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立海]几度浮生》 1. 第一章 终局之前与之后 《[网王][立海]几度浮生》全本免费阅读 没有人想到这是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年轻的艺术家最后谢幕。 ——日本青年艺术家幸村精市于今日凌晨发现于爱丁堡家中自杀身亡,年31岁。 事情发生、被证实、被公开…… 彼时,得到消息的真田正在加拿大远行,等他扔下一切返回日本,申请加急签证,再飞到卡尔顿山脚下时,已经是结局发生两周以后。 爱丁堡,风啸之地。 灰衣墓园内,真田攥紧手里的百合花,它一路上都在大风里挣扎尖叫,仿佛具象化了真田仓皇的灵魂。 “哟!真田大人!您终于来了。”远处,一个黑色长款毛呢大衣的高个子的身影突然向他挥手挥动两下。 真田的视线有些模糊,使他并没有认出来人,只是下意识地疾步向那个方向走去。 直到走进:“仁王。” “能在这里见到你,真是我的荣幸。”仁王语气里带着真田十分熟悉的少年时期的调侃,眼中却沁满成年人的讥笑。 真田没有回话,他只是垂目看去,在仁王面前,那块粗粝的石头上的清晰字迹和简短的生平。 仁王本不想在这个特殊的地点闹出哪怕一点让人不愉快的动静,但是当他看到真田强忍着默不作声的坚韧样子,和记忆里如出一辙,还是忍不住愤怒起来。 及时察觉到了对方的糟糕的情绪,真田也只是慢慢俯下身,把有点萎顿的百合花轻轻放下。 还没松开手,就感受到风的力道,真田沉默着单膝跪地,手长时间地按压在那上面。 他们再次共度沉默。 直到真田突然吐出一口气:“我一直认为,幸村是个足够坚强的人。” 话音未落,他就被大脑空白的仁王薅了起来,狠狠挨了一记。 后退的时候,刚刚长期蹲跪的酸麻爬上小腿,真田干脆随着力道狼狈地跌到一旁。 仁王收回手,胸口剧烈地起伏,他知道自己上了当,按照真田所期待的给了他一拳。 但很快的他就平静了下来。 风吹起仁王的大衣领子和下摆,吹散了墓前的百合。 他错了一步,挡住了真田想要去抢救那束花的动作,居高临下的俯视他,笑着说:“他应该也没有办法了吧。” 他的笑容只艰难地维持了那一瞬间,就消散了。 “毕竟阿西尔·高尔基或者文森特·梵高都没有跻身他喜爱画家的名单。”仁王喃喃低语,“他最爱的是透纳。” 威廉·透纳,光之子,天才画家,天赋异禀、青年扬名,在自己钟爱的领域引领时代,自信强大且幸运顺遂,一生的信仰从未改变。 “他最爱的就应该是透纳……就该是他……”仁王只是重复着,不去管真田是否懂了。 “他的作品正在White cube做展出。但是因为……遗嘱的关系,”仁王突然眯了眯眼睛,“正在走赔付程序,明天就会关闭撤展。”他说着,径自往外面走去,跨过那束散落的百合花。 “别在这里找救赎了,真田,你自欺欺人的样子依旧令我发笑。” 看到仁王雅治带着一个男人从墓园走出来,井上百惠急忙扭转方向盘,开车迎了上去。 两人皆一身寒气开门上车,仁王一反常态的主动选择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井上意识到这是仁王要等的最后一个人的同时,敏感地察觉出了两人之间极不融洽的气场。 作为曾经小有名气的话剧明星——仁王雅治的经理人,井上百惠机智的选择跳过自我介绍这个代表示好意味的环节,任由着北方深秋的寒气,冻结了一切人与人之间的所有温情。 井上百惠知道那个不幸离世的艺术家是仁王的挚友。 虽然她只见过对方两次,却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第一次是在几年前,仁王雅治在巡演中途突然说要休长假。 当她不依不饶地追着仁王飞到爱丁堡犄角旮旯的一个乡村时,第一次看到那个站在低矮院墙和荒芜院落中,满眼疏离的艺术家。 面对井上的到来,对方没做任何表态,就转身进了自己的房子。 第二次是在大约一个月前,她作为中间人,陪同仁王受邀前往威尔士某戏剧学院授课。 其间意外地接到了来自这位艺术家的视频通话。 仁王好像很意外,并马上接通了讯息,同处一个空间的井上有意无意地去瞄对方屏幕里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拍摄角度和光影的关系,她觉得那个人苍白瘦弱了很多, 2. 第二章 艺术家的一生 《[网王][立海]几度浮生》全本免费阅读 真田跟着仁王到达伦敦的时候,已经是深夜3:48,希斯罗机场显得有些寂寥,几个困顿的留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歪歪地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等待便宜的红眼航班。 4:53分,他们站在White cube门口。 提前打好招呼的负责人有些不情愿的屈从于金钱的力量和对年轻艺术家陨落的惋惜,等在门口为他们开了门。 室内的灯渐次亮起。 博物馆内入目皆是纯白。 真田却感到了与墓园殊途同归的压抑感。 ——这是他不曾了解的,艺术家幸村精市的一生。 他们二人一前一后慢慢地走着,没有交谈的欲望。一副又一副画,想这位艺术家短暂一生的走马灯。 真田注意到,其中最早期的一两副是大学时期幸村的作品。那个时候,同为立海大的校友,他还苦于被幸村邀请作为人体写生的素材。 但那些成品,一幅都没有出现在这里。 在这些画面上,阳光中带着炽烈的喘息的声音,叶脉也好像汩汩涌动着生机。 直到他们来到一幅夜色中。 “我想这是他创作的第二个阶段。”仁王雅治看着眼前的作品,自言自语似的,“他真正开始专注于艺术创作,没有了……其他的干扰。”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 那是一幅很朦胧迷乱的画面,仿佛在瓢泼大雨中去看这个世界,让人忍不住想要眨掉睫毛上的水汽,光被湿气化成团状,明明灭灭。 一个黑色的,模糊的桥横跨在这漫漫雨雾里。 “大学毕业后,网球运动员幸村精市,在一场雨夜车祸中,失去了母亲和妹妹,还有左眼和左手。” 真田忽然别开了眼睛,而他目之所及的作品里,深色调的油画,一幅幅悬挂在苍白的墙面上,像吊死的一份份希望。 他转过身,低着头,背对仁王。 仁王也趁机抹了把脸。 在他的背后的空白墙壁上,简介陈述着世界的看法: “这个阶段,幸村精市开始将绘画作为自己的主业,他的作品颜色低沉了下来,笔触却更轻薄,画面缥缈,融入了很多模糊的情绪。人们都说,他从描绘光,进化到了捕捉灵魂。” 一派胡言。仁王想。 仁王看了眼真田依旧没有动作的背影,突然冷下声音来:“我知道你那个时候回到神奈川陪了他大半年的时间,直到他为什么远渡重洋,再也没有回过日本。” 他看到真田猛然僵直的脊背。 “那时候,我太自以为是了。”他的声音低哑晦涩。 听闻幸村家里以及本人遭受的变故,彼时正在中国作交换生的真田很快便回到了日本神奈川。 熟门熟路地闯进幸村家里,把人从地毯上挖了起来,然后“鼓励”对方继续正常的生活。 他压着他去医院复查和复健、压着他照顾因为受不了打击而病倒了的父亲,压着他办了复学申请,压着他去见朋友。 他把那样骄傲的一个人溺死在四面八方汹涌的同情里。 对于他疯狂灌输生命力的举动,幸村竟然一直很配合,他好像很快从失去亲人的悲痛中缓解过来,微笑回到他的脸上,他像从前一样把每件麻烦的事情、每个麻烦的人都处理的得体完美。 直到大半年后,幸村的父亲终究在病气中与世长辞。 面对真田又一轮义暴风骤雨般正言辞的劝解,幸村终于爆发了。 当他看着幸村抓着玻璃碎片不顾一切地划伤自己手臂的时候,真田才意识到幸村精神已经不对劲了。 他做的最后、也是最后悔的事,就是强迫幸村去医院看心理医生。就是这个举动,让幸村断绝了同他的一切联系,并永远的离开了日本。 “都是我的错……”真田无意识地重复着,就想这些年无数次在午夜梦回时忏悔而留下的习惯。 径自走到了前厅的拐角处的仁王并没有听到,但却收到什么感应般地站住了脚。他侧身看向真田,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我知道。”仁王深思熟虑后开口,“所以我想要你也去死。” 但很快,他又笑了:“开玩笑的,真田。” 当时真田并没有将幸村离开日本的消息公开,这才是仁王恨的起点。 他们当年远在四海,少年人的心性让他们在幸村的安慰中慢慢相信他会好好生活下去,岁月和社会也将这些少年们推得更远。 桑原毕业回国,柳生随着家人移民去了澳洲,柳被选入了国家保密组织不知所踪,切原因为成绩不好高中就去了外省的三流学校,开始自暴自弃,丸井和仁王自京都国立艺术大学毕业后一个去旅欧学习戏剧表演,一个去了坦桑尼亚作国际志愿者。 隔着漫长的时空,及时依靠再多的通讯工具,消息的传播依旧令人无可奈何。 仁王雅治是最先意识到情况严重性的几个人之一,在盘问真田未果之后,拒绝了对方同行请求,委托三津古亚久斗汇总消息,和休赛期的德川和也开始了漫漫的寻找。 “我们是经由伦敦一位富商的收藏顾问,最终在爱丁堡郊区的一家小教堂里找到他的。” “他远远 3. 第三章 请别把我遗忘在此地 《[网王][立海]几度浮生》全本免费阅读 年轻艺术家幸村精市生命最后阶段的创作主题十分单一,每一张都是与海相关。 但他绘画风格却充满了矛盾,这一张艳阳高照,下一张却阴沉压抑,或者一张画的下半部分和上半部分创作的心境明显割裂,但却没有影响画面整体的协调。好像有不同的人格在争夺着画笔,又好像这位艺术家一生的时间线终于乱七八糟的缠绕在了一起。 这种风格也让他的作品博得了越来越多的关注。 “就我所知,他在离开神奈川以后,再没有去到过海边。”仁王的语速变得艰难而缓慢。 “去看海吧精市?我们去白崖。”他刚开始画海的时候,仁王就这样邀请过。 “可听说那里经常会有人跳下去哦。” “……你为什么可以这么坦然地威胁我?”仁王瞠目结舌。 幸村把面前的水杯推远了一些,轻柔回答:“我只是想找个正当的理由拒绝你。” “你不是喜欢海边吗?” “现在不了。” 这是幸村长期以来极少见地用语言明确表达对一件事物的排斥,仁王忍不住从沙发上扭过身子,认真而好奇地凑近,觑着幸村的神情轻声询问:“为什么?” 幸村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意外再次地给出了明确的回答,“我觉得它像我的精神力。黑色粘稠,无孔不入,附着在任何一件事物上,怎么都撕不下来。” 仁王突然两只手捧住他的脸:“看着我,精市。” 他神色虔诚,“那就把它们都黏在我身上,我喜欢的,我保证。” “这是神奈川的海岸。”仁王的回忆被真田的突然出声所打断。 他循声望去,那是一幅夹在两团类似飓风中的树冠中的海岸,远处迷糊得看不出水天的分界,近处的沙滩上却纵插着几块冲浪板,还有一团燃烧的篝火,却不见半个人影。 “你怎么知道?”仁王毫不掩饰自己对真田艺术鉴赏水平的怀疑。 真田凑近那幅画,眉头深锁。半晌,他直起身,指着画面上一个模糊轮廓的建筑物,“这段海岸去年才开放了冲浪,之前是禁止的。”因为侄子佐助在成长的过程中不知为何疯狂迷恋上了冲浪这项极限运动,真田被迫熟悉了这个领域。 “啊?”仁王觉得莫名其妙,“你不会是想告诉我精市他其实偷偷回过神奈川吧?”说着他毫不留情地翻了个白眼,“不可能的,他没有离开过英国。” 真田仿佛并没有听见仁王的回话,像是突然被自己的想法魇住了,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向那幅画抓了过去。 “喂!——”仁王抬手就打。 变故就在那一瞬间出现了—— 好像画面里的飓风陡然吹了出来,吹得悬挂在墙壁上的所有画框都哐啷啷作响,飞沙吹进眼睛,大海腥潮的气息从脊柱处贴了背部的肌肤,然后刺入毛孔,揪住神经。 仁王无端的感到脑子里搅起一阵剧痛,忍受不住的跌坐下去,余光中,身边的真田也一起跪倒。 “这是——”手掌撑住的地面,绝不是博物馆冰冷的柔光瓷砖。 那是……沙子的触感…… 这是仁王脑子罢工之前最后产生的一个意识。 …… “喂,他们在美术馆深夜干架到双双昏厥,真的不会被报出去卖钱吗?” “没关系,我们已经把监控买断出来了,威逼利诱是我们一贯的拿手好戏。” 仁王皱了皱眉头,睁开眼就看到自己以一个有点拧巴的姿势被扔在一张床上,床边站着三四个影影绰绰的身影。 像是博捉到了梦里残留的什么,在意识还没完全回笼的时候,仁王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哇!——”一个蹲在床边的身影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下的一个趔趄。 “吵死了,文太。”仁王很想再倒回去,因为他依然觉得脑子里痛的无法思考。 “你现在感到头晕吗?左前额疼吗?”摁住想要还嘴的丸井文太,医学世家出身的医生柳生比吕士推了推眼镜,用另一只手在仁王雅治眼前挥了挥,发出专业询问。 “我感觉有人在用电锯在我的神经上拉小提琴。”仁王雅治抱着头,“天旋地转。” 柳生微微蹙起了眉,准备上前做进行进一步检查。 仁王却突然跳了起来,“真田呢?”他喊道,然后扒开这群人,顾不得其中还有几个前辈,就看到旁边床上眉头紧锁的真田。 “喂!醒醒!混蛋!——”仁王飞身上前的状态太过不管不顾,一时间把周围的几个人都震住了。 真田此时昏睡得并不踏实,他眼睑下的眼球在快速的搅动,眉头紧蹙,仿佛陷入了一个封固的噩梦。 当被一杯水激醒的时候,真田大喊一声,惊醒了过来。 在那一瞬间,他清晰的感觉到是被梦里追赶的什么东西契合着化成具象的水,但是下一秒,他却觉得脑子里陡然一空,只剩下几夜未眠后短暂昏睡又被打断所带来的怅然若失的混沌感。 房间里一时间发出了好几声内容不一的惊呼,没人想到仁王见叫不醒人,居然抄起了一旁的水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泼在了真田脸上。 看着满脸是水,表情从可怖转成茫然再转成愤怒的真田,离得最近的柳生和认识最久的丸井,不约而同的退后了几步,将张着嘴巴不知道刚发出了什么声音的毛利寿三郎推到了一线。 毛利:不是——?? “真田!”显然另一边的仁王比毛利更为急迫,但看到真田恢复面无表情之后突然卡了嗑。 真田抹了把脸,把从没凑自己这么近的仁王推开一臂距离。成熟稳重的中年人很快试图厘清眼前的情况。 “毛利前辈。”常年的礼貌基因让真田下意识先打招呼,“三津谷前辈、德川前辈,丸井、柳生。”他顿了顿,很快接受了他们都还在这里的事实。最终他才复又将视线转回到仁王脸上。 反映一度过激的仁王却又诡异地沉默了下来。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真田一边问一遍试图回想自己上一段意识的尾巴,好像是在……美术馆,一幅接一幅的看那些画。 好像……没有看完? 为什么? “真田,我们刚是不是……进入了……那幅画!” 一个问题把擦肩而过的梦境拉了回来。 真田瞳孔巨震——那副画! 看到真田的申请,仁王神经质地喃喃开始呢喃,“piyo,piyo……” 丸井核柳生迅速对视了一眼,这个口癖,他们已经十几年没有听到过了,似乎在很久之前的某一天,或者某一段时间,仁王就突然改掉了这个习惯。 而且仁王在说什么荒唐故事? 柳生推了推眼镜,冷静上前打断奇怪的走向:“真田、仁王,你们还记得昏倒在美术馆里之前的事情吗?” 真田和仁王罕见的对视了一眼。 “我们——”真田似乎是基于的想说些什么。 “不记得 4. 第四章 许我向你奋不顾身 《[网王][立海]几度浮生》全本免费阅读 “你们……”等房间里就剩下关系绝对不算亲近,德川犹豫着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德川你也先回去休息吧,我还有事情和真田要谈。”仁王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 意外的,一向严苛受礼的真田也没有反驳或者弥补的意思。 但德川莫名松了一口气。 “你们是不是也去到了……一片沙滩?”他的声音很低沉,听在仁王和真田二人耳中却如惊雷。 “德川前辈!!——” “你说什么?!——” 德川看看按住已经跳起来的两人,声音带着暗涌压抑的热切,“我想,我们确实需要好好谈谈。” 他十分理解两个人目前所受到的冲击,幸村离世后,面对一些“意外”和一些前后对话的勾连,德川陷入了一套诡异的设想,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已经精神失常了。 “自从我去年和毛利、入江他们一起来过之后,我一直同精市保持着线上的联系。”德川想了想,确定道,“我明显感觉到,他好像就对我的球道产生了更胜以往的探寻心思。” “精市总是以增加创作灵感为由,我们基本上聊的都是一些宇宙位面和折叠时空相关的内容。我也觉得很有趣,而且他说的都十分契合我能力的根源逻辑,所以这半年愈发的频繁起来。” 在一个月前,幸村精市打给德川和也的倒数第二通电话里,他们聊到了常人很难理解的大胆想法。 “‘我要取代或者依附于另一个位面的自己活下去,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引导前辈做哪些实验的原因。’——他当时是这样同我说的。” “所以你们做了什么实验?”仁王的语气不可一致的有些颤抖。 德川沉吟片刻,决定摊牌,“用精神力通过黑洞寻找缝隙突破出去。” 真田和仁王同时深吸了一口气。 德川抿了抿嘴唇,“我们一直在分头尝试,然后讨论这个问题,你们可能很难理解,但我必须承认这个话题对于渴望精神力探索的人,存在致命的吸引力……”他的声音突然艰涩起来,“也会带来致命的结果。” “幸村去世当天,在给我最后一通电话中说,如果……如果只有一部分魂魄脱离自身是没问题的,但是多承担了别的位面意识的话,那会很痛苦。” “我猜想他是成功把别的位面的魂魄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但那时他的声音听起来太虚弱了,尽管我不断地追问他到底做了什么,但他却什么都没有告诉我。” ——“我的生命可以就在这里结束。”