我和班主任交换新旧作业的到校时间找上了我,其中大多都是由希君后援会的成员,说是想征求我的同意和由希君告白,我同意了。
另外比较特别的就是本田桑了,本田桑告诉我,被鸡妖附身的红野先生已经解除了诅咒,不再是十二生肖的一员了……」
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由希也顾不得感伤,连忙开口询问道:「红野他解除了诅咒?!为什么??是怎么解开的?!」
「按照本田桑的说法,红野先生本人也不清楚,说是突然有一天就不再有被束缚的感觉……」
不难理解他的激动,但是源辉所知道的也有限,所以只能用着带着歉意的语气说道:「我很抱歉,不能给由希君提供更多有用的讯息,但是若由希君很想知道更多相关的消息的话,或许可以问问和你同住的紫吴先生。虽然和他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他在看着我和本田桑的时候,眼神总是带着打量和探究,以及隐藏得很好的算计,我想他应该知道比其他人更多的事情。」
虽然不觉得紫吴在和源辉、本田透相处时有什么不对劲,但在由希的心里紫吴本来就是跟慊人靠得很近、内心没有像表面所表现出得那样不着调的人,所以他并没有反驳,只是感到十分不解,「辉夜先前所说的事和红野解除诅咒的事情有什么关联吗?」
「或许哪一天,由希君身上的诅咒也会突然就这么不见了,所以由希君...由希君也不用特别选择对十二生肖的事知情的我作为交往对象,尤其还是从一开始接触由希君就别有居心的我……」
这算什么?!为什么要如此践踏我的心意,将它说得好像是勉为其难的将就一样?!在听到她如此说着的时候,由希忍不住感到气愤,但在听到她把自己说成别有居心的人的时候,那股愤怒却又退了大半。
「很抱歉,这么多年以来都隐瞒着由希君我那自私的想法、害得由希君有过那么不好的回忆和经验。我也很抱歉,这一年多以来耽误了由希君那么多时间和心力,明明…有那么多更好更优秀的女孩子喜欢着由希君,她们和我不一样,尽管不知道草摩家的事情,却依旧能够察觉到由希君真实的一面,还能够和由希君相互扶持……」
即便源辉并没有指名道姓,但由希很清楚她指的是仓伎真知。
他不明白,明明她和仓伎真知的交集并不多,还曾经被她误伤过,而且她在女孩子中也不怎么受欢迎,但是源辉对她的评价却很高,还总是想将她和自己凑在一起。
「我……」
由希想要开口说些甚么,可是源辉却先一步朝他鞠了个躬,并且保持着鞠躬的姿势这么说道:「虽然这么说有些自大,但我一定会想办法弥补我对由希君所造成的伤害的。还有,谢谢今天由希君愿意听说说这些,那么,再见了。」
说完之后,她缓缓直起了身,又再一次微微低头朝他致意,然后便转身准备离开。
对着她那看起来毫不留恋的背影,由希忍不住激动地说道:「总是自顾自地说了那么多,完全不管我是不是介意,也完全不管我到底喜欢谁,难道对于辉夜来说,我自己的想法一点也不重要吗?!」
因为他的话,源辉的步伐稍微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她便加快了脚步,几乎是跑着离开了。
愣了一下后,由希马上追了上去,但源辉来的时候有先让出租车暂停在校门口的位子,所以等他跑到校门口的时候,只能看见她上车的背影,并且目送处出租车离开他的视线。
43.Chapter 43 被解惑了
坐在咖啡厅的角落,已经替自己点了一杯热咖啡的由希便时不时往门口的方向看,过了好一会,他才看见他所等的人推门而入,连忙站起身来朝对方招手。
来人是宫野满月,在店员带着她到自己所在的位子时,由希看见她正在微微喘气、像是匆匆赶过来的模样,他便赶紧替她倒了一杯水,还将咖啡厅的菜单递给了她。
「谢谢。」
朝他道谢后,满月便抿了一口水、招来店员点了壶花茶和巧克力蛋糕,然后才看着他道歉道:「不好意思,快递公司比约定的时间还要晚过来,再加上我的东西也不少,所以才让草摩君等我那么久,真的是很抱歉。」
「不,」由希紧张地朝她摆了摆手,「是我不好,在前辈忙着搬家的时候约前辈出来,但是我……」
那天源辉在向他说完一堆话后便转身逃跑,他其实是很想直接追到她的公寓,堵着人、让她好好听完他的想法的。只是,最终他还是放弃了,因为他觉得在还没有厘清一些事情和自己的思绪之前贸然去找她也只会得到相同的结果。
他有着很多困惑,他不知道为什么先前曾在其他十二生肖面前承诺会跟自己一直在一起的她会突然不要自己;他不知道为什么先前总让自己不要逃避的她却开始躲着自己;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忽然察觉到没有那么喜欢自己,所以才会不顾自己的想法、这么想要把他推给其他人;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一直觉得她不适合自己,总觉得仓伎真知会是更好的人选……
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自己对源辉的理解并不够多,在这一年多里,他好像只对她的行为处事有了些粗浅的认识而已,反倒是因为他的情况特殊,两人大部分在一起的时间都用在解开他的心结、让他脱离过往回忆的影响上了。
这段感情里,只有我在单方面地接受着辉夜的付出而已……想到这里,由希便忍不住低下了头,藏在桌下的手也紧握成拳。
见他话没有说完就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还带上了一抹哀愁,坐在他对面的满月只能主动出声问道:「草摩君,先前只是听草摩君说和辉夜她之间发生了一点事、想寻求我的意见,我可以问问是什么事吗?还有,前几天辉夜还特地来海王一趟,说是想取得我的允许、让她将我小时候的事情告诉草摩君,所以我也很好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需要以我作为例子。」
听到她这么说,由希也只能暂时将自怨自艾的情绪压下,然后将最近和源辉的事情告诉了她。
由于关于十二生肖的事情并不好告诉外人,由希便将自己说成是分家的人,从小被父母为了钱送到了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下一任当家身边作为玩伴,下一任当家的个性骄纵,为人处事又有些极端,所以自己在他的身边过得不是很好。
至于其他的事情由希便照实说了,包括了自己在认识了真锅翔兄妹后和源辉的关系便出了问题,包括自己曾经告诉源辉本田透曾帮忙了小时候的他的事,包括他在学校的餐厅附近所偷听到的源辉和塔矢的谈话,包括两人在源辉被仓伎真知误伤后的对话,以及,毕业典礼那天源辉所说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烦恼了太久,还是为了能够找到自己和源辉之间问题的症结,所以由希一股脑地将所有事情都说了,叙述的时候还有些不连贯,完全不符合他那缜密的性格。所幸,坐在他对面的满月并没有显现出任何不耐,反而专心聆听着。
一直到他说完后,她才拿起店员送来的蛋糕吃了一口,然后用着饱含愧疚的语气说道:「现在想想,辉夜那孩子应该也是对我抱持着期待的吧,期待着我能够成为互相喊着名字的朋友,但…在我这里她却只能是“辉夜”或者是“源”,而不是“辉”,所以,她才会怀抱着那样的心思吧……」
因为刚才说了太多话了,而且也不好对前辈的事评论,所以由希只能拿起咖啡默默喝着。
又吃了几口蛋糕平复了下心情后,满月才放下叉子,缓缓开口说道:「我希望草摩君能够理解,虽然可能最开始的动机并不是纯粹的,但辉夜她是真的很重视草摩君的。
在辉夜和她的父母决定搬家到大阪、她最后一次来参加塔矢门下的研究会的那一天,我在她要离开前和她道别,那时的她忽然开始不停落泪,还在我摸着她的头安慰她的时候抱着我嚎啕大哭了起来,说她并不想离开东京、不想离开她在学校好不容易才交到的朋友,但是她的父母希望她能跟他们一起,照顾着她的外祖父母也不赞成年纪还小的她离父母太远,问我该怎么办。
身为小学生的我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安慰她还可以她的朋友相互写信、打电话保持联络,假日回东京的时候也可以再约她的朋友见面,她和她的朋友一定会一直是朋友的……
只是,虽然搬家之后她听从我的建议很努力地写着信和卡片,对方却从来没有回复过,惹得在她小学四年级的暑假回东京的时候曾用着无助的语气询问过我,是不是她哪里不够好、为什么她视为朋友的人好像忘了她一样从没有回过信给她……」
在由希的印象里,在小学二年级源辉告诉他她要转学时的表情很平静,只带了些许无可奈何。他不晓得,个性早熟的她竟然为此而大哭过,还会因为没有收到回信而开始怀疑是不是她自己的问题。
「我…并没有收到过辉夜的信。」由希有些无力地说道,「是我不好,是我忘记那位当家一直很讨厌我和外人有所接触,所以还以为是辉夜忘记了我……」
满月并没有安慰他,只是继续说道:「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别太在意没有收到回信的事情上,辉夜那孩子便开始努力学习许多才艺、将自己的空闲时间都填满,花道、茶道、书法、扇舞、日本筝、歌牌都是在那段时间学习的。
一直到中学二年级那一年,她听说了我的父母调职到美国、将我一个人留在日本,而亮君的父母亲也在围棋比较盛行的东亚各国到处旅游,只留亮君一人独立生活后,她便放弃了歌牌,成为了关西棋院的院生,并且在一年内赢过其他院生,成为了职业棋士,只为了能够向父母证明自己有着能够独立生活的能力,然后孤身一人回到了东京。
虽然我不是职业棋士,但对于围棋界的事情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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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知道一些的。
因为太过突然的关系,所以辉夜她错过了关西棋院女流其实特别推荐的机会,只能参加一般考试,和其他院生们竞争一个职业棋士的名额。尽管她在围棋上十分有天赋,但这对曾经有两年都在参加歌牌比赛的她来说并不是件简单的事。
除此之外,她在透过关西棋院的比赛成为职业棋士后便马上转籍成为东京本院的棋士,让关西和东京本院的人对她有着不少的非议,要不是她后来表现杰出,又是媒体最喜欢的棋士之一,一定会受到不少打压。」
听到她这么说,由希这才知道促成她在中学三年级那年放弃歌牌、选择成为职业棋士的最主要原因是想要回东京,而让她想要回东京的背后原因也不言而喻。
他用着干涩的嗓音询问道:「跟围棋相比,辉夜比较喜欢歌牌吗?」
「不,按照她的说法,不论如何,她最终也会选择围棋,因为她觉得在围棋的道路上能走得更远。只是,从我对她的了解来看,她之前应该是打算在歌牌上取得女王的头衔后才会转到职业围棋的道路上,但...为了早日回东京,她才会对歌牌半途而废,并且在要准备高中入学考试的同时分身去争取职业棋士的名额,毕竟比起歌牌,围棋更能作为一项养活自己的职业。」
说到这里,满月忽然露出一个微笑,「我跟草摩君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你感到愧疚,只是之前有一个前辈跟我说过,有些付出是该让男孩子知道的,所以,我希望让草摩君能够了解,小时候不仅仅只有草摩君因为没有收到信而难过着,辉夜那孩子也是。」
压下心中的酸涩和心疼,由希朝她深深鞠了个躬,「是,我能理解,非常感谢宫野前辈告诉我这些。」
「不,要是认真说起来,应该是我向辉夜和草摩君道歉才是,毕竟…要不是因为我,辉夜或许也不会因为草摩君交了其他朋友而有那么大的反应。」
双手紧紧捧着装有热花茶的瓷杯,满月有些怅然地说道:「虽然我和亮君从小一起长大,但因为我并没有选择围棋作为我的未来,所以没有同龄对手的亮君仍旧是孤独的,一直到他遇见了进藤君……
在碰上进藤君后,亮君变了许多,变得会和人斗嘴了,变得会在下棋结束之后和人约着一起吃些东西,变得比较容易亲近一些,也变得…不像是我熟知的那个他……我很开心亮君的转变,但更多的却是遗憾,因为这些转变和我无关。
我想,应该是察觉到这件事的关系,所以辉夜才会在草摩君交了新朋友时而感到不安吧。而且,应该也是察觉到我内心的决定的关系,所以那孩子才会在几天前和草摩君说出那些话的吧。」
虽然她并没有明说是怎么样的决定,但是从她准备去大阪念大学的事情来看,由希也能猜得出个大概。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他和塔矢并不熟悉,而且又有乐罗追了草摩夹多年可后者却喜欢上了本田透的事作为前车之鉴,所以他无法对这位给了自己许多建言的前辈说出只要努力就有希望的不负责任话语。
最终,他只能闭上了嘴。
44.Chapter 44 被接受了
将整块蛋糕吃完、又喝了口花茶后,满月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才开口说道:「不管怎么样,和辉夜好好谈谈吧,草摩君。不过辉夜明天有比赛,而且从后天开始她会陪我到大阪整理我的租屋处,所以如果你今天不去找她的话,那就要等到五天后才能见到她。」
听到她这么说,由希愣住了,说实话,他很想先完整地消化完她所给自己的信息后再去见源辉,只是随后他便想起源辉等了自己的回信等了八年多的事情,便知道现在去找源辉谈清楚是最好的选择。
做出决定后,由希便打算向满月道别离去,但在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之前,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叫唤:「满月?」
坐在对面的满月连忙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并且在看见来人时连忙站起身来,而见到她这个反应,由希好奇地转过头去,随后便看见了两名身穿西装的男士。
走在前方的那一位看起来比较年长,一头暗金色的头发,还戴着金框眼镜,由希很快就认出他是时常出现在围棋周刊上面的绪方精次十段,但是他身后那面带笑容的黑发男子由希却认不出来。
「早上好,绪方先生、芦原先生。」起身之后,源辉便马上向两人鞠躬问好,随后便开口问道,「绪方先生和芦原先生今天是有棋院的工作吗?」
为了方便早上有事的满月赴约,下午也要到棋院的编辑部交接翻译的工作,所以两人今天碰面的地方便选在距离棋院不算太远的咖啡厅。
「嗯,不过芦原他今天起晚了没用早餐,所以我们才会过来打算吃点东西。」瞪了一眼在他身后心虚笑着摸头的芦原后,绪方便看向也跟着站起身来朝他们微微点头的由希询问道,「满月,这位是?」
绪方说得十分含蓄,但他身后的芦原却探出头直接问道:「满月,这位是你的男朋友吗?」
「芦原先生误会了!」满月连忙摆了摆手,然后向两方介绍道,「这位是草摩由希君,是辉夜的男朋友,因为最近他们之间出了些问题,所以草摩君是来询问我一些意见的。草摩君,他们是绪方先生和芦原先生,他们和辉夜一样都是塔矢门下的弟子。」
听到她的介绍词,绪方和芦原看着由希的眼神都变成饶有兴致的打量,后者甚至脱口而出道:「难怪最近辉夜下的棋不怎么稳定,原来是因为情侣吵架的关系。」
「就算她下的棋不稳定,但还是在上星期的名人头衔挑战赛的预赛上打败了你,芦原。」叨念了下师弟后,绪方这才重新看向由希,「」
「就算她下的棋不稳定,但还是在上星期的名人头衔挑战赛的预赛上打败了你,芦原。」
叨念了下师弟、看到他露出惭愧的表情后,绪方这才重新看向由希,用着严肃的语气说道:「从去年十月多开始辉夜她的棋就开始有些状况了,就算情侣之间起冲突是正常的,但也不该将问题拖到这么就还没有解决。」
虽然绪方的年纪看起来在三十后半、只比羽鸟他们大上个十岁左右,但由希却觉得他身上散发不容反抗的气势比学校十分年长的教务主任还要强大。
出于生物的本能,由希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寒毛全部竖起,脸颊也微微泛红,他连忙朝绪方鞠了个躬,「是,我会注意的!」
说完之后,他便拿起自己的包和他们这一桌的账单,一边朝满月道谢和道别,一边迅速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结完帐、离开咖啡店后,由希便直接往源辉所住的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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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源辉所住的公寓门口、按下门铃等待对方来开门时,由希的心情十分忐忑,毕竟这一阵子他打给她的电话她都没有接,除了约他在毕业典礼那天见面外,她也没有回过他的短信,他很担心她在从门上的猫眼看见来人是他时她会不愿意给他开门。
所幸,在他拿出手机准备拨电话给满月、请她代为说服源辉和自己谈谈时,门总算开了。
「中午好。」源辉从半开的门探出身朝他点了点头,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因为没有预料到今天会有客人,所以不好意思让由希君久等了。」
「不,是我的问题,只是…有许多话想要和辉夜说……」
在说话的同时,由希还将刚才在过来的路上所买的花束递给了她。
看见花语有着道歉涵义的洋甘菊,源辉原本板着的脸软化了许多,在接过花后便侧过身让他进到公寓里。
虽然并不想让由希待太久,但出于从小就礼节,源辉还是在找了个花瓶将洋甘菊插好后去泡茶,并且将茶跟着一些点心放到他的面前,然后才坐在他的对面询问道:「由希君今天过来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即便在来的途中就一直琢磨着该说什么,也模拟过若是她说了什么话自己该怎么回答,但是看见她在说完话后还抬起手来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脸上的憔悴也十分明显时,由希便将先前所设想的开场白却全都抛到脑后,改为开口说道:「今天早上我和宫野前辈谈话,知道了很多辉夜没有告诉过我的事,像是辉夜当初因为转学的事而难过掉泪的事,还有辉夜因为一直没有收到我的回信而十分介意、必须要让自己忙碌起来才能转移注意力的事……」
在听到满月的姓氏时,源辉忍不住身体一僵,只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原状,并且努力用着不透漏情绪的语气说道:「也不是什么值得和旁人说道的事。」
从她紧抓着外套衣摆的小动作得知她对这些话题的抗拒,但由希还是选择继续说道:「在和宫野前辈谈话到最后,我们忽然碰见了辉夜在塔矢门下的前辈绪方先生和芦原先生。在从宫野前辈那里得知我和辉夜之间有些小问题,绪方先生和芦原先生都让我尽快处理好,免得影响妳下棋的表现。」
「和由希君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本身定性不够,才会无法摒除任何杂念下棋。」迅速说完后,源辉还朝他行礼道歉,「不好意思,害得由希君受到了不该承受的指责。」
没有去理会她的道歉,由希自顾自地往下说道:「尤其是绪方先生,他说辉夜的棋从去年十月的时候就出现了些问题,还说我不该将和辉夜之间的矛盾拖到那么久都没有解决。我觉得绪方先生说的很对,所以便决定过来和辉夜好好谈谈,毕竟在毕业典礼那天都是辉夜在说话,我也希望辉夜能够听听我的想法。」
「绪方老师只是关心则乱,没有下好棋是我一个人的问题……」
「为什么辉夜总要将问题揽到自己身上呢?!我和辉夜不是在交往吗?在交往的时候,不论发生了什么事,都应该是我们两个人一起承担面对的吧!」
源辉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由希打断了,他的内心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怒气,所以在说话时他的音量比先前还要大,让源辉忍不住愣了一下,而他也趁着机会坐到她的身旁,抓住她的一只手,并且不顾她的挣扎紧紧握在手里,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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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十一月,女流本因坊挑战赛第三回,刚好是我将小时候的事情告诉辉夜的后几天的事,但我也记得我和辉夜说过,能被辉夜记住是件幸福的事,为什么辉夜不相信我呢?」
「因为我也清楚,得到了再失去是件更痛苦事!」
可能是因为他突然的靠近而让源辉慌了神,也可能是因为压抑太久的关系,所以在听到他这么询问的时候反驳的话语便这么脱口而出,而在近乎用吼着说完后,她便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并且在对上他的视线后连忙低下头。
即便她的脸被浏海遮了大半,但是从她颤抖的手由希也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应该十分不平静及慌乱。
他想将她抱入怀中给她安慰,可是因为体质的关系他只能放弃,改为低头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就算当时的辉夜不记得我,我依旧会因为慊人而失去想要继续活着的想法的,所以…请不要自责,会有那些遭遇,都是那时的我过于懦弱的关系。
还有,我希望辉夜能够理解,那段和辉夜成为朋友的时光,是我最珍贵的回忆,是不管慊人做什么都无法从我身上夺取的宝物,也是我...也是能让那时的我即便选择死去也不会留有遗憾的原因……」
「…那……」源辉被他握着的手依然颤抖着,并没有被他的真情流露而有所好转,「那也只是因为由希君当时并不知道我那别有所图的想法,所以才会这么认为的吧……」
「不论辉夜那时愿意和我当朋友的动机为何,我因为辉夜而被拯救了也是不可抹灭的事实。」
在说话的同时,由希捧起了她的脸,直视着她那蓄满泪水的紫色双眸,「因为和辉夜在一起,我才能卸下心防去认识其他人、走出禁锢着自己的幼时记忆去感受着这个世界,甚至能够鼓起勇气去反抗慊人。
因为和辉夜在一起,我知道了被人所喜欢以及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知道了即便我变成了老鼠也有人会愿意将我捧在手掌心上,知道被人紧紧拥抱着是多么温暖,知道了和喜欢的人接吻是如此让人沉迷,知道了...知道了有妳的未来可以是怎么令人期待的模样……
就如同先前辉夜所说的,得到了再失去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所以,请不要在让我体验过这些之后,又再残忍地把它们夺走,请不要…抛弃我……」
说完之后,他先是用拇指拂去了源辉那忍不住掉落的泪水,然后当着她的面紧紧抱住了她。
下一秒,他便因为诅咒的关系在烟雾中变成了老鼠,并且站在自己掉落在地板上的衣服上用力地抬起头看向源辉,「辉夜,还愿意要这样的我吗?」
他看见她因为自己的举动话语而愣住了,眼泪也暂时停了下来。
他看见她在回过神后便慌乱地跪坐到地上,想伸出手将自己捧起,但在伸手前却突然缩回了手、不放心地检查了一下,最后是连同他身上掉落的毛衣将自己捧起,一起揽进她那温暖的怀中。
「可是我伤害到你了!不管有意还是无意,但是我确实害得你难过了……」夹杂着哭声,源辉说得断断续续,「明明伤害了由希君,却还继续和由希君在一起,我真的可以做这样厚颜无耻的事情吗?这对由希君真的不会是另一种伤害吗?」
感受到滚烫的泪水掉落的自己的背上,由希的眼眶也热了起来,他用着头磨蹭着她的脖颈,尾巴也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在她的手腕上,「可以的,还请妳…继续和我在一起……」
45.Chapter 45 被开导了
春假的倒数第二天,由希有些忐忑地带着前两天在书店所买的高三参考书和考大学的题册前往源辉所住的公寓。
五天前,他故意让自己变成老鼠的模样,绝对弱势的娇小体型以及小动物专有的哀求眼神顺利让源辉卸下所有防备,并且总算愿意说出一直梗在她心中、令她过意不去的原因,也让她愿意在哭泣的同时抱起了他。
不知道是不是总算跨过心中的坎而放松下来的关系,哭到最后,她的呼吸忽然渐渐平稳了下来,就这么坐在地上、靠着沙发睡着了,只是就算睡着了,她还是将他和他的毛衣紧紧抱在怀中。
看见她这个样子,他也只能自行从她的怀中挣脱,等重新变回人形、穿上毛衣以外的以后,便小心翼翼地在没有让她靠到自己胸膛的情况下将她抱到沙发上,从她房间拿出毯子替她盖上,然后轻轻抬起她的头、让她枕在自己的大腿上,轻拍着她的头。
由于隔一天源辉有比赛,他也不敢让她睡太久,免得晚上睡不好,影响隔天的比赛,所以在她睡了两个小时后,他便将她叫醒,从难为情的她手中接过变得皱皱巴巴的毛衣,嘱咐她好好休息、好好照顾自己后便离开了。
按理来说,他那时应该趁胜追击的,但是看到清醒过来的她瞬间红透了脸,还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他就狠不下心让如此窘迫的她立即给出两人之间的问题就这么解决的承诺。
所幸,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传给她的短信她都有回复,而在他询问是否能在春假的最后两天到她的住处和她一起温习功课时,她也同意了,所以他现在便在赴约的途中。
虽然这几天有用短信联络,但可能是过去几个月两人的关系起起落落,让由希仍旧感到有些不安,一直到看见前来替他开门的源辉脸上也带着红晕时,他那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甚至还因为回想起在两人正式开始交往后第一次到她的住处拜访时她的双颊也是同样的红而忍不住轻笑出声。
不知道他为什么笑,源辉不解地歪了歪头,但她也没有询问,只是将他迎进公寓内。
当她在厨房区准备茶点的时候,已经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的由西看见茶几上面散着几张棋谱和红笔、黑笔,他有些好奇地询问道:「辉夜在记录棋谱吗?」
「嗯,前两天在帮满月前辈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了一本收藏册,上面除了有塔矢前辈的新闻剪报、比赛的棋谱外,还有一些她亲自记录的棋谱,塔矢前辈私下与人的对弈的棋谱。」
在将茶点放到茶几上后,源辉本来是打算坐到由希对面的位子上,但却敌不过他那突然变得可怜兮兮的注视,改为在他旁边的位子坐下,「满月前辈一不小心把那本收藏册带过去大阪了,昨天回东京的时候也把那本收藏册带回来、准备将它放在东京的住处,所以在回来的新干线上我向她借来看了一下。」
由希自己也有用剪贴簿收集源辉的新闻、照片和棋谱,目前已经用到了第二本。对他来说,这两本剪贴簿是很珍贵的回忆和收藏,而现在满月却打算将这个对她来说应该也是十分珍贵的东西留在距离她几百公里的东京,那就表示她真的下定决心要忘记关于塔矢的事情。
想到这位帮了自己许多忙的温柔前辈在恋情上却如此不顺遂,他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叹息,随后便改为询问道:「这些棋谱有什么特别的吗?」
「这是塔矢前辈和进藤前辈第二次对弈时的棋谱,那时候他们才小学六年级,居然就能下出这样的棋……」源辉一边说一边拿起了其中一张棋谱,然后将纸高高举着,「对于塔矢前辈的表现我并不意外,但是进藤前辈的棋……就像是本因坊秀策再世一样,难怪塔矢前辈在刚上中学的时候会为了和他下一盘棋而特别加入围棋社团,可是…为什么能下出这样的棋的他在院生时期会那么默默无名?而他过往的棋力为什么会比现在还要强?」
看见她的眉头越皱越紧,由希连忙拿下那张棋谱,然后将装有参考书的纸袋放到了桌上,「不好意思,关于围棋方面我没有办法和辉夜讨论,不过学业方面我可以帮忙。」
听到他这么说,源辉也顺从地收好桌上的所有棋谱、放到自己的房间,然后便跟着他一起在客厅预习三年级的课业。
由于前几天就翻阅过参考书籍,由希的进度比源辉快许多,所以当她还在专心记笔记的时候,由希已经完成今天的进度、开始看起了先前从学生会办公室借回来的各个大学的招生手册。
即便不想要听从自家母亲的安排,但由希还是想要读大学,而且也不想为了和自家母亲作对而随便挑间大学。
看了许久,除了萌生出了或许和源辉一起读庆应义塾大学还不错的想法外,他并没有任何头绪,所以到最后他只能抬头看向一旁的源辉,「辉夜是从什么时候决定要去读庆应的?」
「庆应那边的日本文学专业还不错,有一个古文教授的著作我很喜欢。」说到这里,源辉忽然停下手上的笔,抬起头来看向了他,「不过我现在也开始考虑选择经济学部。」
第一次听到她这么说,由希微微睁大了眼睛,第一次听到她这么说,由希微微睁大了眼睛,毕竟从文学的经济学的跨度不算小,「辉夜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奖金,」源辉很老实地说道,「从去年赢得头衔之后就有不少的奖金,再加上一些大大小小国际比赛、国内比赛,去税之后也累积到了一千三百多万。有了这么多存款,就会想要学习一些理财或投资的方法,看看能不能在大学毕业前买属于自己的房子,高级公寓也好,独立和风住宅也好。
我想塔矢前辈也是因为这样的理由而在大学的时候学商的,不过我很意外他没有选商业科系比较有名的庆应,反而选择了东京大学,或许他的内心里也有个读东京大学的梦?」
对于她开的玩笑,由希很捧场地笑了笑,随后便有些怅然地说道:「真好呢,我对上大学的事情一点头绪都没有……」
「毕竟还是要好好规划一下未来,若是哪一天不想再当职业棋士了,学商会比学文更好再找到其他工作。」
说完之后,源辉也不做笔记了,转头直直看向他,「除了园艺之外,由希君有什么有兴趣的事情?」
「关于辉夜的事情我都很有兴趣。」
朝她笑了笑后,由希皱着眉思索了好一会,然后摇了摇头,并且将头靠到了她的肩膀上,手与她的十指相扣。
因为他的撒娇动作,已经有几个月都没有和他如此靠近的源辉忍不住红了脸颊,她轻轻地回握了他的手,并且侧过头靠到他的头上,「那从喜欢的科目去联想呢?我记得由希君很喜欢数理类的科目。」
「是的,但是如果不读数学、物理这样专门的科系的话,好像没有什么选择……」
看见由希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源辉马上猜到了他的想法,「不去考虑其他原因,由希君排斥学商吗?」
因为自己的母亲总说的要让自己去读一间知名学校,学习商业后回来帮忙草摩家的产业,由希本能地抗拒着和她的安排一样的选择。
说实话,他并不讨厌学商,尤其是刚才源辉在提到有考虑要在大学时选择经济学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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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脑海中甚至还出现过要替源辉学、帮她投资的想法。只是,他很担心,一旦他大学选择主修和经济、金融、财务或管理相关的科系的话,他的母亲会产生错误的联想,像是认为他本质上还是小时候那个会按照她的想法去做的乖儿子,像是认为他对接手草摩家的产业这件事开始有了兴趣。
「不排斥的,就是不想顺着我母亲的想法去做。」沉默了好一会后,由希才缓缓说道,「以后大学应该会在东大、庆应或早稻田中做选择,这些都是符合母亲设想的知名大学,若是再选择读商,我担心她会因此而得意忘形、产生不该有的想法。」
听到他这么说,源辉反而有些不解,「但是,为什么要为了你的母亲而放弃你自己喜欢的事物?在上次三方会谈的时候,由希君不是已经能够反抗她了吗?既然这样,那由希君也没有必要担心她有得意忘形的可能性,因为不论她提出什么要求,由希君都会拒绝她的。」
她的话语就如同当头棒喝一般,让由希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忍不住用头蹭了蹭她的肩膀,还执起与她相握的手,虔诚地在她的手背上印上一吻,并且用着感叹的语气说道:「能有辉夜在身边真是太好了……」
他的深情话语令源辉感到不怎么自在,「怎么突然这么说?」
「因为我真的是这么想的,尤其是从前一阵子开始,这样的想法益发强烈……」
沉默了好一会后,由希这才轻声说道:「那一阵子,我一直害怕着,害怕着辉夜只是觉得对我有亏欠、同情我所以才愿意和我在一起的,但后来还是自私地想着,只要能让辉夜待在我的身边,不论辉夜是出自什么原因都不重要。
大概…是因为我本来就是性格卑劣的老鼠,而且我还跟慊人相处了那么久了,受到他的影响也是理所当然的,他不顾我们的想法、只想把我们禁锢在他的身边,而我也……」
渴望所爱之人也爱着自己,就像泼春和依铃那样,就像羽鸟和还没有失去记忆前的佳菜那样,就像明明还没有互相表白却互相珍视着的本田透和草摩夹一样。
他原本以为自己和源辉就像他们一样,但那时候在听到她说小时候和自己做朋友的原因后,本来就十分自卑的他便无法控制地开始冒出她在一年多前答应和自己交往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喜欢自己的想法,而这个想法令他恐惧着。
然而,恐惧过后,他发现了,就算源辉并不是因为喜欢自己而和自己交往,就算这一年多以来他和源辉之间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因为互相喜欢,只要源辉愿意待在自己身边,只要那样的生活能继续下去,已经足够了……
尽管那是之前的事情,尽管他无法克制自己负面的想法,但他曾经怀疑过源辉对他的心意是事实,不仅非常不妥,甚至践踏了她对他的心意,所以他必须向她坦承并且道歉。
「我很抱歉,明明辉夜一直对我那么好,为我做了那么多事,但我却还怀疑辉夜对我的心意……」
在说话的同时由希坐直了身,却还是舍不得放开与源辉相握的手,但是她却抽回了自己的手,并且收起了双腿改为跪坐在沙发上,直直地看着他,「你莫名其妙地误会了我,我也对你说谎了快十年,所以,我们扯平了吗?」
看见她一脸认真的模样,本来心里还十分紧张的由希瞬间放松了下来,并且轻笑出声。
他学着她的样子收起双腿、跪坐到沙发上,然后抬起手来捧住她的脸,俯身覆上她的唇。
绵长的一吻结束后,他才微笑着对红着脸轻轻喘息的源辉说道:「这样…才算扯平了……」
46.Chapter 46 被暗恋了
不知道是不是和源辉和好、大部分的空闲时间都是与她一起度过的关系,由希觉得升上三年级后的时间过得特别快,就在他在忙着复习高中课业、和源辉约会、寻找新的学生会成员这三件事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进入了六月,梅雨季节也开始了。
虽然老鼠并不像猫一样是个讨厌水的动物,但是连下好几天的雨还是会令他感到烦闷,尤其是源辉又开始了一连串的头衔预赛,到校的时间也减少了。
在一个下雨的周五社团时间,本来还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凭着新生名字好听与否开始挑选新学生会成员候选的真锅翔忽然来到他的身旁,向他确认源辉是否有比赛、两人当晚会不会约会后,得到了否定的答案,真锅翔便邀请他到家里吃饭。
想着到第二学期、卸下学生会的职务后不同班的两人交集可能会变少,而且真锅翔又难得一脸认真的模样,由希没有考虑太久便答应了。
在传短信和源辉报备、又请本田透不用准备自己的那份晚餐后,由希这才撑着伞走到校门口和真锅翔会合。
由于前几天才从他那边听说他女朋友的父亲是不小心撞到本田透母亲的司机,所以在听见他和他的女朋友、女朋友的母亲住在一起,而且今天的晚餐也由他的女朋友掌勺后,在前往他住处半途中由希便不放心地询问道:「你的女朋友…不介意我和本田桑是朋友的事吗?」
「嗯,我有告诉她,她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就跟平常一样。」
想到自己在提及关于真锅翔、真锅翔的女朋友的事实,本田透也是面带微笑,感觉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所以由希便没有再继续追问,反而转移了话题:「你怎么会突然想邀请我吃饭?而且还是特别拜托你的女朋友、不是你自己亲自下厨。」
「唉唉?原来由由那么想要吃我亲手煮的东西啊!」
看见由希因为自己的话而露出嫌弃的表情,真锅翔忍不住笑了几声,随后才回答道:「因为今天这个时间点很合适啊,我女朋友的妈妈今天有兼职、会晚回家,而我女朋友今天上的是早班、下午三点就下班了。最重要的是今天超市有各种肉的特卖会,牧酱她特别特别喜欢肉,不管什么肉都喜欢吃,早餐也能够面不改色地煎牛排吃,是位肉天使!」
看他越说越激动,甚至还举起手来,由希脸上的嫌弃转变成了无奈,「你这样称呼自己的女朋友,真的不会有事吗?而且,在我还没有见到她之前,你就先给我灌输了这样奇怪的印象了,这样之后我跟她见面了要如何自然地和她相处?」
「放心吧,牧酱并不会介意的!」
虽然先前就觉得会愿意跟真锅翔在一起的女孩子在性格上一定有特别之处,但在听他这么说的时候,由希就有种想要把那个“特别”的标签换成“不正常”的冲动,但最终由希还是放弃去想象那位牧酱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改为继续追问道:「就算如此,那也不是你需要特别邀请我吃饭的理由吧?」
沉默了好一会后,真锅翔这才老实说道:「为了赔罪啊,本来应该在第一次惹由由发怒就该请由由吃饭的,但后面又陆陆续续发生了许多事,还惹得由由和由由的女朋友吵架、让由由前一阵子都是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没有预料是这个答案,由希愣了一下,随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和你没有关系,我和辉夜之间的问题是本来就存在的,你只是加速问题被发现的速度而已。」
「听起来还是跟我有关……」
真锅翔露出哀怨的表情,不过很快他的脸上便由纠结,「嗯,其实还有另一件事,但是牧酱让我别说……」
由于他向来就是直来直往、说话根本不顾场合和气氛,所以对于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由希感到很讶异。只是,按照两人迄今为止的相处模式来看,由希并不认为两人算是那种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而且从直觉来看由希也不觉得那所谓的“另一件事”是什么好事,所以由希并没有追问。
由希的这种反应让本来就藏不住话的真锅翔更加难受了,自我抗争了好一会后,他便犹豫着说道:「是真知……」
「仓伎桑她怎么了吗?」
由希对真知的称呼让真锅翔的表情显得更纠结了,「真知她应该是喜欢由由你的吧……」
听到他这么说,由希停下了脚步,并且紧紧皱起眉头,「为什么?」
不知道该说是迟钝、自卑或是对旁人漠不关心,由希以前对于别人对自己拥有好感的事情十分后知后觉。而在和源辉交往过后,他更是天真地认为就算有人喜欢着他,但那些喜欢着他的人会因为他和源辉交往而放弃喜欢他、甚至改为喜欢其他的人,一直到今年三月中许多学姊们单独约他出去、和他告白,他才知道他想错了。
认知到自己的错误后,他找了个理由来说服自己,若是源辉在和他重逢后和其他人交往的话,他可能也没有办法马上放弃对她的喜欢,甚至还要花上几年的时间才能走出那份失败的单恋,而他是在那些学姊们认识他之后才开始和源辉交往的。
可是仓伎真知却和那些学姊们不同,她是在他和源辉交往后才进入海原高中的,他在认识她后并没有与她特别亲近,就连藤堂公软硬兼磨、让他直接称呼学生会成员的人的名字时他也拒绝了,他不懂,为什么对她和其他学生会成员没有什么不同的他、被她称作是天然的他会让她喜欢?
