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婚后被总裁老公宠上天》 第1章 相亲对象是个穷光蛋（加入书架不迷路）） 当姜柠拿着结婚证从民政局出来时，看着手里红到刺眼的小本本，心里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和一个刚见过两面的人结婚了。 就在昨天上午，姜柠早早起床给一家人准备好早餐，姜母赵淑娟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叮嘱姜柠：“阿柠，一会儿程家那小子要上门给你妹妹提亲，你去把昨天买的水果洗一下，客厅收拾一下，别给我们家丢脸。” “好的，妈。” 姜家有三个孩子，大儿子姜峰，二女儿姜柠，小女儿姜悦，虽说都是姜家父母的孩子，可待遇上还是有失偏颇，说到底姜柠并不是他们亲生的。 从小到大好吃的好喝的都是姜峰姜悦的，姜柠在家就相当于保姆一样，白天工作晚上还要打扫卫生，就连休假都要被安排做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 而此时同样身为女儿的姜悦却依偎在赵淑娟身边撒娇：“妈，程楼那个人怎么样啊？可别把我糊里糊涂的就嫁出去了。” “那是你爷爷从前的老朋友，据说家境不错哦～一会儿看看，要是实在不行，咱们就找个理由拒绝了。”赵淑娟一脸宠溺的看着怀里的小女儿，用手揉揉她的头发，“要是他不好，妈妈怎么舍得把你嫁给他。” 姜悦低头浅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一辆豪华的轿车正飞驰在临近姜家的环岛公路上。 坐在后座的程楼望着窗外的海景，眉头紧锁，眼中虽然有着难以言喻的不耐烦，却还依旧十分俊秀。 “程总，你还真要去姜家相亲啊？”开车的叫宋萧，是程楼的秘书，“从前老董事长只是口头约定，难道还真要赔上自己的后半辈子吗？” 宋萧从他留学归来就一直在他身边，不仅是助理，也同样是程楼最好的兄弟，宋萧深知这位大少爷的脾气——沉迷工作无法自拔，对男女之事敬而远之。 据说，是从前在国外受过情伤。 这种事情宋萧不好问的太详细，只知道大少爷对感情这种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多少豪门千金对他趋之若鹜，可他都闭门不见。 “要不，你跟我奶奶说去？”程楼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望着窗外皱眉。 宋萧顿时哑然：“这……程总你是跟我开玩笑呢。” 关于这门婚事，原先是程家老爷子和姜家老爷子定下来的。 可是程家老爷子在几年前就病逝了，当时程楼还在国外念书。 临走之前，程家老爷子一直跟奶奶说起这门婚事。 于是在程楼回国后的这几年里，奶奶一直催促程楼去姜家提亲，一直未果。 直到前不久程家奶奶住院，在病床上一直拉着程楼的手说起这件事，不得已，程楼才答应来姜家看看。 宋萧从后视镜里看到正在为此事眉头不展的程楼，于是说道：“程总，我有个主意你要不要听听？” “说。”程楼此时眉目紧缩，一脸凝重。 宋萧笑说道：“既然老夫人让你去姜家提亲，要是姜家拒绝了咱们这门亲事，老夫人也不能强求对不对？” 说到这里，程楼眼中闪过一丝兴趣：“继续说。” 宋萧说道：“据我所知，姜家爸爸做着小本生意，姜家妈妈呢只爱逛街打麻将，家里不算富裕，他们还有一个儿子，姜家妈妈在牌桌上就一直扬言要给她儿子赢老婆本，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婿是个穷光蛋，姜家妈妈肯定不会答应的。” “你的意思是，让我装穷？”程楼迟疑问道。 宋萧打出一个响指：“没错！姜家和咱们程家多年没有联系，哪里知道咱们家的情况，你要是装穷，姜家肯定不会承认这门亲事的。” 程楼跟着连连点头：“可以啊你小子，总算是办了件像样的事儿了。这样我对奶奶也有交代了。” 宋萧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笑着说道：“哎我也是瞎想的。”随后又思索道：“那既然这样，咱们要不要去换身行头？” 程楼也表示赞同，做戏就要做全套嘛。 于是他们调转方向盘就去到了一家电动车行，买了辆看起来有些使用痕迹的二手电动车，还去了一家比较平价的服装店换了一套衣服，顺手在街角超市提了两箱牛奶买了袋水果做见面礼。 “这样，会不会太没礼貌了？”程楼对着店面橱窗打量自己，顿时满脸黑线；格子衬衫牛仔裤，那老板娘还附送了一副看起来就傻的黑框眼镜——从出生到刚才，自己都没穿过这么便宜的衣服。 宋萧倒是在一旁满意的点点头，赞许的说道：“这样一来，姜家就是想接受都没有理由了。” 听到这话，程楼也不矫情了，跨上电动车后座就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赶紧走吧。” 宋萧点头，戴上头盔就载着程楼往姜家驶去。 姜家住在二楼，楼下就是一个小小的储物间，老小区隔音不好，当听到楼下有点动静时，赵淑娟就知道程楼他们到了，于是赶忙吩咐姜柠：“快准备好拖鞋。” 姜柠应声，忙活一早上，她单薄的棉麻短袖背后已经透出了汗水，乌黑亮丽的秀发随意一扎，倒显得肤色更加白皙红润。 今天姜家父子二人一早就出门进货去了，家里只有她们母女三人。 赵淑娟带着梳妆打扮好的姜悦下楼迎接，可眼前这一幕确实让她们大惊失色—— 两个身高至少得有一米八五的大男人从一辆老旧的小电驴上下来，就是今天来相亲也只穿着看起来新一点的格子衫和牛仔裤，模样倒是帅气，可这，哪有第一天拜访丈母娘就拎两箱牛奶和一袋子水果的？ 赵淑娟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姜悦拽了拽母亲的袖子，小声问道：“妈，这不会就是程……程楼吧？你不是说爷爷从前的朋友家里条件挺好的嘛？这我可不嫁！” “我怎么知道？你爷爷去世这么久了，两家早就不联系了。”赵淑娟压着嗓子说道，“来都来了，看看再说。” 程楼宋萧下了车就看见赵淑娟和姜悦两人站在单元门口迎接，对照奶奶给的地址，姜家母女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两人了。 “阿姨你好，请问姜延川先生是住这里吗？”宋萧率先上去打头阵。 姜延川正是姜家爸爸。 “额……是……”此时此刻赵淑娟多希望眼前这两个人里面没有程楼，“你，你就是程楼？” 宋萧摇摇头侧身让出身后的程楼，笑着说道：“阿姨你认错了，我是程楼的朋友，我叫宋萧。这才是程楼。” “阿姨你好，我是程楼。”程楼看着她们的反应，心里这才定了下来，看来今天的事情会十分顺利。 赵淑娟上下打量一番，心中暗自感叹：帅是挺帅的，只可惜…… “好好好，你们好。”赵淑娟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来快上楼坐吧。” 姜悦跟在后面没有说话，她心里也是一阵惋惜，这么帅的两个大帅哥，可惜一看就是打工人，她姜悦要嫁的可是高富帅才行。 刚进门，姜柠就迎上来：“来，换拖鞋吧。” “谢谢啊。”宋萧有点意外姜家居然请得起保姆，只是这保姆肤白貌美，比明星都要漂亮，要是她是姜家女儿，也不知道程总会不会后悔～ 等到客人坐定后，赵淑娟看了看放在门口的两箱牛奶，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随后说道：“阿柠，给客人倒水。” 就是茶叶都懒得给他们放了。 姜柠随即端上来两杯水，只是在递水的那一瞬间，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她的发丝，倒映在程楼的眼中，一时间宛若谪仙，让他全身上下有一种触电般的感觉。 “请喝水。”等到姜柠开口，程楼才反应过来。 “谢谢。”程楼不自然的移开视线低头喝了一口水。 而在一旁的宋萧却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暗自偷笑。 “额，程楼，对吧？”赵淑娟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对着他们二人趾高气扬的说道：“你们的来意呢，悦悦的爷爷从前也跟我们提到过，今天让你们过来，也是来解决这件事的。” 程楼认真的听她说话，时不时点头表示认同。 “我想冒昧的问一下，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工作的？” 程楼按照来之前和宋萧对好的台词说道：“我现在是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职员。” “薪资多少？” “五千。” 一听这话，赵淑娟脸上再也装不住了，姜悦也在一旁疯狂的暗示母亲赶紧拒绝。 赵淑娟问道：“可是我从前听悦悦的爷爷说，你们家是开酒店的啊？怎么会？” “经营不善。”宋萧抢先说道，“阿姨你也知道，现在大环境不好。” 要论胡说八道，宋萧认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经营不善啊……”赵淑娟心中一咯噔，饿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光是经营不善怎么会一下子这样家道中落，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才好，“你父母他们还好吧？” “还好还好，只是做些小生意维持生计罢了。”宋萧赶在程楼前头说道，“不过阿姨你放心，如果真的结婚了，家里还是有单独的房间可以住的。” 姜悦惊讶问道：“单独的房间？和父母一起住啊？” 宋萧点头满脸谄媚笑道：“是啊是啊，还有奶奶呢，不过奶奶最近生病住院了，不常在家里住。还是蛮宽敞的。” 程楼索性不说话了，只往后一仰靠在沙发上看着宋萧替自己胡说八道，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在厨房里忙碌的阿柠。 姜悦一听就嘟着嘴在旁边生闷气，使劲拽赵淑娟的衣袖暗示她赶紧把他们赶走。 赵淑娟又问道：“那你们准备了多少彩礼啊？” “彩礼？”宋萧疑问道，“奶奶说这是两家爷爷定下的亲事，当初没说要彩礼啊。” 说罢用手肘推了推望着厨房里姜柠出神的程楼。 程楼也回过神附和道：“啊？是，爷爷当时交待我这件事的时候，没说要彩礼。” 赵淑娟的脸色更加暗沉了。 宋萧还在一旁煽风点火说道：“阿姨，我们想问一下最快什么时候能结婚啊？奶奶病重，我们想着有个喜事来让奶奶高兴呢，而且现在二十多岁刚好生孩子，再晚我想姜小姐就不好恢复身子了。咱们程楼一脉单传，一定要生个儿子才行，不然家里那套小三居给谁继承啊？还有楼下那辆车……” 宋萧越说越起劲，赵淑娟和姜悦越听脸色越难看，到最后姜悦索性起身回了房间。 赵淑娟也端了起来，正色直言道：“我们姜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可最基本的礼节还是要有的，你们程家也太过分了点，就这样想娶走我的女儿？哼！请你回去转告你的父母，这门亲事是当初你们爷爷口头上给定下的，现在两位老人家都已经过世了，那这门亲事也算不得数，你们，请回吧！” 听到此话，宋萧和程楼对视一眼，又佯装一副哀求的样子，说道：“别啊，阿姨，您有什么条件您尽管提，咱们是老爷子那辈就订下的婚事，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言而无信啊！” 赵淑娟愤愤起身要去看一眼姜悦。 这时姜柠在厨房已经听到了一切，见她们都进了房间，便端出两盘切好的水果放在茶几上，说道：“吃点水果，等会儿吃了饭再走吧。” 宋萧看着程楼笑了笑，有意打趣道：“那得看阿姨的意思。” 姜柠笑笑说道：“我妈说话一向如此，心还是好的，两位别放在心上。” 什么？眼前这个保姆也是姜家女儿？ 程楼和宋萧对视一眼，心里有不同程度的后悔。 姜柠没有久留，又转身进了厨房忙活。 宋萧趁机会问程楼：“程总你不会怪我吧？” 刚才宋萧以为姜家就一个女儿，于是使足了力气要毁了这门亲事，没想到还有一个，还是如此貌若天仙的女子！ 程楼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看着姜柠，总是让他想起另外一个人。 纵使她长得漂亮，但程楼哪里是见色起意的人？ “不会。”程楼闷闷的说道。 此时在姜悦房间中，姜悦趴在床上闷闷不乐的对着赵淑娟发牢骚：“你还说是开酒店的高富帅呢，这就占了个高和帅，最最重要的富呢？” “哎呀我也是没有想到，当初你爷爷跟我们说的时候，也说他们家是开酒店的，家境蛮好的，不过你刚才不也听他们说了吗，家道中落了。”赵淑娟不高兴的说道，“早知道是这样干脆见都不要见好了，烦人！” “那现在怎么办？他们老是拿从前爷爷定下的那门婚事说事儿，我不嫁我不嫁！”姜悦一想到一大家子人挤在一个小三居室里面就要崩溃了。 赵淑娟耐折性子哄道：“好好好，妈妈这么疼悦悦，怎么会让悦悦嫁给那种人家呢，不会的不会的啊！”说罢她又愤愤不平道：“本来想着实在要嫁就把姜柠那丫头嫁过去，可现在好，他们彩礼都没有准备，嫁过去也是白费，连给你哥凑彩礼都凑不到！” 说着说着赵淑娟就开始喃喃自语：“要是凑不到姜峰的彩礼钱，就让姜柠嫁给他好了，反正也不是亲生的……” 姜悦很清楚的听到了这句话，她从小就看不惯姜柠，看不惯她处处比自己好，听说妈妈要把她嫁给哥哥，又要和她打一辈子交道，便赶忙跳起来说道：“不行！怎么能这样？要让别人听了怎么说咱们家啊？还是让姜柠嫁给程楼好点。” 赵淑娟心里清楚姜悦在想什么，白了她一眼说道：“姜柠听话勤快，嫁给程楼不便宜他了？再说咱家娶她不要彩礼，你哥未必能找到这么好的。” “哎呀！妈！”姜悦还想说些什么时，外头姜柠敲门问道：“妈，饭做好了，要不要打电话叫爸爸和哥哥回来吃饭啊？” 赵淑娟给了姜悦一个眼神，示意她这件事改天再说。 “不用了，他们忙着挣钱呢，”赵淑娟拉开卧室门，一边往出走一边小声阴阳怪气说道：“不像有的人只能拿些死工资。” 宋萧和程楼还安安静静的坐在客厅，看样子是一定要将这件事来个了结了。 “程楼，宋萧，你们还没走啊？” 宋萧和程楼站起身说道：“我们两家婚事还没谈妥呢，回去不好交代。” 姜悦抢先说道：“我是不会嫁给你的，你要娶就娶……”娶我姐姜柠好了。后面半句话没来及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悦悦！”赵淑娟连忙出声喝止，“不能这么没礼貌！” 转而又对程楼说道：“这件事呢，我要和你程叔叔商量一下，不如你留个电话吧，我们商量好了给你打电话。” “也好。”程楼拿出手机正欲给她们留电话时，却发现她们动都不动，好像没有想要留下他电话的意思。 此时姜柠看不下去，拿着手机上前说道：“你留给我也是一样的。” 程楼接过她的手机，在上面熟练的拨出自己的号码，说道：“程楼。” “姜柠。”姜柠点点头，也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知道。” 赵淑娟一刻也不想让他们久留，于是说道：“既然电话留下来了，你就回去等我们消息吧。” 宋萧又补上一句：“好嘞，还请阿姨尽快联系我们，我们也好准备腾出房间结婚。” 赵淑娟和姜悦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句话都没说，径直坐到餐桌旁坐下。 姜柠送他们到楼下，满怀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啊，招待不周。” 宋萧拧动电动车调了个头，对着姜柠笑嘻嘻说道：“姜小姐，你是你妈亲生的吗？怎么差别待遇这么大？” 姜柠没说话，只笑了笑转身上楼了。 程楼跨着大长腿坐上电动车，冷冷的说道：“你下次能别这么贫吗？” 宋萧吐了吐舌头，发动电动车去商场停车场，又邀功似的说道：“程总，你就说这回要不要奖励我吧，要是咱们一开始没有装穷，那看程家阿姨那架势，必定是要把姜悦嫁给你了。” 程楼没说话，只觉得骑电动车真不好，风吹乱发型不说，还颠的难受。 第2章 程先生，我可以嫁给你吗？ 等到晚上姜延川和姜峰回到家，赵淑娟正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两箱牛奶生闷气。 “怎么了老婆？今天程家那小子来了吗？”姜延川从前也知道程家开了大酒店，想来能和他们家攀上亲家，对自己家生意也是有益处的。 “你还说呢！”赵淑娟气不打一处来，“你们成心的是不是，给我女儿定一门那样的亲事，婚房婚房没有，彩礼彩礼也拿不出来，到现在了那程楼工资才五千块钱，我们悦悦嫁过去岂不是要受委屈？” 姜延川一听纳闷了：“不会吧，程家可是做酒店生意的，怎么会？” 赵淑娟气红了眼：“你们多少年没联系过了，他们家破产了！你还想着能把女儿嫁过去得多少好处呢？你可想得美！” 姜延川惊讶道：“怎么会？没听说这回事啊……” 赵淑娟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随即他又喃喃自语道：“哎……也是，咱爸走了这么久了，也没联系过。” 赵淑娟气的不想理他。 姜延川为难道：“可毕竟定了这门亲事，不好拒绝吧？不如……把阿柠嫁过去好了？” 赵淑娟压低嗓音骂道：“好什么好？他们给不起彩礼！我们养阿柠到这么大难道不用花钱的啊？要我说，阿柠嫁给他们不如嫁给阿峰！倒省了笔彩礼钱。” “啊？他们可是兄妹！”姜延川震惊不已。 赵淑娟转过身看着他：“又不是亲的，有什么要紧？阿峰多大了还找不到媳妇呢，不都怪你买不起新房，现在海市房价这么贵，阿柠嫁给阿峰正好，也不便宜外人！” 此时厨房里，姜峰倚靠在门框上看着正在替他们热饭的姜柠，姜家父母的话不偏不倚的传进他的耳朵里，相信姜柠此时也听的一清二楚。 姜峰慢慢靠近姜柠，在她耳边说道：“听见了吗？” 姜柠不敢转身，气得浑身颤栗。 “阿柠，我从小就知道你不是我亲妹妹，所以我这么多年没有找女朋友都是为了你，我一直在等你，阿柠……”姜峰温热的呼吸吐在姜柠耳后，试图压低嗓音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更加磁性，可还是让姜柠止不住的恶心。 “我一直把你当哥哥。”姜柠都想哭了。 姜峰变本加厉的用手揽住姜柠的细腰：“那你以后可就要习惯把我当老公了。” “啊！”姜柠吓了一跳，转身推开姜峰，连带着锅里的菜被碰倒，直接倒在姜柠的脚背上，“嘶……” 姜峰吓一跳，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客厅的赵淑娟姜延川和在房间里的姜悦都闻声赶来。 看到这一幕，赵淑娟皱着眉头上前，一把拉起蹲在地上痛苦的姜柠，不满的责备：“怎么搞的？热个菜都能弄成这样？这下你爸你哥吃什么？你这丫头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姜悦也在一旁说道：“姐你真是的，怎么这么不小心？” 姜延川倒是质问姜峰：“怎么回事？” 姜峰支支吾吾的说道：“她自己不小心弄的。” 姜柠疼的龇牙咧嘴，但没有说话，只起身去了卫生间用凉水冲洗脚背，心中也开始盘算着怎么逃离这个自己一直都融入不进去的家。 一场闹剧过后，姜家父母都早早歇下，姜悦也躲在房间和不知道是谁煲着电话粥，姜峰借口出去吃点东西，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没有人关心姜柠，好像她连个保姆都不如。 姜柠拿着药箱回到房间，想了想还是把房门反锁了，保不齐姜峰回来又要做些什么。 等到处理完伤口后，她还是忍不住趴在膝盖上痛哭，这个感受不到温暖的家，她是一刻都不想多待了。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姜柠拿出手机拨通了程楼的电话。 此时在丽斯顿酒店顶层，程楼正摇晃着红酒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整个海市夜景，他回国后就接手了家中产业，更是一手创办了丽斯顿酒店，借助海市蓬勃发展的旅游业，一举将丽斯顿酒店做到行业top的地位。 看到姜柠打来的电话，程楼有点意外，难不成他们商量过后还是决定履行这门亲事？ “喂？”不容过多迟疑，程楼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姜柠略带哭腔的声音，她说：“程先生，我可以嫁给你吗？” 程楼顿时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姜柠继续说道：“我不要彩礼，我可以尽快结婚，越快越好。” 程楼脑海中一片空白，最后他也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好。” 民政局门口，程楼和姜柠顺利办理了结婚证。 见姜柠看着结婚证出神，程楼好心说道：“如果你要是不情愿，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可以和你过来办理离婚，并且给你补偿。” 姜柠想到能够摆脱姜家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情愿，只是一时间很错愕，自己怎么就和一个刚见过两面的人结婚了呢？ 一想到昨天程楼说的家庭情况，姜柠摇摇头说道：“没有不情愿，再说你家里条件不太好，奶奶还病着，钱还是省着点花吧。” 程楼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没有宋萧那么会胡说八道，自己也没想过会和她结婚。 “对了，”姜柠看着程楼说道，“你家在哪儿？你看我什么时候方便搬过去呢？我东西不多，不会很占位置的。” 程楼心中暗自骂了一声宋萧个王八蛋，随后说道：“我回家看看，收拾好了我给你打电话去接你吧。” 姜柠真切的看着程楼的眼睛，略带请求的说道：“尽快，拜托了。” 程楼点点头，虽然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可他还是愿意配合。 “你骑车来的吗？”走下民政局的台阶，姜柠正欲打车回单位，顺便问道。 “哦……我，嗯。”程楼回答的支支吾吾。 “那我先走了？”姜柠拉开计程车后座的门，对程楼打了声招呼，“拜拜。” 程楼挥挥手：“拜拜。” 等到计程车走远，程楼走向旁边一辆兰博基尼，飞速赶往酒店。 酒店顶层是程楼的办公室，刚回到办公室，他就按下呼叫键：“宋萧，进来。” 宋萧在公司忙得跟狗一样，可听到程楼的呼唤，还是连忙赶过去。 刚推开总经理办公室的玻璃门，宋萧就不停说道：“今天要忙死了，几个采购要定标，还有好几个会议，晚上还要谈一个文旅合作的项目，你一上午跑哪儿去了啊？” 宋萧说这么多，程楼都没听进去，他站在落地窗前想着怎么对姜柠圆谎。 程楼凝重说道：“这样，你先去找个老小区，买一套三室两厅，赶紧找人去收拾一下。” 宋萧被他忽然打断，没有听明白他在说什么：“啊？” “再打听打听附近写字楼有没有做互联网的公司，把公司大概资料给我。” 宋萧被他整的满头雾水：“程总，你说什么？” 程楼抬手看了眼手表：“要是快的话，今天晚上就能搬进去了。” 宋萧在他面前晃了晃手上的文件夹，疑惑的问道：“程总你怎么了？” 程楼看着宋萧，说道：“我结婚了。” “结婚就结婚……”宋萧没有反应过来，仔细想想震惊的问道：“什么？你结婚了？！和昨天的姜家？” 程楼点头，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宋萧几乎是要跳起来：“姜悦？！程总，你让她做我的老板娘会不会对我有点残忍啊？就算我是npc也不用这么对我吧？他们发现我们在装穷了？” 程楼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是姜柠。” “哦～天仙啊，”听到是姜柠，宋萧心里稍稍有点安慰，这个老板娘应该还不错，“怎么会一夜之间你就和姜柠，啊不对，程夫人好上了呢？” 程楼把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宋萧。 宋萧听了恍然大悟，又匪夷所思：“这么说他们没发现你在装穷，还要把女儿嫁给你？” 程楼摇摇头：“看姜柠的样子，姜家父母应该不知道她这么做。” “那是为什么？” “不知道。” 宋萧也释然道：“哎不管怎么说，奶奶那边还算有个交代了，奶奶现在情况不太好，要告诉她姜家退婚也不太合适。” 转而宋萧又问道：“那，程总你刚才的意思是，还要继续瞒着夫人？” 程楼白了他一眼，臭小子改口改的挺快。 程楼说道：“先观察观察再说。你先帮我把那些事办了，手头活给别人。” “得嘞！”宋萧得令转身离去，“那用不用我告诉他们咱们总经理有夫人了啊？” “滚。” “好嘞！” 第3章 没用的，我结婚了！ 姜柠单位是海大第一附属医院，她在住院部当护士。 当初姜柠成绩不错，考上了京市医科大学，可姜悦哭着闹着让父母不要她去读。 赵淑娟喜欢女儿，当初也是为了想要个女儿却迟迟没有怀上才领养了姜柠，有了亲生女儿之后更是变本加厉的疼爱，于是对姜悦言听计从的他们逼迫姜柠在海市读了护理专业。 不过姜柠也争气，进了海市最好的医院，领导赏识她，过不久可能就要升职。 当初她年纪小没有反抗的勇气，可如今不一样了…… 姜柠刚到住院部前台，要好大学同学兼现在的同事张静怡就凑上前来：“笑这么开心？昨天休假干嘛去了？” “没干嘛。”姜柠收拾好东西，去更衣室换了衣服，拿起记录本就要去病房。 “还说没干嘛，你脸上笑都止不住。”张静怡是个爱八卦的，“今天下午才是你的班，你怎么上午就来了？” “闲的没事儿呗。”姜柠抿住嘴唇抑制笑容，转身就要往病房走去。 张静怡拉住她：“老实交代！是不是主任跟你说要升你做护士长了？” 姜柠打断她：“哎呀，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你也能说，被人听见不好。” 张静怡说：“那你就告诉我啥事儿这么高兴，我保证不跟任何人说。”说完她还眨巴眨巴眼睛，表示自己说话绝对算数。 姜柠拗不过她，只能说道：“我结婚了。” “什么？”张静怡真是惊呆了，“你结婚了？你连男朋友都没有怎么结婚了？” 姜柠赶忙捂住她的嘴：“小点声。” 张静怡压低嗓音继续问道：“闪婚啊？” 姜柠想想，点头承认：“算是吧，昨天刚认识，今天早上就领证了。” 张静怡瞪大眼睛：“为啥啊？这，你们不会就是，啊你好我叫姜柠，你好我叫xx，我们去领证吧。就这样结婚了吧？” 姜柠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张静怡一脸同情的看着姜柠，从前台拿了一支体温计说道：“可怜的孩子，你肯定是发烧烧糊涂了，来，护士姐姐在呢，不怕啊～” 姜柠没好气的拍开她的手，说道：“这大热天的我最多中暑不会发烧。哎呀好了不跟你说，我去查房了。” “我给你约个脑部ct好好看看吧，不能为了这一时糊涂毁了自己大半辈子啊阿柠，你实在要嫁，咱们护理部不是没有男护士的～柠～”张静怡惋惜的打趣道。 姜柠没理她，转身就进了病房。 楼上517病房刚住进一位患有心脏病的林老太太，看样子家境不错，在病房紧俏的情况下还能约到单独病房。 姜柠走进病房，林老太太正躺着看电视，意识比前天清醒，精神头也好了不少。 姜柠笑着打招呼：“林奶奶，今天感觉怎么样？” 林老太太十分喜欢眼前这个温良又漂亮的小护士，一见到她就满心欢喜：“好多了。小姜护士，昨天怎么没见到你呀？” 姜柠一边细心的检查林老太太的各项指标和床头的仪器，一边笑着说道：“我结婚去了～” “哎哟，恭喜你了！”林老太太发自内心的欣喜，转身从包里拿出一叠现金，看厚度足足有两万块钱，“拿，给你一点我的心意。” 姜柠吓了一跳，连忙推辞：“不不不，奶奶这不行的，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再说这也太多了。” 林老太太故作不高兴的样子说道：“长辈赐不可辞。”转而又和善的将钱塞到她手里，笑道：“而且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有个孙子和你年纪差不多，要是他也能找到个和你一样的妻子，那我就放心了。拿着吧。” 姜柠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行的奶奶，我们有规定不能收患者红包。” 林老太太说道：“你都叫我奶奶了，刚结婚奶奶给点心意还不行嘛？收着吧，你要是不收，我等会儿到护士台去找你。” 姜柠无奈的收下，心想等会儿给林老太太交到费用卡里去。 “这才对嘛，”林老太太见她收下，这才心满意足的点头，“要是有机会带来给我看看。” 姜柠笑着答应了。 等查完房，姜柠从缴费窗口回到护士前台时，她闪婚的消息已经被张静怡这个大嘴巴传开了。 “姜柠，恭喜你了！怎么也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啊？” “恭喜啦姜柠，找到归宿了。” “阿柠什么时候办酒啊？带喜糖了没有？” 同事们七嘴八舌的围上来，姜柠偷偷瞪了一眼站在外围的张静怡，又转脸笑着应和他们。 等大家都走后，姜柠才好找张静怡算账：“你不是告诉我不跟别人说的吗？” 张静怡大嘴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姜柠应该心里有数才对。 张静怡腆着笑脸上前说道：“哎呀我这不是替你高兴嘛。” 姜柠坐下松口气，说道：“你以为结婚是好事啊？” 张静怡趁机问道：“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快结婚啊？” 姜柠叹口气，把昨天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出来。 张静怡是知道她家庭情况的，瞬间火气就上来了，替她打抱不平道：“好个姜峰，竟然敢打你的主意，你的养父养母也真是的，亏你这些年忍气吞声，他们是一点也没有把你当作女儿看待啊。” “所以你知道，我都多迫切离开那个家吗？”姜柠无奈的说道。 张静怡这会儿也沉下心来说：“可是阿柠，就怕那是另外一个牢笼啊。” 姜柠给自己打打气，乐观的说道：“我就不信了，人还能一直倒霉下去，老天爷不会对我这么坏的。” 张静怡点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姜柠今天要值夜班，她也有意跟护士长申请过最近的排班安排，为了避免和姜家人正面交锋，姜柠尽量多排班少回家，直到搬进程家为止。 宋萧的效率非常高，一个下午就把所有事搞定了，就连程楼也为他优异的表现赞不绝口。 “不错啊你。”程楼看着眼前的一切，忍不住对宋萧竖起大拇指。 宋萧满脸骄傲，随后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她搬进去啊？” 程楼晃了晃手机屏幕，赫然是与姜柠的通话页面。 “喂？”对面一个温柔好听的女声响起，几乎能让所有男人为之倾倒。 “姜柠，我是程楼。”程楼示意宋萧回避，别打扰他打电话。 宋萧耸耸肩，一脸鄙视的走开——真是有了老婆忘了哥们儿。 姜柠轻声应道：“程先生，怎么了？” 程楼满不自在的说道：“我家收拾好了，你随时可以搬过来。” 姜柠有些吃惊：“这么快？”明明上午刚说，还以为至少得几天呢。 程楼说道：“嗯，我父母不在家，奶奶住院了，家里就我一个人，随便收拾收拾就行。” 姜柠点点头，说道：“好，我今天晚上就搬过去，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我让司……我和宋萧去接你。”程楼强压下心中的怦然心动，差点露馅儿。 而一旁的宋萧听到忙活一下午后又要加班，整个人都要晕过去了。 姜柠心中涌起一股温暖，说道：“谢谢。” 挂断电话后，宋萧凑上前问道：“程总，你还说你不是见色起意？” 程楼收起笑容，恢复以往冰山似的表情，只一个眼神，宋萧就不敢再多说了。 姜柠赶忙找了护士长请假回家，今天早上出门前姜峰又要来骚扰她，她实在受不了也不想再忍受了。 刚回到家，姜家刚吃完晚饭，赵淑娟正收拾着桌子，见到姜柠回来，便撒气般的将抹布甩在桌上，趾高气昂的说道：“你还知道回来啊，一大早出去这么晚才回来。” 姜峰站起身问道：“你怎么都不接我电话的？” 姜柠想到要和他们这一家人摊牌，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姜悦瘫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见姜柠回来便使唤她：“去切点哈密瓜来吃吧。” “你自己没长手吗？”一想到平日里姜悦恃宠而骄，甚至毁了自己的梦想，姜柠就气愤不已。 “你？”姜悦腾的坐起身，“你疯了？” 这还是姜柠在这个家里第一次这么说话，从前她总是忍气吞声，但现在她不想再忍了。 此时全家都吃惊的看着她，想不到为什么一向愿意吃亏的姜柠如今却不愿了。 姜柠也不再忍耐，索性说道：“我没疯，从前我就是太好性子了，什么都让着你们，什么都忍，如今我忍够了！” “阿柠你没事吧，压力是不是太……”姜延川一向在家里扮演温和父亲的形象，此时他开口想要劝说，却被姜柠率先打断。 “爸，你别再装好人了。我不是小孩子没那么好骗了。你要真是个好父亲，为什么小时候姜峰姜悦抢我玩具欺负我的时候你不出声？为什么姜悦叫妈妈不让我去上医科大学的时候你不出声？为什么？为什么妈妈要把我嫁给姜峰的时候你也只是过问一句但又立马妥协？”姜柠歇斯底里的说道。 她不是傻子，她只是想融入这个家，所以愿意吃亏，愿意当那个傻子，希望自己多吃点亏，他们能对自己好一点，但是没想到自己的一再忍让反倒让他们觉得自己好欺负。 姜延川被说的面红耳赤，可赵淑娟没那么好糊弄。 她气冲冲走上前指着姜柠鼻子骂道：“我们养你这么多年，你现在有本事了是吧？这么对爸爸妈妈说话？我告诉你，你这条命都是我捡回来的，我让你怎么样你就得怎么样！我让你嫁给阿峰，你真是上辈子积德了！” “积德？”姜柠难以置信的看着赵淑娟，苦笑道：“姜峰读书不行，脾气暴躁人品又差，到现在快三十岁了还只能跟在爸爸后面开车，拿到钱就出去吃喝玩乐赌博。嫁给这样的人是积德吗？” 姜峰恼羞成怒，上前推了姜柠一把，怒斥道：“你这贱女人说什么呢？” 赵淑娟当然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德性，就是知道才要抓着姜柠不放：“快，快把她关起来，明天就去民政局办手续！你就是不想嫁，也由不得你！” 姜悦听了连忙跑去找绳子。 姜柠对这家人真是绝望了，于是大喊道：“没用的！我结婚了！” 话音刚落，全家都震惊了。 第4章 我是姜柠小姐的合法丈夫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赵淑娟，她又质问一遍：“你说什么？” 姜柠眼眶通红，眼泪欲说还休，她倔强的说道：“我结婚了！” 说着，姜柠把从家里偷出来的户口本甩在地上，她当然没敢把结婚证拿出来，想着以后要是办理离婚还要用。 姜延川捡起户口本，翻到姜柠那一页，婚姻状态栏里赫然显示已婚。 他颤颤巍巍的指着姜柠的鼻子，平生第一次这么大声说话：“你疯了姜柠？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我们商量一下？” 姜峰姜悦也赶忙跑过来凑上前看，等确定是真的以后，姜峰拽着赵淑娟的衣袖着急的问道：“妈！这下可怎么办啊！” 赵淑娟拽着姜柠想要翻她的手机：“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彩礼都没给呢就想把你娶走？门都没有！” 姜柠用力将包狠狠摔在地上，说道：“你休想拿我的彩礼给姜峰娶老婆！别说没有彩礼，就是有，我扔了都不会给你们！” 姜悦这会儿反驳道：“那爸妈养你到这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在这个家吃喝拉撒这么久不花钱啊？” “我从小到大吃了你们多少？我穿的用的有几样是新的？哪些不是姜悦不要了才给我？就连我上学也是拿了奖学金回来的，一直到工作我的工资也全部上交给家里，家里所有活都是我来做。我已经不欠你们什么了！”姜柠说道。 姜延川一脸失望的摇头：“我一直以为你是乖巧懂事，没想到你心里对我们有这么深的怨恨。” 姜柠冷笑道：“乖巧懂事？我不乖巧懂事行吗？你们从小就告诉我我不是亲生的，所以我尽力想要融入这个家，可妈对我动辄打骂，我要是不乖一点，只怕是长不大了。” 姜家人没见过这样的姜柠，听了她的话简直是要被气疯了。 赵淑娟抬手就想给她一巴掌。 可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程楼和宋萧及时赶到。 宋萧抓住赵淑娟的手，程楼一把护住姜柠在身后，低头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姜峰看见进来两个陌生男子，立马挡在前面就要挥着拳头：“你俩谁啊？赶紧滚出去！” “程楼？”赵淑娟和姜悦认得他们，但今天的他们西装革履，看起来还是蛮有钱的样子，只可惜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姜柠也被吓了一跳，连忙推开程楼。 程楼转过身对姜家人说道：“我是姜柠小姐的合法丈夫。” 姜延川一脸懵逼：“这？怎么回事？” 赵淑娟狠狠甩下手，说道：“就是你拐走我女儿是吧？没教养的东西，彩礼呢？一百万拿出来我就同意她嫁给你！” 宋萧在一旁不屑的笑了：“那大妈你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啊？” 姜悦想着程楼家里没钱，姜柠嫁过去正好，自己可以在她头上耀武扬威一辈子，于是小声在赵淑娟身边劝说道：“他家哪有这个钱啊？妈，让姜柠嫁过去正好，既遵守了爷爷定下的亲事，又不能让她好过。” 赵淑娟白了她一眼。 这个时候姜延川大概弄明白了这就是和自己家订下婚事的那个小伙子，可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而姜峰的暴脾气可忍不了：“就你特么娶走姜柠是吧？长得帅了不起啊？”说罢就要挥着拳头往程楼脸上招呼。 “住手！”姜柠连忙挡在前面。 姜峰的拳头没有落下，可程楼忍不了，抬腿就是一脚，把姜峰踹飞两米。 宋萧靠在门边一脸欣慰的看着程楼，心想：好样的。 而姜家所有人都惊呆了，赶忙上前去扶住姜峰，姜峰躺在地上疼的呲哇乱叫。 赵淑娟站起身说道：“好啊，你们私闯民宅还伤人！我要报警！” “好啊，随便。”程楼拉着姜柠回她的房间，大长腿直接跨过姜峰，又温声对姜柠说道：“你简单收拾一下我们走吧。” 姜柠看着姜峰躺在地上，不安的问道：“可是你……他们会让你赔很多钱的。” 程楼摇摇头说道：“不用担心，我有办法的。” 许是第一次有人让她不用担心，姜柠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简单收拾了一个行李箱后，程楼牵着姜柠的手准备离开，赵淑娟和姜悦拦住他们：“想走？你骗走我女儿打伤我儿子，就想走？” 宋萧这时也站在程楼身后，问道：“那大妈你想怎么样啊？没打你你不满意是吧？” 姜延川起身指着他们说道：“程家就是这样教育孩子的吗？” 姜悦在一旁说道：“爸，等会儿打电话去程家告诉他爸妈！” 程楼心里发笑，别说他们没有程家父母的联系方式，就算是有，他们二老还在国外呢。 程楼问道：“那你们要怎么样？” 赵淑娟比出一个“3”字，说道：“三十万，我也不跟你开玩笑，你家条件不好我们知道，你要带走姜柠我们也拦不住，三十万，彩礼加医药费，你给了我们就让你走。” 姜峰听了在地上嚷嚷：“三十万太少了吧妈！” 姜柠不想麻烦程楼，于是说道：“这些钱我慢慢还给你们，跟程先生没关系。” 姜悦躲在后面嗤笑道：“呵！三十万都拿不出来，姐，你以为你嫁了个什么香饽饽，还不是我不要才给你的，这么着急嫁进去就给人当管家婆啊？” 程楼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好，你给个账户，明天一早就给你打过去。” 宋萧收到程楼使了眼色，于是走上前说道：“把账户留给我吧。” 还不等姜家人有反应，程楼就带着姜柠离开了这里。 到了楼下，姜柠一脸歉意的对程楼说道：“对不起啊程先生，钱我会还给你的。” 程楼摇摇头说道：“没事，彩礼本来就应该给的。” 宋萧这会儿也下来了，笑着说道：“你放心好了，他爸妈还是给他留了老婆本的。”只不过可不只有三十万，程家的酒店连锁到全国，现在不说是全国首富，至少是海市首屈一指的富豪了。 姜柠心有不安，但又不再拘泥于此，只得点点头，心想着以后慢慢弥补。 程楼和宋萧互相使了个眼神，宋萧就去开了一辆白色小轿车过来：“我送你们回家吧。” 程楼给姜柠拉开车门，和她一起坐在轿车后座。 “这车……？”姜柠有些迟疑的问道。 宋萧脑子转得飞快，说道：“借来的，哪能让你坐电动车啊。” 姜柠不好意思的笑道：“没关系的。” 宋萧打开导航，往今天买的天赐良缘小区三室一厅开去。 “天赐良缘。”姜柠小声的念着导航上的那几个字，放在膝盖上的手心慢慢湿润起来。 程楼听到了姜柠的声音，心想：宋萧这臭小子肯定是故意的！ 姜柠似乎想到了些什么，问道：“程先生，你父母知道我们结婚的事儿吗？” 程楼如实回答：“知道，不过他们现在不在海市，等以后回来了再见面也没关系。” 姜柠点点头，拘谨的坐着。 很快就到了天赐良缘，宋萧没下车，对他们说道：“东西不多，你们自己上去就好了，忙活一天我得回家睡觉了，也不知道明天上班要是迟到了老板会不会扣工资啊？” 程楼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老板那么善良大方的一个人不会拘泥小节的。” 宋萧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好嘞！” 姜柠站在程楼身边笑着说道：“宋萧，今天麻烦你了，谢谢。” 宋萧满不在乎的摆摆手说道：“哎小事，你们快上去吧。” 说罢，宋萧发动车子就走了。 程楼自然的拉过行李箱就要往里面走，姜柠连忙追上去说道：“程先生我自己来吧。” “你都直接叫宋萧的名字了，怎么还称呼我为程先生？” 第5章 “我在，别怕” 此话一出，姜柠耳根子瞬间红了，心想：现在是不是应该称呼他为老公呢？ 可是那两个字实在是很难说出口。 程楼拉着行李箱走在前面，路过她身边时轻声说道：“你就叫我名字好了，老是称呼我为程先生，感觉很疏远的样子。” 姜柠回过神，小跑着跟上去，轻声说道：“不好意思啊，程楼，我……” 程楼只侧过脸对她笑了一下：“没事，我知道，我们才认识不到两天，以后慢慢习惯就好了。” 月光下，男人俊美的脸庞倒映在姜柠眼中，也刻进姜柠的心里。 宋萧办的差事十分漂亮，选了一套坐北朝南的三室两厅，有大大的阳台和宽敞的客厅，装修也极尽温暖的配色。 程楼拿出钥匙将门打开，姜柠刚走进来，只觉得这个家看似温暖却似乎不常有人住的样子。 “你家，就你一个人住吗？”姜柠小心翼翼的问道。 程楼也不太熟悉，只能左右看看，点头说道：“目前就我一个人，爸妈都不在家。” 姜柠在房子里慢慢踱步，转到厨房发现就连调味品厨具都没有：“你自己在家不做饭的吗？” 程楼正在把姜柠的行李箱放进房间，听到姜柠的声音又走出来回应：“啊对，我一般都在外面吃。” 别墅里有保姆和私厨，就连从前程楼在美国留学时，都请了一个保姆跟着去陪读，照顾他的衣食住行，回国后一直忙着工作，平时哪里有时间下厨？到现在他连厨房里需要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姜柠心里一阵唏嘘：月薪五千就敢这么花…… 大致看完之后，姜柠问道：“我今天晚上住哪儿？” 程楼想了想，说道：“你就住靠近阳台那间吧。” “那你呢？”姜柠看着他问道。 程楼指了指中间那间房间：“这间。” 姜柠点点头，心里有种奇怪的失落感。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洗漱休息吧。”程楼起身回了房间。 姜柠简单收拾了一下进了浴室。 程楼刚回房间，宋萧就在微信上给他发消息：程总，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坏笑） 程楼冷着脸单手给他回道：谁让你把另外两间房间堆满杂物的？ 宋萧：我这不是给你创造机会嘛 程楼：我不需要 宋萧：程总，美貌果真是敲开你心房的钥匙吗？这么多年，老奴终于看见少爷笑了。 程楼知道宋萧一向爱这么开玩笑，只发了一个字：滚 程楼放下手机脱下西装外套，正准备收拾一下房间里的东西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姜柠洗完澡，穿着干净的睡裙，湿漉漉的头发搭在肩头，周身萦绕着香味和水汽，她敲着程楼的房门，轻声说道：“我洗好了，你可以出来洗……” 没等姜柠的话说完，程楼就拉开房门，此时他们之间只有不到十厘米的距离。 水汽氤氲在姜柠的周身，刚洗过澡脸颊泛着红润，她湿漉漉的眼睛望着程楼，水嘟嘟的嘴唇看着人真想一口咬下去，更让人忍不住的是白纱衣裙下若隐若现又玲珑有致的身材，胸前微微隆起的形状，实在让人欲罢不能。 程楼连忙侧过身回避，不经意间耳根微红。 “我知道了，我马上去。” 姜柠也意识到有些不妥，招呼都没打就小跑着离开。 就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房子里瞬间陷入黑暗。 “啊！”姜柠被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吓了一跳，伸手着急的摸索着能让自己安心的东西，“程楼……” 指尖触碰到了柔软，是程楼的胸膛。 程楼顺势握住姜柠的手，轻声安慰：“我在，别怕。” 说完他打开手机手电筒照亮，说道：“可能是跳闸了，我下去看看。” 正当程楼准备出门时，姜柠紧闭着眼睛死死拽住他衬衫不放。 程楼看着她这样倒像个受惊的小白兔，忍不住的嘴角上扬：“那你和我一起去吧。” 姜柠没说话，点头如捣蒜。 程楼拦住姜柠的肩膀慢慢下楼，经过查看之后，程楼叹口气说道：“看样子是线路烧坏了，只能明天找人来修。” 姜柠死死咬着嘴唇没说话，她一向怕黑，如今还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只能拉着自己比较熟悉的人不放了。 等回到家后，程楼看着姜柠依旧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问道：“怎么了？你怕黑吗？” 姜柠抿了抿嘴唇，点点头：“嗯。” 程楼回想起今天在姜柠卧室里，床头放着一盏夜灯，床下还有条灯线一直亮着，想来她是怕黑的，就连睡觉都要点着灯。 “我先帮你擦头发吧。”程楼将手机打开手电筒放在一边，起身去拿了条毛巾，细细摩挲着姜柠的发丝。 一陷入黑暗中，姜柠似乎被人点了穴一般不敢动弹，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只任由程楼帮她擦拭头发。 两人之间离得特别近，甚至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程楼喉头上下滑动了一下，随后又起身拿了一瓶水，问道：“要喝水吗？” 姜柠脸颊微红，摇摇头没有说话。 程楼仰头将一瓶水喝了一半，似乎在强忍住什么冲动。 “那今天晚上，我们怎么睡？”手机的电肯定维持不了一晚，程楼倒是有心想陪她睡，可还是要问一下对方的意愿。 姜柠懊恼的闭了一下眼睛，用极其微小的声音请求道：“能不能……陪我一起？” 程楼沉默了一会儿，黑暗中看不见他的表情。 姜柠生怕对方拒绝，又急忙补充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害怕……” “好。”程楼轻声答应。 初秋的夜晚还是比较燥热，程楼姜柠两人只盖了一条薄薄的毯子，除此之外二人合衣而睡，中间还隔了一道距离。 借着月光，姜柠微微侧过头就能看到程楼的侧脸——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剑眉星目，完美到无懈可击。 “程楼，对不起。”寂静的夜里，姜柠低声说道，“今天的事，也谢谢你。” 姜柠嫁给程楼只是出于想要尽快逃离姜家而无奈之下选择的一条路，可是，这样也耽误了程楼的一生。 姜柠这样想着，心里难免有些愧疚：“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自己心仪的对象，我随时可以离开。” 经过今天晚上在姜家的那些事，程楼大概也明白了姜柠找自己结婚的目的，可于他而言，二人也毫无分别，他也不过是好向奶奶交代罢了。 “我娶你，也只不过是因为我爷爷的遗愿，他一向重诺守信，我不能让他失望。”程楼字字恳切，“所以你也不用内疚。” 姜柠点点头，良久轻声说道：“那就好。” 第6章 长辈赐不可辞 等到第二天醒来时，程楼已经提前出门，还在床头柜上留了一把钥匙。 姜柠低头看了下身旁干净整洁的枕头，下意识的伸手抚摸了一下，忍不住笑了。 简单的洗漱后，姜柠准备收拾一下家里的卫生，还有联系维修师傅上门检修电路，她昨天和护士长请了假，由于知道姜柠结婚，护士长也痛快的批了假条。 初秋阳光充沛，姜柠打扫了程楼的那间房间，把堆积的杂物都收拾到了另外一间空房间里，随后又把沙发上的罩套放进洗衣机里洗一下，晾晒在充满阳光的阳台上时，显得格外温馨。 姜柠站在阳台上迎面阳光，低头看楼下梧桐树树影憧憧，不禁感叹道：“新生活，真好～” 等到收拾完后，已经到了午餐时间，姜柠本打算自己随便做点，可是到厨房一看，却是柴米油盐样样都缺，姜柠笑了笑，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既然要重新生活，那当然离不开烟火味，好在这个月的薪水没有交给赵淑娟，姜柠记了下家里缺少的东西，就出门去了超市。 刚下楼到单元门口，手机就响了起来，姜柠从包里拿出来一看，正是自己最最要好的闺蜜李婉清，从高中到大学她们都在同一个寝室，可刚毕业不久她就转行和男友孙扬一起做了旅行博主，经常十天半个月都不见人影。 “姜柠！”还不等姜柠把手机贴近耳边，手机那头就传来李婉清的咆哮声，“你出息了是吧！够时尚的啊还玩起闪婚来了？” 姜柠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想都不用想就是张静怡那个大嘴巴告诉她的。 “婉清你回来啦？”姜柠笑嘻嘻的转移话题，上次见面还是半个月前在机场，李婉清准备和孙扬去东非拍摄，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婉清骂道：“你少转移话题！那个男人是谁？！” 姜柠撒着娇说道：“哎哟，你先消消气嘛，事情太复杂我们见面再说好不好？” 李婉清倒也爽快：“好，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姜柠告诉了她地址，不出半个小时，李婉清就带着孙扬开车杀到了姜柠家里。 李婉清在她们姐妹中间一直都充当着大姐大的角色，为人爽快麻利，从不爱拐弯抹角。 刚一见面还来不及寒暄，李婉清就左右看看，问道：“他人呢？” 姜柠笑着和孙扬互相点头打了声招呼，这才对李婉清说道：“上班去了啊。” 李婉清在房子里转了转，又问：“就你们俩住？” 姜柠给他们倒了杯水：“他爸妈不在海市，奶奶住院，现在就我们俩住这儿。” “什么？”李婉清坐不住了，“这么小的房子和长辈一起住啊？他没买婚房？” 姜柠把水递到她面前，笑着说道：“哎哟，你知道的，海市房价多贵啊，再说这里地段这么好，生活设施齐全，离我单位也不远，挺方便的。” 李婉清不屑的笑了笑，对孙扬说道：“你看看，这刚结婚两天，就帮着老公说话了！” 孙扬笑着打圆场：“说明人家感情好嘛。” “感情好个屁！”李婉清当即打断：“静怡说了你们刚认识两天就结婚了！” 姜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我也是有苦衷的……” 李婉清当然也知道姜柠家里的情况，想到这个就气急败坏：“我真是，我要打死姜峰那王八蛋！把他丢太平洋去！” 说完，李婉清又坐下来拉住姜柠的手，说道：“你要是有什么难处，你跟我说啊，姐们儿现在挣钱了！我完全可以给你租个房子搬出来的，何必跟一个刚认识两天的人结婚呢？你就不怕从一个牢笼夸嚓跳进另外一个牢笼啊？” 姜柠摇摇头说道：“我要是不结婚，我爸妈他们有一万种办法把我嫁给我哥。我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辈子，离开那个家，我也好静下心来备考。再说了，程楼这个人挺好的。” 李婉清一脸心疼的看着姜柠。 姜柠笑着活跃气氛，拍了一把李婉清的肩膀，说道：“别说我了，你和孙扬在一起多少年了，还不赶紧结婚啊？” 李婉清回头瞥了一眼孙扬，笑着说道：“等我们能买下海市市中心一套别墅的时候我们就结婚。” 姜柠惊讶的说道：“那得要几千万吧？” 李婉清点头说道：“四千多万呢，加上装修啊婚礼啊，我还要买一件高级定制的婚纱，结婚后我们不打算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拍摄，收入肯定不会有现在高，所以还要准备一笔钱养老！怎么着，也得要七千万才够。” 姜柠啧啧称奇：“真是壕无人性，这些我想都不敢想。富婆抱抱我吧！” “少来！你长这么漂亮去找富豪多好，肯定好多霸道总裁对你前赴后继的！”一阵嬉闹过后，李婉清又正色道：“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啊？我可等着做伴娘呢！” 姜柠摇头说道：“我们还没这个打算，我家要了他三十万呢，他月薪才五千，再办婚礼岂不是要命了。以后再说吧。” 李婉清一脸难以接受：“啊？岂不是太委屈你了。” 姜柠笑了笑：“怎么会，我好歹也有一份工作的，慢慢的日子就好过啦～” 李婉清叹口气，事已至此，她多说无益，只能表示理解。 随后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好吧，我要带孙扬去补个牙，疼好几天了。要不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我叫上静怡一起，你把你老公带出来我们见见。” 姜柠起身送他们出去：“就在我家吃吧，不折腾。” 李婉清表示鄙视：“这么给你老公省钱啊？” 姜柠作势拍了她一把，笑道：“谁老公谁心疼好吧。” 李婉清和孙扬对视一笑，随后道：“好好好，那晚上见，我把静怡一起接过来，再买点酒，你让你老公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丽斯顿酒店十九层会议室，程楼正在看采购部和财务部做季度总结报告，不知道为什么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摸了摸鼻子，心想：会不会是昨天晚上冷到了？ 昨晚程楼基本一夜未眠，在那小半边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心乱如麻实在静不下来，一直到今天早上到了公司补了会儿觉才好一点。 想到这儿，脑海里有浮现出昨晚姜柠出浴时的身影，白色睡裙下掩不住的春色…… 程楼摇摇头，强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程总？”这时正在做报告的采购部经理看到程总经理摇头，以为他有什么疑问，于是出言问道：“我哪里还需要补充的吗？” 程楼回过神，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在看着自己，他摇摇头：“没有，你继续。” 采购部经理点头，继续讲了下去。 程楼拿出手机，点开姜柠的微信页面，想问她醒了没有，可打了几个字还是删掉了。 就在这时，姜柠发来一条消息：程楼，今天晚上我有几个朋友会来家里吃饭，你几点下班呀？ 程楼手一抖，手机险些掉下去：朋友？不过想想也正常，突然结婚了还没办婚礼，连个像样的戒指都没有，请朋友来家里吃个饭也是理所当然的。 还没等程楼回复，姜柠又发来一条消息：如果宋萧有时间的话也一起来吧，昨天的事还没好好感谢他。 程楼思索片刻，回复道：好。 又觉得不妥再回复了一条：七点会到家。 姜柠迅速回了个表情包：嗯嗯。 会议结束后，程楼回到办公室，宋萧就抱着一叠合同走进来，一边进来嘴上还振振有词：“下午还有个会，晚上要跟几个合作商吃饭……” 程楼打断他，说道：“把时间改到明天吧，你今晚跟我回去吃饭。” 宋萧疑问道：“老夫人出院了吗？” 程楼摇头，一字一句说道：“回，我的，小家。” 宋萧来了兴趣，凑上前问道：“那你昨天晚上，在，你的，小家，做了些什么吗？” “瞎说什么，我是那种人吗？”程楼抄起桌上的文件就往宋萧脸上打，被宋萧侧身一下躲开了，“是阿柠的朋友要来家里吃饭，她说如果你有时间就叫上你一起。” 宋萧连忙说道：“我没时间噢，以前陪你工作到天亮，现在还得陪你谈恋爱到天亮，我可不干。” “给你算加班费。”程楼往后一躺，双手交叉于胸前，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宋萧笑着说道：“好嘞，遵命！” 简单的处理了一下手头上的工作，程楼拿着车钥匙去了地下车库，昨天早上领了证还没告诉奶奶，这会儿有空准备去医院看望一下。 程楼开着自驾的兰博基尼很快就到了医院，经过门口花店时顺便买了一束花，奶奶年纪虽大了，但骨子里还是喜欢浪漫的，这也是从前爷爷教他的。 程楼轻车熟路的来到住院部517病房，奶奶这会儿正躺在床上玩着平板，她总爱在上面打麻将。 “奶奶。”程楼推开门，将花放在床头，“你感觉好点没有？” 林老太太最疼爱这个孙子，见到他立马喜笑颜开：“哎哟我的小楼，快过来奶奶这边坐。” 程楼在奶奶面前一改以往冰山形象，化身软绵绵的小羊：“奶奶，想我了没？” 林老太太笑着给他递了个橘子，说道：“当然想你啦，你这两天没来奶奶可想你了。” 程楼接过橘子坐在一旁剥着，掰下一瓣递给奶奶：“我这不是在忙嘛，一闲下来我就看你来了。” 林老太太接过橘子尝了一口：“嗯～真甜。”随即又笑着问道：“那你去姜家，对方家长怎么说？” 程楼笑着说道：“我今天来呢，也是要告诉您这件事儿。奶奶，我结婚了。” 林老太太顿时喜上眉梢，忙问道：“是姜家丫头吗？” 程楼想了想，点头道：“是的，她叫姜柠，是个美丽善良孝顺的女孩儿。” “哎哟我的大孙子，真棒！”林老太太双手合十，抬头笑着说道：“玉书，这下我对你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程玉书，正是程楼已经过世的爷爷。 说罢她一拍大腿，从床头柜里她的梳妆盒中拿出一只通体透亮的玉镯递给程楼：“你爸妈不在国内，咱们不能输了礼数，等我病好后亲自上门拜访，这个你先拿去给我的孙媳妇儿。” 程楼接过玉镯，说道：“那我先替姜柠谢谢您，改天带她来看您。” 林老太太摆摆手说道：“不不不，还是等我出院了，好好准备准备，见孙媳妇的第一面啊，这不能太随便。” 程楼见奶奶高兴，他也笑着点头：“好～听您的！” 高兴之余，林老太太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姜家不会是看上你的亿万资产，才决定把女儿嫁给你的吧？虽然你爷爷给你订下这门亲事，但奶奶还是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真正爱你的女孩儿。” 程楼见奶奶这样担忧，顺势就把自己现在的打算全盘托出——先不告诉她自己有亿万资产。 林老太太一听，也点头说道：“也好，做咱们家的孙媳妇，当然要先看看她的真心才行。小楼，真心是最要紧的，要是身边最亲近的人怀有异心，简直比千军万马还要可怕。” 程楼暗暗记下。 再度寒暄之后告别奶奶，程楼低头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回去接上宋萧就可以回家了。 开车回公司时，程楼路过一家珠宝店，灯牌上挂着季度新品，据说是知名大师设计的一对名为“真爱永恒”的情侣对戒，很适合新婚夫妻。 程楼停下车，进店顺手买了这对戒指，细细打量一下十分满意。 等到了公司楼下，宋萧骑着昨天买的电动车在转角处等他，见程楼开着兰博基尼，他笑着说道：“老夫人刚给我打电话了，要我们贯彻落实简朴的生活方式，你这，不够环保啊～” 程楼一想也是，但这在公司楼下，实在有点难为情。 宋萧顺势丢给他一个头盔，说道：“放心吧，维护总裁颜面也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 程楼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随后拿着刚买的戒指跨上宋萧的电动车后座扬长而去。 到了天赐良缘门口，宋萧在一个水果店前停了下来。 程楼说道：“你去我家吃饭就不要假客气了吧。” 宋萧摇摇头说道：“一看就是没过过日子的，以前我跟着我爸妈去他们朋友家吃饭，总要带点东西的。” 程楼不一样，以往都是别人来他们家吃饭聚会的。 宋萧挑了个榴莲和两串青提，付款后一看三百多，扭头就对程楼说：“这可属于公派支出啊。” 程楼懒得搭理他，两人一前一后上楼了。 此时在外采购一下午的姜柠也刚到家不久，正在厨房忙着处理食材，浑然不觉程楼回来了。 宋萧坐在客厅处理手机里的工作消息，程楼将戒指放进卧室，拿出奶奶给的玉镯去厨房找姜柠。 姜柠正开着水龙头洗菜，锅里还熬着汤，丝毫没察觉到身后有人。 “阿柠。” “啊！”