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属我的人间烟火》 第3章 初次接触 莫悉踩着7公分，从容干脆，鞋跟的高度，使其在身材比例上有绝对的震撼力，每一步姿态都在诠释婀娜多姿，性感曼妙。 如是这样的身材，在众人沦陷的目光中一览无遗。 “你找我干嘛？”莫悉端着双臂，没正眼看面前的女人。 “你刚刚送去医院的女人，她叫什么名字？”女人质问。 她并没像其他人，被莫悉傲气镇压，反而戾气逼人，两人针锋相对，不相上下。 “我懒得跟你说！”莫悉转过身，抬腿离去。 霎时，鞋跟还未落地，便完全失重，一个后仰，直接摔坐到地上。 女人见状，刚刚拽着莫悉胳膊的手，已经失去力道。 莫悉摔下之前，女人眼疾脚快，伸出自己脚背垫在莫悉屁/股下，顿时脚背挫痛感袭来，女人只微微蹙了眉头，转瞬即逝。 此时又围上一些不相干的人，美女跌坐在地，都试图伸出援助之手。 女人站在身后，弯下腰手肘勾着莫悉胳膊，一使力，莫悉顺势起身：“看什么看！”围观的人这才依依不舍散开。 莫悉完全放纵自己的形象管理，转身一顿输出，女人自知理亏，拉着莫悉，又进了刚刚那间房…… “对不起，我就是想知道，你送去医院的人叫什么名字。”经过刚刚的事，女人软下来，一双手交握在前，纤指相互摩挲着，等待莫悉的回答。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怕不是个神经病吧。”假惺惺的担心，刚刚不是还劝酒来着吗？！现在又是做什么？ 莫悉阴阳怪气。 自从遇见山鸥，莫悉总能被激起更高的愤怒值，如果说满分是10分，那刚刚的那件事由8分成功上升到10分。 山鸥不再说话，微微耷着脑袋，眼泪不争气，再次盈满眼眶，山鸥别开眼，不想让莫悉看到。 此时的房间再次针落可闻。 “求人办事什么态度？！”心想自己都没哭，她怎么倒还红了眼眶。 莫悉无语。。。 “她是叫林潇羽吗？”山鸥喉咙发涩，语气里隐隐哭腔，说完耷着脑袋。 几缕刘海下，莫悉只看见高挺精致的鼻梁和细长的脖颈，像极做错事的孩子，竟羞耻得觉得几分性感。 讨厌归讨厌，不得不说还是挺有姿色的。 “怎么～明知道人家酒精过敏还让她喝酒，你说你，这是不是假模假样！”语气里尽是讽刺和不满。 山鸥倏地抬头注视莫悉，下一瞬眸光便黯淡下去，微微蜷起的指节，指骨凸起处青白分明。 “可以告诉我，她在哪家医院吗？”女人攥紧衣角，低哑的嗓音，近乎哀求道。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去害她，我可不想当帮凶。”莫悉一向口无遮拦。 心想女人这副惹人怜爱的模样，怕是又要迷惑住多少男人。 “她现在应该没事吧……”女人这句话不知道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莫悉说的，声音低得很，只是气音。 一双浅口粗粒亮片高跟鞋，在阳光漫射下闪耀着，像夜晚星河零零散散散发的光，很快就连同人陨落在黑暗里。 没等莫悉的回答，山鸥脚步沉重隐在墙角。 “你出去吧，我不问你了。”莫悉锋利的文字，不亚于往她往伤口上撒盐。 说完山鸥靠着墙角瘫坐。 莫悉见状，面无表情走出房间，掩门时补充道：“她没事了。” 她真的是有病！怎么搞得像是自己负她一样，莫名其妙。 没走多远，新郎余礼寻找过来。 “莫小姐，你看见山鸥了吗？”余礼找一圈没见人，电话也不接，害怕出什么事。 “她～在洗手间吧，好像刚刚看见她了。”莫悉心虚，悄无声息往回望了一眼。 内心反感：真是，还得说谎，遇见这个山鸥就没什么好事。 好在自己找到了…… 五年前的夏天。 莫悉陪她发小朱允，去星洲大学给她离家出走的哥哥朱州送生活费。 走到朱州教室门口，莫悉顿感不妙，直奔洗手间。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姨妈到访，更恼火的是，手机此刻却躺在朱允的手提包里。 这条浅色牛仔裤，未免太明显了些。 她脸皮薄，犹豫了好久，鼓足勇气，朝着门外生无可恋地呐喊求助，来往陆陆续续的人，没人愿意搭理她，甚至有人幸灾乐祸嘲笑，更多人表示帮不上。 这样一来，原本脸皮就薄的莫悉更加无地自容。 此刻像是泄气皮球，想着干脆等到天黑直接出去算了，人少灯光暗看不清，即使看清谁也不认识。 可是离天黑还有七八个钟，啊啊啊啊啊~ 莫悉心里烦乱无章。 站了一个多小时，腿也酸了。更难受的是这直冲天灵盖的味道，每呼吸一口都是折磨。 正苦恼时，门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莫悉再次一鼓作气，抱着最后的希望，试探性喊了一声“你好~”空荡荡声音又回荡在洗手间，消失~ 本以为又落空。 “嗯，你好。”轻快又温柔的嗓音，女人心情似乎不错。 莫悉心一紧，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应她。 怯懦懦将自己囧态告诉门外的女人，等待裁决。 出乎意料的，女人只说了句“你等我一下。”紧接是匆匆远去的脚步声。 莫悉告诉自己不要抱有希望，内心却偷偷期待着。 良久，门外传来轻柔的喘息，一只手背带疤的细手，将揉成一团的外套，从门顶空隙递了进来。 女人告诉莫悉外套里有纸巾和卫生巾，并表示校服不用还，说完便匆忙离去。 莫悉抓到救命稻草，像是流浪在沙漠里老鼠，上一秒绝望无助，突然，有人伸出手递一瓶水，滋润心间充满希望。 匆忙冲洗完手，莫悉迈着大大步伐，想要当面感谢，等莫悉追出门，却已不见女人踪影。 比起刚刚被动关在洗手间，莫悉顿时觉得自在极了，每一步都走得大摇大摆。 霎时，手背传来一丝疼痛，低头察看，是手撞到校服上的校牌。 莫悉眼睛一亮，摘下校牌，上面赫然印着‘林潇羽’几个大字—— 找到朱允时，她还在劝她哥回去，莫悉一旁等上几分钟，他们并没有结束话题的意思。 莫悉忍不住打断他俩谈话，问朱州知不知道林潇羽。 朱州微微一愣，指指面前的光荣墙，“喏，你看”。 五官精致，眉宇间英气十足，看上去又酷又飒，跟刚刚递校服的温柔，判若两人。 “林潇羽她是学校校花，你认识？”朱州问。 “不认识，只是看到她的校牌。”莫悉看得认真，如果有机会，还真想认识她。 “这是林潇羽闺蜜，山鸥，是系花，跟我一个专业。”见莫悉花痴，朱州顺带把另一个美女也给介绍了。 星洲省连续4届，物理大赛第一名，山鸥。 山鸥和林潇羽一样，眉眼间同样清冷。二人对比，山鸥看上去稍柔和一些。 莫悉当时感叹着二人的惊世美貌和优秀，顿时生出由衷崇拜。 只不过后来，再到星洲学校，莫悉拿着洗好的校服，却没能如愿见到给她送衣服的人。 再往后学业繁忙，这件事逐渐黯淡在脑海。 说到校服，现在还在莫悉衣柜里躺着。 往往因为一些小事，更能体现人的本质，也正是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才让人觉得更加温暖。 *** 等余礼走后，莫悉叫自己助理小有去提醒山鸥。 山鸥和林潇羽或许是因为这个男人，反目成仇吧，莫悉心想。 第4章 推杯换盏 褪下婚纱，她依然是今天最美的主角。 一袭黑色的敬酒礼服，冷艳又诱人。 礼服采用无肩的设计，别致又新颖，恰好露出迷人的香肩，山鸥的瘦在锁骨上占尽优势，加上修长白皙的脖颈，一个简单的转头动作，溢出刚好的性感。 礼服整体简洁流畅，丝质感自然垂悬，自然勾勒出曼妙身材的完美曲线。 “余礼这杯酒我来喝，想必你应该不会介意吧。”山鸥自然握上余礼的酒杯，不失礼貌的微笑。 没等余礼说话，随着喉结轻轻滚动，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四周的众人纷纷向余礼投来羡慕目光。 余礼先是一脸错愕，下一秒嘴角扬得老高，第一次感受到山鸥的担心。伸手想要夺过酒杯，山鸥抬手示意没关系，他才放下悬空的手。 “今天该叫余总夫人了吧，您真是爽快人。”对面大腹便便男人，目光始终在山鸥身上游走。 “我更喜欢别人叫我名字，余夫人像是附属品。我叫山鸥，很高兴认识你。”男人一脸油腻，山鸥不失礼貌的微笑。 余礼挨站在山鸥身旁，摇摇晃晃，醉意开始上头。 山鸥自然伸出左手，挂在他的手肘，给了他一个支点。 余礼迷迷糊糊，隐约感受到大腹便便男人的猥琐目光，瞬时嘴角弧度收紧。下一瞬，又傻呵呵弯起弧度。 “我是浩至科技的陈浩，这是我的名片。祝你们新婚快乐。”男人从上衣内侧口袋摸出一张pvc质名片，双手递到山鸥手边。 “余总夫人，不不不口误了，你不喜欢叫你余夫人。 山总果然有魄力，希望咱们有机会合作。”男人见山鸥眉眼间冷下来，连连改口。 “陈总你好，感谢你来参加我和余礼的婚礼，我敬你一杯。”山鸥双手接过名片，举起酒杯在男人杯身轻碰，一饮而尽。 “山总好酒量，好酒量啊。”男人竖起大拇指，这绝对是他见过喝酒最爽快的女人，猥琐目光中融合几分佩服。 “酒量好不好，看跟谁一起喝，能跟陈总这么爽快的人一起喝酒，不能喝也海量了。陈总，今天实在不好意思，要不是我结婚的日子，我一定奉陪到底，但来了这么多客人，我理应尽到地主之谊。所以，下次一定跟你喝个够，这次只有先不好意思了。” “理解理解，你忙，咱们下次喝，下次喝。”男人一脸乐呵呵，被山鸥这一夸夸到心坎。 “一定一定！那陈总就先吃好喝好，我失陪一下。”见男人喜笑颜开，点头回应后，山鸥扶着连眼睛都睁不开的余礼，往一旁的沙发走去。 直到女人曼妙的背影完全消失，男人才收起目光。 酒的后劲已经完全上来，山鸥掏出余礼的手机，人脸解开锁。 “余总，您好。”电话里备注是 助理小北。 “你是余总助理小北吗？现在到C区靠窗沙发来一下，顺便找两个服务员过来，余总喝醉了。” 挂完电话，余礼彻底昏睡。 看来等下敬酒只有单枪匹马了，也好，提前认识认识。 “余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位身材高挑，西装革履的小伙子出现在眼前。 远远地还站着两个服务人员，一个骨瘦如柴，另个膀大腰圆，时不时偷瞟，感叹着山鸥的傲人身材。 山鸥了然。 收起含娇倚塌，端坐起身，修长的细腿微曲侧放，x型的纤纤细腰。整个人身上散发着冷艳与高贵，不容亵渎。叫人不敢直视却又忍不住多看两眼。 “一 :你安排人送余总去休息室，找两个人照顾他。” “二 :再找个人悄悄跟拍。” “三 :剩下余总没喝完的酒你陪我一起。” “安排好，10分钟后来这里找我。” 说完，起身，风姿尽展朝着化妆间款款走去，剩下三人在原地看得怔神，直到女人消失在转角，三人才缓过神来。 助理小北开始细节的，跟身旁二人交代注意事宜 山鸥停在化妆镜前，检查整理着妆容仪表，冲着镜子中的自己，扯了扯嘴角，准备得当后，干脆利落往C区走去。 刚刚的小伙子已经端着红酒，在原地等着。 “小北，都准备好了吗？”女人的眼中焕发着深沉睿智。 助理小北毕恭毕敬，嗯然有声的回答：“都按您说的办好了，夫人。” “办事很利索。你跟在余总身边有多久了？宴会上的这些人你认识多少？”山鸥在他身上多两道打量，脸上没什么表情。 “余夫人放心，我有他们的全部资料，不说都记得，但看到人我都能说出个大概。”助理小北拍拍胸脯，自信至极。 毕竟他为婚礼上宴请人物做的功课，熬了足足一个月。 “我是前两年一毕业招进余东集团的。”小北不忘补充道。 “有心了，小北。你就叫我山鸥姐吧。”山鸥继续纠正着，这个自己并不喜欢的称呼。 她不再是以前那个感情中单纯的山鸥，也不会是某人的附属品和战利品。 她一定会功成名就的！ 这是她唯一渴望得到的东西，也是支撑她继续活下去的信仰。 “接下来要见的是左前方，站着的，5号桌的程总程骁，身穿淡蓝西装，一手握着大半瓶酒就是他。”小北目光精准锁定。 他们家资源雄厚，资产财富在整个星洲省可以排进前五，上个月刚从国外博士留学回来，程家只有他这一个儿子，这次回来便是准备继承家业，是未来程氏集团的接班人。 小北手机备忘录，详细记载着，并传给山鸥一份。 “走。”说罢，山鸥端着小北递上的红酒，步履从容走去。 对面男人似也有所觉，对上山鸥的目光相视一笑，早早站起身来。 “程总，你好，初次见面，饭菜还合口味吧。”山鸥嫣然一笑，把酒杯换到另一只手，主动伸出右手。 男人喉结上下吞咽着，把痴迷的目光抽离回来，一改慈眉善目，急忙伸出手，轻轻握上去。 “嫂子客气了，新婚快乐啊。” “说起来，嫂子真是让人眼前一亮，刚刚台上的你温柔端庄，台下英姿飒爽，散发着不同的魅力。”程骁由衷夸赞。 山鸥回想起以前的自己，尽是不堪，只想摆脱。 “程总真会夸人，这话真的很受用，听了你的夸赞，心情放松不少呢。”清浅的笑意，恰到好处。 “嫂子也真的会说话。今天你跟余兄新婚的日子，我程骁祝你们新婚快乐。嫂子不介意喝一杯吧。”话毕，没等山鸥开口，程骁举起酒杯，先一饮而尽。 山鸥紧接着喝下杯中的红酒。 “自然是不介意的，难得程总肯赏脸来参加我的婚礼。余礼身体不适，实在有失待客之道，这杯酒换我敬程总，感谢你远道而来参加我跟余礼的婚礼，以后你的婚礼可不要把我们忘了。”说完山鸥举起酒杯，程骁的酒杯迎上来，碰出一声清脆。 二人仰头痛饮，杯中的酒几乎同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爽快！嫂子这就多虑了，你放心，我程骁说话向来说一不二，日后要是家有喜事，就怕你不来。”程骁拍拍胸脯，雄厚的嗓音铿锵有力，信服力爆满。 因为时间关系，小北时不时旁敲侧击提醒着山鸥。 山鸥妆若自然，继续和面前的男人谈笑风生。 不远处的莫悉，也正头疼地应付宾客搭讪敬酒。 目之所及，视线被女人曼妙的身材吸引，一举一动散发的娇媚，无时无刻，不在诱惑观察者。 婀娜性感的身姿，在茫茫人群中像是圆规中心点，目光聚集点。 白皙光滑，性感纤长的脖颈，既性感又危险的暴露在外面。一条细长的锁骨链吊坠，刚好陷在骨窝里，更加凸显出锁骨的清晰线条。 宴会上无论是性感的，知性的，温柔的，可爱的美女，却只是余光所及。 莫悉连自己也没察觉，自己的目光始终光顾同一女人。 女人越来越频繁地举起酒杯。 从莫悉的角度的望过去，正好看见女人满面春风，与男人有说有笑。反应过来后，眉头微颦，笑出一抹鄙夷不屑。 她原本对山鸥是崇拜的…… 第一次到星洲大学，她和林潇羽的荣誉和美貌，都是莫悉学习的榜样。 可愈发了解，才发现，原来她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美好。 甚至，糟糕透了。 “程总，今天跟你聊的很开心，要不是今天我婚礼，肯定跟你畅聊到底。” 山鸥微微挪挪位置，离男人更近了些。 半掩着口鼻悄声说道：“自认为我酒量还不错，跟你今天这一喝，我已经到80%，剩下的20%我得把剩下来参加我婚礼的人搞定。” 说完，山鸥又重新端起一杯酒。 “理解理解。说实话你要是个男的，我肯定跟你结拜兄弟，够爽快！”程骁喜笑颜开，眼里多是欣赏。 山鸥爽朗的性格，程骁非常喜欢。 “程总，你这话我就不爱听，怎么？你是歧视女人吗？我哪里不如你们男人？”山鸥故作严肃，斜眼一睇，浑身都是不服输。 程骁见状，笑意加深，认错道：“是是是，是我不对，我该罚。”说完便主动请缨喝一杯认错酒。 “从今以后，你山鸥就是我结拜兄弟，我应该比你大，你是不是得叫我一声哥来听听！”男人一拍胸脯，脸上挂着久久消散不去的笑容，振振有词。 目的达成，山鸥让小北往杯里加满酒，笑意加深：“程哥，来，都在酒里！”然后抬头，仰脖，倾入。 眼前的这个女人，抛开利益关系不说，程骁不由得打心底认可。 她的确值得结交，比勾心斗角虚伪的人相比，她虽带有目的，却跟自己一样，至少真诚。 一旁助理小北不免担心，再三询问着山鸥的身体状况。 此时山鸥头重重的，压得自己眼皮都不想抬起来。 第6章 婆媳矛盾 翌日清晨。 铃铃铃～铃铃铃～ 电话铃声扰醒，山鸥摸索着枕边手机，头疼欲裂。 “鸥儿，你在哪儿了？” “昨晚喝太多，莫小姐看我喝得不省人事，就安排在他们酒店住下。我先洗漱，等下回去说。”未等对方开口，山鸥匆忙挂掉电话。 刚站起身，头昏昏沉沉，天旋地转，胃里翻滚，山鸥差点晕倒。 看来，酒的后劲还没完全消解。 此时已9点过，山鸥拉开窗帘，一束光照亮进来。 镜子里的自己，衣衫凌乱，蓬头垢面。双眼惺忪布满红血丝，眼周明显肿胀。 妆容跟花猫一般，身上礼服失去昨日光彩，跟自己一样无精打采。 褪下衣服拉开浴霸开关，雾状热水喷洒而下，暖腾腾的热气慢慢笼罩整间淋浴房。 再次来到妆镜前，收拾好自己，精精神神。 余家坐落星海市郊区以东，高端别墅区，住户大多为星海本市颇有名望和地位的成功人士。 *** “新婚第一夜，她都不回来，你就这么纵容她！”余礼母亲谢秀嗓门大，山鸥站在门口，试图找准合适时机敲门。 “妈，我不是说了吗，她昨晚替我喝很多酒，住在婚庆酒店，您就别管了。”余礼解释，不希望新婚第一天就爆发婆媳矛盾。 “少夫人，您回来啦！”余家阿姨刘姨正买菜回来，什么情况，她大致也能猜到。 山鸥点点头，推开还未风平浪静的余家大门。 “妈，余礼。”山鸥问候。 谢秀脸色并不好看，余礼不断使眼色，她才不情不愿闭上嘴。 “妈，您想说什么就说吧！”山鸥走近，开门见山。 “没什么山鸥……” “你还好意思问，昨晚你死哪儿去了，你还知道回来啊——” 二人异口同发声，却各有各的态度。 “妈，您能不能少说两句！”余礼有些恼怒，瞪了一眼谢秀。 谢秀心生顾忌，虽不再多嘴，可眼见自己儿子这般纵容山鸥，急赤白脸，正颜厉色。 “余礼，让妈说吧，不说妈心里也不痛快。一家人有些事能说开是好的，憋久了总有一天装不住的。”山鸥面色冷清，对于谢秀，她自是不喜欢。 毕竟，喜欢这东西，是相互的。 余礼虽这次压下谢秀的不满，可这永远不是最佳解决问题的办法。 山鸥跟谢秀唯一相同之处，是都不喜欢做表面功夫，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你现在嫁进余家，你的形象也是余家的形象。以前你野惯了那我管不着，但现在是余礼的妻子，你就得有妻子的三从四德。从现在开始，你得收起从前那一套，乖乖在家里打理内务！……”谢秀饶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于谢秀来说，这是人妻最基础的教养。 余家规矩和山鸥的性格，是那么格格不入！ “妈，您既然这么不喜欢我，不如我搬出去住，也能让您高兴点，这样您眼不见心不烦。我是嫁进余家，不是卖给余家，我有过自己生活的自由！”山鸥听不惯女人三从四德，凭什么女人就得委曲求全。 山鸥父亲虽是老师，也并不开明。 从小山鸥耳边萦绕着‘姑娘家’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山鸥早不厌其烦。随着自己慢慢长大，她并没有在父亲叨叨下养成他希望的性格，久而久之，倒是她父亲妥协。 山鸥从小跟父亲相依为命，不构成养成柔弱女子条件，小时候父亲能把她身体养得很好，心里空的那一块缺憾，是他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上的，反而更加破败。 “你说你家境能跟我们比吗？！你嫁进我们家我还不知道为什么，不就是贪图我们家钱财吗？！你还真觉得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谢秀一脸鄙夷，口吐质问一气呵成。 “妈您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如果您忍受不了，就让余礼跟我离婚，我也不会赖在你们家！”山鸥不动声色，一如往常冷静，双手却紧紧攥在身后。 “妈你说这个干嘛，还有山鸥你说这些什么意思，不就是一件小事吗？怎么就被你们说得这么严重了？！”一旁的余礼开始着急，越发觉得事态到不可控地步，企图想要插上一脚注意力。 “小事？！家风怎么是小事。余礼，你从小念书念哪儿去了？”谢秀一脸失望，不由自主冲自己最爱的儿子说重话。 小事吗？这样践踏别人的尊严，控制别人的自由。 “你们商量吧，我先上楼去了。”表面毫无波澜，山鸥声音里却夹杂几分他人察觉不到的沙哑，眼里打转的泪涨得发烫，终于忍不住在转身的一瞬迸发。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成了自己讨厌的爱哭鬼。 “妈，你怎么能这样说……”争吵声随山鸥的走远越来越淡，逃避这种处境是最好的选择。 余礼帮山鸥争辩，殊不知他越是维护山鸥，谢秀愈加讨厌山鸥。 山鸥快步冲进卧室，端视镜子中的自己，竟有些疼惜。 脱力走进盥洗池，双手捧着冷水浇在脸上，擦干后坐在阳台摇椅上，点上烟，烟雾随胸膛深呼吸积蓄而出，似乎烦恼和委屈化作烟雾一吐而尽。 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 这样才不会有人看不起，这样或许林潇羽就不会离开她—— 敲门声响起～ “请进！”山鸥下意识将烟熄灭在烟灰缸。 “鸥儿，刚刚是我妈态度不好，我替她给你道歉，不好意思啊，妈说话的确很过分，以后她会注意的。”余礼上前握住山鸥的手，沉心静气道着歉，满脸讨好的笑。 山鸥不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剩下红红的眼眶。 “对了，你之前说想去玩，想去哪儿？啥时候去我安排时间。”余礼补充，试图缓解紧张气氛。 霎时，愧疚和难为情在山鸥心上油然而生。 “你忙工作吧，我跟美美一起去。”山鸥语气温和，拒绝明显。说出去玩本就是山鸥之前想独处的借口。 如果单独跟余礼一起去，她既不自在也厌烦。 第7章 钓鱼 铺好野餐垫，山鸥到后备箱搬出茶具和小零食，从包里翻出香烟一同扔在垫子上。 点开手机日历，犹豫片刻，给莫悉发去信息。 鱼饵放入水中，顷刻被鱼儿吃下，山鸥继续绑上新的鱼饵。 “山鸥，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还有兴致钓鱼，难得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是啊，出来放空放空。”山鸥支着长腿往边上挪了挪，空出一侧野餐垫位置。 “你来找我干嘛？酒这么快就醒了？”山鸥关心。 说起来，杨美美这好闺蜜，昨天婚礼还未结束，人先倒下。婚礼结束，山鸥找遍所有房间，最终在角落吧台看见她醉得不省人事。 “没事了，我有东西要给你，作为……作为你的新婚礼物。”杨美美手别在身后，身子不自在扭来扭去，就差脸上没写忐忑二字。 山鸥见状，大抵也猜出几分，任由她表演。 “什么时候这么有心了？”山鸥别开眼，望向湖面晃动的鱼漂。 “你说你是不是狼心狗肺，给你送礼物还不乐意。”杨美美一脸不乐意，手照旧背在身后，小声嘟囔着“你以为我真愿意啊。” “又没人强迫你，不愿意还来！”山鸥两条长长眉毛挤在一起，嘴唇抿成一条线，语气没有开玩笑。 “你怕不是狗耳朵。呐！给你的，新婚快乐！”一不做二不休，杨美美双手将书递到山鸥面前，却不敢直视山鸥双眼。 山鸥好笑，接过书，翻开第一页，盯着作者签名下面‘山鸥，新婚快乐！’的祝词，眼睛发酸。 “这书……你怎么知道？”山鸥视线在杨美美面部搜刮，虽然知道答案，可她不想错过任何细节。 这书她只跟一个人提过。 “你不是一直喜欢物理吗，我老公陈辉前段时间去国外出差，提及一些物理教授朋友，我就提上一嘴，没想到他真的带回一本。”杨美美对自己的说辞很满意，心里却没底，假装把玩鱼饵，试图不与山鸥对视。 她生怕山鸥知道，却也怕山鸥不知道。 “我都看到了。”山鸥垂睫，眼里的期待在风中消散。 跟婚礼上林潇羽手里的书一模一样—— 半晌，二人沉默相对。 “山鸥，我……我跟你说实话吧，潇羽让我给你的，你的婚礼她来过，原本我没答应，后来喝多，醒来后书莫名其妙就到我这里了。”杨美美说谎，从来瞒不过山鸥，索性如实相告。 杨美美不知道，山鸥见过林潇羽，并因此酒精中毒。 山鸥苦笑。 新婚快乐？这几个字犹如一把细密的针扎在心上，窒息又苦痛。 “你跟她说，她的东西我不要！”最后一个字说完，眼泪不争气湿润眼眶，山鸥侧身背对杨美美，右手的野餐垫被抓握成一团。 见此，杨美美心里不是滋味，从一旁烟盒中抽出两支香烟，递给山鸥一支，点燃后，自己跟着抽上一口。 “好，我跟她说！”杨美美将山鸥手里的书抽出来，扔到身后，想了想，又盖在野餐垫下，眼不见心不烦。 山鸥望着湖面没说话。 第8章 探视 杨美美，比山鸥大两个月，平时就跟亲姐妹一样。 但山鸥显得更沉稳独立，更要强，因此，杨美美私底下偷偷帮衬不少，很多事情山鸥至今都不知道。 山鸥从小单亲家庭，五岁不到，母亲便跟富二代私奔，母女俩长得很像，都是美人坯子，顷长的脖颈，明眸皓齿，尤其是一双肌理分明十指纤长的素手被无数人夸赞过。 父亲山敏是教高中的数学老师，对山鸥非常严格。以前他经常家暴山鸥母亲，这也成为她母亲后来离开的导火索。 与其说有父亲，倒不如说父亲是她心理负担。 前几年，他们还比较富足，爷爷家是做生意的。 自小山鸥有记忆起，山敏便沉迷喝酒打牌，后来把家底存款都输了出去，只剩下房子和车子，连生活费都没有。至此爷爷与山敏断绝关系，直到山敏因病去世的那天，一家人依旧保持着老死不相往来。 她每次打牌输钱喝多都会对小山鸥拳脚相向，甚至说些揭人伤疤的话。 或许他看见小山鸥就想起离他而去的女人，他也总会说山鸥母亲的离开，都是因为山鸥太笨。 自那之后，小山鸥发奋图强，此后每学期，总能拿到第一第二的名次。 面对山敏酒后宣泄，刚开始小山鸥会哭喊会挣扎，再后来任由父亲打骂，眼里有泪也不再哭哭啼啼。 她父亲虽然有家暴，但都是不清醒的情况下，他日常对待山鸥与正常父亲无异。 山敏对小山鸥要求高，身为父亲的保护欲也非常强，有人欺负山鸥，他第一个不认。 记得在山鸥9岁的时，一小男孩想霸占山鸥正在使用的乒乓球台，山鸥态度强硬，不愿意让给他。小男孩一气之下，扇了小山鸥一巴掌，下一秒，小山鸥便跟他厮打在一起，丝毫不畏惧。 当天下午，山敏接小山鸥放学，从老师口中得知后，并没有教育山鸥，而是特意找到小男孩，并叫小山鸥当着自己的面扇了回去。 从此以后，小男孩更加讨厌山鸥，处处搞小动作，有一天忍无可忍的山鸥把人堵在墙角，拳脚相向，虽然小男孩力气更大一些，但小山鸥再怎么打不过，再怎么疼，都会表现得若无其事，忍着疼痛，更凶狠的反击。 小山鸥知道，这次如果自己败下阵来，永远都会被他欺负，于是哪怕自己疼得手都抬不起，还是努力表现出无所畏惧，直到小男孩坚持不住先停下手。 其实当时小山鸥身上的伤要比小男孩重得多，但她还是赢了…… 自那以后，小男孩见到山鸥，也不敢再说一句不是。 杨美美的小学跟山鸥是同一所学校，二人也是邻居，但因为山鸥父亲嗜赌，小山鸥又在学校出了名的打架狠，所以杨美美的父亲有意不许她跟山鸥一起玩，山敏跟山鸥更是从来不主动找人搭讪，导致二家即使是邻居也是陌生的邻居。 大人越不想让小孩子做什么，小孩子反倒充满着好奇。杨美美也不是什么善茬，在学校出了名的调皮，学习屡屡倒数。 小学时，山鸥坐在杨美美前桌，杨美美不听课，上课时间跟山鸥说话，山鸥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单字节应着，认认真真学习。 下课后，对于杨美美这种‘好学生’，是不可能坐在课桌上的。 山鸥没有同龄孩子的咿咿呀呀，不贪玩不好吃不爱说话，成绩还好，像是小大人。小杨美美觉得跟小山鸥待在一起十分无趣，可心里对她又充满着好奇。 直到那天看见山鸥跟小男孩的背墙一战，她心生佩服，对山鸥的兴趣愈发强烈，下课和放学有意无意笨拙接近，有时山敏来接山鸥的时候她会去蹭车，骗他们自己妈妈有事没来，周末也总会敲山鸥家的门。 第9章 你们的爱情 李彦良清清嗓子，握着林潇羽的手力道重了重，正准备开口时被林潇羽打断：“我想喝点水。” 山鸥下意识起身，直到看见李彦良也站起身，山鸥灰头土脸，坐回位置。 杨美美见状，唇线紧抿，轻拍着山鸥手背。 自从李彦良将温水交到林潇羽手中，林潇羽便没再放下过，李彦良几次想要帮她拿着，她都不愿意。 “我还记得见到潇羽第一天，天空下起瓢泼大雨，因为车内视线不好，经过人行道没刹住车，差点撞上潇羽。”说到这里，李彦良憨憨挠挠头，宠溺的目光没离开过林潇羽。 “好在当时反应及时，一个急转弯避免悲剧发生，不过地上厚厚的积水却飞溅潇羽一身，我靠边停下车，刚打开车门，只见到一位身材姣好的美女背影。那时潇羽已经收起雨伞，走在雨中。我趁着人行绿灯剩余几秒钟，追了过去，当时潇羽并没因此生气，也不说话，我看得出她心情不好。当时我很自责，说要送她回去，她拒绝了我。”李彦良目光专注，像是保护稀世珍宝一般。 林潇羽始终从容微笑着。 莫悉则满脸八卦好奇，不小心瞥见山鸥，又转变一脸不屑。 杨美美也是本性八卦的人，但她知道什么时候该八卦，什么时候不该。无意间瞥见莫悉看山鸥的嫌弃，杨美美逐渐改观，觉得这个学妹并不像看起来那么无害。 山鸥耷着长长的脖子，把玩着拇指，她说是来看林潇羽，全程没说过一句话。每次见李彦良看林潇羽的眼神，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还要坐在这里一起回顾他们‘美好’的爱情。 李彦良还沉浸在回忆中，滔滔不绝输出，只有他跟莫悉因此感到愉快。 “那次告别之后，我脑子里都是那晚的相遇，后来的每天，我都会在相遇的路口蹲点，只为见潇羽一面，她让我痴迷。从小到大，我从没对任何人事物这么痴迷过。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一天下午，她穿着一身休闲的运动装，步履匆忙，我小跑跟上前，她以为我是坏人，速度更快，害怕再次错过，我鼓足勇气，冲上前叫住了她。”李彦良回忆着每个细节。 讲到这里，山鸥是有印象的，那时她们还在一起，林潇羽跟她讲过遇到一个神经病，一起还吐槽来着，虽然当时林潇羽不喜欢他，山鸥的危机意识却已经在心里发了芽。 山鸥虽然知道林潇羽并不喜欢男人，但她也知道，她内心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 她现在能想到的，当初林潇羽在大学创业失败，兼职还债，学习一落千丈，那时山鸥也开始兼职挣钱，平时省吃俭用，尽可能想多帮林潇羽多承担一些，只是林潇羽从不愿意接受她的帮助。 山鸥自己也是要强的性格，所以，最开始她是理解林潇羽的。 后来，山鸥想办法，偷偷联系林潇羽的家教学生家长，把钱给他，拜托以加工资的名义给到林潇羽。又找到杨美美托她借钱给林潇羽，杨美美家有钱，林潇羽自是不会怎么拒绝。 经过山鸥这一通操作，虽然没帮上什么大忙，但林潇羽的学习成绩又开始名列前茅。 短短两个月，林潇羽和山鸥瘦了一大圈，期间都忙得没有再见一面。 偏偏林潇羽校园创业失败后不久，山鸥的父亲山敏因为肺癌进医院，山敏平时就喜欢赌博喝酒，除每个月给山鸥留些生活学习费和嫁妆，便没有多余积蓄。当时第一次手术缴费，几乎把所有钱都缴了出去。 这件事过后很久，林潇羽才知道，山鸥不想林潇羽有多余的担心，干脆什么都没说。 担心穿帮，山鸥找杨美美借钱，每个月还是继续让家教家长把钱给林潇羽，自己则一直半工半读请护工，每天也会抽时间去陪山敏，一直坚持到毕业。 后来癌细胞转移到两肺，进入血液，手术已没有任何意义，只得选择保守治疗，每天吃药，昂贵的治疗费用靠着卖房卖车勉强维持，还欠下一大笔外债。 后来林潇羽知道这件事，二人大吵一架，原因是山鸥有什么事都不告诉她，觉得山鸥不信任她。 山鸥当时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加上林潇羽的指责，随即回想，林潇羽不也跟自己一样，从不愿意接受彼此的帮助。心里的火团顷刻迸发，山鸥把以往林潇羽不信任自己的事情都搬出来，并表示即使说出来，只会徒增烦恼。 就这样二人爆发在一起两年来最大的战争，也是后来没在一起的导火索。 林潇羽不是不知道山鸥不想让她担心，但她还是很失望，山鸥的不坦诚就像一把利刃插在心头。再仔细想想，自己知道又能怎么样呢？能让叔叔好起来吗？或者又能给她解决经济上的压力吗？她不能！ 林潇羽跟山鸥一样，责任心重又要强，山鸥清楚这一点，担心林潇羽给自己压力，又快到毕业这关键节骨眼，山鸥不想连累她。 毕业前夕，林潇羽不辞而别。或许是那之后跟李彦良在一起的，山鸥猜测。 李彦良还在表达着对林潇羽赤裸裸的爱意，前半小时里，山鸥原以为自己可以释怀，可她还是不甘心，她知道林潇羽不喜欢男人，她可以努力成为林潇羽的最合适，虽然现在不是。 打断李彦量的滔滔不绝：“潇羽，对不起，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住院。你以后……再也不要喝酒了，好吗？”山鸥这次认真望向林潇羽，视线在与林潇羽碰撞的一瞬，二人却又默契别开。 一旁的李彦良一脸疑惑。 莫悉则暗自轻讽山鸥打断别人说话的不礼貌。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要喝的。”犹豫过后，林潇羽淡淡答道。 余光瞥见山鸥抿紧的唇线，细白的后颈因为太瘦，棘突骨凸显，而后又轻轻补充一句：“以后不喝了。” 霎时山鸥眼底一抹光亮划过，抬起脑袋，嘴唇的弧度向上勾了勾。 看得杨美美既好笑又心酸。 “跟个小孩子一样。”杨美美收起对山鸥的嘲笑，对林潇羽说：“潇羽，我得回去了，下次来看你，别忘记咱俩得约定哈。” 山鸥是不想走的，但没有杨美美在，自己在这里宛如一根刺。 前脚杨美美和山鸥刚走，莫悉也离开了医院。 “你们刚分开没多久潇羽就跟李彦良在一起，你之前就没察觉到什么吗？”杨美美专心欣赏着，山鸥正在启动车子的绝美侧颜，心想，林潇羽以前该不会是出轨了吧。 山鸥从没这样想过，她相信她。 山鸥回忆起，那次大吵后，二人一直冷战。那场战争维持将近两个月，期间杨美美不少穿针引线，无奈两人的犟脾气和可怜的自尊，使杨美美不断受挫，却一直没放弃，临近毕业之际，杨美美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又开始做两个人的心理工作，其实二人都需要一个台阶。 突然有一天，林潇羽少有冷战后的主动，约山鸥出来见一面。山鸥推掉当天的兼职跟护工打了招呼，拿着一本厚厚的手写本去找林潇羽。 林潇羽约山鸥在一家川菜馆见面，山鸥还没来之前林潇羽点了一桌子丰盛菜肴。 “来啦，过来坐。”林潇羽大老远便看见山鸥步履如飞走来，挪了挪位置，山鸥坐在她的身旁。 山鸥本就不胖，这一年多下来更是瘦骨嶙峋。 “哇，全是我喜欢吃的菜，和爱的人在一起吃什么都是美味的。”山鸥眼馋着桌上佳肴，抑制不住的开心，好像之前的不愉快统统都不存在。 “谢谢我贴心又漂亮的小潇羽。”山鸥凑近林潇羽耳朵，轻声说着。还不忘在她吹弹可破的小脸上留下一记唇印。 林潇羽心一紧，怔了怔，指节微蜷。 “刚刚有什么东西进眼睛了。”林潇羽双手揉着双眼，略带哭腔的声音听得山鸥着急了。 “你放开手我看看，是不是很痛啊。