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校组拯救计划》 3、第三章 警校射击训练室内,鬼冢班开始上第一节射击课程。 “你们将要使用的,是日本警方正式配备的□□左轮手.枪!这次试射测试,一共是四轮射击,每轮五发子弹,取其中最好的两轮成绩相加,则为最终成绩,不满70环的视为不合格!” 鬼冢教官装好子弹,举起名为樱花的左轮手.枪,一枪打出,正中靶心。“好了,都带上耳罩,领取枪支,准备开始吧!” 学员们陆陆续续领完□□,全都是真弹,大家都露出犹豫的神色,一时之间无人主动上前。 鬼冢八藏魔性的眉毛气得抖了抖,吼道:“堂堂鬼冢班竟然没有一个敢先来吗!降谷!你是第一名,你先来演示一下!” “是!”降谷零上前,戴好耳罩,长身直立,身姿挺拔,动作标准地举起枪,他深吸一口气,聚精会神,扣动扳机—— “嘭!嘭!嘭!嘭!嘭!” 五发都是10环!五个弹孔在靶心窄小的十环范围内整齐地组成了樱花般的形状,彰显着枪手无与伦比的优异和天赋。 学员们响起了此起彼伏惊叹的声音,迹部纱织也露出了欣赏的目光。 鬼冢教官点头,毫不吝啬地夸奖道:“不错,降谷,做得不错!好了,降谷已经做了非常优秀的示范,接下来就七人一组开始射击吧,今天下午要打完四轮,我要给你们的水平摸个底!” 降谷零谦虚地笑了笑,摘下耳罩走过来。 迹部纱织忍不住问他:“降谷君,你以前有训练过吗?射击。” “嗯?没有呢,今天是第一次。” 这下轮到迹部纱织呆住了,她从满14岁达到射击年龄的时候,就几乎每个周末都泡在实弹射击馆里度过,她的射击教练也说过她是天才。 可是她记得,她第一次射击的时候,也才是八环而已……而且,降谷零应该不会是装模作样骗人的性格。 想及此,她深深地看了降谷零一眼——原来真的有人的天赋,可以令人叹为观止啊,一直以来都非常自信的她,也不得不承认,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迹部纱织走上前,看完降谷零的射击首秀之后,她感觉内心仿佛有什么竞争欲和斗志被点燃了。 她拿起左轮手.枪,熟练地装弹,举起枪,没有丝毫犹豫,嘭嘭嘭嘭嘭□□!全部正中靶心! 这下轮到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鬼冢教官。 尤其在看清楚靶心的状况之后,全部人更是嘴巴都张成了o型! 五发全都是十环!不仅如此,五发同一个弹孔! 鬼冢八藏都难掩震惊的神色,以往并不是没有人做到过五发同一个弹孔,他很久以前的一个叫毛利小五郎的学生就做到过——但是没有过这么快的。 他没数错的话,从迹部纱织开第一枪,到最后第五枪,总共才用了三秒。 前面的降谷零只用了五秒已经足以让他震惊一整天了,迹部纱织竟然只用了三秒,左轮手.枪的后坐力在她这里仿佛不存在一样!难以置信! 尽管这熟练的姿势,不难看出平时就有接受过良好的射击训练,但还是令人惊艳。 与迹部纱织同一组的另外六个学员都惊讶得停下了动作,忘记射击了,被鬼冢教官一声大吼才仿佛从梦中醒来,开始专心自己的射击。 迹部纱织不好意思地放下了枪,她平时还老是嘲笑口头禅是华丽的弟弟迹部景吾爱在学校出风头的性格太张扬自恋。 弟弟却对姐姐的看法嗤之以鼻,反问她为什么要考虑其他人的眼光去掩盖优秀的自己。 现在看来,她果然是他的姐姐啊,骨子里那股自恋劲简直是一脉相承,同样的张扬,秀起来根本不带停的。 走回休息区,面对五人组惊讶的眼神,迹部纱织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了不起的,我14岁就开始去射击馆了,还是降谷君比较厉害,第一次射击就十环,我第一次的时候,也才八环而已……”虽然有14岁的豆芽菜身体太矮和力量太小的因素。 “迹部桑,真强啊。”萩原研二回过神来,露出了认真的神色:“看来我要加油啊,不然要被迹部桑拉开太多了。” 松田阵平用半月眼瞥了眼旁边的降谷零:“嘛,确实还不错,比金发混蛋强。” “小阵平,你这样说,一会打出来没有十环的话,会很尴尬的。” “我肯定十环好吗!”松田阵平哼了一声,从制服裤侧的枪包里掏出手.枪,走到靶前,眯了眯眼,嘭嘭两枪——八环!不信邪地又打了三枪,仍然是八环。 鬼冢八藏走到懊恼的松田阵平平旁边:“怎么了,松田,平时爱打架的你在射击上犯难了吗?” 松田阵平皱眉:“你确定这把枪没有被摔过吗?怎么都打不中啊。”转出弹夹,他眯起一只眼仔细查看:“左轮手.枪最不经摔了,难道是转轮定位器坏了?” 鬼冢八藏听的青筋直跳:“别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快给我射击!真是受不了你,净给我找一些没用的借口……” 刚准备碎碎念着离开,听到伊达航一声“喂,松田!”,鬼冢八藏一回头,差点高血压又犯了—— 松田这家伙,竟然把枪给拆了!看着一地的零件,鬼冢眼前一黑,从他转身到回头才几秒啊,松田这家伙就已经把枪拆了个精光。 “啊,果然是转轮定位器有问题啊,枪管和转轮的轴线都错位了,难怪我怎么都打不中……” “松田!!!赶紧给我装回去!!!!”鬼冢八藏弯腰张臂怒吼,脸黑得像块碳,松田阵平回头感觉仿佛看到了一只黑猩猩在狂怒。 萩原研二无奈地看着地上拆枪的幼驯染:“哎呀,小阵平老毛病又犯了……” 降谷零:“又?” “小阵平特别喜欢拆东西,从小到大无论什么东西到他手里都会被拆个七零八落,所以他对机械特别了解,尤其是炸弹之类的。” 鬼冢八藏忍无可忍地吼道:“射击训练结束!!所有人归还枪支!!松田你给我在那罚站!!” 回收枪支和子弹的教官发现少了一颗子弹,现场又陷入了到底是谁私自藏起了子弹的猜忌当中。 变故突然发生,屋顶毫无预兆地裂开,修理工从天花板上猝不及防地掉了下来! 在二楼眺望的鬼冢八藏一惊,下意识地飞扑出去抱住修理工,自己却被绳子一下子吊住了脖子!自身重量再加上修理工的重量,鬼冢的神色瞬间变得非常痛苦。 险象环生,鬼冢教官的生命危在旦夕!所有人都惊呆了,有女生甚至发出了害怕的尖叫,学员们开始七嘴八舌地激烈讨论起来怎么才能救鬼冢教官。 五人组诧异过后,马上恢复了冷静的神色,开始分工负责营救鬼冢教官。 迹部纱织看着看起来非常靠谱的五人组经过一番讨论之后,最终决定伊达航负责当垫脚,诸伏景光负责当支架,两人共同支撑起鬼冢教官的重量,让他得以坚持几分钟。 然后她又听到降谷零和松田阵平高深莫测地讨论着修好那把枪要三分钟,降谷零还冷静地分析道:“人类被勒住脖子后,呼吸中枢大约在一分钟后才会停止,在那之后,心脏大约在几分钟后才会停止跳动,心肺功能不会停止,只要及时急救,就有很大的可能救下鬼冢教官……” 迹部纱织:“……” 她转过头,萩原研二也在非常高深帅气地“啊咧啊咧,子弹不就正在这吗~bingo!” 然后萩原研二以一个非常漫画的姿势投掷子弹,降谷零以一个非常帅气的手势接住子弹,接过松田阵平修好的手.枪,后者还要无视鬼冢教官的痛苦面具,慢悠悠地说完一句“要是打不中就宰了你哦,零”,才把□□给他。 降谷零装弹,瞄准,一枪射中危及鬼冢教官生命的那根绳子,鬼冢教官掉了下来,得救了。 迹部纱织:“……” 现场瞬间想起了热血的欢呼:“噢!!得救了!!!太厉害了!!!” 几分钟的过程,五人组戮力同心,齐心协力,分工协作,热血沸腾地救下了鬼冢教官,所有人都对五人组露出了钦佩的神色。 唯独迹部纱织面露难色,露出了不知道说还是不说好的神色。 还在略微喘着气的诸伏景光留意到迹部纱织的神色,忍不住问道:“怎么了,迹部桑,是有什么问题吗?” 迹部纱织看了看兴奋交加的学员们,以及仿佛通过刚刚的一波耍帅的合作,感情和默契度迅速升温的五人组,话到嘴边滚了滚,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嗯…那个…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可以不用那么麻烦,直接问枪支教官拿把枪去救鬼冢教官呢?” 说罢,她指了指站在她旁边,同样面如菜色,表示不理解的枪支警官。 五人组:“……” 4、第四章 穿过种满了玫瑰和绿植的花园,映入眼帘的是白金汉宫般雍容华贵的宫殿建筑,金碧辉煌,富丽堂皇,奢华至极。 没错,这里是迹部纱织的家,每次回家她都会感到非常困惑,一家就四口人,真的有必要住到这么大的房子吗?她每天从自己房间走到家门口都需要十五分钟,然而她那追求华丽美学的弟弟却似乎十分乐在其中。 “我回来了。” “纱织,我的孩子,快过来用餐吧,准备了你最爱吃的西餐。”一道温柔动听的女声响起,是迹部纱织的母亲迹部亚理纱的声音。 她的母亲是一位极其美丽的日本女性,黑发黑眸,性格温柔体贴如同大和抚子,气质高贵典雅,几乎可以满足所有人对母亲的想象。 迹部纱织点点头,走到餐厅,看到已经坐在座位上的父亲迹部慎吾和弟弟迹部景吾。 父亲迹部慎吾是日本首屈一指的迹部财团的掌权人,英日混血的父亲面容英俊,有着一头紫灰色的短发,性格威严沉稳,给人以强烈的安全感。 弟弟迹部景吾今年就读于冰帝学院中学部一年级,同迹部纱织一样继承了父母优越的外貌。 姐弟二人都是紫灰色头发和黑色的桃花眼,姐姐左眼下有一颗泪痣,弟弟右眼下有一颗泪痣,对称的姐弟都是万里挑一的优秀,从小到大无论是什么事情都不会输。 刚刚走过来餐厅的路上,管家爷爷已经告诉迹部纱织,弟弟入学第一天就统治了冰帝学院的光荣事迹,现在被称为“冰之帝王”。 一想到刚上初中的小鬼头,被称为帝王,迹部纱织就忍不住羞耻地扶额。 “纱织,今天警校开学第一天,感觉如何。”迹部慎吾抿了一口酒,开口问道,声音低沉稳重。 “感觉还不错,教官德高望重,品德高尚,同班同学也都非常优秀。” 迹部亚理纱露出了担忧和心疼的神色:“纱织,回家里住吧,你住警校我怎么都不放心呀……警校跟家里条件根本没法比……” “母亲,警校每天早上都要早起跑操列队训练,住家里是来不及的。”迹部纱织对母亲的担忧感到无奈:“而且警校都是单人间,条件还可以。” “你可以像我一样,坐家里的直升飞机跳伞去上学,这样就不会堵车,肯定不会迟到。”弟弟迹部景吾认真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因为他平时快迟到的时候就是这么干的。 迹部纱织:“……” 不了,还是算了,直升机每天飞进警校,没被教官打下来都算好的了。 “为了进警校,留了那么多年的长发也剪短了,听说每天都要户外训练,到时候肯定要晒黑很多了……”迹部亚理纱越说越心疼,恨不得女儿明天就退学。 “姐,你真的要当警察吗……非当不可吗?”迹部景吾偷偷看了眼父亲,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当年的事情……你还没走出来吗……” 迹部纱织放下了正在切牛排的刀叉,垂眉看着盘子里牛肉溢出的红色血水,一如当初为救她而死的童年玩伴身上滴落的血液。 明明是一起被绑架的,明明歹徒撕票的顺序是她该先死的,赤司真央却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她身前,为她挡下了子弹。 炙热的血液溅到脸上,几乎灼烧她的灵魂,真央却在她怀里慢慢变冷的场景,她不可能忘,也不能忘。 “我没法忘记。”良久,她才开口:“我在做自己想做的,而且是必须要做的事情……我一定会亲手抓到那个躲在暗处的杀人犯——给真央报仇。” 迹部亚理纱朝丈夫投去担忧的视线,后者摇了摇头,表示对女儿多点予以信任,不必担心。 “那就做吧,朝着你的目标前进,达到了目标的时候,如果你想,我希望你可以回来我身边帮忙。”迹部慎吾说:“迹部财团需要你。” 迹部纱织笑了:“谢谢父亲。” 她何其有幸,有如此强大可靠的父亲,温柔体贴的母亲,还有可爱的弟弟。 夜幕缓缓降临,警校开学的第一天,在认识优秀正义的同窗,惊心动魄营救教官,以及得到家人的支持理解中,完美地落幕了。 — 警校第二天,鬼冢班正在训练场上逮捕术课程。 “逮捕术,是以日本自古以来的武道为基础,以将嫌疑人或者现行犯逮捕拘束为目的的技术!” 站在学生面前的逮捕术教官藤原严肃地道:“刚刚我和佐佐木教官已经示范过控制犯人的基本动作了,下面以警员编号顺序分组,两人一组,开始训练!” “诶……可是我的警员编号前面是伊达同学诶……”底下响起了一个女生的轻声质疑,她不安地抬头看了一眼伊达航一米九几的身高:“怎么看我都不可能用逮捕术制服住伊达同学啊……” 藤原教官不赞成地皱起了眉头:“小仓美樱,我问你,你能够选择出现在你面前的犯人的性别和身高吗?” “这个……选择不了……” “那不就对了!既然选择了当警察,就不能够退缩!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学好每一门课程!为的就是以后面对任何犯人的时候,都能够自如应对!” 藤原教官扫了一眼鬼冢班的学员,目光掠过金发黑皮的青年和紫灰色短发的少女时,沉吟道:“既然小仓同学提出了质疑,那就让两位年纪第一示范一下男女身高体形存在差距的情况下应该如何施展逮捕术吧!降谷零和迹部纱织,出列!” “是!”降谷零和迹部纱织同时应道,降谷零望了过去,对她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迹部纱织一愣,他该不会是想配合她摔倒演戏吧?她心里轻笑了一声,一会就让他知道错。 藤原教官记得很清楚,这两个人的入学成绩在学院教官之间都传开了,两个人的体能测试成绩都一骑绝尘。 降谷零就不说了,这个迹部纱织在体能测试的出拳力量测试中,竟然每次出拳都在500磅左右,最高的一拳甚至达到了560磅! 简直令人难以相信,这么柔弱的身躯可以打出能够轻易放倒成年男性的拳重!不仅如此,入学测试还载明她精通柔道和合气道,藤原教官相信她将会带来精彩的展示。 “降谷,你来扮演歹徒,迹部,你用刚刚佐佐木教官示范的逮捕术制服降谷,开始!” 话音刚落,降谷零便举着教官给的假刀具向迹部纱织接近,刚一接近,迹部纱织就动作迅捷如雷地抓住他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一抓。 降谷零微微张大了眼睛——她……好大的力气!女生中没见过这么大的力气! 迹部纱织把降谷零往自己的方向一抓,俩人身体瞬间靠近,降谷零能闻到她身上淡雅的清香,随即感觉手肘的活动神经点被猛地一击,手瞬间如过了电被麻痹了一般,假匕首不受控制地“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她随即摸上他的脖颈,一手抓住他的手,另一手从侧面用力推他的脖子,电光火石之间,他失去了重心“嘭”一声倒在了地上,迹部纱织迅速压上来,死死抓住他的左手和控制住脖子,膝盖压上他的腰侧,令他无法动弹。 降谷零惊讶地看着迹部纱织白皙漂亮的脸蛋离自己咫尺距离,颇为剧烈的动作使得她的呼吸清晰可闻。 她黑色的瞳孔倒映着他灿烂的金发,仿佛眼里燃烧着热烈的光,还有被她紧紧抓住的手和脖子,能感受到她掌心的柔软和温暖的温度,雪白和黝黑的肤色对比,甚至产生了强烈的涩.气。 “好!迹部同学演示得很好!完美还原了佐佐木教官刚刚示范的动作,也证明了女警也是可以控制身高体重远超自己的男性犯人的。起来吧,开始两两一组分组训练!”藤原教官满意地拍了拍手,说道。 迹部纱织起身,松开对降谷零的禁锢。后者仿佛还在愣神,躺在地上还没起来。 她朝他伸出手:“降谷君?” 降谷零抬头,映入眼帘的是迹部纱织令人晃神的笑容和伸出的洁白手掌:“不好意思啊,刚刚是不是弄疼你了?我已经有好好控制力道了……” 他摇了摇头,搭住她的手起身,然后马上松开:“没有的事,迹部同学做得很好……我先去找景光练习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往诸伏景光的方向走了过去,迹部纱织愣了愣,和她一组的女学员喊了一下她,于是她也转身练习去了。 诸伏景光看着走过来的降谷零,如果不是熟悉他的人,肯定无法发现零深色的皮肤在微微发红,要是摸一下耳根,肯定已经在发烫了。 “零,你害羞了吗,有点罕见呢……”诸伏景光都难掩逗弄之意,实在是太难得看到了,零害羞的样子。 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那么近距离接触那样好看的人,换成他估计也会忍不住脸红发烫。 这不一定与喜欢与否挂钩,在诸伏景光的印象中,降谷零似乎也没有和异性这样近距离接触的经验。 “……太近了。”降谷零捂住脸,避免脸上红晕被看穿。 “好好好……听萩原说过段时间会有联谊哦,零你要不去一下?或许就不会害羞了。” “……别啰嗦啊景!快点开始练习!” 5、第五章 一眨眼,警校的第一周过去了。 周末的这一天,由于母亲总是担心女儿在警校晒黑晒伤,迹部纱织在迹部亚理纱的强烈要求下,不得不来到了迹部财团旗下的市中心商场的美容spa会所,做了个全身美白嫩肤,维持肤白貌美。 做完spa,迹部纱织感觉全身的毛孔确实是打开了一些,缓解了训练了一周的疲乏。兴致来了,顺便逛个街。 在某品牌的门店里,她看到了一条非常适合父亲迹部慎吾气质的领带,迹部纱织的手伸向领带刚要拿的时候,另一只女性的手也伸了过来,看上了同一条领带的两个人都停顿住了,抬眼望向对方。 对方同样是一名混血儿,身材高挑纤细,有着一头浅色的短发和深邃的五官,看到迹部纱织的时候似乎被她的外貌惊了一下。 “两位客人……实在不好意思,这条领带我们店里只剩下这一条现货了……”门店销售不好意思地道,心里却在疯狂打转,这不是集团千金吗?糟糕,剪了短头发一下子竟然没认出来,刚刚她进门的时候竟然没去迎接,大意了! 迹部纱织看对方的表情写满了遗憾,似乎是真的非常喜欢这条领带的样子,便朝销售道:“没关系,给这位客人吧,我调货吧,等到了直接寄给我就可以了。” 销售笑容满面地点头:“好的,迹部小姐。” “谢谢你,我叫娜塔莉。为了买男朋友的生日礼物,我挑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礼物,真的非常感谢你让给我。”叫做娜塔莉的女生用感激的目光看向迹部纱织,笑容真诚:“为表感谢,请让我请你喝杯咖啡吧?” 娜塔莉?好熟悉的名字,没记错的话,伊达航班长的女朋友好像就叫这个名字来着…… 周三中午在食堂吃午饭的时候,萩原笑着问伊达班长为什么总是护着降谷零,该不会是喜欢他吧? 伊达航一句“怎么可能,我可是有女朋友的”震惊四座。 四个颜值惊人的单身狗帅哥震惊得全体失去表情管理,疯狂追问伊达班长是怎么找到女朋友的,女朋友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架势堪比审讯罪犯伊达航,罪名是瞒着大家偷偷恋爱。 一起吃饭的迹部纱织记得,伊达班长说他的女朋友娜塔莉也是一名混血儿,所以听到警校那些人对降谷零的混血特征嘴碎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出头对那些人进行说教。 想到这里,迹部纱织笑了笑:“好呀,谢谢你,娜塔莉小姐。” 娜塔莉结账完领带,包装好后,两人一起走到了商场一楼的咖啡厅。 刚踏进咖啡厅,娜塔莉的手机就响了,她一接听,迹部纱织就听到班长的大嗓门从电话里传出来,问娜塔莉在商场哪个位置。 破案了,这就是伊达班长的女朋友没跑了。 “真是不好意思,我的男朋友可能很快到了……”娜塔莉面露难色,怕迹部纱织会介意见到陌生人。 “娜塔莉小姐,请问你的男朋友,是伊达航班长吗?” “诶?是他没错……你认识他吗?”娜塔莉惊讶地张大了眼睛,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你是跟航一个班的迹部纱织同学吗?我有听航提起过你……” 这下轮到迹部纱织有点惊讶了:“诶?伊达班长竟然会提起我?” “是的,航每天都会跟我打电话,开学第一天他就跟我提起了你和另外四个同班同学,他说大家都很优秀很有趣,他很开心。”提起男朋友,娜塔莉笑得眉眼弯弯。 迹部纱织也笑了,刚想说点什么,咖啡厅的大门就被推开,迎面走来了五个高大俊朗的男生。 “娜塔莉,我来了……诶?迹部?你怎么在这里?”伊达航朝娜塔莉走来,愣住了。 跟过来凑热闹想看看伊达班长女朋友的四个人也愣住了,迹部纱织竟然认识伊达班长的女朋友吗? “刚刚碰巧遇到就认识了,迹部小姐是个非常体贴温柔的人。”娜塔莉笑着看向四人组:“你们就是航经常提起的降谷、诸伏、萩原和松田吧?谢谢你们在警校对航的照顾。” “没什么没什么……是伊达班长照顾我们更多一些……” “真是位美人啊娜塔莉小姐,伊达班长你是怎么追上的?” 众人点了咖啡,坐在一起开始聊起天来。 萩原研二忍不住偷偷打量起迹部纱织来,周末穿私服的她,简直美得在发光。 一身裁剪合身的红色吊带裙,与雪白的皮肤相映成辉,张扬又美丽,跟在警校穿长袖长裤的严肃制服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看周围的人的反应就知道了,咖啡厅其他顾客无一例外都在偷偷打量她,他的钢铁直男幼驯染松田阵平除外。 松田阵平皱成了苦瓜脸:“伊达班长竟然不是在吹牛……竟然真的有女朋友!” “这不是很正常吗,伊达班长又成熟又可靠,哪像你,松田你30岁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女朋友。”降谷零坏笑着开始了和松田阵平的小学鸡斗嘴日常。 “好啦,我们不要打扰伊达班长和娜塔莉小姐的约会啦。”诸伏景光及时开口,温柔体贴:“我们把伊达班长的时间交还给娜塔莉小姐吧,你们不是约了去看电影吗?” 娜塔莉期盼地看向伊达航:“航,难得大家都有空聚在一起,我想和大家认识一下,我们找一些能够一起玩的集体活动可以吗?” 伊达航:“当然可以啊,娜塔莉,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迹部纱织:“……” 其他四个:“……” 可恶,好像被秀到了!这就是甜甜的恋爱吗! 社交达人萩原研二打着哈哈提议道:“如果就在这个商场的话,这里好像有个很出名的网球馆,你们打网球吗?”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点点头,表示会打网球。伊达航和松田阵平也表示没有异议。 倒是娜塔莉担忧道:“可是我刚刚路过那个室内网球馆,看到好像今天已经预约满了,很多人的样子。” “这个不用担心。”迹部纱织摆摆手,效率派的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下午好,木村馆长,请帮我订一个球场,嗯,对,现在过来。” 然后她挂断电话,对大家说:“好了,我们可以过去了。球拍什么的那边都会有。” 松田阵平吹了个口哨:“可以啊,迹部,你是那边的熟客吗。” “嗯,算是吧。” — 一行人到了网球馆,木村馆长竟然在球馆门口铺了个红毯,洒满了红玫瑰花瓣,还让员工出来列队欢迎,迹部纱织瞬间明白了什么,羞耻扶额,其他人则是集体呆成了豆豆眼。 “纱织大小姐,您是来找景吾少爷的吗?景吾少爷在v1号球场,需要我带您过去找他吗?”木村馆长笑成了一朵菊花。 “嗯……不是来找他的,随便帮我安排一个球场就可以了,然后还需要七副球拍。” 木村馆长应下,然后还是把他们往迹部景吾旁边的v2号球场带。 “喂喂迹部……他喊你大小姐,你家是开网球馆的吗?”松田阵平往奇怪的方向想去了,萩原研二抽了抽嘴角,怎么可能嘛,那球馆得拍烂多少个网球才能买得起她手上一支手表。 迹部纱织随口应道:“嗯?不是啦,只是这个商场是我家的而已啦。” 五人组:“……” “诶?!!!”他们终于反应过来,这个商场牌子是日.本非常出名的高端商业综合体,在全国很多一线城市都有开设,没记错的话,是迹部财团旗下的品牌之一,莫非迹部纱织就是那个迹部?! 松田阵平看向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复杂了:“真了不起啊,迹部。”这么惊人的家境竟然来读警校。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也感到很吃惊,他们从迹部纱织举手投足的气质猜测过她的家境应该很优越,只是没想到过会这么惊人,竟然是日本五大财阀迹部、赤司、铃木、道明寺、须王之中的迹部家。 众人压下内心的震惊,走到v2球场,就看到一个跟迹部纱织同样发色的穿着校服的少年手臂环胸,对她说道:“真稀奇啊,姐,你竟然会来打球,平时不是我怎么叫你都不来吗。”说罢带着些许审视的目光瞥向他们。 警校组今日收到的信息量太爆炸,还没等开口跟迹部纱织的弟弟打招呼,迹部景吾那边的队友就已经炸开了锅。 “迹部部长!你的姐姐也太漂亮了吧!!”留着红色妹妹头的日向岳人一个弹跳冲过来,看到漂亮大姐姐忍不住脸红了红,走到迹部身边悄悄问道:“就是不知道那边四个帅哥,哪个会是你姐姐的男朋友?”被娜塔莉挽着手的伊达航已经被他自动过滤忽略。 迹部景吾听到“男朋友”几个字,脸色顿时更臭了。 戴着眼镜,深蓝色半长发的忍足侑士用低沉的关西腔开口道:“非常荣幸见到你,迹部姐姐,经常听迹部部长提起你,果然是我见到过最美的女性。” 迹部纱织跟他们一一笑着打招呼,不仅有她经常见的桦地崇吾,还有叫芥川次郎、凤长太郎、泷荻之芥、日若吉、宍户亮等几个少年部员。 “奇怪,景吾,今天不是周六吗,你怎么穿着校服啊。”迹部纱织奇怪地问道穿着校服打球的迹部景吾。 “因为部长以为今天是周五要上课,起晚了还以为自己要迟到了,坐家里的直升飞机飞到学校,才发现今天是周六,学校一个人都没有!” 性格活泼外向又心大的日向岳人毫不留情地戳穿了迹部景吾高冷的形象:“然后他就把我们都喊出来这里训练了哈哈哈哈!!!” 迹部纱织:“……” 迹部景吾:“……” 警校组:“……” 可恶啊!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坐家里的直升飞机去上学!万恶的资本主义! 木村馆长适时地送来了球拍和饮品,打断了这尴尬社死的气氛。 迹部景吾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家姐姐,后者正动作自然地把她平时寄存在这里的,带有澳网大满贯冠军亲笔签名的超级贵的球拍,递给了那个金发黑皮的青年。 看着姐姐对那个金发黑皮混血儿不自觉露出的灿烂笑容,迹部景吾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了起来。 这家伙,不对劲,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姐姐对这个家伙的态度很不对劲。 “喂,你,会打网球吗。”迹部景吾走过来,对着降谷零开口道。 还是中学一年级的迹部景吾身高很降谷零差距有点大,降谷零低头看向矮许多的少年。 少年面容精致,跟姐姐有许多相似的地方,但是此刻少年的脸上写满了不知从何而来的敌意,连他右眼下的那颗泪痣都充满了挑衅。 降谷零:“嗯……还行,会一点。” “行,跟我打一场。” — 半个小时后,所有人惊呆了,眼看着迹部景吾被降谷零打了个三比零。 冰帝学院众人震惊是因为在他们心里无敌的迹部景吾被打了个三比零! 警校组震惊是因为降谷零这家伙,多大人了竟然欺负初中生!一点情面都不给!看把人家迹部弟弟被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啊! “你这家伙,竟然说谎,这怎么可能是只会一点网球!” 迹部景吾恶狠狠地擦掉脸上下雨般的汗水,黑色的眸子灼烧着怒火和遇到强敌的兴奋。这水平,绝对是从小训练到大吧!开玩笑,澳网大满贯都没这个男人强吧! 降谷零:“……” 不是,他真是只学过一点点,可能因为他学什么都很快上手吧。 于是降谷零将无奈的眼神投向迹部纱织,迹部纱织也看得愣了许久,金发黑肤的帅气青年在球场上飞驰打球的时候真的魅力十足,深肤色的手臂肌肉结实,汗水在蜜色肌肤上闪烁着强烈的荷尔蒙气息,连她都忍不住看呆了。 等回过神来,迹部纱织用很不赞同的目光看向迹部景吾:“好了,景吾,不许这么幼稚!” 迹部景吾:“……” 可恶啊!网球与姐姐皆失! 6、第六章 结束了愉快逛街和打网球的周末后,大家又回到警校上课了。 上完一天的理论和训练课程后,迹部纱织说肚子感觉不太舒服,没和五人组一起吃晚饭,早早地回宿舍休息去了。 五人组在食堂一起排队打饭,正打算帮迹部纱织打一份饭送去她宿舍的时候,就听到前面排队的隔壁班的几个女生在讨论她。 “话说,你们觉不觉得,隔壁鬼冢班的那个迹部纱织,太会抢出风头了啊……” “就是说啊,今天早上的英语课和刑法课,都在一个劲抢答问题,简直都快成了她的个人秀了!” “还有上周的枪械理论课和刑事诉讼法课也是,无论什么课,她都在举手回答,简直太爱出风头了!无非就是想吸引男生的注意力,毕竟理论课都是好几个班一起上的……” 几个女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语气颇酸,完全没留意到身后站了五个迹部纱织的同班同学。 五个人对视了一眼,回想了一下,不管是什么课程,迹部纱织的表现确实都很优秀。 她从来都闪烁着自信的万丈光芒,毫不掩盖自己,优秀得璀璨夺目,吸引了在场所有学员包括教官的目光。 美丽,优雅,聪慧,自信,勤奋,好学,几乎所有美好的品质都可以加在她身上……然而,过于优秀反而成了她的错了? 这强盗逻辑真是有意思。 松田阵平挑了挑眉,暴脾气的他刚准备上去怼一番,就被降谷零按住了肩膀。 他回头看向降谷零,后者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冰冷,哪怕刚开学自己因为肤色发色被人挑衅,降谷零都没有露出过这样的深色。 然后他看到降谷零礼貌地轻轻拍了拍前面其中一个女生的肩膀,女生诧异地回头:“降、降谷君?” 降谷零笑得很温和,语气温柔地问道:“长泽同学,请问你还记得刚刚枪械理论课,教官提问的他手上的手.枪型号和特点是什么吗?” 被唤作长泽的女生一时之间愣住了,脑袋一片空白,支支吾吾了半天,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我……” 她的其他两位女生同伴也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心底里纳闷降谷零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是38口径的史密斯威逊,军型左轮手.枪,可装6发子弹,射程30米,子弹速度可达每秒305米,是专为军队和警队而设计的手.枪,至今世界各地仍有不少军队和警队在使用。” 降谷零娓娓道来,然后缓缓地眯起了眼睛:“这是迹部同学刚刚在课上的正确回答,她都说过一次了,你们都没有印象吗?” “既然大家不懂这个问题,对已经说过的正确答案也完全没有印象,那迹部同学积极回答问题,又何错之有呢?” 降谷零温柔地说出最后一击:“希望长泽同学你们,不要再这样说迹部同学了。” 被说教得长泽满脸通红,无地自容,晚饭也不吃了,跑着就冲出了饭堂。两个女生同伴喊着她的名字,也羞愧地追出去了。 松田阵平竖起了大拇指:“干得好,zero,应该比我直接让她们闭嘴效果好多了。” “小阵平,你也该学学怎么跟女孩子好好说话了,对女孩子也和对男孩子一样说话可不行啊……”萩原研二无奈地道。 诸伏景光意味深长地笑着看了降谷零一眼:“真少见呢,零你竟然会对女孩子生气。” 降谷零笑着结束了这个话题:“好了,给迹部带什么饭好呢,我记得她喜欢吃牛肉?” --- 吃完晚饭后,松田阵平,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三个人说要出去一趟。降谷零大致能猜到他们应该是想帮景光找杀害了他父母的凶手,那个手臂上有高脚杯文身的犯人。 一会给迹部送完饭再去找他们汇合吧,降谷零想。 降谷零拿着饭到女生宿舍楼下的时候,路过的女生都忍不住偷偷看这个英俊帅气的警校第一,金发黑皮实在是太扎眼了,拿着饭在女生宿舍楼下,该不会是已经谈女朋友了吧? 迹部纱织下来的时候似乎有点虚弱,捂着肚子,苍白着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 “好一些了吗,迹部。”降谷零和她在路灯下的一张校园长凳上坐下,给她打开了饭盒:“凭着感觉给你打了几个菜,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谢谢你啊,降谷君。太好了,有我喜欢的牛肉。” 降谷零静静地看着她吃盒饭都斯文优雅,白色的路灯和月光在她身上投放下静谧的气息,她吃饭的时候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小小的脸颊却像仓鼠一样一鼓一鼓的,可爱极了。 “我吃饱啦!”迹部纱织满足地合上饭盒。 降谷零点点头:“吃饱就好,我去趟便利店买点东西,宿舍的牙膏用完了。” “我也一起去吧,我也有东西要买。”迹部纱织起身,拍了拍衣服。 两人并肩走在校园道路上,俊男美女的组合极其惹人注目,路过的警校生纷纷投来了打量的目光。 然而两人没走两步,就看见了伊达航坐在路边的花坛边上,正在抬头看月亮思考人生。 “班长?” “降谷,迹部,是你们啊。”伊达航起身,自然地加入了他们的散步队伍。沉默了一会后,伊达航开口道:“降谷,对不起啊,白天在道场是我说得太过分了点。” “没有的事情。”降谷零大度地表示完全没关系。 迹部纱织回想了一下,下午的剑道课上,伊达班长和降谷零对练的时候,降谷零明明可以赢的,明明发现了伊达班长膝盖痛的弱点。 但是不知道是出于不忍心还是什么情绪,他最后还是没下手,只一秒的犹豫,就被伊达班长反手一击正中头部,胜负已决。 然后一向温和的伊达班长却露出了罕见的严肃和失望的表情,对降谷零说道:“虽然我们被要求在尽量不伤害歹徒的情况下将对方镇压,但前提是你得做得到,我对你很失望,降谷。如果你不变得比任何人都强,是无法践行正义的!” 那一刻,迹部纱织她无比赞同伊达班长的观点,简直觉得说出这番话的伊达航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 没错,歹徒穷凶极恶,如果不变得极为强大,根本无法践行正义! 迹部纱织的神色也变得落寞了起来。如果……那时候,她有能力的话,赤司真央就不会死了。 然而,时光无法倒流,即便倒流,当时才小学的她们,在持枪的歹徒面前,也根本什么都做不到。 降谷零悄悄看着她,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一些猜测。 伊达航也陷入了回忆,缓缓说到:“其实,当年我的爸爸,也是一名警察,在派出所里担任巡查长。虽然他人很瘦,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但我很尊敬他。” “直到我老爸休假的那一天……我们去便利店的时候,我们进店不久就发生了事件,一个男人身上染满了鲜血,举着木刀激动地挥动,大喊着‘把钱交出来’!店里的人和我都躲起来了,大家都很害怕。” “但是我坚信老爸可以解决的,毕竟对方只有一个人,持的也是木刀而已,万万没想到,老爸竟然毫无尊严地对着歹徒当场跪下了!嘴里念叨着‘我的钱包你随便拿,请饶我们一命吧’!” “看着向犯人下跪的不像话的老爸,我为了想让老爸振作起来,朝着犯人大喊说我爸可是警察,他一定会干掉你的!年幼的我的话简直是火上浇油,犯人听了之后大怒,用木刀把我老爸打成了重伤,直到警车的声音响起,犯人才逃跑了……” “结果就是老爸在医院里躺了一年,因为伤势也不能再当警察了……而且后来我还得知那个犯人到别的地方又制造了一些伤害事件,如果我老爸当时能把他抓住,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所以我才会认为,只有足够强大,正义才能得到践行……抱歉,降谷,迹部,让你们听我说了这么久无聊的往事和废话,买完东西我们赶紧回去吧,不然要门禁了。”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便利店门口,伊达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絮絮叨叨地说了很久。 迹部纱织看着班长,语气虔诚,认真地道:“我并不觉得伊达班长你说的是废话,相反,我非常赞同你的观点——我们之所以当警察,之所以拼命训练,就是为了变得更强大,才有能力保护这个国家和普通的市民,不是吗?” 伊达航和降谷零都有些讶异,没想到堂堂迹部财团的大小姐竟然有如此高的思想觉悟。 听完她说的话后,降谷零目光突然变得温柔,笑了:“嗯,是这样子没错。” “好啦好啦,快点买牙膏啦。” 三人进入便利店,在货架上刚准备拿东西,就听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子弹上膛和开枪的声音。 猛地一回头,两个戴着墨镜和口罩的歹徒,一个拿着猎.枪,一个拿着棒球棍,笑得异常狰狞。 迹部纱织扶额,天啊,伊达班长,你这嘴是开过光的吧!便利店,歹徒,抢劫,要素齐全啊! 作案工具也从木刀升级到猎.枪了啊喂!!! 而且这犯人是什么奇怪的癖好啊,抢劫警校的便利店!!生怕自己不会被抓到吗!! 7、第七章 夜晚的便利店大门紧闭,所有顾客被勒令坐在地上,戴鸭舌帽的歹徒拿着便利店的购物篮子要求所有人一个一个地上交钱包手机。 到迹部纱织这里的时候,鸭舌帽男突然停住了,脸上满是惊艳的表情。他的同伴针织帽墨镜男不耐烦地催促他:“喂!怎么停下来了!” 鸭舌帽男指着迹部纱织道:“大哥,这女的也太好看了吧!一会能不能带她走啊!” 降谷零闻言,瞳孔猛地一缩。 迹部纱织内心冷笑了一下,带走她?就凭你们这两个歪瓜裂枣?呵呵。然而表面上她还是不露声色,一副普通人该有的柔弱害怕的样子,以免罪犯起疑。 两个歹徒没收完手机钱包后,将魔抓伸向了收银台。降谷零和伊达航开始小声讨论,两个犯人他们打算一人负责制服一个。 “我先去吸引那个针织帽男的注意,你趁机把那个鸭舌帽男控制住,迹部,你今天身体不舒服,不要和犯人硬碰硬,找机会向外面请求支援,现在我们还没被绑起来,是最好的机会了……”伊达航对他们俩悄悄说道。 “喂!你们在嘀嘀咕咕什么呢!!!”一个没有戴帽子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他们身旁,不满伊达航交头接耳的行为,用手里的猎.枪狠狠地给伊达航脑袋砸了一下! 降谷零和迹部纱织一惊,环顾四周发现大门处又进来了两个歹徒,几个身强力壮的成年男性站在小小的便利店里,使得空间都显得逼仄了起来。一共有五个歹徒,全都持有猎.枪和其他管制刀.具。 降谷零和迹部纱织:“……” 迹部纱织很不华丽地抽了抽嘴角,槽点太多,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从何吐起了…… 这些歹徒的人数和装备配置,都可以去抢银行了啊!带枪来抢劫一个小小的便利店是有什么毛病啊!抢来的赃款撑死不也就是个泡面钱吗?! 但是想也知道不可能是真的抢劫便利店而已,冷静下来想了一下之后,迹部纱织大脑飞速运转,求财的犯人不可能做有违求财常理的事情,这群人一定有别的目的。 对了,刚刚砸伊达班长脑袋的那个家伙,好像就是这家便利店的店员啊!最关键的是,这个便利店有一台atm机! 如果说歹徒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抢劫准备来给那个atm机补充现金的运钞车的话,那就可以解释得通他们携带枪的原因了,运钞车金额动辄数亿日元,确实是一本万利的一趟活。 而且看这几个歹徒,有的戴口罩和墨镜蒙面,有两个嚣张的家伙直接都不遮脸,完全露出真容……看来在场的人,他们也根本没有打算留下活口了。 迹部纱织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冷,她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这种为了求财,视他人性命为尘埃的抢劫犯绑架犯! 一个个的人高马大,身强体壮,有手有脚,不会去劳动吗?!非要去抢!! 如果不是这种家伙的存在……真央根本就不会死!!! 歹徒的行动进一步印证了她的猜测,两个歹徒在监控室盯着电脑屏幕,交流着“还差多少”,“还差大概四五十万日元”。 降谷零跟她同样盯着监控室的方向。 她的情绪越愤怒,头脑就越冷静,和旁边的降谷零对视一眼,从对方灰紫色同样冷静的眼眸中,她知道,他肯定也已经推理出了歹徒们的目的,她能想到的事情,降谷零绝对也能想到。 几个歹徒开始给所有人绑上手,嘴巴贴上胶布,把他们往杂物房赶,撂下一句“不许发出声音!吵一次我就杀一个人”的狠话之后就砰一声关上门然后反锁。 伊达航和降谷零对视一眼,俩人默契地用绳子摩擦生热断开了绳子,撕掉了胶布,然后迅速地帮迹部纱织和其他人解开束缚。 降谷零言简意赅地和伊达航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跟迹部纱织想的基本一致,他还补充道:“一般来说,给atm机补充现金的运钞车到底什么时候来是绝对机密,没人会知道的。 歹徒通过监控atm的防盗摄像头,监控大笔收支,在推测大致只剩下不到一百万日元的时候,再让同伴去取几笔钱,银行就会派运钞车过来补充现金了……现在看来,应该快了。” 其他顾客一听,都紧张起来了,哭着说自己只是来买饮料零食的怎么会遇上这种事情…… 降谷零看到杂物房墙上的配电箱,突然间福至心灵:“我有办法了,或许能行。” 迹部纱织看着他熟练地操作配电箱,心想这个男人怎么什么都会啊,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吗? 看着他的手势和节奏,迹部纱织沉吟道:“这是……摩斯密码吧?是在赌周围路过的警校生或者教官会看到便利店招牌的灯光在发送求救信号,进来帮忙吗。” “准确来说,我是在赌景光会看见。”降谷零压低声音,小声说道:“景光和松田萩原他们去摩托店打听手上有高脚杯纹身的人了,从摩托店走回警校的路上,一定会路过这家便利店,这个点,景他们应该差不多回来了。” “如果景光看到这个灯光的话,一定会立刻懂我的意思的,我和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在玩摩斯密码了。”降谷零的声线里充满了对竹马的信任,令人不由自主地安心了起来。 想了想,降谷零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就算景光没有看到摩斯密码,我也一定会想办法保护好你,不会让你受伤的,迹部。” “毕竟,你是陪我买牙膏才会遇到这种事情的,我可不能让你受伤啊。” 似乎是怕她紧张,想要安抚她,降谷零笑着说完最后一句后,继续捣鼓配电箱去了。 迹部纱织看着金发青年自信又温柔的模样,突然间觉得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从认识他那一天起,她就觉得跟降谷零的相处真的是很舒服。无论是什么事情,他都做得很好,仿佛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他。 他善良正义又强大,情商也很高,待人温和有礼,简直是毫无缺点。 扑通,扑通,扑通。 她听见了自己胸腔里鼓点般作响的心跳声。 奇怪,那种感觉又来了,跟开学第一天和他四目相对的时候的心跳声,一模一样。 --- 果不其然,从摩托店走回警校路上的诸伏景光留意到了便利店灯牌不同寻常的闪烁方式,一眼就看出了这是需要帮助的摩斯密码。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一起想办法,三人戴着墨镜和穿着流里流气的花衬衫,叫上了一大堆警校生,一起行动。 他们三个笑着凑上前去问歹徒,拿着枪是在拍电影吗? 趁其不备,几十个学员迅速冲进来,三下五除二制服了这五个歪瓜裂枣。 诸伏景光温柔地打开了杂物房的门:“zero,让你们久等了。” “景光!” 伊达航惊讶地问:“怎么是你们?” 诸伏景光感激地看向店里正在压制着五个歹徒的同学们:“我们是看到便利店招牌灯光的摩斯密码后,就来抓犯人了,不过我们靠的不是力量,是数量……” 看到乌压压塞满了整个便利店,死死压制住五个歹徒的警校生们,伊达航和降谷零了然地点点头:“谢谢了,还好有你们。”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也走了过来,戴着墨镜穿着花衬衫的松田阵平笑着锤了一下降谷零的肩膀:“zero,还不快谢谢我,要是没有松田大人,你今晚就危险了啊!” “是是是……谢谢尊敬的松田大人!幸好有你!” 迹部纱织静静地看着跟松田阵平嬉笑打闹成一团的降谷零,心跳依然热烈。 她不自觉地露出甜美的笑容,长长的睫毛弯弯,连眼睛都在笑,连左眼下的泪痣都仿佛在发光,彰显着主人愉悦的心情,美不胜收。 担心着迹部纱织安危,第一时间去看向她的萩原研二,在看到她的笑容后,呆愣了一秒,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是某金发黑皮帅哥。 萩原研二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微妙的危机感浮上心头。 糟糕……这可不太妙啊。 9、第九章 在跟大伙一起去ktv唱歌的路上,迹部纱织开始思考人生,这似乎是她顺风顺水19年的人生第一次遇到挫折。 刚刚发现自己好像对一个人有好感,就突然得知对方疑似有暧昧对象,以及对方的理想型跟自己完全不搭边。 而且,降谷零应该对自己没有意思吧,否则不可能完全不反驳松田阵平那句“zero只对年纪比他大的女医生感兴趣”。 如果对她有意思的话,在明知她在场的情况下,怎么也会反驳一下松田阵平,但他没有。 因为根本不在意场上的人听到后会有什么反应,也就是说,场上根本没有他在意的人,所以他完全不反驳。 破案了,结论就是降谷零确实并不喜欢她,对她应该只是友情而已。 可能因为总是跟他们一起玩,给了她以为自己是特别的错觉。 也对,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哪条法律规定喜欢一个人,对方也必须喜欢你…… “唉……”迹部纱织叹了口气,从小被表白到大,却从来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并且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她,刚发现了自己感情的苗头,就惨遭滑铁卢。 “迹部,你怎么了,身体还是不舒服吗?”降谷零好听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让她像炸毛的猫一样猛的抖了抖。 糟糕……自从确认自己对这个人有好感之后,降谷零的声音响起都能轻易调动她的情绪,这就是暗恋的感觉吗,呜。 迹部纱织幽怨地看着让她心脏老是一会心跳加速,一会酸涩难受的罪魁祸首,缓缓道:“没有,我已经完全好了。” 醒醒吧,迹部纱织,不要再自作多情啦! 降谷零看着突然加速前进,头也不回的迹部纱织,愣了一下。 --- 除了伊达航要去陪女朋友娜塔莉了以外,两个班单身的都一起来ktv了,包厢气氛热烈。 一圈热场的和唱歌的之后,一个男生开始提议玩游戏喝酒,说先来个pocky游戏热一下场子。 pocky游戏就是用pocky巧克力饼干条玩游戏,大家围成一圈,用嘴叼着饼干条进行传递,最后一个人无法再从别人嘴里接过饼干条的话,就算输了,要被惩罚喝酒。 一听游戏规则就知道,这个游戏的站位很重要。 心仪的人在自己左边或者右边的话,就有机会在传递饼干条的时候脸和脸最近接触很近,暧昧和粉红泡泡浓度飙升,确实是非常适合联谊玩的游戏。 那她现在旁边的,刚好就是降谷零啊,迹部纱织耳朵突然有点烧了起来。 有几个女生主动出击,走到了自己心仪的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旁边。 麻生班的男生们跃跃欲试,都直勾勾地盯着迹部纱织旁边的位置,还没争出个高下,最受女生欢迎的萩原研二却突然动了,径直走到了迹部纱织旁边。 诶? 迹部纱织诧异地看向萩原研二,后者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是怕她旁边站不认识的其他班的男生尴尬,所以主动过来吗?迹部纱织想。 游戏开始了,大家猜拳石头剪刀布,胜出的女生开始传递pocky,诸伏景光绅士地接过,力度控制得妙极了,饼干几乎就只断了一点点,下一个女生接过,断了一半,松田阵平接过,又断了三分之一。 不……不太妙啊…… 又经过两三个人后,传递到处于一圈末端的降谷零这里的时候,pocky已经很短了。 意识到了什么,迹部纱织感觉耳朵烧得更厉害了。 降谷零不愧是第一名,无论做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他,他用最快的速度接过饼干条,回头看向迹部纱织。 金发黑皮这种要素在ktv昏暗迷情的紫色灯光下,简直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降谷零叼着pocky,纤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影下一片灰色,高挺的鼻梁,混血儿深邃的五官,嘴唇饱满,令人想入非非。 ……这个人怎么叼个pocky都这么帅啊? 迹部纱织感觉自己肯定已经脸红了,周围的人开始起哄催促她快点,她僵硬着脖子抬头凑过去。 降谷零体贴地低头凑近,柔软的浅金色发丝蹭到她的脸颊,痒痒的,完全能闻到他的头发清新好闻的洗发香波味道。降谷零紫灰色的眼眸低垂看着她,迹部纱织脸色通红地张开小巧饱满的红唇,凑近他唇边的pocky。 天、天啊…… 隔壁班的女生们用手捂住嘴,才能忍住不发出尖叫声。这是什么颜值盛宴啊!这也太养眼了吧……! 迹部纱织白皙的纤长如白天鹅的脖颈凑过去的时候,和降谷零黑色性感的肤色形成强烈对比,两人清晰的下颌线和完美的侧脸互相靠近,过短的pocky令他们的距离近得宛若亲密的恋人将要接吻一般,性.张.力十足! 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也惊讶地对视了一眼,这两个人…… 萩原研二倒是似乎一点也不急的样子,笑眯眯地等着接力完成。 嘴唇接触到了pocky,和降谷零的嘴唇几乎就差一点点就可以亲上了……迹部纱织红着脸迅速咬断饼干条,退开。 充满清新气息的洗发香波和属于降谷零的味道瞬间从鼻尖消失了。剩下的只有自己如雷点般的心跳声。 接是接过来了……可是剩下这pocky几乎快要消失在她唇间的长度,下一个人除非跟她接吻,否则怎么也不可能接得到吧…… 萩原研二看着她,英俊的黑发青年目光温和,唇角的微笑体贴又温柔,看了她许久。迹部纱织刚准备吃下饼干条认输,就听到萩原研二说道:“嗨嗨,我认输了,这把我来喝。” 迹部纱织微微睁大了眼睛,怪不得萩原研二坐到她旁边来,好贴心的一个人啊。 大家开始起哄了起来,输一把喝的酒可不少,萩原研二豪爽地喝完,迹部纱织莫名的有些歉疚。 迹部纱织感觉小心脏受不了再来一轮这个游戏的刺激了,主动退出让了位置给隔壁班一个女生。 她退出的时候降谷零和萩原研二都好像顿住了,似乎想说些什么又忍住了的样子。 这把轮到降谷零输了,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女生嘴里的pocky长度后,主动认输喝酒了。 奇怪,迹部纱织困惑地想,这也不短呀,比他们刚刚接的时候还要长两倍有余,他为什么要认输?该不会跟伊达班长一样想公费喝免费酒吧。 迹部纱织抬起手表一看,已经快10点了,她向来早睡早起非常健康,平时这个点她已经快睡着了。于是她起身跟大家说道:“大家慢慢玩得开心点,我先回去啦。” 男生们瞬间露出了非常失望的神色,开口挽留她。女生们也觉得很可惜,刚磕到她和降谷零和cp,还没磕饱,人家就要离场了。 降谷零也突然起身:“我送你回去吧,怕像上次便利店一样发生事件,不太安全。” 迹部纱织呼吸滞了一下,然后答应了。 萩原研二刚起身,还没等说什么,就被别人喊道:“萩原君你们可不能走啊!你们是联谊的主心骨啊!”他只能无奈地笑笑,继续坐下游戏。 --- 晚上十点的街道,还是灯火通明,两人披着月色,慢慢悠悠地走在回警校的路上。 只是比起以往,连降谷零都感觉到了气氛的不正常…… 太沉默了,迹部都没有开口说过话。 “迹部,你是不是生气了?是刚刚的游戏,我太过了吗?”降谷零回想着迹部纱织有可能生气的原因,思索着合适的用词,认真地道:“如果是的话,抱歉……我应该直接认输喝酒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当时也完全没想到停下来……降谷零想。 “没有啦……我没有生气。”面对坦诚又认真的降谷零,迹部纱织对他这一点也很喜欢。 她在心底里叹了口气,她不是这么别扭的人呀,她应该学着像他一样坦诚一点。 深吸了一口气,憋了一整个晚上,迹部纱织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降谷,你是不是有个年纪比你大的医生女朋友呀?” “没有啊,我是单身。” 迹部纱织觉得心情好像突然好了一点,犹豫了一瞬,她最终还是决定一鼓作气,乘胜追击:“那松田他说你只会喜欢年纪比你大的女医生?” “松田那家伙的话也会有人信吗?”降谷零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是因为他问我为什么进警校啦,我说是为了找一个人,是我很小的时候,一个给我治疗打架伤口的女医生,她也是个混血儿,教会了小时候被欺负的我很多。” “后来,就听说她和她的丈夫和女儿举家搬迁了,完全没有了声息,怎么都找不到。我一直想找到她,亲口对她说声谢谢。”降谷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知道为什么,松田那家伙就断章取义认为我喜欢年纪大的女医生了。” 听着降谷零好听的声音娓娓道来他小时候的故事,迹部纱织突然感觉酸涩了一晚上的心脏又慢慢的舒服了起来,仿佛豁然开朗。 能够鼓起勇气开口问清楚,不再自己一个劲地乱猜误会他,真的太好了。 月光下的降谷零朦胧又迷人,像是一个可以触碰到的梦。 扑通,扑通,扑通。 糟糕,她好像真的,喜欢上了这个人啊。 你又什么时候,会喜欢上我呢? 真想快点到明天啊……又是新的,可以见到他的一天。 10、第十章 一眨眼,在警校上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上完重装备训练课后,迹部纱织和五人组一如既往地在食堂一起吃饭。 降谷零今天使用筷子的姿势似乎有点僵硬,手好像受了伤。 想起刚刚重装备训练课上,他好像也是动作比以前要更为缓慢,迹部纱织担心的问:“zero,你的手怎么了,受伤了吗?” 没错,zero,自从上次确定自己的心意后,迹部纱织就主动出击,第一步就从互相喊对方的名字开始。 那天晚上,在月色下,她喊了他的名字,他有些惊讶,然后温柔地笑了,也喊了她一声saori(纱织)……她第一次发现有人可以把她的名字念得那么好听。 呜呜,他怎么这么好啊。 “因为前天zero和我们一起阻止一辆失控的卡车的时候受了点伤啦。当时卡车司机昏迷了,拖着卡住保险杠的私家车到处跑,我们就把zero叫上,用鬼冢教官的马自达撞上去物理停车了,‘柔弱’的zero就受了点小伤。”松田阵平坏笑着戳了戳降谷零的手臂。 降谷零苦笑了下,哪有松田说的那么简单,那何止是“物理性停车”,萩原研二那一手神乎其技的车技,小小的一辆马自达在他手里,简直飞天遁地无所不能,震惊他一百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车原来还能这样开的?! “萩原教练,可以教我开车吗。”降谷零顺势眨了眨眼道。 萩原研二笑道:“当然可以啊,与此相对的,你也教教我射击和理论课吧,zero。” “没问题。” 看着越说越开心的他们,迹部纱织却皱起了眉头:“你们,怎么什么事情都不叫我啊,我也是可以帮忙的好吗……我很强的。” “诶?”萩原研二没想到迹部纱织会这样想,观察力敏锐的他能感觉到她是真的有些生气,连忙解释道:“因为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 迹部纱织突然转过头瞪了一眼诸伏景光:“还有你,诸伏君,上次我去摩托店,老板都跟我投诉了,说你们总是隔三差五跑去找他问手臂上有高脚杯纹身的男人的信息。” 根据诸伏景光跟班长他们的描述,他一直在找当年杀害他父母的凶手,当时年纪还很小的他被母亲保护着塞入了卧室的墙柜里,鼓起勇气拉开了墙柜一点点缝隙,却亲眼目睹父母被杀害,并且看见了凶手的手臂上方有一个高脚杯纹身。 前段时间听说有个有同样纹身的男人出现过在摩托店之后,诸伏景光就一直在找那个男人。 “我们不是朋友吗,你们却总是自己行动,什么事情都瞒着我,就只有我一个被排挤了。”迹部纱织越说越委屈,脸蛋又气成了一只小河豚:“你们该不会也有那种‘女孩子肯定帮不上忙’的想法吧!” “怎么会!” “你误会了,我们只是不想你陷入危险受伤……” 萩原研二额头上滴下了一滴冷汗,这可麻烦了,这该如何解释才好?确实每次遇上事件,他们第一时间的想法都是叫zero或者伊达班长,从来没想过要喊迹部纱织…… 明明她也是第一名,在遇抗控制课上能轻松放倒身强体壮的男教官。 或许,就是因为珍视她,想保护她,才会下意识地把她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 一向温柔的诸伏景光却无比认真地对她说道:“你误会了,迹部桑,那个杀害了我父母的凶手,真的很危险,我真的不想任何人因为我陷入危险当中……” “萩原和班长他们,是在宿舍发现了我因为凶手的事情心神不宁,非要陪我一起去找凶手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当时一定会更好的藏好自己的情绪,不被发现,这样大家就都不会有陷入危险的可能了。” 诸伏景光攥紧了拳头,一想到童年的时候目睹的那个捅了他父母十几刀的穷凶极恶的男人,他就止不住的发抖。 如果因为他,而使得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受伤的话……他不会原谅自己的。 迹部纱织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了:“哪怕我们不是朋友,作为警察,我们都有义务制止犯罪和将罪犯抓捕归案不是吗?怎么能因为害怕受伤流血就不行动,那样我们还有有资格当警察吗?如果真的害怕的话,我们当初所有人也都不会选择进警校了……” “迹部桑……” “何况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好朋友之间互相帮忙,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了吧。”迹部纱织认真地直视着诸伏景光温柔的蓝色眼眸:“如果你真的不放心,那我也提出要求好了。” “我小学的时候,和我的童年玩伴赤司真央一起遭遇了绑架案,绑匪向我们两家分别勒索10亿日元,十年前,20亿日元,已经是轰动警视厅的超级大案了……” 迹部纱织突然开始说起了他们一直以来都不敢问的绑架案,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认真倾听了起来。 “我们的父母报警了之后依然准备了20亿日元,绑匪收到后却撕票了。”迹部纱织垂下眼眸,神情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悲伤和落寞:“一共有三个绑匪,本来是要先开枪打死我的,因为他们说不满意迹部家送钱来的速度比赤司家的慢,结果真央却突然挡在了我身前,帮我挡下了致命的一枪,她却被打中心脏,当场死亡了。” “就在真央为我挡枪后的十秒不到,警察就找到我们了,如果不是她挺身而出的话,死的就该是我,活下来的就会是她了……”迹部纱织的语气近乎哽咽。 五人组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好。 降谷零内心触动,换位思考想象了一下,如果景光也是这样挺身而出为了保护自己而死,他估计也会一辈子都无法释怀。 “警察找到了我们,破门而入,当时一位枪法精湛的警官只用了三秒,就开枪制服了三个歹徒,三人中有一个当场死亡,一个突然吞枪自杀,最后一个赌一把般的逃了出去,却在追击过程中出车祸身亡。” “然而他们三个都是被找来卖命的亡命之徒而已,真正计划了这场缜密的绑架案的主脑另有其人,我们两家交付的20亿日元在他们指定的地点被迅速转移,10年过去了,主谋到现在都毫无线索和踪迹。” 迹部纱织咬牙切齿,黑色的眼眸涌上绯红的怒气:“我只依稀听见主谋打电话给他们的声音都是经过处理的电子音,那家伙实在是太谨慎了,全程没有留下过任何痕迹和线索,最可恶的是三个实行犯全都死了,线索全部断掉,把他们三个调查了个底朝天都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主谋一定是个具有丰富犯罪经验的老手,甚至有可能是一个恐怖的犯罪集团……” 迹部纱织说完了她的经历,整理了一下波动的情绪,看向诸伏景光:“怎么样,我的经历也够危险的吧,我们是朋友,你追查杀害你父母的凶手需要我帮忙的时候,要喊我。相应的,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也要来帮我,可以吗?这样总该公平了吧。” 诸伏景光犹豫了一会,然后轻轻地“嗯”了一声,看向她的目光有所触动,海蓝色的眼眸中仿佛有波涛滚动。 萩原研二和降谷零的眼中都闪过一丝怜惜,哪怕是松田阵平也别扭地开口安慰了她一番,伊达航则是总结陈词,说他们五个人一定会成为警界新星,帮她找到犯人的。 迹部纱织低头,努力压制泪意,十年过去了,无论什么时候,每次想起赤司真央,她都要用尽全力才能忍住落泪的冲动。 再等等,真央,再给我点时间,一定会找到犯人,给你报仇的……! --- 过了几天后,迹部纱织一个人走在街上,正准备去为警校将要举行的运动会买点运动用品和衣物,却突然被一个路过的男人吸引住了视线。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中等身材,不算太高,戴着黑色的鸭舌帽,穿着无袖背心,左手手臂上有着个很扎眼的观音像纹身,两个观音的侧脸鼻尖紧紧贴在一起,组成了一个非常特别的纹身。 真是少见啊,这个年龄段的男人会有纹身,看这纹身的褪色程度,应该纹了有些年头了吧……而且这个纹身还挺有品味的,迹部纱织想道。 而且这个男人怎么有点眼熟?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自从上次在食堂开诚布公地和诸伏景光谈过,决定互相帮忙找童年阴影的凶手之后,迹部纱织这几天就跟松田他们一样,总是忍不住留意街上有没有手臂带高脚杯纹身的男人。 然而别说高脚杯纹身的男人了,街上有纹身的男人都没几个。 不过她感觉诸伏景光的童年阴影比她严重多了,她怀疑他患上了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因为每次出现与他父母案子有关的线索,他都会浑身僵硬,瞳孔放大,非常痛苦。 唉,也可以理解,当年真央死后,她也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样的状态。是迹部慎吾和迹部亚理纱给她找了最好的心理医生治疗,她也立下目标当警察找到犯人给真央报仇,ptsd才好了起来。 诸伏景光应该是受创之后,没有得到过科学合理的治疗,导致了现在惊弓之鸟般的状态。 正当迹部纱织千头万绪的时候,两个装修工人举着一个梯子经过了那个观音像纹身的男人,两个平行的木头刚好横穿过他手臂上的观音像。 被梯子上下各自盖住了一部分的观音像之后,纹身被分割成了两个部分,其中中间空白的皮肤部分,像极了——高脚杯。 视力极好的迹部纱织瞳孔紧缩,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她想起来了!她在摩托店见过这个人!上次摩托店老板跟她投诉诸伏和松田他们老是问高脚杯纹身男人的时候,这个观音像纹身的男人就在旁边听着! 迹部纱织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了起来,这个男人出现在那里绝不会是巧合,他的行为完全符合犯罪心理学的规律。 她马上掏出手机,给诸伏景光拨了过去。 诸伏景光很快接通,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好听:“怎么了,迹部桑?” “诸伏君,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你确定你小时候真的是在墙柜里看到凶手的高脚杯纹身的吗? 墙柜至少需要打开缝隙才能看到外面的景象,你确定当时的你真的有勇气打开柜门看到凶手还没被发现吗?” 迹部纱织炮弹般一连串的提问让诸伏景光愣了一下,他回道:“我的记忆中确实是打开墙柜门看到的没错,不过我的哥哥前几天也给我打了电话,说我当年藏的是衣柜,而不是墙柜。” “果然,诸伏君,你应该是患上了ptsd导致了记忆丢失和混乱,你当年很有可能是藏在带有百叶窗的衣柜里! 我现在在荣一目町这里,看到了一个手臂上有观音像纹身的男人,如果透过百叶窗,将上下两部分遮挡起来的话,能看到的刚好就是一个高脚杯的形状!” 诸伏景光大惊失色,一向温柔的声音都变得尖锐沙哑了起来:“迹部桑!太危险了!你……” 迹部纱织言简意赅地说明完情况,给诸伏景光共享了定位:“我要跟上去了,你们快来支援我。” 11、第十一章 迹部纱织保持着合理的距离,小心翼翼地跟在那个纹身男人身后,直到来到了一家店门口——叫做外守洗衣店。 等他进去一会后,迹部纱织推开了店门。 好安静,针落可闻,太奇怪了,三层楼那么大的洗衣店却一个员工都没有,一楼那么多台洗衣机,也没有任何一台在工作运转。 看向洗衣机的时候,迹部纱织屏住了呼吸——里面竟然有炸弹! 她的视力很好,不是一般的好,她甚至都不需要走近,就能透过滚筒洗衣机中间的透明圆圈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电线和炸药。 怪不得几台洗衣机之间竟然连接着电线,怪不得他穿着无袖背心,露出观音像纹身在街上大摇大摆,看来是有自毁倾向。 如无意外的话,这个男人今天是准备要干一票大的了。 迹部纱织拿出手机,她一直和诸伏景光保持着通话没有挂断:“诸伏君,我跟着他来到了外守洗衣店这里,一楼的洗衣机里有炸弹,小心。” 听筒里马上传开了诸伏景光焦急的声音:“了解了,迹部桑,你千万别冲动!那个观音像纹身的的大叔叫外守一,我想起来了, 我小时候和他的女儿有里是玩伴,有一天她在郊游中突发盲肠炎,当时我的爸爸作为小学老师,已经马上将她送去医院了,可是还是抢救不及时,有里就这样去世了……” “然后没多久我的父母就被入室杀害了……外守一没法接受女儿的死,一意孤行地认为是我父母绑架了有里!他非常危险,迹部桑!你千万要等我们来到!我们马上到了!……” 迹部纱织从来没有听到过诸伏景光如此紧张失态,她刚想开口回他,就听到二楼传来了小女孩凄惨的哭喊,迹部纱织神色一凛,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就往二楼冲。 推开二楼的门,映入眼帘的是男人抱着一个扎双马尾的小女孩坐在地上,男人说道:“别那么大声啊,会把我的有里吓到的。” 小女孩被捂着嘴巴,噙着眼泪,大大的眼睛写满了求助。 迹部纱织额头青筋一跳,到底谁把小女孩吓到,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这个男人很明显是典型的精神病罪犯,十五年前就发神经认为诸伏的父母绑架了他的女儿,杀了他们,害得诸伏失去父母。 十五年后他又在街上绑了个长得像有里的小女孩,还造了一堆炸弹准备一起去死…… 她神色戒备地偷偷环视一圈,这个男人目测身上没有刀具,只是抱着小女孩而已,她上的话随时可以轻易制服他。 但估计他身上有没有楼下炸弹的引.爆.装置,一时之间她不能轻举妄动。 叫做外守一的中年男人抬头看向迹部纱织,声音却苍老如百岁老人:“是你啊,诸伏家的小鬼的警校同学。” 迹部纱织缩紧了瞳孔:“你是跟着诸伏来到这里的?” 这个男人说着一口诸伏的家乡长野县的口音,大老远跑来这里,还说出了诸伏这两个字,看来他潜伏了许久,早有所图。 也对,诸伏景光那时候能够看到他手臂纹身,根据纹身的长度判断,那个百叶窗肯定很宽。 他或许当年就已经看到了藏在衣柜里的诸伏景光了,是因为他是有里的玩伴所以心软了放他一马? 迹部纱织皱眉思索着,楼下传来了咚咚咚的脚步声,听这个脚步的数量判断,应该是五个人都来了。 诸伏景光和班长喘着粗气冲上了二楼,诸伏景光朝迹部纱织大喊道:“迹部桑!你没事吧?!”声音几乎破音。 “我没事。” 看到迹部纱织完好无损,诸伏景光终于松了口气,然后赤红着眼看向杀害了他父母的仇人:“你当年为什么要杀害我的父母?!” “他们该死!他们绑架了我的有里藏了起来!当年我杀了他们,可还是找不到我的女儿,于是我留了你一命,就等着你带我找到有里呢……果然,你这不就带我找到了吗。” 外守一疯疯癫癫的呢喃,愈加珍惜地抱紧了怀中的小女孩,小女孩吓得浑身紧绷,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 诸伏景光听完他的话,只觉得头皮发麻,难道这么多年以来凶手都一直在注视着他吗?!他能活到这么大还真是不容易…… 细思恐极,他咬牙忍无可忍地说:“那孩子不是有里!” “怎么可能!不就是你带我找到的吗!”外守一根本不相信。 “我带你找到?” “其实当年我早就发现你藏在了衣柜里,但是我故意饶了你一命,我想的是,只要一直跟着和有里玩得很好的你,总有一天你会带我找到有里……果不其然,这不就找到了吗,我的有里……” 诸伏景光只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个人竟然真的一直跟了他十五年…… 怪不得他从小到大住的地方附近都会有一家外守洗衣店,只是他都从来没进去过。 这次在警校附近竟然出现了一个跟有里长得像到几乎一模一样的双马尾小女孩,外守一彻底疯狂了,完全把她当成了是自己的女儿!丝毫不去想自己的女儿怎么可能只有这么小的年纪…… 诸伏景光脚步动了一寸,外守一立刻警惕地举起了一个东西大吼道:“不许再靠近!!否则我就把炸弹引爆!!” 他们瞬间一动不敢动,毕竟松田萩原和降谷他们还在一楼拆弹…… 外守一又开始自言自语:“我本来是想,在有里出生的时间,下午四点半,就和她一起快乐地出发……” “我想起来了,当年,有里郊游的那一天跟我说过,她和爸爸吵架了,当时她说她丢下了一句‘再也不想回家了‘,就从家里跑了出去……” 诸伏景光转变策略,开始循循善诱,看着一听到女儿有里之后果然神色大变的外守一,他继续说道:“有里后来又说了一句话……”他刻意放慢了语调。 外守一正全神贯注准备听有里最后到底说了什么,没有留意到从旁边悄悄接近他的迹部纱织,她抬起长腿,一脚扫过去,迅如闪电,精准地踢中外守一手里的炸.弹.遥.控器! 啪嗒一声,遥控器应声落地。诸伏景光迅速扑倒外守一,反绞住他的双手,死死地压制住他! 伊达航也迅速地抱起满眼泪珠的小女孩,退开到安全的一旁。 外守一恨得面目狰狞,却听到诸伏景光继续说道:“有里后来又说了一句话——等郊游结束回家,要和爸爸道歉才行。” 外守一瞪大了双眼,女儿扎着可爱的双马尾微笑的模样浮现在脑海中,他仿佛已经听见了有里的那句话。 对不起……有里……外守一闭上双眼,落下泪来,彻底放弃了反抗,失去所有力气。 迹部纱织和诸伏景光相视一笑,松了口气。 三人将外守一的手绑起,带着外守一和小女孩一起向楼下走去。 一楼的松田阵平,降谷零和萩原研二看来是很好的拆除掉一楼的炸弹了,看着押解着外守一下楼的三人,松田阵平笑道:“哟,看起来很顺利嘛!” 萩原研二也轻快地道:“我还让附近的居民们都赶紧去避难了啊,白忙了一场。”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从被绑到下楼都异常沉默、不再追问任何有里的事情的外守一,迹部纱织却总感觉事情还没结束。 她紧张地盯着似乎已经毫无生气的外守一。 外守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绑起来的手上的电子手表,突然停下了下楼的脚步,对身后的诸伏景光说道:“抱歉了孩子……我这就下去向你的父母道歉!” 迹部纱织瞬间也抬起了自己的手表一看,果然!! 果然不妙!4点29分零58秒了!