「因为由由是个好男人啊!」真锅翔用着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而且,真知…她对别人的情绪比较敏感,她感觉到由由你从某个方面来看和她是同一类的人,所以才会对你有好感的。你放心,她其实并不想给你或者是女朋友带来困扰,也从没有想过要将这件事告诉你,牧酱也让我按照真知的想法去做,但是…我总觉得应该要知会你一声……」
过了好一会后,由希这才重新抬起步伐,然后用着饱含歉意的语气说道:「我很感谢她的心意,但很抱歉,我…只想要辉夜……」
「我知道,这么久的时间我也知道了你们两个的感情到底有多么深刻了,尤其是由由你对那位辉夜姬的在乎。」说到这里,真锅翔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虽然我知道由由你在和辉夜姬交往之后有特别和其他女孩子保持距离,也十分注意和其他女孩子的互动方式,但是…我希望由由还是多多留意一下和真知的相处,她是个特别的孩子,一点小小的善意对她来说都十分珍贵……」
从小的遭遇让由希十分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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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由希并没有回复,只是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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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真锅翔所说,仓伎真知对于周遭的人的情绪变化确实十分敏感,所以由希一按照真锅翔所说开始疏远仓伎真知时,她便察觉到了。她甚至对她那同父异母的兄长十分理解,一察觉到他的疏远后,她便意识到是因为真锅翔对他说了什么的缘故,所以她便在学生会的活动结束后特意留到最后、单独为了真锅翔的胡言乱语和她为他所带来的困扰道歉。
由于她在道歉的时候全程没有承认她对自己的心意,所以由希也没有办法正式拒绝,只能单纯接受她的道歉,并且表示为了给真锅翔等人造成误解,他还是会维持之前那样的方式和她互动。
在看到她的眼神因为他所说的这句话而变得黯淡无光时,他的心里冒出了一股强烈愧疚感,就和三月的时候那些学姊们和他表明心意,但他却只能道谢和道歉拒绝的时候一样。
内心背负着强烈的负面感情,导致由希在晚上到源辉的住处时显得有些没精神的模样。
以为他是身体不舒服,本来还打算拿出先前碰到的问题向他询问的源辉连忙阖上手上的参考书,走到他的身旁,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脖颈,确认他应该是没有发烧生病后,这才不解地询问道:「由希君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被她刚才的触摸弄得脸颊微微泛红的由希朝她摇了摇头,随后便低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将先前真锅翔约他去吃饭时所说的话以及过来之前仓伎真知说的话告诉她。
「就跟三月拒绝学姊们的时候一样,心里…很不舒服……」
说完这些之后,由希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源辉对真锅翔那对兄妹的排斥,连忙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观察起她的表情。
出乎意料,源辉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的,只是抬起手来摸了摸头的头,「由希君…很善良呢……」
分不清楚她到底是在反讽还是真心这么认为的,由希只能重新低下头,讨好似地在她脖颈处蹭了蹭。
他那柔软的发丝弄得源辉发痒,有些无奈地说道:「由希君,比起老鼠,这比较像是狗或猫才会有的行为吧。」
虽然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但对他来说狗和紫吴、猫和草摩夹是划上等号的,所以听见她将自己与紫吴、草摩夹相提并论,不知道是出自附在他身上十二生肖之首的鼠妖的缘故还是他本人的想法,感到有些不高兴的他忍不住微微抬高了头,将唇贴在她的侧颈上,轻轻地咬了下去,随后又再那块浅浅的咬痕里用舌尖舔舐着。
「嘶——,别……」
她那倒吸一口气的声音被暧昧的喘息声所取代,让他备受鼓动,唇舌摩挲的范围开始逐渐扩大。
有些承受不住的她连忙将本来放在他头上的手移到两人的中间,试图抵着他的胸膛、拉开两人的距离,但却被他抬起手一把拉开,与此同时,他那原本在她脖颈上游移的唇也在同时上移,覆在她的唇上。
不怎么温柔的一吻结束后,由希改为抬手揽下她的头、让正在喘气的她靠到自己的肩上,然后轻声在她耳边说道:「辉夜说错了,这是男性对喜欢的女性才会做出的行为。」
47.Chapter 47 被哭诉了
“红叶他…虽然看起来还是老样子,但总觉得他哪里不一样了……”
虽然泼春在说完这句话后又补了句没什么,但是想起他在说这句话时脸上所带着的困惑和担忧,由希还是无法将其抛之脑后,反而也跟着开始担心红叶的状况。
正当他在二年级的学生比较常活动的地方开始寻找红叶的身影时,他看到了正从教师办公室走出来的源辉。
虽然知道两人在交往的老师会时不时让他转交一些作业及练习卷给源辉,但源辉难得到校一趟,老师们还是有许多上课资料要给她,而看着她的怀里抱着那么多数据,他连忙上前从她手中接过东西。
对源辉来说需要用两手抱在怀里的数据,由希用一手就可以轻松拿着,另一只空着的手则是很自然地与她牵着手。
一直以来,除非是在偏僻、无人经过的角落,两人在学校基本上都没有什么肢体碰触,最多就是相互递便当盒、并肩走路说话,但在知道自己与源辉交往后还有仓伎真知喜欢上他,也从鱼谷和花岛那里得知他的后援会里有许多二年级、一年级的成员,他便不想在自己的恋情上保持低调,他会在她到校的日子到她的班上找她,他会在走廊上牵起源辉的手,他会在将空了的便当盒交给她时抬起手替她理一理浏海……
对于在别人的注视下与自家男友如此亲近之事源辉一开始十分不适应,在与他触碰时都会脸红,但因为由希坚持,本来就时常被媒体和记者注视的她也渐渐习惯了,甚至还能回握住他的手。
「由希君怎么会来这里?」源辉微微仰起头看向他,有些好奇地询问道,毕竟现在并不是他巡视校园的时间。
「是红叶……」说到一半,由希又改了口,「应该是说春,他说今天早上红叶迟到了,下课时也不知去向,然后他还说他感觉红叶有些不一样了,所以我才想要找他……」
因为满月的关系,源辉和红叶的关系算是不错的,所以一听是他可能有些状况,源辉也跟着担忧了起来,只不过还没有等她开口表示要和由希一起去找人,他们便在转角处看到了他以及草摩夹离去的背影。
在草摩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他们三个人的视线里后,由希这才出声唤道:「红叶。」
听见他的叫唤,本来还背对他们的红叶瞬间回过头来,并且在看见他的身旁还有源辉的时候微微睁大了眼,不过很快红叶便恢复了原状,露出了与往常无异的笑容,「是由希和辉夜啊!」
与红叶对上视线时,由希便立刻理解了先前泼春说红叶不一样的原因,因为他也察觉到红叶身上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违和感,只是他却无法解释这样的异样感觉是从何而来。
「红叶,你……」
由希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自己的问题,但他身旁的源辉却突然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然后一边快速上前握住红叶的手,一边转身对着他说道:「由希君,我们到没有人的地方去谈。」
见她一脸严肃的样子,由希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依照自己对整个学校的了解,领着拉着红叶的手的源辉往平时没有什么人会路过的化学课用品的摆放教室走。
一确定周遭都没有人后,源辉便马上对着有些困惑却还是毫无反抗跟过来的红叶询问道:「红叶君身上的诅咒解开了吗?」
听到她这么说,红叶瞪大了眼睛,而由希也惊讶到手一松,原本他拿着的那些上课讲义全都散落到了地上。
是了,怎么还会有其他的可能性呢……由希的感觉十分复杂,一来是他知道红野身上的诅咒已经解除的事情了,而且他先前也见过红野,理当清楚那种解除诅咒的同伴身上所散发出的违和感,但他却比源辉这个“外人”还要晚发现红叶身上的诅咒已经解除的事。二来则是有了源辉后他便变得贪心了许多,他想要拥抱她,长达一秒以上、以人形的姿态拥抱她,他还想与她更加亲密,与她结合为一,所以无可避免地,他的心里萌生出了对红叶的忌妒……
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一番后,由希便蹲下了身开始收拾掉到地上的数据,而在他重新站起身的时候,他便听到红叶困惑地询问道:「为什么辉夜会知道?」
「因为我听说了那位红野先生身上的诅咒已经解除的事,」源辉在说话的时候还将手放到了他的头上轻轻揉了揉,「所以在听泼春君说红叶君感觉不一样的时候就猜测有这样的可能性,而在看见红叶君刚才对着我和由希君露出愧疚及歉意的表情时,我便确认了这个猜测。」
听见她这么说,本来就一脸哀伤的红叶眸中忍不住泛出泪水,「对不起,如果解除诅咒的人是由希或是夹就好了,这样的话至少辉夜或是透会高兴的……」
「解除诅咒与否又不是由红叶君决定的,为什么红叶君要道歉呢?」
源辉一边说一边拿出手帕替他擦了擦眼泪,「关于我和由希君,在我们两个决定交往的时候,我们其实就已经有考虑过各种可能性,能够解除诅咒当然最好,但是诅咒无法解除的话,我们也有相对应的应付方式,所以请红叶君不用为我们担心。
至于本田桑和草摩君那边,本田桑希望诅咒能够解除的最主要原因是担心毕业后草摩君会被关起来,只要能够在毕业之前找到方法就好,所以红叶君不用想太多。而且红叶君,明明时间已经那么急迫了,他们双方至今却还没有鼓起勇气向对方告白,要是红叶君真的把解除诅咒的机会让给了草摩君、但是发现他们双方却还是没有告白在一起,红叶君会很生气的吧。」
听到她这么说,脸色苍白的红叶这才微微扬起嘴角,然后长长叹了一口气,「确实,那两个都是笨蛋呢……」
「解除诅咒后,红叶君应该有很多想做的事情吧,所以去做吧,请不用为我们担心。」
又轻拍了他的头后,源辉从一旁的由希手中拿回自己的东西,然后将由希往他的方向推了推,「从红叶君解除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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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到现在,心里一定承受了许多情绪,需要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很希望能够给予红叶君这个帮助,但是我觉得由希君应该会吃醋,所以还请红叶君将就一下,改为抱抱由希君这位同性吧!」
她的说法让由希和红叶啼笑皆非,只不过可能真的是忍耐太久的关系,所以原本只是想要接受她的好意、抱一抱由希交差的红叶却在头碰到由希的胸膛的同时泪流不止,将脸埋在他怀中小声啜泣。
感觉到胸前传来的湿意,由希觉得心里一紧,并且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即便现在诅咒解除了,曾经造成的伤害却也无法挽回了。
红叶的母亲是十二生肖中唯一一个接受不了孩子会变成动物并且选择消除记忆的,但先前因为担心他的母亲会恢复记忆而再次崩溃,他的父亲极力避免两人见面,甚至还阻断了他和妹妹草摩桃接触的任何可能性。
以他的父亲的性格来看,就算他身上的诅咒已经解除了,他的父亲也不会重新将他接回家中,他在他的母亲的认知里,依旧只会是草摩某个人家中的孩子……
想到这里,由希忍不住抬起手来回抱住他、轻拍他的背,「就算没有十二生肖的诅咒在,我们仍是朋友、家人,红叶……」
听到他这么说,红叶这才破涕为笑,并且放开了他,顶着发红的双眼笑着说道:「嗯,我知道的,我也会衷心祈祷着由希你和其他人解除诅咒的那天。」
虽然他大部分的泪水全擦在由希的制服白衬衫上了,但源辉还是将先前替他擦过泪水的手帕递给了他,并且出声询问道:「红叶君下午还能上课吗?要不让由希君帮你请假?」
「嗯,」红叶接过了手帕,笑着朝她点了点头,「我想在上课前先散步一下,就先走了。」
「如果之后碰到了什么问题就打电话给我或是由希君。」
在红叶走之前,源辉朝他嘱咐道,而他则是一边往外跑一边朝她挥了挥手作为回复。
等他的跑步声渐渐远去后,源辉便将手上的讲义全都放到地上,然后转头看向由希,抬起手来覆上由希的脸颊,「由希君还好吗?」
「我很好的,虽然一开始还是忍不住有些忌妒,但是……」顿了一顿,由希朝她露出一个微笑,并且抬起手来覆上她的手背,「至少,从红叶身上我看到了诅咒解除的希望。」
确定他的笑容并没有带有任何逞强意味后,源辉也露出了微笑,「对正处于青春期的情侣来说,少点肢体接触也代表减少做错事、减少分心的可能性,所以诅咒晚点解除也是有好处的。」
听到她这么说,由希那白皙的脸颊瞬间红了起来,不仅是因为她那直白的话语,也是因为不久前他也曾经往那方面想过。
「辉夜……」
他有些窘迫地唤着源辉的名字,但她只是轻笑了几声,而因为她的调侃,再加上她那好听的笑声,原本心里仅剩的一些不甘也全都消失了。
48.Chapter 48 被顾虑了
在得知红叶身上的诅咒解除后,源辉便请由希避过本田透和草摩夹、帮她约紫吴见面。
以为她和依铃一样是想要知道如何解除诅咒才会想见紫吴,由希在暖心的同时还有些担忧,毕竟从依铃在问过紫吴后还偷偷潜入慊人的房间偷东西这点来看,紫吴应该是没有办法给出令依铃满意的答案才会铤而走险的,所以他担会在和紫吴见面后她会感到失望。
他将依铃的遭遇告诉她、试图让她打消念头,但是她却仍旧坚持要和紫吴见上一面、有事情需要当面和紫吴谈,所以他也只能去安排。
正好源辉提出要求的当天没有比赛也没有研讨会,放学后本田透需要去打工,草摩夹也会到藉真的道场习武,所以由希便直接打电话回去紫吴,而紫吴对源辉要找他的事情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没等由希出声说服就同意了。
不知道源辉想要谈什么、会谈多久,也担心本田透或草摩夹会提早回去,所以由希难得跟学生会那边请了假,然后自己班上的课一结束就往源辉的班上赶去,接她一同放学回去。
因为由希和紫吴对于家务都十分不擅长,所以源辉先在由希的帮助下找到了茶具和茶叶泡了茶、拿了盘子装了过来的路上所买的小点心。
喝了口她泡的茶后,紫吴用着不是很诚恳的语气说道:「不好意思,明明源桑是客人,却还让客人亲手准备茶点。」
「请不用那么客气,那么临时说要来拜访紫吴先生,本来就是我的不是。」微微鞠躬作为道歉后,源辉这才重新坐直着身,「但是我有些事还是想要和紫吴先生请教……」
听到她这么说,紫吴显得有些意外,「是关于诅咒的事情吗?我以为透会告诉妳呢。」
「本田桑确实告诉过我一些事,像是她和依铃桑在寻找着解除十二生肖诅咒的事情,像是本来被鸡妖所附身的红野先生已经解除诅咒的事。但后来有一阵子我很少到学校,即使到学校了也很忙碌,让原本想到我的班上告诉我一些事情的本田桑无法找到我,而时间久了,她好像也忘了,所以我便想来直接询问最可能是她消息来源的紫吴先生。」
「为什么不直接问透呢?那孩子应该会告诉妳的?」
虽然说的是问句,语气里也带着不解,但意外的是紫吴却没有想要知道答案的样子,问完之后便直接说道:「我告诉了她和依铃,根本不需要做什么,诅咒就会自动解开。
在我的设想里,诅咒是靠着草摩家的“血”所流传下来的,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带着诅咒的“血”变得稀薄又脆弱,逼近崩溃,所以十二生肖的成员加上猫才会第一次全员到齐,只为了和神明进行最后一次的宴会。」
听到他这么说,由希和源辉都显得很震惊,前者是在惊讶的同时心里忍不住涌现出哀伤,像是他身上的鼠妖在为即将到来的道别而哀悼,而后者则是很快就换上了严肃的表情,「这是紫吴先生的推测?」
「算是吧,但在红野身上的诅咒不知不觉被解开后,我就更加确定了。」紫吴面带着微笑,「所以,源桑特别过来就是想要和我确定诅咒的事吗?那我的回答能让源桑放心了吗?」
「对于诅咒的事情我其实并不像本田桑那样在意,毕竟附身在由希君身上的动物和附身在草摩君身上的动物不同。比起诅咒,我更想知道关于那位神明大人的事。」顿了顿后,源辉这才继续说道,「本田桑曾经和我说过,那位红野先生在解除诅咒的那天和神明大人发誓过会一直留在神明大人的身边,因为对神明大人而言,十二生肖是神明大人的一切……那若是又十二生肖身上的诅咒解开了,神明大人会怎么样?」
原本在听她提到红野说的那些话时紫吴的脸上出现了讥讽的表情,但听到后面,他脸上的表情被好奇给取代了,「源桑在担心慊人,为什么?去年妳们两个之间的谈话并不是很友好,而且……妳知道了慊人的身份了?也是,难怪妳一直用着“神明大人”或是“当家大人”来称呼慊人,是透告诉妳的?」
他说到最后还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但却让一旁的由希听得一头雾水,「慊人的身份?」
「本田桑并没有和我提到关于神明大人的事,是我自己发现的……」
说到这里,源辉的脸上忽然露出了难为情的红晕,「小时候在知道由希君会变成动物后,我查了很多资料,其中也有人体内的骨头是否能在短时间之内成长或缩小,显而易见地,我找不到相关的信息,但是我也在翻阅书籍的时候知道了男女间骨架的区别。第一次在学校见面的时候,神明大人穿着修身的毛衣和裤子,让我能够很好地观察到神明大人的骨架。
不过那时的我其实还不是很确定,一直到去年暑假,那时候的神明大人穿着浴衣,很明显能看出脖颈的部位并没有喉结,而且神明大人在说话时过于激动,忘记像平常那样压低声线、显露出了原本的声音。
除此之外,我曾听由希君转述过神明大人谩骂佳菜小姐、依铃桑、杞纱桑和本田桑的话语,也当面被神明大人指着骂过,神明大人用来形容我们的词汇,并不像是一个男人会用来形容女人的,反而更像一个女人会用来形容一个女人的。」
听到这里,唯一一个不知情的由希感到十分震惊,甚至还到了惊吓的程度的,为了慊人竟然是女人的这件事,也为了先前几乎与她同住一起却完全没有发现的自己。
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源辉又重复了一遍先前的问题:「所以,能请紫吴先生告诉我吗?若是再有十二生肖的诅咒解除,神明大人会怎么样呢?会因为过度激动而不小心伤害那位诅咒被解除的十二生肖成员吗?」
「她啊,应该会发疯吧,」由于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慊人的身分,紫吴在说话时便不再有顾忌,也丝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嘲讽,「就像当初她在察觉到红野身上的诅咒已经解除了之后,便不顾任何代价想要将红野留下来,甚至还不惜用上了美人计呢……」
原本由希认为在知道“慊人是女人”之后便不会有任何事能够吓到他了,但听到这里,即便紫吴用詞隠晦,他还是必须抬起手来遮住脸才能不让自己露出任何失礼的表情。
相较之下,原本应该难为情地脸红的源辉却紧皱着眉,「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教导她将自己的身体当作交易的工具?既然如此,那特别将她以男孩子的方式抚养长大、让她一直以男装示人的用意又何在?」
「我觉得源桑可能误会了什么,没有人会教她这些的,或许是她自己从楝夫人那边学的。还有,当初会让她以男孩子的样子示人也是楝夫人的意思。」
「楝夫人?」
听到不熟悉的名字,源辉对一旁的由希投以询问的眼神,而他也迅速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回答道:「楝夫人是慊人的母亲,和慊人的感情并不好,两人时常会吵架。」
「楝夫人原本只是草摩家的女佣,后来趁着服侍上一任当家晶先生的时候接近晶先生、和他结了婚。」因为由希年纪比较小,所以紫吴便接过了话,说了一些连他都不知道的事,「但在慊人出生之后晶先生和我们这些十二生肖都只围着慊人打转,惹得楝夫人十分愤怒,便要求晶先生为慊人取了个男孩子的名字、将她当作男孩子抚养长大,因为她觉得让晶先生所在意的女人只有她就够了。」
因为这样的回答,源辉沉默了许久,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说道:「我以为当初会让神明大人女扮男装是为了减少她的压力,毕竟在大部分的职场上女人所遭遇的困难会比男人多上很多,而一个女人成为一个历史悠久的大家族的当家也一定会引起本家和旁支的非议,所以我一直以为那是神明大人的父母出自于爱护她的原因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没有想到却是因为妒忌,而且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妒忌……」
在她为慊人发出叹息后,紫吴原本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她却又先一步开口询问道:「之前我曾听由希君说过,神明大人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而且没有去外面上过学,是请家庭教师到草摩家的宅邸教导她的,那请问她学习的课程里有企业管理或是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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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相关的课程吗?」
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但紫吴还是照实回答道:「我不确定慊人是否有私下学习,但是管家那边并没有帮忙她安排那些课程。」
「所以对于草摩家来说当家只是个代表,不需要管事?而且草摩家的其他人都对此没有意见,也不会想要取而代之?让代表神明的人成为当家也是属于十二生肖诅咒的一部分吗?如果是的话,那在诅咒解除后神明大人会怎么样呢?失去当家位置的神明大人又该如何自处呢?」
源辉提出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但由希和紫吴都无法回答,脸色甚至也越变越凝重。
对由希来说,草摩家的一切都不怎么重要,由谁掌权也不重要,但是一听见那么骄傲的慊人可能不再是草摩家的当家,他就有些无法想象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不会的,」思索了好一会后,紫吴这才沉声说道,「慊人是本家直系的后代,代表着守旧派,不论她是否选择恢复女孩子的身分,不论她是否有管理整个家族的能力,守旧派都会确保她继续待在当家的位子上,而就目前来看,守旧派的势力还是比推派楝夫人的新派来得强大。」
他的解释让源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所以,紫吴先生可以接受神明大人成为守旧派的傀儡?我以为以紫吴先生对神明大人所怀抱的情感并不会容忍这些。」
听到她这么说,震惊的表情又重新回到了由希的表情上,他的确知道慊人比较信任紫吴,而紫吴也是十二生肖中少数几个不会惧怕她、又总在其他人面前说她好话的,但他从来没有想过紫吴对她的感情是喜欢,男人对女人的喜欢……想到紫吴喜欢着慊人,而慊人还跟红野在一起,他就忍不住抬起手来扶额。
紫吴并没有回话,只是露出一个疏远的微笑,见状源辉也没有再追问,只是让他好好留意一下慊人那边、别让她情绪崩溃,随后便站起了身准备离开。
看见她这个样子,由希也跟着起身,打算送她回家再回来。
一走出紫吴的房子,源辉便马上说道:「抱歉,我知道由希君并不喜欢那位神明大人,但……」
「没事,我知道辉夜是因为慊人是女孩子才会特别在意她的,」由希一边说一边揉了揉她的头,「而且,今年过年的时候我也跟慊人说过我原谅她了。」
「但是,由希君会在意的,所以我会努力克制自己的。」说完之后,源辉的脸色又变得十分复杂,「原来神明大人的父亲叫作“晶”啊,怎么又来了一个“Akira”,看来成年后不去改名字真的不行了!」
听见她这么说,本来还在因为她跟紫吴的对话内容而惊魂未定的由希忍不住轻笑出声,毕竟她现在为了名字而纠结的模样太过可爱,与先前责问紫吴的严肃样子相去甚远。
「不过是一样的呢,塔矢前辈会叫作“亮(Akira)”是因为塔矢夫人的名字叫作“明子(Akiko)”的关系,而神明大人的父亲也替神明大人取了个“慊人(Akito)”的名字。这样的话,不知道塔矢前辈的孩子会不会跟神明大人的孩子撞名呢。」
陷入回忆的源辉下意识歪了歪头,「之前我和满月前辈好像也讨论过塔矢前辈的孩子能取什么名字,但除了“秋人(Akito)”和“秋穗(Akiho)”外我们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名字……对了,“秋人(Akito)”的“Aki”是四季里的那个“秋”!」
见她以前居然还和满月讨论过这样的事情,由希觉得她更可爱了,并且努力故作不经意地问道:「那辉夜呢?有特别想过未来的孩子要叫什么名字吗?」
源辉的脸颊微微泛红,但也学他用着若无其事的语气回答道:「还没,毕竟若是要按照塔矢前辈家那样的命名模式的话,那我的小孩也会和塔矢前辈的孩子撞名。不过,我很喜欢那些出现在古文学里的名字……」
「嗯,我会记得的。」
又轻笑了几声后,由希便趁着两人还走在无人的山中小径时俯身,隔着浏海亲吻她的额头。
49.Chapter 49 被感谢了
难得的周日,属于低血压、早上很难醒的由希替自己设了个八点的闹钟,并且和才刚从名古屋的日本棋院中部总本部比赛回来的源辉约了九点半到她的住处一起念书,如果复习及预习的进度顺利的话,下午两人说不定还能到电影院或是正举行夏季特展的百货公司约个会。
计划是美好的,但由希一醒来后便发现现实是糟糕的,而且还是祸不单行的那种糟糕。
先是刚好碰上了本田透向草摩夹的告白现场,虽然因为距离太远没有听仔细,但是他听到本田透努力想要向草摩夹证明自己的心意,却只得到了“幻灭”这个答复,而她的告白对象还就这么转身离去,把淋到雨、还光着脚的她就这么留在大门门口,所以他也只能哄着他先进屋,然后一边打手机告诉源辉自己可能会晚到,一边去追那个罪魁祸首。