姜柠被吓了一跳，转身见是程楼，又捂着心口说道：“程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程楼见吓到她，忙表示歉意：“不好意思啊，没事儿吧？” 姜柠摇摇头，笑道：“没事，是我自己没发现。” 随后她走出厨房看到客厅里坐着的宋萧，对程楼说道：“你去陪宋萧吧，我这很快就好。” 程楼拿出玉镯呈于姜柠面前，说道：“我今天下午去看奶奶了，这是她给你的。” “这……”姜柠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这太贵重了。” 程楼抓起她的左手就给她戴上，强硬说道：“长辈赐不可辞，你就收下吧，也是奶奶一番心意。” 长辈赐不可辞，这句话总觉得在哪儿听到过。 姜柠看着手腕上质地温润的玉镯，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流，在姜家二十多年，还从未有过这么温暖的时候。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宋萧连忙起身开门。 李婉清和孙扬带着张静怡到了，一人手上还抱着一箱啤酒，孙杨胳膊下还揣着两瓶白的，看今天这架势是要把程楼喝趴下才行。 第7章 我，永远不会伤阿柠的心 刚一进门，李婉清一眼就看见宋萧，毫不客气的打招呼：“你就是我们阿柠的老公吗？” 张静怡大嘴巴凑上前来，笑嘻嘻的说道：“长得倒是蛮帅的。” 宋萧蛮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笑道：“不，我不是。我是宋萧，程楼的朋友。程楼才是姜柠的老公。” 孙杨放下酒，从口袋里掏出半包烟，递给宋萧一支以表敬意：“你好，我叫孙扬，婉清的男朋友。” 宋萧接过烟又揶揄一下：“孙杨，游泳冠军啊，久仰久仰！” 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姜柠和程楼走出来招呼客人：“你们都坐吧，把这儿当自己家，别客气。” 李婉清是上来兴师问罪的，架势摆在那儿自然是不会客气，大咧咧的坐在正中间。 姜柠给她使了个眼色才收敛点。 姜柠用手掌指着身侧的程楼对她们说道：“这是程楼，我先生。”又指着宋萧说道：“宋萧，程楼的好朋友。” 这会儿孙杨又例行上来递烟，程楼摆手拒绝：“不好意思，我不抽烟。” 李婉清在一旁说道：“程楼，和海市十大杰出青年同名啊？”她当然不会相信眼前的程楼就是海市十大杰出青年。 宋萧笑了，忍不住在程楼耳边耳语道：“看样子比姜家父母都难缠啊，程总你要小心了。” 姜柠白了李婉清一眼，随后又向程楼介绍道：“这是我高中到大学最好的闺蜜李婉清，身边是他男朋友孙杨，还有我大学同学、现在也是我的同事张……” 张静怡简直都要开心疯了：大帅哥都是大帅哥，还是能说得上话的大帅哥！ “你好你好，我是张静怡。” 张静怡站起身打招呼，一脸花痴的样子简直憋不住。 李婉清一把将张静怡拽了下来，在她耳边低声威胁：“来之前不是说好了嘛，我们是来给阿柠撑腰的，你这样还怎么给他们下马威啊？” 在大是大非面前，张静怡还是收回了自己花痴流下的口水，连忙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转而一副严肃的样子坐在那里。 她们私底下的小九九在姜柠眼里简直不要太明显了，姜柠只能尴尬的笑了笑，随后招呼大家吃饭：“你们先坐着，还有一个青菜马上就好了。” 几个人又连忙起身去了餐桌边上。 张静怡、李婉清、孙杨、宋萧依次坐好，桌上饭菜琳琅满目，难以想象是出自姜柠那么一个大美女之手。 程楼跟着进了厨房，看着姜柠忙碌的身影，说道：“想不到你还这么会做饭。” 姜柠回头看了他一眼，满不在乎的笑道：“从小做惯了。” 程楼心里涌起一股心疼，望着她瘦小的身影，实在难以想象她在姜家是怎么长大的。 等姜柠做好最后一道广东菜心后，程楼上前说道：“我来端吧。” 姜柠没有推辞，转而给大家拿碗筷和酒杯。 等到姜柠和程楼都入席坐定后，李婉清让孙杨给大家倒酒，之后举起酒杯说道：“不说别的，首先祝你们新婚快乐！” 程楼和姜柠对视一笑，将杯中酒饮下。 “都吃菜吧，别拘束。”姜柠笑着说道。 李婉清是带着目的来的，所谓酒品见人品，她没有那么多时间来观察程楼这个人怎样，只能通过喝酒来判断。 于是她又给大家倒满酒，对程楼说道：“你以后可得对我们阿柠好，不然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李婉清一向是大姐大的作风，说话也匪气十足。 姜柠笑着打圆场：“哎呀，你说什么呢？程楼对我挺好的呀。” 程楼这会儿也明白她们想要做什么，于是也起身斟满杯中酒说道：“你放心，我一定视阿柠如珍宝。” “太酸了太酸了！”李婉清摆摆手，说道：“好听的话谁都会说，那得看你实际做了什么。” 张静怡喝了两杯酒就开始发疯，在一旁高呼：“对！用实际行动证明给我们看！” 宋萧只顾低头吃菜：这种事他可不好插手管，不过也正好想看看热闹。 李婉清继续说道：“你娶阿柠，连个婚礼都不办的吗？” 姜柠知道李婉清是不想委屈她，想要给自己讨个说法，可这种情况下未免难堪，于是又接着给她灌酒，说道：“会办的会办的。” 程楼此时看着姜柠，心里也暗暗做了些打算：确实，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简单领个证实在太委屈她了，等找个机会，一定要从求婚开始慢慢弥补。 李婉清酒量不好，喝了几瓶酒就开始晕乎乎的，一伙人就在酒桌上胡言乱语，到最后，就连程楼也喝了个七荤八素。 李婉清扶着酒瓶看着已经醉趴在桌上的程楼，痴痴的笑道：“跟我比，以后要是敢欺负阿柠，让阿柠伤心，我要你好看！” 程楼也口齿不清的说道：“我，永远不会伤阿柠的心。” 姜柠心中一暖，有些动容。 酒过三巡，饭也吃的差不多了，孙杨带着已经醉倒了李婉清离开，而张静怡只能拜托给宋萧送回去。 送走客人后，姜柠扶起程楼回房间休息，只听程楼含糊不清的说道：“……我想你……” 姜柠问道：“你说什么？” “阿柠……” 程楼迷迷糊糊的说着，姜柠也没太听清楚他接下来说了什么，以为是他胡乱说的，没太往心里去。 安顿好程楼之后，姜柠才继续收拾餐桌。 等到收拾完后，姜柠洗漱一番就回到卧室，看见床头柜好像放着一盒什么东西，于是打开一看，发现是一枚戒指。 她低头浅笑，随后将戒指戴在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轻声说道：“阿柠。”正如程楼那般称呼她一样，她轻声唤自己“阿柠”。 程楼睡到半夜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中间这间房间被姜柠收拾过，已经换上干净的床单，还带着一阵栀子花香。 “嘶……啊……”程楼头痛欲裂，他还从来没一下喝过这么多酒，转而起身找水喝，却发现姜柠已经在床头柜上放了一杯水。 程楼起身去卫生间洗漱，看见姜柠房里透出的暖光，便鬼使神差的轻轻推开了她的房门。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姜柠早已经累得睡着了。 程楼慢慢坐在姜柠床沿边上，床头的暖光照在她的侧脸，勾勒出精致的容颜，饶是程楼见过无数美女，也不由得被这一幕所震撼。 不知是不是程楼在旁边的缘故，姜柠翻了个身，嘴里不嘟囔着什么，随后露出了左手那枚戒指。 程楼笑了笑，竟然去牵住她的手细细抚摸，像是对待一件罕见的绝世珍宝。 “程楼……” 睡梦中，姜柠轻声呢喃程楼的名字，程楼全身像是触电了一般僵住，他轻声回应：“阿柠，我在。” 第8章 程楼吃醋了 一觉过后，姜柠的假期也结束了，刚起床不自觉的就在屋子里瞎转悠，确定程楼不在家后又坐在沙发上想：程楼每天都这么早出门吗？ 简单的洗漱后，姜柠骑着共享单车去了医院，刚到座位上不久，护士长刘梅云就过来跟她说：“阿柠回来的正是时候，明天代表我们医院出差去京市参加一个会议。” 姜柠站起身，有些惊讶的指着自己，问道：“我啊？” 代表整个医院，姜柠自认为还没有这个能力。 刘梅云低头翻看着手上的资料，头也不抬的说道：“对啊，院里统一决定的，你能力强又踏实，很有潜质，开完会回来，可能就要考虑把你往上升一升了。该考的资质不要落下，晚点我把会议时间和地址发在你手机上，你准备一下吧。” 姜柠欣喜若狂，可还是不动声色的说道：“好的，谢谢云姐。” 刘梅云笑了笑点点头离开。 不过一会儿，刘梅云就把会议详细资料发给了姜柠。 “全国研究型医院学会门诊研讨会。” 还没等姜柠看完，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张静怡就逐字逐句读了出来：“阿柠！你出息了！” 姜柠被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见是张静怡，没好气的说道：“你们怎么总爱在背后吓唬人？” 张静怡大大咧咧的笑着，放下手里的东西后凑上前说道：“还有谁在背后吓唬你啊？” 姜柠红着脸想到了程楼。 张静怡抢过她的手机仔细看会议的资料，随后问道：“要去京市十天啊？那你和程楼刚结婚诶，岂不是就要分开了？” 姜柠拿过手机仔细看了看：“是哦。”可这机会毕竟难得，要是参加了或许对她以后转医有所助益。 “哎哟，你不去我去吧，我为你们的爱情牺牲一下！”张静怡笑着说道。 “你少来！”姜柠上下打量一番张静怡，似乎是有哪里不对劲，笑着打趣道：“静怡～你今天难得这么晚来啊，我记得昨天是宋萧送你回去的，你后来也没给我发消息报平安，老实交代！” 张静怡从大学时期开始就一直犯花痴，可无奈她性子大大咧咧，虽然长得也清秀，但追她的男生都被处成兄弟。 宋萧长得颇有小鲜肉的架势，张静怡怎么可能放过？ 提到宋萧，张静怡的神色就有些紧张了。 姜柠看着她不自然的样子，便学着她平时的样子指着她说道：“老实交代！不然我回去让程楼问宋萧，事情可就不是这么简单喽～说不定婉清也要知道，你晓得她的性子的～” “哎呀我说！”张静怡被她吓得连忙交代：“昨天晚上我俩都有点醉了……所以……就……” 姜柠一下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瞬间惊呆了：“你们……不会……那啥了吧？” 虽然她们已经是成年人了，可姜柠在海市上学也经常回家，苦于张淑娟的管教，她还从来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对此更是避之不及。 张静怡就更别说了，看着十分八卦，说起那事儿来脸都不红一下，可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她还是红着脸点点头。 “你们？他先欺负你的？”姜柠立马反应过来，“我找他算账！” 张静怡连忙拉住姜柠的手，闭着眼红着脸说道：“不不不，别啊。是我，是我……” “你？”姜柠下巴都要惊掉了。 此时丽斯顿酒店顶层，程楼按下呼叫键：“宋萧，进来。” 只听门被推开，程楼头也不抬的嘱咐宋萧今天给自己约好晚上的饭局，可一抬头却发现是总经办的秘书小李。 程楼问道：“小李？宋萧没来上班吗？”说着他拿起手机看了看微信消息，今天宋萧也没给自己发消息请假啊。 李秘书拘谨的站在程楼办公桌前，说道：“宋特助他腰不太舒服，现在在办公室来不了。” “腰不太舒服？”程楼疑问的重复一遍，随后对李秘书说道：“好那你先去忙吧，我去找他一趟。” 李秘书点点头，鞠了躬就出去了。 程楼一下就想到昨天是宋萧把姜柠的朋友送回去的，今天怎么腰就不舒服了呢？ 秉着人类都八卦的心理，程楼拿出手机给宋萧发微信：你怎么腰疼了？ 宋萧此时趴在桌子上没精神，他一边揉着自己的腰一边在想等下班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但又开始自我怀疑起来，难道我已经虚了吗？ 看到程楼看热闹的消息，宋萧实在懒得理，但又发了个笑脸过去：这个世界上没有感同身受，但我的今天也许就是你的明天。 程楼大概能猜到宋萧昨天经历了什么，张静怡名字叫静怡，可是一进门就见她花痴的样子，就能猜到她会怎么对待宋萧了。 程楼：辣手摧花啊…… 宋萧：……做个人吧。 程楼：要不要我帮你讨个公道？ 宋萧：求求你，不要再让我见到那个女人了。 程楼忍不住笑了，就在这时，手机上方弹出一条姜柠的消息：你朋友还好吧？ 张静怡事无巨细的对姜柠说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姜柠摇头感叹，宋萧要是今天能起得来也真是厉害，于是发了个消息过去慰问一下。 程楼自然是要维护宋萧的尊严，也是维护他们身为男人的尊严：很好。 姜柠将手机递给张静怡看，说道：“你不用担心啦。” 张静怡悻悻的叹口气，捂着脸说道：“以后要是有他在你不用叫我了。” 姜柠笑着拍拍张静怡的肩膀以示安慰。 想了想，姜柠还是给程楼发消息说去京市开会的事：我明天一早要去京市出差，院里公派去学习。 出差？院里？程楼这才想起来，宋萧调查来的资料显示姜柠是海大第一附属医院的护士，于是回复道：去几天？ 姜柠：半个月。 随后姜柠想要拉近一下他们之间的距离，诉苦道：酒店好难订啊（哭脸） 京市正值旅游旺季，再加上此次研讨会是全国各地都派了人过去，吃住行由各地医院自己报销，会议地点附近的酒店早已经被订满了。 姜柠也正苦恼。 程楼笑了笑，这有什么难的，京市各个区域黄金地段都有丽斯顿酒店。 于是程楼问道：会议地址在哪里？ 姜柠没多想，就发了会议提纲给他。 程楼看了看地址，随后把刚才李秘书叫了进来。 “程总经理。”李秘书是个年轻人，踏实做事但十分拘谨。 程楼把会议时间、地址和姜柠的身份信息联系方式通过oa发给李秘书，说道：“在这个地址附近安排一间豪华套房出来。” 李秘书拿出手机一看，随后又迅速查询了京市那边的订单，为难的说道：“程总经理，那边所有房间都订满了。” “那就想办法空出一套。”程楼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李秘书见状也别无他法，只能出去给京市那边传达总经理的命令。 很快，姜柠手机上就收到一条短信：「丽斯顿酒店」姜女士您好，您预定的9.3到9.13入住丽斯顿酒店豪华江景套房（京市人民医院店），确认号更新为：123456789-987654321，凭此确认好查询订单办理入住。丽斯顿酒店竭诚欢迎您的到来。 姜柠有些惊讶，丽斯顿酒店普通的房间都要一千多，豪华江景房价格更是飙升到九千多一晚。 她连忙给程楼发消息：丽斯顿酒店的房间是你帮我订的吗？ 程楼：是。 这件事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姜柠心疼道：订十晚至少要10万块钱诶！你快退了吧！ 随后又补充道：我在京市有个师兄，我跟他联系过了能借住几天，你不要乱花钱了。 师兄？男的？！ 程楼不容置喙的回复：订好了退不了，不用麻烦你那位师兄了。 姜柠似乎感受到了他语气的变化，随后放下手机没回消息，准备将手头的工作暂时移交给同事。 中午吃饭的时候和张静怡说起这件事，她问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张静怡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依我看呢，是的。” “那，他生气了？”姜柠没来由的紧张。 张静怡往嘴里塞了一口青菜，含糊不清的说道：“具体表现为吃醋。” “吃醋？”姜柠疑问道：“为什么吃醋？” 张静怡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说要去住师兄家里，身为你的丈夫，能不吃醋吗？还问为什么！要是当初在学校你跟我出来吃饭没等婉清姐，她也是会吃醋的好吧！一段亲密关系中，吃醋是很正常的事儿～” 姜柠咬着筷子百思不得其解：“那我要不要跟他道歉啊？” 张静怡摇摇头，低头扒拉着饭，说道：“不用，你回家好好跟他解释一下就好了。现在道歉反倒显得人家小气。” 姜柠点点头，直呼有道理。 而另一边，宋萧休息了一早上觉得舒服多了，于是帮程楼端了午餐去办公室。 刚进到办公室，就看到程楼站在落地窗前喝咖啡，眉头微微皱起，眼底有晦涩难懂的情绪。 宋萧放下午餐，笑着揶揄道：“怎么刚结婚不久又一副冰山美男的样子了？” 程楼转过身，将咖啡放在茶几上，心不在焉的吃着饭菜，只觉得味如嚼蜡。 宋萧收起笑容，认真的问道：“程总怎么了？股票跌了？” 以往只有工作上的事情能让程楼有这样凝重的神情。 程楼瞥了他一眼，宋萧又凑上前说道：“是因为姜柠吧？” “你腰好了是吧？” 宋萧也不恼，笑着说道：“小爷还正值壮年好吧。快说说你怎么了？” 程楼叹口气，把和姜柠的聊天记录给宋萧看，随后说道：“她是不是没把我当老公啊？” 宋萧反倒奇怪的看着程楼，问道：“这才几天啊？你真对她有感情了？” 程楼道：“不管怎么说，我和她也领了证，她这样有点不尊重我吧？” 宋萧嗤笑，没想到堂堂海市最年轻的首富，留学归来的商业奇才，谈起恋爱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你直接问她呗，”宋萧自顾自的吃着饭，“打直球，打直球懂吧？” 程楼还是放不下面子，只一下下戳着碗里的饭撒气。 宋萧忙说道：“你也别拿粮食撒气啊。”随后叹口气说道：“恋爱中的男女，实在是……” 程楼冷着脸不说话。 宋萧思索再三说道：“或许就只是普通朋友呢？” 程楼依旧不动声色。 “那我给你找俩美女气气她？” 程楼脸色更阴沉了：“滚。” 宋萧乐得自在：“好嘞！” 程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总觉得堵得慌。 而就在这时，姜柠的一条新消息发了过来：今晚要加班，晚点回。 程楼回复：我也是。 看到程楼的消息，姜柠赶忙拿给张静怡看，不安的说道：“他是不是真生气了？” 张静怡这会儿正在对着电脑一阵忙碌，匆匆瞥了一眼后说道：“你们才认识多久啊，他也没必要为了这么点小事生气吧？” 姜柠咬了咬手指，心想也是，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 但在程楼这里就不一样了，他越想越不得劲，叫来宋萧分析：“她难道察觉不出来我不高兴了吗？” 宋萧无语说道：“程总，程总经理！我这才知道你以前为什么不谈恋爱了，是太粘人了点吧？” 程楼一时间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妥，又让宋萧滚出去。 宋萧不满的说道：“我以后什么都不敢了，每天就在你的办公室和我办公室之间滚来滚去好了。” 很快夜幕降临，程楼也没太拘泥于白天的事，依照行程安排去参加了一个会客宴席。 而姜柠张静怡下班之后，李婉清开着奔驰等在医院门口。 张静怡看向姜柠，眼神里充满了怨怼：好你个姜柠，你把我的事告诉婉清姐了？ 姜柠点头回应：是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李婉清风格辣妹，大晚上还戴着墨镜，倚靠在车门边，一副大姐大的样子。 张静怡心虚的靠近：“婉清姐～” 李婉清摘下墨镜，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忍不住流露出来：“你呀你，昨天还说阿柠，结果你自己……哎，家门不幸啊！” 张静怡连忙反驳：“也没有那么夸张吧婉清姐，我只是犯了一个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误。” 第9章 宋萧又见静怡 李婉清上车坐进驾驶室，示意她们俩进来，说道：“好了，我不想再说了，孩子大了。走吧我请你们吃烧烤去，明儿我又得飞了。” 姜柠顺势坐近副驾驶：“又去哪儿啊？” 张静怡上了后座：“怎么刚回来呢就要走啊？” 李婉清开车去往以前学校门口的烧烤店，叹口气说道：“去大沙漠，现在什么都不好做，从东非回来就得忙不停的剪片子，断更十几天，粉丝很快就被别的博主吸引走了。现在孙杨还在家不停的剪片呢，刚才应该让你们顺道买点护肝片过来。” 张静怡唏嘘道：“都快几百万粉丝的大博主了，你说这个有点何不食肉糜吧？你们到处玩儿，哪里知道我们每天按部就班的苦啊。” 李婉清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张静怡，笑着说了一句充满人生哲理的话：“终其一生，我们都在羡慕别人。我也羡慕你们生活稳定，像阿柠，有个愿意对她好的人在身边。” 姜柠轻声问道：“你和孙扬怎么了？” “没事，”李婉清摇摇头，“压力大，我们一直忙着挣钱，做攻略、拍摄、剪片子，还要担心今天粉丝喜欢我们，明天会不会还这么喜欢？我们在商家眼里还有没有价值？慢慢的他好像不快乐了，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没有刚在一起的时候开心。” 姜柠和张静怡对视一眼，都沉默了下来。 到了海市中医药大学，李婉清也很快平复了心情：“好了姐妹们，让我们重回校园时光吧！” 姜柠和张静怡也十分配合的欢呼雀跃起来。 三人来到从前经常光顾的胖哥烧烤店，老板娘一见到她们居然还能认得：“诶？你们，婉清，阿柠，静怡！我没记错吧？” “阿姨好记性！” 老板娘笑着给她们拿菜单，一边说道：“你们好久没来了，婉清我倒是第一个就认出来，我总刷到她的视频。” 姜柠笑着看一眼李婉清，对阿姨说道：“当然啦，婉清现在可是网红，阿姨赶紧让她给你宣传一下，蹭蹭她的流量。” “哈哈哈哈，你们尽管点，我请客！” 张静怡也不客气，拿着菜单就自己写上了：“好久没来了，太想这口了，在外面吃的怎么都没有阿姨你这儿的好吃！” 李婉清懒懒的靠在位置上，先给自己拿了瓶奶：“今天就不喝酒了，回去还得干活呢。” 周围学生都叫老板为胖哥，说是胖，但其实也只有肚子大大的，是个光头，人中处留着一撇小胡子，看着极其喜庆，有一门好手艺，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老板娘为人和善，时常送些小菜给学生们，因此这里的生意也是周围几个学校里最好的。 不多时，老板娘亲自给她们上菜：“来了～给你们多加了点肉串，我知道静怡最爱吃的。” “谢谢阿姨～”张静怡嘴巴甜，最受长辈们喜欢。 老板娘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你们慢慢吃，不够再加。” 李婉清拿起肉串先吃了一口，闭上眼睛回味无穷：“我去过这么多地方，就这家烧烤是最好吃的！” 姜柠也不再客气，左手抓着一把，右手一根一根的吃着小串：“为了这顿烧烤我都想重新念大学了。” 张静怡更是吃的满嘴流油，含糊不清的说道：“那你干脆让程楼把烧烤店买下来好了！” “程楼？”李婉清放下竹签不屑的笑道，“你不如叫我买呢。” 还不等姜柠解释，张静怡大嘴巴又开始了：“不不不，她家程楼看着更有钱，她不是要去京市开会嘛，在医院附近订不到酒店了，程楼一下就给她订了十天的丽斯顿！还是豪华江景套房！十万块钱呢！换作是你你能随随便便拿出十多万就为了住酒店啊？家里不趁几个亿我是不会这么做的。诺，不用想都知道，咱们单位是不可能报销这笔钱的，程楼说订就订了，再为爱盘个烧烤店有啥要紧的？” 姜柠嗔怪的作势要去打张静怡，小声埋怨：“就你话多，胖哥家烧烤店年利润少说上百万呢，你想盘人家也不肯啊。” 李婉清在一旁说道：“有可能他订的时候也没那么贵啊，静怡你真是，平时少看点霸道总裁爱上你的小说吧，脑子就是这么坏掉的。” 说完又对姜柠说道：“你家程楼，是做什么工作的啊？在哪儿上班呢？我回头帮你查查他是不是对你隐瞒收入了！你不知道现在男人可精明了，他跟你说是五千块钱工资，实际上一万五都有可能，剩下一万在外面吃喝玩乐的不着家。” 姜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听说是一个网络公司的小职员，其他的……我不太清楚。” “阿柠啊，长点心吧！”李婉清和张静怡白了她一眼，随后聊起了在学校时候的话题：“对了，你这次去京市，可以见到萧师兄吧？听说他现在混得还不错哦？” 姜柠点点头：“我下午跟萧师兄联系了，他是这次研讨会的主讲。” 李婉清一脸八卦的笑道：“萧师兄再见到你可就要旧情复燃了～” “瞎说什么呢？”姜柠作势要打她。 张静怡在一旁说道：“本来就是，在我们这些师妹当中，萧师兄最疼你了，不是嫡亲师兄胜似嫡亲师兄。” 在海市中医药大学里，中医学是王牌专业。 姜柠当时是护理学有名的美女，可是为人清冷孤傲，很难有人能够接近她。 而当时在校园中也赫赫有名的研三萧远山学长也正是校园中的风云人物，是无数学妹仰慕对象。 姜柠学习之余，在图书馆也会自学关于中医学的知识，就在那个时候结识了萧远山。 后来萧远山研究生毕业后去了京市人民医院，公派出国学习了一年，回国就升主任医师，在一众校友中也是佼佼者。 萧远山对姜柠总有着区别于其他人的关心，当时她们都觉得萧远山和姜柠能在一起。 “那个时候，你们可谓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李婉清也是少见的这么八卦，“我还以为你最后会跟萧师兄在一起，没想到你瞬间就闪婚了，是不是很后悔啊？” 姜柠摇摇头说道：“就算没结婚我和萧师兄也不可能在一起。” “为什么？”张静怡和李婉清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看着姜柠，异口同声的问道。 姜柠给她们一人夹了点菜说道：“哎呀没什么，有吃的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张静怡拉着姜柠的手说道：“你快说吧，你要是不说我今天晚上都睡不着觉。” 姜柠思索再三还是没说，连连摇头道：“这种事我怎么能告诉你们，这是别人的隐私！” “他订婚了？” “有娃娃亲？” “他妈不让？” “他那方面不行？” 张静怡和李婉清一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猜测着，姜柠都一一摇头否决。 张静怡焦急道：“我求求你了你快说吧！是不是他隐婚了呀？” 姜柠拿起烤串塞住她的嘴，说道：“我也求求你别猜了，这种事我不好跟你们说。” 李婉清这会儿摩挲着下巴思索半天，问道：“我大概猜到了。” 说完她凑到姜柠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姜柠一脸震惊的看着她。 李婉清看到她的反应，得意的笑道：“我是不是猜对了？” 张静怡看着更加着急了：“是什么呀？婉清姐你说了啥？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李婉清惬意的往后一仰，说道：“这种事还是不能告诉静怡，就她那大嘴巴，不出两天所有校友都要知道了。” 张静怡委屈的都要哭了，伸出三根手指发誓道：“我这回保证不说！” 此时李婉清抬手看看表已经十点了，于是起身一边扫码付款一边说道：“时候也不早了，赶紧回去吧，阿柠，再不逃就要让静怡猜到了。” 姜柠也点点头起身。 只有张静怡哭着喊着不停的说道：“快告诉我吧，快告诉我吧。” 李婉清和姜柠对视一笑，谁也没有开口。 在老板娘的热情欢送下她们开车离开。 车上，张静怡躺在后座上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们这样不如让我死了算了，有八卦却不能让我知道的痛苦谁能懂啊？” 姜柠见她可怜，好心安慰道：“你就当今天是场梦好了。” 张静怡做起身子威胁道：“你不说，明天上班我就缠着你，缠到你说为止！” 姜柠得意的笑了：“对不起，我明天就去京市了，一去就是十天，你等我回来再缠吧～” 张静怡彻底崩溃了：“你干脆一刀杀了我吧！” 李婉清无奈的摇摇头，无情吐槽：“谁让你一直大嘴巴，搞得我们都不敢相信你了。” 姜柠表示赞同。 张静怡又是一通哭天抢地。 很快，车子停在了天赐良缘门口，姜柠下车：“拜拜，注意安全。” 张静怡这个时候一脸生无可恋的挥挥手，闹了一路嗓子都哑了。 李婉清点头挥手：“去吧，早点休息。” 随后驾车离去。 姜柠拎着包走进小区，到了楼下发现家里灯还没亮，心想：加班到这么晚还没回来吗？ 正当她准备掏出手机给程楼发消息询问时，背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阿柠。” 姜柠回过头就看见程楼，他一手拿着西装外套，另外一只手插进口袋里，正大步向她走来。 “阿柠。”还不等姜柠反应过来，程楼一把将她抱入怀中，仔细一闻，身上略带着点酒气。 姜柠顿时愣住了，随后抬手扶住他，轻声问道：“你喝醉了吗？” 程楼闷声道：“没有。” 就在姜柠有些不知所措时，宋萧停好车赶了过来，看见姜柠抬手打了个招呼：“你也刚回来啊？” 姜柠问道：“你们这是去干嘛了？” 宋萧不好意思的扶住程楼，说道：“今天晚上有个应酬，他喝多了，来我扶他上去。” 宋萧也奇怪，平时程楼酒量不错，今天在酒会上一个劲的喝闷酒，就喝成这样，想想应该和姜柠今天说起的师兄有关。 姜柠点点头，和宋萧一起扶着程楼上去。 等将程楼安顿好后，宋萧走到门口准备离开，姜柠叫住他，问道：“程楼总喝成这样吗？” 宋萧看着卧室里程楼的身影，笑了笑说道：“没有，他平时挺能喝的，今天心情不太好。” “为什么？”姜柠疑惑问道。 宋萧无奈的耸耸肩，道：“这你得问他了。”说完，宋萧就离开了。 姜柠去打了盆热水给程楼擦脸，随后解开他衬衫的扣子，结实的肌肉一下子呈现在姜柠眼前，饶是见多识广的姜柠也忍不住羞红了脸蛋。 程楼抬手抓住姜柠的手腕，轻声呢喃她的名字：“阿柠……” “我在这儿，”姜柠蹲下身子问道：“你今天怎么了？” 程楼侧身躺着，半张脸埋进枕头里，闷声说道：“不要你去找师兄……” 姜柠一听愣住了，回过神后忍不住轻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小声说道：“原来你这么小气。好～我答应你，不去找师兄。”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姜柠心里已经有了程楼的一席之地。 等到程楼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是九点多，姜柠此时已经赶去机场。 他低头看了眼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睡衣，耳根子又不争气红了起来。 随后在宋萧的催促下他起身洗漱去了公司。 刚到办公室，宋萧就端着早餐进来说道：“程总经理～早啊！” 程楼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拿起早餐吐司咬了一口就放下，想起这个时候姜柠已经在去往京市的飞机上时，心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宋萧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心思，笑着揶揄道：“姜柠走了，你的心也跟着飞走了～” “今天有什么行程安排？”程楼懒得搭理他，打起精神要迎来一天的工作。 宋萧拿出手机看了看行程表：“今天下午要开个会，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安排。” 程楼思索片刻，站起身拿上西装外套，快步往门口走去：“那去看看奶奶吧。” 宋萧点点头，拿着没有喝完的牛奶跟了上去。 此时住院部517病房，由于姜柠出差，张静怡便替代她做了大部分的工作。 林老太太好几天没见到小姜护士，便询问道：“最近怎么不见小姜护士啊？” 张静怡一边给老太太打针一边柔声说道：“小姜护士去京市出差了，要十天后才能回来呢。” 林老太太点点头，又失落道：“那我见不到小姜护士了？” 张静怡细心的将林老太太的手放进被子里，说道：“是呀，再过几天你就出院了。” 林老太太自顾自呢喃些什么。 张静怡笑了笑，查看完一切后转身离开。 等她要去门诊部替病人拿些报告时，却在停车场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声影：“宋萧？” 程楼和宋萧驱车来到医院，程楼独自上楼去看望奶奶，宋萧则在停车场找停车位，刚停好车，身后就传来一个熟悉但又令人恐惧的声音。 “张静怡？”他回头一看，人当场就要晕过去了。 张静怡小跑着来到宋萧面前，两人异口同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张静怡理直气壮说道：“我是这儿的护士，不在这儿在哪儿？现在上班时间，你怎么在这儿？” 宋萧的脑子飞速运转：张静怡和姜柠是同事，张静怡是医院护士意味着姜柠同样也是这个医院的护士，程楼的奶奶在这里住院，要是跟她说来看望奶奶说不定就会被她们发现程楼的真实身份…… “看病。”宋萧急中生智，扶着腰作出痛苦的表情：“痛了两天了。” 张静怡见状一脸愧疚，扶着他小心翼翼的问道：“真有那么严重啊？” 宋萧点点头，实力派演技让他每动一下眼泪都要痛的流下来一样，想哭却欲言又止，让张静怡愧疚不已。 “那……那我帮你去挂个号吧？”张静怡扶着他说道。 宋萧摆摆手，道：“你现在要是马上消失在我面前，我应该会好受点。” 张静怡点头，立马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程楼和护工扶着林老太太下来晒太阳，宋萧连忙又拉住张静怡，由于力道太大，张静怡跌入他怀中。 宋萧难受的说道：“我想，你还是帮我去挂个号吧。” 张静怡顿时羞红了脸，手指戳了戳他的腰，小声说道：“那你，先帮我放开。” 这里可是医院，被人看见多不好？ 宋萧目送着程楼他们消失在视线中，便松开了张静怡。 张静怡嘴角的笑根本克制不住，她扶着宋萧去了门诊部，陪同他挂号照ct，一套流程下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检查要下午才能拿到，你现在好点没有？我帮你拿个暖宝宝贴一下会不会好点啊？”张静怡关切的问道。 宋萧看着手机上程楼没有给自己发消息，想了想还是不敢催促，于是只能装作痛苦的样子。 张静怡着急道：“那这样吧，你去康复理疗科做一下推拿，可能会好点。” 说罢，不容宋萧反对，张静怡就借来一辆轮椅，推着宋萧急忙往康复理疗科跑去。 在张静怡的上下打点下，推拿师使足了毕生所学给宋萧来了一场毕生难忘的按摩。 当他接到程楼电话时，像极了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他哭喊道：“你怎么才给我打电话啊！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还不快来救我？” 程楼疑惑的去门诊部找到了宋萧，当见到张静怡的时候，程楼心里大概能猜到宋萧经历了怎样的伤害。 宋萧哭喊着从轮椅上站起来，程楼一把拦住他，对张静怡说道：“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张静怡也不知道宋萧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也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尴尬的笑道：“没事，不麻烦。” 宋萧拉着程楼的衣服哭喊道：“我再也不来了。她是个魔鬼啊！” 程楼忍不住笑了，一把将他按回到轮椅上，跟张静怡告别后转身离开。 宋萧一路上哭哭唧唧个不停，二十分钟的车程都难以控诉完张静怡对他施加的暴行，而程楼也只能深表同情。 宋萧说道：“要是姜柠在的话，受苦的就是你不是我了。” 程楼没搭理他，宋萧继续哭诉：“为了你们的爱情，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吗？” “多少？” “我的尊严，我的身体，我的人格！”宋萧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从你俩领证开始，我的好日子就结束了。” “没那么夸张吧？” 宋萧控诉道：“你好没人性啊！” 程楼：“谢谢夸奖。” 第10章 晚宴被搭讪 两个小时的旅程结束后，姜柠顺利抵达京市。 纵使姜柠有意避开萧远山，可还是避免不了的见面。 会议大厅门口，萧远山远远看见了姜柠，笑着上前打招呼：“阿柠，好久不见。” 姜柠礼貌的点头：“萧师兄。” 转而又问道：“嫂子也来了吗？” 萧远山点头，指了指在不远处人堆里的一个男子，笑道：“杜源，你应该听说过，晚点介绍你们认识。” 姜柠笑着答应。 一天的会议结束后，萧远山带着杜源找到姜柠，提议一起吃饭，但被姜柠以太累为由拒绝。 萧远山说道：“那你住哪儿我们送你一程。” 姜柠说道：“丽斯顿酒店，就在附近，我走两步就到了，不用麻烦。” 萧远山和杜源对视一眼，惊讶的问道：“丽斯顿？你们院里出差标准也太高了吧？” 姜柠不好意思的说道：“不是，实在订不到了，我家先生帮我订的。” 杜源一听捂着嘴笑道：“那你家先生还挺会疼人的。” 萧远山则震惊道：“你结婚了？怎么都不邀请我喝喜酒啊？” 姜柠点头：“实在仓促，还没办婚礼，等办婚礼那天介绍你们认识。” 萧远山和杜源表示理解，随后寒暄几句就离开了。 十天的会议很快就结束了，就在姜柠准备第二天回海市时，接到了李婉清的电话：“阿柠，你现在还在京市吗？” “在啊。”姜柠一边准备会议笔记一边说道，“怎么了？” 李婉清笑道：“我也刚到京市，受邀参加一个酒会，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姜柠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可架不住李婉清的盛情邀请和连声请求，姜柠还是答应了。 李婉清带着礼服赶到丽斯顿酒店豪华江景房，刚进门就忍不住感叹：“程楼还真给你订了丽斯顿豪华江景房啊？” 姜柠等她进来后将门关上，说道：“对我来说住哪儿都一样。” 李婉清翻着白眼说道：“您还真是淡然置之哈。” “时间紧张，我们不说废话。”李婉清刚进来，就把两套礼服甩在床上，“抓紧时间打扮，要在八点前赶到会场。” 姜柠不慌不忙的坐在一旁：“孙杨呢？他怎么没陪你？” 李婉清没有说话，只顾着将行李箱里的化妆品一一摆放出来。 不等姜柠搞清楚状况，李婉清就拉着姜柠去镜子前化妆。 等一通折腾后，姜柠穿着一身酒红色一字肩长裙落落大方的站在镜子面前，精致的妆容，配以散落在胸前的大波浪，酒红色长裙的裙尾呈现莲花状，配上一双精美的红色高跟鞋，行走漫步间，步步生香。 而李婉清选了一套黑色抹胸长裙，搭配上她独特的气质，显得格外出尘清冷。 “这……”姜柠还不适应这么打扮，“会不会太让人瞩目了？” “不会，这样刚刚好！”就连李婉清都不禁为之震撼。 到了车上，李婉清这才有时间对姜柠解释：“这次去参加的宴会是一个商界大佬和他夫人的金婚派对，许多商界名流都会出席参加，我这次的目标，是落星传媒的总经理。” 姜柠震惊道：“你要签落星传媒？” 李婉清叹口气说道：“探险博主不好做，能接到的广告不多，要是签了落星传媒，有他们给的资源那就不一样了。” 姜柠疑惑道：“那你找我来做什么？” 李婉清说道：“这不是看你一直没啥社交，带你认识认识新朋友嘛？再说，免费蹭饭还不好啊？” “那你怎么不叫上孙杨？” 此话一出，李婉清沉默不语，半晌才开口：“我和他分手了。” 姜柠脑子嗡的一下，他们在一起这么久可从来没有闹过分手。 她急忙追问道：“为什么啊？” 李婉清低着头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再次抬头已经是泪眼朦胧，她哭着说道：“他……他把我们这些年辛苦攒的钱都输光了，还拿走了账号。阿柠，我现在一无所有了。” 姜柠瞬间明白了她为什么要去那样一个宴会。 姜柠心疼的拿出纸巾替她擦拭眼泪，轻声安慰道：“别哭了，哭花了妆容就不好看了。”随后又愤愤不平，“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他是这样的人？账号是你们共同经营的，他有什么权利拿走？” 李婉清深呼吸几口气，眼神愤恨的说道：“当初他就留了一手，这账号所有权就是他的，他瞒得我好苦！” 姜柠心疼她这几年的付出，为她感到不值，随后拉住她的手说道：“没事，我们重新来过，找机会一定要揭发他的恶行！” 很快她们就到了请柬上给的地址，是京市最大的花园别墅，门口豪车无数，可见里面有多纸醉金迷。 姜柠离开的这十天对程楼来说简直度日如年，当王氏集团董事长的金婚派对邀请函送到时，他也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去京市。 依照邀请函上的时间，程楼如约而至。 宴会上达官显贵众多，他一袭湛蓝色西服彰显了贵公子的气质，刚一下车便引得无数千金争相瞩目。 “程总经理，许久不见。”京市赫赫有名的陆氏集团总经理陆云霆率先跟他打招呼。 陆氏集团与程氏集团之间颇有渊源，所经营产业几乎都是竞争对手，在程楼投资成立丽斯顿酒店后，陆云霆也紧接着创办云夕照别院，一个欧式豪华风格，一个古风意境别院，在旅游产业中形成竞争关系。 而外人不知道的是，程楼和陆云霆在国外都曾就读于同一所大学，他们二人的竞争，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见到旧相识，程楼也只是淡然的点头示意。 陆云霆笑着走到他身边，与他碰了一下酒杯，说道：“我还以为你不敢来呢。” 陆云霆在京市，程楼在海市，二人都视所在地为自家势力范围，而今王氏集团董事长在京市设宴，陆云霆也早就猜到程楼也会收到请柬。 程楼反问道：“怎么？陆总经理很怕我来么？” 陆云霆早就习惯了程楼的桀骜，只淡然一笑。 就在此时，程楼从二楼露台上看到了门口刚入场的姜柠。 一袭红裙似火，波浪式的卷发更显得她万种风情。 她一向以清纯动人，却不想还有这样的一面。 只那么一瞬间，程楼心跳如擂鼓：她怎么会在这儿？ 陆云霆一直在一旁观察他的反应，笑道：“这位红裙小姐倒是与众不同，风情之下带着些许纯欲，很合我胃口。” 程楼听闻此话，周身气场直降冰点，他目不斜视的看着楼下，说道：“她是你惹不起的人。” 陆云霆来了兴趣：“哦？程总何出此言呐？” 程楼背过身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强压下心中的欲火，看着陆云霆的眼睛说道：“不信你就试试。” 陆云霆只是笑笑，他当然没有这么蠢，看得出来那个女人对程楼很重要，他可不想平白招惹一个劲敌。 宴会上千金无数美女如云，可姜柠的美貌气质实在罕见，令人不容忽视，许多人都在猜测这是哪位千金小姐？ 李婉清收拾好情绪，一进到宴会厅就冲着落星传媒的总经理下手，她小有名气，周围好几个传媒公司的老板都认得她，几个人交谈甚欢。 而姜柠几日来神经都处于紧绷状态，今日正好能好好放松一下。 她站在甜品台看了好一会儿，却全然不知有多少目光在她身上流转。 京市地产公司的张奇上下打量了许久，迈着纨绔公子的步伐拦住姜柠：“美女，有兴趣喝一杯吗？” 京市地产公司炙手可热，纵使张奇长相平平，可依旧无数美女愿意前仆后继。 “不好意思，没兴趣。” 姜柠往后退了一步，明确的拒绝了这位富二代。 紧接着，张奇后面那群人中就传来嬉笑声： “我就说他搞不定吧，这女人绝非凡物！” “那是她不知道张少家世，要是知道了，我不信她不动心。” 张奇将这些闲言碎语听了进去，更凑近一步，笑的油腻：“我是京市地产公司董事长的儿子张奇，不如我们认识一下？” 姜柠的厌恶溢于言表，但强行压下厌恶又好言相劝道：“今日王董事长与夫人金婚，张少爷也不想在这种场合丢了面子吧？” 第11章 遇到无赖刁难，程总暗中解围 王奇撩妹无数，只有他拒绝别人的份，还从没有被人拒绝的时候。 这下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王奇也绝非正人君子，他抬手就要给姜柠一记耳光。 就在这时，李婉清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情况，连忙跑过来拉开姜柠，自己却被王奇扇到了耳朵，顿时一阵耳鸣跌坐在地：“啊——” “婉清！”姜柠蹲下身子查看李婉清的伤势。 王奇人高马大，又经常健身锻炼，刚才那一记耳光力道大的惊人，要是结结实实挨那一巴掌不知是不是会晕过去。 周围人都被这里的哄闹吸引过来，见王奇打女人，纷纷鄙夷，却也没有一个人上前替她们说话。 在这些人眼里，李婉清和姜柠也不过是名流权贵的玩物，没有必要为了她们树敌。 王奇在圈内名声不好，但他家乍然暴富，一时间还真没有什么人愿意得罪他。 也是心知这一点，王奇得意的附身看着姜柠，笑道：“这就是得罪小爷的下场。” 说完，他伸出手去拉姜柠的胳膊，却不料被人从背后一脚踢翻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暴发户就是暴发户，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来人正是陆云霆，他一手将红酒杯放在服务生的托盘上，另一只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居高临下的看着王奇。 “谁啊！敢和我作对！”王奇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站起来，这才看清楚踢自己的人是陆云霆。 一见到这张脸，王奇怒火就瞬间熄灭，他讨好的凑近陆云霆，笑道：“陆总，您今天有空过来啊？” 陆云霆勾起嘴角笑笑，抬手替王奇掸平身上的褶皱，说道：“王老板好本事，教了这么厉害的儿子，回头还要向他好好请教请教。” 陆氏集团是王家建筑地产公司最大的甲方，也是由陆氏集团投资才成立的，因此王奇谁都能不放在眼里，唯独不能不惧怕陆云霆。 王奇心虚的点头哈腰，不停的向陆云霆道歉。 陆云霆说道：“你应该向这两位小姐道歉才对。” 王奇一听赶忙上前对姜柠和李婉清说道：“不好意思，刚才冒犯了，多有得罪。” 姜柠无心理会这种败类，只顾低头查看李婉清的伤势，只见耳朵里有血渗透出来，初步诊断应该是鼓膜穿孔。 姜柠抬头看着陆云霆，问道：“能不能送我们去医院？” 看清楚姜柠模样的瞬间，陆云霆一下愣住了，心里大概也猜到了为什么程楼要以让出市场份额为条件请陆云霆出面为她们解围。 陆云霆看着此时已经晕过去的李婉清，二话没说弯腰抱起她就往外走。 姜柠赶忙跟上去。 陆云霆将李婉清抱上自己的豪车，嘱咐司机将她们送去医院。 等到姜柠李婉清离开后，程楼这才从二楼上来，此时他面容阴鸷，手上发白的骨节表示他一直默默隐忍。 陆云霆看着程楼，后者心知他想要什么，于是开口说道：“让你秘书拟好合同传真到我办公室。” 陆云霆点头一笑，随之与他套近乎说道：“这位小姐对你这么重要？我刚差点把她认成……” 程楼一个眼神过去，陆云霆识趣噤声。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少管闲事。” 宴会结束后，程楼第一时间给姜柠打去电话。 电话过了很久才被接听，姜柠声音满是疲惫：“喂？” “阿柠，我到京市了，你在哪儿？”程楼也开始了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 姜柠有些惊讶：“你，你怎么到京市了？” 程楼说道：“出差顺路。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姜柠看了眼此时正在病床上的李婉清，小声说道：“我现在在医院，朋友出了点事，你还是别过来了吧。” 二人十天没有联系，姜柠自然是不知道程楼有多想她。 不过程楼没有多问，让司机开去酒店等她。 好在有萧远山帮忙，李婉清的情况也慢慢好转，只是她醒来之后痛恨自己丢失这个机会，一直沉默不语。 姜柠也没有说话，这次宴会搞得大家心情都不是很好，只是明天她就要回海市不能久留，不过还好有萧远山在京市帮忙照拂，也算能放下心来。 等回到酒店，程楼闭着眼靠在沙发上假寐。 姜柠轻轻将门关上，却还是弄醒了程楼。 “你回来了。”程楼说道。 姜柠拘禁的站在门口，这么多天不联系，一见面就穿成这样，姜柠还不知道怎么和程楼解释。 程楼只是站起身给她准备好换洗衣物，说道：“早点洗漱休息吧。” “你不问我去哪儿了吗？”姜柠问道。 程楼心知她发生了什么，觉得也没有必要多问，但基于姜柠不清楚，所以还是点头道：“你想说吗？” 姜柠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程楼。 程楼再次听到这件事后，心中怒火又被点燃，于是趁姜柠进了浴室后给陆云霆打了个电话，对方似乎早有准备，不多时王奇飙车时就遭到了暗算，身受重伤住院。 第12章 奶奶神助攻！ 不过在另外一边，陆云霆对姜柠也是充满了好奇。 外人也许不知道，陆云霆和程楼从前在国外念书时，也是十分默契的好友，好到喜欢上了同一个女生。 凌晨两点，京市依旧灯火璀璨。 陆云霆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个城市，视线慢慢模糊，思绪追溯到了几年前。 “阿诚。”陆云霆拿起手机打给秘书，“去美国帮我打听一个人。” …… 刚落地海市，还没走出机场，姜柠就接到了赵淑娟的电话。 “阿柠，最近还好吧？” 离开姜家已经快一个月了，赵淑娟还是第一次打电话给姜柠。 姜柠心头一软，以为赵淑娟是真心关心自己。 “我很好，妈，你们怎么样？” 赵淑娟说道：“我们还好，那个，阿柠，今天该发了工资了吧？你哥哥啊，在外赌博欠了些钱，不敢告诉你爸爸，想问你要点先救救急。” 一句话就让姜柠听明白了赵淑娟打电话的来意，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妈，程楼不是给了你们三十万吗？我已经结婚了，我生活也需要钱，哥哥就不能成熟一点吗？你还这样惯着他。” 赵淑娟听明白了姜柠的意思，一下子就变了一副嘴脸：“姜柠，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们一手养大的，要是没有我们你现在活都活不下来，让你给点钱就这么难吗？你就当孝顺孝顺我！” 从小到大，姜柠只要稍微不顺她的心思，赵淑娟都是这番说辞，刚开始还好，可听久了之后真的会烦。 姜柠说道：“我现在用钱的地方也多，没有闲钱可以给姜峰，等过了这段时间我每个月固定给你一笔钱。不过你要是真为他好，就让他自己出来工作，别天天跟在爸爸后面开车，用多少钱爸爸心里都有数。” “我儿子用得着你教育啊？”赵淑娟急了，“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把钱打过来，我就去你医院闹！我看你怎么在那儿干下去！” 姜柠淡定说道：“好啊，你去闹，我丢了工作就更没有钱给你了。” 说完，她挂断电话，情绪起伏的冷静不下来。 她始终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曾经一心一意对待他们，可他们始终没把自己当作女儿看待。 一旁的程楼听到了一切，之后低头给宋萧发了消息：去查一下姜延川做的生意和姜峰经常去的赌场。 宋萧明白他想要做什么，于是马上就动用资源去查。 姜柠背对着程楼默默流泪，可程楼还是明显能感觉到她的情绪，于是上前轻轻抱住她，说道：“你别怕，我和你一起面对。” 姜柠转过身泪眼婆娑的看着程楼，像极了被雨水打湿的蔷薇，她擦拭脸上的泪水满怀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 程楼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只抱住她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心中却自有一番打算。 他们出了机场后上了一辆出租车，就在这个时候宋萧发来消息：程总，老夫人现在在你家。 就在几天前林老太太就出院了，回到别墅后才发现程楼和姜柠搬去了一个老小区，便趁着程楼去京市参加宴会的时候威胁宋萧全盘托出了他们的计划，这不，林老太太也想凑个热闹好能早点见到孙媳妇。 程楼回复：奶奶怎么知道我家？ 宋萧：我是被威逼利诱的。 程楼：是只有利诱吧？ 姜柠看到程楼一直在看手机，一脸凝重的样子，便问道：“怎么了？” 程楼说道：“我奶奶出院了，知道你要回来很高兴。” 姜柠顿时有些紧张，想想和程楼结婚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的家人。 “别紧张。”程楼自然的握住姜柠的手。 姜柠看着程楼的侧脸，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只要程楼在，似乎一切问题都可以引刃而解，和程楼在一起后，她也平白生出更多的勇气去面对自己从前一直都在逃避的事情。 “那在回家前，我们去商场给奶奶买件礼物吧？”姜柠提议道，“我想自己买件礼品，算是我送奶奶的见面礼，我们结婚本就仓促，不想连这点礼节都丢了。” 程楼点头，随后想起刚才赵淑娟打电话过来要钱，于是问道：“你之前工资都交给你妈妈了，现在还有钱吗？” 如果没有的话，程楼是要想点借口给她上交一部分生活费了，是说奖金好还是分红好呢？ 姜柠笑了笑，说道：“我给我妈的只是一部分，自己还留了一些。放心吧。” 程楼欣赏的笑了，没想到老婆这么聪明。 来到商场后，姜柠一直问程楼的奶奶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说实话程楼自己也不知道，奶奶的选择太多了，而且她本身什么也不缺。 “你买什么她都会喜欢的。”程楼说道。 姜柠看着柜台的一个金镯子，让柜员拿出来看了又看，问道：“你奶奶会喜欢金手镯吗？” 之前赵淑娟就一直念叨着让姜峰给她买金手镯，姜柠当时说拿工资给她买一个，可她收了钱之后转头就给姜峰还了赌债，从那之后姜柠就再也没有提过给她买金手镯的事。 也不知道金手镯是对谁的一个执念，姜柠只觉得，如果有一个长辈愿意真心对她好，那么她也愿意全心对她。 这样的金手镯对于程楼的奶奶来说只是最普通的一件首饰，可程楼还是点头笑道：“会的。” 姜柠听后没有问价格，欢天喜地的让柜员帮忙包起来。 等走出金店后，姜柠自然的挽住程楼的手臂，笑着抬头看他。 像极了正在恩爱中的小情侣。 回到天赐良缘后，林老太太正在阳台浇花，听到门开了之后，她笑容可掬的迎上来：“你们回来啦！” 姜柠站在程楼身后，一看到林老太太的时候，一下子惊住了：“林奶奶？” 林老太太也认出了是医院那个小姜护士，笑的更加开心：“小姜护士？原来你嫁的是我的孙子啊！” 林老太太知道程楼的打算，当时她还十分支持，于是又赶忙说道：“我们家小楼特别孝顺，见到我病了非要让我住高级病房，没想到我们很早就见过了。” 姜柠尴尬的笑了笑，那随手给两万块钱的红包，好像也不是普通老太太可以做到的吧？ 姜柠拿出刚才给奶奶买的礼物，说道：“奶奶，这是给您买的礼物，希望您不要嫌弃。” “哎哟，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做什么？快进来洗手吃饭吧。”林老太太笑着收下之后打开，“这么贵重的礼物，小姜，谢谢啦！”说完她就戴在自己的左手腕上。 此时姜柠已经有些怀疑程家是不是没有破产，可她没有想太多，还是进去洗手吃饭了。 饭桌上，程楼和姜柠坐在一起，林老太太坐在对面看着这两个人，笑着说道：“小姜，家里还好吧？” 姜柠点点头说道：“他们都很好。” 林老太太说道：“那你们有商量好什么时候给我生个曾孙儿吗？” 听到这话，程楼一阵咳嗽，奶奶应该不知道，他们结婚都快一个月了还没同床。 “呵呵……奶奶，我们都还不着急。”姜柠伸出手给程楼顺顺气儿。 程楼看着奶奶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吧，我们，都还要忙着工作，没时间。” 林老太太立马说道：“诶？你们没时间我有嘛，我可以给你们带啊，想当年你爸妈生下你之后，不是我一手带大的？” 程楼想起小时候，自己掉下泳池的时候，奶奶在跳舞，自己喝水呛到的时候，奶奶在做瑜伽，自己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时候，奶奶听着音乐敷面膜…… 要是没有几个保姆阿姨，程楼都不敢想自己能不能长大。 “还是算了吧，奶奶你能照顾自己就很好了。”程楼无情拒绝。 林老太太在桌底下踢了程楼一脚，自己从别墅搬到这个小房子里来，不就是为了撮合他们两个人，怎么这个臭小子不领情呢？ 姜柠连忙笑着打圆场：“其实奶奶，我们还年轻，这件事也不着急。” 林老太太幽怨说道：“你们不着急，可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小姜啊，你在医院照顾过我的身体，想必十分清楚我的身体情况，我到时候去见了你们爷爷，该怎么交代啊？” “奶奶！”程楼没有忘记当时奶奶就是这样逼着自己去程家提亲的，现在还想用这个老掉牙的办法。 姜柠咬着筷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想到那种事情，似乎有些羞涩。 程楼给姜柠夹了一块肉，又对奶奶说道：“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你就不要催了。” 林老太太笑笑没有再说话，可她毕竟是见多识广的老太太，随后给家里保姆打了个电话，小保姆很快就悄悄买了些东西送了过来。 等到晚上他们准备休息时才发现，林老太太住进了程楼的那间房间，而还有一间房间里堆满了杂物，也就是说程楼和姜柠必须睡在一起了。 而姜柠的那间房间里，莫名多了两盏香薰。 程楼洗漱完后回到房间，一见到那两盏香薰就明白了奶奶的小把戏，但是他没有多说，似乎是在期待某件事情发生。 等姜柠洗漱后回到房间时，程楼欲望已经占了上风，他一把拉过姜柠欺压在身下。 姜柠脸一下子红了，她闻出来了香薰蜡烛是什么东西，想起今天奶奶说的话，瞬间就能联想在一起。 姜柠轻声说道：“程楼。” 程楼将脑袋埋进她的脖子里，闷闷的哼了一声。 “我们……”姜柠犹豫的说道：“不如试试吧？” 程楼此时已经没有太多气力思考，只在努力克制。 姜柠继续说道：“不管当初是因为什么才在一起，但是既然已经在一起了，不如我们试着继续生活下去，我……” 不等姜柠说完，程楼就吻住了她的唇，姜柠闭着眼睛放纵自己回应。 霎那间，房间内气氛已经恰到好处，姜柠任由自己回应程楼的热情。 不知是香薰的缘故，还是两人真正的情到深处，程楼意识迷离，屋内颠鸾倒凤，翻云覆雨，一夜未眠。 第13章 哦？是情敌。 第二天刚醒，姜柠就觉得自己腰酸背疼，昨天荒唐一夜后她只觉得脑子疼的厉害。 而一旁程楼也刚醒，见到他脖子上自己留下的痕迹，姜柠就脸红的躲进被子里。 似乎一夜过后，二人感情也跟着升温。 程楼拉下她蒙住脸的被子，轻声说道：“别躲了，程太太。” 姜柠听闻此话冒出头来，小鹿一般的眼睛看着程楼，羞涩的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程太太啊。”程楼笑道。 姜柠双颊泛起红晕，起身娇嗔道：“我才不要做什么程太太。” 程楼一把拉过她入怀中，说道：“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十天里我多想你？” 姜柠没想过这个，只愣愣地看着他的眼睛，目视他的深情。 “你……真的爱我吗？”姜柠小心翼翼的询问。 程楼点头说道：“我承认，见你的第一面我就想和你有余生。” 姜柠继续问道：“真的吗？” 程楼笑着挠她的腰，逗得她花枝乱颤：“你这么美，怎么会这么没有自信？” 此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是奶奶：“小姜，你们醒了吗？起来吃早餐了。” 程楼和姜柠对视一眼赶忙起身，还顺手收拾了一下床单。 打开门时，林老太太一眼就看出两个人昨晚做了什么，满意的笑了：“快洗漱一下，我煮了粥蒸了包子。” “谢谢奶奶。”姜柠由衷的感谢。 似乎只有这一刻她才真正和从前的姜柠完全割裂开来，那个自卑怯懦、傻傻的只会付出的姜柠，再也不要回来了。 而程楼没有这么感动，在他印象里奶奶一辈子被爷爷保护的很好，别说煮粥蒸包子了，就连烧个开水都不一定会。 等洗漱完坐到餐桌旁看时，程楼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家里保姆丽姐的手艺。 姜柠喝了一口青菜瘦肉粥，连连夸道：“奶奶您做的真好吃，我还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青菜瘦肉粥呢。” 林老太太笑着接受称赞。 而程楼忍不住阴阳怪气的拆台：“奶奶手艺一直很好，都可以去做厨师了。” 林老太太没搭理他，只看着姜柠笑。 吃完早餐后，姜柠和程楼出门，程楼一眼就瞥见了躲在楼梯间的丽姐，回头看了眼在门口送别的奶奶，心想是时候给丽姐涨工资了，这也太辛苦了点。 “你怎么去公司？”走到小区门口，姜柠准备坐公交车。 程楼左右看看，说道：“打车吧。”他不知道怎么坐公交也不会骑电动车。 姜柠轻皱眉头，想起婉清姐的那句叮嘱，忍不住问道：“你的工资够用吗？” 程楼意识到自己快露馅了，还是嘴硬的说道：“够啊，除了工资还有奖金分红，够的。” 姜柠点点头，表示理解。 等公交车来了之后，姜柠上了车，这才拿出手机点开了赵淑娟的微信。 妈妈：你现在还不打钱过来，翅膀硬了是吧？ 妈妈：你嫁人了给个三十万以为就能还清这些年我们的养育之恩吗？ 妈妈：要不是我你现在早就在垃圾堆里死了 妈妈：我明天就去你单位找你 妈妈：如果你要是嫁给阿峰，就没有这些事了 妈妈：你赶紧跟程楼离婚！ 妈妈：死丫头，当初要是知道你这么白眼狼，就不应该救你！ 今天一早看到赵淑娟的数十条微信时姜柠就心事重重，她心里明白赵淑娟是那种不达目的绝不放弃的人。 姜柠深深呼出一口气，随后回复：妈妈，早知道是这样，我宁愿死在垃圾堆里。 回复完后她将手机放回包里。 