但是前辈的人生明明还好好的,所以……“你只要知道我失败了就好了。” ——“有点遗憾呐,不过还是谢谢你。” 听了德川的讲述,其余二人久久不能言语。 真田觉得自己对面坐着一个一本正经的精神病,但是一种绝处逢生的奇怪念头正不可以值得在他脑子里开花结果,试图扼死他所有理智。 同样曾深谙精神力之道的仁王显然接受度更高,他眼睛里闪烁出了有点疯狂的光芒:“所以,我可以到别的位面去,替代那里的我自己。” 德川有点害怕他这种不管不顾的状态。 “告诉我!你们都做过什么!”仁王一把拽住德川的手臂。 德川看着他的双眼,沉默不语。 “德川!” “仁王!” 一道更响亮的声音盖了上来。 “仁王!这简直是天方夜谭!”真田不可理喻的看着昔日的同窗。 仁王却觉得自己比之前的任何一刻都要清醒,他回头怒是真田:“那就请你滚出去!”他沉重地呼吸着,“真田,这是幸村会做的事情,你不觉得熟悉吗?!” 真田突然正愣在原地。 是的,这是他曾经熟稔的那个幸村精市会做的事情——带着点独断的自信,执着得可怕,从不认命、绝不认输。 真田意识到,最后时间里,和德川说出那些话的,是曾经的幸村…… 这个念头产生的第一秒种,真田舍弃了自己的所有理智。 当天夜里,他们回到了爱丁堡的郊区,闯进了幸村生前的公寓。 长期的失去睡眠让三个人的脚步都有些虚浮。 “在这里!”在幸村的卧室里,仁王看到了那副画,那副在最后视频通话里,幸村最后完成的那幅“自画像”。 那张画 5. 第五章 故人初相识 《[网王][立海]几度浮生》全本免费阅读 他不知道走哪条路 风猛烈地吹 十字架上光影低垂 那我便离开此地,去成就我的圣贤之名。 仁王自床上惊醒。在持续的眩晕中看到了床头柜上那本披着陈年款封面的《诈欺师的乐园》。半开的的第二层抽屉里塞满了零七八碎整蛊的幼稚小玩意儿——那是他学生时代的心头好。 不远处的书桌上零散地扔着基本数独和数学习题册,旁边的黄木矮柜上放着Prince MORE POWER 1150 S的球拍——一个记忆里大几年前就悲惨倒闭了的运动品牌。 然后他听见门外弟弟的哭嚎,和姐姐压低声音的跋扈呵斥“你那个混蛋哥哥正发高烧烧得人事不省,你只有立刻给我闭上嘴,才有可能在今天拥有那个莫名其妙的奥特曼!” 仁王:……好熟悉的压迫感。 他在极度的不真实感里反反复复掐疼了自己好几次,最终长叹一口气:原来,生活真的是玄幻主题的戏剧。 所以我是在梦里过完了一辈子? 他坐在床上,开始回忆那段对如今十来岁的自己来说别样漫长的人生。 原本就很少做梦的他,即使偶尔梦到了什么醒来也会很快遗忘,但这次却显然不一样,那些愈发清晰的细节,不断在脑内回闪。 精市的画……那片海滩…… 许久,仁王名为[相信]的离谱冲动越来越强烈。 环顾四周,最终,仁王抻长了胳膊,勾过了那只型号老旧手机,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上面挂着中二挂坠,表情嫌弃。 凭着记忆打开通讯录,仁王迅速翻出号码拨了出去…… 听筒内每响一次,仁王便觉得内心下坠一份。 “莫西莫西,仁王君?” 仁王君?……电话这边陷入了沉默。仁王所有的话都被这句比记忆力清亮的声线和稍显疏远的称呼堵住了。 果然……是梦啊……仁王觉得自己终于认清了现实,却在一瞬间百感交集。 “莫西莫西?仁王君?能听得到吗?”电话那头传来轻笑,融在一缕风中,“这是什么新的整蛊方式吗?” 仁王笑起来,“puri~”他从善如流地应道。 “这样啊……”幸村的语气说不上好或不好,只是询问,“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那种熟悉的语气让人王头皮一麻。 “我做了一个噩梦,精市。”反应过来的时候,整句话已经连回声都消散在了空气中。 对方并没有纠结于仁王忽然改换亲昵称呼的这个细节,只是温声道:“看来出现了很令你困扰的情节呢,我希望也能听听看。” 仁王听着这个声音,看着窗外,太阳西沉。 忽然鼻尖一阵尖锐的酸意。 “精市……”我想看看你。就现在。 静默片刻,幸村率先开口,“或许周末见面的时候,如果你还记得的话,可以和我说说。” 周末见面?仁王愣了一下,他拿下手机看了眼日期:2月7日,木曜日。 明天不能见面吗?他下意识地想问,但再开口的一瞬间咬住了自己的舌尖。 “啊……好哦,那精市你……早点休息哦。”仁王勉力坏笑两声,“周末见。” 挂掉电话,仁王仰面倒回床上,兀自又发了半晌的呆。 举起手机,确定了一下年份,再继续发呆。 所以我现在是国二……?国二最后一个学期末还没结束……那为什么? 再次翻开手机聊天对话框。 海带头:喂喂,前辈!你为什么要装成我的样子去和学姐告白啊啊啊啊啊啊啊!前辈你这样太过分啦!今日部活我要染红你!! 海带头:前辈!我不知道怎么和学姐说清楚啊!明明和我没有一点关系啊!前辈请你务!必!去解释清楚!拜托了!可恶! 非洲友人:仁王,听说你发了高烧,没问题吗?请好好休息。 海带头:前辈!你怎么还在请假?真的是真的生病了吗?那你好好休息啊,啊不是,你休息 6. 第六章 新客入梦来 《[网王][立海]几度浮生》全本免费阅读 我的眼睛再一次凝视万物。 我不为以前的我而后悔 因为还是同一个我。 我只遗憾以前不曾更长久地注视你。 把你的手放在我手里 让我们保持安静,被生活环绕。 9时45分,东京金井综合医院楼下。用大病初愈做借口而格外沉默的仁王并没有惹来同伴们太多的关注,倒是他自己在这一路的讨论中摸清了底。 幸村在半个月前在训练结束后忽然晕倒,送医后被确诊格林-巴利综合征,脊神经和周围神经的脱髓鞘疾病。现正入院接受进一步检查治疗。——这件事实发生的时间同仁王的记忆相去甚远。 但不待进一步深究,仁王的思绪就被同窗的大嗓门震碎了。 “哎?!——毛、毛利前辈?!”丸井代表吃惊的众人发出灵魂提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已经被外星人抓走了吗?” 