只可惜,在二选一的岔路上,他选择错误,不仅没有找到那个害女生哭泣后还转身不闻不问的蠢猫草摩夹,反而还遇到了一大早还一身酒气、不怎么清醒的糟糕大人紫吴。
正当他一边往回走,一边思索是要再去追人还是要回去安慰本田透时,他听到了一道呼救声。
紫吴的房子位置十分偏僻,而且整座山都是草摩家的私人土地,先前除了本田透之外并没有其他未经允许而进来的人,所以由希感到很奇怪,但是还是顺着声音的来源开始奔跑,只不过跑到一半,本来应该是陌生的呼救声却令他产生了熟悉感,还让他下意识放慢了脚步,而他身旁的紫吴却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看见紫吴的反应,他便知道自己的认知是正确的,那道声音…是属于慊人的声音……
记忆中总是在贬低自己、谩骂自己的声音如今却在着急呼救着,由希也顾不得去思考为什么慊人会出现在这里,连忙重新加快脚步跑去,过没多久,他看到了脸上挂着未干的眼泪、神色慌乱的慊人正被紫吴紧紧抓住了肩膀,而慊人还在语无伦次想要说明的时候手一直牢牢指着空无一人的身后。
他顺着慊人手指的方向走了过去,随后,他看到了边缘崩落的一角,还看到本田透却躺在下方的地上,紧闭着双眼,一动也不动。
这样的一幕让他吓得瞪大了双眼,连忙连跑带跳地赶到本田透的身边,小心翼翼地做着检查,并且在发现她脑部受伤流血、身上多处擦伤后便果断拿出手机叫救护车。
这个崖大概有两层楼左右的高度,如果是脸朝前方、从双脚开始落地的话,最多只会摔断腿,但是结合慊人的话和本田透所躺在地上的方式来看,她应该是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由背朝下的方式掉了下来,而且头先落地的可能性很高,所以他并不敢轻易地移动她,深怕加重她的伤势或是给她造成什么不可逆的伤害,只能一边跟羽鸟通话一边做着简易地急救。
将能做的都做了后,他只能在等待救护车过来的同时打电话给源辉,将事情发生的经过简略地跟她说了下,然后为无法赴约的事情向她道歉。电话另一端的她并没有生气,只是说了句马上会过来就挂断了电话。
虽然觉得让她在难得的假日特别过来一趟很不好意思,但是听到她要来之后,由希便像有了主心骨一样,原本慌乱的心再次冷静了下来,还能赶回来的草摩夹看着昏迷不醒的本田透愣神、准备将本田透扶起时及时制止他,并且对他冷嘲热讽一番。
看见草摩夹一脸愧疚地掉着泪,而本来还在昏迷中的本田透还突然清醒过来,颤抖着抬起手碰上他的脸,还温柔地说着自己没事后,由希便转过了身,打算将地方留给他们两个、到通往这里的小径上等,只不过才刚走回山崖上,由希便看到了一个身影出现在小径的尽头。
随着身影越来越靠近、越来越清晰,由希便认出了来人是源辉,并且抬起脚步往她的方向奔跑。
他想要抱住她来倾诉自己的不安及目睹生命可能逝去的恐惧,但是救护车随时都可能会到,他不好在这个时候变成老鼠的模样,所以在只能在与她只剩一步之遥时停了下来,并且低下了头、将泛着泪的双眼埋在正在气喘吁吁的她的肩上,然后用着闷闷的声音说道:「妳怎么…我以为救护车会先到……」
「嗯,我接到由希君的第一通电话时就出门了,毕竟就算由希君及时把草摩君抓回去向本田桑道歉,我想由希君应该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失恋的本田桑。」源辉一边喘着气一边轻抚他的头,「好了,虽然我应该帮不上什么忙,但麻烦由希君带我去看一看吧。」
默默地点了点头后,不希望让她见血、产生什么负面联想的由希便领着她走到山崖边,让她从远处观察本田透的状况。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但看见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本田透时,源辉还是愣了好一会,然后才用着故作镇定的声音说道:「虽然现在已经是夏天了,但是不久前才下了场雨,而且本田桑还必须躺在地上一会,所以去拿条浴巾或者是件外套给本田桑盖上吧。」
听到她的提醒,由希这才想到自己居然忘了这件事,所以连忙开口说道:「我马上回去拿!」
见他准备进屋,源辉连忙表示要帮本田透收拾一些住院用的换洗衣物,并且跟着他一起进去。
一进门,两人便看到了披着一件男士西装外套、缩着双腿窝在角落的慊人,还有脱了外套坐在她身旁的紫吴。
由于由希着急地想要给本田透送浴巾,所以眼神并没有在他们身上停留太久,反倒是源辉看了他们一会才跟上由希的脚步。
因为跟本田透的关系并不算太熟稔,所以源辉只是简单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毛巾让她足够应付几天,剩下的就留给她的那两个好朋友处理。
就在源辉拿着装有衣服的纸袋走到玄关处的时候,救护车刚好到了,由希也引领着两个救护人员到本田透摔落的位置。
在救护人员询问由希是否要陪同已经被送上车的本田透一起去医院时,由希本来是想要让草摩夹跟上去的,但本来一直守在本田透身边、紧握着她的手的草摩夹却突然不见踪影。
正当他着急找人的时候,源辉将手上的纸袋交给了他,还把他摆在玄关柜子上的皮夹放到他的口袋里,「既然草摩君不见了,紫吴先生看起来也不想离开当家大人的样子,由希君就陪着本田桑过去吧。」
知道她说的是事实,由希只能点了点头,然后饱含歉意地对她说道:「抱歉,明明说好要和辉夜一起的……」
「没事的。」抬手抚上他的脸作为安慰后,源辉忽然收起脸上的笑容,有些犹豫地询问道,「我…可以跟当家大人说话吗?由希君会不会生气或者是有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的感觉?」
看见她一脸紧张的样子,由希感到心里一暖,并且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微笑,「去吧,如果辉夜能够说动她的话也算是件好事。」
由于时间紧迫,所以说完之后由希便坐上了救护车,跟着本田透一起到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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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只是同学、同住人员,由希除了坐在手术室外等候、替本田透缴交健保证和钱外,根本不能做其他事情,所以他只能拨打她祖父的电话,请她祖父到医院一趟替她签署一些同意书。
他一直待到傍晚、医院的探访时间结束后才在本田透祖父的劝说下回到紫吴那边。
一进到屋里,他便被泼春这个不速之客给吓到了。
因为担心他的状况,再加上在藉真那里的伊铃也得到了消息而心情不好,所以泼春便直接过来探听状况。
从泼春的抱怨里听到草摩夹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由希便气得直接冲上二楼,不管不顾地踹开草摩夹的房门,而在看到他一脸自责却什么也不做的模样,由希变得更加生气了,直接将他从的上拉了起来,将他狠狠揍了一顿。
明明他有了如同父亲一般的藉真,明明他有了如同兄长一般的师兄邦光,明明他从小时候开始就有同龄的十二生肖的陪伴,明明他和本田透是两情相悦的……但他现在却露出一副失去了所有的模样,这让由希感到十分愤怒,甚至还口不择言地对他吼出自己一直羡慕着他、想要成为他这样埋藏在由希心中多年的话语。
不知道是被他的话吓到了还是被他打醒的关系,草摩夹踉踉跄跄地离开自己的房间、离开房子,用最快的速度往医院的方向跑去。
把草摩夹骗去医院后,他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装作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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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无其事的样子下楼回到客厅,只可惜在那里等着的不只泼春,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紫吴。
从紫吴脸上那诡异的笑容,由希便知晓了自己在上面对草摩夹吼得那些话他们两个都听见了,而且紫吴甚至还饶有兴致地说道:「如果由希真的变得像夹那样的话,那位辉夜姬应该不会喜欢上你吧?」
想起先前源辉曾说过如果自己的个性像绫女那样的话就不会喜欢上自己这样的话,由希对他的推测不予置评,只是一边坐下一边询问道:「辉夜回去了吗?什么时候回去的?」
「辉夜姬没有回去喔,她陪慊人回本家了。」
听到紫吴这么说,不只是由希,连泼春都瞪大了眼睛,前者激动地询问道:「为什么辉夜要跟慊人回本家?」
「因为她听说了今天慊人所经历的事情……」
紫吴迅速地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包括一大早草摩楝便带着刀闯入慊人的房间、想要抢走那个传说装着前任当家草摩晶灵魂的盒子,包括慊人抢过刀想要攻击草摩楝却被红野阻止、红野也因此被她捅伤了腰部,包括慊人在伤了红野后便直接让人开车将她载到这里,包括慊人在打算攻击本田透时却被本田透温柔劝阻及开导,包括慊人在放下刀时本田透脚下的那块地却突然崩落、本田透就这么跌落了下去……
「那位辉夜姬对慊人在本家遭受的待遇十分不解,所以便陪着她一起回去了。」
说到这里,紫吴忍不住露出了微笑,「楝夫人身旁的女佣本来还想要就着早上慊人打算攻击楝夫人的事情责备她的,但却反过来被辉夜姬给斥责了。你们也知道的,楝夫人身边的人都很嚣张的,可是在辉夜姬的气场下,她们都退缩了,连楝夫人都不敢再过去慊人那里找麻烦。」
虽然没有看过源辉斥责人的样子,但由希见过她在和那些厉害的职业棋士们下棋时所散发出来的气势,所以他可以想象她在面对那些不怎么讨人喜欢的女佣们是什么样子。
「她对慊人很在意的,」由希一边说一边回想着,「去年在神奈川的别馆见过慊人后,她就对慊人没有接受过继承人的培养课程的事颇有微词。」
听到他这么说,紫吴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发自内心地感慨道:「虽然因为透今天的遭遇以及慊人现在的状态而感到有些后悔,可是…我很感谢你,由希,能把辉夜姬带到我们之中。这样的话,即使现在濒临崩溃了,但有着如同母亲一般的透,以及如同父亲般的辉夜姬,慊人一定能重新振作起来的……」
结合源辉曾说过紫吴喜欢慊人的事情,由希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当初他同意让本田透住到家里面来的真正原因。
不知道为什么,由希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随后便找了个理由离开客厅。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他便马上给源辉拨通了电话,并且在向她报告本田透的状况后便着急地询问道:「辉夜在本家还好吗?」
「除了担心会让由希君生气外,其他都好喔。」
听见源辉的声音后,由希那莫名忐忑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我不会生气的。」
「即使我说我要在草摩本家这里过夜,而且是和当家大人睡同一个房间,由希君也不会生气吗?」
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由希那本来放下的心又再次悬了上去,「比起生气,更多的是惊吓。辉夜怎么突然要在那里过夜?需不需要我去接妳回家?」
「因为我有点不放心那位当家大人,从女佣们对待她的态度来看,我觉得当家大人比较像是权力被架空的御台所,而那些女佣们才是实际掌权的御年寄及御中臈,所以我想在这边待上一夜,好好观察一下当家大人在本家里的处境。」
听她将本家比喻作大奥,由希在感到诡异的同时还觉得有些贴切,而知道她做出了决定后便很难更改,所以他便放弃劝说,只能轻声叮咛道:「辉夜要照顾好自己,剩下的我们明天到学校说。我待会会去跟红叶说一声、让他载妳一起到学校。」
「好的,明天学校见。」顿了一顿后,源辉又突然说道,「好梦,由希君。」
她那温柔的嗓音让由希的内心也柔软了起来,「辉夜也是。」
50.Chapter 50 被挂心了
看着明明是跟自己来探望本田透的源辉,但对方却在问候完本田透的伤势后直接拉着同样前来探望的慊人说话,这让由希的心情变得十分复杂。
一来是在他的印象里,慊人总是一副高高在上或是无理取闹的样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露出如此乖巧的模样,也从来没有在别人用着指导的语气和她说话时能够保持着和颜悦色,所以在看见她在源辉所说的每一句话后都乖乖点头的景象时,他感到十分意外,也对源辉到草摩本家留宿的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感到好奇。
二来则是源辉对慊人的态度,他觉得源辉对慊人的态度并不像面对十二生肖或是本田透那样的疏离。
虽然他从来没有向源辉提过,但是在他的心里一直是将她视为神赐予他的奇迹,专属他一个人的奇迹,所以他对着她其实暗暗怀有极强的占有欲。“不想要将她让给别人,甚至连分享都不愿意”,严格说起来,他对她的这股占有欲或许根本不会输给不久前的慊人对十二生肖的掌控。
值得庆幸的是,善解人意的源辉应该也察觉到了这件事,并且从两人重逢、交往到现在都一直在照顾着他那阴暗的小心思。
除了他、满月、塔矢、亲戚里的堂兄堂姊外,她都是有礼却疏远的。
即便深信着满月所说的“拥抱可以给人力量与安慰”,但在碰到娇小惹人怜爱、跟幼时的满月有同样遭遇的杞纱时,她最多只是摸摸杞纱的头,不会像本田透一样每次碰面总是忍不住抱着杞纱,而且抱了许久还舍不得放开。
对着活泼可爱、看起来还像个小学生的红叶也是,就算去年夏天红叶在得知她对十二生肖的秘密知情、开心地想要与她拥抱时,即使对红叶感到愧疚的她也委婉拒绝了,而且在红叶刚解除诅咒、急需朋友安慰时,担心着红叶的状况的她却还是隐忍了下来,并且改为推他上前作为红叶拥抱哭诉的对象。
她将她的拥抱变成他的专属,就算两人的拥抱只能持续一秒,但她也只会拥抱着他……
对源辉来说满月是如同她姊姊的存在,个性和经历和她极为相似的塔矢则是她尊敬的前辈及努力的目标,亲戚里的那些堂兄堂姊则是因为年龄和她相差十岁上下而愿意在合理的范围内将她当作孩子宠……
他们认识她、与她相处的时间比自己还要久,所以由希觉得她对他们稍微亲近一些也是合情合理的,毕竟不管怎么样,他都会是和她关系最紧密、对她最特别的那一个人,但是看见她和才见过几次面的慊人的相处模式,他便隐隐感到了威胁。
出于十二生肖的本能,他无法对慊人产生任何恶意,但是看见慊人与源辉手拉着手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警惕了起来,并且在慊人起身告别、离开去处理本家的事情后马上起身到源辉的身边,与她的手紧紧十指相扣着。
看见他的举动,鱼谷和花岛都用着暧昧调侃的目光注视着他,而本田透也露出温柔的笑容,至于同样被注视着的源辉则是一脸平静,向本田透提醒她带来的水果篮中的哪种水果需要先吃、哪些需要冷藏,然后才带着由希一起告辞了。
走出病房后,源辉并没有马上离开医院,反而是带着由希一起到医院的中庭。
为了能让病患多出来散步、晒晒太阳,中庭那里种了不少树,也摆了许多长椅。
拉着由希到摆在角落的长椅坐下后,源辉才开口询问道:「由希君怎么了?是因为我跟当家大人说话、由希君不开心了?」
「也不算是……」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是挣扎了好一会由希还是选择老实说道,「我并不会介意辉夜和慊人说话,但是总觉得辉夜对慊人的态度好像和对本田桑或是其他十二生肖的人不一样,所以...怎么说,虽然知道慊人是女孩子,所以忍不住吃醋了……」
听到他这么说,源辉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来掩嘴轻笑,「很难得呢,能让由希君因为我而吃醋,而且吃醋时的由希君也很可爱呢。」
因为她的形容,由希整张脸都红了起来,只能弱弱地说了句:「辉夜又再拿我寻开心了……」
又轻笑了几声后,源辉才微微倾身,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由希君不用担心,对我来说,由希君的特别是旁人无法取代的。至于当家大人…我对她的感觉很复杂……」
她前面的话语让由希的脸又红了几分,但在听到后面那一句时,他的心却还是忍不住紧张了起来,「怎么说?」
「小学时候的暑假,我都会到源家本家那里跟祖父母一起待上一个月。虽然我和每个堂兄堂姊的关系都差不多,但是在看到祖父母、大伯父因为性别的关系选择洋平堂兄作为继承人,而非各方面都胜过洋平堂兄的英子堂姊,我就为英子堂姊感到十分不平,即便英子堂姊对此并没有任何异议,也很愿意为了这样的家族进行联姻。」
说到这里,源辉脸上的笑容退去了几分,并且抬头离开他的肩膀、重新坐直了身。
「同样的遭遇,我也在围棋界里碰过。围棋界里的男女棋士比例十分悬殊,不管我拥有多少头衔,不管我赢过多少高段位的男性棋士,他们都还是认为女性棋士的实力是赢不过男性棋士的,我的成就只会停留在那些特别为女性棋士冠有“女流”的头衔上,就算我赢过了一些男性棋士,但我却永远不可能赢得过绪方老师、仓田老师、塔矢前辈那样厉害的棋士。
除此之外,他们还认为我可能过个几年就会结婚,忙着照顾家庭、生儿育女,实力只会止步于此、甚至逐渐倒退,连棋院也都打算趁着我还没大学毕业、尚未结婚的这几年为我安排许多宣传围棋的工作……
我很讨厌他们对女性所设的限制,所以我想要打破他们对女性棋士既有的观念,成为第一个拿下一般头衔的女性棋士。
不仅如此,我也希望当家大人那边能够牢牢坐稳草摩当家的位置,不是以守旧派的吉祥物或傀儡的身份,而是真正掌权的人……」
由于围棋周刊、杂志及新闻总是报导着正面的消息,再加上以前在聊天的时候源辉并没有在职场环境上着墨太多,所以就算知道各行各业的女性都会比男性辛苦,但由希却没有想过在棋士中算是尚有名气的她竟然遭遇过这些。
回过神后,由希忍不住皱着眉说道:「为什么辉夜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埋怨,源辉朝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因为说出那些话的人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而且未来我会用我的实力很好地向他们证明一切。至于棋院,免费的宣传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知道她对于围棋的执着,而且还有着强烈的好胜心,所以由希并没有过多追问,只是在心里提醒自己,以后一定会照顾好两人之间的小家,不要让她因为需要顾及家里的事情而耽误她达成梦想。
暗暗下定决心后,由希便将话题引回慊人的身上「所以,辉夜会对慊人那么好,是因为希望帮助她接管草摩家?」
「是对她好吗……」不知道为什么,源辉用了疑问的语气,「我希望当家大人能够成为名符其实的当家,除了是想证明女孩子也拥有成为一个家族集团当家的能力,也是想着她能以当家的身份帮上由希君你们的忙。」
「帮我们的忙?我们?」她所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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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两个词语让由希感到疑惑。
「包括由希君在内的十二生肖以及草摩君,有些人因为被动物附身的关系而跟父母的关系不是很好,有些人在性格上有些特别之处,有些人在心理和生理上都收到了些伤害……
若是当家大人成为实质的掌权者,那已经意识到自己以前的错误、对十二生肖成员十分愧疚的她便能为你们做些什么,她能够以当家的身份让由希君摆脱你母亲对你未来道路的干涉,她能够让红叶君的父亲不敢再强迫红叶君放弃与小提琴名师学习小提琴、只为了他的父亲想让他与他的妹妹保持距离……
除此之外,就算未来你们身上的诅咒解除了,草摩家的其他人想要收回对你们、你们家庭的优待,当家大人也有办法阻止的。」
说到这里,源辉露出了自嘲的笑容,「所以啊,由希君根本不用担心我会对当家大人特别对待,因为我脑中想的只是利用她的愧疚罢了,而且还完全不顾她是否想要当家的意愿。」
「别这么说,是我不好,让辉夜不得不担心我的状况,而且,我相信辉夜的本意还是在为慊人着想的,毕竟她若是不接过当家的责任,那不管是成为守旧派的傀儡或是直接卸下当家的身份,她在草摩家的处境也会十分尴尬。」
将她的手握紧了几分后,由希便不自觉地顺着她的话想起了本家那里每个月存到自己账户的零花钱,也想起了自家父母就是靠着“卖”自己和绫女的钱而完全不用工作、只管享乐。
虽然想不到自家父母若是没钱了会是什么样子,也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能力能够在没有本家的财力帮助下赚取大学学费和生活费,但是个性正直良好的由希还是出声说道:「或许没有那些优待,才是正确的……」
「我知道由希君的意思,但是其他人的状况由希君也是要考虑一下的。」
由于小的时候都被要求待在慊人的身边,对其他十二生肖的家境并不算太了解,但因为源辉的话,由希想起了乐罗的父亲只是草摩家一间公司的小职员,同时养着乐罗和依铃其实有些勉强,所幸有本家每个月给上一笔钱,虽然现在乐罗和依铃都已经高中毕业了,但是以两人的个性可能在求职路上不会太顺利。
另外还有利津,因为利津一家三口原本那容易紧张、将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的夸张个性以及利津被猴妖附身的关系,所以才会被本家安排经营一家偏僻的温泉旅馆,除了草摩家的人以外几乎没有其他客人,可以说是靠着草摩家才能撑下去的。
光他所知晓的就有两个家庭有经济上面的困难,他不敢确定其他人的家里是不是也有其他他不知道的问题。
「目前所有十二生肖的家庭都已经习惯有草摩本家十几年、二十几年了,就算之后诅咒不见了、困扰十二生肖们的最大问题解决了,但还是要给他们足够的过渡期时间,在这样的情况下,有着掌权的当家能够帮忙是最好的事。」
源辉的话不只是在说服由希,也是在说服自己,毕竟就某种角度来,慊人就像一张白纸,而她正在利用着这样一个天真懵懂的人对她的信任、她在慊人最脆弱的时候所给予的帮助所产生的信赖,藉以她达到她想要保护以由希为首的十二生肖的目的。
长叹了一口气后,她努力压下心中不断萌生的自我谴责及唾弃,然后拉了拉由希的手、带着他从长椅上站起来,「走吧,由希君,我晚点还要去塔矢前辈那里特训呢。」
想到她在暑假前夕还要去韩国参加一个国际比赛,由希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引起看起来已经调适好自己心情的她多想,所以便顺从地跟着她起身,一起离开了医院。
51.Chapter 51 被感染了
因为众多事情全都同时发生,嫌弃学校的课程过于没有效率、到学校上学有些浪费时间的源辉便干脆直接在学期的最后一个月请假,只有期末考的那几天有回到学校参加考试,但考试结束后也匆匆离开学校。
在她缺席的日子里,除了被安排比赛的日子外,白天她都在草摩本家陪着慊人,到了下午三点才赶回东京参加围棋研讨会,为接下来的国际比赛做准备。
因为知道她对利用慊人的事情深感愧疚、不为慊人做些什么会过意不去的,所以即便两人见面的时间因此而大大减少,由希还是舍不得对她提出异议,即便他很清楚,只要他对她说一句类似“不喜欢妳和慊人靠太近”的话语,她便会马上和慊人拉开距离。
身为即将卸任、需要和下任会长樱木直人交接所有工作的现任会长,每天学生会工作结束后还要到医院探望本田透、顺便替她补补落下的课业,所以由希并不能像源辉一样洒脱、跟着她一起请假,只能每天在离开医院后绕路到她的公寓,将笔记放到她的信箱,算是为只有晚上才能安静复习的她帮一点忙,然后回家用着哀怨的目光瞪着罪魁祸首的紫吴。
知道慊人占据了他们这对情侣不少的相处时间,所以对于他那不友善的视线紫吴并没有计较,还会将自己每天到草摩本家看到源辉所做的事情告诉他,像是在源辉这个出身名门、从小接受不少礼节训练的大小姐的指导下,慊人也越来越能沉得住气,表达自己的不满更能靠着气势而非无理取闹,草摩楝身边的佣人虽然对她抱有不满却也不敢再当面对她无理……
「那个辉夜姬的口才和逻辑真的很厉害……」说到一半,本来还因为慊人的变化而感慨的紫吴忽然换上了一副钦佩和无奈的表情。
以前曾在源辉的说服下一点一点地扭转自己配不上她的想法、愿意揭开伤疤向她倾诉小时候遭遇的由希对此深有了解,只不过他对紫吴那纠结的模样十分不解,「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红野的事由希你知道吗?在亲口告诉慊人自己不怪她后,他本来是打算提早出院、带走所有的东西不告而别,要让自己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因为他认为就算自己原谅了慊人了,但只要慊人看到他,她就没有办法忘记她以前所做的那些事情……」
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由希愣住了,先前他和源辉去医院探望本田透的时候也曾经探望过红野,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源辉和红野在聊,但在一旁的他也能从他的谈话中得知红野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只是他没有想到红野会温柔善良到准备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只为了不让慊人难受。
「但那个辉夜姬说服了他,她说在这段时间两人的确不要见面比较好,毕竟他需要适应不再以慊人为重心的生活,而慊人也需要时间成长,只是他若是“永远消失”对慊人并不是好事。
成长过后的慊人会意识到过往到底犯下多大的错误,他的消失只会让慊人满怀愧疚却无从弥补自己的过错,成为她人生中最大的遗憾,所以她请红野在离开后仍旧和我或是羽鸟保持联系,免得到时候慊人连他的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只能暗暗担心着不知在何处的他……」
用着看不出情绪神情说完这些后,紫吴突然换上苦恼的表情,「除此之外,辉夜姬还说服了慊人参加明年年初的大学入学考试,说是身为草摩家的真正当家,那拥有好的学历、学习企业管理是必须的。
一开始的时候慊人对于这个提议还挺抗拒的,毕竟她从来没有到外面上过学,很少接触过本家以外的人,但辉夜姬却让她想想十二生肖的成员,说是十二生肖和夹因为被妖怪附身的关系,对外界的适应能力不像一般人那样,我们的家庭环境也都有些复杂,如果身为神的她不能成为草摩家的掌权者,那又有谁能够帮助我们?