目送姜柠离开后，程楼打车去了丽斯顿酒店。 高管例行早会时，程楼一直摩挲着左手无名指的戒指出神，他很清楚现在在姜柠面前自己已经是漏洞百出，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跟姜柠说清楚？那要是说清楚了之后，姜柠会不会生气？ 从见姜柠的第一面开始，程楼的心思就一直追随的姜柠的身影，她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程楼的内心。 几个部门经理都汇报完毕后，程楼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此时公关部总监郑惜文死死盯着程总经理手上刺眼的钻戒，随后试探性的开口说道：“程总，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在座的几个都是和程楼关系比较密切的高级管理层，甚至有些还是公司的股东，听到郑惜文这么一说，也看到了程楼手上的戒指。 程楼看着戒指笑了笑，毫不避讳的说道：“是啊，等请柬吧。散会。” 其他经理都笑着祝贺程楼，只有郑惜文脸色有点不好看。 回到公关部后，秘书小欢看着郑总监脸色不对后关切的问道：“郑总监你怎么了？” “滚出去！”郑惜文将手边台历扔向小欢，吓得她连忙跑出来。 小欢委屈的哭了出来，几个同事连忙上前安慰：“你别太放在心上，郑总监也不是故意的，可能是刚才开会挨批了才这样的。” 同事a说：“郑总监生气有好几个原因，一是被程总批评，二是由有谁缠上程总。” 同事b说：“是啊，从前有好几个新来的在闲聊的时候说程总好帅，就被郑总监穿小鞋开除了，还有别的公司千金大小姐来她都不给什么好脸色。” 同事c说：“还有这回事儿？” 同事a说：“一看你就是刚来的不清楚，这在我们公关部还是秘密吗？” 同事b又说道：“别说在公关部了，在整个公司也不是什么大秘密了好吧。注意到程总最近有啥变化吗？” 同事c问道：“啥变化？” 同事a说：“左手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对吧？” 同事b点头说道：“对啊！郑总监肯定是因为这个生气的。” 同事c说：“这有什么……我手上好几个也不能说明什么啊……” “在说什么呢？”这个时候宋萧突然出现在她们身后，“跟我也说说。” “啊！”几个姑娘被吓了一跳，看见是宋萧后笑着说道：“你怎么来了？” 宋萧晃了晃手上的文件夹，说道：“跑腿呗，还能干啥。” 随后又看到刚哭红眼的小欢，一向怜香惜玉又多情的他打趣的问道：“小欢秘书，这是怎么了？” 小欢擦了擦眼泪，摇头说道：“没事儿。” 宋萧笑着安慰说：“工作中难免会受些委屈的，不要多想，只是一份工作而已。” 小欢用力的点点头：“谢谢你宋秘书。” 宋萧鼓励式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推开总监办公室的门走进去。 刚进去就看见门口有一本台历，顺手捡起来拍了两下，笑着说道：“郑总监又在跟谁生气呢？” 郑惜文转头看见宋萧，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随后站起身来到沙发旁，冲门口喊道：“小欢，给宋秘书拿杯咖啡进来。” 宋萧将文件递给郑惜文，顺势坐在沙发上，却还是连连摆手拒绝：“咖啡就不要了，喝多了上厕所都是咖啡味。” 郑惜文假笑一下，随后关上门说道：“宋秘书，我有件事想问你一下。” 宋萧看得出来郑惜文是想问什么，混迹职场多年，宋萧还是有些消息渠道的——郑惜文是港市一家集团的千金小姐，因为爱慕程楼才屈尊来了丽斯顿集团做公关总监。 “别别别，你找我一般都没啥好事。”宋萧作势起身就要走，“总经办还有好多事儿呢，我没工夫跟你在这儿唠。” 郑惜文连忙拉住宋萧，说道：“回头请你吃饭还不成吗？” 宋萧也不是一点面子也不给，随后无奈坐下：“你这么说，我就勉强跟你多说两句吧。” 郑惜文凑近问道：“程总，是不是结婚了呀？” 宋萧听后立马弹开，一脸疑惑的看着郑惜文：“你怎么这么问？” 郑惜文干脆的说道：“刚开会的时候看到他手上的戒指，就猜到了啊，而且程总也说了，让我们等请柬。” 程楼的管理模式不太一样，他一般习惯在oa上办公，很少和下面的人接触，所以在外人看来，他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样子。 宋萧作为总经理的助理，自然是知道程楼隐婚的事情要是被太多人知道不太好，他们的婚礼是有价值的，一般在正式官宣前，不能轻易透露出来。 “没有，程总结婚了能不告诉你吗？”宋萧笑着打趣道，“你可是我们丽斯顿公关总监，丽斯顿有啥事儿你都得第一个知道。” 郑惜文问道：“真没有？” 宋萧一脸诚恳的说道：“真没有，你要是不相信我也不会问我。” 郑惜文半信半疑：“那程总为什么那样说？” 宋萧耸耸肩膀：“只是让你们等消息而已，又能说明什么呢？” 郑惜文跟着点点头，恍然大悟道：“这样哦？” 宋萧见状连忙起身：“既然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还有很多事儿呢。” 郑惜文得到了自己满意的回答后就放他走了。 但等宋萧走后，郑惜文还是不放心，打电话回家让人跟踪程楼。 回到总经办后，宋萧赶忙去找程楼。 此时程楼正在看陆氏集团发来的合同，宋萧急急忙忙进来，直呼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你？”程楼不满的看着毛毛躁躁的宋萧：“怎么一点也不沉稳了？” 宋萧没理会程楼的不满，连忙将刚才的事情告诉了程楼：“程总，还是别这么快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夫人。” 程楼也仔细权衡了一下利弊：“这件事确实要慎重考虑一下。” 如果爆出丽斯顿总经理隐婚，可能会影响他们自家的生意。 程楼是天生的商人，自然是利益至上。 宋萧见状又说道：“公关部的郑总监，似乎对您有意思哦。” “郑惜文？”程楼皱着眉头问道。 宋萧点头：“刚才我去公关部，她因为你在会议上说的那番话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呢。” 程楼没太在意，继续低头看着合同，不经意说道：“实在不行你让猎头再物色一名公关总监，这样情绪化的人丽斯顿也不太需要。” 宋萧会意后，又看到程楼放在一边的和陆氏集团的合同，大致看了一眼后惊讶道：“怎么要让给云夕照这么多市场份额吗？” 丽斯顿在全国已经开了好几家分店，可一时间就要在京市及周围城市撤出，宋萧不能理解。 程楼抬起头说道：“我和陆云霆达成口头协议了，丽斯顿南下，云夕照北上。” 宋萧哑然，没有多问。 第 14章 姜母医院闹事，姜峰图谋不轨获罪入狱 姜柠经过十天的培训再回到医院，几个同事都投来了羡慕目光：“阿柠，这下可要发达了哦？” “阿柠，要是升职了可别忘了我们哦。” 姜柠都笑着一一回应：“谢谢大家关心，这个还是要看领导怎么安排了。” 张静怡也在一旁说道：“到时候通知出来了你们再来道喜也不迟哈，都回去工作吧，让云姐看见又要说你们了！” 几个同事也都七嘴八舌的说了几句就走了。 张静怡也趁着这个机会问道：“你快告诉我，萧师兄到底怎么了？” “你还记着呢？”姜柠都有些震惊了。 张静怡哭唧唧的说道：“你都不知道这十天我究竟是怎么熬过去的，我每天都用工作麻痹自己，不然稍微一闲下来我就会想到萧师兄的事，不瞒你说，我都好几次梦到了萧师兄。救命啊柠姐！” 姜柠无奈的叹口气：“好吧好吧，我就跟你说了，你可别告诉别人。” 张静怡立马来了精神，发誓道：“你放心，这件事我肯定不说，我要是说了这辈子嫁不出去！” 姜柠小声的在她耳边说道：“萧师兄喜欢……” “真的？！”张静怡震惊之余还有点兴奋，“这种事你是怎么发现的？” 姜柠小声说道：“当时萧师兄经常提起他，在一起很久了呢，不过这次去京市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 张静怡激动的跺跺脚：“要知道这样我都想去了，哎哎哎下次我们组织一个聚会吧，让我也开开眼。” “你快别胡闹了，”姜柠点了点张静怡的脑瓜子，“这种事怎么能逼萧师兄说呢，要是他想让你们知道就会自己说了。” 张静怡一时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精打采。 就在这时，姜柠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风风火火的往住院部前台赶来，她大惊失色，连忙跟张静怡说道：“我先去给病人换药了。” 张静怡点点头，见姜柠走后才看到姜柠的妈妈正往这边过来，一下子就明白了。 赵淑娟还真是言出必行，今天麻将都不打了，刚起床就出门往医院赶。 自从姜柠到医院工作之后，赵淑娟还一次都没来过，凭借之前姜柠说的一路打听过来。 等到了护士台看到张静怡，赵淑娟想起曾经在家里见过几面，问她应该能找到姜柠。 赵淑娟拍了拍桌子问道：“哎哎哎！” 张静怡不耐烦的抬起头看着赵淑娟，不满的说道：“哎什么啊？这里是医院，不要大声喧哗好吧？” 张静怡深知姜柠的这个养母是什么德行，自然不会对她有什么好脸色。 赵淑娟倚靠在护士台，见到眼前这个小护士这样的态度，不由得气笑了：“你这什么态度？我可以投诉你的哦小姑娘！” 张静怡还真不怕，站起身说道：“我就这个态度，你想投诉就去啊，不要在这里没事找事。” 赵淑娟指着她的鼻子说道：“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姜柠在哪里，叫她出来！” 张静怡左右看了看，说道：“你自己不会看，这里哪有姜柠？” 赵淑娟说道：“我知道你是姜柠的大学同学，我也知道姜柠在这里工作，你不要装了，叫她出来！” 说罢，赵淑娟就大喊：“姜柠！出来！不要躲了！” 张静怡走出护士台，一把拉住赵淑娟，指着她鼻子说道：“你不要在这闹好吧！我可以叫保安的！” 赵淑娟也不甘示弱，拉住张静怡就往地上躺：“快来人啊，护士打人了！护士打人了！” 张静怡用力挣脱开赵淑娟的手，一下跳出一米远，说道：“你少装！这里是有监控的！你再不起来我要叫保安了！” 这时病房里的病人和家属都纷纷冒出头来看热闹，也有几个护士上前来要拉起赵淑娟：“阿姨地上凉，你有话好好说。” 赵淑娟就坐在地上不起来，挥挥手不要护士扶，直言不讳道：“我是姜柠的妈妈，我是来找姜柠的，姜柠不孝女！白眼狼！出来！” 此时保安也赶忙跑了过来，对赵淑娟好言相劝：“女士，这里是医院，不能大声喧哗，你要是再这样我们就把你拉出去并报警了。” 赵淑娟似乎铁了心要见到姜柠，继续喊着：“姜柠！出来！” 此时护士长刘梅云过来了，皱着眉头问张静怡：“姜柠哪儿去了？” 张静怡还想再隐瞒时，姜柠走了出来，看着赵淑娟说道：“我出来了，你别闹了。” 而赵淑娟像是察觉到了姜柠惧怕这种场合，更是肆无忌惮的说道：“你终于出来了？跟我回家！” 姜柠伸手去拉赵淑娟，说道：“你起来我们好好说。” 赵淑娟狡黠的笑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看着这些病人和领导同事都在，姜柠只得点头答应。 赵淑娟这才起身，说道：“那跟我回家。” 姜柠看向护士长刘梅云。 此时刘护士长脸色已经难看至极，她对姜柠说道：“你知不知道这对医院的影响有多大？” 姜柠羞愧的低下头，说道：“对不起护士长，请你给我半天时间，我回去解决完后，院里要给我什么惩罚都可以。” 刘梅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就走了。 张静怡还想上去求情，被姜柠拦下了。 她塞给张静怡一张纸条，小声说道：“打电话给程楼跟他说来我家。” 姜柠深知自己要是不跟赵淑娟回去，她是真能放下脸皮天天来闹，而正处于上升期的姜柠万万不能因此错失良机，只能回去。 而回去就意味着凶多吉少，赵淑娟想要做什么姜柠不得而知，但这一刻她只能寄希望于程楼。 张静怡连连点头。 姜柠这才放心跟着赵淑娟回去。 回去的路上赵淑娟得意的说道：“阿柠啊，你是我的女儿，你怎么斗得过我呢？” 姜柠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也只不过是吃得住我罢了，要是你真有本事，怎么会放任姜峰赌博成瘾，又怎么会不敢让爸爸知道你和姜峰在外欠了赌债呢？” 赵淑娟狠狠瞪了她一眼，骂道：“死丫头，才嫁出去几天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程家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人，就给三十万就想打发了？” “你到底还要多少才够？” 赵淑娟又比出“5”的手势，不容置疑的说道：“至少再给五十万！” 姜柠难以置信的说道：“妈，你是卖女儿吗？” 赵淑娟冷冷哼一声，道：“五十万我还嫌少呢！你要是想嫁给别人，就想办法给你哥买套房子，五十万也只够付个首付，以后每个月你的工资还是交给我帮你哥还房贷。” 姜柠觉得赵淑娟实在荒谬，索性转过身不说话。 赵淑娟又说道：“要是程楼实在给不起这个钱，我也有个办法。” 姜柠回头看着她。 赵淑娟笑笑道：“你就跟他离婚，嫁给姜峰，那三十万我也不会还给他，谁让他娶了你呢，姜峰娶个二手货，当然是要赔偿的。” “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姜柠眼神里透露着不可思议，“姜峰是我哥！从小到大我一直把他当哥哥。” 此话一出，出租车司机都忍不住从后视镜看着她们。 姜柠眼里噙着泪水，声声泣血：“我以为你这次打电话回来是接受了我和程楼结婚，没想到你还是这样。我要下车！” 出租车司机踩了一脚刹车准备靠边停下。 “停什么？继续开！”赵淑娟又连忙拉住她，说道，“好！那回家吃顿饭总行吧？你结婚了，我接受！那我还是你妈不是吗？回家吃顿饭。” 赵淑娟慢慢稳定她的情绪，姜柠又一次信任她。 等回到姜家后，赵淑娟让她先上楼，自己紧随其后。 姜柠深信不疑，打开门后发现家里窗帘紧闭，空无一人。 此时姜峰从房间里出来，一脸坏笑的看着姜柠：“阿柠，我等你很久了。” 姜柠心道不好，准备离开，谁料大门早已经被赵淑娟从门外死死锁住。 姜柠绝望的拍门：“开门！妈！开门！” 姜峰一把抱住姜柠的腰，一个惯性将她甩在沙发上：“你叫吧，妈是不会给你开门的。” 姜柠环顾四周，窗帘被关的严实，没有人能看到屋内情况，看来他们来要钱是假，骗她回家是真。 “姜峰！我是你妹妹！”姜柠哭喊着，“你不能这样……” 听着她痛苦的哭求，姜峰越发兴奋，一把扯掉她单薄的上衣就俯身用嘴去啃。 姜柠想起昨晚和程楼一夜欢愉，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了下来，她不停的挣扎着：“滚开！滚开！” 姜峰坐在她身上，将她死死钳制导致不能动身，他笑道：“这下你不可能跑的掉了。阿柠，我才是真正爱你的人。” 姜柠胃里一阵翻涌，只觉得恶心。 就在姜峰准备脱掉姜柠的裤子时，门外传来一阵焦急的脚步声，随之是程楼的声音：“开门！” 守在门口的赵淑娟跋扈说道：“这是我家！你们想怎么样？我可以报警的哦！” 姜柠听到程楼的声音，像是看到了希望，连声大喊：“程楼，救我！” 听到姜柠的呼喊声，程楼脸色阴鸷，往向赵淑娟的眼神更加凶狠：“我再说一遍，开门！” 赵淑娟丝毫不惧，她用身体死死拦住门口，说道：“我就不开你能怎么样？”说罢还朝门里喊道：“儿子，你放心做你的事，有妈在他们进不去！” 姜峰听到有人来救姜柠，手上动作更加卖力，准备速战速决，他就不信，要是他真把姜柠睡了，她那个便宜老公还能要她？ 听到赵淑娟一席话，程楼忍不住一脚踢翻她，还不等她大声哭喊时，张静怡就从她包里翻出姜家家门钥匙。 姜峰听到赵淑娟倒地的声音，也赶忙起身要去查看。 就在这时，程楼等人破门而入，宋萧一脚踢飞姜峰，把他按在地上狂揍：“人渣败类！” 张静怡也抱住赵淑娟不让她起身。 程楼看见衣衫褴褛的姜柠，心中一阵心疼，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轻声安抚：“没事了，我来了。” 姜柠在程楼怀里放声痛哭，直至晕了过去。 见这一幕程楼心都要碎了，他抱起姜柠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随后对宋萧说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要让姜峰进监狱。” 宋萧会意，又给了姜峰两拳才解气。 走出姜家后，张静怡看着伤痕累累的姜柠，也忍不住心疼的哭道：“阿柠……” 程楼把她抱上车，对张静怡说道：“阿柠麻烦你照顾了，我还有些事要去处理一下。” 张静怡点点头：“放心吧。” 看着她们离开后，程楼解开衬衫的两颗扣子，卷起袖子，摘下手表放进口袋，脸色阴沉的走进姜家。 赵淑娟看着程楼这个样子，这下知道求饶了：“你放过我儿子吧，程楼，我们两家是故交！我是姜柠的妈妈啊！” 她拉住程楼的腿苦苦哀求。 程楼顺手关了门，径直的朝姜峰走去：“你现在知道我们两家是故交？现在知道你是她的妈妈？可你欺辱我的阿柠，不可原谅。” 赵淑娟怒斥道：“程楼！我要报警了！” 程楼走到姜峰跟前，示意宋萧放手。 姜峰已经被宋萧揍得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看见怒不可遏的程楼，心生胆战的往后退：“你不要……乱来……” 程楼一脚踩在他的胸口，震得姜峰瞬间口吐鲜血。 赵淑娟哭着喊道：“你不要！你放过他，放过他，都是我，是我出的主意！” 程楼回头看着赵淑娟，面色阴沉的可怕：“你别以为我不会打女人。” 赵淑娟看见他的眼神后立马噤声。 姜峰双手抓住他的脚，此时穷途末路却不由得想更加激怒他：“你以为姜柠是什么好东西，她，从小被我看到大！” 程楼听后只觉得一股血流上脑失去理智。 宋萧没有阻拦，只给律师发去消息让他赶来现场。 等律师到场后程楼才停下，姜峰浑身是血，赵淑娟哭晕在地。 只用宋萧一个眼神，就有人进来帮忙处理现场，姜峰依旧一息尚存，却只怕落得半身不遂的下场。 最后律师将姜峰以故意伤人、聚众赌博、欠债不还等罪名告上法庭。 第15章 只为你绽放的烟花 经过此事，姜柠在医院昏迷整整一天才醒过来，而张静怡回去之后，程楼就寸步不移的守着。 姜柠半夜醒来，看见趴在自己手边的程楼，没有选择叫醒他，而是静静的看着他憔悴的睡颜，心中似乎有一个地方正在被慢慢侵入。 程楼此时不知为什么醒了过来，他抬起头看着已经清醒过来的姜柠，无言的对着她笑了。 姜柠沙哑着声音问道：“你在这多久了？” 程楼双手握着她的手，呈一种祈祷的姿势放在嘴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程楼说：“你吓死我了。” 姜柠整整昏睡一天没有醒来，在乎她的人都为她担心，张静怡更是心痛她的遭遇，为她愤恨不已。 姜柠笑了笑，无声的安慰着程楼。 似乎所有苦难都已经过去，女孩终将迎来属于她的春天。 因为这次事件，姜柠让单位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上层领导决定让她先停职回家休整一段时间，这势必会影响到她的晋升之路。 张静怡听后一直哭着替她不服：“这件事又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让你停职啊？” 姜柠倒是看开了许多：“你别担心了，正好我也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出了学校之后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从前她觉得，只要自己对人友善，即便是一块冰也会有被捂热的那天，可是经过这次事情她才知道，自己在姜家这些年的付出被他们视为理所应当。 姜峰罪证确凿，经过审判后关押入狱。 姜柠以家人的身份进去探视。 隔着一道玻璃，姜柠才有勇气正视这个伤害过自己的人。 而姜峰见到姜柠后露出狡黠的笑容，他说道：“难得你还敢来见我。” 姜柠没有他想象中的歇斯底里，只平静的笑道：“为什么不敢？你现在还能对我做什么吗？” 姜峰靠近玻璃窗，呼吸喷在上面形成一道雾水，他恶狠狠的说道：“要不是有那两个男人护着你，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姜柠，你可真贱啊。” “贱？”姜柠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姜峰，“像你这样卑鄙的男人应该关在里面一辈子！” 说罢她转身就走，姜峰隔着玻璃门使劲喊着姜柠的名字，但看守很快把他控制住了。 姜柠走出监狱时，只觉得一阵风吹过有些许寒意侵体，随后她打车回到天赐良缘。 奶奶前段时间说要和老姐妹出去旅游不在家，姜柠也好自己躲在被子里好好休息。 而就在这个时候，姜延川给姜柠打来电话吵醒了她的午觉。 “阿柠，阿峰坐牢是不是你做的？” 姜峰被告才不到半个月，姜延川的声音里也有了难掩的疲惫。 这段时间赵淑娟一直给姜柠打电话，可都被她一一挂断，姜悦也多次给她发消息但都没回，念在从前姜延川也没有对自己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姜柠才没有挂断他的电话。 “是姜峰咎由自取。”姜柠冷静的说道。 姜延川不像赵淑娟那样会歇斯底里的辱骂，只是难以置信的问道：“他可是你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做？” 姜柠一声冷笑，说道：“你们有那样龌龊的想法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他是我的哥哥？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从小到大我们都是以兄妹相称，如今姜峰入狱，你，赵淑娟，都有莫大的责任！” 说完，姜柠果断把电话挂断，顺手拉黑他们的联系方式。 至此，姜柠和姜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整理好思绪，姜柠发消息给程楼：今天什么时候下班呀？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程楼和姜柠已经和寻常夫妻差不多，每日相拥而眠，一起吃早餐，一起散步，他们没有再提起姜家的任何事情。 程楼：今晚我去接你，带你去一个地方。 程楼察觉到了被停职后姜柠心情一直很低落，所以悄悄准备了一个惊喜给她，而今晚就是验证惊喜的时候。 姜柠抿嘴一笑，没有多问。 海市有一条江贯穿整个城市，江中心有一块浅滩，跟随着江水升降而时不时出现在众人眼前。 江的两岸分别是古典与现代的碰撞，一边是古色古香的楼阁，一边是恢宏壮观的摩天大楼，大楼上有着全国最大的led屏幕，每个夜晚伴随着江边的喷泉表演变换着画面。 程楼开车接姜柠来到江边一幢大厦楼下，这时江岸两边人声鼎沸，似乎是有什么特别活动。 姜柠跟着程楼乘坐电梯上到大厦楼顶，她忍不住问道：“今天为什么这么多人？” “听说什么活动吧。”程楼忍住要告诉她的冲动，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 姜柠也被他的情绪感染，看着电梯缓缓上升，视野更为开阔。 等到了大厦楼顶后，夜幕已经逐渐降临，大厦外墙的led灯瞬间亮起，对面的古代楼阁也被灯光勾勒出壮丽的美景。 “哇……”大厦楼顶事业开阔，姜柠被这一幕所感动，“我还从没站在这么高看过海市夜景。” 姜柠眼中倒映出城市的夜景，而一旁的程楼则笑着看向姜柠，眼中倒映着比夜景更美的存在。 就当姜柠以为程楼只是带她来看夜景的时候，大厦的led灯屏瞬间变化成倒计时的模样。 楼下人们纷纷举着手机跟随倒计时的字幕大声呼喊：“3！2！1！” “咻——咻——咻——嘭！” 江中心的那块浅滩上迸发出上万枚烟花，人群跟着尖叫呼喊起来。 此时大厦楼顶射出一束聚光灯照在姜柠身上，姜柠来不及错愕，只见程楼捧着一束花单膝下跪，对姜柠说道：“姜小姐，嫁给我好吗？”、 姜柠瞬间明白这是程楼给自己的惊喜，随即捂嘴哭了出来，她接过程楼手中的花束，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只顾着不停点头。 程楼见她开心后抱住她，在漫天烟花中他与她紧紧拥吻。 程楼说道：“我会给你一个难忘的婚礼。” 姜柠也点头。 在回去的路上，姜柠问道：“你哪有那么多钱放这场烟花的？” 程楼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我只是租借了电视台的楼顶求婚，这场烟花是市里安排的，巧借东风而已。” 姜柠没有怀疑，只沉浸在刚才的喜悦之中。 很快，姜柠接到了复工的通知，第二天早早去了医院。 张静怡见到姜柠一脸笑意的看着她说道：“你知道吗，程楼向你求婚那条视频火了！” 姜柠一头雾水，她看了看张静怡说的那个视频，就是昨天他们在大厦楼顶，有人从隔壁居民楼拍摄烟花时无意中拍下的一幕。 漫天烟花的盛景中，一束聚光灯打在姜柠身上，所爱之人单膝下跪对她献花，这是多少女孩儿梦中的情景？ 张静怡梦幻的说道：“要是有一天我也被这样求婚，那我真是死也愿意了。” 姜柠点了点她的额头，笑着说道：“你就这点出息啊？” 张静怡又说道：“昨晚放烟花的时候大厦楼顶都禁止上去的，程楼是怎么做到的？” 姜柠摇摇头道：“不知道诶，程楼说是租借了楼顶的电视台。” 她们当然不会知道，烟花晚会都是程楼出资安排的，只为了博美人一笑。 而就在她们聊八卦时，护士长刘梅云凝重着神色走过来，看着姜柠说道：“你来下我办公室。” 第16章 调去急诊科 姜柠回来之前早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于是起身跟着护士长去了她的办公室。 刚坐下之后，刘梅云就拿出了院里的调令，说道：“等会儿你就去门诊部报到。” 姜柠拿起调令文件上下认真看了又看，不可置信的说道：“门诊？” 那可是最忙最累的部门。 刘梅云知道她会是这样的反应，随后说道：“你妈妈来住院部大闹一通，被人传到网上去了，对我们医院影响特别不好，能让你留下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姜柠有些不甘的问道：“可是我……” 刘梅云不耐烦的打断她，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你要是还想留在医院，就服从组织上的命令。” 姜柠走出办公室，只觉得深深的无力，拿着手上的调令看了又看，委屈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回到护士台后，张静怡焦急的告诉她一个坏消息：“阿柠，刚才接到消息，林雪升了护士长！不应该是你的吗？” 姜柠眼眶湿润，她拿着调令给张静怡看，说道：“我被调到急诊科了。” 张静怡震惊不已：“你怎么被调到急诊了？” 姜柠说道：“领导说我妈妈来医院大闹一场后对医院影响很大，我不能留在住院部了。” 张静怡顿时气愤不已：“怎么这样啊？又不是你的错！” 姜柠也觉得委屈。 就在这个时候，得到晋升的林雪正好路过，她看着姜柠，得意的笑道：“姜护士拿到调令了？让我看看调到哪个科室做护士长啊？” 张静怡一把夺过调令，丝毫不客气的说道：“关你什么事，要不是阿柠出了事，还有你耀武扬威的时候？” 林雪啧啧两声说道：“机会永远是给有准备的人，姜柠能力强不假，但也不能说我是全靠运气上位的吧？你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家庭不好，摊上这么一个妈。” 姜柠也转身看着林雪说道：“你说的对，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是金子在哪儿都能发光，你也不要只看着眼前的得失而沾沾自喜。” 林雪说不过她，只能转身离开。 姜柠也收拾好心情振作起来，对张静怡说道：“没事，去哪儿都一样。” 事到如今张静怡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姜柠离开。 到了急诊科后，姜柠被分到救护车上做急救护士。 这活儿说轻松也不轻松，说累吧，确实很累。 姜柠跟车出了几趟急诊，忙到连饭都吃不下，好几次做心肺复苏的时候都险些直接昏厥过去。 可越发忙，姜柠就越发有动力，她在急诊跟着学到了许多在书本上不曾有过的知识，相信总有一天她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此时丽斯顿酒店公关部，郑惜文看到了昨天电视台大厦楼顶的那条视频。 由于距离太远，一般人都看不清楚视频中那两个人的脸，但是郑惜文却能认出那就是程楼。 而他单膝跪地求婚的女子，想来就是他左手对戒另外一只的主人。 想到这里，郑惜文气的牙痒痒。 可就在这个时候小欢又不凑巧的推门进来送咖啡：“总监，您要的咖啡。” “出去！”郑惜文又是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说完拿起桌上的摆件就往小欢砸去。 吓得小欢手里的咖啡都端不稳洒在地上。 不光是小欢，就连外面的同事也都被吓了一跳。 同事a忍不住说道：“这又怎么了啊，郑巫婆是内分泌失调吗？脾气这么暴躁？” 同事b附和道：“天呐，这样下去小欢都要辞职了吧？这是第几个被逼走的秘书了？” 同事c说道：“别说小欢了，就连我都想走了，天天这样我的神经都要衰弱了。” 小欢连忙收拾地上洒落一地的咖啡，毕恭毕敬的关上门离开。 刚出门看到同事们都投来同情的眼神，小欢只得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低头走了过去。 回到工位上时，小欢默默流着眼泪，但还是倔强的看着电脑屏幕。 去茶水间回来的同事b心疼的安慰道：“想哭就哭出来吧，现在年轻人压力太大了，特别是碰到一个这样的领导。” 碰到有人关心自己，小欢也是忍不住的哭了出来，她小声的诉苦：“为什么不管我做什么都做不好，总是叫我做一些端茶送水的事情，我也想好好做一个项目。” 小欢是心怀梦想的普通人，她和所有小城市的年轻人一样，怀揣着梦想来到大城市，却不想遇到一个神经质的领导。 同事b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拍拍她的肩膀。 这时，总监办公室传来声音：“小欢，进来。” 小欢又要整理好心情擦干眼泪走进去。 此时郑惜文刚挂掉一个电话，见小欢进来之后递给她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银行号码。 郑惜文凝重说道：“你去银行帮我办个业务，替我往这张卡里打六十万。” 小欢有些愕然，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郑惜文不耐烦的说道：“站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去？” 小欢点点头，连忙跑出去。 郑惜文看着手机，像是想到些什么，勾起嘴角得意的笑了出来。 第17章 宴会上遇到护士姜柠 近来程楼和姜柠感情升温，程楼就连在办公室都想着姜柠。 看着这一切的宋萧忍不住说道：“这还是我认识的程总吗，像是枯木逢春了似的。” 程楼笑着说道：“你要是遇到一个心爱的女人就知道我现在的心情一点也不夸张。” 宋萧酸了，他说道：“我不打算结婚，每天自由自在的多好。” 程楼没理会她，只想着要再送个什么礼物给姜柠。 宋萧说道：“你太高调了，会给姜柠带来麻烦的。” 程楼不解问道：“什么麻烦？谁会给阿柠麻烦？” 宋萧小声说道：“中午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听公关部的同事说，郑总监又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我想可能是因为昨天烟花晚会的原因。” 提到郑惜文，程楼也是皱着眉头思索许久：“猎头那边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吗？” 宋萧摇摇头，搅动杯子里的咖啡说道：“现在好的人才都被人挖走了，估计还要点时间，要是公然发布招聘，郑总监还不知道要怎么发疯呢。” 程楼凝眉道：“当初怎么就招了她呢。” 宋萧说道：“人家还不是慕名而来，自家公司都不进了。” 程楼说道：“这就是最麻烦的地方了，丽斯顿南下，进军港市难免要拜码头，郑家的企业势力也很大。” 宋萧顺势叹口气，不知在想些什么。 “今晚王总寿辰，别忘了去参加哦。”宋萧起身，告知程楼今晚的行程。 程楼问道：“哪个王总？” 宋萧说：“天阳集团的。” 程楼无奈的摇摇头：“你替我送个礼物过去就好了，我还要早点回家。” 天阳集团董事长和程楼父母是故交，程家父母出国开拓市场后，王叔见到程楼总是难免提点两句，程楼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宋萧笑说：“您还是自己去吧，王总见到我总问我什么时候找对象，你有对象，你正好应付。” 程楼叹口气，只得接受。 宋萧出去后，程楼靠在沙发上给姜柠发消息，但看到上一条问及她吃没吃饭的消息还没被回复，便又问道：今天很忙吗？ 等了几秒钟后没看见回复，程楼躺在沙发上心里像是被猫挠了一样难受。 程楼如今已经27岁，可谈起恋爱来依旧和少年人一样。 见没有回复，程楼又发一条：今晚有个应酬，会晚点回去。 意想不到的是姜柠回复了，但只回了一个：好。 程楼没来由的挫败。 而姜柠忙到脚不沾地，连午餐都是匆匆扒了几口饭。 同车的张医生说道：“急救护士没有你这么拼的，跟其他人换下岗歇一下吧。” 姜柠一口气喝掉半瓶水，倔强的摇头说道：“不用。” 张医生也认出她是住院部前些时间被停职的姜护士，随后说道：“你也别怪院里这样安排，也是不得已。” 姜柠只摇摇头说道：“我没有怪医院，我只是有点不服气。” 张医生笑道：“你这样的年轻人都这样，是好事。” 姜柠只笑了笑，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只要没有达到自己梦想，自己绝对不停下来。 很快夜幕降临，司机载着程楼去往天阳集团董事长寿宴现场。 华丽的舞台灯光闪耀，在海市江边一处半山酒店上，名流聚集，他们的一举一动点缀着宴会。 程楼带着礼物走进宴会厅，繁华热闹的宴会大厅里，财富和权力交织在一起，他们举着酒杯，觥筹交错，酒香碰撞，人们伴随着舒缓悠扬的音乐翩然起舞。 程楼来到王叔叔跟前，他现如今身体不算好，只能坐着轮椅出席自己的寿宴。 “王叔叔，生日快乐。”程楼笑着敬酒：“我先替我父母敬您一杯。” 王叔叔笑着回应程楼，随后向身边人骄傲的介绍道：“我的贤侄儿，是个非常难得的人才，丽斯顿的总经理，程楼。” 众人见到王总都这么夸赞了，连忙跟着赞扬，程楼一一回礼。 当程楼以为今天不会有老生常谈的一幕时，王叔叔不出意外的又问道：“小楼啊，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儿子，你大哥都已经结婚生子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程楼看了看在周围的名流们，随后笑着说道：“我还不急，现在是丽斯顿的上升期，实在太忙了。” 王叔叔又道：“你要是着急，不如让我来给你介绍几个，你们要是互相看中了，也算我功劳一件了！” “就不劳烦叔叔了，这种事情还是随缘吧。”程楼说道。 说罢，此时又有人来找王总庆贺寿辰，程楼识趣离开，坐在一边静静看着眼前的富丽堂皇，只觉得心中一直平静不下来。 此时，服务生推出九层蛋糕，大家都聚在一起举杯欢庆，王总也被搀扶着起来与大家同庆。 就在这个时候，王总忽然捂着心口倒了下去。 众人惊慌哗然，王总秘书连忙打120叫救护车。 程楼没有离开，这种情况要是出了事情，早早离开恐怕会有麻烦，于是就站在一旁和众人一起等着。 王总被人抬进了里屋，秘书找出药丸给王总喂了下去。 同一时间，姜柠跟随救护车出发去了半山酒店。 路上张医生说道：“看来又是宴会上出事了。” 姜柠疑问道：“宴会上出事的概率很大吗？” 张医生摇摇头说道：“这边基本上都是富豪们办宴会的地方。” 姜柠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到了宴会大厅后，他们抬着担架和急救仪器冲了进去，雪白的医生护士服在一众华丽裙摆下十分醒目。 张医生看了看王总的大致情况，对姜柠说道：“赶紧心肺复苏！” 姜柠会意，当下便一下下按着王总的胸口，嘴里默默念着一些什么。 救护车上的人员帮着姜柠一起抬上救护车，见姜柠没有力气之后，张医生接替着继续按压。 就在姜柠累的换下之后，她抬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脸庞。 是程楼？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程楼与她对视后只觉得一阵心虚。 来不及多想，姜柠就跟着救护车赶去医院。 急救之后，王总渐渐脱离了危险，而忙碌了一天的姜柠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 程楼早早回到家等着她，此间也跟宋萧商量着怎么跟她解释。 宋萧说道：“去那个地方参加宴会的非富即贵，看来你在姜柠面前已经漏洞百出了。” 程楼懊悔的说道：“早知道一开始就不瞒着她了，搞得现在骑虎难下。” 宋萧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说道：“不然你就找个机会跟她坦白好了，乍然富贵，她不会怪你的。” 此时门锁响了，程楼挂断了电话迎了上去。 姜柠揉着肩膀进屋，看见程楼后问道：“你还不睡啊？” 程楼替她拿包，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忙啊？” 姜柠说道：“被调到急诊科了，每天跟打仗似的。” 姜柠走到客厅倒了杯水，对程楼说道：“时候不早了，你早点睡吧。” 程楼见姜柠情绪不高，不安的问道：“那你呢？” 姜柠从包里拿出一本书，随后说道：“我要准备考试，你先去睡吧。” 程楼没有多问，随后进了房间。 见程楼进了房间，姜柠合上书本，望着房间门出神。 她回想着今天宴会上的程楼，俨然一副贵公子的模样，回想过往种种，似乎早已露出端倪。 第18章 姜柠突遭绑架 可容不得姜柠多想，困意来袭，想到明天还要上班，她便放下书本去浴室洗漱。 洗漱完后已经是凌晨，她蹑手蹑脚走进房间。 程楼为她留了一盏小灯。 姜柠躺在床上，程楼半睡半醒的抱住她的腰。 姜柠忍不住问道：“程楼，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程楼自然没有睡着，他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说道：“明天我再慢慢跟你解释清楚，先睡觉吧。” 姜柠问道：“程楼，你爱我吗？” 记忆中他从来没有说过爱自己，也没有正面回答过她这个幼稚的问题。 程楼抱的更紧了，他说道：“我爱你。” 听到程楼的回答，姜柠也不打算自我消耗，于是安心睡去，只待明天一切答案都会揭晓。 等到第二天一早，姜柠就被闹钟吵醒，而程楼还没醒。 姜柠轻轻在他嘴唇上留下一个吻后起床。 等收拾完后去小区门口等公交车时，张静怡给她打了个电话。 “阿柠，你出门了没？” 姜柠一边喝着豆浆一边说道：“刚出门，怎么了？” 张静怡说道：“我今天来不及吃早餐了，你帮我带份早餐吧。” 姜柠无奈说道：“姐姐啊，我不在住院部了哦，急诊很忙的。” 张静怡此时发出了一个人类不能发出来的声音哭诉道：“我忘记了，阿柠，我不能失去你啊！” 而此时姜柠已经全然没有昨天的低落，笑着安慰张静怡道：“我看时间来得及的话给你买一份送过去吧。” 张静怡连声道谢：“阿柠，你是我的神！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你少来……啊！”姜柠话还没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张静怡低头洗漱没有听清楚，再抬头一看手机对方已经挂断了，张静怡没有在意继续忙着收拾。 而姜柠手机被人从后面拿走，当她转身时却遇到一伙黑衣人，他们拿着带有乙醚的手帕捂住姜柠的口鼻。 一时间，姜柠昏迷过去。 这伙黑衣人把她拖进一辆面包车扬长而去。 此时早上七点，周围商户还没开门，行人不多，没有人察觉到什么异样。 姜柠就这么被人带走了。 当醒过来的时候，姜柠双手被人绑在身后，还被人蒙住眼睛堵住嘴巴。 此时姜柠特别害怕，她不知道这些人想要做什么，要是被人拐卖了该怎么办。 她的挣扎动静引起了绑匪的注意，他们向她走过来，伸手摘下她嘴里的布团。 姜柠忍不住一阵咳嗽后，试探性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此时所在的绑匪一共有两个人，分别是大壮和小壮。 大壮坐在一旁看着姜柠的身材，一边笑着说道：“你得罪了什么人你自己不清楚吗？” 他们一说话，姜柠就听清楚了那是来自港市的口音，她连忙问道：“赵淑娟吗？” 姜柠社交圈子很小，除了张静怡和李婉清之外，其余只是普通的同学同事，更没有港市朋友。 如果一定要猜的话，这两个人应该是从港市过来拿钱办事的绑匪。 姜柠想不出来有什么仇家，不过如果一定要说一个，那么就是赵淑娟了。 小壮在一旁说道：“什么赵淑娟，从来没听过！” 对方爽快的否认。 姜柠害怕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是要钱吗？” “有人花钱让我们来给你点教训。” 姜柠蹲坐着慢慢后退。 她害怕的样子让那两个人觉得好玩，笑着说道：“你要是给钱，能给多少钱？” 姜柠深深呼吸了几口气，随后问道：“那个人给了你们多少钱？” 大壮小壮笑着说道：“六十万！你要是也能拿出六十万给我们，我们就放你走咯，不然，就等她来处置你。” 没想到这两个绑匪还真是一点原则也没有，不过这个价格，应该不是赵淑娟能出得起的，那究竟会是谁呢？ 姜柠心中暗道，别说她没有六十万，就是有，把钱给这种朝令夕改的人也不一定能安全出去。 “那个人什么时候过来？”姜柠问道。 “为什么要告诉你啊？”那两个劫匪说道。 姜柠又说：“能不能摘下眼罩啊，我眼睛很痒。” 话音刚落，小壮就要上前替姜柠摘下眼罩。 大壮连忙拉住他说道：“你傻啊，让她看见我们的样子，她出去了还会放过我们吗？” 姜柠赶紧说道：“两位大哥，我眼睛实在痒的难受，能不能帮帮忙，我一定不会报复你们的。” 小壮也说道：“又不是我们要绑架的她，她要是报仇应该找指使我们的人才对啊。” 姜柠此时心跳如雷鼓，没想到大壮也同意了，随后摘下她的眼罩。 刺眼的光线让姜柠忍不住眯起眼睛，等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周围的样子。 这里看起来已经远离了市区，是在一处衰败的砖头房子里，从没有门板的门洞往外看去，一眼过去看不见马路，全是郁郁葱葱的树林。 而绑架自己的这两个人个子不算高，但是人又十分壮实，他们皮肤黝黑，看起来憨厚老实，却做着这样的事情。 姜柠的心慢慢陷入了绝望，她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居然会叫人来绑架自己。 “那个人有说什么时候来吗？”姜柠不安的问道。 大壮看了眼手机时间，说道：“她说要到下午才能过来。” “那现在是什么时候？” “一点多了。” 姜柠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心想还是要逃出去，不然等自己的仇人过来岂不是在等死么？ “你们确定没有绑错人吗？”姜柠再次问道。 她思来想去，自己还是没有跟人结下这么大的梁子，以至于那个人竟然会花六十万绑架自己。 大壮小壮对视一眼，随后又看了看手机里的照片，和姜柠的脸对比了一下，随后点头说道：“没错啊，就是你，姜柠，是个护士，对吧？” 姜柠心中暗自叹了口气，究竟会是谁呢？ 此时大壮嘴里喃喃道：“护士，会看病么？” 姜柠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第19章 姜柠机智脱逃，不幸迷失树林 “哎，你会把脉不？”大壮凑上前问道，“你给我把把脉看看，我还能活多久？” 姜柠狐疑的看着眼前的绑匪，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小壮见她不说话，上来说道：“我大哥问你话呢，会把脉不？” “你要做什么？”姜柠问道。 大壮说：“医生说我活不过两个月了，我们绑架你也是为了赚钱治病，要是你能帮我看好，我们就放了你。” 姜柠犹豫一会儿，说道：“医生说你是什么病？” 小壮插嘴道：“你不大夫吗？你看看再说呗。” 姜柠心中暗暗打算，随后说道：“那你绑着我的手，我怎么把脉？” 大壮和小壮对视一眼，又看着姜柠说道：“你真会看病？” 姜柠这会儿不会也得会了，她点头说道：“那个人没跟你们说吗？我在医院工作啊。你们把我解开，我才能给你看病。” “你跑了怎么办？”大壮和小壮异口同声问道。 姜柠说：“你们两个人我只有一个人，再说我一个女孩子，怎么跑得掉？你们不看就算了。” 说着，小壮没有再犹豫，上前就解开她的绳子。 大壮还要阻止，小壮说道：“大哥，你就让她好好看看，我在旁边帮你守着呢。” 姜柠揉了揉手腕活动筋骨，随后搭上大壮的脉搏：“心跳加快，心律不齐。你是有心脏病吗？” 小壮见她这样连连点头说道：“对对对，就是心脏病。怎么样？我大哥还有救不？” 没有专业的仪器，姜柠光靠望闻问切也只能诊断个大概。 但为了逃命她还是缓缓站起身说道：“这个病看起来有点年头了，是不是经常感觉心慌、胸闷胸痛，左侧肩膀背部呈放射形疼痛，天气寒冷劳动后饱餐后情绪激动的情况下呼吸困难，还有伴随下肢肿胀？最近咳嗽时还会出血？” 大壮小壮此时点点头：“当时在医院检查的时候，那个医生就是这么说的，你说的一点都没错。” 此时姜柠已经慢慢挪动到了门口，那两个笨蛋劫匪还浑然不觉。 “那这个时候还有救吗？”小壮关切的问道。 姜柠此时有些动容，她在医院工作这么久，遇到过不少这样的情况，有的时候生死有命这句话也不错。 她说道：“如果住院治疗，加上手术的话还是能延长一段时间的生命的。” 小壮问道：“是不是要换心？你能不能做这个手术？” 姜柠顿时噎住了，她看得出来，小壮是想要把自己的心换给大壮，一时间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壮同样也看出来了，他一把拉住小壮说道：“你胡说什么呢？要是换心了你咋办，你没心咋办？” 小壮此时什么也顾不得了，他说道：“我们出来干这活不就是想要你治病吗？这医生现成的在这儿呢！” 可就当大壮小壮两人反应过来时，姜柠已经跑出去了。 “完蛋了！快追！” 姜柠此时已经跑出几十米远，可听到大壮小壮两兄弟要追过来，她也在想办法报警。 程楼给姜柠发了一早上的消息，可还是没有得到回复，心想她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情生气了，于是让宋萧开车一起去医院找姜柠。 刚到医院门口，就遇到出来拿外卖的张静怡，他连忙叫住她：“知道阿柠在哪儿吗？她一早上没回我消息。” 张静怡吓了一跳，还没有认出程楼，看见一旁的宋萧时才反应过来：“阿柠在……” 张静怡也不知道姜柠现在在哪里，于是看了眼手机，发现自己给她发的消息也没有回复，于是说道：“我打个电话去她们科室问一下。” 随后张静怡给急诊科的同事打去电话，挂断电话后一脸着急的说道：“她们说阿柠今天一天都没看到人，他们打电话也没接。” 还不容他们想最坏的打算，张静怡想起今天早上和姜柠打电话时奇怪的反应，连忙告诉了程楼与宋萧：“完蛋了，阿柠不会是出事了吧？” “她和你打电话的时候是在哪里？”程楼冷静的问道。 张静怡想了想，说道：“在你家小区门口，她应该在等公交车。” 得到这个消息后，程楼和宋萧连忙开车去小区门口查监控。 宋萧也在联系人来帮忙一起找，这个时候他们没有选择报警，以免打草惊蛇。 “你觉得会是谁？”程楼敏锐的觉察到这不是简单的绑架，对方是有目的的。 “不会是姜家的人吧？”宋萧心里有一个人选，但是他目前还没有确定，面对程楼的问题也只能三缄其口。 来到监控室后，保安一直说：“监控是内部的，你要查看要向物业说明情况才行。” 可这个时候哪里有那么多时间来说明情况，宋萧甩给保安两千块钱，对方就妥协了，还站在门口帮忙守着：“你们查吧，都在这儿了。” 程楼一脸凝重的看着今天早上的监控。 “7点14分！”宋萧看到画面上姜柠被两个黑衣人抬上一辆面包车，随后记下车牌号发给手下去找。 程楼说：“查到去哪儿了告诉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宋萧催促手下人想办法找到这辆车在哪儿。 “葛村！” 宋萧说出那辆面包车最后消失的地方，还不等程楼说话，司机就驱车往那个地方赶去。 “程总，我们要不要报警？”宋萧问道：“对方是有备而来的。” 程楼凝眉，手指不住的在窗沿上敲打：“你觉得会是谁做的？” 宋萧犹豫着没有说话，那辆车车牌号就首先排除了姜家的人，他心里疑惑更甚。 程楼看着他说道：“我想你和我猜的是同一个人。” 宋萧瞳孔微张，随后说：“我问问她身边的人。” 程楼默许。 宋萧从oa中找到小欢的电话打了过去：“小欢，你现在在哪儿？” 小欢忙着给郑总监整理文件，忽然接到宋秘书的电话，一时间也手忙脚乱起来：“我在公司，宋秘书怎么了？” “你现在到酒店门口来，我们去接你。” 随后司机掉头去了丽斯顿酒店。 小欢不明所以，只听到宋萧要她到酒店楼下等着。 而此时郑惜文从她身边走过，见她傻愣在原地看着手机，不满的问道：“叫你收拾的东西还没收拾好吗？” 小欢回过神，连忙说道：“收拾好了，这就要送到您办公室去呢。” 郑惜文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那你还愣在这儿干嘛？” 小欢刚想说宋秘书叫自己到酒店楼下去等他，可对方没有说什么事情，如果是公司里要紧的事，郑总监应该也会知道，可是现在看起来郑总监并不知情。 小欢想了一下没有把宋秘书打电话给她的事情，只说：“楼下快递要来取件，让我下去一趟。” 郑惜文没有怀疑，淡淡然一句：“那还不快去。” 小欢微微鞠躬随后转身走了。 刚到楼下没等多久，程楼和宋萧就赶到了。 宋萧看见站在酒店门口的小欢，连忙下车把她拉到一边，凝重的神色说道：“小欢，你下来有没有让郑总监知道？” 小欢懵懂的摇摇头：“没有，宋秘书，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吗？” 宋萧又说道：“那你们郑总监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欢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宋萧在讲什么。 宋萧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跟小欢解释，只能问道：“比如说让你替她做一些平时不会做的事情。” 小欢一瞬间就想起来前段时间替郑惜文去银行付款的事。 “去银行付款算吗？”小欢说道：“平时这种事不会交给我来做的。” 宋萧眉头更加凝重，心里似乎有了一个答案。 “宋秘书，你不在程总身边，找我的秘书做什么？”不知郑惜文什么时候走出酒店，她挎着包大步向他们走来，深色似乎有些紧张。 郑惜文看见小欢，意识到刚才她找借口下来是在骗自己，于是怒声道：“你不好好工作下来跟宋秘书聊闲天？” 小欢不明所以，她看了看郑总监又看看宋秘书，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郑惜文见小欢不说话气到要上来动手，宋萧一个侧身把小欢挡在身后，随后看向坐在车里的程楼。 郑惜文没有意识到这点，气到直接说出了港市的方言，指着宋萧的鼻子骂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此时程楼从车上下来，他周身不怒自威，出声喝止郑惜文的动作：“郑总监。” 郑惜文闻声看去，见到是程楼，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但她瞬间就像卸下了伪装，反倒没有刚才那么慌张：“程总经理，今天好雅兴，不在办公室，倒在这儿看下属聊天。” 人命关天，宋萧也不跟她多废话，直接问道：“姜柠是不是你指使人绑架的？她现在在哪儿？” 郑惜文只嘴角勾起一笑，不屑的看着宋萧，说道：“什么时候轮到你来问我话了？” 郑惜文本就是港市一家大集团的千金，她能来丽斯顿工作也是看在程楼的份上，既然如今事情败露，她自然是一幅千金大小的姿态。 程楼随之问道：“那我有没有资格问你？说！姜柠现在在哪儿？” 此时酒店楼下的员工纷纷往这边看过来，来往的客人也纷纷驻足观看。 郑惜文左右看了看人群，她是做公关的，自然是知道要是此事一经暴露，丽斯顿会受到怎么样的影响。 郑惜文不说话，只是笑着看向程楼。 然而程楼也像是被这些目光禁锢住了一样，一时间还真不能把她怎么办了。 此时郑惜文的电话响了起来。 宋萧意识到这可能就是绑匪打来的，于是一把夺过郑惜文的包就跑，一边跑还一边掏手机。 郑惜文下意识就要去抢，程楼递给司机一个眼神，后者一把就扼住了她的手腕使之不能动弹。 楼下保安迎宾前台都过来疏散人群，他们都上了程楼的商务车。 宋萧点开手机滑动接听，还不等说话，对面就连忙喊道：“小姐，那丫头跑了！” 郑惜文一听，得意的表情一下子就消失了，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司机赶忙捂住她的嘴。 宋萧看了一眼小欢。 小欢立马会意，学着郑惜文的口吻问道：“你们现在在哪里？” “葛村一个养鸡场后面的山上，现在找不见她了。” “你们不要追了，在养鸡场等我过去。”小欢机敏说道。 “好。” 等挂断电话后，郑惜文也使劲挣脱束缚，破口大骂道：“养鸡场后面那座山树林密集，又高又险，在里面迷路就只能等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程楼厌恶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你爸爸要是知道他用心培养的女儿变成这样，不知道会有多难过。” 郑惜文一听也不再笑了。 程楼让司机把郑惜文带到一个房间里关起来，随后要开车去葛村找姜柠。 而就在这时，小欢还没下车，对他们说道：“程总，宋秘书，我也一起去吧，我就是葛村的，那边地形我也熟悉。” 程楼没有说话，宋萧赶忙招呼她：“上来吧。” 宋萧开车往葛村去。 一路上宋萧开的飞快，程楼也看着手机一直在发消息联系人搜山。 行将入秋，时间慢慢过去，太阳渐渐暗淡下来。 姜柠朝着一个方向走了很久，眼看着树林越来越密，天色越来越暗，心里不由得胆怵。 而树林中虫鸣鸟叫声时不时能让姜柠吓一跳，一开始还能听见大壮小壮的呼喊声，可现在除了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外就剩下远处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声音。 走到累了还没见到有人的地方，姜柠开始怀疑自己的方向是不是错的。 可再往后走，不知道会不会遇到那两个绑匪。 姜柠现在又饿又冷，抬头看天，太阳完全下山，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看来今天是出不去了。”她低声喃喃道。 随后又咽咽口水，望着周遭的树林，不知道暗处有什么东西正在死死盯着自己。 姜柠浑身打了个冷颤，决定就地生火取暖壮胆。 她手边没有任何工具，只能按照从前李婉清教自己的钻木取火方式来点火。 “要是这个时候婉清姐在就好了。”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她手心都搓破了皮，但还是见不到一点火星。 又使劲搓了许久，终于嗅到一丝火星的味道，她连忙拿起用衣服布料做的火绒小心翼翼团住火星慢慢吹出火苗。 很快，姜柠就生起了一个小火堆。 取暖的问题解决了，可现在她又渴又饿，举着火把望向四周，漆黑一片，她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往前。 第20章 搜救受阻 为了保险起见，姜柠没有继续往前，打算等天亮了继续找路。 看天色来算，这个地方离城市应该不算太远，顺着一个方向走下去一定能走出来。 姜柠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听着周围虫鸣鸟叫，她看着唯一能够给自己安全感的火堆，脑子里不停的思索着接下的该做些什么。 会是谁绑架自己？ 如果不是姜家人，自己又和谁有这种深仇大恨，以至于要绑架自己？ 到底是为了什么？ 姜柠没有上帝视角，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到底成了谁的眼中钉。 与此同时，张静怡在工位上胡思乱想了一整天，下午她一直在给姜柠发消息但是没有得到回复，于是在下班之后，张静怡冲到了姜家。 “开门！”张静怡使劲拍打着姜家的大门，如果一定有人害姜柠，那肯定就是姜家的这些人。 此时姜家仅剩的三个人正在餐桌旁吃饭，姜峰入狱后，赵淑娟萎靡不振，姜延川也一直提不起精神，姜悦看着爸妈这样也是恨姜柠恨到咬牙切齿，但她也无济于事。 听到门外有人敲门后，姜悦起身去开门，心里还不停的嘀咕：现在还有谁会来？ 打开门后见到是张静怡，还不等姜悦说话，张静怡就闯进来，几个房间都查看了一番后问道：“阿柠在哪儿？” 姜悦连忙上前拉住张静怡，不满的说道：“姜柠已经不住在家里，你还来这找她干嘛？” 赵淑娟和姜延川缓缓站起身看着张静怡。 姜延川问道：“出什么事了？” 张静怡没有理会他们，小跑到餐桌前看着赵淑娟这个老巫婆，问道：“你把姜柠藏哪儿去了？” 赵淑娟满头雾水，近来她深居简出，精神一直不太好，哪有什么力气去藏姜柠。 “你说什么？” 张静怡心里真是着急，她一直联系不上宋萧和程楼，姜柠也没有回消息，她实在是不知道去哪里找姜柠了。 “姜柠失踪了，一天都没回消息！”张静怡喊道。 姜悦一把扯过张静怡，不屑的说道：“姜柠这个时候说不定是在哪个野男人家里，你在我们家怎么找得到。” 张静怡愤恨的看了一眼姜悦，随后望向姜延川，说道：“叔叔，我知道你一直心疼阿柠，你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从早上到现在她一直都没回消息，她老公也一直在找她，是不是她们又做什么了？” 赵淑娟就算没有力气也听出了这是对她的指控，拍桌子怒骂道：“姜柠现在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给我滚出去！” 张静怡一直看着姜延川，期望他能说句话。 “悦悦！把这个臭丫头赶出去！”赵淑娟愤愤说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姜延川一直就是这样，每次都在关键的时候沉默下来。 张静怡急得流下眼泪，她看着这家人说道：“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怎么就这么冷血？姜柠就算不是你们亲生的，好歹也是你们一手带大的。这些年她对你们哪里不好，你们要这样对她？” 说着又看向姜悦，说道：“那不管怎么说也是你姐姐，把你照顾到大，你怎么就这么冷血？” 三人一阵沉默，姜延川此时开口道：“我们真的不知道阿柠在哪里，今天她们一天都没出去，我在店里看了一天的店。再说我们都不知道姜柠现在住哪里，也联系不到她。” 张静怡满眼质问的看着姜延川，似乎在判断他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姜延川点头，一脸诚恳的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说阿柠失踪了，你们报警了吗？” 张静怡摇摇头，说道：“程楼现在去找她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才来问你们的。” 姜延川叹口气。 既然这里没有姜柠的消息，张静怡也不做久留转身就走。 姜延川送张静怡到楼下，随后说道：“你要是有阿柠的消息，麻烦告诉我一声，我也很担心她。” 张静怡点点头答应，刚走没几步又转头看着姜延川，问道：“你当初为什么就不能对她好一点呢？” 姜延川无奈的低下头，随后说道：“我现在也很后悔。” 张静怡没有再问下去，随后转身就走了。 程楼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葛村，他召集了许多搜救勘察队前来搜救。 见到大壮小壮后，宋萧让人控制住他们，问道：“快说，你们绑架的那个女人往哪里去了！” 大壮小壮本不想承认，但见到这么多人后还是战战栗栗的承认了：“我们把她绑到山上一间废弃的屋子里，她自己跑出去了，我们也找不到……” “往哪个方向跑了？” 大壮左右看了看，摇摇头说道：“真不知道，当时她就往屋子左边跑掉的，我们也不知道她现在会去哪儿了。” “那你们怎么下来的？” 大壮说道：“就顺着上山的路下来的，我们也没追多远。” 宋萧声音更加严肃道：“现在让你们上去能找到那个房子吗？” 