走，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山鸥凑到林潇羽眼前，轻轻吹吹，声音里都是疼惜。 “我不疼，没事了，可能是厨房辣椒味飘过来太呛眼睛，不用担心啦。”见山鸥这么着急，林潇羽连忙解释，咧着嘴冲她笑了笑，可眼睛更酸了。 山鸥心想，她怎么就没被被呛到—— 见林潇羽脸上挂着的唇印和两条泪痕，山鸥噗呲笑了出来：“跟个小花猫似的。”翻开手提包抽出一张湿纸巾，凑近，温柔地将林潇羽的脸蛋擦得干干净净。 林潇羽见她这样，眼眶不争气又红了一遍。 “这段时间这么想我啊，还第一次见你这么爱哭，才两个月就这么爱哭鼻子，以后要是不在一起你怎么办？爱哭鬼。”山鸥刮着林潇羽挺拔的鼻梁，继续为她擦拭泪珠，虽然笑意始终挂在嘴角，却不知不觉眼眶也跟着偷偷湿热起来。 山鸥太了解林潇羽了，她对什么都表现得无所谓，确切的说是自己把握之内的人事物。 第11章 指腹为婚 “你想说什么，出轨吗？”副驾紧盯自己的杨美美，山鸥嗅出她眼里好奇。 “你这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她。”山鸥无奈，朝杨美美方向斜一记白眼。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相信林潇羽。 杨美美回翻个白眼，今非昔比，还要不要那么自恋。 “啧啧啧~谁给你的勇气？我看是你无法抵抗她的诱惑吧。”山鸥与林潇羽在一起，如同小舔狗一般，成日拉着杨美美，跟在人家身后，俨然没有一丝小时候高冷霸气。 山鸥不再说话，企图把以前的回忆塞进心房，重新封锁。 杨美美默契，安安静静坐在副驾。 “羊咩咩，我想跟林潇羽在一起。”再三犹豫，山鸥脱口而出。 说出的这些话，山鸥都唾弃自己，道德感全无。 ‘羊咩咩’是林潇羽和山鸥上学时给杨美美取得小名，因为之前发微信转文字，总转成羊咩咩，后来二人索性给她改了名。 杨美美愕然…… “山鸥，你当婚姻是儿戏吗？！你才结婚一天不到，你这样做余礼怎么办？再说，人家林潇羽的男朋友也挺好的。你要出轨，要当别人小三吗？！”杨美美瞳孔震惊，不常有的冲山鸥一顿指责。 如今的山鸥，还是她最初认识的吗？ 她不止一次感叹，山鸥有时思想跨度大得离谱。 她以为结婚有家庭和小孩，山鸥有奔头，至少不会像之前那般行尸走肉。没想到再见林潇羽，竟生出这些夸张想法。 山鸥做事一直有自己的道德底线，如今，她底线深渊不见底。 “我就说说而已，我总觉得，我跟余礼维持不了太久，如果我还是不能接受他的话——”山鸥打着方向盘，没有太多情绪，说得却是事实。 当初结婚，算是强人所难，余礼其实早知道山鸥并不喜欢自己，却非要使尽手段在一起。 “你，是不是想利用余礼？”杨美美，她是了解山鸥的。 最终，无论山鸥做出任何旁人不理解行为，她都会义无反顾毫不犹豫站在她身旁。 话说，自从山鸥与林潇羽分手后，杨美美为让山鸥脱离苦海，期间介绍过许多男女朋友，但没有一个能相处超过三个月。 来来去去没有喜欢的人，之后，山鸥的择偶标准逐渐变得现实，她只想找一块垫脚石，敲门砖，没有爱情，总得有一些其他价值吧。 就连跟余礼在一起，除履行承诺报答恩情外，不免有利益成分在里面。 杨美美不愿相信山鸥变得如此利益。自己从小被这个世界优待长大，或许，她没有资格用自己的优渥经历去道德规范山鸥这大相径庭的人生。 “我没有忘记，余礼其实对我很好，我父亲生病那段时间他忙前忙后，我不是不知道感恩。”山鸥回忆。 “我还记得，有一天下午，山敏把我俩叫到床前，说他希望我跟余礼在一起，有个归宿，他才走得安心。余礼在床头连连应是，我很犹豫。山敏当时骨瘦如柴，黑漆漆的眼窝深陷，望向我的样子，像是哀求，像是渴望，我被他那眼神刺痛着，才答应下来。” “后来，从护工小张口中得知，余礼主动跟山敏提过，想要以此来逼得我的同意。”山鸥涩然一笑，目视前方，淡淡说道。 “当时我很生气，但见他为我父亲后事前后奔劳的背影，以及后来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便没提这件事，心想可以跟他试试。”山鸥不为自己的选择后悔，再来一次，她还会这样选。 山鸥父亲去世后，原本孤僻的山鸥，一度变成这个世界上的孤魂野鬼，没有家没有亲人。 那以后杨美美曾经常邀请山鸥去自己家玩，希望山鸥当成自己家，可山鸥从来没有去过。 悲哀的是，原生家庭不幸福的山鸥，走进新的家庭，依旧是不幸的。 不喜欢的老公，刻薄强势的婆婆，让她不得不蒙起厚厚的虚伪。 或许旁人鄙屑，但她好像从来不渴望别人的善意。 “那后来呢？”杨美美继续刨根问底，大概作为医学生，习惯条件反射性找准病根。 “后来，我撞见过林潇羽一次，看见她坐在男朋友的跑车里……” 回忆被拉到大学生活，“她创业失败兼职还债，我没钱给山敏缴医疗费，当时觉得自己无能，是不是能多赚点钱，他们就不用那么辛苦，林潇羽就不会跟其他人在一起。那样的事，我不想再经历一次，我迫切想提升自己能力，将来守护所爱之人。”山鸥说得坦然，仿佛事情真的过去了。 脑海浮现婚礼上的场景，她企图利用余礼的人脉，有一天能借助他们平步青云。 “你这不过是借力，再说，余礼既然自己知道你不喜欢他，还愿意结婚，就是双向选择，没什么好自责的。”杨美美想通，劝慰山鸥，也劝慰自己。 “美美，如果能跟林潇羽在一起，别说是利用余家资源，就算需要离婚，我也会毫不犹豫！”山鸥义正言辞，认真看向杨美美的眼睛，说得肯定。 山鸥希望世人对她多一些讨厌和指责，仿佛这样，她对自己的不堪所为便能平衡一些。 虽然杨美美大大咧咧，但最是嫉恶如仇，山鸥自己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成为杨美美最讨厌的那类人。 “山鸥，这些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但你记住，你自己做的选择，你都会自己承担后果。”杨美美眉心微蹙，无可奈何。 她能劝山鸥什么，不要离婚，被现在这痛苦的婚姻束缚？不要去争取自己的幸福，让自己遗憾一辈子？ “我知道。美美，我先送你回去。”山鸥如愿，如愿让别人都讨厌自己，可心里怎么更加难受了呢？ 赶上下班高峰期，山鸥不断超车，俨然耐心不够用的样子。 杨美美离开后，山鸥驱车到附近一家酒吧。 *** 另一边，莫悉一进门，赫然见莫天明的鞋摆放在玄关。破天荒这个时间点，即使天天生活在一起，莫悉一年能见到这么早下班的莫天明，屈指可数。 “爸、妈，我回来了。”莫悉打着招呼，拉开玄关隐藏的凳子，将高跟鞋换下。 闻声，莫悉母亲苏枫拉开厨房隔门，探出脑袋，手里拎着锅铲，望向莫悉笑逐颜开道：“悉悉回来啦，你先和你爸坐一会，饭马上就好。” 莫天明正靠在沙发，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听见开门的声音，低了低报纸，面无表情看了一眼莫悉，又把报纸重新举到眼前。 “妈，今晚我们吃什么好吃的？怎么亲自下厨了？”莫悉眼底划过一丝黯然，旋即，重拾笑意，站在厨房门口。 厨房里，陈姨和邹姨也在，洗菜的洗菜，切菜的切菜，忙得井然有序。 不常见的是，苏枫亲自下厨。 “今天做你跟诚诚爱吃的腊肉炖土豆，你去收拾一下，等下诚诚跟你叔叔阿姨该过来了。”苏枫把切好的腊肉倒进沸油的锅里，‘刺啦刺啦’的噪音和油烟味被苏枫阖上的隔绝门一起关进厨房。 莫悉站在原地，看看厨房里正忙得热火朝天的苏枫，再看看坐在沙发上低头看报的莫天明，双臂垂在身侧，嘴唇紧抿。 莫悉平时在外有多嚣张，在莫天明面前就有多怂。 莫悉从小在父亲的威压下如履薄冰长大，莫天明为她安排的任何一件事她都顺从着。 可他不在意，莫悉真正想要的。 不愿跟莫天明处在同一空间，莫悉回到自己房间。怔坐梳妆台前，一瞥镜中眉头不展，内心暗暗唾弃自己的软弱。 莫天明丝毫没有尊重过自己在这个家的发言权。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马上下去。”大概是客人到了，陈姨喊自己下去，莫悉极其不耐烦。 照照镜子，确定妆容仪表没问题，拽着门把手，莫悉夺门而出。 路过门口，身后猝然跳出一道人影，脚步声落地时，伴随重重‘嘿！’地一声，吓得莫悉重新蹙紧眉头，抚着心口，差点破口大骂。 看看身后，还是骂了出来：“宋诚，你他妈的神经病吧，差点把老子心脏病给吓出来。” 眼前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挠挠头，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还没缓过慌乱的心跳，莫悉下巴高高挂起，狠狠的用鼻孔瞪着对方。 原本心情就差，被宋诚这一吓，气也不顺了。 “小悉，好久不见，你这暴脾气还是一点没变啊。”宋诚清清嗓子，饶有兴致注视着莫悉。 宋诚跟莫悉发小，两家父母以及祖父母都是世交，他俩的关系自小便很铁。 莫悉比宋诚小7岁，把他当成大哥哥。说是大哥哥，却没少被这个小妹妹欺负。 二人从楼上打闹到楼下。 宋诚父母和莫悉父母相对而坐，聊得津津有味。 未来儿媳妇来了，宋诚父母满眼和蔼目光，落在亭亭玉立，明艳端庄的莫悉身上，还跟看莫悉小时候一样的喜欢，眼中额外流溢出肯定的意味。 “叔叔阿姨好。”大方迎上大人的目光，莫悉从容打着招呼。 “这么久不见，咱们家莫悉还跟小时候一样漂亮，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啊。”宋母由衷夸赞，目光始终没从莫悉的身上移开，看得莫悉跟铁树开花一样，难得害羞起来。 其余三个大人见状，几乎同时，和煦的笑容都印在脸上。 “大哥，你说这么可爱的女儿，怎么舍得把她嫁出去啊？”宋父看似调侃，实则几分试探，大家都是明眼人，很多话不用说得太直接。 在座的所有人，因为宋父的这句话，都若有所思。 莫悉目光紧紧追随着莫天明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随时等着莫天明的宣判。 莫天明淡淡回答：“舍得肯定是舍不得的，她终归有自己的人生，但有人敢对她不好，我做父亲的第一个不放过他。” 莫悉松了口气，放松蜷紧的指节，以为事情算是过去了。 此时大圆桌子上已摆好饭菜，六个人稀稀疏疏落座。 桌上是各式各样的精致菜式，不下20多种，大多都是南方菜式，味道偏清淡，席间苏枫依旧觉得照顾不周。 六个人真正的食量也没多少，唯一被消灭的菜也只有土豆这一道。 餐桌上，大家都没有交流。宋父宋母只是很快吃完端坐在沙发前。 客人吃完，苏枫和莫天明也跟着下桌。 桌上只剩下莫悉与宋诚，莫悉没什么胃口，为不参与他们的话题，多吃了两口，宋诚则在一旁陪着莫悉，时不时也夹上两筷子。 该来的还是要来，总不能一餐饭吃几十年吧。 等莫悉加入聊天大军时，他们的话题，已经延展到宋诚和莫悉的婚事。 见此，莫悉抬腿正往楼上走，被莫天明叫住:“莫悉，来，给叔叔阿姨斟茶。” “莫悉现在还小，再等等吧，刚毕业，公司很多事她还没熟悉。”莫天明放下茶杯，虚晃莫悉一眼，才对宋父宋母说道。 这件事情上，莫天明没有把话说太死，毕竟，因为这件事，莫悉闹了不少次。 莫天明觉得，自己再怎么独裁，这件事也要莫悉开口。 通常这些富家子弟千金的联姻，都是为让自己企业得以更好的发展，可莫家在整个星洲省已是佼佼者，几乎无人能及，就失去联姻的必要性。 但对于其他人，却不一样。 不得不说，莫天明打心底，非常喜欢宋诚这孩子，门当户对，两小无猜，是他心目中最理想的女婿。 “这样说来也是，主要还得看他们年轻人自己了。”宋父说完这句话，给站在一旁的宋诚递眼色。 宋诚今年已经29，宋母宋父自是着急得不得了，希望宋诚可以先成家。 这次前来拜访，主要便是为两家联姻的事，却没想到，事情的进展并没想象中顺利。 第12章 酒吧 宋诚他们离开后，莫悉压抑已久的情绪冲破理智，首次生出质问的勇气：“现在什么年代了？还搞这套婚姻包办，你们事先问过我了吗？”莫悉剜眉恨眼，扯着嗓子。 一旁的苏枫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双手放在身前摩挲。 “你懂什么，你没看到他们家这几年进步有多大吗，不假时日，很快就会赶上我们，你跟着他们不吃亏。”莫天明平静如水，不紧不慢坐下，不愧是久经商场的做派。 莫悉觉得自己像一只脚被绑在大海深处的小鸟，拼尽全力扇动翅膀想要挣扎，可脚上的束缚，翅膀的无力感，叫她窒息。 话不投机半句多，莫悉只狠狠摔下一句：“我今晚住朋友家。”夺门而出！ 身后传来的苏枫口中‘悉悉’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汽车轰鸣声中。 莫天明眼里只有商业钱财，难道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家庭都只能沦为这些金钱的垫脚石吗？ 宋诚和莫悉两家人从爷爷辈开始，便是生意上合作伙伴，私底下更是相交甚好。 两家父辈在苏枫还挺着大肚子时就约定过，腹中若是女孩儿就定下娃娃亲。 小时候，家里人偶尔说起这件事，莫悉当成一句玩笑话，把宋诚当成大哥哥。 现在莫悉22岁，她清楚，在这件事上，父辈们越发当真。 *** 女人关上手机，坠入酒吧，一身黑蓝色拼接运动套装与酒吧的夜场风格格格不入，很快隐匿在昏暗一角。 像是按下开关键一般，女人一瞬颓下来，消失在耳旁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吵闹声中，饶是嘈杂的环境，也没掩盖住自己放大的个人思绪。 女人瘫靠在沙发，熟练翻出一盒烟，急切送入口中，火柴头划亮点燃，女人含着烟嘴狠狠吸上一口，烟头的火光愈发红亮，随着起伏的胸腔缓缓下沉，口中吐出一缕白色烟雾，喷出去好远，仿佛愤怒和压抑随之喷涌而出。 “来一打啤酒，谢谢！”女人捋着额间秀发，冲经过身旁的服务员抬手说道。 很快服务员端来本子笔走龙蛇，斜余端视女人两眼后，才心满意足抬脚离去。 女人仰头阖眼靠在沙发，细长脖颈线丝滑穿过领口，任路过的男男女女无一不多看上两眼。 深深吸一口这酒吧放纵气息，又缓缓吐出去，下一瞬，深黑色的眸子湿漉漉的，在灯光照耀下蒙上一层水光。 铃声响起，山鸥拿起电话，刚一接通，电话里传来杨美美关心：“你回去了没？” “我听不见，美美，我给你留信息。”太吵，听不见对方说话，山鸥按断电话。 【美美，我这里有点吵，听不见你说什么，我明天联系你。】发送 每次山鸥不开心，总会去酒吧喝酒，认识久，杨美美对她的习惯也都了如指掌。 真是不让人省心…… 风水轮流转，之前的10多年，杨美美给山鸥撂下多少烂摊子，这五六年怕是都没偿还到一半。 “悉悉，你怎么还不过来啊，就差你了。” 莫悉发着呆，车停在家附近树荫下，大夏天冷暖色的灯光，打在莫悉光着的胳膊上，生起鸡皮疙瘩。 回神，差点忘记今晚答应朱允，陪她一起去参加她哥朱州的生日派对。 “刚刚有点忙，你地址发给我，我现在过去。”按掉手机，莫悉在车里又多呆了几分钟。 莫悉自己并不喜欢参加这些聚会。 “目的地在您右侧……”高德地图千变一律提醒着，终点是自己并不喜欢的地方。 远远便听见音浪偷蹦出来，刚踏进门，刺鼻的味道钻入鼻心，渗进每根发丝。 莫悉掩着鼻子，冲了进去。 酒吧里足够混乱，每个人释放着好的不好的情绪，没人会在意。 莫悉开始觉得没什么不好，松开手，随着音乐扭动起来，被痛苦捆绑思绪逐渐被掩盖下去。 “莫悉这里！这里！”隐约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抬眼望去，朱允身穿吊带背心超短裙，站在人群中朝自己挥手。 不过一瞬，朱允挤过人群挽上莫悉手肘，莫悉心不在焉，循着朱允拨开的人群跟在身后。 经过舞池中央，远处略微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 “莫悉你迟到了，自罚自罚！”说罢，朱允端起一杯酒递到莫悉面前。 “这么多人等你，你再不来，我可被他们喝趴下了。”朱允在众人面前告起状来。 莫悉白眼，一只手掐在朱允腰上，疼得朱允一言难尽。 莫悉的酒量朱允不是不知道，人称一杯倒，指望她当救兵，自己还不如找一块豆腐撞死。 “我这不来了吗，怎么没喝死你？”莫悉收回目光，望着面前的大蛋糕，心思却不知飘到哪里。 朱允撑起下巴，眨巴眨巴眼眸子，侧身对着莫悉痴痴傻笑，脸上已经泛起浅浅红晕。 莫悉察觉，一巴掌将她的脸转到一边。 看得自己瘆得慌。 心想这丫头应该喝了不少，一点都不自持，还好是跟他哥一起。 一堆大概30来人男男女女围坐在一起，面前小推车上放着8层高的蛋糕，上面闪烁着9支烛光，不知什么时候，大厅的音乐切换成【生日快乐】，酒吧内的人，整整齐齐异口同声唱着。 目光望向刚刚那单薄的身影，只见女人手里又点燃一支香烟，安静坐在角落，桌上密密麻麻堆放着各种酒瓶，对面正坐着一年龄相仿的男人，嘴里嘀嘀咕咕说着什么。看衣着外表，大概是个富二代混混。 不过下一秒，男人的手便攀上女人手背，紧接着，女人的手主动附于男人手上。 “莫悉，莫悉，你看什么呢那么出神？”朱允抬手在莫悉眼前晃了晃，等回过神生日歌已经收尾。 莫悉应声回道：“你还记得昨天婚礼上的新娘吗？” 她本不爱嚼舌根，因为前所未有过，能让她吐槽的人。 “记得啊，是个大美女。不过我觉得比我还差几分。”朱允眼睛眯成一条缝，虽不谙世事，却有个看美女的癖好。 莫悉上下打量，冲朱允翻白眼，违心竖起大拇指，不紧不慢道:“您呐，天下第一！” 朱允早已习惯莫悉的阴阳怪气，只把莫悉这句话当成真诚夸奖。 “跟我说说，你刚刚看到什么了？”朱允顺着莫悉的方向望去，眼底划过一道八卦目光。 莫悉对朱允认真听自己八卦的样子，非常有成就感，毕竟朱允吊儿郎当，对什么事都不认真的样子。 “她这个人很奇怪，不喜欢她老公还要结婚，八成人品有问题。”莫悉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山鸥，那时自己作为婚庆公司负责人。 当时山鸥跟婚礼策划人沟通，擅自删减很多流程，巴不得台都不上的那种，以及每次提及她老公时的怅然，叫人不得不做他想。 后来是逼着林潇羽喝酒，害她酒精过敏还要假惺惺去看她；现在新婚后泡酒吧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一点都不自重。 “可惜了，长得这么漂亮。”朱允望去，被远处女人的绝美侧颜吸引目光。 “可惜什么可惜，她……”莫悉一顿输出，把她近日所见的种种愤恨抒发出来，拉着朱允一起吐槽。 朱允有点慌，自己平日作为不比那个女人夸张多了？莫悉也不见这么嫉恶如仇啊。 只不过莫悉这过分的关注度，叫朱允多了几分留意。 远处服务员搬上两箱酒，开盖后堆放在二人面前。 “会不会做事啊，笨手笨脚的，你都堆在桌上，我们还怎么喝酒？！把这儿的老板叫过来！”男人见山鸥将酒一瓶瓶挪到一旁，再看看还在继续往台面上挤放酒瓶的服务员，一顿输出。 不少目光齐刷刷并投过来，大部分都驻留在，坐在对岸山鸥清冷的侧颜上。 “还喝不喝？！不喝就滚开，别在我面前吵吵！”山鸥不耐。 时间倒回林潇羽为凑钱创业前，当时她俩还没在一起。 那天，正巧山鸥和杨美美去餐厅吃饭，一位正在等餐的油腻中年男，对正在兼职服务员的林潇羽，先是调戏，再是不顺从后的侮辱。 在看见林潇羽被欺负那一刻，山鸥迅速做好跟油腻男打一架的准备。 她大步流星走去，抓起林潇羽盘中的杯水，用力一泼，差点将杯子砸在男人脸上。“油腻男，你脸这么油，我帮你洗洗！还有，你要不想事情闹大的话，赶紧结账滚出去！”说完山鸥弯腰俯身，一只手撑在桌面上，眼底的愤怒直戳油腻男眼底。 油腻男原地微微发愣，觉得失了面子，正欲破口大骂，山鸥将手中杯子怒砸桌面，把正播放调戏林潇羽视频的手机凑到男人眼前，男人自动消音。 自知吃了闭门羹，油腻男掏出钱包扔下饭钱，灰着脸怒气冲冲离开。 山鸥其实并不笃定，只看见油腻男手上的戒指，猜想是已婚人士。 那之后山鸥与林潇羽的关系越来越近，直到不能再近为止。 如今，物是人非—— “算了，这次放你一马，下次别再让我见到你，滚！”说完，富二代冲山鸥讪讪一笑，帮着山鸥把酒瓶挪到不碍事的一侧。 “来，喝酒！”男人杯子举得老高，舔狗一般地傻笑，山鸥无视，直接拿瓶往嘴里灌。 “杯子喝多慢，来瓶的。”一瓶喝完，山鸥紧接着又拿起下一瓶。 男人本是来找山鸥搭讪的，不知道怎么就绕到比赛喝酒这件事。赌注是，赢了，山鸥任他处置，输了，他任山鸥处置。 男人志在必得，他酒量并不差，无论输赢，他都觉得自己能占有这个女人。 山鸥也一样，觉得自己毫无悬念的赢定，毕竟，从小到大，喝酒这件事情上，自己从未遇到对手，除了自己跟自己喝醉，旁人还没有能让她喝醉的。 从小，一度被大家认定‘酒神’称号。 两箱精酿瓶中很快只剩下空气。 生日还在热闹中进行，大家真心话大冒险玩得正热闹。 “莫悉，你说你怎么这么八卦了？”朱允见莫悉心不在焉，时不时朝角落望去，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有吗？我只是觉得，婚礼上给他们写的文案，太可惜了，她不配！”莫悉望向远处桌面上又重新放满酒瓶，回想自己熬夜亲笔写下的文案，忿忿不平。 “你说，她喝酒不会是这样跟别人练出来的吧？”莫悉转过头看向朱允，好似朱允能给她答案一样。 “我不知道，我自己就是喝多了，慢慢习惯酒的味道，至于能不能练出来我不清楚。要不~你自己试试看？”说完，朱允故意递给莫悉一杯酒精度低的啤酒，咯咯地笑。 莫悉不痛快，受够每次酒局上朱允的嘲笑，端起酒杯拧紧眉头，大口大口吞咽。 “怎么样，还可以吧？”平时一杯酒，莫悉分十几次喝完，这次一次性干杯，对她来说，非常有成就感。 “哟，可以嘛，喝之前，你有想过你等下怎么回去吗？”正沉浸在成就感中的莫悉，被这句话无情拽了出来。 “我去你家，跟我爸妈吵架，今晚不回去。”莫悉面无表情，淡淡说道。 “吵架？因为什么？”朱允歪着脑袋，一本正经等着莫悉的八卦投喂，莫悉离家出走，这是第一次。 “还能因为谁，宋诚呗！他们家着急了。总之，我是不会妥协的。”莫悉心里是这么想的，至少现在是这么想的。 “好好好，不能妥协，这件事我无条件支持你！”说完朱允又递给莫悉一杯酒，二人的酒杯重重磕在一起，又是一饮而尽。 第13章 美美救“美” “山鸥！山鸥！”朱州挥舞着手臂，起身冲着舞池中央路过的大美女大喊。 女人徐徐走来，直接越过一旁的莫悉，甚至没多看一眼。 莫悉无语…… “这么巧，你怎么也在这里？”朱州难掩笑意，伸出手礼貌交握，享受众人惊羡目光，仿佛认识这么漂亮的女人，是可以在众人面前炫耀的。 朱州不是没想过追求山鸥，可哪怕在一个班，山鸥几乎没正眼看过他。后来，看到身边兄弟各个被拒绝，识趣放弃了。 小推车上剩下半边狼藉的蛋糕，朱州头发上奶油突兀挂在头顶，山鸥顺手拿起桌上两瓶酒，递给朱州一瓶：“生日快乐，朱州！” 朱州双手接下酒，众人纷纷由衷赞叹山鸥的爽快和机灵。 与朱州寒暄几句正欲离开，莫悉喊住山鸥，阴阳怪气道：“哟~昨天刚新婚，今天就来见情人，真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山鸥突然觉得莫悉的讥讽，变态地让她兴奋，原本极其讨厌从她口中说出的话，竟如今觉得痛快，尤其看到莫悉脸上的怏怏不乐。 这是不是就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莫小姐好眼力，您不去鉴渣真是可惜了。”山鸥反倒和煦冲着莫悉笑了笑，目光一瞬停留在她身前空杯上，没等对方开口，山鸥不疾不徐迈步离去。 剩下莫悉双手端在胸前，小脸气得通红。 一旁朱允摆摆手，表示你自己先招惹人家的，吃闭门羹她也很无奈。 山鸥还没走远，耳后便传来窸窸窣窣讨论声“美女这就走了啊？”“朱州，你是在哪里认识这么漂亮的美女的，有没有男朋友啊？”“你小子都有女朋友了还惦记着锅里的……”“这身材还是凹凸有致，上手感觉一定不错，嘿嘿嘿……” “你们闭嘴吧！人家是已婚之妇！”莫悉脱口而出，眼睛直勾勾警告着最后一个人，男人虽一脸不悦，但还是得给寿星面子，很快压下来，不情不愿闭嘴。 “算了算了，老林。”其中头染黄毛的男人眼疾手快提醒道。 “好了好了，咱们喝酒喝酒。”朱州举起酒杯：“感谢各位朋友来给我庆生，我先干为敬，你们随意！” 朱允跟着咕噜咕噜两口下肚，喝得一滴不剩。 朱允想不通，明明刚刚还无比讨厌，现在怎么还帮上说话了呢？ 凌晨两点的酒吧，正是一天中最热闹喧哗的时刻，每个人为自己的开心或难过肆意放纵，仿佛酒精和喧闹真的能赶走所有的不痛快。 【你完了没，我去接你】掏出手机，是杨美美的消息，山鸥心生暖意。 【嗯，快结束了，我在大A酒吧】 山敏走的那天，山鸥从此以为自己是孤魂野鬼，从没想过也会有人记挂。 “嘿，叫一声大哥，我走了。”山鸥推了推，趴在桌面踹踹晃动的男人手臂，显然胜负已分。 富二代懒懒睁开眼，又倒了下去。 山鸥不管富二代，结账后，直接出门等杨美美。 清晨的夜，清冷刺骨，山鸥抱紧自己的双臂，还是冻出几个寒颤。 从包里掏出烟和火柴，风不停在耳边低吼，火燃了又灭，山鸥躲到墙角，火光得以窜出头来。 风嘶叫地愈加疯狂，墙角的火光被隔阻在风外，一阵风停下来，却又安静得可怕。 一只手悄无声息攀上肩头，山鸥打着寒颤一无所觉，直到另一只手阴森森爬上腰间，山鸥感知一瞬灵敏起来，心提到嗓子眼，下意识扒下两只手，不顾一切逃了出去，认为安全距离后，一回头看，原来是刚刚的富二代。 “喝不过就来硬的，你可真行。”山鸥站在不远处，等着富二代踉踉跄跄走来。连腰都直不起，像极丧尸张牙舞爪的行走，有几分瘆人。 “你没听说过，为，为达目的，不，不择手段吗？”富二代歪歪扭扭，死死盯着山鸥。 “就你这样的，凭什么觉得能达到目的。”山鸥见他走路都成问题，想捉到自己岂不天方夜谭？ 隐约见富二代唇角勾起冷笑，接着打几下响指，七七八八的人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将山鸥围了起来。 还是大意了…… “你们别过来，我练过的啊。还有，你们要是对我做了什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朋友等下就过来，要是找不到我她肯定会报警的，到时你们插翅难逃。”山鸥环顾四周的粗犷男人，自己虽然真的练过，只能算业余，对付地痞流氓没事，但这一看就是专业练过的好吗，看来插翅难逃，希望杨美美不要这么快赶来。 富二代轻笑，丝毫没有动容：“是吗？我难道没告诉你，就算我杀人，你的警察叔叔也不敢抓我吗？”说完，男人便抬手示意行动：“把她给我绑起来！” “慢着，现21世纪，光天化月之下的，你们可以有警察的包庇，但人民群众，会给他们包庇吗？”女人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泰然自若。 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山鸥心惊，一抬眼，便看见杨美美冲自己得意地眨眨右眼。 富二代眼见陆陆续续围观众人多起来，酒顿时清醒几分，怕事情越闹越大，只得灰溜溜夹尾离去。 山鸥乘胜追击：“男人一言九鼎，你记住你今天输给我的。”好像刚大干完一场，如释重负拍了拍手掌。 “你没事吧？”杨美美左右转动山鸥，上上下下仔细查看，确认没问题后，才将高悬着的心放下。 山鸥没说话，却倍感欣慰，情难自禁，一把搂过杨美美肩头。 山鸥习惯保护别人，为别人出头，如今成为被保护者，她有些不习惯。 “没事没事，我练过的，下次遇到这种情况报警就好，不要这么出现，万一遇到不要命的，你很危险。”刚刚杨美美的挺身而出，山鸥没有得救的喜悦，更多反而只有担心连累。 山鸥少有在杨美美面前，这么温柔说话。杨美美傻笑，想象着自己下次英雄救美的戏码。 “就你那三脚猫功夫，我不来，你怕就是别人刀下鱼肉了。”杨美美虽一脸轻描淡写，心脏到现在，还未完全平复。 她看上去社牛，但胆子是真的小，从小到大，不敢做的事都是山鸥领着她陪着她。 山鸥抱紧杨美美，不愿意撒手，像受惊的小女孩。 “欸，欸，你别伺机揩我油了，别因为我英雄救美就赖上我了啊，我可是有家室的人。”见山鸥即将把自己圈成肉饼，杨美美可不答应。 山鸥：“……” 山鸥痛快放手，跟在杨美美身后上车，回家。 “羊咩咩，你早点回去休息。”山鸥推开车门，大长腿先迈了出去。 “嗯，要我陪你上去吗？还有，今天林潇羽恢复出院了。”杨美美敏锐察觉，山鸥未及眼底的笑意。 山鸥的婆婆，她是见过的。 “知道了，你还是回去陪你老公吧你。”说完山鸥转身，只给杨美美一个挥手再见的背影。 杨美美垂睫，轻叹一声，驱车离去。 离开后，山鸥未及眼底的笑，顷刻间消失殆尽。 她立于门前，屋子里的人早已睡下，只留下淡淡微光。 余礼外地应酬没回家，山鸥小心翼翼回房，昏昏欲睡洗漱完，借着酒的后劲倒头就睡。 一睁眼已是大中午，拖着疲软下楼，厨房里是忙碌不停的王姨和刘姨，闲得没事儿做，山鸥也想搭把手。 余礼和他父亲余东泰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正在谈公事，山鸥微笑点头，然后朝端坐沙发的女人努努笑。 “刘姨，我来帮你吧“。山鸥走上前，双手接过刘姨手里的汤，端上餐桌，等再次进厨房时，身后的女人发话。 “山鸥啊，你坐着就好，又不是没人做这些，现在你在我们家，不需要像以前一样。”无论山鸥怎么做，谢秀总是看不上，仿佛有意无意阴阳山鸥是她的一大乐趣。 谢秀从小娇生惯养，富家小姐姿态。关于这门亲事，她是最反对的那个人，可奈何自己儿子非她不娶。 “少夫人，我这里快忙完了，您休息休息。”刘姨正端一盘白灼大虾，体谅道。 她心疼山鸥，知道嫁进豪门不容易，不想山鸥为难。 山鸥无奈笑笑:“刘姨，你还是叫我山鸥就好，你这样叫我我不习惯。” 这句话显然也是说给谢秀听。 “好好好，鸥儿你听着顺耳就行。”见气氛不对，余礼走上前，握住山鸥肩膀，偷偷朝谢秀使眼色。原本还想说点什么的谢秀，惜儿心切欲言又止。 第14章 侄女 “舅妈，早啊。”山鸥一只脚尖正落下最后一步台阶，女孩活泼俏皮嗓音窜入耳道。 走下楼梯，女孩正抱着谢秀，笑嘻嘻的，谢秀脸上同样洋溢着灿烂笑容，比平时待山鸥的性格简直天差地别。 见山鸥走来，女孩蹭一收手，松开谢秀，洋洋洒洒朝山鸥扑去索要抱抱。 “妈， 早……”山鸥还未问完早，已被眼前比自己还高的侄女挡住去路，拥入怀中，山鸥弯唇抚抚女孩后背：“还没去上学啊？” 女孩是谢秀外孙女，名叫万黎，还在上大三，个子高高的175，遗传她老爸192大高个，长得水灵，性格活泼。 同时她是颜控，喜欢粘着山鸥，除第一次见山鸥略显腼腆，后来完全自来熟。 山鸥觉得万黎亲切，性格讨喜，把她当妹妹。 “是的，舅妈这段时间忙不忙？不忙的话咱们出去逛逛，待在学校我都成霉球儿了，你闻闻，我身上是不是有发霉的味道？”说着，万黎故意闻闻袖口，做出嫌弃表情，又凑到山鸥面前。 万黎天真无邪模样，山鸥喜欢看，她记不清自己是否也曾有过这样。 “好好好，我没问题。”山鸥弯弯唇，一脸宠溺。 二人吃完早餐，万黎猴急猴急，拽着山鸥做攻略。 万黎一会儿说想去美食之都，一会说想去风景秀丽的地方，也想去徒步珠峰…… 一旁山鸥等着接受万黎最终决策，瞅见万黎一会抓耳挠腮，一会拍拍额头，捂嘴好笑。 不知纠结多久，万黎方确定要去看看山水，自古桂林山水甲天下嘛。 山鸥放下书，打了个哈欠。 事实上，桂林并不是万黎第一选择，只不过之前，无意间听山鸥提过山水美景，万黎想来也不错，毕竟两个人去，比较合适。 至于山鸥，去过桂林三次，除第一次发自内心，其余两次都是陪玩。 *** 空阔客厅内，窗边绿植随风起舞，舞姿错乱声清晰可闻，沙发上，二人首尾而坐。 “莫悉，你明天不用去辰悉酒店，先去辰悉办公总部，熟悉酒店采购工作，从基层开始。”面前不到50早已耳鬓斑白的中年男人，雷打不动手举报纸，甚至没看莫悉一眼，俨如公司老板与下属的做派。 从小莫悉娇生惯养，没吃过苦，对金钱名利渴望非常淡泊。 这种淡泊，莫天明不放心，自己辛辛苦苦撑起事业，不敢交给现在的莫悉，更担心莫悉会成为商战中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一块鱼肉。 因此，他以对待手下人的态度，变本加厉用在莫悉身上。 “我是你女儿不是你案板上的菜，你知不知道你这种命令口吻让人很讨厌！”莫悉不喜欢莫天明总居高临下的姿态，如今她长大，愈加不愿忍气吞声。 气氛低沉，站在厨房的陈姨跟邹姨，谁也不愿推门出去扔掉手中的两袋厨余垃圾。 “你说，他俩一见面就掐，父女俩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陈姨轻叹，凑近邹姨，悄声八卦。 每次二人吵架，家庭氛围无比紧张，她们是能躲就躲，省得殃及无辜。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过悉悉听话，从小到大，学什么都快，也不早恋不调皮，有礼貌。有钱人家的小孩不好当啊！”邹姨心疼孩子，看着莫悉长大，把她当半个女儿。 莫天明气愤起身，紫檀木椅应声倒地，动静太大，远处看热闹的陈姨，手里垃圾惊落掉地。 “你现在不被我鱼肉，以后就得被整个商界鱼肉！你有见过凌晨两三点还在外跑业务的实习生吗？你有见过吃喝拉撒住在厕所的夫妻吗？你有见过刚生完小孩一星期就到公司报到的吗？”莫天明恨铁不成钢，眉头紧锁，唾沫横飞。 莫悉苦笑不说话，怒气冲冲回房。反正最终，也是犟不过莫天明的。 莫悉分不清 莫天明是真为她好，还是一心为他的莫氏集团。 莫天明对她的要求，使她愈加喘不上气，从小除物质富足外，她的内在精神世界极度匮乏。 起初她期望得到莫天明认可，莫天明说什么她都会照做，只为得到他一句夸赞。 随着年龄增长人格独立，莫悉开始反感。莫天明替她做的抉择，都是束缚，她不再喜欢。 她希望自己可以做决定，可她从小到大‘听话’已形成潜意识，她不太敢忤逆莫天明。 *** 说走就走，二人分别拖着黑色大行李箱，右肩吊着一只大大黑色手提包，两双大长腿齐腿并走，往黑色商务车走去。 “都收拾好了吧？”余礼望着二人神同步走来，抿嘴一笑，赶紧和司机下车去接行李。 原本余礼打算请假陪去，奈何公司事情多，一直忙着新项目，实在走不开。 事实上，万黎和山鸥都有自己小心思，并不希望余礼一起。 送山鸥和万黎去机场途中，余礼脸上始终挂着没能陪去的歉意，被默契地保护在万黎和山鸥眉目笑意中。 时间卡得刚好，办好值机直接进入机舱落座，登机后，山鸥戴上耳机口罩墨镜，开始睡觉，这是途中标配。 一觉睡到目的地，因为出发晚，到达桂林已是晚上十点半。 二人跟着酒店接机人员，先到酒店办理入住，一间豪华套房，二人将行李安置好，万黎拖着山鸥，出去觅食。 万黎年轻，总有用不完的精力，逛完2公里美食街还活泼得很。 