辉夜姬还特别提到了羽鸟、红野和依铃,羽鸟的左眼近乎失明,谁都不能确定他右眼的视力会不会因为负担过重而在未来产生影响;被刺了一刀的红野,先是因为摔伤而长期住院了许久、后又因为营养不良虚弱到送医治疗的依铃,又有谁能够确定这些伤是否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影响他们未来的生活……
因为辉夜姬的这些话,慊人这才同意了去上大学的事情,并且还认真地看起了书,只不过辉夜姬列出的大学清单大多是名校,像是东京大学、庆应、早稻田、明治、法政、立教这些难关大学,还有学习院、一桥、都立大学、埼玉大学和千叶大学这些在辉夜姬所认为的普通学校,所以现在每天晚上慊人都在和知名家教一对一补习,偶尔羽鸟和红叶也会去辅导她作业。
今天我去看望她的时候,她的黑眼圈挺深的,还因为写完辉夜姬出的试卷却没有得到很满意的成绩在哭……」
虽然从先前和源辉的谈话就知道她一直很担心十二生肖的事情,但由希并没有想到她居然针对每一个人的情况都考虑了那么多,他的心里暖暖的,而且十分感动她会为了他而去关心其他十二生肖到这个地步,可是感动过后,他的心里开始涌现出了担忧,毕竟若是明年慊人没有顺利考上大学的话,不仅慊人自己会难过,连同为慊人定下这个目标的源辉也一定也会懊恼,甚至将大部分的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
不希望看到她难过的模样,所以沉默了好一会后,由希便一边揉着自己的额头一边说道:「我去把我这阵子给辉夜的高三笔记再抄一份,等抄好之后你帮我送去给慊人。」
听到他这么说,紫吴露出讶异的表情,「由希你也要帮忙?」
「不只我,明天我去都立图书馆借一些企业管理的书,你好好看一看,在慊人大学毕业之前你可要帮她看好草摩家的产业。」说完之后,由希从坐垫上站起身来,由上往下用着俾倪的目光瞪着他,「既然已经大了人家十岁了,那就学着做些事情,要不然怎么配得上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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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完期末考试后,源辉先是住进了棋院所租下的场地进行三天的集训,之后则是要到中国参加一个一个为期七天的国际比赛。
虽然今年是那个国际比赛的第一届,但是参赛的国家多达八个国家和地区,而且每个队伍都派出各自最杰出的棋士。
这次的赛事分成了男子团体、女子团体和男女混双,所以身为目前日本女流棋士中最强的源辉除了要以主将的身分参加女子团体赛外,还要跟塔矢一起组队参加男女混双。
由于和塔矢个性相似,对彼此的棋路也很熟悉,所以在进行男女混双的训练时源辉并没碰到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在研究其他队伍所派出的主将的棋谱时,她却感觉压力很大。
在出发前往中国的前一个晚上打电话给由希报平安、询问他和慊人的近况,而在电话说到最后要道别时,她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她们…太强了,中国和韩国的那两位主将,若是我输掉的话,那……」
第一次听见她说出没有自信的话,由希在感到有些讶异的同时也心疼,只是对业余十几段的他来说无法提供什么有效的比赛策略,只能轻声对她说道:「不论输赢,只要辉夜全力以赴,那就可以了,我会在东京乖乖等辉夜回来的。」
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话起了作用,还是辉夜那边的休息时间快到了,所以辉夜用着带着笑意的声音道谢完后便很快就挂了电话。
因为还没开始放暑假,比赛进行的那几天也是要上课,所以由希只能设定家里的机器、用录像带录下源辉的所有比赛,在学校时利用空闲时间用电脑查询比赛结果,去医院探病本田透也有些漫不经心,这让真锅翔、本田透她的两个好友鱼谷和花岛都在取笑他得了相思病。
比较意外的是,他并不是唯一一个在意着比赛的人,听紫吴说,在本家的慊人让人搬了台电视放到她的房间内,并且会在源辉比赛的时候将电视打开,即便对围棋完全不了解,但是她还是会在念书的空余时间瞥几眼比赛的进展,当作是和源辉一起努力。
由于这是第一次在国际职业赛事上出现男女混双比赛,所以在各个队伍都仅在比赛前夕才开始磨合、熟悉彼此棋路的情况下,源辉和塔矢却凭着默契和杰出的实力一路晋级到最后,并且顺利拿下金牌。
原本这样的成绩令日本感到振奋,只可惜在接下来的男子和女子团体赛的成绩并不算太好,男子团体那边即便派出了绪方十段、座间王座、一柳棋圣、森下九段、仓田七段、塔矢五段这样的组合,最后也只拿下了铜牌的成绩。而女子团体那边也派出了源辉、前任女流本因坊松下、前任女流棋圣佐藤和成濑七段,可是结果却和男子团体赛一样输给了中国和韩国,只拿到了铜牌的成绩。
透过新闻及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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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节目所播放出的赛后采访影片,由希察觉到了源辉的脸上虽然一直带着得体的微笑,但是笑意却未达眼底。除此之外,在一段记者采访塔矢的影片里,源辉曾从他的背后经过,他注意到匆匆一闪而过的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即便每个节目所请来的知名职业棋士都说源辉的表现很好,在面对经验丰富的韩国主将时表现得毫不逊色,唯一输给中国主将的那盘棋也下得可圈可点,算是虽败犹荣,但对自家女友的强烈好胜心颇为了解的由希却很清楚她一定无法在短时间内接受这个结果。
担心她的状况,所以在从新闻上得知参赛的棋士所搭乘的回国飞机班次后,他便上网查了飞机抵达日本的时间。
原本他是想直接到成田机场迎接她的,但是回想新闻曾经播过一些出国比赛的选手归国时媒体及支持的粉丝挤满机场的画面后,他便放弃了这个打算,毕竟就算围棋并不是什么有着众多支持者的比赛项目,可是现场也一定会有不少的记者,体质特殊的他经不住旁人的碰撞,也最好不要随意暴露在大众的注目下,而且,他也很担心源辉和自己交往的事情会成为旁人攻讦她输棋的理由,所以最终他便改为随时注意着新闻,在看见参赛的棋士坐上棋院所准备的巴士后,这才拨打她的手机。
得知巴士会将他们一行人载回棋院,由希便直接出门到棋院,并且在不远处的咖啡厅等待着。
等了差不多快一个小时,先前在新闻上所看见的巴士这才缓缓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并且停在棋院的侧门处。
因为知道一连串的比赛让棋士们都累坏了,所以负责带队的棋院人员也没多说什么,寒暄几句后便让他们各自解散了。
看见不认识的棋士们都一个接一个招了出租车离开了,只剩下先前所见过的绪方和塔矢还留在源辉的身边,由希这才连忙结账离开了咖啡厅,然后快步走到他们那边。
一见到他,绪方忍不住挑了挑眉,然后才转向源辉问道:「确定不用搭我的车吗?我可以载妳和妳的男朋友一起回去。」
「谢谢绪方老师的好意,但我家所在的位置和绪方老师及塔矢前辈的家完全相反,而且这几天担任主将的绪方老师应该也累坏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比较好,我们自己搭出租车回去就可以了。」
看见源辉朝绪方鞠躬道谢,由希也连忙跟着鞠了一个躬,然后便表示要去转角处招辆出租车、让源辉在原地等他。
当他走到转角处后没多久,本应该和绪方一起去棋院的地下停车场的塔矢却来到了他的身边,并且小声地对他嘱咐道:「这次输棋给源造成的打击很大,你多注意一下她的状况。」
「谢谢塔矢前辈的提醒,我会注意的。」即便早就知道源辉的心情并不好,但对于塔矢会特别来跟自己说这番话的事情由希还是觉得很感谢,并且主动询问道,「我想请问塔矢前辈,若是围棋的棋士碰上这样的状况,有什么比较好让对方振作起来的方法吗?」
听到他这么询问,塔矢愣了好一会,随后才语气感慨地说道:「大概是要意识到逃避并没有用,而是必须直面打败自己的对手吧……」
由于先前有源辉稍微提过塔矢和进藤这两位前辈成为对手兼朋友的过程,由希很快就意识到他说的是他自己的经验之谈,所以便又再度开口向他道谢。
没过多久,便有一辆出租车朝他们的方向驶来,所以朝塔矢点了点头后,由希便请司机稍等一下,然后便快步走向源辉,自然地接过她的行李箱。
在向塔矢确认明天研讨会的时间、和他道别后,源辉这才跟着已经帮她放好行李的由希一起上车。
一到车上,由希本还想要开口向她说些什么,只不过他只出声刚说一个字,她便马上转头看向窗外,用着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低声说道:「会哭出来的,所以在回到我那里之前,还请由希君不要和我说话,要不然...会忍不住想和由希君撒娇的……」
由希原本在看见她那躲避自己的举动而觉得有些受伤,但听见她所说的话,以及她放在大腿上的手紧握成拳并且微微发抖着,他心中的所有情绪便全被爱怜给取代了。
说出这样的话,未免也太过犯规了……深吸一口气,忍下想要伸手与她相握的冲动后,由希这才看向前方,期望能够早一点到她的住处。
52.Chapter 52 被解放了
大概是从输棋的那一刻起就开始隐忍的关系,所以几乎是一进到自己的公寓的那一刻起,源辉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害得由希手忙脚乱了起来,连忙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来替她擦眼泪。
虽然先前已经在自家男友面前毫无形象地嚎啕大哭过、甚至是哭到睡着了,但是源辉还是直接拿过他的手帕,一边将手帕抵在双眼上,一边还用着带着哽咽的声音逞强地说道:「抱歉,我很快就好……」
完全不像是很快就能好的样子啊……看着自己的浅蓝色手帕已经因为沾上她的泪水而颜色变深,由希长长叹了一口气,随后便小心翼翼地拉着她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和她说了一声后,他先去玄关将她的行李箱放到角落,去厨房替两人各倒了一杯水,又去她的房间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用温水拧湿后,这才重新回到客厅。
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源辉还在紧紧攥着手帕,埋头啜泣着,感到心疼的由希只能伸手将自己的手帕替换成毛巾,然后一边抚着她的头一边轻声询问道:「要我回去吗?这样辉夜在哭的时候也不用这么顾忌。」
仍旧将脸埋在毛巾里的源辉用力摇了摇头,甚至还空出一只手来胡乱地在空气中摸索着,然后拉住他衣摆的小小一角。
「嗯,我知道了,我不会走的。」她的这个动作几乎让由希的心化了,他将她的手握入手中,与之十指交扣。
像是从与他的触碰之中得到了力量,源辉忍不住抽抽噎噎地说道:「好不甘心...完全没有招架之力,说什么我很厉害和中国的夏选手纠缠到最后,明明在中盘时就大局已定了,只是我死撑着不愿认输罢了……还有韩国的柳选手,要不是她有一步棋的失误太大,以我的实力根本赢不了正常发挥的她……」
由于对围棋不了解,由希也不想以门外汉的身份说什么完全没有帮助的安慰话语和意见,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他只能将唇凑上去摩娑着她那白皙的手背,试图藉此表达自己的关心。
手背上传来的奇怪触感让源辉的啜泣声停顿了一下,她利用浏海作为遮掩稍稍抬头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便迅速抽回自己的手,留下了一句要回房间简单洗漱一下便迅速起身离开了。
在刚才源辉抬头的那一瞬间,视力很好的由希有看到她先前为了应付媒体在机场的采访而画上的淡妆因为哭泣而乱了,所以对于她像是落荒而逃的举动,他只觉得可爱至极。
好笑地往她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后,他便起身将之前为她倒的水倒掉、重新换上温水,然后坐在沙发上等待她回来。
因为除了要卸妆、洗脸外,还要将身上那属于日本代表队的运动服换掉,所以等到源辉从房间里出来时,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只是双眼以及脸颊都还在微微泛红。
在坐到沙发上后,她便马上朝由希鞠了个躬,「抱歉,让由希君看到我那么失礼的样子。」
「不会,我很开心辉夜愿意和我撒娇。」
看见因为自己这么说,源辉的脸颊又红了几分,只能拿起桌上的水杯慢慢抿着来掩饰难为情,由希忍不住轻笑了几声。
在她喝了半杯的水、算是补充了足够的水分后,由希缓缓往她的方向靠近了几分,伸手拿下她的水杯放回茶几上,然后俯身想要亲吻她那因为刚才喝水而变得湿润的唇,只不过在碰到她的唇的前一秒,一股莫名且混杂的情绪忽然涌上他的心头,让他兀地停下了动作。
因为一直以来和自己在一起的存在消失而感到身体像是被撕扯般的疼痛,因为离别而感到孤独、寂寞,因为解开了束缚而感到自由、轻松,因为获得新生、独自一个人面对世界而感到不安害怕,但却期待着……
眼泪无法克制地冒了出来,并且顺着脸庞滑落了下来,恍惚间,他听见耳边传来了一道不知道是谁的声音:「你是最后的呢,一直遵守着这个来自遥远的约定,谢谢你…再见了……」
看见他忽然落泪,源辉吓了一跳,连忙抬起手来覆上他的脸,一脸担忧地询问道:「由希君,怎么了?是不是身体有哪里……」
没等她把话问完,由希忽然抬起手将她紧紧抱入怀中,力道大到不让两人之间有任何一丝空隙,然后将脸深深埋在她的颈窝。
看见熟悉的白烟并没有出现,他仍旧以人形的姿态拥抱着自己,源辉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本来已经停止哭泣的她再度红了眼眶,并且抬起手来环住他的脖颈回抱他。
从她的动作知道她已经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了,由希这才用着哀伤的语气说道:「应该是好事的,明明因为一直和它在一起而痛苦,想要摆脱它,但是现在却因为它的离开而寂寞伤心成这样,我真的...是个很贪心的人……」
「不寂寞的,」源辉抬起手来轻抚着他的头发,「即使没有十二生肖的诅咒,由希君和其他生肖的成员之间的羁绊也不会消失的,你们仍会是对彼此来说的特别存在。而且,现在身上诅咒解除的由希君更找不到借口和我分开了……等等,抱歉,我这样的说法不太恰当,像是给已经自由的由希君再加上另一层枷锁一样……」
感觉到她因为很努力地想着合适的措辞来解释而心跳加快,由希忍不住轻笑出声,他重新抬起头来,低头直接覆上她那开开阖阖的唇上。
一个绵长缱绻的吻结束后,由希与她额碰着额,对着双眼迷离、微喘着气的她:「我知道,所以…我是绝对不会放开辉夜的……」
看见她因为自己的这句话而脸颊泛红,他又忍不住再次吻上她的唇。
对于一对交往两年左右、感情不错的情侣来说,在两人各自发生了什么伤心的事情的情况下,彼此之间藉由身体的碰触、纠缠、结合为一的方式相互慰藉是件很正常的事情,更不用说现在由希身上的诅咒已经解除了,而且至今还是个从未开荤过的青春期少年。
只是,顾及源辉才刚结束为期快一周的高压比赛,明天还需要足够的精神去塔矢家和老师、前辈们一起检讨先前的棋局,再加上慊人要求十二生肖的成员在今晚参加聚会,所以就算再怎么蠢蠢欲动、想与源辉的关系更近一步,由希也只能将两人的互动限制在接吻及简单的拥抱上。
唯一比较特别的是,因为中韩的主将的关系源辉的神经特别紧绷,已经快连续半个月没睡好觉了,再加上早上她又大哭一场,所以在加热了一大早家政妇特别过来做的食物作为简单的午餐后,她便开始觉得昏昏欲睡,随后她便在由希的劝说下准备回到自己房间小睡片刻。
在由希很贴心地想要先行离开、免得她的午睡无法安稳地进行,源辉却拉住同样眼眶微红的他的手,领着他一起进了自己的卧房。
偌大的双人床上只摆了一个枕头,所以即便由希十分难为情,但两人还是用着相互依偎着的姿势一起躺到床上。
不知道是因为太过疲累还是因为回到了熟悉的环境的关系,源辉完全没有产生任何害羞的情绪,一沾上床便马上陷入沉睡。
对着她那恬静的睡颜,耳边传来她那规律细微的呼吸声,原本心里躁动不已的由希也跟着平静了下来,他就着两人相握的手轻轻地往她的方向移动,并且将她拥入怀中。
温度舒适的冷气,鼻尖充斥着源辉的气味,怀中还抱着她,感到心满意足的由希也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等他一觉醒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至于他怀中的源辉则还是沉沉睡着。
看着她眼眶下方的淡淡阴影,由希便放弃叫醒她的打算,就这么抱着她,慢慢消化着先前诅咒解除时心里冒出的种种情绪。
一直到快三点的时候,由希才将怀中的她叫醒,因为她在知道自己今天要回本家时便说要跟自己一起去。
不像低血压的他在醒来的时候总要花上一段时间,源辉醒得很快。
补充了三个小时睡眠的她显得有精神了些,并且后知后觉地开始为自己大胆地邀请男友进到卧室、与自己一同午睡的事情感到难为情了起来。
对着坐在床上无措地攥着被角、整张脸都红透了的她,由希忽然有种刚才两人并不是单纯午睡,而是做了什么更亲密的事情的错觉。
为了避免自己心里那想要弄假成真的念头变得更加强烈,他只能朝她露出一个微笑,温柔地提醒她要回本家的事情,她这才连忙拿着换洗衣物进到浴室。
在等她洗澡、吹头发的期间,由希试图想要整理一下床铺,结果不管怎么整理他都无法将棉被铺平,他也只能选择放弃,走出卧房替两人倒了热水,然后将源辉特地为他准备的茶包放到热水里。
当他一杯茶喝得差不多的时候,源辉便从浴室里出来了,她的脸上重新画上了精致的淡妆,身上还穿着有些正式的洋装。
他一边将茶杯递给她,一边疑惑地询问道:「怎么穿得这么正式?明明妳和慊人应该已经算是认识了。」
「因为草摩本家的佣人并不怎么有纪律,若是我没有穿得正式一点、表现出源家小姐的气势,可是会被她们小瞧的。」
看见她在说话时微微散发出与人下棋时的肃杀之气时,由希在心里不怎么诚恳地为那些总喜欢倚老卖老的资深佣人们祈祷。
喝完茶之后,两人便手牵着手离开了公寓,搭乘电车前往位于隔壁县的草摩本家。
一到草摩本家后,佣人们看到来人有源辉,便很明显地露出发怵的表情,并且在看见她微微蹙起眉时连忙手忙脚乱地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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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进门。
由于由希要先去跟其他十二生肖会合,而源辉也想去慊人那边看看,所以两人便由不同的佣人领向不同的方向。
负责带领由希的那个女佣十分年轻,也如同源辉先前所说的不怎么合格,在源辉离开后便马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看见她这个样子,由希觉得有些好笑,一直到走到其他成员所在的会客厅,他的脸上生就保持着笑容。
在他到场之后,除了红野和紫吴以外,其他人都到了,绫女和草摩夹甚至还去其他地方晃过一圈了。
一见到他,和他关系比较亲近的泼春和红叶便马上围了上来,并且询问他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听到他把那些女佣的反应说了一遍,红叶便点了点头,「是真的喔,先前辉夜好像曾经说过草摩家佣人素质万全比不过其他家族,把女中头给气坏。不过后来辉夜也当面训斥楝夫人那边的佣人无礼、对身为主人的慊人口出恶言,根本不配继续待在草摩家服侍,这点倒是和女中头的意见相符,所以最近女中头正在加强对佣人们的训练呢。」
「听说之前源桑请长假的时候白天都会过来跟慊人一起,」用了平静的语气说完后,泼春用着有些担心的眼神看向由希,「由希,你还好吗?」
「放心,她有和我说过这件事。」
由希的语音刚落,佣人便拉开了拉门,穿着女性和服的慊人便走进了他们所在的会客厅。
向众人坦承自己女性的身分后,慊人便表示他们都自由了、今后不论做什么她都不会过问,只是在要为了先前的所作所为向他们道歉时却无法说出口,只能郑重地朝他们鞠了个躬作为代替。
说完自己想要说的话后,感到如释重负的慊人便直接起身,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
看见她要离开,由希向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后便跟了上去,没过多久草摩夹也跟了上来。
慊人的房门一被拉开,他们三人便看见源辉正坐着在桌子前面翻阅着一些东西,而一旁的本田透则是一脸痛苦地做着数学题。
一进到房间里,慊人便马上坐到本田透的身旁,并且紧紧抱住了她。不过,过没几秒,慊人就放开了她,然后改为坐到源辉的身旁。
「经济申论题的部分比起之前有进步,只是数学题的解题步骤还是不够完整……」
源辉就着她这几天所写的试卷迅速评点了一番又说了句后天会再带一些备考资料过来,最后给出了本田透今晚最好留在这里一起念书、免得两天后期末考试补考无法通过的这个建议,便起身跟着由希离开了。
一离开主宅的大门后,源辉这才语重心长地说道:「虽然因为有名师一对一教学而一些重要的知识点都巩固好了,但是练习的题目还不够多,这样下去当家大人可能连考上普通的大学都有问题。」
想到先前紫吴曾说过那些她所谓普通大学的名字,由希显得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他选择放弃争论,改为开口询问道:「既然慊人不再隐瞒她女性的身份了,辉夜怎么不像本田桑一样改叫她的名字?」
「因为当家大人本来不应该叫那个名字的,那只是她的父母为了隐藏她的真实性别才会这么取的。」
顿了一顿后,源辉才缓缓说道,「其实,先前当家大人也说我可以直接叫她的名字,但我和她说了,我只会有由希君这个朋友而已,她只会是我未来的当家大人,而对当家大人是不可以直呼其名的。」
看见她在说话的时候耳根和脸颊都微微泛红,由希也忍不住难为情地红了脸颊,只不过却还是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辉夜把我当朋友?」
「嗯,由希君是男朋友,也是朋友。」说完之后,源辉又补充了句,「男朋友和朋友这两个头衔只会属于由希君一个人。」
听到她这么说,由希的心中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情绪,过了好一会,他才用着有些哽咽的声音说道:「我…还能拥有其他专属于我的头衔吗?」
「既然我已经认好了未来的当家大人了,那由希君当然会有其他头衔!」因为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源辉也顾不得害羞,只能坦然地朝他露出一个微笑,「不过至少要等高中毕业之后。」
一想到距离高中毕业只剩下八个月的时间,由希感到有些惆怅,但更多的却是对未来的向往,毕竟未婚夫、丈夫和孩子的父亲这些头衔可不是短时间之内就能得到的。
除此之外,对已经在稍早经历过同床共枕的他来说,“同居对象”是目前他最迫切想得到的头衔。
所以,还有八个月的时间可以争取么……这么想着的同时,由希将她的手牵得更紧了一些,并且忍不住在走出草摩家的大门前俯身吻上她的唇。
53.Another Story 1 庆祝会上
日本的大学大多是采取独立考试和招生,时间从十月到来年三月,所以比起高中毕业,大部分的大学的招生结果会更先一步出来。
即便只在普通的都立高中就读,但由希的头脑本就聪明,高三的大部分时间又在不断地帮源辉和慊人整理考试笔记,所以毫无悬念地,他考上了他心中的第一志愿学校——东京大学。
源辉则凭借着她在学业上的优秀成绩、职业围棋界里获得的所有女流头衔以及国际赛事上所获得的名次,通过了特别入学管道进入了庆应义塾大学。
至于慊人,虽然她在那些难关大学的考试上落榜了,但她成功通过了学习院大学和东京都立大学的考试。
在和源辉、先前替她补习的家教讨论过后,她决定成为学习院大学经营专业的新生,因为学习院大学的学生数比较少,对于从未到学校上学的她来说可能会比较容易适应,而且学习院大学的学生中有许多政商之后,这对未来要完整接手草摩的她来说是个很好建立人脉的地方。
得知三个人都考上了大学,本田透的反应十分激动,她喜极而泣地抓着慊人的手、不停地夸赞慊人实在是太厉害了,表现得比草摩楝更像一个爱着孩子的母亲,惹得慊人也忍不住在眼眶泛泪的同时扬起嘴角。
除了她以外,这半年多来一直陪着慊人念书的红叶也显得很是高兴,爱热闹的他甚至还提议说要办一个庆祝会来庆祝,而这个提议得到本田透的大力支持。
虽然比不上源辉,但对于本田透这位朋友的话慊人也是很重视的,再加上庆祝会是由她一直想要弥补的十二生肖之一的红叶所提出的,所以弱弱反驳了几次却无果后,她便同意了这个决定,并且全权交由自告奋勇的红叶去准备。
担心将地点选在慊人所在的主宅会破坏惊喜,那个见不得所有人围着自家女儿转的草摩楝也可能会在庆祝会办到一半的时候闯入搞破坏,所以红叶便将庆祝会的地点改到了自己所住的那间房子。
庆祝会上不仅邀请了十二生肖,还邀请了跟慊人、本田透比较要好的花岛和鱼谷,以及对慊人考上大学有极大贡献同时也考上名校的源辉。
除了依铃和红野外,其他人都赴约了,前者是因为当初被慊人伤得太深,虽然至今已经不再讨厌她了,但还是无法放下芥蒂原谅她;后者则是担心慊人看见自己会想起以前不开心的记忆、影响她庆祝的心情才不肯出席的,不过他有请女友鱼谷替他送上祝贺礼物,一只刻着她名字的知名品牌的钢笔。
源辉对于这样热闹的场合一直是敬谢不敏的,但是这场庆祝会要庆祝的主角除了慊人以外还有同样考上大学的她和由希,而且在学校时本田透和红叶也一直不断劝说她。
本田透还好,只要拒绝了她便不会再继续邀约,但是红叶却不一样,他是属于那种会软磨硬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而且在被拒绝的时候还会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所以最终源辉也只能点头答应以换得耳根的清净、继续研究手上的棋谱。
在庆祝会,除了一开始跟着慊人和由希一起接受大家的祝贺、一起干杯后,对于大部分的人不算熟悉的源辉便退到了角落,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其他人嘻笑打闹。
看见她虽然会回答其他人的问话,但更多时间只是安静地坐着,由希连忙挣脱过于热情的绫女的纠缠,来到她的身边,带她到对着庭院的廊台上坐着。
由于唯恐天下不乱的紫吴和绫女已经让人送上清酒,并且朝年龄已满的成员敬酒,而且性格豪爽的鱼谷甚至准备和紫吴划酒拳了,所以能够稍微和他们保持距离源辉感到放松了些。
二月的晚上依旧十分寒冷,由希拿过外套披到她的肩上后才在她的身旁落座,然后才有些不放心地询问道:「辉夜真的确定要选择经济专业吗?我以为辉夜会更喜欢日本文学。」
「从就业取向来看,经济还是比文学还要好的,而且有我的父亲和母亲在,我想我不用特别到大学也可以学习文学的相关知识以及研究内容的,不管是古文学还是现代文学。」
说完之后,源辉侧过头看向他,并且对他露出一个微笑,「由希君呢?已经准备好在今年三月底成为塔矢前辈的后辈了吗?」
经过深思熟虑后,由希最终还是决定选择东京大学的经济学科。
即便他并不想要按照自家父母的计划去走,即便在草摩本家的回忆大多是痛苦的,但这几个月看见慊人孜孜矻矻地念书,只因源辉说有着大学学历、系统地修习过经营课程才能更好掌管整个草摩家,他忽然觉得他或许也该替草摩家做些什么,为了正在为草摩家努力的当家,为了未来一定会成为草摩家一员的本田透,为了那些如同另一种亲人般的十二生肖伙伴,也为了会一直和自己在一起的源辉。
真奇怪,明明以前的自己一直想脱离草摩家的……对于自己想法上的转变,由希思考了一会,随后便转头看了一眼正安抚着被鱼谷及绫女激到毛都竖起来的草摩夹的本田透,又看向身旁抬头看着夜空的源辉。大概是...草摩家因为妳们而改变的关系吧……
就在他因为这个想法微微扬起嘴角时,源辉突然转头看向他,脸上的表情十分纠结,过了好一会,她才开口说道:「既然由希君之后会跟塔矢前辈在同一个学校,那么就麻烦由希君帮我留意一下,看看塔矢前辈在学校里是不是有和哪个女孩子靠得比较近。」
注意到她是在内心挣扎着许久才提出这个要求的,由希不确定地询问道:「是要我从中制止他们更进一步发展吗?」
「再怎么说塔矢前辈也将我视为妹妹一样对待,我也不会恩将仇报、阻止他追求他的幸福的。」用着谴责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后,源辉这才继续解释道,「我只是希望能够在事情发生后及时告诉满月前辈、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免得她在放假回东京时会毫无预警地看到塔矢前辈和其他女孩子在一起的画面。」
在心里将自己误会源辉的用意的责任推到正在屋里的紫吴及绫女身上后,由希对她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只不过还来不及说出什么道歉话语,他忽然感觉到一股重量压到他的肩上,紧接着,他的耳边便传来了红叶的声音:「我听到满月的名字了!由希和辉夜口中的塔矢前辈,是那个之前跟辉夜一起下双人围棋的搭档吗?」
对着正从身后环住自己脖颈、几乎将整个人挂到自己身上的红叶,由希其实很想提醒他他的体重已经和高一时相差甚远了,完全不适合再像以前一样挂在别人身上,但知道他是在照顾自己的小心思,所以才会选择扑到自己的身上而非源辉的,所以最后由希还是将这些话吞回肚子里,改为开口回答道:「是的,那位就是塔矢前辈。」
「满月的眼光很好呢,那位塔矢棋士看起来就是个优秀的人,只可惜……」
想起自己那无疾而终的恋情,红叶有一瞬间忍不住露出了哀愁的表情,但很快他便恢复原状,并且转头看向一旁的源辉,笑着对她提议道:「辉夜觉得我和满月在一起怎么样?话说回来,满月好像还没看过长高后变得帅气的我呢!」
「不行喔,」在说话的同时,源辉抬起手来轻抚着红叶的微卷金色头发,「满月前辈是个很固执的人,固执到可能要花上十几年才会放弃去喜欢一个人,而红叶君值得一个全心全意喜欢你的人。」
听到她这么说,红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红了眼眶,他将脸埋在由希的后颈好几秒后才重新抬起头来,并且对两人露出灿烂的笑容,「那我需要从现在开始努力了,这样等到碰到那个女孩子后,我也能全心全意地对待她。」
说完之后,红叶又用脸磨蹭了好几下由希的,这才心满意足地响应乐罗的叫唤,回去屋内一起和她搭档玩桌游、准备打败一脸得意的紫吴和绫女的组合。
在他离去后,源辉便微微侧着身,将头靠到由希的肩膀上,「其实…像这样轻松的氛围还挺不错的,只可惜再休息个两天又要开始忙碌起来了。」
她语气里的抱怨十分明显,这让由希感到有些不解,毕竟在准备比赛和研究围棋上这些事上她一直是很热衷的,所以他试探地询问道:「前一期的围棋周刊上并没有说妳这两个星期有什么比赛,是又有什么国际比赛了吗?」