大壮小壮对视一眼，摇头说道：“大哥，我们也是误打误撞上去的，现在天都要黑了，我们实在认不出来。” 宋萧眼看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站起身说道：“把他们俩绑起来，晚点处置。” 事关港市郑氏集团千金，宋萧明白不报警私下解决能给程家带来多大的利益。 此时程楼已经换好了搜救服，见宋萧过来，便问道：“问出了什么没有？” 宋萧接过身边的人给的搜救服，一边换一边说道：“那两个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只说了一个废弃的房子。” 程楼目不斜视：“那他们怎么下来的？” 宋萧回头又看了眼那两兄弟，说道：“顺着山路下来的，他们俩就是俩笨贼，什么都不知道。” 这时李秘书过来说道：“总经理，刚才我去养鸡场那边问了山上的情况，他说山上有好几座废弃的砖头房子，是以前养黑山猪的时候盖的，现在已经荒很久了，具体说不出是在哪里。” “那就是说什么线索都没有。”程楼说道，“养鸡场的人能不能一起上山？再去村里看看有没有对地势熟悉的。” 看着程楼平静的样子，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平静的情绪下有多少暗潮汹涌。 李秘书犹豫着说道：“养鸡场的人说，山上有野猪出没，天黑他们……他们不敢上去。” 听闻此言，程楼心跳都漏跳一拍。 宋萧赶忙说道：“我们先上一批，等会儿直升机到了一起搜，只要姜小姐还活着，就一定能救回来。” 第21章 “那位女士叫姜柠，是我的太太。” 这个时候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按照宋萧说的。 几个搜救队按照几个不同的方向往山上地毯式搜索。 程楼自然首当其冲第一批：“把这座山翻过来，我也要找到姜柠。” 宋萧一脸担心的看着他。 程楼如此大规模的召集搜救队，还调来几架直升飞机，外界已经有所关注，都在猜想这位海市年轻的首富究竟想要做什么。 等程楼和宋萧他们第一批队上山后，直升飞机也过来了，他们铸成人墙，地毯式搜索姜柠的踪迹。 此时海市媒体记者都跟了过来，在山下看着山上灯光如昼。 “丽斯顿酒店总裁大半夜召集人马翻山，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他们喊的姜柠，究竟是谁？请继续关注本台，后续为您跟踪报道。” 留守在山下的李秘书过来拦住他们这群蜂拥而至的记者：“不要拍了！” 记者a趁势递上话筒：“请问程总裁这么大费周章是要找什么？姜柠是谁？丽斯顿会因此受到影响吗？请您回答。” 李秘书冷着脸说道：“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记者b说道：“你们这样大肆翻山让葛村村民人心惶惶，有人说这是一座金山，你们要对葛村投资，这件事是真的吗？” 李秘书看了眼她的话筒，说道：“你一个财经新闻来报道什么？” 记者b说道：“丽斯顿是否要对葛村进行商业开发呢？程总经理担不担心就此影响股价？” 李秘书说道：“无可奉告！” 记者c凑上来问道：“那么请问一下姜柠是不是程总经理的另一半，对方是娱乐圈内人吗？程总经理是否已经隐婚？” 李秘书：“无可奉告。” 记者d说道：“姜柠失踪山野所为何故？是否已经下落不明？” 李秘书：“无可奉告。” 到最后，李秘书实在承受不了这些人的逼问，也换上搜救服跟着上山了。 山上风霜露重，木柴遇上火生起厚厚的浓烟，但火势反倒越来越微弱，姜柠此时也冻得受不了。 隐隐约约还听见有野兽的声音。 “是有猛兽吗？不会这么背吧？”姜柠害怕的看了看，四周一片漆黑，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程楼会来找我吗？他会发现我不在吗？” 姜柠自言自语的说道。 此时身后草丛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姜柠拿起一根被火烧过的棍子站起来对准后面：“是谁！” 对面那个东西似乎察觉到了姜柠手上有武器，不敢贸然上前。 姜柠手抖的不行，她慢慢往后退着，又使劲吹了吹火堆，试图让它火势再大一些。 此时姜柠身上满是露水，身上黏黏哒哒的实在难受，她望着周遭无限的黑暗都想哭出声来，但是又得强装镇定。 就在这时，面前的草丛又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对面那个东西好像意识到了姜柠在虚张声势，于是也大着胆子走了出来。 姜柠想跑，可面前纵横错杂的树林让她不知道该往哪里跑。 只听“咻——”的一声，一个黑影从草丛中间窜了出来。 姜柠此时已经害怕的叫不出声，转身拔腿就跑。 谁料姜柠还没跑多远就绊倒一个倒下的树干，从一个斜坡处往下滚，后脑勺撞到石头上晕了过去。 “姜柠！姜柠！” 就在上山后四十多分钟，程楼已经心力交瘁，他茫然的看着周围搜救队的成员，心下一阵慌乱，似乎有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 宋萧安慰道：“失踪时间不算太长，她一定会没事的。” 程楼心里不断自责：“如果我早点公开的她的身份，他们也不敢对她这样。” 宋萧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如果你早就公开了，她可能早就出事了。不要自责，姜柠还等着你呢。” 程楼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直升机上的搜救队员从对讲机里说道：“背山处发现有个人。” 直升机打着光直接照到姜柠身上，可她没有丝毫反应。 搜救队员继续说道：“疑似受伤晕倒。” 程楼和宋萧眼前一亮，赶忙说道：“在附近的搜救队员赶紧去看看！” 不多时，一组搜救队员就用担架带着姜柠下山了。 程楼连忙上去查看她的伤势。 医生说道：“伤者头部撞击严重，恐失血过多，现在要赶紧送到医院去抢救，先到车上止血！” 可宋萧此时有些为难：“外面那么多记者，我们可能不能全身而退了。” 程楼看着外面那些记者，对宋萧说道：“我去引开记者，你带着救护车出去。” 话音刚落，程楼就走向记者，李秘书也紧随其后。 那些记者一见到程楼便蜂拥而至。 宋萧见状，跟着救护车从一旁开了过去。 记者a说道：“程总经理，请问一下你们这次大肆进行翻山行动究竟是为什么？” 记者b说：“程总经理你好，请问一下你们是准备对葛村进行开发吗？刚才那位女士是丽斯顿员工吗？” 记者c说：“程总经理，请问您这次在葛村的这次行动目的是什么？是否和村里提前沟通？您的这次举动会不会对丽斯顿的股票造成影响？” 记者d问：“刚才从山上救下来的那位女士是您什么人？” 李秘书在一旁维持着秩序：“大家一个个问，不要拥挤。” 程楼看着记者d，对着她的话筒说道：“那位女士叫姜柠，是我的太太。” 此话一出，人群瞬间沸腾起来。 记者d又赶忙问道：“那请问姜女士是为何到了葛村山上，是否涉及商业战争？” 程楼没有回答。 记者a伸来话筒：“那么请问程总经理，您与姜女士是何时结婚的？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姜女士是不是某位权贵子女？” 程楼看着救护车顺利离去，直接对着记者说道：“这是我的私事，无可奉告！” 随后转身上了车。 “程总经理，请您再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记者在后面穷追不舍，然而程楼一刻也不舍得停留。 这次事件一出，必定有很多事需要处理，比如——郑惜文。 第22章 利息置换 回到公司，程楼就打电话给了郑惜文的父亲郑松柏。 此时郑松柏已经从女儿那里得到了消息，结合新闻，面对程楼的来电时，语气颇有不满。 程楼：“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郑松柏冷冷哼了一声，说道：“你没有报警，而是选择打电话给我，是想要什么？” 程楼说道：“丽斯顿要进军港市，还请郑伯伯配合。” 郑松柏笑了笑，说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程楼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说道：“我会保留证据，现在媒体都在关注这件事。我没有直接说出来，也是照顾郑伯伯的面子。” 郑松柏说道：“那我女儿呢？听说你让人把她关起来了。” 程楼冷笑道：“那是你安插进丽斯顿的奸细，她经手的文件通通都要查一遍。” 郑松柏沉默良久，说道：“程楼，你比你父母狠多了。” 程楼没有回答他的这句话，只说道：“到时再请郑伯伯饮茶。” 随后挂断电话。 “丽斯顿总裁程楼先生隐婚妻子姜柠身份系医院普通护士，山间迷路总裁派直升机搜山救援，已入院抢救，至今生死不明。” 消息一登上电视，瞬间就被顶上了热搜。 张静怡一看到消息震惊片刻后立马赶去医院，姜柠被送进了抢救室做手术。 医院外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不管是财经新闻还是社会新闻娱乐新闻，都争相来报道这位首富太太。 张静怡凭借职业便利进了医院，在手术室门口看见坐在一旁等待的宋萧，外面还站了数十个身着黑衣的保安。 这时张静怡没有心思花痴，她看见宋萧后跑过去，问道：“阿柠现在怎么样了？” 宋萧看了眼手术室的门，说道：“不知道，刚进去不久。” 张静怡焦急的快哭了：“怎么会这样？我看新闻上，她流了好多血。” 宋萧叹口气，给张静怡递了张纸：“你也好好休息会儿吧，别太难过了。” 谁料张静怡一把推开宋萧，哭着指责道：“都怪你们，要不是你们，阿柠怎么会被绑架，她哪有什么仇家？” 张静怡是知道姜柠不是自愿上山的，也不是姜家人绑架的，那除了这个之外，就只有程楼的仇家了。 张静怡在这件事上头脑异常清楚：“要是阿柠出了什么事，我不会原谅你！” “跟我没关系啊！”宋萧无辜的说道。 张静怡脑子一热也不知道该怪谁：“都怪程楼，他居然是首富……呜呜呜……” 此时李婉清也看到热搜给张静怡打来电话：“静怡，你在阿柠身边吗？” 李婉清继上次受伤后，在陆云霆的牵线下签约了落星传媒，没有继续做探险博主，转行做了美食博主，没想到她凭借吃相和幽默风趣的风格吸引了大批粉丝，还在公司的支持下揭发渣男孙扬的罪行。 现如今她定居京市，日子过得忙碌且充实。 张静怡哭着说道：“在，可是她现在进手术室了，我没看见她。” 李婉清让张静怡镇定自己的情绪：“程楼居然是海市首富？这次阿柠出事是不是跟他有关？” 张静怡看了一眼宋萧，后者祈求她不要说出来，这边全是记者，要是透露出消息就不好了。 于是张静怡说道：“这件事我后面再跟你说吧。” 李婉清说道：“我现在就订机票过来，如果真是程楼的事，管他全市首富，世界首富都不能放过他！” 张静怡吸吸鼻涕，附和的点头。 挂断电话后，张静怡一直用一种愤恨的眼神看着宋萧，而宋萧十分无辜的站在一旁。 新闻上了热搜，姜家人自然也看到了。 赵淑娟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惊得瞠目结舌：“程楼……程楼竟然是丽斯顿的总裁？” 姜延川也皱眉看了许久，良久没有缓过神了。 姜悦后悔的肠子都快青了：“为什么嫁给他的人不是我！！！！” 赵淑娟也是后悔莫及：“要是再忍一个月，早些知道这个消息，阿峰也不至于进去啊！程家缺那些钱吗？首富的小舅子要什么样的老婆没有？” 说罢又道：“阿柠会不会报复我们啊？” 姜延川此时又开始了马后炮：“如果你当初对她好一点，现在还至于这样担心吗？” 赵淑娟狠狠打了姜延川一下，说道：“你对她好是吧？你是忘了她怎么说你的是吗？总是马后炮！不管怎么说，她也不是我们亲生的，再好有什么用？” 姜悦哭喊着说道：“可你们亲生的孩子本来是可以嫁给他的！妈妈呀！我好后悔啊！当初要是嫁给程楼就好了！” 赵淑娟看着姜悦这样也于心不忍，思索片刻说道：“当初是姜家和程家订下的亲事，悦悦你才是姜家的亲生女儿……” 说完转而又对姜延川说道：“延川，你去找姜家父母说说，姜柠她毕竟也不是我们姜家的亲生孩子，要按照原来爸爸他们的约定来做的话，悦悦才应该嫁到程家去。” 姜延川瞒不情愿的说道：“当初你们嫌他穷要悔婚，好，阿柠嫁了过去。你们现在知道程楼是丽斯顿首富了，又开始想着让悦悦嫁过去了。淑娟，别人程家是大豪门，程楼的婚事会让你这样儿戏吗？” 姜悦撇撇嘴，气鼓鼓的说道：“爸，我到底还是不是你亲生的啊？你就这么向着姜柠不向着我呗？你也不想想，靠你开的那个小卖店，咱们家再过几百年都是这个样子，我同学她们都出国玩呢，我出省都出不了！” 姜延川毫不客气的说道：“你过得不好是你自己不出去工作，我们一家子都靠那个小卖店当然过得不好，你要想过更好的生活也应该出去上班。还有你，”他看着赵淑娟说道，“天天就知道打麻将，看店也叫一群人来打牌！这个家再过几十年也都是这样！” “你现在还怪起我来了？”赵淑娟怒骂道，“你是个男人！我当初嫁给你不就是看你还是个小老板吗？你娶我的时候也说了以后不用我上班你能养家，现在怪起我来了？窝囊废！” 姜延川也不再强忍情绪：“我窝囊废？你输了家里多少钱？我赚多少钱才够啊？” 姜悦看不下去了，大喊道：“好了别吵了！无非就是钱的事儿嘛！” 姜延川和赵淑娟都看向她。 姜悦继续说道：“我有个办法，能让我们几辈子都衣食无忧。” 第23章 失明 程楼忙完公事就赶去医院，看到外面全是记者时，李秘书十分为难。 可好在程楼脾气不好名声在外，从前采访他可要历经九牛二虎之力，采访时还要小心不要踩到他的雷区，如今只一个眼神过去，本来正准备大展身手的记者立马噤声不说话了。 当程楼赶到手术室门口时，张静怡还没来得及质问他，姜柠刚做完手术被推出来。 “医生，她怎么样了？”张静怡和程楼一齐上前问道。 医生摘下口罩说道：“患者后脑撞击严重，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是会陷入暂时性失明。” 张静怡愣住了：“失明？” 医生点头说道：“是的，不过只是暂时性的。” 程楼追问：“那什么时候能恢复视力？” 医生摇摇头，说道：“这个具体要看患者的个人体质，有的人一个星期就能恢复，有的人几年才能恢复。” 程楼怔怔站在原地。 医生叹口气说道：“程先生，还是先让患者进病房观察一下吧。” 张静怡自己就是学医的，她清楚这个恢复情况带有偶然性，又很快喃喃自语道：“暂时性失明而已，还是有机会复明的。” 程楼说道：“给我用最好的药，请最好的医生来看！” 宋萧连忙点头。 姜柠住进了豪华病房，张静怡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而医院得知她是首富的太太，也多有照顾。 程楼心中有愧疚，站在床尾一直看着昏迷不醒的姜柠，就连奶奶都赶过来看望。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李婉清刚到医院时，姜柠才渐渐苏醒过来。 “阿柠醒了！”张静怡迷迷糊糊间看见姜柠睁开了眼睛，激动的喊道。 李婉清正端着盆热水进来准备给姜柠洗脸，听闻此话赶忙放下水盆进来。 而李婉清一到医院就把程楼宋萧两个人赶到门口，还威胁道：“你们要是敢往里走一步就要你们好看！” 所以程楼和宋萧两个人也只能站在门口极尽观望着。 李婉清在听张静怡说完事情来龙去脉后一点也没给他们留面子，直接将门也关上了。 姜柠此时听到了李婉清的声音，可她什么也看不见了：“没开灯吗？” 像在树林里一样黑，浩然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孤独感迎面而来。 李婉清和张静怡对视一眼，坐在病床两边相对无言，她们该怎么对姜柠说出这个噩耗呢？ “婉清，静怡，”姜柠伸出手摸索着她们，“你们说话啊。” 张静怡拉住她的手，小声啜泣着。 李婉清叹口气说道：“你伤到了后脑，现在只是暂时性失明，只要好好修养会好的。” “暂时性失明？”姜柠歪着头，她现在视线找不到落脚点，显得有些茫然和呆滞，“静怡，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谁绑架的我？程楼呢？他在吗？” 张静怡看了眼李婉清，见对方摇摇头后她才说道：“阿柠，你现在还是好好休息吧，等身体恢复了再说。” “绑架我的人抓到了吗？”姜柠急切的问道，“他们是谁？静怡你告诉我。” 李婉清一把按住此时深受刺激的姜柠，安慰道：“你现在什么都别想了，好好休息吧，等身体好了再说行吗？” “程楼呢？” 姜柠稳定下来，她只问了这一句。 在门外的程楼听见姜柠问自己，正准备走进去，宋萧拉住了他，轻声说道：“程总，你还是先不要进去了吧。” 程楼听后止步不前，眼神满含心疼的看着姜柠。 李婉清说道：“阿柠，程楼对你很重要吗？如果你发现，他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会怎么样？” “你说什么？”姜柠有些茫然。 张静怡说道：“程楼是丽斯顿酒店的总经理，你被绑架，也是因为他。” “什么？”姜柠似乎察觉到了些什么，坐起身发了疯的喊道：“程楼呢？程楼！我知道你在外面！你进来跟我说，我要亲耳听到你跟我说！” 李婉清拉住姜柠的手稳定住她的情绪，对她轻声说道：“不管你要做什么，都先把伤养好，好吗？” 姜柠一时间陷入茫然无知的境地，她用祈求的语气对李婉清和张静怡说道：“你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好吗？” 张静怡不忍心看到姜柠这样，于是将事情的真相都告诉了她，随后说道：“我知道这一切都很难接受，但是阿柠，这也是许多人做梦都遇不到的好事啊。” 姜柠听完后没有意想之中的震惊，她只是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说道：“原来是这样，可他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呢……” 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 而就在这时，程楼公司有事需要他赶紧回去，于是他和宋萧都去了公司。 程楼前脚刚走，姜延川和赵淑娟带着姜悦来医院看望姜柠，赵淑娟还贴心炖了一煲鸡汤来给姜柠补补身子。 病房门被敲响时，李婉清和张静怡互相对视一眼，现在会有谁来看姜柠呢？ 随后李婉清站起身去开了门，见到是赵淑娟一行人，态度立马冷淡起来：“你们来做什么？” 赵淑娟笑着说道：“婉清，你这话说的，我们是阿柠的家人，她受伤了来看望她一下有什么不对？” 李婉清倚靠在门边，死死将进去的路挡住了，她笑着说道：“可我看阿姨这样子哪有一点担心女儿受伤情况的心情呢？分明是像中了几千万的样子。哦不对，丽斯顿何止千万？酒店开满全国，再加上旅游副产品，怎么说日收入都快上亿了吧？阿姨，你这个时候来，怕是居心叵测吧？” 姜延川黑着脸说道：“你怎么说话的？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你的长辈，基本的礼节都没有吗？” 李婉清深知他们对姜柠做过什么事情，于是也毫不客气的说道：“叔叔，知道姜柠嫁入豪门你腰杆子也硬起来了哈？你纵容她们做出那样的事情，姜柠跟你们早就没有关系了！” 姜悦听见李婉清这样羞辱自己的爸妈，也忍不住强出头道：“你怎么说话的？你就这素质是吧？” “哎哟小妹妹，”李婉清双手交叉于胸前，一脸得意的说道：“我就这素质怎么了？我行得正坐得直，不怕被人说，不像你们，说两句就开始狗急跳墙！” 姜悦忍不住要动手扇她：“你再说一遍！” 李婉清身高175，只一把就抓住她的手腕，笑道：“我就说怎么了？你有本事就打死我！” 张静怡闻声也赶来帮忙：“你们还来干嘛？也想进去吃牢饭是吧？” 赵淑娟脸色沉了下来：“你们说话不要这么难听！” 第24章 奶奶强势撑腰 “你敢做不敢让人说啊？”张静怡说道，“我就说怎么了？” 姜悦红着脸站在一边，偷偷扯了一下赵淑娟的袖子，眼神暗示：现在怎么办啊？我们进都进不去！ 姜延川被说得也无言以对，自己女儿的朋友都这样看不下去了，要让外人来提醒自己做了什么，他实在是没脸再见姜柠。 “我们走吧。”姜延川将带来的营养品放下，转身就走。 “爸，爸！”姜悦着急的上前去追，但是姜延川没有停下来，姜悦又回来拉着赵淑娟的胳膊说道：“妈！爸走了！” 赵淑娟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她是那种可以为了儿女付出一切的母亲。 赵淑娟深深呼出一口气，面色和缓的对张静怡和李婉清说道：“你们俩个是阿柠的好朋友，这些年你们仨一直相互帮助，如今阿柠受伤出事，我能理解。也请你们理解一下，我毕竟是阿柠的母亲，我从小把她带大，你们不知道从前我带着三个孩子受过多少苦。五根手指都有长短，三个孩子我真的很难做到一碗水端平，可能之前对姜柠是严苛了一些，可我还是心疼她的。我听说阿柠受伤后就赶忙炖了鸡汤过来看她，不管怎么说，你们让我进去看她一眼，把这汤放下，行么？” 赵淑娟放下姿态，态度和缓的说出这么多肺腑之言，张静怡和李婉清也互相对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进来吧。”不知道姜柠什么时候醒了，她听到门外的嘈杂，听出是赵淑娟她们来看自己，听了大半天，才出声说道。 “阿柠，”赵淑娟听闻姜柠的声音，做戏的挤出几滴眼泪，张静怡和李婉清也不好再拦住她，只能侧身放行并带上房门离开。 她赶忙带着姜悦到病床边，心里还不住感叹，豪华病房就是不一样。 “阿柠，你感觉怎么样了？”赵淑娟拉住姜柠的手问道。 姜柠现在陷入失明，看不见他们的脸，只能胡乱摸索着。 而这时赵淑娟也察觉到了姜柠的异样，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后，问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姜柠说道：“失明了。” 赵淑娟此时和姜悦对视一眼，心里似乎对嫁入程家有更大的把握。 “是在山上弄的吗？”赵淑娟假装好意的问道：“不管怎么样都要治！砸锅卖铁我们都要治！” 姜柠问道：“你们不知道吗？” 难道她们不知道程楼的真实身份？ 赵淑娟和姜悦将计就计的说道：“知道什么？我们在电视上看到你受伤的消息，立马就赶来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此时姜悦左右看看这个豪华的大病房，问道：“姐姐，姐夫呢？他没在你身边吗？” 当时程楼来姜家提亲时，姜悦就觉得他长得帅气十足，那时担心他家境不好，给不了自己好的生活，但是没想到的是，程楼不仅家境不错，还是全市首富。 姜悦在家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后悔的以头抢地，但目前看见姜柠失明后心中就有底了：程家不管怎么说也是大户人家，怎么能娶个瞎眼太太？ 姜柠闻声侧脸过去，说道：“他忙去了。” 赵淑娟顺势又问道：“程楼的父母在吗？听说他家还有个奶奶，你说你们结婚这么久了，我们两家还没有正式坐下来吃顿饭，如果在的话，我给你爸爸打个电话让他回来，我们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吧？只是领个证还没办婚礼，这婚礼也该办了。” 赵淑娟絮絮叨叨一大堆，姜柠也不是傻子，她直接问道：“妈，你还想要什么？” 赵淑娟脸上神情一下尬住了，她结结巴巴说道：“我，我还能要什么啊？” “你们是不是知道程楼的真实身份所以过来看我的？”姜柠此时浑身戒备。 赵淑娟和姜悦对视一眼：怎么就被她发现了呢？ “阿柠，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赵淑娟说道，“程楼什么身份我们真不知道，我们看到你受伤就赶紧来看你了。” “出去！”姜柠再也受不了她们这种虚情假意，于是厉声下了逐客令。 姜悦不满的说道：“姐，妈也是一番好意！再说妈妈说的有错吗？你们结婚到现在两家人都没有一起吃过饭。还有，他们知道程楼娶的不是爷爷的亲孙女吗？” “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 这时，门外传来林老太太的声音，她身着一袭天青色修身的旗袍，肩上围着雪白的狐狸毛坎肩，脖子上戴着一串价值不菲的东珠，身后跟着两个保镖，看样子贵气无比。 她一改以往的和蔼，听见里面有人在刁难姜柠后立马进来给她撑腰：“她是我认定的孙媳妇，跟究竟是不是姜家亲孙女有什么关系？” “奶奶？”姜柠看不见来人，只能凭借声音判断。 林老太太走到姜柠身边，拉住她的手轻声说道：“好孩子，受委屈了，奶奶在这儿。” 赵淑娟认出这就是程家奶奶，姜悦也适时问好：“奶奶好。” 林老太太人虽老可脑子却清醒的很，她看着赵淑娟说道：“姜太太，我来的路上听说了你家的事情，也知道阿柠不是你们家亲生的孩子，可现在她就是我们程楼的妻子，是我们程家明媒正娶的少夫人！” 赵淑娟被林老太太的气场镇住了，但也小声反驳道：“阿姨，您丈夫与我公公是世交，他们从前订下的婚约就是程楼与我家女儿的，姜柠并不算我家亲生女儿，自然就是悦悦了。他们两位老人家虽然已经离世，可订下的誓言还是应该遵循的不是吗？” 林老太太笑着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无非就是想要小楼和阿柠两个人离婚，娶你的女儿姜悦。可是姜太太，从前我让小楼去姜家提亲的时候，也是想要他娶你的亲生女儿，好遵守我丈夫的诺言。但听小楼后来跟我说，是你们违约在先，既然婚约已经被毁，小楼爱娶谁就娶谁。” “当初程楼并没有把真实情况告诉我们啊！”姜悦不满的说道。 “程楼同样也没有把真实情况告诉阿柠呀。”林老太太说道。 第25章 逐客令 这句话一出将赵淑娟和姜悦两个人噎住了。 林老太太毫不客气的说道：“既然现在事情都明了了，那届时婚礼还请亲家准时来参加。” 赵淑娟不死心的说道：“这门亲事我一开始就不同意，我可以告你们拐带我的女儿！” “你究竟是为什么不同意这件事还有待考究，总归不是为了阿柠好。”林老太太不愧是驰骋商界多年，言语上不让对方占半点便宜，“阿柠已经成年了，她有自己的主观臆断，也就是说，只要小楼愿意娶，阿柠愿意嫁，谁反对又有什么用？他们已经是法定夫妻，难不成你的情绪比法律还管用？” 姜悦皱着眉头说道：“奶奶，可现在姜柠眼睛瞎了，你们不怕外界议论吗？” 姜柠心绪不宁就在此，她也担心因为自己身体的原因被程楼抛弃，即使自己什么都没做。 林老太太自然也从程楼那里了解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她满眼心疼的看着姜柠，轻轻抚摸她的头，随后说道：“我们自己的生活是自己过的，又不是做给外人看的。再说阿柠只短暂性失明，又不是不可逆转，我们程家还出得起这笔钱。” 姜悦还想再说些什么，被林老太太不客气的打断：“姜小姐，我念在你们是姜柠的家人一再容忍，你们最好不要在她面前出现了，你最好也不要想着替代她嫁入程家，小楼不会同意，我也是。” 最后，林老太太给身后保镖一个眼神，保镖就上前送客：“两位女士，请你们出去，不要打扰少夫人休息。” 赵淑娟一边走一边说道：“老太太，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谈一下……” 等她们被赶出去后，林老太太才拉着姜柠的手轻声说道：“阿柠，小楼不是有意欺瞒你的，他这个孩子有私心，我逼婚逼的太紧了，他不愿意才在姜家那样说，后来娶了你之后他是一心想和你好好在一起，也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跟你坦白，你不要怪他。” 姜柠摇摇头：“奶奶，我知道的，我没有怪他。” 林老太太笑了笑：“那就好，好好修养身体，我在家等你。” 姜柠感激的点点头。 林老太太不便多留，再坐了会儿就回去了。 张静怡和李婉清一直在门口听着他们说话，等林老太太走了以后她们才进来。 张静怡惊讶的说道：“没想到林老太太就是程楼的奶奶，好有气质！” 李婉清点头说道：“刚才怼姜悦她妈那下真是大快人心！” 姜柠浅浅笑了笑没有说话。 张静怡拉住姜柠的手说道：“好姐妹你快好起来！我还等着你嫁入豪门之后养我呢～” 李婉清也难得开玩笑：“是啊，没想到这种情节还在现实中发生了！我做梦都买不起的大别墅，程楼居然有好几套！” 姜柠问道：“你现在进了落星传媒应该还不错吧？但做美食主播也不是长久之计，以后什么打算？” 李婉清叹口气说道：“这一行哪有花红百日的？不过现在我也就是想找点事情打发时间，每次静下来都会想到从前和孙扬……” 张静怡好奇的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和孙扬为什么分手呢，后来怎么样了？” 姜柠说道：“我也是知道孙杨赌博输光所有钱，具体怎么样我也不清楚。” 李婉清咬着下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在张静怡期待的眼神中终于开口：“其实也都怪我自己太傻了，我早就知道他被我逼的很累。” 张静怡说道：“这怎么能怪你呢，他自己要去赌博，还输光了你的钱。” 李婉清摇摇头说道：“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我们谁也没有想过要买大房子，要赚那么多钱，就是想着两个人一直在一起就好。可后来我们做了博主，赚到第一桶金的时候我就越来越贪心，想着要赚大钱过更好的日子，可他不是这么想的。” “你这不是在pua自己吗？选择上进没有错啊，难不成他去修车你当护士过着普通又艰难的一生就好了吗？”姜柠说道。 李婉清牵强的笑笑：“他以前做的事情都是我逼着他做的，后来他接触了赌博，他那天哭着跟我道歉，说以后会改的，我不信他，他就把我所有东西丢出门，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他说都是我害的他成这样。不过现在也好了，我跟他没有别的联系了。” 张静怡叹口气说道：“哎，你看你们谈恋爱，一个被枕边人算计，一个被自己情敌迫害。还是单身好。单身能保命！” 姜柠虽然看不见但还是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当我瞎啊，你和宋萧都那么明显了！” 李婉清也趁机问道：“上次你到底对宋萧做了什么？” 张静怡一听宋萧的名字就羞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说道：“什么啊……那只是个意外，还能有什么？！你们别问了！” “还说没什么，你的脸都红了！”李婉清捏住她的脸说道，“我们静怡这个年纪也该有个男朋友，我看那个叫宋萧的也不错！” 姜柠也笑着凑合：“没错，到时候等我好了好好撮合一下你和宋萧！” “撮合什么？”此时宋萧拎着一大堆东西推门进来，刚进来就听见自己的名字：“你们说啥呢？” 姜柠听见宋萧的声音，以为程楼也来了，李婉清小声说道：“只有宋萧。” 宋萧此时解释道：“记者在酒店门口堵着，程总没办法出来，而且新闻一出来，生意上也会受些影响，他让我先过来看看，你要是好点了我告诉他。” 姜柠情绪有些失落，从山上下来之后，她都没有见到程楼一面，即使现在自己瞎了看不见他，可能听听他的声音也好啊。 宋萧放下东西，凑到张静怡身边悄悄问道：“你们刚才在说我什么？” 他一凑近，张静怡脸就更红了。 “你脸红什么？”宋萧似乎没有察觉到张静怡对他早已情根深种。 李婉清适时助攻：“宋萧，你对静怡做的事我可都知道了，你不打算负责吗？” 宋萧听闻此话也是浑身不自在，他眼神闪躲后起身说道：“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张静怡哪里会这么轻易放过他，起身就追了出去：“站住！” 只听门外护士喊道：“医院禁止大声喧哗！” 第26章 陆云霆不请自来 一直到很晚，姜柠再度睡着时，程楼才来到医院。 病房内李婉清守在里面，见到程楼来了后，只小声说道：“阿柠睡着了，你别打扰她。” 程楼说道：“我看看她。” 这毕竟是姜柠的丈夫，李婉清没有理由阻止，只好转身出去。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程楼也一直没有时间和姜柠单独相处。 关于对郑惜文的处置，程楼没有选择报警，自然是选择跟郑氏集团交换条件，换取更大的利益。 程楼在生意场上一向如此，只要能够对他有利的事情都可以交换。 可唯独这一次，见到姜柠在病床上的难受的样子时，他是第一次痛恨自己的做法。 程楼在姜柠身边缓缓坐下，伸手抚摸她的脸颊。 姜柠住院后一直半睡半醒，只要稍微有些动静就会醒过来，她感受到了程楼手心的温度。 “程楼？”姜柠试探性的轻声呼唤，“是你吗？” 程楼握住她伸过来的手，说道：“是我。” 姜柠似乎松了一口气：“你终于来了。”良久又问道：“你还好吧？” 程楼心中一酸，没想到她还惦记着自己：“我很好，只是委屈你了。” 姜柠摇摇头，她此时看不见程楼的样子，只能轻轻的用指尖抚摸他的脸，摸到他细小的胡茬时，心里百感交集：这些天他一定没有好好休息。 “她们都跟我说了，我不会怪你的。”姜柠说道。 程楼心里暗暗下了决定，往后一定加倍补偿姜柠。 姜柠没有过多的询问程楼处置的结果，她不太懂这些，只一昧的相信程楼一定会做到让所有人满意的结果。 姜柠的后脑勺伤势严重，需要住院观察几天，程楼请了专业的护工前来照顾，但都被李婉清委婉拒绝了，她似乎对男人都抱有很大的敌意，可能心里还没有原谅程楼欺骗姜柠的做法。 姜柠短暂性失明没有恢复，林老太太倒是有意给他们举办婚礼，但是被姜柠委婉拒绝了，不管怎么说，人生最重要的时刻，她还是想亲眼见证。 程楼白天回公司处理工作，下班来看望姜柠，一连几天都没懈怠。 “你这几天不更新吗？”李婉清接连几日的照顾，让姜柠有些不好意思了。 李婉清重情重义，她和姜柠多年姐妹，从前在学校的时候就对她多有照顾，如今自然也是一样。 李婉清一边为姜柠喂水果一边说道：“我跟公司那边说过了，最近特殊情况也不会怎么样。再说我是陆总介绍进去的，有事儿有他担着呢。” “陆总？”姜柠有些记不清了，“是那天京市宴会上的吗？” 李婉清笑道：“不是他还有谁？”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敲响。 “可能是静怡吧？”李婉清边起身边说道。 等打开门一看，李婉清惊呆了：“陆总？你怎么来了？” 看来背后不能随便说人，李婉清心中说道。 陆云霆抱着一束百合花拎着几盒营养品走了进来，边走边笑着说：“路过海市，当然要来看看程太太了。” 程楼隐婚的消息在圈内传开，陆云霆心中了然：难怪那日在宴会上那样在意姜柠。 不过此行陆云霆是有目的前来的。 姜柠听到了他的声音，一下子就想到那天在京市宴会上的一幕，随后扶着床要站起来：“陆总，怎么好让你亲自来呢？” 陆云霆笑着放下百合花，随后说道：“我是程楼从前留学时候的朋友，上次在京市时，也是他拜托我帮你们解围的，如今知道你们关系公开，肯定要来看看的。” 李婉清扶着姜柠坐下，对陆云霆说道：“陆总，不好意思啊，阿柠她眼睛失明了。” 陆云霆仔细看了看她的表情，随后点头说道：“你的事我大概也知道些。不过程太太，程总经理有没有说过，你长得很像我们从前的一个同学？” 姜柠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程先生没有跟我说过太多从前的事情。” 陆云霆一阵懊恼：“这样啊，那怪我多嘴了。” 姜柠追问道：“从前的一个同学？是？” 陆云霆笑着说道：“既然程总经理没有说，那我自然也不好跟你说了，不过你以后肯定有机会见到的。” 姜柠没有说话，心里似乎在想些什么。 没等陆云霆坐多久，程楼就来了，一见到陆云霆就毫不客气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陆云霆站起身，一脸坦荡的笑道：“我来看看程太太啊。” 程楼和陆云霆两人关系亦敌亦友，实在没有到他会特意过来看望自己太太的地步。 程楼转身走出病房，陆云霆会意也紧随其后。 刚出病房门，程楼就转手将门带上，二人往楼道走去。 见四下无人，程楼不满的问道：“你想做什么？” 程楼已经意识到陆云霆察觉出了些什么。 陆云霆说道：“没什么啊，之前在京市看到她的时候，总觉得很像从前的一位故人，只是故人难寻，听说你和她结婚了，就来看看啊。” 程楼靠近陆云霆低声说道：“别让我发现你又耍什么花招。” 陆云霆低声笑笑：“程总经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程楼看着他没有说话，他们互相都心知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这时陆云霆忽然说道：“听说程太太这件事是你们公司公关总监做的？可真行啊，你这张脸得招惹多少是非？” 程楼最近一直在忙这件事，上下都打点好了，可没想到陆云霆还是知道了。 “你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陆云霆笑着说道。 “你变不变态？”程楼不满说道。 陆云霆开怀大笑起来：“程楼，这种事怎么跟变态扯得上关系呢？” 随后他又说道：“我是来帮你解决问题的。” 程楼一脸狐疑的看着他：“就你能安什么好心。” 陆云霆从怀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程楼：“给你物色了一名优秀的公关总监，有她在你公司的消息也不会这么轻易让我知道了。” 程楼接过名片一看，瞳孔瞬间放大：“你怎么找到她的？她不是？” “你见到尸体了吗？”陆云霆步步紧逼，“你当初只是听到消息，根本没有去证实。” 第27章 不速之客 陆云霆脸上表情瞬间变了，不似刚才那般玩笑，换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认真。 程楼怔怔的看着名片上的名字，手不自觉的颤抖。 陆云霆步步紧逼：“程楼，你何必装什么深情？当初抛下她回国，现在在国内又找一个一模一样的替身？” 程楼将名片塞还给他：“从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现在有阿柠，不想再跟从前的事情有任何瓜葛。” “如果我告诉姜柠，你娶她不过是因为她长得像你毕生挚爱呢？”陆云霆难以置信他的表现，于是威胁道：“我找到她之后，她说想见你一面所以回国了，现在就在海市。” 程楼满脸痛苦：“云霆，你根本不知道从前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一定要掺和进来呢？” 陆云霆不信：“你如果不见，我现在就去告诉姜柠。” 程楼不可置信的看着陆云霆：“你到底想做什么？” 陆云霆嘴角勾起自嘲的笑容：“从前我们三个人那么要好，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们同时喜欢上一个女孩，她喜欢你，我就默默守护。可最后你居然伤害了她独自回国，听闻她的死讯你都没有想过去看一眼。那天我在京市宴会上看到姜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对她念念不忘，所以我派人去美国找她，她没死，她知道是我找她之后，第一反应居然是想见你。我想让她亲眼看到你另娶她人，不要再对你有什么幻想！” 程楼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下意识的退缩逃避。 陆云霆看出了他的想法：“程楼，你就想这么一直逃避吗？” 在陆云霆的威逼下，程楼答应和她见上一面。 这件事程楼自然不会告诉姜柠，见面的地点定在丽斯顿的餐厅。 程楼准时赴约，只见一袭红裙的女子早早在餐厅等候。 她一如从前那般明艳。 “禾凝。”程楼坐下后和她说道：“好久不见。” 纪禾凝一直目视他坐在自己面前，笑容明媚如初：“小楼，我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程楼面对她的目光浑身不自在，拿起菜单试图躲避她的眼神：“先点菜吧。” 纪禾凝反倒坦然的面对：“听说你结婚了？” 程楼有些愕然，没想到她已经知道了，那也就不用自己跟她说了。 一想到姜柠，程楼脸上就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是的。” 纪禾凝端起红酒杯对程楼说道：“恭喜你了。” 程楼也拿起酒杯回应：“谢谢。” 纪禾凝又问道：“你们认识多久了？” “快三个月了。”程楼说道。 纪禾凝点点头，眼神看着菜单飘忽不定。 “云霆说她很像我，是真的吗？” 程楼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说道：“不是，她和你完全不一样。” 纪禾凝又问道：“哪里不一样？” 程楼说：“她性格温良，体贴入微。我和奶奶都很喜欢她。” 纪禾凝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良久她开口问道：“小楼，你就没有想过来找我吗？” 程楼认真的回答道：“从前种种，我不想再提起了。我不知道你跟云霆是怎么说的，可阿柠实在无辜，我不想把她牵扯进来才答应来见你一面。你现在已经看过了，那以后不要再见了。” 说罢，程楼站起身就要走。 “小楼！”纪禾凝起身挽留：“你就那么恨我吗？你站住！” 程楼头也不回的就要离开，就在这时，纪禾凝拿起红酒杯砸碎，用锋利的玻璃对准自己的脖子：“程楼！我要你后悔！” 程楼选在一个餐厅人流量不多的时候，这时只有服务员在场，那几个服务员看到纪禾凝要自杀，赶忙上去阻止。 程楼也回过头，看见纪禾凝又用从前的招数对自己，上前夺过她手中的玻璃碎片，怒斥道：“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成熟一点？” 纪禾凝眼泪瞬间流了下来，眼妆都被哭花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程楼不耐烦的说道：“旁人都以为我辜负你，你当初怎么对我的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再原谅你，不要再互相纠缠了好吗？” 纪禾凝拉住他的衣领，声嘶力竭道：“我知道从前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利用你为我爸的公司谋取利益，我不应该瞒着你和其他男人纠缠在一起。可是小楼，我是真的爱你。” 程楼示意服务员拉开她，随后对她说道：“你要自杀可以，别在这里。这家酒店有我太太的一半。” 纪禾凝愣在原地，她不敢相信从前什么都听自己的程楼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忽然浑身无力的坐了下来。 程楼没有再看她一眼就转身离开。 等程楼走后，纪禾凝给陆云霆打去电话：“云霆，你在哪儿？” 陆云霆听得出来她声音中带的哭腔：“他又对你做什么了？” 纪禾凝呜咽着摇头：“没有，他没有对我做什么，是我不好。” 陆云霆着急的说道：“你不要这么说，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纪禾凝长长呼出一口气，说道：“我想去见见那个阿柠。” 陆云霆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道：“你想对她说什么？” 陆云霆虽然那样威胁过程楼，可毕竟姜柠实在无辜，他也不想把姜柠扯进来。 纪禾凝说道：“不是，我就想去看看她。” 时隔多年，陆云霆还是无法拒绝纪禾凝的要求。 随后陆云霆带着纪禾凝来到医院，由于她和姜柠长得很像，所以戴上了墨镜和口罩以免被人注意。 陆云霆找了个理由支走李婉清和护工，留下纪禾凝和姜柠单独相处。 纪禾凝第一眼看见姜柠时，自己都惊呆了，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可她要瘦小一点，听说小时候是受了些苦的。 纪禾凝一步步走向姜柠，在她面前停下，摘下了墨镜和口罩。 姜柠失明但听得见有人的脚步声，可她没有说话。 “你是姜柠吗？”良久，纪禾凝开口说道。 姜柠点头：“你好，请问你是？” 第28章 当年真相 “我是陆总的助理纪禾凝，跟他一起来的。” 姜柠没有怀疑，就静静的坐着。 “真羡慕你。”纪禾凝忽然说道。 姜柠以为自己幻听，于是轻轻“嗯？”了一声。 纪禾凝看着姜柠浅笑说道：“现在应该没有人是不羡慕程太太的。” 姜柠以为她说的最近才得知的程楼是海市首富的事情：“刚开始我也不知道。” 纪禾凝问道：“你们是怎么结婚的？” 姜柠静默了一会儿，她不知道对面的人是否可以信任，可才不过一会儿，对面的人就有一种很让人信任的感觉。 “也是巧合，刚开始我们还没有彼此熟悉，就匆忙领证了。” 纪禾凝笑道：“真是天作之合，有人穷尽心思也没有能嫁给他，可有人却平白无故与他成婚。” 姜柠觉得她有些莫名其妙，便问道：“你说的穷尽心思想嫁给他的人，是谁？” 纪禾凝深深吸了一口气，摇头道：“知道他真实身份还想嫁给他的人，会少吗？” 姜柠说道：“那是看中他的身份还是他那个人呢？” 纪禾凝说：“那你呢？是看中他什么才和他在一起的？” 姜柠沉默了。 刚开始她不过是想要逃离那个家庭，想随便找个靠谱的人结婚，关于程楼，时至今日她都对他不算太过了解。 没等姜柠回答，陆云霆就推门进来说道：“禾凝，该走了。” 若不是看在陆云霆的份上，纪禾凝连病房都进不来，他一直在外面给她把风，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来看一眼姜柠。 纪禾凝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随后转身就走。 就在陆云霆拉着纪禾凝从另外一边电梯下去时，程楼也正巧来到医院，他们正巧擦肩而过。 陆云霆看着从病房出来就一直沉默不语的纪禾凝，在他心中这朵高岭之花一直都不会变。 “你见到她都说了什么？”陆云霆率先打破沉默。 纪禾凝坐在陆云霆的副驾驶，头无力的靠在车窗上，眼神空洞的看着路过形形色色的人。 此时已到深秋，海市道路两边栽种了法国梧桐树，正值落叶缤纷的时节。 陆云霆见她不说话，便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轻声安慰道：“别难过，你还有我呢。程楼一向淡漠，如今你死心了么？” 车辆驶过隧道，纪禾凝从车窗上看到自己的倒影。 她似乎无力的开口说道：“如果我告诉你当初的真相，你还会这样对我好吗？” 说罢她转头看向陆云霆，眼神目视他的真心，却又似逼视般要看透他的内心。 陆云霆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路，心思似乎有些动摇，收回右手握在方向盘上，扯出一抹笑容说道：“你说什么真相？难道不是程楼抛弃你回国，你为情所困自杀吗？一切都是他的错。” “不是。”纪禾凝看着他说道：“都是我骗你的。是我早早知道你们的身份，利用程楼父母在美国创办公司的便利为我爸谋取利益，除了你们之外我还接触了其他富家公子，那晚在程家酒店里被程楼当场撞见，他亲眼所见我无法抵赖，于是我在浴室割……” “你不要说了！”陆云霆开出隧道后在路边紧急停下，他看着纪禾凝像是看着自己破碎的梦境，他歇斯底里的喊道：“你不要说了！” 纪禾凝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我在浴室割腕自杀想要挽回他的心，可惜他回国后我再也联系不到他，我家的生意也因此一落千丈。你来问我的时候我对你撒谎了，是因为我也想利用你。可是后来我被我爸爸送去和别人交换利益才和你断了联系。你知道，像我这样的人从来没有什么可以自我选择的余地。” 陆云霆听着这些话，头上青筋暴起，他从前也听过一些关于纪禾凝在美国时候的传言，他当时怎么也不相信纪禾凝会是那样的人，全当别人一派胡言。 可如今听纪禾凝亲口说出来，陆云霆经年累月的思念倒成了笑话。 纪禾凝说出口后，心中压着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纪禾凝说道：“云霆，以后就不要再联系了。” “不要。”陆云霆眉头紧皱可言语上却挽留着，他看着纪禾凝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等你亲口对我说我是不会信的。” 纪禾凝转头擦拭眼角的泪水，她何尝想做那样的事情，她目视过身边许多人的真心，可自己却一一辜负。 纪禾凝哽咽的说了一句：“再见。”之后推开车门下车。 陆云霆没有去追，他坐在车上看着纪禾凝从走到小跑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泪水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程楼拿着礼物捧着一束花来到医院看望姜柠，却在下电梯时在转角看到了一抹红色的衣裙，他有些疑惑，似乎已经知道那人的身份。 程楼推门而入时，姜柠一下就知道是程楼来了。 “程楼？”姜柠试探性的呼唤道。 程楼一脸宠溺的笑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说完他伸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她抬头笑道：“我听得出你的脚步声。” 程楼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还是看不见吗？” 姜柠摇摇头：“医生说我是因为后脑撞击导致的，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好的这么快。” 程楼轻轻叹口气。 姜柠说道：“刚才有个人来看我了。” 程楼一听心里漏跳一拍：“是谁？” 姜柠说：“陆云霆带来的一个助理，叫纪禾凝。” 程楼问道：“她和你说了什么？” 姜柠摇头浅笑：“没说什么，可我觉得她不像陆云霆的助理那么简单。” “为什么？” “直觉，她问了很多和你有关的事情。” 程楼的手紧紧握成一个拳头。 “你认识她吗？”姜柠问道。 程楼说：“不认识，既然是陆云霆的助理，等你好了再见也不迟。” 姜柠笑了。 深秋日光甚好，海市种满了梧桐树，在病房内也能看到那条满栽梧桐树的大道，金黄的落叶铺垫了整条街道，是上帝的苦心安排。 第29章 姜悦疯了 “姜小姐恢复的很好，可能再过不久就要复明了。” 陶医生检查完后对姜柠笑着说道。 张静怡和李婉清在一旁也替她高兴。 姜柠听声音能听得出这是眼科陶医生的声音，笑着回复道：“谢谢陶医生，我们从前也共事过，就别姜小姐姜小姐的叫我了，还和从前一样叫我姜柠就好了。” 陶医生笑着打趣道：“你可是程总经理的夫人，我们哪敢那么叫啊。哎，你算是苦尽甘来了。” 前段时间赵淑娟来医院大闹的事情几乎人人都知道，可转眼不到半个月，姜柠就是首富的夫人，这怎么能叫人不羡慕。 张静怡也在一旁揶揄道：“是啊～知道她是首富的太太后我都不敢跟她玩了，吓得几个晚上没睡着一直在心里复盘自己到底哪里有得罪过她。” 姜柠说道：“你就瞎说吧，就算你知道宋萧是丽斯顿总经办的特助不也是一样把他按到地上打，我真想赶紧复明，看看宋萧现在被你摧残成什么样子了。” 陶医生见她们在聊天，便悄悄退了出去。 李婉清在一旁感叹道：“本来我是最担心阿柠的了，现在倒好，有人可以护着你了，以后就是高枕无忧的富太太了。” 姜柠撇撇嘴说道：“我才不要当什么高枕无忧的富太太，你们还不知道我吗？我最想做医生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了。” 张静怡凑上前说道：“让你家程先生给你投资一家医院不就好了。” 姜柠不屑的说道：“不要，我想和萧师兄那样做个名医。” 李婉清撑着脑袋道：“现在会不会太晚了？当初你爸妈要是没有改你的志愿就好了，现在应该跟萧师兄一样才对。” 想起这件事，姜柠心里就万般苦涩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张静怡飞奔过去开门，一开门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你啊？” 门口的人是姜悦，这次没有赵淑娟，是她自己单独来的。 姜悦双手手指紧扣的垂于身前，局促不安的站在病房外，一改往常嚣张跋扈的态度：“我来看姐姐的。” 张静怡回头看了看姜柠，随后推着姜悦出去，转身将门带上，小声却又不客气的说道：“你还是别来了，上次说的还不明白吗？我们都知道你想做什么。” 姜悦慌忙摆摆手，摇头道：“不是，静怡姐，我回去之后想了很多，从前是我们不对，可小时候的事情我也没有办法决定的，我这次来也是想向姐姐道歉。” 张静怡看她态度诚恳，上下打量一番又狐疑问道：“你有这种觉悟？不是阿姨让你来的吧？” 姜悦咬了咬嘴唇，低下头眼神飘忽不定，说道：“不是，他们不知道我要过来。我和姐姐从小一起长大，她一直住在医院我也很担心。” 张静怡回头看了看病房，又看了看眼前一脸诚恳的姜悦，随后说道：“我帮你去问问吧。” 姜悦忙不迭的点点头：“谢谢静怡姐。” 张静怡回到病房后，李婉清问道：“怎么出去了这么久？刚才敲门的是谁啊？” 张静怡看了眼姜柠，说道：“姜悦。” 听到这个名字，李婉清下意识的就皱起眉头：“姜悦？她来做什么？嫌上次不够难堪啊？” “阿柠，她说想来看看你，你要是不想见她我就回绝了她。”张静怡没有回答李婉清的话，倒是直接跟姜柠说，“她看起来蛮诚恳的，我看是真心要来看看你的吧？” 李婉清拉开张静怡，不满的说道：“她诚恳？姜悦从前做过什么你不知道吗？如果说姜家阿姨是杀人凶手，姜悦肯定是递刀的那个，她向来都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的那种人。” 姜柠这次也不再相信姜家人了，便说道：“上次跟她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既然她们没有把我当作姜家的女儿，从前无论是替他们做的事也好，给的钱也好，都已经还尽了他们对我的养育之恩，我不欠他们什么，姜悦也实在是没有必要看我。” 李婉清点头赞同：“阿柠说的对，要是程楼不是丽斯顿的总裁，阿柠要是出事了她们躲都来不及，现在天天巴巴儿的赶着上来探望，肯定不安好心。” 张静怡也点头说道：“好，那我出去跟她说。” 等张静怡出去后已经看不到姜悦的身影了，这时她问一旁的护士：“刚才在这里跟我说话的那个人去哪儿了？” 护士左顾右看了一下，说道：“她刚才问了我程总经理每天什么时候过来，然后就走了。” 张静怡顿时醒悟：“这丫头果然不安好心！” 姜悦在医院踩点了好几天，但就是看不见程楼的踪迹，索性上楼到病房看看，还真让她问到了。 当得知程楼在每天下午五点半的时候会过来看望姜柠后，她就蹲守在地下车库。 而程楼今日如往常一样，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后就赶来医院，近来连例会都没开。 等停好车后，程楼从副驾驶拿着花下车准备上楼去看姜柠。 就在这时，姜悦从一旁窜出来：“程总经理！” 程楼被她吓了一跳：“你！姜悦？” 等看清楚来人是姜悦后，他又左右看看赵淑娟是不是就在附近。 “对，是我！”姜悦上前就要抱住程楼。 却被他一把推开：“你干什么？” 姜悦心有不甘的说道：“我才应该是你的妻子，程楼，从前是我和你订的亲事！” 程楼听她又在老生常谈，不耐烦的说道：“是，那又怎么样？我只有一个妻子就是姜柠。” “不对！是我！”姜悦疯魔了一般要上前强吻程楼，“我才是你的妻子！” 程楼不想跟她有过多肢体触碰，只侧身闪躲开来，脸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厌烦：“你疯了吧？” 姜悦又哭又闹的喊着自己才是程楼的妻子，一直到张静怡和李婉清赶了过来。 “你果然在这里！”张静怡小跑过来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是来看姜柠的，不安好心！” 姜悦坐在地上哭喊道：“我才是程楼的妻子！” 李婉清摇摇头，惋惜的说道：“疯了疯了，赶紧叫精神科的来把她带走吧。” 第30章 欢迎回家 等到医院来人带走姜悦后，李婉清对程楼说道：“你还是把阿柠接回去吧，在医院毕竟人多眼杂的。” 程楼想起前些天纪禾凝来医院看姜柠，心中也有了定论。 在询问过医生后，程楼决定把姜柠接回家休养。 姜悦精神上出了些问题，程楼出于人道主义给她出钱治疗，等医院叫家属过来的时候，罕见的赵淑娟没有过来，来的人是姜延川。 见到姜悦疯疯癫癫的被绑着，姜延川带着她的换洗衣服过来，当见到程楼时，姜延川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和羞愧：“麻烦你了。” 程楼心有不忍，只说道：“治疗费用我来出，让她安心治病吧。” 姜延川轻轻叹了口气，身影更加佝偻，他问道：“阿柠还好吗？” 程楼点头：“她很好。”顿了顿后又补充道：“你放心吧。” “我放心。”姜延川摘下眼镜抹了一把脸，“我们对她不起，希望你以后能好好待她。” 这番话说出口，程楼反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二人站立良久，程楼说道：“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说着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 姜延川颤抖着手接过名片，回头又看了眼在病床里的姜悦，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其实她从前也是个乖巧可爱的孩子。” 姜延川对三个孩子都差不多，可他性子软弱，面对家里的事情只会逃避，最终落得这样的下场。 程楼没有说话，姜延川似乎独自喃喃道：“只可惜我一直以来都不是一个好父亲。” 姜延川站在病房门外不敢进去，听病房里的姜悦一直发疯的咒骂姜柠，怒斥姜柠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人生。 程楼见状不忍继续听下去，只能转身就走。 这时宋萧已经办好了出院手续过来找他汇合，当看到姜延川那佝偻的背影时，只一阵唏嘘：“前几个月看到他的时候还神采奕奕的样子，就这么点时间老了不少。” 程楼冷着脸没有说话，宋萧也自觉噤声不言。 李婉清和张静怡把姜悦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姜柠。 张静怡感叹道：“算是咎由自取吧，一下子落差太大了，反倒容易把人逼疯，谁能想到她和首富就只在一念之间呢，估计后悔死了。” 李婉清胳膊肘推了推张静怡，示意她不要说了。 这会儿她们再看向姜柠。 只见姜柠眼神空洞的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她离开姜家后，姜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姜峰入狱，姜悦神经失常，姜家也因为姜峰赔了不少钱，生意也没有之前好做了。 粗略一看几乎都是他们咎由自取，可姜柠听后依旧心有不忍，那也是她从前朝夕相处的亲人，却不想如今都有了这样的下场。 李婉清轻声说道：“别想了，你自己想好好对待他们，他们不珍惜啊。以后你到程家还有得忙，趁这个机会好好休养一下吧。” 姜柠点点头。 这时程楼和宋萧走了进来。 宋萧帮忙拎着行李，说道：“都收拾完了，可以出院了。” 姜柠伤在后脑，不仅影响视力，对行动也有些影响。 张静怡适时推来一架轮椅让姜柠坐了上去。 李婉清陪着姜柠到了程家。 刚一下车，程家的佣人们就队列两排，夹道欢迎姜柠回家：“欢迎太太回家。” 程楼心中os：奶奶又开始整活。 姜柠没有亲眼看到这一幕实在可惜，李婉清抬头看着程家这幢大别墅，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上，她小声惊讶：“这个地段得多少钱啊？” 宋萧帮忙推着轮椅，听李婉清惊讶感叹，便笑着回应：“几个小目标吧。” 李婉清听后啧啧不语，低下头对姜柠说：“你回头看看这家里还要不要保姆，要是能住进来让我吃香的喝辣的我也愿意。” 姜柠莞尔一笑，虽然看不见，但是她能听到程家上下有不少人。 林老太太穿着旗袍围着披肩就迎上来，见到姜柠就笑得合不拢嘴：“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回来了。” “奶奶。”程楼和姜柠异口同声的说道。 林老太太此时眼睛里只有姜柠，她俯下身子拉住姜柠的手，说道：“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说着，招呼身后的佣人：“来，请太太进去。” 宋萧不管怎么说也是公司高管，一个小姑娘随着召唤上来说道：“宋总，我来吧。” 宋萧笑着松手。 林老太太看着李婉清，笑着说道：“来，阿柠的朋友也是贵客，快请进。” 程家别墅一共三层，典型的苏式园林风格，后院除了有亭子外竟然还有一小片竹林，所用雕花也出自名工巧匠之手，与林老太太的衣着倒是十分相配。 虽说只是简单的苏式园林，可刚进到客厅就知其巧妙。 李婉清被这富丽堂皇迷了眼睛，她不停的感叹：“这品味真不错啊！” 程楼的房间在二楼，与别墅的苏式风格不同，房间里装饰简约典雅，用料不俗，也符合他在商界杀伐果断的风格。 几个佣人把姜柠的行李放到楼上衣帽间收拾好，其他的生活用品也是早早备齐，不知是谁的主意，床边还摆着一对红色拖鞋，看着极其喜庆。 