山鸥此时，手是手脚是脚，有些坚持不住，提议要找个近的地方吃饭，事实上，美食对山鸥的吸引几乎为零。 万黎口头笑嘻嘻答应着，后来硬是忽悠山鸥又走一公里才如愿坐下吃饭。 山鸥无奈，却并不生气。 快凌晨一点，只剩夜宵，二人点一锅粥，一些烧烤，将就对付一晚上。 旅游区附近食物还是不好吃，这种人口流量大流动也大的城市，即使做一次性生意，人家也赚不少。 只可惜走一大晚上，耗费的体力钱财跟这餐饭的体验并不匹配。 吃完饭，万黎的活泼劲儿一落千丈，二人拖着脚，到马路边找了辆电动黄包车，一路上二人眼皮耷拉着，谁也没提要欣赏步行街的夜景。 到酒店，二人洗漱完倒头就睡 。 桂林风景壮观秀丽，空气清新，只不过近年来随着游客增多，原生态味道越来越淡，但相比经常出没的大城市，还是好上许多倍。 二人一起坐竹筏游漓江、穿当地的苗服、跟20块人民币肩上挑着两只不知道什么鸟的白发老爷爷合照、租着小电驴跑遍四周的环山绕水路…… 三天旅程似箭结束，这三天里，二人充实又疲惫。大家都说，旅游使人放松，山鸥并不觉得轻松，自己的腿脚切切实实还紧绷着。 “舅妈，我想吃螺蛳粉，他们说味道怪怪的，你有吃过吗？”万黎说话间，不停摆弄手里牛头挂饰，这是她俩在一处景点给贫困山区捐钱得来，万黎觉得意义非凡，宝贝得不得了。 “倒不是在这里吃的，也不知道正不正宗，我刚开始吃不习惯，后来觉得挺不错。”螺蛳粉，起初山鸥非常抗拒，后来因为林潇羽喜欢，总陪她吃，慢慢爱屋及乌喜欢上这个味道。 后来，她没再吃过。 “好啊，那我们明早出发前去试试。”万黎不知何时跑来，抱着山鸥手臂，头靠肩上，随山鸥目光望向窗外汽车尾流。 “舅妈，你给我讲讲，我舅是怎么追到你的呗，我从小就不喜欢他，凶得很，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追女孩子的，尤其是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万黎抬头，汪着大眸子，像是山鸥小时候养的小狗，期待主人投喂的目光。 山鸥捋了一遍，不知道该怎么说，说自己不喜欢还是说因为感激和承诺才答应？ “我啊，跟你舅舅同一所学校，可能因为我在学校得过一些奖，偶尔会在全校师生会露脸，你舅舅就认识我了吧。”山鸥猜测着，自己自始至终也记不起她对余礼第一印象。 第16章 整顿风气 铃铃铃~铃铃铃~电话铃声响起。 “喂，谁呀？”莫悉睁不开眼，手在床上扒拉扒拉，好一阵摸索到手机，有未睡醒的软糯起床气。 “小莫总，您还在睡觉啊，那等您睡醒我再跟您说。”小有胆小，生怕多说一句惊扰莫悉美梦，给自己小鞋穿。 “你现在就说。”莫悉无语，大清早把人吵醒又不说事。 “您昨晚让我查的数据我已发您邮箱，近两年的数据也一起打包在里面，您看看有没有用。”一个月的数据哪有近两年的大数据准确，小有干脆多花些功夫，把近两年数据一并整理好。 “做得很好，下个月涨奖金！”不得不说，小有做事很周到。 莫悉暗自心想，小有便是她以后内定的专属助理。 当然现在还不行，要不是小有知道自己身份，以自己现在职权比她差得老远，哪还能让她帮忙办事。 “谢谢小莫总，小莫总人美心善！”小有在电话那头雀跃。 莫悉抿抿唇，按掉电话。 啊~！已经十二点了！莫悉懊恼拍拍额头，掀开被子跳下床。 “小悉啊，起床啦，过来吃午饭。”苏枫正站楼梯门口，听到莫悉开门，连忙喊邹姨将菜整整齐齐摆上桌。 一大桌美味佳肴，有莫悉最爱的土豆，莫悉两眼发直，摸摸微凹的肚皮，上一次进食还是在昨天中午，现在就算一头牛，都能装得下。 “妈，你怎么不叫我啊，我上班都迟到了。”莫悉嘟囔小嘴，随即目光被邹姨端来梅菜扣肉吸引，便只顾宠幸美食。什么工作不工作，先抛诸脑后。 “自家公司，早一会晚一会怎么了，吃完饭再去。”苏枫边说边给莫悉夹扣肉和土豆，看莫悉狼吞虎咽的样子，苏枫知道她一定又没好好吃饭。 迟到的愁绪暂时被美食满级碾压，莫悉享受着片刻惬意。 苏枫其实并不希望莫悉继承家业，她最清楚莫天明的压力，不忍心女儿再这么辛苦。 午饭结束后，莫悉赶在下午上班前到公司。 啪！地一声，一厚摞a4纸摔在面前，莫悉惊觉一震，见女人凶神恶煞盯着自己。 “你昨晚几点下班的？都完成了吗你就下班？”整间办公室女人嗓门最尖，空气里充斥各种不满。 莫悉无视女人安排，女人不被尊重的不满；四周同事对欺凌新人的作风不满；还有莫悉颜控的忿忿不平。 “你让我一个新人用一晚上，来完成你们所有人一个月工作，那还要你干嘛，不如回家养胎。”莫悉没正眼看女人，只往她大腹便便的肚皮斜视一眼，不紧不慢讥讽。 侮辱性极强。 在场同事，几乎都在王芳背后给莫悉竖大拇指，里面不乏都被王芳以老人身份欺压过。 女人被莫悉气得险些吐血，此时恰巧被上级领导叫走，莫悉才放下女人吐血在自己桌上的担心。 莫悉曾在辰悉酒店管理时，对物资需求有大致了解，昨晚在计算时，明显发现数据有细微出入，经过助理小有和自己一番彻查之后，发现原来王芳和上层管理人员与供应商联合起来，偷吃公司不少公粮。 王芳被上级叫过去，跟这件事八九不离十。 *** “我们好久没在一起吃过饭了，可惜过两天我又要回学校。”万黎在饭桌上是个话剌子，总有说不完的话，从小到大因为话多，没少被余礼压制。 餐桌长方形，谢秀和余东泰坐对侧较远的位置，万黎和她母亲左侧而坐，余礼山鸥右侧。 “是啊，你这一走又要好几个月才能见到了。”谢秀眼眶湿润,一家人当中，她最宝贝这外孙女，从小看着长大，比余礼和她女儿的感情更为深厚。 “外婆，你不乖哦，这么大了还哭鼻子。”万黎下桌，从身后抱住谢秀，像哄着小孩子一样哄着谢秀。 谢秀拍拍万黎的手，眼角欣慰。 “舅妈，过两天我去上学，你准备干嘛呢？”万黎站在谢秀身后，目光终于在山鸥身上停留。 问完这句话后，余礼停下手中夹菜的动作，耳朵竖得直直的。 “准备找份工作。”说完这话的山鸥知道接下来不会清静。 听到这里，余礼欲言又止。 “女人出去抛头露面做什么，家里男人养不起你吗？好好在家待着相夫教子这才是我们女人的职责。”说起出去工作，谢秀第一个不答应，首先投了反对票。 “外婆，你这样想就不对了，难道我现在这么努力念书，就是为给别人相夫教子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好好读书还有什么用呢？”万黎放开谢秀，踩着重重鞋底，回到自己座位上，假装很生气。 万黎知道，自己走后，山鸥会一个人面对这些反对的声音，如今自己在，她不至于那么孤立无援。 谢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又怕影响万黎学习。 “家里不是还有你吗？让山鸥出去熟悉熟悉也好，以后也能帮帮忙。”余东泰破天荒发话，平时对这些事情充耳不闻。 他担心这种观点会影响万黎学习，况且让山鸥独立也不一定是坏事，她看着不笨，说不定有她加持，能让余东集团越来越好。 余礼和谢秀脸色自然是不好看的。既然山鸥想做的事余礼自然不好公开反对；自己的老公和外孙女都这样说，谢秀也不再自讨没趣，自是觉得便宜山鸥。 “山鸥，你到时就负责洗漱用品厂子这一块，我把永泰的全权经营和所有权都给你，会有人协助你，从你接手开始所有股份全都算你的，就算你嫁进余家的彩礼。”余东泰一脸恳切，关于余礼和山鸥在一起的原因，他是清楚的。 “谢谢爸爸，我一定会经营好的！”山鸥放下筷子，点点头，温婉一笑。 见此和谐氛围，万黎激动万分，跑到外公身后，以示奖励按按肩捶捶背，小嘴不停夸赞着外公的眼光和通透。 山鸥对视一瞬间，万黎满眼笑意，俏皮地向山鸥眨眨着眼。 山鸥便也学着万黎俏皮模样眨眨眼以示回应。 多亏万黎，这件事才能这么快风平浪静。 饭后，余礼还在争议要不要山鸥出去工作，他和谢秀想法相同，认为女人不用出去风吹日晒，在家主要职责照顾好丈夫孩子就好。 山鸥不认可余礼和谢秀的想法，她唾弃家庭主妇是女人的代名词，对这类话题从小便十分敏感。 山鸥小时候，邻居家小孩子都可以出去玩，可每次玩伴来找山鸥的时候，却被山敏圈足，常被教育道:‘姑娘家家的跟个男孩子一样，在家看书练练字，不许跟别人厮混。’ 小时候父亲越不让山鸥跟男孩玩，山鸥越想跟他们玩；长大后父亲越希望自己交男朋友，山鸥便越排斥男朋友。 当然山鸥喜欢女生并不是因为她父亲。 她觉得两个女人在一起目的很纯粹，因为爱和欣赏，彼此相互依靠。 最后因为山鸥强烈坚持，不接受余礼建议，最终余礼无奈妥协。 *** 女人敲门，没等里面的人回应，推门而入。 财务总经理办公室，西装褴褛的男人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前，微凸的肚皮挤着桌子，见到女人，怒气咽了下去，笑意相迎。 低头站在她对面的，是同样大腹便便的王芳。 王芳看一眼女人，目光锐利。 “王总，你找我有事？”女人没正眼看王芳，直接切入正题。 “莫小姐，过两天您负责新的酒店用品采购，具体采购单会发到您邮箱。”王斌强装淡定，起身的腿隐约软了一下。 王芳一脸懵逼，皱眉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在开口前被王斌请出办公室。 “王总，既然王芳她是你家亲戚，我希望她犯的错你能给公司一个交代，给整个采购部一个警示。”莫悉仰靠在沙发，翘着二郎腿，端着胳膊。话语间渗透出强烈威压，显然对他这口头警告处理结果很是不满。 站一旁的王斌点头哈腰应和着，满脸堆肉挤出深深沟壑，生怕自己的勾当被公司发现。 “还希望王总你以身作则，好好带领手下人，否则，公司可就新旧账一起算！”莫悉将桌上的黑水鬼手表，狠狠拍在桌面，目光饶有意味打量着王斌。 “是是是，小莫总，谢谢公司的不计前嫌，我一定带领公司往正气之风发展。”男人声音摇晃，额间浮起细细密密的汗，垂在小腹的手跟着微微颤抖。 他本以为莫悉只是刚毕业的小屁孩，并没当回事，没曾想她眼睛跟莫天明一样犀利，仅从排产表找到问题，再不注意，自己迟早栽她手里。 王斌为自己的大意感到后怕，直到后来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消除，不再敢轻举妄动。 后来，王斌忍痛，将自己堂妹王芳开除，以儆效尤。 莫悉这一整顿，整个采购部短时间内收敛不少。 要不是莫天明千叮咛万嘱咐，以莫悉的性子，早把二人送进监狱。 第17章 永泰 整片生产区被扔在星海市一偏远小镇上，小镇靠海，住的大多是工厂工人，工业区是近几年新建，这里的人也是在这之后，才蜂拥流入。 窗外绿化树有序倒退，一栋栋厂房错落有致，整整齐齐坐落在空旷的绿化土地上，就连颜色都是统一整洁的，如果不仔细分辨厂房的栋号标记，很难看得出差别。 进工业区大门还要开二十多分钟。 随着星海旅游业日渐发达，永泰制品为迎合需求，近几年新建而成，内部体系已经很完善，但订单量却很难更上一层楼。 想来余礼父亲也有自己的算盘。 “山总，这间是您办公室，等下我带您熟悉熟悉这儿的环境。”助理长手细指握住把手，推开办公室门，待山鸥走进后，又小跑拉开椅子，丝毫不敢怠慢。 山鸥环顾四周，整间办公室空空如也，只是简单布置。 山鸥对眼前女助理印象不错，不说废话，懂得察言观色，整个人看上去高高瘦瘦，干干净净，精精神神的。 “你叫什么名字？”山鸥忘记刚刚她已经自我介绍过。 “我叫卓媚妮，山总。”卓媚妮递来一杯水，等山鸥接过，后退两步才作回答。 “媚倪，名字很好听。你进这家公司多久了？”山鸥指节覆在温热杯身，她很聪明，长得也周正，有这样的得意助手事半功倍。 只不过，山鸥从她眼里也看到了不一样的情愫。 “我毕业后就入职永泰，今年是第四个年头，山总。”卓媚妮一脸从容，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知性，落落大方。 “嗯，等下带我先认识认识公司员工。”山鸥内心亢奋，永泰将是她事业的基石，她要借助永泰去壮大自己的事业蓝图。 等卓媚妮将管理层资料一一发给山鸥，已到午休时间，办公室只剩下山鸥埋头苦干，还在熟悉卓媚妮发来的资料。 累了，山鸥转动眼眸，眼观四周，办公室空荡荡的，于是列了份购物清单。 “鸥儿，今天去永泰怎么样？还习惯吗？”余礼趁着午饭时间拨通电话，关心问候。 “嗯，还行，正在熟悉工作。”山鸥视线依旧专注电脑屏幕没挪开，耳朵里有一搭没一搭听着。 “嗯嗯，慢慢来，不着急，千万别累着自己了。”男人继续说道，似乎听出山鸥的倦怠。 山鸥停下手，若有所思问道:“余礼，爸说这家公司由我管理，股权也都分配给我。我想等我经营好，把收购公司的钱给他，你觉得怎么样？”山鸥试探问道，羊毛出在羊身上，这样做的确有些不厚道。 “没事的，一家人说什么给不给呢？爸他也不会要的。”余礼不以为意，觉得完全没必要。 “不行，感觉亏欠，还是要给的！”山鸥语气愈加坚定。 山鸥想过，如果以后跟余礼分开，自己也得有傍身的东西。这家公司，她只不过借着关系买来，合理合法，自己心里也好过一点。 “行吧，鸥儿，我知道你想靠自己，不过，前提你不能累到自己，听到没有？”余礼知道犟不过山鸥，索性同意，反正还不都是一家人，想想他自是无所谓。 有余礼的同意，山鸥松一口气，这样就不算是拿别人东西，正好名正言顺，用来它来开启接下来的计划。 下午，卓媚妮带着山鸥大大小小熟悉一圈，对公司生产的产品和流程大致了解后，随即召开全体员工大会，正式介绍自己。 并且宣布全公司旅游计划，这是她开会时临时想到的，去哪儿没想好。 这两天淡季，公司订单更少，大家没什么事做，不如去放松放松，过段时间她想办法多跑一些订单，这算是忙碌前的放松吧。 不知道为什么，山鸥总是这么自信，她也不知道凭什么她来之后，公司订单就会大增。 台下一众员工跳跃欢呼呐喊，一直以来，因为厂子经费紧张，公司一再克扣，更别说旅游。 山鸥这一举动，员工们的心拢了拢，充满能量。 山鸥一眼望去，内心软软的，只是因为陌生人。 因为开心，山鸥随即加上一条: 可以带上自己的直系亲属和对象朋友，费用公司全包！ 全场欢呼雀跃更加热烈。 公司财务隐隐不安，望向身后涌动人群，垂眉摇摇头，如今账上资金，能不能熬过两个月都难说。 山鸥不是没想到这点，但她觉得这个钱是必须花的！ 厂子里订单少，公司克扣，加班少工资跟着低下来，他们都要养家糊口，压力甚大。 山鸥这样做:一是缓解员工的压力，让他们好好生活；二是稳住人心，陆陆续续的老员工离职，对厂子来说，就像是健硕的小伙子，突然变成婴幼儿，经验太不成熟，无法承接未来订单或技术上的问题。 只有先把人心聚拢，内部问题解决，才可以放心去攻克订单上的瓶颈。 全体大会结束后，紧接着便是高层会议。一是相互认识，二是商量旅游的事，去哪儿，怎么去，那么多人怎么组织，谁负责安全…… 一直讨论三个多小时，才确定下来。 很快让相关部门打印公告，各个小组团队开会相互告知，很快，下午的旅游想法就落到实处。 整个公司的人无一不感叹着山鸥的雷厉风行和大方！ 只有财务觉得山鸥不适合做老板，心里开始有另谋出路的打算。 说走咱就走，三天后，整个公司几十辆大巴整整齐齐，有序占领一车道。 去的地方不是很远，跨市，两天一夜游。 综合决定，去一处山高水好的地方，第一天爬爬山，第二天休息休息逛逛古城，期间吃住行费用公司全包。 因为人多，分成100多队，大小队长各自管好十几队员。 山鸥身边起初跟着不少人，山鸥不自在，便偷偷示意卓媚妮安排大小队长带走一队人马。最后，只留下卓媚妮，她们俩一前一后走着，都没怎么说话。 山鸥满脑子想的是，怎么给公司拉订单，如果这半年还没有能撑起公司发展的订单，公司是真的会破产…… *** 大厦里，排除有过勾结的供应商外，剩下普遍规模都很小，基本无法承接庞大的订单量。 加上莫悉对他们产品质量都不清楚，所以只得列出几家口碑不错的工厂去实地考察考察。 第一家，生产质量太差很快被pass。 第二家，规模实在太小，也淘汰了。 第三家，莫悉去拜访时，员工愁眉不展，氛围太差，很难有好产品…… 跑半个月，莫悉都没找到合适的，却无意间自己在网上查资料发现星海市就有两家…… 不禁开始怀疑起采购部的工作质量。 第二天莫悉便启程第一家，整番考察下来，无论规模还是产品相比以前合作厂家好出太多。 莫悉内心肯定这家公司，只是这家公司太新，注册还不到半年。 除此之外，其余均能达到标准，规模算是星洲省同类企业最大。 留个心眼，莫悉还是决定两家都考察完，再做抉择。 第二家公司，相关接待人员带莫悉在厂子里转悠，熟悉产品制作流程，以及公司内部环境。 这里并不似其他厂子安静，工作氛围都好，有说有笑，对待产品生产细节却细致入微。 路过约五十岁妇人工位，她正低头傻笑。莫悉抬手示意，旁边接待员立马捂嘴闭口。 在妇人身后，莫悉站了好一会儿，妇人毫无察觉，认认真真低头察看眼前产品。 妇人头发已经花白，略微佝偻背部显得人弱小，饱经沧桑的手皱皱巴巴，还黑。 莫悉走近，妇人眼角浮起的鱼尾纹，额头的沟壑，隐隐盛着几缕暖意。 一旁的接待员生怕出什么差错，想要提醒这位妇人，却不知道该提醒什么，只得楞楞傻站。 “你在笑什么呢？这里工作很开心吗？”莫悉打断妇人傻笑，脸上却依旧浮现和蔼可亲，非常亲切。 妇人抬眼望着气质年轻的女人，再看看缩在一旁的接待员，心想肯定又是什么领导，笑意逐渐收敛几分，担心自己惹出什么岔子。 只见接待员笑着点点头，妇人才放心开口。 “是很开心，前几天厂里新来的美女老板带我们去旅游，我和我老伴也是生平第一次旅游，自己没花一分钱。你不知道那个古镇，里面很多新奇的小玩意儿，我们去按摩，还有采耳朵，还有那个……”说着，妇人越来越起劲，绘声绘色地分享自己新奇经历。 莫悉顺着妇人嗓音沧桑的回味，仿佛也跟着走进他们那趟惊喜之旅。 “那你们新老板人还挺好。” 莫悉来之前，做过永泰的调研，她认为最大风险，是资金链的问题。原本不打算来这，但听说换了老板，反正不远，就来看看。 再加上辰悉酒店扩张计划，即将跨向全国，光靠一家供应商会很被动，多一个竞争，自己才能更好坐收渔翁之利。 “对呀，我们美女老板心肠好又细心，前些天去旅游的时候，我老伴腿脚不好走得慢，前面很多人都嫌弃我们耽误进度，我老伴担心拖累队伍，忍着痛强撑着加快速度，我那时记得刚开始美女老板还走在我们前面，不知什么时候和她助理就已经落在我们身后了，他们走得比我们还要慢，一路下来大家也跟着慢了下来……”妇人一点一点回想着，脸上的自豪尤其明显。 她知道美女老板故意走那么慢是为迁就他们。 莫悉倒对妇女口中的老板来了几分兴趣。 告别妇人后，莫悉转身对旁边的接待说:“我跟你们老板谈，她现在在公司吗？” 接待员不知如何作答，便把莫悉请进接待室，跑去找卓媚妮。 卓媚妮很快把事情向山鸥陈述一遍。 山鸥听后自是非常开心，她正因资金和订单的事焦头烂额，虽然有更专业的部门，但她完全不介意自己参与进来。 对于这种主动上门的，山鸥觉得自己一定可以拿下，她就是有这种自信。 本打算将客人请到自己办公室的，却在环顾四周一贫如洗后，跟着卓媚妮去了接待室。 接待室有好几间，里面茶水桌椅都配套完善，隔音好，关上门安静得能感受到心跳，适合坐下来心平气和谈事情。 刚推门刹那，二人目光碰撞到一起，莫悉鄙夷，山鸥则很快从惊讶的眼神，无缝切换到礼貌又长长的微笑。 第18章 需要我教你勾引人吗 山鸥拉开椅子坐在莫悉对侧，略带疑惑，道：“莫小姐找我？” 一旁卓媚妮睁大双眼，歪着头，难道她们认识？ “你就是这里的老板？手段真够可以的。”莫悉的鄙夷练得愈加炉火纯青。 卓媚妮站在一侧，腿沉重地想逃离，这是她能听的吗？但看看山鸥，完全无动于衷。 “媚倪，你先出去吧，我有事再叫你。” 看出卓媚妮尴尬，加上莫悉的言辞，山鸥不想别人误会，毕竟初来乍到还是要立好人设。 “怎么？敢做不敢当啊？山～总！”莫悉依依不饶，山总两个字拖得长长，咬的极重，只叫人听得浑身发毛。 一旁卓媚妮听到这句话，闪退出去…… 山鸥倒真不介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只担心对公司有影响。 她们二人除了恩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难道莫总专程过来，就为了骂我两句？看不出来，小莫总对这件事兴趣度还挺高。” 山鸥倒也不生气，只想尽快进入正题，希望能抓住这颗公司的救命稻草。 显然她这么讨厌自己，想来不容易抓得住。 “我懒得跟你废话。”莫悉想来也是，差点忘记来这里的目的。 “说实话，你们公司资金链快断了吧，你们现在一旦没订单量和资金支撑，公司直接面临倒闭，你打算怎么办？” 莫悉端起双臂，一改上一秒吊儿郎当，一本正经认认真真发问。 “的确，永泰如果近半年订单还是不理想或没人注资，就会倒闭。所以我会想办法去找投资方。”山鸥毫不隐瞒，大大方方承认。 如果莫悉愿意跟永泰合作，拉投资的事自然迎刃而解，但若订单都没有，投资难度会变得非常大。 就连余东集团，在自己接手前，早已想好剥离，否则，便不会把这烫手山芋交给自己。 “目前呢，有几家投资在联系着，意向度挺大，实在不行这不还有余东集团嘛？再者，如果贵公司愿意在本公司下订单，去银行贷款倒也能下来。” 山鸥刚任职几天，对这些也就大概了解，资金的问题确实让她头疼得不得了。 辰悉酒店的投入的确很大程度上能加速他们的发展，不得不说永泰的确可以作为备选，无论从哪方面，莫悉都比较满意。 整个星海市，的确有比永泰适合的，上午莫悉看的那家乘光集团，是打算合作的。只有让两家互相竞争，自己才能利益更大化。 “嗯，说明还是没有解决方法，如果是这样，那辰悉就先不考虑永泰了，以后有机会在合作吧。”说完，莫悉假装起身离去。 内心的小算盘打得滋滋地响。 “你是说乘光集团吗？那我想问一下小莫总，如果永泰产品能满足你酒店的需求，资金上我若有解决方案，你是不是就可以考虑永泰？”山鸥也迅速起身，堵在门口。 她知道莫悉去了乘光集团，却还来永泰，一定不是心血来潮。 这次可以说是能扭转局势的机会，她不能错过，更不能失去。 “可以考虑一下。”莫悉微顿，脸上惊讶一闪而过。 看来她对乘光集团还挺了解，做了不少功课吧，本以为是只花瓶。 说完莫悉推开山鸥，走出门口，一阵清香气飘散开来。 山鸥后脚跟出去，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你跟着我干嘛？”莫悉察觉身后有人，安安静静也不说话。 “我送小莫总出去，小莫总若是想跟我学习如何勾引别人，有时间一起吃个饭，我教你呀。”山鸥哪懂得勾引别人，只不过在莫悉眼中，她觉得自己很厉害。 “你真是有病，都被你恶心死，还吃得下饭吗？”莫悉翻翻白眼，觉得好笑，心里又骂了几遍神经病。 此时，那个妇人说的话回荡在耳边，自己怎么看她也不像是那种人。 许是那妇人自恋，莫悉觉得是这样的。 可为什么不知道是她的时候，却不怀疑妇人自恋呢？难不成是我的成见？ 莫悉越想越觉得头大…… 隔着十万八千里送别莫悉后，山鸥返回办公室打开电脑，对着“乘光”二字慢慢咀嚼起来。 她刚进公司时，对周边同行做过功课，乘光集团是绝对的竞争对手，自然多留意，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嗯，他们公司规模挺大，他们资金流转也挺好的，他们产品质量评价不错，有承接订单的能力…… 看一圈下来不但没什么帮助，倒还打击自己信心了。 话说，为什么莫悉明知道有这么一家符合自己的公司，为什么还来拜访永泰？这是山鸥想不通的地方。 这家公司唯一的缺点便是成立时间不足半年，但公司各方面都不错，这个成立时间完全构不成任何影响。 难道是他们价格没谈好？ 说来，股东列表里，王姓一大堆，难不成是家族企业？ 山鸥绞尽脑汁，跟查案一样，一丝一缕线索不愿放过。 …… 女人声音从门缝里透出去，辐射方圆几十米，众人听见呵斥，加速路过，不知道又是哪位上级领导来视察工作了。 “供应商已看好，我这几天跑了好几家，怎么近几年的供应厂家数据都没有？”莫悉面色不大好看，翘着二郎腿，坐在采购王总办公椅上，质问眼前的男人。 “上次小陈跟我说过，好像说有个叫乘光集团，他考察过还不错，至于为什么没上传，的确是我管理不到位，我会注意的。”这不过是男人编造的借口，事实上根本没这回事。 莫悉虽对男人的回答不满意，也没再说什么，毕竟莫天明一再叮嘱过。 莫悉越来越想不通，为什么莫天明要这么纵容公司的蛀虫，不禁怀疑起莫天明的管理能力。 无奈，这件事就只能以王斌认错，翻篇。 稀稀疏疏的车辆呼啸而过，大半夜路边一对男女拉拉扯扯，男人拽着女人衣服不让离去，几个彪形大汉也慢慢聚拢在女人面前，将女人团团围住。 女人奋力挣扎着，奈何力气悬殊太大，任由她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脱离魔爪。 “自己都有公司了，又嫁了一个好老公，欠我的钱还不还吗？”男人抬起女人下巴，把自己脸凑了上去，微微弯起唇角，在女人耳边吐出恶臭。 女人愤怒，把头扭向一边，而后剜眉恨眼盯着男人：“我会还给你们的！” 她无论如何，不会屈服于这暴力催收。 第19章 谈判 表盘分针，又跑完一圈，已凌晨两点多。 起身时，腿不是腿手不是手，一有动作，犹如关节疼痛按钮被按下，就连走路，类似丧尸步伐，这让女人非常苦恼。 扭扭捏捏挪到车旁，打开门，女人上一秒瘫软在座椅，下一瞬又如坐针毡地弹了起来。 “哎呀，我的头，呲～”无奈，女人最终还是忍着疼痛，憋憋屈屈认命坐下。 透过车内后视镜，印着鼻青脸肿的自己，女人觉得好笑。 镜子里的女人跟着笑了起来。 女人觉得滑稽。 一时间，鼻子一酸眼眶一热，泪顺脸颊滑落，留下一道道冰冷刺痛。 女人父亲生前，瞒着女人欠下赌债，一般赌债也就算了，可偏偏是高利贷，现在五年多过去，利息直接飙升到近百倍。 讨债的人陆陆续续换好几批，以前是女人刚毕业的确没钱，讨债人没有过多为难，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现在嫁给有钱人，自觉女人有还款能力，便逐渐加大暴力催收力度。 他们不知道的是，女人虽接管工厂，但同样岌岌可危，哪有什么多余的钱。 至于嫁入豪门的女人，只想靠自己，问他们要钱，她不愿意，本来跟对方在一起目的就不单纯，她做不到。 带好帽子口罩和墨镜，找件风衣披上，女人驱车回家。 好在路过门卫室时，夜晚视线不好，加上这个点都困乏，并没注意到女人的怪异。 幸好这几天余礼国外出差，女人松口气，继续往前走。 整栋大楼仅有几盏昏暗灯光，女人蹑手蹑脚生怕制造出声响，准备上楼时，客厅灯惊得一声被吓亮。 转头谢秀正坐在客厅沙发，女人停下脚步半侧着身子。 “妈，您还没睡啊。”这才哑着嗓子，喊出几个字。 女人透过墨镜，依稀能察觉到谢秀脸色并不好看。 谢秀没发话，女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你还知道回来，又去哪儿鬼混？你还知道自己是余家的人吗？”谢秀看着站都站不稳的山鸥，断想一定又跑出去喝酒，没好气说道。 心想自己倒了多少霉，才能有这样的儿媳妇。 “妈，我累了，有空再跟您说，您早点休息吧。”说完，山鸥撑着梯扶，歪歪扭扭地跌进属于自己的那间房。 谢秀忽大忽小的训斥声很快被山鸥掩上的门一同隔绝在外。 打开灯，小心翼翼褪下风衣，透过身前全身镜，衣服褴褛不堪，渗出深深浅浅的血渍，冒出一缕缕铁腥味来。 脱下所有的衣物，肌肤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痕淤青。 今天的痛，自己总有一天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走进浴室，拉下浴霸，淅淅沥沥化作银针刺打全身，生疼，山鸥调整喷雾状出水，才缓和一些，却免不了水流直接覆过破皮的生肉，依旧疼得厉害。 洗完这痛苦的澡，山鸥把能处理到的伤口处理好，关上医药箱，爬上床不太舒服的躺下。 调好大清晨4点闹钟，不知道挣扎多久，才进入梦乡。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爬上山尖，从窗户透进来，停在女人指尖。 “咚咚咚～山总。”敲门声和卓媚妮的声音。 山鸥趴在桌上睡着，看看时间，九点多钟。 “你等20分钟再过来。”20分钟已经足够山鸥，收拾一下自己。 戴帽子、墨镜、口罩、散下头发，嗯，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应该看不出来了。 当卓媚妮再次进山鸥办公室，惊异眼前这打扮怪异的女人，急忙又退出去，擦亮眼睛仔细看了看门牌，确定没走错才重新踏进门口。 山鸥：“……” “山总，乘光集团那家公司我昨天摸了个底朝天。公司是近半年成立，虽规模大，却并没接到什么大的订单。” “他们公司大多数股东都姓王，估计是家族企业。如果一开始能做这么大，会不会他们背后已经有订单量支撑…… ”卓媚妮开始最强大脑分析起来。 “等等，已经有订单量支撑～媚倪，你有查订单来源吗？”山鸥若有所思，直接摘下眼镜，认认真真看向桌媚妮，等她回答。 卓媚妮从山鸥认真眼神里看到自己惊讶的表情，一时才反应过来。 卓媚妮的异样很快被山鸥察觉：“咳咳！我昨天不小心摔下楼梯，眼睛也不小心撞到了。”山鸥轻描淡写，尽量装出叙述事实模样。 “您没事吧，有没有去医院看看？”山鸥眼角淤青，卓媚妮也没多想，但看山鸥全副武装，心想应该伤得不轻。 “我没事，晚点有时间再去医院，谢谢，乘光集团订单的事有查到什么吗？”山鸥一心只想验证自己的猜想。 不知道事情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暂时还没有，不过昨天辰悉的小莫总有去过，听说可能性很大。”卓媚妮面露担忧。 “好的，我知道了，你把乘光集团相关联系人发给我。还有，媚倪，查查辰悉公司有什么姓王的高管没有，尤其是采购，整理出来给我，两个小时内。”山鸥逐渐有了思绪。 如果事情真是自己想的那样，永泰就有转机。 一个小时后，卓媚妮再次敲响山鸥办公室。 不得不说，卓媚妮办事效率是真的高。 “山总，您猜对了，他们采购管理就是姓王，王斌，而且乘光最大控股股东还是他亲弟弟王明。他弟弟一直游手好闲，只是挂名，投资的钱极大可能是王斌出的。” “除了星洲，王斌还有个弟弟在其他省份，也是酒店采购。” “这样一来，姓王的很有可能利用自己职权，来采购自己集团的产品。”越往后说，卓媚妮恍然大悟。 果然是这样。 “好的，你把他兄弟俩联系方式给我，我会会他们。还有，准备两支录音笔，一个狗仔，再给我找两个保镖来。”担心辰悉跟乘光合作，山鸥不敢耽误一分钟。 卓媚妮看着全身武装的山鸥，眉心微蹙，心里感叹：不愧是女强人！ “山总，您伤还没好呢，要不等伤好了再去？或者我陪着您吧，也好有个照应。”卓媚妮还是不放心。 “不用了媚倪，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弄不好会有生命危险，人越少越好。还有，这件事，除了你我，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山鸥不希望连累到任何人。 她也并非不怕，只不过很多事情，她必须得做。 先后拨通兄弟俩电话，弟弟脾气暴躁，只扬言一定不会放过山鸥。 哥哥倒比较谨慎，电话里什么也没说，约下午见面谈。 这些，都被山鸥录音下来保存到一个文件夹。 山鸥的第一步计划如期进行，只要兄弟二人一乱，她成功的几率倍增。 狗仔早早在约定的餐厅蹲点，见到先后进包间的两个目标人物，咔咔拍下照片。 山鸥最后一个进去。 “没想到二位这么早到。咱就废话少说，我觉得二位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把乘光集团卖给我；二是等着倒闭。”山鸥正被王斌弟弟手底人搜着身，她不想浪费太多时间。 “哟~此话怎讲，余夫人就这么笃定吗？”一旁弟弟王明见山鸥如此嚣张，正欲起身，拳头都已经挥了起来，却被哥哥一声呵斥制止。 “怎么，气急败坏还想打人？我为什么这么笃定，你们真的不知道吗？你拿着辰悉的工资，吃里扒外，如果被他们知道，你觉得会怎么样？”山鸥威胁道。 心想，这个王明就是派来帮自己的吧，不过想动自己，没那么容易。 两兄弟虽长得像，但性格天差地别，一个正怒目圆睁，另一个犹如笑面虎一般，面上平静，摩挲指节的动作却出卖了他。 王斌知道，生意场犹如战场，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自己被人踩住小尾巴，不得不落入虎口。 如果事情被抖出来，不仅不能在辰悉继续工作，以辰悉在星洲的势力，别说乘光集团，自己想有立足之地都难。 “那余夫人倒是说说，怎么卖给你。”山鸥说的二选一，这个选择相较，有缓和的余地。 山鸥料到他一定会这么问。 “以你的成本收购。”吃这么肥，不扒你一层皮太便宜了。 王斌自然很不乐意，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公司，马上能帮自己创造收益。 “余夫人真会做生意，对于我来说，乘光是我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孩子，别说成本，就是五倍十倍我都觉得舍不得。” 山鸥心想，这些做采购的，果真是贪得无厌，她不惯着！ “那你就得失望了，我现在改变主意，只愿意出成本的一半。”山鸥不紧不慢，平淡如水的语气让两兄弟听得怒火中烧。 弟弟此时鼻孔微张，恶狠狠瞪向山鸥。 哥哥也一改最初淡定，握紧双拳，难以置信斜视山鸥，明显山鸥的话超纲他的底线。 若是荒郊野岭，山鸥确定他俩会吃了自己。 “怎么，也不愿意吗？”山鸥装作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成功激怒对方，就算他们不同意收购，辰悉和他们合作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你这当是猪肉市场买菜呢，说砍价就砍价，砍半的价格你还真开得了口。”其中哥哥忍无可忍，完全恼怒，恶狠狠的眼神，恨不得当场将女人刺穿。 山鸥还以为哥哥有多沉稳呢？也不过如此。 山鸥不以为意，此时对他们来说，是最具挑战的回应。 她不知道究竟这样做是不是对的，至少对公司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至于自己，听天由命。 “你说得对，我还真就当成买菜，我不但砍一半，现在我还砍到四分之一了，你若不接受咱们再继续砍砍？”山鸥依旧从容淡定。 弟弟早已面目狰狞，已然压制不住心中怒火，起身便把手边温水重重泼在山鸥脸上。 山鸥轻蔑地勾起一抹冷笑。 “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你们考虑考虑吧，最晚明天中午12点我要答案，否则，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说完山鸥摔门扬长而去。 