「不,是要忙着搬家,再怎么说那也是亲戚家的房子,当初也是因为那里离海原高中比较近才会暂住在那里的。」
在由希惊讶的目光中,源辉继续说道:「大概是早就猜到我以后不会再回大阪了居住了,所以在两年多前我刚回东京的时候,我的父母便瞒着我委托家里的亲戚在棋院所在的千代田区买了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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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级公寓,并且记在我的名下。
前阵子父亲来东京研习的时候有带我去看过,那栋公寓大楼距离JR站只要步行十分钟,周遭也有不少商店和超市,生活机能很好。大楼一楼除了有保全看守之外,出入还需要刷住户卡,安全性很高。
公寓里也委托担任室内设计师的笙子堂姊负责装潢和家具添置,笙子堂姊有和母亲、和我关系比较好的英子堂姊确认我的喜好,所以整间房子的布置我也很喜欢……」
看她说到最后一脸纠结的模样,由希忍不住抬起手来轻拍她的头,温柔地说道:「这是好事啊,这证明了伯父伯母虽然不擅长跟辉夜相处,但对于辉夜的事情还是很关心的。」
「我知道的……」源辉还是显得有些别扭,「只是原本才想着要靠着自己赚取的奖金买房子的,结果父亲和母亲却先我一步做了我想做的事,这样便要重新寻找目标了。」
再一次猜错自家女友的想法,由希默默在心里检讨了下自己,忽然间,他感到自己的肩膀一轻,本来还靠在他身上的源辉坐直了身,看着庭院的方向询问道:「由希君呢?大学时期若是继续住在紫吴先生的那间房子应该不方便吧。」
「嗯,所以我有想过要在东大附近找间公寓,本家会负担我的学费,以前收到的零花钱还有剩下不少,之后再去找份家教的工作,应该足够让我读到大学毕业。」
正当由希在犹豫是否要邀请她在繁忙之中抽空陪自己看房子的时候,他听到她又再次出声询问道:「那……要一起住吗?从千代田区到东大的距离也不算远,那套公寓很大,有三间房间和两间卫浴,黑井太太也会继续负责大部分的家政工作……」
因为难为情兼紧张的关系,源辉的语速很快,而虽然她不敢转头与由希对上目光,但他还是可以从她的侧脸看到她那红透的耳根和脸颊。
即便从诅咒解除的那天就这么期望着能够和她同住一个屋檐、甚至是同床共枕,所以在她主动这么提议时,由希仍旧觉得有些不踏实,忍不住开口确认道:「和辉夜住在一起什么的,我…真的可以吗?」
「好像…不怎么可以……」
听到源辉这么说,由希像是被人从头浇了盆冷水一样,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愣了好一会后,他才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失望,正当他打算开口说些什么、藉以缓解自己的尴尬时,他忽然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的脸颊和耳根又变得更红了些。
她这样的反应太过很奇怪,导致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只能出声询问道:「辉夜?」
「我的父母……」挣扎了好一会后,源辉这才用着紧张的声音说道,「他们虽然在教育孩子方面十分开明,但若是他们知道我准备和男朋友同居的话,他们一定没有办法接受,除非…除非我们不只是男女朋友……」
看她说到最后还忍不住将整张红透的脸埋进手掌心,由希的脸也跟着红了起来,话也说得磕磕绊绊了起来:「是指订婚的意思吗?我真的可以吗?」
听到他说出订婚这个词的时候,源辉又将脸埋得更深了,「不知道,要父亲和母亲先见过由希君才能决定。」
「我会努力得到伯父和伯母的认可的。」
即便先前只和她的母亲短暂见面谈话过而已,但不知道为什么,由希却有着足够的信心。
他倾身靠向她,伸手将她的头从她的手中拯救出来,然后隔着她的刘海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吻。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身后的屋内忽然爆发出一阵欣喜的欢呼声,让他们两个吓得连忙分开距离,并且朝身后看去,正好看见红叶开心地站起身来欢呼,而本田透和杞纱很配合地替他鼓掌的场景。
确定屋内的人只是在高兴比赛获胜后,由希和源辉这才放心了下来,并且在看着对方同样露出心虚的表情时忍不住相视而笑。
「我们还是进去吧。」源辉一边轻扯着由希的衣袖一边说道,「虽然我我对那些游戏不怎么有兴趣,但如果由希君能够打败其他人的话,我会因为觉得与有荣焉而很开心的。」
听见她这么说,由希脸上的笑意变得更深了,他率先站了起来,然后朝她伸出手,温柔地将她拉起身来,就这么牵着她的手一起走进温暖热闹的屋中。
54.Another Story 2 女生之夜
坐在寂静的房间内,源辉看着其他七个神色各意的女孩子,忍不住抬起手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由于在玩闹中时间流逝的很快,等到有人发现时,时钟上的短针已经快指到十二这个数字了。
这么晚的时间已经没有电车,非草摩家的人也不好意思让草摩家的司机在这么晚的时间把她们分别送回去,所以在庆祝会主办人红叶的提议下,源辉、本田透、鱼谷和花岛便决定留宿。
按理来说,慊人的房间很大,她们四个女孩子和慊人也算熟悉,偌大的草摩家里也有许多多余的床垫、棉被和枕头,她们直接在慊人的房间铺床借留宿一晚就好。但不知道是为了让慊人多些体验,还是只是单纯想要看戏,紫吴便提议让乐罗和杞纱也别回家、一起留在慊人的房间来个女生之夜。
在诅咒尚未解除的期间除了被草摩夹拒绝告白外几乎顺风顺水的乐罗对慊人并没有恶感,杞纱则是只要跟本田透在一起就什么都没问题,所以两位几乎是没有犹豫就同意了。
看见几乎所有人都到齐了,泼春打电话给依铃,告知她目前这边的状况、询问她是否要过来一起参加。
不知道是为了不让泼春觉得自己是心胸狭隘、很会记仇的女人,还是不放心本田透和慊人同住一个房间一起过夜,依铃最终还是同意过来主屋这边加入紫吴所谓的女生之夜。
因为对慊人仍旧有芥蒂,所以在和本田透、乐罗、杞纱打了个招呼后,依铃便缩到了角落去。
见到这样的状况,老好人本田透试图制造话题缓和气氛,杞纱和乐罗也在一旁努力帮忙接话,只是没有什么效果。
而虽然很想帮自家好朋友的忙,但鱼谷和花岛对于草摩家的事情只算一知半解,所以只能偶尔插个一、两句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观察。
至于被针对的慊人则是将依铃的态度视为理所当然,没有特别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整理自己摆在桌上的书本和笔记,然后让女佣进来帮忙将桌子搬到角落的位置,空出足够的空间来给大家铺床。
当女佣将床垫和被褥送进来、把桌子搬到角落后,本田透便表示床铺她来铺就好,随后立刻起身开始动作。
八个女孩子中只有慊人没怎么做过家务,所以看到大家都跟着本田透一起铺床,她便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看见她就这么一脸紧张地站在房间中间,源辉便让她跟着从去年起就在专门服侍她的女佣早濑一起到厨房那边泡一壶可可和牛奶过来。
一想到只有两个人却要拿上两壶饮料和八个杯子可能有些勉强,早就因为这半年多来慊人的转变而对她的恐惧渐渐消失的杞纱便自告奋勇地跟了上去。
很快地,六个人便将八个床铺给铺好了,并且又重新坐了下来,鱼谷和花岛甚至还在小声地争辩着本田透要睡在哪个位子,而在她的一边已经被杞纱给抢去的情况下,她们两个之中的哪一个人可以睡在她的另一边。
就在这个时候,本来一直保持沉默的依铃突然出声说道:「听说是妳怂恿慊人去报考大学的,为什么?妳难道不知道她对由希做的那些事吗?为什么妳还能对她如此和颜悦色的?」
虽然她在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每个人都将视线转到了源辉的身上,而端正跪坐着的源辉则是稍微移了移位子改为正面面向她,然后对她行礼鞠躬,「晚上好,很抱歉先前一直没有正式向依铃桑正式自我介绍,我叫源辉。」
因为她的行为太过正式,让本来还环抱着双膝、整个身体缩在一起的依铃被影响地改为跪坐的姿势,而看着她们两个对话的本田透等人也都忍不住正襟危坐了起来。
「会对当家大人提出报考大学、修习经营专业的建议,只是因为我本身的遭遇而希望各个职场上都能有女性做出一番成就。
在男女比例几乎到十比一的职业围棋界里,女流棋士的实力被认为无法超越男性棋士,因此鲜少被重视,而在几乎都是由男性掌权的商界里就更是如此。所以,我希望当家大人自身能够有着足够的能力,并且在商界里成为他人无法轻视的存在,而非只是作为守旧派的傀儡或吉祥物。」
性格单纯的本田透、鱼谷和乐罗瞬间因为她的话而激动了起来,接连说着类似慊人一定会成功之类的话语,花岛陷入了沉思,而依铃则是用着怀疑的眼神看着她,「只是因为这样?」
源辉用着不解地语气询问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未来我也会成为草摩家的一份子,希望跟自己关系良好的当家大人能力出众会很奇怪吗?」
「也是呢。」顺着她的话,花岛便马上将本田透揽在怀里,亲昵地摩挲着她的脸,「既然是“我们”未来的当家,慊酱表现好的话,我们也与有荣焉。」
听见花岛这么说,本田透和鱼谷的脸颊都红了起来,而知道她仍对藉真图谋不轨的乐罗和依铃则是露出复杂的表情。
「至于我是否知道当家大人以前对由希君做的那些事……」没有去理会其他人的反应,源辉自顾自地回答道,「答案是肯定的,但是由希君已经原谅了当家大人,也没有对我跟当家大人靠太近的事情提出异议,那我也没有必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对当家大人产生嫌恶或憎恨的情绪,况且…就某种角度来说,我也因此而受惠了……」
她的说法令依铃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
「若是没有那些遭遇的话,由希君应该会快乐活泼地成长,并且成为一个快乐活泼的人,甚至还有不小的可能会变成像绫女先生那样足够自信的人……」
因为这样的想法,源辉的嘴角微微扬起,但是很快便恢复了原状,并且用着带了点惆怅的声音说道:「快乐活泼的由希君从小时候起就会被一大群朋友给围绕着,不会因为我愿意和他成为朋友而感到高兴不已,也不会在我转学多年后仍旧记得我,更不会因为我看得出他藏在笑脸下的真实一面而喜欢我。而我…快乐活泼的由希君也不会是我所喜欢的由希君……
有些人可能会认为,只要喜欢的人能够快乐,那就会是他或她最大的幸福,我也曾经试图想象过拥有快乐童年的由希君会是什么样子,只可惜最后浮现在我心里的情绪只有失去由希君的恐惧……所以很抱歉,自私如我并没有如此高尚的情操。」
看见她在说到最后时还深深低下她的头,像是要表现她为了这样的想法而产生的歉意和愧疚,除了花岛之外,其他女生都也都忍不住开始设想,若是她的他小时候没有经历过那些,那他还会是她所喜欢的他吗?
依铃想得更多一些,虽然她的痛苦遭遇是来自十二生肖的诅咒以及无法接受她会变成动物的父母,但是她和泼春的感情能够变得如此紧密、甚至成为彼此的唯一则是因为慊人。
就在整个房间陷入诡异的沉默时,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忽然响起,并且由远到近,然后下一秒杞纱便一脸着急地出现在房门口,气喘吁吁地说道:「…楝…楝夫人……她突然出现在路上…拦住了慊人……」
听到草摩楝的名字,源辉迅速起身,并且朝门外跑去,先前跟草摩楝打过交道的依铃虽然慢了两秒但也跑了出去,见到她们这个样子,其他人也跟了上去。
等到本田透她们追上的时候,便看到不远处的廊台上到有两个女佣各自抓着一个黑色长发中年女人的一只手臂,嘴里温柔却急促地哄着她不要冲动,而她则是一脸不甘地拿着一把短刀对着慊人的方向。
慊人本来是被早濑护着的,等到源辉到场,她先是拍了拍慊人的头,随后便直接站到早濑的面前,毫无畏惧地对着拿着刀的草摩楝。
「又是妳!」
虽然先前都没有正式见过面,但是两人都曾经暗暗在远处打量过对方,所以一见到源辉,草摩楝便认出她来,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更加癫狂,「明明就不是草摩家的人,为什么总要插手草摩家的家务事?!要不是妳,那个女人怎么会继续跟那些装成人类的动物们继续有着牵扯!」
「您知道我是谁吗?那问题就好解决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源辉只是直直看着她,身上还散发出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势,「我的伯父是政界高官,源家也有许多疼爱我的长辈和堂兄姊们在各个政府机关担任要职,而我自己本身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两天后所参加的头衔卫冕赛还会有电视台直播,所以…只要您在我身上制造出一个伤口,我就会让簇拥着您的新派受到施压、不得不将您送进疗养院或者是远离本家主宅的别馆里,您听明白了吗?」
听到她这么说,虽然草摩楝本人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但草摩楝身边的女佣们却听懂了,连忙边哄边拽着草摩楝着离开。
所幸,另外三个服侍着草摩楝的女佣及时赶到,让她们带着草摩楝回房的工作变得更容易了些。
正当她们要走的时候,已经和早濑询问过的源辉又再度开口说道:「服侍楝夫人的女佣们是由平村小姐妳所负责管理的,对吧?」
因为她的身分特别,再加上一旁又有慊人这个当家在,所以听到她的叫唤,走在最后、年纪大概三十左右的女佣平村也只能停下脚步,并且转过身来朝她鞠躬行礼,「是的,源小姐。」
「这是第二次了,平村小姐,这是第二次妳们让精神状况不是很好的主人拿到短刀这样的尖锐危险物品。第一次或者还可以说是无心之过,但是第二次就只能说是办事不力、严重失职了吧?」
源辉在说话的时候眼神十分凌厉,让平村下意识抖了一下,只是还没等她开口说些什么辩解,源辉又继续说道:「再有第三次,若是楝夫人被送到别馆或是到草摩家在乡间的房产还好,但若是楝夫人是被送到疗养院的话,那她就不需要任何随身侍女或女佣了,等待着妳们的只有被解雇这样的结局。而那之后,相信我,我有办法能将妳们玩忽职守的事迹宣传到整个上流圈以及家政公司人尽皆知……记住了吗,平村小姐?能麻烦妳将我的话传给妳负责管理的那些女佣们、确保她们都知道这件事吗?」
因为她在说话时还带着和那些高段位者下棋的气势,平村吓得差点直接跌到了地上,只能一边努力扶着一旁的柱子不让自己的身体往下滑,一边用着颤抖的声音回答道:「…是……」
见自己的警告被很好地接收了,源辉这才满意地转过身,让早濑重新去将可可和牛奶加热,用眼神示意愣愣站着的慊人回房间,自己则是拿着被杞纱在跑回去求救前顺手放在地上的那摆着八个干净马克杯的拖盘跟在她身后。
走没几步,她们两个便看到了因为目睹源辉威胁草摩楝和平村全程而尚未回过神的依铃和本田透等人。
「外面气温很冷,我们回去吧。」
原先凌厉地说着警告话的声音变得十分温和,但依铃等人仍旧处于震惊之中,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并且乖巧地转身往慊人房间的方向走。
一到慊人的房间,源辉便将托盘摆到了角落的桌子上,然后一边看着慊人一边用手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坐垫。
虽然觉得源辉是要为了刚才发生的事情训话,但是因为从两人认识起,源辉便常常在准备教导慊人一些事或是要检查她的课业时做出这个动作,所以她还是习惯性地遵照源辉的指示、忐忑地坐到源辉的面前。
「说吧,当家大人,」源辉直直看着她说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理由才会让妳不躲不闪地站在楝夫人的面前、任由她拿着一把刀对着妳?」
沉默了一会后,慊人这才抓着自己的衣襬紧张地辩解道:「我没有不闪不躲,我只是…我只是担心没有达到目的的她会跟着我一起回到房间来……」
「我们这个房间里有从小学习武术的乐罗桑和依铃桑,也有自学成材的鱼谷桑,就算没有她们,由希君他们那些男孩子们也在不远处的客房,我并不觉得当家大人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反驳完她的说词后,源辉用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她,「当家大人是不想牵扯其他人,打算一个人处理楝夫人的事情,就算因此而受伤了,当家大人也会将其归咎为以前所做的那些错事的惩罚……我说的对吗,当家大人?」
像是要证明源辉说的没错一样,慊人将头低了下来,整个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着,让一旁的本田透忍不住跪着移动了几步,想要上前安慰她。
用眼神制止了本田透的举动后,源辉这才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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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口说道:「我想当家大人好像搞错了,被当家大人所伤害过的人是羽鸟先生、红野先生、由希君、依铃桑、杞纱桑和红叶君,其他十二生肖的成员、草摩夹君和本田桑也多多少少受到些心理伤害,所以有资格惩罚当家大人的只有他们,也只能是他们,而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伤害妳都能被妳视为惩罚或赎罪!
我知道,因为他们都是善良的人,不愿要求任何弥补或补偿,让想要改正自己的当家大人感到焦躁不安,但是怀抱着“知道自己的错误却无法弥补”的强烈愧疚也是一种惩罚,而这也是当家大人最该承受的,所以,请当家大人不要随随便便找其他东西作为替代!」
听到她这么说,慊人愣住了,并且抬起头来看向她,在泪水从眼角滑落的同时颤声询问道:「……是这样吗?」
「恕我失礼直言,就算我说的不正确,但是像楝夫人那个强硬要求将女儿当作男孩养育、只为了不让女儿抢走别人放在她身上的目光的女人没有资格代替上天给当家大人惩罚,而且还是在导致当家大人从小行事那么不恰当的元凶就是她的情况下!」
深吸了口气压下自己在说话时忍不住涌现的怒意后,源辉缓和了自己的脸色和语气,对一旁蠢蠢欲动的本田透做了个口型,随后便往后移了些,空出足够的空间让她能够抱着慊人、让慊人能在她怀里哭泣发泄。
在她们两人相拥的时候,感性的鱼谷眼角带泪地上前抱住两人,没过几秒,花岛也跟着抱了上去。
杞纱和乐罗虽然没有加入四人的大拥抱,但也围在一旁,一个拉着慊人的手用脸摩挲着,一个则是抬手轻抚着她的头作为安慰。
没有凑上去的依铃不知何时来到了源辉的身旁,不想原谅慊人但却在听到慊人小时候的遭遇而忍不住心生同情的她表情十分纠结,并且用着沉闷的语气说道:「妳是故意的吧,故意说出那些话来让我同情她……」
「依铃桑误会了,做错事的人本就该受到惩罚,但是,害人做错事的人亦然,像是从来没有尽到母亲的教养责任、还推着女儿走上错路的楝夫人,以及那个更不负责任的前任当家。」
提到草摩晶,源辉的眉头又紧皱了起来,「在没有正确引导的情况下,只是一味地向当家大人灌输“妳是受大家的期待出生的”、 “妳出生就是来被爱的”、“妳是和十二生肖有着羁绊的神明”这些观念,还在楝夫人明显憎恨着她、针对她时毫无作为。
明明自己妻女间的问题那么严重、那么显而易见,但前任当家却没有在得知自己命不久已的时候尽快处理这个问题,甚至完全没有安排人手做任何预防,只是在临死之前对着被迫害的当家大人说出“难道妳和妳母亲不能和好吗”这样的话语,而非劝说身为始作俑者的楝夫人……虽然说前任当家已逝,但是不论是作为一个当家还是作为一个父亲,他都没有尽到她应尽的责任。」
虽然是十二生肖的一员、认识慊人的时间也比较久,但是依铃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事情,这让也有一对不合格的父母的她心情变得更加复杂了,而正在安慰慊人的本田透等人则是对怀中的慊人益发怜惜。
就在这个时候,早濑拿着托盘过来了,托盘上除了装满热可可和热牛奶的保温壶外,还有一小罐蜂蜜和一些小汤匙。
对着大家都抱在一起而源辉和依铃在一旁看着的场景,早濑感到手足无措,不知道是不是该进来打扰她们,见状源辉马上起身走向她,然后在她感激的注视下接过她手中的托盘。
在将托盘放到桌上后,源辉唤了正抱在一团、围在一团的六人一声,并且在她们尴尬地抬起头擦眼泪的时候将两个马克杯举到慊人的面前,「蜂蜜牛奶还是可可牛奶?」
慊人一边红着脸道谢一边接过可可牛奶,捧着马克杯抿了一口,然后小声感叹道:「很温暖……」
看见她虽然双眼脸颊泛红却微微扬着嘴角,本田透等人也忍不住跟着露出笑容,并且一个接一个从源辉的手中接过马克杯。
确定每个人都有饮料了,源辉也替自己弄了一杯蜂蜜牛奶,并且在抿了一口后轻声说道:「若是当家大人仍旧没有改变主意,觉得还是要被楝夫人攻击一下、获得些伤痕作为赎罪的勋章的话,那就等当家大人大学毕业后再说吧,那时候刚好是当家大人摆脱楝夫人、全权接管草摩家的最佳时机。」
突然听见她这么说,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花岛捂着嘴轻笑了几声,并且饶有兴致地说道:「不需要让慊酱涉险,我可以让慊夫人那本就更紊乱的电波变得更紊乱……」
当源辉开始和花岛就此进行讨论时,本田透也跟慊人、鱼谷和杞纱聊起冬天喜欢的热饮以及与其搭配的点心,而乐罗则是拉着依铃到了与她们有些距离的地方,与她一起消化刚才听到的消息。
与此同时,在她们隔壁房间的男孩子们蹑手蹑脚地回到他们原本的房间,并且在关上门的同时大大松了口气。
个性善良的红叶、别扭的灯路、多愁善感的利津都没有说话,但却因为被本田透他们的温馨谈话所影响而面带笑容,而紫吴则是率先开了口:「绫女表现得真好,全程都没有忍不住说话!」
「那是当然的,我绫女可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绫女得意地挺起胸,全然不在意刚才努力捂着他的嘴、目前已经筋疲力竭的羽鸟和草摩夹。
正当他们两个又开始上演他们的小剧场时,年纪小一点的泼春则是看向身旁的由希,用着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说道:「源桑很厉害呢。」
虽然刚才源辉所说的那些替慊人“除掉”草摩楝的计谋十分令人震惊,但由希还沉浸在最开始她说她在慊人犯的错当中受惠的那段话里。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有个美好的童年,可却因此错过源辉,而她可能就这么一直一个人,他就忍不住紧紧握拳。恐惧么,我可能也会恐惧吧,就这么让她孤独地在我所不知道的地方……
深吸了一口气后,由希改为走到还在上演小剧场的紫吴身后,并且紧紧拽着他的衣领,「我想我们需要好好思索一下,在不让慊人受伤、辉夜怀有罪恶感的情况下摆脱楝夫人的方法。」
55.Another Story 3 同居生活
在大学开学前的春假期间,源辉和由希的父母一起见了个面、吃了个饭,确认了两人订婚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慊人和目前有在帮忙处理草摩家事务的紫吴有特别交代,还是因为对源辉的身世以及和慊人交好的事情很满意的关系,由希的父母在和源夫妇见面的时候表现十分得体。
而由希本身也足够优秀,未来不出意外也会成为草摩家族产业的管理层之一,让源夫妇对于两人在还没结束学业之前就订婚同居的事情也放心了不少,只是委婉提点了下、让两人别在大学毕业之前就让源辉怀孕。
得到双方父母的同意后,由希便拿着之前在源辉和本田透的帮忙下收拾好的行李,入住了源辉在千代田区的那套高级公寓。
由于家务有家政妇帮忙处理,由希一不注意弄乱了什么隔天就有人帮忙处理,源辉也只需要偶尔下厨、做点小点心、饭后顺手洗个碗就行,所以两人并没有像其他情侣刚同居那样发生摩擦或冲突,但感情的成长速度也十分温吞。
一开始不知道是因为紧张不自在,还是想表现出正人君子的一面,由希在入住的第一天便将自己的行李放到主卧房旁的次卧。
对于他的举动,源辉忍不住挑了挑眉,她以为情侣同居的定义除了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外还有睡在同一张床上,只是身为女孩子,当初主动提出同居已经让她感到羞耻不已,而她从小所受到的礼仪以及矜持让她无法再主动开口要求两人再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暗暗咬了咬下唇后,她便不动声色地跟着他进入他所挑选的房间里,帮他将带来的行李一一拿出来摆放在该有的位置。
由于要忙着头衔卫冕赛,所以对于由希的“疏远”,源辉并没有纠结太久,很快便专心投入在研究今年对手的棋谱上。
等到成功卫冕了头衔后女流棋圣和女流名人时,两人已经同居满半个月,时间也来到了四月中。
接下来一整个月源辉都只有大手合的比赛,算是比较轻松的,所以每天结束大学的课程回到家里后,她便会在客厅复习兼预习专业课的内容,遇到不懂的或是无法厘清的问题便会询问不同学校但同专业的由希。
不知道是因为这样的场景像极了高中时期两人在图书馆或是在源辉住处的相处的模样,还是因为两人已经同居了半个月多、由希感到稍微自在了些,所以在她问他问题的时候,他总会凑到她的身边,一手环着她的腰紧紧贴着她,而在她结束了当天复习及预习的进度后,他也会笑着说要补习的报酬,俯身覆上她的唇。
可惜的是,他的亲近举动只在绵长的一吻结束后就跟着结束,并没有什么所谓的“之后”,两人的亲密接触仍旧停留在牵手、相互依偎、拥抱、接吻上。
非常的不对劲……
即便和由希的恋情是源辉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恋爱,但是她受到父母工作的影响而读了不少日本从古至今的文学小说,也因为满月的关系而读了不少国外小说作品,她很清楚一对情侣之间的互动不该只是这样,一个男性对着喜欢女性的渴求也不该止于此。
想到十二生肖的诅咒解除前由希在接吻时手总会不自觉地在自己身上游移,有几次原本温柔绵长的吻也会在中途变得具有侵略性、欲求不满,但现在却没有出现这样的状况,源辉便忍不住陷入了困惑。
所以,是诅咒解除所带来的后遗症么……
不明所以的源辉也不好去问其他十二生肖的成员,只能趁着四月底出差到关西棋院比赛的时候提前一天到大阪,并且约了满月见面。
满月是源辉唯一一个敢放开心倾诉的人,只可惜对方仍未摆脱初恋对象的影响,至今为止还没有找到交往的对象,对于情侣间的互动也无法提出看法及意见。
正当两个人面带愁容地坐在咖啡厅里时,满月在大学里交到的好朋友六条千代子刚好经过,并且在看到两人的表情时忍不住停下脚步打扰了她们两个的约会,还询问是否有自己可以帮上忙的地方。
得到源辉的同意后,满月便用委婉且隐晦的言语将她的烦恼告诉了千代子,而谈过几段恋爱的千代子很快就意识到了源辉的问题在哪,催促着两人赶快结账,随后便将两人带到一间男性止步的服饰店。
看着里面各式各样的性感睡裙和性感内衣,角落甚至还有一区专门摆放制作成各式制服的暴露服装,从小接受淑女教育的源辉和外表看起来是西方人、内心却是传统拘束日本人的满月都想马上退出去,但在千代子那句“想展现性感的一面给喜欢的人看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以及“男性都对穿着这些衣服的女性毫无招架之力”,源辉还是留了下来,并且在千代子的推荐下买了一件带着蕾丝边、胸口处有一条粉红色缎带可以解开的可爱型白色睡裙,以及一件偏成熟风格的黑丝吊带内衣。
就连没有对象的满月也不能幸免,在千代子的半哄半逼迫下也跟着买了件粉红色的性感睡衣。
由于源辉的父母亲比赛前一天的周五以及比赛的当日的周六都有事,所以在第二天比赛结束后,源辉便直接回到东京。
这并不是源辉在两人在同居后第一次出差,但是在她回到家里的时候,由希却特别买了一小束熏衣草和蛋糕来迎接她回来。
按照他的说法,他其实在源辉上一次到仙台参加女流棋圣卫冕战的最后一战时就想亲自做晚餐或是小点心为她庆祝,可是就算黑井太太在一旁手把手教着,他做出来的成品在卖相和味道上还是十分糟糕,完全不能拿出来作为礼物,所以这一次他干脆放弃自己动手,直接买现成的东西。
和由希吃完黑井太太所准备的晚餐,又一起分享完蛋糕后,源辉便拿着行李回卧室里。
洗完澡、吹完头发之后,她将藏在小行李箱底部的纸袋拿出来,并且换上那件白色的睡裙。
站在全身穿衣镜前看着穿着睡裙的自己时,源辉的心中却开始萌生出了烦躁感,如此可爱的睡衣不是她的风格,完全展现出锁骨的细肩带不是她的风格,勘勘盖住大腿根部的裙子不是她的风格,只要解开胸前的蝴蝶结就能展现出自己胸前的柔软的暴露设计更不是她的风格,但现在,她正穿着这么一件完全不符合她风格的衣服,只为了勾引自己的男朋友……
这让她有种输了的感觉,而且还有种现在的自己因为无法面对失败而开始走邪门歪道的感觉。
这样的认知让她懊恼不已,她拉上衣柜的门、将镜子给盖住,然后用力地扑到床上,将脸埋到自己的臂弯中。
就在她努力想要消化掉这样的负面情绪的时候,她的房门忽然被敲响了,紧接着由希的声音也跟着响起:「辉夜?」
由于由希和源辉就读不同学校,所以只要是在家里,除非是洗漱或是别人讲电话,要不然两人都会尽量待在客厅做事情,让自己在忙里偷闲的时候得以抬头看到对方,也让对方能够随时看见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因为两人在同居快一个月的时间内都是保持着这样的模式,所以像源辉现在已经洗漱完毕却仍旧待在自己房间的行为便显得十分反常,让明明已经听不到洗澡时的流水声和吹风机好一会但却迟迟等不到人出来的由希感到很担心。
「辉夜是不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听到他那带着担忧的声音,源辉连忙坐起身来,但还没等她开口说些什么,她便听见卧房的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句:「辉夜,我进来了喔。」
看见让自己被迫做出如此出格事情的罪魁祸首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的房门口,本就心烦意乱的源辉恼羞成怒,直接下床走到他面前,抬起手来抵在他的胸膛上,试图将他推出自己的房间,嘴里还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由希君先出去,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听见她这么说,原本还因为她穿着不同以往的睡裙而愣住的由希瞬间回过神来,并且反射性抬手握住她的肩膀制止她的举动,着急地询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告诉我,我会向辉夜反省道歉的!」