林老太太带着她们简单的转了一圈后对姜柠说道：“你现在虽然看不见，等以后在这里生活之后我再慢慢跟你讲。” 谈话间他们才知道，这套苏式别院是当年程楼的爷爷亲自设计送给奶奶的礼物，所用真心是任何金银珠玉无法相较的，因此林老太太十分得意这套别墅，每次家里来客人她都要亲自介绍。 进到餐厅吃饭时，佣人们只将屏风移开，两边清风拂过，窗沿帷帐纷飞，恰似山间偷闲。 姜柠听着林老太太一直夸赞这套别院，嘴角一直保持着笑容，程楼在桌子下轻轻握住她的手，虽不言却能让人感到安心。 “阿柠，”林老太太端着酒盏，对姜柠说道：“欢迎回家。” 李婉清坐在对面也笑意盈盈，看着自己的好姐妹找到归宿，心里也十分满意。 第31章 萧师兄来了 姜柠虽未能亲眼看见，但是她也能切身感觉到程家的善意，只摸索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谢谢奶奶。” 林老太太笑意盈盈的看着姜柠。 出院回到程家后，程楼特意从京市请来名医到家里为姜柠医治。 姜柠这时正坐在后院竹亭里听风休憩，正有康复师带着她做一些基础的运动，这些天休息的比较频繁身子都懒怠了。 一旁还有几位佣人在守着，生怕这位少奶奶出了点事。 “是谁来了？”姜柠失明的这段时间，耳力倒是见长不少，只听见有人踏着落下的竹叶往这边走过来。 佣人阿燕笑着说道：“是程先生回来了。” 听到是程楼，姜柠不由得莞尔一笑，静静地坐在原地等他靠近。 程楼见到姜柠最近状态不错，心情也好了不少。 “我给你请了位医生过来，方便给你修养身体。”按常规来说，姜柠的眼睛失明原本也不要紧，在一周内基本上就会恢复，可眼看着半个月过去了，姜柠的伤势好转之后，视力反倒一直没有好转，程楼担心海市的医资不够好，特地请来了在京市的名医来为姜柠医治。 “阿柠？”不等程楼为他们介绍，跟在后面的医生就先行唤出姜柠的名字。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姜柠先是一愣，然后惊喜的说道：“萧师兄？怎么是你？” 程楼想起来了，这就是姜柠在京市的萧师兄，顿时对萧远山的印象就不是很好了，甚至有些后悔让人大老远的请他过来。 程楼冷冷的反问道：“原来你们认识。” 姜柠笑着说道：“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过的萧师兄，萧远山。” 萧远山跟着附和道：“程总，真是缘分，原来还不知道您就是姜柠的丈夫。” 萧远山一来，姜柠原本还有一点阴郁的心情瞬间大好：“有你的医术，相信我的眼睛很快就能复明了。” 程楼见他们还在叙旧，也找了个理由离开。 姜柠没有发觉他心情突然不好，反倒是在车里等着的宋萧发现了：“程总这是怎么了？脸色有点不好？怎么不让萧医生看看呢？” 一提到萧医生程楼心情就更不好了，他不满道：“你请医生的时候难道不知道他是姜柠的师兄吗？” “师兄？”宋萧回过神来：“就是之前说的那个在京市的师兄吗？” 程楼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宋萧啧啧称奇：“这个世界真是小啊……那请都请过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程楼看向车窗外，说道：“老太太身体也不算好，萧医生照顾老太太，再给姜柠另外请一个。” 宋萧比了个“ok”的手势：“这回可要打听好，别又请来别的师兄。” 因着要打听姜柠从前在校的社会关系，李婉清防备心太强不是最佳人选，那么也只有张静怡了。 于是下班之后，宋萧开车到医院门口，随后打电话给张静怡：“大哥，下班了没？” 张静怡这会儿正对着电脑做表格，夹着手机就听到宋萧贱兮兮的声音：“叫谁大哥呢？谁是你大哥！” “脾气这么暴躁，内分泌失调了啊？”宋萧听得出来张静怡还要好一会儿，于是打下座椅躺了下去，下意识的和她揶揄玩笑起来。 张静怡刚被护士长骂了一通，还说起她和姜柠的关系：人家姜柠飞上枝头当凤凰了你没有，怎么这点事都做不好？！ 这会儿张静怡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宋萧这么说话肯定是要被骂的：“你才内分泌失调，说话这么阴阳我建议你去查查看你是不是太监来的。” 宋萧轻声笑笑：“怎么了这是，才几天没见就这样了，感情淡了？” “滚一边儿去！”张静怡委屈的不行，工作这边受委屈，面对宋萧时还要保持一种超越友情的关系，“我告诉你没事最好别来招惹我！” 宋萧听出来张静怡是真的不开心，于是也收起了玩笑的语气，好声好气的哄着：“好好好，我错了小公主。我在你医院门口呢，完事儿了就出来，哥领你吃烧烤去！” 张静怡心想：这还差不多。 但嘴上依旧不依不饶：“谁稀罕你的烧烤！” 宋萧笑了笑没有说话，只将手机放在一边静静的陪着她。 张静怡也没有挂断电话就放在手边，一门心思对着电脑做事。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张静怡才从医院大门走出来。 眼下已经到了初冬，海市还不算冷，可夜晚只穿一件薄薄的外套是不够的。 张静怡走出医院时被风一吹冷的瑟瑟发抖。还不等她问宋萧在哪儿时，一件厚外套就披在她的身上。 回头一看，正是宋萧。 宋萧比张静怡高出了不止一个头，伟岸的身形挡住了来往的风，张静怡一时间心怦怦乱跳，脸也不觉的红了起来。 “呐，给你的。”宋萧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买了杯奶茶，这会儿递到张静怡手上正好暖身子。 张静怡接过奶茶，小声说：“谢谢。” “什么？”宋萧故意逗她：“你刚才说什么？声音太小了我听不见。” 说着还故意弯下腰靠在张静怡嘴边。 “谢谢！”张静怡也不惯着他，大声在他耳边喊了一句后就跑开了。 被张静怡这么故意一吓，宋萧耳朵都快聋了，追着张静怡说道：“你别跑！我要聋了你不得负责么！” “负责什么，是你自己凑上来自找的！”张静怡嬉笑着躲开，一天的阴郁也就此消失。 可是张静怡哪里跑得过宋萧，只见宋萧三步并两步一下就逮住了张静怡。 “小心！”马路边来往车辆众多，宋萧一把将张静怡揽进怀里。 张静怡脑袋直接扎进他宽大的胸膛，抬头看见他完美的下颚线，心跳如雷鼓，几乎都能听见。 她不停的心说：别跳了别跳了，再跳我就要晕过去了。 二人胸膛贴的如此近，宋萧也感觉到了她少女怀春的心思，低头坏笑道：“我感觉到了……” “感觉到什么？”张静怡红着脸不敢抬头。 第32章 不是假装 “感觉到你胸……”宋萧故意顿了顿，非要张静怡抬头瞪他一眼才继续说道：“胸口心跳的厉害。” 张静怡故意抬腿踢了他一脚，他就弯下腰撞疼：“你好狠啊！” 张静怡侧过身满不在乎的说道：“谁让你总开这种下流的玩笑！” “谁下流了！”宋萧忙不迭的叫苦连天，“明明是你！” 张静怡捧着奶茶走在前面，医院周边梧桐树在路灯的照射下树影重重，张静怡喝着奶茶只觉得奶茶不如此时此刻甜蜜。 “我是女孩子，哪有你这样跟一个女孩子开玩笑的，注意影响好不好！”张静怡蛮不客气的说道。 宋萧举着大拇指啧啧称奇：“张静怡啊张静怡，打得一手好女拳。开这种玩笑还有分男女的吗？难道只有女生在外面需要好好保护自己，我们这种新时代的小男生不需要吗？” 张静怡转过头看他一眼，翻个白眼说道：“还小男生，你都是小男生了那背书包满街跑的那些是什么？婴儿吗？注意自己的定位好吧。” 宋萧笑了笑：“想当年我在学校也是风云人物好吧，哪个女生没有给我写过情书？” “哟哟哟！”张静怡不屑的说道：“就你这样还是风云人物，什么风云啊？监狱风云吗？” 宋萧被她气笑了，说道：“我好心好意接你下班给你买奶茶，你怎么这么不识好人心？” 张静怡猛喝一口奶茶，说道：“这年头给女生买杯奶茶也值得挂在嘴边说是吧？你刚还说请我吃烧烤呢，你要是这样我还吃不吃了？以后岂不是见你一次就要说一次？” “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宋萧感觉自己被伤到了。 “那你不要我瞧不起就做给我看咯。”张静怡耸耸肩膀。 宋萧拉着张静怡的手就要走去车边：“你选地方我买单。” 张静怡轻快的跟在他身后，笑着说：“宋总大气！”心里满是得逞了的开心。 “去哪儿？”宋萧坐上车后就问道。 张静怡想也没想就说：“当然是胖哥烧烤了！医学院门口那家。” 宋萧惊讶道：“没想到你还是从医学院毕业的，当初怎么想的，反应这么迟钝去学医，你老实说你专业能力怎么样？” 张静怡气的要打他：“你可以侮辱我不可以侮辱我的智商！” 宋萧查了一下导航后往医学院开去，嘴上还不停与张静怡玩笑：“真的可以侮辱你吗？” 张静怡翻个白眼：“不行。”良久又说道：“你这个年纪做到丽斯顿那么大公司的特助，你是和程总经理有什么不一样的交情吧？～” 说着，还用耐人寻味的眼神上下打量他：“怪不得你们形影不离，无论什么时候看到你们都是成双成对的出现。我要告诉阿柠让她小心防备！” “你……”宋萧说，“我软实力也是很不一般的好不好，你可以侮辱我，不要侮辱我的专业！” 张静怡学着他坏笑道：“你说可以侮辱你是吗？” “别乱来！”宋萧惊叫，“开车呢！” 张静怡靠在副驾驶悠闲的喝着奶茶，刚才在医院工作的烦恼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 “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张静怡忽然问道。 一个红绿灯路口，宋萧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张静怡，随后说道：“海市师范大学。” 张静怡又问：“什么专业？” “体育。” 张静怡惊呆了：“那你怎么？专业不对口啊？” 宋萧对她的反应早已经见怪不怪：“谁说一定要做专业对口的工作了？现在基本上都转行了。” 听闻此话，张静怡也是叹口气说道：“是啊，要是能转行我也不想做护士了。” “受委屈了今天？”绿灯亮了，宋萧开动车子，淡淡问道。 张静怡一想到就难过：“都快三十岁了，事业不成功，感情也没见个人影，被我妈催死了。” 宋萧开着玩笑说道：“要是被催紧了我不介意假装你男朋友哦。” 张静怡无语的说道：“谁要你假装。” 很快就到了医学院胖哥烧烤店。 张静怡刚一下车，老板娘就认出来了：“静怡？你自己来了啊？” 张静怡得意的朝宋萧挑眉：“你看姐这人品，谁都记得我呢。” 宋萧抱着手说道：“确定是因为人品不是因为你罕见的能吃吗？” “去你的吧！”张静怡不搭理他，选了个座位坐下。 老板娘拿着水壶菜单过来，一见到宋萧就笑道：“静怡，这是你男朋友啊？” 张静怡脸一红，连忙说道：“不……” “谢谢姐。”不等张静怡说完，宋萧就接过老板娘手里的水壶坐在旁边给张静怡清洗餐具。 老板娘笑着说道：“你男朋友真体贴哦。” 张静怡没有再出声否认，只是看着菜单红着脸不敢看他。 宋萧自然的把洗好的餐具摆在张静怡面前，等张静怡点完后他又去拿了两瓶豆奶。 老板娘离开后，张静怡脸上还一直泛着红晕，五脏六腑都乱的不行了。 宋萧看她一下子沉默下来，笑着打趣道：“怎么？你还有害羞的一天？” 张静怡不敢看他，只咬着豆奶的吸管胡思乱想。 “喂，我说真的。”宋萧侧过身子看她。 张静怡抿了抿嘴唇，看了他一眼后又赶紧把目光收回来，不自然的问道：“什么真的……” 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一种感觉，希望他说的话和自己想的意思一样，可又害怕听到他说出口，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宋萧缓缓靠近她，又在一肩的距离处停下：“不是假装。” 张静怡脑子混沌的不行：“……” “你说句话啊。”宋萧一脸坏笑的看着她。 他就爱看她这个样子。 张静怡深深呼吸几口气，转过身正要说些什么时，宋萧凑上来轻吻她的嘴唇。 张静怡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对方嘴唇有些冰凉…… “你！”此时周围的学生们都往他们这里看过来，谁都识趣的没有大声说话，张静怡察觉到了旁人的眼神，连忙把他推开。 宋萧笑着说道：“我喜欢你，我想做你的男朋友，不是假装，是真的。” 第33章 官宣 张静怡一下子愣住了，她不敢相信宋萧就这么捅破了他们之间的这层窗户纸。 “静怡，遇到这样的好男人就答应了吧。”正巧老板娘过来上菜，她在一旁也看了许久，上来后就劝说道：“我可是过来人，看人一看一个准，这小伙子准没错的。” 宋萧一听有人力挺他，得意的看着张静怡笑，他拉住张静怡的手，说道：“静怡，给个机会。” 张静怡红着脸不知所措，周围学生们中也不知是谁先起哄：“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随后人群一下子就轰动起来，齐声鼓掌喊着“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宋萧也是个社牛，他站起身扬着手臂，让周围声浪更加大声整齐，像极了打了胜仗的将军。 张静怡嘴角也泛起甜蜜的笑容，不知道是迫于形势压力还是最终忠于自己的内心，她闭着眼睛点头：“我答应你。” 随之人群发出一阵欢呼声，宋萧激动的抱起张静怡转圈，用力的在她脸上留下深情一吻：“耶！” 周围学生也十分热情给力，齐刷刷鼓起掌来。 宋萧当然也不会辜负这些学生的热情，只对老板娘说道：“他们的账单我来付！” 学生们一听又是一阵欢呼。 张静怡拉着他坐下，此时她的脸已经红的不成样子了，她羞涩的问道：“你干嘛啊。怪丢人的。” “人生难得有这么一个时刻。”宋萧拉着她的手，“静怡，我发誓，我会对你好，一生呵护你宠爱你，绝不背叛你。” 张静怡抽出手，拿起肉串堵住他的嘴，忍住嘴角上扬的笑意：“又不是结婚，只是答应你谈恋爱而已，之后的事情还要好好考察你呢。” 宋萧拿下嘴上的肉串，着急说道：“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我就耍流氓怎么了？”张静怡低头浅笑，满是羞涩和甜蜜。 宋萧点点头：“行，我就喜欢你对我耍流氓。” 张静怡又拿起肉串递到他嘴边：“有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宋萧笑的张扬，一颗躁动不安的心总算是落下了。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张静怡闲聊到一处。 宋萧顿时恍然大悟，想起来今天他来找张静怡的目的：“对了，今天程楼从京市请来一位名医给姜柠看病，你猜是谁！” 张静怡仔细想想，京市的名医，还这样高深莫测说，那一定是：“萧远山！” 宋萧一拍桌子：“你怎么知道？！” 张静怡得意的喝了一口豆奶：“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你还敢擅自侮辱我的智商！” 宋萧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那这个萧远山，跟姜柠是什么关系？” 张静怡咬着竹签子说道：“能有什么关系？我们都叫他萧师兄啊。你是不知道，姜柠在学校的时候很好学的，她本来打算当医生，可惜她妈妈啊……” 张静怡啧啧摇摇头，继续说道：“萧师兄当时是研究生，他做我们助教的时候认识了姜柠，姜柠好学，他也乐意交呗。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忽然，张静怡想起来上次姜柠跟自己说过的萧师兄的私隐，想想还是不能随意告诉他们。 宋萧也一边吃着烤肉一边说道：“我就说没什么关系吧，程总非要吃这个醋，哎。那你们京市还有别的学长没有？或者说和姜柠关系稍微好点的师兄还有没有？” 张静怡摇摇头：“没有了，你问这个干嘛？” 宋萧叹口气说道：“这不是担心萧医生和姜柠走太近了吗，程总就让我再去找一位名医回来，既然没有别的学长师兄了，那我就放开了找。” 张静怡点点头没当回事。 宋萧继续问道：“那你打算跟姜柠她们说我们的关系吗？” 宋萧眼睛本来就大，张静怡看向他时只觉得像小鹿的眼睛，真诚又带着一丝祈求，生怕她会拒绝。 张静怡佯装为难的样子：“这……我们才刚在一起诶，关系还不稳定呢……要不然……晚点告诉她们？不然到时候分开了搞得好尴尬呢。” 宋萧一下着急了：“你快呸呸呸，我们刚在一起你就说这样丧气的话，多不吉利！你快告诉她们！就现在！” 张静怡握紧手机：“不要，让我再考虑考虑。” “你不说我说。”宋萧要抢她的手机。 张静怡嬉笑着躲开：“哎呀现在这么晚了，你还要撒狗粮吗？” 宋萧拿到她的手机：“快解锁！我就想让她们知道嘛！” 张静怡拗不过他，没办法只能笑着解开。 “哪个是你们的小群？”宋萧滑动她的微信。 张静怡吃着烤串，满不在乎的说道：“诺，就那个，海市三剑客。” “噗，这么土。”宋萧一边编辑微信一边笑话她。 张静怡恼羞成怒的夺过手机：“你别给我乱发。” 只可惜晚了一步，消息早就发出去了。 在“海市三剑客”的微信群里，‘张静怡’发了条消息：我和宋萧在一起了。 宋萧趁其不备拿起自己手机搂着她拍了个仓促的合影发到朋友圈：官宣（爱心）。 张静怡脸又红了：“你也太土了！” 这会儿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姜柠和李婉清的手机同步响起。 李婉清拿起手机一看，只见她没有多惊讶，拿起手机在群里发语音：“可算是在一起了，恭喜啊恭喜，啥时候发点喜糖吃啊？” 这时姜柠还没睡，听到手机消息后程楼帮她点开查看，随后笑着说道：“宋萧和张静怡在一起了。” 随后又放了李婉清的语音。 姜柠嘴角上扬满是笑意，松口气说道：“他们可算是在一起了。” 程楼帮她按照原话回复，又笑道：“我们还算是半个媒人了。” 姜柠笑笑没有说话，心里有些忧郁。 程楼坐到她身边，轻声问道：“怎么了？” 姜柠担忧的问道：“如果我的眼睛永远看不见了，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时隔这么久，姜柠也有点担心自己会不会永远不会复明了。 黑暗中，姜柠感觉到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自己的手，他说道：“你放心，我永远不会伤阿柠的心。” 第34章 人生岔路口 有萧远山在，姜柠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他总是会和她谈起从前在学校的事情，闲暇时间也时常教姜柠一些专业知识，她十分受用。 可在程楼眼里，萧远山无疑是自己的眼中钉。 宋萧和张静怡在一起后，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整天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看得程楼心里嫉妒。 “让你再找一位医生还没找到吗？”午餐时间，程楼想到此时萧远山和姜柠在一起心里就十分焦虑。 宋萧沉溺在和张静怡发消息中，这会儿才抬起头：“啊？” 程楼说道：“让你再找一位医生。” 宋萧顿时恍然大悟道：“哦哦哦，找到了！今天晚上就会到，人家在医院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跟他谈了好久才答应的。” 程楼听闻此话也算是松了口气：“你都打听好了是吧？” 宋萧点头笑道：“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绝对和姜柠没有别的关系！” 说完他又揶揄道：“不会一个医生就把你担忧成这样吧？姜柠长得那么漂亮，以后有你操心的。” 程楼没好气的说道：“我是担心一个医生吗？你是不知道他和阿柠聊的多投机，我和她都没那么多话可以说。等哪天张静怡身边出现了这么个人物你就知道了！” 宋萧自信的摇摇头，说道：“绝对没有可能，静怡多乖啊。” 程楼不愿意理他。 此时也有一封邮件发了过来，程楼拿起笔记本电脑看了一眼后转给宋萧：“港市片区总经理，去不去？” 宋萧仔细看了一眼，是港市那边的关系都打通了。 如果是以前，宋萧肯定毫不犹豫的答应，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可是现在他和张静怡刚在一起就要去港市，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程楼看出了他的犹豫，随后又把电脑拿回来，说道：“你要是不去我再找个人。” 宋萧收起平时的玩世不恭，他一把按住程楼的电脑，说道：“你让我考虑一下。” “没关系，”程楼也不勉强，“你先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再做下一步。其实，我也是很舍不得你离开我身边的。” 宋萧没有像平时一样玩笑，他是真的在忧愁这件事，如果放弃了，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但是如果去了港市，和张静怡就要分开了，而且巨大的工作量不会让他像现在一样有时间和张静怡保持联系。 人生时常会出现这么一道分叉路口，有一道必须要做选择的道路，谁也不会知道自己当下作出的决定是否正确，或许说根本就没有正确与否，只是每一条人生道路都需要慎之再慎。 人生一程，无法做到事事圆满，只能尽量做到不后悔。 当程楼对姜柠说起这件事时，对方在电话里说道：“他们刚在一起就要分开吗？还有没有别的方案啊？” 程楼也无奈的说道：“港市那个市场我们开拓了很久，最近才打通好上下关系，我很早就订了宋萧去做大区经理。如果他错过了，公司运转也不会只等他一个人。” 姜柠叹口气说道：“如果要去港市，他要多久才能回来呢？静怡是独生女，她爸妈也不舍得她跟着去港市，而且她在医院做的好好的，去了港市一切都从头开始不说，未必有现在的发展好。” 程楼说：“少说也要三五年吧，要是张静怡愿意跟去，工作是小事，宋萧作为港市大区经理还不至于安排不了工作。但以你所说的，她爸妈那边估计很难。” 还不等姜柠说话，就听见萧远山远远说道：“阿柠，过来吃药膳了。” 姜柠应了一声，对程楼说道：“那我不跟你说了哈，萧师兄叫我呢。” 说完姜柠就挂断了电话，程楼心里的醋坛子又打翻了。 一整天宋萧都在想着这件事，他盼了这个机会盼了很久，眼下就要得到了，可是又到了令人难以抉择的时候。 宋萧还是决定和张静怡当面说清楚。 到了医院门口，张静怡下班看到宋萧来接自己，就飞跑着迎上去：“你来啦，等多久了？” 宋萧拿过她手中的包，说道：“没等多久。静怡，我有事跟你说。” 张静怡收起嬉皮笑脸，正色道：“什么事呢？” 宋萧把公司的决定跟张静怡说了。 随后一脸为难的对张静怡说道：“这个机会我等了很久，可是如果我去了，我们就要开始异地恋了。” 张静怡愣住了，但很快她又满不在乎的说道：“这算什么事儿啊，你去呗，我……现在交通很方便，我们又不是不能见面，等有时间你回来，或者是我去找你。你们丽斯顿总部在海市，你不可能不回来的。再说你要是为我放弃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以后拿什么补偿你呢？以后要是你拿这件事来说我，我又该怎么面对你，所以你放心去吧，你不用为我放弃什么东西，我不需要，也让我负担很重。同样的我也不会为了你放弃我现在的工作。我们首先是自己，才是对方的爱人。不是吗？” 宋萧为她的善解人意感动了：“没想到你会这么说。” 张静怡笑着捶了他一拳：“你把我想成什么了。” 宋萧说道：“好，是我错了，请你吃饭！” 说着他就为她打开车门，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张静怡的眼底还是浮现出了一丝伤心。 真正的爱情一定不是为对方牺牲多少，张静怡深知这些道理，所以在他说出那些事情的时候表现的如此洒脱。 可同样的，张静怡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向往爱情的女生，自然是希望能和心爱之人相伴相守，这对她来说同样也是一条分岔路口。 在上车之后，宋萧接到那位医生的电话：“宋先生，我到海市机场了，请问一下您现在在哪儿啊？” 宋萧心说坏了，忘记安排人去接那位医生了，于是连忙说道：“我这就去接你。” 所幸市区离机场不算远，宋萧跟张静怡解释一下后往机场赶去。 第35章 虚惊一场 “不好意思，”宋萧急匆匆赶到机场，就在航站楼门口看到了那位医生，他连忙上去，气喘吁吁说道：“不好意思杜医生，让你久等了。” 来者正是杜源。 杜源不急不躁的点头微笑，与宋萧握手后彬彬有礼的说道：“没关系，也是刚出来。” 张静怡跟在后面看了半天，良久才惊讶道：“您就是杜源杜医生吧？我听说您！” 杜源笑着说道：“想必你也是同行了。” 张静怡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只是一个小护士，哪里能和您这样的名医称同行。”说完她伸出手，“你好我叫张静怡，请多多指教。” 杜源礼貌的轻轻握住她半个手掌，随后说道：“哪里，都互相学习。” 宋萧眼看他们寒暄够了，于是替杜源拿行李往车那边过去：“今天太忙了，忘记安排人手来接机，实在是不好意思。” 杜源也再次说道：“没关系的，我也不赶时间。” 宋萧笑了笑，系好安全带后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程公馆了。” 杜源笑着点头示意。 与此同时，程家正在用晚餐。 林老太太、程楼、姜柠、萧远山四人坐在餐桌旁，近来在萧远山的安排下，程家用得多是药膳。 林老太太十分喜欢这种微微清苦的味道：“我这个年纪，吃的清淡些好，可惜旁人做出来的味道总是不合我的胃口，萧医生做的就挺好，我最近也觉得身体舒服了许多。” 萧远山谦虚的笑道：“老太太过谬了，我不过是闲暇时候喜欢研究中医，师父曾教过药食同源，我也是根据您的身体来进行温补的。” 林老太太赞许的点点头：“中医好，要我说最了解中国人体质的就是中医了。萧医生，要是你愿意的话干脆就留在我们家好了，条件随你开。” 还不等萧远山婉拒，程楼就先说了：“奶奶，萧医生在京市医院可是主任医师，我们愿意雇请，医院也未必肯放人。” 萧远山也笑着说道：“老太太，我这次来也是受到程总经理盛情邀约，只等治好程太太的病，我就要回去了。” 林老太太见状也不勉强，只遗憾的说道：“那等你走了我就再难吃到这么好吃的药膳了。” 萧远山笑笑说道：“其实在岭南那边，药食同源的文化也盛行，不如去那边找找有没有更好的大夫。其实只要稍微懂些药理的厨师也能做的很好。” 林老太太赞许的点点头。 就在这时，佣人过来说道：“老夫人，先生，太太，有客人来了。” 林老太太拿起餐巾擦了擦嘴，随后起身前去客厅。 这时程楼、姜柠、萧远山也都起身前去客厅。 姜柠行动不便，程楼和萧远山几乎同时对姜柠伸出手。 而姜柠看不见只能慢慢的摸索。 萧远山见状收回手，笑着请他们先走。 程楼扶住姜柠慢慢往客厅去。 来人正是宋萧、张静怡、杜源三人。 张静怡见到姜柠，连忙跑过来到她身边坐下，在她耳边小声说道：“阿柠，程楼家里真是……富丽堂皇！！！” 有林老太太在，他们还需要守着点规矩，姜柠握住她的手，示意她等会儿再说。 等萧远山也入座后，宋萧才对林老太太和程楼说道：“这位是杜源，杜医生。” 杜源笑着和在座各位打招呼，唯独在对萧远山时差点翻了个白眼。 林老太太笑道：“杜医生，年轻有为。我们家有一位萧医生，也是从京市来的，或许你们认识。” 杜源笑着看了一眼萧远山后说道：“确实有听说过萧医生的名声，但是，不熟。” 心知他们俩关系的姜柠心里犯起了嘀咕，他们明明在一起很久了，怎么现在说不熟呢？ 林老太太点点头说道：“这次请来两位医生，是为了我孙媳妇的眼睛，之前在山上摔了一跤后假性失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好，杜医生是国内顶尖的眼科医生，萧医生又是中医学的翘楚，有你们在，想来阿柠的病也好得快些。” 杜源谦虚的对林老太太说道：“我一定会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为程太太医治。” “这样就好。”林老太太说完后离开了，只留下他们几个人。 而程楼见到杜源的第一眼印象就很好，也相信他的能力一定能治好姜柠。 萧远山嘛……找个机会请回去好了。 正当程楼想到能消除一个大情敌危机时，萧远山忙不迭地走到杜源身边，说道：“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刚才在林老太太面前他不好意思说，可等林老太太走后，他是再也忍不住了。 这句话一说出口，除了姜柠之外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张静怡目瞪口呆的说道：“萧师兄，这……”这不会就是你的那个对象吧？ 宋萧也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合着他们俩是一对啊？ 宋萧看看程楼，后者脸都黑了：原来他是假想敌。 萧远山和杜源旁若无人的说起话来。 杜源侧过身去生闷气：“你不是能耐吗？我生气你就一走了之了。” 萧远山叫苦连天：“都是为了工作啊！理解我一下好不好？” 杜源转过头说道：“谁没有工作？要不是宋先生找到我请我过来，你是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 萧远山说：“你不是把我拉黑了吗？我没办法跟你解释啊！” 杜源说：“有心之人怎么样都联系得到我！” 萧远山沉默着不说话。 杜源说道：“那你现在治好了吗？” 萧远山垂头丧气：“没有。” 杜源得意道：“还是得我出马吧？”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吵得热火朝天，剩下三个人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只有姜柠坐在一旁静静听着。 程楼小声问道：“你就不惊讶吗？” 一直在她身边的那个人居然是喜欢男人的？ 姜柠摇摇头，气定神闲说道：“我早就知道了。” 宋萧都快憋不住笑了，原来程楼用尽心机是和一个完全不存在的情敌做斗争。 真是虚惊一场。 第36章 程楼父母回国 杜源医术精湛，加上萧远山精通药理，在历经两次手术后，姜柠的眼睛总算是能看见一点模糊的影子了。 在临回京市前，杜源说：“现在就看程太太的恢复能力了，这段时间尽量不要接触强光，也不要用眼过度，等差不多一个星期左右就能复明了。” 林老太太亲自给他们送行：“你们要是能再留一段时间就好了。” 杜源笑着说道：“医院那边也催我们回去了，老太太，叮嘱您的事项一定要多加注意，有时间我们再来看您。” 程楼也说道：“谢谢你们。” 姜柠此时正在房间内休憩，他们也没有喊她。 萧远山和杜源笑道：“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宋萧也亲自开车送他们去机场。 等两位医生走后，程楼扶着奶奶进屋：“等阿柠眼睛好了，奶奶的寿宴也该办起来了。” 林老太太点点头：“等到时候把阿柠介绍给那些生意上的朋友，也不算失了礼数。” 程楼扶着奶奶坐下。 林老太太继续说道：“既然你的身份已经让阿柠知道了，那婚礼什么时候办起来呢？” 提到这个，程楼嘴角就难掩笑意：“我们打算等过了年再说，我一定要给她一个全世界最完美的婚礼。” 林老太太赞许的点点头，松了一口气：“这样我对你爷爷也有交代了。” 林老太太喝了一口茶，又似乎想到些什么：“你爸妈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爸妈在英国忙着生意，不过会在寿宴之前赶回来的。”程楼如是道。 说起这个林老太太有些不高兴了，将茶盏狠狠放下，说道：“都说养儿防老，你爸妈去英国都快一年了都没有回来，临了还是你这个孙子在我身边陪伴的时间更长些。到时候集团里的股份我也不会给他们的。” 程楼只能哄着：“爸妈也是为了集团着想，要开拓国外市场肯定是会忙的。” “这个我知道。”林老太太失落的说道：“只是我年纪愈来愈大，只怕哪天走了你爸妈也被工作牵绊得不能回来看我最后一眼。” 程楼此时不敢说话。 “你和阿柠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呢？”林老太太又道。 说起这个，程楼耳根子就红了，他和姜柠最近住在一起，因着忌讳她的伤势还没好，就一直强忍着，可他毕竟气血方刚，哪里能忍得住？ 程楼说：“这个，我们还没有想过，随缘吧。” 说起这个林老太太就正色的拉过程楼的手说道：“小楼，怀孕对于女人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不能随缘的。你们要在怀孕前一年就开始备孕，要补充的维生素啊是一点都不能少……” 眼看着奶奶就要开始长篇大论起来，程楼立马站起身来说道：“奶奶，这会儿阿柠也快醒了，我上去看看她。” 不等奶奶有反应，程楼就赶忙上楼了。 姜柠最近总是犯困，吃完饭就要睡，午觉能睡到三个小时。 这会儿房间只有床头一盏暖光，姜柠侧身而眠。 程楼坐在床边看着姜柠的睡颜，暖光勾勒出她精致的容颜，程楼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日子不惊不喜的慢慢过着，就在林老太太寿宴前几天，全家上下都要精心布置着会场。 林老太太从不喜欢在外面过生日，她一般都把宴会设立在别墅后院，既有清风雅致，也不缺家里的和气。 姜柠因为最近嗜睡严重心里感觉不安，于是吃过早饭后在司机的陪同下去了医院做检查。 林老太太用过餐后在后院静心浇筑她养的花草。 “妈！” 就在这时，一辆劳斯莱斯停在门外，后座下来一男一女，司机跟在身后捧着礼物。 男的正是程父——程长风，女的也就是程母——叶如玉。 林老太太听到这个声音时愣住了，回过头见到程长风和叶如玉时，她惊喜的手中的水壶都掉在地上。 林老太太眼中含泪，欣喜的朝他们快步走去：“长风！如玉！” 程长风和叶如玉扶住老太太：“妈，我们回来了！” 林老太太对着程长风一通埋怨：“你怎么才回来呢！不打算要我这个妈了啊？” 叶如玉一脸歉意的说道：“妈，对不起啊，我们在国外太忙了，没能经常承欢膝下，还要你这么挂念。” 对这个儿媳妇，林老太太是一万个满意，她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说道：“我知道你们忙，没有怪你们。你们回来也累了，怎么来之前也不跟家里说一声，好提前收拾房间呢。” 旁边的佣人阿慧说道：“先生和太太的房间老太太吩咐日日都收拾着，只要先生太太回来就能住。” “你瞧我，一下子都高兴糊涂了。”林老太太笑着说道，“来来来，别站着了，快进去坐。” 林老太太吩咐阿慧：“去楼上请少夫人。” 阿慧又笑着提醒：“老太太，少夫人一早就去医院检查了，您忘了？” 林老太太笑着对程长风和叶如玉说道：“你们看我这脑子，是越发不好使了，记性越来越差。” 程长风担忧的说道：“妈，你去医院检查过了吗？” 林老太太满不在意的说道：“这要检查什么？人老了自然就这样。阿柠不在家，等她回来了你们瞧瞧，长得十分标志，性子也温和有礼。小楼有福气。” 叶如玉坐在林老太太身边说道：“妈，有您掌眼我们很放心。” 林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你们这下回来，可得多住段时间再走，生意再忙也要注意休息才是。” 而后又对程长风埋怨道：“小楼也学你的样子，一天到晚忙着工作。挣钱再重要，那钱也挣不完啊，该回家来还是回家里来吧。” 程长风面对母亲的教诲只能连连点头：“妈说的对，我们这回回来，也是打算长住的。” 林老太太满意的点头：“这样就好。我过完今年生日就八十五了，小楼也成家了，你们回来多帮帮他。” 叶如玉说：“妈，您就少操心吧，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第37章 有喜了！ 司机驱车将姜柠送到医院门口后，姜柠独自下车。 司机小王问道：“太太，需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去？” 姜柠摇摇头，因为要避光她戴着墨镜，可视力还是有些模糊：“不用，你在这儿等我就行，我叫了静怡陪我一起。” 况且现在谁不知道她就是程太太，医院有的是人陪她检查。 “那您有事给我打电话。”小王点点头，开车去停车场等。 姜柠微微颔首，在医院门口等待许久的张静怡小跑过来：“哎哟我金贵的程太太，你一个人就不要瞎跑了嘛！” 姜柠被她的夸张逗笑：“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我还是能看得见的。” 张静怡挎着她的手往医院里面走：“你们家程楼怎么没陪你来？” “他有多忙宋萧没告诉你吗？”姜柠反问道。 张静怡了然的叹口气，最近丽斯顿要进军港市，他们一直忙个不停，宋萧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经常给自己发消息了。 “你怎么了？”姜柠感觉到了她的异样。 张静怡说道：“宋萧已经好久没陪我吃饭了，在公司一待就是一整天，打电话也是心不在焉的……” 姜柠笑道：“是你跟他说让他去港市的，这会儿怎么就反悔了？” 张静怡气馁的说道：“早知道是这样我就要好好考虑了。道理我都懂，但是做起来还是有点难过嘛。” 说罢她又看向姜柠：“换作是你会怎么做？” 姜柠仔细想了想，说道：“和你一样咯。” “为什么？”张静怡说，“你知道这样会很痛苦。” “那你也不想看到他痛苦对吧？”姜柠说，“程楼跟我说了，宋萧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之前京市开拓市场的时候，宋萧太年轻还没有能力过去，现在天时地利人和，宋萧去港市是必然的。你要是不让他去，他会后悔一辈子。你也一样。” 张静怡听完叹口气：“也是，说不定他以后还会怪我。” “我们先是自己，才是对方的伴侣。”姜柠说。 张静怡点点头：“你这么说我就不再胡思乱想了。我也要加油工作争取升职加薪！” 姜柠点头笑笑：“加油哦。” 张静怡替姜柠预约了一个全身检查，一整天都在医院忙个不停。 等到下午检查结果出来时，二人还想着等会儿应该去吃点什么。 “你有专职司机，咱们应该去哪儿才好呢。”张静怡挽着她的胳膊说道。 姜柠笑道：“都有专职司机了你还考虑去哪儿？” 张静怡说：“那可不一样，有专职司机那就得去一个能匹配你身份的地方啊。” 姜柠自己在柜机前取报告，随后递给张静怡：“帮我看看。” 现在已经到了主任医师下班时间，再晚就要明天过来了。 好在张静怡能看得懂检查报告，要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就不用再来。 张静怡将几张报告仔仔细细看了又看，震惊的神情就连戴着墨镜的姜柠都看清楚了：“怎么了？你给我看看。” 说完姜柠就要伸手过去拿报告。 张静怡怎么会让她得逞，转手就把报告藏在身后，一脸凝重的问道：“你最近是有什么症状？” 姜柠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得如实说道：“最近有些疲惫，犯困，总是吃完了就睡。”说完她顿了顿说道，“是后脑损伤后遗症吗？” 张静怡抿着嘴摇头，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那你最近经期准不准？” 姜柠愣了一下，聪慧如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你是说？”她沉默了一会儿：“这个月好像没来，住院的那段时间应该来的，但是没有，可是我没注意……” 张静怡难掩喜悦，她蹦了一下拿着报告单说道：“阿柠！你有了！” “有什么……”姜柠呆愣在原地。 “有孩子了！”张静怡咋咋唬唬，周围取报告的人都忍不住回头看她们。 姜柠惊讶的捂住嘴：“有孩子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伸手轻轻触碰，像是能碰到那个才刚开始长大的小生命。 张静怡激动的像是她自己的孩子一样，一把抱过姜柠：“你有孩子了，你有孩子了！” 姜柠推开她要去拿报告：“你让我看看。” 张静怡凑过去说道：“你看得清嘛？你还不相信我？要不我们拿去给李医生看看！” 李医生是他们医院妇科主任。 姜柠摘下墨镜仔细看着报告单上的数据，只等确认后激动的说道：“我有孩子了……” 张静怡点点头，拿着墨镜给她戴上：“你快戴上，眼睛刚做了手术得避光！” 说罢她又激动的说道：“我们现在赶紧告诉程楼！” 姜柠按住她拿手机的手，说道：“这才一个多月呢，我们还是先不要这么早告诉他吧。” 张静怡自然不会勉强：“对对对，要等三个月稳定了才能说。可是，他是你孩子的爸爸啊？应该有提前知道的权利吧？” 姜柠嘴角按捺不住的笑意，她心中自有打算：“我想给他个惊喜。” 张静怡点点头：“那好，那我也憋住不告诉宋萧。” 宋萧知道的事情，程楼一定会知道。 亲疏远近张静怡还是分得清楚的，目前当然是姜柠更加重要啦。 而就在姜柠出医院的时候，程楼给她打来电话：“阿柠，你检查的怎么样了？” 张静怡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 姜柠只淡定说道：“没什么事，就是冬天了人有点犯懒。” “那就好，”程楼说道，“那晚上早点回去吧，爸爸妈妈回来了，奶奶让我们早点回去吃饭。” 爸爸妈妈？ 姜柠有些紧张：“这么突然就回来了？好，我现在就回去。” 程楼听出了她的紧张，轻声笑道：“别担心，我等你一起回家，他们很好的，你不用紧张。” 等挂断电话后，张静怡兴奋的说道：“那你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告诉他们啊！” 姜柠腼腆的笑笑：“还是等过段时间吧。” 说完，张静怡就送姜柠到车边，随后自己打车回去。 第38章 初次见面 回去的路上姜柠心里一直十分忐忑，第一次见到程楼的父母，自己对他们一点也不了解。 但是程楼一直在宽慰她：“没事的，我爸妈很随和，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有了程楼的安慰，姜柠心里也算是慢慢冷静下来。 另一边，叶如玉简单休息后就下楼来到厨房。 厨房的主厨丽姐是程家用惯了的老厨师，一向清楚程家人的口味。 程长风和叶如玉回来后，她还特意炖了花胶给叶如玉养颜。 在叶如玉心中，她就和自己家里人没什么区别。 “丽姐，还是你疼我哦，炖了一盅花胶给我吃。”叶如玉解开在炖锅，看见那盅花胶糖水后，不住的感叹。 丽姐转过身看到叶如玉，笑着说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呢？” 说罢走到她身边说：“这个花胶收了很久哦，就是等太太回来呀。你看你，在外面这么久一直都没机会吃到。” 叶如玉浅浅尝了一口，满意的点头笑道：“还是丽姐手艺好，在国外尝遍世界名厨的手艺，都不如丽姐的。” 丽姐为人谦逊有礼，她也只是低头洗菜，嘴角难掩笑意：“我也就只是会做几道家常菜，难为你们喜欢。” 叶如玉靠在台面上，一边吃花胶一边打听：“阿柠性格怎么样，人还好吗？” 丽姐一直在程家帮佣，她清楚叶如玉和程楼的关系不怎么好，乍然出现一位儿媳妇，叶如玉也是想借着她来打破与程楼之间的僵局。 “少太太性格温和，很好相处。”丽姐一边说着一边切菜：“少爷特别喜欢她。” 叶如玉咬着勺子点点头，又叹口气说道：“程楼这孩子与我都不亲近，长这么大了，结婚还是我从他爸爸那边知道的，平时也不会联系。” 丽姐安慰道：“这也不能怪少爷，毕竟他从小就是和老太太一起生活的。太太，我说句僭越的话，你平日对他太过严苛，孩子是希望母亲关爱的。” 叶如玉怔怔的出神，她自小就是天之骄女，学习成绩优异，毕业于斯坦福大学，天生的商业头脑，在她进入陆氏集团后，集团呈迅猛之势发展。 而就在这段时间，她有了程楼，为了自己的事业，她可以不顾一切，其中也包括放下程楼在奶奶身边长大。 每次见面她都是询问程楼的学习长进，这样看来，程楼与她不亲也在情理之中。 可程楼毕竟是她的孩子，如今事业稳定，自己年纪也不年轻了，这个世界是年轻人的，她当然想和其他太太一样此时含饴弄孙岂不快哉？只是现在她想到等会要见到程楼，还不知道如何与他相处。 第一次见儿媳妇，叶如玉也想帮着丽姐一起做饭。 可丽姐却把她推出厨房，笑道：“太太你放心吧，这里有我就够了，你还是出去陪老太太说说话吧。” 无奈，叶如玉只能回到客厅。 这时林老太太正在和程长风叙旧，家长里短的聊个没完，见叶如玉过来了，林老太太招呼她坐到身边，拉过她的手说道：“怎么这么凉？” 叶如玉笑笑：“刚才厨房洗了手。” 叶如玉的心思林老太太一眼就看穿了：“长风，你先去后院看看我侍弄的那些花草好不好，我和如玉说会儿话。” 程长风知道母亲要和如玉说些体己话，便起身离开。 等程长风走后，叶如玉轻轻皱起眉头一脸担忧的样子。 “是不是在担心等会儿见到小楼不知道该说什么呢？”林老太太善于体察人意，一眼就看出了她心中所想。 叶如玉说道：“别人的孩子都是跟妈咪亲近，小楼是跟我半句话都说不成，还不如跟一个陌生人。” “你细想想，除了他去美国读书那段时间，你在他小时候抱过他几次？喂过几次奶？带他买过几次衣服？”林老太太和声说道，“你也不能勉强小楼，毕竟你工作忙，在他身边的时间不多，再说孩子长大了，这些事也不会太在意的。” 叶如玉轻声辩解：“妈你是知道的，我也是为了小楼好，我想他一出生就有更多的选择，这个大的公司总要有人来打理，再说时代发展的快，要是我一直在家相夫教子，现在别人就不是叫我叶总而是程太太了。” 林老太太对于自己媳妇是相当了解，她明白叶如玉的野心，也知道她一直殚精竭虑为了这个家，自己也实在不好再说什么。 “你放心吧，小楼一向懂事，他从来不会多想。”林老太太拍拍叶如玉的手，轻声宽慰。 说话间，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声响，林老太太和叶如玉站起身查看，约莫是他们回来了。 程楼早早就到了家门口，只是担心姜柠一个人回来尴尬，于是就一直在车里等着。 见姜柠到了他才下车迎过去牵住她的手：“今天眼睛好点没有？” 姜柠点点头：“已经能看清楚了，只是见光还有点不舒服。” 程楼捏了捏她的手，两人相视一笑走进家门。 “阿柠回来了。”林老太太一见到姜柠就笑容可掬的样子：“今天去医院检查的怎么样？” 姜柠甜蜜的笑了，但这件事她还不打算现在告诉他们：“奶奶，没什么大事，医生嘱咐好好休息。” 随后她透着茶色墨镜视线落到后面的叶如玉身上，她猜想这位就是程楼的母亲吧？ 于是她微微颔首：“妈。” 这一声“妈”，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些震惊，最受震惊的当属叶如玉和程楼。 程楼已经许多年没有喊她一声妈了。 叶如玉激动的上前抱住姜柠，随后拉着她的手往里走：“快，外面风大，孩子，进来坐。” 程楼只低头笑笑没有说话。 等他们都进来后，程长风也从后院走进客厅。 他戴着眼镜，着一身灰色家居服，看起来平易近人。 程楼和姜柠异口同声道：“爸。” 程长风点点头，视线落在姜柠身上，他像是看出点什么，随后又看了一眼程楼，像是在确认：“这位就是姜柠吧？” 程楼点点头：“是。” 第39章 气氛紧张 毫无疑问，程长风在美国见过纪禾凝。 以他在美国的人脉，很快就打听到了纪禾凝的身份背景。 在他看来，程楼完全是被纪禾凝诓骗感情的无知少年，从前的事情就当作是他年少无知，可现在怎么又找了一个和纪禾凝长得这么相像的女人？ 叶如玉倒是十分喜欢眼前的姜柠：“既然人都到齐了，妈，咱们开饭吧？” 林老太太笑着点头：“好，开饭吧。” 丽姐和几个帮佣早早就将饭菜端了上来。 虽是家宴，但也有一套标准，几荤几素、炖汤甜品水果是一样也不少。 叶如玉亲自给姜柠布菜，满眼笑意的说：“刚才奶奶跟我说你前段时间受伤了，现在还在恢复中，这身体不舒服啊一定要多吃点补补，丽姐做的菜一向很好吃，你尝尝。” 姜柠笑着点头，还是有些拘谨的吃着碗里的菜。 程长风倒不如其他人对姜柠那么热情，只默默吃着，冷不丁又来上一句：“姜柠，我们这次回来时间仓促，不过礼数倒是少不了，哪天约你父母出来吃顿饭吧，两家人见一面。” 说起姜柠的父母，林老太太笑容就僵在脸上，随后慢慢消失。 程楼对父亲是又尊敬又心生畏惧，他看到程长风的表情就知道他是不太满意自己找了一个和纪禾凝很像的女人，毕竟当年在美国的时候，纪禾凝就利用他在公司为自己谋取利益。 叶如玉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听到程长风说这话，也跟着附和道：“是啊，阿柠，我们这次回来也该见见你家里人，你们结婚还没有办婚礼，但是两家人吃个饭还是应该的。” 程楼这时说道：“阿柠就是从前姜爷爷的孙女，你们早就见过了。” 程长风拿起餐巾纸抹了抹嘴唇，随后说道：“既是爷爷的故交，一起吃个饭有什么要紧？” 程长风担心眼前的这个女人跟纪禾凝有关，和自己的儿子结婚是不是也另有所图？ “爸爸，”姜柠知道程楼在为自己着想，自己当然也不愿意让他为难，“爸爸您说个时间，我和我父母商量一下。” “那就明天吧。”程长风说道。 “着什么急？”林老太太此时有些不悦说道：“你们回来是给我过生日的，有什么事情等寿宴结束再说。” 林老太太是体面人，她没有将姜柠的私隐告诉他们，一来是想给他们一个好的印象，二来也是不愿意这件事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 姜家父母要是来了，程长风知道这背后所有的事情，对姜柠肯定大有改观。 程长风一向是杀伐果决之人，其处事风格在商界也是赫赫有名。 程长风对这件事已经下了定论，他没有看母亲，只说道：“让丽姐准备好，明天请你父母过来小聚。” 姜柠点头不语。 第一次见面吃饭就这么不愉快，姜柠也从中感受到了程长发和叶如玉带来的压迫感，心中也不停感叹：难怪程氏集团能做到这么大，这背后多少腥风血雨？ 晚餐结束后他们各自回到卧室休息。 叶如玉被叫到林老太太房间。 “妈，”叶如玉在林老太太身边坐下：“怎么了？” 林老太太叹口气，疑问说道：“长风这是怎么了？对阿柠似乎有敌意。” 叶如玉愣了愣，随后说道：“没有吧？长风要见姜家父母不是也很正常吗？我们两家本来就是世交，如今亲上加亲，我和长风在外面一直忙着生意，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见一面也无可厚非。” “我知道，”林老太太说，“可是阿柠不是姜家亲生女儿，再有啊，她爸妈也是十分难缠，并不好相处，本不愿跟你们多说，可看长风那个态度，明天要是他们一起吃饭怕是要坏事。” 叶如玉这会儿也凝重神色：“我和长风光知道小楼和阿柠闪婚，却不知道阿柠家世背景，当初不是说是爸爸当年定下的吗？” “是这样没错，只是他们家的亲女儿姜悦不愿意嫁给小楼，所以才有阿柠嫁进来的份。他家里实在复杂，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林老太太说道：“你回去跟长风说一声，明天不要太为难他们，阿柠是个好孩子，小楼也是真心喜欢。” 叶如玉点点头，起身回卧室去。 而此时程长风在二楼露台喝茶，程楼缓缓走近。 “来了？”程长风不用回头，就知道是程楼。 “爸爸。”程楼走到他身边，程长风给他倒了一杯茶。 二人相视一笑，许久未见的父子两人也有了难得的温馨时刻。 程长风问道：“丽斯顿的生意怎么样？” 当初他本来是打算将程氏集团交到程楼手上，可是程楼在美国的公司实习过一段时间后毅然决然回国创立自己的酒店，这才有了丽斯顿。 丽斯顿是程长风出资，程楼创立，其最大的股东还是程长风。 程楼恭敬的放下茶杯：“挺好的，最近在准备港市的分公司，比较忙。” 程长风赞许的点点头，他也经常看到丽斯顿的报表，对丽斯顿的经营状况他也算十分清楚。 程家别墅地势较高，即使在二楼也能看到整个海市的夜景。 程长风喝了一口茶后放下茶杯，往后一靠也是气场十足：“不打算主动跟我解释一下吗？” “爸……”程楼在程长风跟前永远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阿柠不是她，跟她完全不一样的。” 程长风转过头看向程楼，嘴角带着笑意，眼底却那么冰冷：“我是没想到你这么多年还没有忘记她。” 程楼的心思像是被一眼看穿，对此他无话可说。 程长风继续说道：“我清楚你会耍什么手段躲避娶亲，当时听到你说娶了姜家的女儿，我还十分震惊你这次怎么会如此听话，今天回来一看我就明白了。” “不是的爸爸，我对阿柠是真心的。”程楼说道：“和从前的事绝对没有一点关系。” 程长风说：“她不是姜家的亲生女儿，你有没有调查过她和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长得这么像。” 第40章 释怀 此话一出，程楼瞬间就愣住了：他还从没想过这个方面的问题。 程长风看出了他的想法，喝一口茶水后又说道：“你找人去打听她的亲生父母。” “爸爸，如果是，你会怎么样？”程楼担忧的打探。 程楼承认刚开始见到她的第一眼想到的就是纪禾凝，可是在和她领证前，他也为她的贱人所折服，绝对没有父亲想的那样。 程长风啐一口茶叶：“如果是，我不希望这样的女人留在我们程家。” 说罢，程长风就起身离开：“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程楼坐在露台没有动静。 而姜柠在卧室拿着手机也是十分担忧，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张静怡和李婉清，二人在群里说得火热—— 李婉清：这家伙，来者不善啊。他们不知道你和你爸妈的事情吗？ 张静怡：宋萧跟我说程楼的爸妈都不是好惹的，在外面的名声就是心狠手辣。 李婉清：这下是要开启恶婆婆的副本吗？ 张静怡：不过宋萧跟我说他爸妈也挺讲道理的，再说他妈妈不是还好吗？现在就是他爸爸不太满意了。 李婉清：他爸爸为啥不满意啊？ 张静怡：宋萧说应该是姜家的事情被他知道了吧，换做是我，我也不想自己亲家是那样的人啊。 李婉清：宋萧说宋萧说，你是宋萧还是张静怡啊？能不能自己说，别老宋萧说宋萧说的？ 张静怡：我哪有…… 李婉清：恋爱脑。 张静怡：宋萧说你也心狠手辣，狠心要拆散我们！ 李婉清：我刀呢？张静怡你别逼我明天就飞去海市把你俩大卸八块。 张静怡：小丈母娘手下留情。 李婉清：（无语）让张静怡跟我们回话，你别老干涉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俩给彼此留点空间吧！ 张静怡：今天他好不容易不加班能陪陪我呢～ 李婉清：（擦汗）娇妻快死一边去。 李婉清：阿柠呢@柠 姜柠看着她们在群里吵的热火朝天，心下十分忧愁：我要怎么跟我爸妈说呢？当初闹的那么僵根本没想过这茬。 李婉清：要不然跟你爸爸说说吧，他相较于你妈妈还是比较讲道理的。 张静怡：会不会带上姜悦一起来啊？她好像出院被接回去了。 姜柠现在脑子一团乱麻。 李婉清感叹：看来嫁入豪门也不好，规矩总是那样多。 张静怡：瞧你说的，不管豪门还是寒门，他们想刁难你还不是一样的？ 李婉清：你眼睛好点没阿柠？ 张静怡：她眼睛好多了，还有一件事！！！天大的事情，但是现在宋萧在我不能说，我怕他等会儿看我们手机。 李婉清：你不说就不要说！总是卖关子！ 姜柠放下手机，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出神。 随后她拿起电话打给姜延川。 电话等了很久才接通。 那边传来姜延川的声音：“喂？阿柠？” “爸……”姜柠一时间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 姜延川问道：“你眼睛好了吗？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 “好了。能看见了。”姜柠说道。她心里有点酸楚，似乎爸爸老了许多，“悦悦怎么样了？” “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姜延川淡淡说道。 短短几个月，姜家就成了这样，姜柠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是什么心情。 姜柠沉默了许久，说道：“今天程楼的父母从国外回来了，他们说，想两家人见一面。” 她话刚说完，不知道是不是姜延川开了扩音，姜悦听到程楼的名字就开始发了疯的喊：“程楼！程楼！我要见程楼！” 姜延川又赶忙哄道：“哎呀，程楼在呢程楼在呢。”转而他又对姜柠说道：“你妈妈回娘家了，现在也不在海市，就我一个人还得带着悦悦，走不开啊。” 姜柠心中顿时空落落的：“好吧，爸爸，你那边要是有困难就跟我说，我尽力帮你。” 姜延川叹口气：“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就行，我这里没什么需要帮忙的。” 儿子入狱，女儿疯癫，妻子离家出走。此时怕是没有什么人有姜延川心中苦涩了。 姜柠总归是心软，她眼泪一下流了下来，哽咽道：“都是我不好，害家里成了这样。”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姜柠还是在那个家里长大的，一时间一种复杂的情绪在心中蔓延开来。 “不怪你，你没有错，都是爸爸不好，”姜延川说，“如果当初我能劝一下淑娟，多照顾你一点，管好阿峰和悦悦，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了。” 他听见姜柠在电话那头哭泣，又说：“你眼睛刚好，就不要哭了，对自己好点，我是没有什么精力管你了，以后都要靠你自己。” 姜柠捂着嘴点头，生怕被他听见自己呜咽的声音。 姜延川顿了顿又说：“明天我要是能去的话，早上我给你打电话。” “好。” “早点睡吧。” 挂断电话后，姜柠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直到程楼回到卧室，从梳妆台的镜子里看到姜柠哭红的眼睛。 他急忙上前询问：“怎么了？怎么哭了？你眼睛刚做过手术，阿柠不要哭。” 姜柠看到程楼后直接扑进他怀里，说道：“如果我没有认识你是不是会好一点？” “为什么这样说？”程楼抚摸着姜柠的头发，心中满是担忧。 姜柠把刚才和姜延川的通话内容告诉了程楼：“如果我没有嫁给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程楼说：“你还是觉得牺牲你一个人换他们开心比较重要吗？阿柠，我不是让你永远记住别人的恶，但是我要告诉你，有些事情不是你妥协就会变好的。你如今所得到的一切，他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注定的，应该的。和你没有关系。” 程楼的安慰虽然冰冷但是十分奏效，姜柠点点头抹干眼泪：“你说的对，当初也是我选的，如果回到那个时候，我还是会这么做。” 程楼点头：“对啊。”他蹲下身看向姜柠：“阿柠，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带你好好去散散心。” 第41章 早餐 姜柠泪眼朦胧的点头。 程楼心疼的将她抱进怀里，心里想着刚才爸爸对自己说的话，犹豫着要不要跟姜柠坦白，要是告诉她关于纪禾凝的事情……明眼人都会觉得他是因为前女友才和姜柠在一起的。 不能说！ 第二天清晨，姜柠眼睛还是需要避光，于是戴着茶色的无框眼镜，在房间简单的打扮一下后出门。 之前住进来的时候只有林老太太在家，而林老太太对她十分和善，再加上身体不好所以一直都没有帮着做家务。 但是今天程楼的父母回来了，她样子还是要装一下的。 当她下楼后，他们都还没有起床，丽姐和两个女佣人就在厨房忙活，后院也有一个人在清扫昨天晚上掉下的落叶。 “太太早。”一旁擦拭家具的佣人对她问好。 程家有三位太太，在没有别的太太在场时，他们都会唤姜柠一声太太。 这是姜柠从前从未有过的待遇，有些不适应的抬手：“早。” 姜柠走到厨房，丽姐转身看到她吓了一跳：“太太起这么早吗？早餐还没有好，请在客厅坐等一会儿吧。” 姜柠笑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一旁的阿慧说道：“太太，这里有我们呢。” 丽姐也笑道：“太太，你还是出去坐等一下吧，再说你身体还没好，哪能让你做事啊？” 姜柠也不再是勉强，走到后院凉亭听风声缠绵。 这幢别墅位置极佳，山野风声吹过时，总是那么温婉绵柔，即使是冬天也不会显得那么凛冽。 姜柠在眼睛复明后第一次见到这里的布局时就爱上了这里，住在这里似乎到了世外桃源，尽享闲云野鹤之妙。 姜柠坐在凉亭冥想打坐，心中似乎能获得一些静谧。 “阿柠。”此时林老太太和叶如玉也起床了，她们穿着练功服准备打八段锦。 这是林老太太之前跟一位养生大师学到的养生之道，每天早起时分就到后院来锻炼一番，周遭树林能产出最新鲜的氧气，感觉身体都净化了不少。 “奶奶，妈妈。”姜柠站起身，“你们起这么早？” 叶如玉笑着说道：“回国来就跟着妈妈练一会儿，对身体有好处。”转而又说：“你要不要一起？我那里还有几套练功服。” 林老太太也笑着说道：“阿柠一起吧，你之前身体不好，我一直也没叫你陪我练。” 姜柠自然是恭敬不如，上楼换好练功服后简单的将头发盘起来扎成一个丸子，随后就下来了。 叶如玉不禁啧啧道：“没想到阿柠天生丽质，穿着练功服也这么清秀。” 姜柠腼腆一笑：“谢谢妈。” 八段锦姜柠在学校练过，只是时隔这么久还不太熟练。 当看到林老太太和叶如玉练后，姜柠在身后跟着一起练。 “没想到你练的这么好，”练了半个小时后，叶如玉对姜柠的表现十分满意，“看来妈妈你以后有人可以陪练了。” 林老太太笑着说道：“阿柠，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们不知道的？” 姜柠谦虚笑道：“从前在学校学了个皮毛而已。” 三人一同进屋。 此时早餐已经做好，程楼和程长风也坐在客厅看着手机和报纸。 