天知道,虽然这位学长目前就读立海国中三年级,但由于不知名的原因,全国大赛结束后就鲜少出现在学校里,更不要提部活训练。 虽然幸村部长好像知晓并且听之任之的样子,但是由于始终拒绝对外透露的缘故,导致现在论坛上毛利前辈的失踪之谜被各种传言包裹着。 看着大家深以为然的神情,毛利寿三郎:……这不是你们选择相信最离谱的一条传言的理由! 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轻笑。 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部长!” “幸村。” “幸村君!” “精市!” —— 一群人有组织无纪律的灵活越过门口的毛利,一股脑窜到病房内。 被挤到贴在墙上,内心涌起被弃置不顾的荒凉感的某前辈:……果然还是不该来给这群混小子开门的吧! 屋内除了幸村,还有另一个身影。 看到来人,随着同伴一同“杀”进来的仁王一个急刹车——德川和也! 以此同时,似有同感的,对面那人也正巧看过来。 “这位是德川和也前辈,毛利前辈的朋友。”拉住正起范儿扑腾的丸井和切原,幸村笑着抢先一步。 “啊?——”切原赤也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陌生的家伙,随即,他的海带头被身后的柳摁住,触发被动技能—— 切原:“前、前辈你好。”(90°大鞠躬) “你们好。”德川欠身。 “哎?——”毛利第一时间惊奇出声,“居然不是只点点头,前辈你今天……哪里不舒服吗?” 忘记自己刚刚回国对日本礼节全然不了解的德川:…… 再一次深切感受到毛利前辈放荡不羁、心直口快的仁王:…… 好在德川冷峻的外表太容易让人先入为主,所以他的无语凝噎自然被大家理解为不想回答。 但同时病房里的气氛也因为有这样一位冷面前辈在而低迷了几分。 切原捏着自己将将及格的英语试卷陷入了困境。“这个时候把这份礼物拿出来,被其他前辈看到的话……”切原腹诽,“部长会觉得丢脸吧?啊,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想到这个惊喜,柳学长都鼓励我一见面就拿出来给,说部长看了会开心一点的……” “我说!——”切原突然被后脑勺上的一巴掌抽得一个向前,丸井学长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头顶想起,“你这海带头!部长问你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啊!切原立马开启忏悔模式,“部长我错了!我刚刚在想给你你的礼物!——啊不是!” “啊,惊喜啊……”幸村看着眼前两分犹豫三分期待五分后悔莫及的小学弟,目光落在对方一直插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摊开手,笑道:“谢谢赤也,我很期待哦~” 丸井乐于助人的帮切原呈上 7. 第七章 一个太阳 《[网王][立海]几度浮生》全本免费阅读 每一刻我看到的东西 都是我自以为见识过的剧情。 我知道如何更好地观看 我知道如何保持一个孩子 该有的惊奇 如果我能看到 我期待的一场新生。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着来到楼梯间,仁王率先开题:“德川。幸村知道吗?” 这份开门见山删掉了所有的寒暄和试探。 “我刚才试过了,幸村他好像完全没有之前的记忆。但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精神力很强。”顿了顿,他纠正,“出奇的强。” 仁王蹙眉不解:“我自己身上并没有类似的感受。就像只是简单的……回到了过去?” 德川沉吟片刻:“根据我们之前的交流,我觉得精市是可以做到叠加两个‘位面’的意识的,而我们可能存在交换或者……替代?” 完全无从得知曾经世界后续发展的两人沉默下来。 “说起来,”德川转移到下一个更务实的话题内容,“我记得他和我说过,是国三那年做的手术。” “没错。是应该这样的。但是不知道……”仁王眉头紧锁,他不可控地,想起了某个老旧的系列电影。电影讲述了主角通过日记回到过去来试图改变他的生活,但每次改变都带来新的、不可预知的、更为悲惨的后果。 他不知道如今幸村患病入院时间的改变是否和自己这个变量有关,更不知道自己的到来会不会影响最终的手术结果,他不知道是该为了能够改变故事走向而感到快乐,还是为蝴蝶煽动翅膀引起的风暴而恐慌。 “你想回去吗?”仁王突然询问,“澳网的男单冠军选手。” 德川沉默着,直到仁王放弃这个答案,重新开口:“我是想呢——那边怎样我不知道,可能我物理层面的死掉了,可能意识层面的被抹杀,也可能那个‘本体’缺少了‘我’这份执着的意识,对友人的遭遇和死亡顺利‘move on’……”他比划了一个手势,“再或许这个15岁的倒霉蛋仁王接替了我的身体,摇身一变成了戏剧演员,正准备搞砸我的工作……” “但是怎么说呢”他摊摊手,下定决心一般对德川宣布,“就这样吧!就算你找到了回去的方法,也不用拉上我了。” “我留在这里。”德川轻声否认仁王对自己的推测。 顾虑很多,但他还是很轻易地说服了自己。 “说起来……”不多做解释,德川自然地转移到下一个更务实的话题内容,“真田弦一郎来了吗?” “没感觉到。”仁王回答,“那家伙和小时候一模一样。”顿了顿补充,“还没有那种自以为是的混账感。” 对这样的评价见怪不怪,德川无奈摇头,至少他确认仁王在试探中并没有发现真田的‘痕迹’,那个耿直过头的人就算想要隐藏,估计也很难瞒过人亡的审视。 “三个可能性。”德川举起一根手指,“他折返了。” 仁王嗤笑一声,“虽然我巴不得如此,但凭我对他的了解……”仁王的表情并不轻松,“应该不会。” 凭他长期以来熬入骨髓的悔恨,和他一如既往的救世精神,仁王想,理性如真田,也绝不会转身离去。 故仁王举起两根手指,“他精神力不够,失败了。”