看见他如此紧张的模样,源辉心中的怒气更甚,只是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在这样的情况下显得无理取闹、将自己的错误迁怒到他身上的自己。
「不是由希君的错,是我自己的问题。」
在说话的时候,情绪激动的她眼眶也跟着红起来,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掉泪的她又再度推了他几下,「所以请由希君先出去,我不想让由希君看到那么难堪的我……」
她那双眸泛着泪光的可怜模样让由希的心都化了,他将她拥入怀中,一边轻抚着她的背,一边温柔地在她耳边说道:「既然决定好一直在一起,那就表示不管是怎么样的自己都会诚实展现在对方面前,不是吗?所以辉夜完全不用担心。而且,除了输棋之外,会让辉夜的情绪变得那么激动的原因只有我吧,那这样说起来应该是我的错才对,不是辉夜的问题。」
因为他的安慰,源辉的情绪稍微稳定下来了些,她的手抓着他胸前的衣襟,脸则埋在他的怀中,过了好一会,她才用着闷闷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了,但我想换下这身可笑的衣服,所以还是要请由希君出去。」
听到她这么说,由希这才想起刚才令自己出神的一幕,连忙放开了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曲线优美的漂亮锁骨、小巧圆润的肩、半露的白皙丰挺胸部、纤细的腰肢、纤细修长的腿……每一个部位都美得令他的心跳快了几分,整张脸也跟着热了起来。
担心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做出失礼的举动,他迅速地抬起头来,将目光定格在她的脸上,并且对她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辉夜这样穿很可爱呢。」
被这样形容的源辉并不是很赞同,「可爱这个词跟我并不合适。」
「怎么会,我一直都觉得辉夜很可爱呢!」
看见她难为情却又别扭的模样,觉得她更加可爱的由希轻笑了几声,随后便在她打算开口反驳前抢先询问道:「对了,辉夜怎么会有这件睡裙呢?看辉夜那么不喜欢的样子,那应该不是辉夜自己买的而是别人送的,对吗?」
说到这里,他下意识皱起了眉。
虽然十二生肖的诅咒已经解除了,两人目前也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但是他对源辉的占有欲及独占欲却不减反增,而她身上正穿着别人送给她的贴身衣物的这个认知让他的心里并不怎么好受。
心思细腻的源辉立刻就从他微变的脸色猜出他的想法,咬着下唇挣扎了好一会后,她才不自然地说道:「…是我自己买的……」
「唉?」对于这个回答由希有些意外,「为什么?」
无法说出“由于未婚夫至今没有跟自己更进一步,导致自己十分担心自己是否毫无魅力,所以决定出卖色相勾引”这样的话语,所以源辉侧过头表示不想回答,但是不希望她继续一个人困扰着,更担心那句所谓“自己买的”只是她为了不让自己生气而找的借口,所以由希一手揽住她的腰、不让她逃跑,另一手则抚上她的脸、让她重新直视自己。
「是不能告诉我的原因吗?」在询问的时候,由希还露出一个哀伤的表情。
自从发现源辉最无法抵抗他这样的表情后,他就会在她不开心或是坚持要做什么事的时候露出这样的表情,所以装可怜的这个技能对他而言可说是驾轻就熟。
如同他所预料的一样,对上他面带哀愁的脸,本来坚定不回话的源辉又陷入了内心挣扎,并且越想脸颊越红,紧接着她的眼眶也再度泛红,深紫色的双眸也泛起水雾,「因为…因为我觉得由希君已经厌烦我了,所以才会……」
看见在她开口时泪水也随之掉落,由希显得有些慌乱了起来,而在听到她给自己冠上的莫须有罪名时,他已经手足无措到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过了好几秒,他那灵活的大脑这才开始运转了起来,将源辉一连串的反常行为、激动的情绪变化、吐露的每一句话以及这几年对她的认识结合在一起,然后推测出整件事情的大概。
觉得自己的猜测与事实差不了多少的他有些哭笑不得,他从身后紧紧抱住趁着他刚才思考而挣脱自己的束缚、正背对着自己拭泪的源辉,将唇靠在她的耳边轻声询问道:「所以,辉夜是因为我在同居后一直没有对辉夜做些什么,才会产生我已经厌烦辉夜的错觉吗?」
因为由希在说出“错觉”这个词的时候狠狠地加了重音,让源辉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而他也从她这样的反应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辉夜可真狠心!」由希忍不住轻咬了下她的耳廓,并且在她再度瑟缩一下时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咬牙切齿地说道,「因为不想打扰辉夜的卫冕战,也想遵守着对伯父伯母的承诺,我这边可是忍耐得很辛苦呢。」
对于他不想打扰自己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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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的这一点,源辉还可以理解,但对于他口中要遵守对自己父母承诺的事情,她就显得十分困惑,「什么承诺?」
虽然自家父母并不算特别开放,但既然他们同意她和由希订婚、同居,那就代表他们对于她和他在结婚前同床共枕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想起当初她在联想到藉真祖父母之间的事情时明明反应那么迅速,但现在却迟钝到自己已经明说成这样了却还没意会到其中的意思,由希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么……
咬了咬牙后,由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到她的面前,「这是我今天从羽鸟那边拿过来的。」
由于源辉的围棋事业目前正处于冲刺期,由希也完全没有考虑过在自己经济独立前就和源辉养育一个孩子,所以不论源夫妇是否有提醒,他都会尽量避免在大学毕业前让源辉怀孕的可能,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保护措施便是不可或缺的。
对不想要孩子的情侣或是夫妻而言,最好的避孕选择便是避孕套,使用方式简单又没有什么副作用,出现意外的机率也微乎其微,而且只要去便利店、药妆店或是超市都买的到,算是最方便的方式,只可惜,从小到大都努力对外人展现出自己完美的一面的由希脸皮太薄,总觉得别人都在对自己投以异样眼光,所以试了几次都没有办法成功伸手拿起商品架上避孕套去结账。
通常男孩子在碰上这样的情况时会求助父亲或兄长,但由希的父亲在他的生命里长期缺席,他便直接忽略掉父亲的存在。至于兄长,虽然他和绫女近几年来关系变得亲近起来,绫女有时也表现得十分可靠,可是他很清楚,只要他对绫女一开口,绫女便会得意忘形,然后立刻打电话告知羽鸟、紫吴这些两人共同认识的人,所以他也很快就将绫女从自己的求助名单上划掉。
在唯二的男性家人都无法帮上忙的时候,由希只能转向他的男性友人。
真锅翔的性格跟绫女差不多,在高中时期还常爱跟他开黄腔,所以也很快就被他从名单上划掉;泼春虽然不会在他请求帮忙时取笑他,但是泼春总会在不合时宜的时候旧事重提,而且事关面子,他也不想向比他小一岁、这方面的经验却比他丰富许多的泼春求援;最近几个月才算完成为朋友的草摩夹就更不用说了,情感方面太过迟钝,思想也十分单纯,他甚至有种他和源辉的孩子都出生了,草摩夹和本田透都还没有进展到那一步的预感。
到最后,他只能求助关系没有特别亲近的羽鸟。
所幸羽鸟十分可靠,医生的身份也很便利,在他向羽鸟询问后没多久便帮他弄到两盒,在交给他的时候也只是简单提醒了句不要太过放纵,还向他表示若以后用完了可以直接找自己拿。
最令由希感到困扰的“道具”问题解决后,他本来还想该怎么做才能自然而然地制造出使用它的情境,结果没想到今晚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现在想想,虽然被源辉误会了,不过也算是有好处的,能看到穿着这样衣服的她,也能让她知道他对她已经图谋不轨许久,不用再另外花心思去解释。
看着大大写着“冈本”二字的盒子时,源辉仍旧没有反应过来,一直到抓着由希的手将盒子移近自己一点、看到包装盒边缘上写的小字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盒子里的是什么东西,并且如同烫到手一般瞬间放开由希的手。
从她的反应以及红透的耳根知道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先前不碰她的顾忌为何,由希便将唇从她的耳朵缓缓往下移到她的脖颈,来回摩挲舔舐着,「所以,我可以向辉夜证明吗?证明我从未厌烦过辉夜,而是渴求着辉夜,想让辉夜完全属于我……」
总算知道一切都只是自己误会多想的源辉并没有回答,只是反手抚上他的脸,侧过头主动吻上他的唇。
为了能够更加深入,在接吻的时候由希将她转过身来,让她面向自己,拿着盒子的那只手的手臂紧紧的禁锢着她的腰,空着的那只手的手掌则是覆在她的背上,用力将她压向自己,不让两人之间有任何一丝空隙。
比平时更加激烈的一吻结束后,源辉放开了环住他脖颈的双手,然后拉过他放在自己背后的手,领着他将自己肩上的肩带缓缓移到手臂处,领着他一点一点地拉开自己胸前的粉红色缎带……
在胸前的布料散开、春光乍泄的前一秒,她踮起脚尖,双手再次环上他的脖子,身体紧紧贴着他的,然后拉下他的头,在用唇摩挲着他的同时轻声说道:「是由希君自己说要向我证明,那就请由希君证明到不会再让我感到不安的程度,可以么?」
深爱在乎的未婚妻都压下难为情如此开口了,本来从确认了她的心意开始就一直不断忍耐的由希便不再压抑自己内心的欲望,深深吻着她的唇,并且在接吻的同时抱起她,将她放到柔软的床垫上,然后以不会弄伤她、让她感到难受的力度覆到她的身上。
相互退去彼此身上的衣物,然后亲吻着、抚摸着……即便因为是初次的关系,两人的动作都显得十分生涩,还必须分神观察对方的反应、确认对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动作而感到不适,但是两人都是聪明的人,很快便从中掌握到诀窍。
尤其是由希,由于男性的生物本能及男女间的体力差距,使得他比源辉更早就进入状况,甚至占据了领导的位置。
在两人终于合而为一的那一瞬间,由希忽然有种过去所有遭受的一切苦难都值得的感觉,眼眶也湿润了起来。
他俯身想要亲吻源辉的唇,却在低头对上她的双眸时看见她也在掉泪,吓得他连忙撑起身,着急地说道:「对不起!是不是我弄痛妳了?我……」
「没事的喔,」源辉抬起手来抚上他的脸颊,微微起身与他额碰着额,温柔着对他说道,「由希君是为什么哭泣的,我就是为什么而流泪的。」
听到她这么说,由希感到心中像是有一股暖流流过一般,刚才原本因为紧张而退去的泪意又再次上涌。
「是高兴呢,」明明说话声带了些哽咽,但他的脸上却是笑着的,「能够遇见辉夜,能够被辉夜所爱着,真是太好了……」
被他那灿烂到过于美丽的笑容给惊艳到了,源辉本来就红润的脸颊变得更红了,心跳也漏了一拍。她将手移到他的脖颈上,把他重新带回自己身上,并且主动吻上他的唇,试图用这样的行为制止他的感伤、提醒他继续。
56.Another Story 4 情敌出没
能够被日本棋院选出来作为棋院的女性门面,还能够成为众多媒体和杂志争先恐后采访的对象,源辉的相貌虽然不到可以被称作倾城绝色的地步,但也是十分出众的。
按理来说,长得漂亮、行为举止端庄、有着与众不同的清冷气质的源辉应该有不少追求者,就算没有像由希高中的后援会那样人数过百,但至少也应该有一半左右。
只可惜,从小学到中学期间,她一直专注在学业、歌牌和围棋上,在学校的时候一直独来独往,就算是一起练习歌牌和围棋的同龄伙伴,不论是男生还是女生,都觉得她很难靠近。
上高中之后,她转学到海原高中,一所除了草摩家的人和源辉以外的学生都是出生于普通甚至是问题家庭的高中。
尽管她一出现的时候吸引了不少男生的目光,但在知道她是从偏差值很高的近畿大学附属高中转学过来的,就有一些男生打起了退堂鼓,而在知道她是名职业棋士,不仅到学校的时间只有一般人的一半,还时常出现在电视新闻及杂志上,对她有好感的男生们都觉得与她之间差距过大,直接把她视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憧憬对象。
职业围棋界那里男多女少,源辉刚从关西棋院转籍到关东时也有不少年轻棋士在暗暗关注她,甚至试着想要接近她,可是后来她用辉煌的战绩证明她和新生代的领头羊双子星塔矢亮和进藤光不相上下,还打败了一个接一个中高段位的棋士,让对她怀抱好感的棋士都退却了。
后来身为半个塔矢门下的弟子的她回归参加塔矢门下的研讨会,比赛结束后时常会和塔矢一起行动前往研讨会的场所,让一些师门对塔矢门下和编辑部不太熟悉、不怎么认识满月的棋士们以为他们两个是一对,不敢挖可能成为最年轻头衔持有者塔矢的墙角、更不敢抢前塔矢名人准儿媳的棋士们也都放弃了追求她的心思。
因为这些原因,所以在高中两人交往期间,情敌一直都不是由希需要去烦恼的问题,但这样的好运只持续到两个人上大学为止。
源辉所就读的庆应义塾大学里有不少政商名流之后,即便她是所谓的外科生,也就是并不是从庆应小学校、庆应中学、庆应高中一路读上来的学生,但由于源家有许多成员也在政界或是政府机关担任要职,她母亲的娘家也是书香门第出身,而她自己本身不仅漂亮优秀,还是在国际比赛上获得名次的知名职业棋士,所以她便成为了许多男同学眼中适合结婚的对象。
和源辉同样专业的男生会在课堂上找机会和她搭话,和她不同专业的则会在她到学生餐厅用餐或者是她下课的时候去找她,让个性喜静又不怎么喜欢交际的她感到烦不胜烦。
和源辉同样专业的男生会在课堂上找机会和她搭话,和她不同专业的则会在她到学生餐厅用餐或者是她下课的时候去找她,让个性喜静又不怎么喜欢交际的她感到烦不胜烦。
大概是她行为举止都十分端庄,又常常在新闻上穿着和服,让那些追求她的男生们觉得她是个个性保守的传统女孩子,所以在和她聊天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直白传达想要追求她的意图,反而是闲话家常、讨论聊课业上的事,连邀约她去的也是一些系上同学的聚餐或是上流圈子的聚会,使得她都没有机会传达她已经订婚、让他们不用浪费时间在她身上这样的讯息。
又一次费尽唇舌才拒绝一个学长的聚餐邀约后,源辉一回到家便因为心累而深深叹了口气。
看见她这个样子,课程比较早结束、正坐在客厅打报告的由希连忙停下手边的工作,快步走向她,一边接过她的侧背包放到一旁的椅子上,一边询问道:「怎么了?是教授出了什么很难完成的作业吗?」
「只是有些后悔了,」源辉将头靠到他的肩上,语气懊恼地说道,「应该跟由希君读同一所大学的,这样也不会一到学校上课就要应付别人的邀约。」
有时比较早就上完课、绕路到庆应接她一起回家的由希也撞见过她的追求者围绕着她的景象,所以即便她并没有说明前因后果,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对此有些吃醋,但是高中时就有自己的后援会、大学也有不少女生向自己示好的由希并没有资格对此发表意见,只能抬起手来抱住她,用着调笑的口吻说道:「我也希望能跟辉夜上同一所大学,有辉夜在的话,我也不用老是跟在塔矢前辈的旁边、避免单独跟其他女同学相处了,要知道,现在系上已经在传我和塔矢前辈的绯闻了。」
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本来还心情烦躁的源辉忍不住轻笑出声,「由希君和塔矢前辈吗?虽然你们两位长得都很好看、站在一起的画面十分赏心悦目,但是…总觉得还是没有塔矢前辈和进藤前辈在一起的画面和谐呢。」
从塔矢进入职业围棋界开始,连续几年的职业棋士录取名单里至少有一个是帅气好看的,而为了向年轻族群推广围棋,棋院那边便时常让那些长相好看的年轻棋士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其中若是有实力也不错的,在媒体的曝光率就会比其他空有长相的棋士还高。
这样的策略确实有用,民众对职业围棋界的关注度确实提高了,但是关注的重点却和棋院所设想的有很大的出入。
长相好看的棋士们所吸引的对象大多是女性,年龄小至小学,大至六、七十岁。
这些女性们在被吸引后虽然会去认识围棋、简单地了解围棋的规则及下法、了解职业围棋考试进行方式、了解棋士的段位和头衔,但她们很少会因此对围棋产生兴趣、努力学习下棋及精进自己的下棋实力,反而是像关注明星偶像那样去关注自己喜欢的棋士。
长相精致好看、表现温和有礼、实力又强的塔矢亮是最受这些女性们欢迎的棋士;个性温柔亲切随和、长得像邻家哥哥的伊角慎一朗也颇有人气;行为举止不大稳重,但长相清秀且实力还不错的进藤光、和谷义高和社清春会给人一种需要别人照料的弟弟的感觉,也吸引了不少女性的注意。
在关注这些年轻棋士的同时,她们也不可避免地认识到一些比较年长的棋士,紧接着天然可爱的芦原弘幸、帅气不羁的冴木光二、单纯自信的仓田厚,以及有着成熟男人魅力的绪方精次便也成为了有不少人气的棋士。
因为是用喜欢明星偶像的方式喜欢着这些棋士,所以除了关注他们在比赛上的成绩外,那些喜欢他们的人也在关注他们在下棋以外的生活。
那些人收集着刊登着喜欢棋士照片的围棋周刊和杂志,努力记住喜欢棋士的比赛时间及战绩,给棋院寄信让棋院出些他们所喜欢棋士的周边商品,还会为他们所喜欢的棋士编写故事,其中有不少是棋士和另一个棋士间的爱情故事。
在知道塔矢亮和进藤光相识及相互追赶的过程后,属于他们两个的故事数目便远超于绪方精次和芦原弘幸这对腹黑师兄与天然师弟组合,以及伊角慎一朗和和谷义高这对朋友的组合。
因为喜欢文学的关系,高中时期在从满月的前辈日高由梨那里得知专门摆放这些小说故事的网站后,源辉便在忙里偷闲之余阅读了几篇。而由于只和塔矢门下的弟子比较熟悉,她所挑选的都是以塔矢门下的弟子为主角的小说。
在看到绪方精次和芦原弘幸的小说时,不知道是作者文笔的关系,还是因为这两位前辈不常接受杂志采访、让写出小说的人无法很好地掌握他们的人物性格,导致在阅读的时候源辉时常出戏。
不过,创作塔矢亮和进藤光的故事的作者就很好地把握了他们两人的性格精髓,文笔也细腻流畅,要不是源辉对塔矢亮的个性及经历的事情还算了解,她都差点要相信小说里的剧情了。
虽然知道小说的内容不是真的,但源辉还是或多或少还是受到了影响,让她有一段时间跟塔矢亮和进藤光一起时会不自觉去关注他们两个的互动,并且在之后还会语带忧愁地和由希讨论,担心自己在意的满月一开始就输在了性别这个起跑线。
为了能够很好地理解源辉烦恼的原因,从而进行开解,由希也抽空利用图书馆的计算机看了她所阅读过的那几篇小说,所以他知道她现在所说的“塔矢和进藤站在一起的画面比较和谐”是什么意思。
「我也是呢,」跟着源辉轻笑了几声后,由希忽然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吻,然后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我觉得我和辉夜站在一起的画面是最和谐的。」
与源辉不同的是,当初在发现自己被小说内容影响后,源辉就没有再去那个网站上看过了,但由希却成为那个网站的忠实会员。
由于源辉是少有的女流棋士,而且相貌与实力兼备,所以当她在职业围棋界崭露头角后没多久便也有了粉丝群,那个网站上也开始出现她专属的信息贴,让由希可以实时知道一些因为她本人不在意而无法从她身上获得的消息,像是她的访谈会出现在哪一本杂志的哪一期,像是她采访的图像文件案。
随着她在比赛上获得越来越多胜利,甚至还赢得一个接一个头衔,她的人气也越来越高,而在她和塔矢亮是同门师兄妹的消息被粉丝们知道、没多久她和塔矢亮还凭着绝佳的默契获得国际比赛混双金牌,网站上便开始出现了以她和塔矢亮为主角的故事。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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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在无意间点开了一篇阅读,随后又像是自虐般读了一篇又一篇。
故事里的源辉会因为塔矢亮对围棋太过专注而和他吵架,但最后她选择精进自己的实力、让自己得以跟上他的脚步。故事里的塔矢亮会因为对感情太过迟钝而没有察觉自己对源辉的心意,所以在源辉和其他男性棋士太过靠近而感到烦躁并且不小心对她恶言相向,最后在察觉到自己喜欢上她时花了许多心思才重新赢回她的心。故事里的源辉从不用烦恼围棋和感情以外的事情,故事里的源辉和她喜欢的人的父母相处融洽、他们甚至促进了她和她喜欢的人的感情萌发,故事里的源辉最终都有一个能够与她在围棋的道路上并肩前行的伴侣……
那些都是由希无法给予源辉的东西,所以虽然很清楚源辉对塔矢亮并不是抱持着男女之间的情感,而且只要满月喜欢着塔矢亮一天她就不可能对塔矢亮产生任何情愫,但他的内心里忍不住为她可能会像故事里的那样喜欢其他人而感到恐惧。
因为由希所说的话,源辉陷入了沉思,所以她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状。过了好一会,她从他的怀中抬起头,用着犹豫的语气询问道:「那如果我邀请由希君和我一起参加一些宴会的话,由希君会介意吗?」
听见她这么问,由希感到有些奇怪,但还是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当然不会了,我很乐意能够让所有人知道我和辉夜在一起。辉夜怎么会这么问呢?」
「因为若是要让我学校的那些男生们知道我是有未婚夫的事情,那我们就必须参加一个上流圈子所办的宴会,而不是像北斗杯的庆祝晚会那样以参加比赛的工作人员居多的小型交流会,所以最好的选择便是两周后大伯的六十岁生日宴。」
说到这里,源辉想了下措辞,然后才开口继续说道:「若是要让宾客们知道我男伴的身份,那免不了要在宾客们询问的时候请大伯和家里其他长辈们帮忙介绍由希君。
大伯他……大概是因为我是我这一辈年纪最小的,而且又在歌牌和围棋上获得不错的成绩,给源家长了不少面子,所以大伯在私底下是很疼我的,并没有让我在享受源家所带来的便利的同时要求我为家里联姻。
只是,虽然他并不打算干涉对我的恋情及婚姻,但如果我选择一个普通的人的话,我想他应该会生气,因为他认为我很好,值得一个不管是身世还是自身实力都十分优秀的对象。
所以,若是要请大伯帮忙的话,那势必要将由希君是草摩家的人告诉他,但是这么一来大伯可能会问由希君一些关于未来职业规划的问题……」
尽管她说得很委婉,但由希却瞬间理解了她在担忧自己,担忧自己会在爱护侄女心切的长辈们面前成被迫承诺会成为管理草摩家事业的一员,如此一来,守信的他即便他未来某天忽然感到后悔,也无法轻易改变想走的道路。
她对自己的在意让由希的心涌起了一股暖流,他忍不住低头吻上她那因为欲言又止而微张的唇,一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时他才离开,然后一边用鼻尖磨蹭着她的一边说道:「不会改变的,如同辉夜的大伯一样,我也觉得辉夜值得一个优秀的对象,所以为了成为足够配得上辉夜的人,也为了能够协助慊人、成为十二生肖的大家的后盾,我会努力让自己成为慊人这位当家的左右手的。」
知道他是为了不让自己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所以才在最后特意提及慊人他们,源辉踮起脚尖、抬起手来勾下他的脖颈,主动吻上他的唇。
前一次接吻的时候两人都只专注在唇舌间的纠缠上,但这一次的吻由希还分神抬起了手,顺着她的身体曲线来回游移抚摸着,源辉的整个身体也都贴到他的身上,原本及膝的长裙也被撩到腰间,这些亲密的行为导致一吻结束之后两人已经有了生理反应,而且不愿就这么停止。
再怎么说玄关都不是个适合亲热的场所,黑井太太也随时可能会进来准备晚餐,所以由希抬起她的腿、让她环住自己的腰,抱着她往主卧的方向移动,然后在亲吻她的脖颈的同时断断续续地说道:「我记得辉夜今晚要去参加塔矢门下的研讨会,而且明天还有棋圣战的循环赛……」
「不只,今天教授还派了作业…唔……三天后要交……」虽然是这么说着的,源辉的手却紧紧抱着他的头,不愿让他离开。
「作业我会帮忙的。」
空出手来锁上门后,由希立刻将她带往床上放下,并且在重新覆上她的唇的同时决定跳过脱下彼此衣服的那一步直接进入主题,「我们尽量快一点,这样辉夜还能来得及在去塔矢前辈家之前吃晚饭……」
57.Another Story 5 专属唯一
源辉第一次知道筱宫光希(Shinomiya Mizuki)这个人,是在棋院网站刊登当年度考上职业棋士资格的版面上。
她的第一个反应是,“虽然是透过女流特别采用测验才被录取的,但实力应该是还可以,真想和她对奕一次看看或是看一下她的棋谱”。第二个反应则是,“虽然一个没有浊音、一个有浊音,但名字跟满月(Mitsuki)前辈的好像,为什么我的身边净是一些名字读起来一样的人”。
原以为她要到新初段系列赛举行的时候才会看到筱宫光希的棋,却没有想到在她要升上大学二年级前的二月初,她便在塔矢门下的研究会上碰到了对方。
从塔矢明子的口中,她知道了筱宫光希是塔矢亮远房表姑的女儿,因为筱宫光希成为了职业棋士,所以几乎从未见过面的筱宫夫人找上了塔矢行洋,希望他能够帮忙刚成为职业棋士并且短时间之内并不打算更换志向的自家女儿。
总觉得筱宫夫人把女儿送过来塔矢门下的最主要目的是让塔矢门下的弟子们能够庇护她,但源辉并没有将这样的想法告诉塔矢明子,反而是继续安静地听塔矢明子诉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筱宫光希的烦恼。
对于源辉来说称呼从来不是问题,除了自家亲戚以及总是成群出现的草摩家成员外,她从来都是以姓氏来称呼自己身边的人的,所以等到研讨会开始的时候,她便以“筱宫桑”来称呼这位新人。
不知道是因为对筱宫光希不熟悉的关系,还是因为认识满月比较久的缘故,即便筱宫光希表示可以直接称呼她的名字,但塔矢门下的所有人都是以“筱宫”或“筱宫桑”来唤她。
看见她试图拉近和大家的距离却受挫而一脸尴尬的模样,源辉忽然回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第一次参加塔矢门下研讨会时的场景,那时候的自己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塔矢门下的人不会直接唤自己的名字,但在听见他们唤自己“源”的时候还是有种自己被排外的感觉。
想起当时满月很努力向自己传达善意、让自己有被接纳的感觉的模样,源辉忍不住开始暗暗反省自己的行为过于冷漠,已经成为前辈的自己理当将满月那善意的举动传承下去,尤其是在这个新人和自己是同个性别的情况下。
由于源辉在人际关系上是属于比较慢热的人,只能靠着一次又一次的研讨会一点一点地和筱宫光希接触、认识,再慢慢将自己反省的内容付诸行动,只是在接触的过程里,她忽然意识到筱宫光希并不是那种她愿意结交的人。
按理来说,源辉虽然是个防卫心强、难以靠近的人,但是若是有人不怀抱恶意来和她接触,她也会以礼相待,并且在相处的过程里尽量表现出随和的一面,具体就体现在海原高中的歌牌社、围棋社的同学请她帮忙,她从来没有拒绝过,还努力抽空跟歌牌社的社员一起训练。
除此之外,本田透那两个让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朋友鱼谷和花岛单方面将她视为自己人,而她虽然没有办法将她们当作朋友,但是和她们相处的时候也会尽量顺着她们的意、不扫她们的兴。
唯二的例外是真锅翔和仓伎真知这对兄妹,不论她如何强迫自己、从小到大所学的礼节一再地谴责她的做法,她还是无法对那两人好言相向,连违背心意、对他们露出假笑都做不到。
对于真锅翔,她还能说服自己情有可原,毕竟真锅翔在两人第一次正式碰面时就毫无道理地指责她,就算他的初衷是为了由希着想,她也没有必要放下尊严对这样的人露出好脸色。
可是对仓伎真知下意识的排斥,她就有些弄不清楚原因了,是因为对方对由希怀抱着男女之情么?但是她其实并不在意由希有多少追求者的,连学姊们在毕业前夕询问她是否可以跟由希告白时她也都大方同意了;是因为对方放任自己对“完美”的厌恶却从不敢对自己的母亲反抗吗?但是她对有着差不多遭遇的慊人也只是恨铁不成钢、想将慊人拉回正途而已,并没有因此而讨厌这个对由希做出不少错事的当家。
想着以后都不会再和那对兄妹有所交集、若是以后有高中聚会或是他们学生会有聚会就让由希一个人去,源辉便放弃纠结会对他们产生恶感的原因,一直到现在,她又碰上了一个令她莫名感到排斥的人。
或许不该说是莫名,在筱宫光希首次到塔矢门下的研讨会、塔矢行洋为了了解她的实力而亲自和她下一盘棋的时,源辉就因为她那急躁又破绽百出的棋而皱起眉头,不解为什么这样的她能够通过女流棋士特别采用测验。
还有第三次筱宫光希参加研讨会的时候选择直接叫塔矢亮的名字“亮”,但却叫自己“源”。源辉虽然不介意别人是怎么称呼自己的,可是她并不觉得自己和筱宫光希的关系已经亲近到可以让筱宫光希直呼自己的姓,而且还不用在她这个已经获得许多女流头衔、多了快四年职业棋士资历的人的姓氏后面加一个“前辈”。
再来,就是四月底源辉刚升上大学二年级不久,已经正式成为职业棋士的筱宫光希忽然走到她的面前,对着正趁着研讨会还没开始前坐到塔矢亮身边、询问塔矢亮东大二年级时的课业繁重程度的她问道:「请问源前辈是在和亮交往吗?」
听到她这么问,已经在客厅的是笹木广明、陆续到来的绪方精次和芦原弘幸以及问题中的当事人塔矢亮都露出惊讶的表情,而被问的源辉则是皱着眉看着她,「筱宫桑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不知道是多年相处查觉到源辉在生气,还是老好人的性格发作、不想让气氛变得太僵,芦原弘幸连忙开口说道:「筱宫弄错了,辉夜已经有了男朋友了,对方是个不输给亮君的帅哥呢!」
「不过除了绪方、芦原和亮君之外,没有人见过那位草摩君。」笹木广明忍不住插话道,「等等,我记得塔矢夫人好像拿照片来给我们看过,不过照片中的草摩君好像穿着洋装……」
不想让两位想要打圆场的前辈为难,源辉朝他颔首微笑,「那是高中一年级的时候高三的学姊拜托他的,说是希望他能穿上那件洋装、让她们能够留下难忘的回忆。」
「听起来那位草摩君还挺受欢迎的……」
就在笹木广明询问芦原弘幸关于由希长相的细节时,源辉注意到筱宫光希的脸上还带着明显的怀疑。
不知道她是在怀疑自己的说词,还是在怀疑由希长得比塔矢亮好看的这件事,所以源辉拿出了手机拨打了由希的手机,询问他是否在忙,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她便请他晚点过来塔矢家的宅邸接她。
坐在她身旁的塔矢亮看见她在挂掉电话后仍旧是皱着眉头,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随后便站起了身,一边往外走一边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过了好一会,塔矢亮才拿着放满茶杯的托盘重新回来,而研讨会也就这么开始了。