他原本打算四点半和“女儿”一起去死的! “嘭!!!!!!” 轰的一声,二楼突然爆炸,炽热的火焰瞬间冲破了二楼的门,一股强烈的热浪席卷了窄小的楼梯! “什么?爆炸了?!二楼也有炸弹吗!” 外守一猝不及防地回头冲向二楼的大火!变故来得如此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外守一跑的竟然这么快,一瞬间身影就没入了火海之中! “可恶!”迹部纱织咬牙往外守一的方向冲了过去,别想一死了之! 她头也不回地朝着大火冲了过去,只对他们大吼留下了一句“想办法在下面接住我!”,身影就随着外守一一起消失了! 五人组惊讶地看着她逆行的身影,诸伏景光瞳孔紧缩,反应过来想要马上跟上去,被伊达航和松田阵平用力拽住:“别去!诸伏!已经来不及了!” 诸伏景光急得满头大汗,强烈的愧疚感几乎要将他淹没,无法呼吸:“可是……迹部她……!” 降谷零按住他的肩膀,与他从小到大一直在一起的幼驯染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坚定地道:“你忘记她是怎么跟你说的吗?她作为一个警察,也作为你的朋友,你要学会相信她!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的。” 诸伏景光蓝色的眼眸里渐渐回来了色彩,眼神渐渐变得坚定:“樱花!我们用樱花接住她!快!!!” 说罢他们迅速往外冲,从开过来的车里拿出诸伏景光为了运动会而设计的鬼冢班班旗,迅速张开写着“鬼冢班·樱花烂漫”的班旗,对准了二楼阳台的位置! 另一边的迹部纱织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二楼,一把捞起想要自杀而已经大口呼吸了许多一氧化碳浓烟的外守一。 在他震惊的目光中,迹部纱织紧紧屏住呼吸闭气,一句话都懒得跟他多说,直接用蛮力将已经虚脱的他抡起来往阳台冲! 火舌在身后不停追赶,阳台也被黑色的浓烟完全覆盖,根本看不清楼下的状况,然而她抱着外守一毫不犹豫地往下跳! 冲上来之前,她跟他们交代过了,想办法接住她,她毫无保留地相信他们。 只需要纵身一跃就可以了,把后背交给他们!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的没有接住她,二楼跳下去,只要不是脑袋着地就死不了,充其量就是骨折,运气最差就瘫痪,她相信自己不会这么倒霉的,跳就完事了! 突如其来的爆炸让整条街的住户都走了出来围观,议论纷纷,当迹部纱织抱着外守一从二楼的浓烟里跳出来的时候,更是有人响起了细细的尖叫声。 从二楼跳下来,其实不需要多长时间,可这一切在诸伏景光的眼中,却仿佛自动放缓慢了。 少女冲破可怖的黑烟,如同冲破他黑暗惨痛的童年,像天使般从天而降,抱着他寻寻觅觅了15年的一个真相,稳稳地落在了他一笔一划精心勾勒出来的画布中,仿佛在预示着,他未来的人生会如同接住她的图案一般,樱花烂漫。 “呼……”迹部纱织从班旗上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肩。 还没等震惊的五人组回过神开口,她就握住外守一的肩膀咆哮道:“你这家伙!别想着一死了之啊!你当年凭什么接受不了女儿的死就去杀掉诸伏父母啊!你以为你一条命可以抵掉诸伏父母的命和他们兄弟俩悲惨的童年吗?! 你以为你现在死了去见到你的女儿,有里会原谅你吗?!做梦!给我吃牢饭忏悔去吧!进去改造个几十年再死,说不定有里还有可能会原谅你!” 五人组都被炸毛抓狂的她惊呆了,迹部纱织从来都很优雅,从来没见过她这样毫无形象地咆哮怒吼,一时之间大家都没能反应过来。 从火场里冲出来的迹部纱织白皙的脸蛋和皮肤被烟熏得一块黑一块白,想起当年那三个杀了真央之后同样一死了之的绑架犯,她越说越激动,眼睛涌出泪水,委屈极了:“最可恨的就是你这种犯了罪就想一死了之的人了!你有本事死,有本事把夺去的性命给我还回来啊!!” 她疯狂摇晃着已经快虚脱的外守一的肩膀,声线泫然欲泣了。 这时,一只温柔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擦拭着她被熏黑的脸,一下子让她安静了下来,睁着朦胧的泪眼看过去。 诸伏景光微笑着注视着她,海蓝色的眼眸像一汪海洋,闪烁着波光粼粼的温柔。 他温暖的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脸颊,诸伏景光缓缓说道。 “别哭了……” “谢谢你,迹部桑。” 12、第十二章 平和的街道突然发生了爆炸,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警方马上赶到,带走了外守一。 降谷零、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先去做笔录,诸伏景光则对警察说,他和伊达航把迹部纱织送去医院后,再过来做笔录。 “我真的没事啦……”看着诸伏和班长紧张兮兮地给她挂号忙前忙后,迹部纱织觉得只有一点点头晕恶心的她不至于太大题小做。 “爆炸产生的火场一氧化碳浓度高达1.3%,人只要呼吸上两三口就会失去知觉,呼吸13分钟就会死亡,”伊达航不赞同地说道:“他们那边说,外守一已经呕吐昏迷送医了,一氧化碳重度中毒。” 迹部纱织:“……” 外守一到底是有多想死啊,大口吸气是吸得有多猛?就那么一会功夫就重度中毒了?感觉自己头晕恶心的感觉好像突然又加剧了一点,迹部纱织闭上了嘴巴。 医生看了迹部纱织的名字后顿住了一下,确认道:“迹部?” 迹部纱织点头。 医生刷刷刷地开了单子:“吸氧,高压氧治疗,营养脑细胞治疗,住院三天,去交费吧。” 她轻度而已,医生竟然给她开了一氧化碳重度中毒才需要的高压氧和营养脑细胞治疗,迹部纱织瞄了一眼缴费单,价格不菲,不愧是附近最近的以贵出名的私立医院。 还没等她说话,诸伏景光就自然地接过缴费单,飞快地冲出去交费,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高级的单人病房里吸氧了。 一边吸氧,感觉头晕恶心的症状在慢慢减轻,迹部纱织的手机却突然响了,一接听就传来了迹部景吾焦急的声音:“姐,你怎么把自己搞进医院了?” 消息这么灵通?迹部纱织回道:“没什么,就是吸了一点点一氧化碳,你怎么知道我进医院的?” “你去的是忍足侑士家的医院……不说了,快告诉我你病房号,我现在过来。” 迹部纱织报了病房号,挂了电话,诸伏景光也进来了。 伊达航在护士给她清洁鼻孔插氧气管的时候已经走了,去做笔录了。 诸伏景光动作轻柔地走进来,拉过椅子在她病床边坐下。 迹部纱织想起他帮她交的不菲的费用,说道:“诸伏君,把的银行卡号告诉我吧,我把刚刚的费用还给你。” “不用,那是我应该的。”诸伏景光摇摇头,笑容温柔,目光专注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迹部桑,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如果今天不是你在街上发现了外守一,通知我们及时赶到,他就会在四点半自杀死去……我可能就永远也没有机会找到当年父母被杀的真相和真凶……也永远无法走出阴影。”诸伏景光眸光轻轻闪动,带着一丝脆弱。 迹部纱织展开了笑颜,语气轻快:“我就说了我会是值得信任的同伴吧,帮上忙了吧?” 诸伏景光看着一脸骄傲,脸上写满了“快来夸我”的迹部纱织,只觉得她头上仿佛都快要长出猫咪耳朵,骄傲地一抖一抖等着夸奖和赞美。 忍住了想要摸她头的强烈冲动,他轻轻笑了出声,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宠溺:“嗯,纱织真棒。” “哈,那当然,我可是第一名……”迹部纱织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意识到了什么:“嗯?你刚刚是不是喊了我的名字?” “嗯,可以吗?以后喊你的名字。”诸伏景光的声音很温柔,清澈动听:“如果不介意的话,你也可以喊我的名字。”毕竟你和zero都已经互称名字了不是吗? “当然可以啊,hiro。” 诸伏景光的神色更加温柔了,刚准备说什么,他的手机就响了,警察那边催促他去做笔录了。 他露出歉疚的表情,对迹部纱织说:“那我先去做笔录,晚点再来看你。” 迹部纱织点点头:“去吧去吧。” 诸伏景光前脚刚走,她的弟弟迹部景吾就带着他的同学忍足侑士急冲冲地闯了进来。 “姐,你怎么了!为什么会吸到一氧化碳?!”迹部景吾应该是一路跑上来的,额头上的汗水难得很不华丽地滴落下来。 “哦,没什么,就是冲进去爆炸的火场把要自杀的犯人抓回来,然后从二楼跳下来的时候吸到了一点点一氧化碳而已,现在已经好多了。” 迹部景吾听得脸上青筋直跳:“这还叫没什么?!” “确实没什么啊,我有分寸,冲上去的时候看到火还没完全覆盖到阳台,我有把握带他出来,不然我也不会冲进去啦,否则那不是跟罪犯一起自杀嘛。” “那跳楼呢?!”迹部景吾火大。 迹部纱织奇怪地看他一眼:“我们不是经常一起去玩极限运动吗,跳伞和跳崖我都很擅长啊,二楼那点高度没问题的。” 迹部景吾:“……” 看着自家已经气得快冒烟的部长,忍足侑士苦笑着开口替他说话:“纱织姐姐,部长他也是担心你,虽然你对那样的危险行为很有把握……但你是部长唯一的姐姐,只要你失误一次,那就是100%,对他来说,只有0%和100%的区别……” 忍足侑士都忍不住心疼迹部景吾,姐姐当警察太拼命怎么办,这还没毕业呢,就又爆炸又跳楼的,毕业后正式当刑警了还了得?当弟弟的天天都要担心姐姐还是不是活着,太惨了。 迹部纱织沉默了,良久,她招招手,迹部景吾别扭地站了好一会才走过去床边。 她握住弟弟的手,缓缓道:“景吾,你知道的,我一直以来的目标……而且,我是真的很想当警察,很喜欢当警察,警察这份职业之于我,就像是网球之于你一样……” “我答应你,绝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危险事情,好吗?”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只要我做了,就是有把握的,你要相信我。” 迹部景吾仍是皱眉,脸上写满了担忧,向来在学校里意气风发的他此时是忍足侑士都未曾见过的悲伤模样。 还没等他回话,房间门被礼貌地敲响:“纱织,我是zero,我可以进来吗?” 房间门其实没有关上,降谷零应该是看到了里面有迹部景吾在,怕他们姐弟私人时间不想被打扰,所以礼貌敲门。 迹部纱织眼睛一亮,松开了迹部景吾的手:“快快快,你们快回去吧,不要打扰姐姐跟同窗相处的宝贵时间。” 迹部景吾:“?” 忍足侑士:“……” 吸完氧了,迹部纱织摘下插在鼻孔里影响她美貌的氧气管,直接从病床上站起身来推着迹部景吾往外走:“快回去吧,别告诉爸妈我进医院了哈。” 迹部景吾气得眉毛直抽抽,出病房门的时候瞪向门口站着的金发黑皮青年。这家伙…… 降谷零礼貌地朝迹部景吾微笑点头。 迹部景吾又回头狠狠剜了自家姐姐一眼,然后重重地哼了一声,带着忍足侑士一起走了。 送走了迹部景吾后,迹部纱织笑嘻嘻地看着降谷零手里提着的瓶子:“谢谢zero,这是什么呀。” “是绿豆汤,有利于恢复。”降谷零轻轻应了声,拉开椅子坐下,打开瓶子给她喝,一边说道:“今天……多亏有你,还好你发现了外守一,不然……景光这辈子都很难走出来。” “谢谢你……纱织。” 救赎了我的竹马。 迹部纱织点点头:“小意思,都是应该的,你们以后也记得帮我留意一下我小时候的绑架犯就好。” “嗯……我们一定会的。” “咦,话说松田和萩原他们呢?”迹部纱织问道。 “警官问一楼的炸弹是谁拆除的,我说是松田教我拆的,然后机动队的长官就找他们谈话去了……”降谷零回想道:“应该是有招揽他们去机动队爆.炸.物处理小组的意向。” ……爆.炸.物处理小组? 不知道为什么,迹部纱织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异样的感觉。 护士敲了敲门,走了进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打针了。” 迹部纱织伸出右手,护士在她柔软雪白的手背上消毒,然后一气呵成地进针。 迹部纱织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降谷零立刻紧张地问:“怎么了?是哪里疼吗?” 迹部纱织泫然欲泣,委屈地用左手揪起自己刚发现的耳边一撮烧得焦黑的头发丝:“烧焦了,心疼,呜呜呜……” 降谷零:“……” 他好笑地道:“没事,就一点点,一会帮你剪掉就好了。”不影响她的好看。 “行吧,那你一会要记得帮我剪哦……”吊针的药物里有消炎成分,迹部纱织开始犯困,声音越来越轻,慢慢地睡着了。 傍晚的夕阳从病房的窗户走进来,在她姣好的面容上落下绯红的色彩。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樱桃般红润的嘴唇上还有喝完绿豆汤的莹润光泽,呼吸轻缓,睡容恬静,似是已经进入了甜美的梦境。 降谷零安静地坐在她床边,微托着下巴,注视了熟睡的她很久。他紫灰色的瞳孔倒映出夕阳下红色的她,闪烁着莫名的情绪。 惊心动魄的一天,在夕阳西下中落幕了。 13、第十三章 忍足私立医院的住院部楼下环境幽雅,绿植满布,鸟语花香,微风拂过,令人心旷神怡。 迹部纱织坐在长凳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昨天住进院,今天就感觉已经完全好了,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已经没有了。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早上来看过她,两人对她勇猛的行为表示高度钦佩。 伊达航也带了娜塔莉来探望她,令她怪不好意思的,仿佛光荣负了很重的伤一样,然而只是吸入了一点一氧化碳而已。 诸伏景光中午带了饭菜给她吃,迹部纱织向来偏爱西餐,不是很爱吃日本料理。 结果诸伏景光做的饭菜令她震惊了——怎么会有人做饭这么好吃啊?吃得她两眼泪汪汪,一边吃一边说“hiro你当警察真是日本美食界的巨大损失”,把景光也逗笑了。 真好啊,入学以来,松田在zero的开解下,渐渐对当年父亲被误捕的事情释怀了。伊达班长也在萩原告诉他父亲当年下跪的真相后,和父亲重归于好了。景光也抓住了十五年前杀害父母的真凶,终于走出了阴影。 只有她,仍然对绑架自己和真央的真凶毫无头绪…… 什么时候,才会轮到她为真央找到真相呢?…… 迹部纱织低头望着地面,神情落寞。 “纱织,原来你在这里。”降谷零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在她身旁坐下,递给她一个袋子:“你要的东西。” “谢谢zero。”迹部纱织笑着接过帮她买的跑步的钉鞋,后天准备开警校运动会了,作为鬼冢班身负项目最多的女人,她买好装备准备大杀四方。 “后天就运动会了,真的没关系吗,身体。” “没事啦,其实我觉得现在出院都完全可以的,景吾不放心,非要我明天才出院。” 降谷零点点头,视线里一个小男孩突然跑了过来,左手臂打着松松垮垮的石膏,朝迹部纱织的方向跑得飞快。 “是你啊,光太。”迹部纱织看着住她隔壁病房,见了她一面之后就像小跟屁虫一样的叫做光太的小男孩。 “纱织姐姐,我的石膏绷带又松了,可以再帮我绑一次吗?”光太顶着一张红彤彤的小脸,奶声奶气地说道。降谷零看了下绷带,一眼看出应该是他自己解开的。 迹部纱织竖起好看的眉毛:“昨晚不是已经帮你绑过一次了嘛,真是的,再帮完这次你可就不能再调皮解开了哦,我明天就出院了。你要好好配合护士姐姐治疗。” “什么?!你明天就出院了?”光太一秒变哭腔,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 “对啊,我本来还想今天就出院呢。” 光太委屈得眼睛都红了,他好喜欢这个漂亮大姐姐,不舍得她走:“那纱织姐姐你什么时候会再来医院呀,到时候我又受伤了的话,可以请你帮我再绑绷带吗?” 这什么话,医院是能天天来的好地方吗,而且听护士小姐姐说,光太这小鬼是气不过同学说他没有妈妈,跟人打架才进的医院,手臂都给干.折了! 迹部纱织于是皱眉严肃道:“不行哦!我不欢迎不珍惜自己身体的小朋友!” 降谷零微微张大了眼睛。 光太闻言一愣,然后肉眼可见的失落写满了整张小脸。 迹部纱织又心软了,温柔地摸了摸光太的头顶,笑道:“但是,如果你有好好珍惜身体,没有受伤,好好长高的话,姐姐允许你每长高一公分的话,就可以来找姐姐玩一次~” 光太瞬间破涕为笑:“嗯!” 迹部纱织和光太又玩了一会,直到光太的护士来把他接走。她转过头,看到降谷零正呆呆地看着她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zero?”迹部纱织在他面前摆手晃了晃:“真少见啊,zero竟然会发呆。” 降谷零回过神来,紫灰色的下垂眼温柔的弯起,朝她笑了:“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糟了,很少见他笑得这么好看啊,眼神温柔得快要溢出水来了,zero这家伙今天是怎么了…… 迹部纱织感觉脸有点烧起来了,怕他发现自己脸红,起身转头往病房走道:“走、走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降谷零看着她美好的背影,缓缓跟上,陷入了思绪中。 …… “要是我又受伤了,可以来吗?” “不行哦,我们这里不欢迎打架的小朋友。” “但是,如果是为了和打架的对手和好而光荣负伤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贴上创可贴哦。” 尘封了很久的童年回忆涌上心头,童年时期给过他温暖的医生的话语,和迹部纱织动听的声线交织在一起,鼓动着他的胸腔,有什么仿佛将要破土而出。 说起来,他为什么,总是忍不住靠近迹部纱织呢?…… 仔细回想起来,在学校上课的时候,他的目光就总是不自觉地追随她的身影,身体也是不由自主地忍不住靠近,还会为此脸红心跳…… 是最近才开始的吗?……似乎不是,或许,从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这一切又仿佛那么的理所当然,毕竟一切美好的品质似乎都在她身上闪闪发光,那么的善良,正义,聪慧,勇敢,美丽。 这种心神随着一个人所动的感觉……还是第一次。 降谷零缓缓地跟上她,思绪使得他的脚步放慢,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连影子都前后错开,没有相交过。 仿佛预示着他们将会因缘际会又错过一样。 —— 两天后,警视厅警察学校迎来了一年一度盛大的运动会,今天阳光灿烂,操场上人声鼎沸,一上来就是备受关注的女子4x100接力赛,所有教官的班级各自派出一队女子接力比赛。 各个班的男生都在看台上为自己班级女生卖力地呐喊较劲,跑道上的女生全都穿着运动背心和短裤,露出长腿和纤细的腰肢,胸口贴着白底黑字的号码和名字,万众瞩目。 刚出院的迹部纱织跑最后一棒,只觉得全身充满了力气,干劲满满。 “迹部!!!加油啊!!!”她听到松田和班长他们的声音,往鬼冢班的看台那边看过去。 接住她的那张鬼冢班旗正高高挂在看台上方,“樱花烂漫”四个大字无比醒目。 五人组都笑着看着她,目光中满是信任和期待。 萩原研二又大喊接力其他三棒的选手的名字:“小仓!高桥!今井!加油啊!!!” 四个女生都受到鼓励,四只手交叠在一起,大喊道:“鬼冢班!加油!!!” 紧张的一声枪响,第一棒开始了!八条跑道上的女生同时像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不愧是警校生,速度全都很惊人,不分上下。 “鬼冢班!必胜!鬼冢班!必胜!!” “麻生班!第一!麻生班!第一!!” “藤原班!冠军!藤原班!冠军!!” …… 数个班级此起彼伏的加油呐喊声中,很快来到了第二棒。 就在此时,变故发生了——鬼冢班第一棒的小仓交棒给第二棒的高桥的时候,是处在第二名的位置,高桥接棒后迅速出发,右脚却突然一绊,整个人摔倒在地! “啊!!”鬼冢班的其他女生担心地惊叫起来,高桥膝盖见红了,这一跤摔得不轻! 伊达航大声呐喊:“高桥!!加油啊!!!!!” 高桥咬牙捡起接力棒,站起来重新出发,然而摔跤的时间让其他班级已经如雷般超越了她,所有跑道的选手都拉开了她几乎小半圈的距离。 内心的愧疚和膝盖的疼痛让高桥更加无法发挥出哪怕平时一半的速度水平,等到她交棒给第三棒今井的时候,几乎已经被人拉开了大半圈。 今井绝望地接过第三棒开始跑,她奋力追赶,只力求场面至少不要被拉开得太难看。 “哟,平时什么都是第一的鬼冢班,这回要做倒数第一啦!”看台上,其他班会有些没素质的家伙开始笑着朝鬼冢班大放厥词。 松田阵平气笑了:“有本事一会男子接力别让我碰见你!” 萩原研二淡定地拍拍松田阵平的肩膀,说道:“嘛嘛,不要生气小阵平,毕竟需要等着别人失误才能勉强有取胜机会的人,也挺可悲的。” “嚣张什么!反正她们都肯定要输了!差了大半圈怎么可能追得上!除非其他人都停下来不跑了,等着她追上!”被怼的那几个家伙恨恨地道。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担忧地看着跑道上做着标准的准备接棒姿势的迹部纱织——其他七条跑道的人已经全部接过第四棒出发了有一会了,最后一圈都普遍已经跑了三分之一了,她却还没接到第四棒。 终于,今井把第四棒交给了迹部纱织,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 全场人惊讶地目睹着紫灰色头发的少女雪白的长腿轻盈地迈动,纤细的手臂飞速摆动,在太阳光下和红色的跑道上白得近乎耀眼的她御风而行,恍若飞了起来! 美丽的面容,坚定的眼神,都不是最吸引人目光的。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超越人类极限般的速度!只用了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已经奇迹般地缩小了一半的距离! 其他人本来很快的速度在她的对比下,仿佛都慢了下来。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迹部纱织不停地在超越一个又一个的身位! “哦哦哦哦——!!!迹部!!迹部!!迹部!!!!”整个操场瞬间被点燃了! 这就是体育竞技的魅力,不到最后一刻都绝不放弃! 不停地超越对手的迹部纱织让全场热血沸腾,人声鼎沸! 降谷零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目光里只剩下了她一人。 扑通、扑通、扑通。 最后50米直道,迹部纱织的速度更快了,风一般超越了最后三个人,像电影场景般第一个冲线!! “哦哦哦哦哦哦!!!太厉害啦!!!迹部!!!!” “迹部!!迹部!!!迹部!!!”全场无论是不是鬼冢班的,都被迹部纱织点燃了!全场都在整齐划一地欢呼她的名字! 今井、高桥和小仓又哭又笑地冲了过去抱住她,把她打横举起用力往上抛! 被她超越的其他几个第四棒的女生,也都笑着上来跟她碰拳:“太强了,迹部,你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我们心服口服了。” 迹部纱织擦了擦额头的汗,跟她们碰拳后笑着回过头来,往看台的方向一边跑一边挥手。 少女笑颜令人炫目,感染着每一个人,黑色的眼睛像弯弯的月牙,漂亮得不可思议。 降谷零一直都在看着她。 迹部纱织一回头,眼神就看向降谷零的方向。 尽管隔着很远,但降谷零觉得,她就是在看他的。 他缓缓抬起手,抚上自己心脏的位置,努力压抑住那过于激烈的心跳声。 原来如此啊……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会如此完美。 一旦喜欢上她,眼里就只能看得见她了。 原来他,喜欢她啊。 14、第十四章 警校运动会最后还是鬼冢班大获全胜了,看完女子接力赛跑后,五人组像打了鸡血的大猩猩一样包揽下了几乎所有项目的第一名,迹部纱织也是报名的项目全部拿下第一,警校开始流传“不要惹鬼冢班”的传说。 又上了一段时间课后举行的警校传统术科大会更加印证了鬼冢班的传奇程度。 迹部纱织拿下柔道和射击第一,降谷零拿下逮捕术和射击第一,还有松田阵平的自由搏击、伊达航的剑道、萩原研二的机动队实操、诸伏景光的狙击,都取得了第一。 同僚们纷纷对鬼塚八藏赞不绝口,称赞他教导有方,说这一届鬼冢班肯定前途无量,把鬼塚八藏给乐得不行。 时间飞梭,流速像是被调快了一样,在充实又艰苦的学习和训练中,一眨眼,离警校毕业只剩下一个月了。 这一天,几个教官的班级学员集体换上冲锋衣,上山进行户外训练和野外露营。 “呼……呼……” 五人组和迹部纱织匀速呼吸,合理配速,慢跑着上山。 迹部纱织突然速度降了下来,诸伏景光也慢了下来,关心地问道:“怎么了,纱织,要先休息下吗?” 她摇摇头,指向了不远处山路台阶上的那几个人:“那边,好像有情况。” 诸伏景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几个青年壮汉正在纠缠一位女性,女性惊恐地一直往后退。 其中一个人慢慢地从包里掏出了一把匕首,迹部纱织眼神一凛,飞快地冲了上去,眼疾手快地用力抓住他的手腕,猛地震落他手里的匕首。 其他同伙怒目相对,也掏出了刀具,正准备攻击迹部纱织,就被见状冲上来的五人组瞬间制服。 松田阵平还想再给这几个不长眼的一人一拳,却被萩原研二按住:“等一下,小阵平,有些不对劲。” “确实,他们几个的刀,全部都没开刃。”降谷零拿着掉在地上的匕首仔细查看。 “啪啪啪。”树木丛中走出了几个班的教官,对他们赞赏地鼓掌。 鬼塚八藏满意地点头:“不错,你们合格了。快要毕业了,这次户外训练的测试之一就是看你们有没有将要正式上任当警察的觉悟,在面对持有凶器的歹徒的时候,能不能果断地出手履行职责,保护国民。” 已经见识过持枪抢劫犯和爆炸犯的迹部纱织和五人组,看着教官们精心准备的几把小刀:“……” 扮演歹徒和受害人女性的那几位朝他们点点头,马不停蹄地换了个地方,敬业地等待下一组学员的出现。 麻生教官欣赏地看向迹部纱织:“迹部同学,请问你已经有想要加入的意向部门了吗?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搜查一课非常欢迎你。” 这个女生在警校的表现无比出色,刚刚也是第一个冲上来的,正义感十足,毫无疑问,她非常适合警视厅搜查一课强行犯系。 迹部纱织笑着回答:“荣幸之至。” 听到她的回答后,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都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秒。 随后大队伍继续前进,天黑之前上了山顶,开始扎营和炊烟做饭。 大家的背包里几乎都是日用品和衣物,只有诸伏景光包里带了许多调料和食材,他又做了迹部纱织爱吃的几个小菜,吃得她眼泪汪汪:“hiro做的菜真的太好吃了,以后吃不到可怎么办啊……” 诸伏景光难得地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才笑着说道:“我可以教你,很简单的。” “不行的啦,我是个厨艺废,中学时我上家政课做出来的饭菜把家政老师吃到食物中毒进医院的那种。”迹部纱织叹气。 诸伏景光轻轻笑出声,温和的声线染上宠溺的笑意:“没关系,可以不用会做饭。” “好狡猾啊诸伏,竟然偷偷在这里给迹部开小灶。”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一人捧着一盒泡面走了过来:“为什么我就只能吃萩泡的泡面啊,萩连泡面都泡不好,水加多了,完全没味道。” “喂喂小阵平,要不是我给你带了泡面,你今晚都要饿肚子了好吗。” 伊达航和降谷零也拿着烤鱼走了过来,天渐渐黑了,六个人一边分享食物,一起坐在山顶的星空下,嬉笑打闹,有说有笑。 迹部纱织被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说的趣闻逗得笑个不停,精致漂亮的小脸都笑出了泪花。 诸伏景光默默地笑着看着她,温柔的眼神简直一目了然。降谷零看着这一幕,心里一惊,已经有了猜测。 天色已晚,早睡早起的迹部纱织回去扎好的营里睡觉了,松田阵平、萩原研二和伊达航也起身回去了,只留下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还在仰头看着星空。 “hiro,你是不是……喜欢纱织?”向来和诸伏景光无话不谈的降谷零直接开口单刀直入,他们之间没有秘密。 “是啊,我是喜欢她。”诸伏景光也毫不隐瞒:“从她抱着外守一跳下来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发现自己喜欢她了。” 降谷零顿了一会,然后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试着去表白呢?” “因为她喜欢的另有其人啊,”诸伏景光转头看向幼驯染,笑着道:“她喜欢的是你啊,zero。” 降谷零呼吸滞住了,过了好一会才找道自己的声音:“……什么?” “可能是旁观者清吧,我能感觉到她是喜欢你的,从居酒屋那天就开始了。”诸伏景光的声音很轻:“你呢?你喜欢她吗。” “嗯,我喜欢她。”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回答。 降谷零斩钉截铁回答令诸伏景光顿住了一会,然后诸伏景光才缓缓说道:“果然……那你为什么又不向她表白呢?明明是两情相悦的。” “不要告诉我是因为我的原因,我喜欢她是我自己的事情。”诸伏景光少见地严肃:“她找到了杀害我父母的凶手,把我从黑暗中解救了出来,我只希望能保护好她就已经足够了,并不祈求能够从她那里得到什么回应。” 降谷零沉默了许久,才一字一句地道:“……前几天,公安零部接触了我。” 诸伏景光缓缓睁大了眼睛,零部,那个直接掌控公安的,神秘的零部,站在日本警察权力顶峰的零部…… 每年能够进入公安的人已经少之又少,更别说能进入零部的,那必然是一骑绝尘顶尖优秀的存在。 只这一句话,已经无须多言,诸伏景光已经懂了幼驯染话里的意思。 降谷零很有可能已经接下了某种不能说出口的任务了。 诸伏景光忍不住问道:“那……就这样错过她的话,不会后悔吗?” 他冥冥之中已经感觉到,降谷零这一去可能要很多年,那两人搞不好可能会错过二十到三十岁这段最珍贵的青春时光。 降谷零笑了,他抬头望向天空,紫灰色的瞳孔倒影着星空和月光,熠熠生辉:“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一些事情是比个人的爱情更重要的。” “……还真是你会做的事情没错。”诸伏景光轻轻摇了摇头:“警视厅公安部也找到了我。” 降谷零闻言愣住,随后两人都相继无言,只是两人都感觉,要珍惜接下来和他们相处的时光了。 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即将要一去不复返,只能存在于珍贵的回忆里了。 —— 第二天清晨时分,早醒的迹部纱织伸了个懒腰,她今天醒得比以往都要早得多,可能因为不习惯在外露营的睡觉环境。 一抬眼,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山顶那边,她揉了揉眼睛:“zero?” 金发黑皮的青年瞬间回头,看向她。 自从景光告诉他,她也喜欢他之后,再次看到她,降谷零感觉自己心跳都漏了半拍。 她走到他身边坐下,传来她身上好闻的香气:“你怎么在这里呀,难道一夜没睡吗?” “嗯……失眠了,不太睡得着。”他感觉自己声音都有些不自然,完全不像平时的自己。 “那怎么行呀,下午回去你快点回宿舍补觉。” 看到远处天边染上红色,迹部纱织激动地推了推降谷零的肩膀:“快要日出了,zero,要不去把他们四个喊起来,难得能在山顶上看到日出!” 降谷零听话地点点头,转身去营里把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伊达航和诸伏景光一个个喊了起来,一起看日出。 天边烧的得火红,满天红云,太阳冉冉升起,破晓而出,光芒四射。 “真美啊。”迹部纱织小脸被太阳照得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落下一片美丽的阴影:“明年我们还能一起看日出吗?” “可以啊。”松田阵打了个哈欠,无所谓地说,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懒洋洋:“反正这里也不远。” “我也觉得可以,这个位置的景观确实很棒。”萩原研二看着天边的一轮红日,心情也很愉悦。 “确实很美,下次我想带娜塔莉一起来看。”伊达航点头道。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却难得的没有出声,他们默默看着好友们和迹部纱织的身影和面容,似乎是想要用力地刻在心中,提醒自己将来不要忘掉一般。 时间啊,光阴啊,请走得再慢些吧…… 这幸福得几乎梦幻的日子,以后还会有吗? 15、第十五章 樱花盛开的这一天,警视厅警察学校迎来了毕业典礼。 迹部纱织和五人组都换上了警礼服,身姿挺拔,英姿飒爽。警礼服的领口上是象征着日本警察荣誉的樱花,肩膀上是华丽又不失庄严的流苏,臂章和左胸口的警徽昭示着至高无上的忠诚。 松田阵平他们去便利店买拍立得帮诸伏景光照相,说是要寄给诸伏景光的哥哥。伊达航也穿着警礼服去和娜塔莉合照去了。 “纱织,我也帮你拍一张吧。”降谷零看着穿着警礼服,端庄美丽的迹部纱织,笑着道:“感觉不拍张照纪念一下会很可惜,毕竟只有一次的毕业典礼。” 毕竟……此去经年,不知道何时才能再相见。 “好啊。刚好我有带拍立得。”迹部纱织把拍立得给降谷零,随即戴好制服帽,举起手微笑敬礼,姿势标准,笑容灿烂。 降谷零对准她,咔擦一下拍了一张,然后苦恼地看着拍出来的照片说:“这张应该是相纸曝光了,拍出来是全白色,没有成像,再来一张吧。” “嗯嗯,辛苦zero。” 降谷零笑了,悄悄地将那张“废片”塞到口袋里,按下快门,又拍了一张。 “好好看呀。”迹部纱织看着新拍出来的照片,照片里,她看着镜头,目光坚定,笑容美好,她想了想:“zero,我也给你拍一张吧。” 降谷零笑着点头,迹部纱织飞速按下快门,把照片给了他,看着照片里穿着警礼服帅得不可思议的金发青年,她悄悄红了红耳根,得寸进尺地问道:“嗯……要不,我们两个一起拍一张?” “好。”降谷零立刻回答道,招了招手让路过的一个警校生帮忙给他们拍。 站在降谷零边上,迹部纱织觉得不仅耳根,连脸颊都红了起来。最关键的是——此时降谷零突然主动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她只觉得头发丝都要激动得要炸起来了! 他站在她的左边,右手搭在她的右肩上,几乎可以说是把她的肩膀环了起来,她甚至能隔着两层警礼服感受到他的身体的温度……这个姿势,既可以说是同窗战友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搭肩姿势,但如果以男女生相处的角度来说,也可以说是一个有点暧昧的姿势。 降谷零从来没有对任何女生这么亲密过…… 难、难道……他也对她…… 迹部纱织觉得拍立得肯定把她脸烧得通红的样子给记录下来了。 她飞速奔向帮他们拍照的同学,说完谢谢后连忙将照片塞到口袋里,看都不敢看。 “嗯?怎么了,纱织,拍得不好看吗?” “没、没有啦,快走啦,毕业典礼马上要开始了!要迟到了!”迹部纱织落荒而逃,留下在后面看着她一路小跑的背影轻笑出声的降谷零。 他在口袋里缓缓掏出刚才藏起来的那张照片,低头看着照片,神色温柔又落寞。 照片上赫然是迹部纱织穿着警服微笑敬礼的模样,照片在胸口放了没多久,就已经带有了炙热的温度。 至少……留下一点回忆,能够支撑以后的日子,哪怕是一个人也能走下去。 毕业典礼在庄严又振奋人心的气氛中落下了帷幕,降谷零和迹部纱织同时作为毕业生代表上台,降谷零站在毕业典礼礼堂左边悬挂的日本国.旗正下方,迹部纱织站在右边悬挂的警视厅警旗下方,被授予毕业证书,警官领导们和学生们都由衷地钦佩赞赏,鼓掌祝贺。 典礼结束后,迹部纱织和五人组走到校门,看到校门口停着的自家那华丽张扬得令人发指的豪车后抽了抽嘴角,朝着五人组挥手道:“那我先回一趟家,晚上聚餐见~!” 五人组点点头,看着迹部纱织在司机毕恭毕敬开门后上了车。 迹部纱织一上车,就闻到了浓烈的花香,迎面而来的是迹部景吾的华丽的玫瑰大花束:“姐,恭喜你毕业。” “谢谢啊,景吾。”迹部纱织笑着接过,问道:“父亲和母亲呢?” “他们今天有很重要的会议要开,没能来毕业典礼接你,说为了补偿你,晚上给你设宴庆祝毕业。而且今天是你的20岁生日,父亲和母亲准备得很隆重。” 迹部纱织脱口而出:“不行啊,今晚我要毕业聚餐啊。” “聚餐在你心里竟然比父亲和母亲的心意和家人一起过生日更重要,”迹部景吾翻了个白眼:“我看你八成是为了想见那个金发黑皮的家伙吧。” “我打算今晚再告诉他们今天是我20岁生日……说起这个,景吾,你帮我分析一下,zero他会不会是也喜欢我?”迹部纱织开始回想降谷零跟自己相处的点点滴滴和细节,努力组织语言。 迹部景吾瞬间打起了精神,聚精会神准备听她的话,连正在开车的司机都悄悄竖起了耳朵。 “他很照顾我,我肚子痛没去食堂,他会帮我打饭带到我宿舍楼下给我吃;在便利店遇到事件的时候,说无论如何都会保护好我;联谊玩pocky游戏的时候他……嗯算了这个不说了;我住院了他会天天来看我,平时对我很温柔,有求必应,刚才拍立得合照的时候,他还主动搭我肩膀……”迹部纱织挤牙膏一样,努力挤出降谷零对她特别的地方。 迹部景吾一针见血:“行了,别数了,我就问你,他对别的女生会这样吗?” 迹部纱织也斩钉截铁:“绝对没有,只对我这样。” “那行了,先不说喜不喜欢你,对你好感是绝对有的。”迹部景吾托着下巴,凉凉地看着从小被表白到大的自家姐姐:“不会吧,姐,你也有这么一天啊。”优秀如她竟然也会为了喜欢的人喜不喜欢自己而苦恼纠结。 “因为他真的很好啊……很早之前我就已经喜欢他了。”迹部纱织委屈地道。 “那你为什么不表白?喜欢就主动出击啊,尤其对方还明显对你有好感的情况下。” “诶?”迹部纱织不可置信地看着弟弟,难以想象这话竟然从骄傲自恋如孔雀般的弟弟嘴里说出来。 “……姐你这什么眼神,本大爷虽然追求华丽,但是从来不觉得我们天生就该是等着被表白的那个。”迹部景吾点了点右眼下的泪痣,认真地说道:“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是平等的,没有说谁生来优越就在感情上也理所应当地优越,如果只想着等待着对方主动争取,以维持自己高高在上,这种想法是不对的。” 迹部纱织肃然起敬:“景吾,我今天才知道你的思想觉悟竟然这么高啊!你是也喜欢上谁了吗?还是有过丰富的感情经历啊……难以置信,我一个毕业的警察竟然被个初中生传授恋爱经验了……” “……我没有!这点道理不是很简单吗,还需要经历吗!”迹部景吾恼羞成怒地撇过头。 “我还以为你不是很喜欢zero……没想到你竟然鼓励我表白。” “我只是不爽那家伙而已,”任谁都无法对有可能抢走姐姐的男人一上来就好感满值吧,迹部景吾皱眉:“但看人的洞察力我还是有的,那家伙应该是个好人……难得你喜欢上了一个人,那就为此努力一下啊。” 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对他们迹部家姐弟来说,简直太稀有了。迹部纱织从小到大应该是第一次。既然这种感觉出现了,就不应该白白错过。 迹部纱织点点头:“虽然我很早之前就喜欢他了,但是想着哪怕是毕业之后,也还有很多时间相处,来日方长,所以我就没着急……” 一想到早上拍照的时候他搭上她肩膀时,那一刻的悸动,迹部纱织就忍不住脸红了。 真的好喜欢那个人啊……好想触碰他,好想在一起。 “我决定了!”迹部纱织握紧拳头,眼神坚定:“事不宜迟,我今晚就要向他表白!” 送给自己20岁的生日礼物,就送自己一个男朋友吧! —— 晚上毕业聚餐的地点选在了一家很大的日料店,迹部纱织一路过来的时候,脑海中都在不停演练晚上跟降谷零表白的场景和话语,只觉得整个人都紧张得不行。 刚要走进去的时候,一个温和的男声喊住了她:“迹部同学。” 迹部纱织回头,是隔壁麻生班的山下宇太,他长身玉立,站在店门口边上,他笑容温柔,说道:“听说你们鬼冢班今晚会在这里聚餐,我就冒昧来这里等着看看能不能遇到你,虽然这个地点和时间都太仓促,但我明天就要去神奈川警察本部任职了……在出发之前,无论如何都想让迹部同学知道我的心意……” “迹部同学,我喜欢你。”山下宇太英俊的面容写满了坚定,眼神深情款款。 “……抱歉,山下君,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迹部纱织露出了抱歉的神色,礼貌委婉地拒绝了。 山下宇太愣住了,他有想过迹部纱织很多种拒绝的理由,比如不喜欢他、不熟悉、没感觉之类的,可他万万没想过她竟然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是谁?她喜欢的是谁?警校的人,还是与她家境相当的贵公子? “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呢?能够获得迹部同学你的喜欢,真是……令人羡慕。”山下宇太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他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迹部纱织的眼神瞬间像是有了耀眼的光,充满了向往:“他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为人正义,善良又强大,温柔又坚定……” 这种形容,根本无法猜出是哪号人物嘛,这种说辞套在鬼冢教官身上都能中一半,山下宇太无奈地笑了笑,最后还是很绅士风度地道:“听起来真是个不错的人,我真羡慕他,能被迹部同学喜欢。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迹部同学了,其实我今天也没有妄想能够得到回应……我只是想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你,这样总算对得起我在警校这一年的感情了……”山下宇太的语气中既充满了无奈,又带着一丝坦然。 “抱歉……”迹部纱织再次致歉。 山下宇太一边说“没关系,这不是迹部同学的错”,一遍绅士地挥手道别,转身往反方向走,慢慢离开了。 迹部纱织看了他的背影一小会,叹了口气,转身进店了。 他们都没有发觉,店门旁边的小巷里,有个金发黑皮的青年一身黑衣黑裤,与晚上路灯昏暗的巷子颜色融为一体,默默地站了许久。 聚餐时间都过去了一半,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却都意外的没有出现,松田阵平脸都黑了,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萩原研二和伊达航也都很不解,那两个人不像是这么没有交代的人啊。 迹部纱织也觉得很奇怪,掏出手机给降谷零发了条短讯:“zero,你在哪里?” 对方过了一会才回道:“我在河边这里。” 迹部纱织想了下,应该是指他平时每天会去早起晨练的那条河边。她起身出门,往河边跑去。 果然,没跑多远,就在河边看到了降谷零的身影。 他今天穿了一身与平时风格完全不同的黑衬衫和黑色长裤,河边的青年背影宽肩窄腰长腿,比例极好,淡金色的发丝在月光下散发着蜜糖般的色泽,听到迹部纱织的脚步声后,他转过脸来,英俊完美的脸今天却仿佛心事重重。 “zero,你怎么了?今天没来聚餐。”迹部纱织一边走近一边问道。 降谷零罕见的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她:“纱织,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迹部纱织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鼓起勇气来表白的她,潜意识地忽略了降谷零今天的反常和异样。她在脑海里循环演练了一个下午的表白台词就在嘴边,随时能说出口, 呼……加油!纱织!她在心里喊道。 紫灰色头发的少女抬起头,认真地看向金发青年,月光下她白皙精致的面容带着绯红的色彩,像极了那天他们一起看的绚丽日出,美丽至极的色桃花眼和左眼下的泪痣此刻都写满了勇气和坚定,鸦羽般的长睫紧张地轻轻晃动,红润小巧的樱唇一开一合,然后,他就听到了她甜美的声音—— “我喜欢你,zero。” 晚风轻轻拂过,吹起降谷零淡金色的发丝,他像是愣住了一般,微微张大了嘴巴,紫灰色的瞳孔剧烈收缩,里面竟是莫名和难懂的情绪,明明是深色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却不知为何,仿佛透露出惨白的色彩。 迹部纱织心里咯噔一下,异样的感觉开始难以制止地爬上心头。 “抱歉……” 这几个音节一出,迹部纱织就已经感觉如雷轰顶,从未感觉降谷零动听的声线会这么令人难以接受,她的眼睛开始不自觉地发酸,视线开始有些模糊。 金发青年的表情不知为何变得很哀伤,唇齿间流露出的喟叹令她几乎落下泪来。 “对不起……纱织。” “我不能接受你的告白。” 16、第十六章 一眨眼,离警校毕业的那天,已经过去半年了。 11月的秋天,枫叶遍地,把街道染得通红,瑟瑟秋风卷起火红的枫叶,既有热烈的人生命力,又带有无言的肃杀的气息。 毕业后,迹部纱织和伊达航都顺利通过了一类考试,成为了警视厅每年只会招收10个的精英中的精英——职业组,他们一起进入了搜查一课,警衔是警部补,只需经过三个月的初级干部课程和九个月的实习后,就可以升任警部。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也通过了一类考试成为职业组,进入了警视厅警备部机动队爆.炸.物处理小组担任队长。 即便在不同的岗位和部门,他们四个人这半年里也没有间断过联系,每周都会约在一起活动。 这天他们照旧约在了居酒屋一起吃晚饭和小酌几杯。 “松田,为什么你快23岁了还能二次发育长高啊?”迹部纱织跟松田阵平并排进门的时候,不解地对着高大英俊的黑发卷毛青年比划了一下,松田似乎是真的长高了许多:“而且皮肤好像也比在警校的时候变白了好多……不错啊松田,虽然以前就蛮帅,现在好像更帅了。” 松田阵平愣了一下,扭过头,不自然地道:“这有什么,不在警校日晒雨淋了自然就白了啊。” “不过我觉得比起外表,你性格变得更多,变得沉稳了很多,不像以前那么幼稚了,还学会了抽烟。”迹部纱织托着下巴沉吟道。 “哈?我幼稚?我变没变不知道,迹部你才是一如既往的幼稚。”松田阵平打了个哈欠:“也不知道是谁,车子里一车的玩偶。” “……补充一点,松田你还变得比以前更加毒舌了!我幼稚?你才幼稚呢,你天天戴着墨镜耍帅上班,真的能看清拆的炸弹的电线颜色吗!” “你不也天天穿西装套裙和高跟鞋上班,跑起来真的能追到罪犯吗!” “哼,你在小瞧警校百米纪录保持者吗,而且高跟鞋踢人很疼的好吗!” 萩原研二和伊达航无奈地看着松田阵平和迹部纱织教科书级别的小学鸡斗嘴现场,只觉得这一幕很熟悉,但以前和松田阵平斗嘴的对象是降谷零,而他已经和诸伏景光一起消失了很久了,两个人完全销声匿迹,毫无踪影,电话不听,信息不回,人间蒸发。 萩原研二心里知道,降谷零无论是对迹部纱织还是对松田阵平来说,都是很重要的存在,他的突然消失,改变了这两个人许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迹部纱织和松田阵平就变成这种相处模式了,两个欢喜冤家明明不在同一个部门,却总能在出任务的时候遇到。 两人仿佛都在不约而同地以这种方式,怀念着那个不告而别的人一样。 伊达航问道:“话说,zero和景光还是老样子,半点消息都没有吗?……你们中间有谁收到过zero和景光的消息吗?我给他们发过信息,石沉大海。” 正在斗嘴和迹部纱织和松田阵平瞬间像被抽掉了发条一样,两个人都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没有。”松田阵平点了根烟。 “我也没有。”萩原研二也轻轻地摇了摇头。 “其实,毕业那天晚上,我向zero表白了。”迹部纱织突然开口,震惊四座。 松田阵平点烟的手顿住了,萩原研二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回过神来,似乎是早有预料,伊达航则是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但是被他拒绝了。”迹部纱织斟满了清酒,一饮而尽:“他刚开口拒绝,我就扭头走了,因为怕被他看到自己眼泪夺眶而出的丢脸样子……没想到,那竟然是最后一次见他了。” 三位男士都体贴地没有打断,迹部纱织又是一杯酒下肚,继续回忆道:“那晚之后,我因为气愤和不甘心,也赌气很久没有找他说话。然而一旦毕业了,不在一个学校上课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根本就没机会再见他了。后来,我实在忍不住,心想不能做恋人也可以继续做朋友不是吗?就主动给他发了信息,结果你们知道的,他们两个都销声匿迹了。” 三人都沉默了许久,萩原研二率先安慰道:“zero肯定有难言的苦衷……当时毕业的时候你和班长都明确说了去搜查一课,我和小阵平也是第一时间就告诉了你们,我们会去机动队□□处理小组,唯独zero和景光,从来都没有说过他们毕业的去向。” 伊达航点头附和:“其实并不难猜,他们应该是去公安了,我找过警视厅几乎所有部门都没有他们的信息,警察不是去警视厅的话,就只能是公安了……他们十有八九是接受了机密任务,所以才人间蒸发。” 迹部纱织在他们继续分析的时候,不知不觉又是几杯清酒下肚。一直看着她不停灌自己酒的松田阵平皱眉,一把按住她又要斟酒的手:“喂,你适可而止一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酒量差。” 她转头瞪他,毕业后长至肩膀的柔软紫灰色头发随着转头的动作飘动,比起以前愈发白皙漂亮的脸爬上了微醺的红晕,黑色的眸子水光潋滟,左眼下黑色的泪痣都仿佛在哭泣,瞪了他一会后,她委屈地说道:“不,你们都分析错了,zero是因为不喜欢我,为了躲我才会消失不见的!” “……” 迹部纱织的脸开始红到不正常,明显已经醉了:“他怕我动用迹部财团的力量,强.迫他跟我在一起,才连夜消失不见!” 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又菜又爱喝。”松田阵平看着不成器的她,啧了一声,把手里的烟在烟灰缸里摁熄灭了。 萩原研二无奈地笑笑,对服务员说道:“请给这边一杯蜂蜜水。” 伊达航掏出手机,打给迹部景吾:“晚上好,迹部弟弟,你姐姐喝醉了,来接一下她吧。嗯……我们在鸟取居酒屋这里。”三言两语交代完后便挂断了。 自从跟迹部纱织一起在搜查一课任职后,她的弟弟总是担心姐姐在工作中遇到危险,就留了伊达航的电话。 没过一会,迹部家的车就出现在了居酒屋门口,迹部景吾走了进来,皱眉看向已经晕晕乎乎的自家姐姐,对他们三个礼貌地道:“非常感谢,抱歉,姐姐给你们添麻烦了。” 萩原研二笑着摆摆手:“没关系,应该的,偶尔也是需要宣泄放松一下情绪的。” 伊达航也朝迹部景吾说:“喝醉酒没关系,明天刚好是她轮休,不用上班,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短短一年多,迹部景吾比起他们初见时已经长高了许多,乍眼一看仿佛已经是一个成熟可靠的男性,松田阵平心想现在的小孩发育得可真好,一年多就长这么高。 迹部景吾带走了迹部纱织后,伊达航也说回家休息了,娜塔莉还在等他回家。 居酒屋只剩下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两个人。 萩原研二也点了根烟,其实平时他的烟瘾并不比松田阵平小,哪怕拆弹的时候他都会抽烟,只是迹部纱织在的时候,他从不抽烟。 “萩,你其实喜欢她吧。”松田阵平冷不丁开口道。 萩原研二愣了一下,而后笑道:“我应该是最早的,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比较看脸,入学第一天的时候,我就已经忍不住关注她了。” “可是后来,我发现她喜欢zero,景光和zero也应该是喜欢她的,所以我就在心里自动退出了。”萩原研二夹着烟,呼出一团烟雾,萦绕在他英俊的眉眼间:“其实认真说起来,我应该是最不配的一个,因为我的喜欢是最肤浅的,景光和zero对她的感情都比我用心很多。” 松田阵平白了他一眼:“这可不像你啊。” “应该说,比起对她的这份感情,我更珍惜我们六个人在一起的友谊。”萩原研二笑了笑:“只是我没想到……她那样的大小姐竟然会主动跟zero表白,这可真是有点令我吃惊。” 松田阵平起身买单,回来拍了拍萩原研二的肩膀:“走吧,跟轮休的大小姐不同,明天我们还要上班呢,搞不好明天又有炸弹要拆呢,早点回去休息吧。” 两人相继离开了,居酒屋空无一人,安静了起来。 — 迹部纱织喝多了酒,回到家就昏昏沉沉地进入了睡眠,只是她感觉自己怎么睡都睡不安稳,身上和额头在不停地出汗,整个人焦虑不安,明明没有做梦,却仿佛梦魇缠身。 过了很久很久,她开始做梦,梦里是一片纯白色的空间,无边无际没有尽头。她纳闷地想,好奇怪,从来没试过做这样的梦,完全没有任何故事情节,只有一片纯白。 直到她听到一个声音,是她自己的声线:“这是……我自己吗?” 迹部纱织朝着声音的方向回头,随即惊讶地发现映入眼帘的是“她”自己。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吊带连衣裙,勾勒出纤细柔美的曲线,梦幻的紫灰色长发长至及腰,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她”的美丽却有一种柔弱易碎的感觉,而且岁数似乎比她年长一些,漂亮的黑色眼眸中透露出脆弱和痛苦,肤色白皙乃至有一种长期不见阳光般的苍白,整个人散发出纤细柔弱的气质,令人怜惜。 “我叫迹部纱织。”与她一模一样的白色连衣裙女性开口道。 “我也叫……迹部纱织。”迹部纱织犹疑着道,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在梦里她想象出了一个美丽柔弱的自己?还是说她工作压力太大,诞生出双重人格了? “她”也愣住了,低头轻轻呢喃道:“是梦吗?还是说时空理论是真实存在的……哪怕是假的也好,至少能给出在地狱的我带来点慰藉和活下去的希望……” 然后“她”利落地问道:“你是在搜查一课吗,你现在所在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迹部纱织愣了一下,回答道:“是在搜查一课没错,时间是20xx年11月6日。” “她”立刻瞳孔紧缩:“你现在是在睡晚上的觉吗?那醒来是11月7日吗?!” “是这样没错……怎么了吗?”迹部纱织奇怪地问道。 白色连衣裙的“她”神情严肃,深吸了一口气后,无比认真地一字一句道:“我接下来说的话非常重要,关乎我们最重要的好友的性命,我不知道这次梦过后还会不会再梦到你,我就一次□□代完吧……你记住—— 20xx年11月7日,也就是你醒来的明天中午,萩原研二会在代木大厦20楼拆除炸弹的时候爆炸身亡;20xx年12月7日,卧底在国际犯罪集团黑衣组织的诸伏景光身份败露,自杀身亡;20xx年,杀死萩原的爆炸犯再次作案,松田阵平为了取得第二枚炸弹所藏地点的信息,会在摩天轮上被炸死;20xx年2月7日,伊达航会出车祸死亡;最后,20xx年,你千万不要在街上救一个金发深色皮肤的男人!千万不要!!!” 迹部纱织被“她”所说的话完全惊呆了,这真的是梦吗?可是对方激动的反应,悲痛的表情,以及自己听完她说的话之后那种难以言喻的心痛的感觉……怎么会如此真实? “她”仍在紧张地继续说道:“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就是7年后的你!如果不按我所说的去救下他们的话,他们全都会陆续死去的!你想经历和我一样的痛苦吗?! 听着,明天11月7号萩原拆的那个炸弹是无法拆除的!无论怎样都会爆炸!萩原他因为定时器停下了而放松了警惕,但那个炸弹会突然重新倒计时的!犯人的目的从头到尾都是为了报复警察!你一定要在中午1点45分炸弹爆炸之前带走萩原他们,不然他们全都会死的……!还有在这四年后松田在摩天轮上拆除的那个炸弹也是同一个人!他……” 迹部纱织眉头紧皱,认真地听着“她”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可“她”说着说着,突然露出了痛苦和厌恶的神色,抱着头蹲了下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表情痛苦至极,迹部纱织担心地低下身抱住她,好冰冷的身体:“你怎么了?” “她”皱眉,冷汗如雨下:“该死……那个混蛋又在叫醒我……”白色连衣裙包裹下的身体开始逐渐变得透明,“她”忍住痛苦看向迹部纱织:“时间不多了,梦应该马上要醒了,我没时间告诉你他们死亡的所有细节和讨论救下他们的方案,也不知道我们还会不会有下一次梦见……但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行动起来!救下他们……否则你会后悔的……”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救下他们的。”在彻底消失之前,“她”露出了熟悉的自信而美丽的笑容:“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了解你,一定可以的……” 迹部纱织愣愣地看着“她”彻底消失不见,纯白色的空间也开始变黑,直至她倏地睁开双眼——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满头大汗,心中那股焦虑发慌道几乎窒息的感觉在不停加剧,她喘着粗气,抬眼一看,华丽的房间,是她的卧室没错,而卧室墙上挂着的钟显示—— 正是11月7日,时针指向的是——中午1点05分。 距离那个“她”所说的,萩原研二死亡的时间,只剩下40分钟。 17、第十七章 迹部纱织死死地盯着卧室墙壁上的时钟—中午1点05分。 只过了一秒,她就已经起身,一边用最快的速度穿衣服,一边拨通电话给管家:“中岛先生今天没休息吧,三分钟之内我要起飞,快!” 中岛先生是他们家雇用的私人直升飞机驾驶员,平时就住在迹部家,方便景吾少爷随时能用直升机。此刻迹部纱织第一次打心底里觉得迹部景吾对生活质量的华丽追求是有用的。不过就算最坏的打算中岛不在家,她也能自己开,但是就不能省下足够的时间而已。 今天是工作日,中午1点的时间路上肯定还是车水马龙,通勤车量多,难免堵车。而且如果真的有炸弹,代木大厦的地面肯定已经大面积管制了起来。如果梦里的那个“她”说的都是真的,她要是开车去,怕是堵得只能看到爆炸的那一刻。但用直升机的话,算上起飞时间,15分钟就能到了。 迹部纱织飞速往直升机坪跑去,中岛先生也已经在等候,优雅地朝她颔首:“纱织小姐,请问是要去哪里?” “用最快的速度去代木大厦!快!”迹部纱织的语气是少有的严肃和紧张,联想到她的职业的特殊性,中岛先生的动作也迅速了起来,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迹部纱织背好跳伞装具,确认背包正常没有卡扣,戴好安全带,思索了一下,掏出手机打给了萩原和松田,全都没有接通。心里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了,她转而打给了认识的另一个机动队□□理小组的内勤队员,电话一接通,她就开门见山问道:“我是搜查一课的迹部纱织,今天萩原研二队长在哪里?” “萩原队长和松田队长今天都出去拆弹了!松田队长负责的那个已经拆掉了,萩原队长在代木大厦的那个炸弹还在拆解中。” 果然——! 迹部纱织顿时心跳如雷,在拨通这通电话之前,她只在梦里另一个自己的嘴里听说过代木大厦这个地方,而现在,萩原研二竟然真的在那里拆弹! 是她做的梦巧合跟现实相似,还是说世界上真的会有跨时空交流和未卜先知?她只觉得冷汗都滴下来了,随即一秒调整好自己,开始冷静思考—— 另一个“她”说,这个炸弹犯的目的从头到尾都是要报复警察,萩原负责的那个炸弹是无论如何都会爆炸、无法拆除的,所以即使萩原已经让炸弹的计时器停下来了,计时器还是会突然重新启动…… 如果以炸死警察为主要目的的话,那么这个炸弹有很大概率是可以远程遥控起爆的,而且还很有可能会装有窃听器之类的装备,以满足那个变态炸弹犯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欣赏警察在临死之前垂死挣扎绝望的声音…… 那她就绝不能冲过去,如果直接朝萩原他们大喊和解释炸弹是拆不了的,让他们快跑的话,炸弹犯很有可能会立刻远程引爆炸弹!她不能够拿萩原和他队员的命去赌!……必须要有更完美的撤离方案才行! 迹部纱织眼神一凛,又拨打了一通电话给搜查一课她下属的巡查长:“五分钟之内,找到机动队□□处理小组的萩原研二队长之前做的拆弹分析视频的录音发给我,速度要快!人命关天!” 挂断电话后,她在手机短讯界面里输入起了几行字,然后合上手机,看了一眼手表——快要1点23分了。 “纱织小姐,前面就是代木大厦了。”中岛提醒道。 “好,准备跳伞。” 直升机盘旋在代木大厦上空,迹部纱织利落地跳伞,降落在代木大厦空旷的楼顶,然后脱掉碍事的跳伞装具,一气呵成。 她用她最快的速度冲向20楼,过程中一个人影都没有,看来整栋楼已经被清场完毕了,到20楼的时候已经1点28分了。 看到萩原研二和其他队员的身影时,她气得差点晕过去——萩原这家伙!又不穿防护服!还在抽烟! 她朝他们走近,看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迹部纱织,萩原研二惊讶地掐掉了烟头:“迹部,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你快点离开!” 迹部纱织看了一眼炸弹,计时器已经停止,炸弹上的液晶屏幕一片黑,她说道:“搜查一课派我过来支援。” 她谨慎地没有报出自己的名字,但表明了警察身份,炸弹犯如果在窃听的话,应该满心欢喜吧,又能多炸死一个警察。 萩原研二仍是诧异,语气焦急万分:“你跑来现场做什么,很危险!你等我拆完这个炸弹之后再回去跟你分析案情!” “以你的专业眼光看,这个炸弹爆炸的话,威力会有多大?”迹部纱织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突兀地问起了炸弹的威力。她看向手机,很好,下属给她发来了她需要的音频。 “起码这两层楼都会被炸飞吧。”萩原研二回答道,他一边手上不停地动作,观察着炸弹的构造,一边还打算继续劝迹部纱织离开,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迹部纱织就蹲下身,直视萩原研二,掏出输入好信息的手机给他看,手机上赫然显示着—— 【炸弹犯的目的是报复警察,这个炸弹是无法拆除的,1点45分会爆炸,炸弹会有窃听器,请跟随我保持小脚步声撤离】 萩原研二瞳孔紧缩,手上的动作僵硬住,但他并没有马上开口问迹部纱织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冷静地回头朝队员们做了个噤声和稍安勿躁的手势,迹部纱织也转身把手机上的信息给队员们一一看完,队员们都肉眼可见地滴下了紧张的冷汗,但都没有出声,朝迹部纱织信任地点了点头。 时间来到了1点36分。 基于对迹部纱织无条件的信任,以及考虑到这栋公寓大厦里所有人已经安全撤离,萩原研二只思考了一瞬,就同意迹部纱织的方案,朝着队员们摆手示意命令撤离。队员们放慢脚步,慢慢往楼梯方向走,重装靴在地面上都小心翼翼地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看着七个队员已经消失在了楼梯处里有一会了,迹部纱织朝萩原研二使了个颜色,她继续问道:“这个炸弹能拆吗?有信心拆掉吗。” 萩原研二心领神会,附和道:“定时器已经停住了,但这个炸弹组装的原理虽然很简单,不过里面的陷阱却很多,依我看,歹徒的重点是放在了这边……” 1点42分。 迹部纱织掏出手机,打开了刚刚下属发过来的音频,音量调到与他们刚刚说话声音大小差不多的位置,把手机轻轻地放在了炸弹旁边,她的手机里穿出了萩原研二熟悉的声音,放给炸弹犯听—— “先把感光□□换成光电管,再把水银泵柱接到白色管线,然后看向液晶显示屏幕……” 迹部纱织抓住了萩原研二的手,慢慢地走向楼梯口,不发出步伐声,直到离开炸弹有一段距离后,她拉着他飞快地跑了起来! 两人动作迅捷地下楼,一直往下冲没有回头,短短三分钟的时间,他们就从20楼一直跑到了5楼!期间萩原研二的手机一直在响,是松田阵平打来的电话,他都完全没法接听,只能被迹部纱织拉着夺命狂奔! “轰!!!!!!” 楼上突如其来的爆炸震动,威力巨大,整栋楼都剧烈地晃动了起来,让他们失去平衡,撞上了墙壁,萩原研二立刻震惊地看向自己的电子手表——1点45分。 然后他马上看向迹部纱织,瞳孔紧缩,面色难掩震惊和后怕—— 萩原研二确信自己刚刚已经让炸弹的计时器停止了,计时器停止后,就有充足的时间,他原本打算在上面慢慢拆掉这个炸弹的。而计时炸弹的计时器作为炸弹起爆电□□的电源,计时器一旦停止是不应该会发生爆炸的——除非炸弹被人为远程引爆,或者计时器被重新启动…… 果然,如迹部纱织所说的一样,这个炸弹在1点45分爆炸了,只可能是被人为引爆或者重新启动计时器才爆炸的!炸弹犯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警察!如果她没有来救他们的话,现在他和他的七个队员,恐怕已经被炸得连全尸都没有了……! 萩原研二脱力地从墙壁上滑落下来,喘着粗气,劫后余生的感觉令他心跳震动的声音几乎震破耳膜。 差一点……差一点就没命了,还有他的队员…… “呼……”迹部纱织也后怕地擦了擦汗:“还好赶上了……竟然都是真的……” 然后她想到了什么,转身对萩原研二竖起了眉毛,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怒不可遏:“说起来,还没跟你算账呢!萩原你这家伙!又不穿防护服就拆弹!!你知道这样别人会有多担心吗?!!你……” 还没等她发完飙,一直低头沉默着的萩原研二却突然长臂一伸,把她拉了过去,她一下子没稳住平衡,落入了他的怀抱。 萩原研二的怀抱温暖,混合着好闻的男士香水和淡淡的烟草气息,隔着厚厚的机动队队服,她都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声音,激烈得仿佛要脱出胸腔,还有他剧烈的喘息声。 啊……毕竟是刚刚死里逃生,萩原他,一定很害怕。 一想到“未来”的自己所说的,在七年后的世界已经牺牲了的萩原研二他们,迹部纱织也忍不住瞬间红了眼眶。 未来的“她”说的都是真的,她的好友真的都会相继死去……万幸她还能够补救。 万幸,今天救下了他。 迹部纱织被萩原研二抱着,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看不清他的神色。感觉到他在微微颤抖,她犹疑着伸出手,安抚地拍了拍他宽厚的背:“没事了,萩原,已经过去了……” 温暖的怀抱被收紧了,她的耳边传来了他近乎喟叹般的声音—— “纱织……谢谢你。” “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19、第十九章 “迹部,我欠你一条命。” 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脸,俯下身来、无比认真地直视着她的眼睛的松田阵平,迹部纱织略加沉思,然后点点头说道:“那你夸夸我。” “……什么?” 迹部纱织疑惑地歪了一下头:“你不是谢谢我救了萩原说欠我一条命吗,那你快夸我呀,用你能想到的所有词藻赞美我。” 松田阵平:“……” 迹部纱织骄傲地昂起头看着他,眼神写满了期待,头顶仿佛又长出了毛茸茸的一晃一晃的猫耳朵,等着别人的赞美。 “……迹部你……真棒,不愧是搜查一课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警部补,不愧是第一名……”毒舌惯了的松田阵平尽力挤出赞美的话语。 松田阵平无奈地看着她听到赞美之后,头顶快要冒出具像化的花朵泡泡,走路都欢快了起来,彰显着她无比受用的好心情。 ……还说自己不幼稚,迹部。 在松田阵平僵硬如生锈卡壳的机器人般的赞美下,两人来到了吃饭的地方,是迹部纱织爱吃的西餐,价格不菲,萩原研二请客,他和伊达航已经在里面等待。 “萩原,好一些了吗。”萩原研二绅士地为迹部纱织拉开座椅入座,她关心地问道,毕竟死里逃生不是一件小事,他竟然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这隔了才不到一会,四个人就又聚上餐了。 萩原研二笑了笑,脸色仍有一些苍白:“我已经好多了,不过队里有几个队员要去做一下心理辅导,他们提出想要调换岗位,不想再在爆炸班了。” “说起来,迹部,你是怎么知道今天的爆炸犯目的是报复警察的?”伊达航下午听说这件事后也是吓得一身冷汗,就差那么一点,他们就要失去一位好友了。 迹部纱织沉思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用了这套说辞:“因为我一直在追查当年绑架我的犯人,所以我对10亿日元的勒索金额会比较敏感……我查到去年的今天有一起同样是10亿金额的爆炸案——两名犯人在市内两座不同的公寓大厦安装了两枚炸弹,向警方勒索10亿元,警方答应条件后犯人停下了炸弹,后来因为阴差阳错,其中一名犯人在逃跑过程中出车祸身亡,另一名犯人至今还未归案。今天同样的时间点,听说萩原和松田在两座不同的公寓大厦拆两个炸弹,但犯人却没有向警方勒索钱财,我就感觉不太对劲了,过来赌了一把,还好赌对了。” 松田阵平皱眉,低咒一声:“该死,他今天没达到目的,很有可能还会再次作案。” “没错,我今天救下了萩原他们,他一个警察都没能炸死,肯定很不甘心,一定会再次作案。”迹部纱织神情严肃,内心却在思考,这次救下了萩原,会不会带来蝴蝶效应,改变未来炸弹犯炸死松田的行为模式? 到底要不要告诉好友们,未来的“她”托梦告诉他,他们的死讯的事情呢?…… 可是……托梦这么不科学的事情……虽然她有信心好友们会相信她,但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死期将至,真的还能过得开心吗? 剩下的三位好友里,伊达班长的死亡似乎是最容易救的,只需在车祸那天看好他,大致上就不会出问题了,除非未来因为蝴蝶效应而出现了严重偏差,比如车祸日期改变之类……景光的死亡似乎也相对好办,只需要想办法联系上他,告诉他在那个时间点他的公安身份将会暴露,让他提前撤离,就不会有太大问题。即便是景光不相信她能预知未来而没有提前撤离,起码也能有所警惕,不会轻易自杀了。 而松田的死亡应该是最难办的……现在仍未抓到爆炸犯,而且也不知道炸弹犯的行为会不会有所改变。 思绪万千之后,迹部纱织最后还是决定压下了心里的秘密,不把残酷的真相告诉好友。 她不想他们伤心难过,任何人知道未来的自己将会很快死去,而且是以那么痛苦的方式死去……都不会开心得起来的。 有了今天成功救下萩原的经历,她决定了——在这几年内,她一定要看好他们,保护好他们。 绝对不会让他们任何一个再次死去…… “迹部,迹部……迹部!” 迹部纱织完全沉浸在思绪里,松田阵平在她面前用力晃了好几下手,她才恍若梦醒一样回过神来。 她抬头看向他们,映入眼帘的好友们是那么的鲜活年轻,却在那个“她”经历过的世界里,都因为种种原因痛苦地死去…… 眼眶变得有些酸涩,她低头擦拭了一下眼睛:“抱歉……刚刚在想事情,走神了。” 