沉默片刻,他越过“失败”背后无法预测的后果,继续说,“或者他的精神蛰伏在这个位面的身体里。” 德川点点头,姑且认同了这份来自同窗的知根知底的判断。 两人简单拟定了暗中观察尽量不改变事情发展的约定,并交换了联系方式方便互通有无。 德川轻声仁王道贺:“恭喜你,找回了昔日的好友。” 仁王愣了片刻,也笑着回复,“恭喜你,再遇曾经的队手。” 回到病房的路上,仁王突然疑惑:“德川,你和毛利前辈,很熟吗?” “并没有。” 面对冷酷的回答,仁王嘴角微微抽搐,思忖着是不是在德川看来除了旧日搭档,连他在内也都算在“并不熟悉”的范畴里,以及要不要因此加上“前辈”二字。 “哈?”仁王一万个不解,“那你们两个人怎么会……?” “因为我刚回过不久,虽然有专业人员的帮助走了绿色通道,但是一些零碎的手续还需要我自己来办,比如到警察局pd申请。而毛利作为还未正式入队的选手周末不用训练,所以被安排……” “所以给你做了导游。”仁王接茬,随即追问,“那他怎么会突然找到医院来?” “因为他看到了论坛上关于精市患病的帖子。” 仁王更惊奇了:“他是会看论坛的人?” “趁他不注意,我用越智前辈的手机翻出来仍在他床上的。”德川补充解释,“冰帝的人都喜欢八卦,再沉默的也不能免俗。” 仁王:……无言以对。 “幸村!你在说什么?这绝不可能!”在一众抽气声中,真田的大嗓门浑厚但极具穿透性。 仁王撇撇嘴角,小声和吐槽:“这个世界也错失了一个古板的男低音歌唱家。” 德川内心礼貌性地笑了一声,平静发问:“发生了什么事?” 所有人一齐看过来,众人的表情,一时间都有些欲言又止,好在还有个神经大条的切原,“刚才部长说,他要退位!” “闭嘴!”真田一个拳头砸在切原头上,“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哈?”仁王的回答此事恰好表达了德川的心理活动。 面对两人不约而同的质问目光,始作俑者幸村精市同学 8. 第八章 两份月光 《[网王][立海]几度浮生》全本免费阅读 我躺在草地上 数着所有向上的阶梯 却忘了曾被教导的一切 我不知如何与自己和解 我不朝里面观看 我不相信我存在于自己的背面。 在广大学子欢天喜气进入假期的时候,立海大网球部的7位正选,三位后备队员开启了每天到学校网球馆打卡集训的日子。 一周后。体育馆休息室门口,刚掰断了一根铅笔忍无可忍的柳堵住了进来拿毛巾的仁王。 双方各自如临大敌。 “仁王君,你身体还是不舒服吗?”一句关怀的问候,因为寒冬腊月的语气,直接向仁王传达出了“你是想死了吗?”的内涵。 仁王的舌头抖了抖。你听我解释啊!——他想这样为自己伸冤,但却无从开口。 事实证明柳并不想听“罪臣”的狡辩。他翻开自己的笔记本,用断成一半的铅笔一条条点着上面的数据。 “你这周训练借口离开的次数比往常翻了一倍。” “你所有训练完成的质量函数都”他指给仁王看了一张图,也不在乎对方是否看得清、看得懂,进一步解释道,“你完成训练的时间分配产生了很大变化,很多训练项目中,后段所需的时间增长比例明显上升;你在训练中立场进入盥洗室、更衣室等场外区域的次数明显提升;最重要的是,根据你以往的体力数据,这一周来,你在腕部力量、腿部耐力、和背肌爆发力等7个项目上没有抵到过自己的极限数据。” 立海大的正选在一周到一周半左右的时间里,就会全面刷新自己的各项极限数据。——这是在实践中诞生的共识。 “所以我合理怀疑你——”仁王感觉柳下一秒就要从笔记本里抽出一把五米大刀:“仁王君,你每天都在偷懒。” 仁王要碎了。 他看着长长的加训单,无语垂泪。 他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简单来说就是一个30多岁的成年人很难抱着年轻十年的心态玩转“极限运动”。 就像即使成了朝九晚五动不动就加班到深夜的社畜,也不会想要回到每天6点起床7点到校晨读的日子。更何况仁王作了很多年相对自由的文艺工作者,而立海大的集训历来都是朝五晚九。 对,朝五,晚九。 仁王无语问苍天,这真的是人过的日子来着吗?我年轻的时候是被猪油蒙了心吗?还是加入了什么不得了的宗教组织? 以上,so,即使知道自己的体力能够达到,但仁王的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已经不能承受诸如持续时间3-8分钟,90-95%最大心率强度的间歇等“非人”训练了…… 不自觉的,他表现出来就是偷懒,然后被罚加训,再偷懒,再被罚……如此循环往复。 用柳的话说就是你心疼自己的部分就让我来替你补足吧。 对此,仁王可谓苦不堪言。 另一边,德川的日子也不好过。原因无他,因为—— 平等院,回来了。 德川和也指天发誓,无论重来多少次,他都没有了和这个人死磕的意愿了。 因为曾经在所有人都在为了他的执着而喝彩的时候,他在一个深夜的球场边,听到当时不甚熟悉的那位立海大的小部长,笑着拷问他的同伴:“你的网球,只是为了打败某一个人吗? 9. 第九章 今朝颜色 《[网王][立海]几度浮生》全本免费阅读 一只蝴蝶在我面前飞过 让我意识到 世界曾没有色彩,也没有运动 亦没有花香 色彩是蝴蝶翅膀展现的绚烂 运动是蝴蝶落在我面颊的呼吸 花香是它带来的 从此我的世界 繁花盛放 入院的前两天,德川感觉自己是个旅游景点。继教练组无微不至的嘘寒问暖后,每天都有大把的训练营选手以各种理由请假出来,看看他这个“以住院为代价也要打赢平等院凤凰”的新人到底是圆是扁。 其间,存在两个意料之外。 一个是毛利寿三郎。因为被列入下一轮远征名单,而要到后山进行封闭训练,所以原本计划着每天都在训练后抽空到医院闪现一下的毛利哭丧着脸找上了门。 “托我照顾幸村君?”老实说,德川有点意外这样的请求,毕竟就算是现在,他和毛利的交情也远没有到“可以放心托付”的关系。 虽然即使毛利不说,德川也打算这样去做。 早在被拉到这个金井综合医院时,德川就立刻想到了幸村这位同院“病友”。而他这两天没行动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无论是“为打赢一个叫平等院凤凰的男人”还是“比赛结束不慎摔下看台”……哪个理由都让他觉得耻于开口。 “是的!拜托你了,前辈!”毛利双手合十,虽然幸村的家人会常来探望,虽然每周末立海的队员们会来叽叽喳喳,虽然小部长说只是简单的手术……但是,第六感极其敏锐且偶尔意外心思细腻的毛利还是感觉到了什么,“虽然有些冒昧,但是我想,如果是你的话,是打赢了平等院的NO.1的话,应该会更容易让他放松下来吧……” 毛利挠挠头,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的逻辑有些奇怪,不同时期的NO.1和NO.1,应该更能相互理解开导什么的…… 德川艰难明白了毛利的未尽之意,感到有几分好笑,并几分柔软。他认真回复:“我答应你,我也愿意同幸村君聊聊,也十分希望他,诸事顺遂。” 自然地,德川带着请教练组收集的资料,敲响了幸村病房的门。 已经从毛利那里听到了德川入院原由的幸村,看到了对方带来的海外网球青年赛视频,也选择不做细究,自然地接受了“两个人”的好意。 有时候,窗边细数行云的幸村,会让德川觉得陌生,让他感觉到一种不安的情绪突兀出现在这个年轻到陌生的身影周遭。 也有时候,德川会觉得那都是错觉,尤其每当屏幕上一场比赛完结后,幸村的视线转移到自己的脸上的时候——那是一双兴致盎然、生机饱满的眼睛。 他们总是约在夕阳西沉的傍晚,因为幸村说,他独独不想一个人在病床上,或者天台上,看着天慢慢变黑。 “在黄昏转入黑夜的那一小会儿,有一种广大的、消沉的力量。”幸村这样概括,“在那个时刻,我觉得,事物的意义在飘散,人也一样,在黄昏和夜晚的缝隙中消融,再难回到真实的人世间。” 他们的交谈不少,却经常显得十分安静和谨慎, 经常,而非总是。 这就要说起德川的第二个意料之外,它叫种岛修二。 话起前段,德川入院后,来的最勤的不是一心续写使命赓续剧本的奏多、不是假公济私顺看小部长顺路来看他的毛利,而是种岛修二。 比赛隔天,某位得知比赛结果又连夜看了录像的黑皮选手带着一对双胞胎兄弟前来,说是为了完成平等院外出自我集训前给那对双胞胎的嘱托——把NO.1的徽章带给了自己。 在一顿操作气走了陆奥兄弟之后,种岛以京都的表达风格,点评了平等院和德川在一场双方都没有尽全力的比赛中,完成了徽章的让渡的无耻行径。 本来以为就此作罢,但是那之后一周时间,种岛几乎隔一天就会来报道。 德川能感受到对方强烈的观察和探究欲,但却始终态度冷淡。 诚然,德川曾一度对于玩世不恭的种岛敬谢不敏,所以哪怕和奏多走的相对近一些,也未能和作为奏多同窗好友的种岛有多余的交集。 但是,他无力地发现,种岛和幸村,依旧聊得来。 之所以说“依旧”,是因为曾经同幸村成为同赛区的职业选手后,德川就意外发现幸村和已经成为职业模特的种岛走动很多。 对此现象,幸村笑着表示:“我们对待胜利的态度,乃至看待事物的风格都比较相近,这是建立了良好沟通的前提。” 10. 第十章 旧日乾坤 《[网王][立海]几度浮生》全本免费阅读 也许他们是对的 也许某些隐藏的情绪存在于每次表达里 所以他们可以互相撒谎 因为他们之间没有界限 他们不说 不动 不作任何表情 也不影响他们理解对方真正的意思 “所以,我们只是打个球赛,为什么要这样偷偷摸摸的……”幸村忍不住出生抱怨。 走在他前面“开技能”潜行的种岛没好气地附和:“那你问德川,那家伙不参与就算了,居然还要管着前辈和后辈了,简直岂有此理。” “喂,去打一场?”某天,在三人扎堆看完了有一场前年美国u23的决赛录像后,种岛向德川发出邀请。 遭到了德川严词拒绝:“训练营禁止在外私自约赛,前辈。” 受限于这一规定的种岛立刻蔫头耷脑。他是真的很像在平等院那家伙回来之前得到NO.1的徽章啊,为了看那家伙当时候的表情,种岛发誓自己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似乎是对NO.1有着莫名的执着,种岛将视线转移到了国中生NO.1身上。 “不可以。”开口拒绝的依旧是德川。 一句话定住了幸村的动作。 种岛当场爆炸:“喂!这你也要管?” “他还在生病,前辈。”德川冷脸。 “我问过他了,他说根本没有严重到完全不能打球好吧。”种岛理直气壮地叉腰,“你难道比他还更了解他自己的身体状况吗?” 面对突然的视线锁定,幸村立刻乖巧点头。 德川一阵无语,一涉及到网球,这个人还真是什么头都点的下去啊。 但德川对幸村身体的判断是基于记忆中一直听闻,幸村曾做过一场关乎生命的手术而出发的,而目前的现实中,幸村从未提及自己病情的严重程度,只说是一般的神经类的问题…… 德川一言不发。 突而灵光一闪,“种岛前辈,是个无论如何也要赢下比赛的人吧。” 尽管话题有些跳跃,种岛还是跟的很快:“那是自然。” 然后德川转向幸村:“那你呢?” 看着他肯定的眼睛,幸村忽然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对一个如此相信着自己的人说出半句顾左右而言他的话来。真诚,果然是必杀技啊。他想。 “当然了。”幸村认真回答。 种岛自然也明白了德川的意思,看来幸村对网球的理念、对胜利的执着,与他是极为相似的——这认知让种岛内心倏然一动。 那天自然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人类,就是控制不住三省己身:我没错、我应该、我决定—— 于是,隔天,当种岛突然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病房里,并发出“去打个十球赛吧”的邀请时,幸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走向了自己的网球包。 诚然,幸村对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并没有太大的自信,但是因为真的很想看一下高中生国家级别顶尖选手的水平。 