从四月开始就是棋圣战的循环赛,以及其他头衔战的预赛,绪方精次从其中挑了几个他自己觉得不错棋局,然后一个接着一个讨论。
仔细检讨了三局后,时间来到了晚上九点十七分,距离研讨会结束的九点三十分也没有剩多少时间了,所以性格比较活泼的芦原弘幸便起了个头,大家开始就着最近的比赛对手、棋院活动和各自生活间的趣事开始聊起来。
聊不到一半,棋室的拉门外忽然传来了塔矢明子的声音。
以为塔矢明子只是像平时一样来给他们添茶水,所以源辉连忙起身去开门想要帮忙,却在见到站在一脸微笑的塔矢明子身旁、手上端着装有茶点和新的一壶茶的由希时愣住了。
见她没有反应过来,塔矢明子轻笑了几声,然后从由希的手中接过托盘,「亮说要请由希君送东西过来,所以由希君提早到了,刚才跟我一起在客厅那里边聊天边整理要给亮的笔记呢。」
想起塔矢亮在研讨会开始前所打的那通电话,源辉便瞬间理解到他一定是注意到自己的情绪不对,才会特别让身为她男友的由希提前到场,所以她便不再纠结,只是一边在心里腹诽若是他能够将这出色的观察力用一部分在满月身上也不会衍生出那么多问题,一边带着他一起走进棋室里。
大概是怕由希会感到拘束,所以在将茶点放到众人中间后,塔矢明子并没有像以往一样马上离开,反而在塔矢行洋的身旁跪坐了下来,而由希也在和大家鞠了个躬后落座源辉身旁的位子。
第一次见到由希本人的笹木广明忍不住发出了感叹:「确实和芦原说的一样,草摩君长得比亮君漂亮好看呢。」
听到他这么说,除了被用来做比较的塔矢亮尴尬地笑了笑,其他塔矢门下的人都跟着点了点头,筱宫光希甚至还忍不住红了脸,而从小就不喜欢被用漂亮这样比较偏女性的形容词夸赞的由希则是努力挤出个自然的笑容。
知道他笑容背后的勉强,源辉暗暗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后开口介绍道:「这位是草摩由希,东京大学经济学院的二年级学生,目前我们已经订婚了。」
对着大家饶有兴致的注视,她一开始还显得很从容,但说到最后一句时脸颊还是忍不住微微泛红。
大概是已经在刚才的闲聊中听由希提起过了,所以塔矢明子仍旧是温婉地笑着,至于其他人的脸上则是或多或少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唉?已经订婚了吗?」
「是的,双方的家长已经互相见过了,大伯也见过了由希君,我也见过了草摩家的当家。」
「草摩家的当家?」
听到“当家”这个词的时候,包括塔矢亮和塔矢明子在内的人都很吃惊,他们虽然知道源辉的大伯的身分、知道她所来自的源家世代从政,但是他们不知道由希所来自的家族也那么不简单。
「草摩家是埼玉的古老家族,所以仍旧保持着传统的称呼,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草摩家选择当家的方式也是依据传统、选择的本家嫡系,对方只比我和由希君大了两岁,而且是个女孩子,我和她相处得还可以。」
知道源辉因为专心下棋再加上性格淡漠的关系基本上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在知道她有除了满月以外相处得不错的同性友人后,塔矢明子朝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其他人没有注意到塔矢明子的反应,只是将话题从由希的身世部分转到了学业部分,「对了,刚才辉夜说草摩君是东京大学二年级经济学院的学生,所以草摩君是亮君的后辈吗?」
「对,不过和只学金融的我不一样,草摩同时学习了金融和经营,而且在很多专业课已经跨级跟我一起上课。」说到这里,塔矢亮露出了难为情的笑容,「说实话,要不是有草摩的帮忙,去年我也没办法那么顺利在每一堂课上获得合格的成绩。」
为了不让他不掉面子,也为了炫耀自家未婚夫的实力,源辉跟着附和道:「不只是塔矢前辈,要不是由希君的帮忙,我也没有办法很好地兼顾我的课业。」
听到他们的恭维,由希先是无奈了看了源辉一眼,然后才用着不好意思的语气表示道:「还请不要这么说,与塔矢前辈和辉夜不一样,我只要专心念书就好,并不用分神到围棋或准备比赛上。而且…与塔矢前辈和辉夜不一样,我也只会念书而已,在围棋上可说是一点天赋也没有,跟着辉夜学习好几年了,到现在我也只停留在业余九级而已……」
因为他的话,所有人都笑了,笹木广明先是表示源辉可能比较不擅长围棋教学、建议她以后若是想让自己的孩子学习的话一定要送来塔矢行洋这里,然后所有人又就着从小就是由塔矢行洋手把手教出来的塔矢亮的学习状况开始分析。
所有人聊到快十点,这才结束了这次的聚会。
如同以往,笹木广明负责送芦原弘幸和筱宫光希,而绪方则是负责载源辉和由希回家。
在到达源辉和由希他们所住的高级公寓时,绪方精次让源辉先下车,和由希单独说了几句话后才把人给放下来,然后缓缓把车开走了。
进到公寓大楼里后,源辉才用着询问的眼神看向由希,而后者则是对她露出一个微笑,「绪方老师让我一定要对妳好、不要让妳难过,要不然不管草摩家是多么厉害的家族,他和其他塔矢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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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弟子都不会放过我的。」
「绪方老师他……」顿了一顿后,源辉的脸上因为有些难为情而微微泛红,「虽然觉得绪方老师有些夸张,但还是挺高兴的。」
「嗯,因为这代表有很多人都关心着辉夜呢。」
被威胁的由希并不恼,反而抬起手来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
一直到两人回到家中,源辉一边脱下身上的外套,一边准备去浴室放水洗澡时,由希才伸手拉住她,并且领着一脸困惑的她到客厅坐下。
「先前接到辉夜电话的时候就觉得辉夜的情绪有点不太对,后来塔矢前辈打电话给我的时候证实了我的猜想,他说新来的弟子不小心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惹辉夜生气了。现在呢?辉夜现在的心情还好吗?」
看见由希一脸担忧的模样,源辉忍不住倾身靠到他的怀中,用着有些烦闷的声音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喜欢她,连带着只要她做了什么我觉得不对的事情,心中所产生的负面情绪也会加倍......就像当初碰到真锅君和仓伎桑时一样。」
从她在说话时都一直避免提到筱宫光希的姓名时,由希就知道她对筱宫光希并不是一般的不喜欢,而后来又听到她将筱宫光希和真锅翔、仓伎真知相提并论,他才深刻意识到她对筱宫光希的不喜欢有多么强烈。
想不出筱宫光希做了什么比自己那因为正在外地读大学而联络减少的好友还要失礼,所以由希便开口询问道:「她说了什么话?」
「她询问我是不是和塔矢前辈在一起了。」想到当时筱宫光希的表情,源辉就忍不住皱起了眉,「而在芦原先生替我说出我有一个比塔矢前辈还要帅气的男朋友时,她先是露出无法相信的表情,随后她又用带着谴责的目光看着我,像是在和我传递“明明就已经有男朋友了,为什么还要跟其他男生靠那么近”这样的讯息。」
听到她这么说,由希便直接将筱宫光希定义为和绫女、真锅翔不同种类以自我为中心的人,然后又开口询问道:「先几次在听辉夜提起她的时候就觉得辉夜不喜欢她了,是因为她喜欢塔矢前辈、是宫野前辈的情敌的关系吗?」
「虽然我并不清楚塔矢前辈的理想型是什么样子,但是在我接受不了她的棋和个性的情况下,和我性格相似、又被她缠上的塔矢前辈应该比我更受不了她。」说到这里,源辉忽然露出难以接受的表情,「如果塔矢前辈拒绝了满月前辈,但最终选择和她在一起,那我……那我也不要将他当作兄长尊敬了!」
难得听到她说出这样稚气却又没有什么杀伤力的话语,由希忍不住轻笑了几声,然后抬起手来抚摸着她的长发,「所以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辉夜会不喜欢她?」
因为他的问题,源辉将脸埋进他的胸膛,过了好一会,她才侧过头改为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前,一边聆听着他那平稳的心跳一边轻声说道:「她的棋、她那失礼地直接喊我的姓氏的举动、她那失礼的问话都很难让我喜欢上她,但我知道那不是真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一开始我并没有头绪,可是在今天的研讨会上我知道了……」
想起稍早在研讨会上筱宫光希在检讨一盘棋的时候忽然说了个笑话把除了她以外的人都逗得哈哈大笑了的场景,以及令她意识到她讨厌筱宫光希的原因时所产生的自我厌恶感,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是害怕吧,害怕我的位子会被她所取代……原先的塔矢门下只有我和满月前辈两个女孩子,但是满月前辈没有进职业围棋界的意愿,所以其他人特别关注我的棋、关注我的状况。还有塔矢前辈,他将我当作是他的妹妹一样看待,可是现在…虽然是关系非常远的亲戚,但他有一个有一点点血缘关系的表妹,真正的妹妹……」
由希轻抚着她的背,「辉夜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没有人能够取代妳的。」
「我的成就和实力确实没有人能够取代,但是一个人在另一个人心中的地位是可以被取代的,就像由希君你们将本田桑视为母亲一般的存在一样。」
再度长叹了一口气后,源辉又继续说道:「现在想想,我无法用平常心去对待真锅君和仓伎桑也是同样的理由吧,因为真锅君是能让由希君卸下心防的好朋友,而仓伎桑……我总有一种感觉,如果我没有特意从大阪转学回来的话,由希君可能就会跟仓伎桑在一起吧,因为她的过往遭遇、因为她是少数能够看到由希君隐藏起的真正模样……」
「就算我说出“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喜欢上仓伎桑”这样的话,辉夜也无法完全放心吧……」
对于她总要将自己和仓伎真知凑在一起的事情,由希感到十分无奈,但在无奈的同时他还是忍不住在她的头顶上印上一吻,然后轻声说道:「但我能向辉夜承诺,就像我会是辉夜唯一的朋友、男朋友、未婚夫甚至是丈夫一样,辉夜也会是我唯一深爱的人、唯一共度余生的人……」
突然听到他的告白,源辉因为过于害羞而将脸重新埋进了他的怀中,一直等到心跳平缓下来后,她才从他怀中抬起头来,微笑着对他说道:「有很多故事都在提醒着女孩子,男人的承诺最好不要轻易相信,由希君怎么看?」
由希其实很想说也有许多男人在女人身上栽跟斗的故事,但若是他这么做了,待会可能会开启一场他完全不想进行的辩论,记忆很好的她也可能会记在心里,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旧事重提、以此为借口和自己分手,所以他干脆转移话题:「如果言语承诺不能让辉夜放心的话,那就让行动来证明吧。」
说完之后,没等她反应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便打横抱起了她,带着她往卧室的方向走,并且在她准备开口说些什么之前低头一边亲吻她的唇,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明天不用上学也没有比赛……晚点睡也没有关系……」
源辉双手抵在他的胸口处,有些抗拒地推了推他,「还没洗澡呢……」
「…那就一起洗……」
在亲吻的空档吐出这句话后,由希脚步一转,改为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58.Another Story 6 结婚之后
在塔矢亮和满月确定关系后,被两人当作妹妹对待的源辉很为他们开心,但开心没多久后她那强烈的胜负心突然开始作祟,她认为她和由希比他们两个还要早确定感情、比他们还要早交往、比他们还要早订婚,没道理到结婚这一步便让他们超前了,而且她也没有想过要让满月以外的人作为她的婚礼伴娘,所以在要毕业的前几个月,她便向由希提出想要结婚的想法。
虽然因为继订婚之后又被她抢先一步求婚感到懊恼,但本来就想在大学毕业后就马上将人冠上“草摩”姓氏的由希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按照源辉原本的想法,婚礼一切从简,只要邀请家人和比较亲近的朋友就好,但是源家那里为了显示对她的宠爱而反对她的提议。
除此之外,从一年多前起由希已经在上课之余到草摩家的产业帮忙、目前已经算是慊人这个当家的左右手了,他的婚礼若是太过简陋会显得草摩家并不重视他,而且出于对以前对他做的事的补偿,以及对源辉这个如同人生导师般存在的感谢,慊人希望能够在他们的婚礼上出一些力。
对于慊人的心意源辉是十分感激的,但是为了抢在塔矢亮和满月前结婚,她和由希只能将婚礼定在三月下旬,而一想到要在忙着毕业论文、头衔卫冕战的同时还要准备婚礼,她真的有种想要冲到慊人的面前摇晃慊人的肩、询问慊人为什么要恩将仇报的冲动。
所幸,在驳回源辉的意见后草摩家和源家都有派人帮忙筹备婚礼,由希也揽下了身为新人的大部分工作,到头来源辉只要负责试礼服、拍婚纱照、准时参加婚礼以及一起到区役所提交资料就行。
原本到区役所提交结婚申请、入籍申请可以只让由希一个人处理,但是结婚后源辉的姓氏必须从“源”改成“草摩”,她在户政、棋院、银行、保险还有其他地方的资料也要进行变更,所以源辉便干脆趁机提出改名字的申请,直接从“源辉”变成了“草摩辉夜”。
在多方的帮忙下,除了绫女在婚礼上有些不受控,在作为男方家人上台发言时三两下说完对新人的祝福后便开始了自吹自擂的个人演讲,以及婚礼上出现太多政商界的重要人物、导致和两人年岁相当的宾客有些放不开,其他都一切顺利。
大学毕业后,已经不再有学生身分作为豁免的辉夜被棋院增加了很多工作,像是在头衔赛的预赛负责登记棋谱,像是在棋院所举办的活动上作为特邀出席的棋士,而由希则是被指派负责草摩家扩展到东京的业务,所以为了工作方便,两人婚后还是住在原本的高级公寓里,偶尔周末才会回草摩本家,夏天时则是会去大阪探望辉夜的父母或是到源本家陪伴长辈。
结婚快满一周年时,辉夜察觉到自己怀孕三个月了,在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她第一个想法是还好在生子这一部分还是领先自家师兄一步。唯一可惜的是她虽然赢过了塔矢亮,但是由希却没有赢过和他当了十几年死对头的草摩夹,毕竟他们两个还花了四年的时间在读大学,而草摩夹和本田透则是从高中毕业后便开始一起全日本旅游兼工作,他们的长子草摩初不久前才刚满月。
就在她将这个想法告诉正因为这个消息而感动到流泪的由希时,他瞬间破涕为笑,并且紧紧地将她抱入怀中,诚心诚意地表示孩子来的时间十分完美,在这方面输给草摩夹他并不介意。
在那一年的夏天尾端,辉夜生下了一个儿子。
抱着柔软脆弱、哭泣声却十分响亮的婴孩,由希再度感动到落泪,而看着他这副模样,躺在床上精疲力竭并且同样热泪盈眶的辉夜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抬起手来覆上他的脸安抚他,一旁得到辉夜即将生产的通知而赶过来的绫女、慊人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因为周遭的人的名字重复率太高,所以辉夜想了许多比较不常见的名字给由希挑选,最后由希选择了“夕雾”这个名字。
夕雾是《源氏物语》里面光源氏的儿子的名字,在故事里,他是个长相俊秀又有着杰出才能的人,为了获得舅父的认可、和表妹云居燕在一起,他努力学习着为官治世的各种才能。不像他的父亲,虽然他有妾室,还曾爱上一个寡妇,但他对待感情十分认真,而他和他表妹可以说是整个故事里最幸福的一对夫妻。
除此之外,夕雾草的花语是温柔的爱情、一往情深,在别的国家里也有持之以恒的意思,由希觉得很适合代表他和辉夜的爱情结晶的孩子。
生下夕雾后,辉夜只休养了两个月便销假重新开始比赛了,并且在众人不看好的情况下以三连胜的好成绩成功卫冕了女流本因坊的头衔,证明了她的实力并不会因为结婚生子而停滞或退步。
由于辉夜刚复工的前几月里并不是每天都有比赛,所以在家政妇和保姆的帮助下,她和正在努力取得草摩家在东京的产业的所有掌控权的由希还可以轮流陪伴在孩子的身边。
可是一到来年六月,辉夜因为因为邻近产期而放弃所有一般头衔的最终预赛、循环赛的辉夜只能像刚成为职业棋士的第一年一样从最初预赛开始参加,再加上与升段息息相关的大手合、一些国际比赛,根本无法再与由希轮班陪伴在夕雾身边。
讨论了许久后,他们这才决定寻求家政妇、保姆以外的外援。
两人的父母一边沉浸于玩乐、一边忙于工作,所以一开始就被剔除在他们的名单外;草摩本家的状况目前还有些混乱,佣人们仍旧没有被整顿好,草摩楝也还没被送去其他地方,就算会有慊人、紫吴和羽鸟会帮忙看照,但辉夜还是不敢把孩子送过去;保育园是大多双薪家庭的首要选择,可是小孩众多的地方很常发生一个孩子感冒生病便会有其他孩子被传染、跟着感冒生病的现象,担心夕雾遗传到自己气管不好的毛病的由希并不放心让他长时间待在那样的地方。
目前正住在藉真的道场、全职照顾自家孩子的本田透主动表示自己可以帮忙,但深知她和草摩夹并不会收他们的钱,而且他们想给夕雾的吃穿用度都用上最好的东西,担心草摩夹和本田透在看见他们为夕雾所准备的东西会心生芥蒂,所以他们只能婉拒她的好意;同样正在照顾塔矢亮和满月刚出生半年的龙凤胎的塔矢明子也很愿意帮忙,可是半岁的孩子正是需要人细心照顾的时候,尤其是塔矢家还同时有两个孩子,而塔矢明子身旁只有塔矢行洋帮忙,所以他们也不好意思再给塔矢明子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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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他们选择接受辉夜祖母的好意,在白天的时候将一岁的夕雾送到同样位于东京的源本家。
虽然辉夜从小是由外祖父母照顾长大的,但每年夏天都会到源本家和祖父母们一起度过暑假。
祖父在一年前已经过世了,曾孙一辈除了辉夜的夕雾外已经在上中学、高中甚至是大学了,所以辉夜将夕雾送过去的最主要原因也是让祖母有人能陪伴,反正照顾的事情会有保姆和佣人,不怕会累到年迈的祖母。
源家是比草摩更古老、更传统的家族,所以从夕雾懂事起,辉夜的祖母便开始一点一点地教他一些礼仪和道理,还将帮忙过之前那些曾孙的老师再请回来,让他们为夕雾启蒙。
夕雾虽然遗传到了由希那漂亮到美丽的长相,但发色却是遗传到源家的黑发,除此之外,他还像由希和辉夜一样聪慧,所以不仅辉夜的祖母喜欢他,那些时常到本家的辉夜的伯父姑姑、堂兄堂姊、堂侄子侄女都很喜欢这个漂亮聪明的孩子。
看见自家儿子在源家被这么多人给宠着,偶尔回到草摩本家那里时慊人、绫女和泼春也对他予取予求的,这让由希和辉夜都十分担心他会被惯坏。
所幸,夕雾除了在被人夸赞时会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外,其他时候都是乖巧听话的,两人这才放下心来。
在夕雾即将就读小学之际,辉夜再次怀孕了,这个孩子在辉夜的意料之中,却在由希的意料之外。
对由希来说,能有夕雾这个孩子已经足够,他不希望辉夜在经历一次怀孕生子的痛苦。此外,清楚她的目标的他也不希望她再因为生孩子的事情耽误了她的职业规划,她那想要得到女流以外头衔的规划。
就在他小心翼翼避孕的时候,不惧挑战的辉夜却暗暗动了些手脚,并且顺利怀孕。
怀孕初期时两人曾经避着夕雾争论了几回,最终由舍不得和辉夜生气、心里也暗暗期盼着多一个孩子到来的由希主动认输,并且在工作之余尽心尽力地照顾着辉夜。
在次年成功卫冕女流棋圣和女流名人后的春末,辉夜生下了一个女儿。
明明已经有过一次经验了,但在看到正哇哇大哭的女儿有着和自己一样发色时,由希又忍不住再次落泪了。
两人的女儿名为朝颜,同样是《源氏物语》中的人物的名字,一是因为这个名字和夕雾的名字有所呼应,还同样是花的名字,花语是爱情以及深刻的羁绊。二则是因为《源氏物语》里那位朝颜是书里少数几位行为端庄、聪慧有远见的高贵女性。
小心翼翼地将女儿交给了护士后,由希便坐到了辉夜的床边,一边轻柔地帮她擦去额上的汗一边说道:「有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我已经十分满足了,辉夜。」
知道他这句话背后的意思,辉夜朝他笑着点了点头,「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四人家庭已经不能算是个小家庭了。」
「是的呢。」
四个人的家庭并不是个小家庭,想要提供给两个孩子最好的一切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是不管是由希或是目前有些精疲力竭的辉夜却斗志满满,而且对四人的未来有着各式各样的向往。
59.Another Story 7 夕雾朝颜
草摩夕雾和草摩朝颜都觉得他们自己是一对挺幸福的孩子。
父亲是个很温柔的人,对他们说话的时候总是用着温柔的嗓音,也不吝啬表达自己对他们的爱;母亲虽然对他们的言行举止以及课业有所要求,但其他时候却是温柔的,还总会耐心地教导他们各种事情和道理。
他们的父母亲的工作都十分忙碌,但都会尽力抽空参加他们的学校活动、在晚餐前回到家里和他们一起用餐,如果没有办法赶上晚餐的话,他们的父母亲也会在他们上床睡觉前回到家,和他们进行一段睡前谈话、了解他们一天过得怎么样。
假日的时候,如果天气好的话,他们的父母会带着他们去许多地方,像是游乐园、水族馆、动物园、天文馆……但他们最喜欢的还是草摩家位于东京郊区的一座山上,在那边山腰上一个平坦的区域,有他们父亲以前开发过的一小片菜园,他们的父亲会带着他们以及母亲一起种植一些蔬菜水果,也在旁边弄了个架子,种上能开出漂亮花朵的小盆栽、可以用来泡花茶或是有香味有特殊疗效的香草。
如果天气不好的话,他们的父母会陪着他们一起待在家里,大家一起聚在客厅看书、看电影,玩着各式各样的桌游,有时他们的母亲也会和他们下棋或是玩歌牌,至于对这两项都不怎么擅长的父亲在他们玩歌牌的时候会乖乖坐在一旁观赛、为抢到牌的人拍手鼓掌,在下围棋的时候则是跟他们两个坐在同一边,一同接受他们的母亲的指导棋。
他们父母亲的家庭背景都十分不平凡,父亲是来自世代从商、古老又富有的家族,母亲所出生的源家则是更为古老和传统、还在日本政界占据一席之地的家族,亲戚们甚至是姻亲大多是政治界或者是政府机关的要员,只有他们的外祖父母比较不一样,是知名大学的文学教授。
至于他们的祖父母就抛开不提,毕竟像那种富有的大家族里总有几个只会玩乐惹麻烦的问题人物,而且他们的父母除了逢年过节会让他们和祖父母碰面问候外,基本上双方并没有多少交集。
说到他们的父母,他们的父母也很厉害,父亲是草摩家的二把手,母亲则是女流名誉本因坊、女流名誉棋圣、女流名誉名人以及天元这四个头衔的持有者。
由于从小是在母亲的祖母的帮忙看顾下长大的,所以比起崇尚自由教育的草摩家所养育出来的孩子,夕雾和朝颜的言行举止、学习的才艺更像是源家那些受过精心培养的孩子。
不过由于和那些表哥表姊们至少相差了八岁,所以即便他们年纪小又讨人喜欢,也因为姓草摩而不会和表哥表姊们在继承源家的事情上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所以尽管那些表哥表姊们会宠爱、照顾着他们,如同源家的其他长辈一样,但却很难将他们视为朋友。
相较之下,虽然和他们那些姓草摩的堂兄弟姊妹不一样,从幼儿园起他们便去就读那些注重学术教育及升学的私立学校,但因为几家父母时常会聚在草摩本家,他们和那些年龄相仿的堂兄弟姊妹时常玩在一起,再加上那些堂兄弟姊妹们非常喜欢他们的父亲、崇拜他们的母亲,所以他们和堂兄弟姊妹们的感情还算不错。
草摩家的那些堂兄弟姊妹们喜欢他们的父亲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的父亲时常会在一些孩童们都在意的节日送礼物和漂亮的盆栽给那些堂兄弟姊妹,也会在大人们专注聊天、放任孩子们在一旁嘻笑打闹时替他们这群孩子准备好吃的点心,另外就是他长得好看,笑容也极具亲和力,让年纪尚小、心思单纯、喜爱任何美好事物的孩童们根本无法不喜欢他。
他们的母亲被崇拜着的理由则比较复杂一点。
一开始是因为他们的母亲时常出现在电视报纸和杂志上,还代表日本赢下不少奖牌,所以那些堂兄弟姊妹们初次见到她时都有种见到名人的兴奋感,还会用自以为隐蔽的眼神偷偷打量她。
再后来是发现草摩本家那年迈又总是板着脸的女中头在看见她时总是和颜悦色的,那些对他们这群孩子以及父母们态度不好的草摩楝、草摩楝身旁的女佣人在看见她时却躲躲闪闪的,那些堂兄弟姊妹们对她的崇拜慢慢开始发芽。
之后又接连发生了两件事,让那些堂兄弟姊妹对他们的母亲的崇拜之情迅速增长。
第一件事是当家的孩子志岐在上小学、开使学会认字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课本里夹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你的母亲是个人渣”,可能担心志岐不认识汉字,汉字的旁边还标注着平假名。
接着志岐又陆陆续续收到了不少纸条,纸条上写的都是谩骂着当家的话语。最近一次,走纸条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觉得志岐一直没有什么反应而感到无趣,所以纸条的内容改变了,改为写着“有着这样一个母亲,你怎么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
因为志岐很喜欢着当家、不希望当家看到那些纸条上的内容,所以志岐一直隐瞒着收到纸条的事情,要不是某天他们跟着父母回本家,然后在志岐的房间看到那些来不及收好的纸条,志岐可能能够一直隐瞒下去。
那时候的夕雾刚升上海王中学,在看见居然有人给比小自己五岁的志岐这么多写着恶毒话语的纸条,遗传到自家父亲那善良又细腻敏感性格的他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觉得应该跟大人们反应这件事情,但是志岐并不想自家母亲看到这些纸条的内容,所以他尊重志岐的想法,只能出声安慰着志岐。
比夕雾小六岁、比志岐小一岁的朝颜却不认同这样的做法。
因为是源家那边年岁最小的曾孙辈而被源家的所有大人宠着的朝颜在性格上有些强势骄纵,她觉得不该纵容这些不正确的行为,而且当家身为大人心理不会太脆弱,所以不顾夕雾、志岐以及后来才过来的草摩初阻止,她直接拿着其中几张纸条跑去找自家母亲。
为了顾及当家的面子,朝颜用撒娇的方式将自家母亲叫到一旁,然后才一边解释志岐的遭遇一边将手中那些的纸条递给了她。
如同朝颜所预料的,在看到那些纸条时,母亲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拿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然后跟父亲、当家说了一声后便去找了女中头。
由于母亲没有制止,所以朝颜很开心地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让女中头把能够自由在本家主屋进出的所有佣人给聚集起来,看着她带着她雇用了来的民间鉴识人员一起走进被聚集起来的佣人们所在的大房间,听着她用着带有上位者气势的声音询问佣人们纸条到底是谁写的。
见没有人愿意承认,她便开始向他们介绍她身旁的人的鉴识人员身份,并且表示若是比对指纹的方式找到犯人的话,被浪费时间的她便会将犯人直接扭送警局。
听到她这么说,心理承受能力不怎么好的犯人马上乱了阵脚,不住地朝她的方向鞠躬磕头道歉,慌乱着说着自己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这么做。
「明明是对我丈夫、我和当家大人不满,但却将怒气撒在一个不到七岁的孩子身上,妳身后的人可真能耐,藤田。」她站起身来走到藤田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藤田说道,「至于妳,藤田,妳该道歉的对象并不是我,而且毫无疑问地,妳被解雇了。」
藤田连忙抱着她的腿求饶,「不…请不要……我的妹妹生病了…我……」
「这并不是妳接受收买伤害一个孩子的理由,也不是当家大人应该付钱让妳恐吓她的孩子的理由。」趁着藤田愣住的时候她抽回自己的腿,并且往后退了两步,「好了,妳该收拾东西离开了,然后去找妳身后的人要钱吧。」
说完之后,她又抬起头来环顾了一圈跪坐在四周、紧张盯着她和藤田看的佣人们,朝他们露出一个别具深意的微笑,然后便带着达到目的、得意挺胸着的夕雾离开了大房间。
第二件事则是志岐在坐车回家时看到一个女孩子孤伶伶地坐在天桥的楼梯上,出于担心,志岐在回家后连忙沿着路回到那个天桥所在的位子,并且看见本来该坐在楼梯台阶上的女孩子摔落到地面上,还陷入了昏迷。
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志岐联络了自已的父亲,随后在有人过来接志岐回家的同时救护车也到了,将那个女孩子送到了医院,还联络那个女孩子的家长。
没想到那个女孩子的母亲却指控是志岐将自己的女儿给推下楼梯的,要求草摩家赔偿一大笔钱,要不然就要去法院控告志岐以及志岐的父母。
听说这件事情,夕雾和朝颜都很生气,他们的那群堂兄弟姊妹也是,认为是那个女孩子和那女孩子的母亲恩将仇报,只是年纪还小的他们并没有什么方法。
不知道是因为想帮助那个女孩子还是其他原因,在警察询问的时候志岐一直保持沉默,而草摩家老一辈的人也想直接给出赔偿金、息事宁人。
志岐的父母,也就是当家夫妇本来想着既然志岐不愿否认、不愿说明,那就按照志岐的想法去做,但却被他们的母亲给制止了。
他们的母亲让草摩家的佣人将车上的行车纪录器和草摩家大门的监控给调出来了,也请警察去调天桥附近的监控,以及那个女孩的母亲报案后警察在那女孩在天桥附近拍的照片出来。
从监控以及照片中看的出来志岐是在那个女孩子摔倒后才到天桥附近的,而且那个女孩子身后的阶梯并没有任何脚印,所有证据都再再证明志岐是在那个女孩子摔落之后才到的现场。
那个女孩子的母亲还想狡辩,说是草摩家造假了监控影像,说是警察和草摩家勾结、掩盖了证据,但最后他们的母亲请来的律师,打算以造谣勒索的罪名反告那个女孩子的母亲。
那个女孩的母亲最终心不甘情不愿地撤告了,而且在知道那个女孩的母亲在大雪天将女孩留在没有什么人的大街上,自己则跟男朋友跑去其他地方约会,区役所儿童福祉司的工作人员还介入了调查,想要查看那个女孩是否被妥善照顾着。
从警局回来后,他们的母亲和志岐进行了一番谈话。
她告诉志岐,“若是我们真的给了那个女孩的母亲赔偿款了,那就侧面坐实了志岐君你将那个女孩给推下楼梯的事情。草摩家里的人对当家大人的印象并不是很好,而这件事只会让那些人认为有其母必有其子,加深他们对当家大人以及志岐君的偏见,并且让当家大人过往那些年试图为自己做出的弥补成为笑话。”
她还告诉志岐,“我知道志岐君只是想帮助那个女孩子,而她的母亲所要求的那笔钱对草摩家只是小事一桩,但是我希望志岐君能够想一想,若是当家大人将那笔钱给了她们之后,一个会在下雪天将孩子丢在大街上的母亲会将那笔钱的多少用在孩子的身上?那样的母亲在把钱花完之后是否会食髓知味,故意制造意外让孩子受伤以赚取赔偿金?”