萩原研二露出了担忧和抱歉的神色:“抱歉……因为我的原因,让你也陷入了危险。” “一会让我送你回家吧。” —- 坐在萩原研二的车上,迹部纱织仍在头脑风暴,恨不得马上入睡,再次梦到“她”。 驾驶座上的萩原研二却突然给她递过来了一个包装精美的袋子:“纱织,这是我的一点补偿。” “诶?”迹部纱织疑惑地打开,是一款适合女孩子用的最新款手机,意外的很合她的品味:“是我之前就想买的款……” 面对她诧异的目光,萩原研二笑道:“今天为了救我,你报废了一部手机,就让我的补偿从这一部手机开始吧……”而后又朝她眨眨眼,补充道:“你喜欢的东西很好猜的,稍加留意一下就能观察出来了。” “谢谢啊,萩原。”迹部纱织客气地收下了。 “不介意的话,以后叫我研二吧。”萩原研二眼睛直视前方,开车的他在城市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下显得格外有魅力,他缓缓道:“今天我有想过,如果我死了的话会怎么样……我的父母应该会又生气又伤心吧,但还好我家里还有一个姐姐能照顾他们。但小阵平我是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的,以他的性格,估计就算和犯人同归于尽都要给我报仇……” 迹部纱织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他的话。 “下午去医院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中我感觉,好像今天我本来确实是应该死在那里的……”面前是一个红灯,萩原研二慢慢地踩下刹车停住,转过头温柔地看向她:“可是,纱织,你的出现救了我。” 迹部纱织也看着他,展露出了笑颜:“嗯,研二,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绝对不会让你们重蹈覆辙。 萩原研二看着她的面孔很久,英俊的眉目写满了认真,良久,他开口道:“纱织,其实我……” “哔哔哔——” 尖锐的喇叭声突兀地响起,红灯换成了绿灯,后面的车辆在不停催促。 萩原研二想说的话被打断了,犹疑了片刻,他收回视线,启动车子,往前开去。 “嗯?研二,你刚刚想说什么?” “……没什么,没事了,纱织。” 来日方长。 不急。 — 回到家里卧室,迹部纱织第一时间用本子和笔写下梦里的“她”说的好友们的死亡时间线,并着重圈起了三年后——松田和hiro竟然都会在这一年死去,无法想象这对唯二活着的她和zero来说会是多大的打击…… 对了,zero,降谷零…… 已经很久没有那个人的消息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哪,在做些什么,有没有想起过她……他会不会也跟hiro一样,去了某个危险的地方当卧底? 但是作为唯一没有被未来的“她”提及死亡的人,zero应该是安全的……这也是唯一值得宽慰的点了。 其实道理她都懂,zero应该是接受机密任务了,才会不告而别,才会……拒绝她的表白。 但根据他的行为可以推理出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就是——zero确实不喜欢她,或者有一点好感,但是远远比不上他在其他方面的抱负和追求。 比起她,为了做其他更重要的事情,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割舍和放下她,不惜错过她。 得到这个认知后,确实失落难过了很久。 但没关系,她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有降谷零也可以的。 迹部纱织沉默着,将记录下死亡时间的本子锁进抽屉里,躺到床上准备入睡,期盼着能够梦到“她”。 然而,她却一连三年,都没有再梦到过“她”。 20、第二十章 时光如同白驹过隙,飞速流逝,三年的时间转瞬即逝。 这三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比如迹部纱织和伊达航稳稳当当地通过了实习期,成为了警部,正在朝警视迈进。搜查一课也多了很多可靠的新同事和后辈,比如新任职的佐藤美和子和白鸟任三郎。 迹部纱织当时去找当时炸弹犯出车祸的街道监控,很遗憾,街道监控一般只会保留一到三个月,当时已经过去了一年,什么也查不到。 仍未归案的那个炸弹犯这几年一直都很谨慎,像幽灵一样,了无痕迹——除了每年11月7日给警视厅发的传真以外。 没错,传真,自从救下萩原研二之后的第二年,每年的11月7日这天,警局都会收到一张传真,白色的纸上什么都没写,唯独写了一个大大的数字。三年前是3,两年前是2,一年前是1,今年就该是0了——也就是说,炸弹犯今年准备要行动了,跟梦里预示的松田阵平会死在这一年完全相吻合。 松田阵平断定,每年的这个传真就是那个炸弹犯的狂欢倒计时。为了抓到他,松田阵平多次申请调入搜查一课,在今年终于被批准,进入了搜查一课,和迹部纱织、伊达航处在了一个部门。 萩原研二仍然在爆炸班,他的拆弹技术一骑绝尘,这几年内经他手的炸弹无一爆炸,全数安全拆掉,被誉为机动队爆炸班有史以来最天才的拆弹专家。 松田阵平考虑到,总不能他和萩原两个人都呆在爆炸班等着被那个躲在暗处的家伙炸死吧,于是对萩原研二做出了“一定会抓到他,让你能够安心拆弹”的承诺,干劲满满地开始了在搜查一课的任职。 除了这些以外,最令迹部纱织在意的是,她这三年间,再也没有梦到过“未来的自己”了。 是因为救下了研二,所以导致未来也发生变化了吗?还是说,未来的她也像好友们一样,已经…… 又或者说,三年前的那个梦,只是她的一场自我想象? 迹部纱织陷入了疑惑甚至是自我否定之中,但她绝不允许自己放松警惕——今年是至关重要的一年,诸伏景光和松田阵平是否能活下来,就看今年的11月和12月了。 他们两个,一个在会在11月7日死去,一个会在12月7日死去。 这三年里,她一直在找诸伏景光的联系方式,竟然一无所获,可想而知他接受的机密任务等级之高,保护力度之强。 一时之间,迹部纱织也不敢轻举妄动,以免令他提前暴露。但她已经联系上了公安,尽管公安守口如瓶,没有向她透露景光的任务和位置,但她还是旁敲侧击,成功套话,起码得知了景光还活着,仍在执行任务中。 迹部纱织打算9月的时候向公安请示——诸伏景光即将暴露,让他提前撤离,做好后续保护工作。 太早请示的话,估计公安会把她当傻子看,那群公安肯定会想“你还能未卜先知不成?提前预知半年后的事情?别开玩笑了”。 9月请示是比较合理的选择,能预留三个月的时间,足以让公安查明景光为何会在12月初暴露卧底身份,部署安排他撤离。 现在问题就是11月7日的松田阵平要怎么救了,当时梦里的“她”只提到过松田阵平会在摩天轮上被炸死,以及炸死他的犯人跟炸死研二的是同一个人,除了这两点以外,再无其他信息了。 时间越接近11月,她整个人就越焦虑不安。 结束了一天高强度工作,疲惫不堪的迹部纱织闭上了眼睛。 没关系,到时候她一定可以保护好他的。 她在心里默默想道。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时隔三年,她又再次梦到了“她”。 进入睡梦后,又看到了那片久违的纯白色一望无际的空间,迹部纱织屏住了呼吸——会是“她”吗? “你来了,纱织。”属于她的声音响起。 迹部纱织回头,果然看到了“她自己”——“她”这次穿着黑色绸缎质地的吊带睡裙,显得肌肤更加透露出病态的苍白,尽管依然是美得惊人,但迹部纱织总觉得,“她”身上那股脆弱易碎的气质似乎比三年前见的时候更甚了。 七年后的“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失去了好友,打击太大了吗?…… “你还好吗?我这边的时间线是过了三年了,三年都没能再梦到你,我还以为……”迹部纱织眼眶有点酸涩,她还真的想象过,自己未来会不会是像同窗好友一样,早早地牺牲了。 “过了三年了……那接下来就是松田和景光了,”并没有回答迹部纱织的前一个问题,“她”轻轻地说道:“上一次你成功救下萩原了吗?” 迹部纱织点点头,感激地道:“那天一醒来我就去救他了,刚好赶上,还好梦见了你……说起来,我们是必须在他们牺牲的前夕才会在梦里相见吗?” 上次梦见的时间点刚好是研二牺牲的前一晚,这一次梦见的时间则是卡在了松田和景光牺牲的没多久前……是巧合吗? “她”不知为何,沉默了好一会,而后才欣慰地笑了,如同春树梨花开:“我就知道你肯定可以的……好了,长话短说,我们梦见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我就言简意赅吧。” 迹部纱织也面色严肃了起来,垂耳专心聆听。 “她”继续道:“今年的11月7号,警视厅将会收到一张传真,上面是一段警告的文字,说会在正午12点和下午2点,放庆祝的烟花,也就是炸弹的意思。 第一个炸弹的地点指向了杯户商场摩天轮,第二个地点则没有写明……松田他,去摩天轮拆弹的时候,明明有能力拆掉的,但是炸弹液晶屏幕上突然显示了文字——炸弹爆炸前三秒,会显示第二个炸弹的位置。” 迹部纱织缓缓睁大了眼睛,已经明白了什么。 “没错,松田他……为了保护市民性命,为了得知第二个炸弹的位置,牺牲了自己,在最后一秒发短信告诉了同事炸弹的位置,自己却在摩天轮上被炸死了。” 攥紧了拳头,迹部纱织难以抑制喷涌而出的怒气:“该死的罪犯……松田他……” 松田会那样做,她毫不意外。 他本来就是那样一个人,平时看起来似乎漫不经心,一副不太不正经的样子,慵懒又毒舌,但关键时刻却比谁都靠谱。 这种能够坦然地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保护普通民众的决心……真不愧是他。 像一阵秋风一样,萧瑟地在别人心头吹拂而过,留下举足轻重的痕迹,然后又很快消失不见。 “她”安抚性地拍了拍陷入悲伤之中的迹部纱织的肩膀,继续分析道:“当时炸弹的第二个地点是米花中央医院,你可以在11月7日之前着重搜查一下米花中央医院有没有炸弹。但你救下了研二,那家伙没能如愿炸死警察,必定有所防范,他的行为模式有很大可能会有所改变,第二个炸弹不一定会在米花中央医院了…… 我们也不能为了救松田,而将千万市民的性命置于危险之中……必须要想出一个完美的方案,既救下松田,又能得知第二个炸弹的位置。” 迹部纱织皱眉思考,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她就说道:“我想到办法了,尽管有些危险……但一定能保证松田和千万市民的命都会安然无恙,放心交给我吧。” “她”略微有些惊讶,很快就露出了欣赏和自豪的神色:“嗯,不愧是你,我放心了。另外还需要注意的一点是,摩天轮上的炸弹有水银泵柱装置,一旦这个装置被启动,摩天轮就不能够再剧烈晃动,否则炸弹晃动就会立刻爆炸。” 迹部纱织点头:“了解了。” 想起诸伏景光,“她”问道:“至于景光那边……我猜你已经联系上公安,让他到时候提前撤离了吧?景光他,是因为卧底身份暴露了,在天台开枪自杀了,为了保护家人朋友,连同自己胸口的手机一起打碎了……” 提起诸伏景光,另一个“她”紧紧皱眉,闭上了眼睛,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 “对,从公安那边的信息来看,景光目前确实还在卧底没错。”迹部纱织回答道,听到景光的死法,她也感同身受地心痛了起来。 但万幸,一切都还没发生,一切都还可以挽回。 另一个“她”稍加思索后,还是决定说道:“以防万一,还是上双重保险吧,如果能联系上景光的话,除了告诉他12月卧底身份会暴露、让他提前撤离以外…… 你另外再告诉他,组织里的黑麦威士忌莱伊,假名诸星大,真名赤井秀一,是fbi的搜查官,跟他一样是卧底,可以试着相信他。” “组织?黑麦?”迹部纱织捕捉关键词继续问道,她需要掌握多一点的信息才能让景光和公安相信她的说辞。 “她”咳嗽了几声,身体不太舒服的样子,说道:“就是景光潜入的名为黑衣组织的一个国际犯罪组织……里面的精英和高层成员全部都以酒名为代号,景光在里面的代号就是苏格兰威士忌……咳……咳咳!” 一提到“组织”,“她”就猛烈咳嗽了起来,仿佛触及到了什么不能说出来的雷区,咳嗽之猛烈,令“她”柔弱的身躯摇摇欲坠,如同上次消失的时候一样,身体开始缓缓变得透明了起来。 “你怎么了,是病了吗?”迹部纱织抱紧了“她”虚弱和渐渐消失消失的身躯,担心地问道。 咳嗽来得非常突然,病来如山倒,“她”气若游丝地道:“没什么……不用担心,你未来一定会是自由的,我相信你……” 最后,“她”还是朝迹部纱织温柔地笑了一下,身躯再一次渐渐消失,只留下轻轻的一句—— “期待与你的下一次相见——如果,还能再见的话。” 23、第二十三章 ……诶? 景光说对她毫无办法?这意思是…… 迹部纱织愣了一下,然而没有时间细想,既然景光这语气像是已经答应她的要求了,那她就不客气了,顺势而为,保住景光的性命要紧。 “那就当你答应我了啊,景光,12月7日之前一定要撤离回到公安。” 基于梦里的“她”所说的信息都一一证实为真了,迹部纱织不敢不重视,再次重申了同样的话语,她都觉得自己像个复读机了。 “嗯。”那边传来轻轻的一声承诺。 “你千万要履行承诺哦,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为了力求万无一失,迹部纱织又补充了一句小学生般的威胁。 这是玩笑话而已,她会盯住景光的,万一他不听话,她也会采取行动的。 绝对不会让他开枪自杀。 景光那边似乎愣住了,然后无奈地笑道:“纱织,这个威胁真的很严重。” 迹部纱织点点头:“我说到做到的哦。” “放心吧,我会照你说的做的。毕竟,这个后果,我承受不来……那今天就先这样了。” “晚安,纱织,好梦。” 景光的声音,是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的无比温柔,连带着他挂断电话之后的滴滴声,都显得不那么急促了起来。 看着暗掉的手机屏幕,迹部纱织叹了口气,后果你当然承受不来啊景光……毕竟12月7日一到,你的卧底身份暴露,是会被逼到开枪自杀的地步的啊! 而且这个国际犯罪组织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天她在车站月台遇到他们三个是在出任务吧?一个任务小组,三个人全员都是卧底,互相之间还不知道身份,都以为对方是穷凶极恶的罪犯,互相防备…… 好家伙,这组织真行。 等忙完这个11月和12月,她要好好查一下这个零和景光潜入的黑衣组织是什么来头。 没错,11月,也是非常忙碌的一个月——马上要轮到松田阵平了。 车轮战一样地救好友的性命,迹部纱织逐渐感觉,救好友这件事像每年准时准点上班一样。 又叹了口气,迹部纱织疲惫地进入了睡眠。 —- 与此同时,另一边。 安全屋里,刚挂断电话的诸伏景光看着手机屏幕,眼神带着一丝暖意和宠溺,良久他才无奈地道:“看来我12月初真的得先离开一下了,纱织并非空穴来风,萊伊真的是fbi。” 安室透皱眉,语气有些焦灼:“她到底是怎么知道萊伊和组织的事情的……组织不是等闲之辈,我担心……” “她是一名警察,也是我们的朋友和同伴,要学会相信她。”诸伏景光说出当年听到的话语,安慰地拍了拍安室透的肩膀:“我会保护好她的,绝对不会让组织伤害她分毫……如果我真的暴露了,需要撤离组织的话,将组织连根拔起就要靠你了,zero。” “……嗯,你绝对不能让她参与进来,否则组织那帮疯子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诸伏景光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萊伊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安室透:“那个fbi?干脆直接举报他是卧底,正好踩着他往上爬。” 诸伏景光:“……” “……当然是在保证他生命安全的前提下。”看着幼驯染无语和不赞同的眼神,安室透摸了摸鼻子,不情不愿地补充了一句:“不过,凭那个男人的实力,就算是组织自己发现了他是卧底,他估计也能全身而退。” “你也要小心行事,”诸伏景光认真地看着他,缓缓道:“我们都要回到她身边的。” “嗯……我知道。” 答应她的事情,还没完成呢……怎么能就此折在这个组织这里。 —— 松田阵平觉得这几天的迹部纱织很不对劲。 两人同在搜查一课,最近这几天,他察觉到迹部纱织一直在盯着他看,下班了也变着法子和他一起加班,或者约在一起吃饭,像是不允许他脱离她的视线一般…… 这一个多星期以来,他几乎每天醒着的时候都跟她在一起,他和萩原都没试过这样全天候呆在一起过…… 尽管这几年他和迹部纱织一直都挺熟络的,几乎每周都见两三次,她是他相处起来很轻松的存在,可他还是感觉到了微妙的不自在。 此时,佐藤美和子在搜查一课办公室里喊他们出去执行公务。 松田阵平:“我不去,今天11月6号了,我要留在这里等传真。” 迹部纱织:“那我也不去了,我要留在这里陪松田等传真。” 松田阵平:“……” 嘴角抽了抽,憋了好几天,松田阵平终于忍不住了,没好气地道:“迹部你这几天搞什么鬼,你一个堂堂警部都没有自己的事情做吗?” ……她一直在他身边的话,他会感觉很不自在啊! 只要她一直在他身边,他就有一种做什么都不能集中注意力的感觉……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他很不习惯。 迹部纱织幽怨地瞥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他! 日子越接近11月7日,她就越寝食难安,最近几晚更是天天做噩梦。 一会梦到松田阵平在摩天轮上被炸得四分五裂,全尸都没有。一会又梦到诸伏景光在天台朝着心脏开枪自杀,鲜血淋漓。偶尔还穿插着梦到伊达班长出车祸被撞飞……每次她都会在噩梦中满头冷汗地惊醒。 明天就是11月7日了,迹部纱织精神高度紧张,因此最近几天,她天天盯着松田阵平,生怕错过漏过了什么跟他的死亡相关的信息。 然而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看来就等明天那一封传真了。 炸弹地点到底会不会有改变,明天就能见分晓了。 于是她随口敷衍松田阵平道:“哦,这是我们搜查一课对新来的同事的欢迎仪式,你新加入进来,所以我才会天天绕着你转。欢迎仪式快要结束了,你不用担心。” 松田阵平:“……” 信了她才有鬼啊! 浑身不自在的松田阵平看着因为缺乏睡眠而无精打采的她,觉得她这几天真的越看越不对劲。 两人一时之间竟相对无言,状态一直持续到了下班时间。 松田阵平抱着双臂看着她,准备等着听她今日份的精彩发言。 她今晚又要瞎掰什么理由跟着他? 迹部纱织收拾好了东西,双脚一迈就准备走出办公室:“松田,下班了,今晚早点休息,明天见。” 松田阵平抽了抽嘴角,吐槽道:“我还以为你今晚又要和我一起盯梢值岗。”或者是又去什么新开的饭店之类的。 迹部纱织闻言,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不赞同的神色:“松田,虽然在搜查一课,我是比你有经验的前辈,但是你也不能完全依赖我来带你呀!” 她鼓励性地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膀,安慰道:“假以时日,你也一定会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刑警的!加油,我先回去了。” 毕竟今晚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明天松田的命保不保得住就看今晚的准备工作了。 松田阵平:“……” 听完她颠倒黑白的可恶发言,看着她消失在办公室门口的背影,松田阵平在片刻的呆愣过后,都忍不住气笑了。 迹部这家伙,绝对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只是,一个多星期一来,第一次下班没有了她,只剩下他一个人。 ……突然间好像还有点不习惯。 24、第二十四章 迹部纱织回到家的时候也比较晚了,一回到就看到父亲母亲和弟弟都坐在客厅,难得的齐聚一堂。 “我回来了。” 迹部亚理纱拍拍身旁的位置,疼爱地问道:“最近工作怎么样,累吗?” “还好,不用担心,一切都在正常强度内。” 迹部慎吾抿了口茶,开口问道:“听山崎说,你这几天问他调用了很多人手,去搜寻那个米花中央医院?” 迹部纱织有点诧异,山崎是迹部财团安保公司的社长,她为了查清明天炸弹犯的第二个炸弹地点还会不会在米花中央医院,向自家安保公司调派了点人手,她让他们在不惊动炸弹犯的前提下,动作自然地秘密搜寻医院里有没有炸弹的踪影。 然而搜寻了几天,都一无所获。 她吩咐了下去,今晚依然要继续秘密搜寻,如果能找到当然是最好的,但她更倾向于炸弹犯改变了行为模式和炸弹地点。 但是山崎社长竟然直接打报告打到父亲那里去,这是迹部纱织没有想到的,因此有点诧异。 “不怪山崎,是我吩咐过他,如果你在做危险的事情的话,要向我报告。”迹部慎吾严肃地问道:“你在米花中央医院地毯式搜寻炸弹?这是又碰上了什么危险的案子?” 迹部亚理纱也担忧地看向她:“还有,迹部重工那边也说你管他们要了一辆起重机,放在了杯户商场……” 迹部景吾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不仅如此,还让迹部物业在杯户商场放了气垫……姐,你要做什么?” 迹部纱织:“……” 这三堂会审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她好像感受到了平时被她审讯的罪犯的感觉。 而且父亲母亲和弟弟真是对她的行动了如指掌啊,不愧是分管了迹部财团各项事业的三个人,只要是她经迹部财团的手办的事情,都逃不过他们三个的法眼。 “没什么,只是帮同事提前做好一点预防措施而已,放心,不会有事的。”迹部纱织做出隔三差五的例行保证。 “警视厅有你真是走运。”迹部景吾吐槽道:“倒贴钱和大量人力物力当警察的,全警视厅都找不出几个。” 迹部纱织干笑了一下:“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房间了,今晚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在弟弟的白眼和母亲担忧的注视下,迹部纱织一溜烟地回到了房间。 往包里装配好合金钢的安全救生锤,液氮冷冻装置后,迹部纱织躺平睡觉。 最近她都噩梦缠身,完全没睡好,精力严重不足。 等过了明天,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了的。 一夜过去。 11月7日的清晨到来了,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温暖的阳光从卧室华丽的飘窗悄悄走进来,落在了大床上的人精致完美的脸上,听着清晨的鸟儿清脆啼啭的叫声,迹部纱织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了一眼墙上挂钟显示6点整的时间,和手机短信箱里山崎社长发来的【再次通宵搜查完米花中央医院,未发现炸弹】信息后,迹部纱织伸开手盖在脸上,挡住刺眼的光,她心里的第一个想法是—— 到点了,又该上班救好友了。 — 松田阵平今天上班比以往都要早,只是没想到,回到警视厅搜查一课办公室的时候,迹部纱织已经在了。 她像一尊石膏像一样站在办公室的传真机旁边。 松田阵平:“……” 看了一眼手表,这才早上六点。 “迹部,今天怎么这么早。” “你不也来得很早,我跟你早到的原因是一样的,今天11月7号了。”迹部纱织看向松田阵平,瞬间无语了:“松田,你怎么早上六点半就戴墨镜了!还说不是耍帅!” 松田阵平:“……”扯了扯嘴角,他决定不跟大小姐讨论墨镜的问题:“今天,那家伙应该会行动了。传真的倒计时,今天该是0了。” 迹部纱织认真地看向他,一字一句问道:“松田,我问你,如果今天那家伙真的行动了,又有炸弹出现,你是不是无论如何都会去?” “那当然。”松田阵平也认真地直视她道的双眼:“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这样的拆弹专家吧。” “那你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她突然向他提出了一个要求,并且拿出了一个管状装置,对他说道:“这是迹部财团研发的液氮冷冻装置,万一炸弹里有水银泵柱装置的话,可以派得上用场。” 水银泵柱开关是炸弹里常见的一种开关,只要炸弹收到任何轻微的晃动,水银泵柱里的球都会滚动,球一旦碰到电线,炸弹就会立马爆炸。 松田阵平愣住,接过装置,慵懒地摸了摸后脑勺的卷毛:“……啊,我知道了。” 骗子。 你只是随口应下而已,根本没往心里去。 如果再次面临同样的选择,你还是会选择牺牲自己。 迹部纱织心里默默想道。 但是没关系,这次一定不会是同样的结局。 白鸟任三郎和佐藤美和子无语地看着那两个人抱着手臂,在传真机旁边站了一个早上,从早上六点半站到了现在11点。 “目暮警部……迹部和松田他们守着传真机一个早上了……”佐藤美和子抽了抽嘴角,忍不住问道目暮警官。 “啊……他们啊,随他们去吧。”目暮警官了然地回答道:“四年前的今天,跟迹部和松田非常要好的萩原警官,就是爆炸组的萩原队长——差一点殉职,是迹部给救回来的。 后来,每年的11月7日,咱们办公室都会收到一张a4纸传真,上面什么都没写,就只有一个数字,三年前是3,两年前是2,去年是1……迹部和松田说,这肯定是当年差点炸死萩原的炸弹犯的狂欢倒计时,所以他们今天才会一直守着传真机。” 白鸟任三郎露出沉重的神色:“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那这个炸弹犯真的是非常危险。” 佐藤美和子也了然地点点头。 “有了!” 迹部纱织拿着刚刚收到的传真a4纸,松田阵平皱眉看向传真的内容,目暮警官他们也围了过来。 今年的传真不是数字了,而是一段文字警告—— 【我们是一群圆桌武士,所有愚蠢又狡猾的警察注意了,在今天的正午、下午14点以及15点,我们将以战友的项上人头作为点燃庆祝的火花,有本事的话,就尽管来阻止我们,我们将空下72号的座位,恭候您的大驾。】 迹部纱织心里认真地盯着传真上的每一个字,果然——72号圆桌座位,仍然指向了杯户商场一共72个缆车座位的摩天轮,点燃庆祝的烟花则毫无疑问是炸弹威胁。 而且,不出所料,炸弹犯的行为改变了,梦里未来的“她”说当时的炸弹犯只提到过正午12点和下午2点,也就是说,当时炸弹犯只准备了正午12点在摩天轮,和下午2点在米花中央医院的两个炸弹。 但现在这封传真还多警告了一个下午15点,也就是第三个未知地点的炸弹的意思了。 未来果然因为她救下了萩原而有所改变。 如果不能在摩天轮坦然赴死,换取后续炸弹关键的信息,将会有两个炸弹爆炸—— 他这是铁了心要警察死,决不允许警察像当初萩原研二那样,清空了整栋楼的人质之后,任由炸弹炸掉两层空楼而存活下来。 若是警察不死,就无法看到炸弹信息,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炸弹炸死成百上千的市民,警方必定声誉大跌,遭到市民谩骂…… 但如果要救下市民,就要活生生炸死起码一个警察…… 迹部纱织神色厌恶地看着传真,内心不停地唾弃这个躲在阴暗角落、心理变态的阴险小人。 松田阵平只看了传真一眼,就拿起看家工具拆弹包,往门外走去,迹部纱织也面色冷漠地放下传真跟了上去。 “松田!迹部!你们去哪里?” “你们还不懂吗?圆桌骑士都说了,他会空下72号的座位等着我们过去,要说哪里有72个座位的圆桌的话,自然就只有杯户商场那个日本最大的摩天轮了。”松田阵平戴着墨镜,语气随意又慵懒,说完之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目暮警官带愣地看着松田阵平和迹部纱织离开的背影,如梦方醒:“快跟上他们!” 他们急速驱车赶到杯户商场摩天轮的时候,摩天轮的手控台室控制板刚好发生了爆炸,人群四散尖叫,场面一时之间非常混乱。 松田阵平眼神一凛,看向手表,距离正午12点还有半个小时。 他毫不犹豫地冲向正好移动到平台上的摩天轮——72号缆车座位。 就在他冲向72号缆车的时候,一道身影袭击了过来,竟然是迹部纱织—— 她长腿扫过,力度适中地击中松田阵平腹部,不是很疼,但却让完全没有防备的他后退了几步。松田阵平震惊地看向迹部纱织,完全不理解她为什么突然这样做,迹部纱织却没有看向他,直接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72号缆车。 靠嘴说是不可能把松田阵平劝下来的,只能靠武力了。 反正这也是一个跟萩原那时候一样,根本无法拆除的炸弹,会不会拆弹已经根本不要紧了。 只要速度够快,就能活下来。 三秒,她有信心。 松田你这家伙,就给我在下面等着吧。 迹部纱织一脚已经踏上了缆车,摩天轮缓缓晃动升起,已经离开了平台一米有多的距离。 看到了缆车里座位下方果然有炸弹,迹部纱织转过身,正准备关上缆车门,一只炙热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踝,她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松田阵平握住她纤细的脚踝,手臂发力,一把把她从缆车拉了下来! 一米多的距离,再加上自身身高,还有突如起来的抓拽,让迹部纱织身体瞬间失衡! 没想到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带着烟草气息的怀抱。 松田阵平把她拉下来后,用自己的身躯做肉垫,两人摔倒在摩天轮下的平台地面上。 迹部纱织有些懵地趴在他坚实的胸口上,耳边传来了他低沉微怒的声音:“喂,迹部,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撂下一句狠话后,松田阵平松开了禁锢住她的怀抱,起身迅速把拆弹包扔上72号缆车,手抓着缆车,腹部核心收紧用力,一个引体向上,一跃而进缆车。 迹部纱织呆呆地看着松田阵平在缓缓升起逐渐越来越高的缆车中,一身黑色西装背对着她,一边摘下黑色墨镜,愠怒过后,他回头朝她露出了一个玩世不恭又自信的微笑:“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专家吧。” “毕竟,我欠你一条命的,迹部。” 第二十六章 松田阵平感觉自己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迹部纱织的腹部血如泉涌,她脸色惨白,眉头紧皱,失血过多的她已经在失去意识的边缘了。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握住松田阵平的手,说道:“第二个炸弹在东都铁塔,可能还是以同样的方式才能取得……” 松田阵平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额头青筋直跳,声音中带着一丝他察觉不到的颤抖:“你先别说话了,一定会没事的……” “松田,你一定不能死啊,不要让我白费功夫救你……”迹部纱织皱眉咳出了一口血,染红了惨白的嘴唇。 “我答应你,都答应你。”松田阵平眼睛通红,他情不自禁地想,如果刚刚他不是担心她看不清字体的话……要是他能把炸弹再抛高一些,会不会她就不会被炸弹碎片击中?!…… 如果他再对她的能力多一点信任…… ……都怪他! 松田阵平陷入了强烈的自责之中,气若游丝的迹部纱织听完他的承诺后,露出了一瞬放心的神色,昏迷了过去。 有了防备之后,他们一定会有办法得知第三个炸弹地点的。 相信他们就好了。 而她,也已经尽力了。 迹部纱织昏昏沉沉地进入了无意识状态。 “松田!迹部!”目暮警官、佐藤美和子和白鸟任三郎跑了过来,震惊地看着安全气垫上血流成河的景象,一秒后就反应了过来:“快叫救护车!!!” 日卖电视台的主播和摄影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过来,摄影机对准了气垫上昏迷的迹部纱织和松田阵平一顿拍。 女主播严肃地对着镜头报道:“现在我们看到这位在空中从起重机跳进摩天轮的女性浑身是血,似乎是被炸弹炸成了重伤……究竟警方能够得知第二个和第三个炸弹的地点,保护市民呢?……” ……这些媒体!是生怕刺激不到炸弹犯吗?! 向来性格温和的目暮警官脸都瞬间黑了,佐藤美和子忍无可忍,怒不可遏地冲了上去挡住了摄影机的镜头:“不要在这里挡着!!我们要救治伤员!!” 摩天轮下的人群里,一个无比瘦削,气质阴狠的男人桀桀地冷笑了出声。 果然,无论过了多少年,警察都是一群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酒囊饭袋! 装了安全气垫跳下来了又如何?就算让你们在这里活了下来,待会两个地点爆炸,死的可就不是小数目了…… 这些警察,等着遭受全日本的唾骂吧! 而且,也并非毫无收获嘛,那个女警,不就受了重伤了吗。 男人心情越来越愉悦,冷笑着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混乱的人群。 现场一片混乱。 松田阵平身上沾满了迹部纱织的血液,他沉默地抱起了她柔软微凉的身躯,从气垫上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好轻。 这么纤细的身体,竟然能够爆发出那样惊人的力量,在百米高空上不要命似的救下了他。 他珍惜和小心翼翼地抱着她越来越凉的身躯,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路抱着她将她放到救护车上的。 ……你一定会没事的。 纱织。 — 午饭时间,冰帝学院的食堂里,冰帝网球部的部员们正在用餐,餐厅里的其他学生都忍不住关注着闪闪发光的网球部部员们,气氛一片欢乐平和。 直到餐厅的大屏电视播放起了日卖电视台的新闻直播。 迹部景吾正在百无聊赖地用餐,日向岳人惊奇地看向电视:“诶?杯户商场摩天轮有炸弹?现在市内竟然这么危险的吗?!” ……杯户商场摩天轮? 捕捉到熟悉的字眼,迹部景吾瞬间瞳孔紧缩,优雅地拿着刀叉的手僵硬住动作。 整个冰帝食堂的学生都被电视台上播报的重大新闻给吸引了注意力,纷纷仰起脖子看向电视。 电视里日卖电视台的女主播正万分紧张地对着镜头报道:“现在我们看到起重机上竟然站着一位女性!这真是太危险了!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看到日卖电视台拉近的高糊镜头里显示的身影,尽管模糊,但是迹部景吾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迹部景吾手里的刀叉掉到了玻璃桌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网球部员们一惊,交换了一下目光,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错愕。 ……从来都没见过迹部景吾这样失态。 随着食堂里的学生们的一声声惊呼,电视机里的女性纵身一跃,跳向了摩天轮的缆车,用锤子砸开了玻璃,跳了进去! “天啊,这是什么超级英雄的电影吗!” “好危险啊……!一不留神会死的吧?!但是这个姐姐好帅!” 完全是居外人心态的学生们在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忍足侑士留意到看着电视的迹部景吾,手和身躯都在微微发抖。 只一瞬间的时间,电视镜头里就显示,一男一女两个人从摩天轮缆车里跳了出来,男人将手里的炸弹往上用力一抛,炸弹在空中轰地爆炸!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电视台镜头不放过任何新闻素材,摄影师飞快地跑了过去,镜头对准接了住两人的气垫。 迹部纱织惨白的面孔和浑身是血的模样出现在了镜头中。 见过迹部纱织的网球部部员们都呆滞住了,这是部长的姐姐!反应过来后,他们全都担心地看向了迹部景吾。 “部长……你的姐姐……”凤长太郎犹疑着,担忧地开口。 这时,迹部景吾的手机响了,他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父亲,姐她……” 迹部慎吾的声音传来:“纱织在米花中央医院,速来,景吾。” —— 与此同时,波本、苏格兰和莱伊正在一起出任务。 三人走在街上,十字路口中间是商场外面悬挂的巨大led屏,上面也正在播放日卖电视台的报道,路上的行人都纷纷停下了脚步,驻足观看。 看到镜头里显示的高大的黑色卷发青年怀里抱着的浑身是血的紫灰色头发女性,莱伊眯起了墨绿色的瞳孔,一眼就认出了她。 这不是上次在月台遇到的那个对苏格兰表白的女性吗? 很快,镜头被怒不可遏的一个黑色短发的女警给挡住了,她怒火中烧地朝摄影机吼着说不要拍了,她的同僚需要治疗! ……哦?原来那个女人,是个警察? 那苏格兰和波本的身份…… 莱伊锐利的视线转向了苏格兰和波本。 出乎他意料的是,苏格兰和波本两人的反应都很大,不知道是无法掩饰还是不想加以掩饰。 背对着他抬头仰望led屏幕的两个男人,此刻都完全僵硬住了身躯,紧紧地握住了拳头,甚至微不可见地在颤抖。 莱伊无法形容自己内心这一刻的感受。 他的猜测果然是对的,之前就已经在怀疑了,现在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想——苏格兰和波本的身份有问题。 还没等他开口试探,苏格兰和波本就已经迅速迈开了脚步。 苏格兰平时温和缓慢的语调此刻也变得又急又快:“莱伊,我和波本有事情要去处理,任务目标就交给你了。” “你一个人也行吧,莱伊,那就先这样了。”波本抛下一句冷淡的话后,和苏格兰一起转身就走。 莱伊:“……” ……这两个人现在是装都懒得跟他装了吗? 这是为什么?他们两个不怕他是真的组织成员吗? 还是说,他们已经知道他是fbi了?这又是为什么?! 莱伊心情复杂地看着波本和苏格兰很快消失在十字路口茫茫人海中的身影,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 晚上六点,米花中央医院的抢救室门口,迹部亚理纱正抱着丈夫痛哭出声,迹部景吾也紧紧皱着眉头,安抚性地拍着母亲抖个不停的肩膀。 冰帝的部员们也担忧地在抢救室门外,陪部长一起等待。 忍足侑士尝试安慰道:“伯父伯母,请不要太担心,保重身体,给纱织姐做手术的是米花中央医院的外科圣手,经验丰富,一定不会有事的。” 唯一在抢救室外等待的警察只有佐藤美和子,其他人都在处理第二和第三个炸弹。 佐藤美和子看着一直痛哭的迹部母亲,内心也非常难受,强烈的愧疚感涌上心头。 众多皮鞋踏在医院地板上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多个警察跑了过来。 目暮警官跑了过来,朝着迹部慎吾和迹部亚理纱深深地鞠了一躬:“我是搜查一课的警部目暮十三,今天非常感谢令爱不顾危险挺身而出,才能得知第二个炸弹位置在东都铁塔…… 我们赶过去之后,松田警官和一名叫工藤新一的初中生侦探,一起合力拆除了炸弹后,靠着部分信息推理出了第三个炸弹在帝丹高中,拆除了炸弹,并且成功抓捕了正在桥上眺望炸弹地点的犯人……” 目暮警官抬起头,敬佩地看向迹部父母:“是迹部救了东都铁塔的市民和帝丹高中的学生们,她是一位极其优秀和无私的警察。” 松田阵平风尘仆仆,今天轮轴转,经历了两次生死时刻的他,此刻也深深地弯下了腰鞠躬:“……对不起,迹部是为了救我才会受此重伤,如果可以弥补迹部的话,无论做什么我都愿意承担。” 迹部景吾惊讶地看向这面前个黑色卷发的英俊青年。 迹部亚理纱也愣住了,反应过来后,她并没有回答松田阵平和目暮警官的话语,而是抱着丈夫继续啜泣道:“阿娜达!这次纱织手术完,一定要让她辞职!不能再让她当警察了!” 目暮警官和其他警察闻言都是一僵。 松田阵平仍然保持着愧疚深鞠躬的姿势,紧紧握住了拳头。 “……我们要尊重纱织的想法,先等纱织手术完再说吧。”迹部慎吾无奈地抱着啜泣的妻子,神情中也是无比心疼。 迹部景吾低着头,声音略微发抖:“明明说过有把握才会上的……姐姐这个骗子……” 松田阵平有些耳鸣,眼前几乎天旋地转,他感到缺氧和无法呼吸。 迹部…… 求求你,不要有事…… 直到抢救室的门被推开,医生的话传来,松田阵平才感觉找回了视力听力和五感。 “手术成功。”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接下来我可能会隔日更(直至成功签约)因为字数太多了,快10万字了qaq 如果可以签约的话,我会马上恢复日更,并且补上超级粗长的大章更新! 就算不能签约,知道结果后,我也会恢复日更为爱发电写完这篇文的!小天使们放心…只需等待这几天过后就好,爱你们么么哒!! 感谢在2022-02-1021:16:332022-02-1218:46: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布吱秋5瓶;一个昵称、米老鼠3瓶;我在同人文里嗑同人2瓶;希尔薇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七章 随着医生的一声手术成功,所有人都喜出望外。 “太好了……”迹部亚理纱终于止住了哭泣,泪盈于睫地问医生:“我的女儿伤得严重吗?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纱织小姐被炸弹碎片击中了腹部,出血较多,万幸没有伤到重要脏器,我们已经进行了精细缝合,只需要注意防止腹腔感染和肠黏连就好了,恢复好后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主刀医师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众人听完后,终于松了口气。 迹部景吾的脸终于恢复了血色,问道:“医生,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进去看她?” “纱织小姐刚刚经历了时间较长的全麻手术,需要送到麻醉复苏室观察,等可以了的时候,我们会通知你们的。” 看着因为迹部纱织而围在这里的乌压压一大片人,医生补充道:“大家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先行回去,等纱织小姐清醒后再来探望吧。” 冰帝网球部的众人于是礼貌地和迹部父母一一告别。 目暮警官和其他警察们则是次向迹部父母致谢后离开了,说纱织这次立了大功,警视厅一定会予以嘉奖。 迹部亚理纱情绪稳定后,也得体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唯独剩下松田阵平依然没有离开,像一座雕像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天色已晚,迹部景吾看着面前这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沉默了许久后,对他说道:“你先回去吧,姐姐有我们在就行了。” 松田阵平却执拗地站在原地不动。 “我姐拼命救你,可不是为了看你这个样子的。”迹部景吾挑了挑眉,想起刚才那个目暮警官说的,面前这个男人今天已经经历了两次生死时刻,现在身体和精神肯定已经都在累垮的双重边缘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松田阵平愣了一下,张了张嘴正准备说点什么,突然接近的脚步声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萩原研二和伊达航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他们因为要处理帝丹高中的炸弹,现在才彻底善后完毕,过来医院看迹部纱织。 “纱织怎么样了?!” 松田阵平回答道,声音有些沙哑:“手术成功,医生说恢复好后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萩原研二铁青的脸色终于有所好转,他从知道迹部纱织重伤的那一刻起,就恨不得飞过来医院看她。 可是爆炸处理班的职责所在,他不得不拆掉东都铁塔和帝丹高中的所有炸弹后才能过来。 迹部景吾看到伊达航,微微一颔首道:“非常感谢对姐姐的关心,你们都先回去休息吧……这样吧,等姐姐醒来,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 萩原研二和伊达航对视一眼后,礼貌地对迹部景吾说了一句“那就拜托了”,然后拉过仍然僵硬的松田阵平往外走去。 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迹部景吾也觉得满身疲惫,转身准备往姐姐那边走去。 只是走的时候,迹部景吾往楼道里看了一眼。 总感觉那里好像有人,而且不止一个——从姐姐手术的时候开始就有这种感觉了。 —— 伊达航顺道去了外科处理一下刚刚追捕过程中受的小伤。 于是只剩下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两个人在医院楼下抽烟。 留意到松田阵平点烟的手在微微发抖,萩原研二给他扔了一个刚刚在便利店买的三明治:“你这一天都还没吃东西吧,快吃。” 松田阵平接过后沉默了许久,突然说道:“萩,我喜欢她。” 尽管似乎非常的不合时宜,今天才刚刚捡回了一条命,刚刚抓住了穷凶极恶的爆炸犯,此时此刻怎么看都不该是该讨论情情爱爱的时候。 但得知迹部纱织手术成功后,松田阵平有一种强烈的要诉说出来的冲动,无法抑制。 他向来直来直去,不作掩饰。 萩原研二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能理解,毕竟谁能不对一个拼命救自己的人心动呢……何况她如此完美。” 俩人都没有明说“她”是谁,但都不言而喻。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她跟我们到底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萩原研二吐出一口烟雾,抬头望着医院上方的月亮,缓缓道:“她从家世外貌到才能,没有一项不是顶尖,连性格都那么好……简直完美到不真实,像是漫画里的角色一样。” 这样的人……很难不爱上吧。 “我甚至在想,她是不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就像我那时候的那个炸弹一样,真的有可能会预知到炸弹计时器会重启爆炸吗?” 想起了当年纱织救他时的果决和行动力,萩原研二转头看向松田阵平:“如果是你,光凭借案卷那些信息,你能百分百肯定地推断出犯人的目的是报复警察、炸弹会在1点45分爆炸吗?” 松田阵平摇了摇头:“我做不到……今天也是,她好像预先知道我会被困在摩天轮最高空一样,提前准备好了起重机和气垫……还有防止水银泵柱的液氮装置。” 如果没有这些准备工作的话,他现在百分百已经死了。 “或许是她真的天赋异禀吧,在这个世界上,总不可能有人能预知未来吧。”萩原研二轻笑了一声,摁灭了烟头,“但是今天她为了救你,受了那么重的伤…… 你们两个,都是不让我省心的。你老实回答我,今天要是纱织没有挺身而出,你是不是就打算牺牲自己了?!” 萩原研二带着怒气的拳头挥了过来,松田阵平沉默地挨了一下:“抱歉,萩。” “放心吧,以后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因为,这条命,是她救回来的。” —— 夜深了,凌晨三点,迹部父母和迹部景吾已经回去了,留下护工看着迹部纱织。 松田阵平一夜未眠,在医院楼下一直等到现在,他脚步放得很轻。 走到了迹部纱织的病房门口,他对值班护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认得出他是病人同事的小护士红着脸,由着他进去了。 好、好帅的男人…… 松田阵平进入病房,轻轻地把门关上,动作轻柔得连他自己都感觉惊讶。 迹部纱织少有的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皎洁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洒落在她柔美的脸上,紫灰色的长卷发散落在纯白色的枕头上,脸色依旧苍白如纸。 他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她许久。 久到他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迹部纱织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睡得不太安稳,在睡梦中紧紧地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松田阵平忍不住伸出了手,想抚平她的眉头。 刚一碰到她的眉毛,浅眠的她就轻轻呻\吟出声。 松田阵平整个僵硬住,屏住了呼吸。 在他滞住的呼吸中,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松……田……?” 她的声音很小,有些沙哑,松田阵平立刻回道:“嗯,是我。” 迹部纱织吞了一下口水,只觉得喉咙干渴得火辣辣的,她虚弱地说道:“我好口渴啊,松田……” “不行,你全麻刚醒,不能喝水,还要再等一会。”松田阵平语气斩钉截铁。 迹部纱织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非常委屈,黑色的大眼睛瞬间水雾蒙蒙:“天啊……松田,我都救了你了,你却连水都不让我喝,呜呜呜……” 松田阵平:“……” 忍不住移开视线,松田阵平叹了口气,口嫌体正直地去装来了水。 ……真糟糕,对上那样的视线,无论她提什么要求,他都会没有办法不满足她的吧。 松田阵平拿着水杯,把病床小心翼翼地摇起来,生怕她伤口疼痛,把水杯递到她唇边,动作堪称温柔,嘴上却仍然严厉:“只能喝一点,润润喉咙,不能一下子喝太多。” 迹部纱织乖巧地点了点头,可爱极了,就着他手的动作慢慢喝水,长长的睫毛覆盖下一片阴影。 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松田阵平莫名地感到心底深处一片柔软。 还好她没事。 否则他不知道该怎么原谅自己。 “……迹部,对不起。”松田阵平突然沙哑地开口说道。 迹部纱织疑惑地抬头望向他,嘴巴讶异地微微张开,苍白的嘴唇经过水的润泽变回柔软饱满,眼神带着不解。 “是我怕你看不清楚提示的字体,没能将炸弹抛得再高一些,才害得你受重伤……” 松田阵平握紧了水杯,骨节发白,他直视迹部纱织,眼神中写满了愧疚和莫名的情绪,“如果做些什么可以让你解气和原谅我的话,你尽管告诉我吧,无论什么都可以。” 迹部纱织愣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啊…… 确实,那时候的炸弹哪怕再抛高数米,她也能看得清。 但看着眼前松田阵平这副愧疚得半死不活的样子,迹部纱织怎么看怎么难受。 于是她忍住麻药过后腹部缝线处的疼痛,假装轻快地说道:“没有啊,你抛的高度刚刚好啊,要是再高一点,我就可能看不清楚字体啦。” 松田阵平眼神错愕地看着她。 这眼神是怎么了,不相信吗? 迹部纱织抬起手,摸了摸他柔软蓬松的黑色卷毛,努力哄骗道:“哟西,松田今天做得很好!你看我现在不也没什么事嘛,没关系的~” 最重要的是,她成功地改变了他原本死亡的命运……受点伤换来他活着的未来,她觉得很值得。 松田阵平低下了头,黑色的刘海覆盖下一片阴影,看不清楚神色。 然后,他的大手覆盖上了她纤细柔软的手掌,握紧在手心。 温度炙热。 “……对不起,迹部。” “以后,我会保护好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情人节快乐呀!!!么么啾!!!! 我成功签约啦~谢谢小天使们的支持!!!这样一来哪怕下了新晋榜,也还是可以有人看到可爱的纱织啦,开心开心! 感谢在2022-02-1218:46:532022-02-1417:39: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朗月银华40瓶;凉月、3162337510瓶;叶王本王2瓶;米老鼠、水晶女孩大可乐、ffee、我的邻居是玛丽、公子扶苏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八章 被握着的手传来灼热的温度,月色给松田阵平俊美的面孔渡上了一层朦胧的光,他的眼神里写满了迹部纱织看不懂的情绪。 迹部纱织看着被他握住的手,有些愣住了,过了一会后才反应过来,把手抽了出来。 松田这是怎么了,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难道他…… 手心里的触感消失,松田阵平眼底里滑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失落。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渴望和她接触,渴望被她的视线所注视,以至失落和心痒难耐。 但现在显然不是一个好时机,半夜三更,而且她手术完刚醒。 松田阵平将病床轻轻地摇了下去,把她的被子往上拉了拉,“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迹部纱织伸出一点点手指,揪着他拉到她脸上的被子一角,被子遮住她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她点了点头,紫灰色的发丝在枕头上摩擦,俏皮地翘起一根呆毛。 “……”松田阵平感觉心脏被击中了一下,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舍得迈开步伐,走出了她的病房,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家。 松田阵平走后,疲惫不堪的迹部纱织也很快再次睡着了。 然而病房门又再次被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进来的是两个带着鸭舌帽的青年,他们关好门后,无言地注视了床上的迹部纱织许久。 金发黑皮青年的动作尤其轻微,像黑夜里的灵巧的猫一样。 他走到床头,拿起上面的病历,看到上面写着的“腹部贯穿伤,失血过多,休克,生命体征较低,注意感染”后,神色一瞬间变得极为可怕。 黑发猫眼的青年看着依旧脸色苍白的迹部纱织,心疼地想要伸出手去触碰她唯一露出的脸,最后仍是犹豫着停在了半空中,没有往前抚摸下去。 迹部纱织眉头不再皱起,呼吸均匀,表情放松,似乎是进入到了任谁都不忍心打扰的美梦里。 两人珍视地看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直至清晨破晓,他们的身影才从病房里消失。 阳光照入病房,迹部纱织缓缓睁开了眼睛。 睡得好舒服啊……是最近少有的完全不做噩梦的一晚。 只是……她平时睡觉不太老实,被子竟然一整个晚上都没被她掀飞过? 看着自己身上难得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迹部纱织奇怪地想道。 —- 第二天醒来,不停的有人来探望迹部纱织,警视厅的人尤其多,甚至还有帝丹中学的学生和家长前来感谢间接救了他们命的女警,直到护士忍无可忍地说道“病人需要休息”,柳眉倒竖地把人全部都赶走。 只剩下迹部父母和迹部景吾坐在病房里,抱着手臂看着她。 迹部纱织低下了惭愧的头颅,认怂地等待审判。 “纱织,辞职吧,不要再做警察了。”迹部亚理纱脸上的表情是少有的冷漠,语气强硬。 “……母亲,我真的没事,我不想辞职……”迹部纱织悄悄地打量了一眼他们的神色,心里暗叫不好。 迹部景吾啧了一声,青筋直跳:“下次打到的不是腹部,而是头的话怎么办?!太危险了!” 迹部纱织汗如雨下,她的腹部手术醒来后也确实一直都在疼,可她都不敢说出来,否则母亲和弟弟要更加反对她继续当警察了。 她只能将求助的眼神转向在她心里一直非常明事理的父亲。 “纱织,我想知道,你当警察出任务救人的时候——你铤而走险的度在哪里。”一直没有说话的父亲迹部慎吾问了一个一针见血的问题。 听到这个问题,迹部纱织自己都愣住了。 “你一直说会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我们尽管每天提心吊胆,但是还是相信你。”迹部慎吾的语气也是难得的平静中带着愠怒,“可是现在看来,你并没有做到对我们的承诺。纱织,你拼命去救人的时候,心里究竟有没有想过我们?难道说他们远远比我们重要吗?” 迹部纱织沉默了。 在救松田阵平之前,她就已经预料过会受伤了,只是没想到受的伤比想象中的严重。 她不是神,也没有超能力,除了那个难以用科学解释的和“未来的自己”相见的预知梦以外,她也和常人没有区别,有的只是一副会流血、会受伤的血肉之躯而已。 她想尽了所有办法,也只有这个办法能够既救下松田,又能得知因为蝴蝶效应而改变了的第二个炸弹的地点。 腹部受点伤,能够换松田和那么多市民的命,即使时间倒流,她也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不,准确来说,哪怕会要了她的命,她也还是会挺身而出。 她完全能够理解,当时松田阵平选择的牺牲自己救其他人的心情。 因为她和他,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人。 “父亲,并不是说其他人比你们重要,但我是一个警察,这是我的职责所在。”迹部纱织抬眼,认真地直视父母和弟弟。 “我并不认为家境的优越会让我和其他警察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就像我昨天救下的松田警官,他也是随时做好了为千万市民牺牲的准备的…… 如果不是我帮助了他,他昨天已经殉职了……他的父母,也会同样的伤心痛苦,他和我并没有本质区别。”迹部纱织神色坚毅,语气坚定:“所以,即使重来一遍,我也还是会那样做。” 迹部亚理纱觉得自己胸口都被气得绞痛了起来,纱织以前好歹还会哄骗她说无论如何都会保证自己的性命,现在倒好,直接明摆着告诉她,自己当警察随时做好了殉职的准备! “纱织,这个国家的警察并非缺你不可,并非少了你就无法运转,”迹部慎吾安抚着痛苦的妻子,对女儿说道:“如果你想保护市民,或者保护你所珍视的同僚,我有一万种方法都可以达到目的。” 可以花钱增设安保人手和增加警力保护市民,也可以培养精锐进入警视厅,保护她所珍视的警校同学……总之有一万种方法,唯独不应该是她这样拿命去拼。 “……可是我想当警察,我喜欢当警察。”迹部纱织将头缓缓扭到了一边,脸色变得愈发苍白,“父亲,母亲,景吾,不用再劝我了,我不会辞职的。当警察这件事,能得到你们的支持我会很高兴,不能得到支持的话,我也还是会坚持下去的。” “何况……杀死真央的凶手还没找到,我怎么会就这么轻易地死去。” 听完迹部纱织语气很轻却令人不安的最后一句话后,三人脸色都变了。 迹部亚理纱也变得脸色惨白,她正准备说什么,被迹部景吾拉住了手,后者担忧地说道:“姐姐不太舒服,先让她休息一会吧。” 洞察力绝佳的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迹部纱织的刀口伤口很疼,从一开始就在死撑。 她现在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来自家人炮弹连珠般不理解的审问。 姐姐的性格,骨子里是和他无二无别的倔强执着。 “那就以后再说吧。”迹部慎吾揽着妻子的肩膀,带着迹部景吾走出了病房,“好好休息,纱织。” 迹部纱织叹了口气。 病房的门又开了,是松田阵平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两大束花,一束是柔美的百合,另一束是火红的玫瑰。 “松田?”迹部纱织疑惑地接过他递过来的花,“怎么送两束?” “有一束玫瑰放在了外面护士站,说是给你的,护士让我顺便拿进来了。”松田阵平帮她插好百合花,“百合是我送的。” 迹部纱织拿出玫瑰花束里的卡片,看清楚上面的字后,瞬间僵硬。 【纱织姐,注意身体,请不要肆意挥霍真央姐给你的第二次生命,愿早日康复——赤司征十郎】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松田阵平选手直球系出击! 这章短小了点,但是如无意外很快就会有日万更新啦哈哈哈 祝大家元宵节快乐!!爱你们么么哒!! 顺便推一下我专栏里下一本的的预收,我从此以后化身二次元言情日更码字机器~ 《光靠美貌的乙女游戏只会be》 理奈是一个非常美的女孩子,最近在玩一款全息乙女游戏,因为贫穷而从不氪金,但是系统导入她自身的外貌和身材后判定魅力值为100,她就信心满满地愉快地玩了起来。 结局却异常惨烈。 一周目,她是一个咒术世界里的弱鸡咒术师,经常被两个号称最强的dk帅哥嘲讽,美貌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因为长期不肯氪金,她连系统友情赠送的那一点弱鸡咒力都逐渐消失了,最后被黑化的同期黑色长发帅哥一边喊她“猴子”一边杀掉了,可恶啊!不氪金就不配玩游戏吗! 二周目,她是一个意大利黑手党的首领未婚妻,在婚礼上,敌对家族抓走了她和未婚夫的白月光——逼迫未婚夫在她们之中二选一。未婚夫脸色变来变去,最后选择了白月光,咔擦一下,理奈又死了。 三周目,她终于来到了一个平和的没有任何超能力的世界,似乎是一个主打推理悬疑破案的侦探世界,理奈感动地想,这回总不会再被莫名其妙杀掉了吧! 她这次的身份是一个组织的高层成员,于是她好心地帮一个金发黑皮的底层人员打怪升级,带他疯狂做任务上分,结果他却对她越来越厌恶,最后还给她拷上手铐,在送往局子的路上,她被组织那个银发绿眼的劳模狠人灭口了,呜呜呜,可恶啊,又达成一个be结局! 连死三次的理奈怒不可遏,把游戏头盔和全息舱丢到角落里吃灰。 什么破游戏,狗都不玩! 认真上学的理奈却战战兢兢地发现,大学旁边出现了一个波洛咖啡厅,生活中出现了以前闻所未闻的彭格列和风纪财团,她也开始模模糊糊又看到了游戏里才会出现的危险的咒灵…… 直到那些男人们神色痛苦地站在她面前的时候,理奈才恍然大悟—— 滚开啊你们这些杀了我三次的黑泥屑男人!!快点离开我平和的世界啊啊啊!! 这时候,理奈脑袋里响起了“叮”的一声 【我是xx系统,非常抱歉造成了您不愉快的游戏体验,但因为您的三次死亡,三个世界的主角能量剧烈波动,终于使得三个世界成功融合】 【为了回馈您的辛勤付出,系统商城无限金币破解版,已向您开放】 理奈盯着商城界面贵得要死、以前根本不舍得买的的【ssr反转术式,ssr领域展开】、【ssr大空火焰】、【ssr射击格斗推理】等技能,和右上角999999999的金币量…… 理奈噗嗤一声就笑了,将技能加入购物车。 受死吧!狗男人们!!! 感谢在2022-02-1417:39:222022-02-1521:56: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非花之鸢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攻玉、月半月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苒苒丶100瓶;山河入药20瓶;叶王本王10瓶;绝了4瓶;缠绵细语、球球、甜核桃桃.、米老鼠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听完她的话后,诸伏景光愣住了。 她做了个梦,梦到了这些? “景光,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做了个梦,梦到了’未来的自己‘,她告诉我,你会在12月7日因为身份暴露而在天台开枪自杀身亡,还有莱伊是fbi,也是她告诉我的……”迹部纱织娓娓道来,目光真诚。 “我之所以会毫不犹豫地相信她,是因为四年前第一次梦见她的时候,她曾预言萩原会在四年前的11月7日被炸弹炸死,我听了她的话后去救下了研二……她说的话都一一应验了,关乎到你们的性命,我不敢不信。” 诸伏景光表情是难以掩饰的震惊:“那难道说,这次你救松田也是……” “没错,她告诉我松田会在11月7号被炸死在摩天轮上,所以我提前准备好了起重机和气垫,救下了他。” 迹部纱织毫无保留,对诸伏景光和盘托出,“还有,伊达班长会是最后一个,她说后年的2月7日,班长会车祸身亡……景光,请你助我一臂之力,和我一起救下班长吧,到时候你就会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了。” 诸伏景光张了张嘴巴,良久才说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的确,对于一个从小到大接受科学教育的人来说,确实很难相信这种用科学无法解释的预知梦的存在。 她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难道因为她是唯一活了下来的人吗?…… “四年前第一次梦到她醒来后,距离她说的研二的死亡时间只剩下40分钟,我至今都难以形容自己当时那种极度心慌和不安的感觉,像蜘蛛感应一样……我赌了一把,要是假的话大不了就被上头说教一顿,指责我阻碍爆炸班执行公务…… 但如果是真的话,换来的就是研二的一条命。”想起当年紧迫的形势和分秒必争的时间,迹部纱织后怕地闭了闭眼,“万幸当时的我立马行动了,不然研二可能已经死了。” 对于迹部纱织四年前救下萩原研二的那一次事件,诸伏景光也略有耳闻,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因为“预知梦”。 一时之间,他也心情复杂,过了好一会才问道:“那在未来的我……是已经死了吗?” 迹部纱织愣住,心底开始爬起密密麻麻的心疼酸涩的感觉。 她就是害怕好友们这个反应,才不敢说出口。 每次只要一想起曾经“未来的他们”会因为各种原因牺牲殉职,死状凄惨痛苦,她的心都会仿佛被狠狠揪住,滴血般的疼痛。 一旦知道自己未来将会死去,又怎么会开心得起来呢?……哪怕度过了预言中死结的那一天,也难免提心吊胆,战战兢兢,仿佛活着的日子是从死神手里抢来的一般。 “景光,不要难过,你一定会平安度过12月7日的,只要过了那一天,就会没事了的。” 迹部纱织心疼地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肩膀,试图安慰他:“你看,研二他度过了四年前的那个死劫之后,不也没事了,每天都过得好好的……未来是可以改变的。” 人定胜天。 诸伏景光看着迹部纱织住院半个月,因为腹部肠道受损而不能进食,只能每天吊营养液而瘦了一大圈的身体…… 他的内心忍不住酸痛了起来。 本来就纤细的她,现在仿佛一阵风都能吹走。 “纱织……这些年来,你都是一个人在承受这些吗?” 一个人做这样的梦,一个人默默地计划和付诸危险的行动去救下好友,并为此受重伤…… “嗯?我还好啦,最重要的是你们没事就好。”迹部纱织心想,对比起“未来”曾经失去性命的他们,她已经算很好的了。 诸伏景光突然有很强烈的想要拥抱她的冲动。 尽管很想这样做,但是他终究没有将她揽入怀里……那样会吓到她的。 诸伏景光深深地看了她很久,而后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他的手轻柔地按着让她躺下,重新把被子给她盖好:“快睡吧,都快凌晨四点了。” 迹部纱织也有些困倦了,她缩紧被窝里,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景光你也早点回去休息,记得安全离开组织哦。” 对景光她是非常地放心,他是一个靠谱的男人,和盘托出后她更是无需过多地担忧了。 “嗯,我会的,谢谢你,纱织。” 他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看着她熟睡后的面孔,留下一句喟叹般的话语后,潜行在黑夜里离开了。 谢谢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 ———— 迹部纱织出院后,时间飞速流淌,又是两年过去,发生了很多事情。 比如她和松田立了大功,她距离晋升成为警视厅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警视只有一步之遥了。 警视厅搜查一课也新入职了一位叫高木涉的巡查部长,为人忠厚老实又勤奋,对待前辈态度恭敬,非常好用,高木涉和伊达航班长的相处尤为融洽。 迹部纱织和松田阵平这两年也依然像往常一样相处,本来她还会有点担心跟松田的相处会不会回不到过去那么自然了…… 然而松田阵平却做得很好,依然每天和她拌嘴出任务,在工作上是非常可靠的同伴,下了班也依然和她和萩原研二以及伊达航一起聚会,对她也没有什么暧昧的举动,似乎真的是朋友之间的相处而已,她感到非常安心。 就是松田阵平似乎总是会被萩原研二有意无意地取笑,也不知道研二在笑什么,神神秘秘的。 总之,没有失去和松田的这段友谊真是太好了。 不像某个消失不见的金发黑皮,表个白而已,接了卧底任务而已,真就有必要这么多年打死都不出现吗?迹部纱织恨恨地想道。 诸伏景光也平稳地度过了12月7日,据说当天他和zero成功地完成了“苏格兰”的假死,在天台制造了一场爆炸,动静颇大。 他们动用了一具不知道从哪来的尸体,在现场伪造成景光被炸死的假象。然而阴差阳错,卧底苏格兰被处决的功劳竟然落到了莱伊头上。 也好,难保有一天组织终究会发现景光没死的真相,zero没有揽下这份功劳的话,就不会引人怀疑。 不过,即使是尸体,这样做也涉嫌侮辱和毁灭尸体罪,但游走在黑暗和光明边缘的他们,注定不能用完全非黑即白的方式来行事,否则早就死了一万回了……所以迹部纱织并没有太过深究和过问。 只要景光安全度过死劫就好。 诸伏景光回到了警视厅公安部,正在带薪休长假,修生养息,避开组织的锋芒,沉寂一段时间。 他剃掉了胡子,俊秀极了,比起在组织里肃杀的气息,气质也变回原来在警校时期的温柔和蔼。 zero在组织颇为安全,地位节节高升。与此相反的是那个叫赤井秀一、代号莱伊的fbi,在得到“处决苏格兰”的功劳后不久,他便暴露了fbi的身份,逃出了组织。 只要zero也是安全的就好,其他的都不是迹部纱织该担心的问题了。 扎根多年如此庞大的一个国际犯罪组织,想要将它连根拔起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情。 她该担心的是别的问题——就是伊达航班长的死劫了。 今天已经是2月5号了。 迹部纱织十天前就精心安排了一出戏,让伊达航和娜塔莉在迹部家餐厅吃饭的时候,参与抽奖,中了她给他们准备的马尔代夫七日游。 如无意外,2月6号伊达班长就应该和娜塔莉在飞往马尔代夫的飞机上了,2月7号他人已经在马尔代夫的海边沙滩上玩水了。 离开了未来的“她”提到的伊达班长出车祸的那条街道,他总不可能会在沙滩上出车祸了吧?! 然而,接到迹部财团的员工打来的电话,焦急地说伊达航把马尔代夫七日游的两个名额给了他的父母之后……迹部纱织并不感到意外,相反的,她已经有种心如止水的感觉了。 早就习惯了,好友们总有自己的想法什么的。 她回搜查一课查了一下值班记录安排,果然,伊达班长申请了2月6号和7号和高木涉一起通宵值班盯梢执勤,地点正正是未来的“她”所提到过的那条街道。 这难道就是命运吗?明明都已经有了中奖豪华旅行的这个变数,伊达班长却还是往危险的方向走了…… 迹部纱织叹了口气。 算了,也行吧,那干脆就在那里,一次性解决掉班长命中注定的死劫吧。 否则,即便伊达班长去了马尔代夫,就算过了2月7号那一天,她难免还是会每天提心吊胆,担心班长会不会因为蝴蝶效应推迟了车祸时间,在未来的某年某天还是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如果能亲眼亲自救下班长,就像亲自救下研二和松田那样的话,她会安心很多。 