程长风对叶如玉说道：“等会儿换身衣服，去丽斯顿看看。” “好，”叶如玉笑着点头，对程楼说道：“早就听说丽斯顿做到国内top，让我们也看看你做的怎么样。” 程楼看着母亲只是礼貌的点点头。 叶如玉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 好在这个时候丽姐端着粥出来说道：“先生太太们，可以用餐了。” 用餐时，程长风一直和叶如玉程楼聊着生意上的事情，倒像是故意给姜柠难堪，要她插不进话。 姜柠也没多想，只是低着头默默喝粥。 但林老太太可不惯着他们这些毛病，她食指叩响桌面，说道：“你们要聊工作回公司再聊，现在在家里，能不能好好陪我这个老人家吃顿饭啊？” 林老太太都这么说了，程楼和叶如玉自然是收住话头，但程长风却把矛头指向姜柠：“姜柠是学医的，听着可能会有些乏味对吧。” 姜柠抬起头看着程长风，又看了一眼程楼，随后说道：“平时很少接触这些。” 程长风笑笑，像是带着一丝嘲笑的意味。 程楼此时在桌下牵住她的手，随后对程长风说道：“爸，以后在家里还是不要聊生意上的事儿了。” 这是程楼第一次这样忤逆程长风的意思，倒让在座的奶奶和妈妈有些意外。 随后林老太太点头撑腰：“我也听不明白你们现在说的那些什么股票啊市值啊什么东西，在家就好好吃饭聊天，那些东西去公司有的聊。” 程长风有些难堪的点头：“好，以后不聊了。” 叶如玉笑着打圆场：“好啦，都好好吃饭吧。” 说着她给程楼剥好一个鸡蛋递过去：“来，小楼吃鸡蛋。” 程楼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还是伸手接过来：“谢谢妈。” 叶如玉笑得更甚，随后给姜柠也剥了一个：“阿柠，多吃点补充营养，看你瘦的。” “谢谢妈妈。”姜柠笑着接过来。 林老太太看到这和谐的一幕，不由得感叹：“这都多久没有这么多人一起吃饭了。” 叶如玉笑道：“妈，您就少操心，等着享清福吧。” 程长风和叶如玉这次回国，是打算把程氏集团迁回海市，目前国际上经济转向国内，国内环境大好，已经不需要在国外奔波了。 吃过早餐后，他们三人一同出门。 程长风在看着程氏集团近期的招标资料，他们回国也是看中海市政府在为市内中小学校午餐发包，利润可高达几亿元。 程氏集团以酒店发家，后期也做餐饮生意，他对此次招标大有信心。 叶如玉在生意场上一直扮演的是笑面虎的角色，比程长风更加果决：“此次一同招标的还有京市的陆氏集团，他们实力也不可小觑。” 程长风听到陆氏集团有些皱眉，这一直是他生意上强劲的对手。 第42章 股份转让，姜柠荣登富豪榜 程楼没有说话，这是关于程氏集团招标的事宜，他身为丽斯顿的总经理，丽斯顿也参与了招标，但是这次招标他并没有什么把握，只能闭嘴不言。 “小楼有什么高见吗？”程长风冷不丁忽然问道。 程楼看了一眼程长风手上的招标资料，随后说道：“陆氏集团与程氏集团方向差不多，我们可以在这个时候大力宣传一下，博得学生家长的好感，对后期招标也有益处。” “这个时候宣传会不会有点炒作的嫌疑？”叶如玉低头看着平板上的资料说道。 程长风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叶如玉关上平板：“媒体当然是要报道，但不是报道我们。” 两父子都看向她。 叶如玉继续说道：“陆氏集团在去年就爆出过酒店食品安全的新闻，只要我们再把这件事找几个公众号重新发一下，事关学生的事情，政府和家长一定会重视。” 程长风眉头开始舒展。 程楼看着她倒若有所思。 “而我们从国外回来，生产线标准也高于欧盟标准，这个时候不需要大力宣传，只待他们东窗事发，就会有人报道我们的生产线。”叶如玉说道。 “ok，吩咐他们下去做吧。”程长风说道。 随后他又看向程楼，似乎带着一些情绪说道：“看到没有，这样的才叫贤内助。” 程楼心里开始有些厌恶父亲的做法，只是别过脸去不说话。 而叶如玉说道：“有时候也是不得已为之。” 程长风没有说话。 他当然清楚，当年要不是叶如玉，程氏集团根本就不能发展的这么迅速，也都多亏了程楼的爷爷慧眼识珠给他找了这么个能干的妻子。 到了丽斯顿后，程长风和叶如玉只是简单的看看，没有做过多的评价。 叶如玉去看了财政部的报告，随后就赞许道：“看来外界传言不假，程少爷果然是年轻有为。” 她满眼自豪面带笑意的看着程楼。 程楼也终于在多年后获得了母亲的认可，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叶如玉的能力一直在线，只不过是趋于程长风才是程氏集团的话事人，她身为他的妻子，有野心却也于心不忍。 导致这些年家庭和事业都不算兼顾。 叶如玉对程楼也是满心愧疚。 而在吃过早餐后，姜柠本打算看书学习，刚才听程长风的语气就是在说自己嫁入豪门没有自我，姜柠在医院的工作算是黄了，不过也正好给了她时间备考研究生。 就在这时，姜延川给姜柠发来消息：今天晚上可以赴宴，请告诉我时间和地址。 姜柠心有疑惑，先是把时间地址发过去后又问道：爸爸，你怎么有时间来呢？ 面对今晚的家宴，姜柠本想着先跟奶奶说一声解释一下情况，但没想到姜延川却答应会来。 姜延川：这种重要的时刻，爸爸不能缺席。 姜柠心生感动：那悦悦怎么办？ 姜延川：我送去外婆家里帮忙照看一天，顺便接你妈妈一起。 姜柠：妈妈也会来吗？ 姜延川：我会说服她的，放心吧。 姜柠：谢谢爸。 得知准确消息后，姜柠第一时间下楼跟林老太太说。 但刚下楼就看见林老太太和律师坐在客厅说话，见到姜柠过来后，林老太太站起身对律师说道：“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律师点点头，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好的老夫人。” 律师走后林老太太走向姜柠，双手拉过她的手，说道：“怎么了？看书看累了？眼睛刚好，你要好好注意休息，不要疲劳用眼。” “没有累奶奶。”姜柠走到茶几旁坐下，看见另外一份文件，上面显示“股份转让合同”，受让人是姜柠。 她有些愣住了，拿起来问道：“奶奶，这是什么？” 林老太太接过合同，笑道：“这个是作废的合同。不过你既然看到了我就跟你说吧。你是我们程家的孙媳妇，嫁到程家来还没办婚礼，前期也是委屈你了。我不参与程家的生意，但我名下有程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是当年程楼的爷爷给我的。我转让百分之五到你名下，以后做什么事情都方便些。” 姜柠一听连连拒绝：“奶奶，这怎么好？我不懂生意上的事情，不用了奶奶。” “哎，”林老太太不容许她拒绝：“你是程家的媳妇，这个就算是奶奶送你的礼物。” “不行的，这太贵重了。”程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有多少，姜柠想都不敢想。 林老太太故作生气：“你这样我就不高兴了。阿柠，我是真的喜欢你这个孩子。小楼在我身边长大，爱屋及乌，希望你能明白。” 林老太太这样说，姜柠心里十分感动：“谢谢奶奶。” 林老太太笑着点头：“对了，你刚才下来是要找我什么事吗？” 姜柠想起来了：“哦对了，我爸爸跟我说晚上会准时赴宴。” 林老太太没有意外，点头说道：“好，知道了。” 而在丽斯顿集团总经理办公室，程长风在查看资料时忽然看到了一份股份转让合同，连忙抽出来仔细查看，等看清楚后对程楼惊讶说道：“你居然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给姜柠？你疯了？” 程楼看了一眼那份合同，早在上个月他就已经做了，听到父亲这样发问，他也无所谓的说道：“她是我的妻子，当然要分给她。” “你们才结婚多久？是不是因为……”程长风站起身对着程楼拍桌子责问。 “不是，”程楼打断他的话语，“爸爸，我昨天想了一晚上，我觉得你对姜柠的偏见是来源于一个跟她无关的人。而我对她的感情完全是因为她是姜柠，不是因为其他人。这一点我已经分的很清楚了，也希望爸爸你能清楚，姜柠现在是你的儿媳妇，已经领证了，你不想接受也要接受。” 此时总经理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个人，程楼也不需要在别人面前顾全父亲的脸面。 极少有人当着程长风的面忤逆他，他指着程楼说道：“你简直是鬼迷心窍！” 第43章 亲家见面 “我不觉得。”程楼说道，“海市首富榜上我希望可以是丽斯顿程楼、姜柠夫妇。” 程长风气愤的要离开，迎面却撞上叶如玉。 叶如玉见程长风表情不太对，便问道：“怎么了？” 程长风愤愤说道：“问你儿子！” 程楼手里拿着那份股份转让合同，叶如玉一看就明白了，随后笑道：“股份转让给阿柠，你有什么生气的？” “百分之二十！不是什么小数目，都够在丽斯顿有话事权了，你就这样转让给她？”程长风恨铁不成钢。 叶如玉看向程楼，随后又说：“阿柠是自家人。这件事我觉得小楼做的没错。我在程家多少年，手上也只有爸爸去世、还有妈妈分给我的股份。” 叶如玉将话题矛盾转向自己和程长风：“我跟你这么多年，不见你给我股份啊，这样就对吗？” 程长风一时间被话噎住：“你的股份和我手里的也差不多啊。” 叶如玉背过身佯装生气：“是，我辛辛苦苦那么多年，手上股份也还是差你很多。” 程长风无话可说，只能说道：“好，小楼做的对，行了吧，你别这样跟我闹。” 叶如玉笑了，冲程楼眨眨眼睛，又转向程长风：“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就这么一说……” 说着，叶如玉就挽着程长风的手出去了。 程楼不由得对叶如玉心生敬佩，低头浅笑。 程氏集团转回国内事情很多，程长风和叶如玉忙了一整天，会议多到数不过来，等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姜延川和赵淑娟早早就到了程家，只不过程长风和叶如玉一直没回来，就只能干等着，林老太太很明显已经不高兴了。 叶如玉轻声在程长风耳边说道：“等会儿妈不管说什么，你都不要顶嘴。” 程长风自知理亏，只能点头。 姜柠和程楼也坐的尴尬，与姜延川和赵淑娟坐在对立面，从前剑拔弩张还从未好好说过话，这突然就说了两个小时，实在尴尬的不行。 姜柠也不知道姜延川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赵淑娟同意来程家与程楼父母见面，还一点也没提从前的事情，态度好的让姜柠有些不知所措。 见到程长风和叶如玉回来，姜延川和赵淑娟也站起身：“亲家回来了。” 叶如玉赶忙招呼：“不好意思回来晚了，都饿了吧？快快洗手吃饭吧。” 此时林老太太的脸色才有些缓和：“都吃饭吧。” 几人起身走去餐厅。 林老太太坐正中间，左边是姜延川、赵淑娟、姜柠，右边坐着的是程长风、叶如玉、程楼。 入席后程长风率先敬酒：“来，延川，我先敬你们一杯赔个不是，来晚了让你们久等实在是不好意思。” 姜延川连忙端起酒杯说道：“没事，程总管理那么大的集团，事务繁忙能理解，能理解。” 林老太太笑着说道：“说起来你们也好多年没见过了，小时候还经常在一起玩呢。” 姜延川拘谨的点头笑道：“当年的事情婶婶不说我都记不太清了，是过去好多年了。” 姜延川管林老太太叫婶婶，可见当年他们两家关系有多好。 程长风放下酒杯，问道：“还不知道你这些年在做什么呢？从前我记得你家是开餐饮的对吧？现在做的怎么样了？”他又冲叶如玉笑道：“不知道还有没有合作机会啊？” 叶如玉在餐桌下踢了他一脚，他们明明已经将姜家的底细查了个清楚，程长风这样说明显是给姜家难堪。 姜柠也不自在的别过脸。 程楼注意到了她的不适，随后说道：“今天早上奶奶还说不要在家里聊生意。” “长风，”林老太太也说道：“不要把在外面的那些臭毛病带到家里来。” 林老太太当外人面这么说程长风，他也自讨没趣：“好啦好啦，好好吃饭。” 林老太太举起杯说道：“来，一起干一个，祝我们小楼和阿柠百年好合。” 程楼和姜柠端起酒杯：“谢谢奶奶。”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姜延川笑道：“说起来这俩孩子还真是有缘分，刚认识不久就结婚了，阿柠能嫁给程楼，真是有福气。” 叶如玉笑着说道：“还是小楼有福气点，能娶到阿柠这样好的妻子。” 姜柠和程楼对视一笑。 程长风又问道：“听说延川还有一儿一女，怎么没带过来呢？” 姜延川尬住了没说话。 赵淑娟此时罕见开口：“一个在牢里一个疯掉了。” 都是因为你们才这样的。 她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双目无神，不再掩饰自己的这些伤痕。 赵淑娟的坦诚反倒让程长风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叶如玉又拿起酒杯打圆场，说道：“来来来吃菜吃菜。” 话不投机半句多，众人也只管埋头吃饭。 酒过三巡后，姜延川和赵淑娟起身：“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程长风和叶如玉说道：“好，让司机送你们回去，以后有空常来坐坐。” 客套的话说了又说，姜延川和赵淑娟终于是走了。 程长风看了一眼姜柠，一句话也没说就上楼了。 回到卧室后，叶如玉埋怨道：“你这是做什么，一点礼仪都不遵守，诚心要他们难堪吗？” “你看看这是什么家庭？”程长风皱眉道：“我们程家不是什么人都要的，就算小楼离婚了也照样能娶到大家闺秀。” “离婚？”叶如玉双手交叉胸前坐在床边上，不屑的笑道：“你是不知道，阿柠现在手握丽斯顿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妈妈把在程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也让给她了。离婚还得分走小楼名下一半财产。到时候程氏集团要改姓姜了。你离得起吗？” “百分之五？”程长风又暴走：“妈这是疯了？她都没跟我说！” 叶如玉说道：“我也是今天在法务部看到的合同。” 程长风不可置信。 叶如玉安慰道：“阿柠是个好女孩儿，就算你给她她也不会要，她无心这些，你要是找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远没有阿柠好。” 第44章 陆云霆预谋反击 叶如玉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程长风也只能试着接受姜柠。 在叶如玉的安排下，陆氏集团遭受重创，食品安全事关民生，陆氏集团下许多分公司都深受打击，其中包括陆云霆一手创立的云夕照。 陆云霆在看到陆氏集团的股票呈滑铁卢势下跌后终于坐不住了，他打电话给程楼：“是不是你搞得鬼？” 程楼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不能承认：“你怎么还有空跟我打电话？” “是不是你搞得鬼！说！”陆云霆气急败坏，没有心思跟他在这里打哑谜，“那些视频是不是你找人发的？” 程楼看着社交媒体上的视频逐字逐句念道：“有关部门调查，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云霆说道：“那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这个节骨眼上怎么会爆出来？” “那就要问你们自己了，品控真的做好了吗？”程楼轻描淡写道。 不等陆云霆说话，程楼就继续说道，“我要是你，现在就不会花时间跟我在这掰扯，招标会就快要开始了，你还不抓紧时间公关？” 可是眼下这个时候，陆云霆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做公关了，有这样的负面新闻出现，陆氏集团子公司接受调查，他们没有进入招标会的资格。 “程楼，你是真狠心。”陆云霆良久说道。 程楼说：“你带纪禾凝回国，还去姜柠面前让她们单独见面，你也实在可恶。” 陆云霆轻笑：“没想到你居然会怕这个？程楼，我真是高看你了。” “高看对手不要紧，你不要高估自己就行。”程楼淡定说道：“我让给你的市场份额，随时可以夺回来。” 说完他就将电话挂断。 程楼像极了叶如玉，是天生的商人，在他这里永远不做亏本的买卖，一时的得失并不能代表什么，长期稳定往上发展才是程楼的主要目标。 陆云霆此时束手无策，食品安全一事曝光之后，事件以墙倒众人推之势迅速发展，其中还牵连到他们的酒店行业出现卫生问题，云夕照瞬间蒸发几千万。 面对这些问题，陆氏集团第一时间做出声明澄清，但事情发展不受控制，只能任由有关部门调查研究。 陆云霆向来瑕眦必报，面对程氏集团和程楼的计谋，陆云霆决定反击。 于是他打电话联系纪禾凝：“还在国内吗？” “在啊。怎么了？”纪禾凝此时正在草原度假，离开海市后她想了许多，在国内留了很长一段时间，接到陆云霆的电话时她有些错愕。 陆云霆说道：“过两天是程楼奶奶的生日寿宴，程楼父母也回来了，我受邀参加，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纪禾凝想到当年自己如何坑程长风，心里就有些慌张，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 陆云霆深知她做过的所有事，也知道她的忧虑：“你难道不想当面和程叔叔道个歉吗？那些也都不是你的本意，你也是受你爸爸的指使。” 纪禾凝犹豫问道：“那他会听我解释吗？” “当然会，你是他儿子最心爱的女人。”陆云霆循循善诱道。 纪禾凝说：“可是程楼已经有姜柠了。” 陆云霆说：“你去医院也亲眼看见了，姜柠和你有多像，你不觉得奇怪吗？” 纪禾凝当然记得，她见到姜柠的那一瞬间浑身上下都似乎通电了一般，她们像是前世见过一样，五官不说有多像，光是周身的气质都相差无几。 只可惜姜柠当时看不见她。 纪禾凝说：“你的意思是，程楼还念着我？” 陆云霆说：“不然呢？阿凝，就连名字都差不多。世界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程楼一定还爱着你。” 纪禾凝半信半疑：“那我去了能做什么呢？” 陆云霆说：“即使你什么都不做，让他看到你去了，就明白你的心意了。” 纪禾凝：“可是上次在丽斯顿的时候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他也说了不会再原谅我了。” 陆云霆这么说，纪禾凝是信的，只是还在犹豫。 “你就不肯再给自己一个机会吗？”陆云霆问道。 纪禾凝犹豫许久：“好。” 纪禾凝挂断电话后就前往机场赶去京市找陆云霆汇合。 陆云霆那边已经得到了姜柠获得丽斯顿和程氏集团股份的事情，于是他心里有一个计谋正在慢慢酝酿…… 陆氏集团出事后，程氏集团获得大众好评，程长风和叶如玉也暂时能够松一口气，只等招标会开始。 而在此之前还有一项更重要的事情——林老太太的寿宴。 以往寿宴时生意上的伙伴以及从前的老友都会前来庆祝，而这次也不例外，程长风为此还邀请了国外的生意伙伴前来参加。 这次寿宴对于程家来说尤为重要，在历经程楼闪婚的新闻后，作为小程太太的姜柠第一次公开露面。 虽说他们不像娱乐明星一样私生活都备受瞩目，可程楼的颜值堪比明星，许多小姑娘对此趋之若鹜，程楼在视频网站上狠狠火了一把，被誉为“海市国民老公”，还遗憾他英年早婚。 对于这些新闻，程楼一向不去理会。 而那些新闻媒体却不肯放过这次机会要大肆宣传，早早就埋伏在程公馆附近。 “那些记者真是烦人，出门都受限制了。”叶如玉出门采购就遇到了好几个记者。 林老太太也无奈说道：“没办法，谁让我们家出了个国民老公呢。” 姜柠听了都在偷笑。 “对了，阿柠。”叶如玉走向姜柠，上下打量一番后说道：“明天就是奶奶寿宴了，你有准备好礼服吗？” 姜柠点点头说道：“奶奶和小楼都给我准备了好几套，我还没想好穿哪套呢。” 叶如玉胸有成竹的说道：“走吧，我帮你挑挑。” 最近这几天姜柠和叶如玉关系突飞猛进，而叶如玉保养的极好，要不说还以为她是姜柠的姐姐。 “好啊。”姜柠笑出两个酒窝。 随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上楼，程长风摇摇头说道：“女人就是麻烦。” 话刚说完就被林老太太狠狠瞪了一眼：“不像话！” 第45章 购物 姜柠把林老太太和程楼为自己准备的礼服试了个遍，可叶如玉一直摇摇头不太满意：“这些礼服都不能完全突出你的优势。” 姜柠局促不安的站在原地看着叶如玉。 叶如玉打了个响指说道：“这些礼服基本上都是清新雅致的感觉，你更适合热情如火的红色礼服。这样吧，我们现在去商场，海市有一家著名设计师的服装店，我带你去。” 姜柠下意识推辞：“妈，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吧，奶奶的寿宴我不好这么出风头。” 叶如玉莞尔一笑道：“这是奶奶的寿宴不错，可主角是我们程家所有人，你是我们家新太太，对你好也是为了程家的颜面。” 说着，叶如玉就穿件外套带着姜柠出门。 此时已到年下，海市的第一场雪如约而至。 叶如玉带着姜柠出门后替她选购了一件剪裁得体恰到好处的礼服，她本就生的娇艳貌美，配上暗红色的晚礼服，略施粉黛就惊艳众人。 就连设计师都说：“这件礼服简直是为你量身打造的，程太太要是有兴趣，过几天来我店里为你再设计一套，见到你我灵感爆发，你简直是我的缪斯！” 得到设计师的高度评价，姜柠看着巨大落地镜中的自己，恰如一朵沙漠玫瑰，耀眼夺目：“谢谢。” 叶如玉在一侧抱手说道：“当初我像你一样刚结婚的时候，老太太也这样带着我试礼服。” 姜柠羞涩的一笑：“谢谢妈妈。” 叶如玉宠溺的笑笑，祝福设计师送去家里，随后又带着姜柠去珠宝店：“女人呢，光有一件礼服是不够的，还得有珠宝点缀。” 姜柠也不再推辞，仔细看了几套之后摇头说道：“这些都太夸张的。” 她本就着明艳礼服，再以硕大的珠宝点缀实在有些喧宾夺主。 叶如玉也点头认同，随后她视线在店里扫视，见到玻璃柜中有一套透亮的钻石首饰，颜色既不突出却也十分通透，项链呈烟花散落之状点缀在胸前，耳坠也只是简单却不失贵气的钻石耳钉，看起来十分搭配刚才姜柠选中的礼服。 “把那套拿过来看看。”叶如玉抬手一指，身边两个导购都笑得合不拢嘴。 “太太眼光真好，这是我们的镇店之宝！”导购a戴上手套小心翼翼捧出那套钻石首饰。 叶如玉和姜柠低头细细查看，光在玻璃柜中看不出首饰精美的千分之一，只待捧到眼前才真实被惊艳住。 “就要这套了。”叶如玉轻声拍板，根本试都不用试，几乎是宛若天成的工艺。 导购a惊讶的合不拢嘴：“太太，这套要两千多万……” “刷卡。”叶如玉眼睛都没抬，从包里拿出黑卡递给导购a，一旁的店长脸都黑了。 这下不光是导购，就连姜柠都觉得惊讶：“妈，这太贵重吧？” “家里的产业早晚也是你们的。”叶如玉笑着拍拍她的手背，却注意到她手上的钻石戒指：“这个戒指太小了，你再挑一个。” 姜柠笑着收回手，仔细看着手中的戒指，她说道：“这是程楼送我的结婚戒指。” 叶如玉了然的点点头，也不做勉强。 等买完珠宝首饰后，叶如玉顺道带着姜柠买了几双高跟鞋，又挑了几套常服。 一天下来收获颇丰，姜柠和叶如玉更加亲近。 两人有说有笑的回到家已是晚上七点多，林老太太和程长风程楼三人刚用完晚餐，见到她们回来，林老太太问道：“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妈。”叶如玉和姜柠手挽手走进来，林老太太又笑道：“活脱脱像两姐妹。” 程楼上前接过她们的包，又轻声问姜柠：“累不累？” 姜柠摇摇头笑道：“不累。”又在看到程长风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黑脸时又赶紧收回笑脸：“爸爸。” 程长风想到家里的股份几乎一半都在她手里，气就不打一处来：“明天宾客就要登门了，还有时间出去逛街shopping，到时候别给我们程家丢脸！” 姜柠被他突然这么一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还不等一向护着她的林老太太开口，程楼又一次将她揽在怀里，像是宣示主权一般对程长风说道：“爸，姜柠是我的妻子，有什么当然我教她，绝对不会给你所谓的程家门楣丢人！” 姜柠依偎在他怀里，只觉得倍感温暖，抬头看到他坚定的眼神，就更加确信这就是自己能够托付一生的人。 林老太太此时也说道：“我的寿宴，阿柠是我的孙媳妇，我看谁敢说。” 程长风此时气愤的说不出话，眼神又转向叶如玉，希望叶如玉能帮着自己说几句。 然而跟姜柠开心一下午的叶如玉此时怎么会无脑站在程长风身边呢，只笑着说道：“当时我嫁进来的时候也不会，慢慢学嘛，如今不就挺好的？” 姜柠也站好对程长风说道：“爸爸，我一定不会给程家丢脸。” 程长风见风向完全转向姜柠，也被噎的无话可说，随后站起身说道：“我上去了。” 程长风走后，林老太太对叶如玉说道：“他怎么回事？你没好好劝他吗？” 叶如玉也不算清楚程长风为什么这么厌恶姜柠的原因，但顾及到姜柠还在场不能不顾及她的面子：“最近公司事情很多，你也知道他脾气不好。” 随后又对姜柠和声说道：“没事的，你爸爸只是脾气有些不太好，等以后相处你就知道了。” 程楼紧皱眉头明显有些不高兴，拉着姜柠就上楼了。 家里气氛被程长风搞成这样，林老太太也不是很高兴：“把他叫下来。” 佣人阿慧就上楼去叫程长风。 程长风在不情愿也只能下楼，见到客厅只有林老太太和叶如玉，便直直坐下去：“正好，我也有话要对你们说。” 林老太太可不惯他，手指叩了叩桌面就说道：“我不管你有什么原因，阿柠嫁进来你干嘛摆这种脸色，存心要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第46章 爱的华尔兹 程长风看看林老太太又看看叶如玉，心说：也难怪你们会现在对姜柠这么好，根本就是只看到表象。 “你们知道小楼从前在美国有个女朋友的事吗？”程长风凝眉问道。 林老太太狐疑的看着他：“不知道，这跟阿柠有什么关系？” 叶如玉当时整天满世界飞的谈生意，当然也不知道，看她懵懂的眼神就能明白。 程长风继续说：“他在美国的那个女朋友接近程楼，将我们家的生意订单全抢走给了她自己家的公司，后来他们家接不住单子，那些老客户就来找我们，说是我们的子公司，那段时间公司名声都差点被她搞臭！” 林老太太还是不明白他要说什么：“那个女人的事情，跟现在阿柠有关系吗？” 叶如玉也深吸一口气，她当时是清楚公司运转到了怎么样一个山穷水尽的地步：“原来是因为那个女人？” 程长风瞥了她一眼继续说道：“那个女人叫纪禾凝，程楼从前就叫她阿凝。而且你们绝对想不到她们两个人长得有多像！” 林老太太此时眉头也慢慢皱起：“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姜柠，就是从前纪禾凝？” 她此时分辨能力下降，想到自己给了程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给那样一个狼子野心的人就开始后怕。 程长风摇摇头继续说道：“我还不至于认不出来。当时让她请延川来吃饭就是为了确定这点，长得实在太像了。” “小楼是因为纪禾凝才娶了姜柠？”叶如玉也收起平时在家温和的样子问道：“他还想着纪禾凝吗？” 程长风嘲讽的笑了：“小楼就是在女人这里吃亏，所以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对姜柠一直这样态度了吗？妈，你还把股份给她，小楼也是，不知道是不是受她指使给了丽斯顿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给她。” 林老太太一时间无法接受，但是她也不至于如此不明辨是非，她摇头否认：“不可能，阿柠怎么会是那种人呢？我从前在医院的时候都是她照顾我的。” “有可能就是那个时候盯上我们家的。”程长风越说越妖魔化，“我已经让人去查了，总之没有查清楚之前，我不会接纳她！” 叶如玉在一旁细细听着，脑海中也不断思考着平时姜柠的举动，随后说道：“我觉得，你说的有些太片面了。难道她长得像纪禾凝就会和纪禾凝一样的心思吗？按你说的，纪禾凝一直在美国，但是姜柠护照都还没办。姜柠没理由这样做吧？” “姜柠是被收养的。”程长风开始头脑风暴：“会不会跟纪禾凝就有关系呢？” “那也不能说明她们私下勾结觊觎小楼的财产呀。”叶如玉站起身说道：“我觉得你就是先入为主，很多时候我们不能光看事情的一面。你没有发现她们之间有必然联系，就不能这么早下定论，早点休息吧啊。” 林老太太被这么一说也站起身对程长风说道：“等你查出点什么在跟我们说吧。” 程长风叹口气，这家人怎么都不信自己呢？ 而在楼上卧室，程楼担心姜柠不高兴，于是安慰道：“你没事吧？委屈你了。” 姜柠摇摇头，笑道：“没有委屈。你别多想。” 这时程楼坐到她身边说道：“这样吧，等奶奶寿宴结束后，我们搬出去住。” 姜柠看着他笑道：“搬去哪儿？天赐良缘吗？” 程楼知道从前隐瞒自己的身份很对不起她，于是摇头笑道：“当然不是，我在那天烟花广场附近给你买了一套大平层，能看到一江两岸的风景。” “程楼……”姜柠撇撇嘴，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程楼抱住她轻轻拍背：“怎么了，不要哭哦，对眼睛不好。” “你对我太好了。”姜柠依偎在他怀里闷闷说道。 忽然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笑道：“那天的烟花是你安排的吧？” 程楼没说话，只轻笑一声。 姜柠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腰，痒得他一下就松开姜柠：“我就知道是你。” 程楼躺在床上躲着姜柠，被她戳到咯咯直笑。 姜柠拿出手机找出那天的视频：“你知道吗？当天晚上有人帮我们拍了视频发到网上了。” “我看看。”程楼坐起身凑到她身边。 姜柠点开视频，背景音乐是“爱的华尔兹”。 “踮起脚尖，提起裙边， 让我的手轻轻搭在你的肩。 舞步翩翩，呼吸浅浅， 爱的华尔兹多甜。 一步一步向你靠近， 一圈一圈贴我的心， 就像夜空舞蹈的流星。 一步一步抱我更近， 一圈一圈更加确定， 要陪你旋转不停。” 视频背景音乐播放完了，姜柠却看着程楼继续唱下去：“没有谁能比你更合我的拍，没有谁能代替你给我依赖。甜蜜呀，幸福啊，圈圈圆圆转出来……” 就在姜柠唱完后，程楼出乎意料的将她揽腰抱起，随后握住她的手扶住她的腰，做出华尔兹的姿势。 “啊……你？”姜柠有些惊讶的看着程楼，她看出来程楼要带自己跳舞，“可……我不会……” “把你自己交给我。”程楼轻声说道。 姜柠笑着点头。 二人在卧室一直舞到阳台，漫天星辰和繁华夜景是最大的舞厅，此时天空雪花慢慢飘下。 一舞作罢，姜柠跌入他怀中，抬头一看，她笑道：“你的头发上有雪花。” 说着，还抬手将雪花拂去。 程楼看着她天真烂漫的样子，眼里只有她。 “阿柠，我爱你。”程楼发自内心的说道。 他们之间鲜少说这个，姜柠脸一红，眼神飘忽：“你怎么突然说这个啊。” 程楼坏笑着将姜柠公主抱起就要往卧室走去。 姜柠连忙躲进被子里：“不行！” 程楼欺压上来，低声道：“为什么？” 姜柠闭着眼睛说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程楼不喜欢勉强，只失落道：“好吧，那抱抱。” 姜柠乖巧的钻进他的怀抱。 二人隔着玻璃窗看着窗外雪景，不由感叹岁月静好：“真美。” 程楼揉揉她的脑袋：“你也是。” 第47章 寿宴开始 第二天一大早，家里上上下下就忙个不停，佣人们布置会场，还请来名厨做甜品餐食，为此林老太太还将地窖里窖藏多年的红酒拿了出来。 “第一次把阿柠带到大家面前，当然是要重视一点。” 程长风昨天说的话没有对林老太太造成任何影响，她相信自己的直觉，也相信姜柠的至纯至善。 而姜柠丝毫没有察觉到大家微妙的情绪变化。 程长风和程楼一早就去公司，而叶如玉主动留下来帮衬家里。 “妈，主厨做的点心你尝尝。”叶如玉端了一碟糕点走到林老太太身边。 林老太太浅尝一口，便满意的点头：“对，不甜不淡，有股淡淡的茶香，这样就很好。” 叶如玉笑道：“我看别的宴会都是西式蛋糕，独独我们家老太太钟爱中式糕点，不过这样一来也和我们家里的庭院风格相得益彰。” 姜柠也在一旁笑着赞许：“奶奶想法果然有独到之处。” 林老太太笑道：“中西结合，都取其精华。” 虽说中式庭院加上中式糕点，可摆放上还是按照以往宴会那样布置，这样在他们服饰上也不会显得和背景格格不入。 林老太太平时多穿旗袍加皮毛坎肩，精美之余还略显气质，染成茶黑色的头发盘在脑头，插着一支簪子，也显得十分典雅。 很快华灯初上之时，宾客们带着礼物也纷纷驱车来到程家。 陆云霆和纪禾凝也如约到了海市。 刚下飞机，纪禾凝心里就开始打退堂鼓：“云霆，这样不好吧？” 近来几天陆氏集团的新闻逐渐发酵，股价不知跌了多少个点，但是陆云霆已经不想去看这些了。 他从京市也特地带了一批记者前来，今天他就要揭开程家的面目，程楼难忘旧爱玩弄感情，“国民老公”的名号越响亮，塌房所带来的影响就越大。 而纪禾凝不过是他的药引子罢了。 纪禾凝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不过也能理解，上次自己和陆云霆那样说，他还愿意理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 见纪禾凝还是这样犹豫不决，陆云霆再次给她洗脑：“你放心好了，就是去见一面解释清楚，我知道你不想再伤害任何人。但是你也不想背着这个骂名继续走下去吧？” “其实我觉得，说不说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纪禾凝怅然若失，“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我还是不去了吧？” 陆云霆显然已经没有以前那样好的耐心，他冷着脸说道：“你来都来了，现在开始打退堂鼓？阿凝，你从前是这样的吗？你从前不是敢爱敢恨的吗？” 纪禾凝被他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哎呀，我现在脑子里就是很乱嘛，他们又没有邀请我，我这样突然过去算什么？” 陆云霆缓和自己的情绪，拉住她的手说道：“好，就算你自己不想去，那你就算是为了我好不好？你知道我和程楼一直互相争抢，也知道我从前对你的心意，我就想赢他一次。我知道他还在乎你，你也还在乎他。你就当陪我出席，不管是因为想见他还是陪我都可以。” 陆云霆心想：只要你们互相见面，被他们所看到，自己再和姜柠添油加醋你们的过往，这件事情就会发酵，什么国民老公，呵呵…… 见到陆云霆都这样说了，纪禾凝也不好再拒绝，只好答应。 陆云霆没什么心思为纪禾凝准备一身完美的礼服，趁着时间还早，他带着纪禾凝随意去了一家比较知名设计师的店。 纪禾凝刚一进门，设计师正好迎面出来，一见到纪禾凝他就说道：“哎？姜小姐来了？” 陆云霆和纪禾凝对视一眼，随后纪禾凝说道：“我不是姜小姐。” 设计师也仔细打量一下，随后略带歉意的笑道：“不好意思啊小姐，昨天店里有一位和你长得很像的客户，我给认错了。” 陆云霆知道那应该就是姜柠，于是对设计师说道：“这么巧？不知道那位小姐选了哪套礼服？” 设计师拿出平板调出照片，说道：“我这里每一件裙子都是手工亲手制作，就只有一件。” 陆云霆看到那是一件暗红色的抹胸长裙，心里有了主意。 随后他也为纪禾凝买了一套黑色小礼服，区别于姜柠的长裙，纪禾凝穿着高跟鞋显腿长，长发束之脑后，又戴了一双黑色的丝绒手套，不用佩戴任何首饰，裙摆镶嵌宝石，贵气之余又不失俏皮。 设计师感动的不行：“纪小姐穿这件礼服真是好看。” 纪禾凝看着镜中的自己，像极了奥黛丽赫本的优雅知性。 随后他们驱车往程家别墅而去。 此时夜幕降临，伴随着悠扬的音乐，宾客们觥筹交错，灯光与烛光相互交映，甚是好看。 林老太太与旧时老友相互交谈，她将姜柠带在身边介绍：“这就是我的孙媳妇，姜柠。” 客人们也都十分客气的夸赞：“程太太真是端庄优雅，美丽动人。程总慧眼识珠啊，瞒的这么好。” 林老太太笑着说道：“是我的主意，就是想挑个好时间介绍给你们。” “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啊？”这时另一位豪门贵太太问道。 林老太太看向她说道：“快了快了，到时候一定提前跟你们说。” “那就提前恭喜咯。”豪门贵太太举着酒杯说道。 姜柠也十分恬静的跟着他们。 今日主角是林老太太，他们自然都一个个过来和林老太太打招呼。 陆云霆带着纪禾凝出现时，姜柠被叶如玉叫过去将她介绍给国外的朋友。 当那些人看到纪禾凝时不由得有些错愕，这和程太太长得太像了。 而此时姜柠和叶如玉在楼上并未看到。 陆云霆带着礼物和纪禾凝走到林老太太面前：“程奶奶，生日快乐，晚辈来迟了。” 林老太太此时正在和友人交谈，见到陆云霆时也一脸笑意，可当视线落到纪禾凝身上时，笑容就僵在脸上。 第48章 谈判 那些宾客们也纷纷往他们这里看。 程长风和程楼与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聊的正在兴头儿上，却也注意到了主厅的热闹，随后往那边走去。 陆云霆注意到了他们的目光，也明白他们的好奇，于是侧身让步，给林老太太介绍道：“奶奶，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纪禾凝。是程楼从前……” “陆云霆。”人群中传来程楼的声音，打断了陆云霆继续往下说的声音。 纪禾凝转过身就看见程楼，她情难自持的说道：“程楼……” 程楼没有理会他，径直朝陆云霆走去，不顾现在宾客众多，直接推着他就到了门口。 程长风见到纪禾凝脸都黑了，但是还顾及现在有这么多宾客，见他俩离开后就对各位客人说：“啊，没什么事情，大家继续喝吧。” 客人们也都很给面子，没有再围着，但私下里还是偷偷议论：“这位纪小姐和程太太长得也太像了吧？” “刚才陆总经理说纪小姐是程总的谁？” “不知道诶？” “绝对有事！” “今晚热闹了，来的真值。” 林老太太也兴致不高，程长风上去安慰道：“妈，没事的，您不要担心。”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林老太太看着他的眼睛，“昨天晚上说的。” 程长风一时哑然，这个时候他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意气用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么多宾客在这里，还有一些媒体朋友，绝对不能让姜柠见到她。” 林老太太叹口气，愁云道：“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你们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程长风一时间不能做太多解释，只能先安抚道：“妈，先过了今天晚上，过后我一定让程楼跟你好好解释。” 说完他就让佣人阿慧去跟叶如玉说，让她想办法拖住姜柠，自己去找纪禾凝看看她的来意。 程楼黑着脸将陆云霆拉到无人处，见四下无人，他气急上前揪住陆云霆的衣领，逼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不要把姜柠扯进来！” 陆云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角色，他狠狠打掉程楼抓着自己衣领的手，上前一步厉声说道：“这就是你们程家的待客之道吗？我千里迢迢从京市过来，还带来了你最想见的人，你不感激就算了，还这样对我？” “我不想见她！谁让你带她来的？上次也是你安排的对吧？”程楼低声说道，现在周围都是宾客和记者，他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对他们和家族生意都不好，“不管我们生意上有什么摩擦，这都是公事。你带她来，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私事！” 陆云霆轻声笑了笑，他自觉已经拿捏住了程楼的软肋。 “你不想见她？你这话对旁人说说就算了，在我面前你就少装了，”陆云霆说道，“对姜柠装深情，英雄救美，大肆搜山。抹黑我家公司，你玩的一手好营销啊。那是他们不知道你从前对纪禾凝是多么深情！只要知道你从前和纪禾凝在一起的过往，就连我都忍不住怀疑，你娶姜柠是不是另有所图？你说，姜柠知道了会怎么样？你奶奶知道了会怎么样？那些网民们知道丽斯顿国民老公居然为旧爱找现任做替身，又会怎么样？” 说到“国民老公”四个字，陆云霆都忍不住嗤笑：“这名头到底是你找哪位营销鬼才写的？” 程楼忍得拳头都紧了，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想要揍陆云霆的冲动：“我娶姜柠与任何人无关，和她更是没有关系！我再次警告你，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把姜柠牵扯进来！” “晚了！”陆云霆说道：“纪禾凝出现在这里，姜柠一定会看到。你到时候说什么都没用。” “带她走！”程楼说道。 程楼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好啊，不过我有条件。” 陆云霆可不是什么慈善家，他要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条件的有目的的。 程楼想到上次在京市他狮子大开口就要他撤出在京市的丽斯顿，今时今日，他只会比从前更加凶狠。 “说。”为了避免许多麻烦，程楼还是开口了。 “程氏集团退出招标会。”陆云霆眼神淡定道：“并且由你方出资做公关还陆氏集团清白。” “现在？”程楼有些难以置信：“就算程氏集团退出招标会，以你们现在的名声，也很难进入招标阶段。” 陆云霆说道：“对，我知道。可我也不想你们做成这单生意。” 放在眼前的利益都不拿，程楼怎么会甘心？ “不可能。”程楼说道，“在集团我没有决定权，决定权在我爸妈那里，他们绝对不可能同意的。” 几个亿的生意，而且跟政府合作后对集团往后的道路很有利，程长风和叶如玉绝对不可能让步。 “好啊，那我现在去跟程叔叔谈。”陆云霆果断离开。 程楼没能拦住陆云霆，于是看着二楼若有所思，眉头紧皱，似乎在他们之间做一个取舍。 而另外一边，纪禾凝跟着程长风来到后院，本有三两宾客，但见到他们之后识趣的离开，走之前还兴奋的窃窃私语。 程长风眼神淡漠的看着纪禾凝，神情中只会比看姜柠更加厌恶：“你来到底想要做什么？” 纪禾凝自然是不知道陆云霆的心思，她一生似乎都在被人利用。 纪禾凝低眉顺眼说道：“叔叔，我这次来是真心来祝贺奶奶寿辰。另外也想找个机会跟您好好道个歉。” 程长风冷冷哼了一声：“道歉？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之后又说：“从前我也是那么信任你，我信任你爱小楼，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纪禾凝百口莫辩：“叔叔，我是真的爱小楼，但那个时候我也没有办法，我实在也很为难。” “为难？”程长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想说你都是被逼的是吗？事发之后我暗中调查过，你从前做了不少这样的事情，只不过小楼涉世未深才会被你骗的那么惨！” 第49章 交易 程长风爱子心切，他深知纪禾凝给程楼带来的伤害，后来才会对姜柠也诸多防备。 纪禾凝听闻此话想到从前与程楼的过往，她眼中含泪显得楚楚动人，可在程长风看来也不过是鳄鱼的眼泪。 纪禾凝流着眼泪说道：“叔叔，你听我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程长风侧过身一脸冷漠，“还有，你最好交代清楚你和姜柠是什么关系？” 纪禾凝哭着摇头：“我和她没有关系。” 程长风冷笑道：“既然没有关系，你这次为什么要来？” 在他看来，纪禾凝这次来是为了和姜柠暗中勾结，姜柠已经获得了丽斯顿和程氏的股份，一切看似轻而易举，还不知道私下姜柠到底做了什么手段，这不禁让他联想起纪禾凝这个恶毒的坏女人。 纪禾凝哽咽道：“叔叔，我只是想见见小楼，并且跟他解释清楚。我知道我从前的做法给你们带来了很大的伤害，可那毕竟不是我内心真实想做的事情。我也知道现在程楼已经娶了妻子，一切都应该翻篇，可是……可是叔叔，求您给我个机会跟他解释。” “你也知道他娶了妻子，还解释有什么用？”程长风冷眼看她，“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过来会对他造成多大的困扰？外面那么多宾客，那么多记者，你不知道吗？你混迹权贵圈子多年，你不知道要是被他们知道你和程楼的过去，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纪禾凝此时情难自己：“我真的没想那么多，我只是想找个机会和程楼说清楚，说清楚我就会离开。” 程长风实在不想跟她继续说下去：“你最好马上离开，不然别怪我不给你脸面。” 说罢他就离开。 趁着程长风离开，纪禾凝狠狠抹一把眼泪，就要去找程楼。 程长风四下找程楼不得，却迎面遇到陆云霆。 陆云霆端着两支香槟走向程长风，给他递了一杯：“程叔叔，赏脸喝一杯。” 程长风冷冷哼了一声，但还是接过酒杯没有拂他的面子，这就意味着程长风也是想跟他好好谈谈。 局面在握，陆云霆悠然自得的喝了一口酒，看着程长风笑。 程长风没心思跟他打哑谜，直接说道：“纪禾凝是你带来的？” 陆云霆吊儿郎当的点点头：“对，我特意请来，祝贺奶奶寿辰。” 程长风久经商场，自然看得出他的心思：“我看你就是为了招标的事情过来的吧？” 陆云霆耸耸肩膀，佯装毫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击不垮陆氏集团，我们已经请了有关部门查证，只要结果出来，谣言不攻自破。” 程长风眯起眼睛：“那是谣言吗？” 陆氏集团去年确实出现过食品安全问题，程长风就是避免他们说是谣言，所以找了真实新闻来重新播出。 陆云霆深知这是程长风的手段，不过也笑道：“是不是谣言，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那你这次过来是想做什么？”程长风不解问道。 他大费周章找来纪禾凝，若是要玉石俱焚他就不会在这个时候找自己谈。 陆云霆满意点头笑道：“程叔叔聪明人，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不像程楼，一点也分不清利弊。” “这么说你和程楼已经谈过了？”程长风若有所思。 “对啊，我提出的条件他没同意嘛。”陆云霆说道，“所以我来找叔叔，看看你觉得值不值。” “说来听听。”程长风还不信他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下一个招标项目我要一半。”陆云霆对程家父子说的不同，他一开始就没想过能让程楼立即拍板决定，他也心知真正的主权在程长风手里。 “哼，你想的倒挺美。”程长风只冷冷哼一声，“你拿什么条件跟我交换呢？” 陆云霆认真说道：“程楼的名声。” 程长风没有说话了。 陆云霆继续说道：“想必叔叔也知道程楼现在在外面的名号是‘国民老公’，这对你们旗下的产品还起到了代言的作用，不说别的，至少生产出来的商品也有绝大部分是冲着程楼去买的。那倘若让别人知道，程楼是因为纪禾凝娶姜柠，你说他们会不会因为可怜姜柠，为姜柠打抱不平而对程楼心生怨怼呢？到时候就不知道，程氏集团该怎么拿这件事做公关了。” 程长风仔细听了他的话，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可嘴上依旧不依不饶：“你凭什么会觉得这件事会让媒体知道？” 实则也是在试探对方的底牌和手段。 陆云霆笑了：“你觉得我会只身前来吗？现在已经拍好素材，只等你点头，要是不应允，下一秒就能看见热搜了。” 现代商战打得都是舆论。 程长风思来想去，要是这样的消息一出，势必对程楼丽斯顿和程氏集团都造成影响，夫妻和睦对于集团来说也是稳定的表现。 可是程长风没有立刻答应：“这件事我要再考虑考虑。” 见程长风即将松口，陆云霆也笑道：“好，等宴会结束后，还请叔叔给我答复。” “姜柠是不是也是你们计划中的一环？”程长风在纪禾凝那边求证了一次，在陆云霆这边也继续问道。 陆云霆觉得这件事没有必要撒谎，只是耸耸肩说道：“巧合而已。叔叔你也不要太草木皆兵了。” “那你先把纪禾凝带走。”程长风皱眉说道。 姜柠现在还在楼上，但是等会儿切蛋糕的时候，她肯定是要下来的，要是到时候被她看见纪禾凝，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陆云霆点头：“好。” 随后两人不欢而散。 可在程长风走后，纪禾凝也趁人不注意偷偷找到程楼。 程楼一见到她就转身要走，却被纪禾凝一把拉住：“你就这么怕我？” 程楼看看姜柠有没有下来，又对纪禾凝说道：“你现在赶紧走！” 此时在角落里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人，纪禾凝双手拉住程楼：“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你还要说什么？上次在餐厅没说完吗？”程楼有些烦躁。 第50章 拖延 “我见过姜柠了。”纪禾凝说，“她和我长得很像。云霆说这是你还念着我，是吗？” 眼看奶奶那边就要切蛋糕了，到时候姜柠无论如何都会下来。 程楼一边要躲开她的纠缠，一边又要注意楼梯那边姜柠的身影。 他无奈道：“你别想这么多行吗？我喜欢姜柠是因为她是姜柠，而不是因为她长得和你像！是，或许刚开始是因为她长得和你有几分相像所以我才开始注意到她，但是我和她结婚不是因为你，她和你完全不一样，我上次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 程楼这么说了一通，纪禾凝听完怔怔站在原地，她不可思议的说道：“可是云霆说……” “云霆？他在利用你，你难道没发现吗？”程楼皱眉道，“你从前挺聪明的，怎么在这件事上一直犯糊涂？” 纪禾凝还是有些愣住了：“不可能……云霆怎么可能骗我呢？小楼，你是不是因为现在和她结婚了所以就这样说，你的心也痛的对吗？” 程楼真是被她搞服了：“禾凝，我要是心里还有你我绝对不会娶别人。可现在你已经看到了，我的妻子是姜柠，不是你。” 纪禾凝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你还是在怨我对不对？埋怨我当初那样对你……” 程楼从前看到她哭就会手足无措，不管是她做什么事情都会原谅她，可是现在他对她的眼泪再也没有感觉：“你赶紧走吧。” 纪禾凝擦干眼泪，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好，我走，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程楼眼神中有了更深的厌恶，都到现在了还好意思跟自己谈条件？ 纪禾凝深深呼出一口气，说道：“能不能，再让我抱抱你？当初分开没能好好说再见，我心里十分遗憾，这次来见你可能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你了，我想和当初那样再抱抱你，可以吗？” 纪禾凝这话说的很真诚，程楼看着她也十分犹豫。 但还没等程楼说话，纪禾凝就自己扑进他的怀里：“小楼，对不起……” …… 叶如玉在国外的熟识的一些太太们也到了国内来祝贺林老太太生日，实则还是给叶如玉面子前来谈生意。 叶如玉在太太圈们混的很好，于是也借口赏玩珠宝为名请太太们到了楼上，再把姜柠好好介绍给她们认识：“这就是我的儿媳妇姜柠，以后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姜柠穿着叶如玉给她选的红裙子，因着新妇初次在大家面前露面，她将头发盘在脑后，露出自己天鹅颈，再加上珠宝点缀，谁也不敢相信她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儿。 姜柠微笑着跟在叶如玉身后，听她们互相攀谈。 到看过所有珠宝首饰后，叶如玉也大气的一人送了一套，随后说道：“好啦，咱们下去吧？” 就在这时，佣人阿慧跑了上来：“太太……” 她本想直接说，但没想到楼上居然有这么多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叶如玉善于体察人心，她看得出阿慧有要紧事要对自己说，于是笑着对那些太太们说道：“我这边还有事，你们就请自便吧。” 太太们也明白，随后各自结伴下楼了。 姜柠则站在一旁等着。 阿慧拉着叶如玉走到一边，说道：“刚才外面来了两位客人，先生说不能让少太太见到，所以让我来跟您说一声尽量拖住，先生和少爷在解决。” “是什么人？”叶如玉回头看了一眼姜柠，随后问道，“什么人不能让阿柠看到？” 阿慧想了想，说道：“是陆氏集团的陆总经理，还带了一位女宾，和少太太长得很像！” 听到和姜柠长得很像，叶如玉一下就猜到是谁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先过去吧，有什么情况再来通知我，不过让先生快些，马上就要切蛋糕了，我们无论如何也要下去的。” 阿慧点点头，转身下楼了。 姜柠站在一边无意去听她们说些什么，直到叶如玉说完话笑着走过来，道：“刚才老太太让阿慧过来说让我们帮忙找一件东西，就在楼上，她等会儿就要用的。” 姜柠没有多想，懵懂的点点头：“哦……那是什么东西呢？” “项链，珍珠项链。”叶如玉说道。 姜柠点点头，往奶奶卧室走去：“应该是在卧室梳妆台上吧？” 叶如玉也跟着走过去，说：“她有很多条项链呢。” 到了奶奶的梳妆台，姜柠左右看看，拉开樱桃木的抽屉，里面赫然是首饰盒：“都在这里了。” 她转头看向叶如玉：“妈妈，奶奶要的是哪条？” 叶如玉凑上前看看，“啧”了一声后说道：“那条东珠项链呢？我送她的那条不在这里。” “是要东珠项链吗？”姜柠从中挑了一条珠圆玉润饱满的项链：“今天奶奶的穿着搭配这条项链也不错。” 叶如玉接过之后看看，摇头道：“还是不太好，再找找那条东珠项链吧。” 随后她左右看看，又似乎想到些什么一样说道：“我记得前两天我拿来看过，会不会是在我的房间？” 于是她又转身往自己卧室里走去。 姜柠也跟着走过去。 叶如玉打开门，又在梳妆台找了找：“刚才弄的太乱了，这一时半会儿还不好找呢，阿柠你快来帮帮我。” 姜柠应了一声赶忙上前。 二人找了一通后还是没有。 叶如玉说道：“会不会是在衣帽间呢？” 姜柠看看时间快到切蛋糕时间了，于是试探问道：“奶奶一定要那条项链吗？我们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叶如玉摇头说道：“你不知道，老太太是个很讲究的人，她说什么拿什么就是。” 姜柠点点头，又去了衣帽间。 两人把楼上每个房间包括浴室都找了一通，还是没有找到。 楼下音乐已经开始换成欢快的祝福曲了。 姜柠有些着急：“妈，实在找不到我们去和奶奶解释一下吧？” 叶如玉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只能作罢：“好吧，那我们下去吧。” 此时所有客人都往主厅聚集，主厨亲自推着生日蛋糕出来。 第51章 醒悟 叶如玉和姜柠匆忙从楼上下来。 此时大厅灯光灭了几盏，只剩下能看清楚眼前的昏暗灯光。 程长风左右看看程楼不在身边，心下感觉不好，但是这个时候自己还是要陪在林老太太身边。 而叶如玉带着姜柠也赶到了林老太太身边。 叶如玉四下没见到程楼，悄悄问程长风：“小楼呢？” 程长风也左右看看没见到程楼：“不知道。” “那个女人走了没有？”叶如玉问道。 程长风摇摇头表示也不知道。 叶如玉担忧的看了一眼姜柠，此时姜柠陪在林老太太身边对这些事情毫无察觉。 生日歌唱完后，灯光乍然亮起。 林老太太拉着姜柠的手一起握着蛋糕刀，在众人的欢呼下切下第一刀。 紧接着由程长风给大家分蛋糕时，只听外面一声高呼：“程楼？你在干什么？” 所有人都往声音的方向看去，无数记者也嗅到了八卦的味道蜂拥而至。 纪禾凝借口拥抱程楼时，大厅内灯光已经暗下来，她紧紧抱着程楼痛哭，程楼心里虽然着急但还是没有推开。 紧接着陆云霆一声呼喊，让所有人目光都汇聚到他们身上。 更可怕的是别墅内外埋伏着无数记者，已经有许多记者拍到了他们抱在一起的照片。 程长风和叶如玉赶忙上前，其他佣人们也跟着过来挡住记者。 程楼早已经把纪禾凝推开，眼神直直看着早已经目睹一切的姜柠。 陆云霆此时抱住纪禾凝，一脸担忧的问道：“怎么样？程楼对你做了什么？他是不是又纠缠你了？他现在有妻子了还不够还要纠缠你？” 陆云霆在媒体面前对纪禾凝发出一连串的关怀问候，反倒让人觉得她就是被程楼强迫。 纪禾凝看到这么多人看到自己和程楼抱在一起，又看到陆云霆这样说，心里一下就明白了，她眼神空洞，眼角还带着刚才没有擦拭掉的泪水，轻声问着此时慌张关心自己的陆云霆：“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是不是？” 陆云霆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拢外套的手顿了顿，他看着纪禾凝的眼睛，面对她的赤诚他此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此时宾客记者中已经有了一些疑问：“原来程总经理和这位纪小姐认识，还纠缠不清？” “那他还娶姜小姐？” “你没发现她们长得很像吗？” “原来是这样？姜小姐是替身？那纪小姐现在是陆总经理的女伴，程总经理怎么还纠缠不清？” “爱而不得吧？” “啧啧，没想到程总经理是这样的人，那姜小姐怎么办？” “渣男！” 有些林老太太和程长风的旧友看到这一幕，对此十分唾弃：程家家教原来是这样的？ 面对这无法收场局面，程长风一把将陆云霆拉到一边，低声怒问道：“你不是答应我不把这件事宣扬出去吗？” 陆云霆嘴角一抹嘲笑：“我让你给我答复，你也没有明确说啊。” 说罢他低头看看程长风揪住自己衣领的手，说道：“你要在媒体记者面前这样吗？” 程长风气急败坏但是也只能松开他。 姜柠远远看到了他们闹哄哄的场面，一时间愣住了，在她眼里此时的程楼十分陌生，她当然也看到了一旁与自己长的很像的女子。 她忽然有一种直觉，当天在医院病房，和陆云霆一起来看自己的女人，就是眼前这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女人，只不过当时自己眼睛失明看不见她的样子。 回想起那天纪禾凝对自己说的话，她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才是一对，而自己，原来是占了她的。 霎那间，眼泪夺眶而出，姜柠此时毫无知觉，任由眼泪划过脸颊掉在地上。 程楼看着姜柠，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可两人之间隔了太多人，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林老太太在姜柠身边，看到这一幕她心脏病都快犯了。 姜柠浑身无力，手上的红酒杯也应声摔在地上，洒出的红酒溅到她暗红色的长裙上顿时消失，感觉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阿柠，你要听小楼解释啊。”林老太太对此也十分痛心，她看到姜柠流眼泪，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姜柠没有说话，一步一步朝他们走去。 脚步沉重，高跟鞋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击在程楼心上。 众人都不约而同的让开一条路，记者们对着她流泪的脸不停的拍着。 叶如玉上前说道：“阿柠，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陆云霆此时见目的达到后缓缓退出别墅坐回车里。 姜柠走到纪禾凝面前，纪禾凝此时也不再躲避，两个长得如此相像的女子都在流着泪水，不知道媒体会为此怎么写？ “你就是那天来医院看我的纪禾凝吗？”姜柠哽咽问道。 纪禾凝也不躲避她的目光，点头道：“是。”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姜柠心慢慢沉下来。 程长风也意识到了她们两个没有暗通款曲，但此时也不适合说这些话。 他给叶如玉递了一个眼神，叶如玉了然上前：“阿柠，现在客人们都在，我们先送客，晚点再说吧。” 说完，程长风对众人说道：“各位，家里出了点事情，今天的宴会就到此结束了，还请回吧。” 众人都是体面人，也识趣的离开，有几对夫妇临走前对程长风说道：“希望你好好解决这件事，要是给集团带来负面影响，我们的合作可能就要重新考虑了。” 程长风此时心里堵了一块大石头，也只能闷声致歉。 在众人离开之际，纪禾凝像是赌气一般对姜柠说道：“你的位置，原本就应该是我的。” 程楼上前拉住姜柠的手：“你听我跟你解释。” 姜柠缓缓松开他的手，低头眼泪就掉下来，她说道：“你先和爸爸去送客吧。” 程楼深深看她一眼，也只能按她说的照做。 姜柠没有继续和纪禾凝纠缠，擦干眼泪后就趁着没人看见她转身上楼。 她上楼拿了一件厚点的披肩，拎着包就走到楼下车库。 第52章 江风凛冽 所有人现在注意力都在程长风和叶如玉身上，根本没注意到姜柠的离开。 只见一辆红色法拉利从程家车库开出来往山下驶去。 陆云霆对司机说道：“跟上那辆车。” 