打开车门换下口罩跟墨镜。摸出手机拨出一串陌生号码。 “我是山鸥，我有事跟你说，关乎你们公司，我知道你们不敢动他，我可以帮你们，晚上八点我大A酒吧等你，过时不候！”没等对方说话，山鸥挂断电话，坐上车往永泰驶去。 身后三辆车跟着尾随进永泰。 下车后， 头戴棒球帽狗仔，身着黑色宽松外套，将手里u盘交给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山鸥。 “不要被他们发现了。”山鸥提醒道。 分工好后，录音和偷拍等资料，山鸥分别整理好保存起来。 山鸥知道，兄弟二人几乎不可能接受自己给的收购条件。 第21章 昏迷 早上九点，手术室的灯熄灭，女医生一出来，几人睡眼惺忪都围了上去。 “医生，我老婆她怎么样了？”余礼冲到女医生面前，面露担忧，因为顶着两日通宵达旦，眼周黑色素十分明显。 “现在还未脱离生命危险，目前昏迷中。你们多找熟悉的人来跟她说说话，有助于苏醒。”说完女医生若有所思在余礼身上打量一番。 “病人全身30多处伤痕，最严重左大腿骨折和头部的撞击，不过除了车祸，更多伤痕来自摔打。你没有家暴过她吧？”女医生开门见山问，她身上很多伤痕的确是人为的。 听医生说伤情时，余礼心咯噔一下，十分内疚，自从跟山鸥结婚后，真正陪她的时间屈指可数。 但一听山鸥身上的摔打伤，余礼一头雾水：“医生，你说她被人打了？” “可能吧，新旧伤大大小小加起来几乎伤得体无完肤。”说完女医生探询一视，匆忙离去。 余礼瘫坐在椅子上，眼泪涌了出来。 卓媚妮想起山鸥跟她说过是在楼梯摔倒，看见余礼这么内疚的样子，总觉得自己不说出来心里过意不去。 “小余总，山总上次说她在楼梯滑落摔倒，她的伤应该是摔倒而至。”卓媚妮勤勤恳恳。 新旧伤30多道？被打？摔伤？手术结束，莫悉攥紧手里桌媚妮给的u盘飞奔回去。 到家，莫悉上楼将门关得严严实实，打开电脑，插入u盘，里面播放着昨天山鸥和王斌兄弟的谈判。 王斌和王明先后走进一家餐厅，随后全身包裹严严实实的女人也跟着进去了。 再看到山鸥从餐厅出来时，米白色风衣湿透一大片。走到停车场，只见她脱下外衣，连同口罩和墨镜都一通摘下。 莫悉瞳孔放大，逐渐放大视频，面部鼻青脸肿的，脸上没有一处完好无损的肌肤。 根本不像是从楼梯上摔下来，也不像是自己想的那样……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她还有什么秘密？ 视频继续播放着。 昨晚跟自己离开酒吧后，山鸥脱下口罩和假发，打了一个电话，然后赶去永泰。 脱下口罩和假发——是故意让他们跟踪的吗？ 这段视频应该是山鸥找人跟拍的：快到岔路口的时候，突然冲出一辆大货车不停闪烁远光逆行，黑色跑车见状倒退，不知什么时候，身后又冲出一辆没有开灯的大货车，两辆车前后夹击，只见黑色跑车急转方向，往对向车道冲了出去，刚行驶到路口，第三辆大货车直接撞上去，连人带车翻滚几圈才停下来。 撞倒后，另外两辆货车向分别反向驶去，其中一辆货车并没有离去的打算，三辆货车都没车牌。 只见车内走下一个人，戴了口罩，手里拿着一把匕首，见小车里的人没有动静，准备补上几刀，突然冲出两名彪形大汉，黑衣人见状，跳上货车逃窜离去。 后来，莫悉才得知那俩彪形大汉，是山鸥雇的保镖。 莫悉把视频备份到云盘，将u盘随身携带，驱车前往星洲省最豪华建筑面积最大的ms大厦驶去，整栋楼都是莫氏集团的，莫天明的办公室就在86层。 这还是莫悉第一次来这栋大楼，也是第一次有事找莫天明帮忙。 “爸，我在楼下，有急事找您。”莫悉被拦在前台不让进。 下一秒，前台工作人员接起电话，之后莫悉一路畅通无阻。 “莫总办公室在哪里？”莫悉停在86楼前台，敲了敲桌面。 前台只觉得莫名其妙，对这个女人的不礼貌，没什么好印象。 “您有预约吗？没预约见不了！”前台翻着白眼，稍显不耐。 莫悉没空搭理，拿起手机传了条信息。 下一秒，莫天明助理出现：“小莫总，这边请~”男人微屈着腰，带着女人去莫天明办公室。 身后两位前台小声嘀咕着什么，大抵是为自己刚刚的行为感到懊悔。 “爸，您一直不动王斌，是不是都知道他做了什么？”莫悉迫切要将这个人绳之于法，抓到伤害山鸥的罪魁祸首。 可现在苦于没有证据，她不敢轻举妄动，况且对方背景强大，自己除了找莫天明帮忙，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他做了什么我都清楚，我们现在还不能动他，时机不成熟。”莫天明继续浏览邮件，显然莫悉的话他没有太放在心上。 见此莫悉焦急万分，她原本以为，莫天明会有办法的。 “爸！他们胆大包天，竟然想要杀人灭口，我有杀人证据，我要报案，一定可以查出来的。”莫悉想着还躺在病床上不知是死是活的山鸥，心里生出愧疚来。 若不是她俩约定，是不是她就不会性命不保？ “我说过了，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你现在动手只会打草惊蛇，严重危害到公司利益。”莫天明扔下手里的鼠标，逐渐严肃。 “爸，你就想着利益，人都要死了，您这么没有正义感吗？你不配做我爸！”莫悉眼底浮现一丝悲凉，每次听到莫天明说起公司利益的口吻，莫悉便无比讨厌，满嘴只知道利益利益利益，好像除了利益，人生当中其他都是可有可无的。 “人死不死的跟我没关系，这件事你不许参与！如果因为你影响到公司利益，你就滚出这个家！”莫天明拍案起身，眼底盛满愤怒。 “既然你这么不喜欢我，又何必要生我。”扔下这句话，莫悉带着眼红夺门而出。 路过前台工作人员时，她们还在嘀嘀咕咕八卦着什么。 “看什么看？！”憋着一肚子气，遇见嚼舌根的二人，莫悉更是没好气。 余礼坐在病床前，拉着山鸥的手，说着以前的事情。 “鸥儿，你知道吗，在你11岁那年，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上了你。你知书达理，但对任何事物不屑一顾，那时的我开始很想了解你。” “你几乎不说话，明明我们见过那么多次。” “我那时对你充满好奇，为了解你，我努力学习，成为老师眼里最优秀的学生，我假借找老师补习为由，隔三差五往你家跑。” “时间一久，你跟我还算有三言两语，记得你第一次跟我说话，我开心了好几天。为此我更拼命学习，为了追上你的脚步，我每天学习到很晚，我从未觉得原来学习能让人这么开心。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学习成绩大幅提升，名列前茅。” “冥冥中，喜欢你，让我自己变得更优秀；喜欢你，让我的生活有所追求；喜欢你，是我这16年间最开心也是最痛苦的事。” “我知道你心里有其他人，可我依旧喜欢你。我会陪你到最后，我会比任何人都更爱你。” “鸥儿，我喜欢你，剩下的几十年我会陪你一起走。”说完，余礼在山鸥额间落下一吻。 杨美美得知山鸥出事后，差点晕倒过去。 一直嚷着要去看看，一天因为规定只能一人进iCu探视，她第二天一早便直奔医院。 走进病房，杨美美差点没站稳，望着眼前面无血色的女人，心里犹如钝刀子在割。 再看到山鸥脸上大大小小的乌青，轻轻掀开被子，挽上衣袖和裤管，没有一寸肌肤是完好的。 杨美美顿时失了力道，轻颤着手帮山鸥放下衣袖和裤管，替山鸥盖好被子。 “山鸥啊，你摸，这是我们的孩子。”杨美美掀起衣角，露出微微凸起的肚皮，将山鸥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抚摸着。 “你感受到了吗，他在叫你，叫你赶紧起床，不要睡了，再睡……再睡……”说着，杨美美眼眶一酸，眼泪滑落脸颊。 抚着山鸥还未完全消肿的侧脸，在她脸上轻轻留下一吻。 “山鸥，你知道吗，我很羡慕林潇羽，她是那么幸运，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为什么你喜欢的却是她呢？” “我不讨厌她，我只是羡慕她。” “你可以为了她不要全世界，你可以为了她不要自己的留学名额，你可以为了她默默付出一切。” “我就连喜欢你都不敢告诉你。” “对不起，说好我们之间永远不要有秘密，我从初中的时候就开始骗你了。” “你以为，以我的学习劲儿真的能一次次考上跟你同一所学校吗？我在你不知道的深夜里，夜夜苦读，只为能跟你在一所学校。” “我本来想着，大学毕业就跟你表白，可你却在毕业前爱上林潇羽，如果我先告白，我们是不是，就会有可能？” “我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总是比别人慢，为什么总是喜欢等，如果我当初勇敢一点，是不是就不是这样的结局了，至少你不会躺在这里。” 杨美美紧握山鸥冰凉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试图温暖着她。 “你一定要醒来，你还有事情没做，你不是要让林潇羽后悔吗，你还没做到呢。” 杨美美脱下鞋子，掀开被子，侧躺在山鸥身旁，头轻轻枕在山鸥胸口，听着她微弱的心跳，紧抱着山鸥冰凉的身子。 眼泪止不住滑落，浸湿山鸥胸前蓝白色病号服。 直到探望时间结束，杨美美才恋恋不舍下床，坐在山鸥床旁，望着曾千万次心动的侧脸，心里只有苦涩。 “山鸥，我知道你还放不下林潇羽，你放心，我让她来看你。”说完杨美美把山鸥有些温热的手放进被窝。 走出门口的这段路，杨美美频频回头，她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最后一次跟山鸥说话。 随即又折返回来，在山鸥唇上落下一吻：“你一定要醒过来，不然我就每天过来恶心你。” 杨美美红着双眼走出重症监护室，打开门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莫悉。 “她怎么样了？”莫悉将目光从合上的门缝别开，望向杨美美。 “她出车祸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杨美美脸色不大好看。 二人异口同声。 “她还没脱离生命危险，是谁害她这样的，我要他付出代价。听说车祸现场你也在，你都知道什么？”杨美美并不喜欢莫悉，冲着莫悉之前对山鸥态度。 杨美美看了交通局的监控录像，她知道山鸥的车祸不是偶然，因为学医，自然也看得出来，山鸥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并不全是车祸所致。 杨美美的眼底盛满愤气，莫悉别开对视。 “我……我不知道。”莫悉强装淡定，手紧攥着衣角。 “你给我过来，我有话问你！”杨美美拽上莫悉手腕，拉到楼梯间，关上门。 “你最好给我说实话，否则她真出什么事，我连你都不会放过！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车祸现场？”杨美美彻底被惹怒，眉头皱得有棱有角，目光里满满的敌意，仿佛下一秒，她眼里会生出尖锐的刀子。 莫悉被杨美美这一吓唬，着实慌了。加上莫天明不让她管这些事情，如果他们再次行动，自己没保护好山鸥…… “我只知道，山鸥生意上有竞争对手，因为有他们把柄，所以想杀人灭口。”莫悉并未全盘托出，一是莫天明不想让人打乱现在的计划，二是担心杨美美知道会有过激行为。 “是谁？”杨美美握紧双拳，后槽牙咬的绑紧。 “我，我不知道，美美姐你可以多安排一些保镖，我担心他们还会卷土重来。”莫悉心里很煎熬，不告诉杨美美实情担心她被动，告诉又怕她冲动。 “美美姐，我们现在最重要不是报仇，是要保护好山鸥，不让他们再次得手。”见杨美美逐渐失去理智，莫悉害怕杨美美再出什么事情。 “还用你说吗，话说你明明不喜欢她，最近怎么走这么近？你又是为什么不喜欢她？”杨美美仔细想想，莫悉说得不无道理。 关于二人突然不计前嫌，山鸥连自己都没告诉的事情，莫悉却知道，杨美美想不通。 “她灌潇羽姐酒，害她酒精中毒；她结婚第二天就去酒吧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她不喜欢还要结婚，结婚后又不负责……” 杨美美总算表情放松一些，原来都是些误会。 “因为这些啊，那咱们山鸥的确让人挺讨厌的。不过，你知道的只是片面而已。”说完杨美美拉门离去。 莫悉站在角落一头雾水。 走上天台，杨美美拿起手机，拨通一串陌生号码。 第23章 罪有应得 “什么？！那她怎么样了？”莫悉得知王斌再次行动，山鸥危在旦夕，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坐以待毙。 “你把病房监控内存拿给我。”监控是山鸥出事前交代卓媚妮偷放的，她早知道，如果自己没死，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这几日莫悉没去公司，一直在整理证据，想应对之策，希望早日将王斌兄弟绳之以法。 下午，卓媚妮送来监控内存。 拿到内存后，莫悉第一时间插入电脑，仔细查看，希望找到突破性证据。 莫悉打算快进到山鸥出事的片段，过程中，恍惚闪过杨美美亲吻山鸥一幕，顿时目瞪口呆。 好奇心驱使莫悉按下倒退，直到从杨美美进房间探望那一帧开始。 越到后面，越觉得不可思议，原来，居然，怎么会？杨美美暗恋山鸥！！！ 这惊天大瓜，莫悉竟一时间找不到人分享。 看到最后，莫悉晴转雨，眼眶发酸，只觉得造化弄人，世上竟有这么默默无闻的痴情人。 继续快进，莫悉跳到林潇羽探望山鸥的那一帧。 她俩不是情敌吗？潇羽姐真是大度不计前嫌。 下一瞬，莫悉猛然按下暂停，道德感提醒她，这是在窥探别人隐私。 好奇心却怂恿她，既然打开，已算是窥视。 索性，莫悉继续按下播放键。 万一跟证据有关呢？也不一定，莫悉顿感心安理得。 林潇羽比杨美美还要过分，上来就脱山鸥衣服，这是能看的吗？ 她俩？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情敌吗？ 莫悉抬手遮眼，透过指缝偷瞥，女人身体淤青伤痕遍布，根根分明的肋排撑着薄薄的皮肉，莫悉看在眼里，五味杂陈。 这个女人，也不像看上去那么厉害，那么无所畏惧。 看到林潇羽，手抚上山鸥胸膛到锁骨再到腰肢，莫悉觉得很别扭。 此刻，莫悉恍然大悟，想通之前山鸥为什么会那样对林潇羽，会不喜欢余礼。 莫悉不喜欢女生，也没喜欢过男生，她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杨美美，默默喜欢山鸥近二十年，只为陪在她身边。林潇羽可以陪山鸥去死。 爱真的这么伟大吗？ 这个山鸥究竟有什么魅力，怎么谁都喜欢她，莫悉想不通。 视频播放到山鸥苏醒，男人翻窗时，山鸥往窗边瞥了一眼，从山鸥角度望过去，视线是被窗帘挡住的。 等山鸥察觉时，男人已举着匕首站在林潇羽身后了。 莫悉看这段视频时，心脏悬在半空，如果是自己遇到这种情况，估计早就吓晕过去。 只是没想到，山鸥竟为林潇羽挡刀，要不是有人赶来，这黑衣人高低还得捅上几刀。 莫悉逐渐放下对山鸥的成见，是自己格局太小，可自己每次膈应她，她从未解释过。 如果山鸥没熬过去，自己好像连给她道歉的机会都没有了。 记得之前看过《杀死一只知更鸟》有这样一句话：你对我的百般注释和解读，并不构成万分之一的我，却是一览无遗的你。 原来自己就是这种人。 莫悉很钦佩，她们可以做到这样纯粹地去爱一个人。 莫悉一遍遍回放视频中手持匕首的男人，虽全副武装，他却忽略裸露在外的一双眉眼，眉头有一道突兀的刀疤。 最终，莫悉在山鸥给的视频里对比发现，他就是王斌弟弟王明。 总算有一些突破性的进展，这证据提交上去，王明会因杀人入狱，加上之前故意杀人，应该会判处死刑，甚至会牵扯出一波收受贿赂的执法人员。 莫悉整理好所有关于王明故意杀人的证据，便匿名报案。 至于王斌，会轮到他的！ 相关部门对王明处理非常谨慎，不光牵扯到几家大企业，更有黑恶势力，至于为什么不敢轻举妄动，也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这次有人提供证据，他们办案也顺手顺脚。 很快市公安局实行了抓捕行动，王明数罪并罚，判处无期徒刑。 听说之前故意杀人罪没有证据，所以不构成死刑的判决条件。 审判过程中，公安略有其他收获，在王明口无遮拦下，星星点点透露了一些地方势力，但仅靠这些地方势力，很难包庇他以前的罪行，说明有更大的鱼，还在逍遥法外。 自王明被捕归案后，王斌则低调不少。 历经一夜手术，山鸥抢救成功，却还未度过危险期。 “回去休息吧，你们也已经两天没合眼了，我照顾她就好。”余礼坐在椅子上支着额头，整个人因为这几天的熬夜，肉眼可见的消瘦不少。 “我就在这里，我想去看看她。”林潇羽呢喃道。 “让潇羽去看看吧，她跟山鸥说说话，说不定有助山鸥尽快醒来。”等这么久，杨美美也想进去看看山鸥，但她知道，林潇羽去比他们管用。 余礼在一旁握紧拳头，一脸不悦。虽然自己是山鸥老公，又哪能比得了林潇羽。 见余礼没说话，林潇羽颤颤巍巍往病房走去。 病房里安安静静，没有一丝生气，仿佛空气都是静止的。 山鸥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像被人抽去灵魂，身材相比前两天更加消瘦，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惨白得跟死人没什么区别。 原本红润饱满的嘴唇如今青得发紫，皱皱巴巴的，像是裂开一道道口子。 林潇羽凑上前，覆上山鸥嘴唇，试图抚平她内心的折痕。 可山鸥没有任何反应，林潇羽一度不敢相信，总觉得这是幻觉。 “山鸥，你要是不醒过来，我跟你一起睡过去！” “以前，虽然没跟你在一起，但我知道你就在那里。我不敢想象，没有了你，我的世界要怎么运转。” “山鸥，你不是最喜欢摸我的头吗？你醒了我任由你摸，再也不说你，好不好？”林潇羽抖抖索索牵起山鸥骨包皮的手，将头凑到山鸥手下。 曾经多性感一双手啊，如今连皮肉都已陷入骨头里。 “山鸥，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要替我挡刀，你要醒不过来，你让我怎么苟活，一辈子生活在愧疚之中吗？” “这样痛苦的活着，比死更折磨。” 林潇羽屏住呼吸，仿佛能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 女人仍是纹丝不动，安静地那么不自然。 “山鸥，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你还记得那家餐厅，你把水泼在那个人渣身上吗？这之前，我一直觉得你清高，因成绩优异喜欢居高临下别人。” 第25章 黄雀在后 翌日清晨，一束光透进白色窗帘，暖洋洋照在被蹂躏成包子一般的棉被上。 两个女人正在盥洗池抢夺唯一的水龙头，杨美美仗自己是孕妇，嚣张跋扈，硬生生把腿瘸的山鸥挤到墙角。 “羊咩咩，你跟潇羽说一声我出院了，装病的事你先别说，过两天我自己跟她解释。”山鸥无奈让出盥洗室，走到门口刷牙，望着杨美美愈发饱满的肚子。 等杨美美跑去接电话，山鸥迅速洗漱完，一通乱抹保湿乳，又着急忙慌地换衣穿裤。 翻来翻去，除了病号服，没有自己的衣服。 山鸥将林潇羽的袜子衣服胡乱一套，才发现，脚上空空的，只好先穿林潇羽的拖鞋。 “嗯嗯，你小心点，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找我。”杨美美接完电话，贪恋地看着眼前鲜活的山鸥，嘴角弧度多日不见地高扬。 山鸥一耷一耷踩着拖鞋，瘸瘸拐拐往杨美美走去，轻轻拥抱。 杨美美脖子挂在山鸥肩上，温柔道：“穿我的鞋，我让人给我送一双过来。” 山鸥松开怀抱，蹬上杨美美的鞋扬长而去。 一楼电梯打开时，林潇羽正站电梯前，盯着手机屏幕傻笑。 山鸥趁机隐在高大男人身后，迅速溜出去，长舒一口气，庆幸没被看到。 门口停着三辆一模一样的黑色轿车，车上载满身材健硕的保镖。 山鸥在西装男子迎接下，坐上后座。不得不夸一下杨美美，做事还挺靠谱。 “王总，别来无恙啊！”按下一通陌生数字，拨通。 “你，你怎么，怎么醒了？”电话里，男人难掩惊慌失措。 “想知道，中午11点，老地方见。”说完，山鸥挂断电话。 利用路上半小时，山鸥将自己醒来的消息，告诉还在外地出差的余礼，确定永泰不会被卖出，山鸥才松一口气。 偌大包厢内，桌上一角挨摆着两三道菜，山鸥津津有味品尝着，四周围站着十来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或打手。 11点整，敲门声准时响起。 靠门站的保镖拉开门，将站在门口大腹便便的男人，拽了进来。 “王总，您可真是准时啊！”山鸥坐在唯一的凳子上，翘着二郎腿，衣服松松垮垮的，言笑晏晏看向男人。 整个房间里，只有一副碗筷，一张椅子。 “哦，对了，得辛苦王总站一下，我让人都把椅子撤出去了。”见男人胸膛起伏剧烈，鼻孔微张，山鸥满意一笑。 “少废话，你想怎么样？”男人双手紧握成拳，眼底盛满愤怒。 “我想怎么样？我想怎么样王总不是很清楚吗？不过，我可没王总那么歹毒，想要置人于死地！” 山鸥走上前，手里拿着卷好的a4纸，一下一下拍在男人脸上，王斌试图反抗，下一秒被胸肌鼓鼓的保镖架住双手。 山鸥转身靠坐椅子上，嘴角浮起‘得逞’二字，双手环胸，继续翘着二郎腿。 “乘光集团，你给！还是不给？”笑意敛去几分，山鸥眼色愈加凌厉。 男人咬牙，环顾四周身材健硕的保镖，双眉紧蹙。 无论是否鱼死网破，山鸥给的条件都是自己目前的最优选。 “我可以给你，但我有个条件！”王斌知道，山鸥既然敢拿命来换，她一定志在必得，提个条件，应该不过分。 “任何条件，我都不接受！”山鸥重重摔下手中水杯，目光锐利，态度凌冽。 即使她得不到乘光集团，自己的永泰也将得到辰悉的订单。 王斌脸上肌肉抽动，明显有些慌张，却故作镇定:“那还有什么好谈的？” “你确定没什么好谈的？”山鸥冷哼，语气意味深长。紧接着，四周保镖，亮出刀棍来。 事先杨美美打过招呼，只要留着贱命一条，缺胳膊少腿她都能搞定。 “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杀人可是要偿命的！”王斌试图退到门口，却被刀尖抵在腰上动弹不得。 “王总，您可真是糊涂啊，有谁会相信植物人杀人？”山鸥肆意笑开，王斌不寒而栗，吓得双腿发颤。 “给我扒光他，衣服烧掉，桌布给他披上，头发剃光，电子产品和钱包留给我。”说完，四周保镖一拥而上，冲着反抗的男人一顿拳脚输出。 山鸥戴上耳机，面朝窗外，望向楼下川流不息的马路，一时间看得出神。 “山总，可以了。”为首的保镖走到山鸥身侧，往后瞥了一眼鼻青脸肿的王斌。 山鸥转过身，见男人还能站得起来，摇摇头。 “继续，打到他愿意！”话毕，山鸥重新戴上耳机，声音加到最大。 一首歌结束，第二首歌前奏响起。 “山总，他同意了。”为首的保镖示意停手。 摘下耳机，见男人瘫靠墙角苟延残喘，山鸥走近，扔下一张a4纸，淡漠道：“签字”！ 男人虚肿着眼，不情不愿颤颤巍巍拿起笔，在纸上歪歪扭扭拼凑出自己的名字，就着手上鲜血按下指印。 收购条件极不公平，王斌贪的一大半，都落入到山鸥手里。 妥妥的屈打成交。 山鸥拿着文件和刚刚收刮来的物品，留下两个保镖善后，往公司赶去。 太久没有这样活动，经过这一折腾，身心俱疲。 踏入公司大门时，底下员工们齐刷刷的目光投来，眼里充满骐骥。 她是好老板，员工们得知她出事以后，几乎蜂拥着要探望，要不是被卓媚妮拦下，医院会被踏平。 山鸥路过车间，望向众人，心里暖暖的。 她在，永泰也一定会在的！ “媚妮，十分钟后组织全厂大会，我说两句。”山鸥坐在办公椅上，喘着粗气，四肢发软。 卓媚妮见状，接一杯温水放在她面前，面露担忧：“山总，您刚出院，休息一下吧，不急这一会儿。” “没事的，你安排下去吧，我就说两句。”山鸥欣慰卓媚妮的担心，略带解释道。 终于，这件事告一段落了；终于，自己离目标更近一步了。 潇羽，你一定要等我。 “你确定辰悉的订单都会给永泰？”山鸥想最后再确认一遍。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莫悉说话算话！你现在就可以把合同发过来。”电话那头，莫悉语气斩钉截铁。 “好，你看好直接线上签吧，低于星洲市均价的5%。”挂完电话，山鸥迅速将之前拟好的合同，发送出去。 五分钟后，邮箱回信：可以签，没问题，但有些内容我不太明白，晚上有时间一起出来谈谈。 ‘好。’发送！ 放下鼠标，山鸥仔细整理着仪表。 此次开会，她讲三件事，第一是关于永泰被收购的事；第二则是订单；第三就是感谢全体员工对她的关心。 山鸥身上穿的，是林潇羽放在医院的衣服，和她穿搭风格并不相同，林潇羽走性感路线，加上还比山鸥高3厘米，衣服在山鸥身上穿不出性感，只有松松垮垮。 虽然不好看，但她并不在意。 只是自己脚上杨美美的运动鞋，着实风格太不搭，汗！ 站上几千人的台子上，略微有些小为难的！ “耽误大家十多分钟时间，这次主要有三件事要讲。” “关于前段时间你们听说的，永泰会被收购，大家不用担心，我跟大家保证，我在一天，永泰就永远是我们的！” “第二件事，公司订单即将大增！这段时间，大家忙完手上的事可以提早下班，没排订单不来上班不扣工资。但是过段时间订单量上来，还希望大家全力以赴，以后永泰净赚的5%利润，全部按照比例计算到大家年终薪酬里，每个人都有！” “第三件事，前段时间，我因为不小心出车祸，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关心，谢谢大家！”说完山鸥朝所有员工们，深深鞠了一躬。 台下掌声一片哗然。 起身时，步伐摇晃，见卓媚妮一只脚已迈出，山鸥推手示意，卓媚妮这才犹犹豫豫退回。 “散会吧！”比起刚刚的激昂，这几个字山鸥说得脱力。 直到人群散开离去，卓媚妮才上前扶上几乎快晕倒的山鸥。 在卓媚妮搀扶下，山鸥脑袋沉重，天旋地转，不知道多久才走到办公室。 坐上沙发，山鸥顿感眼前白茫茫一片，布满着密密麻麻的黑点，此时，她分不清究竟是黑是白，彻底倒了下去。 等能听见周围声音的时候，卓媚妮正在打120。 “媚妮，我没事了，不用叫他们来。”救护车声势浩大，山鸥害怕影响不好。 看来，真的需要多休养和锻炼，躺两个多月，身体机能倒退不少。 回想最近经历的事，山鸥习武想法愈加强烈。 一定要变得更强大，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身边所爱之人！ “媚妮，另个小隔间，准备张小床放里面。”小隔间并不小，哪怕两米多的大床放下都不成问题。 “好的，山总，我现在去安排。”说完，卓媚妮马上行动。 不知不觉，山鸥趴办公桌上睡着，被敲门声吵醒，乍看时间，已是半小时后。 “请进！”山鸥抬头，睡意朦胧望向门口虚虚的人影儿，指尖试图熨平额间留下的两道衣服褶子印。 “山总，床和被子我都准备好，被子新买干洗过，您看现在方便安装吗？”卓媚妮身后站着两个男人，正抬着床架子。 “可以，正好我出去一趟，你带着他们先装。”说完，山鸥拿着手提包离开。 “山总，需要司机送您吗？”卓媚妮想到山鸥的车出车祸时因为损伤严重，已经直接报废。 卓媚妮这不提醒，山鸥还没想到。 “媚妮，你随便给我一把公司的车钥匙，我自己开就好。” 公司的车除商务车外就是货车，卓媚妮拿一把商务车钥匙交给山鸥。 刚出公司门口，手机铃声响起来，莫悉打来的，山鸥犹豫两秒，按下接听。 “你现在有空的话，我们在民天大酒楼见。”莫悉开门见山道。 “莫大小姐约我，随时都有空。”山鸥俏皮。 原本是担心莫悉提前来电会有什么变卦，还好只是更改吃饭时间。 距离民天大酒楼，半小时车程，自己得加快车速，赶在下班高峰经过市区拥挤路段。 莫悉看着短信里卓媚妮发的‘山总刚好出门。’计算着点菜时间。 这么早来到餐厅，着实太无聊了些。 四处张望时，莫悉目光被左前方一对女人吸引。 二人你说我笑，互相投喂，不时互动着，莫悉竟看得入迷。 女生和女生怎么在一起？不会怪怪的吗？ 莫悉想起小时候唯一喜欢的同桌小男孩，小男孩成绩优异，老师青睐，是大家学习的榜样。 莫悉小时候听话，老师说小男孩好，她也打心底喜欢这优秀的小男孩。 只是后来慢慢长大，她发现成绩好的男生，也没什么不一样。每个人都有发光点。 第26章 你的裸照 民天大酒楼，是星海规模最大的酒楼，每天上演着座无虚席，味道和服务并列前茅。 等山鸥坐下时，莫悉才猛然回神。 山鸥循着莫悉视线望过去，那对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接吻了。 “怎么？莫总还有看别人接吻的癖好？”山鸥端着茶水抿了一口，满脸揶揄。 莫悉急忙收回视线，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脸偷偷红到耳根。 “有什么好看的？怎么来这么快？”回避山鸥眼神，莫悉看了下时间，比自己预想来得早，还没来得及点菜。 主要是，得赶紧转移话题。 “来这么快？打扰到您看别人接吻了吗？”山鸥捂嘴偷笑，说完故意往那对女人的方向瞥了一眼。 看不出来，她居然还会脸红，破天荒还有些可爱。 “你笑我？哼！”莫悉见山鸥强忍欢笑，恼怒得很。 不过下一瞬，似中邪一般，露出阴森笑容：“嘻嘻嘻~ 还好意思笑我是吧，你信不信，我这里有你的……”话没说完，莫悉马上闭嘴，悔不当初。 山鸥见她自导自演，一会一种心情，有些莫名其妙。 “有我的什么？”山鸥好奇。 莫悉转移话题。 “没什么！服务员，点菜！”莫悉拉着从身旁路过的服务员，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你有什么忌口？”莫悉一目十行，看完菜单。 “你随意点，我不挑食。”山鸥是真的不挑食。 “第一页和第二页的各来一份，谢谢！”莫悉合上菜单交给服务员。 “这里菜式多，湘粤川菜等风格均有，味道不错，我经常来吃。”莫悉的确经常来吃，免费吃，谁叫这是她家的餐厅呢。 “我看出来了。对了，你说合同上有内容不明白，具体是什么地方？”没签合同之前，山鸥悬着的心始终不能放下。 “呃……有很多问题，估计，估计我们合作不了了，不好意思啊山总。”莫悉叹着气，神情低落，眼底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狡黠。 山鸥听得很清楚，轻轻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尝试接受自己预想过千百遍的结局。 “莫总，你可是口头答应我的，我有录音。”山鸥轻抿唇角，故作淡定，下一刻，将手机举到莫悉面前晃了晃。 这个山鸥，怎么什么都录音。 不过，莫悉还是从她身上捕捉到失望，毕竟，她为此敢豁出生命。 “没关系山总，大不了我违约。我愿意赔偿。”莫悉一脸风轻云淡，轻描淡写。 对于山鸥来说，莫悉觉得不合适拒绝很正常，可山鸥还是觉得她就像无情的机器。 “为什么永泰不可以？”山鸥眸光明显黯淡下去，笑意全无。 莫悉逐渐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好像开大了。 “我没说不可以啊，我说的是估计，不是肯定词。”见山鸥失落，莫悉突然觉得，好像没有以前的那种成就感了。 下一瞬，山鸥眼底燃起一丝希冀。 “你什么意思？”山鸥被莫悉这么一绕，整个人蒙圈。 “没什么啦，我跟永泰合作，现在就签合同。”绕来绕去，莫悉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永泰的确是最佳合作伙伴，单价低，质量过关，有这样为公司拼命的老板，不愁做不好。 山鸥还在蒙圈中…… “诺，你看，我已经签好发给你。”莫悉将手机递到山鸥面前，证明自己真的已签。 山鸥接过手机，目光落在‘莫悉’正楷二字上，再三确认没问题，才舒展眉头。 “谢谢莫总，今天一定要跟您好好走一个。”山鸥喜笑颜开，双手呈上手机还给莫悉，像是下一秒吃到糖的小孩儿。 “我忘了，咱们小莫总是不是不会喝酒？”反正已经拿到合同，山鸥肆无忌惮调侃。 被山鸥嘲笑，无疑激发了自小要强的莫悉。 “服务员，来瓶红酒。”莫悉绝不认输。 菜陆陆续续上了来，不同菜色有10多种，全是清一色的。 山鸥看着满桌子的菜，没什么食欲，全部清一色，觉得太铺张浪费。 夹两筷子放入口中，瞳孔微张，味道好像没有想象难吃，清淡口味也很可口，山鸥又多夹了两筷子。 接过服务员手中红酒，山鸥举杯：“莫总，以后还得靠你多多关照，这杯酒我干，你随意就好。” 莫悉现在听不得‘随意’二字，跟着仰头一饮而尽。 山鸥见状，竖起大拇指，紧接着满上第二杯。 莫悉心满意足。 “王斌你怎么让他放弃的？”莫悉差点忘记来吃饭的主要目的。 “屈打成招的。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声。不过，先喝一杯。”山鸥不知道莫悉听后会是什么态度心想应该不会太好。 莫悉酒量不好，让她喝点酒，是不是更容易接受，至少不会很夸张吧。 山鸥举起酒杯，莫悉也举了起来，见山鸥一饮而尽，莫悉不甘示弱。 山鸥继续满上，狠狠拿捏。 “我准备收购乘光集团。”事实上，山鸥算是已经收购了。 她认真看向莫悉，人品被道德感谴责，本来二人合作对付王斌，自己就不该有所隐瞒的。 莫悉眼皮耷拉着，两杯酒下肚，她便迷迷糊糊起来。 山鸥觉得不可思议，毕竟，自己遇到的人当中，还没有人比莫悉喝酒更菜的。 下一秒，莫悉借助双手撑开眼皮，眼神却怎么都聚焦不了，但她知道，山鸥说了什么。 “什么，你，你居然要收购乘光集团，你之前怎么没说？”因为醉酒缘故，莫悉生起气来，声音奶声奶气的，好不可爱。 山鸥心里暗自庆幸，还好她喝醉了。 山鸥清楚，如果自己不收购，被莫悉收购，自己面临的处境更加危险。 即使她不收购，莫悉也可以利用乘光和永泰形成竞争力，相互压制。只不过自己收购后，辰悉相对被动。 “小妹妹，知道什么叫兵不厌诈吗？记得下次跟别人合作时，不要完全相信别人。”自己就算是给她上的第一课吧。 “你也就先人一步，我也没告诉你，我打算收购乘光的。”莫悉不屑，上次在医院她就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山鸥。 还是太善良。 看来她脑袋还挺清醒，叫什么‘一杯倒’，把她说得太弱。这是上次在酒吧，山鸥无意间听到朱允打趣莫悉的。 “你还是输了，小妹妹。”山鸥扬起下巴，淡淡一笑。 即使脑袋晕晕乎乎的，莫悉依旧能感受到山鸥的挑衅。 “我输了？我给你看个东西好不好？”说完把手伸进包里捣鼓，不知道摸到了什么，嘴角缓缓挑起弧度。 只见她拿出一个蓝色u盘，放到山鸥面前。 “这是什么？”山鸥疑惑。 “你的裸照！”说完，莫悉端起面前的红酒，自己又灌了一杯。 “什么？你怎么会有？你看过了？”山鸥瞳孔震惊，老脸绯红。 她不会这么变态，还有偷拍别人裸照的癖好吧？山鸥下意识回头看看那对情侣，不禁打着寒颤。 莫悉迷迷糊糊看清山鸥发愣，算是扳回一局。 “我没看怎么知道，不过你身材真不怎么样。对了，这是你自己拍的。”酒壮人胆，这句话说得一点没错，刚刚说不出口的话，现在轻而易举地脱口而出，酒这东西真神奇。 山鸥望着神志不太清醒的莫悉，少了几分尴尬，再看看她的身材，怕是不如自己吧。 “我拍的？我什么时候拍的？”山鸥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唉，你忘了，你让，卓媚妮，装在医院的，摄像头了。”莫悉对山鸥十万个为什么，彻底失去耐心。 那我衣服谁脱的？算了还是我自己回去看吧。 将u盘小心翼翼放在包内夹层，拉好拉链，这东西可不能丢。 “喂，你住哪里，你喝多了，我找人送你回去。” 莫悉瘫在沙发上，双目呆滞无神。 “我没喝多，来，给我满上！”边说手边在眼前摸摸索索。 第27章 一年之约 翌日清晨，莫悉被尿急憋醒。 睁眼是熟悉的星空天花板，掌跟轻揉了揉头疼欲裂的脑袋，晕晕沉沉向洗手间走去。 昨晚，是她送我回来的吗？怎么完全没有印象？ 洗漱完，换好衣服八点半，吃完早餐能赶在上班前。 “悉悉，这么早起来，头还疼不疼呀？”苏枫从砂锅里盛出海鲜粥，正好看见莫悉轻揉肿胀的双眼。 “妈，我没事，昨晚工作应酬。”怕苏枫担心，莫悉解释。 “对了妈，我昨晚怎么回来的？”莫悉彻底断片。 “你朋友送你回来的，下次喝酒提前跟妈说，妈叫人去接你。”苏枫想到昨晚山鸥差点摔的一跤，心里还有些后怕，如果再遇到坏人，后果不堪设想。 “朱允吗？”莫悉问。 “不是，我也不认识，她昨晚给我打电话问家里地址，半夜三更，你喝得烂醉如泥，她还把你背到楼上卧室去。对了，她叫什么名字？有空叫她来咱家吃饭，好好谢谢她。”苏枫向来好客，通过昨晚接触，打从心底喜欢山鸥。 “她叫山鸥，就是我前段时间跟您说的，出车祸的就是她。她昨天才出院。”说完，莫悉恍然回神。昨天喝酒，背自己回来，她身体是铁打的吗？ “难怪！我就说嘛。”苏枫昨晚就觉得山鸥虚弱，以为是累到。 “妈，难怪什么？”莫悉放下茶叶蛋，心紧了紧。 “我昨晚看她面色苍白，满头大汗，以为是背你累到的，她下楼梯时腿一直发抖，险些从楼上摔下去。”苏枫蓦地心疼起来。 听得莫悉心里五味杂陈。 “昨晚她大可以把你放在楼下，却还是坚持把你背到卧室；她也大可以让她司机或保镖背你上来，但她没有。”苏枫越说，眼里赞许的目光愈加浓厚。 “我跟你说，昨晚那么冷，她礼貌，脱鞋后进门只穿一双袜子。摔倒的时候我说扶她，她不要我扶，担心自己没控制好误伤我。你说，这孩子怎么都不替自己想想，要是她妈见到自己女儿这样，心是会痛的吧。”苏枫母爱泛滥，将心比心起来。 好像，从来没有听她说过家人。就连婚礼上，都没看到。 与此同时，余家别墅客厅，气氛就稍显紧张了。 “妈，早！我去上班了。”山鸥下楼时，谢秀正在做晨起瑜伽。 “吃完饭再去！这是余礼特意叮嘱做的。你昨晚几点回来的？”谢秀上下打量着山鸥，比起前几次在医院见到，气色好了不少。 “昨晚跟辰悉酒店小莫总谈合作的事，送她回去后我才回来。”山鸥已然做好挨骂的准备。 “下次早点回来，吃饭吧。”谢秀脸上表情虽不是很好看，比起平日里故意挑刺，这简直不要太好。 山欧愕然，望着眼前一大桌菜，美味盈入鼻腔，肚子不争气叫了。 帮谢秀拉开凳子待她落座后，山鸥回到自己位置，谢秀动筷后，山鸥才夹起一筷子送入口中。 匆匆吃完饭，山鸥便驱车往永泰赶去。 拿到辰悉酒店的订单，就可以去银行办理贷款，贷款办理下来收购乘光，日常永泰运转不成问题。 “山总，辰悉跟咱们下订单啦，她们一个月的订单够咱们忙活大半年。”卓媚妮来到公司这么久，这还是她见过最大的订单。 山鸥蹙眉，没想到这么快：“目前光靠咱们公司很难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这么多订单，等资金下来后，收购乘光，媚妮你安排老人过去带带，务必按照我们永泰的生产模式，该整顿的整顿，越快越好。” “好的，山总！”卓媚妮推推眼镜，一副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大街上，两个女人手挽着手，阳光将二人影子拉得顷长，最后消失在奶茶店门口。 “羊咩咩，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是挺好的，你等我一下，我知会下我们家那位。”下一秒，杨美美便拨通电话。 一旁的山鸥借机去洗手间，把时间留给杨美美。 等山鸥回来，老远看见杨美美笑容满面的招手，就知道这件事成了。 “陈辉也支持，因为他刚投两家新医院，资金不是太多，我再找老杨凑点，一起入到你公司。”杨美美自跟山鸥朋友以来，总无条件支持着她。 对了，老杨是杨美美的父亲。 “羊咩咩，我一定会让你发财的！”山鸥一激动，搂住杨美美，脸上挂着近几年不多见的兴奋。 “对了，潇羽昨天去医院你怎么跟她说的？”山鸥这一忙，差点忘记，自己还没跟林潇羽解释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等过几天余礼回来，估计更不方便。 “我跟她说你没事，她没多问，收拾好东西便走了。” “好，我晚点约她出来跟她解释清楚。”山鸥五味杂陈，她还不知道怎么面对林潇羽。 “山鸥，你先自己想清楚。”杨美美语重心长。 自在一起后，二人不懂怎么爱人，总是互相伤害，杨美美本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却因为她们苦口婆心起来。 山鸥挤了挤嘴角的弧度，陷入沉思。 采购会议室，女人亭亭玉立台前，桌下的人两极分化，有端正坐姿也有不以为意的。 “经公司上层开会决定，因王总病假在身，这几个月不能来公司上班，由我暂任采购总经理，如果有什么问题欢迎大家踊跃提出。” 说完，许多老人脸上挂着不屑。自己奋斗多年，还不如两三个月的实习生升得快。 这一切，莫悉看在眼里，事实上，她也在偷偷物色可以接任总经理的人选，完成这个任务，她便功成身退。 只是没想到，有山鸥的助力，这件事比自己想象中更快完成。这下，莫老头还不刮目相看。 *** “潇羽，事情就是这样的。昨天我有急事所以没有告诉你，你不要生我的气。”山鸥将事情从头到尾如实诉说，她不知道林潇羽会不会多想，但她不想骗她。 林潇羽侧过脸，不想说话。 她山鸥可以告诉杨美美，也能告诉莫悉，但就是不告诉自己。也是，即使告诉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 五年前这样，如今还是这样。 不怪山鸥，是自己没用。 “潇羽，这件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我不想连累你。”山鸥看得出来，林潇羽不开心。 “那你想连累杨美美吗？她还挺着个大肚子。”林潇羽憋了好久，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 山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无论怎么说，好像都没办法消除林潇羽的疑虑。 “潇羽，你还记得你当初创业负债吗？那时，杨美美可以帮你，其他人可以帮你，为什么就我不可以？我同样很苦恼，我当时觉得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对象。我跟你当初想法一样，并不想伤害你。” “潇羽，虽然我们没能在一起，可我从不后悔遇见你，是你让我找到人生的意义。”山鸥坐林潇羽对面，眼神专注着林潇羽的每一帧表情变化。 林潇羽动容，她很担心山鸥，刚从鬼门关抢救过来，又铤而走险去做那些事，她生怕山鸥再出什么事。 犹豫再三，林潇羽缓缓开口：“山鸥，我们再试一次吧，我不想错过你。经过这些天发生的事，我才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你也是我活着的意义啊。”林潇羽攥紧山鸥双手，眉目深情。 山鸥收回视线，眼神一瞬幽黯下来。 她反握紧林潇羽：“潇羽，我现在还不能，你给我点时间。” 林潇羽没想到山鸥会拒绝自己，顿时心底窜起一团怒火：“不是说我是你人生的意义吗？怎么，只是说说而已吗？” 林潇羽嘴角轻蔑，眼神尖锐得能刺伤人。 “潇羽，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只是想让我们以后的生活可以过得更好，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山鸥心脏骤然收紧，语气近似哀求。 顷刻间，往事历历回放…… “我只等你一年，一年后，如果没在一起，咱们就各自安好吧。”说完，林潇羽挥袖离去，没有告别。 山鸥呆坐在沙发，心脏隐隐作痛，自己，好像又失恋了一次。 是不是，自己和林潇羽真的不适合？会不会在一起又重蹈覆辙？山鸥不禁怀疑。 原本以为，既然可以为对方去死，还有什么不能在一起的呢？！ 原来，爱可以给人勇气，也可以生出懦弱啊。 第28章 姐姐 一个月后。 乘光集团成功收购，永泰步入正轨，已全然度过危险期，现公司正逐步壮大业务团队，预计来年，公司订单会有量的飞跃。 不假时日，自己便可以和林潇羽在一起。 自上次告别后，山鸥和林潇羽就没再联系过，山鸥甚至不知道，林潇羽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就连杨美美，她也没告诉。 山鸥出事后，余礼出差次数逐渐减少，山鸥基本每次回去，都能见到他，这一个月里，山鸥经常在公司待到很晚，刻意晚归。 这天晚上，山鸥一如既往，凌晨一点从公司出发，到家收拾好，已经三点多钟，爬上床倒头就睡。 “鸥儿，你怎么又这么晚才回来？”余礼从身后抱紧山鸥，手不自觉上下游离。 山鸥无动于衷，连动都懒得动一下，内心煎熬，纵使自己再不喜欢，也不敢拒绝，毕竟在一起这么久，说不过去。 可这样做，如果潇羽知道，她会怎么想。 山鸥任余礼骑/在自己身上，解开上衣，她抬起小手臂遮在眼前，一动不动。 突然想起，不知道哪一任曾说过自己像死鱼，可自己能怎么办，真的不喜欢。 余礼微微附身，嘴唇贴近嘴唇，山鸥没推开，牙关闭紧，不愿让其进入。 此时，山鸥明显感觉到，余礼泄了口气。 因为山鸥的不配合，余礼实在觉得没意思，便放弃了。 这种感觉，山鸥害怕。 第二天一早，余礼早早赶去公司，没等山鸥吃早餐。 山鸥看了眼桌上的早餐，没什么胃口，直接去公司。 还有一个多月过年，因为产量突然上升，所有人加班加点赶货。 忙活一整年，大家都想回家过个早年。 山鸥每次最后一个离开公司，偶尔给他们点个夜宵奶茶提提神，补充补充体力。 不过，大多数人还是愿意加班的，只有极个别初入社会的年轻人，没什么压力，也不想用这点加班费来换取自己休息时间。 公司排产计划是过年前五天放假，不过每天大家都能超额完成，按照这样的速度，提前半个月放假不是大问题。 山鸥见大家齐心协力加班赶产量，心里自是欣慰。 她也想早点放假了。 晚上回到家，余礼还没睡。 山鸥跟昨晚没什么两样，犹如一条死鱼，余礼无论说什么，山鸥就是不动如山，后来索性气得跑到沙发上去睡觉。 山鸥一夜没睡，她知道，这段关系，开始岌岌可危，她得尽快将买公司的钱凑齐交给余东泰。 清晨六点半，山鸥早早起床，家里只剩下余礼和自己，余东泰出差没回家，谢秀跟朋友去临市拜寺庙。 余礼今天在家休息，山鸥早早来到公司待着。 跟余礼在一起，他们俩都窒息。 公司现在账上可动资金，虽足以支付余东泰，可如果都支付出去，就不够资金周转。 山鸥头疼，这件事情，必须得尽快解决，如果自己和余礼离婚，这家公司，风险太大。 不行，自己得咨询咨询。 之前杨美美给过山鸥一张擅长离婚官司的律师名片，山鸥放在家里卧室，刚好这两天不忙，正好问问这件事怎么解决。 说行动就行动，山鸥让司机开车送自己回去。 刚到玄关处换鞋，刘姨和王姨便迎上来。 “少夫人，您怎么现在回来了？”刘姨有意无意挡在山鸥身前，山鸥看看刘姨，再看看身后有些焦急的王姨，察觉到不对劲。 “对呀，我回来取个东西就走。”山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脸上挂着往日不及眼底的浅笑。 “少夫人取什么，我帮您去拿，您跑来跑去太累了。”王姨接上话，少见的殷勤。 王姨跟刘姨不一样，王姨是出了名的势利眼，见自家夫人不待见山鸥，平日对山鸥的态度并不好。 山鸥也不在乎，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 “你们让开，闭嘴！”山鸥扒开故意拦在身前的王姨，轻踩上楼。 虚门半掩，山鸥透过门缝，看到一男一女全身赤/裸纠/缠在一起，女人毫不掩饰自己的哼吟，听得山鸥浑身鸡皮。 山鸥从包里掏出手机，咔咔咔拍照和录像。 录像——好像一个月前莫悉给自己的u盘还在公司，差点忘记这件事。 山鸥下楼跟上楼的浅笑如出一辙，看得王姨和刘姨竟目瞪口呆。 “不要说我今天回来了，谁说了自行离职！”山鸥眼神凌厉，倒不担心刘姨，只是王姨，挺爱八卦，希望她不要坏自己的计划。 余礼出轨，山鸥暗自庆幸，这样，过错方就是他。 倘若，他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就不用糟践自己，如果他能提离婚，便事半功倍。 山鸥虽不喜欢余礼，可已为人妻，对于丈夫的背叛，她觉得受到侮辱。 等余礼更得寸进尺，也等自己羽翼丰满。 一如她刚踏进余家第一天，便从没未当成自己家，仿佛，仅仅只是暂住的地方，这样的流离失所，她早习惯。 回到公司，山鸥咨询律师后，心里有了底。 关于他们这种情况，对永泰没有不好的影响，只是，自己真的得加快脚步。 几乎花近一整天的时间，看完莫悉交给自己的u盘，这高清的画面，自己看完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难怪莫悉觉得不怎么样，视频中自己骨瘦如柴，遍体鳞伤，谁还有空想身材不身材，也就这个莫悉。 如果是自己现在的身材，她还敢这样说吗，分分钟秒杀她。 说到莫悉，自上次送她回家，她道谢后，就再没联系过。 关于杨美美，山鸥装作浑然不知，杨美美自己没说，她也不想去戳破这层窗户纸。 况且，她现在已经有家庭有孩子了。 不过说真的，山鸥没办法现象和杨美美在一起，她们是最好的朋友，是家人，她也不愿意承受这20年的友情破散风险。 两周后，余礼一家受邀，参加莫悉奶奶生日宴。 余礼爷爷和莫悉爷爷曾是战友，虽余礼爷爷去世早，但莫悉爷爷重感情，每次邀请外界聚会，一定会叫上余家。 余礼开车，山鸥坐副驾驶，余东泰和谢秀坐在后座。 余东泰时不时提说着谁谁谁商业大亨也会参加，让余礼去认识认识，却鲜少说起今天的主角莫家奶奶。 驱车一个多小时，来到郊区的一套独栋别墅。 房屋四周环山绕水，见多了大都市繁华，眼下的宁静和开阔的绿景，随着清新的空气涌入鼻腔，耳目一新直达心底，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别墅客厅很大，容纳500人不成问题，装潢均已简洁为主，相比莫悉家的富丽堂皇，他爷爷奶奶可以说是非常朴素。 山鸥穿袭黑色开叉裙，裙摆随着步伐游离身后，相比婚礼上的黑色晚礼服，山鸥这次穿着稍显暴露，后背几乎裸/露，被散下的及腰黑发覆盖，白皙光滑的肌肤随身姿摇曳，若隐若现，叫看的人多了几分探寻意味，又纯又欲。 余礼则是深蓝色礼服，看起来是忧郁深沉元素，丝光面料柔软贴合，恰到好处地衬出男人强硕的身材，男人味十足。 一进场，谢秀挽着余东泰，山鸥挽着余礼，四人提着礼物朝今天的主角莫家奶奶宁芷柔的方向走去。 远远望过去，山鸥一眼在人群中看到熟悉的身影，女人臂弯挂在白发苍苍的老人手肘，老人和蔼悦色，轻拍女人手背。 “伯母，伯父，你们最近还好吗？我跟我爱人谢秀，还有我儿子儿媳余礼和山鸥，我带他们一起来给伯母庆生。” 山鸥能感觉到，余东泰其实跟他们没什么感情，来这里，也不过是为结识更多的人脉，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伯父，伯母。”谢秀大家闺秀般笑道。 “莫爷爷，莫奶奶好！”山鸥满含笑意，鞠了一躬，在她记忆里，她最喜欢的亲人，就是自己的奶奶，看到莫悉的奶奶，倍感亲切。 “爷爷奶奶好！”余礼也跟着鞠了一躬，脸上挂着和他父亲一般未及眼底的笑容。 抬头时，山鸥撞进女人深邃眼底，她的眼眸中，在此刻有无数星星闪耀着，山鸥看得出了神。 “咳~”女人站直身子，视线从山鸥眼底挪开，微不可察弯了弯唇角。 山鸥才反应过来，担心自己失态，看了看身旁的人，都在自顾自聊着天，应该没看到自己刚刚的窘况吧。 “莫小姐，你好。”山鸥伸出右手，莫悉点头，握了上去。 莫悉奶奶宁芷柔见二人认识，起了兴趣：“山鸥认识莫悉啊？” 山鸥没想到，余东泰只介绍一遍，就被记住名字。 “嗯嗯，见过几次面，跟莫悉合作过2次。”山鸥脸上笑意加深，触及眼底。 莫悉未见过山鸥这般由衷笑颜，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在山鸥笑达眼底的一瞬，自己有什么不一样。 “莫悉刚毕业，有什么不懂的，还希望你多光照关照。你今年多大啦？”奶奶揶揄看向莫悉。 “奶奶，你好啰嗦啊！”莫悉回想之前在奶奶面前吐槽山鸥的坏话，不由低头，脸上微微泛起一丝红光。 事情是这样的：莫悉每次回到家，都会告诉宁芷柔，工作和学习中遇到的事情，山鸥是被她吐槽最多的人，先是说她为钱上位，狐狸精勾引别人，最后又发现她很有魄力，认定的事情豁出性命在所不惜…… 山鸥见莫悉脸红，还有刚刚递眼色的莫奶奶，直觉，莫悉一定说了自己什么。 “莫奶奶，我今年27。谈不上关照，说实话，我还得需要莫悉她关照我呢……”山鸥捂嘴，凑近宁芷柔耳朵，悄悄说了后半句。 莫悉见两人不怀好意的笑，并不生气，反而更开心。 “好好好，山鸥你比莫悉大一些，以后就是莫悉的姐姐，记得常跟莫悉和小礼过来玩。”宁芷柔喜欢山鸥这孩子，加上上次苏枫的一番夸赞，更是心疼得很。 “好的莫奶奶，有机会一定再来看您和莫爷爷。”担心余东泰他们等得太久，山鸥不再多说什么 山鸥离开后，莫悉再次化身粘人精，挂在宁芷柔身上。 “奶奶，你是见到比我大的，就给我认姐姐吗？”莫悉祥装生气。 宁芷柔苦笑不得：“奶奶觉得她人不错嘛，奶奶喜欢她，你以后有时间带她一起来看看我老人家，热闹热闹。” 听自己奶奶说喜欢她，莫悉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她了，反而，好像，她还不错。 莫悉放开宁芷柔，背转过身，故作吃醋：“那奶奶，你是喜欢她，还是喜欢我一些。” 宁芷柔见状，冲莫悉爷爷莫安康比了个无可奈何的动作，再看看自己孙女，宠溺道：“是你，是你，都是你。” 莫悉开心一笑，心满意足，跑去宴会厅晃达。 第29章 你转过身去 第二十九章：你转过身去 另一边，山鸥和余礼，结识着宴会上对余家有用之人，一番推杯换盏，余礼稍显醉意。 趁酒后劲还没上来，山鸥扶余礼去到外面，二人靠泳池旁的木凳并肩而坐。 室外空空荡荡，一束束夜灯将明亮洒落地面，树叶窸窸窣窣，片片随风摇曳，偶尔一阵风吹过，在空中翩翩起舞，透过灯光，如同闪着星光点点。 宛似那双满眼星河的眼睛。 山鸥起身，望着天空出神，不知过了多久，转身看向余礼时，他已经靠在椅背睡着。 山鸥抽出蓝色盒子的香烟，点燃。 大概是划响火柴时扰醒余礼，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身旁，夺过口中香烟，吸一口后狠狠将烟头一起吐了出去。 山鸥眉头微蹙，对余礼的行为略显无语。 接下来，余礼的行为更让人唾弃。 山鸥越是这副表情，余礼愈发压抑，按住山鸥头直接强吻上去。 山鸥试图推开，可奈何对方力气太大，山鸥一着急，咬破余礼嘴唇，余礼吃疼，下意识推开山鸥。 下一秒，给到山鸥猝不及防一耳光。 二楼搭在阳台微蜷的五指慢慢收拢成拳。 山鸥感受着发烫脸颊，一脸平静。若余礼跟自己打，根本不是对手，这一巴掌就算是自己欠他的。 顷刻之间，余礼自责，又握上山鸥双手，看上去比刚刚清醒几分。 但当他看向平静如常的山鸥时，理智又被吞噬，一股戾气涌上心头，目光凌厉。 山鸥并不畏惧，同样回以冰冷脸色，仿佛余礼越是讨厌她，越是折磨她，她才觉得这段关系中，自己不是最大的恶人。 余礼彻底爆发，又是两记耳光，紧接着拳打脚踢，山鸥被踢倒，蜷在地上，像刚出生的婴儿。黑色礼服沾染尘土，莫名地，山鸥竟享受起来。 男人发泄完之后，径直离去。 山鸥起身拍拍身上泥尘，嘴角轻蔑，这都是自己应得的。 坐在长凳上，叶隙透出的月光照在脸上凉凉的，山鸥将地上的手机捡了起来。 【莫悉，有衣服可以借我穿一下吗？我刚刚不小心掉进你奶奶家的泳池。】点着发送的指尖，指甲盖里嵌满泥土。 她不知道莫悉会不会借给自己，可现在她还能找谁吗？ 【余礼，你跟爸妈说一下，我这几天不回去了。】消息发送。 余礼终于忍不了吗？ 不过也好，总算有分居的理由。 山鸥闭上眼，仰着头，听见树叶聒噪寒风贯耳，所有的一切依旧从容，往前推进着。 仿佛与自己，无关。 阳台上的女人，指尖抠在窗台泛起青白，久久不散。 【好】发送。 女人翻箱倒柜找着厚衣服，抱衣服下楼时，泳池溅起水声，她加快了脚步。 迎面刮来的风如同刀割般疼。 山鸥站在泳池旁，犹如奄奄一息的落汤鸡，正抱着冻红的双臂，缩着脖子瑟瑟发抖。 “走，我带你去换衣服。”莫悉匆匆走上前，拉着山鸥冷得侵骨的手，往人少一侧走去。 山鸥脸上的红，不知是余礼打的，还是泳池冻的，又或是莫悉牵手时的温暖。 跟在莫悉身后，竟似走过春夏秋冬四季的漫长。 莫悉停下脚步，推开门，房间虽不怎么大，五脏俱全，里面几乎都是小孩子玩具。 “浴室里有浴巾，你进去洗个热水澡出来，我在外面等你。”说完，莫悉坐在床边划拉手机，余光时不时瞥在山鸥身上。 山鸥进浴室后，莫悉立马调高空调温度，偷偷找人拿来医药箱。 没多一会，山鸥裹着浴巾从浴室走出。 “莫悉，衣服呢？”山鸥站在浴室门口。 莫悉假装扫视一眼，还是看见女人锁骨和肩上的淤青。 见山鸥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莫悉好笑：“你怕我吃了你呀？你说你掉进泳池还能摔伤，真是奇葩。刚好，这里常备医药箱，再不用就过期，过来，别浪费了。”莫悉没有拆穿，山鸥撒的谎。 山鸥是莫悉第一位在婚庆公司的客户，前期为熟悉流程，很多事都是她亲力亲为。她们仅第一次相处，莫悉就将山鸥定义成最讨厌那类人。 那时正值夏日，山鸥一身短裤短袖穿得休闲，比起大多客人时尚穿衣风格，山鸥穿衣风格在莫悉眼中着实没品。 关键是，跟山鸥沟通过程中，她连礼貌的笑容都没有，再加上她对莫悉绞尽脑汁后婚礼策划再三否定，莫悉顿感厌恶。 当时她打心底不喜欢山鸥，对待山鸥的态度也不再该有的礼貌，更多是与山鸥眉眼间冷漠抗衡的傲气。 “没事，它自己会好的。”山鸥并不打算领情。 莫悉见这个人这么固执，气不打一处来。 “让你过来就过来，废什么话，赶紧的！别耽误我时间！”莫悉佯装不耐。 山鸥以为莫悉生气，真的乖乖往她身边走去。 “你坐下，仰头。”药膏在莫悉掌心，慢慢生出温度。 山鸥听话乖乖仰起脖子，视线正好落入莫悉认真的眉眼，纯黑色眼眸清澈又深邃，山鸥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当与莫悉眼神不经意对视时，山鸥随即抽离，干脆闭上双眼。 莫悉视线自然下移，山鸥锁骨上的伤，叫任何一个人看到，都会激发出保护欲。 莫悉指腹将药膏轻抹在锁骨，细肩。 涂抹时，手背不小心碰到女人娇嫩肌肤，视线被吸引，双目流盼在女人修长白皙的脖颈。 她的脖子，实在性感，让人好有欲。 莫悉喉结滑动，下一秒，手差点忍不住抚上山鸥脖颈。 “好了吗？”山鸥睁开眼，看见莫悉手上的药膏，几乎快掉到地上。 莫悉慌乱回神，不经意咽了咽喉咙：“嗯嗯，好了。”她状若自然低头处理着药膏，不敢抬头。 也太羞耻了吧，差点……自己就要犯罪。 “嗯嗯，那我的衣服呢？”山鸥总觉得裹这样一条短短的浴巾，太没安全感。 莫悉指指身后，依旧把玩着手里药膏。 山鸥伏着身子，伸长手欲取莫悉身后衣物，莫悉余光瞥见山鸥够不到，转身欲伸出援助之手。 “等等，你背也受伤了。”山鸥肩胛处淤青触目惊心，莫悉看得几分于心不忍。 “你趴床上去，我帮你擦药，你够不到。”莫悉脱口而出。 山鸥：“……” 犹豫着，还是乖乖躺上去了。 莫悉咽了咽嗓子。 “你，你把浴巾滑下去，它，它挡住了。”挡住什么了，自己倒是说啊，这样说人家不会误会吗？莫悉脸红，为自己口不择言懊恼。 什么…… “好，你转过去，我好了叫你。”山鸥顿了顿，答应下来，声音低得连自己都听不见。 莫悉转过身，手背感受自己发烫的脸颊。 怎么，会这么尴尬。 “好了。”山鸥趴在床上头埋被子里，浴巾围在下半身。 莫悉见山鸥这举动，觉得好笑，又不是没见过。 女人背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深深浅浅，树下那一幕，又浮现在面前。 “你，你背上很大面积淤青，我，我用手掌帮你，帮你擦药，这样，更快。”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莫悉怀疑，是不是自己母胎solo22年，该谈恋爱了 。 山鸥汗颜……“好。” 莫悉掌心涂满药膏，对准山鸥淤青，整只手覆上去，隔着药膏依旧能感受到肌肤的嫩滑和温度，抹开的一瞬间，莫悉心尖一颤，似乎有微弱电感窜流全身。 自己，这是怎么了？ 莫悉有些无所适从，她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 一通乱抹之后，莫悉竟落荒而逃。 “你先换衣服，我在外面等你，你能够到的伤自己擦一下，好了叫我。”莫悉已站在掩上的门外，朝门内的人说着。觉得自己生平第一次这么狼狈。 自己，好像湿了——莫悉羞耻心再次冲上脑门，或许该去泳池泡泡的是自己。 山鸥莫名其妙…… 穿衣服时发现，好像，没有小内。 算了，冬天衣服厚，就这样吧。 穿好衣服之后，山鸥拉开门：“有装衣服的袋子吗？”莫悉正缩着脖子在门口踱着小碎步。 快速越过山鸥，莫悉走到房间深处。 只见她熟练地从旁边柜子的小抽屉，翻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卡通袋，最后选中差不多大小的递给山鸥。 “跟你很像。”山鸥打量着手里小猪佩奇的蓝色袋子。一样的可爱。 莫悉横山鸥一眼，回怼道：“你才是猪。” 山鸥轻轻一笑，没再说什么。 “你等下回去吗？要不要一起？”莫悉偷偷瞟了一眼山鸥的平胸，漫不经心说道。 山鸥正打算叫司机来接，莫悉刚好顺路的话，就不麻烦司机。 山鸥在车里，等莫悉告别莫新康和宁芷柔，因为自己衣服不方便，让莫悉一起代为告别。 没多一会，女人脚踩高跟鞋，熠熠生辉走来。 “你去哪里？”莫悉系上安全带，启动车辆，打开车灯，驶出车库。 “到你们酒店附近就可以。”山鸥垂下眸子，犹豫好一会，好像自己真的没地方可去了。 “怎么，我们家酒店那么吸引你啊。”莫悉打趣。 “是啊。”山鸥附和。 “上次你送我回家，我妈总想邀请你，要请你吃饭，现在还早，你今天要不要……”见山鸥脸色不太好，莫悉试探问道。 山鸥敛下怏怏神情，盈盈一笑：“莫悉，就不麻烦阿姨了，你帮我谢谢她，今天也谢谢你了。” 莫悉本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 之后，车上很安静，一直持续到目的地。 “莫悉，衣服我洗好还给你，你要是，不喜欢别人穿过的，我照着买套新的给你。”刚踏出一只脚，山鸥反应过来，转身对莫悉说道。 “洗好就行。”莫悉顺口。 山鸥下车后，莫悉驱车扬长而去 第30章 两室一厅的房子 山鸥独自玉立路口，恍惚片刻，去商场买衣服，回酒店。 靠躺床上，快速在手机里翻找，永泰和乘光中间距离的房子，不稍一会，已经约上几家销售。 次日，太阳刚爬上床头，山鸥慵懒睁开眼，洗漱一番后，便赶去公司。 自从跟辰悉合作后，一切都顺风顺水。 如今公司有条不紊运行，山鸥精力主要放在销售上。 今天约了中介看房，跑一整天，最终定下两室一厅精装房，一个人住，完全够用。 当天看好，当天定下，终于，有自己的小窝了。 山鸥对房间缺少的家具家电等用品盘算着，列好一张购物清单，量好尺寸。 花三个小时，把几乎需要的，小到纸巾，所有物品下好单。 晚上请家政公司的人来打扫卫生。 “鸥儿，你什么时候回来？”余礼的电话。 “今天回去。”山鸥淡淡道。 永泰的事得抓紧。 挂断电话，山鸥给卓媚妮拨去：“媚妮，你查查，我们公司账上除正常维持公司经营外，还有多少钱？顺便看看，如果只留2/3，能腾出多少钱？” 没过几分钟，卓媚妮回来短信。 手机屏幕的数字，让人眉头蹙得更紧。 “爸，您吃过晚饭了吗？我有事跟您说一下。”山鸥看着手机屏幕上，余东泰的名字，自己是不是，该卸磨杀驴了。 “嗯嗯，吃过了，你说。” “我想跟您聊下永泰的事，之前我跟余礼商量过，就按上个月你们准备出售价格买下永泰，余礼没意见。”山鸥小心翼翼，生怕余东泰有不愿意的想法。 “山鸥啊，你这就见外了，一家人说什么买不买呢，给你了就是你的。” 余东泰本来不打算留着永泰，看见现在永泰被山鸥盘活，他相信永泰未来的潜力。 “爸，我知道您是好意，可我就这样拿着，我心里也不舒服。”听余东泰的口气，山鸥知道希望不大，毕竟现在的永泰跟以前不一样。 或许在永泰岌岌可危时，才是最好的机会。 “山鸥，你就安心管理吧，不用那么大负担，要是钱不够花，你就跟余礼说。”余东泰显然没有松口的意思。 山鸥不想跟他玩话里藏话了。 “爸，我不想靠余礼，我想靠自己的双手。我什么都没有，我需要保障，您当初说永泰给我，我愿意为它豁出性命，可是我也害怕哪天余礼一脚把我踹了，我不得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如果余东泰不想撕破脸，应该不会轻易拒绝。 电话那头果然犹豫：“山鸥，爸理解你的感受，你这样，容我考虑一下，晚上我让余礼告诉你结果，好吗？” “好的。”说完，电话那头嘀嘀声响起。 果然，明面上说是一家人，自己也不过是他们防着的家贼。 不过，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晚上，山鸥早早回到余礼家，等着永泰的宣判结果。 趁余礼还没回家，山鸥先去卧室和自己房间，将自己物品都略微集中在一起，方便说走就走。 看着是新换被单枕头，山鸥才爬上床。 躺在床上，扒拉林潇羽的朋友圈，什么也没有。 打开对话框，反反复复打上的几个字，删了又删。 再等等，确定好再告诉她。 十二点半，房间开门声响起，余礼回来了 “你回来了。”山鸥返回微信，不显示该聊天，随意点开一个聊天框，然后关屏。 “鸥儿，昨天的事，对不起，你现在还疼不疼？”余礼走上前，眉心微动，抬手欲抚上山鸥脸颊。 “不疼了。”山鸥别过脸，脸上俨然藏不住的心灰意冷。 余礼蹲在身前，牵着山鸥还未消除淤青的手，贴近自己脸颊。 这一刻，山鸥没有抽回手，从自己角度望下去，竟觉得余礼可怜。 “余礼，爸有没有跟你说永泰的事，我今天打电话跟他提了下。”对余礼的负罪感和厌倦，一天比一天沉重，山鸥只想尽快逃脱。 “鸥儿，你真的不用给爸的，现在永泰本来周转就困难，你再拿出一部分，永泰生存都是问题。”余礼试图站在山鸥角度，解释一切。 山鸥眸光瞬间暗淡，突然眼睛酸酸的，自己努力这么久，难道都是给别人做的嫁衣吗？ 如果没有永泰，自己还能给林潇羽想要的生活吗？ “所以，爸他不愿意？是不愿意卖给我还是不愿意卖了？”山鸥故作镇定，心有不甘。 既然得不到永泰，山鸥继续维持这段千疮百孔的感情还有什么意义。 “鸥儿，爸不是这个意思，他觉得咱们是一家人，很多事情不用分那么清楚。”余礼松开山鸥的手，找椅子坐下。 事实上，他有自己的算盘，他了解山鸥，想以此束缚她不离开。 “余礼，我只想要一个保障，你知道，永泰是我拿命换来的，要不是我，现在永泰已经倒下，说实话，按照你们前些时日出售的价格你们不吃亏。” 什么真爱，不过都是个人利益面前的走狗罢了。 “我嫁给你，若你哪天不高兴，我们不在一起了，我什么都没有，我需要名正言顺属于自己的东西。如果你们不愿意，我只好辞职，去找属于自己的事业。” 山鸥说的不无道理，这样做，的确对她不公平了些。 前些日子她伤痕累累躺在医院，如今没日没夜加班，自己和父亲却想要抢夺她用生命换来的劳动成果。 况且，一家小公司而已，比起山鸥，算不了什么。 “鸥儿，你等着我，爸刚回来，我下去跟他聊聊，你等我好消息。”说完，余礼松开山鸥的手往楼下跑去。 或许，这也是能寻得山鸥原谅自己家暴的一种方法。 好在，余礼还是更在乎山鸥感受。 山鸥拿起手机，给杨美美发信息，把买房的事告诉了她。 今年，或许可以过一个安静的年。 好想跟她一起过年。 卧室门猛然被推开，山鸥看见余礼脸上洋溢着兴奋，就知道，永泰的事情，有希望了。 余礼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捧着山鸥的脸嘬了起来，山鸥并没有推开余礼。 “鸥儿，我说服爸了，你可以按照市价收购永泰，以后永泰所有话语权和所有权都归你，和我爸无关。”余礼眉眼带笑，开心地像个孩子。 山鸥眼角微微扬起，自己，终于可以走上正轨，不假时日，一定可以给到林潇羽想要的！ 见山鸥开心，余礼激动，抱着山鸥在房间里转起圈来。 睡觉时，山鸥以全身疼痛为由拒绝余礼。 二日晌午。 “这就是你买的房子啊，也太小了吧。”杨美美一进门越过客厅一大推还未开封的包裹，一眼便扫视完山鸥的新房子，自己从未见过这么小的房子。 “一个人住，够了！况且，太大不好打扫。”山鸥不喜欢陌生人来自己家，卫生自己可以打扫，这个户型和大小是自己非常满意的。 “余礼呢？”杨美美瞳孔震惊，之前余礼不愿意跟自己父母分居，现在山鸥一个人住，他是怎么同意的？ 山鸥抬了抬杨美美快要掉到地上的下巴，故意慢慢的说：“他出轨，家暴，我昨晚从他爸手里把永泰买回来了，没有后顾之忧，也不需要他同意。” “什么？他家暴你？你没事吧山鸥？”杨美美扶着山鸥的肩反复查看，恨不得以牙还牙。 山鸥嫣然一笑，一五一十将最近发生的事讲给杨美美。 “对了，羊咩咩，你有认识的私家侦探吗？”虽然表面与余礼和好，也只不过是利用他给自己争取永泰，如今目的达成，他和余礼早点断开，对谁都好。 “有，你要做什么？”