研二和松田到现在也都好好的,再也没有过危险。 班长也一定会一样的。 —————— 2月6号的晚上,伊达航和高木涉正在街上通宵盯梢,根据线报,想要抓住在这附近出没的一个抢劫犯。 俩人都是肉眼可见的疲惫,却仍然在路口的小巷里,站得笔直。 就连在小巷后面放轻脚步,缓缓接近他们的迹部纱织,他们都没有留意到。 迹部纱织靠近他们的时候,正好听到伊达航用一副老前辈的语重深长的语气跟高木涉说道:“高木,你也要小心点啊,我们刑警也是人,都是血肉之躯,只有一条命而已,可不要把它浪费在错误的地方啊!” “……”迹部纱织无语地看向班长,班长你也知道刑警的命也是命,生命宝贵啊?! 无论跟再穷凶极恶的犯人对峙,都没有过生命危险的伊达班长,却竟然会那么轻易地死在了一场普普通通的车祸里……!可恶! 高木涉点投入捣蒜,看着伊达航的目光一如既往地充满了尊敬与崇拜,感觉到后面有接近的脚步声,高木涉回头惊讶地道:“迹部前辈?!” 伊达航闻言回头,诧异地道:“迹部,你怎么在这里?” “我的语气回答道。 高木涉和伊达航都疑惑地对视了一眼,他们印象中迹部跟的案子里没有类似的罪犯,但是他们都没有追问下去。 迹部纱织和高木涉不算太熟络,她在高木涉眼里的形象是一个异常漂亮,完美无缺,温和有礼却难以接近的前辈。 高木涉的直觉告诉他,在整个搜查一课,只有松田警官和伊达前辈能够真正走进她的世界…… 空气一时之间沉默无言。 高木涉打了个哈哈,找了个话题问道:“啊哈哈哈……说起来,伊达前辈这么强,刚刚他却说他在警校都只能屈居第二,无论是脑力还是体能都没有一次能赢过另外一个男人……真好奇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迹部前辈你知道他是谁吗?” 迹部纱织:“……” 伊达航无奈地用手扶住了额头,高木涉也太会聊天了,难得跟迹部纱织说上话,就精准地踩中了她的雷点。 “嗯,他确实很道,“就是因为太优秀了,以至于毕业之后都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消失不见了。” 高木涉:“……”总感觉迹部前辈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他该不会被讨厌了吧? 伊达航叼着根牙签看向天空:“真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做着什么呢……希望他不要因为太过相信自己的力量,总是胡来而死在什么地方了啊……” 迹部纱织幽怨地看了一眼伊达航,心想他降谷零好着呢,尽管每天都在做些危险的事情,但却在那个组织混得风生水起,不停地升职加薪,领公安和组织两份工资,fbi都栽了他还没栽…… 而你班长!却在几个小时后将要被一辆平平无奇的小轿车给撞死!可恶啊! 时间缓缓流动,一晚上通宵就这样过去了,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清晨来了。 “走吧,高木,看来那个犯人换了落脚点了,辛苦你和我一起通宵盯梢了。”伊达航拍了拍高木的肩膀,一边往前走去,一边把手伸进怀里的口袋,似乎想要拿出什么东西,“作为奖励和感谢,我把我最喜欢的笔记本送给你吧,高木。” 从天亮的那一刻起,迹部纱织就保持着高度紧张和警惕,伊达航走出的每一步她都紧紧跟着,和班长的距离挨得很近,生怕他出事。 她扫视了一眼清晨的十字街头,路口只有零星几辆车,显示的是绿灯,伊达航迈出脚步正往斑马线上走去。 耳边突然传来尖锐的声音! 来了! 迹部纱织猛地转过头,看到面前有一辆飞速行驶的私家车,正迎面向他们驶来! 伊达航诧异地转头看向迎面飞速驶来的汽车! “伊达前辈!迹部前辈!”高木涉瞳孔紧缩,大惊失色,这个车的速度,要撞到伊达航和迹部纱织了! 迹部纱织眼疾手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抓住伊达航,力度极大地将他往回拉! 不仅如此,与此同时,现场突然快速地响起了两声枪响,是狙击枪的声音! 私家车被精准的两枪打中了两个车后轮,速度迅速地被降了下来! 它歪歪扭扭地又往前滑动了一段距离后,在前面一点的地方停了下来。 被迹部纱织用力拉得摔坐在斑马线地上的伊达航,震惊地抬头看向迹部纱织。 刚刚那一瞬间,那辆跟不要命了一样飞速驶来的车,和被迹部纱织拉着往后退的伊达航胸口贴着擦身而过,他的胸口都被车身快速摩擦生热了,一片滚烫。 要不是迹部纱织及时拉了他一把……还有那两声响起的枪响打中了车的两个后轮,他肯定已经被撞到了!还有那两声枪响,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狙击枪打那辆车的后轮?! 而且……根据搜查一课和交通执行课平时办的案子来看,被时速70公里的汽车撞到,行人死亡率都已经高达95……刚刚那辆车,目测时速已经超过100公里了!可以说是100的死亡率! 这样可怕的速度,哪怕强壮如他,也一定会死吧! 迹部她……救了他! 脑海里得到这个认知后,一瞬间,伊达航有很多问题想要问迹部纱织。 明明他是看到马路上没有车,而且是绿灯他才出发的,根本预料不到清晨的马路会有一辆车这样飞速冲出来! 迹部她是为什么知道的?……高木涉都走在后面一点的位置没有跟上来,迹部却跟他并排着走,贴得很紧,完全不像是平时的她……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也不能瞬间拉走他! 就在伊达航震惊和思绪万千的时候,迹部纱织看向了枪声的方向,那是一栋不远处二十几层的高楼。 不愧是景光,真可靠,两枪精准地打中了车的两个后轮。 否则那辆车就算没撞到班长停下来,搞不好也会撞死其他的路人。 她站起身来,眼神变得很冷,她走向前方那辆后轮冒烟的小轿车,看到里面的景象后几乎要被气笑了。 驾驶座里的司机竟然睡着了! ……原来是疲劳驾驶! 这得疲惫成什么样啊?!两声巨大的枪响都没能吵醒他!直至现在车停下了都还在低着头睡觉! 累成这样就不要大清早的开车在马路上横冲直撞啊!对路上其他人的性命负责一点啊混蛋! 这是睡着后把脚卡成什么样子才能把车速开到100公里?! 怪不得那么强的班长会在清晨的大马路上死于一场“普通”的车祸!100公里的时速,要是没有提前防备,无论换成谁都会被撞飞吧?! 班长他……竟然就是被这样一个没有责任心的人给害死了! 真可恨! 迹部纱织气得咬紧了后槽牙,举起了手臂,用力一拳砸碎了玻璃车窗! “哐啷!!!!!” 高木涉震惊地看着平时看起来温柔美丽的迹部纱织一圈击碎了车窗,玻璃瞬间炸裂四溅。 她没有管白皙的拳头被玻璃划过流出的血,动作敏捷地将手伸进车里,拨开车门锁,打开车门,将刚刚才被车窗碎裂的声音惊醒的司机一把拉了出来! 天啊……迹部前辈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好可怕! 怒火中烧的迹部纱织,狠狠地盯着坐在地上仿佛如梦方醒的私家车司机,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怒吼道:“你这家伙这么累就不要开车上路啊!竟然睡着了踩到100公里……你自己想死不要拉着路上的其他人跟你一起死啊混蛋!!” 司机颤抖着看了一眼路上被他的车子减速深深划出的印子,和爆掉冒烟的车后轮,也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嗫嚅着道歉:“对不起……我实在太累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么睡着的…… 我今天要上早班,迟到的话会丢掉饭碗的!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有工作了,我不能没有了这份工作……” “为了你的工作,就要用其他人的命来换吗?!”迹部纱织额头跳出一个十字,青筋暴起,指向走过来的伊达航:“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撞死了一个警察?!” 司机颤颤巍巍地转过头,向伊达航再次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也不想的……” “好了,迹部,你手上有伤口,先回去处理一下吧。”伊达航看着迹部纱织揪着司机衣领的手,流出的鲜血都将司机白色的衬衫给染红了,触目惊心。 他拍了拍迹部纱织的肩膀,目光诚挚地对她说道:“交给我来处理吧,迹部,谢谢你救了我……你先回去休息吧,晚点出来我请你吃饭。” 被班长的沉稳冷静安抚的迹部纱织松开了对司机的禁锢,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将司机交给了他们。 高木涉面色也是难得的愤怒和严肃,按住了司机的肩膀说道:“这位先生,你涉嫌危险驾驶罪,请跟我们回警局一趟。” …… 不远处的大厦天台,春日清晨的风吹起天台上一位穿着浅蓝色外套的青年黑色的发丝,他面容白皙俊秀,蓝色上挑的猫眼里也掠过一丝惊讶和诧异。 缓缓收起手里的狙击枪,他像是想要确认一些什么一般,亮起了手机屏幕。 上面显示着他烂熟于心的日期——2月7日。 ……纱织说的都是真的,伊达班长会在今年的2月7日出车祸身亡。 一如当初她说他会在12月7日暴露一样精准,当年组织也确实是在12月7日确定了他公安的身份,当天下令处理卧底苏格兰,他在当晚制造爆炸完成假死,从组织里脱身。 如果他和纱织今天没有行动,班长现在可能已经…… 良久,诸伏景光低叹了一声,转身离开。 “这世界上竟然真的会有预知未来这种事情……” 还好有你,纱织。 救了他们所有人的命。 ———————— 迹部纱织救下最后一位好友,尽管疲惫不堪,却终于放下压在心里好几年的大石,心情非常轻松愉快,回到家里正准备自己处理一下手上的伤口,又被迹部景吾给抓包了。 迹部景吾一边“啧”,一边给她伤口消毒包扎:“你怎么又流血了,能不能不要受伤啊。” “这点小伤口没事啦……要是去医院的话,路上都能愈合了,不用大惊小怪的啦。”迹部纱织悄悄地打量弟弟迹部景吾发亮的光头,话涌到喉咙边上数次,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说起来……景吾,你的发型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打网球打赌输给了一个嚣张的小鬼头,按照赌约剃了个光头而已。”迹部景吾面无表情地给她包扎完伤口,打上了一个少女心十足的蝴蝶结,“本大爷哪怕剃光头也是最华丽的。” “噗……噗哈哈哈哈哈哈!” “喂!不准笑!!” 跟景吾嬉笑打闹完后,因为通宵了一宿而困得不行的迹部纱织回房间补了个下午觉。 至此,梦里的“她”所提到的陆续死亡的四位好友,已经全部安全救下。 还能再梦到“她”吗? 真想再次梦到“她”啊…… 或许是心诚所致,金石为开,时隔两年多,迹部纱织竟然又再一次地梦见了“她”。 入睡后,映入眼帘的又是那一片熟悉的无边无际纯白空间,迹部纱织内心一喜,向四周望去,寻找“她”的身影。 “我在这里。”跟她一模一样的动听的声线传来。 迹部纱织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再一次看到了“她”。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在白天梦到“她”,这次“她”没有穿着吊带睡裙,而是一袭优雅修身的黑色长袖长裙,温婉美丽至极,尽管仍然气质柔弱易碎,却好像有了一种看破了某些事情的通透感,给人的感觉没有之前那么痛苦不安了。 “原来我们白天也可以相见吗?”迹部纱织好奇地思索,她们之间的见面到底是什么规律?又是如何才能触发相见呢…… “她”轻轻地笑了:“你在午休吗?我也是,在外面小憩睡着了。” 迹部纱织点了点头,愉悦地朝“她”报告道:“纱织,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这边今天是2月7日,早上刚刚救下了伊达班长, 三年前我在摩天轮救下了松田,两年前景光也成功地从组织撤离……他们四个都活下来了,我们成功了!谢谢你,纱织,没有你告诉我的信息,我不可能完成这一切。” “纱织”微微睁大了双眼,而后温柔地笑了,笑容欣慰,漂亮的黑色眼眸中泛起了一点泪光:“那真是太好了……” “那么……他们,在你的世界,有复活吗?”迹部纱织最终还是问了出来,一个萦绕在她心间许久的问题,她的语气放得非常轻,像是怕打碎了一个梦。 “她”缓缓地摇了摇头,眼眸带泪,但仍然温柔地笑着道:“……没有哦,但是,你能救下你的时间线里的他们……已经很好了。” ……果然。 虽然早有预料,但对于这个回答,迹部纱织还是忍不住心疼。 心疼在“她”那个时间线的好友们凄惨死去的命……也心疼“她”失去四位挚友的痛苦。 迹部纱织忍不住上前,给了“她”一个温暖和安慰的拥抱。 “她”伸出双手,也坚定地回抱住了迹部纱织。 两人互相拥抱了“自己”许久,默默无言。 其实,之前救下萩原研二后,第二次见“她”的时候,从对方的反应,迹部纱织就已经推测出,研二在“她”那边并没有复活…… 否则“她”肯定会告诉她研二复活了的……没有提起的话,大概率就是她的时间线救下的人,并不会改变“她”的世界既定的事实。 就像是物理学家休·埃弗雷特所提出的多重宇宙和平行世界理论一样,世界上每一个细小的变化的不同,都会导致产生不同的“未来”,由无数个“如果”,延展产生了无数个不同的“未来”。 哪怕世界上随便一个路人在路上看到地上有钱,他选择捡起来还是不捡起来,都会产生两个不同的“未来”。 所以她救下了四位好友,改变的只是她自己所处的时间线里的世界和未来。而梦里的“她”所处的时间线和未来已是既定事实,不会改变。 此时的迹部纱织仍然坚信“她”是未来七年后的自己。 不过……想起四位好友曾经的死亡日期,怎么这么巧合,全都是7号?还有唯一幸存的她和降谷零…… 于是迹部纱织松开了怀抱,不安地问道:“既然班长他们四个人都有自己的死劫,那zero也会有他的死劫吗?……他在未来还好吗?” “……zero?” “对啊,说起来,我记得景光说他现在卧底在组织的名字和代号,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叫——安室透。”迹部纱织回想道。 出乎迹部纱织的意料,“她”听到安室透这个名字之后,瞳孔猛地一缩,甚至是不可抑制地退后了两步,脚步踉跄,表情震惊至极,纤细柔弱的身体不可抑制地微微发抖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名字:“安室……透……” 迹部纱织也被惊到了,担心地上去抓住“她”发抖的手:“你怎么了?” “她”的目光里写满了不敢置信,用反问的语气问回迹部纱织:“安室透……卧底?” 迹部纱织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道:“没错啊……zero跟景光一样,卧底在黑衣组织——代号波本酒。” 听到波本酒这几个音节后,“她”的表情更加震惊,甚至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厌恶。 “她”张了张嘴,犹豫着正准备说点什么,身体却又像以往两次那样,变得透明了起来,是要消失和梦境结束的征兆。 于是“她”露出了一个苦笑,往迹部纱织的怀里缩了缩,眷恋地抱着她温暖的身躯,不舍得松开。 迹部纱织诧异地抱着“她”,看着对方的身体透明直至消失,只听到了“她”彻底消失前的话语——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等下次见面我再告诉你吧……” “不用担心,为了和你再次相见……我会努力的,纱织。” 纯白色的梦境空间乍然碎裂,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迹部纱织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额头渗出了些许细密的冷汗。 回想起第一次梦里相见时,“她”说的那一句到现在她都没有搞懂的话语,还有她”刚刚奇怪的反应…… 一个奇异又可怕的猜测在她脑海里形成。 但是,怎么可能?! 手机铃声“铃铃铃”地响起,打断了她的思路,她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接起了电话。 伊达航的声音传来:“迹部,我给你发了信息怎么没回?说好了今晚请你吃饭啊,老地方,鸟取居酒屋,我们都已经在了,快来吧。” 迹部纱织抬头看向卧室墙上的时钟,竟然已经晚上七点半了——这一觉睡得还真是有点久。 “嗯,我现在马上过来。” 她起身飞快地换衣服出门,直到到了居酒屋门口,她都仍然在思考梦里的“她”的事情。 刚推开居酒屋门,就听到了“嘭”的一声响,是礼炮的声音。 看着眼前散落飞舞的彩色纸花和丝带,还有墙壁上贴满了的各色气球,迹部纱织有些愣住,看向门口两边站着的人—— 是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他们一人拿着一个刚刚放完的花筒礼炮,都笑着看着她。 正对着她的是伊达航和娜塔莉,他们都朝她笑着,灿烂的笑容中写满了感激之情。 他们异口同声地道:“迹部(纱织),谢谢你。” 迹部纱织愣了一下,然后也发自内心地笑了:“谢谢你们……” 能救下他们,真的太好了。 居酒屋被他们包场了,点的也全都是迹部纱织爱吃的菜和烧物。 睡了一整天没吃过东西的迹部纱织快速又仍然保持优雅地小口小口吃了起来,白皙的脸颊像小仓鼠一样飞快地一鼓一鼓,松田阵平在旁边看着忍不住笑了出声。 “纱织,早上听班长说他差点被车撞死的时候,吓了我们一大跳。”萩原研二托着下巴侧着看着她,温柔的下垂眼目光专注,“遇到你,我们何其有幸,我、小阵平和班长,我们三个人的命,都是纱织你救的。” 小仓鼠迹部纱织“咕咚”一下吞下了嘴里的烧肉,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嗯,因为上天派我来救你们呀。” 不止你们三个呢,景光也逃过一劫了呢。 像他们四个这么好的人,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去…… 或许真是上天有眼,上天也不忍心看他们四个这么善良的人死去,派她们在梦里相见,救下四位好友。 今天真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从今往后,她再也不用为好友们的生命提心吊胆了。 听到她的话,萩原研二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又带着一丝宠溺地回道:“可能还真是这样没错……” 伊达航感激地看着迹部纱织:“迹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一定竭尽所能,在所不辞。” 迹部纱织老生常谈地说出经典台词:“没关系的,班长,帮我留意一下我童年的绑架案就好啦。” “迹部桑,我跟航一样,也是感激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娜塔莉眼眸噙着泪水,语气有些哽咽:“如果航真的今天死去了……我可能也会随他一起去了。” “娜塔莉!怎么可以!”伊达航大吃一惊,娜塔莉这句话比他早上死里逃生那一瞬间还要令他心悸恐慌,如果娜塔莉真的随他殉情,他怎么都无法原谅自己! 迹部纱织也愣了一下,还好救下了班长,否则娜塔莉也要搭上一条命。她能感觉到娜塔莉并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会跟着班长一起去死。 伊达航安慰了一番娜塔莉,然后向迹部纱织问了一个困扰了他一整天的问题:“迹部,话说回来,你知道早上打中那辆车后轮的两枪使谁开的吗?” 迹部纱织顿了一下,诚实地回答道:“是景光开的枪。” “诶?!” 三个男人都面露震惊,追问道:“景光有消息了?!” “嗯,他已经回到了公安,之前的几年他卧底在一个犯罪组织,最近也是为了避人耳目所以比较低调,等他到时候亲自给你们道歉吧,为他这几年的不告而别。”迹部纱织略过了危险的信息,言简意赅地说完。 “hiro这家伙……等见到他了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松田阵平磨了磨牙,对诸伏景光这些年的不告而别很是不满。 萩原研二也露出了无奈的表情:“确实呢,不过还好他平安无事,真想快点见到他。” 伊达航叼着牙签,陷入了回忆:“诸伏准备回来了,zero那家伙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啊……真想揍那小子一顿。” 迹部纱织默默地想道,zero那家伙还早着呢,想见他,再等十年吧。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她和zero,很快就会重逢了。 夜色笼罩下,居酒屋里欢声笑语,柔美的月光覆盖在平和的街道上,气氛一片温暖平静。 惊心动魂的好友救援计划,终于落下了帷幕。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凶手就是你,广田健先生!” 随着迹部纱织响亮直接的一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将诧异的目光投向了被指认为凶手的广田健。 广田健脸色有些苍白,但仍然扯出了一个笑容:“我不明白这位警官小姐的意思,我怎么会杀害我最爱的女朋友呢?” 目暮十三沉吟问道迹部纱织:“小岛小姐是怎么死的,是氰.化钠中毒死亡吗?” 迹部纱织摇了摇头:“不是氰.化钠,是霉菌中毒,准确来说,死者是被一种叫做枝孢菌的霉菌引起的中毒死亡。死者身上皮肤黏膜呈鲜红色, 再加上死者临死前呼吸困难、乏力、恶心呕吐最后呼吸衰竭抽搐死亡的这些症状,确实很容易跟氰.化钠中毒相混淆,但氰.化钠中毒是绝对不会出现皮疹症状的——所以,小岛小姐的死因是霉菌急性中毒死亡。” 听到迹部纱织的这番话,江户川柯南瞬间明白了,他低下头,镜片反射出锐利的光芒。 原来如此!凶手用的是这种杀人手法! “那枝子或许是吸入了空气中的霉菌才导致的急性中毒死亡?那即使是一场意外事件,我也一定会像向你们餐厅索赔的!你们餐厅的卫生标准不符合规定!”广田健听完后,神色愤恨地道。 哦?还倒打一耙,这就想定性成意外事件了? 迹部纱织冷笑了一下,走向桌子上的草莓蛋糕,她用勺子勺起一个草莓:“大家可以过来仔细看一下,这个草莓的表面有非常小的深绿色的霉菌,不仔细观察是看不出来的—— 这就是枝孢菌。通过小岛小姐包里的药可以得知,她是严重的过敏性哮喘患者,接触枝孢菌这种过敏原可以轻易地让她休克死亡。” 目暮十三和毛利小五郎都过来看了一下草莓,果然如同迹部纱织所说,有很小的一个深绿色圆点霉菌,不凑近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还很容易会认成是草莓自带的黑色麻点。 江户川柯南有些讶异看了一眼草莓——他记得刚刚迹部警官在去看监控之前的那几分钟内,根本没有凑近看过那个草莓蛋糕啊? 还是说,她只需远远地瞥了一眼草莓蛋糕,就能看清楚上面的霉菌? 这视力得好得多惊人啊?! “这个蛋糕里的草莓有枝孢菌,普通人吃了变质发霉的草莓,最多就是拉一下肚子……但是对于患有严重过敏性哮喘的小岛枝子来说,稍微摄入一点点这个草莓上的枝孢菌,都可以让她马上去见上帝。”迹部纱织继续说道。 广田健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可是你们在监控里也能看到吧,枝子她根本就一口都没吃过那个草莓蛋糕,因为她说害怕发胖,蛋糕都是我在吃的。” “她是没有吃没错,但是你吃了,吃了很多——并且和她接吻了,而且是深吻。现在带你去做化验,一定能测到你口腔里大量的霉菌。”迹部纱织抱着手臂,淡淡地继续道:“枝孢菌这种霉菌,即使草莓表面只是出现了一个小绿点,但其实整个草莓已经被霉菌侵蚀完毕了。 就算切掉肉眼可见的绿色霉菌,去吃剩下的外观正常的草莓,也能明显吃出变质的味道,那是一种强烈的变质酒味……现在桌上这里剩下的草莓,都会是这样的变质味道,随便找个人尝一下就知道了。请问广田先生,你刚刚吃这些变质草莓的时候,不觉得味道怪异吗?” 随着她的逐渐揭开谜团,毛利小五郎和目暮十三恍然大悟,看着广田健的目光也变得锐利了起来。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从开始的不明觉厉,到变成了崇拜的星星眼,不愧是她们从小崇拜喜爱的纱织姐! 幸村精市和手冢国光以及白石藏之介交换了一下目光,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欣赏和佩服。 迹部景吾则是习以为常了,他早就知道姐姐能够快速破案,比其他的警官都要快得多,否则也不会特地把她叫来。 松田阵平在一旁慵懒地欣赏着迹部纱织鲜少有的破案表演。 然而,松田阵平的目光时不时地瞥向二楼昏暗的角落处那对金发男女的身影,那位金发女正在饶有兴趣地打量楼下的情况,松田阵平在对方发现之前,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广田健的身躯略微僵住,声线开始有些发抖,但仍然狡辩道:“就算真的有霉菌,我只是不走运吃到了日期不新鲜的草莓而已,而且和恋人接吻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不能证明人就是我杀的!” “但如果变质的草莓蛋糕是你精心准备的话——问题性质就不一样了。对于严重过敏体质的哮喘患者来说,接吻已经足够摄入致死量的枝孢菌霉菌了…… 作为一名医生,你在明知自己嘴里有大量枝孢菌的时候,还和恋人接吻,明知道她将会急性霉菌中毒休克死去,你不可能不清楚这个后果……或者应该说,这正如你所愿。”迹部纱织盯着他的目光越来越冷。 广田健僵硬了一会后,说出最后支撑他的说辞:“但是你们从监控里应该也能看到,这个草莓蛋糕是枝子她自己带过来给我吃的,如果是我想要杀她,我又怎么能知道她带来的蛋糕会有霉菌呢?” 迹部纱织终于笑了:“广田先生,或许,你有没有学过唇语?” 广田健闻言终于大惊失色,脚步都站不稳了,往后踉跄了一下。 “我们迹部家餐厅的摄像头都很高清,刚好对准了小岛小姐的脸,可以用唇语清楚地看到她拿出蛋糕时说的话—— ‘健,你和我一起亲手做的蛋糕,我带过来了,四周年快乐。’”迹部纱织一字一句道。 广田健渐渐抖成了个筛子,脸色惨白,最后认输一般,颓然倒地。 江户川柯南心里一惊,从迹部警官着手检查尸体到推理出真相,再到她把犯人说得证据确凿无从抵赖,才不过短短的十二分钟。 这速度……简直太惊人了。 楼上的金发女郎一直看着下面精彩的五分钟推理,玩味地看了一眼那个难得安安静静在一旁聆听的蓝色西装红领结小学生男孩,她惊叹地吹了声口哨,却优雅而不轻佻:“不错嘛,这位女警官。” 第一次看到她的olguy在破案这方面这么吃瘪,根本没有她的银色子弹表演的余地。 波本似乎一直对下面发生的事情兴致欠缺的样子:“那不是挺好的吗,他们快点破完案,我们才能从这里出去,晚上还有任务。” 实则,他在餐桌布底下的手已经握紧成拳。 他不能让贝尔摩德看出端倪来,如果他不伪装,组织里这个敏锐的千面魔女,轻易就能看出来他对迹部纱织非同寻常的在意。 贝尔摩德玩味地直视波本:“说起来,波本,我一直很好奇,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让你提起兴趣呢?好像从来没见过你对任何异性上心过。” 波本轻笑了一声,笑容神秘而危险:“贝尔摩德,我对女人没有太大兴趣,准确来说,我只对能够让我在组织里往上爬的事物感兴趣。” “哦?那可真是遗憾,这世间男女之间的事情明明那么快乐。”贝尔摩德状似惋惜地摇了摇头。 波本没再回话。 回到楼下来,看着凶手认栽般的倒地,迹部纱织愤怒地质问道:“小岛小姐怎么也没想到,和你一起亲手做的甜蜜蛋糕,会是送她上绝路的毒药吧?!你到底为什么要杀她?她明明那么爱你!” 监控里能看到女孩在死前都是笑颜如花,眼神和笑容里都是满满的爱意——她是打心眼地爱着面前这个她直至死都不知道对方真面目的蛇蝎心肠的男人。 广田健原本颓然绝望的表情突然变得愤怒狰狞,他用力地嘶吼道:“她哪里爱我了?!她背叛了我!我们在一起四年了!我那么爱她!她却接受了别人的求婚!收下了别的男人给她的戒指!……与其让她和别人在一起,不如死了!!所以我选用了带有她名字的霉菌杀了她!!!” 迹部纱织被这极端的理由气得很不华丽地抽了抽嘴角,这人就因为这种理由就杀人?!他把别人的生命当成什么了?! 医者不能自医吗?!心理有病就给我赶紧去看心理医生啊! 一旁的餐厅经理却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凑到迹部纱织耳边低语了几句话。 迹部纱织愣了愣,然后面无表情地走近餐桌,拨开蛋糕上的草莓放在碟子上后,用餐刀切开了只被吃了表面几口的蛋糕体。 目暮十三见状焦急地道:“迹部,你要做什么,这个蛋糕是重要的证物啊!” “没关系,证物是草莓,我已经拿开了。”迹部纱织一刀下去,果然切到了一个硬硬的像盒子一样的正方体形状的东西,她拿了出来——是一个被塑料膜包裹着的红色丝绒盒子,像极了装戒指的盒子。 她动作利索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所有人都是一惊! 广田健仿佛瞬间明白了些什么,“啪”的一下双膝跪地,眼眶里瞬间涌出悔恨的泪水,喃喃道:“这个盒子和戒指,难道是……不……这不可能,难道我看到的她收下别的男人的戒指,竟然是给我准备的求婚戒指?!……怎么会?!” 餐厅经理此时尽职尽责地出来扮演工具人的角色,陈述道:“小岛小姐预定我们餐厅的时候,曾经说过她今天会向她相爱四周年的男友求婚,蛋糕里会放置有求婚戒指,并且预定了餐厅的小提琴和钢琴表演服务……只是,非常可惜,她还没来得及求婚就死亡了。”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就连一直被困在餐厅不能走而在默默看戏的其他客人,都忍不住为小岛枝子这位悲情的女主人公叹气惋惜。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都同情地看向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小岛枝子。 竟然是一场如此简单的误会,小岛小姐竟然就因为区区一个误会而丧命…… 毛利小五郎和目暮十三却没有太大波澜,他们早就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了——他们每天处理的案件,凶手都是因为各种令人费解的奇葩理由就杀害被害人了。 揭开真相后,发现是一场误会,死者根本没有错,那些凶手们又都会不约而同地跪地痛哭,悔恨莫及。 迹部纱织光洁的额头气得青筋直跳,这人真的是,长了张嘴是不知道怎么用吗?不知道开口问人和沟通吗?!非要动不动就杀人,可恶! 随着广田健痛哭流涕地认罪伏法,目暮十三给广田健戴上了手铐,案子落下了帷幕。 “纱织,真不愧是你啊,这么快就破案了!”毛利小五郎欣慰地上下点头,胡子一抖一抖。 迹部纱织眼睛瞬间发亮,谦虚娇羞道:“这算什么,远远比不上毛利叔叔您英明神武!我听说您当侦探后,破了数不清的案子,不愧是毛利叔叔您!无论是当警察还是当侦探,都是万里挑一的优秀!” “哈哈哈哈哈哈!!那当然了!毕竟我可是毛利小五郎啊哈哈哈!!!!”毛利小五郎又露出了标志性的叉腰仰天长笑,笑容十分嚣张。 江户川柯南:“……” 松田阵平:“……” 迹部纱织似乎不是在阴阳怪气地嘲讽和调侃毛利小五郎,而是真的发自内心认为毛利小五郎就是顶尖优秀的人。 平时那个聪明至极、明察秋毫的迹部纱织哪去了,她怕是对毛利小五郎有什么奇怪的滤镜吧,选择性地自动忽略了不对劲的地方,松田阵平无奈地扶额。 跟毛利小五郎一波互吹完毕后,在目暮十三准备带走广田健的时候,迹部纱织忍不住开口问了广田健一个她疑惑了很久的问题。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非要选择在这里杀人?” 迹部纱织真的万般不理解,广田健利用死者特殊病理体质杀人的这个作案手法,明明有一万种更不容易被警方发现的作案方式。 比方说在家里作案,在没有监控的情况下,如果他用同样的接吻手法让小岛枝子霉菌中毒死亡,警方还真是很有可能会将小岛枝子的死亡定性为意外事件结案……他就无法被追究刑事责任了。 为什么他非要在公众场合和大庭广众之下杀人?!是生怕警方抓不到他吗?! 广田健戴着手铐,停下了脚步,目光无神地回答道:“在你们的餐厅杀了人,我很抱歉。但当时枝子就是在这个餐厅收下那个男人的戒指的,我以为她要跟别人结婚了……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想在她和别的男人定情的这家餐厅杀掉她。” 迹部纱织:“……” 迹部景吾:“……” 有病就赶紧去治啊!!!可恶!!!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在目暮警官把杀人凶手广田健带上车后,其他搜查一课的下属开始在现场搜集和保存证据,带走小岛枝子的尸体,迹部餐厅杀人事件告一段落了。 “姐,辛苦了。”迹部景吾说道。 “迹部姐姐真是太厉害了,那么短的时间就能看穿整个事件的杀人手法和真相。”叫做幸村精市的少年外貌出众,温柔礼貌地感叹道。 手冢国光也点了点头,他的家里父辈也是从事警察,他也鲜少见到有警官可以这么快破案。 白石藏之介笑道:“迹部姐姐这卓越的洞察力,和景吾真是如出一辙。” 两姐弟似乎都拥有惊人的视力和洞察力,只不过一个用在了刑侦和破案上,一个用在了打网球上。 想起迹部景吾那招可以看穿球场上对手所有死角和漏洞的“冰之世界”,以及那招更加离谱的能将对手的关节、骨骼全部透视清楚的招数“迹部帝国”——白石藏之介忍不住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比起弟弟在球场上的肉眼x光,姐姐七分钟看穿真相,似乎也不算什么开挂的表现了。 “谢谢夸奖,景吾平时有没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如果他有欺负你们,请一定要告诉我。”迹部纱织温柔地笑道,一副完美的大姐姐形象。 三位少年连忙否认:“没有没有,迹部他对我们很好。” 迹部景吾无语地说:“本大爷怎么可能欺负人,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今天让你们受惊了,竟然遇到凶杀案件,改日一定好好招待你们,以表歉意。你们快回去训练基地休息一下吧,我这边还有后续工作需要处理。” 迹部纱织把迹部景吾他们几个送了出去,然后和松田阵平一起完成收尾工作。 松田阵平正看着二楼的方向,迹部纱织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身体瞬间僵住。 二楼坐着一对金发青年男女,背对着他们的金发女郎成熟妖娆,光看背影都能看出来是个大美人。 而金发黑皮的那位青年,穿着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马甲,面容俊美,姿态从容优雅——正是消失了多年的降谷零。 不,现在应该称呼他为安室透了,而且见面也不能够表现出认识他的样子,因为他现在的身份,不应该认识她。 多年过去,他和在警校时的模样已经有了很大区别。 变得更加俊美成熟,似乎是经历过许多,气质也变得危险而神秘。 迹部纱织默默回想着,上一次见到他,都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在那个车站月台,偶遇了他和景光还有那个叫莱伊的fbi。 安室透有所觉察般地看了过来,和迹部纱织的视线隔着一层楼的距离,在空中交汇。 迹部纱织愣住了。 她明明看得清清楚楚,却分辨不清他那双紫灰色的眼眸里复杂的情绪。 他的眼里没有亮光,像是在看着陌生人一样,又像是在拼命压抑着什么。 还没等她分辨清楚,那位背对着她的金发女郎已经站起了身,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金发女人起身背对着安室透的一瞬间,他假装平静无波的眼神霎时间变得温柔缱绻,嘴唇轻启,无声地朝迹部纱织做了一个口型—— 【紗織,お久しぶりです】 纱织,好久不见。 迹部纱织完全愣住,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同样看着安室透方向的松田阵平,自然也看到了他的嘴形。 松田阵平愣了一下后,扯了下嘴角,移开了目光。 贝尔摩德起身,背对着波本留下了一句话:“波本,我就不走前门了,晚上任务地点见。” 她戴上墨镜,白肤红唇,风情万种,目光最后扫了一眼她心目中的angel和olboy,妖娆美丽的身影很快地了二楼的后门中。 毕竟现在,可不能让那位什么事情都要深究到底的小侦探看到她和波本在一起啊。 贝尔摩德离开后,安室透缓缓起身,走下了一楼。 迹部纱织整理好了情绪,表情和目光都调整回了正常状态。 看到从幽暗的餐厅二楼走下来的安室透,最惊讶的竟然是江户川柯南。 “……安、安室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松田阵平有些讶异地看向江户川柯南。 平时据他观察,这个极其聪明的小学生,无论什么时候都保持着超越99的大人的冷静和稳重,从来没见过他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是他见过最聪明的小男孩,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个7岁的小男孩就是隐藏在沉睡的小五郎背后之人。 而且他……无论是长相还是头脑,以及行事风格,都像极了三年前和自己一起在东都铁塔拆弹,并且推理出第三个炸弹在帝丹高中的那个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的缩小版,松田阵平沉思。 然而现在,看着安室透的江户川柯南,表情里几乎写着恐惧。 难道这个小鬼和zero有什么过节? 还是说——他知道zero背后的那个犯罪组织,所以害怕zero? 这可真是有意思,一个7岁大的小鬼头竟然会知道那个神秘的国际犯罪组织。 没错,松田阵平和迹部纱织一样,从诸伏景光的嘴里知晓了zero在做的事情。 诸伏景光是为了不要让zero暴露,向好友们透露了一点点信息,尽管对组织的了解并不深入,但松田阵平和迹部纱织都会心照不宣地假装不认识降谷零。 “哟,柯南,真巧啊,你也在这里。” 安室透穿着一身裁剪合身的白色衬衫黑马甲,高且挺拔,宽肩窄腰,深灰色西装长裤包裹着笔直修长的腿,面容俊美,气质危险而迷人,闲庭信步地朝他们走来。 ……跟平时在咖啡店里哄小孩般的温和无害样子不同,这是波本状态的安室透!跟铃木特快列车里的波本一模一样! 得到这个认知后的江户川柯南心里有些后悔,刚刚只顾着眼前的案件,内心锁定了广田健是就是凶手之后,就没有再留意餐厅其他客人的情况,万万没想到波本竟然也在这里! 要是刚刚他注意到的话,可能就能得到更多组织的信息了! 波本刚刚很有可能是和其他组织成员在一起! “哈、哈哈……安室哥哥是来吃饭的吗?真奇怪,怎么就安室哥哥你一个人?”江户川柯南短暂的失态过后,很快镇定下来,用小孩装嫩的声线问道。 “听说这家餐厅的西餐非常棒,我过来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有所启发,改良一下波洛的菜品。” 安室透没有回答江户川柯南的后一个问题,他将视线转向了迹部纱织,温和地笑道:“刚刚在楼上看到这位警官小姐精彩无比的推理,让我获益匪浅——初次见面,我是拜师毛利小五郎先生门下的侦探弟子,我叫安室透,请多多指教。” 说罢,他脱下手上的白手套,朝迹部纱织伸出了手,微微俯身,一个非常标准的英式握手礼。 哪里哪里,过奖了,哪里比得上你这个警校第一。 迹部纱织看了他好一会,而后礼貌地笑道:“搜查一课迹部纱织。” 她伸出手,正准备回握住安室透的手,另一只大手却伸了过来,精准地隔开了她,握住了安室透深肤色的手。 “搜查一课,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慵懒的声线传来,安室透有些错愕。 感受着被松田阵平握住的手传来的力度,安室透露出了一个礼貌温和的笑容:“幸会,松田警官。” 江户川柯南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奇怪的景象和气氛,这三个人怎么看起来——不太像初次见面的样子? 迹部纱织看到江户川柯南诧异的表情,心里无语地想道,zero这家伙,不是都人间蒸发七年了吗!对她和警校好友们都是避而不见,信息都不回一条……怎么这会又主动上来报假名和搭话了? 难道现在就不害怕身份暴露了吗?真是的。 看啊,人家小学生都能看出来咱们三个有问题啊! 不过……他竟然跑去当了毛利叔叔的弟子?难道和组织最近给他的任务有关? 因为当了毛利叔叔的弟子,所以就有理由光明正大地和她还有松田他们接触相见了吗…… 不过,那个组织竟然将目标放到毛利叔叔头上来了?迹部纱织的眼神变得有点冷。 绝对不会让他们动毛利叔叔一根头发的! 就在迹部纱织头脑风暴的时候,江户川柯南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袖,稚嫩的童音可爱地说道:“呐,迹部警官,我可不可以去看一下餐厅的监控呀?我是少年侦探团的成员,最近在学习破案,我想回看一下监控,学习一下这个案件的推理~” 这话当然是骗人的,他是想看清楚,刚刚和波本一起在二楼的,到底会不会是组织成员…… 他不躲不闪,就在波本的面前问,正好试探一下这个男人的反应。 就是不知道用这副7岁的小学生身体,说要回看监控学习破案这话,迹部警官会不会觉得非常滑稽,让他赶紧回家玩泥巴去。 没想到迹部纱织却温柔地俯下身,直视面前这个聪明可爱的小男孩:“当然可以呀,柯南君。” 她早就从目暮警官和高木涉那里听闻这个叫江户川柯南的小男孩了,非常聪明,经常在案件中有意想不到的发挥,帮搜查一课破了很多案子。 她向来喜爱和欣赏一切有正义感的人,哪怕是小学生也不例外。 最主要是,这个小男孩是寄养在毛利叔叔家里的,因此迹部纱织对江户川柯南的初始好感值满分。 ……诶?迹部警官这么轻易就答应他了? 江户川柯南愣住了,作为一个经常在凶案现场闹腾着搜证和跑来跑去而被人嫌他烦人的小鬼头,他遭受过不少白眼。 这还是第一次有警官对他无理的要求这么配合,温柔地一口答应他,毫不犹豫。 而更令他惊讶的是,安室透不知道什么时候卸下了刚刚那股危险而神秘的气息,此时的他气质随和又温柔。 安室透笑得温柔地看着他,赞叹道:“柯南真是好聪明呢,不愧是寄养在毛利老师家里的孩子。” 江户川柯南:“……” 波本这家伙是怎么回事!有古怪! 迹部纱织眼睛眯了眯:“说起来,安室先生是从事什么职业的呢?为什么会拜毛利叔叔为师呢?” 安室透笑得更温柔了:“我现在是在毛利老师家楼下的波洛咖啡厅工作,因为毛利老师的推理真的太精彩了,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侦探,所以无论如何都想拜师毛利老师。” ……咖啡厅?还正正在毛利叔叔家楼下? 果然,是要伺机接近调查毛利叔叔吧。 虽然她相信zero不会伤害毛利叔叔,但总归不爽那个组织盯上了毛利叔叔,迹部纱织神色有些冰冷,晦涩难分。 安室透却专注地看着她的表情,目光完全没有移开过。 江户川柯南从来没见过安室透这个模样,他心里一惊——不对劲,波本对迹部警官有些不一般! 要趁这个机会,更多地试探出波本的态度! 说起来,迹部警官刚刚七分钟就正确推理出凶手和作案手法,五分钟就把凶手说得当场伏法,江户川柯南难得地感受到了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明明有这样的才能,为什么却很少见这位迹部警官出来办案呢? 这洞察力,和那个波本几乎不相上下了。 “呐呐,迹部警官,为什么平时很少见你出来破案呢?都是目暮警官和高木警官他们在破案,如果是迹部警官你的话,一定可以更高效地伸张正义的。” 江户川柯南眨巴了一下镜片下的大眼睛,打破了沉默的气氛,特意将话题引向迹部纱织问道。 如果是她的话,不管什么案件都信手拈来吧,无论是现发案还是陈年悬案。 迹部纱织愣了一下,随即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推理破案这种事情,可以慢慢来,交给像柯南君你这样聪明正义的人和毛利叔叔那样的大侦探就好啦~ 我平时更倾向于真枪实弹地抓强行犯和出任务哦……我多出点任务,其他同事和市民救少一分危险呀!毕竟现行犯实在是太危险了,能者多劳嘛!” “迹部警官……好厉害……”明明是迹部财团的大小姐,却有这么强的责任心冲在前线,江户川柯南有些惊讶地道。 “她可是警校第一,无论是理论课还是射击和格斗,统统都是满分。”一旁的松田阵平淡淡地道,眼神却瞥向另一个警校第一。 迹部纱织闻言,不好意思地娇羞捂脸道:“哎呀,人家知道,不用老是提醒人家嘛!” 松田阵平:“……” 就知道她不经夸。 安室透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许久没见,她还是那么可爱。 迹部纱织挑了挑眉看向安室透,真正的警校第一这是对她有意见吗? 安室透憋住了笑容,努力控制外露的情绪,该离开了,于是他开口道别:“非常高兴认识两位警官,非常期待与你们的下次见面。” 此地不宜久留,晚上还要出组织的任务。 长年三份工作在身的社畜安室透,内心终于对组织的任务感到了一丝疲惫…… 在见到迹部纱织后,更是久违的有一种不舍得抽身离开的感觉。 但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 他深深地看了迹部纱织一眼,然后绅士地微微颔首,正准备转身离开。 刚转过身,安室透就听到了松田阵平低沉的声音,让他的身形僵住。 “迹部,今晚一起看电影去吧。”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难不成……被拒绝后,我还要坚持喜欢一个消失七年的人吗?” 迹部纱织歪着头,真心实意地发出了一个简单至极的疑问句,语气俏皮乃至带着些残忍的天真。 安室透整个人僵住在了街灯下,脸色一如七年前被她表白的时候那般差……甚至更差。 他不自觉地用力握紧了拳头,瞳孔掉色般错愕地微微睁大。 尽管身体不至于颤抖,但安室透的内心已然不再平静。 没什么好意外的。 这都是他应该承受的——在他当年做出“总有一些事情比个人的情情爱爱更重要”的这个判断的时候,在他毫不犹豫地决定放弃她去潜入组织当卧底的时候……他就应该要预料到有这么一天。 但其实这些年以来,他从未停止过关注她。 她是如何拼命救下他们共同的挚友,她是如何每天努力生活、积极工作、执行正义……他都小心翼翼地默默看在眼里。 她或许以为当年车站月台之后,他们就没再见过面了……殊不知他暗中见过她很多次。 在她重伤手术住院的时候,在她在喜欢的小路上晨跑的时候,甚至在她给路上的小狗投喂食物的时候……在许多她看不到的方向里,都有来自他的悄然注视。 其实应该庆幸,即使不再喜欢自己了,她现在也仍然没有喜欢的人。 ……而且是七年都没有再喜欢过任何人,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思绪飘得很远的安室透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迹部纱织无语地看着面前的金发青年脸色变来变去,最后停在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苦笑中。 zero这家伙,为什么表情会这么复杂?他不是明明不喜欢她吗……现在这又是哪一出。 “嗯……那个,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啦。”迹部纱织犹豫着开口说道,一只脚已经伸出了步伐。 看着她转头即将离去的背影,安室透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冲动,想要把自己的情感诉说出来的冲动—— 但他仍是忍住了。 如果此时此刻表达自己的感情,那他当年又何必需要拒绝她…… 放纵自己的感情任性妄为的后果,是她一定会被组织盯上……要是危及了她的安全,他不会原谅自己的。 安室透也不想大言不惭地说“没关系,我会让你重新喜欢上我的”之类的话。 这种话,在彻底歼灭组织之前,只会给她带来负担。 在可以光明正大和她肩并肩走在阳光下之前,他都要努力忍耐住自己的感情。 于是安室透只是温柔地笑着朝她说道:“晚安,纱织,好梦。” 迹部纱织有些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她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停下脚步,缓缓离开了。 徒留金发青年修长落寞的身影在银色的月光下停留,一如七年前河边的某一个夜晚。 不知道过了多久,金发青年的身影终于离开了。 街道上再次空无一人。 —————————— 翌日,又是一天工作日,警视厅搜查一课办公室里,一片沉寂,只有迹部纱织一人在办公。 迹部纱织环视了一眼空荡荡的办公室。 松田和班长最近都很少在办公室,他们好像在跟进一个非常重大的案子,搜查一课的黑田管理官直接指派他们跟的。 每次迹部纱织疑惑地问是什么案子的时候,无论是班长还是松田,都约好了般的沉默不语,说他们会处理好的,让她千万别操心和参与进来。 弄得她更加好奇和满头问号了。 就在迹部纱织百无聊赖地处理她最头疼的文书工作的时候,高木涉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累死我了……”高木涉刚去饮水机倒了杯水准备喝,一口水都还没喝上,他的手机就又响起来了,高木涉头疼地接听:“喂,目暮警官?英德学院的大剧院发生了杀人案件?!啊,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英德学院?迹部纱织竖起了耳朵。 那不是道明寺家、花泽家、西门家和美作家四个问题少爷的大本营吗? 他们四个在英德学院被并称为“f4”,在学校里可以说是横行霸道,嚣张跋扈,站在了学院特权的顶峰。 ……这样想他们好像不太好,但迹部纱织是真心这么认为的。 问题最大的就是道明寺司,迹部纱织和他的姐姐道明寺樁,以及和f4要好的藤堂静都挺熟的,也因此和他们四个接触不少。 迹部纱织记得去年她和藤堂静一起去英德学院的的时候,她可是亲眼看过他们搞校园霸凌那一套…… 她当时试图阻止道明寺司,换来的是对方暴躁的一句“你以为你是谁啊?谁都别想来说教我,滚开”! 这可把迹部纱织气得不轻,不是气他对自己的态度,对她来说道明寺司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人而已,不值得动怒。 她气的是那些学生被长期欺凌的痛苦和无奈,于是她当天就帮她看到的那几个被欺凌的学生办理了转学,转到了冰帝学院高中部,并且拜托了弟弟迹部景吾好好照顾。 多大的人了啊,还搞校园霸凌那一套,迹部纱织对道明寺司和其他三位少爷真的是无语到不行。 听到高木说英德学院出现凶杀案了,迹部纱织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高木,我和你一起去。”迹部纱织一把捞起椅子上白色的西装外套,动作利索地走了出门。 “诶?啊……好,迹部前辈你等等我!” …… —————————— 一个小时前。 “哇,原来这里就是英德学院啊!” 毛利兰和父亲毛利小五郎以及柯南一起,坐铃木园子的车来到了大名鼎鼎的英德学院。 收入眼中的是英德学院西式红砖建筑风格的教学楼,校园大门口华丽的圆形巨型喷泉广场,放眼望去全是养颜的绿植和花簇,来来往往路过的学生都气质仪态万千,仿佛空气中都洋溢着富贵的味道。 “不愧是市内这里的学生大部分都有头有脸,非富即贵!”毛利小五郎环抱着双臂道,眼睛不由自主地往校园里穿着校服的长腿美女身上瞟。 不仅如此,听说这里面聚集了日本政商界乃至□□都鼎鼎有名的四位家族继承人,并称f4,在这个学校里掌握着绝对的话语权——江户川柯南在心底默默地想道。 是和他们帝丹中学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学校。 “多亏了毛利老师和圆子小姐邀请,我才能沾光来这个学校看一看,我也是第一次来这种贵族学校呢。”车里的最后一个人——安室透也笑眯眯地下了车,礼貌地道。 江户川柯南面无表情地看向金发黑皮的帅气青年——波本今天一起来英德学院,到底有什么目的? 虽然是铃木园子在波洛咖啡厅里说她有五张英德学院剧院的演出票,盛情邀请大帅哥安室透一起去,但波本也不是这么闲的人,他会答应一起来,就肯定有别的目的。 尽管上次观察到波本对迹部警官的态度后,对波本的身份有所怀疑,江户川柯南已经因此没有那么畏惧波本了。 但在对方身份一天不能完全确定和落实下来之前,江户川柯南都不允许自己放松警惕,他一定要保护好小兰她们。 “哎呀,像安室先生你这样的超级池面能来才是大赏光呢!”铃木园子一如既往地捧着脸摆了摆手,在看到远处做走来的一个人影时,她向他招了招手:“西门!这里!” 朝他们迎面走来的是一位黑色中分头发的美男子,气质儒雅温和,正是茶道世家的继承人,西门总二郎。 “园子,好久不见,谢谢你今天赏光来参加英德一年一度的歌剧大赏。”西门总二郎优雅地颔首朝他们一行人打招呼,笑容礼貌而迷人:“我是西门总二郎,这位一定就是圆子小姐最好的朋友毛利兰,以及她的父亲,大名鼎鼎的沉睡的小五郎了吧?” 毛利小五郎自豪地点了点头,拍了拍安室透和柯南道:“没错,我就是毛利小五郎,这位是我名下的侦探大弟子安室透,另一个是寄养在我们家里的小鬼,叫做江户川柯南。” 西门总二郎了然地笑了笑,转身给他们带路:“各位,请随我来。” 没走多远,便到了英德学院闻名遐迩的大剧院了。 英德学院作为一个高中,却建有规模和设置堪比全国一流剧院的英德大剧院,每年一度的话剧大赏也是非常出名。 之所以出名,是因为与其说是单纯欣赏话剧表演节目,不如说是日本顶级名流相聚和交换资源的一场豪华盛宴。 每年借着欣赏完话剧表演的由头后,观众和英德学院的学生老师们都会齐聚一堂,共赴晚宴。 西门总二郎作为f4的一员,邀请铃木财团二小姐铃木园子,自然也是f4的共同意志了。 虽然道明寺司和铃木园子不太对盘,但在他的母亲道明寺枫的高压下,大少爷不得不翻着白眼默许了西门总二郎邀请铃木园子。 铃木园子一行人坐下后,剧院很快就暗了起来,因为他们来得比较晚,演出很快就开始了。 话剧节目是非常老套的经典作品《罗密欧与朱丽叶》,但却没有人敢说表演节目的主角老套。 饰演朱丽叶的主角樱庭合香,是整个英德学院的女学生里家境最优越富贵的樱庭家长女。 而饰演罗密欧的冈本苍太,则是除了f4以外地位最高的男学生,作为配角的学生也都是非富即贵,完美地继承了英德学院每年的传统。 只有地位尊贵的学生才有资格上台表演,平民学生则是毫无疑问地给剧场打下手,只负责道具、服装、化妆和打扫等琐碎杂务。 而地位更尊贵者,像f4他们,则是以绝对的优势在台下闲然自得地看表演。 从小看惯了母亲工藤有希子精湛表演的江户川柯南,也不免有些惊讶,他原以为这场话剧会颇为无聊,没想到呈现出来的效果却意外的好。 从剧情台词到服装,各方面都可以称得上是完美,尤其是女主角樱庭合香的表演,更是肉眼可见的追求完美。 从毛利大叔的反应就能知道了,平常根本不可能奈得住性子看话剧的毛利大叔,此时此刻也竟然还没有看到睡着,也从侧面说明了这个话剧成功地做到了雅俗共赏。 江户川柯南偷偷地瞟了眼安室透,金发黑皮的青年此时正目光专注地看着台上的表演,似乎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但安室透看的方向,除了表演,也有大名鼎鼎的f4。 话剧很快地来到了最高潮的部分。 樱庭合香饰演的朱丽叶悲痛欲绝地趴在饮毒自尽的罗密欧身上,满脸是泪:“罗密欧,你死了,我也不像独活了……你等我,我马上就来陪你!” 她按照剧本,心急如焚地翻找遍了罗密欧全身,都没有多余的毒药了,于是她拿出罗密欧随身携带的一把匕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又是一段落在她一个人身上的舞台打光和内心独白。 “……下辈子,我们一定会再次重逢,罗密欧!” 朱丽叶说完这句台词后,便一边朝着罗密欧的方向走去,一边无比悲伤地高高举起塑料外观的道具匕首,朝自己心脏刺去! 舞台灯光继续追随着她的身影。 此时,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应该是塑料质地的道具匕首,竟然真的刺进了朱丽叶的演员樱庭合香的胸口!瞬间鲜血四溅! 樱庭合香脸色大变,原本陷入表演的悲伤表情瞬间变得惊恐和痛苦! 见惯凶案的江户川柯南和毛利小五郎都神色一凛,立刻意识到这并不是在演戏!安室透也神色严肃地马上从座位上起身,正准备冲到台上去。 坐在前排的道明寺司、花泽类、美作玲和西门总二郎都愣了一下,不约而同地站起了身来。 樱庭合香吃痛地连忙松开手,但是平时反复排练话剧的肌肉记忆让她的脚步依然在往罗密欧的方向走去—— 然后她脚下一个踉跄,好像被些什么绊倒了,重重地摔倒在剧场的木地板上! 匕首瞬间彻底没入了她的心脏! 白色的圆形舞台灯光定格在了这一幕,穿着华美欧式裙子的朱丽叶倒在了地上,身下流淌出了鲜红色的血液,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呀啊啊啊!!!!!!” 台下的观众瞬间响起了恐惧的尖叫声! 这不是在演戏!! 是真的死人了啊!!!!!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英德剧院很快被警方封锁了起来,所有人都不允许离开。 江户川柯南和安室透眼疾手快地跳了上台,确认了樱庭合香已经没有呼吸了,他们阻止任何人触碰尸体,包括离死者最近、大梦初醒般地从戏里醒过来的“罗密欧”冈本苍太。 毛利小五郎神情严肃地掏出了电话,打给了目暮警官。 道明寺司先是有些错愕,随即不满地喊道:“喂,你们这几个家伙是谁啊?!” “那位是大名鼎鼎的侦探毛利小五郎,这里就先交给他吧,警察应该也很快会到。”西门总二郎说道。 “樱庭她,怎么会突然……”说话的是面容忧郁却优雅俊美的花泽类,“从刚刚她的表情来看,表演用的道具刀,好像是被替换了。” 家里是黑.道势力的美作玲不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死人,他冷静地下了结论:“是凶杀案,有人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和英德的地盘里杀人。” f4四人的表情都变得冰冷了起来。 不管是谁,等把凶手揪出来,一定会好好跟凶手算这一笔账! 警车的声音很快响彻英德学院,目暮十三正好在离英德学院不远的地方,很快就赶到了。 目暮警官一进来就看到了毛利小五郎熟悉的身影,他双眼猛地一闭,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又是你啊!毛利老弟!怎么英德学院看话剧这种时候你都会在啊?!”目暮警官头疼地捂住了秃了!快过来取证拍照啊,然后才能确认凶器啊!”毛利小五郎指着心脏朝下,凶器没入了胸口的死者道。 就在目暮警官和手下拍照取证的时候,英德剧院的大门又被打开了。 穿着一身雪白西装的迹部纱织和高木涉走了进来。 看到迹部纱织,f4四个人俱是一愣。 迹部纱织却跟没有看到他们似的,径直走向了毛利小五郎:“毛利叔叔,又见面了!” “是你啊,纱织!” 道明寺司有些不可置信,那个向来眼高于顶的迹部纱织,竟然对着那个怎么看都很不靠谱的侦探大叔星星眼,一举一动都尊敬之至,比对着他母亲道明寺枫要尊敬多了! “纱织姐。”f4之中因为藤堂静的关系,对迹部纱织最为尊重的花泽类开口打招呼道。 迹部纱织朝他们点点头道:“交给我们警方吧,很快会解决的。” 说罢她往台上走去,看到熟悉的金发黑皮青年后愣了一下。 安室透却似乎不是很意外的样子,温和地对她说道:“迹部警官,死者叫樱庭合香,英德学院三年级生,在刚刚演话剧朱丽叶用匕首自杀的那一幕的时候,用匕首刺向自己胸口受伤,然后又被翘起的木地板绊倒后摔倒在地,匕首贯穿心脏,当场死亡了。” 迹部纱织有些愣住。 zero这个状态……真的没关系吗?你现在这副正义感爆棚,势必要找出凶手的样子,一看就有问题啊喂!不怕被你那个组织看到吗! 迹部纱织一边无语地想道,一边看了一眼已经被翻了个身的死者,以及没入胸口的塑料质地的匕首,她眯了眯眼:“匕首上好像写着什么。” 高木涉在目暮警官的示意和许可下,拔出了凶器,还在滴血的凶器上竟然显现出了几个英文字母—— okadasouta。 是冈本苍太名字的罗马音! 众人锐利的目光瞬间投向罗密欧的扮演者冈本苍太—— “这怎么可能?!我那么喜欢合香,怎么可能杀她!”冈本苍太本人也是满脸震惊,他还没从樱庭合香的死亡中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成了犯罪嫌疑人:“合香本来该用的是塑料刀,没有杀伤力的!一定是被人换掉了!而且就算我要杀人,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上面?!这绝对是有人陷害我!” 安室透看着凶器,沉思道:“这看起来像是用信用卡之类的东西改造的匕首,磨成了足够锋利的形状,锐度也合适,足以伤人了。” 聚乙烯材料足够锋利的话,确实可以杀人,再加上死者刚刚重重摔的那一跤,足够死亡了,江户川柯南将视线投向了木地板上的翘起的一小块木板。 这块真正将死者置于死地的翘起的木地板,绝对有蹊跷。 “信用卡!”冈本苍太突然想起了什么,直接冲向被警察召集出来的话剧团的人群,从里面拉出来了一个清秀可爱的黑发女孩:“那凶手绝对是她没错了!她叫牧野杉菜,是负责这次话剧道具组的其中一员!一定是她偷偷将塑料道具匕首换成了用我的信用卡做成的凶器!” 看到被拉出来的牧野杉菜,一直旁观没有作声的道明寺司和花泽类的脸色同时一变。 “哈?!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杀人!”牧野杉菜愤怒地甩开平时经常霸凌她的冈本苍太的手:“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一定是你记恨合香平时欺负打压你,将我上周甩在你脸上的信用卡做成了匕首,又利用身为话剧道具组的便利,替换了凶器!陷害到我头上来!”冈本苍太激动地吼道。 一想起冈本苍太将信用卡甩在她脸上的侮辱行为,牧野杉菜就怒火中烧:“谁稀罕你那臭钱啊?!你丢的信用卡我根本碰都没碰好吗!谁知道被谁捡走了啊!而且樱庭合香那个臭脾气,全剧组只有她的所有道具都是她自己负责的好吗!根本不会让人碰!” 道明寺司的脸色越来越黑,要不是有警察在,估计已经当场发飙了。 这个冈本苍太竟敢欺负他的女人!谁给他的担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目暮警官和迹部纱织此时也看完剧院的监控回来了,目暮警官沉吟道:“牧野小姐,我们查过今天的监控,只有你进入过道具房。” 牧野杉菜脸色发白:“怎么会这样……可是真的不是我……!” “凶手就是你了,牧野小姐!我刚刚已经问过其他学生了,全校都知道樱庭合香作为道明寺后援会的会长,与你不和,经常欺凌你,想必就是你用冈本苍太的信用卡做成的凶器杀害了死者!”毛利小五郎开始了他精彩绝伦的推理,听得道明寺司都气笑了,正准备冲上去,却被美作玲拉住了。 大名鼎鼎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就这?! 好了,经过毛利大叔的排除法,这个牧野杉菜基本可以排除作为凶手的可能性了,江户川柯南如是想道。 就在那边盘问牧野杉菜的时候,江户川柯南看向了话剧团的其他人。 众人的表情都写满了惊恐,难以理解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死人。 其中有一个女生看上去并非惊恐,更像是有些心神不宁,不停地看向通往走廊的门,似乎是很想出去的样子。 于是江户川柯南悄悄走到了这个女生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袖,用童真的声音问道:“呐呐,大姐姐,我想问一下那边的木地板是一直都这样翘起来的吗?” 他刚一触碰到这个女生的衣袖,对方就像触电一样猛地一惊,缩回了手。 随着她用力缩回手的动作,靠近她的江户川柯南愣了一下,这个气味…… 尽管很淡很淡,但是还是被他问到了。 “小朋友,我不太清楚呢。”缩回手的女生轻声回答道。 “嗯嗯,没关系,大姐姐!”江户川柯南露出可爱的笑容,转过身往迹部纱织的方向走去,拉了拉迹部纱织的衣袖小声地道:“呐,迹部警官,那边那个大姐姐身上有一股好奇怪的味道啊,像是苹果、又像是指甲油一样的味道……” 迹部纱织和她旁边的安室透闻言,看向柯南所指的那个女生,都瞬间明白了是什么味道。 然而有点出乎迹部纱织的意料的是,那个女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也在看迹部纱织。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猝不及防地相会,明明素不相识,迹部纱织却在那个女生的眼神里看到了类似悲伤和埋怨般的情绪。 ……为什么? 迹部纱织没有细想,很快回过神来,和安室透对视了一眼,开始了默契的分工合作。 她想起了刚刚在监控里看到的,柯南指的那个女生在话剧开演之前,曾经和穿着繁琐的罗密欧冈本苍太有一瞬间奇怪的相撞。 如果说凶器不是在道具房里被替换的……那么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在冈本苍太已经装有原本没有杀伤力的真正匕首道具的衣服里,用扒窃的手法完成替换。 迹部纱织往剧院女厕所的方向走去,安室透则往剧团中控中心走去。 安室透来到了控制室,让工作人员调出了昨天的监控,十几倍速加速播放,看到了剧团在搬运一个巨型道具的时候,不慎砸落在地,位置刚好是翘起的那快木地板。 此时的木地板被砸得微微翘起,但仍然没有今天那么翘,不至于让樱庭合香重重摔倒。 他眯了眯眼睛,又很快捕捉到了江户川柯南刚刚指出的那个女生的身影。 在那快地板被砸后,那个女生正在勤劳地拖地,拖把像是根本都没有拧干,所到之处地板都非常湿。 “请问这个女生的名字是?”安室透按下了暂停键,问道工作人员。 “啊,好像是叫井上星,昨晚她拖完地后过来说地太湿了,让我把剧院中央空调的温度和风力都调高一点,好让地板吹干,所以我有印象。” 原来如此。 安室透了然地笑了笑。 现在就等纱织那边找到关键性证据了。 另一边的迹部纱织,在去剧院女厕所方向的时候,驻足看了一眼剧院走廊里的电视上正在放映的照片。 照片显示拍摄于今天早上,是整个剧团表演开始之前拍摄的,女主角樱庭合香站在正中间,笑得灿烂。 迹部纱织着重看了一眼合照里,站在前排边上的江户川柯南所说的那个女生,记下了她的外表和穿着,然后马上跑向女厕所的方向。 果然,在剧院的女厕所里的一个马桶附近,迹部纱织闻到了快要消失不见的,柯南所说的那种味道。 是属于一种叫丙酮的化学物质的味道,不算罕见,女性的指甲油里就含有这种化学物质。 但高浓度的液体丙酮可以一瞬间就溶解塑料。 想必凶手就是用丙酮溶解掉了重要物证——原本用于表演的塑料匕首。 推理已经完成了大半,接近真相,但还缺关键性的证据。 迹部纱织沉思着往舞台的方向走回去,却突然被地上一串被光折射得耀眼的水晶手串吸引了目光。 她戴着白手套,捡起了地上的那串断开的水晶手链,塑料的内线掉出了几颗粉色的水晶。 想起刚刚看到的那张合照上,那个女生的手上戴的粉色水晶手链…… 原来如此。 收起断开的手链,迹部纱织回到了凶案现场的舞台。 此时安室透已经在对着那命叫做井上星的女生开始了他的推理。 “昨天剧组搬道具的时候,砸到了这块木板,而你昨晚用了非常湿的拖把来拖地,又将剧院的中央空调风力和温度开到最高,湿润的木地板经过一整晚的吹热风,就造成了今天这个翘起的弧度。” 安室透缓缓地道:“死者樱庭合香是一个在话剧表演上追求完美的人,根据剧团其他人的陈述,跟死者在一起排练得最多的道具组成员—— 就是你,井上小姐,你非常了解她的排练和表演习惯,以至于她的每一步走位你都能预测到,你费尽心思让木地板翘起,就是为了今天死者的这致命一摔。”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被控诉的那位女生。 叫做井上星的清秀女生淡淡地一笑:“这位侦探先生,这可真是无稽之谈,拖地和开暖气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无论是从常理的角度,还是从刑法学意义上的角度,都不能和樱庭的死亡结果构成任何因果关系。” “但如果你用了丙酮溶解了原本的塑料道具匕首呢?”迹部纱织和安室透一唱一和地走了进来,她的话成功地让井上星脸色微变。 “你在表演前,和冈本苍太身体相撞的那一刻,就交换了他衣服里的塑料道具匕首,然后你就到女厕所里,用丙酮溶解了塑料匕首,冲到了马桶里。” 冈本苍太愣了愣,突然想起了演出开始前被撞的一瞬间,那奇怪的触感,恍然大悟道:“没错!井上你是魔术社的社长,这种手法对你来说并不难吧!……而且我用信用卡侮辱牧野杉菜的那天,没记错的话,你也在现场!” 肯定是她捡走了信用卡后磨成了匕首,她为什么要杀樱庭合香?!又为什么要嫁祸给他?! 牧野杉菜也想起了什么,用不太确定的语气愣愣地道:“今早也是,井上你突然让我去道具房确认一下道具……” 她和井上星同为道具组,平时都是井上星去检查道具的,今天却让她去,导致她被监控拍到是唯一进入过道具房的人…… “你们所说的依然都只是猜测而已,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井上星仍是淡淡地道,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那这串水晶手链,你总认得吧?早上的剧团合照里你还戴着这条手链,”迹部纱织拿出了刚在走廊捡到的水晶手链,“你一直很想出去找回这条手链吧—— 因为被丙酮溅到而断开了,掉在走廊上的水晶手链……现在检测这条手链,一定能检测出丙酮的成分残留,而且下水道里想必也可以找到被融化的塑料匕首物质。” 井上星看到水晶手链后,脸色终于皲裂开来。 全场寂静无声了许久。 过了很久,井上星终于忍不住苦笑出声:“真没想到,我为自己的弟弟报仇,最后暴露我的却是弟弟最后送给我的遗物水晶手链……多么讽刺。” 牧野杉菜惊呼出声:“遗物?!难道井上你的弟弟去世了吗?……可他不是请了长病假而已吗?” “他死了。”井上星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神,带着浓烈的恨意,扫向了高高在上的道明寺司。 “我的弟弟,死在了f4的红牌手上……而为f4的红牌冲锋陷阵,直接害死了我弟弟的,就是樱庭合香——她死有余辜!” 此言一出,众人都十分震惊。 红牌是什么?可以杀人?! 迹部纱织也是一愣,瞬间明白了什么,包括井上星之前看向她的那悲伤和埋怨遗憾的眼神。 她气得咬牙,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向f4。 f4四个人都是一愣,道明寺司偏头问道其他三个人:“她弟弟是谁啊?我们贴过红牌吗?” 井上星闻言,先是不可置信,然后一向淡然无波的她竟然发出了绝望的大笑,笑得几乎直不起身来。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我的弟弟竟然就是死在了连他名字都不记得的人渣手里!” 