他一直注意着姜柠，要离间他们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他要把程楼和纪禾凝所有事情告诉姜柠，迫使他们离婚，这样能分掉程家一半的产业。 姜柠早就拿了驾照，但是没怎么开过车，不过这个时候也不好让自己送自己，她迫不及待的要离开程家。 纪禾凝的出现，让姜柠的感情就像是一个笑话。 她此时脑子混沌，脑海中不停的浮现出从前和程楼的点点滴滴。 第一次见面，匆忙结婚，停电时的拥抱，大楼上看两岸烟花…… 这一切难道都是因为自己长着和纪禾凝一样的脸？ 正想着，车速就越来越快。 跟在车后面的陆云霆好几次都要被她这种毫无技巧蛮横无理的开车技术给甩丢。 司机忍不住说道：“少爷，还要继续跟吗？她开得太快了，这山路崎岖前一天还下着雪，路面结冰呢。” 陆云霆凝眉看着前面红色法拉利的车尾灯：“跟！” 要是就这么简单放弃，就不是他陆云霆。 他要把这些年被程楼欺压在头上的屈辱都夺回来。 司机一听，也只能咬牙跟上。 而陆云霆的紧追不舍也让姜柠注意到了后面有人在跟着自己。 可现在天黑都开着车灯，姜柠也认不出那是谁的车。 等不过多时下了山，姜柠往江边大桥下开去。 陆云霆不知道她到底要去哪里，也就只能跟在后面。 姜柠见路上车辆行人不多，后面那辆车还一直紧追不舍，于是她一个转弯从一条小路到了江边停下。 陆云霆也让司机跟了上去。 姜柠穿着那条暗红色长裙，头发却被她松散下来，盘在后脑实在难受，她外面披着一件精美的黑色貂绒，脖子上钻石项链依旧点缀其中，映着江边夜景，活脱脱女神降临。 饶是她长着和纪禾凝一样的脸，但耐不住她比纪禾凝年小几岁，有着和如今纪禾凝不同的韵味和气质。 陆云霆的车跟在红色法拉利后面停下。 姜柠下车朝他们走来，江风拂过她的秀发，她伸手将头发往后拢。 陆云霆坐在车上看着她一步步走近。 姜柠一下车就知道这不是程家的车，等走到驾驶室后她抬手敲车窗，等司机将车窗按下来后，她疑惑的看着司机：“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 司机往后看了一眼陆云霆。 姜柠也顺着司机的视线往后看去，看到了坐在后面的陆云霆。 陆云霆一脸笑意的看着姜柠，像是在看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好久不见啊，姜小姐。” 姜柠和他不算熟悉，只是在京市那次宴会上见过，他替她解围，而后又引荐李婉清去了落星传媒，病房里他带着纪禾凝一同来看过自己，至此他们之间毫无交集。 姜柠见到是陆云霆，心里也清楚他和纪禾凝的关系，于是转身就要回到自己车上。 “姜柠。”陆云霆开口叫住她，“你难道就不想知道程楼和纪禾凝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姜柠顿住脚步，回头对陆云霆说道：“你们都当我傻吗？纪禾凝是你带过来的，你故意让她出现在我和程楼面前，让程家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笑柄。你与程楼的竞争关系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为什么会觉得此时此刻我会相信你？” 姜柠情绪有些失去控制，她一直以为程楼对待自己是真心的，但是没有想到会出现一个纪禾凝。 这也是第一次姜柠一改以往温和的口吻对别人说话。 陆云霆看到他的情绪变化十分满意，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没有想到一切都是这么顺利。 “阿柠，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真相。”陆云霆下了车走到她身边，像看着纪禾凝一样温和的看着她，“或许有些事情是你自己想多了错怪程楼呢？” 姜柠狐疑的看着他：“错怪？” “是，你看到的是程楼对纪禾凝纠缠不清，但是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陆云霆发挥极好的胡编乱造的水平，开始对姜柠说道。 他越靠越近，姜柠感觉有些不舒服，往后退了一步后转过身背对他：“你是不是想说，一切都是误会？” 陆云霆摇摇头说道：“当然不是，我也是受害者，纪禾凝如今是我的女朋友，我怎么会帮着他们说话呢？” 姜柠没有说话，迎着风站在江边。 陆云霆见状轻声说道：“你就这么走了？不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姜柠在宴会上下意识的逃离，实在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从莫名其妙被绑架开始，知道自己的丈夫其实是海市首富，又到了程家，今日又见到了那样不堪的一幕，她无心去猜这究竟是因为什么。 姜柠迎着风站了半晌，许是江风凛冽，她转过身看着陆云霆，这才开口问道：“你会跟我说实话吗？” 陆云霆心中暗喜，笑着说道：“当然，你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你究竟有何居心？”姜柠眼神直视他，像是要看透他的灵魂，这一问倒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什么？”陆云霆哑然失笑，“你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是吗？” 陆云霆看着逆风站着的姜柠，暗红色的裙子也随风飘扬着，她身材高挑，如此穿着实在令人移不开视线，却没想到能如此聪慧。 姜柠没有任何动作，只冷着脸道：“不然呢？纪禾凝不就是你带到我眼前的吗？” 姜柠看着陆云霆步步紧逼：“你是想利用纪禾凝离间我与程楼？到底为了什么？” 姜柠能猜出陆云霆的计划，却猜不出他计划的背后究竟是因为什么，时至今日她也不知道自己名下已经有程氏与丽斯顿集团的股份。 陆云霆眼中闪过一丝计划败露的慌张，可他并没有急着交代，而是慢条斯理的问道：“那你就不好奇纪禾凝和程楼的过往吗？” 第53章 我要回家 听闻此话，姜柠眼神微妙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似乎是在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纪禾凝是程楼的前女友，”陆云霆勾起嘴角笑道：“他们从前差一点就结婚了。” “那为什么没结成呢？”姜柠心狠狠往下一坠，原来是前女友…… 陆云霆也意识到姜柠现在的情绪正受自己牵制，于是沉默着打算卖个关子。 姜柠狐疑的看着他镜片后的双眸，心知他有所图，可又不肯离去。 “你想知道啊？”陆云霆弯下腰对视她的眼睛。 姜柠下意识凝眉别过脸去：“你要是不想说也不会跟着我。” 陆云霆笑道：“聪明。” 随后他说道：“禾凝也这么聪明，只是聪明常常反被聪明误。我和程楼相识多年，他多爱禾凝我是看在眼里的，当年禾凝病重不肯拖累他，于是在国外躲了起来。程楼回国后郁郁寡欢，不信你可以问宋萧，程楼回国后他一直在程楼身边，程楼没有再找过任何女人，直到遇见了你。” “是因为我和纪禾凝长得太像了是吗？”即使姜柠早早就有预感，可是真正听到的时候心中还是如刀绞般痛苦。 陆云霆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就连我都震惊，这个世界上原来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也难怪程楼会一见到你就要和你结婚。他原本是以为禾凝去世了。” 姜柠站在原地，迎着海市那条奔流入海的大江，心中似乎也如江水奔腾。 “那纪禾凝如今回来了，程楼是不是要另娶她为妻呢？”姜柠转头看着陆云霆，眼中饱含泪水，“纪禾凝回来，是不是想做程家太太？” 陆云霆趁机拉过姜柠的手，轻声说道：“我知道你现在难过，可你刚才也看到了，禾凝和程楼旧情复燃，纵使你和她长得那么像，可你究竟不是她。” “谁要长得像她！”姜柠狠狠甩开陆云霆的手，头一回这么歇斯底里的哭喊：“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说什么都不会嫁给他！” 说罢她跑到江边，将程楼送她的戒指，程家赋予她的高跟鞋珠宝手包通通扔进江水之中，陆云霆也趁机将她的手机丢了出去，这样也切断了程家要联系她的途径。 发泄一番后，陆云霆一把抱住此时痛苦的姜柠，轻声安慰道：“没关系，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现在程家混乱，你想去哪儿我陪你去。” “我要回家。”姜柠从他的怀中挣脱开来。 陆云霆也不强求，从车里拿一件外套给姜柠穿上后，让司机先行回去，随后走到姜柠车边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我送你回去。” 姜柠一言不发坐在副驾驶，陆云霆在问过她地址后驱车前往。 此时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冬季的海市十分潮湿寒冷，山上下了小雪，可山下市区里是冻雨淅沥。 不过多时陆云霆开车到了姜家楼下。 姜柠从楼下看到楼上昏黄色的灯光时，神情恍惚片刻。 随后她如傀儡般木讷的上前敲门。 陆云霆一直陪在她身后默默跟着。 “谁呀？”在家中照顾姜悦的姜延川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听到敲门声后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如今已是十一点，有谁会这个时候来家里呢？ 等到沉重的防盗门被打开后，姜延川看到了此时泪眼朦胧的姜柠，他心中一紧：“阿柠，这么晚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 说着，他就拉着姜柠往屋里带：“快进来，外面冷。” 与此同时他也看见了跟在姜柠身后的陆云霆，虽心中有疑惑，但还是先让他们进来再说。 外面天寒地冻，他们一进来，姜延川就打开空调制热，随后又去倒了两杯热茶放在茶几上：“先喝点茶暖暖身子。” 姜柠捧着热茶情难自已，姜延川看向陆云霆，疑惑道：“这位是？” “我是阿柠的朋友，我姓陆名云霆，叔叔叫我云霆就好。”陆云霆站起身和姜延川握手。 听是姜柠的朋友，姜延川也伸手去：“你好你好。” “你们这大晚上的，怎么？”姜延川不好问，姜柠如今是程楼的妻子这人尽皆知，怎么又跟一个男性朋友大晚上回来呢？ 而且身着红色礼服裙，外面披着的西装外套一看就是陆云霆的。 姜柠一时泣不成声，也不知道怎么和姜延川解释。 姜延川下意识的猜想：“程楼欺负你了？” 在印象中，姜柠鲜少这样失态的痛哭流涕，于是姜延川起身就说：“我去找他！” “爸爸！”姜柠一把拉住正要起身出门去找程楼的姜延川，“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为什么？”姜延川着急的问道。 姜柠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她拿纸巾擦干眼泪后摇头说道：“没事的爸爸，我很好。” 姜延川沉默了，满眼心疼的看着姜柠。 陆云霆此时坐在一旁看着这出好戏。 姜柠左右看看家里似乎只有姜延川一个人，于是问道：“妈妈和悦悦呢？” “悦悦吃了药睡下了，你妈……”姜延川叹口气，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陆云霆，想想还是说出口，“我和你妈离婚了，她回娘家去了。” “离婚？”姜柠震惊不已，“为什么？” 姜延川苦笑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离就离了。” “是因为我吗？”姜柠难以置信的问道。 姜延川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陆云霆，像是不想把这种家丑说给外人听。 陆云霆心领神会，站起身说道：“我出去抽会儿烟。” “好好，你慢点，看着点光。”姜延川点头。 等陆云霆出去后，姜柠连忙问道：“你们为什么离婚？” 姜延川这才说道：“小峰入狱了，悦悦病了，你妈妈要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要怪她。” “所以上次你劝说她去程家，是以离婚为条件吗？”姜柠下意识想到这一点。 姜延川没有否认，只说道：“你妈跟我快三十年的夫妻情分，原本想来不会这么脆弱，可现在看来她还是没变。” 第54章 狠心 知道这件事后，姜柠像是被雷击中一样，回头再看看这个家：“要不是我执意跟程楼结婚，家里就不会变成这样。” 姜峰入狱，姜悦发疯，赵淑娟离开家。 一切始于姜柠和程楼结婚的那天，这个家就开始慢慢分崩离析。 “你不要这样想，也怪我当初没有好好护住你，”姜延川像是老了十岁，“你妈被我宠溺了三十多年，她偏心姜峰姜悦，苛待于你我都看在眼里，要是我能站出来说几句公道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阿柠，你别怪我们就好。” 姜柠双目含泪，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你和刚才那位陆先生是什么关系啊？”姜延川低声问道，“程楼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就是一个普通朋友，程楼没时间过来。”姜柠想了想还是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姜延川了，免得他担心。 可如今自己离开程家，又能去哪儿呢？ 等到再寒暄几句后，姜柠没有多留，跟姜延川告别后就下了楼。 而此时程家人将客人送走后，叶如玉楼上楼下找了好几遍都没看见姜柠的身影，于是跑到客厅惊呼：“阿柠不见了！” 程楼立马打电话给姜柠，但手机一直显示关机：“她关机了。” 纪禾凝没有离开，站在角落里啜泣不止，原本是想着等客人都走光后三个人能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可不料现在姜柠居然走了。 程长风瞪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纪禾凝，厌恶之情已经达到了顶峰，听到姜柠出走后更是一口气堵在心头发泄不出来。 程楼还在一遍遍试着给姜柠打电话。 就在这时许久没有说话的林老太太用拐杖狠狠的砸了一下地板：“你们存心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只见林老太太捂着心口难以呼吸，叶如玉赶忙上前扶住，随后又吩咐阿慧：“赶紧叫司机备车送老太太去医院！” “哎！”阿慧应了一声连忙跑开去叫司机。 程长风和程楼也焦急的站在一旁，林老太太瘫坐在沙发上大口喘着粗气，手指着程楼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赶紧给我把阿柠找回来！要是找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 “奶奶你放心吧，我一定把阿柠带回来。”程楼握住奶奶的手说道。 程长风随后又道：“你赶紧把这个女人赶出去！要是这件事影响到公司，我跟你没完！” 但显然已经晚了，这件事在网络上大肆发酵，“国民老公”塌房的事情瞬间在网上引发热议，现在许多网民都在讨论这件事，势必会对程氏集团和丽斯顿集团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 站在一旁的纪禾凝此时开口说道：“叔叔，这件事和小楼没关系……” “你闭嘴！” “你闭嘴！” “你闭嘴！” 程长风、叶如玉、程楼三人异口同声的对纪禾凝骂道。 纪禾凝被吓得一愣，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程楼：原来他如今真的变了，可曾经他们那么相爱。 这时司机已经开了一辆商务车在门口等着，阿慧跑进来说道：“先生太太，车已经备好了，赶紧扶老太太上去吧。” 程长风和程楼一齐将林老太太送上车，叶如玉则打电话通知医院准备好接诊。 “小楼，你就别去了，去找一下阿柠，这么晚了电话打不通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怎么向奶奶交代？”在程楼也准备上车时，叶如玉拦下了他，“还有，纪禾凝不要再出现了，别惹你爸爸生气。” 程楼看了眼车里的奶奶，抿着嘴点头闷声道：“好。” 叶如玉这才放心的点头，上车后让司机开车离去。 纪禾凝站在程家的院子里，她身着一身黑色的小礼服裙，披着一条披肩，但双腿裸露在外冻的通红，眼神可怜巴巴的看着程楼：“小楼……” “你为什么要来？”程楼一脸厌恶的看着她，声音里再不复从前的温柔，就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怒火克制不住的就要迸发出来，“你害我害得还不够吗！” 说完，他径直走过纪禾凝身边，上去拿了一件外套就要去车库。 此时阿慧说道：“一个小时前太太开了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出门了，刚看监控看到的。” “知道了。”程楼侧身上了一辆布加迪，随后准备根据那辆车gps的位置去找姜柠。 路过程家大门时，纪禾凝还站在原地，鼻子都被冻的通红。 程楼终是不忍，于是在她面前停下，示意她上车：“我送你出去。” 纪禾凝抬眸，感激的看着程楼，随后上车。 “陆云霆怎么不带你走？”程楼没有看向她，只是默不作声的把空调调高。 纪禾凝难受的吸了两下鼻涕：“不知道。” 程楼没有说话，眼神直直的盯着山路。 “小楼……”纪禾凝紧紧裹着披肩，泪眼朦胧的看着程楼：“我们真的回不去从前了吗？” 程楼猛踩一脚刹车，待车停稳后看着她说道：“你再敢跟我说这些话，就下去。” 程家别墅在山上，平时没有来往车辆，而且天色已晚，纪禾凝衣着单薄，就算是打车也打不到，下车了几乎就要冻死在街头了。 纪禾凝感受得到程楼的心狠，于是坐直身子不敢再说话。 程楼此时一遍又一遍的打电话给姜柠，但对面显示还是已关机。 他着急烦躁的不行，又像想到了一些什么似的，电话打到了陆云霆那里。 陆云霆坐在姜柠开出来的红色法拉利车上抽烟，当看见程楼的来电提醒时，他眯着眼在烟雾缭绕中得意的勾起嘴角，随后接通：“程总，家里的事情忙完了？” “姜柠是不是跟你在一起？”程楼没工夫跟他打哑谜。 陆云霆轻笑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她在哪里？”程楼耐心已经到了极点。 陆云霆享受这种感觉：“我可不知道，那是你老婆又不是我老婆。况且……禾凝长得和她那么像，你还找她做什么？” “陆云霆，你别太过分了！”程楼强压着怒火。 第55章 她怀孕了！ “论过分谁能比得过你们姓程的？”陆云霆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态度：“程楼，我会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陆云霆！”程楼怒不可遏，可电话那头响起一阵忙音，陆云霆把电话挂断了。 程楼随即打电话给宋萧，让他追踪红色法拉利的定位。 纪禾凝此时也意识到了自己不过是陆云霆计划当中的一环，她看着程楼那般在乎姜柠的模样，心中的那个疑问也有了答案。 山路湿滑，程楼车速快到令人心惊，曾几何时，他对纪禾凝也是这般在意。 “程楼，等找到姜柠后，我帮你向她解释清楚。”纪禾凝开口道。 程楼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心里自是狐疑她为何会这般好心。 纪禾凝此刻心情放松，像是挪开了积压在心头许多年的大石头：“说实话，今天在来海市之前，我对你还心存幻想，毕竟曾经你对我那么好，好到我的一些不入流的小伎俩能算计到你爸爸头上。可是刚才我看到你那样在乎姜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早就放下我了。在你心里，现在的她胜过从前的我。” 程楼哑然，他从不愿意提起曾经的事情，不单单是因为那是一段不堪回想的往事，也是因为经过时间的洗礼，那些美好与不美好的事情早就随风而去了。 纪禾凝往向窗外漆黑的夜景，玻璃窗上倒映出她的脸颊，几滴晶莹的泪水划过，她叹出一口气：“不管这次见你我问了多少次你还爱不爱我，你也回答了许多次早就不爱了，我都不肯相信，可是刚才，刚才那一瞬间我就明白了……我不应该出现在你们面前，是我的错……” 纪禾凝一遍又一遍的忏悔自己的过错，她感觉到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程楼至始至终都没有再说一句话，他心中似乎也有一块沉重的石头落下了。 姜柠和姜延川告别后走到楼下，看见陆云霆倚靠在车边等着自己，便径直走过去。 路灯下，姜柠脸庞优越的轮廓被光勾勒出温和的弧线，陆云霆站直身子等她靠近。 “久等了吧？”姜柠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和陆云霆会纠葛在一起。 “没有。”陆云霆绅士的替她拉开车门，随后又坐进驾驶室，看着身侧的玫瑰美人，他问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姜柠转过头看向他：“你有更好的主意吗？” “刚才程楼打电话问我你在哪里。”陆云霆失笑道，“他好像和纪禾凝在一起。” 姜柠冷着脸问道：“那你告诉他了？” 陆云霆摇头说道：“怎么会，我没有告诉他。” 姜柠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后低下头沉默良久：“我现在不想见到他。” “那跟我走吧？”陆云霆说道，“跟我回京市，我不会让他找到你。” 姜柠看向他：“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陆云霆把她的手机丢进江水里，现在她谁都联系不到。 陆云霆笑道：“那你觉得我想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吗？我能得到什么？” 姜柠狐疑的看着他，她现在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对陆云霆有什么价值，但出于他这个人本身就很奇怪，姜柠也下意识的拒绝。 可现在看来没有比跟着陆云霆去京市更好的办法了，以程家的势力，他们能把海市翻个底朝天来找自己…… 姜柠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她当然没有忘记自己腹中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明明几天前自己还是幸福的程太太。 陆云霆看到了姜柠抚摸小腹的动作，心里很快就知道了姜柠可能怀有身孕的事情，看来自己手上的砝码更重了一层。 “你带我去找婉清吧。”姜柠说道。 李婉清就在京市，恰巧陆云霆也认识，相对于张静怡而言与程家的牵绊并不多，没有比这更好的去处了。 “好。”陆云霆爽快答应，于是打电话给秘书订了两张最快去京市的机票。 “身份证在你身上吗？”陆云霆正准备驱车去机场，只要离开海市，姜柠在自己手上，就不怕程楼不答应自己的条件，况且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想到这里，陆云霆笑意更甚。 姜柠闷闷的应了一声，默默看向窗外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宋萧和张静怡也得知了姜柠出走的消息，并且他们打电话也一直没有打通。 宋萧通过关系查到了姜柠买了一张机票要离开海市消息，而此时那辆红色法拉利的定位也在往机场而去。 宋萧连忙打电话告诉程楼。 “什么时候起飞？”程楼冷静问道。 宋萧仔细看了一眼消息：“十二点。现在是十一点半，还有半个小时飞机就要起飞了。” “她要去哪里？” “京市。” 程楼心中很快就有了定论，她一定是和陆云霆在一起。 而在一旁的张静怡焦急不已，她忙不迭的喊道：“程楼！你一定要找到阿柠，她怀孕了！” “什么？” “什么？” 程楼和宋萧听到张静怡的话后都震惊了。 “你说什么？”宋萧问道。 张静怡看着他一下子流出了着急的眼泪，哭唧唧的说道：“上次她去医院检查身体，就查出已经怀孕了，不满三个月。她想给程楼一个惊喜不让我说的……” 程楼听完更是悔恨不已，想必自己已经伤透了阿柠的心。 “我知道了，我现在去机场。” 宋萧和张静怡也赶紧收拾：“我们也去。” 陆云霆很快驱车赶到机场，等到要安检时姜柠顿住脚步迟迟不过安检门。 她下意识摸着肚子很快让安检员反应过来。 陆云霆站在身后也更加笃定姜柠已经怀孕的事实。 陆云霆买的是头等舱机票，等到二人上了飞机之后，姜柠看着窗外的机场，闷闷的问了一句：“陆先生，你说他们相爱吗？” 陆云霆哑然失笑，随后道：“你明知故问，他们曾经是恋人怎么会不相爱呢？” 这一句话深深刺痛到了姜柠的心：是啊，他们曾经是恋人怎么会不相爱呢？ 那自己算什么？ 第56章 飞机起飞 “你明知故问，他们曾经是恋人怎么会不相爱呢？” 这句话在姜柠的脑海中不断的回放。 姜柠看着窗外不自觉流下了泪水。 陆云霆则焦急的看着手表上的时间，如果自己是程楼，现在就应该在赶来的路上，那么飞机一定要越快起飞越好。 程楼开着布加迪飞速往机场而去，几次加速吓得一旁的纪禾凝也止不住的惊呼：“程楼！你慢点！” 可程楼非但不听还更加快速起来。 渐渐的他能看到机场的位置，心中更加焦急。 此时宋萧和张静怡也赶紧往机场而去。 路上张静怡也赶忙让宋萧开快点：“再开快点！” “姑奶奶，再快就要起飞了！”宋萧也着急的说道，“姜柠那么大个人了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张静怡苦着脸说道：“你没听程楼说吗，她现在和陆云霆在一起，还怀着孕呢！而且就我所知的阿柠，她认死理，要是不快点去解释清楚，她真的会做一些后悔都来不及的事情。” 宋萧听闻此话也越开越快。 就在这个时候，张静怡的电话响了起来。 她拿起来一看，李婉清打来的。 张静怡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李婉清的声音：“静怡，你俩都怎么了不回我消息，阿柠电话也关机了。” “婉清姐，出大事了。”张静怡哭着说道，“程楼前女友来闹事，阿柠现在去机场了，和陆云霆在一起！” “等等等等……”这么多信息量一下子把李婉清搞蒙了：“你说什么？程楼前女友？和陆总有什么关系？” “程楼有一个相恋很久的前女友从国外回来了，她和阿柠长得太像了！你现在懂我意思了吗？”张静怡说道。 李婉清愣了愣神，忽然恍然大悟：“程楼这个渣男！合着把阿柠当替身呢？阿柠在奶去哪里？我支持！” “可是她现在和陆云霆在一起，那个前女友就是陆云霆带过来的啊……我怕他想利用阿柠做什么事情。”张静怡着急的不行，“阿柠现在还怀着孕呢！” “怀着孕？”李婉清一下子就从床上坐起来，“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呢？” 张静怡说道：“婉清姐你跟陆云霆比较熟悉，你打电话给陆云霆问一下吧。” 李婉清连声答应，随后挂断电话打给陆云霆。 飞机还没有起飞，陆云霆显而易见的接到了李婉清打来的电话。 只是姜柠就在旁边，陆云霆见她情绪好不容易到了这个地步，自然是不愿意去刺激她，于是就挂断了电话。 李婉清见电话被挂断，连忙又给他发微信：陆总，你要带阿柠去哪里？ 陆云霆看了一眼手机后反手就关机了，自己是不可能告诉她的。 此时姜柠转过头来问道：“还要多久起飞？” 陆云霆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十分钟。” 姜柠听后又转过头去，闷声说道：“你让我看见纪禾凝，只单单想要程楼难堪吗？” 陆云霆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说话。 “你为什么要带我走？”姜柠继续问道，“还是说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你很想要的？” 陆云霆微微侧过头看向她，金丝镜框反射出一道狡黠的光芒。 姜柠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是什么呢？” “你还是不信我？”陆云霆笑道：“我坐拥陆氏集团，需要你什么？” “如果我和他离婚，至少能分走他一半资产。”姜柠看着他说道：“你想要这个？” 陆云霆霆后轻声笑笑：“你有觉得程楼会给吗？姜柠，别太天真。” 这句话又浇灭了姜柠眼中的那道光，她认为这一切不过就是陆云霆设下的圈套，想要离间他们二人从而分崩程家。 可这句话一出，姜柠就觉得自己太过天真。 也是，自己不过是海市一个小小的护士，面对能够只手遮天的程家，自己又有多少把握呢？ 飞机广播响起，开始进入滑行。 姜柠往窗外看去，此时外面一片漆黑，只有航站楼的灯光亮起。 程楼和纪禾凝赶到机场时，乘客已经全部登机准备起飞，飞机也即将进入滑行。 宋萧和张静怡气喘吁吁赶来时看见飞机舱门关闭，心中也一阵唏嘘：“看来是赶不上了，我们现在要是去京市还来得及。” 纪禾凝摇摇头说道：“以我对陆云霆的了解，他不可能只单单去京市，只要这架飞机起飞了，我们就很难找到他们了。” 张静怡心生绝望：“那怎么办？”说罢她看向此时一言不发看着那架飞机的程楼：“你倒是说句话啊！现在怎么办？要是阿柠跟陆云霆走了，找不到她了怎么办？” 此时她也看见站在一旁的纪禾凝，虽然纪禾凝长着和姜柠相似的面容，可看起来还是不太舒服：“都怪你！你干嘛要出现？” 张静怡把姜柠视为最好的闺蜜，自然对眼前这个破坏她婚姻的女人没有什么好脸色，说着就要上前去扯纪禾凝的头发。 宋萧一把抱住张静怡的腰，说道：“这里是机场呢，不要在这里闹事，被人看见了不好，乖一点。” 张静怡也只能作罢，眼睛却狠狠的盯着纪禾凝。 纪禾凝被看的心里发毛，只能走远一点。 程楼双目通红，手紧紧握成拳头，他低声呢喃：“阿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此时另外三人都看着程楼，希望他能做出一些举动来挽救。 就在这时，程楼像是想到了一些什么，拿出手机拨出一个许久没有播出的号码。 是叶如玉。 他和叶如玉关系不好，因此不会主动联系她，可就在这个时候，程楼能想到的也只有她。 医院里，林老太太被推进急救室急救，程长风也高血压昏迷过去，就只有叶如玉还有司机保姆在医院等着。 公司许多股东董事听闻今晚在程家发生的事情都打来电话质问，毕竟这件事对公司股票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叶如玉虽然也很疲惫，但依旧强撑着身子一件件回复股东。 她疲惫不堪的坐在手术室门口小憩。 第57章 航班返航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 叶如玉拿起手机一看——小楼。 她心中忽然有一丝慰藉，不知道程楼有多久没有主动联系过自己了。 “小楼？”半晌，叶如玉接听电话。 程楼听到妈妈的声音先是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可看见那架正在滑行的飞机时，他还是张开嘴说道：“妈，我们现在在机场，阿柠要走了，我没能拦下她。” “是哪个航班？”叶如玉凝眉道。 叶如玉在海市可谓是传奇人物，毕业名校那年就做了上市公司的执行经理，而后更是一步步发展，带着程氏集团做到业内顶尖的位置，又在国内市场饱和之时将目光放眼国外，程氏集团的发展离不开叶如玉。 而叶如玉不仅有着超强的能力，更是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人脉关系。 程楼在束手无策之时也只能想到叶如玉，要是她都没办法，那么这就是一件无力回天的事情。 程楼将航空公司及姜柠的航班号告诉了叶如玉。 叶如玉没有跟程楼多说片刻只急忙挂断电话给航空公司拨打电话。 等到程楼挂断电话后，载着陆云霆和姜柠的那架飞机已经起飞。 张静怡气馁的说道：“看来是没办法了是吗？” 宋萧看着此时有些落寞的程楼，上前问道：“程总，叶总那边怎么说？” 程楼捏着手机没有说话，他目光死死盯着那架航班，心中竟然起了要冲进飞机跑道拦下那架飞机的心思。 纪禾凝看着此时已经起飞的航班也揪心不已，她又转身看看程楼，上前说道：“程楼，等姜柠冷静之后你再好好跟她解释一下吧。” “要不是你，阿柠怎么会走？”张静怡难以控制她的情绪，上前就抓住纪禾凝的衣服声声质问：“你知不知道她刚出院身体还没恢复好，现在又怀着孩子，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情你负责吗？” 宋萧拉住正要暴走的张静怡：“好了好了，消消气，姜柠又不是小孩子了，肯定能好好照顾自己的，再说了李婉清不是在京市吗？她肯定是去找李婉清了，到时候有李婉清在，姜柠什么也做不了的。” 张静怡气馁的说道：“你是不知道阿柠性子多倔，她认定了程楼在玩弄她的感情，是怎么都不会回来了，况且她手机还打不通，万一真要出点什么事情……” 说着她看向程楼和纪禾凝：“要是真有什么事情，情愿你们从没出现过！” 程楼心情十分沉重，就在此时他手机突然响了，拿起来一看，是姜延川打来的。 “程楼，阿柠在你身边吗？” 在姜柠和陆云霆走后，姜延川在家里越想越不对劲，现在也睡不着，觉得姜柠刚才实在是很奇怪，于是就打电话给姜柠，谁知道姜柠电话打不通，就打到程楼这边来了。 程楼闷声说道：“不在，她刚坐飞机走了。” “走了？”姜延川从沙发上站起身，惊讶的问道：“她去哪里了？为什么没有和你在一起？你们两个怎么了？” 程楼看了一眼张静怡宋萧和纪禾凝，背过身说道：“我……” 一向自信光明磊落的他反倒在这个时候说不出话了，他不愿意伤害姜柠，但是姜柠却因为他屡次受到伤害，纵使是对着姜延川，他也没有办法好好交代。 姜延川听出了他声音里的犹豫，于是说道：“程楼，我知道你们程家规矩多，也是我们不敢妄想的豪门。我家悦悦已经因为你而受到刺激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我希望你对阿柠能好一点。要是实在不行，你把她送回来，我还养得起！” “不是，”程楼心中有愧，“叔叔，对不起……我没有伤害姜柠，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那她到底去哪里了？”姜延川逼问道，“你们两个又是怎么回事？” 姜延川不上网，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程楼此时更是羞于解释，只能说：“叔叔，等我找到了阿柠，我当面和你解释清楚。” 说完他挂断电话。 站在一旁的纪禾凝听清楚了他们的对话，于是更加愧疚的说道：“对不起……程楼，都是我的错……” 此时多说无益，张静怡也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就在这里干等着吗？” 程楼看着手机，他在等一个消息。 宋萧看得出来他是向叶如玉求救了，于是轻声对张静怡解释道：“程总已经在想办法了，我们再等等。” 在与叶如玉通话二十分钟后，手机屏幕弹出叶如玉的一条消息：去接阿柠回家。 程楼眼中一亮，看着远处刚飞走的那架航班…… 不多时，已经起飞的飞机就出现广播：“尊敬的旅客，刚才接到通知，由于京市天气原因，机场关闭，本航班准备返航……” 机舱内一片哗然，乘务组不停的在安抚乘客的情绪。 陆云霆本打算小憩一会儿，但没想到航班居然要返回了，于是叫来一名空乘问道：“怎么回事？” 空乘小姐弯腰鞠躬致歉：“不好意思陆先生，京市大暴雪，机场关闭了，我们只能返回海市了。” 说着，空姐还看了一眼坐在另外一边的姜柠，貌似意有所指。 陆云霆知道这是航空公司的指示，但心里还是有些懊恼，明明就差一点就可以了，只要带走姜柠，无论能不能让他们离婚，也一定能从程楼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食品安全这件事对陆氏集团的影响很大，陆云霆的父亲十分震怒，陆云霆也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 等空姐走后，姜柠问道：“怎么了？” 陆云霆摇摇头说道：“天气原因要返回海市了。” 姜柠看了一眼窗外，熟悉的夜景。 她没有说话。 陆云霆反倒着急说道：“到了海市我们开车去京市吧，不然他一定会找到你的。” 姜柠看着他着急的样子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带着一丝狐疑：为什么这么着急带我走呢？ 第58章 流产 这样想着，姜柠心中暗自有了打算。 当接到妈妈的消息后，程楼等人就看到了那架飞机返回的画面。 “我靠！”张静怡难掩激动的情绪：“这怎么做到的？” 宋萧也跟着高兴起来，摸摸她柔软的头发说道：“钞能力～” 纪禾凝也开心的抬头看去，又对程楼说道：“这下好了，我们只要等他们下飞机就行了。” 程楼的喜悦倒没有那么明显，他心里依旧在担心等会儿怎么和姜柠解释，毕竟刚才在宴会上她看见自己和纪禾凝抱在一起时候的眼神，那样的失望…… 纪禾凝看着程楼那样焦虑的神情，知道他现在心里满心满眼的都是姜柠，心里未免也有些失落，但她依旧强撑着笑意说道：“你放心吧，我会替你解释的。” 话毕，程楼这才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中包含着复杂的情绪，就连程楼自己此时也说不清楚，此时自己眼中的纪禾凝，到底还可不可信？ 飞机返航后，程楼等人赶忙跑去出口等着姜柠出现。 陆云霆和姜柠走下飞机后，空姐弯腰致歉：“不好意思。” 就在这时，程楼一眼就看到了姜柠，连忙跑上前：“阿柠！” 张静怡和宋萧反应过来也赶忙上前，纪禾凝也紧随其后。 陆云霆听到这声呼唤，脑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拉着姜柠的手：“快跑！” “哎！”姜柠吓了一跳，穿着高跟鞋险些踉跄的摔倒，她被陆云霆拉着快飞了起来，还是不住的回头看身后追着的程楼。 随后视线落到了纪禾凝身上，不知道为什么，此时也不愿意看见那张和自己一样的脸。 “陆云霆！站住！”程楼死死盯着那只抓着姜柠的手，心中似火烧一般愤恨。 “陆云霆！你慢点我跟不上！”姜柠被他拽的难受，她穿着高跟鞋本来就走不快，现在还要跟着陆云霆在机场疾驰，光滑的路面几次都让她差点摔倒。 就在这时，姜柠崴脚倒地：“哎呀！” 陆云霆这才停下脚步，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姜柠。 程楼和宋萧赶忙上前。 宋萧拦住陆云霆的前路，程楼则蹲下身查看姜柠的伤势：“你怎么样？” 姜柠难受的面部表情扭曲，她捂着自己肚子：“我的肚子……” 此时她身下一团红色的血迹蔓延开来…… 张静怡赶过来惊呼不好：“快叫120！” 随即她立马脱下外套遮住姜柠的下半身，机场人员闻声赶来，取来一些毛毯给她垫在身下。 “啊……”姜柠难受的叫出声，程楼抱住她心疼的眼睛都红了。 “阿柠，阿柠，救护车马上来了，你再坚持一下。”张静怡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 看到姜柠难受的样子，站在一旁的纪禾凝不知道为何心里也跟着绞痛起来。 宋萧遏制住陆云霆的肩膀使其不能动弹。 程楼现在恨不得上去给陆云霆两拳才解气，可姜柠还在不停的流血。 张静怡给姜柠做了急救措施，可她还是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张静怡红着眼喃喃道：“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此时周边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所幸救护车很快就到了。 众人一起把姜柠抬上救护车后，程楼正准备一起去医院，谁知道张静怡拦住他，眼睛此时已经通红，眼里全是埋怨：“你就不必跟着去了。” “静怡……”宋萧担忧的小声说道，“程总是姜柠的丈夫，怎么能不去呢？” “丈夫？”张静怡讥讽道，“那你护住她什么了？连个孩子你都护不住！任由所有人欺负姜柠！有你这样的丈夫是她的悲哀！” 程楼怔怔的站在原地。 张静怡没有过多理会他，索性就将救护车门关上，对司机说道：“现在可以走了。” 程楼低头看着自己满手的血迹，那是属于自己爱人和孩子的血。 这一晚实在令人混沌不已。 宋萧见状赶忙去开车。 就在此时，陆云霆察觉到自己闯下大祸，于是趁机要跑。 程楼正愁一股怒气没处撒，于是一个飞扑过去将陆云霆按到在地，拳头如雨点般砸在陆云霆头上。 “别打了！别打了！”陆云霆抱头求饶，嘴上却还不肯认输：“程楼！你会后悔的！” 程楼像是杀红了眼那样，陆云霆嘴角都被打出了血还不停手。 纪禾凝站在一旁咬着嘴唇看着，她是绝不会上前去趟浑水了。 就在这时机场工作人员上前拉开二人。 陆云霆这才逃过一劫。 宋萧此时开车赶到，程楼和纪禾凝上车往医院赶去。 叶如玉适时给程楼打来电话：“小楼，接到阿柠没？” 程楼沉默一会儿，说道：“妈，阿柠流产了……” “什么？”就连久经沙场的叶如玉也忍不住惊讶，“她怀孕了？” “嗯。” “你事先知道吗？”叶如玉埋怨道：“为什么不跟我们说？” “我……” “究竟是怎么回事？”牵连到这件事，叶如玉语气也开始凝重。 刚才事发突然，程楼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叶如玉解释：“等见面再说吧。” 现在程楼也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叶如玉叹口气，也只能作罢。 此时张静怡和姜柠到了医院，急救医生见她失血过多，连忙说道：“患者失血过多，要进手术室抢救了！” 姜柠此时脸上毫无血色，下半身血流不止，像是要流干了一样，手冰的可怕，张静怡也吓到了，连忙点头。 手术室外，张静怡不停的来回踱步，她担心姜柠真要出了什么事情，自己不好和她的亲人交代，也担心姜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自己会后悔一辈子。 不多时，程楼和宋萧、纪禾凝也匆忙赶到。 一看到他们三个人，张静怡就气不打一出来：“你们来做什么？” 宋萧率先上前说道：“静怡，不要闹脾气了。” 张静怡眼睛死死盯着程楼和纪禾凝两个人，埋怨道：“你们要是这么相爱，当初你们结婚就好了，干嘛还要牵扯到阿柠？！” 第59章 痛哭 张静怡嫉恶如仇，痛恨程楼他们这种有钱人就随意玩弄别人感情的行为，更是唾弃纪禾凝明知他是有妇之夫还要死死纠缠的做法。 “不是这样的，”程楼也难得开口解释，“我是真爱姜柠，不是玩弄她的感情。” 张静怡指着纪禾凝对程楼说道：“你敢对天发誓，你娶姜柠不是因为她长着和这个女人一样的脸吗？程楼，你这么做难道问心无愧吗？” “我对天发誓，我娶姜柠是因为爱她，无关她人！”程楼字字诚恳。 可在手术室门口这样的话是如此苍白。 张静怡愤然的甩了甩手，坐在门口一言不发。 纪禾凝此时上前解释道：“张小姐，我和程楼已经分手好几年了，当初也是因为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分手，所以程楼绝对不会因为我而娶姜柠。” 张静怡看着她站起身说道：“那你呢？你又为什么出现？想让姜柠知道她是有多可笑是吗？” 纪禾凝被她的话一下子噎住了，正要解释的时候，张静怡又抬起手说道：“不用解释了，你们没有必要跟我解释，要解释的人现在躺在里面，能不能听见你们解释还不知道呢。” 见场面开始尴尬起来，宋萧上前说道：“静怡消消气，别把话说的太死了。” “是你们把事情做的太绝了，”张静怡此时一点就着，“哪有你们这样欺负人的？” 宋萧无辜的说道：“这件事跟我没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张静怡看着他也气不打一处来：“你跟在程楼身边这么久难道不知道？” 宋萧道：“我真不知道……” 张静怡怎么会信呢？直直的转过身去不理会他。 这时就在同一家医院的叶如玉接到消息也赶了过来，高跟鞋的声音在医院走廊回响。 “怎么样了？”叶如玉人还未到他们跟前就着急的问道。 程楼看向她，随后又沉重的低下头。 宋萧上前说道：“夫人，现在还在手术当中，我们都不知道。” 叶如玉看向程楼，伸手搭住他的肩膀，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程楼摇摇头，在自己母亲面前还是少见的脆弱。 叶如玉眼神凝重的看了看手术室门口，叹口气说道：“现在你奶奶还不知道这件事，要是知道了可要伤心死了。” 程楼内疚之心更重，重到抬不起头来。 纪禾凝走上前对叶如玉说道：“对不起阿姨，都是我的错，我要是不出现就没事了。” 叶如玉看着纪禾凝，不满的说道：“那你既然知道这样为什么还要出现呢？现在网上全都是小楼的新闻，你跟着陆云霆过来的时候没有发觉吗？现在还害得姜柠入院，你一个女孩子，心怎么这么狠？” 纪禾凝被说的低下了头，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可她只能一遍遍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姜柠被护士推了出来。 众人赶忙围上去问道：“医生，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擦了擦额角的汗珠，说道：“患者腹部受到撞击，腹中不满三个月的孩子不幸流产。现在清宫手术已经做好了，但是由于失血过多，目前还在昏迷当中。” 程楼听闻此话险些都要站不住，宋萧赶忙扶住他。 叶如玉轻轻叹口气：“阿柠能平安出来就好。” 只是要是让林老太太知道可能会气死。 姜柠被推进了病房好好休息。 叶如玉让所有人都出去，让程楼和姜柠两个人好好待一会儿，另外一边林老太太已经醒了，自己还要过去告诉她这个不幸的消息。 病房内，程楼坐在一旁陪着此时正处于昏迷当中的姜柠。 细想这几个月来和姜柠的点点滴滴，自己好像还真的没有对姜柠做些什么，更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害得她受尽苦楚。 想到这里，程楼就愧疚不已。 彼时姜柠手指微微动弹，在麻药的劲头消退后她醒了过来。 当看见程楼握住自己的手埋头痛哭时，姜柠哑着嗓子开口问道：“程楼，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 “阿柠，”程楼闻声惊喜的抬头，“你醒了，阿柠。” 姜柠见到程楼就愤恨的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阿柠，别生气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面对生气的姜柠，程楼有些不知所措。 可现在不管程楼再怎么说，姜柠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结，没办法轻易原谅他。 早到刚开始认识时的不坦诚，到后来绑架可能也是因为程楼，再加上这次在奶奶的生日宴上出现这种事直接导致姜柠流产，她没办法自我调节。 程楼绕过病床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试图拉住她的手好好解释：“阿柠，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姜柠甩开他的手，眼睛里满是泪水：“那你告诉我，我的孩子是不是没了？” 那个还没来得及告诉大家的孩子，那个不满三个月的孩子，那个没来得及来到这个世界上看一眼的孩子…… 程楼也很难过，如果早知道会这样，他宁可姜柠平安离开也不要这样的结果。 “阿柠，孩子还会有的，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姜柠听完这话后眼泪瞬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我们还会有孩子的？程楼，你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要了我孩子的命是吗？如果不是因为你和纪禾凝我的孩子怎么会没了？” 姜柠哭的撕心裂肺，一声声责问敲打着程楼的内心，使之难受极了。 程楼听闻此话也忍不住流下泪水，他心疼失去的孩子，更心疼此时的姜柠。 病房的隔音并不是很好，姜柠的话也让站在门口的纪禾凝等人听了一清二楚。 纪禾凝垂着脑袋倚靠在冰冷的墙上，对此她也自责不已。 张静怡身为姜柠的至亲好友更是气愤，要不是有宋萧拦着她肯定上前给纪禾凝几个大嘴巴子泄愤。 病房里的姜柠抱着被子痛哭不已，不知是否是对程楼的失望，还是对失去孩子的心疼，她不顾刚手术后的身体就放声大哭。 第60章 我们离婚吧 哭声在凌晨的医院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令闻者无不落泪。 张静怡此时已经趴在宋萧怀里哭个不停，哭姜柠的遭遇，嫁入豪门却没有一天享受过豪门的待遇，怀了孩子还不经意流产…… 这一切分明就是可以避免的。 宋萧此时也无力的靠在医院墙壁上，怀里抱着张静怡，不免担心自己和张静怡的感情会因此破裂。 纪禾凝此时面对墙壁站着，她眼眶早已经通红，却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她的眼泪。 这时她再哭也没有用了，这一切所有人都不愿意但就是发生了。 不知姜柠哭了多久，哭到眼睛都酸涩难受。 程楼无力的站在她面前，想要伸手安慰，可手伸在半空中又缓缓垂下。 身为孩子的父亲，他实在是没有资格请求姜柠的原谅。 也许是哭累了，姜柠趴在被子里沉默了好一会儿。 陡然抬头，她哭红的双眼看向程楼。 眼里满是委屈和不解，又似乎带着熊熊燃烧的怒火和愤恨。 最终化为一句话：“程楼，我们离婚吧。” 这句话像一道天雷击中程楼。 他感觉周遭都安静下来，只有一句“我们离婚吧”不断回荡在耳边。 似乎就在不久之前，他站在丽斯顿的顶层办公室那道可以俯瞰整个海市的落地窗前，听见一个女声怯懦的请求：“程先生，我可以嫁给你吗？” 可时过境迁，今时不同往日，那个令自己一见倾心的女人此时就坐在自己面前，抬头哭着对自己说：“程楼，我们离婚吧。” 程楼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一如几年前知道纪禾凝欺骗自己那样，如今是自己深深伤害了姜柠。 原来也是这样心痛。 姜柠痛苦不已，她实在忍受不了在程楼身边的日子，不愿意再为人替身，不愿意在程家做那表面风光的程太太，她要逃。 程楼就怔怔站在原地，脸上写着不可置信，眼泪也瞬间夺眶而出。 在门外听闻此话的张静怡和宋萧连忙推门而入。 宋萧赶紧劝道：“姜柠，程楼很爱你啊。孩子没了他也不想的。” 这不仅仅是为了程楼和姜柠，也是为了他自己和张静怡的感情。 倘若程楼和姜柠离婚了，那他和张静怡恐怕也好不久了。 再者程楼和姜柠也是他一手撮合的，要不是当初他提出隐瞒身份，程楼想必就要娶姜悦了。 “阿柠，”张静怡此时哭着抱住姜柠，心疼到不行，“你一定很痛吧？” 曾几何时，姜柠在大学时就这样关心过失恋的她，每每受伤时姜柠就会细心安慰，也就是这样张静怡才这么关心姜柠。 她本以为，这个善良的姜柠可以遇到值得托付一生的男人，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渣，居然把姜柠当作替身。 想到这里张静怡愤恨的盯着程楼和宋萧：“你们还不快走？还在这里做什么？你们还想做什么？” 程楼这时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阿柠，我们没办法再继续了吗？” 说完这句话，程楼眼中噙满了泪水，他心里也清楚，倘若不是因为失望透顶，他的阿柠绝对不忍心说出这句话。 姜柠闭上眼睛，泪水如两道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往下掉，她转过头去不再说话，只剩下低沉的呜咽。 纪禾凝站在门口目睹这一切，她心疼姜柠此时身心俱疲，也心疼此时程楼进退两难，更痛恨这一切是因为自己而发生的。 “姜柠，”纪禾凝踌躇半天缓缓开口，手指叩了叩门又慢慢放下。 等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纪禾凝时，姜柠依旧没有回头看她。 纪禾凝深深呼出一口气，说道：“我能和你谈谈吗？” 不知为何，两次见到姜柠的时候她都在医院。 而看着那张和自己长得相似的脸，纪禾凝竟然会有有一丝难掩的亲近。 即使不久前她认为是姜柠抢走了程楼，可对她还是恨不起来。 一直到现在，对姜柠她更多的是愧疚和心疼。 “你还在这里？你还不快滚啊！”张静怡率先打破沉寂，她三步并两步走上前就要关门，“你快走！你不要在这里，阿柠不想看到你！” 张静怡身为姜柠的好闺蜜，这个时候她当然要义无反顾的站在姜柠身边。 一如当年姜柠义无反顾的站在她身边一样。 纪禾凝伸手挡住要关上的门，冲里面的姜柠喊道：“姜柠，就给我十分钟，说完我想说的我就走！” 她不顾门要夹上自己的手，还是牢牢握着门边不放，似乎正有什么话一定要说。 这让张静怡都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看向姜柠：“阿柠……” 姜柠回过头，看着满脸真切的纪禾凝，最终还是点头：“静怡，让她进来吧。” 不知为何，姜柠始终也恨不起来眼前这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女人。 仿佛冥冥之中她们一定会认识，长得这么像是生怕她们会错过一样。 只是命运捉弄人，让她们都遇到了程楼。 一个注定成为程楼的朱砂痣，另一个会是他难忘的白月光。 “你们出去。”姜柠哭红的眼睛看向程楼和宋萧，又看向纪禾凝，“我和她单独聊聊。” 也不知道为什么，程楼听了姜柠的话后便转身出去了。 就连宋萧都有些犹豫，担心纪禾凝会再说些什么话来刺激姜柠。 可看见程楼都出去了，宋萧也不得不跟着出去。 等纪禾凝将病房的门关上后，宋萧看着此时一脸颓然的程楼，问道：“程总，你就这么答应她离婚吗？” 宋萧看着一出门就和他们划分楚河汉界的张静怡，不免得有一些担心。 程楼此刻脑子乱成一团，他自然不愿意和她离婚，可是看她那个样子，这个婚似乎非离不可。 程楼无力的摇摇头：“等她出院再说吧。” 这件事对他们两人感情打击很大，明明昨天晚上还在伴着风雪跳华尔兹，可今夜就提出分手。 程楼想到姜柠怀孕自己都没有察觉，还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来刺激到姜柠，就忍不住用手砸向墙壁以此泄愤。 第61章 出乎意料的平静 纪禾凝轻轻将门关上，踩着高跟鞋走向病床上的姜柠。 此时她一袭黑裙衬得皮肤白皙透亮，上身围着一条厚围巾可以避寒，可裸露在外的双腿膝盖却冻的通红。 就足以让人看出她的窘迫。 姜柠穿着手术服坐在床上看着她慢慢靠近，视线停留在她冻红的膝盖上。 姜柠问道：“你不冷吗？” 如今数九寒天，纪禾凝穿着这样的短裙出席晚宴，美丽之余却也足够寒冷，可见为她挑选这套礼服的人没有真心为她考虑。 听闻此话的纪禾凝顿时停住了脚步，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腿，原来已经红成这样，还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呢。 不过一直混迹名利场的她从没有想过这些，她想的只是怎么样能第一时间抓住金主的目光，是而也从未有人这么问过自己。 纪禾凝不由得轻笑，像是自嘲：“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问我。” 姜柠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纪禾凝。 上一次这么和她说话也是在病房里。 可不同的是，上一次自己看不见她。 而这一次，姜柠就清晰的看见纪禾凝站在自己面前，那长得和自己相似的脸。 在宴会上看到她的那一刻，姜柠全身血液都在倒流，有气愤，有羞愧。 在离开程家后，知道她和程楼的过往，知道自己原来是她的替身，也曾想见面后学着电视里正主的样子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可当真正有这个机会的时候，姜柠承认，自己下不去这个手。 她看得出来，纪禾凝有自己的不得已。 姜柠远比纪禾凝身边相处许久的人更懂得她的苦楚。 “疼吗？”纪禾凝看向姜柠的条纹手术服。 很明显，她是在问姜柠的身体情况。 在进来前她有无数话想对姜柠说。 想为程楼解释，想替自己开解，想向和所有人说的那样，向姜柠解释自己的苦衷。 可千言万语似乎在这一刻被瓦解。 她知道，自己即使不说，对面那个人也会懂。 病房里安静的可怕，只有她们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 姜柠看向自己的条纹病号服，也不由得轻笑：“我的孩子，你说疼吗？” 明明是有万千责怪要说出口，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 纪禾凝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却又很快被她掩盖过去。 纪禾凝说道：“我和程楼什么也没有，如果你是因为我和他离婚，完全没有必要。” 就在刚才，纪禾凝才真正认清这一点，原来自己和姜柠那么像，又那么不一样。 纪禾凝这才相信，程楼是真的爱姜柠这个人而并非那张像她的脸。 “你和程楼又是为什么分开呢？”姜柠平静的抬起头看向她，又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在此之前她听陆云霆在自己耳边说了好几次，也一次又一次的问了陆云霆多次。 可不知道为什么，当见到纪禾凝的时候，姜柠还是想听她自己说说。 不管是什么，姜柠都会信。 说着，姜柠拉开被子的一角，示意纪禾凝坐下。 纪禾凝见状有些讶异，为什么？为什么眼前的姜柠看起来如此坚韧？ 她缓缓上前在床沿坐下。 姜柠又从身后取来一条毛毯给她盖上腿部，又轻声提醒：“以后要是老了会很难受的。” 纪禾凝看着姜柠。 情愿她出言指责自己介入她和程楼之间的感情，也不愿意她这样如软刀子割肉对待自己。 纪禾凝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陆云霆没跟你说吗？” 以她对陆云霆的了解，他一定会对姜柠添油加醋的说自己和程楼的过往。 陆云霆那个人，巧言令色，擅长把黑的说成白的。 当初纪禾凝就是因为这个才在他们之间选择了程楼。 在她眼中，程楼诚恳待人，会有一些孩子气，可却异常有担当。 少年的身影总是沐浴在阳光之下，而她总在看向程楼的眼神中多流露一丝可惜—— 可惜自己是这样的家世，可惜自己以这样的目的接近他。 姜柠摇摇头，柔声说道：“我想听听你怎么说，他说的我不信，你说我就信了。” 纪禾凝讶异姜柠会这样信任自己。 在沉默片刻后纪禾凝缓缓开口说道：“姜柠，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 再看向她时，姜柠惊讶的发现她双目噙满了泪水。 似乎是有许多话要说出口，纪禾凝反倒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好在姜柠有足够的耐心，她就这样静静的坐着。 纪禾凝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这才继续说道：“我认识程楼的时候，是在九年前，他那个时候才十八岁，你不知道他那会儿有多孩子气。” 说到这里，纪禾凝的眼神往上看，追忆从前美好的片刻。 “他十八岁出国留学，据他所说也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在父母身边生活。 可即便是这样，他爸妈忙于生意满世界飞，也是经常不在家。 异国他乡，人总是会寻找一些熟悉的东西。 他那个时候就很爱吃一家中餐厅。 而我那时二十岁，大学没有念完，在中餐厅帮工。 我爸是那家中餐厅的老板，整天酗酒不管事，我要周旋于厨师和客人之间，学会了不管遇到什么事都笑脸迎人的本事。 那个时候，我总是看见他坐在临窗的位置，每次一来都点上满满一桌菜，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 他吃的不多，总是浪费，却又不差钱。 久了我就开始注意到他，觉得他……很孤独。 我也不知道当时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可能是知道他能来美国留学家境应该不错，我急于摆脱当时的现状，就上前和他说话。 我先是指责他浪费食物，他当时觉得我很奇怪。可我就那么坐下来和他一起吃。 我们聊了很多，似乎在那一刻，我们成为了彼此在异国他乡唯一的温暖。 他那时爱打篮球，我就陪着他一起，渐渐的他笑容越来越多。 