杨美美父亲虽是医生，也是黑白两道的人，但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 “我要接下来余礼出轨的证据，好为我离家出走作铺垫。”山鸥说得风轻云淡，仿佛余礼就像是一个陌生人。 “好，我晚点发给你，对了，你跟林潇羽怎么样了？”杨美美觉得，山鸥这么着急跟余礼撇清关系，一定跟林潇羽有关。 “我们一年之约，她说等我一年。我想等自己有能力给她想要的，再跟她在一起。”山鸥认真说完，杨美美明晃晃叹着气。 “干嘛呢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们吗？”山鸥每次听见杨美美叹气，就仿佛被她戳了个针眼，似泄气的皮球。 “我不质疑你们相爱，可我不相信你们的相爱方式。”杨美美觉得，二人性格做朋友可以，做恋人还是算了吧。 在大学时期，她们总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恋爱大部分时间，不是冷战就是准备冷战。 杨美美夹在中间，有时甚至希望她们早点分手，免得殃及无辜。 按照她的祈祷，的确分过很多次，但也和好很多次，每次分手原因，表面上是因为某些小事，实际上则是彼此性格的缘故。 杨美美没少帮她们剖析矛盾，她们似听进去了，好像也没听进去，道理都懂，却做不到。 “美美，如果真的给我这次机会，我一定认认真真的，我会改变自己原有固执，我会迁就她让着她，好好在一起。”山鸥信誓旦旦，在杨美美面前表明自己的态度。 “山鸥，你怎么不明白呢？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你可以迎合她十次二十次，如果是百次千次，你能保证不会灰心吗？你们俩需要双向奔赴，才能更长久，一味的委屈求全，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 杨美美为山鸥的痴情感到头疼，同时也羡慕，能成为山鸥喜欢的人，是有多幸运。 “嗯嗯，美美，这次，如果努力过，还不能在一起，我就放弃，或许到那时候，我跟她真的有缘无分吧。” 山鸥谴责自己这做好心理准备的行为，怎么还没开始，就开始想退路了呢？对待感情太不真诚。 “嗯，你自己想好。山鸥，我要回去了，陈辉说他到楼下了。”杨美美起身。 “呐，这把钥匙给你，欢迎随时来我家做客。”山鸥把提前准备好的钥匙交给杨美美，钥匙扣上还挂着一只木雕的美羊羊。 杨美美接过钥匙，看到上面的美羊羊，会心一笑，掩上了门。 第32章 夜市 山鸥买好单，二人叫车，直奔夜市。 路边人来车往，紧凑的小摊一排排不太整齐错落两旁，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山鸥和莫悉穿梭于繁杂人流，路过的小摊叫卖着长沙臭豆腐、锅包肉、螺蛳粉、烤红薯、红苕皮……此起彼伏。 山鸥挤到一辆卖糯米糍的小车旁，驻足下来。心想，莫悉应该比较适合这种口味。 回头一看，人不见了。 眼前的人海，山鸥看到的尽是人头窜动，她没有莫悉身高优势，只得倒回去，在人群中寻人。 大概走了三四个摊贩的距离，山鸥停下脚步，一位身穿米白修身裙的女人，在人群里光彩夺目…… 只下一瞬，莫悉挥舞手臂，显然她也看见了山鸥。 二人边避让人群，边慢慢往对方靠近。 “莫悉，人多，你要不拽着我的衣服。”刚说完，莫悉已挽上山鸥手臂。 山鸥身子一僵，随即恢复正常，或许因为自己喜欢女人，跟女人肢体接触时，山鸥总感觉不自在。 当然，除杨美美外。不过，自从得知杨美美喜欢自己后，也开始觉得怪怪的。 莫悉眼底闪过一丝悸动，她自己却毫无察觉。 “莫悉，你刚刚有看到想吃的吗？我看到那边有卖糯米糍的，不辣，你要不要试试？”莫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听着山鸥说话，像是宠溺。 “好啊！其他的我也想试试。”糯米糍莫悉不是没吃过，但路边摊的，的确没吃过。 “好，我带你去。路边摊几乎都是重口，等下让他们少放点调料。”山鸥一如往常的说话语气。 莫悉动容，她是特意记了我的口味吗？ 逛不到一半，街边人流一个挤一个，人似乎更多了些。 山鸥顺手将莫悉拉到顺道内侧，自己则走在外侧。 莫悉挽着山鸥的手往下滑了滑，快要触碰到山鸥手腕时，山鸥垂下手。 “莫悉，我看到一个朋友，你到外面等等我，我跟她打个招呼。”说完，扔下莫悉，山鸥消失在人海。 莫悉在人群里挣扎，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挤到人流岸边，拿着山鸥刚刚买的糯米糍，无聊，吃了起来。 味道好像，还不错。 “潇羽，潇羽，你等等我。”女人在前面走，山鸥小跑着上前抓住她的手。 “潇羽，你去哪里了？我好想你啊。”山鸥不顾四周目光，从身后抱了上去。 莫悉手里的糯米糍吃到一半，掉落在地上。远远望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 为什么看到她跟别人拥抱的一瞬间，心里会难受，会不开心？ 莫悉打开手机，立即拨通海王朱允电话。 “那个女孩子，你怎么跟她在一起？”林潇羽挣开山鸥双臂，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一贯的清冷。 “莫悉啊，永泰的订单不是她们公司的吗，我今天找她谈下货款的事。怎么你吃醋了呀？”山鸥吊在林潇羽胳膊上，撒娇。 “谈货款谈到夜市来？还手挽着手？”林潇羽不依不饶。 “她没来过夜市，我就带她来了。因为刚刚差点走丢，我让她拽着我衣服。潇羽，你别生气，你不喜欢，以后我不让她挽我的手。”山鸥解释认错，却因为林潇羽吃醋反而得意。 林潇羽见山鸥得意偷笑，心里更生气了。 “你走吧，让人家等着不好，我还有事。”显然，林潇羽并没有消气 “我不走，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走。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好不好，好不容易见到你。”山鸥像小狗一样，脸不停在林潇羽胳膊上来回蹭着。 “行吧，给你十分钟，你不跟人家说一下吗？”林潇羽从远处女人身上收回目光，摸了摸山鸥的狗头。 “我给她打个电话。”说完山鸥掏出手机，拨通莫悉电话。 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山鸥正准备挂断时，莫悉接了起来。 “莫悉，今天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衣服下次还给你，就不跟你一起。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帮你叫辆……出租车！”山鸥还没说完，莫悉就挂断电话，消失在人海。 “怎么，她生气了？”林潇羽听到山鸥打电话，见远处女人气冲冲离去。 “可能是吧，不管她，大小姐脾气，不过，带她出来又丢下她的确是我不对。”山鸥心里有些放心不下。 “要不，叫她一起？”见山鸥心不在焉，林潇羽一语双关。 “算了，不叫她打扰我们，走，我们找地方坐坐。”下一秒，山鸥挽上林潇羽手臂，往一间清吧走去。 这间清吧没多少人，远处只有两桌人玩游戏，二人落座在安静的一角。 “对了，刚刚你说还她衣服，什么衣服？”这句话林潇羽憋了一路。 “之前跟余礼去参加她奶奶的生日宴会，我不小心掉进游泳池，借了她的衣服。”山鸥因为没跟林潇羽说实话，内心深深谴责自己。 她不想让林潇羽知道余礼家暴，不想让她担心。 “你跟她这么熟，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林潇羽状若自然将酒倒入口中，试探性问道。 还去过她奶奶家，之前医院她也有参与。 “潇羽啊，我喜欢的人是你，我爱的人是你，你干嘛把我往外推。”山鸥嘟囔着小嘴，牵起林潇羽的手，在手背上轻啄一吻。 林潇羽听到回答很满意，可心底的不安却迟迟消散不去。 山鸥不喜欢她，那她呢？ “潇羽，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不说别人，你呢？你最近怎么样？”端起桌上的酒，山鸥细抿一口，视线一刻不舍得从林潇羽身上挪开。 “我挺好的，最近忙着实验的事，不出意外，明年这个时候，差不多可以量产。”林潇羽上学时，就在做智能人体检验机，当时因为技术不成熟，合伙人不靠谱，最终失败。 但她，一直都没放弃过。 “恭喜你，潇羽。我也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跟余礼的关系就快结束，等搜寻到他出轨证据，便跟他离婚。我在星海买了两室一厅的小房子，你有空可以来看看我，下次我把钥匙带给你。”山鸥眼眸放光，满脸憧憬。 “永泰，慢慢走上正轨，到明年这个时候，你要是需要投资，可以找我。”山鸥拍拍胸脯，义正言辞，说这些话时候，目光没离开过林潇羽。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去吧。刚好今晚没什么事情。”平日晚上经常加班到很晚，林潇羽就住在公司安排的宿舍，比较方便。 她得宣誓主权，省得山鸥被其他小妹妹拐走。 山鸥开着林潇羽的车驶入小区，停好车后，二人手牵着手走进电梯，到16楼，山鸥按住电梯门等林潇羽先出电梯。 来到门口，山鸥取下门后的钥匙，交给林潇羽。 “呐，潇羽，欢迎回家！”林潇羽接过山鸥手中的钥匙，视线定在木刻羽毛挂饰上，拇指一遍遍轻轻摩挲着。 “那是我亲手做的，羊咩咩也有，她是美羊羊。”见林潇羽爱不释手，山鸥由衷开心。 可是，她不能比喜欢我 更喜欢它。 “潇羽啊，你摸它，还不如摸我，我比她光滑。”山鸥走上前，将林潇羽手中的钥匙挂在身后，指节勾住女人下巴，缓缓靠近耳边，在她脖颈间落下一吻。 林潇羽抚着山鸥秀发，勾了勾唇，将自己送上去，二人默契含着对方的唇，挑/逗着对方的舌，随着呼吸愈发急促，彼此生起想要吞掉对方的欲望。 “潇羽，我们去床上。” 山鸥满脸红晕，牵起林潇羽的手，来到床边：“今天是我第一次在这里住。” 林潇羽没说话，直接将山鸥推倒在床上，帮她脱了鞋，爬上床，跪在山鸥身侧，缓缓俯下身子，学着山鸥刚刚的样子，将呼吸挠在山鸥耳后。 “那它的第一次，给我们吧。”林潇羽轻/舔山鸥耳垂，耳廓，和她修长的脖颈。 山鸥无力推着林潇羽的肩，略带娇喘的奶声奶气：“潇羽，你不要，不要那样，好痒。” 听得林潇羽心花怒放，更加卖力。 山鸥和余礼还没离婚，林潇羽留下的草莓印，在脖子下方，穿件高领毛衣看不出来。 她的目标，是莫悉。 林潇羽松开红唇，一颗一颗解开对方衬衫扣子。 山鸥偷瞄林潇羽，在与对方视线相交时，马上又害羞地紧闭双眼。 见女人脸上泛起红晕，林潇羽颇有成就，轻抿对方柔软的唇，仅仅抿唇。 林潇羽故意的…… 山鸥眼底划过一抹狡黠，下一秒，将林潇羽欺身/压下。 慌乱褪去女人衣物，亲吻着她的肌肤，埋在林潇羽柔软的胸前，听着她急促的心跳，山鸥心满意足。 “潇羽，你心跳好快啊！”山鸥缓缓凑拢，近在咫尺看林潇羽面色潮红，一脸不怀好意。 林潇羽刚一睁眼，直接跌入山鸥的星眸之中。不自觉，林潇羽吻上去，被山鸥躲开…… 一个翻身，林潇羽又将山鸥压在身下。 “欲擒故纵，是吗？”林潇羽声音里的缱绻，为山鸥增添更多兴致。 林潇羽坐在山鸥跨上，继续解着剩下的两颗扣子，接着手穿过山鸥后背，解下小内，剥光她的上半身。 林潇羽保持坐在山鸥腿上的动作，等着欣赏山鸥接下来的表情。 “山鸥，你这身材，可比在医院的时候好太多。”林潇羽满脸揶揄，下一瞬，眼眸里的光逐渐暗淡。 林潇羽赤裸裸的目光，山鸥再看看没穿衣服的自己，无地自容。 随即看出林潇羽的心事，心跟着沉了下来。 “再怎么样，比你自己有感觉吧。”山鸥揶揄，目光直直盯着林潇羽的柔软。 刹时，林潇羽被反杀，脸红得更快。 “医院，在医院怎么了？”山鸥装不知道，故作好奇地歪头注视。 林潇羽的脸更红了…… “你怎么比我还害羞，你在医院，对我做了……什么？”山鸥继续刨根问底，试图从林潇羽口中听到答案。 “没什么，就帮你换换衣服，擦擦身子咯。”林潇羽别开眼，从山鸥身上下来，躺在她身侧，揽着她的腰肢。 “林潇羽，你心虚了，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种癖好。”山鸥宠溺注视着林潇羽那双无所适从的乌眸。 林潇羽干脆破罐子破摔，心想有什么没做过的：“你想知道啊，那你躺好，我给你演示一遍。” 林潇羽的手攀上山鸥胸前的柔软，再到腰间，到脖颈，感受着她每寸肌肤上的细滑和温度…… “潇羽，别这样，好痒。”山鸥喘着粗气，听得林潇羽兽性大发。 褪下山鸥的裙子，林潇羽低下头…… “潇羽，够了，我不要了，不要了。”山鸥满头大汗，紧紧攥着被子。 林潇羽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只见动作更快。 “山鸥，我想让你舒服，你喜欢吗？”林潇羽额间汗珠随着动作滴落在山鸥腰间。 “潇羽，我很喜欢，很舒服，但我不要了，我不要了。”山鸥略带哭腔，林潇羽才缓缓停下手来。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林潇羽抽出几张枕头上的纸巾擦拭着自己的手，又抽几张…… “潇羽，我自己来就好。”山鸥从林潇羽手中把纸巾夺了去—— 又抽几张给林潇羽擦着额间的汗珠。哑着嗓音说道：“潇羽，你累不累？” 林潇羽弯弯唇，喘着粗气，摇摇头，没有说话。 “潇羽，我也想，要你，我也想让你，舒服。”最后两个字，山鸥埋在林潇羽汗湿的脖颈里，娇羞说出来。 林潇羽抱着山鸥，抚着山鸥的头，眼神软了又软：“下次吧，今天都太累了。况且，你的指甲，没剪。” 山鸥松开林潇羽的怀抱：“我现在剪。”说完她掀开被子准备起身，下一秒，又返回乖乖躺下。 “怎么了？”见山鸥一脸失落。 “唉！新家还没准备指甲剪。”山鸥叹气，听得林潇羽好笑。 “山鸥，我出了一身汗，不舒服，先去洗个澡。” 林潇羽去洗澡后，山鸥在衣柜翻出两件睡衣，直接略过冬天的长袖长裤睡衣，递给林潇羽一件丝质吊带，自己也拿一件。 林潇羽洗完出来后，山鸥也拿着衣服进去了。 二人洗漱完，睡觉。 山鸥整晚搂着林潇羽的腰，头埋林潇羽脖子里，久违地睡了一个好觉。 第33章 妈，她是女孩子 凌晨三点半，手机通知栏有未读消息提示，打开手机，山鸥若有所思，望着余礼的未接来电，回了消息。 曾唾弃过余礼出轨，如今，自己还不是一样。 半晌，山鸥放下手机，望向身旁的女人熟睡的女人，嘴角有了弧度。 想起刚刚在镜子前，脖子上的草莓印，山鸥痴痴傻笑。 心血来潮在林潇羽的脖颈上也啃了一个，位置同样是靠下的。 黑夜里，林潇羽睁开昏昏沉沉的双眼，嘴角弧度扬得老高。 这个夜晚，两个人用各自的爱填满着彼此，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对方。 早上六点半，林潇羽早早起床，本想给山鸥做早餐吃，发现家里什么食材都没有，正打算洗漱完换好衣服下楼去买。 山鸥睡得浅，被淅淅沥沥水声吵醒后，第一时间便往身旁摸索，林潇羽呢？ 林潇羽不在…… 山鸥掀开被子猛然起身，刚好碰见林潇羽洗漱完走进卧室，山鸥一个箭步冲上前，鞋也没穿，抱住林潇羽。 “潇羽，我以为你又走了。”山鸥嗓音低沉，抱得更紧了些。 五年里，多少个夜晚她做着同样的梦，每次梦醒，林潇羽都不在身边。 林潇羽轻拍山鸥薄背，将她抱到床上，穿好鞋，又拿件外套给她披上，宠溺道：“不怕感冒啊？” “潇羽，你的衣服还在我这里，上次我在医院偷穿出来的，我拿给你。”说完，山鸥又咚咚咚跑下床，取出林潇羽的衣服递给她，随后又把披在自己身上的大衣披在林潇羽身上。 “潇羽，我去洗漱，你等我，我等下带你吃早餐，送你回去。”说完山鸥咚咚咚又跑去洗漱。 林潇羽弯眉，任由山鸥去了。 等山鸥洗漱完出来，林潇羽已经换好衣服。 “还是潇羽身材好，穿这身衣服比我性感。”山鸥目光专注，忍不住送上一吻，才倒回衣柜，匆匆找两件衣服换上。 着急忙慌的山鸥，衣服刚穿上一只袖子，手里的袜子跟着往脚上套。 看得林潇羽无奈摇摇头，唇角却始终保持着弧度。 “等等，潇羽，你的脖子……”山鸥凑近端详着昨晚自己的杰作，拍了拍自己脑门，有些懊恼：“潇羽，你等一下，我给你找一件高领毛衣挡一挡。” 山鸥转身时，林潇羽拉住她的手：“山鸥，就这样，没关系的。” 山鸥微愣，想起自己早上特意穿的高领毛衣，心里有些发堵。 “好，潇羽，那我们下去吧。” 林潇羽，她跟之前真的不一样了。 二人一起吃完早餐，山鸥开林潇羽的车，执意要送她到工作的地方，自己再打车回来。 一天的美好，是从睡醒就开始的。 心情是好，可来年公司的资金周转自己要怎么办？ 离开林潇羽，山鸥晴转阴陷入烦恼之中。 打开手机，给莫悉发去短信，问她昨晚什么时候到的。 短信那头，女人正风风火火踩着拖鞋下楼。 “悉悉，今天这么早啊？”苏枫正给莫悉热牛奶，见莫悉已经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妈，你也早。”走到餐桌前，莫悉端起牛奶，往嘴里送了一口。 白白的牛奶，跟糯米糍的奶油一样的颜色。 突然想起昨晚朱允说的话：‘喜欢一个人是想靠近，是想要拥有。’ 自己对山鸥，并没有想要拥有她，但却想靠近，这是喜欢吗？ 苏枫见莫悉举着杯子一动不动，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莫悉正犹豫要不要问问苏枫，苏枫了然开口：“有什么不能跟妈说的，妈都是过来人。” 最近莫悉穿衣风格的细微变化，苏枫看在眼里。 “妈，您知道朱允吗？”惯用伎俩，我的朋友怎么怎么样。 “我知道啊。”苏枫配合着。 “她昨晚问我，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说完，莫悉心虚地看了一眼苏枫。 这个问题，明明是昨晚自己问朱允的。 “喜欢一个人啊，怎么说呢，就是怕他吃不好，睡不好，不开心。”苏枫继续说道：“是忍不住想要接近他，不愿意跟别人共享，也是自私的。” “为什么会说是自私的，您跟我爸在一起，您什么都为着他，您并不自私，难道您不爱我爸？”莫悉认真发问，显然不明白苏枫的意思。 苏枫为莫悉对爱的笨拙轻叹一气，耐心道：“你爸爸开心，妈妈就开心，为你爸爸，也是为我自己，明白吗？傻孩子。” “就是跟她的喜怒哀乐融为一体了嘛。”莫悉总结分析道。 “对。悉悉，朱允她喜欢的男孩子什么性格？妈帮她分析分析。”苏枫试图从莫悉那里获取更多信息，好提前了解了解自己未来女婿。 妈，她是女孩子。 “她呀，很有责任心，很细心，很坚强，嗯朱允还说，她好像挺温柔也有安全感。”莫悉大大方方陈述，眼底浮现的一丝期冀很又快黯淡熄灭。 “听你这样说，朱允对他还是挺满意的，还没在一起啊？”苏枫尝试从女儿眼里解读更多。 “还没呢，好像对方人际关系比较复杂，她还在犹豫。”说完，莫悉眼里只剩失落。她已经完全忘了苏枫学的是心理学。 山鸥已婚，还有喜欢的人，自己就算是喜欢，也是没有结果的喜欢吧！ “这样啊，怎么复杂了呢？她男朋友父母是做什么的知道吗？”来自老母亲的担心。 苏枫分析着，究竟这个人适不适合自己的女儿？莫悉单纯会不会被骗？ “她没跟我说这些，好了妈，回头她事情有进展我再跟您说，时间来不及，我先去上班啦。”莫悉将手中牛奶喝上一大口，便火急火燎出门。 “你慢点！”苏枫在身后喊着。 好像，她的事情，自己一无所知。 莫悉突然想起山鸥曾说过，她不是自己看到那样，究竟有多少事情自己是不知道的？ 昨晚看到的，她和那个女人，又是什么关系？情人吗？可她已经怀孕了呀，余礼呢？他不知道吗？…… 莫悉越想越头大，脑袋瓜里似缠着一团乱麻，越理越乱。 “请进。”山总，您找我，卓媚妮一身正装，亭亭玉立门口，身材比例凹凸有致。 “媚倪，你帮我查查，辰悉酒店，财务部总经理的联系方式。还有，查查他跟王斌或者姓王的有没有什么关系，最好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莫悉不行，山鸥只好试试其他人。 山鸥擅长利用：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自己这样戳别人脊梁骨，不会遭报应吗—— 卓媚妮出去不到10分钟，手机上便收到她发来的一串电话号码。 不得不说，卓媚妮的办事效率不是一般的高。 等明年，山鸥打算自己主管销售，永泰和乘光的运营生产交给卓媚妮，这样自己就可以抽出时间去做其他事。 ‘潇羽，今晚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我去接你。’发送。 对了，莫悉衣服还没还，早上给她发信息也没回。 ‘莫总，你大概什么时候方便，我把衣服还给你，昨天的事情非常抱歉，回头请你吃饭赔罪。’嗯，发送。 两分钟后，莫悉回消息。‘再看吧。” 林潇羽依然没回。 她应该很忙吧。 好像除公司的资金问题，一切都顺利得不能太顺利。 “潇羽，安排司机，陪我去一趟乘光。”乘光目前除接一些小订单外，依旧没什么动静，再这样下去，生存岌岌可危。 两分钟后，卓媚妮出现在山鸥办公桌前。 乘光和永泰距离将近50公里，车程需要1个多小时，现在已是3点多，山鸥想早去早回，万一林潇羽今天有时间呢。 “小赵，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开快一点。”一上车，司机小赵还未启动车辆，山鸥便争分夺秒起来。 “好的，山总，快的话60分钟差不多。”说完，司机小赵便猛踩油门扬长而去。 卓媚妮坐在副驾驶，手紧握门把手，心想，我能申请坐到后座吗？我怕死。 但她没说，她更怕得罪她的衣食父母。 “媚倪，乘光现状怎么样？”集团那边的管理人徐书龙，一直都是王斌在时聘任的，山鸥查过没什么问题。 因为不是自己人，山鸥或多或少不大放心，让卓媚妮在其中安插不少眼线。 自己很少去乘光，就是等着看，会不会有人露出狐狸尾巴来。 乘光集团负责人徐书龙职位在卓媚妮之下，平时若有什么大事，徐书龙需要首先报告卓媚妮。自己安排的几个线人，正好核对核对徐书龙报告真实性。 “上次集团里有几名员工吵架，因为不服上级管理，全被开除。事情比较小，徐总也没说过。除此以外，就没什么大的事情。” “几个员工同时起争端，会不会是管理层的问题？这件事情要好好查查。等下到集团，你先安排销售部所有人去会议室。员工争端的事，你听听底下人怎么说。” 山鸥现在跟乘光集团没什么感情，加上因为收购方式特殊，集团很多人都在背后议论山鸥人品。 “好的，山总。”卓媚妮已经在心底暗自规划等下的工作流程。 集团里的人怎么看待自己人品，山鸥并不关心。 她担心的是，王斌的余党会做出对集团不利的事情，毕竟他们在暗处，防不胜防。 潇羽怎么还不回消息…… 到目的地，山鸥先围着集团转了一圈。 搞得挺气派，集团占地是10个永泰那么大，放眼望去，在整个星洲省，估计也不会有超过10家生产企业有如此庞大规模。 若是全部利用起来，不说星洲省首富前10，排个前20问题应该不会太大。 难点是，现在利用的设备和区域，也就十分之一不到，如果想要完全利用上，估计得好几个省的订单全部加到一起才行。 难怪，王斌他们当时会为此杀人，拱手让出去，换谁都舍不得。 竟花白菜价买来，这是迄今为止，自己做得最成功的一桩买卖。 果然，坏人的钱最好赚。 差点忘记自己还有正事，山鸥给卓媚妮发去定位，两三分钟后，卓媚妮带着司机前来迎接。 集团太大，自己晕头转向，不知道哪儿是哪儿。 上车大概七八分钟，到达办公大楼，卓媚妮带山鸥去会议室后，便忙碌着其他事情去了。 看看时间，差10分钟五点，下班高峰期回去还得一个多小时，得加快进度。 第35章 你会不会嫌弃我？ 山鸥紧抱身侧女人差点睡着，忙一整天没停过。 不行，自己还没让潇羽舒服呢。 山鸥顿时精神四起，悄悄将林潇羽的吊带睡衣滑下，指腹在她嫩滑香肩游走着。 “山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林潇羽犹豫片刻，缓缓开口。 “你说。”山鸥顿感不安，停下手，等着林潇羽问话。 “你和余礼，你们，有做过吗？”灯光太昏暗，林潇羽神情山鸥看不仔细，却听出她嗓音低沉。 “没有，他也就摸摸。”山鸥不知道该怎么说，如实相告她肯定不开心。 其实山鸥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跟余礼做过，仿佛每次自己从未真正参与。 林潇羽没说话。 山鸥松开林潇羽，又自嘲补充道: “他估计看我像死1鱼，也没有兴致吧。” “山鸥，今晚我不想。下次好不好。”林潇羽自己都觉得矛盾，无论山鸥怎么回答，她都会生气。 见林潇羽真没什么心情，山鸥垂下眼角，轻轻将林潇羽衣带理了上去，紧紧抱着她，若无其事道:“好，睡觉。” 她，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还是，因为余礼。 那她呢，她有跟李彦斌…… 想到这里，山鸥肺上宛如蒙上一层保鲜膜，压抑得透不过气来。 她们真的还能回到以前吗？这样的想法不知道多少遍再次浮现。 “潇羽，你是觉得我跟余礼在一起了，你不想碰1我，对吗？还是……还是，你不喜欢我了？”山鸥睡不着，胃里翻腾着，松开林潇羽，忧郁的眼神试图透过昏暗月光揣摩林潇羽的细微神色。 林潇羽微微蹙眉，深呼吸一口气，长捷下的双眼依旧紧闭着。 “你说实话，我都可以接受的，如果你是因为我挡下的那一刀，才跟我在一起，那大可不必。”山鸥平躺在床上，望着黑压压的天花板，有些慌乱。 林潇羽依旧没回答山鸥的问题。 山鸥也不再说话，鼻子眼睛愈发酸涩，眼泪不争气涌了出来。 山鸥侧过身，背对着林潇羽。 林潇羽越是沉默，山鸥愈加认为她是默认，心脏犹如细密的针扎，喘不上气又疼得要死。 泪流着流着忍不住变成啜泣，山鸥掀开被子，坐起身来，将被子给林潇羽掖好，默默走出房间。 从冰箱里顺出一瓶红酒，打开木塞，对着瓶子一通猛灌。 山鸥赤脚踩在冰冷刺骨的地板，靠坐在另一间卧室飘窗前，打开窗户，任由窗外寒风灌入耳道，疯狂侵蚀自己的体温。 抖抖索索从蓝色盒子抽出烟来，点燃，深深吸一口又长长吐出去，仿佛，能把自己心里的委屈也吐出去。 香烟和酒精是山鸥消遣坏情绪的条件反射操作—— 很快，一瓶红酒消失一大半。 山鸥仰着脖子直往喉咙灌，红色液体从唇角流向脖颈，再到锁骨，直到沾染她白色丝质的吊带睡衣。 一瓶红酒喝完，山鸥依旧觉得清醒，反倒更难受些，跑去冰箱又拿两瓶，想要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一想到林潇羽的沉默，眼里的泪花瞬时再次滚烫。山鸥不知道，这是今晚第几次眼眶湿润。 闭上眼，所有悲伤情绪一拥而上。 小时候，邻居在身后唾弃自己母亲德行；再大一点，山敏的不满和家暴；上大一时，山敏因为赌博，自己差点被绑架；大四那年，跟林潇羽分手，生活从此只剩灰色；后来，余礼合伙山敏以死道德胁迫自己相嫁；再后来，谢秀的不待见，余礼的出轨家暴；前段时间，差点被王斌谋杀致死；现在，又要跟林潇羽重蹈覆辙了吗？ 摸索到旁边的红酒，山鸥对着瓶口，和着苦涩的眼泪，大口大口一起吞了下去。 经历那么多，对山鸥影响最大的，是林潇羽。 林潇羽是她唯一的情感寄托了。 一瓶酒，山鸥一口气喝完，脑袋开始变得沉重。 不知道过去多久，山鸥呢喃低语着，眼里已经没有泪。 她就那样傻傻坐飘窗上，窗户都不愿意关，仿佛寒风的撕打可以减轻她内心的痛楚。 在梦里，山鸥迷迷糊糊贪恋着女人红唇的温度，缓缓睁开眼，眼前是那个在梦里出现过无数遍的女人。 山鸥以为，自己又在做梦。 女人手掌抚上山鸥冰冷赤1裸的胳膊，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硌在手心发毛。 拿开飘窗上的空酒瓶，林潇羽将山鸥抱进房间，盖好被子。 躺在山鸥身侧，透过微弱的台灯，凝视她棱角分明的侧脸，她胖嘟嘟的唇，还有脖颈上自己留下的唇印。 林潇羽不自觉将手伸了出去…… 触碰到脖颈的一瞬，山鸥条件反射，抓住林潇羽的手。 “潇羽，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除非 ，你真的不喜欢我了。” “潇羽，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潇羽，我好想你。”山鸥喃喃自语，黛眉紧蹙，眼角泪珠再次滚落至脸颊。 …… 林潇羽凑近，吻过山鸥眼角泪珠，自责万分。 “山鸥，我也想你。” “我也好想跟你在一起，这个世界上，你是我的唯一。” “山鸥，对不起，总让你受尽委屈，对不起，对不起。”林潇羽瞳孔一缩，视线模糊了眼前的女人。 山鸥以前在学校多骄傲的一个人啊，如今跟自己在一起，怎么就变得这么卑微了呢？ 见山鸥紧抿双唇，林潇羽起身接了杯温水，扶着山鸥喝了两口。 山鸥用力眨眨眼，睁大双目，掐着虎口，认真分辨着自己面前的林潇羽。 会痛，这不是梦。 “林潇羽，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山鸥慵懒模糊的气息打在林潇羽耳后。 林潇羽没回答，准备先将杯子放到一侧。 山鸥以为她要走，下意识拽住她的手。 “你别走，回答问题。”比起刚刚模糊的意识，看到林潇羽的脸，山鸥清醒不少。 林潇羽从山鸥眼眸中，望见更清晰的自己。 “山鸥，我没有不爱你，我也没有因为你替我挡了一刀才跟你在一起。我跟你在一起是因为我爱你，就是单纯的爱你。”林潇羽含情脉脉，深情回应。 “可你为什么，刚刚不说，那你是因为余礼吗?”山鸥松开林潇羽的手，见她穿着吊带睡裙，拍拍身侧，将被子掀起。 林潇羽见状，放下杯子，钻进被窝。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一想到你跟余礼在一起，心里就很难受，我知道是我的问题，跟你没关系，你不要自责。”林潇羽望向天花板，双手紧攥着被角。 山鸥躺在林潇羽身侧，双手环在林潇羽绷紧的胳膊上，直到她慢慢放松下来。 “林潇羽，我不喜欢余礼，我甚至讨厌他，为让我跟他结婚，他找我爸合伙感情绑架。他出轨，他家暴，我讨厌跟他有任何肢体上接触，他在家时我甚至刻意回避他，你相信我好不好，我只喜欢你。”山鸥全盘托出，她不可能喜欢余礼。 “余礼出轨和家暴？”林潇羽眼底划过一丝惊讶，随即眼神阴晦下来，眼睛又酸又涨。 她伸出双手，握上山鸥左手，贴近自己侧脸。 林潇羽万万没想到，罪魁祸首竟是自己—— 如果被山鸥知道自己和余礼的约定，她该有多失望啊。 “无所谓，反正快结束了，就当是自己欠他的。”山鸥风轻云淡的语气，林潇羽愧疚得无地自容。 “山鸥，你困不困？”林潇羽靠近山鸥，不动声色咽咽嗓子，回抱着她。 “不困，你困了吗？”山鸥望向窗外天空的鱼肚白，以为太晚，林潇羽困。 “我不困。”林潇羽抓紧山鸥右手，将她指尖在自己手背上蹭了蹭：“你不是，想要我吗？我给你。”林潇羽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是清晨的细风轻抚心间，酥酥凉凉的。 “潇羽。”山鸥动作微顿，再次温柔褪下林潇羽的吊带睡裙。 山鸥脸伏在林潇羽身前，感受着她的体温，她的心跳，她的每一次呼吸…… “怎么样，潇羽，我有进步吗？” “山鸥，你真棒！你的手~是我~见过最~性1感的。”林潇羽呼吸加速，喘着粗气。 见山鸥认真模样，她空落落的心间再次被山鸥填满。 …… 一觉睡醒，已是下午五点。二人起床洗漱收拾完，手挽手准备出门。 林潇羽的脖子上，又新增一道印记。 “潇羽，你脖子上……你要不要穿件高领的衣服，挡一下。”山鸥看向林潇羽脖子上挂着属于自己的印记，满面红光，再次提议道。 “怎么，你怕了，怕这样跟我出去？”林潇羽揶揄。 山鸥心想，这出去，的确有些尴尬。但如果说怕，林潇羽肯定得生气，比起让她生气，尴尬就尴尬吧。 “我怕什么？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山鸥忍不住噗呲一笑，意有所指。 林潇羽：“……” 二人选定林潇羽最喜欢吃的一家川菜馆，点菜习惯全部麻辣，都是林潇羽爱吃的口味。 ‘山总，辰悉财务副总姓陆，他跟王斌没有什么勾结，但私生活混乱，出轨小三，不过他是个妻管严，一直没敢离婚。’莫悉的电话。 ‘好，我要证据，找到第一时间发给我。’山鸥掩额，长舒一口气。 自己现在所做所为，无论是感情还是事业，跟他们又有什么区别的？ 林潇羽见山鸥收好手机，正准备喊她吃饭，山鸥的电话又进来了。 “潇羽，我接个电话啊。”山鸥拿起手机，林潇羽还是看见侦探两个字。 “你说。”比起刚刚笑嘻嘻跟林潇羽说着接电话，现在脸上倒看不出情绪。 电话里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挂完电话，山鸥手机里，收到几张照片。 看来不止自己，余礼也出去偷腥了，山鸥看着偷拍的照片很是满意，不像是专业人士拍的，正好用来自己伪装。 “潇羽，我跟余礼马上就可以离婚了。” “找到证据了？”林潇羽试探道。 “找到了。”山鸥翻到照片递到林潇羽面前，一脸风轻云淡，比看别人家的八卦还要平静。 照片上余礼正跟一个女人接吻，那个女人，林潇羽认识。 山鸥倒是一脸淡然，满不在乎的样子，林潇羽却说不出什么滋味。 山鸥想着是：好事成双。 “潇羽，如果我跟余礼离婚，你会不会嫌弃我？”山鸥故作打趣，却难掩忐忑探寻的目光。 如果林潇羽不愿意，山鸥不想勉强她，毕竟以她的姿色和才华，值得更好的。 “山鸥，你说什么呢？你是不相信你自己，还是不相信我？”林潇羽正襟危坐，抿紧唇角，眸光幽深了几分，没好气道。 “潇羽，我……我怕，怕连累你，怕给不了你想要的，”山鸥低眉垂眼，不敢再看林潇羽的眼睛。 “山鸥，你做好你自己就行，我不需要你对我做什么，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有对方，已是锦上添花。”林潇羽眸含秋水，柔声细语，希望她真的理解。 道理都懂，可山鸥内心的自卑在林潇羽面前，总有意无意招惹着。 “好。”山鸥似懂非懂应道。 第36章 你喜欢女生吗 饭桌上，莫悉一家三口正吃着久违的团圆饭。 “莫悉，王斌的事你做得不错，采购工作都熟悉差不多了吧？”莫天明冷冷淡淡的，不再给莫悉小时候的和蔼。 “差不多了。”莫悉低头继续吃着碗里苏枫夹给自己的红烧肉，没有看莫天明一眼。 “那你明天开始，去集团里熟悉熟悉吧。”莫天明对自己女儿的能力还是十分认可的，毕竟从小她没让自己失望过。 “这么快吗？后天去吧，明天我做下交接。”莫悉对莫天明总突如其来的安排搞得猝不及防，但他总喜欢这样，莫悉从小就习惯了。 “也行。” 吃完饭，莫悉回楼上换衣服，她约了朱允晚上逛街。 