井上星过了许久才止住了笑,直起身来,盯着道明寺司,眼神几乎喷火,一字一句道:“道明寺司,你给我听着,我的弟弟叫井上月——他去年仅仅因为在餐厅撞了你一下,就被你贴了红牌。” “因为你的红牌,爱慕你的樱庭合香……雇佣了一群人,用你难以想象的恶心和残忍的手法,欺凌和殴打了我弟弟长达一年的时间……她根本就是个变态! 我的弟弟被打到双手和肋骨骨折不知道多少次,被他们打到大小便失禁,还被他们用尿淋在头上侮辱……我的弟弟梦想是当画家啊,可他却再也没办法拿起画笔!” “最后他再也无法承受,跳楼自杀了,我亲手埋葬了他的尸体,就埋在了这个英德学院里。”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随着井上星令人震惊的话说完,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英德学院的学生还是警察,全都震惊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一直爱慕死者樱庭合香的冈本苍太先是震惊,下意识地反驳她:“合香她虽然性格会有点任性……可是她怎么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啊!” 井上星神色冰冷,面无表情:“我没有必要骗你们,我原本打算杀了樱庭合香之后,接下来的目标就是逐个杀掉她雇来殴打我弟弟的那几个男人……可惜了,才刚解决掉她我就落网了。” 原本她还在考虑用什么手法杀掉樱庭合香,直到昨天看到道具组在木地板砸到的位置,跟樱庭合香上演话剧自杀那一幕的走位刚好可以完美契合——井上星便动了借此杀掉她的这个念头。 樱庭合香不是喜欢表演话剧吗?不是喜欢追求完美吗? 那就在你最喜欢的话剧里,因为追求完美的表演而死去吧! “那你为什么要用我的信用卡做成凶器陷害我?!”冈本苍太抓狂地问道。 “因为你也曾为了她,欺凌过我的弟弟。” “那你哪里杀得完啊?!按照你的逻辑,整个英德学院都该死啊!”冈本苍太脱口而出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目暮警官问出了疑惑了许久的问题:“请容我打断一下,你们一直所说的红牌,到底是什么东西?” f4四人的脸色顿时都变得不太好看。 “红牌,是专属于面前这四位并称英德f4的大少爷的,在学院里的特权。”井上星冷笑了一声,“只要是他们看不顺眼的活着得罪过他们的人, 他们就会在被害者的鞋柜里贴上红牌……被贴上红牌的人第二天就会沦为全英德学院的眼中钉,被各种手段欺凌到退学为止。” 毛利小五郎和目暮警官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对现在的学生的不赞同。 铃木园子也用愤怒的目光看向从小认识的道明寺司和西门总二郎他们,毛利兰的眼里则是写满了同情和怜惜。 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厌恶,江户川柯南很好地捕捉到了他眼底里的这一丝情绪,对波本的身份愈发怀疑了。 迹部纱织则是罕见地一直沉默着,整个人都散发着山雨欲来般的气息。 “那你为什么要陷害杉菜?”处于话题风暴中心的道明寺司终于开口了,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井上星更加愤怒了。 “哈,牧野,你不觉得恶心吗?!”井上星没有直接回答道明寺司的问题,反而是看向了牧野杉菜:“牧野你入学的时候,明明也被贴了红牌,你也被欺负得很惨啊?!那些恶心的家伙不仅追着你打,还仗着人多势众脱你的衣服,我都看到了!” 此话一出,全场又是一阵诡异的尴尬气氛。 牧野杉菜更是脸色青白交加,摇摇欲坠,道明寺司面色铁青,抿紧了嘴唇。 “都被欺凌成这样了……可你竟然就因为道明寺司高高在上的一点点示好和f4的怜悯,就轻易地原谅了他们!还爱上了道明寺司这个恶心的家伙,跟他谈起了恋爱……你是斯德哥尔摩症患者吗?!” 井上星看向牧野杉菜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不理解:“你被贴红牌的时候,有道明寺司和f4出手挽救你,那我弟弟呢?他有吗?!有人想起过他吗?!没有!” 凶手井上星质问的声音撕心裂肺,痛苦万分,所有人都被她泣血般的嘶吼震慑住了。 揭穿她杀人手法的安室透神色复杂地开口道:“……可是无论如何,都不是你剥夺他人生命的理由,樱庭合香犯了法,应该由法律去惩罚她,你不应该动手杀人。” 江户川柯南的镜片寒光一闪。 波本的这句发言,正常得根本不像是黑衣组织成员该有的三观。 “法律?那是专属于有钱人的游戏规则而已。”井上星不屑地哧了一声,“樱庭合香背后是财大气粗、实力惊人的樱庭集团,我一个小小的平民拿什么跟她斗?她分分钟还能赖到那些手下头上去,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等她出来,随时能够捏死我这只小蚂蚁。” “要抓就抓吧,樱庭合香已经死了,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井上星的丝上没有丝毫悔意,反而带着一丝大仇得报的喜悦。 井上星突然走向了迹部纱织,动作干脆地朝她伸出了手。 迹部纱织看着井上星的目光充满了哀伤,还带着一丝悔恨和遗憾。 她想起来井上星像谁了。 也大概明白了为什么井上星会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 去年她来英德学院的时候,带走了几名她亲眼看到被欺凌的学生,转学到了冰帝学院。 那天,其实还有一个长得很瘦的、穿的衣服很严实的、跟井上星很像的清秀男孩,他用一种期盼和向往、又带着一丝不敢上前的小心翼翼的目光看着她。 那时候,迹部纱织带着几名被欺凌的同学,疑惑地回头问他:“同学,是有什么事吗?” 少年愣了一下,嗫嚅着回答:“没、没事……” 最后他神态卑微,逃一般地离开了,瘦弱的身影消失在了英德学院像是会吃人般的走廊里。 思绪回到现在,迹部纱织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掏出了手铐,已经给井上星铐上了。 手铐散发出银色悲凉的寒光。 井上星朝迹部纱织笑了:“迹部警官,我认得你。” 听到她这句话的众人都愣了一下。 今天迹部纱织刚一出现的时候,井上星就已经认出她来了。 “去年你在英德带走那几个被欺负的学生转学去冰帝的那一天,我弟弟回家的时候就跟我说过,他说他从来没有这么希望过被人欺凌。” 井上星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苦笑,眼眸里泛出了泪光:“他说,如果那天他也像那几个同学一样,刚好被欺凌,刚好能够被那个会发光一样的警官姐姐看见的话,说不定他也能像他们一样,被你拯救,转学带去冰帝学院了。”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他也没能鼓起勇气,大言不惭地开口问你能不能一起带走他。”井上星认命地闭上了眼睛,滚烫的泪珠瞬间滑落脸颊。 一年过去,弟弟没能被带走去冰帝学院,姐姐却被铐上手铐带走去别的地方了。 世事难料。 “……告诉我,另外那几个——被死者所雇佣的打手的名字。”迹部纱织低着头,突然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井上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眼泪夺眶而出。 过了一会后,她笑了,缓缓地靠近了迹部纱织的耳边,轻轻说出了几个名字。 迹部纱织在心里默默地记下了。 在井上星要被带走的时候,西门总二郎有些着急地问道:“井上同学,冒昧问一下,你把你弟弟的尸体埋在了英德学院的哪个位置?” 不能让一具尸体一直埋在学校里面啊!会引起恐慌的! “我不会告诉你们的,想要找到的话,有本事就把这个烂到骨子里了的英德学院连根拔起啊。”井上星哼笑了一声,被押着头也不回地走向警车。 “请告诉我吧,井上同学。”迹部纱织的声音让井上星的脚步停顿了下来。 迹部纱织神色悲伤地望着她,眼神真挚:“我会帮你安葬好他的。” 井上星看着迹部纱织的目光,沉默了许久后,吐出了几个音节:“……在教学楼的后花园。” f4心里倒抽了一口凉气,那正是他们平时最喜欢待的地方。 井上星彻底被警车带走了,迹部纱织面无表情地往教学楼的后花园走去,高木涉从警车后备箱里抄起工具铲子跟上。 其他人也都跟了上去。 教学楼的后花园并不小,占地面积颇大,想要找到尸体的埋藏地,似乎也不是特别容易。 安室透扫了一眼,凑近迹部纱织说道:“那边的那颗杏树,似乎特别茂盛。” 尸体埋藏在地下腐烂后,会产生丰富的营养,令植物迅速生长。 安室透所说的那颗杏树,确实是整个花园里放眼望去长势最好的,果子都挂满了整棵树。 迹部纱织点了点头,高木涉也明白了,开始动手。 随着不少学生的惊恐的尖叫响起,过了一会后,一具白骨从土里被挖了出来。 毛利小五郎和目暮警官叹了口气,毛利兰和铃木园子都忍不住害怕地惊呼出声,毛利兰更是捂住了江户川柯南的眼睛,生怕小朋友被吓到。 道明寺司有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今天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都还没能回过神来。 就在他仍在发怔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面前一阵风吹过,随即他的腹部就遭到了重重的一击! “唔!!”道明寺司吃痛地闷哼出声,费解地看向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人—— 是迹部纱织,她面若冰霜,神色愤怒,很快她又迅捷用力地挥出了下一拳,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脸上! “你干什么?!疯了吗?!”道明寺司感觉自己的牙都被她这一拳打得有些松动了,他捂着脸震惊和不解地朝迹部纱织吼道。 “道明寺司,校园霸凌很好玩吗?!利用家境带来的优势和地位去欺凌别人,以别人的痛苦为乐,就那么让你高兴吗?!”迹部纱织眼角泛红,抬起长腿又是一脚飞出,用力地踢向道明寺司! 道明寺司回过神来,平日里也有训练拳击和格斗的他竟也只能吃力地用手臂格挡,被踹得后退了几米才勉强稳住身形。 还没等他回话,迹部纱织凌厉的拳风继续袭来,伴随而来的是她语气愤怒至极的质问:“我警告过你的——我去年就提醒过你的!为什么你不听?!为什么还要贴那个该死的红牌?!……现在出了两条人命,你以为你可以对死去的生命负责吗?!!” 道明寺司吃力地勉强抵御她的拳头,闷哼着道:“以前也没出过这样的事情啊……谁知道樱庭那家伙会做这种事情啊!” “……”迹部纱织听到他的回答后,反而停了下来。 道明寺司忍着身上传来的剧痛,有些困惑地抬头看向她。 可是迎面而来的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凶猛的一记重拳! 迹部纱织一拳把他打得后退了好几米,他没能稳住身形,“扑通”一下跪倒在了那堆刚出土的白骨面前。 道明寺司瞳孔紧缩,僵硬住了身体。 “没有你的红牌,樱庭合香不会借着这个由头往死里欺凌井上月,逼得他跳楼自杀。”迹部纱织按住了他的肩膀,不让他起身:“向他道歉!” “………对不起。”道明寺司从喉咙里滚出了几个音节,他眼眸通红,不知是被打的还是出自内心。 迹部纱织按着他,少有的冰冷凌厉目光扫过花泽类、西门总二郎和美作玲:“还有你们三个,也一起道歉!” 三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表情里看到了后悔和愧疚的神色,三人一起走到白骨面前,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弯下了腰:“……井上同学,对不起。” 迹部纱织一把拉起道明寺司,让他转身面向在后花园这里围观的所有英德学院学生:“还有其他被你们欺凌过的学生,向他们道歉!!” 道明寺司眉心狠狠地一跳,有些拉不下脸,英俊的面孔被揍得高高的肿了起来。 他的表情一变化,迹部纱织就知道他是不服了,她愤怒地再次出拳,想要教训到这家伙到彻底知错为止,却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给包裹住了拳头。 金发黑皮的俊美青年温和却有力地握着她的拳头,他神色温柔,另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一下子就安抚住了暴怒中的她。 “好了纱织,冷静一点,不值得。” 第40章 第四十章 后来,迹部纱织埋葬了井上月的尸骨,葬在了一处风景如画的墓园。 安室透看着这些天来沉默寡言的迹部纱织,他开口安慰道:“纱织,这并不怪你,不要太过自责。” 迹部纱织确实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从英德学院出事的那一天起,她就没有一刻不在后悔,一年前的那一天,她为什么没有带走井上月。 为什么她敏锐的洞察力在那天仿佛失效了一样,那天明明是炎热的盛夏,那个瘦弱清秀的少年却穿着长袖长裤,盖得严严实实,分明就是在掩盖身上的伤。 那样温柔脆弱的少年,怕开口跟她提要求会麻烦到她,所以到最后都没有麻烦任何人,而是选择了绝望地自杀。 少年卑微的神色,痛苦的眼神,和最后没有勇气转身离开的背影,都深深地刻在了迹部纱织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天把道明寺司打了一顿之后,迹部纱织回去又找了父亲迹部慎吾谈了一下,迹部纱织几乎从来没有对父亲提出过什么要求。没过多久,道明寺财团的掌权人道明寺枫就惊讶地发现,那个从来都山高皇帝远的迹部慎吾竟然亲自上门拜访了,旁敲侧击表示了对道明寺家大少爷和f4校园暴力的行为的不满。 道明寺枫的脸色也黑了下来,她对儿子在英德学院的行为从来没有加以阻拦过,甚至作为商界鼎鼎有名的女强人,道明寺枫认为学校就是一个小型的社会,儿子在里面立威建立统治,对未来的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因此她对f4的红牌和其他行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但是现在不同了,因为儿子的红牌间接闹出了两条人命了,要是传出去,对道明寺财团的股价和社会形象都会造成不良影响。 很快,f4四位公子都被开家庭会议约谈了,从此英德学院的红牌成为了历史,再也没有出现过红牌这种东西了。 道明寺枫和f4其他几位的长辈的想法,迹部纱织大致上都能猜到,但她并不在意过程,最重要的是结果,f4和英德学院整个学校,再也不会搞校园霸凌那一套。 英德学院正在渐渐回到正常的学校该有的轨道上去。 井上星所提到的那个几位被雇佣殴打她弟弟的打手,也在两天之内被迹部纱织以雷厉风行的速度抓捕归案,正在等待法律的审判。 她去告诉了井上星这个消息,隔着玻璃窗,看守所里的少女流下了滚烫的泪水,真心实意地对迹部纱织说了发自内心的一声谢谢。 思绪回笼,迹部纱织看着面前墓碑上少年清秀微笑的面容,轻轻地摸了摸墓碑:“井上君,听说你喜欢画画,梦想是当一位画家,这里的风景很美,希望你能够喜欢。” 说完,她缓缓起身,和安室透一起离开了。 她温柔的声线传出的一声“对不起”,随着墓园和煦的风飘散不见。 ————————— 今晚是稀松平常的一个晚上,迹部纱织一个人来到了她和松田班长萩原他们常去的那家居酒屋。 松田和班长最近依然在忙活那个神秘的大案子,已经好多天没有出现过他们的身影了。 迹部纱织一个人坐在居酒屋里,沉默着小酌清酒。 没过多久,居酒屋的门被推开,清脆的风铃声传来。 “纱织,你果然在这里。”一道低沉好听的男声传来。 迹部纱织转头看向面前高大英俊的黑发青年,是萩原研二。 “研二,你怎么来了……”迹部纱织疑惑地问道,脸颊已经因为喝酒而有点泛红。 萩原研二无奈地在她身旁坐下:“我知道你这几天一直都很不开心……是因为英德学院那个案子吧。” “嗯……”迹部纱织低头看着清酒杯里倒映出的自己面孔,喃喃道:“他原本可以不用死的,原本可以不会受伤的……” 萩原研二早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纱织,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预知未来,你已经救了那几个学生了,井上君的事情……不是你的错。”萩原研二拍了拍迹部纱织的肩膀安慰道。 她是警察,但不是神仙,不可能做到尽善尽美去拯救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 这个世界上每分每秒都有生命在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逝去,怎么可能救得了每一个人。 但因为离拉井上月一把仅有咫尺距离,所以她才会如此自责吧,萩原研二想。 他默默地看着她又喝完了一壶清酒。 其实根本没有人怪她,连井上星都对她只有感激之情,而没有怨恨和责备…… 但纱织却总是因为太过善良,心里责任感太重,以至于对一些失之交臂的遗憾会不可自拔地意难平。 或许她心里最重的那一块地方,仍然留给了童年为了救她而死去的那位赤司真央…… 所以她对挽救不了的生命会陷入自责,哪怕那根本不能算在她头上。 “没有人可以预知未来么……”迹部纱织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苦笑了一下,“或许吧。” 她说完这句话后,觉得眼前有些模糊,困意排山倒海般地袭来,然后便缓缓地趴到桌子上,呼吸绵长,竟是睡着了。 萩原研二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笑了笑。 纱织这几天肯定是累坏了,从英德学院出事那一天起,她就为了马上抓到樱庭合香雇来殴打井上月的那几个男人,熬了好几个通宵,根本没合过眼——所以才能这么快在两天之内把那几个人全部抓捕归案。 她的一切,他都知道,因为他一直在关注着她,关心着她,从未停止。 七年以来,关注她,保护她,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 何况她一向酒量差……还好他过来找她了。 萩原研二心疼地抚摸了一下她紫灰色绸缎般柔软的发丝,叹了口气,轻轻起身去买了单,回来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了她身上。 然后他动作极其轻柔地一手环住她的脖子,一手抱起她的腿弯,用一个动作标准的公主抱,抱起了她往门外走去。 店里的人都忍不住看着他们两人消失的背影。 然而居酒屋角落里,有一个男人的目光与众不同,他一直盯着迹部纱织的方向,在她被萩原研二带走出去后,男人的神色变得失望和阴翳不明。 ———————— 月色下的米花町街道安静而祥和。 萩原研二动作温柔地抱着迹部纱织,走在回她家的路上,只觉得自己第一次希望米花町这条街道可以长一些、再长一些。 他明明开了车来的,可就是不想用车。 迹部纱织因为过度劳累和不胜酒力,已经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或许因为对挚友的信任,她呼吸平稳,纤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落下一片阴影,盖住了眼下的那片淡淡的青黑。 她的小脸缩在了萩原研二宽广温暖的、散发着淡淡男士香水味的胸膛里,隔着一层衣物料子,熬了七十多个小时没有合过眼的迹部纱织,终于安稳地睡着了。 萩原研二珍惜地收紧了一点点怀抱,又怕不小心弄醒她,他放慢了脚步慢慢走着。 然而,令他完全没想到的是,在米花町这条街道拐角处,从杯户中央医院的方向来的那条道路里,走出来了一个令他完全意想不到的人。 那是一个消失了整整七年都没有出现过的人。 金发黑肤的俊美青年带着一个身着深蓝色西装小外套和红色领结的小学生,猝不及防地和公主抱着迹部纱织的萩原研二,在路口相遇了。 江户川柯南今天也是身心俱疲,他刚刚在杯户中央医院和波本安室透进行了一番斗智斗勇,俩人互相疯狂套对方的话,都希望能够得知对方的真实身份。 但最令他头疼的是,波本似乎发现了赤井秀一假死这件事有蹊跷,在不停地搜集证据。 好不容易熬过去了,波本又说要送他回家,说小孩子回家不安全。 还真是感谢波本坚持要送他回家啊,没让他错过又一重要线索。 没错,关乎波本身份的重要线索,观察力惊人的江户川柯南当然没有错过——刚刚安室透见到面前抱着一个女人的高大英俊的青年时,那一瞬间身体的僵硬。 很好,又碰到了一个疑似认识波本真正身份的人。 安室透和萩原研二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但都在对方的眼神里捕捉到了吃惊的神色。 金发黑皮青年复杂的视线扫过萩原研二怀里抱着的人。 在江户川柯南思考这两个人肯定认识对方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抱着的女性好像有点眼熟。 那熟悉却罕见的紫灰色长卷发……是迹部警官? “呐呐,请问……这位大哥哥抱着的,是迹部警官吗?”江户川柯南捏着天真的童音嗓子问道。 “哦?这位小朋友,你认识纱织?”萩原研二对江户川柯南温和地笑了笑,好看的下垂眼微微弯起。 还真是迹部警官,江户川柯南愣了一下道:“是的,迹部警官她怎么了……是睡着了吗?大哥哥你是要送迹部警官回家吗?” 萩原研二看着柯南,心想这个小朋友年龄不大,人倒是挺警觉和警惕,他笑着回答道:“嗯,纱织她这几天太累了,刚喝了点酒睡着了,我送她回家……请问你们是?” “我叫江户川柯南,帝丹小学一年级生,平时承蒙迹部警官照顾。” 安室透直视着萩原研二,紫灰色的瞳孔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我叫安室透,目前是一名侦探,因为之前的两起案子,有幸认识了迹部警官。” 萩原研二了然地笑了笑:“哦……原来如此,我是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班的,我叫萩原研二。” 听到这个名字后,江户川柯南愣了一下——原来面前这个男人就是机动队爆.炸班有史以来最天才和最年轻的班长啊……据说七年以来经他手的炸弹几乎全都是安全拆除,技术过人,无比优异。 萩原研二怀里熟睡的迹部纱织似乎有点被他们的谈话声吵到了,她皱了皱眉,在萩原研二的胸膛上蹭了蹭,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里,不自觉地往他怀里缩了缩。 江户川柯南有些惊讶地看着迹部警官无意识的略显亲昵的动作。 ……总感觉身旁的波本那里传来了不太妙的气息。 “那不如我来送她回去吧,我开了车,会方便一些。”安室透笑着指了指路边停车位停着的一辆白色马自达。 萩原研二看了一眼那辆白色的马自达rx-7,心里忍不住失笑,zero果然买了当年警校时期就很喜欢的那款车。 “可是你的车是两座的跑车,你还要送这位小朋友吧?没关系,纱织我来送就好。”萩原研二抱着迹部纱织的力度稍微收紧了一些,他看向安室透,淡淡地勾起了唇角。 ……糟糕,波本这家伙怎么跟开了空调一样,旁边阴风阵阵啊,江户川柯南翻出了半月眼。 安室透微笑:“问题不大,迹部警官坐副驾驶就可以了,柯南君比较娇小,可以坐后尾箱。” 江户川柯南:“……?” 那可真是谢谢你啊波本!! 萩原研二似乎也被逗笑了,胸膛轻轻颤动,过了好一会才止住了笑声,他动作无比珍惜地抱着熟睡的紫发女性,看着安室透,声线温柔地说道—— “没关系的,就让我来送她回家吧,毕竟我和纱织是七年多的好朋友了,这七年多以来,我都一直陪在她身边……” “就请放心地交给我吧。”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就请放心地交给我吧。” 江户川柯南家总觉得萩原警官说的这句话,不是单纯的指送迹部警官回家这件事而已。 因为萩原研二说完这句话后,江户川柯南明显感觉到身旁的安室透身体僵硬住了。 说起来,波本这家伙,无论是在刚刚杯户中央医院,还是在不久之前怼fbi朱蒂搜查官的时候,都从来没有暴露过自己太大的情绪。 唯独每次遇上迹部警官,他都会不自觉地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外露。 只有几种可能性了,要么就是波本确实是红方,所以他其实并不太在乎自己在江户川柯南面前展露出疑似红方的一面。 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他们两次遇到的跟迹部警官在一起的松田警官和萩原警官,都与波本关系匪浅,才让他无法保持完美的伪装……江户川柯南在头脑中冷静地分析。 总之,无论如何,波本有可能是红方总是百利而无害。 否则,要与这个洞察力、行动力和武力值都无一不顶尖的波本做对手的话,实在是太可怕了。 “要不还是让我来送吧,天色这么晚了,萩原警官抱着迹部警官走回她家的话,路程也实在太远了点,这样萩原警官也太辛苦了。”安室透面上虽然和蔼可亲地微笑着,语气却颇为执着地说道。 “怎么会呢?我一点也不辛苦,恰恰相反,我对此甘之如饴。”萩原研二也微笑着回道,下垂眼微微眯起。 一股奇怪的气氛在空中蔓延。 不知为何,明明是很小的一件事,两个人却非得争出个高下。 仿佛争的不是送她回家这件事而已。 两个男人和一个小孩还有一个熟睡的女性,在米花町的街道上对峙了良久,形成了一副奇异的画面。 江户川柯南受不了地翻起了半月眼——真是的,多大点事啊! 都别争了你们两个!他江户川柯南掏出压岁钱亲自打个车送迹部警官回家行不行?! 就在江户川柯南无语至极的时候,迹部纱织终于被他们给吵醒了。 迹部纱织在萩原研二的怀里缩了缩,皱着眉头轻轻蹭了一下,抬起手揉了揉还没睁开的眼睛。 萩原研二愣了一下,马上看向怀里抱着的她。 “研二?……”迹部纱织睁开了眼睛,语气带着点从来没被听到过的,还没完全醒来的软糯:“我不是在居酒屋吗,我睡着了吗……” “……嗯,你喝醉和困得不行睡着了,我正准备送你回去。”萩原研二语气温柔,对答如流。 “谢谢你啊,研二,又麻烦到你了。” 迹部纱织一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一边手一撑便干脆利落地跳到了地上,离开了萩原研二的怀抱。 黑发青年感受怀里的温度和重量一空,有一瞬间的怔愣,但很快回过了神来。 金发黑皮青年则是轻轻地勾了勾嘴角。 看到面前的安室透和江户川柯南,迹部纱织愣了一下:“诶?你们怎么也在?” 安室透微笑着道:“刚好在转角遇到了,我怕萩原警官太劳累,提出想载迹部警官你回家来着。” “我哪用送呀,诶……怎么都十一点钟了?柯南君,我先送你回家吧。”迹部纱织看了一眼手表,动作自然地拉起小学生的手,往毛利叔叔家的方向走去。 深蓝色西装和红色领结的小男孩牵着和蔼可亲的大姐姐的手,翻着半月眼回头瞥了后面略显僵硬的两个男人一眼。 呵呵。 扯了半天有什么用,浪费时间,都赶紧回家洗洗睡吧。 安室透和萩原研二对视一眼,两双眼睛里的情绪都十分复杂,似乎有许多想说的话。 但他们都明白,现在不是叙旧的好时机。 两人默默地上了迹部纱织和江户川柯南的脚步。 很快就回到了毛利家,迹部纱织礼貌地轻轻敲门,随着“哒哒哒”几声焦急的步伐,门被打开了,同时传来的毛利兰略显担忧的声音:“真是的,柯南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看到是迹部纱织后,毛利兰有些愣住了:“纱织姐姐?……” 迹部纱织微笑着把江户川柯南交回给毛利兰:“在路上遇到了,就顺便把柯南送回来了。” “纱织姐,你最近几天是不是太辛苦了?……”毛利兰接过柯南后,轻轻皱眉看着迹部纱织眼下淡淡的青黑,在她白皙如玉的脸上明显极了。 毛利兰还闻到了迹部纱织身上淡淡的酒味。 熬夜工作再加借酒消愁…… 纱织姐……一定是因为英德学院那天的事情很不开心。 “嗯?还好啦,没关系的。”迹部纱织摆摆手道。 毛利兰心疼地拉起迹部纱织的手,提议道:“那个,明天我要教园子厨艺,纱织姐要一起吗?” 如果做点什么能让纱织姐开心起来的话就好了。 “诶?厨艺吗?我的厨艺很糟糕的……”迹部纱织有些诧异,但只要是小兰的邀请,她就都不会拒绝:“但是听上去很有意思的样子,那就麻烦小兰你啦。” 跟着过来送柯南的安室透和萩原研二在毛利家门外,自然也听到了。 安室透于是笑着提议道:“那明天要不要来波洛咖啡厅学做菜呢?波洛的烹饪工具都挺齐全的,明早我也会去采购最新鲜的食材。” “那真是太好了,拜托安室先生了!”毛利兰高兴地双手合十向安室透道谢。 江户川柯南依然在看不见的角度里翻着白眼,救命啊,怎么感觉最近他的生活已经被波本包围了! 萩原研二闻言挑了挑眉。 这么久没出现,zero现在这状态可真是干净满满啊。 可惜他明天要去爆炸班教学拆弹,否则他一定会陪着纱织好好地跟着zero“学习做菜”。 跟迹部纱织约好明天一起学习做饭的时间后,毛利兰礼貌地下楼送他们三个离开。 清纯貌美的黑色长发少女在路边街灯下活力满满地朝他们道别。 “纱织姐,明天见!~”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一个气质阴翳的男人用如同蛇蝎一般令人发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紫灰色长卷发女性离开的背影,以及黑色长发的少女转身上楼的身影。 良久,所有身影都消失后,男人桀桀地笑了出声,消失在了米花町的黑夜之中。 ————————— 夜色缓缓褪去,又是阳光明媚的一个白天。 早上十点多的波洛咖啡厅里,还没到饭点的时间,没有什么客人,店里比较空。 毛利兰正在手把手地教铃木园子和迹部纱织做菜。 铃木园子在做菜方面好像有点天赋,在毛利兰和安室透的提点下,像模像样地做出了一份日式定食猪排饭,卖相也挺不错。 众人尝了一口,味道也挺不错。 迹部纱织瞬间有信心了,园子能做,她应该也可以吧! 系上围裙,拿起刀,迹部纱织拿出一个卷心菜放在砧板上,决定先准备一会需要用到的食材。 安室透和毛利兰都眼神温柔地笑着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信任和期待。 “嘭!!!!” 只听巨大的一声响,迹部纱织一刀下去,砧板从中间裂了开来,被剁下来了一个角,而完好无损的卷心菜则是逃命一般从砧板旁边滚落下来。 安室透:“……”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 迹部纱织的嘴角很不华丽地抽了抽:“哈、啊哈哈……这个砧板质量好像不太行呢……我回头赔给你们一个。” “没关系。”安室透怕她恼羞成怒,拼命忍住了笑出声的冲动:“我来帮你吧,这个砧板确实不太行,我平时也很苦恼。” 安室透也系上了围裙,开始帮她准备食材,一边给她介绍菜的做法,从分量到配比都细致入微,他的声音好听极了,充满了耐心和温柔。 阳光从波洛咖啡厅的玻璃窗户走了进来,无声地落在金发黑皮的青年和旁边仔细聆听他的教学的紫灰色长发的女性身上,色彩鲜艳,像一幅温馨美丽的油画。 铃木园子有些兴奋地轻轻戳了戳毛利兰的手臂,悄悄在她耳边说道:“根据我的观察,我敢说——安室先生绝对对纱织姐有意思!” 毛利兰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小声回答道:“不管怎么样,只要纱织姐姐的心情能够好起来,我就觉得很满足了。” “我做好啦!快趁热尝一下!”迹部纱织经过手把手的教学,兴奋地捧起刚出锅的咖喱牛肉饭,期待地等待他们的点评。 然后她就发现,吃了一口她的咖喱的三人都瞬间面如菜色。 ……救命啊!好难吃啊!纱织姐一定是把盐和糖弄混了吧! 第一次吃到这样没有咸味、又甜又辣、而且咖喱粉都还是一块一块的没有完全融化的致命咖喱啊!铃木园子内心流下了海带泪。 ……失策了,刚刚光顾着看她认真做饭的模样,不小心看出神了,竟然没发现她弄混了盐和糖,安室透有些无奈。 看着铃木园子迅速涨绿的脸,还有毛利兰露出的抱歉神色,迹部纱织连忙着急地道:“啊……糟糕,是不是很难吃啊?没关系的,快吐出来吧!不用勉强自己的!” 唯有安室透,在一瞬间的面如菜色之后,便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笑着道:“没有的事情,我觉得很好吃。” 铃木园子震惊地看着安室透一口接着一口,把迹部纱织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做出来的黑暗咖喱吃完了。 “哎呀,竟然这么好吃吗!真不愧是我!”迹部纱织的表情是肉眼可见的开心,她捧着脸陶醉地道:“明明我最不擅长日系料理了……没想到竟然还可以嘛!不过,其实我最擅长的是西餐和烘焙,你等我一下,我做我最擅长的麻薯包给你吃!” 安室透点了点头,笑容带着些许宠溺,迹部纱织兴奋地转身过去继续捯饬和祸害厨房了。 铃木园子默默地朝安室透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太强了!安室先生! 刚刚那个咖喱明明是她再多吃一口都需要去米花中央医院洗胃的程度! 又过了很久很久,波洛咖啡厅的烤箱都发出了快要过劳死的悲鸣声音,迹部纱织终于又端着一大盘卖相看上去还可以的麻薯包出来了,就是质地看上去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她星星眼地看着安室透,白皙的鼻尖都蹭到了一点面粉,可爱极了。 安室透只觉得此时此刻的迹部纱织,期待得仿佛身后都有可爱的猫咪尾巴在摇来摇去。 他轻轻笑了笑,在她无比期待的目光下拿起了一个麻薯包,张开嘴,咬了下去—— “咯嘣——” 安室透的牙崩掉了一颗。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安室透百般无奈地走在去往牙科诊所的路上。 他万万没想到迹部纱织精心炮制的钢铁石头麻薯包,竟然可以让他吃崩了一颗牙。 如今已经精通厨艺的安室透,百思不得其解纱织是用什么复杂的工序,才可以做出这么硬的麻薯包。 而且是外面摸起来还像是面包,里面却仿佛是石头内馅般的麻薯包,充满了套路和陷阱。 但是面对迹部纱织充满期盼的星星眼,当时的安室透终究是没忍心说出来,只是提醒她自己千万不要吃自己做的面包。 然而,令安室透更加没想到的是,他会在牙科偶遇松田阵平。 牙科诊所里,黑色自然卷发的青年戴着墨镜,慵懒地靠在吸烟区的墙边,他看着安室透的表情也略微有些讶异。 “呦,真是难得啊,你怎么来这里了?是被谁揍掉牙吗。”松田阵平扯了扯嘴角道。 安室透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没有谁能够把我的牙揍掉……我是吃了纱织做的麻薯面包,咬崩了一颗牙。” 松田阵平:“……” 良久,松田阵平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真不愧是她啊。” 不过这金发黑皮的混蛋家伙,连说起自己崩了一颗牙的时候,语气都仿佛带着一丝心甘情愿的宠溺……真叫人不爽。 “你呢,你怎么也来牙科了?”安室透反问他。 松田阵平瞥了他一眼,凉凉地道:“……来修复警校时被你打飞的那颗牙。” “噗……”某金发黑皮忍不住笑出声。 “啧,笑什么,有本事现在再比试一次。”松田阵平咬牙道。 安室透止住了笑容,准备谈正事,瞄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后,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他便压低了声线问道:“松田,你和伊达班长最近在跟的那个犯人,查出眉目了吗?” 松田阵平闻言,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还没有,那家伙实在是太狡猾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受害人数也越来越多,警视厅快要压不住了……但这案子也关公安的事?” 提到最近严重威胁米花町安全的连环杀人犯,安室透神色也有些冰冷:“那家伙狩猎的范围,都快要到影响国安的程度了。” 虽然日本警视厅的刑警向来厌恶和很烦公安警察动不动插手刑警的案子,横加干涉,但松田阵平不会对安室透有这种想法。 一来是对同窗好友无条件的信任,二来是松田阵平比谁都希望能够早点抓到那个猖狂的连环杀人犯,还受害者一个安宁,以及保护还未遭毒手的市民。 松田阵平和安室透在谈论的,是一个最近在米花町发生的连环杀人案件。 凶手至今没有留下任何眉目和线索,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凶手下手的目标全都是美人——包括各种类型的美人,清冷的,高贵的,美艳的,可爱的美女…… 第一位受害者是一位性格长相都很清冷的美人,受害时间是半个月前,她死在了自己独居的家中,凶手将她残忍杀害后,用蜂蜡将她的身体和脸部封了起来。 似乎是因为第一次犯案,凶手把现场弄得一片狼藉,受害者身上和家里满地都是凝固的蜂蜡,令警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凶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过了没几天,第二位受害者出现了,是一位风格成熟高贵的美人,仍然是死于家中,这次凶手的犯罪特征终于显露了出来。第二位受害人也是全身从头到脚被包裹了细密的一层蜂蜡,尸体僵硬,死不瞑目。 第三位美艳的女性死在了她工作的风月场所,尸体同样被蜂蜡封了起来,比起前两位受害者,这次凶手使用蜂蜡的精细程度越来越高,蜂蜡调色越来越接近死者本身的肤色。 乍一看上去,艳丽的美人似乎只是安详地睡着在床上了而已,已经快要接近专业蜡像馆里陈列的真人蜡像作品了。 搜查一课的黑田管理官当场就严肃地下了结论——这是一个针对各种类型的美人下手的连环杀人犯,且带有特殊目的,很有可能是带有杀人后将美女的尸体制成蜡像的“艺术追求”的变态癖好。 而且凶手通过不断的犯案,“技术”已经肉眼可见地在不断进步提高。 这个该死的变态,竟然用别人的生命当成“磨炼提升技术”的手段,松田阵平气得咬牙。 黑田管理官下令让松田阵平和伊达航秘密调查,避免引起米花町民众的恐慌。 松田阵平和伊达航没日没夜地加班加点,通宵蹲守。三起案子都没有监控,他们搜刮遍了其他有可能留下线索的地方,全都一无所获。 凶手像个幽灵一样,无踪无影。 伊达航脸色沉重地说,这是他遇到过最狡猾和最难以捉摸的犯人,他从未遇到过和松田阵平联手这么多天都找不到任何线索的情况。 凶手手段干脆利落,来去无踪,狡猾得简直像是专业干这方面的。 但奇怪的是,之后长达十几天的时间里,警方再也没有发现新的受害者。 与此同时,更加令人胆战心惊的是,这十几天内,不停的有人来警局报案,不约而同地说自己的女儿或者女友失踪了。 而她们都有的共同点就是——尽管类型和风格不同,她们都是外貌非常漂亮美丽的女性。 失踪的女孩人数实在太多了,即使不算上前面受害的三名死者,短短十几天内也已经有整整七位女孩失踪了,其中甚至不乏地位尊贵的外务大臣家的千金,以至于安室透所在的公安都不得不关注起了这起案子。 松田阵平感觉到了一股山雨欲来的气息。 狂欢型连环杀人犯的凶手不可能沉寂这么久。 总感觉很快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我也会用我这边的方法帮忙留意的。”安室透说道。 “你现在的身份不太方便做这个吧,”松田阵平掐灭了烟,语气认真地道:“如果可以的话,你保护好那个笨蛋就好。毕竟凶手挑选受害人的特点……没有人会比她更危险了。” 松田阵平指的,无疑就迹部纱织。 ……毫不夸张地说,米花町不会有人比她更美了。 松田阵平很久没有忙成这样了,十几天都在没日没夜地侦查。 他恨不得会影分身术,分出一个自己去保护那个总是冲在危险第一线的笨蛋纱织。 安室透愣了一下,很快也脸色认真了起来。 “嗯,我会的。” —————————— 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阳光明媚,天气正好,米花町依旧洋溢着温暖和谐的气氛。 迹部纱织和铃木园子还有毛利兰,带着少年侦探团的小朋友们来到了米花中央公园,准备在美丽的春天赏花和快乐野餐。 最近这几天,迹部纱织天天受到小兰和园子的邀约,经常和她们在一起玩,两位女高中生都在努力用开朗的性格给予她温暖。 她能感受到,小兰是在担心她因为没能在英德学院救下井上月的事情而陷入悲伤,所以和园子一起努力给她带来快乐。 看着正在铺红色格纹野餐布和拿出精心准备的便当的毛利兰,迹部纱织的眼神变得很温柔。 小兰,真的是像天使一样的女孩…… 温柔体贴,善良勇敢,总是在给身边的人带来温暖和快乐。 就在迹部纱织温柔地看着小兰的时候,少年侦探团的小岛元太惊呼地喊道:“快看!那里围了好多人!” 迹部纱织和江户川柯南都疑惑地看过去,米花中央公园的广场处确实围了乌压压的一大群人。 好奇心奇重无比的江户川柯南走了过去,准备看看是怎么回事,迹部纱织也跟上了他的步伐。 人群围得水泄不通,迹部纱织好不容易才带着柯南挤到了前面来,终于看清了是什么东西引起众人围观—— 映入眼帘的是七个美丽的人形蜡像。 是七个身材纤细修长,面容美丽的女性蜡像,都披着或是金色、或是银色的长发,她们或是身着雪白飘逸的薄纱长裙还有黑色的丝绸长裙,或是穿着威武的铠甲,头顶或是戴着华美的银制头饰,或是戴着漂亮的花环。 她们姿势各异,但都优雅美丽。 像极了古希腊神话中女神的装扮。 “好美啊……为什么会有七个这样的蜡像在这里?明明昨晚都还没有看见的。” “会不会是哪个蜡像馆举行的户外展览或者快闪之类啊?” “太逼真了,从来没见过这么精致的蜡像,有没有可能是真人扮演的行为艺术呢?” “不可能吧,我看了十多分钟了,她们无论是眼睛还是表情都没有动过分毫,真人怎么可能做得到!” 围观群众热烈的讨论声音传入耳中,可是迹部纱织和江户川柯南却愣住了。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太逼真了,怎么会这么逼真?而且这种令人不安和胆寒的违和感,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迹部纱织不知道为什么,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 这时候,有个顽皮的小朋友冲了上去,想要摸一摸这些漂亮的蜡像。 “哎呀!你这孩子!别乱碰啊!”小朋友的家长一下子没抓住他,焦急地喊道。 小朋友兴奋地冲刺,一个没收住力道,不小心把离他最近的一个女神像给撞倒了! “嘭!!!” 随着一声闷响,女神像砸落在地面上,皮肤表面的蜂蜡皲裂开来,稀稀落落地掉在了地上。 然后露出了女神像蜂蜡之下的——颜色丑陋怪异的腐烂的皮肤。 一股奇怪难闻的味道开始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江户川柯南和迹部纱织的瞳孔同时一缩。 “呀啊啊啊啊!!!!!!” “是尸体啊!!!死人了啊!!!!”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啊啊啊!!!死人了啊!!” “这个女神蜡像竟然是尸体啊啊啊啊!!!!!” “该不会另外六个也是尸体吧?!啊啊啊啊啊啊!!!!” 围观群众瞬间进入了一片混乱,全都捂住鼻子尖叫着往后退,家长们遮住小孩子的眼睛,不让小朋友看见这一幕。 其中有胆大的人,凑上前去想触碰和观察其他六个女神蜡像是不是也同样是尸体。 迹部纱织和江户川柯南都眼神一凛,迹部纱织掏出警察证件上前阻止了他:“请不要破坏现场,我的同事很快到。” 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一个戴着黑色帽子和口罩的男人盯着迹部纱织的一举一动,看到她掏出警察证件后,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兴奋。 迹部纱织马上打了电话给松田阵平:“松田,我在米花中央公园,这里有七个女性蜡像,其中有一个被撞倒裂开后,里面疑似是尸体。” “……我知道了,我们马上到!班长,走!!!”电话那边传来了松田阵平难得焦急紧张的声音,迹部纱织挂断了电话,凑上前去观察蜡像。 江户川柯南仔细地观察着所有女神像的装扮和外观,明明是个小学生,他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恐惧,沉着冷静思考的模样,在一群惊恐万分的人里面显得格外明显。 “怎么样,柯南,有什么发现吗?”迹部纱织突然问道。 江户川柯南一愣,随即习惯性地拉长童音回答道:“啊、啊哈哈……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几个蜡像,好像我在电视上看到的古希腊神话里的女神像哦!” 迹部纱织非常同意地点头:“你说得没错,从外貌、头饰和服饰特征来判断,这里的七个女神蜡像,分别对应的应该是——天后赫拉、战争女神雅典娜、家室女神赫斯提亚、农业女神德墨忒尔、大地之母盖亚、黑夜女神尼克斯、山神乌瑞亚。” 江户川柯南同意地点点头:“但是我记得电视上的古希腊神话女神,是九大女神,这里好像还缺少两位呢?” “是的,这里少了阿芙洛狄忒和阿尔忒弥斯。”迹部纱织回答道。 没错,这里缺少了古希腊神话中最为绝色美丽的爱神阿芙洛狄忒,以及代表纯洁和月亮的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江户川柯南眼镜镜片闪过一丝寒光。 毫无疑问,另外六具女神像也是尸体无疑了,想必和最近骇人听闻的米花町众多美丽的女孩失踪案脱不了关系。 迹部纱织一边维持着现场的秩序,一边觉得有一种被人用毒蛇般的湿冷黏腻目光盯着的恶寒感觉。 最近这几天也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但是都比较轻微,她还以为是自己醉酒后的错觉。 但此时此刻,那种被盯着的感觉简直是有史以来最强烈。 这种“追求艺术”的连环杀人犯,往往喜欢近距离欣赏自己的“作品”以及其他人对着“作品”的评价——犯人很有可能此时此刻就在现场米花中央公园这里。 而且,希腊神话里最美的阿芙洛狄忒和著名的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为什么不在这里? 一个对“艺术”有着变态追求的犯人,怎么可能容忍自己出现这样的缺失和纰漏? 是因为其中几具尸体的腐烂程度,已经让他等不及另外两位女神“制作完成”了吗?那会不会存在着另外两名受害者还有生还的可能?迹部纱织思索着,但表面依然没有表现出来,她不动声色地悄悄环视着现场的人群。 很快,她在心里默默锁定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在周末的公园里,他和其他完全不遮掩外貌的市民显得格格不入。 尽管遮住了下半张脸,迹部纱织仍然能够看出他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透露出的诡谲和看向蜡像的痴迷。 他沉迷在“作品”之中。 似乎没有发现迹部纱织悄然观察的目光,看到附近执勤的警察接到报案也赶到了现场、在蜡像周围拉起来警戒线封锁起来后,那个男人感到索然无味般的收回了目光,将目光投向了现场另一位长相靓丽的女孩身上。 漂亮的女孩往公园停车场的方向走去了,那个黑色鸭舌帽男人目光死死地盯着她,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迹部纱织脸色微沉,她将现场交给了其他警察,也跟了上去。 正在沉浸于观察其他六个蜡像的江户川柯南没有注意到迹部纱织消失的身影。 人烟稀少的停车场里,黑色鸭舌帽的男人跟在了女孩身后,迹部纱织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后面。 很快,男人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电击棒,悄悄向朝前方毫无防备的女孩举起了电击棒—— 就是现在! 迹部纱织双腿发力,往前冲刺,手往前一伸,正准备用出合气道擒拿的技巧—— 然而,黑色鸭舌帽的男人竟然像身后长了眼睛一样,瞬间转身回头,他的眼睛露出阴狠的笑意,电击棒发出“滋滋”的声音朝她袭来! 迹部纱织瞳孔微缩,下意识条件反射地向后一个极快的跳跃,精准地躲过了他的电击棒。 就差零点几秒,她差点就被这家伙的电击棒给击中了! ……好险!原来这家伙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她! 他故意装作没有发现她的样子,故意引她上钩! 迹部纱织眼神微冷,飞快的抬起长腿,“啪”的一声,男人手里的电击棒被她精准踢中飞出老远! 男人“嘶”了一声,吃痛地捂住被踢的发麻的手腕后退了两步。 他吃力地抵挡迹部纱织接踵而来的连续拳击,被打得节节后退,迹部纱织拳拳带风,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很快就瘫倒在地,脸被打得高高肿起。 迹部纱织冷哼一声,掏出手铐刚给黑色鸭舌帽男人铐上了一半,就突然感觉到自己口鼻被白色的毛巾用力捂住—— 这略微有点甜味的刺激性气味——是乙醚! 迹部纱织已经马上用力屏住呼吸了,可是仍然不可抑制地吸入了一点,很快她感觉到天旋地转和头晕眼花,视线开始逐渐模糊发白,身体逐渐乏力失去控制。 她努力闭气,在假装闭上眼睛之前看到了,捂住她口鼻迷晕她的人——正是那个被黑色鸭舌帽男人跟踪的漂亮女孩。 他们……竟然是一伙的! “咳、咳咳……”黑色鸭舌帽男人捂着被打的脸和胸口吃力地站起来:“疼死我了……真不愧是练过的警察,下手真重,多捂一会啊!别一会半路她醒过来了就麻烦了!” 女孩看了一眼软倒在地上的紫灰色长发的美丽女性,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捂了有五分钟了,就算是头猩猩也该晕过去了,别说了,快走吧,快点完成我们的作品!” 男人桀桀地笑了:“行……那走吧,趁那些条子来之前。” ——————————— 另一边,毛利兰还在奇怪柯南和纱织姐怎么这么久都没过来,她走到公园蜡像附近才发现被拉起了警戒线,奇怪地问道柯南发生什么了,柯南打着哈哈解释道没什么,以免吓到小兰。 毛利兰困惑地问道:“那纱织姐呢?她去哪了?” “诶?迹部警官吗,刚刚明明还在的……”江户川柯南也有些愣地被毛利兰拉起手往外走。 俩人走在回野餐地点必经的停车场路上,看到地上掉落的白色毛巾,江户川柯南脸色微变,快速冲上去捡起来闻了闻——是乙醚的味道! 有人在这里被带走了! 毛利兰眼尖地看到地上掉落在白色毛巾旁边的一根紫灰色发丝,脸色有些发白。 “难道,是纱织姐……” 突然原地响起了一声汽车的轰鸣,江户川柯南立刻警觉地看过去,是一辆黑色的私家车,毛利兰的身体则是下意识地动了起来跑了过去! 汽车看到后面有人追后,竟然一脚油门跑得更快了! 这车有问题!! 江户川柯南跑到汽车原本停的车位,很快看靠近后尾箱的位置又有一根紫灰色的发丝! “小兰姐姐,迹部警官在那辆车里!”江户川柯南也有些紧张地朝着狂奔的毛利兰大声喊道。 毛利兰眼神坚毅地向前追着,但两条腿始终跑不赢四个轮子,黑色的私家车很快将她甩开了一段距离。 这样下去不行!纱织姐会被带走的! 毛利兰咬牙,转身往米花中央公园的观景台楼梯上跑去——一会汽车出口处会经过观景台的末端! 黑发少女用飞一般的速度跑到观景台末端,透过栏杆看到那辆黑色的私家车准备经过楼下——毛利兰纵身一跃!危险至极! 江户川柯南远远地用阿笠博士发明的眼镜放大远处看着这一幕,目眦尽裂,只觉得自己心都紧张得要跳出来了! 小兰!!! 黑发少女纵身一跃!像电影特技场面一般精准地降落在黑色私家车车顶! 毛利兰在车顶上停稳身形,呼了口气,她用手撑住车顶边缘,直接在车上一个高难度倒立!周围所有车主和围观群众都看呆了! 只用了一瞬间!毛利兰纵身向下,用膝盖用力撞碎了玻璃车窗!一跃而进! 一击碎车窗,毛利兰就看到了在后排座位上昏迷的迹部纱织,毛利兰刚想抱住和叫醒她,就被一个黝黑的枪管顶住了脑门—— “找死?”用枪顶着毛利兰脑门的,是副驾驶上一个漂亮的女孩,她眼睛笑眯眯,手指却快要扣动扳机。 驾驶座上开车的黑色鸭舌帽男人伸出一只手制止了拿枪的女孩:“别开枪!这个女孩我另有用处。” 拿枪的女孩不满地冷哼了声,却也没有开枪了,只是依然抵着毛利兰的额头。 毛利兰皱眉,微微咬牙,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额头有一丝冷汗划过。 ……情况变得不妙了起来啊。 拜托了,爸爸,柯南! ———————————— 江户川柯南看到黑色的私家车依然在飞快驶走,没有停下来,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他心急如焚地拿出滑板向前追去,刚驶出公园门口就遇到了刚下警车的伊达航警官和松田阵平警官。 一身黑色西装的黑色卷发青年警官,有些讶异地摘下墨镜看向他:“这不是柯南吗,急着去哪啊?” 江户川柯南看到松田阵平,立刻焦急地大喊道:“小兰姐姐和迹部警官一起被抓走了!快去救她们啊松田警官!!!!” 松田阵平闻言,瞬间瞳孔紧缩。 他的墨镜“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碎裂了开来。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小兰姐姐和迹部警官一起被抓走了!!!!” 松田阵平墨镜掉落在地破碎掉他都没有发觉,他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问道:“……她们被抓走多久了?犯人和车是什么样的知道吗?” “就刚刚几分钟前!犯人样子不清楚,车是一辆黑色的私家车,没有车牌号,车牌被拆下来了!”江户川柯南快速回答道,他用眼镜放大看前面的景象,然后咬牙暗道不好。 可恶!那辆黑色的车已经消失在视野里了! “糟糕……这样下去,小兰姐姐和迹部警官会成为犯人剩下的月神阿尔忒弥斯和爱神阿芙洛狄忒的!”江户川柯南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惨白。 松田阵平和伊达航也脸色大变,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 “班长,公园这里的尸体交给你了!”松田阵平二话不说坐回了警车里,江户川柯南自觉地一溜烟地钻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伊达航也神情无比认真严肃地点了点头:“交给你了,松田!” 一定要把迹部平安地救回来啊! 毕竟……他们的命,可都是她救回来的! 可不能轮到她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却掉链子啊! 随着一脚油门的轰鸣声,松田阵平驾驶的警车飞一般消失在了视野范围内。 ———————————— 十分钟后的米花町一条隧道里,安室透正在驾驶他的那辆白色马自达,金发红唇的贝尔摩德悠然自得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听着安室透逻辑清晰的分析。 “……所以,我认为有必要重新开启对赤井秀一死亡的调查。”安室透俊美的面孔在隧道的光影变幻下明明灭灭,一时在黑暗中,一时又在光明之中。 贝尔摩德饶有趣味地用手肘撑着车窗,手指扶在下颌线处:“波本,希望你的结论能够匹配得上我为你的调查提供的协助。” “那是当然,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收回视线,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手机一看,脸色竟然微变。 “波本,停车,我要马上下车。”贝尔摩德的声音有些冷冽,哪怕在最紧张的任务的时候,安室透都没听见过她黑色危险气质如此外放的声线。 “隧道是不可以停车的,我在前面路口放下你吧。”安室透随口应道。 “别废话,波本,我们是那种遵纪守法的人吗?停车,快!”贝尔摩德的脸色越来越冷,声音甚至透露出一丝尖锐。 安室透没有再回话,直接一脚刹车停了下来,后面的车辆司机瞬间也急刹车,恶狠狠地对前面的白色马自达破口大骂。 贝尔摩德飞速下了车,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黑暗的隧道里。 安室透看着车辆后视镜,开出了隧道在路边停了下来。他开始思考,刚刚贝尔摩德在她的手机看到的是什么内容? 是什么事情,竟然可以让组织冷酷无情的千面魔女脸色大变? 难道……是那位大人对她直接下达的任务命令? 就在安室透思考的时候,他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安室透犹豫了一秒钟后按下了接通键,听筒里传来了他的幼驯染诸伏景光焦虑万分的声线—— “快看我发给你的链接——纱织有危险!” 安室透愣了一下,随即马上打开信箱,看到了同一个号码发过来的链接。 他心脏猛地一沉,这不是一个普通和正常的链接——这是聚集了里世界最黑暗邪恶和危险的事物的暗网的链接! 安室透脸色大变,马上从车辆后座拿出笔记本电脑,用一番复杂和特殊的方式进入了这个暗网链接。 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很快显示出了一个正在暗网直播的直播间画面—— 用户名是“大师”,直播间的标题则是“女神的诸神黄昏——最后的的爱神和月神”。 画面场景是一个昏暗的房间,四处都是石壁,唯一的大门看起来是安保级别非常高的材质制成的密码门,整个房间仿佛写着插翅难飞四个字。 一位紫灰色长发的美丽女性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柔弱地闭着眼睛,一副完全陷入了昏迷的模样。 安室透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捏紧了,几近呼吸困难—— 他的拳头用力捏紧,青筋暴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观察直播间内的场景和形势,尝试分析出迹部纱织的所在地。 镜头内还有另外三个人,一个在房间角落的黑色长发少女双手双脚都被束缚着,嘴唇被胶布封住,神色痛恨地望着另外两人。 安室透眼神犀利了起来——这个黑色长发的少女是毛利兰! 另外活动自如的两个人明显是歹徒,一个是戴着口罩和黑色鸭舌帽的男人,另一个是一个颇为漂亮的女孩。 男人在调制一会要用到的蜂蜡,女孩则是在用颜料调蜡像需要用到的色彩,她甚至欢快地哼着小曲,愉悦的心情显露无遗。 直播间内不停地有来自全球各地的匿名变态在留言和打赏金额。 【大师的七位女神像作品早上在公园展出了,实在是太棒了!】 【公园那些围观群众都在尖叫,真是不懂艺术的一群人……】 【最后的爱神和月神竟然是直播完成吗?这也太令人兴奋了……】 【打赏大师了,期待最后的作品。】 【不愧是等待了整整十几天的爱神,确实值得等待!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睁开眼一定更美吧!】 【大师,要不别杀了!我想买下这个女人,多少钱都可以!你开个价!】 ……这些躲在阴暗角落里的变态!安室透脸色铁青。 可恶!光靠这个镜头里的信息,根本判断不出来是在哪个地方! 趁他们还在做准备工作,要快点行动起来,找到他们的所在地! 安室透咬牙,将链接发给风间裕也交给技术部分析,试图找到ip地址,但那可是暗网,安室透并不抱太大希望。 他咬牙拨通了一直在追查这个案子的松田阵平的电话,那边过了一会才接通。 “松田,纱织有危险,暗网正在直播,我马上到警视厅,速来警视厅汇合!”安室透一边说道,一边单手打方向盘,一脚油门往警视厅的方向开,白色马自达的速度快到如同幻影一般。 “什么?!暗网?!”电话那头的松田阵平一惊,随即脸色愈发沉了下来,他咬牙用力地砸了一下方向盘后,打死方向盘往警视厅的方向开回去。 坐在松田阵平车里的江户川柯南也是震惊地睁大了双眼,心慌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千万不要有事啊!兰! 两个男人在米花町各自飙车,只用了短短几分钟就回到了警视厅本部,惹得路上其他的车主天怒人怨,但他们已经无暇顾及了。 安室透神情严肃地抱着笔记本电脑到达搜查一课办公室的时候,毛利小五郎正在紧张抓狂地摇晃着目暮警官的肩膀:“我的兰啊——!!还有纱织她!……” 松田阵平和江户川柯南也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安室透一句废话也不多说,直接打开笔记本电脑给众人看。 暗网黑色的网页背景里,正在直播昏黑的房间里的景象,昏迷的迹部纱织,被绑在角落的毛利兰,以及正在准备蜂蜡和颜料的一男一女两个歹徒,以及留言板里蜂拥而至的一片叫好和金额打赏……简直令人心里直发毛。 众人皆是一惊。 ……原来是个在暗网靠这种“杀人艺术”盈利的变态杀手!! “这个直播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松田阵平马上问道。 “二十分钟前开播的。”安室透回答。 江户川柯南闻言,大脑飞速运转——小兰跳进车里、车子离开他们的视线是三十分钟前的事情,而直播是二十分钟前开播,也就是说,犯人和小兰她们现在的所在地,一定是在离米花中央公园十分钟车程的辐射范围内! 松田阵平和他是一样的想法,他迅速拿出米花町地图,以米花中央公园为圆点画了个圈:“按照柯南刚刚描述的看到车子最后消失的速度计算,十分钟之内能够去到的地方,在这个范围内!” 犯人的车子开得实在太快了,今天这个点的道路也完全不堵车,完全畅通,松田阵平和江户川柯南出发的时候,犯人的车子已经消失得完全没影了,只能根据最快的车速来判断和计算十分钟内犯人可能落脚的地方。 毛利小五郎看到地图那一个大圈,眼前一黑:“这个范围也太大了!而且米花中央公园附近太繁华了!全是密集的楼房、大厦、学校和医院!光是圈起来的这里就可以排查一整天了!” 等排查完!他估计都可以给小兰和纱织收尸了! 交通部交通执行课的女警宫本由美此时也面色严肃地走了进来搜查一课办公室,摇摇头道:“米花中央公园附近的所有道路监控都被黑客入侵了,我们这边正在努力修复中。” ……可恶!这完全就是有备而来!到底是盯上小兰和迹部警官多久了?!他竟然完全没有发觉!江户川柯南咬牙。 “查到了!直播里的这个调颜料的女孩叫做月岛弥生,是米花大学雕塑系的大一新生!”佐藤美和子拿着打印出的资料走了过来,“至于另一个男人一直戴着口罩和帽子,还没查出他的身份,还需要一点时间。” 目暮十三神情严肃地扫视了一遍资料:“快联系她的导师和同学!看看她平时都会在哪些地方活动!” 就在此时,直播中一直在默默准备材料的男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似乎是准备完成了,众人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安室透把音量调到了最大,方便听清他们的话语。 “颜料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男人眼神沉迷地抚摸着昏迷的紫灰色长发女性的脸:“她一定会成为最美的阿芙洛狄忒的……哪怕她是条子我也要冒险选择她,真是太完美了……” “这个女人确实是爱神降世般完美,我也很满意她。”名为月岛弥生的女孩看了迹部纱织一眼后,也陶醉地捧着自己的脸蛋喃喃道:“我也将会成为最纯洁美丽的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的……我和她,将会成为最后最完美的两个作品……” 男人顿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后,他最终还是说道:“……我并不打算用你做成阿尔忒弥斯,我打算用那个女孩。” 说罢,他指了指角落上被绑着的毛利兰。 毛利兰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一时之间毛利兰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吃惊将要被做成女神蜡像,还是该吃惊那个女疯子竟然想要自动请缨被指制成人形蜡像。 毛利兰心里尽管错愕,但被束缚在身后的手从未停止过活动,细腻光洁的手腕被粗糙的麻绳磨出了血,她依然悄无声息地暗中摩擦和动手,试图将手腕上绑着的死结扯开。 她一定要和纱织姐从这里逃出去! “什么?!”月岛弥生的声音一下子尖锐了起来,她怒吼道:“我帮了你这么多,你竟敢违背我唯一的要求?!” 男人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愤怒了起来:“难道不是你先骗我的吗?!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你早就和你的学长发生过关/系了!不是处/女的你根本配不上成为最纯洁的女神阿尔忒弥斯!我还没怪你差点让我完美的系列作品毁于一旦呢!那个黑发少女比你适合多了!她才配得上真正的阿尔忒弥斯!” 月岛弥生闻言,脸色也有些青红交加,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又沉默了下来。 男人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月岛弥生,他拿出装有致死量毒药的针管,正准备给手术台上的迹部纱织注射—— 不!纱织姐! 毛利兰瞬间暴动了起来,她眼泪夺眶而出,下意识地跳起来想要冲过去! 搜查一课里,电脑屏幕前的众人也瞬间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安室透和松田阵平都脸色惨白,只觉得自己仿佛此刻也几近死去—— 做点什么好!这短短的几秒钟时间他们还能做些什么来挽回?! 为什么没能保护好她?!为什么此时此刻不在她的身边? 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模样昏迷中的迹部纱织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但暗地里的手指微不可见地动了一下。 带着剧毒的针孔正在接近迹部纱织的白皙纤细的手腕—— 突然,“嘭”的一声枪响突兀地响起! 男人震惊地看向自己肚子上的血窟窿,不可置信地回头,颤抖地看向举起还在冒烟的枪的月岛弥生。 “既然我不能当阿尔忒弥斯,那你也没用了,去死吧。” 女孩眼神空洞地举枪看着他,表情冷漠至极,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作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月岛弥突如其来的开枪射击她的同伙,令所有人都震惊了! 不仅毛利兰看得目瞪口呆,搜查一课电脑屏幕前的众人心惊胆颤之余又生出了一丝庆幸的感觉,就连“见多识广”的暗网直播里留言板的观众们都不由得惊呆了。 “……月岛,你这家伙!”被开枪击中腹部的男人咬牙切齿地咳出一口血,剧痛令他跪倒在地,粘稠的血液淌满了地板:“你这疯子……难道你在暗网买枪的时候……就已经打算杀了我了吗?!” “如果你本来乖乖听我的话,我是不打算杀你的。”月岛弥生神情冷漠,声音也冰冷如机械姬:“原本我还对你的技术和水平有所期待,你的七座女神像的完成质量确实也不错……可我帮了你这么多,你却根本不是全身心追求艺术,你本质就是个商人而已!从你在暗网上收取打赏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家伙了,‘艺术’不过是你淘金的手段。” “你口口声声说我不够纯洁,不配成为阿尔忒弥斯,这都不过是借口而已。”月岛弥生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痛苦倒地的男人,继续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留言板里有个一次性打赏了你五千万日元的家伙,他几天前就留言说过,希望狩猎女神是女子高中生,你为了迎合‘客户’的喜好,才编出了这么个理由,想要把阿尔忒弥斯换成她!” 说罢,依然保持着举枪姿势的月岛弥生,用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神瞥向了被绑在角落里的毛利兰。 屏幕外的毛利小五郎和江户川柯南瞬间警惕地僵住了身体! 可恶!快点思考啊!要快点找出他们的位置! 可是光靠这直播间的信息,根本无法判断出这个四面都是石墙的房间在米花町什么位置!信息技术课也无法追踪定位到暗网这个域名和ip的地址! 连小兰都找不到的他,算什么名侦探!江户川柯南头痛欲裂。 松田阵平眼睛有点发红,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看着地板上男人的血液流淌的速度和方向,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快看!尽管很细微,但血液流淌的速度比平时要慢一点!” 江户川柯南愣了一下,定睛一看,确实血的流速比平地要慢一点点!不极其仔细地观察根本不会留意到! 如果是海拔比较高的地方,重力比地面偏小一点,就有可能会造成这种现象! “……他们很有可能在高楼里!”安室透瞬间明白松田阵平的意思,朝目暮警官严肃地道:“请立刻派出直升飞机搜寻米花公园十分钟车程辐射范围内的高楼!” 说罢,安室透也转身用手机不知道向谁发送了短信。 目暮警官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马上打电话安排直升机出动。 众人的视线回到电脑屏幕上,尽管有了他们所在的地方的一丝线索,但这边的危机仍未解除! 月岛弥生手里还拿着枪!随时会伤害小兰和纱织! 直播间里,男人尽管血流如注,但仍未死去,他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地说道:“月岛……是我的错,我会重新用你做狩猎女神的……不要杀我……何况如果我死了……你一个人要怎么把自己做成蜡像呢……”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用我最擅长的雕塑手法做出自己的石膏像,再在石膏上倒膜蜂蜡,做出自己模样的阿尔忒弥斯。”月岛弥生轻轻笑了笑:“我想了想,我还是决定不死了……暗网里的那群家伙跟你一样,说到底都不是真正热爱‘艺术’的人……我要是为了让那些没有品味的低俗家伙欣赏作品而死去的话,也太愚蠢了,根本就不值得。” 男人闻言,知道自己没有生还的机会了,眼神逐渐变得绝望。 月岛弥生的枪口对准了他,在死亡之前,他最后看到的是女孩姣好却疯狂扭曲的五官:“再见了——不入流的‘大师’。” “砰!!!” 又是一声枪响,这次这一枪没入了男人的心脏! ——这个杀害了至少十位女性的穷凶极恶之徒,竟然被他更疯魔的共犯给杀害了! 暗网直播间里的留言板也被惊得瞬间爆炸,留言信息光速滚动更新。 【哦上帝啊!大师竟然被杀了!】 【大师死了……这个月岛真的可以完成作品吗?!别浪费了本来该是最完美的爱神啊!】 【真刺激哈哈哈,比起那些无聊的蜡像和雕塑,我更喜欢看这种杀人现场!竟然狗咬狗了哈哈哈哈哈哈!】 【唉……看来我想买下爱神是不可能的了,这个月岛是个不为金钱折腰的。】 …… 除了令人不适的留言以外,直播间观众人数越来越多,打赏金额也在水涨船高。 那些同样疯魔变态的观众,似乎也根本不在乎打赏的金额,那位已经死去的“大师”还是否能收到。 他们只是在不停地透过黑暗的网络在肆意发泄自己内心阴暗的情绪。 安室透眼神冰冷,等成功救出纱织她们后,他们公安一定要取缔这些恶心至极的暗网! 