两人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潜入种岛上午临时打好招呼的,一家医院旁边的球馆。 再和老板打过招呼,确认了关闭监控设备之后,约定一会儿热身后先来一场十球赛。 两人分立球网两侧,简活动后,种岛吹了一声口哨,拔一颗球喂到幸村的半场,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开始了下一阶段的热身。 在来来回回互相喂球了二十分钟后,种岛从幸村回球力度的变化预计对方应该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便随机挑了个时机,直接将回球的拉满速度。 种岛计划着,在死球之后,再潇洒地宣布正式开始比赛。 但他没想到,幸村也猛然提速,意料之外地跟上了他的节奏,重重地将那颗球抽回。 “前辈,你还真是善良的人呢。”幸村眼中,战意燎原。 种岛大笑起来,迅速抵达球的落点:“幸村,你的祖上应该要是我们京都人才对。” 第一球 种岛在第六个来回时,一记中场正手随球上网,被幸村反打出OUTSIDE-IN回破网。 网球在种岛身后不可及的底线上砸出的重响,改变了种岛原本嬉笑玩闹的决定。 第二球 幸村发球上网,种岛则依靠势大力沉的回球打出漂亮的穿越。礼尚往来,速度更快、角度更为刁钻。 幸村眯了下眼睛,这个前辈,远比他感觉得更强。将球拍调整了一个微妙的角度,幸村当机立断决定率先展开自己的所有攻势。 第三球 种岛正拍直线回球出线。 他松开握着球拍的手,握拳,再展开。一种奇怪的麻痹感从指尖传来,并且快速扩散到手腕、手肘……精神力网球?他有些惊讶地看向对面。 第四球 一轮相对漫长的拉锯战。幸村看着种岛的脚步随感官的受限而出现犹豫,感受到对方击球旋转的减弱,他知道对方即将暴露弱点。 但就在临界的那一瞬间,种岛挣脱了束缚,一记反拍反斜线制胜。 第五球 种岛持续发动攻势连续压制幸村,后者只管感受到对手正手直线和斜线的落点 11. 第十一章 窃窃私语的日常 《[网王][立海]几度浮生》全本免费阅读 坐在大地上 苦于日常的吵闹 空气的间隙 有人看到我求助的眼睛 却没有人越过所有宁静 来到我身旁 种岛把昏睡过去的幸村背回房间的时候,看到了早早等待在幸村病房里的,表情出奇恐怖的德川和也,和一旁因为没能按计划拖住德川,而有些尴尬的入江奏多。 种岛史无前例的在后背面前感到一丝局促。 而德川只是冷着脸,让开身,方便种岛把幸村放回床上,并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 在医生和护士赶来之后,德川二话不说地把两位前辈推出了病房。 入江:嘤!他好吓人! 种岛知道自己莫名其和这个冷面后辈不对盘,面对对方这种几乎可以称得上挑衅的无礼举动向来是不在种岛的忍受范围里的。但因为这一次自己难逃其就,所以一时间陷入纠结,再加上看到幸村倒下去的那时候,心里陡然升起的恐惧余威尚在。 所以他沉默着,靠在走廊的窗边,连医生检查完毕走出病房,一旁的奏多叫他,都未给出反应。 一门之隔。 经过检查,确定幸村目前并无大碍,在被医生言辞数落了一顿之后,德川礼貌道谢,安安静静坐在了床前。 入江出现的时候,德川就想到了这是种岛的安排,但是并没有立刻阻止,因为他知道,担心不是限制一个人自由选择的理由。他潜意识里也相信,种岛,亦或是幸村,能够控制自己的行为和决定。 所以在从入江口中得知,他们只是约定了一场十球赛后,哪怕是读着秒的等待着,德川也没有妄动。 “你这家伙。”他用曾经对待密友的语气没好气地抱怨对方。 被指责的一方在睡梦中沉默着,并没有为自己开脱辩驳。 片刻后,想起幸村每次比赛或者训练完,一定尽最大可能第一时间进行清理,德川认命地起身,从床头柜上抽了消毒湿巾,简单帮幸村擦拭了一下裸露的肌肤。 呵,等你醒过来,就会陷入漫长的自我嫌弃。德川没好气地腹诽。 给幸村盖上了薄被、在床头柜上放好了水、把空调调整到了适宜的温度、轻声将他的球拍收进网球包,最后德川犹豫了一下,选择背在了自己肩上,正式没收。 拉开门,种岛正好回神。 两人对视片刻,一前一后向德川的病房走去。 “我说。”入江识趣地没有跟上,“别打架,我可拉不住你们。”顿了顿,他加大砝码:“会禁赛的。” “知道了,知道了~”种岛并未回身,只是扬起手胡乱地摆了摆,跟着德川一起离开了他的视线。 两人谈了什么,他人无从知晓。 醒来的幸村也只是听闻种岛前辈也跟着去后山封闭训练,短时间内不会出现了这样。 同时被告知网球包暂被代管的幸村,看着面前前辈的冷脸,小心地把失去种岛前辈这个有趣对手的遗憾从脸上抹了去。 转天儿,又是一个周末。 经过两周的集训,柳和幸村商量之后,大发慈悲地觉得让大家在周六完成上午的训练后,出门“放风”。 “部长!——我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切原一个箭步扑上来,语气悲壮的几乎让人落泪。 “切原赤也!”身后的丸井咬牙切齿,不知道是不是只是因为被海带头踩了脚。 切原似乎立刻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不妥,他有点慌张:“部、部长,对不起!——我是说、我是想说……” “没有关系的,赤也。”幸村摇了摇头,无论多久,他还是不大习惯队友如此细致的呵护。 “精市,冰帝的部长迹部景吾昨天打来了电话。”柳莲二适时开启了另一个话题,“他来找我们商量假期最后两周合宿集训的事情。”柳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他还问起了你的情况。” 幸村闻言眯起了眼睛。 丸井举手立誓:“我保证半个字都没有和芥川次郎说!” 仁王翻了个白眼,心道冰帝的队员原来真的和德川和也说的那般八卦成性。 而幸村却没有过多纠结于这个问题,他沉吟片刻问柳:“他们正选的阵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