最后她告诉一脸做错事的志岐,“我会让人负责那个女孩子的医疗费用,这是我们最多能做的事情。而你,志岐君,志岐君要学会从不同层面看待一件事情,这是一个下围棋的人应该学会的事情,也是一个将成为一个偌大家族的当家所该学会的事情。”
第一件事情是他们的堂兄弟姊妹躲在他们母亲和佣人们对话的隔壁房间、将耳朵紧紧贴在拉门上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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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第二件事则是志岐转述给他们和那些堂兄弟姊妹听的。
所有人因此对他们母亲的理性及雷厉风行有了深刻的了解,再加上有时她在碰上草摩楝的佣人时都会不自觉散发出气势,所以他们的堂兄弟姊妹在崇拜她的时候也对她隐隐有些畏惧,即便她在面对孩子们时都会露出温和的笑容。
因为和堂兄弟姊妹关系良好,所以不像他们的父母,从婴儿颟顸学步时期开始他们便有了许多朋友。
除了这群同时身为堂兄弟姊妹的朋友外,受到自家母亲的影响、自懂事起便对围棋感兴趣的夕雾也有不少能够一起切磋棋艺的友人,像是塔矢家的塔矢优、塔矢萤,像是进藤家的进藤彩夏和进藤惟澄,还有因为崇拜自家母亲儿也跟着学习围棋的志岐。其中,小他一岁的塔矢优还是和他一起以职业棋士为目标的伙伴和对手,两人每周都会在塔矢门下的聚会接受塔矢行洋和塔矢亮的指导。
由于夕雾和塔矢优的个性都和各自的父亲比较相像,都是属于温和有礼的那种,两人的相处方式并不像塔矢亮和进藤光那样会为了一步棋而争论不休,反而比较像是塔矢亮和辉夜的那种,但因为性别相同,所以两人显得更亲近些。
不过这样良好的相处模式只持续到高中时活泼可爱的塔矢萤向夕雾告白、夕雾也接受并和她开始交往为止,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塔矢优有一阵子看到夕雾时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朝颜虽然也会下围棋,而且在围棋上算是有天赋的,但她并不想象自家兄长一样往职业棋士的方向发展。
在了解到身为下一任当家的志岐个性过于温和又优柔寡断时,个性比较像母亲、从小就规划好未来的道路的朝颜便决定在长大后接手自家父亲的事业,成为志岐的辅助者,而在这之前她会在歌牌上赢得女王的宝座,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能够获得永世女王的成就,完成自家母亲这不算遗憾的遗憾。
对于志岐,朝颜时常感到恨铁不成钢,在年纪小、还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时,她甚至被志岐气到说出要抢了志岐的未来当家之位的话语,让她的父母有些哭笑不得。现任当家倒是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想法,毕竟身为母亲的她算是最了解志岐的人,她舍不得心思细腻又有些脆弱的儿子承担草摩这个重担,而朝颜是个坚强又聪明的孩子,是个比志岐还要优秀的人选。
不过朝颜也只是说气话而已,虽然她有着青云之志,可是她也是个恪守规则和礼节的人,草摩家一直是由本家嫡系的子孙作为当家的,那她也不会挑战这个自古以来不成文的规定。
就像他们的母亲一直照顾着当家一样,朝颜也总是忍不住照顾着志岐。
虽然当家给了志岐满满的爱与关怀,草摩家的那群堂兄弟姊妹们也没有因为当家以前的错误而疏远志岐,反而一直关心照顾着志岐,但对于志岐来说朝颜却有些不一样。
有着源家外孙女的身分,再加上朝颜本身的个性也很强势,草摩家的佣人们对她就如同对他们的母亲一样尊敬,所以只要一回到本家、走出志岐的房间,她就会尽可能都跟志岐一起活动。
由于志岐跟夕雾、朝颜他们就读同一所学校,在学校时朝颜也时常到志岐的班上,查看沉默寡言又内向害羞的志岐的交友状况。
单独和志岐在一起的时候,朝颜总是絮絮叨叨的,她会送志岐一些她自己种植的香草盆栽,发现草摩楝或是草摩楝身边的佣人对志岐说了无礼的话时,她也会帮志岐反驳回去。即便志岐无法陪她玩歌牌,但她还是会愿意陪志岐下围棋。
她为志岐做了很多事情,多到让志岐忍不住为她动心,只不过因为两人的差距而不敢采取什么举动,只能尽力达成她对自己的所有要求,小心翼翼地照顾她送给自己的盆栽。
朝颜的父母和夕雾也因为她对志岐实在是好过头了而私下询问了她对志岐的看法。
「感觉自己如果不去管他的话,他可能受到什么委屈都会自己默默承受,或者是碰上什么坏人他都没有办法自己发现,说不定在被坏人卖了还会乖乖帮坏人数钱。」
看见朝颜在说话时一脸担忧的模样不似作假,他们的父母亲也不再过问,毕竟两人才刚升上中学不久,在这个时期恋爱什么的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所以相识一笑后他们相互依偎着小声说着话。
夕雾则是拐弯抹角地向朝颜示意志岐对她的心意,并且希望她知道,若是她对志岐没有那方面的心思的话,那她最好慢慢改变她对志岐的态度,免得志岐会因此产生错觉,并且在得知她的真正心意后受伤。
「我不知道,但……」朝颜显得有些纠结,「虽然跟下任当家结婚对掌管草摩家的产业这件事很方便,可是这对志岐君很不好、应该会传出什么对他不好的流言。」
「也会传出对妳不好的流言。」抬起手来摸了摸她的头后,夕雾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便做出了一个下定决心的表情,「好了,我会督促志岐好好用功的,毕竟只有他也有足够的实力,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妳才不会被非议过于强势。」
不清楚自家兄长打算怎么督促志岐,但明显还没有在这方面开窍的朝颜并不担心,反而因为他愿意为志岐补习课业而感到开心。
综上所述,除了在情感道路上碰到一些小小的困难挫折,还有在首次听到父辈们的故事时忍不住怀疑起科学以外,有一对相爱且温柔的父母、有一个温馨和谐的家庭、有许多兄弟姊妹和朋友、自身也有着超于常人的能力的夕雾和朝颜都觉得自己十分幸运。
60.Another Story 8 回忆碎片(上)
《夕雾感到委屈的场合》
夕雾从还没有懂事前便时常盯着正在下棋的辉夜看,也时常对着摆在棋盘上的棋子伸手,想要跟自家母亲一样拿着那些黑白色的棋子。
看见他对围棋这么感兴趣的模样,辉夜十分开心,只不过担心他会误食那些棋子,所以由希和辉夜都不敢把棋子交给他,只能紧紧将他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围棋的术语和简单的棋型。
因为这样的影响,所以在夕雾长到了四岁、变得稍微懂事了,能做的事情也变多了,他对围棋仍旧怀抱着不小的兴趣。
正巧这时候塔矢家那边准备要教导满三岁的龙凤胎围棋,也和辉夜提议说可以把夕雾送过去一起学习,自觉教导能力没有塔矢行洋、塔矢亮和满月好的辉夜欣然答应了,她每隔几天便会将夕雾送到塔矢家,还会带着他一起参加塔矢门下的聚会。
由于在草摩家那边年纪相仿的大家都是互相叫着名字,在源家那边夕雾又是排行最小的,所以第一次被塔矢家的龙凤胎唤作“哥哥”时,夕雾身上的责任感全都被激发了出来。
在塔矢家中,他对塔矢优、塔矢萤所有的疑问和要求都会尽量达成。
当塔矢行洋有事要到棋院或者是举办围棋相关活动的场地时,被塔矢行洋、塔矢明子连同龙凤胎一起带出去的他也会负起看顾龙凤胎的责任,他会紧紧牵着矮他一个头的塔矢优和塔矢萤的手,与他们一起活动。
塔矢优和塔矢萤那墨绿的发色过于明显,对围棋界稍有了解的人就会知道他们两人是来自塔矢家,而由于夕雾的发色刚好和塔矢明子一样是黑色的,他又常常和塔矢优、塔矢萤一起出现在众人的视线,还被他们叫作“哥哥”,所以在这样的场合他时常被别人误认为是塔矢行洋的长孙、塔矢亮的长子。
或者是不只是长孙、长子,毕竟夕雾遗传到由希的长相,长得比一般男生还要漂亮可爱,若是他没有穿着蓝色的衣服,和他初次见面的人经常无法确认他的性别。
「夕雾是爸爸妈妈的孩子,不是伯父伯母的孩子。」
在又一次跟着塔矢一家出门、被人误以为是塔矢家的成员时,隐忍许久的夕雾在被由希和辉夜接回家后就忍不住紧紧搂住由希的脖子,用着闷闷的声音说道,「还有,妈妈说过在《源氏物语》里夕雾明明是男生的名字,所以夕雾也是男生。」
虽然因为年纪太小而还没看过《源氏物语》这部名著,但他一直记得自家母亲曾经跟他说过“夕雾”这个名字是取自这部名著,而在书中的“夕雾”是个很聪明很厉害的人。
看到他在说话是还委屈地双眼含泪,一旁的辉夜在觉得好笑的同时还有些心疼,她拿出手帕轻轻为他擦掉眼泪,「嗯,是夕雾当然是爸爸妈妈的孩子。」
由希本来从小就很讨厌自己那偏向女孩的美丽相貌,而现在发现遗传到自己长相的儿子也遭遇到被认错性别的困扰,忍不住满怀愧疚地轻抚着他的背,「对不起,都是爸爸的错……」
听见由希这么说,辉夜不赞同地看了一眼,然后从他手中接过夕雾、改为将夕雾抱到自己的怀中,温柔地对夕雾询问道:「夕雾长得和爸爸很像喔,难道夕雾不喜欢爸爸的样子吗?」
「喜欢,夕雾喜欢爸爸。」
夕雾的话让由希的心头一暖,而辉夜则是继续说道:「爸爸长得不像女生,和爸爸长得很像的夕雾也不像女生,所以如果有人无法认出夕雾是男孩子的话,那是那个人的错,不是夕雾的,知道吗?」
因为她的话,本来靠在她怀中的夕雾抬起头来看向一旁的由希,看了许久之后,他才用力地点了点头,「嗯,是那个人的不对!」
得到满意的答复后,还是个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的孩子的夕雾扯了扯辉夜的衣袖、示意他想要下地,然后就乖乖地走到客厅一角属于他的游乐区,拿起他最喜欢的绘本开始阅读了起来。
看见他的心情好转了,由希和辉夜这才松了一口气,并且在面对着他的沙发上坐下。
辉夜将头靠在由希的肩膀上,手与他的十指相扣,而他则是用着纠结的语气小声说道:「虽然我知道辉夜是正确的,但…刚才辉夜那么教导夕雾,会不会让夕雾以后碰到认错他性别的人的时候直接指责对方是错误的?」
「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一想到自家儿子明明跟塔矢优一样总是穿着小西装,但外人只认错自家儿子而不认错塔矢优,辉夜就有些生气,「而且原本我想说的是“是那些不爱看书的人的问题”。」
在《源氏物语》里,“夕雾”是光源氏的儿子,而辉夜当初将这个名字列入让由希挑选的名单里除了因为这个名字少见,也是因为别人可以藉由这个名字知道夕雾的身上流有源家的血脉,是曾经的源辉、现在的草摩辉夜的儿子。结果没有想到,职业棋士界里大多是只关注下棋的围棋痴,连那些和围棋界相关的人员也都很少去了解《源氏物语》的故事,不仅不知道“夕雾”是男生的名字,也不知道“夕雾”这个名字跟“源”这个姓氏的关联。
看见她有越说越生气的趋势,由希哭笑不得地放开与她相握的手,改为抬手揽住她的肩膀轻抚着、试图让她消气。
自那天晚上过后,由希有空就会带着夕雾去棋院接辉夜下班,虽然最多也只能一个月一次,但也至少让棋院的人都知道夕雾是辉夜和他草摩由希的孩子,减少他被误认为是塔矢家的孩子的可能性。
至于被误认为女孩子的机率,由希和辉夜除了再帮他多订制一些小西装和皮鞋、将他的用品都换成蓝色的之外,他们尚未想到有更好的方法。
《由希感到挫败的场合》
因为遗传了辉夜那下棋的天赋,再加上有塔矢行洋、塔矢亮时不时的教导,所以夕雾和朝颜学习围棋没多久便进步神速,能够赢过多数的同龄人,以及他们那明明很聪明、在围棋上却一直没有开窍的父亲。
在一个下雨的假日上午,辉夜一如往常地拿出棋盘,在每个人让八子的情况下同时和由希、夕雾、朝颜下指导棋。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后,三盘棋结束了,辉夜先从和夕雾的那盘棋开始简单的覆盘指正,再来是朝颜,最后则是由希。
看了和由希的那盘棋,辉夜的唇开了又阖、阖了又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在不损害他那应该是无所不能的父亲形象的情况下指出他的棋的糟糕之处。
夕雾和朝颜就完全没有这个烦恼了,在他们眼里,父亲可以说是对他们最温柔的人,所以朝颜十分大胆地坐到正跪坐着的由希的大腿上,指着棋盘的左下角,「爸爸,这里不可以这么下的,应该从左边开始抵御白棋的进攻才对。」
「还有这里,」夕雾从他身后环住他的脖子,在半挂在他的身上的同时伸手指了指棋盘的右边,「比起先进攻,爸爸应该先去加强右上角的棋子。」
兄妹俩一人一句把由希一些明显的错处全都指了出来,至于那些因为不知道下棋顺序就不知道的部分,辉夜选择保持沉默,一直到兄妹俩把他们认为要改进的地方说完后,她才出声让他们先去整理棋盘,然后挑选他们待会想要播放来看的电影。
在兄妹俩将所有棋盘棋子都收到柜子里、凑到摆放电影片的柜子挑选时,由希脸上的温柔笑容迅速垮了下来,并且在想到下午还要跟他们一起烘焙小饼干,他就忍不住将头靠到辉夜的肩膀上。
「下次...还是不要将下棋和烹饪烘焙这样的活动安排在同一天好了……」
看见他如此挫折的表情,辉夜一边反手轻抚他的额头,一边饱含笑意地询问道:「或许,还要加上家务这个选项?」
虽然家里有家政妇在,但为了训练两个孩子的自理能力,免得未来在碰到没有人帮忙的情况下什么都不会做,所以辉夜还是有教导他们一些简单的家务,目前他们已经学会怎么使用洗衣机、怎么折衣服、怎么使用吸尘器、怎么自己微波加热食品。
在她教导两个孩子做家务的时候,由希也在一旁试图帮忙,但不知道为什么总会弄巧成拙,最终成为孩子们的反面教材。
听出辉夜语气里的调侃意味,由希暗暗看了不远处的两个孩子一眼,确定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阅读电影包装盒上的剧情简介上后,他便微微侧过头,在辉夜那白皙的脖颈上咬了一下。
不算轻的力道让没有心理准备的辉夜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发出“嘶”的声音,她连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并且转头看向两个孩子。
确认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后,她便抬起头来瞪了由希一眼,只不过在对上他那委屈的表情后,她的眼神马上软化了下来,「那就询问一下藉真先生的意思,看能不能下次天气不好的时候把夕雾和朝颜带到他那边。」
听到她这么说,由希这才想起来先前她曾经提过希望让夕雾和朝颜学一些简单的防身术的事情。
虽然觉得两个孩子有些自保能力是好事,但他还是有些担心地询问道:「同时让他们学习那么东西、他们会不会吃不消?尤其是朝颜,她现在才五岁。」
如同曾经的辉夜一样,夕雾和朝颜都从小开始学习书法、茶道、花道、围棋和歌牌,由希怕两个孩子会过于疲惫。
「放心吧,夕雾和朝颜都是聪明有主见的孩子,若是负担不过来,或者是对哪一样才艺没有兴趣的话,他们会主动告诉我们的。」
让两个孩子学习那些才艺的最主要目的是让他们的个性能够沉稳下来,而不是让他们样样精通、成为专家,所以辉夜倒没有那样的烦恼,「而且,我其实也想看看由希君和其他人用武术切磋的模样的。」
虽然总是从草摩家的人和本田透那里听说由希的武术是同辈中最强的,但是由于一开始由希很少让她到紫吴的住处,后来她常过去的拜访的时候他又已经和草摩夹和解了,所以她从来没有看过他和别人交手的模样。
看见她一脸期待的模样,由希的脸颊稍微红了起来,只不过一想到自己自从大学毕业后就很少锻炼,若是以他这样的状态和草摩藉真门下的徒弟对打,很可能只是又一次在孩子们面前丢脸罢了,所以他的脸色又慢慢变得凝重了起来,并且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要在带夕雾和朝颜去草摩藉真的道场前先找泼春练一练。
《草摩初借住的场合》
在草摩初刚升上小学二年级后不久,他那小他三岁的弟弟草摩健次所在的幼儿园班级全都感染了肠胃病毒,十几个孩子全都上吐下泻,还有些的状况比较严重甚至在发烧,而草摩健次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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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属于状况比较严重的那群孩子之一。
在医生说出草摩健次需要住院输液、观察个几天,草摩夹和已经改了姓氏的草摩透只能收拾起家里的所有人的东西。
经过一番讨论后,他们决定由草摩透负责陪院照顾孩子,草摩夹则是白天照常上班,下班后再到医院暂时接手,让草摩透能够暂时回家洗澡稍稍休息,然后再带着做好的晚餐回医院。
因为他们夫妻俩接下来几天都会经常出入医院,担心大儿子草摩初会被他们身上所携带的细菌或病毒影响、也跟着病倒了,草摩夹和草摩透也只能寻求朋友们的帮忙。
按理来说,这样的情况草摩透的两个好友是他们第一个想到的求助对象,但是原本的鱼谷亚里沙、现在的草摩亚里沙目前正和红野一起定居在东京隔壁的山梨县乡下,而花岛咲则是嫁到国外,所以就算她们很乐意帮忙,但她还是很难把草摩初给送过去。
原先的十二生肖的其他成员也很乐意帮忙,但把所有人想了一遍,除去每天也会接触到不少病患的羽鸟、孩子才刚出生的红叶,只剩下由希和辉夜是“正常的”、不会教导自家孩子奇怪事情的人,所以在草摩夹的坚持下,草摩初被送到了由希和辉夜的家。
草摩透是个情感丰富的人,在替草摩初收拾行李的时候她就掉了不少泪,帮他背上背包、嘱咐他在别人家要乖乖听话时她又忍不住红了眼眶,最后在将他抱进怀里的时候还小声哭了起来。
她这样一连串的举动把年纪还小的草摩初给吓坏了,所以在被草摩夹送到由希和辉夜家时他的第一个想法是以为自家父母不要他了,他连忙紧紧抱住草摩夹的大腿不放,嘴里还大声哭喊着自己想要妈妈。
看见自家儿子哭成这样,草摩夹也很心疼,但更多的却是尴尬,向来脾气暴躁的草摩夹难得耐心地向他解释自己和草摩透需要去医院照顾他的弟弟,并且和他保证一定会在三天后过来接他回家。
又是跟草摩夹拉勾、又是让草摩夹发誓后,草摩初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手,只不过在草摩夹关门离开后,本来已经停止哭泣的他又开始放声大哭,嘴里还不停地喊着爸爸妈妈。
由于夕雾和朝颜都是安静的孩子,除了婴儿时期会这么大哭外,其他时候不管是伤心或是受委屈都是小声地掉泪着,而且在由希出差或是辉夜出国比赛的时候他们也只是会给父母祝平安的吻、笑着挥手道别,所以对于这样的状况由希和辉夜都感到有些棘手。
看在草摩透的面子上,再加上当初也是自己主动提出要帮忙她顾孩子的,所以由希只能硬着头皮走到草摩初的面前蹲下,温言细语地向他解释他家里的事情。
因为过往几年的新年期间他们都会一同聚集在草摩本家,所以草摩初是认识由希他们一家四口的,虽然和他们不算太熟悉,但他对长相好看又时常面带笑容的由希是很有好感的。
在由希的安抚下,他很快便停止了哭泣,并且怯生生地唤了声“由希叔叔”,又小心翼翼地朝由希的身后看去,那里站着因为他嚎啕大哭而不知所措地缩在辉夜身旁的夕雾和朝颜。
见他不哭了,只小了他一岁的夕雾先是拍了拍自家妹妹的头,然后便走向他,尽着身为主人的义务,一边微笑着招呼他,一边领着他到摆着玩具和故事书的地方。
夕雾和草摩初两个孩子的长相都比较偏向父亲,所以在看见他们相处融洽的画面时,由希突然感到一阵恍惚,他想,若是没有十二生肖的诅咒的话,他和草摩夹之间可能也能像夕雾和草摩初这样相处着。
「由希君?」
听见辉夜的叫唤,由希这才回过神来,并且后知后觉地发现在他发愣地期间朝颜也加入到夕雾和草摩初之间,而辉夜则来到愣愣站在客厅中央的他的身边,有些不解地握住他的手,「怎么了吗?」
对上她那隐隐带着担忧的紫色双眸,由希笑着朝她摇了摇头,然后与她的手紧紧十指相扣着,「没事,我只是突然意识,就算一开始遭遇到一些遗憾,但是命运还是加倍给了我补偿。」
与他对视了一会后,本就对他十分了解的辉夜意识到了他的反常,在确认三个孩子短时间之内都不会有什么问题后,她打算拉着他到卧房里平复他的情绪,只不过走没有几步,他们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朝颜和草摩初的对话。
「为什么初哥哥刚才要哭?」
「因为…我以为我爸爸妈妈不要我了……」
「为什么初哥哥会这么觉得?初哥哥做了什么错事吗?」
「我没有…我只是不想离开他们……」
「那为什么初哥哥不这么告诉他们?为什么初哥哥不想离开了爸爸妈妈就会哭?朝颜的爸爸妈妈常常不在家,但朝颜和哥哥都没有哭……」
朝颜目前正处于充满一堆问题的年纪,听到草摩初的声音已经开始支支吾吾,而夕雾还开始帮忙回答问题,由希和辉夜忍不住对视了一眼,然后额碰着额轻笑出声。
因为朝颜在接些来的几天都是这么“训练”着草摩初,所以在借住结束、回到自己家后,他不仅对自家弟弟多了些耐心,还有很长一阵子在碰到不懂的事情就会努力追根究柢地询问,惹得本来耐心就不算很好的草摩夹十分抓狂,但这些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