这里的每一个隔岸观火、助纣为虐的观众,都是害死那些无辜女孩的帮凶! 视线回到直播间屏幕里,月岛弥生开枪杀死男人后,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带有剧毒的针管,再次缓缓接近了“昏迷中”的迹部纱织白皙的手腕。 角落里的毛利兰脸上布满了尚未干涸的泪痕,她背在身后被绑着的手腕用力抽动,还差一点!就差一点了!马上就可以挣脱了!千万要坚持住啊,纱织姐! 搜查一课办公室里的众人心脏再次被提了起来—— 难道还是逃不过这一次吗?! 他们忍不住在心里疯狂祈祷,奇迹还会再次发生吗?! 安室透和松田阵平脸色发白地死死地盯着屏幕,十分了解迹部纱织的他们,没有错过她看似昏迷的外表下,葱白的手指微不可察的一丝颤动。 他们的呼吸不约而同地一滞——纱织…… 就在月岛弥生的针管触碰到迹部纱织皮肤的一瞬间,变故发生了! 本该一直处在昏迷状态的迹部纱织却闪电般地缩回手腕,瞬间从手术台上起身,她睁开的黑曜石般的眼眸内燃烧着愤怒的火光,她手臂在手术台上作为支点一撑,瞬发踢出长腿,一脚踢中月岛弥生的脖颈! 月岛弥生有一刹那的震惊和发愣,随即感觉到了脖颈处传来剧痛,这一腿至少有500磅的力!她整个脑袋和身体都被踢得像过电一样发麻!换做是普通人早就已经被踢得失去意识了! 但月岛弥生不是普通人,她靠意志力和肌肉记忆迅速在口袋左边掏出了手/枪。 就在她的手摸上手/枪的瞬间,迹部纱织也立刻用合气道擒拿的手法死死地按住了月岛弥生持枪的手! 两个女人扭成一团,使出全力僵持着,月岛弥生持枪的手被迹部纱织死死按住,持枪的角度在不停地变换,屏幕外的众人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月岛弥生恨恨地咬牙,扣动了扳机。 “兰!快躲开!”迹部纱织大喊道,使出全力控制方向,让枪的方向远离小兰! 这个叫月岛的女人力气怎么这么大?! 毛利兰配合地闪避起来,眼神也十分坚毅。 “砰!砰!” 一连两枪被打到了墙壁上,显露出了深深的弹孔。 还剩一枪!这是史密斯威森的500左轮手.枪,0.5口径,只有五发子弹!迹部纱织在心里默默计算。 “砰!”最后一枪也开出,在毛利兰肩膀旁边几厘米的距离射入墙中! 屏幕外的毛利小五郎害怕得脸几乎变形!恨不得此刻就在现场帮助她们! 江户川柯南则是惊惧过后终于松了口气——枪没有子弹了! 安室透和松田阵平眼里不约而同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就是现在!迹部纱织眼神一凛,瞬间松开对月岛弥生持枪的手的禁锢,对准月岛弥生的胸口,迹部纱织用力挥出一拳,甚至能听到月岛弥生清脆的骨骼“咔啦”作响的声音,直接将月岛弥生打得痛苦地闷哼着倒退了好几步! 迹部纱织还想继续补上几拳,却听到毛利兰一声喝响,黑发少女终于解开了捆绑手腕的麻绳,用依然没有解开麻绳的双腿跳跃了过来—— 毛利兰使出空手道蓄力的一拳,直接将还在节节后退的月岛弥生打飞撞到了墙壁上! 月岛弥生撞到墙壁上后,脑袋重重地磕在了墙壁上面,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已经昏厥了过去。 “太好了!!!”搜查一课办公室里,毛利小五郎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担惊受怕的老父亲的心终于稍微安定了下来。 一直脸色惨白的江户川柯南也松了口气。 安室透和松田阵平不知为何,却总是有种仍然不妙的预感,他们皱着眉头催促直升机搜寻的结果。 迹部纱织迅速蹲下身,动作干脆利落地帮毛利兰解开脚腕处仍然绑得死死的麻绳,准备解开后马上用绳子将月岛弥生绑起来。 然而,在短短的十秒后,一声子弹上膛的声音,却让所有人都感到了毛骨悚然。 迹部纱织才刚刚解开绑在毛利兰脚腕上的绳子,她们两人都僵硬着抬头望过去原本应该已经昏过去的月岛弥生的方向。 “咳、咳咳……”月岛弥生擦了擦唇边咳出的血液,举着枪对准了她们,沙哑着开口:“……别高兴的那么早,我可没说我只有一把枪啊。” 搜查一课办公室里,所有人的心都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月岛弥生竟然从裤子右边的口袋里又掏出了一把手.枪! 安室透咬牙,这竟然是格洛克g43型号的9毫米手.枪,以体积小型而闻名,还没手掌的一半大,可以藏身于口袋中完全不显形,怪不得没被发现! 尽管体积很小,但是这款枪的射速极快,杀伤力和其他手/枪没有区别! 毛利兰和迹部纱织再次陷入了危险之中! 【真是精彩极了哈哈哈哈哈】 【反转再反转的剧情,还有这动作流畅的打戏,我这是在看什么电影吗?!】 【我都有点舍不得这两个被绑来的女人被杀死了】 【这种双方都在垂死挣扎的感觉……真是太棒了啊!】 【月岛太狂了,把大师杀了,这下好了吧,自己也被两个女人联手反杀!】 …… 留言板又在快速跳动,可所有人都无暇顾及那些观众的发言了,紧张地看着屏幕里三个女人的对峙。 月岛弥生略显虚弱却依然摇摇晃晃地站起了来,安室透、松田阵平和江户川柯南心里都十分震惊,那么瘦弱的身板,是怎么可以在先后挨了小兰和纱织的两记重击后还能站起来的?! 纱织第一拳应该已经让她的肋骨骨折了,小兰跳跃蓄力的第二拳更是直接将她打飞撞到墙上,头都应该要撞晕过去才对。 该说不愧是疯子吗?她是肾上腺素激发了,还是感受不到痛觉?! “目暮警官,月岛弥生父母双亡,已经问遍了她的导师和同学,都说她平时都在宿舍或者学校的雕塑教室里,没有发现任何疑似直播里的地点。”佐藤美和子和高木涉一个打电话一个走访回来,都没有线索。 众人都不由得失望地将心急如焚地将目光转回直播间。 月岛弥生站起来后的一件事,竟然是将枪口对准了地上已死的男人的尸体,“砰”的一枪贯穿了他死不瞑目的左眼,尸体的左眼瞬间变成了一个可怖的血窟窿! 毛利兰看到这一幕,脸色有些发白,迹部纱织则是在错愕不已后感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且……这个月岛弥生的枪法,好准! 一枪打完,月岛弥生的枪口再次对准了迹部纱织和毛利兰的方向。 迹部纱织还维持着半蹲帮毛利兰解开绳子的姿势,毛利兰眉头一皱,勇敢地站在了迹部纱织的前面,把她挡在了身后。 “小兰……”迹部纱织有些怔愣。 有那么一瞬间,黑发少女坚毅地挡在她身前地模样,和记忆中十几年前小学生模样的红发女孩赤司真央挡在她身前的背影重合了。 不……她不允许再有人为了她而受伤死亡! 她一定要将小兰安全地带离这里!! “咳咳……你那是什么眼神,难道你还想躲子弹不成?”月岛弥生一手捂着胸口咳嗽,可是另一只拿枪的手却依然稳如磐石,她冷笑着问道。 “正有此意。”毛利兰皱着眉头,紫罗兰色的瞳孔散发着坚毅的光。 新一曾经和她说过,手枪的速度只有步枪的三分之一!而她……也曾经成功躲过一次子弹。 现在纱织姐刚好维持着半蹲的姿势,只要她躲过朝她头部开枪的子弹,就可以反败为胜! 七步之内——拳快! 毛利小五郎急得头都快要塞进电脑屏幕里了,他崩溃地喃喃道:“不、不……小兰!人类怎么可能躲子弹啊!我的兰啊!!!” 江户川柯南脸色发白,但内心依然祈祷和相信着小兰。 他曾经亲眼见过小兰躲子弹……一定可以的! 安室透和松田阵平也紧张地捏紧了拳头—— 月岛弥生冷笑着勾着嘴角,没有再废话,枪口对准了眼神坚毅的黑发少女,手指直接扣下了扳机—— “砰!!!” 刹那间,黑发少女的头以肉眼都无法捕捉的速度往左迅速一偏! 子弹划过她的长发的边缘,射到了她身后的墙上! 江户川柯南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小兰在不断进步!她的动作比上一次躲子弹更快了!这次子弹的位置比之前离她更远了! 枪响过后,迹部纱织也瞬间以半蹲着的姿势原地起跑,一秒钟不到她就冲到了满脸震惊的月岛弥生面前! 她跃起一记精准的飞踢,“啪”地一下就将她手里的手.枪踢飞到了离她很远的地方! 迹部纱织跃起飞踢后,落地转身,顺着回旋的力量又是力道迅猛的一腿击中月岛弥生本已受伤的胸口,这次将她踢到彻底无法动弹! 毛利兰也拿着绳子飞奔了过来,和迹部纱织一起控制住月岛弥生,很快她便被五花大绑了起来。 搜查一课办公室里终于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欢呼! “得救了!!”佐藤美和子和高木涉兴奋地道。 “终于……终于安全了!”毛利小五郎激动地抱着老友目暮警官,再次喜极而泣! 安室透和松田阵平却依然无法放松心情,紧张地盯着屏幕,生怕再有什么变故。 月岛弥生彻底失去力气,连动一根手指头都无法做到,她错愕地看向正在将她绑起来的两个女人。 乙.醚吸入十秒钟就可以令人昏迷三十分钟,她给这个紫灰色头发的女人捂了五分多钟,就算是头大象也该晕过去了!可她却一直在假装昏迷,耐心等待她的靠近后反制她……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就是她从一开始就在闭气,令自己不吸入乙.醚。 闭气五分钟,真不是能轻易办到的。 这两个女人,一个可以闭气五分钟,一个明明是高中生却可以轻易躲子弹,她到底是惹到了些什么人? 月岛弥生认输般地轻轻笑了。 幸好,她也藏了一手。 “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么?”月岛弥生笑了,唇边染得血红:“暗网真是个好地方啊,不仅可以买到枪,还可以买到炸弹呢……” 迹部纱织闻言愣住,立刻转头看向手术台旁边摆放的箱子。 “兰,按住她!”迹部纱织马上去查看了那个突兀的箱子,她原本还以为是准备做蜡像的工具而已,没想到里面竟然是货真价实的炸弹! 炸弹液晶屏幕的倒计时显——示距离爆炸只剩下半个小时! “蜂蜡倒膜和换上女神的假发和衣服,一个小时就可以完成……我原本打算在和你成为最后的两个作品后,炸弹爆炸,让艺术永恒地停留在最美的时刻,这样尸身就不会腐烂……” 月岛弥生眼神痴迷而陶醉,仿佛陷入了美好的幻想之中,很快她的眼神变回了冷漠而疯狂:“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个局面,既然不能以最完美的姿态死去,那你们就陪我一起毫无价值地死去吧!” 搜查一课里的众人闻言,又再次陷入了担忧和痛苦之中! “啊啊啊!!这个该死的罪犯!!!”毛利小五郎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反反复复被这个女人玩弄到快要停止了! ……竟然还有炸弹!安室透眉头紧锁,收到了风间裕也发来的信息,锁定了范围内高楼疑似是这种石墙构造的几栋大厦。 松田阵平也皱着眉低头看了眼手表,半个小时,应该足够! 迹部纱织没有理会月岛弥生自顾自的发疯文学,一句话都懒得跟她多说,直接去查看房间唯一的密码锁大门。 “不用看了,这扇门的开锁方法是地上那个男人的左眼虹膜,已经被我一枪打没了。”月岛弥生似乎很喜欢挑拨迹部纱织的情绪,她语气轻快地再次说出令人不安的话语。 在第一次被装睡的迹部纱织揍飞的时候,月岛弥生就已经预感到了结局可能不会如她所愿。 所以她也改变了苟活的想法,连她自己的后路都没有留,一枪打碎了在场的任何人走出这个房间的可能性。 毛利兰:“……” 迹部纱织:“……” 到底是哪里来的死变态啊! 迹部纱织试了一下,大门果然显示需要人的眼睛虹膜验证,她皱了皱眉,转身飞起一脚用力踹在金属质地的大门上,在力的相互作用下,她被反弹得后退了几米,腿都有些发麻了,大门却依然纹丝不动。 “别白费力气了,这是甲级硬度和防弹级的含碳合金钨钢门,哪怕你一枪打上去,伤害到的都只有自己。”月岛弥生悠然自得地笑着说道,她仿佛完全不畏惧死亡,期待着爆炸的到来。 迹部纱织和毛利兰闻言,都不免有些头疼了。 这个房间四面都是石墙,一扇窗户都没有,唯一通往外面的大门又不可能打开,距离爆炸只剩下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她们该如何逃出生天?!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即使是经历过大大小小很多次危险至极的生死时刻的毛利兰,此时此刻也不免感到了一丝慌张和害怕。 这个房间非常昏暗,且四面都是石墙,没有任何窗户,这样的环境本来就容易令人感到压抑,何况现在还得知多了个只剩下半个小时不到就会爆炸的炸弹。 迹部纱织温柔地摸了摸毛利兰柔顺的黑色长发,安抚性地对她笑道:“别担心,兰,我们一定会安全出去的。” 毛利兰有些愣愣地看着她,莫名地心里感到一阵安心。 迹部纱织收回目光,想到“大师”和月岛弥生一直说的暗网,她的视线瞥向了房间天花板左上角的监控摄像头。 然后她又观察了一下石壁墙上之前留下的几个弹孔,其中有一个弹孔射得很深,深深地嵌入了墙内。 迹部纱织拿起了月岛弥生的第二把六发子弹的□□手.枪,之前月岛弥生开了两枪,现在还剩下四发子弹。 她心里很快已经有了一个主意。 只见迹部纱织动作标准地举起枪,对准墙上深陷的弹孔,“砰砰砰砰”一连开了四枪! 四枪精准的同一个弹孔!威力巨大地洞穿了并不厚实的石墙,墙壁被贯穿了一个小孔,傍晚时分的阳光从弹孔里斜斜地照了进来。 搜查一课办公室里,安室透看到墙上弹孔射进来的阳光后,他脑海中灵光一闪,马上说道:“现在是下午五点钟,这束太阳光的角度是从右向左射进来的,角度小于三十度角,再结合米花町今天的日落时间将会是五点五十分推算的话……她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西面!” 加上风间裕也搜集到的范围内高度和材质符合的大楼,安室透对她们所在的地方已经有了眉目了! 松田阵平的皱眉快速说道:“而且从阳光的角度可以判断出,大厦高度不会低于一百五十米,西面符合条件的有米花都市大厦、jr大厦、米花电视台……用小型炸弹的话,可以把外墙和大门炸掉,把她们接出来!” 在他们头脑风暴的时候,直播间里的迹部纱织,在墙壁上打出弹孔之后,她又翻找了一下地面上的男人的口袋,有些失望地道:“啧……这家伙竟然不抽烟?没有打火机……” 真麻烦,她决定这次出去后,以后一定随身携带打火机。 然后迹部纱织突然毫不犹豫地撕开了自己衣服的下摆,露出了纤细白皙的腰腹,上面有一道淡淡的疤痕,不认真看很难看出来。 她撕下来了一条棉质布料,放到了离弹孔位置不远的地上。 毛利兰不解地看着迹部纱织的一系列操作,忍不住问道:“纱织姐,这是在做什么?” “……她想点火放烟求救。”冷眼旁观的月岛弥生扯了扯嘴角道,但她并不认为在短短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内,有谁注意到这栋大楼里溢出的这么一丁点烟。 迹部纱织点了点头,用自己手腕上名贵的手表,对准了墙上弹孔里射进来的珍贵阳光,利用凸透镜聚光生火的原理,很快就聚集了阳光的能量,照在了地上的棉质布料上,短短十五秒的照射,就让棉质布料燃烧起来了。 火光产生的烟雾很快就透过墙上的弹孔传到了外面去。 “目暮警官!巡查的直升机里有没有看到哪栋大厦有烟雾传出来?”看着屏幕里迹部纱织的操作,江户川柯南焦急地催促道:“尤其是安室哥哥说的范围内西面的大楼,还有松田警官提到的那几栋大厦!” 目暮警官马上联系了在西面的直升飞机,不一会便放下了通讯器,严肃地说道:“有了!直升机那边说看到了!十一番街的米花都市大厦顶楼墙壁传出了烟!” 终于!知道她们在哪里了!! 不出他们所料! 安室透和松田阵平没有再浪费时间,两个人飞一样冲了出去! 毛利小五郎和江户川柯南愣了一下后,也追了上去。 “松田,坐我的车!我开得快!”安室透冲到自己的白色马自达的驾驶座内喊道。 松田阵平没有拒绝,他拿着从没收的一堆犯罪违禁物品里找出来的小型炸弹就坐上了安室透的车。 距离爆炸时间还剩下倒数二十分钟。 白色的马自达扬长而去,速度快得车尾灯都看不见了,毛利小五郎焦急地带着柯南开着他的老爷车跟上。 坐在安室透车里的松田阵平有些惊讶,他们竟然五分钟就到达米花都市大厦了,期间安室透使出了漂移、将车子竖起来跑以避开堵车等等令人目瞪口呆的特技,zero现在的车技,简直完全可以跟萩原研二媲美了。 到了米花都市大厦,他们二话不说地就冲上了大厦顶楼,搜寻了一番果然看到了跟直播间里长得一模一样的石墙墙壁和钨钢大门。 安室透紧张地敲了敲石墙和大门,大声喊道:“纱织,听得到吗纱织?!” 房间里的迹部纱织立刻来了精神,高声回答道:“我们在这里!” 松田阵平和安室透对视一眼,默契地点点头,松田阵平喊道:“你们往后面站一下!我们现在要炸开这道墙壁!带你们出来!” 迹部纱织了然,动作粗鲁地把月岛弥生一把子捞到了距离墙壁最远的位置,然后动作轻柔地抱着小兰往后移动。 松田阵平干脆利落地安装好了威力小型刚好足够炸掉着面墙壁的炸弹,和安室透一起退出到了安全距离。 安室透一停住脚步就迅速地掏出了枪,精准地一枪引爆了装在墙壁上的炸弹。 随着“轰隆隆”的一声巨响!石墙被爆破坍塌,楼层里瞬间浓烟四起! 刚掏出警枪准备引爆炸弹的松田阵平:“……” 这样真的好吗?zero你现在明面上的身份不是一个在当咖啡店员和私家侦探的普通市民吗?一个普通市民光明正大地持枪并且随便开枪真的没问题吗?! 松田阵平叹了口气,和安室透一起冲了进去,看到了毫发无伤的迹部纱织和毛利兰。 “松田!”迹部纱织第一眼看到的是一身黑色西装的松田阵平,她惊喜地喊道。 “笨蛋,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松田阵平急切地大阔步过来,忍住了强烈的想抱住她的冲动,反手一个手指关节敲在她的脑壳上,没好气地道:“……有好几次我都以为你要完蛋了!” ……差点失去她的感觉,这辈子真不想再感受到第二次了! 松田阵平看了一眼迹部纱织裸露在外的纤细腰肢,白色的肌肤上那道因为当年救他而留下的浅浅疤痕,眸色变得有些深。 “这不是没事嘛……我就知道你们会找到我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没被找到,我就打算自己拆掉这个炸弹啦!我看了一下,是很简单的装置。” “啧……你说得轻巧,万一剪错线了呢!” “好了啦……别说我啦,还是先出去吧!” 爆炸产生的烟雾彻底散去后,迹部纱织留意到还有另外一个身影,金发黑皮的青年身影隐匿在黑暗之中,身形似乎有些僵硬。 zero?他怎么会在这里? 差点把不应该说出的名字喊了出来,迹部纱织愣了一下后缓缓道:“安室……先生?” 安室透有些僵硬的神色在她的呼喊下恢复了正常,他淡淡地道:“嗯,是我,我们先走出这里吧。” 迹部纱织点点头,拉着毛利兰的手往外走去。 “你们先走吧,我来负责善后。”松田阵平看了一眼炸弹,拿出随身携带的拆弹箱里的工具就开始操作,顺便嘲讽了一下面如死灰被带走的月岛弥生:“看来暗网买到的炸弹也不过如此嘛。” 离爆炸还有十分钟,对他来说,这种程度的炸弹简直是小儿科,三分钟不到他就能拆掉。 被安室透按着押出去的月岛弥生听到松田阵平的嘲讽后,抽了抽嘴角,现在的她已经心如死灰,面前的这两个女人仿佛生来就是克她的,竟然真的有人能看到烟雾来救她。 算了,她彻底认输了。 迹部纱织把小兰送到电梯口后,想了想道:“你们先下去吧,我很快下来。” 说罢她转身走向了回去那个房间的方向。 安室透有些怔愣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迹部纱织回到房间这里,说道:“松田,我等你一起吧。” “……你还是下去等我吧,万一我拆弹失败了呢?岂不是要跟我一起被炸死了。”松田阵平无奈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怎么会?松田你有那么拉垮吗?”迹部纱织夸张地捂嘴惊道。 松田阵平被逗得哼笑了一声,也不再磨蹭,三下五除二快速剪掉了最后一根线,炸弹被安全拆除,他潇洒地起身道:“好了,走吧。” 他拍了拍迹部纱织的肩膀,语气随意却又认真地道:“但是如果再有下次这种情况的话……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在下面等我。” 不管是多简单的炸弹,不管他对拆除炸弹有多强的自信……他都只想一个人承担风险。 哪怕有万分之一爆炸的可能性,他都害怕会波及到她。 迹部纱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大师”的尸体,准备下去叫同事来取证和收尾。 她和松田阵平刚一走出残垣断壁的房间,就看到安室透也没有下楼,他正押着月岛弥生在外面等着他们。 “走吧,一起下去吧。”安室透微笑道:“我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先走的。” 迹部纱织愣了一下,有些感动:“谢谢你啊ze……呃,安室先生。” 被五花大绑着的月岛弥生,感受到肩膀上押着她的男人的力道越来越重。 这个金发黑皮的男人似乎心情非常不好,她被他按着的肩膀上传来的力度,已经比骨裂的胸口还要令人疼痛了,这个男人是大猩猩吗?罪犯月岛弥生感到非常无语。 能不能快点下去啊?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这破房间是一秒钟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前后一共十位女孩受害的轰动米花町的蜡像美人连环杀人事件,随着凶手“大师”的死亡和月岛弥生的落网而告一段落了。 十位受害者的家属痛苦不堪,都在祈祷和联名请求将剩下的凶手月岛弥生能够被判处死刑,但都不抱太大希望,因为死刑在日本实在是太难了。 没想到的是,仿佛有人听到了他们的心声般,做了他们做梦都想却又不敢做的事情—— 月岛弥生在从看守所被押往法庭的路上,被劫车了。 来人是一位开着哈雷摩托车的黑衣人,戴着巨大的摩托头盔,身材高瘦,甚至分不出是男是女,暗处还有帮手用重火力压制法警,却没有造成任何流血和伤亡。 来人的目的很明确,只是将犯人月岛弥生带走了。 第二天凌晨,米花中央公园同样的位置,出现了一座女神蜡像尸体,赫然就是月岛弥生。 只是她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惊恐,似乎在死前遭受到了巨大的恐惧和痛苦。 法医验尸报告指出,死者月岛弥生与之前被注射毒药死亡后再被制成蜡像的受害者不同——她是在活着和完全清醒有意识的情况下,被制成蜡像的,死因正是浇筑在脸上的蜂蜡导致无法呼吸,窒息而死。 其他受害的女孩的家属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纷纷喜极而泣地表示月岛弥生活该!她不是追求艺术吗?!用自己最希望的方式死去有什么问题吗?她的死相竟然还十分惊恐,那她有想过其他女孩也会同样痛苦吗?! 家属们表示这样的结果比法庭判不了她死刑更好,甚至感谢起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在替天行道。 警视厅却十分头疼,这种动用私刑的方式并不符合现代法律,这不又是一起新的凶手犯下的凶杀案件吗?! 就在搜查一课头疼的时候,公安却出面将这起案子接管走了,表示搜查一课无需再追查,此案将会由公安负责。 公安零部在事件发生后的一周内,取缔了这起案件万恶的源头暗网,将那个暗网里所有能查到的犯罪都给一锅端了。 不仅网站被取缔,资金被冻结,公安还将不少“大师”留言板里的匿名用户给揪了出来,果然,不少都有犯罪史和犯罪倾向,一抓一个准。 然而,这只是取缔了一个暗网而已,这个世界上还有成千上万其他的隐匿在黑暗中无法追踪的暗网,根本禁不完。 人性的黑暗面和铤而走险追求利润的天性相结合诞生出了暗网这种东西,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 想到这里,迹部纱织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天她和小兰逃出生天后,毛利小五郎眼泪鼻涕齐飞地抱着小兰,然后晚上就和迹部一家吃了顿饭,庆祝劫后余生。 迹部父母真诚地鞠躬感谢毛利家的小兰挺身而出救了纱织,毛利小五郎也诚挚鞠躬感谢纱织同样救了小兰。 一时之间两家人不停地鞠躬,每一次弯腰都比上一次弯得更低,头都快要埋到地上去了,场面一时之间竟然还有点幽默,既客气又感动。 迹部纱织很感激小兰,如果没有小兰,她还真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 如果没有小兰的存在激怒了月岛弥生跟“大师”自相残杀的话,如果没有小兰神乎其技的躲子弹操作的话……迹部纱织就要一个人面对持两把枪的月岛弥生和活着的“大师”。 即使她训练有素,也不敢盲目自信地说自己绝对能毫发无伤地回到家里来。 这样看来,她可能真的和毛利家结下了不解之缘啊……十几年前毛利小五郎救下了还是小学生的她,十几年后已经是警视的她,依然被身为高中生的毛利兰所拯救。 思绪回到现在,在波洛咖啡厅里,迹部纱织用力地抱住了面前的毛利兰,声音很轻地道:“兰,谢谢你……” 她迹部纱织能遇到小兰和毛利叔叔,何其有幸。 “诶?怎么突然……”毛利兰有些惊讶,但很快温柔地回抱住了迹部纱织:“纱织姐你已经说过很多遍啦,我也是一样的哦,谢谢你,纱织姐,没有你的话,我可能也已经被月岛弥生开枪打中了,更别提点火放烟求救了,我可能就被炸死了……” “我真的快要被你们给吓死了啊!”坐在她们对面的铃木园子脸上写满了不满:“为什么你们一天天的总是在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啊!又是连环杀人犯又是开枪爆炸什么的!” “抱歉园子,都是因为我,小兰才会陷入危险之中……” “不是啦,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啦,纱织姐。”铃木园子的表情是难得的正经和心疼,“我只是希望你们两个在平时都能够将自己的生命安全放在更重要一点的位置……我真的每时每刻都在担心你们。” 纱织姐是警察,每分每秒都在做危险的事情,而小兰即使不是警察,平时却也是经常处在水深火热的危险之中,至今为止她们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生死时刻了。 真害怕哪一天她们两个中哪一个就真的出事了。 “我会的,以后一定会更加注重安全。”迹部纱织笑得灿烂,语气轻快地提议道:“明天是周末,你们放假了吧,要不要来新建的迹部庄园玩和放松一下?我邀请了我的几位同事一起来度假……还有景吾也会在哦!带着他超帅的部员们!” “!!!请务必带上我!!”铃木园子瞬间眼睛射出激光! “园子,这样京极前辈会生气的啦!”毛利兰无奈地笑道。 “哎呀没关系啦!我单纯地欣赏帅哥而已啦!就像欣赏怪盗基德一样,阿真会理解的啦!” 迹部纱织被她们逗笑,气氛一时之间非常欢快。 这时,波洛咖啡厅的店员榎本梓端着菜品过来了:“各位可爱的女士,请慢用。” “诶?小梓小姐是不是弄错了,我们没点这么多呀。”铃木园子看着丰盛的一大桌美食和饮料,疑惑地道。 “是今天免费赠送的哦~今天是波洛开业一周年,这是作为回馈作为常客的你们的小礼物哦!”榎本梓笑得非常温柔,她的眼神直直地望了好一会毛利兰,后又望了一眼迹部纱织,笑道:“不用客气,请慢慢享用!” “谢谢小梓小姐!”铃木园子和毛利兰都笑着感谢道。 “尤其这个,听说小兰你喜欢吃可丽饼,请务必要试一下。”榎本梓笑眯眯地对毛利兰笑道,然后又望向迹部纱织:“还有迹部警官……请试一下这份牛排。” 毛利兰尝有些受宠若惊,感觉今天的小梓小姐特别热情:“诶,确实是我喜欢的可丽饼……” 迹部纱织也回了一个温柔礼貌的微笑,和榎本梓的眼神对视了一瞬。 ……嗯?怎么感觉今天的小梓小姐跟平时好像有一些不同呢? 说不上哪里奇怪,明明是一样的脸,却感觉今天的小梓小姐好像比平时要高挑一些,身材也似乎要好一些。 摇了摇头,迹部纱织没有细想,和毛利兰还有铃木园子继续欢快地聊天了起来。 跟她们相处,她总能感受到被感染般的快乐。 榎本梓看了她们好一会,眼神里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然后悄无声息地走出了波洛咖啡厅。 那就感激一下这位迹部警官吧…… 否则她差点就失去她的angel了。 她摇曳生姿的身影走近路边一辆白色的马自达,动作自然地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一坐下,她就从脖子处撕开了易容的面具和假发,露出了一头灿烂生辉的金色长发和成熟美艳的面孔——是黑衣组织的贝尔摩德。 “呼……舒服多了。”贝尔摩德有些疲惫地按了按眉心,向驾驶座上的金发青年感叹道:“……真是难以置信,我竟然会正儿八经地泡咖啡和做甜品……我真是有点佩服你了,波本,竟然可以每天都在那里上班。” 她平时用来拿枪的手,何曾需要亲自下厨做饭,在那个满是油烟味和甜品味的厨房哪怕再多待一秒她都要受不了了。 ……但看到她的angel品尝自己亲手做的食物的那一瞬间,贝尔摩德又觉得,做饭的感觉好像也不赖。 坐在驾驶座上的安室透,此刻散发的是属于黑衣组织的波本的危险气息:“我也很难相信贝尔摩德你会为了那个叫毛利兰的女孩,大费周章地做了这么多……比如,前几天的那个叫月岛弥生的罪犯的死……” 贝尔摩德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波本,不要多管闲事,我警告过你的,如果你敢动她和她身边的那个小男孩一分一毫的话,我不介意让你的脑浆溅在这辆马自达车里。” “别紧张,我们是合作关系,我会遵守约定,承诺过的事情我就会做到。”安室透摊了摊手,语气随意地道:“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组织里冷酷无情的千面魔女,为什么会对一个普通的女子高中生和小学生那么关注,保护有加呢?……” “与你无关。”贝尔摩德哼了一声,随即她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还有搜查一课的那个叫迹部纱织的女警官,我看你最近和她走得很近嘛……” 安室透心里略微一惊,但他表面上依然平静无波:“……哦?那个女警官,我靠近她只是因为她和我的调查对象毛利小五郎关系密切,想要利用她获取更多信息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女警官,你也不许出手。”贝尔摩德表情冷硬地直视安室透,一字一句道:“如果你对他们不利,我不会放过你的。” “别打他们的主意。”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哇……这就是迹部庄园吗!好华丽!”毛利兰看着眼前被缓缓打开的巨大铁艺门,愣愣地道。 大门打开后,是一条宽阔得几乎看不见尽头的道路,旁边全是绿植和白色的罗马柱,再往里开一段路就是一望无际的飘香玫瑰园和华丽的法式喷泉。 一路过来不仅看见庄园有占地面积超大的网球场,还有亲子型的高尔夫球场和甚至是直升机坪,最后才远远地望到巨大的城堡式庄园,旁边是风景优美的私人湖泊,上面漂浮着优雅美丽的白天鹅。 饶是家里也十分富裕的江户川柯南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真大,这个庄园里的保安和保姆要是谈恋爱的话,都得是异地恋吧。 除了江户川柯南以外,迹部纱织派司机来接他们的七座车里还坐着木园子、毛利小五郎和安室透,毛利小五郎抖了抖胡须道:“慎吾先生和亚理纱女士果然有品位啊!” 司机笑了笑道:“感谢毛利先生对老爷和夫人的夸奖,但这栋庄园参与设计更多的是景吾少爷,登记在了景吾少爷和纱织大小姐名下。” “原来如此,景吾真是优秀啊!他和纱织也是一如既往地被爱着。” 车子终于开到了庄园门口,迹部纱织已经在门口等待。 和平时出警时穿的各色西装不同,她今天穿着一身雪白优雅的法式长裙,白皙漂亮的脸上挂着亲切愉悦的笑容,美丽至极。 迹部纱织提起了裙摆优雅地微微一颔首:“欢迎光临,感谢各位的到来,希望能在迹部庄园玩得开心。” 穿着白色长裙的美丽女性在华丽绝伦的城堡式建筑门口提起裙摆的模样,像极了童话世界里的公主。 江户川柯南一时之间都觉得很难将面前的迹部纱织和她鞠躬尽瘁的警察身份联系起来,再一次在内心感叹她这样的家境和出身竟然恪守职责地当警察,每天在前线拼命,真是太难得了。 “谢谢迹部警官的邀请,我感到非常荣幸。”安室透也优雅礼貌地一颔首,笑容温顺纯良,看着迹部纱织的目光充满了专注和温柔。 江户川柯南翻着半月眼在内心呵呵了一下。 就在几天前,他联合自家父母和赤井秀一,终于解开了面前这位黑衣组织高级成员波本安室透的真面目—— 他是日本公安零部打入黑衣组织的卧底,真名降谷零。 一想到自己被这位公安先生大大小小地恐吓了好几次,吓得不轻,江户川柯南就感到一阵郁闷。 在日本降谷这个姓氏并不常见,他和赤井秀一很快就查到——降谷零和迹部警官,以及搜查一课的松田阵平、伊达航警官,还有机动队爆炸班的萩原研二警官,刚好是同届同班的警校生。 这就完全可以解释通之前波本和他们几位警官相遇时,那种奇妙又违和的气氛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他们根本早就认识了。 而且,总感觉波本对他的“同学”迹部警官的感情很不一般。 迹部纱织带着他们往客厅里走,一进客厅他们就发现了客厅里非常多人。 “天、天啊……好多帅哥!!!”铃木园子被眼前的颜值盛宴惊得往后一倒,毛利兰眼疾手快才接住了她。 不过毛利兰也被惊讶到了,她也确实从来没有一次性见过这么多帅哥—— 欧式风格的巨大客厅里,比头顶的水晶大吊灯还要华丽耀眼的是坐在客厅的十几位帅哥,包括迹部景吾和他华丽的冰帝网球队的队员,以及u-17基地一同训练的几位其他学校的网球部长。 还有坐在开放式厨房酒柜前的——迹部纱织的几位同事及挚友,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伊达航和娜塔莉。 嗯?奇怪,有一个没见过的新鲜面孔,江户川柯南的目光锁定在了坐在伊达警官旁边的那位黑发青年身上。 黑发青年身材高挑,长腿随意地一放,他穿着一件蓝色的休闲连帽外套,显得非常年轻,有着一张俊秀白皙的面孔和海蓝色微微上挑的猫眼,气质温柔随和又不失坚毅,散发着一股独特的气场。 这个看表面俊秀温文尔雅的青年,似乎经历过很多事情,实力也十分强大。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摇晃着手里拿着的一个装着冰球和深色酒液的威士忌杯,听到来人的声音,他蓝色的眼眸缓缓转向了江户川柯南一行人这边。 江户川柯南能明显感觉到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安室透的身上。 “我来介绍一下,伊达警官、松田警官、萩原警官你们应该都认识了,另外的两位分别是——伊达警官的未婚妻娜塔莉小姐,以及我的好友绿川光先生。”迹部纱织笑着向他们介绍道。 “解、解锁新人物了!”铃木园子捂着胸口悄悄地压低声音朝毛利兰耳边道:“不仅松田警官很帅……那位萩原警官和绿川先生也不是一般的帅啊!” 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三种黑发帅哥! 警视厅招人的标准是不是要颜值超过平均值超级多才能当警察啊! 江户川柯南在内心白眼想道,旁边的这位金发黑皮超级大池面也是个警察呢! 他们那一届警校生,该不会是不够帅的不让入学吧? “绿川先生,初次见面,我是毛利老师的侦探弟子,我叫安室透。”金发青年微笑着礼貌地伸出了手。 诸伏景光也回以一个温柔的微笑:“你好,我叫绿川光,是一名自由音乐人,请多多指教。” 啊对对对,普通侦探弟子是指警校第一能够竖着飙车和一拳打飞犯人的持枪市民。 平平无奇的自由音乐人则是指贝斯包里装着狙击枪能够700码开外轻松击中目标的公安高层。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在内心抽了抽嘴角,现在hiro和zero这两个人,加起来一百多个心眼,俩人没一个人在用真名和真身份。 而他们所有人也心照不宣地配合他们的表演。 迹部纱织欣慰地看着警校五人组久别重逢的寒暄。 尽管他们中有两位一个为了卧底任务,一个为了自身和亲属的安全,仍然在使用假身份,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之间作为挚友的深厚感情。 在这个只有自家人的迹部庄园里,他们都可以暂时地放下压着他们许久的、让他们身心俱疲的重任,不需要烦恼任务和绞尽脑汁地演戏,终于可以好好地给自己的身体和心灵休个假。 就在迹部纱织十分欣慰的时候,弟弟迹部景吾走了过来,表情十分挑衅。 迹部纱织交代过他,不要喊出降谷零的本名,而且要假装完全不认识他,但她还是能猜到弟弟准备要做什么。 “喂,那边的金发的,会打网球吗?”迹部景吾神色淡淡地道:“来打一场吧。” 警校组们面面相觑,迹部的弟弟该不会是记了当年输给zero的那场球好几年吧? “……嗯,还行,会一点。”安室透说出了和当年一模一样的话语。 迹部景吾:“……” 咬咬牙,迹部景吾丢给了他一个网球拍:“行,那就比一场吧!” 可恶!这次不信还打不赢他!! 于是,所有人都来到了迹部庄园里的网球场,兴奋地围观两位超级大帅哥的网球单打比赛。 “虽然景吾那家伙自恋臭屁又自大,但是他打网球是真的很强诶!”铃木园子摇臂高呼道:“安室先生!!要加油呀!!!!” 场边的忍足侑士轻轻笑道:“很少看见迹部这么斗志昂扬的样子,感觉比他现在想赢的欲望比对阵越前的时候还要强烈。” “那个男人,应该很强。”冰帝学院的教练榊太郎观察着安室透拿球拍的姿势,还有他身上流畅修长的肌肉,点评道。 多年过去,迹部景吾长高了许多,球技也理所当然地进化了许多,安室透跟他打得有来有回,心里默默想道这应该是他打网球遇到过最强的对手了。 打到3比3的时候,场上的迹部景吾眼神燃烧着遇到强者的兴奋光芒,他不解地问道:“你这家伙,果然很强……但是为什么我的‘迹部王国’看不穿你的骨骼和关节?” 这个男人……强大得完全没有死角! 正准备发球的安室透:“……” ……看不穿才是正常的吧?看得穿就有鬼了!人的肉眼为什么可以变成x光看穿对手的骨骼和关节啊?! 江户川柯南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迹部景吾使出的“迈向破灭的圆舞曲”、“唐怀瑟发球”等等不符合常理的球技,感到十分震惊。 迹部景吾打到对面的发球,竟然不会弹起来,反而是在地面上滑动着缩回去了!这怎么可能?! 还有隔壁场有个叫幸村精市和手冢国光的也在对练单打……他们更离谱! 他们一个可以用网球剥夺人的五感!一个可以打出球会自动缩回去的“零式切球”和球自动回到自己身边的“手冢领域”! 这不科学!江户川柯南侦探的世界观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部长竟然没打出优势……那个金发的男人的网球虽然朴实无华,完全没有任何招式和球技,只是单纯地发球和回击,但是却意外地很强啊!迹部部长打过去的球,无论怎样他都能接到,简直像是用体力来达到的另一种程度的‘手冢领域’了。”一旁的冰帝学院留着红色妹妹头的向日岳人感叹道。 江户川柯南:“……” 不,安室先生那样朴实无华地打网球才是正常的吧?难道说你们每个人都拥有像“唐怀瑟发球”、“剥夺五感”、“手冢领域”那样奇奇怪怪的球技吗?! 看着江户川柯南难得的震惊脸,在他旁边的松田阵平噗嗤一声笑道:“怎么了,柯南,难得见你这么吃惊啊。” “因为他们打的网球完全不符合牛顿力学……”江户川柯南沉吟道,抬头看向松田阵平:“松田警官你不觉得吗?无论怎样使用力学公式计算,人类都是不可能打出那样的网球的啊!” 松田阵平:“……” 嗯,怎么说呢,根据他平时的观察,比起他们的网球,柯南你才更不科学吧…… ……你的那一手滑板和足球,根本都不是牛顿力学可以计算出来的了! “120比120!”充当裁判的凤长太郎担忧地念出局数6比6之后的抢七加时赛的比分。 真是一场精彩而又震撼的比赛,整整打了一个下午,所有人都看得震惊了。 迹部景吾气喘吁吁,满头是汗,看着球场对面那个依然气定神闲的金发男人,迹部景吾心里十分震撼。 这是何等的体力怪物?当初他和越前龙马抢七加时赛达到117比117的时候,他和越前龙马都同时虚脱昏倒在赛场上了。 而面前的这个金发黑皮的男人,轻松得像是不过跑了两层楼梯而已。 ……真是极其强大的男人,姑且承认他的华丽吧。 安室透看着对面已经快要不行的迹部景吾,犹豫了一下后,放了几球给他。 “比赛结束!胜者——迹部景吾!”凤长太郎举起手宣布道。 “真是一场精彩的比赛。”安室透走到球网边上微笑着道,朝迹部景吾伸出了手。 迹部景吾愣了愣,伸出手回握住了他,他沉下脸道:“……本大爷不需要人让。” “没有让,是我输了。”安室透用毛巾擦了擦汗,问道:“你姐姐呢?” 迹部景吾闻言也顿了一下,问了一下旁边给他递毛巾的女仆:“我姐呢?” “纱织大小姐在和绿川先生一起准备晚餐。”从来没见纱织大小姐下过厨的女仆如是回答道。 安室透:“……” 迹部景吾:“……” 然后迹部景吾惊讶地看到那个跟他打了一个下午网球的金发男人,用飞一般的速度回到了客厅厨房。 可恶,这个男人刚刚果然没出全力和他打吧!! 而且他刚刚听到了什么?他姐在做晚饭?!姐姐做的食物对于人类的胃来说还是过于前卫了啊!为了其他人的安全,要不他今晚还是带部员们出去吃饭吧!! 安室透飞速回到厨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迹部纱织言笑晏晏地从烤箱里端出了一盘她“最拿手的”麻薯包。 诸伏景光微笑着接过,正要咬下去—— 安室透大惊失色,感觉下一秒就要马上听到景光牙齿崩掉的声音了!! 他正准备大喊让他别吃,结果却看到诸伏景光动作自然地咬开了麻薯包。 “不错,纱织,麻薯包非常柔软,很好吃。”诸伏景光温柔地笑着赞赏道,他咬下面包的动作自然而轻柔,可见不是说谎,麻薯包是真的正常而柔软。 “真的吗?不愧是我!一次比一次进步!”系着围裙的迹部纱织脸上依然沾上了可爱的面粉,被赞赏后的表情是非常受用的欣喜。 安室透:“……?” 为什么?? 为何倒霉的总是他??? 第50章 第五十章 安室透和松田阵平两人的刀叉同时掉在瓷器餐盘上的清脆声音,让周围的人都愣了一下。 真奇怪,完全不像平时的他们两个。 “失礼了。”安室透很快反应过来,露出了一个和平时没什么不同的礼貌微笑。 松田阵平也淡淡地同样表示了抱歉。 同样在用餐的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并没有失态,但他们一直沉默着用餐的动作也有一瞬间的僵硬和停顿。 观察力过人的迹部景吾坐在他们对面,将他从七年前就认识的姐姐的几位警校同窗的反应尽数收入眼中。 迹部景吾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姐姐还真是,罪恶深重啊。 迹部亚理纱没有太过在意他们刀叉发出响声的失态行为,微笑着道“没关系”。 见女儿纱织迟迟不回应自己,迹部亚理纱以为她没听到,又朝她轻声问了一遍:“纱织,四宫财团的长子四宫辉佑希望和你立下婚约,你意下如何?” 梅开二度,现场有几人都感觉迹部亚理纱的话语如同有一只大手用力捏住了自己的心脏,令人酸涩不已。 四宫财团长子四宫辉佑,英俊高大,学历履历优越,事业有成,28岁的年纪,年轻有为。 四宫财团旗下掌握了上千家子公司,财团总资产实力雄厚,超过二百兆日元,和迹部家相比也并不逊色,如果喜结连理,是毫无疑问的门当户对。 或许是迹部纱织平时在担任警察身份的时候,都在刻意低调和隐藏自己惊人的家境,一时之间竟给了人忘记她的家境的错觉。 如果不是因为她选择了当警察,她本应像是天边的星星般耀眼却遥远的存在。 安室透紧紧地攥住了手里的刀叉。 松田阵平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屏住了呼吸。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静音了起来,等待着迹部纱织的回答。 “啊……可是我不想呢。”迹部纱织想起了什么,顿了顿后皱眉道:“我记得我和他也没见过几面吧,我对他没有那个意思。” ……心脏被捏住的那种痛苦和酸涩感好像消失了。 但几人还是无可奈何地在心里默默地苦笑了一下。 今天是一个四宫辉佑失去了机会,说不定明天又会有雨宫辉佑或者神宫辉佑呢?……她的另一半,始终会出现的。 到那一天来临的时候,该如何是好…… “诶……那还挺可惜的,不过既然纱织你不喜欢就算了,那我委婉地回绝四宫家吧。” 迹部亚理纱向来尊重女儿的想法,从不强迫她做任何事,她对女儿提过最强硬的要求,也只是三年前纱织为了救松田受重伤的时候,她崩溃地朝女儿大喊道不要再做警察了而已。 当然,这个要求也没有被女儿所接受。 “确实挺遗憾,听说辉佑那孩子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谈过任何恋爱,也拒绝了许多婚约,一直在等纱织。”迹部慎吾语气随意地道,转头看向儿子迹部景吾:“不过,四宫家除了辉佑以外,长女四宫辉夜也是万里挑一的优秀,和景吾你年龄相仿,如何?” “……别了吧父亲,我和姐姐都会自己选择伴侣的。”迹部景吾没想到战火竟然会烧到看戏的自己头上,皱眉道:“而且据我所知,四宫辉夜也有自己喜欢的人啊,好像是她学校的学生会长白银御行。” 铃木园子耳朵竖起,参与话题道:“我知道我知道!辉夜她喜欢的对象,是私立秀知院学园建校200年以来都非常罕见的外部学生会长!虽然家境贫寒但是学习超级强的!哪怕是贵族学院的学生也发自内心地服从他!” 坐在迹部景吾旁边忍足侑士有些惊讶地问道:“哦?那个四宫家竟然会同意辉夜和平民学生交往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诶,但是如果他入赘的话,应该还是可以的吧。”铃木园子如是回答道。 “……”有几个人的动作都不约而同地滞了一滞。 “原来如此。”迹部亚理纱看了看落地钟上的时间,笑着朝大家道:“各位晚饭用好了的话,可以开始美好的夜生活了,景吾准备了泳池和烧烤派对,大家也可以去地下酒庄品酒,或者在私人影院和ktv放松一下。” 众人再次礼貌地感谢道迹部家的招待,陆续离席去泳池边或者到包房里去了。 夜晚的泳池波光粼粼,迹部景吾的部员们有的在泳池嬉戏,有的在泳池边等待厨师的烧烤,铃木园子和毛利兰带着柯南去了负一楼的ktv包房一展歌喉。迹部庄园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迹部纱织的踪影却在晚饭后消失了。 安室透找遍了所有人在的地方,都没有发现她。 最后他终于在庄园玫瑰园和湖边的白色欧式风格的亭子里,找到了在独自小酌的她。 穿着白色长裙的女性有着一头和欧式风格一脉相承的紫灰色长卷发,梦幻美丽,在迷离的月色下像是个随时会飞走的梦境。 “纱织,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是心情不好吗?”安室透轻声问道。 迹部纱织诧异地回头,看向金发青年,他披着月色向她走来,宽肩长腿,面容俊美。 她愣了一下后摇摇头道:“没有心情不好,只是想静一下而已。” 母亲提起的四宫辉佑和四宫辉夜,都有着一双和赤司真央非常相似的红色眼眸。 她记得四宫辉佑有一次问她,是不是在透过他的眼睛在怀念着谁。 就在迹部纱织愣住的时候,四宫辉佑又温和地笑着补充道,如果能够给她带来宽慰和慰藉的话,他不介意当替代品,只要她能够开心。 迹部纱织闻言,落荒而逃了,之后有意无意地避开一切会遇到四宫辉佑的场合。 对方其实没有错,可以看出是非常喜欢她了,才会让高高在上的四宫财团长子说出这样的话。 但是她绝不会将任何人当成赤司真央的替代品,这不仅是对四宫辉佑的不尊重,也是对真央的不尊重。 只是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四宫辉佑竟然也一直没有放弃过。 每当处在这种人多热闹其乐融融的场景时,她就总是忍不住想起赤司真央。 如果真央还在的话,该有多好,她们将会无话不谈,时时刻刻都在一起分享快乐。 安室透看了一眼白色的大理石桌上的威士忌酒瓶,是波本威士忌,他紫灰色的眼眸暗了暗。 “少喝一点,纱织,你的酒量不好。”他语气轻柔地道。 迹部纱织无所谓地道:“没关系,我最多就喝一杯而已啦。” “我可以坐下来吗?” “当然可以。”迹部纱织有些奇怪地道:“现在这里又没有人,怎么还维持着演戏呀,明明都喊我纱织了。” 安室透愣了愣,随即无奈地笑道:“习惯了,抱歉。” 这七年来,他每天都在演戏,游走在黑暗与光明之间,都快要分不清戏与现实了。 明明嘴上已经忍不住像以前一样亲密无间地喊着她的名字,身体上却依然自发地保持着距离,生怕危及她的安全。 “总感觉最近一直都看到你呢,就像上次在英德学院……你总不可能是真的去看话剧吧。” 安室透沉默了一会后道:“……那次去英德学院主要是为了美作家的继承人美作玲,前段时间美作家的□□势力有点超过公安这边能够忍受的范围了,所以去调查了一下。” 迹部纱织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的行为果然都有迹可循,一切都是为了完美地执行公安的工作和使命。 “这些年,会累吗?”迹部纱织抿了一口威士忌,突然开口问道。 安室透有一瞬间的怔愣。 “嗯,会有一点。” “累的话,可以在这种时候放松一下自己哦。”迹部纱织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眸:“迹部庄园是完全屏蔽外界信息的,全方位的安保的监控,哪怕有只鸟飞进来都会被马上发觉,你可以暂时放一下安室透,做回两日限定的zero。” 安室透静静地听着她的话语,认真地直视着她。 或许是月色太美好,又或许是刚刚突然听到的“婚约”令他有些慌了阵脚和心神。 明知道不应该说的,但他此刻无法抑制地想要说出口。 月光下金发青年的五官深邃,紫灰色的眼眸像神秘的紫色宝石,吸引着人进入漩涡,淡金色的发丝在湖边的风的吹拂下轻轻飘起,吹起温柔的气息。 空气中弥漫着波本威士忌酒的味道,浓烈而醉人。 “那如果,我做回zero的话,你可以……重新考虑我吗?”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那如果,我做回zero的话,你可以重新考虑我吗?” 听到安室透用他悦耳至极的声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迹部纱织完全愣住了。 她不禁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喝醉了,否则为什么zero说的每一个音节她都能明白,可是连在一起她却有种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感觉? 迹部纱织愣愣地微微张大嘴巴,良久才回过神来般说道:“重新考虑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喜欢我吗?” 安室透的脸和耳根略微有些红,虽然过深的肤色让人很难察觉到这一点,但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脸和耳朵发烫的感觉。 “嗯……是这样子没错。”他听到了自己低低的回答,感觉脸上似乎更烫了一点。 什么? 迹部纱织嘴巴张开了又合上,黑色的眼眸写满了惊讶。 她听到了什么?zero说他喜欢她?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迹部纱织继续带着些怔愣地问道,是重逢之后发现喜欢上她了吗? “……一直。”安室透深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她,脸上的笑容温柔而又认真:“从警校的时候开始,我就一直都喜欢着你。” 七年之间,从未停止。 思念与日俱增。 迹部纱织这下更惊讶了,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一个为了弥补自己当年自尊心严重受挫而诞生的奇怪的梦。 于是她用力捏了一些自己的脸,雪白的脸上瞬间一片红印,痛觉立马传来,“奇怪……不是梦啊……” 一直专注地看着她的安室透瞬间蹙眉,纱织的手劲可不是开玩笑的,他动作自然地伸手抚上了她的脸,轻柔地揉开红印:“别这样捏,都红了,会肿起来的。” 感受着脸上被略微带着枪茧的炙热大掌所覆盖,迹部纱织僵在了原地。 安室透感受到手心传来的细腻和柔嫩的肌肤触感,看着月光下自己的手和她白皙的脸蛋的肤色差,也不由得愣住了。 即使是警校时期,他们也鲜少有这么亲密的肢体接触。 一时之间,两人相对无言,气氛寂静得针落可闻。 “……抱歉,我吓到你了吗?”安室透后知后觉地缩回了手,语气担忧地问道。 “啊,没事,我只是有点惊讶……不,准确来说,是非常惊讶。”迹部纱织回过神来,喃喃地道:“既然你从警校的时候就已经……呃,喜欢我,那为什么?……” 迹部纱织向来能说会道的语言表达功能此刻仿佛宕机,自尊心极强的她连开口问出“为什么当年要拒绝我的表白”这几个音节都无法说出,而且也不想说出。 即使他不回答,她也能猜到为什么了。 明明两情相悦却还要拒绝她的告白,还能为什么?!因为他要去当卧底啊! 仔细回想起来,他当初拒绝她表白的理由也确实并不是“抱歉,我不喜欢你”,而是“对不起,纱织,我不能接受你的告白。” 也就是这句话,让她郁郁寡欢了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后来,警察高强度的工作和繁杂的案子,还有拯救好友的计划,让她从情情爱爱中抽离了出来。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喜欢的人了。 “抱歉,纱织,当时我已经接受了公安的任务,一去要不知道多少年……我不想那么自私地表明心意耽搁你。” 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眸显得有些悲伤,带着一丝隐忍:“原本我以为我可以一直忍到组织覆灭的时候,如果你还是单身的话,我再说出口的……” “但今晚听到你有可能会和别人订下婚约……我才发现,原来我的定力也不过如此。” 忍耐了七年,他终于无法再忍耐下去了。 无论最终结果如何,至少,迟到了七年的他的心意,终于向她表明心迹了。 迹部纱织安静地听着他的独白,她感觉自己已经惊讶完了,此时的她只想他解答她心里最后的两个困惑。 “嗯……我了解了,我只想知道两个问题的答案。”迹部纱织竖起了一根纤长白皙的手指,用求知的眼神望着安室透:“第一个问题,我想知道,你当年接受公安卧底任务的时候,已经喜欢我了吗?” 这可真是个非常尖锐,一针见血的问题。 安室透微微放大了瞳孔,良久后才缓缓地道:“……已经,喜欢了。” 听到回答的迹部纱织挑了挑眉,果然不出她所料。 zero即使是喜欢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将她置于其他在他心里更重要的事物之后。 她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也并不打算任性和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的魅力可以大于国家安全和他身为公安警察的职责。 只是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也算是彻底回答了她困扰了她多年的一个困惑了。 “第二个问题,你说你不想耽搁我,那万一在你消失后到重新出现之前的这七年间,我爱上了其他人,和其他人在一起,或者甚至结婚了呢?你会怎么做?”迹部纱织竖起第二根手指,神色认真地继续问道。 安室透愣了一瞬,随即有些无奈地扯出了一个微笑:“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默默地守护你,不会打扰你,只要你幸福……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他没有冠冕堂皇地说谎,他确实是这样想的。 然而,也正是因为重逢后,得知纱织七年间乃至现在都没有再遇到过喜欢的人,他的心中才不由自主地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七年前从她身边抽身离开,走进黑暗的边缘执行任务,已经用了很大的力气。 这些年一直默默地在远处注视着她,他的情绪也都还在自己可以掌控的范围内。 但重逢后,每天都可以近距离地看到她生动的笑容,听到她的声音,可以和她说话,甚至触碰她……他才发现,自己的定力,并非如他所想那般优秀。 想要接近她,想要陪伴在她的身边,害怕别的男人出现成为她的另一半…… 不由自主地被这种情绪所掌控,他快要溺水了。 “行吧,我都明白了,谢谢你解答我的疑惑。”迹部纱织点了点头,随后露出了有些抱歉的神色,“可是……我前不久跟你说过吧,虽然我现在没有喜欢的人……但我对你,也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 面前的金发青年明显地僵硬住了。 迹部纱织曾经试图分析过自己的心路历程,想要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警校的时候会喜欢上降谷零,那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其实,从一开始,也就是开学的第一天,她就已经情不自禁地被降谷零的外貌所吸引了,只是那时候他虽然吸引她,但还没到喜欢的地步。 直到公交车劫车事件,降谷零挺身而出保护她,歹徒的刀刃划破他的手臂,血液溅到她的脸上,她的内心是难以言喻的震惊。 从小到大,除了赤司真央以外,降谷零是第二个下意识地以保护者的姿态——毫不犹豫地以血肉之躯挡在她面前的人。 从他挡在她身前的那一刻起,迹部纱织就确信自己喜欢降谷零了。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她会被他的一举一动牵动心神,也会因为听说他仰慕比他年纪大的女医生而暗自吃醋…… 但这一切,都在他毫不犹豫地选择放下她的那一刻起,而烟消云散了。 后来,她发现即使没有他,她也能过得很好。 日子渐渐过去,她在平凡的某一天突然发现,即使想起降谷零,她的心里也不会再产生警校时期那种心动的感觉了。 现在的他,在她心里,就是和大家一样的警校同窗挚友而已,也仅此而已了。 尽管早有所料,但是听完她的话语后,安室透仍然无法忽略心间酸涩不明的感觉。 “嗯,我知道的,没关系……”安室透嘴唇的颜色有些苍白,但他依然努力地扯出了一个微笑:“我只是想表明自己的心意而已,虽然迟到了整整七年……听起来好像有点自说自话,但我并不是想给你带来困扰。” 拒绝她的表白那天,他其实是知道那天是她的生日的——那天本不该见她的,但他还是告诉她自己在河边了,因为想跟她亲口说声生日快乐之后,再动身离开。 只是没想到的是,他等来了她的表白,她也得到了他的拒绝。 他几乎可以说是落荒而逃,连早已精心准备好的礼物,都只敢用快递的方式送去她家。 听毛利兰她们说起纱织七年没有办过生日宴会,他才明白过来,当时他自以为对她好的拒绝,伤她有多深。 以至于现在他弄丢她了。 “抱歉……zero,我也并不想你难过。”看着他显而易见的难过神色,迹部纱织发现自己竟然产生了微妙的愧疚感,“或许有一天你会跟我一样发现,对对方的感情只是友情而已。” 安室透:“……” 杀人诛心了。 她这句话比之前任何一句都令他绝望。 虽然早就知道她不喜欢他了,但这句话终于让他彻底明白——现在的纱织是真的对他没有感觉了。 因为不喜欢了,所以才能如此自然地给他意见,教他怎么样才能不喜欢她。 察觉到纱织面带愧疚的神色,安室透酸涩地想道,也正是因为不喜欢了,她才会产生愧疚的情绪。 如果对他还有感觉的话,应该对他的表白产生“大快人心”或者“你也有今天啊”之类的生气或者高兴的情绪。 而她没有,她只有愧疚的情绪,因为无法对对方的表白进行回应,所以愧疚。 迹部纱织想起了什么,抬起手看了看手表:“啊……已经这么晚了,我要回房间了,小兰和园子在等我。” “……嗯,晚安好梦,纱织。”安室透尽管内心风起云涌,但表面依然保持着绅士风度和平静的微笑,仿佛刚刚表白被拒的不是他一样。 迹部纱织起身离开,走出亭子的时候,她顿住了脚步,白色的长裙裙摆荡漾出一道波纹。 回头望向他,她在月色下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颜—— “虽然我现在对你没有那个意思,但我允许你在保证你自身的安全,和不被那个组织发现的前提下,对我展开追求哦~” 迹部纱织眨了眨漂亮的黑曜石眼眸,眼下的泪痣都透露出一丝俏皮,“当然,能不能让我再次动心,就要看你的本事啦!” 说完这句话后,迹部纱织就潇洒地转身离开了,纤细美丽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了庄园玫瑰园之间。 徒留怔愣的金发青年留在原地。 过了许久,安室透才恍若梦醒般地伸手捂住了胸口心脏跳动的剧烈声音。 他忍不住遮住了唇边几乎要溢出的笑意,用很大的力气才忍住了爽朗地笑出声的冲动。 “嗯,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谢谢你……纱织。”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结束了在迹部庄园两天的愉快度假后,所有人又回归了日常的工作和上班。 就在迹部纱织坐在办公室写着月岛弥生案件的书面报告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凤镜夜”的来电显示,迹部纱织有些诧异。 凤镜夜是凤家三男,凤家是从事医院、医疗器械和疗养院等产业的医疗界领军人物,和弟弟迹部景吾的好友忍足侑士同为医疗世家。 迹部景吾评价道凤家三男是一位充满能力和野心的大才之人,从他在一次家宴中主动要了迹部家姐弟的联系方式就可见一斑。 凤镜夜打电话给她,是为什么呢? 带着疑问,迹部纱织接通了电话,话筒传来了凤镜夜冷静的声音:“纱织小姐,很抱歉叨扰您,但我这边发生了一些突发状况,需要您的帮助——我在米花购物商场这里,我的四个伙伴们发生了坠楼事故,希望纱织小姐能出警过来查看一下,麻烦您了。” “好,我知道了,凤君,我马上到。”迹部纱织闻言,捞起座位上的黑色西装外套,动作利落地起身准备出去。 同在搜查一课办公室里的松田阵平看到她起身,也动作自然地起身跟上:“我跟你一起去吧。” 自从上次她被“大师”和月岛弥生抓走后,松田阵平就成天都在担心害怕这个笨蛋再次遇到危险,因此现在她每次出警他都跟着,生怕有个三长两短。 迹部纱织点点头,出警至少两个人才是符合规定的。 米花购物商场离警视厅搜查一课很近,不到几分钟他们就驱车到了,刚一到就看到商场门口聚集了一堆人,在围观着什么。 迹部纱织眼尖地发现了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黑发少年,身材高瘦,肤色白皙,带着一副斯文儒雅的眼镜,面孔俊美,是凤镜夜。 少年也很快发现了迹部纱织,朝她打招呼道:“纱织小姐,辛苦了,麻烦您查看一下。” 真快,救护车都还没到,警察就先到了。 说罢,凤镜夜指向了围观群众围着的地上的情景。 五个人砸在了一起,地上有些许血迹,五人看起来都处于昏迷状态,但万幸都还有气息,没有任何人死亡。 被压在最底下的看起来是个中年男人,其他四位学生模样的少年和少女哪怕紧闭着眼昏迷中,都不难看出有着出色的外貌。 “这里的五位,除了压在最底下的那位男性我不认识以外,其他四位都是我们樱兰高校的学生,”凤镜夜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从上往下压着的分别是我们公关部的部员须王环,常陆院光,常陆院馨,还有藤冈春绯。” 须王环和常陆院兄弟?迹部纱织明白为什么凤镜夜要亲自打电话让她出警了。 一旁的松田阵平也挑了挑眉,地上这位估计就是财阀名门中的佼佼者须王家的少爷了。 须王环和常陆院双胞胎兄弟她也都知道,迹部纱织点点头,正准备查看情况,就听到了熟悉的童音—— “迹部警官,好巧啊。”江户川柯南牵着毛利兰的手,捏着童音朝迹部纱织打招呼道。 看到面前熟悉的身影,迹部纱织愣了一瞬,但很快就感到了一种习以为常的“果然如此”的感觉。 ……现在的她已经彻底习惯了柯南的存在,要是哪一次出警没遇到柯南,她反而会感到奇怪。 柯南在的话,那zero会不会…… 果不其然,迹部纱织很快就在江户川柯南和毛利兰的身后,发现了某个熟悉的金发黑皮的身影。 安室透笑眯眯地朝她打招呼道:“日安,迹部警官,我和柯南过来购物,又遇上迹部警官了,真巧。” “啊哈哈……还真是巧呢,先不说这些了,你们有看到这起坠楼事故是什么情况吗?”迹部纱织干笑了两声,把话题转移到正事上。 自从在迹部庄园里zero向她表白后,看到zero本人,她总感觉有些奇怪。 好像还怪害羞的。 ……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喜欢她。 “我们刚刚正在里面购物,没有看到坠楼的过程。”毛利兰摇了摇头道:“柯南刚刚也问过其他围观群众了,因为这是在商场背面,人流量比较稀少,也没有其他人看见坠楼是怎么发生的,等被发现的时候,他们五个就已经躺在这里了。” 迹部纱织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商场背面的这处地方竟然也没有监控,无法还原到地发生了什么事情。 每次只要有事件发生,无论是多繁华、人流量多大的地方,就像这个米花购物商城一样,必定没有监控,也没有目击证人。 见鬼了。 ……她都想自掏腰包给米花町每一个角落都装上监控了,可恶! “呐呐,好奇怪哦,我刚刚在上面三楼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我带你上去看一下吧,迹部警官!”江户川柯南捏着童音道,走上前牵起了迹部纱织的黑色西装袖子。 想起三楼突起的空调机上遗留的物件,江户川柯南镜片寒光一闪——这绝对是一起精心策划的恶性伤人事件! 迹部纱织跟着柯南走到了商场三楼这里,松田阵平和安室透也紧随其后。 江户川柯南指着三楼外墙上突起的空调机,说道:“外面的空调机上有一颗纽扣和像是鱼线一样的东西!” 迹部纱织凑过去一看,果然,空调机上有一颗精致的手工纽扣,没记错的话,和刚刚看到的须王环身上的衬衫的纽扣是一样的。 看来,须王环就是从三楼外墙的空调机这里摔下去的了。 凶手很有可能是先让须王环昏迷,再用鱼线固定住他在三楼外墙的空调机这里,断开鱼线令他坠楼。 但是,其他被须王环砸晕的四人,又如何解释? 根据凤镜夜所说,常陆院兄弟和藤冈春绯都是他的部员,有没有可能是他们三人站在一起,刚好被须王环砸中了? ……但这也解释不通他们五人整齐的叠罗汉般的姿势,很明显是有层次的,最上面是须王环,然后是常陆院兄弟,最下面被压着的两层是藤冈春绯和路人男子。 江户川柯南也托着下巴沉思道:“这一定是一场有预谋的犯罪,凶手很有可能就在这附近!” 除非人为造成,否则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匪夷所思的五人坠楼的情形?! 松田阵平和安室透却罕见地沉默了起来,总感觉这起坠楼事件有哪里不对劲。 现场的证据看起来,反而像是一场意外。 ……可是究竟是什么样的意外,才会造成五人连环坠楼? 迹部纱织非常同意柯南的观点,她下楼掏出警官证,朝着围观的群众说道:“警方现在怀疑这里是伤人案现场,需要请大家配合调查。” 江户川柯南在一旁赞同地点头如捣蒜。 就在围观群众议论纷纷的时候,地上最上面的金发少年发出来一声痛苦的闷哼,撑着身体缓缓坐了起来。 凤镜夜瞳孔微缩,上前扶了他一把:“环?你没事吧!” 迹部纱织和江户川柯南也是一惊,伤者醒了? 俊美的金发少年睁开了华丽的紫色眼眸,他身上有些擦伤,“嘶……真疼……” 迹部纱织蹲下身与须王环平视,问道:“须王君,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会坠楼?” “啊,我记得你,你是迹部家的姐姐……”须王环楞楞地看了她一会,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说起来真是怪不好意思的……我刚刚看到五楼有人想要跳楼自杀,我想劝他,但是觉得脖子伸得有点累,我就跳了出来站在了三楼外墙上的空调机想要和他对话……” “可惜他还是跳了下来,春绯当时正在地面查看他的伤势,我被他跳下来的举动吓得脚下打滑了一下……就失去平衡掉了下来,砸到了在二楼抬头看我的光和馨……” “于是我们三个人就都掉下来了,然后砸到了春绯和这位大哥……” 须王环惭愧地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指了指旁边还在昏迷的常陆院光和常陆院馨、藤冈春绯,还有被压在最底下的大冤种男人。 迹部纱织:“……” 江户川柯南:“……” 凤镜夜:“……” 迹部纱织和江户川柯南总感觉他们两个刚刚斩钉截铁的那句论断“这一定是一起恶性伤人案件!”还在耳边回荡。 【这一定是一起恶性伤人案!】 【恶性伤人案!】 【案……】 松田阵平和安室透一下子没忍住,很不厚道地“噗嗤”一声,两人一起笑了出声来。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就在迹部纱织和江户川柯南为自己“精彩的”推理感到无地自容的时候,须王环动了起来。 须王环一把抱住还在昏迷的常陆院兄弟和藤冈春绯,开始疯狂摇晃,并且悲怆地喊道:“光!馨!还有我的春绯女儿啊!你们没事吧!!!” “喂环!他们还伤着呢!你别用力晃他们啊!”凤镜夜抽了抽嘴角,额角青筋爆出个十字路口,忍无可忍地上去扒开他。 然而,常陆院光和常陆院馨在须王环的剧烈晃动下,缓缓醒了过来:“唔……好疼,大少?” 双胞胎兄弟不仅醒来的时间都是一模一样,而且连翻的白眼和说话都是异口同声的同频率:“我们抬头出来看戏,竟然被大少你砸得一起掉了下来,大少你要怎么赔我们!” “抱歉光馨,不过你们这不是没事嘛!先看看春绯怎么样了啊!” 提到藤冈春绯,常陆院光和常陆院馨都收起了不正经的表情,神色紧张地看向还在昏迷的棕色短发女孩。 “唔……”紧闭着眼睛的女孩睫毛颤抖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我感觉我好像被高空抛物砸到了……” “呜呜呜,春绯你没事就好!不然爸爸我可怎么办啊!!!”俊美的金发紫眸青年抱着醒过来的棕发少女,夸张地露出了海带泪。 ……总感觉画风有点不对劲。 须王环抱着藤冈春绯,一个劲地在道歉和海带泪,似乎完全没留意到藤冈春绯身下还压着最开始跳楼的那位倒霉的中年男性。 迹部纱织沉思了片刻,开口提醒道:“嗯……那个,要不你们先起来,救护车到了,你们和跳楼的那位男士都需要治疗吧。” 藤冈春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下竟然是个大活人,吓得立刻跳了起来,对着地上躺尸的男人来了个深深的三鞠躬:“抱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务必原谅我!呜呜……” 江户川柯南:“……” 别这样,人还没死呢。 “你们身上的伤严重吗,我已经叫了凤家的家庭医生过来了。”凤镜夜一副靠谱的大家长的姿态。 “我和馨没什么事啦,刚刚被大少砸晕过去只是意外而已啦。”常陆院光和常陆院馨勾着肩,除了发丝有些乱以外,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事。 也是,毕竟从二楼掉下来而已,何况下面还有两个肉垫接着。 须王环也摇了摇头:“虽然受了一点擦伤,但这完全无损我作为樱兰男公关部头牌的美貌!我也不用就医,凤你给春绯安排治疗就好!” 松田阵平&a;安室透:“……” 男公关部?这位须王家的大少爷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吗? 藤冈春绯露出了抱歉的神色:“给大家添麻烦了……我也只是有些头晕和酸痛而已,没有什么大碍。” 救护车很快到了,将地上跳楼后没死、又被四个人砸到后,还是没死的倒霉男子给抬走了。 