后来我爸爸发现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他就是程氏集团董事长的儿子。 程氏在国内外经营着酒店餐厅，我爸爸从那个时候就看出我有某种潜质。 于是我借助程楼为跳板，认识了许多富家子弟，周旋于各个酒会。” 第62章 经年累月的过往 说到这里，纪禾凝不由得哽咽起来。 提起过往，她总是觉得命运诸多不公。 明明她也是爹生娘养，考上了大学却不能读完，有着鸿鹄之志却要委身小店做服务员。 明明她也是一个干净清纯的女孩，却要被逼着化上不属于她那个年纪的浓妆、穿上那些不能够蔽体的裙子供众人取乐。 明明她也想有一段正常的恋爱，却被人利用作为跳板。 可后来纪禾凝也明白，世上哪里有什么公平而言，生者不过是如无根之鸟在世间浮沉。 她开始认命，与富豪觥筹交错，玩笑取乐。 “这件事很快就被程长风发现了，他曾经也警告过我不要有非分之想。 想来也很正常。 他们和那些富豪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想要知道一个交际女的底细实在是如囊中探物一样简单。 而我也厌倦了处处欺瞒程楼的日子，于是我和另外一个男人在我与程楼的小家中翻云覆雨，故意让程楼撞破这一幕。 我知道程楼当时对我感情之深，我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女人，我们都爱着彼此。 可我没有办法，我不愿自己更不堪的一面被他看到，所以我用这种办法逼他离开我。 所幸他走了。 我爸爸知道这件事后特别生气，也特别懊恼我做出那样的事情逼走程楼。 于是找人传消息给程楼，说我病重，要他回来。 还好还好，他没有回来，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和程楼分手的七年里，我没有再找过他，他也没有再找过我。 我想他也知道了我做过什么事情，所以才对我彻底失望了。 可他不知道那七年里我每天都在做梦，梦见和他结婚，有两个孩子，男孩像他，女孩像我…… 呵……” 纪禾凝说到这里时不自觉的流露出向往，而后又意识到自己是在姜柠面前，于是又轻声自嘲：“我说太多了，你才是程楼的太太。” 姜柠看着她，不知道此时应该是什么心情。 她没有经历过他们曾经拥有过的欢愉，却在听了他们从前的过往后更有了一种坐收渔翁之利的感觉。 爱情不分先来后到。 可无非也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纪禾凝擦了擦眼泪，对着姜柠笑道：“我说这么多，没有想要膈应你的意思。你也看到了，程楼现在多么爱你，我问了他很多次，他一次次的告诉我他现在爱的人是你。无关长相与否，他真的爱你。 倘若真是因为我，那我如今已经回来了，以他现在的势力完全不需要看他爸爸的脸色。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你。” 说着，她出乎意料的拉住姜柠的手，略带祈求的口吻说道：“姜柠，从前之事我愧歉程楼，更愧歉你，我不希望你们互相错过。” 纪禾凝此番用心良苦，她也是真心在为从前的事情忏悔。 也许美梦做了七年，此时方才大梦初醒。 纪禾凝句句泣血，掏心掏肺。 姜柠也从中听出了纪禾凝的情根深种。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反问道：“你这么多难处，为什么不和他说呢？” 就连作为旁观者的姜柠，都不免为纪禾凝从前的往事而动容。 这不禁让姜柠回想到自己的过往，也是同样心酸。 自幼寄养在姜家，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 在姜家数年胆战心惊，喜怒无常的妈妈，怯懦的爸爸，爱捉弄人的哥哥，娇气的妹妹，似乎无人在意她的情绪。 一日又一日的煎熬，一次又一次的隐忍，不知道何时才有出头之日。 而程楼的出现似乎也成了她生命中的第一道光，带她突破重围。 这样一想，她与眼前的纪禾凝倒又多了几分相似之处。 “诶……”纪禾凝笑着摇头叹气，“他身边已经有你了，我不好再说了。况且，今日的他已经不是九年前的那个小孩，分开七年，什么都会变的。” 此时的纪禾凝似乎什么都看淡了。 七年的执念，在她亲眼目睹程楼对姜柠汹涌澎湃的爱意时瞬间烟消云散。 姜柠沉默的看着她。 纪禾凝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怎么样？听我说完之后，还想和他离婚吗？” 来之前她想过很久，想着该怎么跟姜柠解释自己和程楼之间此时并无关系。 可是不管怎么想，换做是自己听到空口无凭的话也不愿意相信。 倒不如就把自己与程楼经年累月的过往细数一遍。 纪禾凝从不否认从前与程楼相爱。 可就如她所说，再美好都是从前。 如今他爱的人是姜柠。 “我不只是单单因为你的这件事。”姜柠垂下眸子，看着自己的小腹。 和程楼在一起时仓促，经历了这么多事，也知道他的好。 可姜柠还是觉得想要有一段时间好好静一静。 纪禾凝眼神里也流露出心疼，随后说道：“两个人走到一起实在不容易。你要好好珍惜才对。” 此时的纪禾凝就像是姜柠的姐姐一样，为她考虑要害。 姜柠也不再和之前一样与纪禾凝刀剑相向，显然将她说的话听了进去。 姜柠点点头：“我会好好珍惜的。” 病房外，程楼和张静怡宋萧三人站在门口细细听着里面的动静，生怕她们两个女人会因为程楼争风吃醋。 过了许久，宋萧疑惑道：“她们在里面干嘛呢？这么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张静怡眼神狠狠剐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我可不知道。”宋萧心虚的躲到一边去。 要说这女人真是一个奇怪的物种，喜怒无常。 从纪禾凝进去到现在，程楼眉头紧紧皱着就没舒展过，他也不知道纪禾凝会对姜柠说些什么，也在忧心姜柠说要和他离婚的事情。 宋萧见状安慰道：“程总，姜柠可能就是耍耍性子，不会当真的。你多安慰安慰她就是。” “你懂什么？”张静怡呛声道，“孩子不是从你肚子里掉下来的，你当然说的轻松！” 张静怡这时看什么都不爽，不敢怼程楼，宋萧还不是手拿把掐吗？ 宋萧干脆闭嘴识趣的站在一边。 第63章 纪禾凝的告别 见姜柠这么说了，纪禾凝也就放心了，于是推门走了出来。 程楼倚靠在墙上只看了自己一眼又低下头，自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而张静怡则气势汹汹的看着自己。 纪禾凝走到程楼面前，说道：“该说的话我都跟她说了。我要回美国了。” 张静怡站在一旁死死盯着纪禾凝。 程楼听后没有说话，站直身子后转身朝病房内走去。 这似乎是意料之中的反应，纪禾凝低头苦笑，随后对宋萧说道：“我这次回去可能就不会再回来了，他们就请你们多劝劝吧。” 宋萧听后看了一眼气鼓鼓像河豚一样的张静怡，没敢回话。 张静怡叉着腰说道：“最好是这样！你每次回来我们都没什么好事，希望以后再也见不到你！只要你走了他们自然会好，就算不和好至少也不会再这样难过了！” 张静怡心直口快，情绪全放在脸上。 纪禾凝轻笑一声，对宋萧说道：“有这么个小祖宗，你以后可有的气受了。” 随后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踩着高跟鞋离开。 高跟鞋的声音回荡在凌晨的医院走廊里，显得格外空寂。 在回美国之前，纪禾凝打算去找陆云霆谈谈。 陆家情况比较复杂，陆云霆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陆云升，两人在集团内也是斗得不可开交。 然而两人所分管的产业并不相同，陆云霆的哥哥陆云升主管地产开发项目。 而陆云霆主管的是酒店餐饮这方面。 此次陆氏集团出现食品安全问题，在陆家老爷子那里第一个要问责的首先就是陆云霆。 这也就是为什么陆云霆对这一次程家给他使绊子这么生气的原因了。 想到这些，纪禾凝就气愤陆云霆拿自己当棋子来陷害程楼。 如今程楼的花边新闻在网上铺天盖地的传开，程长风和叶如玉那边虽然做了紧急公关，但无奈网民们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这对程家还是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走出医院，纪禾凝拿起手机给陆云霆打去电话。 此时陆云霆被司机接到了酒店，等着明天最早的航班回京市。 虽然没有成功离间程楼和姜柠，不过昨晚程家老太太宴会上的那个新闻已经足够掩盖陆家食品安全的新闻，这对陆云霆来说已经足够了。 不过要说害得姜柠流产，这不在陆云霆的意料之中，只能感叹人各有命，姜柠命不好罢了。 直至凌晨，陆云霆还是没有什么困意，站在酒店落地窗旁看着海市夜景，似乎若有所思。 手机响起，陆云霆拿起一看，是纪禾凝，他心中有些烦闷，于是挂断了电话。 可纪禾凝接连不断的拨打他的电话。 最终，陆云霆还是接听了。 一改往常的侃侃而谈，这次陆云霆严肃问道：“你有事吗？” 纪禾凝找了一间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一杯热饮，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你现在还在海市吗？”纪禾凝借着热饮暖手，一边和陆云霆打着电话。 陆云霆沉默片刻，他不知道纪禾凝现在是不是和他们在一起，可从前对纪禾凝的感情是真的，让他一时间也陷入纠结之中。 “在。”显然，感性的想法还是占了上风。 陆云霆即使有过利用纪禾凝的时刻，可总不愿意冷落她。 纪禾凝把玩着热饮的吸管，将浮在表面上的小沫沫连在一起。 她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我现在自己一个人，你方便来找我吗？” 陆云霆看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多，海市的凌晨雾气充足，冷到不行。 “你在哪里？”陆云霆顿了顿又问道，“你没和程楼在一起吗？” 纪禾凝笑道：“你觉得我和他在一起还会打电话给你吗？” 陆云霆没有多犹豫，随即拿上外套开车出门。 按照纪禾凝说的地址，陆云霆开车来到了医院附近的便利店。 隔着便利店靠近街道的落地窗，能看见纪禾凝捧着一杯热奶茶慢慢的喝着，时不时还望向外面，许是在看陆云霆什么时候能过来。 这时天上忽然飘下了雪花，橱窗里的那个女人眼里看着眼前出现的雪花眼里闪着星光，脸上露出了孩子般纯真的笑容。 陆云霆车子就停在对街，他坐在车里看着，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笑容。 随后他拿起副驾驶上给纪禾凝带的长羽绒服往便利店走去。 纪禾凝此时也看到了陆云霆下车走过来，她也走出便利店。 冬季凌晨的街道，零星的几辆车呼啸而过。 陆云霆拿着羽绒服给纪禾凝穿上，还贴心的蹲下身子给她拉上拉链，随后笑道：“冷不冷？” “你说呢？”纪禾凝没有想象中那样质问。 “走吧，上车去，外边太冷了。”陆云霆自然的拉过纪禾凝的手往车那里走去。 上了车后，陆云霆开好暖气，问：“打算去哪里？跟我回京市吗？” “云霆，”纪禾凝侧身看着他说道，“我打算回美国了。” 陆云霆动作一怔，似乎是被她的回答震惊了。 “可是你在美国……”陆云霆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应该是最清楚纪禾凝在美国的境遇。 当时他让人去美国打听纪禾凝的时候，就发现她爸爸因为程家的制裁，自己经营的中餐厅倒闭，于是沉迷于赌博酗酒。 纪禾凝一个女人，养着爸爸还要给他还赌债，最快的来钱方式左不过是用自己的美貌换钱，在舞厅陪人喝酒跳舞。 “你爸爸的债我帮你还，还可以给你安排一份工作，你们可以回国内来。”陆云霆沉默一会儿说道。 不管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可陆云霆从前喜欢她的情谊，顺手帮一下也无可厚非。 可纪禾凝摇头道：“我爸爸好不容易拿了绿卡，不会回来的。” 她深深呼吸一口气又说道：“留在你身边，不知道你又该怎么利用我呢。” 她脸上带着一抹释然的笑意，像是在嘲笑自己。 陆云霆这才意识到她来见自己的原因。 他说道：“禾凝，我也是身不由己。” 第64章 林老太太怒斥程楼（1） 纪禾凝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嘲笑的神情。 陆云霆坐直身子：“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纪禾凝看着他，眼睛透着一抹纯真，她似若天真的说道：“如果不是这次，我还真以为，京市陆二少爷不会利用女人。” 陆云霆眼中一闪而过一丝羞愧，随后又释然笑道：“程楼手段更卑劣，你怎么不指责他呢？” 纪禾凝道：“可他从未伤害过什么人啊。而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姜柠不足月的孩子流掉了？现在刚做完手术躺在医院里。你就没有一丝愧疚吗？” “商场如战场，哪次不是腥风血雨的？”陆云霆说道，“那你又怎么知道程楼没有无形中伤害到谁呢？” 纪禾凝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认识的程楼不会做你做过的事情。” 陆云霆顿时哑然失笑：“所以你想来说什么？” 纪禾凝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希望这件事，从这一刻到此为止，以后，你不许再去招惹程楼和姜柠。” “呵呵……”陆云霆笑道：“程楼和姜柠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你用得着这样去护着他们？” 纪禾凝没有看他，眼神直视前方，说道：“我只是不想你再因为和程楼的积怨毁了自己的后半生。你知不知道你做的事情，足以让他们告你上法庭？现在不止是姜柠躺在医院里，程家奶奶还在医院没醒过来呢。你我都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如果没事倒也罢了，有事，你后悔都来不及。” 于情于理，此话说的也是肺腑之言。 陆云霆良久才道：“好。” 纪禾凝这才放下心来，随后让陆云霆送自己去机场，准备回美国。 经过一个晚上的时间，林老太太总算是醒了过来。 前来看望她的人很多，可大多也是来找程长风和叶如玉的公司董事。 昨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在今天早上经过网民的发酵又引起了轩然大波。 一早起来，董事们看到股票猛跌，就赶忙来到医院找程长风和叶如玉商量对策。 程氏集团是当初程老爷子自己创立的，董事会的成员也都是当初跟着程老爷子一起打天下的人。 不同于其他股东，知道程家出现了这样的危机，再加上林老太太病重，于情于理都是要来看看。 “陈叔叔，赵叔叔。”来到病房内的几个董事会成员，为首的是陈忠和赵闫，他们都是当初和程老爷子一起做生意的老人了。 叶如玉周到的迎上去，拉过一旁的椅子请他们坐下。 林老太太看到陈忠和赵闫都来了，也让一旁的阿慧摇起病床好让自己坐起来。 陈忠和赵闫一来，看到林老太太，第一时间就关切问道：“老嫂子，你好些了吗？” 林老太太昨晚刚做了手术，现在身子还有些虚弱，但还强撑着笑道：“老毛病了，还让你们特意来一趟。” 昨晚陈忠和赵闫都在外地，听到消息就赶回来了。 陈忠问道：“昨天出了什么事？怎么小刘他们说是小楼出了事？” 他们不怎么上网，又常年在外头，对程家的事情也不甚了解。 公司陡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知道程老爷子不在，理应过来照看一下。 程长风这时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 陈忠和赵闫对于他来说也是严格的长辈，在他们面前也不敢造次。 提起昨晚的事情，林老太太就头疼，本是风风光光的生日宴，搞成那样实在是丢人现眼。 程长风恭恭敬敬的说道：“陈叔叔，赵叔叔，是我没有管好小楼才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们放心，我会尽快想办法解决，不会让事情发酵的。” 听到程长风这么说，赵闫吹胡子瞪眼道：“要想办法就要快，现在事情已经过了一个晚上了，要解决早就解决了！” 虽说现在程氏集团是程长风做董事长，可赵闫一向是对程家这个小子看不惯，要不是娶了个好媳妇，程氏集团早晚败在他手上。 叶如玉适时说道：“赵叔叔，昨晚我们已经做了紧急公关了，公司公关部和法务部正在解决这件事情，到时候再做个公告澄清，相信事情很快就能过去。” 叶如玉这么说，赵闫的脸色才好看一些。 陈忠左右看看，问道：“小楼怎么没在这里？” 林老太太说道：“去找阿柠了吧。”继而又问叶如玉，“如玉，阿柠找回来了吗？” 在程楼和姜柠刚结婚的时候，林老太太知道这个消息一早就告诉了这几个老朋友，于是他们也都知道姜柠是谁。 叶如玉看看林老太太，又看看陈忠赵闫，随后支支吾吾说道：“找回来了，但是……” 赵闫是个心直口快的，他似怒目金刚般瞪着眼睛，问道：“但是什么？程楼这小子难不成像他爸一样不靠谱吗？” 程长风撇撇嘴，不经意翻了个白眼。 叶如玉忙说道：“赵叔叔你先别生气……” “那你快说呀。”林老太太着急道，“到底怎么了？” 叶如玉犹豫一会儿说道：“阿柠流产了，现在在医院，小楼在那边照顾她。” “什么？” 此话一出，在场几个人都震惊不已，“姜柠怀孕了？” 叶如玉也苦着脸说道：“我也不知道，程楼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在机场追姜柠的时候，她不小心摔了一跤……” 林老太太听后气得快晕了过去。 陈忠连忙说道：“嫂子你要好好注意身体啊。快叫医生过来！” 站在床尾的阿慧连忙跑出去叫医生。 叶如玉扶着林老太太说道：“妈，您消消气吧，冷静一下。” 程长风也气急了：“怎么姜柠怀孕都不跟我们说一声，我也是才知道！” 叶如玉说道：“你少说几句吧……” 陈忠和赵闫等几位董事互相对视一眼，而后说道：“既然是这样，你们家里的事情就自己解决吧。只是一点，老嫂子，你好好注意身体。我们就先去公司了。” 他们担心自己在这里林老太太教育起晚辈来不太方便，于是识趣离开。 叶如玉和程长风送走几位叔叔后，林老太太也慢慢缓过劲来。 第65章 林老太太怒斥程楼（2） 医生此时匆匆走了进来，但林老太太没有理会就要起身：“带我去看看阿柠。” 程长风和叶如玉赶忙劝说道：“妈，您还是先顾着自己的身子吧，那边有小楼照顾肯定没事的。” “有小楼照顾着没事？你细想想这几天发生了多少事？”林老太太少见的这么生气，“就连阿柠怀孕他都不知道，还让她孩子就这么流产了。一个女人，流产是多么伤身子的一件事！” 程长风这会儿皱着眉头说道：“妈，可就算是这样，姜柠那个丫头也不值得您去看她呀，您身子骨还没好呢！” “我是不光是为了阿柠，还是为了咱们程家的后代着想！”林老太太不顾他们劝阻，“阿慧，推辆轮椅来。” 林老太太刚手术完，行动还多有不便。 程长风有些不高兴了，他说道：“早知道是这样，干嘛让小楼娶那个丫头。” 林老太太指着他骂道：“有你这样的父亲，小楼娶谁都一个样！他们小家有问题你不帮着解决，反倒在一旁说风凉话！” 程长风再要说什么，叶如玉连忙拉了拉他的袖子，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话惹妈妈生气了。 程长风撇着嘴没有继续说下去，心里多有不满。 阿慧看着情形，也只能去推来一架轮椅扶着老太太坐下。 没办法，他们只能推着林老太太去找程楼和姜柠。 姜柠刚打完针，宋萧和张静怡也都各回各的岗位去了，也就只有程楼从始至终一直守着。 可从昨晚开始，姜柠就没有和程楼说过一句话。 她心里还一直回想着纪禾凝说的话，想着该不该轻易原谅程楼。 程楼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他因为这件事心里对姜柠有所愧疚，可毕竟自己也没有真的做什么，为此心里也有些郁闷。 再加上孩子的事情…… 身为那个孩子的父母，对此肯定是要伤心的。 姜柠的身子恢复的很慢，这也和之前做了手术有关系，现在打完针就忍不住要睡一会儿。 程楼端着粥要喂她，劝说：“好歹吃点东西吧，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你一点东西都没吃。” 照顾人对程楼来说还是头一次。 从小到大，程楼都如众星拱月一样被人呵护，虽然没有养成恃宠而骄的狂妄性子，可对于照顾人还是从未有过的经历。 姜柠闷闷的没有说话，由于药物的原因她也多有疲惫，脸蛋红彤彤的，看样子很虚弱。 她自己接过粥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程楼坐在一旁一脸愁容的看着。 就在这时，阿慧推着林老太太风风火火的到了姜柠的病房。 “奶奶？”一见到奶奶进来，后面还跟着爸妈，程楼心虚到不行，想来奶奶应该都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站起身迎过去。 姜柠见到林老太太来了也放下粥，掀开被子就要起来。 “你躺下，别起来了。”林老太太一改往常和蔼可亲的样子，眉间皱起一个川字，看起来严肃至极。 随后她给后面阿慧使个眼色，阿慧会意上前给姜柠后腰上多垫一个枕头。 程楼有些拘谨的站在原地。 “奶奶，爸妈，你们怎么来了？”姜柠也有些不知所措，虽是坐着，但依旧挺直了身子不敢有半分懈怠。 “阿柠，你先好好休息着，我替你教训程楼！”林老太太看着程楼，生平第一次对他这么严厉。 程楼站在原地低着头不说话。 林老太太怒斥道：“程楼，自从你出生到现在，奶奶一直没有舍得和你多说半句话！但是今天这件事你做得实在过分！阿柠和你结婚到现在，你让她受过多少伤了？你居然还和那个女人有来往，你要气死我！” 林老太太生气，在场所有人都不敢说话，只能默默听着。 程楼纵使心里无数委屈，也不敢说出来。 “阿柠怀孕你居然都没有发现，还让她自己跑出去，现在害得她流产！你让我怎么和你去世的爷爷交代？”林老太太气得脑袋发晕。 叶如玉赶忙趁机说道：“好了妈，现在最要紧的是你，和阿柠的身子，你这样两个人都修养不好。我们先回去吧，回去养好身子，等你和阿柠出院了再说这件事。” 林老太太手扶着太阳穴，看样子被气到不行。 程楼也赶忙上前安抚道：“奶奶，我错了，你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小楼，你要是不把这件事好好解决了，我饶不了你！”程长风叫来的医生很快赶到，林老太太末了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晕了过去。 姜柠也着急的起身查看。 可现在在医院也不缺医生护士，林老太太很快被护士推走了。 叶如玉也忙不迭的跟上去，走之前对程楼说道：“好好照顾阿柠，有什么事情等回去再说。” 而后又拉住姜柠的手拍了拍说道：“阿柠，你好好养着身子，妈不会让你白受委屈。” 就连程长风也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他们，这才离开。 这会儿病房里就剩下程楼和姜柠两个人。 刚被奶奶斥责了的程楼抿着嘴看向姜柠，表情似乎在说：你看我都被骂了，是不是能稍微理我一下啊…… 可姜柠性子也是出了名的倔强。 她躺下背过身去不看程楼，心里也在暗自做着自己未来的打算。 她现在虽然已经打消了和程楼离婚的想法，但是这件事也不能这么轻易过去。 “等出院后，我想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姜柠闷闷的说道。 “去哪儿？”程楼立马问道。 姜柠不再说话，表示自己还没有原谅他。 程楼心叹一口气，只觉得这婚后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 有了这个想法，姜柠就要趁这个机会好好把握。 她让阿慧帮忙去家里取来电脑，开始趁这段时间好好充实自己。 想了想，还是联系了萧远山帮忙。 姜柠从小到大唯一的梦想就是当医生，只不过当初选专业的时候遭到姜悦和赵淑娟的反对，以不让继续读书为要挟逼她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护理。 所幸这个世界也是公平的，仍然有可以实现梦想的途径。 第66章 分别 在出院的这天，李婉清和张静怡都来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就算是姜柠唯一的娘家人。 当李婉清得知是陆云霆害得姜柠难产时，也是气愤不已：“这个陆云霆，平时我看他还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还会利用女人！” 姜柠内心波澜不惊，一直想着自己往后的事情。 她算是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要是一直在程家，保不齐以后会进入他们那个圈子，不是做一个像叶如玉那样的女强人，就是做常年在家的富太太。 可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能力，做叶如玉那样的女强人是不可能的，她也绝不会因为嫁给程楼就放弃自己的人生。 张静怡一脸担忧的看着在收拾东西的姜柠。 这会儿病房里就她们三个人。 “阿柠，”张静怡坐在病床上，抬头看着姜柠，“你这回去了什么打算啊？真要跟程楼离婚啊？” 张静怡这会儿也已经冷静下来了，要分手容易，离婚牵扯的东西太多了。 在这说她要是和程楼离婚了，自己和宋萧估计也好不了多久。 现在还在热恋期，张静怡心里也十分舍不得。 李婉清坐在窗边的小沙发上刷着手机，看着自己的视频数据，漫不经心的说道：“离婚，我支持！阿柠，离婚了跟我去京市，我养着你！再说那边还有萧师兄呢，你要想进他们医院也可以，离开海市这个伤心地。” “哎呀你别说了！”张静怡认真的看着姜柠，“阿柠，你什么打算？” 姜柠嘴角带着浅笑，看了一眼张静怡：“你这是替谁问的？” 住院这几天，程楼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叶如玉也常常过来看望。 可是她都是礼貌的疏远。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她在住院的时候也想了很多，程楼虽好，可她也不能因为一个男人放弃自己的事业。 “还能有谁，我就是自己问问呗。”张静怡站起身跟在姜柠身后，“你到底怎么想的？” 姜柠拉上电脑包，笑着对张静怡说道：“先让我卖个关子。” “哎呀！”张静怡追着姜柠出门。 李婉清也站起身说道：“你就别问了，阿柠有自己的打算，该怎么样你以后不就知道了。你现在被自动贴上叛徒的标签了！不许瞎打听。” 拉开病房的门，外面走廊上坐着程楼和宋萧。 张静怡也不再继续说了。 见到姜柠她们出来，程楼和宋萧也都起身。 宋萧进到病房去拿行李。 程楼和姜柠对视着站在门口。 “阿柠。”良久，程楼开口说道。 他这几天一直都没睡好，要照顾姜柠，又要处理公司的事情，还时不时要去奶奶那边听训。 这时程楼面色有些憔悴，眼下一片乌青，看着着实让人心疼。 见到他们两个要说话，李婉清赶紧搂住张静怡的肩膀就拖着她走了。 程楼上前要拉姜柠的手，却被她不经意躲开了。 姜柠自己也清楚，这件事对他来说也实在无辜，可是她为了那个孩子心里也很难受。 她本打算就在那天晚上把自己怀孕的消息告诉他们，好让奶奶开心，但是却没有想到再让他们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成了一个坏消息。 深究下去好像谁都有错。 程楼有错，纪禾凝有错，陆云霆有错，可姜柠自己又何尝没有错呢？ 于亲情份上，她始终感觉自己运气不太好。 无论是和亲生父母走失，还是到了养父母家里不受重视。 因为从小收到的关心和亲情并不多，在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她就想好了自己要怎么宠爱那个孩子。 可现在一切都是泡影。 姜柠脸上带着冷淡的表情。 程楼动作顿住了，有些泄气：“阿柠，有什么话我们不能好好说吗？非要闷在心里吗？” 除了上次姜柠说的离婚之后，他们两人之间再也没有过好好交流。 姜柠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有没有为那个死去的孩子难过？” 听到那个孩子，程楼心里也很悲痛，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我是孩子的父亲，怎么可能不难过呢？”程楼说道，“可是我们一定要被困在悲伤里吗？生活还要继续不是吗？” 姜柠低下头，眼中瞬间滴落几滴泪水。 她抽泣着说道：“可是我，我现在还过不去。” 她抬起头道：“程家我就不回去了，替我和奶奶妈妈解释一下，我不想再回到那个伤心的地方。” “那你去哪里？”程楼错愕，“你还是要和我离婚吗？” 姜柠抽泣着摇头：“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好想想，我们当初结婚就太仓促，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我需要时间。” 程楼似乎也动容，他侧过身深深呼吸几下，随后点头：“好，那你想好了再联系我。你要去哪儿我让宋萧送你。” 姜柠低着头默默流泪不说话。 程楼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程楼离开后，姜柠无力的靠在墙上慢慢滑着蹲下身子，俯身在膝头痛哭。 她这些天想了很久，想象着纪禾凝口中那些与程楼的过往，可是无论怎么想，她都没办法想象出十八岁的程楼是什么样子。 或许是她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和程楼之间到底算不算爱情。 人总要经历过伤痛之后才能真正清醒。 姜柠没有和任何人说，自己孤身一人回到家中。 姜延川还在看店，她在离店里不远处站了一会儿，看到姜延川抱着暖炉坐在柜台后面结账。 店里来往客人很多，有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在采购年货做客。 姜延川忙了好一会儿，没有发现站在不远处的姜柠。 不一会儿姜悦也从店里出来了，她还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坐在门口晒太阳。 姜柠心里不知道有一种怎样的苦涩漫上心头。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是叶如玉打来的。 姜柠侧过身子躲在一辆车后，接听电话：“喂？妈。” “怎么不和小楼一起回来？”叶如玉担忧的说道，“奶奶也很想你啊。” 姜柠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说。 “妈，奶奶，对不起。我想你们能给我一段时间好好想想，等想清楚了我再回去。”姜柠说道。 叶如玉见状，也知道她已经打算好了，只有不住的叹气。 第67章 离开海市 海市的冬天细雨连连，寒气像是要沁入骨头里一样。 姜柠没有和他们告别，煽情的场面总会让人落泪。 她踏上了去往京市的飞机。 坐在飞机靠窗的位置，她正准备关机时，就看见手机里有很多未接来电。 程楼，张静怡，李婉清，林老太太，还有姜延川。 姜柠只是看了一眼，最后在空姐的提示下关闭了手机。 飞机就要起飞了。 她也看了海市最后一眼，这个让她长大，也叫她伤心的地方。 两个小时后，飞机抵达京市机场。 萧远山和杜源一起到机场接机。 “萧师兄，杜医生。”姜柠拉着行李箱，这是住院那段时间让阿慧慢慢拿来的，现在正好打包带走。 “阿柠，你真想好了？”萧远山一脸担忧的接过她手上的行李箱，“解决问题的办法有很多，非要离开不可吗？” 或许他是姜柠身边唯一一个知道她真实打算的人。 姜柠仰着头笑了笑，说道：“师兄，我都差那临门一脚了，你就别在这个时候劝我了。” 萧远山也跟着叹口气笑道：“好吧，我就不动摇你的意志了，源儿在美国有个同学，跟他说好了，你刚去那边会照顾你的。等签证办下来你就可以出发了。” 姜柠点头：“谢谢萧师兄，谢谢杜医生。” 杜源笑着说道：“刚开始远山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程先生人挺好的，他们家氛围也不错，怎么说离开就离开呢？只是因为孩子的事？” 他们一行上车，萧远山专注开车，杜源好奇的刨根问底。 姜柠靠在后座，现在没人看着自己的表情，终于可以放松一下，她眼神空洞的看着窗外的街景。 京市比海市要干燥很多，似乎从空气中都能感受到，呼出去的气都要冻结在空中。 她摇头，有些苦恼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实际上因为什么，最近太多事太乱了，我没有能力承受那些事，想自己一个人好好的静一段时间，。” 大概是萧远山和杜源本就和她是一种人。 看着和平常人一样按部就班，实际上骨子里有着离经叛道。 姜柠说这话或许旁人听了很难理解，可杜源和萧远山对视一眼，很快赞许的点头。 “离开自己的舒适圈，才能真正找到自己。”杜源煞有介事的说道。 萧远山从后视镜看着姜柠，看到她放在一旁的手机亮了又暗。 “你不回个电话报平安吗？”萧远山说道。 要不是刚才要联系萧远山和杜源，姜柠都不会开机。 姜柠把手机翻转一下，正面朝下，眼不见心不烦。 她道：“程家权势滔天，要想找到我如囊中取物。” 所以根本无所谓报不报平安。 杜源笑着打趣：“豪门富太太的生活不好过吗？” 姜柠仔细想了想，似乎她和程楼在一起并没有与所谓豪门牵扯联系，而是数不尽的谎言和各种突如其来的变故。 短短小半年，闹的人心力交瘁。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京市的夜景。 “但不管怎么说，你是我们送出去的，到了美国要和我们报平安。”萧远山道，“婉清和静怡要问起我，该怎么说？” “你就如实说吧，反正早晚也会知道，我到了美国他们就找不到我了。”姜柠闷闷的说道。 萧远山看她这个样子，知道多说无益，也不再劝说。 萧远山用自己的身份信息给姜柠开了房间，他们把行李都放进去后，对姜柠说道：“你就先安心在这里住着，差不多一个星期签证就会下来。” “谢谢萧师兄，钱我等下转给你。”姜柠感激不尽。 她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名下有那么多的股份，但是萧远山已经帮了她这么多，就算再没钱也不能欠着。 “你先留着，等到了美国再说。”萧远山担忧道，“到了那边还有花钱的时候。” “好。”姜柠也不再矫情，她看着杜源说道，“杜医生，也谢谢你。” 姜柠要出国学习，她知道这其中也有杜源的帮忙。 杜源笑着摆手：“说什么呢，你是远山的师妹，以后也别杜医生杜医生的叫我了，听着别扭。” 姜柠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叫源哥就行。”萧远山笑道。 “源哥。”姜柠乖巧的称呼。 杜源心里乐开花：“行，那你早些休息，我们走了。有什么事情再联系。你放心，他们找不到这里，你就安心住下吧。” 姜柠点头：“好，你们回去注意安全。” 萧远山和杜源走后，姜柠松口气坐在床上。 这是她第二次来京市。 上一次住在丽斯顿豪华套房里，一心单纯的研究学术，无心低头俯瞰夜景。 而这一次，她心里满是苦涩，依旧无心京市的夜景。 姜柠去洗了个澡让自己好好放松一下。 吹干头发后倒在床上，看着手机里不停弹出来的消息。 程楼在家里等不到姜柠，就去了姜家，可姜延川说她没有来过。 再问了医院，朋友，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手机关机，不回消息不回电话。 就连李婉清张静怡也找不到她。 唯独只有一句——“给我一段时间好好想想。” 程楼要疯了。 他给姜柠发语音：“要给你多长时间，你不能和我好好谈谈吗？一定要走吗？你要去哪里？什么时候能想清楚？” “你是不是，要放弃我了。” 凌晨三点多，程楼坐在床上睡不着，床头放了半瓶红酒，显然他想用酒精麻痹自己。 可依旧不起作用。 姜柠看着这一切，她心里那一处平静的湖面被打破，泛起涟漪。 最终她关上手机，侧过身闭上眼睛，泪水打湿了枕头。 李婉清说，姜柠是一个看似温柔但十分倔强且拧巴的人，她接受不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隐瞒，和这样的人相处，唯有真心托付方能走近。 或许从离开海市的那一刻起，她才真正摆脱了曾经的自己，会被时间锻打成另一个更坚强的姜柠。 第68章 两年后 “轰！轰——” 一颗颗炮弹在医院周边炸开，无数伤者和妇女儿童都不能幸免于难。 中非巴加地区，这里战火纷飞，宗教战争不断，百姓民不聊生。 “姜，快走吧！” 反政府军正在非法对医院展开轰炸，所有人都在紧急逃命寻找掩体。 姜柠半年前来到巴加，这里政府军与反政府军武装交战，每天都有数以千计的人民伤亡，医疗资源匮乏。 也正是因为这样，姜柠才选择来到这里。 姜柠抬头看，天空灰蒙蒙的，无数风沙被炸弹炸起又席卷而来。 和这个国家一样，人民也都是灰蒙蒙的。 同行的是一个巴加本地人，姜柠叫他阿瑟。 他原来和姜柠在美国认识，听说了自己国家交战，他先一步来到这里。 “为什么又打起来了？”姜柠跟着阿瑟跑进最近的防空洞躲避。 来到巴加这么久，她也知道武装冲突不能靠近医院这样的场所。 “他们不怕记者曝光吗？”姜柠眼神死死盯着在不远处落下的一枚炮弹，轰炸机从头顶呼啸而过。 阿瑟眼里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愤世嫉俗。 他眼里满满是对患者的心疼，对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的惋惜。 “他们已经丧心病狂了。”阿瑟麻木的说道。 医院遭受反政府武装部队轰炸，附近驻扎的维和部队很快赶到，双方进行火拼。 姜柠眼看着人被炮弹打成碎片，空气中都弥漫着厚重的血腥味。 她的瞳孔也沾满了血。 此时一个三岁多的巴加小孩儿从视线盲区走进来。 “那个小孩！”姜柠躲不住了，阿瑟连忙拉住她，她回头对阿瑟焦急说道，“那个孩子有危险！” 阿瑟眼里含着泪水，从乌黑的脸上划出一道白痕，他说道：“我们救不了他。” 这是他千疮百孔的国家，那是他的同胞。 可是那个巴加孩子似无助痛哭，又似义无反顾的朝着维和部队走去。 哭声在炮火声中嘹亮，几次反政府军的子弹从他身边擦过，那个孩子好像不知道什么是危险。 姜柠瞳孔微张，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她不顾阿瑟的阻拦，同样义无反顾的朝那个孩子跑去。 “姜！”阿瑟在后面焦急的呼喊。 “姜医生！”一起躲在防空洞里，被她救助过的患者也在无力的挽留。 可姜柠眼神坚定非去不可。 她趁着反政府军不注意，加上有断壁残垣做掩护，很快就来到交火中心，那个孩子也在那里。 医院附近原来是一条繁华的街道，有很多类似骑楼的建筑。 姜柠躲在柱子后面蹲着，那个孩子手里拿着糖果，肚子鼓囊囊的，他哭累了，站在原地不动，眼神时不时转头看向身后的反政府武装。 双方此时已经停火，他们两方伤亡过重，反政府武装都在找机会逃跑。 “小孩儿，到我这里来。”姜柠学过几句巴加语言，她小声对着那个孩子说道。 那个孩子扭过头看着姜柠，眼里没有三岁孩子的童真，经过战火的洗礼，反而比她一个成年人更加绝望。 他张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可他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姜柠瞳孔瞬间放大，她惊恐的发现，那个孩子没有了舌头。 她捂住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这一下腿却软的站不起来。 听闻反政府军残忍至极，将小孩训练成人肉炸弹好靠近政府军以及维和部队，他们通常会选择十岁以下的孩子，割掉他们的舌头…… 这一刻姜柠脑中一片空白，她惊恐的跌坐在原地。 孩子无辜，他也害怕，在感受到姜柠的善意后，他颤巍巍的伸出小手，将手中糖果递给她。 姜柠没有犹豫，颤抖着手接过糖果。 就在这时，一名从身后偷偷摸索过来的戴着蓝盔的维和士兵一把捂住姜柠的嘴，捞起她就往后跑。 与此同时，身后那个孩子被炸成碎片…… 姜柠被流弹击中，眼睛一黑，晕了过去。 在他们交接糖果之时，躲在维和部队后面的战地记者拍到了这一幕的照片。 巴加孤儿和无国界医生。 …… 再次睁开眼，姜柠听到了熟悉的语言。 “她醒了！姜医生醒了！” 可是她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脑中依旧一片混沌。 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当时她被流弹击中后，又被维和部队救了回来，巴加医院被炸毁，她受了重伤。 那张照片在国内外反响极大，国内的维和士兵正处换防之际，知道她是中国人后，便将她也带了回来。 他们说她命大，和那个小孩距离那么近，大部分流弹被骑楼的柱子挡住，又好在那个维和士兵救助及时，才保住性命。 “我们已经通知了你的家人，他们正在过来的路上。”耳边那个女医生温柔的说道。 “救我的军人呢？他怎么样？”姜柠沙哑着声音问道。 “他回国了，也受了些伤，不过没你的严重，这会儿应该回原部队了。” 耳边的声音很嘈杂。 “姜医生，你这下出名了，国际上都知道你。” “姜医生，你真勇敢啊，居然敢去巴加地带。” 姜柠睁着眼睛，可她再使劲看都看不见一点光亮。 她无助的流泪：“我看不见了。” “什么？”女医生声音里有些着急，她赶紧让护士扶起她，仔细检查她的眼睛。 姜柠无助的重复：“我看不见了。” 和两年前一样，她的眼睛再度失明。 姜柠身上受伤很多，又迟迟未醒，眼睛这一块是医院方面的疏忽。 很快，姜柠被再度推进了手术室。 而此时在海市，程楼这两年来第一次听闻姜柠的消息。 “您好，请问您是姜柠医生的丈夫吗？” 医院方面通过派出所户籍查到了程楼的电话，于是连忙拨了过去。 正是晚上十点，丽斯顿顶层会议室灯火通明。 程楼听到这个消息，不顾正在开会，震惊的站起身：“我是。” 两年了，这两年来他把国内翻了一遍，又查到她去了美国，曾多次前往美国寻找，可依旧没有结果。 “是这样的，姜医生从巴加地区回来，受了重伤，请您尽快来京市第一医院。”对面那个女声简洁明了的说道。 “什么？”原来她去巴加地区了。 程楼没有多想，挂断电话后来不及终止会议，此时已经没有航班，他叫上李秘书就匆匆开车赶去京市。 第69章 创伤性失忆 伤痛是暂时的，可往后日复一日的回忆才是最折磨人。 姜柠手术后得知自己被流弹灼伤眼角膜导致失明，医生嘱咐好好休息，等待角膜移植。 可是她清醒后已经有整整一天没有睡着了。 醒着的时候还好，可一旦陷入沉睡，脑海中就会浮现那个小孩空洞的嘴巴，和被炸成碎片的人们。 硝烟味和血腥味一直弥漫在她周围。 “不要！”姜柠再次从梦中清醒。 护士叹气：“姜医生，你才睡了十分钟，这样下去身上的伤不好恢复。” 姜柠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她并不是不想睡，而是只要一睡着，那些画面就像鬼一样缠着她。 她痛苦的克制自己。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问道：“请问姜柠在哪个病房？” 这个声音，姜柠很熟悉。 会是谁？ “就在隔壁。”走廊上一名护士说道。 姜柠听见了，她身边的护士笑着说：“有人来看你了。” 程楼一夜未眠，在清晨赶到京市。 “阿柠……”当他见到浑身伤痕累累的姜柠时，声音都颤抖了。 护士知道他应该是姜医生的丈夫，于是识趣的离开。 姜柠坐在病床上，她眼睛被绷带缠住，很明显的能看到她失明了。 程楼上前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生怕她再次离开自己：“阿柠，你……你这些年去哪儿了？” 想过无数次再见面的时候，可程楼没想过她会只身一人去巴加地区。 “你是谁？”姜柠试探的问道。 又陌生又熟悉，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是程楼啊。”程楼激动不已，再看向她时已经泪流满面。 失而复得，久别重逢。 两年了，整整两年，终于找到她了。 可当听到程楼说完后，姜柠却出乎意料的把手从他的手心抽了出来。 “我不认识你。” “什么？”程楼有些绝望，“我是程楼，你的丈夫，你忘记了吗？” 姜柠害怕的往后躲：“我不认识你，你快走开！！” 姜柠的叫声引来了外面的医生护士，她情绪激动，倒在床上抽搐。 医生和护士赶紧冲过来抢救。 “程先生你先出去吧。”护士对程楼说道。 程楼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已经两年没见的姜柠，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竟然不认识自己了。 他恍恍惚惚的走出病房。 宋萧已经调去了港市做片区经理，他身边也就跟着原来的小李秘书。 不多时，萧远山和杜源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见到坐在病房外的程楼时，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方才慢慢走近。 “程先生。”萧远山先行走近。 程楼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手肘撑着膝盖，又将脸伏在手掌心，似乎在低沉的痛哭。 李秘书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他看向萧远山，示意先不要打扰程总。 萧远山和杜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从两年前机场一别，他们也没有见过姜柠。 这两年她自己孤身一人在国外，除了偶尔和他们联系之外，其余人估计也就是这会儿才刚听到姜柠的消息。 可自从半年前，姜柠和他们也算是彻底断了联系。 直到今天才知道，她去了巴加地区做无国界医生，重伤回到国内。 病房里，姜柠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医生担心她会伤到自己，于是给她注射了镇定剂。 见到医生出来，程楼这才抬起头，双眼猩红得可怕。 萧远山上前问道：“姜柠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摇摇头：“看样子患者是出现了创伤性失忆，这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常会有的现象，她情绪很激动，现在给她注射了镇定剂，已经睡下了。” 萧远山和杜源是从事医疗职业，自然也清楚创伤性失忆代表什么，那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她为了保护自己，选择性忘记了。 “可是，她也不记得我了。”程楼站起身说道。 医生解释道：“是这样的，患者现在已经觉得自己回到了几年前，关于那几年的事情，可能都不记得了。” 程楼问道：“那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还有想起来的可能吗？” 医生看了看程楼，又看看萧远山，叹口气说道：“这个也只能看患者自己的恢复情况了，我们只能做辅助治疗。” 他看向程楼又说道：“患者眼角膜损伤，需要后期做眼角膜移植手术，但是患者现在得不到良好的休息，还达不到手术前的标准，家属需要做好安抚才行。” 说完，医生和护士就离开了。 萧远山听见这个消息心里也不是滋味，但他也知道程楼心里会更难受。 只好上前安慰：“创伤性失忆通常是脑部受到撞击导致的，这个在后续药物治疗和心理治疗下是有极大可能恢复，你也不用太担心，现在最要紧的是让姜柠养好身子，后续尽快进行眼角膜移植。” 程楼知道萧远山医术高明，他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一定是有转机的。 病房走廊安静到可怕。 程楼也只能接受。 “只可惜奶奶没能见她最后一面。”程楼看向病房内沉睡的姜柠。 两年内沧海桑田，足以改变一切。 林老太太在遗憾中去世，没能见到她孙媳妇最后一面，临终前叮嘱程楼一定要把姜柠找回来。 张静怡在去年和宋萧领证结婚，和他一起去了港市定居，但她说了要等到姜柠回来一起办婚礼。 李婉清交了新男朋友，对方是服装设计师，而她的自媒体也改了赛道，慢慢转行做了美妆博主。 他们都有新的生活，可程楼却从没放弃寻找姜柠。 几乎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去美国，利用所有人脉寻找姜柠。 可终究一无所获。 直到昨天接到医院的电话，得知姜柠从巴加回来，带着一身伤痛。 萧远山和杜源也只能默默的站在一旁，他们深知程楼对姜柠的感情之深，要是再重来一次，他们或许也不会答应姜柠的要求。 通过战地记者及媒体的力量让许多人都知道姜柠的故事，国际上也开始有更多的国家对巴加受苦的百姓伸出援助之手。 第70章 不放弃 可姜柠的情况却越变越糟糕。 她的记忆只记得自己二十二岁之前的事情，也就是说，现在的她认为自己处于刚从学校出来实习的那个时候。 “我爸我妈呢？” 许多人都来看望她，可眼睛看不见的她很焦虑无助，一直重复着要爸爸妈妈。 姜延川早早就从海市赶了过来，赵淑娟也迫于舆论压力跟着姜延川一起来了。 两年多没见的女儿，如今全身伤痕累累，饶是赵淑娟看着心里也有些难受。 姜延川和赵淑娟一来，她就死死抓着他们的手不放，像是害怕被丢弃的小猫。 “爸爸，妈妈，我这是怎么了？” 为了保护自己，她的脑子自动忘记了那段记忆。 医生说：“现在患者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她身上多处骨折，后续也有不少手术。还有不要在她面前提起她忘记的那些事情，这个阶段怕会对她产生刺激，从而精神错乱。” 赵淑娟和姜延川也是从新闻里得知女儿的情况，听后心里也不是滋味。 赵淑娟也难得对她好脸色，轻轻拍打她的手背，按照他们一早编好的理由说道：“你不小心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 姜柠有些难过。 姜延川坐在一旁默默的流眼泪。 “那我是不是永远也看不见了？”姜柠担忧的问道。 姜延川赶忙说道：“不，等做完手术很快就能看见了。” 有程楼的帮忙，医院方面也很快找到了合适的眼角膜，只要等待姜柠身体好转之后进行移植。 李婉清和张静怡也很快赶了过来，跟来的还有她们现在的对象。 张静怡已经和宋萧结了婚，就是还没有办婚礼。 李婉清的对象是在杭市工作的设计师，叫方知勉，妥妥的艺术家打扮。 她们两年都没见到姜柠，再次见面居然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她们俩对视一眼，眼眸都含着泪水。 姜柠看不见，只听见有人来了。 姜延川说道：“是李婉清和张静怡，她们来看你了。” 这两年她离开家，李婉清和张静怡也都四处找她，姜延川身体也不好，还要照顾姜悦，家里里里外外也都是她们照顾着。 “怎么不进来？”姜柠伸出手要摸索她们。 李婉清和张静怡赶紧上前拉住她的手。 张静怡哽咽道：“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姜柠天真无邪的笑道：“我爸说我是出车祸了，我自己也忘记了。” 李婉清和张静怡也在外面听程楼再三叮嘱过了，她们也不会提姜柠失忆的事情。 李婉清和张静怡在这里，姜延川和赵淑娟也都出去了。 只有她们三个人在的时候，姜柠神秘兮兮的说道：“你们知道吗，我刚醒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男人。” 李婉清问道：“谁啊？” “他说他叫程楼，是我的丈夫。”姜柠说道，“我才刚毕业诶，哪里来的丈夫？” 李婉清和张静怡对视一眼，看来刚才程楼说的都是真的。 可她们也知道这两年来程楼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她，听宋萧说他还染上了酒瘾，每天晚上不喝酒根本睡不着觉。 她们知道程楼爱姜柠之深，可现在姜柠回来了，却忘记了他。 “你不记得他是谁了吗？”张静怡鼻头红红的，刚才隐忍着大哭了一场，眼见她忘记了程楼，又不知道该为谁痛哭了。 姜柠茫然的摇摇头：“我应该认识他吗？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李婉清偷偷推了一把张静怡，示意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不，我就随口问问。”张静怡说道。 姜柠有些疑惑，但没有表现出来。 她问道：“你们被分到哪里去实习？” 在姜柠的记忆里，她们从海市医学院毕业，正准备要去实习，结果她出了车祸。 “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快点好起来。”姜柠失落的说道，“要是不快点好起来我妈又得说我了。” 赵淑娟一直希望姜柠快点毕业给家里挣钱，姜柠刚毕业也迫不及待的想要赶紧去实习，虽说挣不到多少钱，但好歹不花家里的钱了。 “哦对了，婉清要和孙杨一起拍视频吧？你真不打算实习了？”姜柠陡然问道。 李婉清犹豫着说道：“我和孙杨分手了，现在的男朋友叫方知勉，是一名设计师，我要和他去杭市工作。” “你和孙杨分手了怎么不跟我说呢？”姜柠问道。 李婉清擦了擦眼泪，说道：“就在前几天分的，你这不是刚醒过来吗？我和静怡就来看你了。” 张静怡也在一旁附和着：“是啊，你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吗？” 心思恪纯的姜柠没想太多，只是希望自己能赶紧好起来。 等过了一会儿姜柠因为注射药物的原因慢慢睡了过去。 李婉清和张静怡才推门走了出来。 她们眼睛都通红，看来一直忍着哭。 李婉清冲着程楼摇摇头，说道：“看来她是真的不记得你了。” 张静怡这会儿又忍不住流下眼泪，她趴在宋萧肩头痛哭：“姜柠怎么这么惨啊？” 浑身上下被包的像个木乃伊，没有一处地方是好的，据说那个炸弹离她很近，要不是有那个维和士兵和那一排柱子，她肯定会被炸死。 姜延川也叹口气对程楼说道：“现在她记得我们所有人，就是不记得你了。” 在姜柠的记忆里，程楼、宋萧、以及杜源，都是她不曾见过的人。 那一段与程楼风花雪月的回忆，都不存在了。 可是程楼和姜柠还没有离婚，在法律层面上，他们依旧是夫妻关系。 程楼凝重着眉头，说道：“没关系，她不记得我，我和她再重新认识一遍，她忘记一百次我就和她重新认识一百次。两年来我没有放弃寻找她，她现在在我面前，我也不可能放弃继续爱她。” 在场所有人都沉默的互相对视一眼。 李婉清点头道：“好，我们帮你。” 张静怡也点点头。 很快，等姜柠身体恢复一点后，他们就把她从京市接回海市继续治疗。 第71章 一言为定 姜柠一直有个疑惑，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京市，还在京市出了车祸。 为此，姜延川是这样和她解释的。 “你和婉清静怡毕业旅行去京市，你忘记了？” “那为什么只有我被撞了？”姜柠不解的问道。 “因为我们躲得快。”李婉清说道。 姜柠还是从前的性子，但李婉清和张静怡都有些不习惯了。 “是不是程楼撞的我？”姜柠兀自说道。 李婉清和张静怡连忙否认：“才不是，撞你的人是一个中年光头大叔，再说是你自己不走斑马线，撞了也活该。” 李婉清削好苹果塞进她嘴里。 程楼默默的守在一旁，尽量不发出声音。 这个样子让她们看着都觉得委屈。 很快，在程楼的安排下，姜柠进行了眼角膜移植手术。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但恢复期也要在一到三个月。 在住院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姜柠被姜延川接回家里休养。 “我是不是不能去医院实习了？”姜柠坐在轮椅上被姜延川推回家，她不安的问道。 姜延川心里满是心疼，他安慰道：“等你好了再去吧。” 姜柠只觉得心里闷得慌，看又看不见，自己腿又骨折没好，哪儿也去不了。 等回到家里，只有姜悦在家。 姜悦这两年精神状态好了很多，不过渐渐的也不爱说话，每天怨天尤人。 看到姜柠回来，她也一句话都没说进了房间。 赵淑娟已经重新组了家庭，答应会时不时回来看看，但也不能经常在家。 而姜峰此时还在监狱服刑，也不在家。 面对家里发生的巨大的变故，姜柠有些意外，她曾多次问起姜延川这些事情，但都被姜延川一一搪塞过去。 失明快两个月的姜柠，已经开始能自理生活。 她眼睛恢复的很好，要不了多久就能拆开绷带。 可是渐渐的也入了秋。 姜柠替姜延川看着小店，她很懂事，总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来店里买东西的都是附近的街坊，他们知道姜柠的情况，也不会刻意为难她，有时还会帮着算账。 “一共五十七，你就给五十五好了。”姜柠摸索着柜台上的商品，她私底下悄悄练过，基本上不会出错。 “不用找了。”对面递过来一张一百元。 姜柠心中有些疑惑，这已经是这个星期第三次了，这个客人每次过来，不管买什么东西，小到一包纸巾，大到一瓶酒，都是给一百元并且不用找零。 起初姜柠没有多想，以为是可怜她，但次数多了，连姜柠都有些怀疑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请问，你是哪位？”姜柠小心翼翼的问道。 现在是中午，姜延川回家做饭，只有姜柠一个人看店。 平时会坐在门口晒太阳下棋的街坊们也都在这个时候回了家。 前两次这个客人给了钱就走了，可是这次，姜柠没有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 他一直站在对面看着自己。 姜柠紧紧抓着柜台下的导盲棍，开始警惕起来。 “路过的。”对面的男子声音温和，似乎透着悲伤。 听到这个声音，姜柠莫名其妙就放松了警惕。 随后她将那一百块钱推回他面前，笑着说道：“给你找零。” “多了。”那个温柔的声音说道。 姜柠摇头：“不多，前几次都没给你找零，这次算我请你。” “你眼睛还疼吗？” 姜柠顿住了动作，缓缓才开口说道：“不疼了。你，你认识我吗？我总觉得你的声音很熟悉，好像很久以前听过。” “真的吗？” 姜柠点点头。 “那等你想起来了我再告诉你。” 对面那个人随后将一个东西放在柜台上：“这个送给你。” 姜柠摸索着拿过来，用手指感触它的形状：“戒指？” 不知道为什么，冰凉的戒指却给姜柠一种很温暖熟悉的感觉，这是她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的温暖。 程楼点头道：“很适合你。” 这是两年前，奶奶生日那天晚上，姜柠丢在江边的戒指。 后来姜柠离开，程楼不顾冰冷刺骨的江水，带着人从江里花了三天才找回来。 现在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谢谢。”如果她眼睛没有被绷带缠住，他想此时笑起来一定是月牙的形状。 “那我走了。”商店门口，李秘书正在车上等着，程楼总是抽空来看她。 “你，你什么时候再来？”姜柠开口问道，“我爸爸说两个月后我就能看见了，到时候我能再见到你吗？” 程楼动作一顿，随后说道：“等你眼睛能看见了，我带你去看烟花吧。” 两个月后正是当年他们看烟花的时候。 姜柠有些意外，但很快点头：“好，一言为定。” 程楼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上车走了。 姜柠失明后耳力也变得好了很多，她听见程楼上了车。 姜家的商店在小区里面，很少有人会开车路过。 虽然很奇怪，但是姜柠却知道对方没有恶意。 程楼走后，姜柠手里把玩着那枚戒指。 张静怡这时已经从港市搬回来定居，除了陪她爸妈之外也是为了看住姜柠。 她带着爸妈做的小菜来到姜家的超市，一进门就看见坐在柜台后面的姜柠。 “你吃饭了没？”张静怡问道。 姜柠一听是张静怡来了，立马笑逐言开：“你又来了啊？” “什么叫我又来了，你不想我来是吧？”张静怡把小菜放到柜台上，“我妈给你炖了点汤，你喝了补补身子。” 现在家里只有姜延川一个大男人，他又只会做一些家常菜，于是张静怡的妈妈总是会炖汤让她给姜柠送过来。 姜柠笑着说道：“想想想，我太想阿姨做的汤了。” “来，趁热喝。”张静怡拿出汤递给她，还贴心的将勺子放她手上，“你爸爸又回去做饭了？你一个人看店多危险啊，下次叫我来呗，我开车过来就十分钟。” “你不用实习吗？”姜柠小口喝着汤，“也就一会儿没事的。” “不忙。”张静怡一眼就看到她右手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坏笑着说道，“你手上戒指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