冬夜的市区大街，像是走秀场，路过的各个行人，穿衣风格时髦前卫，全身名牌傍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二人逛了一圈，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购物袋，放进后备箱，满载而归。 “去喝一杯吗？奶茶~ ”朱允将奶茶两个字说得字正腔圆。 “好。”莫悉没计较，正好有事想跟她讨教。 二人走进一家安静的奶茶店，坐了下来。 “累死了，哦，对了，莫悉，你上次说的朋友她怎么样了？”朱允如负重释靠坐在沙发，大口大口喝着手上服务员小妹妹递上的热奶茶。 “她呀，她自己也不知道。”莫悉苦笑，无奈轻叹，想了想，回答道。 她学着朱允的动作靠坐在沙发，嘬着奶茶。 “她怎么问你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人？”朱允勾起一抹坏笑，满脸揶揄。 莫悉：“……” “我这不找你海王请教了吗？”莫悉学着朱允勾起一抹坏笑，继续学着朱允的动作。 朱允白了一眼，淡淡苦笑。 “我感情很专一的好不好，从一而终，你就这样看我。不过，床友确实多了一点。”朱允的确只喜欢一个人，其他不过是肉体上的交流。 “你说说你倒是怎么专一的，专一地跟别人上床吗？”莫悉打趣。 “专一的喜欢，那些人我不喜欢。”朱允急忙解释道。 莫悉好笑，不喜欢跟别人上床么？ “话说，你喜欢的那位，睡过了吗？”莫悉好奇，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什么样的感觉。 “呃……，没。”朱允意味深长看向莫悉，几不可见地勾勾唇，轻轻说道。 “还有你朱允搞不定的，你们什么进展了？”莫悉八卦的目光认真且幽深，似在等着朱允的回答填满自己疑惑深渊。 朱允：“……” “没进展。”朱允冷冷道。 “为什么？”莫悉继续发问。 “她不知道我喜欢她。”朱允嗓音随着垂下的眉眼暗哑下来。 “你怎么不表白？”莫悉查户口式继续追问，丝毫没察觉到朱允的失落。 “我怕，表白连朋友都没得做。”说完朱允抬眼望向莫悉，似要从她脸上捕捉到自己要的答案。 “你朋友我不都认识吗？快说说，是谁是谁？我帮你分析分析。”莫悉两眼放光，等着吃朱允的大瓜。 朱允心里暗怼: 莫悉你个死直女，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喜欢的是女生，说了你也不认识，你没见过。”自己男女通吃这件事，朱允从未告诉过莫悉。 “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这样的话，我岂不是很危险？”莫悉开玩笑，假装抱紧双臂。 好像自从遇见山鸥之后，莫悉发现身边的同性恋越来越多，难不成，会被传染？ “傻子才看得上你。”朱允一脸嫌弃，又补充道：“莫悉，如果，我说如果啊，假如我真的喜欢你，你会是什么想法？”朱允故作轻松，试探性问道。 “很别扭啊，话说回来，你可别喜欢上我啊，我是直的。”说到喜欢，莫悉微微打了个寒碜。 想到朱允如果真喜欢自己，鸡皮疙瘩油然而生。 “切，我还怕你喜欢我呢。”朱允满脸嫌弃，眼底却有一丝黯然划过。 晚上吃完饭，林潇羽和山鸥正手牵手逛街。 路过一间大牌首饰店，山鸥正欲拉着林潇羽进去，不巧的是，林潇羽手机铃声响起，山鸥松开手，林潇羽按下接听键。只听林潇羽嗯嗯嗯应着，山鸥便垂下眉头。 “山鸥，我……”林潇羽放下手机，脸上略带歉意，顿了顿才开口。 “没关系，我送你回去。”山鸥故作轻松，没等林潇羽说完，帮她补充道。 没关系，还有机会—— 一路上林潇羽三三两两努力找寻话题，山鸥重踩油门，吝啬地回复一个字两个字，气氛低沉。 停下车，山鸥看见林潇羽公司门旁，一棵看门树正摇摇晃晃着枝叶，貌似跟自己挥手作别。 “山鸥，我先进去了，回去你开慢点。”林潇羽靠近山鸥落下一吻，山鸥努努唇，转身即逝。 林潇羽转身正欲拉开车门，手腕被身后的人握住，山鸥不舍道: “潇羽，抱一下再走好吗？” 山鸥终是忍不住再对林潇羽生气。 林潇羽转过身点点头，张开双臂，将山鸥拥入怀中。 山鸥双臂紧紧的，并无松手的意思。 “山鸥，我要走了。”林潇羽指节微蜷，红唇轻启，不忍道。 山鸥抱得更紧。 没等林潇羽再次开口，山鸥主动松开手。 “潇羽，你先去忙吧，注意休息。”山鸥轻咬下唇，告诉自己不能那么任性，这样只会让林潇羽麻烦。 山鸥希望她们能轻松相处，可是一关于林潇羽，好像怎么都轻松不起来。 “好，我忙完找你。”关车门时，林潇羽瞥见山鸥微笑里的低落，微启的唇犹豫后又合上，转身利落离去。 山鸥坐在车里，失落感在林潇羽转身那刻，翻山倒海袭来。 她真的很不喜欢自己这样的情绪，完全不受控制。 *** 第二天凌晨，起床第一件事，给林潇羽发消息‘起床第一件事，想你。’ 山鸥早早去永泰，一天没处理工作，昨天的文件全积压在办公桌上。 “山总，早上好！”卓媚妮路过山鸥办公室，不经意看见她正伏案写着什么。 “你这么早？”山鸥停下笔，抬头看见一脸阳光的卓媚妮，心里也跟着豁然一笑。 “山总，昨晚太晚就没打扰你，辰悉财务陆总的事有进展了。”见山鸥停笔，卓媚妮走进办公室掩上门。 “这些都是线人拍的他跟小三私下见面的视频，我发给您。” 看完后，山鸥很满意，若是无法说服他结清货款，就只有用这个了。 “给我约个时间见面，越快越好。”等这件事处理好，就到余礼。 卓媚妮仿佛是山鸥的幸运之神，经她手处理的工作都特别顺滑。 山鸥现在小有成就，离不开卓媚妮这个得力干将。 上午十点半，山鸥驾车直驱辰悉公司。 接待室里，山鸥与一大腹便便的男人相对而坐，男人脸上一如视频中的猥琐阴鸷。 “陆总，我来找你，有一事相求，永泰的货款，已交货的那一部分，可以先付吗？”山鸥避开男人垂涎目光，时不时望向窗外。 男人面露难色：“按照公司规定，是不可以的”。 随即马上补充一句：“既然山总亲自来找我，咱们开门见山，如果山总愿意陪我玩玩的话，也不是不行。” 男人色心大起，不顾对面人是余东集团余礼的妻子，更不顾公司规章制度和夫妻之间的忠贞。 山鸥脸色骤然降至冰点，没想到，这个陆总竟这样色胆包天，既然他不是一个守规则的人，山鸥也就不用客套。 “那我也跟陆总开门见山，还请陆总看一段视频，再考虑怎么答应我。”山鸥冷笑，将手机视频递到男人面前。 只见男人绷着脸，下一秒拍案起身，怒目圆睁，咬牙切齿道：“你威胁我？！” 山鸥不慌不忙，转转脖子，打着哈欠：“对呀，为了不牺牲自己，只好牺牲牺牲陆总咯。”话一说完，接待室的门被推开。 “什么牺牲不牺牲的，你们在聊什么？”未见其人，声音先至。 女人走进接待室，抱着双手，翘着二郎腿坐在山鸥对面。 山鸥眉心微蹙，担心事情暴露，这是如今最好的办法了，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她真的不知道永泰该怎么撑下去。 “小莫总。”男人起身毕恭毕敬给莫悉鞠了一躬。 莫悉没回答，只挥手示意他出去。 关门时男人瞪一眼山鸥，山鸥举起手机晃了晃，笑意盈盈回应。 “他怎么说？”莫悉知道山鸥不会轻易放弃的，来找财务的人她意料之中，刚刚他们三三两两的对话也全听到了。 “你来太早了。”山鸥为莫悉的到来感到一丝厌烦，她担心莫悉会让自己的计划泡汤。 如果莫悉严格遵循公司制度，自己哪怕威胁姓陆的，也不会成功。 “我可以帮你，不过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山鸥看莫悉表演，没说话，她想不通莫悉为什么要帮自己。 莫悉放下胸前的双手，坐得端正了些：“山鸥，你老家哪里的？” “鹰东。”山鸥虽觉得莫名其妙，但如实回答着。 “这么远，怎么来星洲了呢？你父母呢？” “5岁的时候搬过来的，在这边上学。死了。”山鸥轻描淡写，看不出任何感情。 “不好意思，提到你的伤心事了。”莫悉顿了顿，心想，她真的伤心吗？为什么自己看不出来。 “没什么好伤心的，每个人出生注定都会死。” 那林潇羽呢？既然每个人都有一死，为什么还要去挡那一刀？ “你，喜欢女生，也喜欢男生吗？”莫悉咬咬唇，小心翼翼询问。 “我不喜欢男生，倒是你，你喜欢女生？”山鸥记得上次莫悉请她吃饭，她目不转睛盯着美女接吻，而且最近，莫悉眼神愈发拉丝…… “我不，不是。”莫悉刻意回避山鸥狡黠目光。 “那你怎么看待两个女生之间的感情？”山鸥好奇。 “我，我没想过，我不知道，跟我没关系，就好。”莫悉小声说着，又害怕说错什么。 她对山鸥的感情，或许是工作上依赖，又或者她像个大姐姐一样，长得漂亮优秀，是自己学习的榜样。 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你会反感吗？上次你给我那些视频？”山鸥继续询问。 “我没有，我也没怎么看——”莫悉顿时脸颊发烫，是没怎么看，也不过就看三遍而已。 “你要是反感，我就离你远点。”山鸥认真。 上初高中时，山鸥见过同性恋是怎么被同学孤立和排挤的。 上大学和林潇羽在一起后，她可以保持着跟任何人的距离，除了杨美美和林潇羽，几乎没人知道她是同性恋。 “我没有，没有，我觉得挺好的，两个相互喜欢的人在一起，无论男女。”莫悉连忙解释，怕山鸥误会自己歧视同性恋，而疏远自己。 原本该莫悉问的问题，山鸥却不知何时变成发问者。 也不清楚本来谈着货款的事，怎么变成了同性恋的话题。 “那你问完了吗？”山鸥拉回正题。 莫悉本还想问，她跟林潇羽的关系，她还喜欢林潇羽吗？仿佛都太越界，随即摇摇头，表示没有。 只不过山鸥穿了高领毛衣，莫悉注意到。 “那好，我回去等你好消息。”山鸥知道莫悉一定能办到，对于莫悉来说，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莫悉点点头，示意没问题。 总算解决一桩心事，第一时间打开手机，点开和林潇羽的对话框，想要和她分享刚刚的事，但看见早上的发的消息石沉大海，山鸥垂下眉眼，关上手机屏幕。 她应该很忙吧，所以没回。 山鸥安慰自己，也替林潇羽开脱。 第39章 斗嘴比赛 莫悉见被泡酒水里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羊咩咩的电话，擦干净之后，接了起来。 ‘山鸥，你好了没有，我来接你。’ ‘你好，她喝多了，在大A酒吧，你是美美姐吧，我是莫悉。’莫悉自我介绍着，心想羊咩咩这么可爱的名字，怎么也不像是山鸥起的。 ‘好，你们等我，我现在过去。’说完，杨美美挂断电话。 桌上空瓶被服务员清了下去，只剩下三瓶酒，山鸥耷拉着双眼，还在继续喝着，莫悉怀疑她怕不是有强迫症。 莫悉不胜酒力，平时几乎不喝酒，看着山鸥这么喝着，怕出人命，于是拿起一瓶酒，想象着自己喝的是奶茶，大口大口灌着，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喝。 不一会，桌上的3瓶酒，被她干了两瓶，第一次喝酒这么痛快。 没多久，杨美美挺着微凸肚子找到她们，一个倒头睡了过去，一个在喃喃自语。 杨美美见状扶额。 叫来两个男服务员：“你们把她扶到我车上去。“杨美美指指莫悉。 “我自己能走，不用你们，走开。”莫悉游离着涣散的眼神，服务员看看莫悉再看看杨美美，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们去找三个女同事过来帮帮忙。”杨美美心想，自己再不喜欢她，也不能乘人之危。 看似很瘦，杨美美拽着睡死过去的山鸥，没有一点自己能把她扶到车上的信心。 后来还是借助她人的力量把二人弄上了车。 刚系上安全带，透过车内后视镜，莫悉靠在山鸥肩上，杨美美愤愤解开安全带，把莫悉推了开去。 “喂，醒醒，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打开车门，杨美美重重拍着莫悉的脸蛋，心想叫你欺负山鸥。 莫悉混混沌沌睁开双眼，摸了摸愈发烫的脸颊：“我住家里。”眼皮又耷了下去。 任后来杨美美拍红莫悉的脸，都没醒过来。 就算是自己欠她们的。 杨美美只好认命往山鸥家开，一路苦恼着，等下要怎么把她们整上楼。 熟练将车停在山鸥停车位，大半夜外面没有一个人，杨美美看着熟睡的二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出去找人帮忙吧，又实在不放心车内二人。 正当无措时，一位手里拎着一袋子饮料瓶子的阿姨走过来，杨美美像看到救命稻草，眼底泛起了光。 “小姑娘，这是你的车位吗？”阿姨质问一开口，杨美美差点晕倒。 “这个车位是16A住户的，你停这里，人家回来就没地方可以停了。”阿姨继续说道。 杨美美好笑，觉得山鸥就像中央空调，身边的人雨露均沾。 不过，她真的很欣慰，这个世界，对她并不只有恶意。 “阿姨，你看这是不是16a主人啊，她喝多了，我是她朋友，你能不能帮我一起扶一下，我一个人正发愁呢。”杨美美打开后座，见山鸥靠在莫悉身上，硬把她拽正。 “你瞧我老糊涂了，没了解事实就多管闲事，不好意思啊。说什么帮不帮的，这孩子心肠好，平时也帮了我不少忙呢。”阿姨一脸和蔼可亲，没有丝毫不愿意。 二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人挪到房间。 凌晨四点多，告别杨美美后，阿姨回到车库，继续翻着垃圾桶里可回收废品往袋子里捡。 一路过关斩将，又是该思考怎么把二人挪到床上的难题了。 办法还没想到，谁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杨美美寻到声源，是在莫悉的口袋，本来不想搭理，但她这么晚没回去，应该是家人打的吧，便接了起来。 “悉悉，你怎么才接电话啊，你在哪儿呢？”电话里头是中年妇女的声音，杨美美心想应该是她母亲吧。 “阿姨，莫悉在我这儿呢，她跟我朋友喝多了，还没醒，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她的，明早醒了我送她回去。”杨美美可不想再把她扶下楼去。 后来苏枫啰嗦好几句，如何照顾醉酒人的经验之谈。 杨美美可不比她少，毕竟这五年来，山鸥哪次喝多不是她善后的。 第二天快晌午，莫悉第一个醒来，一睁眼便看见身旁的山鸥。 安静时的她竟有几分平时不易察觉的可爱。 注意到自己和山鸥中间，横亘着一条拧成粗绳的浴巾，再看看趴在山鸥身旁睡着的杨美美，莫悉觉得好笑。 打量着整个房间，莫悉从未见过这么小的房间，自己的洗手间都比这里宽阔。 房间内非常简朴，除了衣柜和梳妆台，还有一张堆满书的大桌子，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是山鸥住的地方吗？ 大概睡眠比较浅，山鸥在莫悉翻身时醒了过来，注意到身旁的莫悉和趴在床沿的杨美美，竟一点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美美，你怎么不到床上睡，还怀着孕呢，赶紧上来，我去准备早餐。”杨美美被山鸥叫醒，天知道昨天晚上是怎么被她俩折磨的。 下一秒，她睁开双眼立马钻进山鸥留有温度的被窝，沉沉睡了下去。 山鸥冲着莫悉挤了一个看上去很真的微笑：“早，莫悉。你再睡会，我去准备早餐。” 莫悉摇摇头，动作轻轻下床，跟着山鸥到了厨房。 莫悉打量着两室一厅的格局，所有的房间加在一起，都不及她卧室一半大。 山鸥端着两杯温水走过来，递一杯给莫悉，另一杯放在杨美美床头。 山鸥其实很少做饭，只有跟林潇羽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才进修厨艺，平时因为嫌麻烦，更不愿意动手。 “你还会做饭？”莫悉不知道什么时候倚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山鸥忙碌的背影。 山鸥回头看了一眼莫悉，头发凌乱不堪，衣服上还残留着昨晚的酒渍。 “嗯，不好吃算吗？”山鸥心想，这个大小姐平日里山珍海味，一般的饭菜怕也是入不了她的法眼。 手里的活儿忙完后，山鸥看见莫悉依旧倚着厨房门口。 “我带你去洗漱洗漱吧，你衣服上有酒渍和烟味，我给你找衣服换上，可能会有点小。你等下试试看能不能穿。”莫悉个头比山鸥要高一些，山鸥在衣柜翻找着好久没穿过的大件，搭配了一套。 等莫悉洗漱完出来，才又回到往日那个精致跋扈的大小姐。 山鸥将衣服递给莫悉，莫悉愣了愣神，看见山鸥手背突兀的伤疤，在这双漂亮手上，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这一幕，莫悉总觉得似曾相识。 “喂，想什么呢？”山鸥见莫悉盯着自己手看，立马把衣服塞进了她怀里。 “你先试试，不能穿我再给你找找，你上次的外套还在我这里，等下穿上吧。”说完山鸥转到厨房。 这一幕的熟悉，她又暗自神伤起来。 怎么自己穿什么都被安排了？不过莫悉还是很开心，看着厨房山鸥忙碌的背影，偷偷把脸埋进衣服，淡淡的香气涌入鼻腔，晦涩难明。 等莫悉挪步到餐桌前，山鸥已把早餐准备好，白粥和咸菜，还有酱油煎蛋。几乎都是莫悉没有吃过的。 见莫悉打量着眼前的饭菜，山鸥蹙了蹙眉：“可能不合胃口。” 莫悉只是淡淡一笑，看上去好像是不怎么样。 这时，杨美美也从卧室出来，打着哈欠坐在莫悉旁边：“早！” 等山鸥坐下后，二人才开始动筷。 莫悉大口大口喝粥，温度刚好。 “这白粥还挺香甜的，山总厨艺不错。”莫悉发自内心赞叹。 “你不知道吗，喝了酒的人就喜欢喝粥。”杨美美见不惯莫悉的溜须拍马，阴阳怪气。 不出意外的。被山鸥揶揄一眼。 “这个咸菜搭配白粥简直绝配，还有这个煎蛋也挺好吃，美美姐，是不是醉酒的人也喜欢吃煎鸡蛋啊。”莫悉悄声问道，她也不是吃素的，虽说很感谢杨美美昨晚的照顾。 “咳~咳~”杨美美被莫悉这突如其来的话噎到，山鸥见状，连忙接杯温水递给杨美美。 杨美美这才得意洋洋白莫悉一眼。 莫悉不屑。 “我很好奇，你们俩这巧嘴，要不哪天比比，分个胜负？”山鸥知道杨美美不喜欢莫悉，不曾想她还是个记仇的人。 二人就这样吵吵闹闹吃完早餐，一起打扫完战场，打算先送莫悉回府。 听说莫悉等下回来，苏枫早早在门口等着。 一是想了解了解莫悉新认识的朋友怎么样；二是担心莫悉，这是她第二次喝得不省人事，平时几乎什么重要场合都不愿意喝酒。 苏枫开始好奇。 刚一驶入正门，苏枫探出头来，山鸥见状停下车：“阿姨好，我们送莫悉回来。距离大门有点距离，您要一起上来吗？” 不知道为什么，山鸥一见到苏枫毕恭毕敬起来。 听到山鸥这么说，莫悉赶紧打开车门，将苏枫请进来，母女俩坐在后座，相互介绍着。 “麻烦你们了，等下进去坐坐喝杯茶，吃完早餐再走吧，莫悉他爸也在家，刚刚念叨着要感谢感谢你们呢。”苏枫格外的热情，生怕二人不愿意。 莫悉也期待着山鸥的回答。 “不了阿姨，早餐我们吃过了，山鸥等下还要陪我去做产检，谢谢你们的好意，举手之劳而已。”杨美美率先开口道。 听杨美美这么说，山鸥只好乖乖附和。 她其实是想进去坐坐的，毕竟莫天明在，星洲第一首富，跟他取取经套套近乎，或能帮助自己在事业上成长。 听见杨美美这样说，莫悉几不可觉白了杨美美一眼，却被苏枫看进眼里。 “你们约的什么时间段产检啊，进去喝个茶耽误不了几分钟的，昨晚的事，要不是美美，不知道后果怎么样。”苏枫继续说道。 莫悉又燃起期冀的目光。 莫悉这不加掩饰的期待，看得苏枫心里五味杂陈。 她看出来莫悉讨厌杨美美，喜欢跟山鸥一起玩，这个山鸥，上次也是她送回来的。 苏枫也跟着对山鸥起了几分兴趣。 “那好吧，阿姨既然这么说，我们也不好再推辞了。”说完后山鸥瞟了杨美美一眼，看见她满脸不情愿。 这是山鸥第二次来莫悉家，第一次是晚上，走得匆忙，并没什么印象。 莫悉家的客厅很宽阔，一根大理石柱直捅房顶，给人敞亮的感觉，交相呼应的是莫天明脸上的威严，哪怕脸上浮着笑意，却不容亵渎。 山鸥注意到，莫悉一见到莫天明，笑容瞬间冷了下来。 莫天明事业强人型的父亲，的确很难让人亲近。 几人围坐在一起，苏枫引领着整个话题的风向，大多聊的都是家庭的内容。 “山鸥，美美，你们老家也是星海的吗？”苏枫日常八卦着。 杨美美不喜欢被人扒信息，却始终努力回答着问题，时不时跟莫悉杠几句，想要转移话题。 山鸥跟莫天明则很少说话。 苏枫看出杨美美的解围和山鸥的避而不谈，加上莫悉时不时碰碰苏枫手肘，踩踩苏枫的鞋子，苏枫这才放弃。 一场交谈下来，苏枫还是有收获的： 山鸥是一个很有礼貌很细心的人，悉悉喜欢跟她玩，可这两次喝醉酒都有她，苏枫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 山鸥原生家庭一定很复杂，是山鸥想要逃避的，不过她心地善良，莫悉跟她一起玩，苏枫可以放心。 山鸥婚姻关系不好，从刚刚提到老公时，笑意开始逐渐变得勉强。这点是苏枫担心的，她怕莫悉跟她相处久了，会影响莫悉对婚姻的看法。 “叔叔阿姨，谢谢你们的款待，我们该去医院了。”杨美美早就坐不住，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 苏枫见状也不好过多挽留，随着二人去了。 离开莫家后，杨美美嘟嘟嘟说个不停，说着莫悉这个人怎么让人讨厌，昨晚她俩有多难搞，说是要山鸥陪她去登泰山补偿她。 第40章 学校风云人物 山鸥看看杨美美圆鼓鼓的肚子，捂嘴笑出声。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泰山而已，珠峰都去过，还怕这？”杨美美脖子扬得高高，她其实也怕，怀孕后体力跟不上，剧烈运动对胎儿危险。 山鸥没再说话，只以为，过段时间杨美美就忘了。 山鸥从小就知道，杨美美喜欢挑战极限运动，上学时，许多同学被她可可爱爱的外表迷惑，都不相信她有那个胆量和体力。 直到高三那年，班上同学私下组织活动，其中有项蹦极运动，杨美美二话不说，将自己赫赫大名填在第二位，众人纷纷竖起大拇指。 至于第一位，山鸥想起来，现在还余气未消。 那时，山鸥是出发前两天才得知杨美美把她名字写上去的，她以为出去玩，肯定不止蹦极这一项活动，所以出发当日她也跟着去了。 谁曾想，真的只有蹦极这一项活动，蹦完大家直接打道回府。 当时按顺序蹦极，山鸥被众人怂恿，硬着头皮第一个上，这还多亏了杨美美同学。 她足足在蹦台上磨叽20分钟都不敢跳，一个劲儿求助杨美美，让其先跳，自己找机会蒙混过关，结果人家当没看见，根本不搭理山鸥的诉求。 场景就是：身后一行人包括工作人员一直催催催催催，山鸥又心急又不敢跳，被吓得原地反胃。 最终杨美美良心发现，爽快地替山鸥跳了两次。 后来，不知道谁拍的视频，那阵总能在学校刷到#美女学霸蹦极吓破胆吐出苦水……可恶的是，还配有奇葩背景音乐，那段视频当时风靡全校。 风靡全校也就算了，杨美美看热闹不嫌事大，见到有人刷这段视频，手做喇叭状就开始喊起来：“吓破胆的美女学霸驾到，大家让让让让~” 山鸥脸瞬间黑化，后来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愿意跟杨美美一起吃饭，甚至走在一起。 杨美美再三认错，山鸥见她真心悔改，才勉强留在身边。 *** 谁知几天后晌午，杨美美正收拾行李，山鸥以为她终于要回去，过去帮忙。 “怎么，杨大小姐这是准备打道回府？”山鸥蹲下身子，帮忙合着行李箱。 杨美美缓缓起身，把箱子扔给山鸥。 山鸥见没回答，直起肩碰了碰她的腿，示意她说话。 “我就那么没骨气吗？”杨美美将脸凑到山鸥面前，白了一眼。 “你不回去？”以往吵架都是杨辉主动求和，她的确不太可能自己回去。 杨美美故意不说话，哼着小曲儿自顾自从冰箱里取出饮料，高调经过山鸥面前，喝了起来。 见她嘚瑟，山鸥直接将她饮料夺过来“说话！”。 山鸥认真的表情，杨美美忍不住笑出声。 “我去爬泰山，你不陪我去，我只好自己去咯！”说完还不忘夺回饮料，故作淡定地躺沙发上。 山鸥见她一副欠揍的样子：“不许去！你不知道你还怀着孕吗？你这母亲能不能称职一点？” “你管得着吗？要去是我的自由，你少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我。”杨美美脸沉下去，凭什么母亲就没有自己，况且，还真以为谁想去泰山啊。 要不是上次听朋友说，览群山可以缓解心绪，打死她这个时候都不去受这个罪。 “美美，泰山那么高，多危险啊。这样，等孩子出生我陪你去，好不好？”察觉到杨美美闷闷不乐，山鸥语气轻柔征询。 杨美美闭上眼，头靠沙发，不愿意搭理山鸥。 山鸥无奈：“你要现在想去，我陪你去市内最高的山好不好？” 想想，山鸥好像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现在去了。 以前不开心自己总喜欢去看山看海…… “美美，我知道你担心我，你放心，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做傻事了。” 杨美美睁开眼，表情不置可否。 “我还没跟你说，我跟林潇羽怎么在一起又分开的……”杨美美没说话，山鸥把事情一五一十叙述给她听。 杨美美听后，合上的眼里泛起浅浅泪花，她替山鸥不平，倒是山鸥，现在竟没事儿人一样。 以前说起林潇羽，她尽是偏袒；现在，除站客观视角，也有她自己的怨恨。 比起无脑折磨自己，杨美美觉得现在的山鸥简直人间清醒。 只是没想到，林潇羽竟为事业如此狠心，这样的野心，能成就她亦能毁了她。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她呢？这样的人，不值得 。”杨美美开导。 几不可见轻叹一气，为什么自己不再多等等呢？ 杨美美结婚早山鸥两个月，一直到山鸥拍好婚纱照那天，才答应陈辉求婚，并且闪婚。 “是的，听羊咩咩的，那羊咩咩是不是也该听听我的啊？”山鸥揶揄。 杨美美无奈：“好好好，听你的，下次去，先欠着。” *** 莫天明依旧将莫悉当成小孩控制，如今莫悉迟来的叛逆，使其根本无法适应这种失控。 “从小您就管控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但您有问过我，我自己想要什么吗？”莫悉委屈，从小被推着长大，就像没有自由的提线木偶。 如今，她不再愿意逆来顺受。 “你现在的优秀是凭空来的吗？难道不是靠着背后的人吗？”莫天明对女儿现在的态度愈发不满。 “我有交朋友的权利，不需要您来干涉我什么朋友该交，什么朋友不该交！”莫悉反抗着，却没了刚刚的几分底气。 莫天明从莫悉很小时，便立下交朋友标准：跟他交朋友能带来什么利益？如果不能，就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 “你不需要？我倒要看看，就凭你自己，离开莫家你能翻起多大风浪！”莫天明摔下茶杯，滚烫的茶水喷溅而出。 一旁陈姨邹姨见此战况，悄悄退隐厨房。 苏枫闻声，放下手中的活，赶紧推走莫悉回房间。 莫悉本想再抒发些情绪，看见一直冲自己使眼色的苏枫，不情愿地闭嘴。 “悉悉，妈妈知道你委屈，可你爸就这脾气，你多担着点儿，我也会多劝劝他的。”莫悉低头坐在床上一言不发，苏枫看得心里也不是滋味。 父女关系从小就是这样，莫天明掌控欲强，莫悉在父权笼罩下逐渐叛逆，这是苏枫早有预见的。 不知多少个深夜里，苏枫无数次劝说莫天明，却始终不见任何改变。 “妈，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不想再忍受他。”莫悉偷偷瞄一眼苏枫的一脸凝重，还是脱口而出。 “大不了我自己搬出去住，我可以自己找工作，我也不需要依靠任何人，更不需要他。”这件事总得解决吧，如果能证明自己的能力，是不是就可以掌握自主权。 苏枫几不可觉叹了口气，事情还是走到这一步。 “悉悉啊，你爸只是以他觉得为你好的方式对你好，虽然方式不对，但他出发点是好的呀。”苏枫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这些话对莫悉来讲，早已失去免疫力。 莫悉依旧耷着脑袋，默不作声。 “你再给爸爸一次机会吧，如果下次还这样，那按你的方式处理。”为彻底解决父女二人之间的矛盾，苏枫觉得或许任其自由发展，会是以后的转折点。 “真的吗？”莫悉抬眼，目光炯炯看向苏枫，眼里藏着几丝雀跃。 直到看见苏枫点头回应后，莫悉才把刚刚的不快通通抛诸脑后。 从初中起，莫悉便期望有一天能脱离束缚。心心念念了10年，终于看到曙光。 两个月后。 星海乘光集团，锣鼓喧天，厂区内外张灯结彩，大门口早已贴好红对子。 绿棚下，员工们来来往往欢声笑语，一同精心布置这‘庞然大物’，好不热闹。 “山总好！山总好！”正搬音响设备路过的小青年们，满脸洋溢着青春活泼。 “山总好！”即将步入老年的妇女微偻着腰，怀里快抱不住的纸皮，都是今晚酒水拆下的食材用具包装，她一见到山鸥，心虚问好后怯怯走远。 山鸥弯唇，让卓媚妮带句话给她，则往清静一角走去。 等卓媚妮气喘吁吁跑回来，山鸥正立于银杏树下，望着最后一片银杏叶。 天空昏暗灰朦，女人身影单薄，与另一边热闹氛围相比，不免自带几缕寂凉。 几分钟后，卓媚妮轻步走到山鸥身旁，一起望着银杏叶发呆。好像，也挺惬意的。 良久，山鸥开口：“你喜欢银杏树？” 卓媚妮认真看银杏叶的模样，跟平时工作雷厉风行的样子，不像同一个人。 “我就是好奇它有多好看，让山总您在这看这么久。” “许是经历赋予意义其中，才显得很好看吧。”说完，山鸥转身投入热火朝天的氛围。 留下卓媚妮在原地，浮想联翩。 “你傻愣着干嘛？”山鸥提醒，还没挪窝的卓媚妮。 “山总，我们今年放假会不会太早，还有两周才过年呢？”如果自己是老板，巴不得员工多上几天班呢。 山鸥停下脚步，意味深长注视卓媚妮：“你觉得太早是吗？刚好还有好多工作，那你愿意加几天班吗？” “没有没有，不早不早！”卓媚妮连连摇头，生怕真的让她回去加班。 见卓媚妮这紧张模样，山鸥笑道：“你呀，也别太拼了。” 卓媚妮傻笑，挠挠脑袋。 比起往日严谨的表情管理，卓媚妮的Cpu仿佛出现bug，山鸥是这么想的。 毕竟，她这么傻乎乎的样子，山鸥从未见过。 “晚会马上开始，媚妮你去跟他们确认下，都准备好没有 。” 往年永泰年假是从年前三天开始的，今年直接提前半个月。 这些人不远千里来这座城市拼搏，一年到头就为能跟家人团聚，给家人更好的生活。 此刻他们的激动与兴奋，让山鸥觉得，提前半个月非常值得。 永泰和乘光所有员工都集中在乘光集团开年会，因为人数众多，所以直接请厨师带上食材在集团做大餐，用餐过程中大家可以边看表演。 中途有抽奖活动，结束后还有除夕红包领，员工们兴致都很高。 山鸥所到之处，几乎每个人都向她问好。 不管是大家对她提前放假的感恩戴德，还是颜值上的深刻，她都很受用。 年会大家都穿着工服，山鸥一眼发现混在厨师堆里的小女孩，20岁刚出头的样子，一双手 掌着大大的锅铲，动作却娴熟得很。 旁边站着几位油腻厨师，时不时言语调戏着小女孩: “看不出来小妹妹这么娇弱，这炒菜还挺有劲儿。” “小妹妹，你有男朋友吗？” “小妹妹，我来帮你吧，你的手这么嫩，力气也小，我帮着你一起。”中年胡渣男直接上手，握上小女孩手背。 女孩满脸抗拒，却挣不开手，越是挣扎，胡渣男越兴奋，握得更紧，贴得更近。 “放开她！”山鸥远远呵斥。 以为她会反抗到底的，奈何绝对力量面前，力不从心。 男人欺软怕硬，不情不愿松开手。 女孩自然认识山鸥，这可是她的榜样。 “你怎么在这里炒菜？”今天所有员工休息，自愿参加晚会或自愿布置场地，这女孩完全没必要帮忙炒菜。 “他们差一个人我就来帮帮忙，他们...他们给我结工钱。”女孩绞着手指，垂下头，声音低低的。 如果不是参加晚会有红包，她应该已经在外面兼职。 “你很缺钱吗？为什么？”山鸥看到女孩胸前工牌，‘叶雪儿’。 “我弟弟在上初中，父亲残疾，母亲要照顾父亲，还得种地。我父亲看病要钱，弟弟上学也要钱。”叶雪儿说得轻描淡写，紧紧咬唇的动作却出卖了她。 山鸥眉头紧了紧，她太熟悉这种自卑感，在她四五岁刚认识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刻到骨子里了。 第41章 我的美女老板多金又正义 “你们，谁说过不尊重的话，现在，给她道歉！”山鸥将女孩拉到这群油腻厨师面前，叱喝道。 叶雪儿侧头偷瞥山鸥，却被女人余光散发的凌厉吓得收回视线。 厨师们自顾自做手里的事，没人搭理山鸥，以为她不过是个小领导，得罪她碍不着自己什么事。 叶雪儿拉拉山鸥袖口，本想说要不算了吧，没关系的。 “你们这里负责人是谁，叫他出来？否则你们都可以滚了！”没等叶雪儿开口，山鸥先她一步说出自己的话。 原本还翘着二郎腿嗑瓜子的经理，听见这架势，立马跑过来。 “你好你好，我是这里经理，刚刚是你找我吗？”男人的脸在灯光照耀下，泛着一层厚厚油光，搭配着圆鼓鼓的肚子，妥妥的油腻男2号。 “刚刚你都见到了吧？你说，怎么处理？”山鸥没正眼看一眼，疾言厉色道。 “你们还不赶紧道歉？！”油腻男2号知道女人来头不简单，，强忍赔笑，一转身便发泄给身后这群厨师。 “对不起”“对不起”……高低起伏的道歉，甚至尾音被拉得长长的。 听着不诚恳含糊的道歉，山鸥心里更气。 一旁的叶雪儿见状，手指蜷得紧紧，愈加自责。 “你们这是道歉还是我们欠你几百万？”山鸥刚一说完，一年轻混混怒气冲冲提棍走来，被油腻男2号拦住。 “今天这个歉不好好道，你们就给我滚出这里！”山鸥横混混一眼，挑衅道。 “你放开我！吴胖子！”混混几欲挣脱阻拦，却在接一通电话后，放弃挣扎。 “吴胖子，让他们道歉！真诚——的——道歉！”混混冲油腻男2号喊道，随即丢下棍子气鼓鼓离开。 后来山鸥得知，这混混是他们老板儿子。不服老师管教，早早辍学混迹社会，难怪如此狂妄。 见领导软下来，这些油腻厨师了然山鸥来历不简单，这次正经向叶雪儿道了歉，山鸥这才没追究。 叶雪儿怯怯跟在山鸥身后，没走两步，山鸥又折回去。 叶雪儿茫然，尬在原地，想了想跟上去。 原来山鸥只是问油腻男2号要回叶雪儿的兼职费。 钱交给叶雪儿，山鸥问：“你喜欢小动物吗？” 叶雪儿若有所思点点头。 “你怕狗吗？” 叶雪儿摇摇头。 “如果你会一些基础宠物护理，我可以介绍一些兼职给你，工资都挺高。”山鸥提议。 临近年关，许多宠物主人正苦恼着自家萌宠何去何从，如果叶雪儿可以上门喂养服务，山鸥可以提供资源。 “可以可以，我过年不回去！”叶雪儿眼睛发亮，用力点点头。 “好，你抽空学学宠物训练、美容和医护，后期积累资源，你自己创业，我投资拿分红，怎么样？”山鸥征询。 叶雪儿不知所措，一瞬说不出话来：“谢谢山总！谢谢山总！我可以的。” 山鸥顿感欣慰。 二人交换联系方式，山鸥提前跟宠主打好招呼，将联系推给叶雪儿，并转给她一笔启动资金。叶雪儿再三推辞，还是在山鸥威逼下无奈接受。 离开叶雪儿，山鸥该去忙自己事情，走至会议室门口，卓媚妮来电。 “不用打了。”山鸥走进会议室，卓媚妮正立窗前。 晚上6.20，年会准时开始。 山鸥身着修身正装，眉目如画优雅大方，妥妥抓人眼球，也不知道台下人将内容听进去多少。 山鸥的美貌与实力，在这场大会，没人妒忌，大家更多是尊敬和爱戴。 另一边，莫家大别墅内，苏枫早早将年货名单准备好，准备忙完学校邀请的演讲后再置办。 莫天明则着手准备商人之间的聚会安排，其中宋城是莫天明的重点对象。 宋城生日在过年前两天，莫天明打算邀请他家做客，顺便聊聊生意上的事。 莫天明非常看重宋诚的能力，加上宋诚从小与莫悉一起长大，莫天明早已把他当成半个儿子。 *** 除夕前两天，路上车流比起往日冷清不少，街边商铺百分之80已关张。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穿过空旷大街，径直驶向莫家大别墅。 一家三口提着大大小小的礼品，交到管家手上。 “来就来，怎么还带东西呢。”莫天明一听到开门声响，丢下手中报纸，起身吩咐邹姨沏茶，陈姨开门。 不得不说，他们一来，整个莫家热闹不少。 “莫叔叔，新年好！一点小特产，带给您和苏阿姨还有莫悉尝尝。”宋诚满脸洋溢灿烂笑容，说完脖子伸得老长往屋内张望。 “莫叔叔，莫悉不在家吗？”宋诚一坐下，开始左顾右盼。 苏枫笑容凝固，她看得出来，宋诚打小喜欢莫悉，可莫悉她已有喜欢的人…… 宋诚的行为，莫天明看在眼里，更加欣慰：“她呀，整天呆在楼上卧室。小诚啊，你去把她喊下来。” 宋诚上楼，宋父宋母寒暄两句后直接进入正题…… ‘咚 咚咚～’ ‘咚 咚咚～’ “悉悉，是我，宋诚。” 不用猜，莫悉就知道是他。 宋诚曾是莫悉喜欢的大哥哥，可现在见到，并没以前开心，反而他的到来，叫莫悉十分苦恼。 “你来啦，生日快乐！呐，这是你的生日礼物！”莫悉拉开门，这次没让宋诚进来，将礼物塞进他怀里，便拽着他胳膊往楼下走。 大人们见二人说说闹闹，相视一笑。 莫悉见状，立马松开宋诚胳膊，端站他们面前。 “宋叔叔，阿姨好！” 宋母一见未来儿媳，拍拍身旁沙发，笑得合不拢嘴：“悉悉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啊，过来，挨着阿姨坐坐。” 莫悉眼含微笑，大方走过去，坐在宋母身旁。 宋母拉起莫悉的手，开始了解起莫悉的工作状况，七七八八一通关心，莫悉全都收下。 另一边，莫天明跟宋诚和宋父三人围成一团，主要聊宋诚接下来对公司规划有什么想法。 被问得乏了，莫悉实在有些坐不住，开始转移话题，假装找人，往厨房里转转：“爸，我妈呢？” 没有苏枫在场链接话题，莫悉只得被宋母的灵魂提问宰割。 “对呀，怎么没看到阿姨呀？”宋诚附和着，冲莫悉无奈一笑，显然，他也不喜欢现在的聊天氛围。 “她呀，听说你们要来，刚刚出去置办一些年货。这几天一直忙着她那什么心灵之声的演讲，很多年货都还没备齐呢。”莫天明端起手中茶杯，送到嘴边。 “那应该不少东西吧，我问问她要不要帮忙。”莫悉掏出手机，走到一边，拨通苏枫电话。 得知苏枫在回来路上，莫悉才松一口气。 莫天明自是看出莫悉想法，苏枫下午不在家是常有的事，平时也没见她问过。 后来宋诚提议和莫悉下象棋，莫悉欣然答应，二人都不想穿插在大人谈话之中。 “悉悉，你确定要走这一步吗？”宋诚得意洋洋的嘴角快咧到耳根，胜券在握。 “确定，落子无悔大丈夫！又不是输不起！”莫悉故作镇定，双手环抱胸前，显然也看到这一步棋下得不妥。 最后，宋诚以一招双重炮莫悉惨败。 直到晚上开饭，莫悉从未赢过一次宋诚，莫悉每步棋都被看得透透的，反观宋诚每一步棋，莫悉琢磨不清…… 二人收好棋桌，宋诚开启嘲笑模式。 “哈哈哈，悉悉，怎么这么多年，你的棋艺还停留在小时候啊？”说话间宋诚刮刮莫悉鼻梁，打趣。 莫悉双手抱胸，一脸傲娇，回宋诚一记大白眼：“你比我大好几岁，赢我不是应该的吗？再说，现在比不过你，不代表以后你还比我厉害，哼！” 此时苏枫也已经回来，大人们见二人的嬉皮打闹，在背后纷纷露出姨母笑。 “诚诚，悉悉，吃饭啦。”桌上饭菜已然齐全，苏枫见二人还在有说有笑，由衷高兴。 安安静静吃完饭，到吃生日蛋糕环节。 “诚诚，今年30岁了，有没有什么愿望啊？许个愿。”唱完生日歌后，宋城正准备吹蜡烛，苏枫问道。 只见宋诚瞥莫悉一眼，会心一笑：“阿姨，我的生日愿望是……” 未等宋诚说完，苏枫打断：“说出来就不灵了。”并将食指放嘴唇上，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莫悉再次松一口气。 几人吃着蛋糕，气氛顿时安静下来。 “悉悉，你觉得宋诚怎么样啊？”宋父率先打破宁静。 第43章 捡到一只小富婆 山鸥看向美美：“我真的可以吗？”得到杨美美点头肯定后，山鸥才又生硬抱起小美美。 身旁几人见此情形均捏一把汗。 山鸥感受怀里的小生命，不自觉生出想要保护她的想法。 “小美美，你好呀，我是你干妈，欢迎你来到这个世界。”山鸥将小美美抱紧紧的，一旁杨母见状提醒山鸥松松力，山鸥这才意识到，松了松力。 “美美，我也有女儿啦，谢谢你！”山鸥此刻，感受到家的温暖。 杨美美欣慰，这个场景，她曾想过无数次—— 能做她朋友，足矣。 山鸥全神贯注怀中的小美美，随着一声啼哭，小美美睁开双眼，转动着和杨美美一样清澈见底的大眸子，最后落在山鸥眼睛里。 山鸥还没反应过来，一旁陈辉见状，夺过孩子，嘴里嘟囔抱怨着。 陈辉不乐意，他一直期待，孩子睁眼第一个人看到的必须自己， 众人见到这一幕，哈哈大笑起来。 山鸥本想多陪陪杨美美，但自己在这里 ，实在突兀，于是告辞离去。 因为后备箱有带给小美美的衣服和杨美美的补品，便让陈辉一起去地下停车场，直接交给他。 去停车场路上山鸥叮嘱陈辉，务必好好照顾杨美美，并威胁道：“如果对她不好，你就准备吃不了兜着走！” 陈辉本就不太喜欢山鸥，他看不上山鸥的出身，也嫉妒杨美美对山鸥的重视，但他太在意杨美美，不敢有任何意见。 “这还用你说，我是她老公，轮不到你对我说这些。”今天陈辉格外的酸臭，自从山鸥进病房，杨美美的目光没有在自己身上过，就连孩子都没多看两眼。 山鸥无奈笑笑没有说话，东西递给他后便驱车离去。 站在原地的陈辉倒生出几分愧疚。 山鸥一直都知道陈辉不喜欢自己，平时三人相处，陈辉与自己互不喜欢的暗流涌动，都隐匿在杨美美看不见的地方。 驶离星海市中医院以后，山鸥开始迷茫起来。 晚上10点的夜晚，路灯孤独伫立在马路两侧，冷却光线打落在路面，稀稀疏疏的车辆奔驰在车道上归心似箭。 另一边，莫悉沿着自家别墅湖边绿道寒风瑟瑟，漫无目地走着。 脚上高跟鞋将脚后跟的肌肤磨得通红，随着每次脚掌抬起落下，摩擦的疼痛时轻时重。 星海偌大一座城市，如今像一座死城，街上见不到什么人，餐饮店商场大多也关了门，冷冷清清的，莫悉摸摸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实在是走不动了。 身无分文，手机也没带，就连大马路上出租车都没遇上一辆。 莫悉为晚上的住宿发着愁，她不愿意去莫新康和宁芷柔家，只想依靠自己，也不愿意去朱允家，不喜欢他们家压抑的氛围。 在外闲逛大半夜，莫悉实在走不动，看到前面小公园，一瘸一拐到椅子旁，屁股坐下去那一刻，小腿紧绷霎时解脱，臀部的刺痛交替侵袭而来。 脱下蹩脚高跟鞋，莫悉捏捏发胀的小腿，累得躺在椅子上。 刚一躺下，便瘫睡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睁开眼时，莫悉是被冷醒的。 哈气揉搓自己的双手，已经冷到没有知觉，就连五指都无法闭拢。 起身立马穿上冰冷的铁皮高跟鞋，想着增加点运动量提升体温，可一穿上鞋，脚后跟的伤口被鞋口剥地生疼，她索性脱掉鞋子，薄薄袜子踩在石板的一刻，钻心刺骨。 莫悉蜷着颤抖的身子，抱住膝盖，牙齿不停打架，在椅子上缩紧紧的。 第44章 磨刀霍霍向钱包 第二天一大早，山鸥双眼顶着红肿，敲响莫悉房门。 见没回应，轻轻推开门，被单有一角没一角搭在莫悉腰上，山鸥准备帮她掖好被子再出门。 掩门离去时，莫悉揉揉双眼，打着哈欠：“早啊！几点了？我没迟到吧？” 或是刚睡醒，莫悉奶声奶气，山鸥听得直起鸡皮疙瘩：“你先洗漱，我给你找衣服。” 山鸥匆匆掩上房门，她的声音挠得心间痒痒的。 莫悉洗漱完，山鸥找了两套自己偏大的衣服，莫悉穿上去怎么都有点手长脚长的感觉。 “冰箱里没有食材了，我们出去吃早餐吧。”山鸥站在门口，打量着莫悉的自恋，嘴角不自觉有向上的弧度。 见山鸥笑，莫悉俏皮眨眨右眼，推着山鸥便往玄关走去。 山鸥无奈摇摇头。 “等下我们去买点年货和你需要的物品。”山鸥不知道莫悉跟她家人发生什么，也无心八卦，如果她愿意说，自己也会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山鸥换好鞋，从鞋柜里取出一双毛茸茸的崭新家居棉鞋，弯腰放在莫悉脚前。 莫悉眉眼弯弯，乖乖将两只脚穿了进去：“好啊，山总你可得多带点钱。”莫悉打趣，她现在一贫如洗，连衣服都没有的穿。 “买东西不许买最贵的，我可没你们莫家那么多家产给你嚯嚯啊。”山鸥心想，提前叮嘱莫悉，免得自己去柜台出糗。 莫悉脚后跟还没提上，便红红火火小跑跟在山鸥身后，追上时顺势挽上山鸥胳膊：“你走那么快干嘛？”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象力丰富，山鸥隐隐听出几分撒娇。 “山鸥，你借我点钱行不？等我有钱就还你。”莫悉抽出挽住山鸥的小手臂，低声以探询口吻问道。 莫悉的为难，山鸥是知道的。 “可以啊，要收10%利息，你还借不借？”山鸥揶揄。 “成交！”莫悉重新挽上山鸥手臂，开心得像一个孩子。 “那走，我请你吃早餐。”借到钱的莫悉倒也爽快。 拽着山鸥走进一家早餐店，莫悉扫视菜单，叫老板过来，大手一挥，又是豆浆油条，包子，烧麦，玉米，茶叶蛋什么的点了好几份。 “你吃的完吗？”山鸥敲敲桌子，认真看着她。 莫悉跟山鸥对视一瞬间，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又把老板重新叫过来：“只要一条玉米，两个茶叶蛋和两杯杯豆浆，谢谢。” 山鸥见莫悉这么听话，几不可见弯了弯唇角。 早餐送上来，山鸥将玉米掰成两段，分莫悉一段。 二人看似祥和吃着早餐，心底却装着各自的心事。 “咳咳咳，咳咳咳。” 玉米吃到一半，莫悉开始咳嗽，山鸥将豆浆递到她手边：“吃慢点，不着急。” “好。”莫悉乖乖回答。 二人吃完早餐，山鸥带着莫悉采购食材。 因为采购物品太多，山鸥建议分头行动，但被莫悉拒绝。 早上的食材比较新鲜，二人优先采购，担心过年店铺打烊，山鸥清单上的规划，是采购5天的食物。 排骨，鸡肉，牛肉，鹅肉，羊肉，鸡爪，各类蔬菜，干货，零食，酒水饮料…… 乱七八糟食材加一起，二人推两辆大推车，紧紧实实砌满车的整个后备箱。 接着，二人转下一战场——服装店。 莫悉身穿黑色微喇西装裤，上身是黑色高领毛衣搭配修身白衬衫，最后套一件黑色羊绒中长风衣。 听见脚步声，山鸥立马熄屏，抬眸间被眼前的女人吸引。 第46章 没有钱，你就肉偿吧 “阿姨，莫悉有我呢，您放心。对了，您刚刚不舒服要不要在医院看一下？”山鸥回想起苏枫刚来医院的不适。 闻言莫悉停下脚步，面露担忧注视着苏枫。 苏枫摸摸她的头，眼角带笑，欣慰道：“我没事，就是刚刚跑太急，现在已完全恢复了。” 松开山鸥的手，她紧紧抱住苏枫，若今天真有什么事，自己就是最大的不孝子。 苏枫顺了顺她的背，安慰道：“悉悉啊，妈妈没事，你们回去吧，山鸥衣服单薄，别着凉了。” 她这才恋恋不舍松开苏枫。 到地下停车场，二人等司机接到苏枫，方才驱车离去。 “你感觉怎么样？”山鸥全程目视前方，关心道。自从医院对视后，她没再看莫悉一眼。 “好多了，已恢复98%，剩下2%补充点能量就ok。”莫悉勾勾唇角，调皮道。 她察觉山鸥反常，没有戳破。 这样相处也挺好。 进入小区停好车，山鸥自觉扶上莫悉。 她开门时，莫悉站在身后，一览无遗她消瘦疲倦的背影。 才发现，她踩着拖鞋，脚后跟裸露在外冻得通红。 此时，莫悉心脏仿佛被什么扎了一下。 再也没忍住，从身后一把抱了上去，双臂紧紧环在她柳枝细腰，衣服冰冰凉凉的，没有温度。 莫悉不知道，为什么她小小的身躯，自己却能在她那儿感受到十足的安全感。 突如其来的拥抱，山鸥身子一僵，暖和不少。 这样的怀抱，虽然很温暖，但不能痴迷。 缓缓松开莫悉的手，她并没有回头，手继续开着门，故作打趣：“你真要感谢我，以后多给永泰一些订单。” 她不想让气氛变得那么尴尬。 果然这句话一出，莫悉被拉回现实。 “你真是一个大财迷，我现在可是一无所有，你的钱我能不能还得上都很难说哦。”莫悉不怀好意。 她听出莫悉的打趣，不再理睬。 推开门，打开暖气，走向餐桌，洗手，开始热菜。 莫悉跟在她身后，心里满满当当的。 “教我做饭吧！”莫悉突然冒出这句话，将正盛饭的山鸥吓了一跳。 “可以啊，但不是白教的。”她不紧不慢。 莫悉心里感叹：山鸥就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付出什么都要求等价交换。 “我现在没钱，又没工作上的权力，也就躯壳一副，难不成，你要我给你做什么特殊服务？”莫悉看向她背影的眼神百媚丛生，故意压着魅惑气音。 想到刚刚不经意对视，她的害羞模样，莫悉幸灾乐祸，看她如何自处。 山鸥放下手里的活，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笑意，眼含春波贴近莫悉。 “这个提议很好，没有钱，你就肉偿吧。”说完，她贴得更近，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直勾勾盯着莫悉。 就你这个小屁孩儿，恋爱都没谈过，还给我来什么特殊服务。她笃定莫悉一定会落荒而逃。 莫悉起初还勇敢地跟她对视，眼看越靠越近，莫悉一把推开，面红耳赤跑到一边。 “怎么，怕了？”她转身走回厨房，不忘乘胜追击打趣。 莫悉跺跺脚，气急败坏跑进房间。 还不忘给苏枫报平安。 刚刚那一幕……回味无穷，莫悉将手置于胸前，心跳突突起伏，血液奔腾。 难道，这就是喜欢吗？ 大学时期，曾有学长追求，莫悉尝试着跟他交往了一星期。 当时她被学长抵在墙角，跟今天一样，也被推开。 可是，她那时推开是厌恶。 刚刚山鸥眼含柔情，身体快要贴近的时候，她分明是心动的。 情难自禁，山鸥那柔嫩性感的红唇，应该很柔软吧，好想试试看。她咽了咽嗓子，不自觉轻抿双唇，舌尖划过干燥的嘴唇…… “莫悉，吃饭啦。”山鸥声音划过耳边，吓得她身躯一颤，立马摆摆头，试图把这亵渎她人的臆想甩出脑海。 走到门后，一时之间脚步沉重，怎么自己刚刚还在嘲笑山鸥，现在变成自己嘲笑自己了。 “莫悉，再不来我吃完了哦。”山鸥猜想，她一定是因为刚刚的事情不好意思。 “好。”她硬着头皮迈出第一步，怯怯看一眼山鸥后，发现山鸥并未看她，只是自顾自夹菜吃着。 莫悉放松下来，当作刚刚的事没发生过。 二人安静吃饭，气氛略显尴尬。山鸥提议打开电视，有电视的声音，气氛的确缓和不少。 “阿姨到家了吗？”她认真夹起一筷子菜，放入自己碗中。 莫悉偷偷瞥一眼她，视线停留在她嗫嚅的红唇上，不受控制地再次咽了咽喉咙。 “嗯，到了。”莫悉答道。 “你会洗碗吗？我教你做饭，你负责洗碗。”山鸥征询。 莫悉爽快答应，毕竟不能白白呆在这里，什么也不做。 场面一度尴尬，二人自顾自吃着饭，不自在咀嚼着食物，山鸥三口并作两口迅速吃完，又退到厨房里忙活。 莫悉吃完后，正打算收拾桌子，被她以病人名义制止。 忙完后，还不忘督促莫悉吃药。 二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消食。 莫悉一点也没看进去，不自在地坐在沙发上扭来扭去。 她从未跟人如此尴尬相处过，这种感觉，她想要逃离，却又沉迷其中，矛盾不已。 对于喜欢山鸥这件事，她好像更确定了。 晚上十一点，二人洗漱完，互道晚安各回房间。 又是一个四点的凌晨，山鸥躺在床上，失眠感再度袭来，即使眼皮已疲惫到抬不起来，可无论自己怎么翻来覆去，还是无法入睡。 多少次，她按下号码，差一点打给林潇羽和余礼。 重新拿起枕边的手机，她给万黎发消息：‘小黎，明晚就是除夕啦，舅妈今年不能陪你一起过年，新年快乐呀！’ 实在睡不着，她穿上厚厚的睡衣，索性坐在阳台上，望向窗外时不时绚烂的烟花，转瞬即逝，仿佛还能听到过年时的欢声笑语。 这热闹的气氛，倒退到山鸥快四岁的孩童时期，那是她，唯一一次期待过年。 四岁前，山鸥一家人还算和睦，父母无比恩爱，别的小朋友有的，山鸥也有。 过年的鞭炮声，鞭炮的味道，总能给到内心那个四岁的自己一丝慰藉。 那时，小山鸥妈妈还会陪她玩手持烟花，绚丽的烟花，她手上开了一朵又一朵，那么鲜活。 妈妈爸爸会领着小山鸥走亲串友，四岁的她，比同龄人更活泼，总能跟小伙伴打成一片。 有次，一家人去大伯家拜访爷爷奶奶。 大伯是爷爷的大儿子，备受宠爱，连带着大伯的孩子自然也是爷爷心头肉，家里所有资源财产都更倾向于他们。 在饭桌上，小山鸥伸手去抓盘里仅剩的一只鸡爪，成功抓到手上时，比自己大两岁的堂哥出手，他抓住小山鸥手腕，试图抢过这只鸡爪。 小山鸥犟，觉得不公平，无论堂哥手握得有多紧，她拼尽全力也不愿松开鸡爪。 几个大人见状，不停呵斥，二人僵持依旧不相上下。 爷爷的筷子，愤怒敲打在小山鸥手背上，因为太疼小山鸥松了力道，鸡爪被堂哥抢去。 小山鸥恶狠狠瞪爷爷一眼，她知道从小爷爷就不喜欢她。 小手重重拍着在桌子上，不服气地跳下椅子，跑到堂哥那里，恨恨抓起堂哥的头发，将他拽下桌子。 爷爷见状，抓起一把直尺，提起小山鸥衣领悬在半空，抬手抽下去时，小山鸥的妈妈宁柔柔，从爷爷手中解救小山鸥，没等山敏吃完饭，便独自带着小山鸥愤然离去。 后来，山鸥只记得，饭桌上，自己被拎时，堂哥堂姐大伯大伯母他们的哄堂大笑，还有，自己爸爸的无视。 山敏年龄最末，从小被家人轻视，哪怕他家人同样轻视自己的女儿，他依旧麻木。 之后逢年过节，每次去大伯家，小山鸥总被堂哥堂姐合伙欺负，她虽然打不过，但并不怕他们。 刚开始，母亲还会站在小山鸥这一边，保护着她。 可是后来，就连母亲也不要她了…… 山鸥狠狠闭上眼，抽一口香烟，在火光的追逐下，很快只剩下烟头。 房间另一头，莫悉同样辗转难眠。 她满脑子都是医院她跟山鸥的对视，在厨房门口和山鸥的近距离接触，她迫不及待想要找到答案。 经过反复犹豫，她掀开被子，穿上鞋，将被子抱成一团，敲响山鸥的房门。 咚咚咚~ “山鸥，你睡了吗？”透过房间黑漆漆的缝隙，莫悉轻轻叩响房门。 她在门口伫立良久，屋内没有任何动静， 正当抬脚离去时，房间的灯亮了，门从里面打开。 山鸥穿着厚厚的睡衣，头发别在耳后，干干净净的脸充满疑惑。 “山鸥，我今晚可以和你睡吗，我有事想跟你聊聊。”莫悉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心虚，低着头，小心翼翼。 “可以，进来吧，我去下洗手间。” 山鸥经过莫悉身旁时，有淡淡的烟草味。 莫悉一眼便见到阳台还在冒烟的烟蒂。果然，她也睡不着。 被子铺在床的另一侧，这是莫悉第二次在这个房间睡觉。 屋内摆设依旧空荡荡的，她应该是一个很无趣的人吧。 不一会，山鸥走进来，从容关上窗户。 “要关灯吗？”走到床边，她正解着睡衣扣子。 莫悉见状将头扭向一边，看向窗台：“关吧。” 第47章 如果自己是个男人，这种做法未免太猥琐。 山鸥关灯，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你好些了吗？”山鸥侧过身子，天空烟花微光，时不时透进屋内，洒在女人姣好面容上。 “嗯，已经没事了，今天谢谢你。”感受到温热目光，莫悉索性闭上眼，要么看向天花板。 “擅自叫你父母来，没关系吗？”山鸥耿耿于怀，担心她觉得自己多管闲事 。 “谢谢你，这么细心。”如果真到病危，自己能见父母最后一面，她将对山鸥感激不尽。 出乎意料的，她并未责怪自己。 山鸥松口气，其实自己也不喜欢过多涉入别人生活。 “我跟我父母吵架，我现在不是莫天明女儿的身份，只是莫悉。”除朱允，莫悉未跟任何人说起家里琐事。 “我想问一下，你最多可能让我借住多久？过完年，我会尽快找到工作搬出去。”她总觉得住在别人家，十分拘谨，况且她跟山鸥并不熟。 她害怕山鸥会烦，也害怕会扰乱对方生活节奏。 “你找到工作再说吧，不着急。住多久到时补给我房租就行，还有，家务一起承担。”山鸥风轻云淡。 事实上，山鸥以往的确不喜欢同居，她需要独处时间。 但目前为止，莫悉的到来，自己并无不适。反而，多了几分充实。 “如果你想说，我愿意做你听众，并为你保守秘密。”山鸥能感受到，她的孤立无援。 第一次离家出走，那种举目无亲的感觉，她一定很难适应。 片晌后，莫悉缓缓开口：“我爸非要我嫁给从小指腹为婚的男人，他从不问我愿不愿意，在他眼里，永远只有事业放在第一位。” “我搞不懂，他已经很有钱，为什么还那么在乎钱。” “有我跟我妈还不够吗？从小丢下我们，他大量时间都在工作上，在我眼里，他除了是我们家的提款机和发号施令者，我看不到其他角色。”莫悉似笑非笑，淡淡叙述。 “指腹为婚的那个人，你不喜欢吗？”山鸥喉咙微紧，眼波涟漪。 莫悉睁开双眼，试探性望向山鸥。 她想知道，山鸥是什么样心情发问的。 两两相视，气氛再次凝结，这次山鸥先收回视线。 “不喜欢，他跟我从小一起长大，我把他当成哥哥。”莫悉眼神微晦，正色道。 “嗯，人生精力有限，不必将时间浪费在没意义的人身上。”山鸥掖了掖被子，将自己裹得更紧。 第48章 心灵手巧 莫悉再次醒来时，床上只身一人。 了无困意，索性起床，仔细整理一番后，莫悉推开房门。 开着暖气，山鸥穿着一套修身薄款睡衣，身影婀娜多姿，来回穿梭于厨房和餐厅。 莫悉喉咙滚动，路过桌上的早餐，是雪燕桃胶羹和双皮奶。 “看不出来，你还这么心灵手巧。”莫悉常规性倚在厨房门口，目光追随女人忙碌的风姿，打趣道。 女人没回头，继续清洗着手里的厚底锅，假装威胁：“你再不洗漱，就没你的早餐了。” 闻言，莫悉乖乖跑到洗漱间，迅速完成整套洗漱。 等她洗漱完出来，山鸥已然坐在餐桌前。 “难得你有良心，还知道等我。”莫悉开玩笑。 只是，好像她也没有过没良心的时候。 虽然每次找她帮忙，都会跟自己谈条件，要求做家务什么的，却好像真的只是说说而已。 看不出来，竟还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 “闭嘴，再晚点来，早餐就没你什么事儿了。”山鸥佯恼。 “等下我们出去买烟花吧，顺便找处空旷场地，当然如果你想回去看看叔叔阿姨，我可以送你。”山鸥安排着剩下半天的时间。 “我就不回去，要不你陪我去爷爷奶奶家，我们去那里放烟花，可以吗？”莫悉邀请，她希望山鸥会答应自己。 因为莫悉离家出走，莫天明惹怒莫新康和宁芷柔，老两口现在还闹着脾气，不愿意跟他们一起过年。 “我送你过去，你们一家人好好过年，正好我也有一些事情要忙。”事实上，山鸥不想打扰他们一家人过年，也不喜欢拘谨的相处。 莫悉唇线紧抿，黑眸里的一丝骐骥殆尽熄灭，碗里雪燕牛奶变得索然无味。 她想要跟莫新康和宁芷柔一起过年，也想跟山鸥一起过年。 “去嘛~好不好？我奶奶很喜欢你，两位老人家过年很孤单的，陪我去嘛~好不好？”莫悉绕到身旁，不停摇晃着山鸥的胳膊，嘟囔着小嘴，撒娇道。 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正请求着山鸥同意。 山鸥无奈：“我陪你去待一会儿就回来，你可以多陪陪他们，好吗？” “太好啦，谢谢你，嗯嘛～”莫悉高兴溢于言表，直接在山鸥脸颊吧唧一嘴。 山鸥怔怔愣在原地，脸上泛起绯红，下一瞬故作镇定：“好了，去换衣服吧。”落荒而逃。 莫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心脏上下左右前后的忐忑，脸上的红润似被山鸥传染一般，娇艳欲滴。 二人几乎同时从各自房间出来。 山鸥身穿白色高领羊毛衫，外套一件黑色长款风衣，拖地直筒裤，脚下踩着一双7公分高度的黑色高跟鞋。 头顶白色针织帽，围着深灰色羊绒围巾，整体看上去休闲又不失正式。 莫悉很少见山鸥运动装以外的穿衣风格，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她自己则上身短款羽绒服，下身紧身牛仔裤，一双运动鞋，脖子上是白色针织围巾，看上去充满着活力和青春。 “哟，现在比我还高一点点。”莫悉比划着，心想要不是自己脚疼，她怎么也不没机会比自己高。 不过，她真好看啊。 莫悉的嚣张气焰，刺激着山鸥，她也学着莫悉比划，将手从莫悉头顶滑到自己锁骨高度后，摆摆手做了个无奈的动作。 二人带着给莫新康和宁芷柔买的茶叶和补品，直驱目的地。 车上，二人有一茬没一茬聊着天，以至于气氛不会太尴尬。 “莫悉，你爸妈不跟爷爷奶奶一起过年吗？”山鸥看着手机导航仅剩的十公里，想到刚刚莫悉在家说的两位老人家过年。 “嗯，不了，他们有自己的事要忙。” 大年三十他们能有什么事情啊，只不过自己爷爷奶奶不待见他们罢了，莫悉心里嘀咕着。 车外冷冷清清，黑色商务车沿着两旁干干净净的枫树呼啸而过，这死寂的景色，勾起内心莫名情愫又在升腾。 一旁的莫悉，呆呆望向窗外，不知神游去了哪里。 车停好在门口，司机见状接过车钥匙，往地下停车库开去。 一旁秋姨见到二人，并未跑去告知莫新康和宁芷柔。 山鸥转头，莫悉正将食指竖在唇边，比起“嘘”的动作。 见山鸥一脸疑惑，她放下手咯吱咯吱笑着。 进门时，抓起山鸥的手，莫悉苟着腰，轻踩脚步，跟做贼一般。 山鸥被动地跟在身后，尽量控制自己的脚步声，心想她怎么这么幼稚。 缓缓挪到沙发后，山鸥看见爷爷踮起脚尖，举着手工编织大大的“福”字，跃跃欲试往墙上挂，奶奶则在一旁加油打气。 蹲在身旁的莫悉，正一个劲儿地嘻嘻偷笑。 “山鸥，我数1-2-3我们一起站起，然后说新年快乐！”莫悉突然转过头，悄声对山鸥说。 距离太近，山鸥立马别开眼，不巧看见秋姨正注视着二人。 “好。”尴尬收回视线，山鸥等待莫悉发号施令。 “1-2--3！新年快乐！爷爷奶奶。”她猛地蹿起身。 “新年快乐！爷爷奶奶。”山鸥后知后觉，缓缓站起身，重复着她说的话，拘谨笑意保持在脸上。 莫新康和宁芷柔吓一跳，二人转过身，见是莫悉，脸上笑容油然而生，立马停下手里动作 “爷爷奶奶，我跟山鸥来陪你们过年啦，山鸥姐姐哦~奶奶！”莫悉担心宁芷柔不记得，特意阴阳怪气提醒。 山鸥跟在莫悉身后，始终挂着由衷笑意。 “小鸥啊，欢迎欢迎，谢谢你陪悉悉来。”奶奶一脸慈祥，没有莫悉提醒，她也能认出来。 “悉悉啊，你来的正好，来帮爷爷挂一下。”爷爷退下来，将大福字交到莫悉手上。 莫悉跟爷爷一样，一窜一窜，就差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 山鸥见状，觉得好笑，举起右手，轻轻松松将绳子一头挂了上去：“刚刚好。” 莫悉不服气：“要不是我穿了这双鞋，才不用你来呢。” 山鸥皮笑肉不笑。 第49章 算你有眼力见儿 一旁莫新康和宁芷柔见状，笑得合不拢嘴。 “正好你俩来了，过来，帮我贴一下这副对联。”爷爷拿起包装精美的圆筒状盒子，从里面抽出两幅又宽又长的对联。 莫悉一蹦一跳跑过去，看上去兴奋地很。 从小到大，莫新康和宁芷柔家的对联都是莫天明贴的，好动的小莫悉，每次都被莫天明赶到一旁，只有看的份。 “爷爷，我来贴！”莫悉手舞足蹈跑上前，帮爷爷理着对联，一脸迫不及待。 山鸥跟在莫悉身后，等待着需要帮忙的间隙。 “对联就交给你俩啦，可别贴坏了。”爷爷看着手忙脚乱的莫悉，面露难色。 莫悉嘟嘟嘴“哼”了一声，瞬间又投入地折腾起对联 “小鸥，你帮我看着这个小调皮捣蛋鬼，别让她搞破坏。”爷爷不放心，特意叮嘱山鸥。 “好的，爷爷放心。”莫悉学着山鸥声音。 山鸥看向莫悉时，她正冲自己翻白眼，像极小孩子。 爷爷走后，山鸥辅助莫悉将对联反铺在桌面，任莫悉涂抹上深深浅浅的胶水。 “边上一圈可以多涂一点，不会翘边。”见莫悉倒在正中的胶水，山鸥忍不住提醒。 下一秒，莫悉乖乖将胶水往边上抹了抹。 “你再慢一点，胶水都风干了，需要我帮忙吗？”山鸥一旁看得无聊，明显上半段胶水已经干了。 “知道啦，我叫你干嘛你再干嘛，我自己能搞定。”莫悉没有生气，只是咯咯咯笑着，又把对联上半段重新抹上胶水。 涂好胶水，莫悉捻着对联上端两角，往门口走去，山鸥见状，立马提起对联下端。 “算你有眼力见儿。”山鸥下手打的好，要是能评分，莫悉定然五分好评。 到门口，莫悉让人将梯子搬来门前，又咚咚咚跑到客厅，把胶水拿出来备用补边。 “你们帮忙扶好梯子。”山鸥对刚刚搬来梯子，又准备离去的二人说道。 莫悉拿过对联，无从下脚。 “你把对联给我，你上去站好之后，我再递给你。” 莫悉两只手举着对联，跨着上楼梯的动作。山鸥心想，难道她平衡这么好都不用手扶的吗？ 听山鸥的话，莫悉乖乖将对联交到对方手里。 起初，四肢沿着梯步往上爬，莫悉会觉得很好玩，但让她腾出手来接对联时，单靠脚掌与木梯的小面积接触，莫悉顿时紧张起来，离地面又这么高，她有些慌乱。 山鸥看出她时不时看向地面的慌张，安慰道:“慢慢来，不着急，你先找准平衡，重心靠前，身子靠在椅子上，脚不要乱动 。” 山鸥在心里捏一把汗。 莫悉努力尝试着。 “要不？我来贴也是可以的。”山鸥补充。 听到这话，莫悉跟打鸡血一般：“我可以的！你递给我。”莫悉一只手抓着梯子，另一只手接过山鸥递给她的对联。 莫悉非要自己贴，山鸥不再说什么。 只是她直接拿着对联粘了上去—— 山鸥见状汗颜。。。 “有点歪，贴的也有些高了，你看到那条白色线了吗？对准那条线就差不多。”山鸥无奈纠正。 胶水还没干，莫悉听话撕了下来，按照山鸥说的方法又重新贴回去。 下了梯子，莫悉跑到10米开外，欣赏着自己的“处女作”，很满意地拍拍自手，冲山鸥得意一笑。 山鸥回眸看着这副并不平整的对联，嘴角扬起弧度。 她可真是自带美化滤镜。 山鸥，剩下那一半我让给你贴。”莫悉自以为很大度，想让山鸥也有参与感。 “好，谢谢你的孔融让梨。”山鸥无奈笑笑，这玩意儿谁爱贴谁贴，自己一点也不喜欢。 走到客厅，将另一张对联熟练平铺于桌上，胶水顺着对联中间刷一条线。 “你这样不是会翘边吗？刚刚不还说我来着。”莫悉带有反击的提醒。 山鸥又把胶水随意抹上，不均匀的胶水厚薄不一粘在对联背面。 胶水涂好后，山鸥一气呵成贴上去，虽然动作熟练，可贴出来的美丑跟莫悉不相上下，理所当然这对联就是一对的。 剩下横联，莫悉觉得自己能胜任，自告奋勇。 结束后，莫悉跑去向爷爷邀功。 爷爷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对二人贴的对联美丑并不抱多大希望，事实上对联的完成度比他想象中好太多。 对联完成，离晚饭时间还早，山鸥提议出去买烟花小玩具，莫悉听到烟花玩具，点头如捣鼓欣然同意。 “爷爷奶奶，我跟山鸥去买点烟花回来。”莫悉冲着还在装饰年味的莫新康和宁芷柔，远远喊道。 “好好好，你们俩记得早点回来吃饭。”宁芷柔和蔼笑着，手上贴福字动作还在继续。 星海市过年远没平日热闹，虽这座城市经济发展在全国数一数二，但大多是外来人口，一到过年放假，基本都回去跟家人团聚了。 城里禁烟火，没有卖烟花爆竹的商店，因此二人驱车近百公里到一偏远小镇上，这个小镇，山鸥之前来过。 到达目的地，停好车，二人往一家面积不大，但样式齐全的烟花爆竹店走去。 与其说是烟花爆竹店，不如说是独立在路边的铁皮红砖房，也是褴褛住所。 行至道路中间，莫悉自然挽上身旁人手臂。 山鸥身子微微一僵，旋即恢复正常。 “你会玩吗？”莫悉远远看着那些新奇的烟花玩具，两眼放光。 “会，我教你。”山鸥淡淡道。 这时店门口，拄着拐杖的店爷爷正走出来，见到熟人，热情打招呼：“小山，你又来啦。” “对呀，爷爷身体还是那么好。”山鸥走到店爷爷跟前，扶他下台阶。 二人关候寒暄，看得一旁莫悉，心中升出几分好奇。 “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是你妹妹吗？跟你长得一样漂亮。”店爷爷指指，正弯腰认真研究小烟花的莫悉。 莫悉听到店爷爷提到自己，站直身子，大声招呼：“爷爷好，我是小莫，我姐姐每年都来吗？”她悄悄看一眼山鸥，一脸坏笑。 山鸥笑笑没说话，继续在一旁挑着小烟花。 “是啊，她跟她朋友每年都来，大概有七八年了吧。”店爷爷回忆。 七八年，那时她还在上大学，20岁，自己15，应该才刚念高中。 莫悉突然想起那次去星洲大学，朱州介绍山鸥的场景，那时候，差一点就认识她了…… 山鸥选好款式装进塑料袋，见莫悉楞在原地一动不动，山鸥轻唤：“莫悉，莫悉。” 直到山鸥举手在莫悉眼前晃了晃。 等等，她的手—— 第50章 我有你没有 莫悉记忆再次被拉回五六年前，那只向她伸出的援助之手。 真的好像…… 山鸥见莫悉一直盯着自己的手，脸红抽了回来：“你想什么呢？那么入迷。” “没什么，就是想到以前的一些事儿。”意识到失态，莫悉转移话题：“对了，你都买了些什么呀？” 看着几大袋烟火小玩具，莫悉还没来得及好好挑选，山鸥就已全部装好。 “你刚刚有看到喜欢的吗？”山鸥打探。 “这个是什么呀？长得像陀螺一样。”莫悉指指面前像陀螺的东西，以她的脑回路无法理解陀螺是怎么跟烟花结合在一起玩的。 “你看到下面的一条引线没有？点燃它就可以在地上自转。”山鸥耐心回答。 “那，那个一条一条绿的呢？”莫悉指向一边一扎扎的绿色。 “点燃它会燃烧成很多小电花。”。 “那这个呢？这个呢……” 山鸥：“……” “你放心，这里的每一款我都有买。”山鸥选购烟花时，见莫悉目不接暇一脸新奇，于是懒得挑选，干脆全部款式统统拿上。 听说每款都有，莫悉原地手舞足蹈，像小孩子一样转着圈圈。 一旁的店爷爷与山鸥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告别店爷爷后，莫悉恨不得早点到家，早点吃饭，早点放烟花。 “山鸥，我们玩个小游戏吧。”在车上，莫悉灵机一动。 她望向窗外，一棵壮大的榕树伸出手来，庇佑着身旁的小草。 “你说，什么游戏？”视线高度集中太久，高速路上山鸥略显疲困，莫悉的提议正好醒醒神。 “我有你没有，关于乐于助人。” “可以啊，怎么玩？”山鸥顿时来了兴趣，要知道，她在学校是出了名的乐于助人。 “我们每人说一件好人好事，最后，谁说不出谁输。”说完，莫悉脑袋飞速运转：“我先来。嗯……我曾帮过学妹赶走欺负她的混混。” “我也帮过学妹，当时校外路上有一帮混迹社会的女混混，围殴她一个人，后来，我们四个人打跑了她们七八个人。山鸥轻描淡写道。 莫悉内心感叹：山鸥真够生猛！ “我送过同桌去医院。”莫悉继续。 “我送过室友去医院，救护车到来前，并且进行应急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