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樱兰四人组,迹部纱织忍不住问道:“那个……须王君,我想问一下,三楼外墙空调机上的鱼线是怎么回事?” 因为那条鱼线,她和柯南都不由自主地把这起坠楼意外往凶案上去想了。 毕竟鱼线、钢琴线可是凶杀案件中出场率极高的王牌工具。 “啊,那是钓鱼线,我和光还有馨准备一会去垂钓来着,可能坠楼的时候不小心从我口袋里掉出来了吧……”须王环语气随意而又平常地回答道。 江户川柯南闻言,抽了抽嘴角:“那鱼竿呢?” 须王环十分疑惑地看了一眼周围:“奇怪,刚刚是谁在说话?” 安室透憋了许久,差点又没忍住噗地笑出声。 江户川柯南:“……” “啊……原来是这位小朋友,”身高一米八几的须王环低头看向声音的方向——是一位只有他膝盖高的小学生,但须王环仍然非常认真地回答道:“没有鱼竿啊,我打算徒手用鱼线来钓鱼来着,很奇怪吗?” 迹部纱织:“……” 江户川柯南:“……” 很奇怪好吗!!哪有人不用鱼竿,只用鱼线徒手钓鱼的啊! 原来大名鼎鼎的五大财阀中的须王家的继承人是个傻子吗! 凤镜夜习以为常却又无奈地扶了扶眼镜,脑海中已经自动浮现出须王环一边带着兴奋的笑容,一遍徒手抓着鱼线钓鱼的画面了。 “说起来,你们怎么会来米花町呢,这里离樱兰高校不是很远吗?”迹部纱织收回无语的心情,带着礼貌的微笑问道。 “因为春绯说想来米花町购物中心这里的购物节采购,所以大少就跟踪了春绯,说想体验一下平民的购物生活日常,我们就也跟着来啦。”常陆院光打了个哈欠说出了不得了的事情。 “光!我那怎么算是跟踪呢!我只是作为春绯的父亲放心不下女儿的安全罢了!” 、 迹部纱织:“……” 经常体验“平民购物日常”的毛利兰和安室透:“……” 一时之间,槽点太多,让人竟无言以对。 先不说17岁的须王环如何才能生出这么大的女儿,堂堂须王家的继承人偷偷跟踪花季少女逛街真的好吗!还有米花购物中心怎么就平民了!可恶! 凤镜夜无声地扯了扯嘴角,没再理他,而是对着迹部纱织优雅地一颔首:“非常抱歉,纱织小姐,专程麻烦你出警,却闹出了这样的笑话,让你见笑了。” 迹部纱织摆了摆手笑了笑,表示没有关系。 “那我们就不叨扰了,先行撤退了。”凤镜夜如是说道。 迹部纱织留意到那位叫藤冈春绯的女孩,一直郁郁寡欢地望着救护车离开的方向,想必是还在自责觉得自己误伤了别人。 她垂下视线,留意到地上掉落的米花商场超市的金枪鱼打折优惠券,按照掉落的位置推断,这应该是属于藤冈春绯的。 思索了一下后,迹部纱织拍了拍棕发少女的肩膀,朝她笑着道:“你叫春绯是吗,请稍等我一下,很快。” 说罢,迹部纱织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商场门口中。 留下众人诧异地面面相觑。 很快,迹部纱织就回来了,手上提了一个袋子。 “送给你的,姑且算是‘米花町特产’吧,总不能大老远的来到米花町却空手而归。”迹部纱织把袋子递给了藤冈春绯,俏皮地朝她眨了眨眼睛。 藤冈春绯有些呆呆地看着面前温柔美丽的大姐姐,低头看了一眼——竟然是她心心念念和最喜欢吃的金枪鱼大腹刺身! 她领了金枪鱼的打折券,可还没买到呢,就晕过去了。 “而且,你不需要觉得有愧疚感,那个男人跳楼轻生,你在地面给他检查伤势,是善良之举,你没有任何错,并不需要为此感到自责。”迹部纱织语气轻柔地安慰藤冈春绯,“我是警察,见惯了各种重伤,根据我的判断,刚刚他伤得不重哦,不会有危险的,你就放心吧。” 藤冈春绯脸上染上绯红,乖巧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大姐姐。” 好温柔的大姐姐……而且,好贴心…… 迹部纱织拍了拍藤冈春绯的肩膀,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就这样,我先走啦~欢迎你再来米花町哦。” 说罢,穿着黑色西装套装的紫灰色长卷发的女性慢慢地走远了。 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一位金发黑皮的青年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动作自然地和迹部纱织并肩而行。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米花町繁荣的街道当中。 松田阵平以为自己看错了,有些惊讶地摘下了墨镜。 “原来迹部家的姐姐是这种亲和力十足的性格吗?我还以为会跟那个迹部景吾一样呢。”常陆院光发出了一声感叹。 “纱织小姐的性格确实很难得……走吧,我们该回樱兰了。”是凤镜夜的声音。 “诶?我还没钓鱼呢镜夜!”须王环有些不甘地道。 “还钓什么鱼!快点回去检查身体有没有骨折!” …… 外界的纷纷扰扰,松田阵平都仿佛听不见了,他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俩人消失的方向,在原地沉默了许久。 ——————————— 是夜,米花町繁星涌动,月色迷离,安室透正带着他的小狗哈罗在河边遛狗散步,顺便做做每天都在坚持的体能训练。 令安室透有些惊讶的是,平时只有他独自一人跑步和训练的河边,出现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身影。 穿着一身挺拔的黑色的西装,黑色卷发的高大青年散发着不羁和漫不经心的气息,在月色下显得略白的俊美脸庞上没有什么表情,他修长灵活的手指夹着一根香烟,烟雾袅袅升起。 ……松田?他怎么会在这里? 安室透停下了脚步,还没等他开口喊他,背对着他的松田阵平却仿佛后背长了眼睛一样,淡淡地出声道:“你来了啊,金发混蛋。” “……嗯,是我,你怎么会在这里?”安室透走近了他,问道。 “特意在这里等你的。”松田阵平转过头来,直视着安室透,开门见山地问道:“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跟她表白了吗?” 安室透愣了一下,而后低低地“嗯”了一声。 “这么巧啊,我也是。”松田阵平勾了勾嘴角道:“三年前我就跟她表白过了。” 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眸略微讶异地睁大。 三年前……就是纱织救下松田的那时候?…… “看你们之间相处的气场氛围变了,我就知道了,同样是表白,她对你除了单纯的拒绝和愧疚以外,应该还有别的反应吧。”松田阵平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吸了口烟,吐出烟雾,“该说果然初恋就是不一样吗,不愧是你啊,zero……” 安室透心底有些惊讶,一时之间,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了他的心头。 一种猜想不由得浮现在心间。 难道说,他对纱织来说,或许是特别的存在吗?…… 安室透没有说话,松田阵平看了他好一会后,又恢复了平时那副随性又自信的表情。 “但是,我是不会放弃她的。”松田阵平在河边的垃圾桶掐灭了烟,一手插进西装裤兜,声线慵懒却又坚定地道:“为了不吓到她,我忍了三年……但既然现在你也出手了——” “那就公平竞争,拭目以待吧。” 放下这句话后,黑色西装的黑发青年就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个潇洒帅气的背影。 可爱的白色小狗哈罗乖巧地蹲在主人安室透脚边,不停地甩尾巴,困惑的狗狗眼抬头望向主人,像是在奇怪他为什么还不走。 过了许久后,金发青年终于轻轻地笑了。 “嗯……那就拭目以待吧,松田。”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迹部纱织看着手机屏幕显示的柯南的电话打了进来,她就知道,大概率是又死人了。 果不其然,还没等她接听,松田阵平就喊她出警了:“走吧,地点是米花电视台,一位女演员死了。” 迹部纱织叹了口气。 米花町,真是一座时时刻刻被死神的阴影所笼罩的城市。 她和松田阵平赶到现场的时候,不禁感叹今天的人真够齐的。 毛利叔叔、小兰、柯南和zero全都在。 她不禁疑惑起来,现在的zero比起公安和组织高层的身份,反而更像是柯南的保姆多一点,因为只要柯南在的地方,zero就一定在。 除了几张熟悉的面孔以外,现场还有两男三女五位明星,地上躺着一位女性,没有见血任何血迹和毒理反应,看上去像是猝死。 迹部纱织好整以待,准备听听看今天的毛利叔叔和柯南又是因为什么奇妙的原因遇到了凶案。 “纱织,你来了,我们今天受到冲野洋子小姐的邀请,来电视台参观她的电影拍摄,没想到地上这位铃兰明情况道:“她是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捂着胸口心脏的位置倒下的,很有可能是猝死或者心脏病发导致的死亡。” 迹部纱织点了点头,开始搜集在场的其他五位明星的信息。 一番询问过后,得知了其他五位分别是——家喻户晓的超级巨星敦贺莲,超人气偶像不破尚,新人女星最上恭子,毛利小五郎最崇拜的艺人冲野洋子,以及最后一位名为桃沢香的女星。 这次是五选一吗?看来难度比平时的三选一和证明题要稍微升级了一点……迹部纱织沉思。 松田阵平进行了一番基础的搜证,皱了皱眉,凑到迹部纱织耳边说道:“我问过死者铃兰优的经纪人了,她确实有心脏病史,根据现场的证据来看,更像是心脏病发意外猝死多一点,没有发现指向凶杀案的证据。” 迹部纱织闻言,立刻不赞同地看向松田阵平,脱口而出道:“不可能,有柯南在的地方,怎么可能是意外?” 松田阵平:“……” ……好精彩的推理,他竟无言以对! 安室透“噗”地笑了出声,凑了过来,在迹部纱织耳边低语提示道:“死者铃兰优小姐,除了有心脏病史以外,似乎还有过度减肥和长期大量服用某种‘酵素‘的习惯。” 迹部纱织闻言,瞬间明白了什么。 “那个,我经常会听铃兰前辈她提起过,她经常会心慌心悸、心跳加速、大量出汗还有视线模糊的症状……而且她经常会很口渴,每次一喝就是一大瓶水……不知道跟她今天的突然身亡有没有关系呢?”最上恭子是一个留着俏丽的橙色短发的女孩,她神色悲伤地如是说道。 “铃兰她应该是为了以最佳状态出演下一部戏的女主角,所以才这样减肥吧。”有着一头灿烂金发的不破尚气质不羁,也有些遗憾地说道:“我跟她合作的时候就经常见她不吃饭,无论是午饭还是晚饭都几乎不吃任何东西,当时我就觉得无论如何这也太拼了。” 明明不破尚的话语没有太大的问题,可是原本神色温柔的最上恭子听到不破尚的话后,表情掠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厌恶,似乎是非常不想听到这个人说话的声音。 “那部戏……还是我向导演举荐铃兰的,这部电影对女主的身材和外貌要求确实很高,如果不是我推荐了她……或许她就不会……”敦贺莲身材高大,面孔俊美,他闭了闭眼睛,有些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陷入了愧疚之中。 “这不是你的错,敦贺前辈。”一直没有说话的女星桃沢香表情心疼地看向敦贺莲,“我也反复劝过小优很多次,让她不要过度减肥,身体健康最重要……可她还是坚持那样做……” 桃沢香越说越悲伤,甚至低低地啜泣了起来。 哦?迹部纱织挑了挑眉,看来这些人里,这位桃沢香和死者的关系最为亲近,只有她一个人是称呼死者为“小优”的。 松田阵平拿来了死者铃兰优随身携带的挎包,里面翻出了一瓶写着益生菌酵素的“保健品”。 打开后,迹部纱织闻了闻这款“酵素”的味道,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 将死者置于死地的应该就是这个所谓的“酵素”没错了。 拿去化验的话,一定可以在里面测出一种名为“西布曲明”的化学成分。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凶手应该就是以各种方式暗示和鼓励有心脏病史的死者长期服用西布曲明,导致她猝死。 ……但在法律上,恐怕很难厘清和判定凶手一定构成犯罪。 毕竟,死者是自甘风险服用这款带有副作用的减肥药减肥,从而导致的心脏病发猝死,和凶手并没有法律意义上的因果关系。 就在迹部纱织正准备进一步搜证,找出更多证据的时候,所有人都突然听到了毛利小五郎的一声痛呼,迹部纱织立刻紧张万分地喊道:“毛利叔叔?!” 然而,毛利小五郎一声痛呼后,翻着白眼,表情看上去晕晕乎乎的,他脚步摇摇晃晃地向后退了几步,最后精准地一下子坐在了房间里的一张空椅上。 扫视了房间一圈,发现那位小学生的身影已经消失了,松田阵平无奈地闭了闭眼——又开始了。 “我已经明白事情的真相了,真相只有一个,凶手就是你——桃沢香小姐!”只见毛利小五郎低着头,脸上覆盖下一片阴影,明明嘴唇没有动,但却发出了属于他本人的雄厚坚定的声音。 除了早已见怪不怪的安室透和松田阵平以外,所有人都一惊! 最上恭子和冲野洋子震惊地看向脸色微变的桃沢香:“桃沢你……怎么会……” 敦贺莲和不破尚也显得十分惊讶。 “我怎么可能会是凶手呢?”桃沢香脸色微变过后很快恢复自然和镇定自若,“即使是大名鼎鼎的毛利侦探,也不能随口诬陷人啊……” 迹部纱织惊讶了一瞬过后,立刻星星眼地看向毛利小五郎。 原来这就是传闻中毛利叔叔的“沉睡的小五郎”的破案状态!她还是第一次见识呢! 就交给毛利叔叔吧!一定没问题的! 看着迹部纱织一副星星眼、头上还冒出了泡泡的崇拜至极的模样,松田阵平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怎么在这方面傻得这么厉害。 另外一边的江户川柯南在用麻醉针射晕毛利小五郎后,已经用毛利小五郎的声音开始了他的推理。 “作为死者铃兰小姐最好的朋友,你深知她因为小时候很胖而被同学和同龄人讨厌过,铃兰小姐是在减肥成功后才当上演员的,但是她依然是易胖体质,平时需要高强度的运动和饮食上极度的自律才能保持较瘦的身材,瘦下来的铃兰小姐平时最恐惧的事情就是复胖,而桃沢小姐你也经常有意无意地暗示她,一旦胖了就会失去观众和粉丝的喜爱,也不会再有作品资源找上门…… 而事情的起源,是你在一年前介绍她服用了一款带有西布曲明成分的’益生菌酵素‘,西布曲明是一种被日本和美国都已经明令禁止销售的减肥药化学成分,其原理是通过对中枢神经的抑制,从而给服用的人带来抑制食欲和制造饱腹感的效果,通过服用这种药物,能够让人轻松瘦身…… 但它的副作用也是非常恐怖的,之所以被列为禁药,就是因为它对人类的心脑血管、中枢神经、心脏和肝脏都会带来不可逆的衰竭副作用,这种药最大的特点就是吃完后会心悸心慌、口渴不止,相反,吃完后的人可以一整天不吃不喝都完全不会觉得饿,跟铃兰小姐这一年来的症状完全对得上。” 毛利小五郎低沉稳重的声音在偌大的房间里回荡,众人都在入神地聆听着。 尤其是几位对身材管理有极高要求的明星,心里都是一惊——娱乐圈业内对西布曲明这种减肥药并不陌生,西布曲明可以让人在几天内瘦十斤都轻轻松松不在话下。 但是这药的副作用实在太大,哪怕只服用一个星期都很有可能会造成不可逆转的视力下降、记忆力衰退,哪怕是再急着瘦身的明星也不敢轻易吃它,否则连背个剧本台词都会变得十分费劲,铃兰都只是猜测而已吧,即便化验出来那个酵素真的是西布曲明成分,又如何能证明跟我有关系呢?”桃沢香摊开手无奈地道:“去查小优的网购记录就会发现,每一次买酵素,都是她自己自愿购买,自行收货,自己服下酵素,没有任何人逼迫她,就算该追究责任,也是该追究非法生产禁药的这款酵素的商家吧?” “桃沢小姐,你以为我是为什么会知道连媒体都不知道的铃兰小姐小时候曾经很胖的事情呢?”毛利小五郎的声音继续响起。 桃沢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变。 “尽管你已经删除了铃兰小姐和你的聊天记录,但铃兰小姐在云端上传了她和男友、她和你、还有和家人的合照以及聊天记录……铃兰小姐是真的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地位和家人无二。而我已经恢复了她手机和电脑云端里的聊天记录。 只要要翻看你们一年前的聊天记录,就会发现,正是你发了这款酵素的网购网址给她——并且在这一年间,你反复多次暗示她最近又长胖了,不上镜了,一旦变胖就会没有导演愿意找她拍戏,也不会有粉丝再喜欢她,她会回到小时候那种被所有人讨厌的状态…… 通过日复一日的反复暗示,铃兰小姐一直在服用西布曲明减肥,从未停止。并且在最近,你不断地提醒她,敦贺莲举荐的这部戏很重要,很有可能会拿奖,她一定要到达最瘦的状态,于是铃兰小姐加大了服用的剂量,终于在今天被药物的副作用导致心脏病发身亡。” 随着毛利小五郎的话语,最上恭子几人都忍不住惊讶地看向桃沢香——这是真的吗?桃沢香怎么会这么狠的心! 她们明明在娱乐圈内是出了名的一对“模范好闺蜜”,两人在镜头前都是亲密无间的模样! 没想到竟然…… 在对身材和外貌严苛到几乎畸形地步的娱乐圈里,铃兰优那种温顺纯良的性格,再加上尝到西布曲明轻易瘦身的甜头后,又被自己最好的好友反复心理暗示和精神控制的话……确实很有可能会一直服用下去的! 桃沢香握紧了拳头,脸色有些青红交加,但仍然扯出了一个微笑道:“……即便恢复了聊天信息,证明最开始的酵素是我推荐的,我也并不知道那是西布曲明成分的减肥药,我是无辜的。我还是那句话,要怪就怪生产违法药物的厂家和商家吧,我和小优的死亡并没有任何直接关系。” “……” 躲在暗处用红领结变声器推理的江户川柯南沉默了。 一直默默聆听的迹部纱织的心情也沉重了下来。 正如她一开始的推测一样,即便推理出了死者死亡的原因,即使把“凶手”桃沢香带到法官面前,也未必能将她定罪。 因为一切都是死者铃兰优自愿自发完成的,无论是死者有心脏病的体质,还是死者因为自身强烈的减肥欲望而服用很可能导致她死亡的减肥药物。 桃沢香只是分享了一个网购链接,再加上对自己的好友反复暗示了“你好像最近又胖了”、“如果不控制好身材的话,会流失观众”之类的话语而已。 她在法律上可谓是无罪。 和以前的案件不同,这几乎可以说是一起“完美犯罪”。 “我猜,你之所以会那么恨铃兰小姐,是因为一年前的那部《烟火》吧——那部本来应该由你出演女主,后来因为铃兰小姐向业界喊话说不要用你,而让你错过了这部拿下大奖的电影。”沉默了半晌后,江户川柯南继续用毛利小五郎的声音说道。 敦贺莲惊讶地看向微微颤抖的桃沢香,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铃兰优的尸体,他瞬间明白了什么。 真是一场悲剧啊…… 最上恭子和不破尚也是一愣,娱乐圈里的传闻他们也算颇为了解。 《烟火》那部戏的导演和女主角……听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桃沢香低着头,并不打算回答。 既然好不容易计算好了一切,真的让铃兰优心脏病发身亡了,她就不会愚蠢地被这个侦探轻易套话,在人前表露出对铃兰优的怨恨之情。 “桃沢,你可能误会铃兰了。”敦贺莲皱了皱眉,神色遗憾地说道:“《烟火》那部电影的导演虽然在艺术上造诣颇高,拿奖无数,但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他一般在欧美拍戏拍得多,在外国拿奖的片子也大多都是r级片……而《烟火》最后定下的女主角宫野小姐她……被折磨得很惨。” “……你说什么?”桃沢香闻言,猛地一抬头看向敦贺莲。 “他说的是真的。”不破尚淡淡地道:“那个导演什么变态的花样都弄得出来,宫野拍完《烟火》后,就一直在精神病院了,如果当初换成是桃沢你去演的话,现在躺在精神病院里的应该就是你了……你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去看看宫野。” “铃兰前辈她是导演最先接触的女主角,她知道导演是什么人后,就逃出来了。”最上恭子悲伤地望着神情震惊的桃沢香,“铃兰前辈也是因为这样才阻止你接那部戏。” “而且,你后来接到的那部《罗生门》,无论是制作班底还是冲击大奖的机会,不是都比那部《烟火》好很多吗?”不破尚靠在墙边,不理解地低头俯视桃沢香,“据我所知,《罗生门》铃兰她自己放弃了女主角的位置,向导演举荐你的。你就为了《烟火》这部拿了个外国野鸡奖的人不入流的玩意,而想方设法将她置于死地?” 虽然没有明说,但不破尚的语气里,“恩将仇报”和“不懂感恩”这几个字都快脱口而出了。 最上恭子默默地听着,没有说话。 要说恩将仇报和不懂得感恩……不破尚对她最上恭子又何尝不是? “怎么会这样……”桃沢香呆呆地站在了原地,身体脱力地萎靡到地,她望向依然躺在冰冷的地上的,已经死去的铃兰优,眼里渐渐涌出泪水。 “小优……”桃沢香跪着走了过去铃兰优身边,眼泪滚滚落下,面对地上躺着的和她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闺蜜,桃沢香用力地摇着她已经逐渐冰冷僵硬的身体:“你醒醒……我错了,你快醒过来……” 迹部纱织叹了口气,又是这熟悉的凶手得知真相后痛苦愧疚跪地三连的那一套,连她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唉。 在场的所有人都摇了摇头,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桃沢香的道歉相当于是承认了对铃兰优的死亡至少具备主观上的间接故意,松田阵平掏出手铐给她铐上。 具体怎么判就是法官和陪审团的任务了,不过估计不会很重。 警车来人接走桃沢香后,毛利小五郎也刚好醒来了,正在发出标志性的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还是得靠我毛利小五郎啊!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肯定是桃沢香有古怪!” 江户川柯南在一旁习以为常地翻着半月眼。 第一次完整看完“毛利叔叔的推理”的迹部纱织也很为他高兴,不愧是毛利叔叔!竟然连桃沢香的作案动机都查清楚了,将真相揭露出来,让她主动承认了原本不可能承认的罪行! 松田阵平看着迹部纱织发亮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后忍不住问道她:“毛利前辈他在今年以前从来没有独立破过案,但自从’沉睡‘之后就如有神助……而且每次他醒来之后,再去问他案情,他就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只是说自己有双重人格……迹部,你不觉得奇怪吗?” “不奇怪呀,毛利叔叔本来就是顶尖的脑力呀,至于醒来后不回答案情,可能是对现在的年轻警察的办案能力有所期待吧,他一定是希望你们能够更多地培养独立思考的能力。”迹部纱织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膀。 松田阵平:“……” 她对毛利小五郎到底是有多厚的滤镜! 安室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松田阵平抽了抽嘴角,继续坚持道:“……但是他明明人都睡着了,嘴巴都没有张开,真的能够开口说那么多话吗?” 迹部纱织当下就气得鼓起了脸,像只小河豚:“松田你为什么对毛利叔叔有这么大的意见!人类不张嘴就能说话很奇怪吗?!你知道腹语吗?我也可以!” 说罢,迹部纱织也不张嘴地努力发出了几声咕咕嚷嚷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的腹语,一时之间显得滑稽又可爱。 松田阵平:“……” 安室透果断止住了看戏的笑声,正色道:“作为毛利老师的大弟子,我同意迹部警官的说法,毛利老师是万里挑一的优秀,精通多项技能,用腹语破案一点也不奇怪。” 迹部纱织时隔七年,再次对安室透露出了星星眼,她竖起大拇指夸奖道:“有眼光!你没有辜负你毛利叔叔的栽培!” 然后她不赞同地瞪了一眼松田阵平,哼了一声:“你快向人家安室先生学习学习!毛利叔叔为搜查一课破了那么多案子,你要对毛利叔叔存有高度的敬畏之心!” 松田阵平:“……” 一旁偷听的江户川柯南:“……” 说罢,迹部纱织就鼓着河豚脸往外走去,安室透轻笑了一声跟上,和迹部纱织探讨起她爱听的毛利小五郎威风凛凛的破案史来。 松田阵平站在原地,一个十字状青筋在他的额头边炸开。 ……之前小看你了金发混蛋! 七年没见竟然变得这么狡猾和心机,都是在哪里学的?!可恶!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时间过得很快,一周转瞬即逝,迹部纱织在迹部号豪华游轮上的26岁生日宴就在今晚。 安室透坐在他的白色马自达车里,低头看着手里包装精美的礼物,一时之间有些出神。 没过一会,即使隔着关上的车窗,他还是敏锐地听到了有来人靠近的脚步声,他眼神一凛,将礼物放到了车门储物格里,整个人的气质切换到了波本模式。 果不其然,带着黑色墨镜的金发女郎敲了敲安室透的车窗,他解锁车门,贝尔摩德动作流利地坐了进来。 一坐上副驾驶的位置,贝尔摩德就给他递了一张照片:“山下大辅,国会议员,今晚会出席迹部游轮的晚宴,想办法解决掉他,那位大人不希望在下周的国会上还能看见这个人活着出席会议。” 安室透接过,照片上是一位中年男性的模样。 “波本,虽然你一直是负责情报工作,但暗杀一个人对你来说也是信手拈来吧,”贝尔摩德撑着下巴看着波本,带着一点玩味地道:“这是难得的由boss直接下达给你的命令,你不是最渴望往上爬了吗?期待你完成任务。” “那是当然,贝尔摩德,我不会让那位大人失望的。”安室透将照片收起,表情危险而自信。 金发青年在心底里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上天不会让他轻轻松松地参加纱织的生日宴。 看来要做得隐秘和谨慎一点了,绝不能破坏纱织的生日宴的气氛。 ———————————— 傍晚时分,迹部纱织和小兰她们在迹部号游轮自己的房间内,正准备梳妆打扮,为晚上盛大的宴会做准备。 “对了,我收到了这个。”迹部纱织从包里取出了今早在迹部财团写字楼前台收到的,传闻中那位怪盗基德的预告函,一字一句念道:“我将于今晚月光下美丽的海浪上,在水晶鞋落下阶梯之时,前来取走赤色的奇迹。” 预告函的字体圆润清晰,落款“世纪末的魔术师——怪盗基德”,右下方还有一个心型图案,和怪盗基德标志性的礼帽和单边眼镜的q版小人形象。 “诶?!基德大人这次盯上迹部家的宝物了?!”铃木园子惊讶地看向迹部纱织手里风格熟悉的预告函:“纱织姐,需要我给你介绍安保系统吗?我们家对这方面可有经验了!” 江户川柯南翻了个半月眼,就铃木家和怪盗基德的交手来说,铃木家可以说是屡战屡败,又屡败屡战,玩得那叫一个乐此不疲。 真想防住怪盗基德,怕是得请京极真来坐镇。但那个男人在的话,毫不夸张地说,这艘迹部号也有可能被他一脚踢沉。 “月光下美丽的海浪上,地点就是这艘迹部号海上游轮了,水晶鞋落下阶梯之时,应该是指灰姑娘魔法失效的午夜十二点。至于赤色的奇迹……应该是指前不久我父亲和母亲竞拍得到的,送给我的26岁生日礼物了。” 迹部纱织分析道,随后在房间的保险柜里拿出了一个黑色丝绒盒子,打开后赫然是一块美丽炫目的超大红钻。 江户川柯南有些惊讶,怪不得基德在预告函里将它称为“赤色的奇迹”,红钻是钻石里最昂贵的品种,一克拉红钻少说也要五亿日元。 目前为止世界上出现过的最大的红钻也不过五克拉多一点,而面前这一颗目测已经超过六克拉了,完全担得起“奇迹”二字。 “哇!伯父伯母真的好爱纱织姐,这红钻绝对很贵!比我家老头收藏的所有宝石都要贵!”铃木园子对宝石也有所研究,一眼看出这块红钻的价格惊人。 “可是今晚的怪盗基德怎么办……只要是他发出预告函表明要偷的宝石,就没有不成功的。”毛利兰担忧地看向迹部纱织。 “没关系,就让他来吧,我等着见识一下大名鼎鼎的怪盗基德。”迹部纱织随意地笑了笑,将红钻放回了保险柜里。 江户川柯南皱眉,刚想提醒她不要大意,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姐,你在里面吗?”是迹部景吾的声音。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对视一眼,默契地带着柯南往门外走去:“纱织姐,我们也先回房间准备一下了,晚上见~” 迹部纱织笑了笑,送她们出了门,看到了在房门口的迹部景吾和推着一辆装着盖着一块布的手推车的服务员。 “这是?……”迹部纱织疑惑地看向不知全貌的手推车。 服务员将手推车推了进来,迹部景吾打了个响指,服务员掀开了布——上面是七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子。 “之前就想交给你的,但离你生日也没几天了,就等到今天再给你一个惊喜吧。”迹部景吾笑了笑道:“当然,不是我准备的惊喜,而是你的某位警校同窗七年以来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看着每一个盒子上都会有的那个0形状的落款签名,迹部纱织瞬间明白了这是谁送的礼物,吃惊地看向迹部景吾:“是zero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为什么我从来没收到过……” “因为他每年都是快递送到我们家的,也没有落款写明是你收,管家以为是来历不明的东西,就一直放在杂物房了。”迹部景吾抬了一下下巴,示意她快打开:“时间顺序是从左到右,快打开看看吧,他这些年以来的心意。” 迹部纱织微微红了一下脸,打开了最左边的长方型的扁状盒子,拆掉最外层的包装后,显现出粉红色的品牌纸盒,是她以前挺喜欢穿的家品牌。 打开精美的丝带包装后,是一条黑白拼接的法式蝴蝶结连衣裙,是她喜欢的审美没错。 “哇哦,这是七年前的当季款,他那时候也只是一个刚刚毕业的警校生而已吧,这条裙子起码要60万日元。”迹部景吾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随后坏笑道:“可惜了,姐你现在的年龄穿这种蝴蝶结裙子,已经有点不太合适了。” 迹部纱织也愣了一下,是因为当时他拒绝了她,所以愧疚地送了她很贵的礼物吗?…… 随后她瞪了迹部景吾一眼:“我现在怎么了?我现在穿这条裙子说是大学生都不违和好吗。” “嗨嗨,继续拆开看看吧,还有六份礼物。” 第二个盒子就小很多了,迹部纱织拆开包装纸后,里面赫然是一个iphone手机,她愣了一下。 “哦?为什么六年前送的是手机?”迹部景吾奇怪地问道。 “……可能是因为我在社交平台上发布过一句感慨,说手机坏了?”迹部纱织回想了起来,当年救下研二后,研二送了她一部手机。 可是没过多久后,她在追捕犯人的时候就又摔坏了,她发了一条动态,感慨道自己真是非常费手机。 “看来他还是个实用主义者。”迹部景吾评价道。 迹部纱织拆开了第三份礼物,同样是扁状的盒子,应该也是衣物。果然,是一套纯白色的手工定制西装女士套装,材质上乘,剪裁合身。 “这样看来,他确实一直在默默关注你,知道你上班从来都是各色西装套装换着穿。”迹部景吾调笑道。 迹部纱织的脸又红了一点点,继续拆开了剩下的礼物。 第四份礼物是一个首饰盒,打开后是一条带钻的贝壳形状项链。 第五份礼物是y家的高跟鞋。 第六份礼物是一支o女士带钻手表,精美时尚。 第七份礼物是一把意大利手工雨伞,外层是纯白色的防水面料,内层则是精致考究的玫瑰水墨图案,玫瑰色的k金伞柄上还刻了她名字的罗马音。 看到雨伞,迹部景吾感慨道:“这个牌子的手工雨伞是每年限量定制的,他品味还不错,而且价格不菲,不过他为什么会送雨伞?” “……景吾,你还记得去年我生日前不久,有一次执勤下雨了,我没有带伞,淋了很久的雨,后来还发烧了吗?”迹部纱织抚摸着雨伞,神色有些温柔。 迹部景吾挑了挑眉:“原来如此。” 迹部纱织拆完所有礼物,收起了七份落款写着“0”的各色包装纸,珍惜地折叠了起来。 “不过有点奇怪的是,他这些年来送礼的风格差异还挺大的……难道有什么关联吗?”迹部景吾摸着下巴思考,不一会,他便灵光一闪:“姐,我知道了——这七份礼物是有寓意的,是u的意思!” 闻言,迹部纱织也马上明白了过来,愣住了。 “第一年,第二年的手机开头是i,第三年的西装套装的英文是suit,第四年的贝壳项链是shell,两者的英文开头都是s,第五年的高跟鞋是y,第六年的obrel是u……” 迹部景吾看着面前风格迥异的七份礼物,自信地下了结论:“七份礼物连在一起就是u,想不到他还挺浪漫的嘛?啊嗯?” 迹部纱织听完后,感觉耳根有点烧红,站起身来就要推着弟弟出门:“……好了景吾,谢谢你把礼物交给我,我要准备换衣服了,你快回去吧。” 迹部景吾啧了一声,长腿习以为常地迈出房门离开,亲姐就是亲姐,用完他就赶人。 送完弟弟出去后,迹部纱织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好一会,呆呆地看着这些礼物出神。 最后,她戴上了那条带钻的贝壳形状项链,拆下了自己本来戴着的百达翡丽手表,换成了那支o女表。 豪华游轮房间里的梳妆镜,倒映出她有些迷茫的面孔,白皙的天鹅颈上,被收在杂物房里过了好几年的贝壳项链,依然在熠熠生辉。 ……她突然有种很强烈的想见到他的冲动。 迹部纱织向来是个行动派,她立刻给zero发了个信息:【你在哪里?】 对方也回复得飞快:【纱织,生日快乐,我在甲板上的露台花园这里。】 收到短信后,拿着手机的迹部纱织忍不住又愣了一下,仿佛有一瞬间梦回七年前向他表白的那一晚。 ……那时的她也是发信息问他在哪里,也是在她生日的当天。 但时过境迁,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她清楚他的心意,两个人之间再无误会。 她立刻转身出门,飞奔来到了露台花园这里,很快就发现了他的身影。 巨大的游轮上的露台花园这里,金发青年正在甲板边上吹着海风。 傍晚时分的夕阳落在他的身上,给他深色的肌肤披上了一层蜜色的光泽,他浅金色的发丝和白色的衬衫被海风温柔地吹拂起来,辽阔壮丽的海浪在夕阳下散发着细碎的金红色光芒,为他的背影提供了美丽的画卷。 迹部纱织看了他的背影很久很久。 安室透似有所觉般地回头看了过来:“……纱织?” 迹部纱织朝他缓缓走来,靠近的时候,安室透看到了她莹润如玉的脖子上那条闪闪发亮的贝壳项链,还有她手腕上和平时不一样的手表,他一时之间不由得愣住了。 随即而来的是难以言喻的惊喜。 “你的礼物,我今天收到了……”迹部纱织只庆幸此刻夕阳洒在脸上,她如果脸红了的话,应该不会被轻易发现,“谢谢你……不过时隔这么多年我才收到你的心意,抱歉。” 安室透的眼眸惊讶地微微睁大,原来这些年,她是一直没收到他的礼物吗?他还以为她是在生他的气,所以从来没见她用过他送的东西。 “没什么好抱歉的,只要你喜欢就好,我很高兴。”安室透看着戴着项链的她,眼神温柔,像极了身后的一片海洋。 “不过……想不到你还挺浪漫的。”迹部纱织这下确信自己脸肯定红透了,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说出来:“没想到你会用七年的时间,和那么弯弯绕绕的方式来表达一句……u什么的……也太难以启齿了……” 这下轮到安室透愣住了。 什么u? 但侦探高超的推理能力让安室透一秒钟便反应了过来。 原来如此,竟然歪打正着么…… 但他确实是在思念着她没有错。 海风吹得越来越大,拂起迹部纱织紫灰色的长发,露出她发红的耳垂。 于是,拥有三幅面孔的侦探先生露出了一个俊美而温柔真诚的笑容,看向她的眼神温柔得仿佛融化了一片夕阳。 “嗯,纱织,我很想你。” illtheseyears.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来和我跳第一支舞吧,纱织。” 四个风格不同的超级大帅哥同时向迹部纱织发出了荷尔蒙十足的邀请,在一旁吃瓜看戏的铃木园子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小声又带着些许兴奋的惊呼!就连毛利兰也看得脸微微红了起来! 怎么办!答应哪个好?!这也太难选了!就连纱织姐自己都完全愣住了! 看着面前朝她伸出的肤色不同的四只大手,还有他们专注温柔的目光,迹部纱织愣在了原地。 “啧,安室先生你才认识她没多久吧,第一支舞怎么也该我或者萩来吧,毕竟我们认识她最久。”松田阵平挑了挑眉,火药味十足地道。 安室透微笑:“日本好像没有哪条法律规定必须认识的时间最长才能跳第一支舞吧?还是把选择权交给迹部警官自己决定吧。” “没关系的,纱织,不要有心理负担,一切都以你的心情和意愿为主。”诸伏景光的声音和眼神都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令人感到无比安心和温暖。 萩原研二也笑道:“嗨嗨,是这样没错,选谁都可以,一支舞而已。” 迹部纱织愣了愣,刚想把弟弟迹部景吾喊过来救场,让她从这气氛奇怪的修罗场中脱身,然而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既然选谁都可以,那请纱织姐姐和我跳第一支舞吧。” 是一道干净清澈,却又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强势的少年声线。 众人诧异地随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一抹鲜艳的赤红色映入眼帘。 迹部纱织的身体僵在了原地。 “纱织姐姐,好久不见。”来人是一位有着艳丽的火红色头发的少年,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燕尾服,面容俊秀,一双罕见的异色瞳非常引人注目,左边是橙色的瞳孔,右边是红色的瞳孔。 尽管他在温和无害地微笑着,却散发着一股毋庸置疑和高高在上的气场。 是赤司真央的弟弟,赤司征十郎。 “征十郎……”迹部纱织愣愣地看着多年不见的赤发少年。 看着突然杀出来的少年,松田阵平面色有些不虞,但很快就猜到了他的身份,其他三人面上仍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也没有阻止少年的邀约。 “纱织姐姐很多年没办生日宴会了,请和我跳第一支舞吧,作为回礼,我今年为你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赤司征十郎朝她话,但是用将自己的手搭在了他手上的行动表示了她的回答。 宴会厅里开始响起节奏明快的匈牙利圆舞曲。 在众人的注目下,美丽的女子和赤红发色的少年优雅地跳起了堪称完美的华尔兹,不同于抒情柔和的舞步,他们的舞步节奏紧迫且充满力量,旋转摆动,金色的裙摆像夕阳波浪一样翻飞起舞。 虽然女方年龄要大不少,但赤发的少年却在这曲华尔兹中处于更加强势的主导者地位,带领着对方跟随着他的节奏起舞。 一曲舞毕,现场响起了如雷般的掌声—— “跳得真好!不愧是赤司家和迹部家,太优秀了!!” “简直太棒了!!!” …… 然而,外界的纷纷扰扰迹部纱织已经听不太见了,因为赤司征十郎一曲舞毕后,在胸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信封状的礼物递给了她,她有些失神地接过。 “打开看看吧,纱织姐姐。” 迹部纱织打开了信封,里面是一张照片,她整个人像被电流狠狠击中一样,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僵硬在了原地。 一直默默注视着她的警校组四人脸色微变——从来没见过纱织这样的反应,信封里到底是什么? “纱织姐姐,这是我今年为你准备的生日礼物,是运用真央姐姐小时候的的照片,和常盘集团最新的科技手段预测制成的,真央姐姐长大后的模样。”赤司征十郎温柔地微笑道,可是异色的双瞳却并没有太多笑意:“你会喜欢这份礼物的,对吗?” 迹部纱织神色震惊,一眨不眨地盯着照片上的赤红色长发的女性,眼眶开始泛酸。 照片中的女子有着一头和赤司征十郎一样的赤色头发,一双红瞳清澈美丽,白皙的肤色,笑容温柔。 这真的像极了她想象中的真央长大的样子……她就知道,真央长大一定会很美。 可惜真央却永远停留在了小学六年级的年纪,无法长大。 “……谢谢你,征十郎,我很喜欢这份礼物。”迹部纱织忍住了泪意,珍惜地将照片收起,“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真央的。” 赤司征十郎微微眯起了眼睛:“那就好。” 可千万要说到做到啊,纱织姐姐。 ———————————— 接下来的晚宴,迹部纱织已经没有太大的兴趣了,她尽到地主之谊招呼完一圈宾客后,躲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默默地看着照片发呆。 真央…… 她摩挲着照片,在外面拼命压抑住的泪意开始卷土重来,泪水滴落在金色的裙摆上。 就在迹部纱织独自默默流泪的时候,她的房间门铃被按响了。 她用力地擦了擦眼眶,眼睛仍然是肉眼可见的红,打开房门后,门外站着的人也似乎愣住了。 金发深肤色的英俊青年,是安室透。 “啊……抱歉,打扰到你了吗?”安室透看到她的脸后,似乎也愣住了,表情带着些许心疼,“刚刚看到你在宴会上消失了……我有点担心你,就跟了过来。” “没事……我只是想一个人呆一会而已。”迹部纱织擦了擦被眼泪化开的妆容。 “那就好,如果迹部警官你很不开心的话,可以跟我倾诉的。”金发青年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语气轻柔地说道。 “……”迹部纱织的动作顿了顿。 迹部警官?现在的zero在私底下可从来不会这么喊她。 观察到她的房间所处的楼层四下无人,迹部纱织表面波澜不惊,但心里已经在怀疑。 传闻中,今晚要来偷她红钻的那位怪盗基德,掌握着一手神乎其技的易容术和变声术,可以完美地伪装成任何人。 脸可以易容,声音可以伪装,身形呢?需要工具吧,比如垫肩之类的。 于是,迹部纱织动作自然地伸出了手,准备像平时一样拍拍他的肩膀。 结果对方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两人一时之间都僵持在了原地,陷入了沉默。 迹部纱织收回了手,了然且笃定地笑了笑:“你不是他吧,或者应该称呼你,月下魔术师,怪盗基德先生?” “安室透”愣了愣,无奈地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私底下可不会叫我迹部警官。” 原来如此,怪盗基德轻笑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和眼前这位很能打的警官小姐拉开安全距离:“既然被你发现了,我这边就先撤退了,离我预告的晚上十二点还有一点时间,那就晚点再见了,美丽的警官小姐。” 话音刚落,他刚准备像往常一样往地上扔烟雾弹离开,就被迹部纱织的一句话留住了。 “你想要那个红钻,我可以给你。” “……?” 怪盗基德不免惊讶地看向迹部纱织,哪怕是他怪盗基德,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配合。 是想抓住他? 迹部纱织拿出了赤司真央成年后的照片,展示给他看,语气无比认真地道:“听说你男扮女装也不在话下,那你可以易容成这个样子吗?我只是想看一眼她……” “只要你让我看一眼她,那颗红钻直接送给你也无妨。” 怪盗基德:“……” 天,竟然有比铃木老头还要人傻钱多的人!! () 。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只要你让我看一眼她,那颗红钻直接送给你也无妨。”迹部纱织认真地看着怪盗基德说道。 怪盗基德沉默了片刻后,轻轻地笑了:“警官小姐,我看起来像是那么好骗的人吗?” “我是认真的,你等我一下。”迹部纱织摇了摇头,转身进自己房间内。 怪盗基德眯起了眼睛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迹部纱织大开了房间内的保险柜,拿出了价值几十亿日元的红钻,她捧着璀璨美丽的红钻,神色认真地对着怪盗基德说道:“你考虑好的话,就快点去变装吧,我时间不多,一会还要下去招待来宾呢。” 怪盗基德:“……” 这股令他感觉自己仿佛在上班一般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该不会……你其实没有传闻中那么神通广大?”迹部纱织捧着红钻半天,见怪盗基德都没有回应,她歪了歪头,叹了口气道:“唉,也是,我明白的,可以理解,真央的美丽根本没有人能够模仿得出来……算了,你就当我没说过吧。” 说完,迹部纱织便惋惜地收起了红钻,披着安室透外表的怪盗基德勾了勾嘴角。 有意思,对他使用了激将法。 不过,只是易容变装让她看一眼就可以获得那颗红钻的话,那还真是史无前例的轻松。 他怪盗基德之所以到处偷宝石后又还回去,为的就是找到当年与他的父亲黑羽盗一的死亡有关的那颗潘多拉宝石—— 据说潘多拉宝石在月光下会闪耀出绯红色的亮光,而且会有一滴眼泪落下,因此眼前迹部纱织所持有的这颗红钻……他无论如何也不想错过。 “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怪盗基德看了一眼照片,只用了一秒就记住了赤司真央的模样。 然后,他俯下身,牵起了迹部纱织的手,绅士地进行了一个吻手礼。 “给我十分钟,我会让警官小姐你见识到什么是魔法。” 话音刚落,随着烟雾弹的升起,怪盗基德原地消失了。 迹部纱织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开始计时十分钟。 ———————————— 宴会厅这里依然觥筹交错,灯火通明,华丽非常,洋溢着一片愉悦快乐的气氛。 松田阵平慵懒地靠在墙边,抿着香槟,“刚才那位赤司家的少爷到底给她看了什么照片……她竟然直接消失了。” 是她一贯的做法了,伤心了就会像乌龟锁进壳里一样躲起来,可怜兮兮地蜷缩成一团。 “不仅是纱织不见了,zero和hiro也不见了。”萩原研二无奈地耸了耸肩,“不过他们不是跟着纱织消失不见的,而是随着一个中年男人一起消失的……如果我没认错的话,那个男人应该是个国会议员。” 松田阵平扯了扯嘴角:“……还真是难为他们了,在海上还要加班。” “……等一下,小阵平,你快看一下那边的那个男人。”洞察力惊人的萩原研二眯起了眼睛,眼神示意一个穿着高级船员制服的男人的方向:“那套制服……应该是轮机长?他的皮肤和眼睛,发黄得不正常。” 轮机长是游轮动力和机电设备的总负责人,责任重大,是除了船长以外,船上最高级别的船员。 “不仅有黄疸的症状,他还有皮炎。”松田阵平看到,尽管有长衣长裤和白手套制服的遮挡,那位轮机长仍然无可避免地从脖颈间漏出了一点皮炎症状。 余光扫到一位水手船员刚好从身边经过,松田阵平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你好,我想问下那边那位轮机长叫什么名字?我一直都挺崇拜这个职业的,我想过去敬杯酒。” “诶?你是说黑川一郎轮机长吗?他的话从来不喝酒哦,因为他有挺严重的胃炎,肝好像也不太好,你想敬酒的话,可以去敬那边的二阶堂船长哦,他就能喝多了。”水手指了指另一边穿着船长制服的男人,热心地回答道。 松田阵平挑了挑眉:“原来如此,谢谢你。” 水手走后,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严肃的意味。 如果是别人的话,可能不会觉得一个拥有皮肤和黏膜发黄的黄疸症状和皮炎症状的人有什么问题。 但是对危险爆/炸物的知识滚瓜烂熟的天才拆弹专家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来说,就很值得注意了。 敏锐如他们,立刻判断出这个叫做黑川一郎的轮机长有问题。 黄疸,皮炎,胃炎,肝炎,都是长期接触一种叫做三.硝基.甲苯的有机化合物而有可能引起的慢性中毒症状。 而三硝.基甲.苯这种化合物,是制作有“炸药之王”之名的tnt炸.弹的最主要原材料。这种材料制成的炸弹,爆炸威力巨大,如果量够的话,炸沉这艘迹部号巨型游轮,也不在话下。 “希望是巧合吧,小阵平。”萩原研二虽然口头上是这么说,但是脚步已经往黑川一郎的方向走去。 松田阵平“嗯”了一声,面带严肃地跟上。 被他们观察着的黑川一郎,似乎没有发现后面跟上来的两个男人的身影,黑川一郎的目光锁定住了一位美丽的贵妇人——是迹部纱织的母亲,迹部亚理纱。 迹部亚理纱盘起了黑色的长发,穿着一身华丽的银色礼服裙,珠光宝气,优雅美丽。 她和其他财阀夫人们聊了一会天后,露出了礼貌的笑容,转身往女卫生间的方向走去,而那位黑川一郎轮机长,也悄无声息地跟上了她的脚步。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心里一惊,内心愈发加重了对这个男人的怀疑。 男人尾随迹部亚理纱来到了宴会厅的卫生间门口,卫生间的设计是男女厕所门口有一个华丽而巨大的圆型洗手池,迹部亚理纱进去女卫生间后,黑川一郎在距离女卫生间门口最近的洗手池洗手。 “萩……我都说了你酒量不如我的!” “好好好……我喝服了……”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勾肩搭背像喝醉酒了一样走进了男卫生间,黑川一郎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后,又迅速地低下了头。 过了一会后,迹部亚理纱从女卫生间里出来了,走向洗手池准备洗手。 洗手池旁边的黑川一郎动了,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猛地刺向迹部亚理纱—— “去死吧!该死的资本家!!!!” 迹部亚理纱惊愕地转头看向他,她发出了一声尖叫,身后男卫生间的方向冲出来了两个青年的身影—— 萩原研二冲了出来,迅速地用力拉过了迹部亚理纱的身体,让闪着寒光的锋利刀柄因为距离而无法刺中她! 迹部亚理纱倒吸了一口凉气——就差一点了!她腹部隔着薄如蝉翼的礼服,有一瞬间已经感觉到了匕首的尖端了! 松田阵平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黑川一郎的手腕,猛地震落他手里的匕首,然后又重又快的一拳打在他的脸上!男人被他一拳打得直接摔倒在地。 捡起地上的匕首,松田阵平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单手转动着匕首,一边用膝盖压住地上的黑川一郎让他无法动弹,他另一手迅速地搜寻了他身上的衣物和口袋,没有找到任何类似起/爆器的装置。 “嚯,胆子不小啊,想刺杀迹部夫人?”松田阵平凉凉地看着在地上挣扎的男人,见他还想反抗,又给他来了一拳,黑川一郎差点背过气去。 萩原研二绅士地松开拉着迹部亚理纱的手,露出了一个温柔和安抚的笑容:“抱歉,夫人,让你受惊了。” 迹部亚理纱仍然有些发愣,过了一会才缓了过来,后怕地捂着胸口道:“啊,你们是是纱织的同学……谢谢你们……” 好险……要不是有他们在,她现在应该已经被刺中了! 但是,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袭击自己?迹部亚理纱皱眉看向地上的男人:“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被松田阵平死死压制着的黑川一郎往地上啐了一口口水:“像你这样高高在上的资本家,当然不会知道我们这些底层平民是谁!你们迹部家害死了我的老婆和孩子!!” 迹部亚理纱闻言一愣,不禁疑惑地问道:“……我们迹部家怎么害死了你的夫人和孩子?” “九年前,我孤注一掷,全副身家买入了迹部证券和基金!结果呢?!被套牢了!只剩下四分之一不到!可是我怀着双胞胎的老婆却在那个时候生病了……我不得不把钱从基金里全部拿出来给她治病,但钱不够给她安排最好的治疗,她还是没熬过来,我老婆带着肚子里的两个孩子,一尸三命,离开了我!” 黑川一郎眼睛涨得又黄又红,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迹部亚理纱:“最可恨的是,我抛售之后没多久,它竟然又暴涨起来了!我用老婆死亡的保险金再次买入了你们迹部财团旗下的基金,结果又一次亏到什么都没了!我破产了!迹部财团却单单赚我们的手续费都可以一本万利,你们这些踩着底层人民血汗钱上位的资本家!全都该死!!!!” 迹部亚理纱:“……”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 这不是追涨杀跌吗?!基金本来就是长线投资,你把基金当成股票来买,追涨杀跌,肯定会亏啊! 而且九年前是股灾动荡的一年,投资本就有风险,这个黑川一郎自己投资策略失误,竟然将自己破产和老婆孩子的死全都算在迹部财团头上,这…… 松田阵平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黑川一郎,怎么也想不明白凭借这个人的智商是怎么能当上轮机长的。 迹部亚理纱一时之间竟无话可说,她叹了口气,怜悯地看向黑川一郎:“对你的遭遇,我感到很遗憾……我会代表迹部财团,向你提供一笔抚慰金……但是你今天对我杀人未遂的行为,我也会以法律途径追究到底。” “哈哈哈,还想追究我法律责任?!我今天敢在船上刺杀你,就代表我也没打算活着回去了!”黑川一郎哈哈大笑,癫狂地喊道:“我花了整整八年时间,从一个小水手做起,做到今天这个位置,应聘上了迹部号游轮……现在这艘迹部号里,我已经放了足够沉船的炸.弹!我老婆孩子当年是在晚上十点死去的!你们也和我一起去陪她吧!!!” 萩原研二脸色微变,现在已经是九点五十分,距离爆炸不到十分钟,已经不够时间拆弹了! 松田阵平也有些头疼地皱了皱眉。 “尊贵的迹部夫人,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艘迹部号里原本可以容纳所有人逃生的救生艇,已经被我破坏了三分之二,只留下三分之一用来应付出启航前的安全检查……” 黑川一郎桀桀地笑出声,声音中带着几分洋洋得意:“我真想知道,你们这些虚伪的资本家会怎么选呢?……是自己坐上宝贵救生艇逃生,还是把生的机会留给船上的其他平民?” 迹部亚理纱闻言,脸色变得像纸一样苍白。 第60章 第六十章 松田阵平抽了抽嘴角,无语地看着地上被他压制着的男人——这个叫黑川一郎的犯人脑子是不是有病?自己投资失利,关迹部财团什么事?! 竟然自说自话地把所有后果都算在迹部财团的头上,然后蛰伏八年,制造炸.弹,当上轮机长,只为了等待今天这一刻的炸船和报复迹部家……有这毅力好好干点什么正道不行?!非要搞“错的不是我而是这个世界”那一套! 只是他现在没有时间骂他,松田阵平揪起他的衣领,眼神冰冷地看着他:“快说!炸.弹都放在游轮的什么位置了!” “你就算打死我也不会说的,一起葬身大海吧,哈哈哈哈哈哈……”黑川一郎笑得癫狂而且神经质,松田阵平皱眉,高度怀疑这个人的精神有问题。 萩原研二也蹙起了好看的眉头,现在距离黑川一郎所说的爆炸只剩下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而他又不肯说出炸.弹的位置…… 但根据他作为轮机长的职务便利,和足矣把这艘巨型游轮炸沉的威力来推断的话,炸.弹大概率是在轮机部或者是机电房。 “夫人,不必担心,我们是拆弹专家,会尝试把炸.弹拆掉的。”萩原研二看着面前脸色苍白如纸的迹部亚理纱,他温柔地安抚道。 说完后,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使了个眼色,两人面色严肃地已经准备起身去找炸.弹。 “萩原君,松田君,谢谢你们,但我不能让你们冒着生命危险去拆弹。”迹部亚理纱摇了摇头,阻止了他们的脚步,“这艘船沉了就沉了吧,钱财乃身外之物,只要没有人受伤就好,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以最快的速度组织所有人撤离。”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都愣住了,没想到迹部亚理纱会毫不犹豫地放弃这艘价值上千亿日元的豪华游轮,只因为不想让他们和其他人冒哪怕一点点险。 一时之间,他们心里有些感动。 不愧是纱织的母亲,或许也是因为这样,才能教育出如此完美的她…… “母亲,发生什么事了?!”迹部景吾听到迹部亚理纱刚刚的尖叫声,循着声音的方向紧张地赶了过来。 “刚刚船上的轮机长想要杀死我,还好有萩原君和松田君救了我……”迹部亚理纱神情严肃地看向迹部景吾,一字一句道:“景吾,这艘船上有炸弹,马上要沉船了,救生艇的数量可能不够,我们要马上组织撤离,想办法让所有人都安全离开。” 迹部景吾闻言,震惊地睁大了双眼。 ——————————— 另一边,迹部纱织在她的房间里,呆滞地看着面前怪盗基德易容而成的红发女性。 “她”有着和赤司真央长大后的照片一模一样的美丽面容,一头赤红色长直发柔顺得像是红色的丝绸缎,皮肤白皙,一双红瞳清澈而又温柔地望着迹部纱织,声音也是十分温柔好听的女性声线—— “纱织,好久不见。” 话音刚落,怪盗基德就看到面前的迹部纱织呆呆地望着他,怔愣地睁大的黑曜石眼眸里,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滚落下。 迹部纱织扑了过来,一瞬间就抱住了“她”,怪盗基德猝不及防被抱住,愣在了原地。 喂喂,这跟原先说好的不一样啊……不是说看一眼就可以了吗?现在可不止是看一眼而已啊! 怪盗基德正准备说话,就感觉到自己身上穿的女装衣服口袋里被塞进了一块钻石状物体,估计就是那颗红钻了,他愣了愣。 “真央……我好想你……”迹部纱织珍惜地抱紧了“她”的身体,怪盗基德感觉到了自己肩膀上的一片濡湿。 ……唉,也是个可怜人。 怪盗基德停顿了片刻后,伸出了手,安抚性地拍了拍迹部纱织的后背,沉默着没有说话。 “真央,你在那边还好吗?”迹部纱织喃喃地道,“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抓到绑架我们的犯人的……” 原来他易容扮演的是一个已经逝去的人,怪不得……怪盗基德心想,与其说是倾诉和期待“她”给出回应,此刻的迹部纱织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给自己立下目标般地做出承诺。 就在怪盗基德犹疑着毕竟收了人家几十亿的红钻,要不要敬业地沉浸式角色扮演、说些什么话安慰她的时候,迹部纱织松开了怀抱,抹着泪水退开了。 “抱歉……你的变装真的很像,我一时没忍住。”迹部纱织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最后像是想要永远记住“真央”的模样一般又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身背对着他,“你可以离开了,那颗红钻属于你了。” “……”即使是怪盗基德也忍不住惊讶了一下,从他以“真央”的形象出现,到迹部纱织说让他走,才不过短短几分钟。 几分钟就可以收获一颗价值几十亿的红钻,这是什么土豪行为?! 可恶!他第一次产生了觉得自己胜之不武的感觉! 这不符合他月下魔术师的风格! 迹部纱织心里比谁都清楚,看过一眼就足够了,不要沉迷下去,因为那不是真正的真央。 就在她背对着怪盗基德,准备转身回房间的时候,游轮的广播突然响了起来—— “各位来宾和乘客们,我是迹部号的船长二阶堂海,请所有人立刻穿上救生衣到甲板集合,房间床位上和甲板上都有救生衣,请在我们的指挥下乘坐救生艇离开,重复一遍,请所有人立刻穿上救生衣到甲板集合——” 随之而来响起的是尖锐的警报声,气氛一下子无比紧张。 迹部纱织愣了愣,她的手机响了起来,一接通就是迹部景吾焦急万分的声音:“姐!你在哪里?这艘船上有炸弹!马上要炸了,快来甲板集合!” 怎么会有炸弹?! 就在她怔愣的时候,时间不知不觉地来到了晚上十点。 “轰隆隆!!!!” 随着一声从远处传来的爆炸声巨响,整艘船开始猛烈地晃动!天花板上的吊灯摇摇欲坠,电力系统有一瞬间的中断,走廊开始变得昏黑黯淡了起来,随着爆炸产生的剧烈晃动,迹部纱织错愕地扶住了墙壁,才勉强站稳! 同一层楼里的人尖叫着跑了出来!船上的人开始陷入恐慌之中! “纱织,我们一起走吧。”怪盗基德在游轮爆炸的一片摇晃中站得很稳,连墙都不用扶,他在迅速进入到了“赤司真央”的角色之中。 在船上明明灭灭的灯光中,“她”朝微笑着迹部纱织伸出了手:“我一个人走会害怕的。” 迹部纱织愣愣地看了“她”好一会,然后牵上了“她”的手。 “好,我们一起走。” 这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 甲板上,刚送走被他们敲晕的国会议员田中大辅的安室透和诸伏景光,感受着突如其来的船体爆炸声和剧烈震动,也不禁惊了。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爆炸?”安室透皱眉分析道:“这个震动的和下降的程度……船底应该被炸破了!海水要倒灌进来了!”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后拨通了电话,命令公安和海警出动进行海上救援。 “糟糕……纱织在哪里?!”安室透脸色微变,“她在宴会上也是突然不见了的……会不会跟爆炸有关?!” 诸伏景光愣了愣,二人立刻同时紧张地往游轮里冲回去,然而人群排山倒海地从游轮里面冲出来甲板的方向,他们被人群挤得动都动不了。 “可恶!”安室透一拳砸在了墙壁上,心急如焚。 诸伏景光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眼前一亮:“松田!萩原!” 安室透望过去,看到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带着迹部夫妇和迹部景吾走了出来,松田阵平手上还提了一个被绑起来还在狂笑的男人。 “就是这家伙,把船给炸了。”松田阵平表情晦暗地摁住黑川一郎,语气中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纱织呢?”安室透目光冰冷地瞥了黑川一郎一眼后,焦急地问道。 “我已经给她打过电话了,她说在上来甲板的路上。”迹部景吾道。 四人揪起来的心终于稍微平复下来了一些。 “慎吾先生,亚理纱女士,你们还好吗?!”毛利小五郎带着毛利兰、铃木园子和柯南也来到了甲板上,全都穿着救生衣,毛利小五郎紧张地问道。 迹部亚理纱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愧疚:“抱歉,小五郎先生,邀请你们来游轮,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请千万不要说这些!这并不是你们的错!”毛利小五郎摇摇头道。 此时,二阶堂船长面色严肃地跑了过来,朝迹部慎吾说道:“抱歉,迹部会长,有三分之二的救生艇被破坏了,船底开裂,一旦上水面就会进水,虽然游轮上没有满员,但是现在的救生艇只够一半左右的人乘坐的样子……” 迹部慎吾毫不犹豫地道:“让老人、妇女和孩子优先乘坐救生艇逃生,没有其他任何优先级。” 言下之意,就是无论贫富,全都如此。 黑川一郎听到后,愣了一下,不屑地哼了一声后,又神经质地笑了起来,仿佛在对迹部慎吾的话嗤之以鼻。 “海警和公安在过来救援的路上了,最多一个小时内就能到,请不必担心。”诸伏景光的话像一剂强心剂,令人安心了起来。 “按照现在的灌水速度,至少还要两个多小时,这艘船才有可能断裂沉没,时间上完全来得及。”萩原研二也补充道。 黑川一郎心里冷笑了一下,可别高兴得太早!两个多小时才沉船?做梦去吧! 毛利小五郎点点头,转头看向女儿:“兰,你和园子还有亚理纱夫人和柯南坐救生艇先走吧,爸爸很快就会跟上你们的。” 甲板上所有人都在争先恐后地上救生艇,场面一度十分混乱,毛利兰在这种气氛下不免担忧地道:“可是纱织姐她还没出来……” 就在所有人都担心不已的时候,迹部纱织终于跑到了甲板上,她仍然穿着那身闪闪发亮的金色吊带裙礼服,肤白如玉的她在月色下几乎发光,令人瞬间发现了她的身影。 “纱织姐!”毛利兰惊喜地喊道她的名字。 然而,定睛一看,众人惊讶地看到,迹部纱织手里无比珍惜地、紧紧地牵着一个人的手—— 被迹部纱织牵着手的那人,有着赤红色的长发和一双红瞳,白皙的皮肤和精致秀美的面容。 两位美人亲密地手牵手的画面,在人群慌忙逃窜一片混乱的甲板上,组成了一道独特而美丽的风景线。 就连在远处一直默默注视着这边的赤司征十郎都瞬间瞳孔紧缩! 是已经死去的赤司真央?!!!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松田阵平带迹部纱织来到了杯户摩天轮。 因为三年前的爆炸事件,已经没有民众敢坐上这个摩天轮,如今的杯户摩天轮已经没有营业,但作为杯户的地标之一,它仍然伫立在此,没有拆除。 远远地看着曾经令他差点丧生的摩天轮,松田阵平插着口袋,慵懒地依靠在栏杆边上,“怎么样,对这里有印象吗?” 迹部纱织穿着一条白色的吊带连衣裙,像春日里一束柔美的百合花,散发着平时罕见的柔弱气息,她认真地看了好一会眼前这个巨大的摩天轮,然后摇了摇头:“抱歉……我完全没有印象。” “没关系,我告诉你就好。”松田阵平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看着眼前的摩天轮说道:“这个摩天轮是你救下我性命的地方……三年前,我在这上面的72号缆车拆除一个注定会爆炸的炸弹,你不要命似的从旁边的起重机跳进缆车,带着我跳了下来。” 迹部纱织愣了愣,不敢置信地看向百米高的摩天轮,“天……原来我这么厉害的吗?!” 松田阵平轻笑了一声,带着一丝她察觉不到的宠溺,“是很厉害,没有你的话,我现在也不可能站在这里了……不过你也因此,腹部受了很重的伤。” 他的语气低了下来,迹部纱织愣了愣,想起了洗澡的时候看到的自己腹部上突兀的疤痕,明白了过来。 “那松田君对我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吧。”迹部纱织托着下巴沉思,“所以我才会那样拼命去救你……” 看着杯户摩天轮的高度,再加上当时上面还有炸弹,现在柔弱没有任何武力值的迹部纱织光是想象了一下,都觉得后怕不已。 松田阵平愣了愣,随后有些无奈地又揉了揉她的头发,“……不单只是我,你对所有朋友都是这样拼命相救的,萩和班长他们都是你救下来的。”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并不是特别的存在,无论是萩,还是班长,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拼命相救。 他并不想在她失去记忆像白纸一样空白的时候误导她…… “原来我这么厉害啊。”迹部纱织不明觉厉,骄傲地上下点了点头。 ……果然还是乐观开朗又带点自恋的她,才是她应该有的样子。 松田阵平默默地看了她好一会,手还在不自觉地揉着她触感柔顺的头发。 看着眼前飘落下来的一根紫灰色长卷发,迹部纱织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头顶,却碰到了他还放在她头顶的温热大掌。 “呜,松田君,你怎么一直揉我头发呀,都掉发了……”迹部纱织委屈地看向他,眼眸水汪汪。 再这样下去会秃头的啦!她本来就天天掉发! “啊,抱歉,因为手感实在是太好了,像小狗一样,一下子没忍住……”松田阵平噗嗤一下笑出声。 迹部纱织:“……” “走吧,这个摩天轮坐不了,带你去别的地方吧。”感受到她放在头顶的柔软手心,松田阵平勾了勾嘴角,动作自然地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手里,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去,“去玩一下和放松一下吧。” 在你恢复记忆之前,尽情地、无忧无虑地,好好享受一下——没有任何愧疚感和痛苦的人生吧。 在那份满是愧疚和不安里的回忆卷土重来之前。 迹部纱织看着自己被松田阵平牵着往前走的手,有些愣住。 ———————————— 松田阵平带她来到了海洋公园,周日的海洋公园五光十色,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园区放眼望去净是摩天轮、云霄飞车和各种水族馆。 “你是在海上失忆的,这里既可以玩和放松一下,也有助于你恢复记忆的可能性。”松田阵平如是说道。 嗯……这理由,就连他自己听起来都觉得有些牵强。 但是这甜蜜得仿佛像是在约会般的气氛,还有牵着的手,他无论如何也不想错过和放开。 “原来如此,我会尝试着努力想起来的。”迹部纱织沉思着点头,“不会浪费松田君你的煞费苦心的!” “……嗯,那走吧,从水族馆开始吧。”黑色卷发青年耳根有些发红,“还有,别松开我的手,现在的你格斗术什么的全都忘了,没有自保能力,千万不要和我走失了,会很危险。” “嗯嗯,好好好。”迹部纱织乖巧地点头,白皙精致的脸上写满了天真和信任,松田阵平感觉自己仿佛被击中了。 糟糕,失忆的她真的好乖,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无条件地相信和乖乖听话,可爱得不行。 ……真是要命了。 他握紧了她的手,俩人牵着手朝水族馆走去,路上的游客都对忍不住偷偷观察这对颜值爆表的两人,回头率超级高。 在水族馆深蓝色的水族箱和灯光的照耀下,蓝色的光芒明明灭灭地映照在迹部纱织白色的肌肤和裙子上,她身旁一身黑色西装的松田阵平像是公主身边全副武装的强大骑士,气势凌人,令人无法接近分毫。 但还是有人鼓起勇气上前向骑士问话了。 “那个……我是一位职业摄影师,看到两位实在是太登对了,我可以给你们拍一张照片吗?”一位摄影师凑了上来,朝他们问道。 松田阵平挑了挑眉,没有回话,而是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迹部纱织,把选择的权利交给她。 “诶?可以啊,要怎么拍呢?”迹部纱织很好说话地回答道。 摄影师没想到眼前这位像高岭之花一样的大美人这么平易近人,他惊喜若狂地说道:“两位这颜值和气质,随便怎么拍都好看!只要站在这里就行了,稍等一下!我去找位置和拍摄角度!” 说完,摄影师就退后了几步,直接开拍。 周围的人自发地地挪开了一些,十分配合,霎时之间,整个水族馆风景最美、拍摄效果最惊艳的深蓝色巨型水族馆墙只剩下了迹部纱织和松田阵平两人。 松田阵平低头看向她,眼神中蕴藏着莫名的情绪,迹部纱织抬头看到他的表情,也有些愣住。 在他们身后,各种品种的鱼像是也被他们吸引了一样,成群结队地朝他们身前汇聚起来,组成了一幅华丽的画卷。 “……拍好了!”摄影师兴奋地向他们展示刚刚抓拍到的照片—— 巨大宽阔的克莱因蓝色水族墙背景前,高大俊美的黑发青年低头看着穿着纯白色连衣裙的美丽女性,目光堪称温柔,对方紫灰色的卷发长至及腰,她看着黑发青年的表情中带着几分惊讶。 两人精致完美的侧颜在深蓝色的水族馆背景下,构成了完美的剪影。 摄影师看着这张氛围感和张力十足的照片,感到非常满意!他把照片给松田阵平和迹部纱织过目,掏出了自己的手机说道:“请给我邮箱吧,我会把照片发到您的邮箱上的。” 松田阵平拿过摄影师的手机,修长灵活的手指用震惊摄影师八百辈子的打字速度,飞快地按下了自己的邮箱地址,“好了,发到这上面来吧,谢谢你。” “啊,好的好的,谢谢你们让我拍照。” 迹部纱织礼貌地朝对方笑了笑,摄影师红着脸离开了。 “走吧,纱织,去摩天轮。” “诶?好突然……松田君你等等我!你腿太长走太快了!” 对方的脚步顿了顿后慢了下来。 ———————————— 坐在摩天轮里俯瞰着整个据说她当警察守护了七年的米花町,迹部纱织还是半点都想不起来,失落地耷拉下了脑袋。 松田阵平慵懒地坐在她对面,偏头望着缆车窗外的风景,摩天轮运行到最高点的时候,他淡淡地道:“快看外面,你觉得高吗?” 迹部纱织不明所以:“高啊,怎么啦?” “杯户摩天轮比这个摩天轮还要高很多,真不知道你当时是怎么敢跳进来缆车把我带下去的。”松田阵平侧头看着窗外感慨道。 迹部纱织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现在什么也不会的她,总感觉松田阵平口中的那个勇敢又坚毅的她好像是另一个人一样。 松田阵平想起了当年在72号缆车里,他以为那是自己抽的是人生中最后一根烟,一时间也有点感慨万千,他习惯性地伸到平时装着烟盒盒火机的西服裤口袋里,却摸了个空,才想起游乐园安检不让带火机。 ……不过就算有烟和火机,他也不会抽的,毕竟从三年前起,他就不再在纱织面前抽烟了。 “松田君,是想找烟吗?” “嗯,你想起来我会抽烟了?” 迹部纱织摇了摇头,“没有,是我观察出来的,松田君有吸烟该有的一些习惯和特征,你应该烟瘾挺重的吧?可是为什么没见过你吸烟呢?” 虽然失忆了,但是观察力还是很敏锐么……松田阵平撑着下巴看她,勾着嘴角笑道:“因为你不喜欢烟味啊。” “诶?这跟我不喜欢烟味有什么关系吗……”迹部纱织闻言愣了愣。 这方面倒是一如既往地迟钝和不灵光,松田阵平认真地直视着她,黑色的眼眸里倒印出她柔美的白色裙子,像是在黑色眼眸里落入了一束亮光。 他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语气慵懒却又无比认真。 “因为我喜欢你啊,所以从来不在你面前抽烟。” “三年前我就已经跟你说过这件事了,现在有稍微想起来一点吗?嗯?”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坐在病房里吃着医院不合胃口的饭菜,迹部纱织开始神游发呆。 来探望她的诸伏景光,一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眼神空洞、动作机械的进食画面,忍不住噗地一下被逗笑了。 纱织她,每次吃到不好吃的就会这样,像个机器人一样进食,眼神都失去光了。 “绿川……君?”迹部纱织看向门边高瘦俊秀的黑发蓝眼青年,有些不太确定地喊着他的名字。 诸伏景光笑了笑,提着一个保温饭盒坐到了她的病床边,摇了摇头轻声道:“纱织,你不会叫我绿川的,从警校时候起你就喊我hiro来着。” 迹部纱织乖巧地点头,她现在处于一个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状态,“那hiro你过来是?……” “给你做了你喜欢吃的饭菜,尝一下。”诸伏景光打开了保温饭盒,诱人的饭菜香气飘了出来。 “啊……那,我不客气了。”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日式料理,迹部纱织动作优雅地尝了一口,随即眼睛都瞬间亮了起来,“……好吃!!太好吃了!!” 呜呜呜,继被萩原研二带出去吃的那一顿居酒屋烤串被护士和医生骂了一顿以后,被医院的清汤寡水折磨了好几天的迹部纱织终于吃到了好吃的料理了,她一边吃着,一边流下感动的海带泪。 “那就好,你喜欢就好。”诸伏景光蓝色上挑的猫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目光和脸上的笑容都是温柔至极。 吃完诸伏景光精心准备的便当的迹部纱织,抬头看到他温柔的笑容后,愣了一下。 好熟悉的笑容……总感觉和萩原君看向她的笑容有异曲同工之处。 该不会……这位hiro也喜欢自己吧?迹部纱织的脸红了红,虽然这样想过于自恋了,但昨天一天之内被两位警校同窗好友表白,面前的hiro也是她的警校同学……她的思绪忍不住多想了一下。 很快她就摇了摇头,将自恋的情绪晃出去。 想什么呢迹部纱织,怎么可能嘛!这也太自恋了! “怎么了纱织?是哪里不舒服了吗?”看着她剧烈摇头,诸伏景光好看的眉头担忧地皱起,声线依然温柔地询问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了,以后吃不到可怎么办啊……”吃过hiro的便当后,再想起医院的饭菜,迹部纱织就皱成了苦瓜脸。 诸伏景光愣了愣,只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他很快就在浩瀚庞杂的记忆中搜寻出来——七年前在警校毕业前夕的露营训练时,纱织吃着他做的小菜时,也说过这句话。 那时候的诸伏景光已经接受了公安的邀请,知道自己要成为一名卧底了,不可能还能天天做饭给她吃了……所以他当时的回答是“我可以教你,很简单的”。 可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他已经结束卧底任务,回到了阳光下和她的身边。 于是诸伏景光笑了笑,声线温柔地道:“不会吃不到的,你想吃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做给你吃。” 是和当年不一样的回答。 “诶?那怎么行,那多麻烦hiro啊。”迹部纱织立刻摆摆手,“我就是随口一说而已啦。” “不麻烦,纱织,只要是你,永远都不麻烦。”诸伏景光海蓝色的瞳孔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辉,白皙俊秀的面庞上挂着的笑容,温柔得如同浩瀚无垠的深海。 迹部纱织愣了愣,有些呆呆地望着对方。 总感觉……hiro说的,不仅仅是做饭这件事而已?…… 然而,一个稚嫩的童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诸伏景光也收起了神色,往门外看去“。 “迹部警官,我和小兰姐姐来看你啦~” 迹部纱织顺着声线望过去,看到一个穿着深蓝色小西装和红色蝴蝶领结的小朋友牵着黑色长发少女的手,礼貌地站在病房门边。 “纱织姐,这几天感觉好一些了吗?”毛利兰笑容温暖地望着她。 “好一些了,我已经没有任何不舒服了。”迹部纱织对黑发少女回以一个甜美的笑容。 ……除了依然想不起任何事情以外。 “迹部警官,我跟你说哦,你失忆那天,在海上推开你的不是赤司真央,而是变装成她的样子的怪盗基德哦。”江户川柯南走到迹部纱织的床边,用稚嫩的童音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 “而且怪盗基德推开你后也并没有生命危险哦,他安全得很,在天上飞走了,我们都看到了的!虽然现在跟你说这些你应该也想不起来……但我想说的是,迹部警官你不用觉得愧疚的!” 快点好起来吧,小兰每天都为了迹部警官失忆的事情而担忧得茶饭不思。 虽然对江户川柯南说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但当他提到“赤司真央”这个名字的时候,迹部纱织感觉心里仿佛突然被狠狠地敲打了一下,又闷又痛。 “谢谢你,小朋友。”迹部纱织朝柯南笑了笑,有一瞬间她感觉又似乎快要抓到了记忆的一丝轨迹。 礼貌的敲门声再次响起,众人朝门外望去,是迹部纱织的心理医生竹野内子女士和一个金发黑皮的俊美青年。 “……安室先生?”江户川柯南有些诧异,疑惑为什么安室透会和迹部警官的心理医生同时出现,明明怎么看也没有联系的两个人。 “哟,柯南,你也在呢。”安室透的表情并不是平时作为咖啡店员和侦探时的温和无害,他那双平时看向迹部纱织总是闪烁着温柔光芒的紫灰色的瞳孔,此刻却是没有什么高光的浅灰色,嘴角噙着的笑容带着几分危险的气息。 江户川柯南愣了愣。 是波本状态的安室透!为什么?! 江户川柯南马上将目光移向安室透身旁的竹野内子医生,而她的视线也紧紧地锁定在了毛利兰的身上,眼神里玩味却又温柔。 这个竹野医生该不会是……变装的贝尔摩德?!江户川柯南心里咯噔了一下! 诸伏景光看着走进来病房的两人,海蓝色的眼眸闪了闪,白皙俊秀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绿川先生也在啊。”竹野内子笑眯眯地望着诸伏景光。 “竹野医生认识我?”诸伏景光神色淡淡,声线依据温和,却没有什么起伏。 “那当然,你是纱织小姐‘重要的朋友’。”竹野内子重音强调了几个字,她撩了撩头发,颇为愉悦地笑道:“只是绿川先生有好几年消失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去了?令纱织小姐很是担心呢。” 诸伏景光勾了勾嘴角,“没什么,不值一提,最重要的是现在的我安全,而且有能力保护好身边的人,这就够了。” 明显的话外有话。 “竹野内子”眯了眯眼,眼神意味不明,“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我都有点羡慕绿川先生你了呢……” 安室透也一眨不眨地盯着“绿川光”,灰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整个人散发着属于黑暗一面的凌厉气势。 “绿川先生现在是自由音乐人?玩音乐对绿川先生来说,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一点?”安室透插着口袋看着诸伏景光,凉凉地开口道,眼神里带着几分抓到对方马脚般的危险气息。 诸伏景光微笑,“自由音乐人最有意思的就是自由,可以不再违心做不想做的事情。” “竹野内子”闻言,捏紧了拳头沉默了下来。 迹部纱织听着他们明显有问题的交谈,心里疑窦丛生。 江户川柯南惊讶地看着眼前谈笑言语之间却火花四射、危机四伏的气氛,心里一片震惊——为什么贝尔摩德会试探绿川先生?波本这个日本公安也在贝尔摩德面前演戏,难道这个绿川先生和组织有关系?! 就在一瓶变质酒套话试探、两瓶假酒同台飙戏的时候,毛利兰开口打断了这股剑拔弩张的气氛:“那个,竹野医生,我想问一下纱织姐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呀?……” 听到毛利兰的声音,“竹野内子”顿了顿,转头看向毛利兰的表情变得温和多了,语气也十分轻柔,“纱织小姐她恢复记忆的契机可能会跟小兰小姐你的不太一样……小兰你当时是目睹佐藤警官在你面前被犯人开枪击中,后来犯人追杀你再次在你面前向你开枪,才让你回想起来了失忆之前的事情…… 纱织小姐失忆时的情景并不是被犯人谋害,而是被拯救……所以,可能纱织小姐再次身临其境面临‘被保护和拯救’的危急关头时,会有恢复记忆的可能性。” 江户川柯南闻言愣了愣,他内心已经笃定面前这个“竹野医生”是贝尔摩德所假扮的,可她却正儿八经地回答了迹部警官恢复记忆的方法,这可真不像是贝尔摩德会做的事情……她看起来对迹部警官没有什么恶意。 迹部纱织认真地听着“竹野医生”的话语,点了点头,“谢谢你,竹野医生,我知道了。” “竹野内子”面带笑意地看了迹部纱织好一会,然后礼貌地起身,“那今天就先这样了,纱织小姐注意好好休息,精神愉悦能够增加恢复记忆的几率……告辞。” 一看她要出去了,江户川柯南立刻紧张地追了出去,毛利兰奇怪地看着他飞奔出去的身影,喊了一声“柯南”也跟了上去。 房间里瞬间只剩下迹部纱织、诸伏景光和安室透三人,诸伏景光在心里叹了口气,决定把和纱织独处的时间空间留给幼驯染。 于是他站起身,语气温柔地道别:“我也有点事情先回去了,纱织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迹部纱织乖巧地点点头,“好的哦,谢谢你的便当,hiro。” “不用谢,你喜欢就好,再见,纱织。”诸伏景光笑了笑,高挑的身影消失在了病房门口。 迹部纱织偷偷抬眸瞄了一眼面前唯一剩下的这个气质狠厉的金发黑皮青年。 对方虽然面容俊美,可是刚刚却一直都是一副恶人脸,尤其是那双没有高光的灰色瞳孔,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在所有人都离开后,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金发黑皮青年却突然表情一变,对着迹部纱织露出了一个温柔至极的微笑。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五官,可他却气质明显一变,整个人变得温和而阳光,眼眸也变成了闪烁着细碎光芒的紫灰色瞳孔。 “抱歉,纱织,这么晚才来看你。”安室透温柔地望着她,语气温和,眼神里带着一丝抱歉的神色。 迹部纱织:“???” 哇哦,这个人不仅会变脸,眼睛还会一秒变色! 真神奇!!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迹部纱织愣愣地看着面前一秒变脸的金发青年,奇怪地道:“那个,安室先生对吧,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呀?” 又是一个直呼她名字的人,感觉跟她又是关系匪浅。 安室透也愣了愣,思索了半晌后,他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们之间,是你允许我对你展开追求的关系。” 迹部纱织:“……” 好家伙,她失忆之前果然是渣女吧!!!迹部纱织十分惭愧自责的想道! 看着她垂下脑袋,一副对自己苦大仇深的样子,安室透忍不住笑出声,不忍心再捉弄她,“我开玩笑的,纱织,我来是找你有事情,你救助的萨摩耶犬哈鲁在等你去接它。” “萨摩耶……哈鲁?”迹部纱织疑惑地歪了歪头。 “嗯,哈鲁是你前段时间在路上救助的奄奄一息的一只流浪狗,放在宠物医院有一段时间了,医院催你去接它了。”安室透耐心地解释着。 被困在医院好几天非常无聊的迹部纱织,立刻从病床上跳了起来,雷厉风行,“那快走吧,我已经听到哈鲁在呼唤我了。” 安室透失笑,眼神宠溺地带着她走出了病房。 ——————————————— 宠物医院里,迹部纱织看到了据说是她所救助的流浪狗哈鲁,是一只白色的萨摩耶犬,毛被剃光了,身型比较瘦,但是一双湿漉漉的黑色狗狗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看到她走过来后,兴奋地扒笼子,尾巴甩得像螺旋桨一样,整只狗是肉眼可见的激动和开心! “哈鲁经过这些天的调理,已经胖了很多了呢。”宠物医院的护士小姐姐笑着看着哈鲁,“迹部小姐你当时把它送来的时候,它瘦得跟一具骨架似的,现在可以说是脱胎换骨了,可以出院了。” 迹部纱织有些心疼地看着它,一打开笼子,哈鲁就飞扑着冲了出来,冲到她身前疯狂舔蹭她,迹部纱织感受着痒痒的手心,被它逗得咯咯直笑。 “哈鲁果然很喜欢迹部小姐呢,明明平时挺高冷的。” “那当然啦,是迹部小姐救下的它,狗狗最懂得感恩之心了。” 听着护士小姐姐的交谈,安室透一眨不眨地望着抱着哈鲁的纱织,目光温柔而专注。 直到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来电的号码,安室透的脸色暗了暗。 “纱织,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安室透温和的声音响起。 “诶?好,你去吧。”迹部纱织一边快乐撸狗,一边疑惑地顺口回答道,她有点捉摸不透自己和这位安室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安室先生真的是超级帅啊……金发黑皮什么的简直不要太戳人!” “但他刚刚一瞬间的表情变得有些可怕……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好像更帅了一点?……” 正沉迷撸狗的迹部纱织没有听到护士小姐姐的讨论,她爱不释手地摸着哈鲁躺在地上翻出来的雪白肚皮,揉着它的小肉垫爪子,只觉得狗狗真的是太可爱了! 另一边,走到不远处约定地点的安室透沉默地看向正等着他的金发女郎,后者一身黑色的皮衣,戴着墨镜,白皙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细香烟,她墨镜下的红唇紧抿,看到安室透后,她凉凉地开口道:“波本,我很好奇,你和苏格兰同组的时候,就没有发现过他公安的身份吗?” 没错,刚才在病房里,贝尔摩德变装成了迹部纱织的心理医生“竹野内子”,和化名绿川光的苏格兰威士忌诸伏景光当面对线了一波,正式确认了苏格兰还活着的事实。 安室透仿佛听到了天大笑话一般,耸了耸肩摆手道:“贝尔摩德,这个问题或许你可以去问一下朗姆,为什么要分配苏格兰和莱伊整整两个卧底和我同组,我也深感苦恼呢。” “苏格兰没死的消息,我已经上报给朗姆了。”贝尔摩德吸了口烟,吐出烟圈,“朗姆也没有很意外,毕竟当初用苏格兰的假死去领功的莱伊已经证实是fbi,苏格兰没死也很正常。” “哦?那需要我去处理一下苏格兰吗,以表我的清白。”安室透勾了勾嘴角,语气无所谓地说道。 “暂时不需要,朗姆说最近组织会有大动作,没必要在日本公安的地盘上打草惊蛇惹怒对方。” 安室透的眸光微不可见地闪烁了一下,“哦?是吗……” “苏格兰虽然取得了代号,但也和莱伊一样,仍然没有触碰到组织的核心秘密,苏格兰和莱伊都是在朗姆眼皮子底下混进来的老鼠,而朗姆是个不会在那位大人面前轻易承认自己错误的人。”除了当年的羽田浩司案朗姆犯下的错误以外,贝尔摩德在心里想道。 “也就是说,短期内朗姆不会动苏格兰了?真遗憾。”安室透叹气摇了摇头。 “如果换成是琴酒就不一定了,他不会放过任何老鼠。”贝尔摩德掐灭了烟头,烟雾缭绕,“我也真想看看,几十年来难得的能从组织里脱身的人,能在阳光下走多远呢……” 苏格兰,还有雪莉……贝尔摩德的眼眸眯了眯。 没想到贝尔摩德会说这样的话,莫非……她也想脱离组织?安室透在心里惊讶了一瞬。 风吹过他们所在的地方,空气中隐隐约约弥漫着变质的酒味。 ———————————— 迹部纱织在宠物医院里玩了好一会哈鲁,又斥巨资买了一大堆最好的营养品和罐头,等了半天都还没等到安室透回来,她跟前台说如果安室先生回来了,就告诉他她回去了,然后美滋滋地牵着雪白的萨摩耶哈鲁走在回家的路上。 只是走了没多远,迹部纱织就感觉到她牵着的哈鲁整只狗极其不安,不停地在扒地,狗毛倒竖,也不肯往前走,甚至龇起了牙。 迹部纱织担忧地蹲下身摸摸哈鲁的狗头,“怎么了哈鲁?第一次出医院所以不安吗?” 感受到主人在摸它的头,哈鲁的发出了悲伤的哼哼声,狗狗眼委屈地望着迹部纱织,蹭着她的手示意她注意身后的小巷。 “嗷呜呜呜——!!!” 身后传来属于狗狗的凄厉的惨叫声,迹部纱织愣了愣,立刻警觉地转头看向身后昏暗的小巷—— 她下意识地看向巷子,瞳孔紧缩。 巷子里仍然在不断传来小狗的惨叫声,迹部纱织只觉得心脏被狠狠地捏紧了,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冲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人蹲在地上用刀刺一只小狗的画面!可怜的小狗不知道被戳了多少刀,满地都是血,从一开始的惨叫到现在,它已经痛得没有力气了,只能发出细细的呜咽声…… 男人听到迹部纱织的脚步声,幽幽地转过头来,一双没有感情的浑浊眼睛死死地盯着迹部纱织,和她脚边的萨摩耶犬。 迹部纱织愣住了,直觉告诉她面前这个人很危险!米花町最近传闻的虐狗狂人,应该就是面前这个男人了!他手里有刀!! 她握紧了拳头,可恶……现在的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总感觉如果是失忆之前的自己的话,这个持刀的男人对她来说根本不在话下!可是现在的她却身体像是被封印了一样,眼睁睁地看着他拿着滴血的刀一步步逼近—— 哈鲁全身毛倒竖,对着面前走向她们的男人凶狠地龇着牙,它的这副模样似乎取悦了这个以虐狗为乐的变态,对方露出了残忍的笑容,冲了过来,朝着迹部纱织举起了刀! 哈鲁愤怒地咬上男人的裤腿,牙齿深深没入他的小腿肌肉!男人吃痛地咒骂了一声:“该死!给我滚开!!!” 暴怒的男人一脚踹开哈鲁,没多久之前还瘦得只是一具骨架的哈鲁被他一脚踹飞,呜咽着撞到了墙壁上,再也动弹不得。 男人见状就放过了迹部纱织,想冲上去补刀哈鲁,本来他的目标就是狗而不是人—— 迹部纱织大惊失色,情急之下她灵光一闪,有一瞬间她的脑海似乎又飘过了许多记忆的碎片,身体比她的思维更快地动了起来,她飞出一腿踹上了男人手里的刀! 然而力度却似乎并不如她所愿,也不像记忆中那般能够踢飞凶器,有过多次持刀经历的男人的手被踹了一脚,虽然差点没拿稳,但他却依然紧紧地握着刀。 他错愕地回头看向面前的女人,面孔瞬间变得狰狞。 “本来只想虐狗不想伤人的,但既然你找死,那就成全你!!” 他再次高高举起了刀,闪烁着寒光的刀对准了迹部纱织的脸,飞快地朝着她刺去,她愣在原地,肌肉记忆让她抬起了手正准备擒拿男人持刀的手腕,却有个人影飞快地冲了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迹部纱织再次听到了刀刃没入血肉的“扑哧”声,滚烫的血液在面前飞溅,一片鲜艳的赤红色,一如记忆中最深痛的一幕——赤红色的人影挡在她的身前,然后眼前瞬间一片血红色,炙热的血液落到脸上,几乎灼痛她的心灵。 记忆的碎片在脑海里穿梭而过,头痛欲裂。 光影之间,记忆交汇,她回想了起来—— 迹部纱织抬头看向挡在她身前的金发青年,就像当年在警校公交车劫车事件上一样,他又一次像天神一样从天而降,毫不犹豫地用血肉之躯为她挡下了本该刺向她的刀刃,这次受伤比那一次还要深得多—— 尖锐的刀柄有一半都没入了他的结实的小麦色手臂,血滴答滴答地流下,但安室透却眉头都没皱一下,他捏紧没有受伤的右手拳头,对准了脸上写满震惊的犯人的面门,正准备一拳挥出! 就在这时候,一旁的迹部纱织比他更快地挥出了一拳,直接把犯人打得飞出好几米!犯人重重地撞到了墙上,肩胛骨与墙壁相碰撞,发出了骨头断裂的脆响,他痛苦地闷哼了一声,直接昏了过去! 安室透愣了愣,错愕中又带着惊喜地看向她:“纱织,你……” 恢复记忆了吗? 迹部纱织望着他,眼神清明,一如失忆之前。 “你是傻瓜吗?为什么又要用手臂给我挡?”看着左手臂上还插着刀的安室透,迹部纱织眸光闪动。 “……我怕你受伤,没想那么多。”安室透无奈地扯出了一个笑,嘴唇有些发白。 听到她说“又用手臂给她挡”,他已经知道她恢复记忆了。 无论如何,能够恢复记忆真的太好了,安室透只觉得手臂上的痛觉仿佛也不存在了。 “笨蛋。”迹部纱织垂下眼眸,轻轻地将头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安室透微微睁大了眼睛。 “谢谢你,zero。” 又一次地,挺身而出保护了我。 楞了一下后,安室透伸出了没有受伤的右手,抱住了她的肩膀,下巴抵在了她的头顶,温柔地摩挲。 “嗯,你没事就好。”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刚恢复记忆的迹部纱织有些头晕,靠在了zero的胸膛上缓了几秒钟,然后就马上抬起头来,抱起两只狗狗去宠物医院。 怀里突然一空,安室透垂下了眼眸。 “走吧,你手上的伤也需要去医院处理一下。”迹部纱织抱着两只狗狗,皱眉看着左手臂上插着一把刀的安室透。 “这种程度,不用……”安室透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迹部纱织柳眉倒竖,他立刻懂事地闭上了嘴巴。 迹部纱织在把虐狗和故意伤害未遂的犯人交给赶来的警官后,又把受伤的两只狗狗送到了宠物医院。 医生惊讶地看到刚出院的哈鲁又打道回府了,又看到左手臂上还插着一把刀的安室透,医生抽了抽嘴角。 很快,医生留意到另一只受了好几处刀伤的小狗,立刻表情严肃地给小狗安排手术,万幸还能救活。 又把安室透送到医院缝针后,医院外科的医生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金发黑皮的男人仿佛没有痛觉一般,这么深的伤口,连皱眉都没有皱过一下,心里暗道真男人。 不过,偷偷瞄了一眼金发男人旁边的紫灰色长发女性后,医生突然就理解了。 在这样的女性面前!即使是他也不会皱眉的!! 处理完伤口出医院后,迹部纱织说他一只手开车不安全,于是就开着安室透的那辆白色马自达,准备送他回家。 令安室透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平时做什么事情都很完美的纱织,开车技术竟然如此糟糕。 “嘭!!!!” 在他家公寓楼下倒车的时候,迹部纱织面色严峻地驾驶着他的白色的马自达rx-7跑车,然后哐当一下撞上了后面的车! 安室透:“……” 迹部纱织大惊失色,下意识地用力拉起手刹,却一下子没控制住力度,“啪”一下又把车子的手刹的拉断了! 安室透:“…………” “天啊!你没事吧?有没有撞到伤口?!”迹部纱织停下车,愧疚不已地望向副驾驶座位上,手臂还包着白色纱布的安室透。 “我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不过纱织,你平时开车也……这么危险的吗?”安室透无奈地抚了抚额,真担心她平时开车的安全…… “啊,我开车技术确实很烂,所以平时都是松田开车送我的……”迹部纱织一边惭愧地喃喃道,一边下车检查车子情况。 安室透下车的动作顿了顿,紫灰色的眼眸意味不明地闪烁了一下。 “车子后面刮到了一点,还有另一辆车也刮到了,我留了纸条让车主联系我赔偿……你的车的修理费也让我来吧!”迹部纱织双手合十,惭愧地道,“都怪我,才会刮到,手刹也断了……你明明那么爱惜这辆车……” 安室透摇了摇头,语气温柔地道:“没关系,我来就好。” “诶?这样不好吧,后面这辆车蛮贵的……本来就是我的错,我来承担呀。” “没关系,只是以后……让我来开车送你就好。” 金发黑皮的青年露出了一个近乎蛊惑的笑容,俊美得令人炫目。 迹部纱织愣了愣。 ———————————— 回到家后的迹部纱织还在消化zero刚才的话,总感觉他有点怪怪的。 只是很快她就将这些情绪抛到脑后了,因为父母和弟弟很快就得知了她恢复记忆了,全家人都高兴不已。 “不过纱织,你是怎么会突然间恢复记忆的?”母亲迹部亚理纱喜极而泣地问道。 “嗯……多亏了安室先生,在歹徒用刀袭击我的时候挺身而出保护了我,让我在被保护的危机时刻一下子想了起来……”迹部纱织适当地隐去了警校时期被zero以同样方式保护过的往事,避免解释原来安室透和她是警校同班同学这件事。 “是那一位安室先生啊……我记得他好像是小五郎先生的侦探弟子?”迹部亚理沙回忆了片刻后笑道,“真不愧是小五郎先生的弟子,下次要好好宴请这位安室先生,多亏了他,我们纱织才能这么快恢复记忆!” 迹部慎吾也欣慰地点头:“小五郎先生和我们纱织真是有不解之缘……就连他收的弟子都能帮助纱织良多。” 而迹部景吾则是饶有趣味地望着自家姐姐,看来那个zero……果然是特别的存在? “总之不用担心,我已经什么都想起来了,以后也会注意情绪,不会再轻易崩溃的了。”迹部纱织垂下眼眸,轻轻地说道。 迹部亚理纱心疼地望着女儿,“好好好,快进去休息吧,你也一定很累了。” “我知道了,母亲。” ———————— 晚饭过后回到房间后,迹部纱织陷在了柔软的大床垫里,望着头顶熟悉的天花板和水晶吊灯,恢复记忆后距离消耗的脑力让她困乏不已,没过多久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入睡后的梦里,迹部纱织再次梦到了那片纯白色的巨大空间,她惊讶了一瞬,随即而来的是惊喜—— 自从一年前救下伊达航班长后,她就已经一年多没有梦到过“另一个自己”了! 她还以为,警校好友的死结全部解开后,没有了意难平的情绪后,就再也不会梦到“她”了!没想到今晚会梦到了!为什么?是因为刚刚恢复记忆了吗?…… 思绪万千的迹部纱织激动地在空间里搜寻“她”的身影,很快她就看到了“她”。 比起上一次相见,这次的“她”瘦了好多好多,像是大病了一场一样,纯白色的吊带睡裙包裹着纤细瘦弱到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的身体,皮肤是长期不见阳光和病态的苍白,美丽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仿佛看破了一切没有了任何欲望一般。 “好久不见……你好好吗?”迹部纱织心疼地看着“她”,走过去牵起了“她”柔软冰凉的手。 “嗯,不用担心,我还好。”对方虚弱却温柔地露出了一个微笑回答道。 迹部纱织轻轻皱眉,问出了一个藏在她心底一年多了的疑问:“那上次见面时,你最后没能说完的话……是什么?” “……”沉默了片刻后,“她”轻轻地扯了扯嘴角,问出了另一个问题:“你先和我说说吧,你和你的’zero‘的故事。” 20xx年x月x日已过,迹部纱织看上去却仍然好好的……可以得知她和“他”并没有相遇,“她”在心里推测。 迹部纱织愣了愣,“诶?zero吗……就是我们警校的同班同学啊,他入职了公安零部后潜入了黑衣组织,化名安室透,行动代号是波本,zero他正义又强大……帮了我很多,救我了好几次。” 看着迹部纱织谈及安室透时脸上的红晕和语气中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雀跃,“她”垂下了黑色的眼眸。 看来她……到现在都还以为自己是同一个世界“未来的自己”啊……“她”心里沉默地想道。 而且她的波本,很明显和“她”的不是一回事,光听描述简直就已经是判若两人。 要告诉她吗?会打击到她吗?可是明明都不是同一个人,真的有必要打击她吗?…… 那些不幸、痛苦和屈辱,明明“她”一个人承受,就已经够了。 “为什么会这样问?难道你也失忆了吗?”迹部纱织担忧地望着瘦得令人心疼的她,“我前段时间失忆了……我也才刚刚恢复记忆没多久,难道你也和我一样失忆了不记得zero了吗?” “她”缓缓地摇了摇头,声音放得很轻很轻—— “我没有失忆,也没有不记得zero。” “因为,我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出现过zero。”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没有出现过zero?这是什么意思?”迹部纱织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理解“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成长经历和你几乎一模一样,从小到大一步一个脚印,最后成为搜查一课警察,松田、研二、景光和伊达班长都是我的警校好友没错,就连他们的死亡方式,都和你的世界对应上了…… 但我这里,唯独没有那位zero……”另一个“她”的声音很轻,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你说的zero,他的全名,还有外貌特征是什么样的?……” 迹部纱织愣了愣,“zero全名降谷零,他是混血儿,一头金发,深色皮肤,紫灰色的瞳孔,长得……很好看,身材也高。” “……降谷零,紫灰色瞳孔?”对方皱了皱眉,喃喃道:“是我搞错了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降谷零这个名字,眼睛颜色也对不上,但除了这两点以外,其他的全都一样……” “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吗?”看着每次见面都愈发瘦弱的“她”,迹部纱织心里的疑惑愈发重,无比担忧地问道。 “相信你也应该明白了,我并不是未来的你,而是平行世界的你。”看着迹部纱织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她”苦笑了一下,“在20xx年x月x日之前,我和你的成长轨迹都完全一致,直到那天我救下了一个和你说的zero外貌特征很像的男人,他叫安室透,在组织里的代号也是波本,那个男人……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将他抓捕归案……!” 提起波本,“她”一向柔和的表情变得充满了恨意和愤怒,迹部纱织闻言,完全愣住,不敢置信地回道:“可是……怎么会?zero虽然也是化名安室透……可是他从警校起就是第一名,入职公安后也没有变节过,依然是那么正义……会不会有哪里搞错了?” “我这边的波本,从小就是被组织的那位大人所收养的义子,天生恶种,他既没有降谷零的名字,也没有上过警校……和你的zero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对方美丽冰冷的脸上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迹部纱织瞪大了双眼,瞠目结舌地喃喃道:“还有这种事情……” “也有可能是你的世界的波本并没有被那位大人所收养,又或者是早就死了吧,代号让那位zero给取代了,如果是那样的话,还真是好事一桩。”每次一提起波本,“她”的语气就极其冷漠和充满尖锐的恨意,令迹部纱织感到有些许陌生…… 但她非常了解“自己”,如果能让“自己”变得如此尖锐,必定是对方做了非常过分的事情。 迹部纱织心疼地上前抱住了“她”,对方沉默了片刻后,像上次那样回抱住了她。 “那你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一定很辛苦吧……如果能帮到你就好了……”迹部纱织心疼地抱住了“她”,开始自责起来。 如果没有“她”托梦指导她救下四位好友,他们现在可能已经都不在了……而她却直到现在才知道“她”一直以来都处在水深火热的痛苦之中,什么忙也帮不上…… “……不用为我担心,至少现在的我没有生命危险。” 只是没有自由而已,“她”垂下了眼眸,长长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 “纱织,如果你真的想帮我,就帮我搜集那个组织的信息吧,这是我脱身的关键……也是给景光报仇所必需的。”低头看到身体又一次开始变得透明,“她”知道时间又到了,“如果能得到组织的信息的话,下次见面再告诉我吧……纱织,千万要注意安全,组织很危险。” “对了,不知道你那边有没有一个叫江户川柯南的小男孩?……必要的时候,可以多多借助那位叫柯南的小男孩的力量,他将会是摧毁组织的关键。” 留下最后一句话后,“她”看着面前迹部纱织满脸惊讶的表情逐渐消失,纯白色的梦境空间又一次破碎了。 —————— 平行世界的“迹部纱织”在巨大柔软的床/上一睁开眼睛,就感觉到身旁躺着的男人收紧了抱着她的力度,不算很重——但她就是从中感觉到了无尽的厌恶和痛苦,简直令她窒息。 “醒了?难得见你睡得这么沉……”金发黑肤的男人嗓音暗哑,在黑暗的房间中摩挲着,炙热的呼吸和吻落在她白皙纤细的脖颈和脸颊上,火热的大掌游走在她白色的连衣裙上。 “滚开,别碰我。”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感受着依然被药物控制着的使不上任何力气的羸弱身躯,空洞的眼神一点都没有给到他。 尽管习惯了她的冷漠,波本还是叹了口气,翻身覆了上来,灰蓝色的眼眸中写满了占有欲和侵略进攻的神色:“……既然醒了,那就做点别的事情吧。” 猝不及防看到出现在面前的,波本那张俊美的面孔里暗黑的欲望,迹部纱织猛地扭开了头,厌恶地闭上了双眼。 ……真希望另一个自己能帮上她啊,快一点,再快一点。 让她逃出这里,逃离这个男人! 在这样的情绪中,她渐渐地发出了难以抑制的声音和带着痛苦委屈的啜泣声,被男人悉数低喘着悉数吻去。 “哭起来也很好看……纱织……”他沉醉地喟叹。 巨大的房间像个黑色的牢笼,被熔进了夹杂着痛苦和异样的感觉之中。 ————————— 另一边的迹部纱织醒来后,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冷汗濡湿了光洁的额头。 安室透……波本……zero…… 怎么会?!怎么可能?! 敲门声突然响起,迹部纱织吓了一跳,随即响起的是弟弟迹部景吾的声音:“姐,你在吗?” ……原来是景吾。 迹部纱织很少会像杯弓蛇影一样一惊一乍,只是梦里另一个自己那种痛苦、愤怒和带着一点恐惧的情绪也影响到了她,她仿佛可以设身处地地感受到“她”的痛苦……以至于突如其来的敲门声都把她吓了一跳。 “……我在,景吾,怎么了?”迹部纱织用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打开房门问道。 “姐,你睡得可够久的……”迹部景吾有些惊讶,“从昨晚你吃完晚饭睡到现在,已经快要第二天傍晚了,你都没发觉吗,啊嗯?” 迹部亚理纱吩咐所有人都不要吵醒纱织,说她刚恢复记忆一定很累,睡久一点没关系。 “已经第二天傍晚了吗?”迹部纱织也没想到,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 看来梦见“她”所需要的时间,比想象中的要多。 “是啊……要不是你答应过我今晚要来我给桦地办的生日宴,我也不会叫醒你。”迹部景吾看了一眼手表催促道,“姐你快点,不然要来不及了,今年我给桦地在天空之眼顶层准备生日。” “啊,好,我马上换衣服。”迹部纱织愣了愣,从梦境中得到的爆炸性信息中回过神来。 桦地崇宏是弟弟迹部景吾的青梅竹马,从小和景吾一起长大,为人赤诚,对景吾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每一年桦地的生日,迹部景吾都会给他精心准备一场盛大的生日宴,有一年更是直接用一台私人飞机办了一场盛会。 今年迹部景吾邀请了桦地和众多网球好友,一起在迹部家市内最高的建筑天空之眼顶层举办豪华的宴会庆生。 迹部纱织一边梳洗和换衣服,一边在心里思绪不宁。 等过了今天,她一定要开始着手调查那个神秘危险又作恶多端的组织。 七年来,另一个自己从来没对她提出过任何要求和请求,今天的“她”终于开口了,她不能够让对方失望。 一定要帮到她!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帝丹小学放学的路上,江户川柯南和少年侦探团正走在回家的路上,还有身体变小的原黑衣组织科学家灰原哀,也一起同行。 灰原哀和江户川柯南差不多高,有着一头咖啡色的短发、白皙的皮肤和精致漂亮的五官,以及远超同龄小孩的成熟冷静。 察觉到身旁的江户川柯南一整天都在托着下巴出神,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灰原哀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问道:“怎么了,大侦探,又有什么难缠的事情了吗。” “……灰原,你记不记得之前识破了我真实身份的组织成员,爱尔兰威士忌?”江户川柯南谨慎地环视了一眼附近,确定没有可疑的人后,压地了声线,用只有灰原哀能听见的声音问道。 灰原哀听到组织成员名后,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冷静地回答道:“……我记得,怎么了?他不是被琴酒的直升机扫射,死在东都铁塔上了吗?” “我也是这么以为的,直到昨天我看到了一个很像爱尔兰的人……”江户川柯南的镜片闪了一下寒光。 不,不能说是很像,绝对就是爱尔兰没错。 爱尔兰那高大强壮的身材,浅金色的头发,外国人的长相和极富个性的浅金色倒钩眉毛……绝对是他没错! “你在哪里看到他的……确定是他吗?!”灰原哀闻言,瞳孔紧缩,紧张地颤抖了起来。 爱尔兰是知道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的!况且他还把组织元老级人物皮斯克当作父亲一样尊重崇敬!而皮斯克又过宫野志保小时候的模样……那爱尔兰会不会也已经顺藤摸瓜,查出她灰原哀就是变小后的宫野志保了?! 如果他上报组织……岂不就?!…… “冷静些,灰原。”江户川柯南安抚性地拍了拍灰原哀颤抖的肩膀,“我们至今也还活着,就说明爱尔兰并没有将我就是工藤新一的事情上报给组织,你也不会有事的……依我看,爱尔兰应该是不会再回组织了。” 爱尔兰为组织尽心尽力,最后就因为东都铁塔下有警方包围了,就被琴酒灭口,一枪打碎他手里记载着组织卧底名单的内存卡,也打碎了爱尔兰对组织的忠诚。 琴酒当时就在直升机上,明明可以用直升机接上爱尔兰一起走的,他却偏偏要对爱尔兰痛下杀手。 爱尔兰在他江户川柯南看来,是一个业务能力及其卓越的组织成员。 他一个人可以赤手空拳轻易打晕数十名来自全国各地的精英警官,又凭借只言片语的信息可以推断出江户川柯南就是变小后的工藤新一,并且深夜潜入帝丹小学和帝丹高中搜集到江户川柯南和工藤新一的指纹进行比对…… 真是一个无论是武力值还是洞察力都无比可怕的男人。 这样的组织成员,却被琴酒轻易放弃和灭口了,江户川柯南都怀疑琴酒是不是早就想借着点由头杀掉爱尔兰了。 “爱尔兰和琴酒有过节,不仅他视为父亲一样尊重的皮斯克被琴酒杀死,他自己也亲身经历被琴酒灭口,最后他甚至用自己的身体护住我……如果不是他按下我的头,我可能已经被一枪爆头了。” 江户川柯南垂下了眼眸,轻声道,“所以,我猜测他不会回组织了,如果能够和他合作的话,我们甚至可能得到更多的组织情报。” 灰原哀闻言,眼眸渐渐恢复了光彩,她停止了颤抖,语气恢复冷静地道:“那你是在哪里看到他的?” “在冰帝高中门口,爱尔兰跟在一个深蓝色半长发的少年身边,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爱尔兰当时受了很重的枪伤,按道理是不可能活下来的,后来警方也没能在东都铁塔上找到他的尸体,我一直以为他的尸体是被组织清理干净了……没想到他还活着。”江户川柯南皱眉沉思道, “冰帝高中……那不是有名的贵族学院吗?爱尔兰怎么会跟那个学校有牵扯?”灰原哀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睛,“深蓝色半长发的少年……那又是谁?” “我也想知道,所以我现在准备去冰帝高中一探究竟,灰原,你还是快点回博士家吧,每次一遇到和组织有关的事情,你都会紧张不安。”江户川柯南沉着冷静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将爱尔兰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 灰原哀叹了口气,“我又怎么可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去,大侦探。” 说罢,她打给了阿笠博士,“博士,在忙吗,可以送我和工藤去一下冰帝高中吗?” 很快,阿笠博士的黄色甲壳虫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车子一到冰帝高中门口,江户川柯南就眼尖地看到了一位宽肩长腿,穿着黑色外套和长裤、带着黑色帽子的身材极其高大的男人。 这个身形——是爱尔兰!! 爱尔兰在校门口等待了片刻,一位身材修长、戴着金丝眼镜的深蓝色半长发少年走了出来。 江户川柯南眯了眯眼睛,这回认真看清楚了少年的样貌,总感觉有些熟悉,在哪里见过呢?…… 对了!在迹部庄园见过!这个深蓝色半长发的少年,是迹部警官的弟弟,迹部景吾的同学! 没记错的话……名字好像是,忍足侑士?! 爱尔兰见到忍足侑士出来后,警惕地环视了一下四周,随后和忍足侑士一起坐进忍足家的车里,车子发动离开了。 “博士!快跟上前面那辆车!”江户川柯南朝阿笠博士道,又回头看了一眼灰原哀后愣住,“灰原,你怎么了?” 灰原哀坐在车后排,整个人止不住地发抖,她语气颤抖地道:“后面……那辆保时捷356a……” 江户川柯南闻言,也是忍不住一阵瞳孔紧缩,他猛地往后面看去,果然在冰帝学院门口的一堆豪车中,看到了一辆黑色古典的保时捷老爷车——是琴酒的座驾! “……是琴酒!他一定是知道爱尔兰没死来灭口了!!”江户川柯南额头上滴落了一滴冷汗,如果琴酒和爱尔兰打上照面了,爱尔兰会说嘲讽琴酒然后说出他是工藤新一的事实吗?! 出乎意料的,那辆保时捷356a并没有跟上忍足家的车辆,而是调了个头,朝着反方向走了。 “琴酒竟然没跟上去……他在盘算些什么?”江户川柯南托着下巴沉思,“博士,我们还是先跟上前面的那辆车吧!”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和爱尔兰见面!必须要知道爱尔兰现在对组织的态度! 阿笠博士点点头,汽车发动,跟上了前面的车。 在阿笠博士开车的时候,江户川柯南拨通了安室透的电话,对方很快接听了。 “么西么西,安室先生,你知道组织里一位行动代号为爱尔兰威士忌的组织成员吗?” 电话那头的安室透似乎愣了愣,随后才回道:【……柯南君,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奇心重啊,确实是有这么一位成员没错,但我记得他已经被琴酒铲除了。】 “爱尔兰没有死,还和琴酒有很深的过节,有可能会为我们助力,我现在正在跟着他,他身边有一位叫做忍足侑士的少年。” 【他没死?!这不是你一个小朋友可以面对的人,你现在在哪里?!】电话里安室透的声音带着些震惊,而且明显的紧张了起来。 阿笠博士的车子跟随着前面忍足家的车,穿梭过傍晚时分车水马龙的的街道,最后来到了隶属迹部财团的,整整四百多米高的著名摩天大楼——天空之眼。 江户川柯南愣了愣,上一次来这里还是第一次见到迹部警官的时候,迹部纱织在60楼的云端空中餐厅上演了五分钟的神速推理破案秀。 “爱尔兰在天空之眼这里下车了,我现在要跟上去了,安室先生,一会见。” 【……纱织家的天空之眼?!我知道了,柯南君,你不要轻举妄动!我马上就到!】安室透挂断了电话,江户川柯南沉思了片刻,又给赤井秀一发了短信,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和地点。 赤井秀一那边也很快回复了:【了解,马上支援。】 江户川柯南收起手机,心里有了几分踏实和靠谱的感觉。 “灰原,你先和博士回家吧,爱尔兰搞不好会跟皮斯可一样,知道你童年的样貌,在我确定爱尔兰对组织的态度之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江户川柯南下车之前,温和却沉着有力地朝灰原哀说道。 “……你一定要小心,工藤。”听到和看到柯南向公安和fbi求助后,灰原哀心中也稍微放心了一点,但她仍然轻轻皱眉,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不安,又带着信任。 江户川柯南点点头,想了想,又从阿笠博士的车尾箱里拿上了足球腰带和伸缩背带,转身走进了摩天大楼内。 看着他的背影,灰原哀闭了闭眼,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又扩大了一些。 总感觉,今晚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 江户川柯南走到大楼里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忍足侑士和爱尔兰的身影了。 他皱了皱眉,然后小腿一蹬,跳起来望向前台的小姐姐,露出一副童真的模样和用小孩子的声线问道:“大姐姐你好,我想问一下刚刚有没有看见一个深蓝色半长发的大哥哥呀?他掉了点东西,我捡到了想要还给他~” “你好呀小朋友,你说的应该是忍足家的少爷吧,他的话应该是上了最顶层,参加今晚桦地君的生日宴来着。”前台小姐姐对上江户川柯南天真可爱的表情,被柯南的被动技能“知无不言”所命中,她像倒豆子一样笑着说出了他想要知道的信息。 “谢谢你,大姐姐~”江户川柯南笑眯眯地往电梯走去,直接按到了最高层,心里却在沉思——生日宴?为什么爱尔兰会和一个高中生来参加生日宴会? 而且……爱尔兰当时到底是怎么在那样重的枪伤中活下来的? 话说回来,他没有记错的话,忍足家好像是医疗界的个中翘楚,难道说……是那位忍足侑士救下了爱尔兰?! 四百米高的摩天大楼,就连坐电梯的时间都格外长,江户川柯南的侦探臂章响了起来,他接听后传来了灰原哀的声音:【工藤,你刚刚说爱尔兰身边的那位冰帝学院的学生,叫做忍足侑士对吧?怪不得我觉得有点耳熟,查了资料之后想起来了,忍足家是医学巨擘,忍足家有一项医学专利是组织一直想要却不肯转让的。 虽然不知道爱尔兰和忍足之间又什么联系,但琴酒这次的目标到底是爱尔兰还是忍足,又或者是想要一箭双雕,我们不得而知,但你要做好最坏的准备——琴酒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你知道的。】 江户川柯南愣了愣,随后回复道:“我知道了,谢谢你,灰原。”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电梯门“叮”一声打开了。 天空之眼顶楼,巨大开阔的宴会厅里摆满了华丽的玫瑰和鲜花,水晶灯折射出耀眼的光辉,空气中弥漫着香槟和酒香。 映入眼帘来来往往的少年全都颜值俱佳,赏心悦目,好几位少年都背着巨大的网球包,像是刚刚从学校里下课就过来了,散发着运动系的天然气息。 江户川柯南在其中发现了好几个眼熟的身影,都是上次在迹部庄园见过的,迹部景吾的打网球的好友。 “啊啦,这不是柯南君吗?”一道好听的女声响起。 江户川柯南愣了愣,转头看向了声音的方向——迹部纱织从大楼的贵宾专用电梯口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简约却优雅美丽的黑色礼服裙,手上戴着半长的黑色礼服手套,一头长发用白色珍珠发圈盘了起来,正对着他露出亲和力十足的笑容。 这下尴尬了,他要怎么跟迹部警官解释他出现在这里?今天他可没被邀请来啊…… 就在江户川柯南有些尴尬又焦急着想要跟上忍足侑士找到爱尔兰的时候,迹部纱织眯了眯眼睛,心里千头万绪。 原本她只是觉得江户川柯南是一个聪慧过人的小朋友而已,可是梦里的“她”最后却说道,可以多多借助江户川柯南这位小男孩的力量,他将会是摧毁组织的关键…… 一个还在上小学一年级的七岁小男孩,为什么会是摧毁一个深深扎根日本乃至全球、势力庞大的国际犯罪组织的关键力量?江户川柯南身上一定有她所不知道的秘密。 “难得过来了,就一起来参加桦地君的生日宴吧,柯南君。”迹部纱织笑眯眯地牵起了七岁小男孩的手,想起刚刚看到柯南一出电梯口就到处张望,明显是在找人的样子,她循循善诱道:“柯南君是要找什么人吗?告诉我,我带你去找他吧。” 江户川柯南愣了愣,感觉到了一丝违和,但被心里急着找爱尔兰的他压了下来,“嗯嗯,我在找一位戴着眼镜的深蓝色半长发大哥哥,迹部警官你知道他是谁吗?” “你说的是侑士吧,我知道他在哪。”迹部纱织挑了挑眉,牵着江户川柯南的手往宴会厅里走去。 很快,她和柯南就在宴会厅里看到了忍足侑士的身影,他正和迹部景吾还有冰帝学院的几位少年在谈笑风生。 江户川柯南的目光往旁边一瞥,锁定在一位高大宽肩长腿的身影上——是爱尔兰! “啊啊啊,迹部警官,我突然肚子好痛!!我先去上厕所了,不用在意我!!”江户川柯南猛地松开迹部纱织的手,捂着肚子跳脚,捏着童音非常痛苦焦急地道,然后身影一溜烟地消失在面前,往爱尔兰的方向跑去! 迹部纱织:“……” 感受着突然一空的手心,看着江户川柯南一溜烟小跑的背影,迹部纱织在心里无奈地笑了笑。 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呢?这位柯南君明明有很多次的行为都根本不像是一个七岁的小朋友能完成的,他的思维和知识储备,也不是一个一年级的小学生能够拥有的。 失策了啊,洞察力下降了,还是因为柯南是毛利叔叔家寄养的小朋友,所以就认为一切都理所当然? 摇了摇头,迹部纱织对自己感到有些惭愧,放轻了脚步跟了上去。 江户川柯南跟着一个高大健壮的外国人模样的男人,消失在了迎宾厅一个房间里。 远远将他们的行踪尽收眼底的迹部纱织挑了挑眉,没有再贴近跟上去,而是打开了手机调出那个房间的监控,好整以待地看了起来。 虽然窥探别人的隐私不是一位淑女和警察该所为,但是一想到平行世界另一个“她”因为那个黑暗的组织所遭受到的痛苦,迹部纱织就忍不住心疼。 抱歉了啊,柯南君,为了帮助“她”……请原谅我用非常手段调查你,和那个组织。 监控里可以看到,江户川柯南要找的是一位浅金色头发的外国男人,他身材高大,说不上英俊,长相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凶狠,有着一对非常罕见的倒钩眉毛,散发着一股久经战斗的危险气息。 察觉到男人在环视房间四周的监控摄像头,迹部纱织皱了皱眉,果然,警惕性十足的男人反手朝监控器的方向扔了一个物件,监控器瞬间被击碎,画面变成了一片雪花。 迹部纱织叹了口气,心里暗道还好迹部家的监控可不像米花町的那些水货监控,她家的监控器录像和录音功能是分开暗转过的,即使被破坏了看不到画面,也还可以继续监听声音。 【irish,你没死我很高兴,我说过一定会抓到你的,然后让你交代出组织和那位大人的信息……】 江户川柯南的声音传来,声音低沉有力,像少年的声音,和他平时在众人面前展露出的天真稚嫩的童音完全不同……看来他平时果然在伪装。 这发言,也绝不是小学生能说出的发言,听着江户川柯南话语里的和梦里的“她”说过同样的“组织”和“那位大人”,迹部纱织皱了皱眉。 果然,江户川柯南和那个神秘的犯罪组织有所关联,而且是很明显的敌对关系。 这就有意思了,一个七岁的小男孩竟然和一个国际犯罪组织敌对。 而且irish,是爱尔兰的意思,应该是那个外国模样的男人在组织里的行动代号?和景光的代号苏格兰、zero的波本、赤井秀一的莱伊一样,同属威士忌酒……迹部纱织在脑海中思考。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可不会乖乖地束手就擒——至少现在不行。】 爱尔兰的声音响起,是极其低沉沙哑的成年男性声音。 【不过……你当时受了那么重的枪伤,是怎么活下来的?】江户川柯南低沉悦耳的少年音冷静地问道:【我猜……是忍足家的忍足侑士救了你?所以你守在他身边?因为组织要对忍足家下手?】 【……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嘛,连组织盯上了忍足家都知道。】爱尔兰似乎有些讶异,【没错,当时在东都铁塔上,琴酒让我举起内存卡,基安蒂一枪打碎了内存卡,穿过了我心脏上方的位置,又在我背上开了一枪,两枪都在危险的位置上,我确实已经奄奄一息了。】 江户川柯南没有回话,静静地听着他的陈述。 迹部纱织也拿着手机屏住呼吸皱眉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想道,他们说的应该是之前轰动警视厅的直升机扫射东都铁塔事件——那架直升机嚣张至极,等自卫队赶到的时候,直升飞机已经不见踪影了,原来就是出自黑衣组织这个犯罪组织着之手。 而且他们还提到了弟弟迹部景吾的好友忍足侑士的名字,迹部纱织心中愈发警惕。 【如果是换做别人的话,肯定已经死了……但我不同,对琴酒的恨意支撑着我,不杀死那个男人,我是不会轻易死去的。所以我用你留下的那个伸缩带跳了下去,掉在了草丛里,被在旁边的网球场训练完的忍足侑士发现,送到了忍足医院,捡回了一条命。】 迹部纱织愣了愣,按道理来说,医院接收和治疗受到枪伤的病人是需要报备警方的,可是忍足医院却没有上报……侑士这是为何? 江户川柯南镜片闪了一下寒光,果然,是忍足侑士救了爱尔兰。 爱尔兰和贝尔摩德一样,是一个极其知恩图报的人,从他对抚养他长大的皮斯克的敬重之情,还有当时在东都铁塔上,仅仅因为他拉住爱尔兰不让他被琴酒继续扫射,而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拼命护住他……就可见一斑了。 【但是,那位忍足侑士为什么会允许你跟在他身边?他不可能不知道你有问题吧,爱尔兰。】江户川柯南一针见血地问道。 【我和侑士并不是第一次见面,在他很小的时候,我就跟随皮斯克去忍足家拜访过了,皮斯克一直以来和医药界以及科学界许多巨擘都关系匪浅,侑士也不是随便路上哪个受枪伤的他都会救…… 他是认出了我才会选择救我,并且当我是尊敬的长辈对待。我在组织仍有眼线和影响力,知道组织盯上了侑士,想要绑架他逼迫忍足家转让专利……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在侑士安全之前,你不要阻止我,工藤新一。】 爱尔兰的暗哑沉重的嗓音掷地有声,迹部纱织听完愣在原地。 工藤新一?! 江户川柯南是那位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 第70章 第七十章 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 听着他们的对话,迹部纱织震惊地睁大了瞳孔。 工藤新一,她没有记错的话,就是当年在东都铁塔和松田一起拆弹的那位大名鼎鼎的高中生侦探。可是他无论怎么算也应该17岁了!怎么会是江户川柯南这副七岁身体的样子?! 但如果这个爱尔兰说的是真的话……虽然荒诞,可是一切都变得合理了起来!江户川柯南那远超同龄小朋友的沉着冷静和头脑,全都有了解释! 是药物吗?还是人体实验?能够让人返老还童? 手机听筒里继续传来江户川柯南的声音:【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留在那位忍足侑士身边,只会令他更危险……今天我在冰帝学院门口已经看到琴酒的车了,想必他已经知道你没有死的事情了,爱尔兰。】 【我早就知道了,前几天组织派来了几个废物已经被我放倒了,这回竟然就直接派琴酒那家伙出来了,看来组织也没落了,人丁稀少啊。】 爱尔兰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嘲弄,【先用金钱炮弹收买财经界、政商界、医学界和科学界一切他们盯上的人物,收买不了的话就用武力解决,行动上稍微有一点纰漏的成员就会被毫不犹豫地放弃,是组织的一贯手法了……呵,难以想象我和皮斯克竟然为了这样的组织前赴后继。】 【……和我们合作吧,爱尔兰。】江户川柯南缓缓地道,【我相信无论是公安还是fbi,都会愿意为你提供证人保护计划的。】 爱尔兰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默了许久都没有作声。 一直认真听着他们对话的迹部纱织轻轻皱眉,在心里默默记下这庞大的信息量,然而突然,她隐隐约约听到了直升飞机螺旋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顿时心头警铃大作! 不好!该不会是那个组织又一次开着直升机来了吧?! 那他们的目标是—— 迹部纱织瞳孔紧缩,瞬间拔腿往宴会厅的方向跑回去! 房间里的江户川柯南和爱尔兰也渐渐听到了直升机的声音,愣了一瞬后,不再继续攀谈,飞快跑了出去! “诶?奇怪,今天外面竟然还有直升机,有什么作用吗?” “不知道诶……是迹部安排的吗?” 网球王子们疑惑地谈论道。 等到迹部纱织赶回到觥筹交错的桦地生日宴会现场时,已经看到了通体透明的落地玻璃大窗外那辆黑色的直升飞机。 视力极好的她也看到了直升机机身开出的小窗里露出头的狙击步/枪,以及忍足侑士胸口的红色闪光点—— 糟糕!!侑士有危险!! “侑士!快趴下!!”迹部纱织用尽全力大喊! 忍足侑士错愕地往她声音的方向望去,电光火石之间,一个迅捷的身影从后面冲了过来,直接把他扑倒在地! “咻!!!!” 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枪射出的子弹带着破风之声,穿过天空之眼顶层的玻璃外墙,顺着忍足侑士原本站着的路径,打碎了他身后的香槟瓶,发出了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响! 迹部纱织愣住了,心里感到一阵庆幸,很快她就认出了刚刚扑倒忍足侑士救了他一命的人—— 来人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西装套装,黑色的领带板板正正,戴着一顶帽子,将他标志性的金发遮得严严实实,但她仍然能从对方的动作和身形认出来——是zero! zero怎么会在这里?! 忍足侑士旁边的迹部景吾看着穿过香槟瓶子在地上留下的弹孔,还有地面上仍未消失的红色瞄准点,瞳孔微缩,看向外面的直升飞机,他大声喊道:“全部人迅速撤离!!有袭击!!!” 在场的人纷纷愣住,他们基本上都是冰帝学院、青学、立海大还有u-17训练营的网球选手们,受邀来参加桦地崇宏的生日宴会,没想到还会遇上直升机狙击这种事情! 但这群少年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他们就冷静下来,陆续往楼梯间和电梯间撤离。 冲出来的江户川柯南看到了玻璃窗外熟悉的直升机,顿时心里暗道不妙,绝对是琴酒!他依然还是那么疯!! 看到以保护的姿态护住地上忍足侑士的安室透,江户川柯南忍住了喊出他名字的冲动,他还不能完全确定身边的爱尔兰在组织里有没有和波本打过照面,一时之间也不敢轻易开口说话。 爱尔兰看到忍足侑士安然无恙,心里放心了些,看着护着他的灰色西装青年,觉得有些熟悉,但他没时间多想,转而将目光投向了窗外的直升飞机—— 琴酒!!又是ah-64型号的阿帕奇武装直升机!!这个疯子!! 直升机的照明灯对准了他们所有人所在的顶层宴会厅,纯白色的灯光却散发着令人胆颤的寒光,很快,直升机上的加/特林舱门机枪对准了顶层,开启了无差别扫射——! “突突突突突突突!!!!” 迹部纱织震惊了,疯子!这个组织真的是疯子! 他们的目标本来应该只有购买不到的医学专利权人忍足侑士,以及组织的变节成员爱尔兰,可是现在却用机/枪开始无差别地扫射了起来!! 不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他们本来就是连东都铁塔都敢扫射的一群疯子!! 迹部纱织一边躲避着子弹,一边无比紧张地看着场上的少年们有没有中弹受伤! 机/枪火力十分惊人,众多网球少年们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脱身离开,只能狼狈不堪地躲在柱子和坚实的桌子后面。 “桦地!!”迹部景吾发出一声担忧的惊呼,随即用痛恨的眼神望向外面的直升飞机! 桦地崇宏在机/枪刚开始扫射的时候用身体护住了迹部景吾,子弹擦过他的手臂,血流如注。 “喂迹部!能用你的冰之世界看清楚那架直升机的弱点在哪里吗?!”说话的是一个墨绿色短发的英俊少年,表情不羁,是天才网球少年越前龙马。 “啊嗯,本大爷当然看得见——在左侧螺旋桨连接位置那里!这辆直升机应该是以前已经受过一次打击了,能看出来左侧那边是刚刚修好没多久的!”迹部景吾常年乘坐和驾驶直升飞机,对直升机颇有研究,他用修长的两指点在眼眸两侧,目光炯炯。 “行,我会试着用暴风外旋发球击中你所说的那个地方。”越前龙马看着地上被子弹击碎的球拍,他琥珀色的猫眼里燃烧着显而易见的愤怒。 “暴风外旋发球距离不太够,可能要用你的武士抽击才行,或者真田的风林火山的威力。”手冢国光冷静地道。 u-17训练营里实力无比强大的蓝黑色头发的少年德川和也,沉稳地朝他旁边长相极其老成的金色长发男人道:“我可以用黑洞,让子弹停住无法前进,到时候由你来进行反击,平等院。” 金发男人叫做平等院凤凰,是整个u-17和网球世界里实力至高无上的绝对霸主,他看着地上和墙上密密麻麻的字弹孔,扯了扯嘴角,毫不畏惧地道:“行,那就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一旁的江户川柯南:“???” 这些人在说什么?冰之世界?暴风外旋发球?武士抽击?风林火山?黑洞? 他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在这个性命攸关的时候这么中二真的好吗!!江户川柯南一时之间都被惊得卡壳了! 机枪扫射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 没子弹了!趁他们装弹之前!就是现在!!江户川柯南眼神一凛,正准备用腰带放出足球踢过去,没想到有人的动作比他更快! 刚刚那几位少年冲了出去!! 唯有迹部纱织朝着自己的弟弟投去了信任的目光,安室透则是确认忍足侑士安全没有受伤后放开了他,走到了迹部纱织身边,不露声色地用身体挡在了她的前面。 爱尔兰扶住了还惊魂未定的忍足侑士,看向直升机方向的眼神充满了杀气。 “危险!!!”江户川柯南紧张地朝那群冲到落地玻璃前面的网球少年们大喊! 果不其然!即使机/枪停止了,直升机侧面又伸出了一支步/枪,持枪的是一双戴着黑色指套的女性的手——是组织的狙击手基安蒂! “嘭嘭嘭嘭嘭!!!”步枪扫射的声音响起!! 江户川柯南发誓,他看到了震惊他三观和完全推翻他从小学习的物理知识的一幕—— 只见刚刚那位蓝黑色头发的少年德川和也挥动了网球拍,在球拍前出现了一个黑洞!!! 没错!是黑洞!!是字面意义和物理学意义上的、肉眼可见的一个黑洞!!! 子弹竟然被黑洞所吸收,没有伤到网球少年们分毫! “……琴酒,这是什么?!!”直升机驾驶舱里,举着步枪的基安蒂震惊地望着面前发生的景象,简直无法置信! 穿着一身黑色的银色长发的男人冷冷地看着面前发生的景象,墨绿色的瞳孔微缩,“基安蒂,科恩,别管那些小老鼠,集火爱尔兰!” “收到!”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同时默契地响起。 然而,就在他们朝爱尔兰开枪之前,他们就震惊地看到,除了那个用球拍挥出黑洞的少年以外,还有另外几个少年也高高地举起了球拍,抛起了网球——往他们直升机的向打来! 越前龙马浑身散发着强烈的白光,一时竟让人分不清是他自己在发光还是直升机的照明灯所致,只见他头发蓬松地飘起,进入了无我境界,他用力地挥出一球:“武士抽击!!!” 平等院凤凰一声怒吼,打出了地裂山崩般气势的一球:“光击球!!!” “波——动——球!!!” “风林火山!!!” “唐怀瑟发球!!!” “一球入魂!!!!” “超级无敌绝对美味大车轮山暴风雨!!!!!” 伴随着网球少年们集体无比强烈的愤怒,他们掏出看家本领的网球必杀技,数不清的黄色网球从已经被全部打碎的顶楼落地玻璃窗冲飞出来!!以堪比子弹的惊人速度朝着直升机飞来!! “哈?这些小鬼头是脑子有问题吗?!网球打直升机,这不是开玩笑吗?!”基安蒂看着他们几乎令人发笑的举动,嗤笑了一声。 然而,她很快就发现自己被狠狠地打脸了——那些少年打出的网球全都砸到了直升机的铁皮上,发出骇人的声响,基安蒂有一刹那觉得他们的直升机仿佛被机/枪扫射了!这些网球怎么威力跟子弹一样的?!! 最可怕的是平等院凤凰的那一球,在高空中更是克服了向上的重力,穿越了数百米的距离,直接击碎了直升机玻璃挡板!撞入了驾驶舱中!! 黄色的网球擦过基安蒂眼角的红色鸢尾花纹身,令她眼角的皮肤感受到了灼热的疼痛,重重地撞在了驾驶舱壁上!!!! 科恩:“……” 正在驾驶直升机的伏特加:“……” 琴酒哼笑了一声,掐灭了手里的香烟,“基安蒂,让开,我来。” 越前龙马的那一球也以惊人的速度朝直升机飞去,在中途对半裂开成两个!其中有一个飞到了螺旋桨上,直升机瞬间发出警报声和轰鸣声!在空中歪歪扭扭地晃了一下! 被网球王子们的杀人网球震惊到无法说话的江户川柯南,终于回过了神来,就是现在!! 他的腰带瞬间吹出足球,运动鞋发出耀眼的电光,一个闪着电光的足球以惊人的速度和力量飞出!直接击中了直升机的螺旋桨!!! 与此同时击中直升机螺旋桨的,还有一发来自对面矮了一半高度的大楼射出的狙击枪子弹! 对面大楼里,赤井秀一眯着眼眸,收回了狙击装备——刚刚的那一发,已经足够摧毁性能了。 直升机驾驶舱里瞬间亮起了危险的红光和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大哥!糟糕了,无法操控了!!”伏特加有些紧张地喊道。 琴酒皱眉“啧”了一声,总感觉这副场面似乎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了——每次都是那个足球?!到底是何方神圣?! 还有那一发从少了一半高度的楼里射出的子弹……据他印象中,能够从那么低的高度和长距离克服重力狙中目标的,只有那个已经死去的男人赤井秀一了,琴酒的脸隐匿在黑暗中,晦暗不明。 “先撤退吧,我会亲自去取爱尔兰的性命。”琴酒眯了眯眼眸,在直升机最接近已经完全失去玻璃阻挡的顶楼的时候,长臂用力一扔,丢下了一个威力巨大的手榴弹。 “走吧,伏特加。” “是,大哥。” 直升飞机冒着烟,歪歪扭扭地飞离了他们的视线。 “还差得远呢。”越前龙马将球拍搭在肩上,自信不羁地说出了他的口头禅。 “有没有人受伤?!”作为东道主的迹部景吾紧张地四下望去,看到平等院凤凰上身有血溢出,顿时瞳孔紧缩,“平等院,你流血了!!” “啊,这个啊,小意思,我的能力是不死不灭。”曾经被雷劈中后在太平间躺了13个小时后复活的平等院凤凰,无所谓地回答道。 迹部景吾:“……” 江户川柯南:“……” 救命啊!!他已经完全看不懂这一群人了啊!!!他和他们仿佛不在一个次元!!!! 就在江户川柯南疯狂图吐槽的时候,他听到了手榴弹落地的轻微声响,他目眦尽裂,用最大的声音喊道——“快躲开!!有手榴弹!!!” 迹部纱织看到江户川柯南一边喊着让大家躲开,却又一边毫不犹豫地朝手榴弹的方向冲了过去,她愣了愣,心里有一种不妙的预感,也朝着江户川柯南的方向冲了过去! “……纱织?!”安室透愣了愣,想要抓住纱织却抓了个空! 网球王子们听到有手榴弹,震惊了一瞬间后,运动神经和反射神经都极佳的他们迅速跑开! 江户川柯南看到了刚好被丢在大楼和空中边缘的手榴弹,他脚上的运动鞋再次发出电闪和亮光,他用力一脚将手榴弹踢了出去!! “嘭!!!!!” 得益于阿笠博士发明的球鞋的强烈增幅,手榴弹被江户川柯南踢到了空中很远的地方爆炸——然而他虽然没被炸到,却因为最后在落地玻璃窗被枪扫射击碎后、空无一物的大楼边缘用力踢出的那一脚,而失去了平衡! 在所有人的惊呼之下,那个小学生模样的小男孩失去平衡掉了下楼!! 不!工藤新一!!他不能死!!! 迹部纱织皱紧眉头,飞速冲了过去,就着伸出手抓取的姿势,她跟着江户川柯南一跃而下!!! “纱织!!!!!” “姐!!!!!!!” 同样冲过来的安室透和迹部景吾目眦尽裂!!! 她竟然跟着柯南跳楼了!!!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被安室透紧紧抱着的迹部纱织愣住了。 这是她和zero的第一次拥抱,身体紧紧相拥传来的热度,让她很快涨红了脸。 江户川柯南愣愣地看着面前亲密拥抱的公安和女警,一身灰色西装的青年像失而复得一般,颤抖着紧紧抱住身着黑色礼服的美丽女性,破碎的大楼玻璃作为背景,地上溅落着鲜红的血液和玻璃碎片,画面隐隐约约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情感世界不算丰富的高中生侦探恍然大悟——原来,安室先生喜欢迹部警官啊。 不,这种程度的在意和紧张,已经不仅仅是喜欢了…… 恐怕已经是爱了。 “……喂,你这家伙,打算抱着我姐到什么时候?!”迹部景吾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安室透却像听不见一样,完全没有松手,倒是迹部纱织立刻红着脸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推开了安室透。 “我、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小心的。”想起刚刚安室透的话语,迹部纱织结结巴巴地道。 安室透头痛地闭了闭眼,皱起了好看的眉头,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无奈和尚未褪去的愠怒。 “得了姐,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又在敷衍。”迹部景吾很不华丽地抽了抽嘴角,从她上警校起就开始听个不停的承诺,简直比纸做的玫瑰还廉价。 不仅迹部景吾和安室透对她可信度很低的承诺感到无奈,就连江户川柯南都听出来了,迹部纱织口头上说会小心,实际上如果还有下次的话,她依然还是会奋不顾身。 因为挺身而出救人性命,已经是迹部纱织身体的一部分和本能了,或许她每次冲上去的那一刻,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这是她没有经过太多考量的下意识的行为。 看来传闻中迹部警官小时候遭遇的绑架案,在她面前死去的那位童年玩伴对她的影响很深,以至于迹部警官无法接受任何人在自己面前死去,江户川柯南默默想道。 “你手臂的伤口,也裂开了吧……”迹部纱织看着安室透灰色西装的左手臂处被血液染红,她的眼神变得内疚了起来。 昨天安室透为了保护她,被变态虐狗犯人在左手臂上狠狠地刺了一刀,短短一天时间根本不足以让伤口愈合,想必是刚刚他接住她的那一下,让伤口裂了开来。 “会难过吗,纱织,看到我的伤口流血。”安室透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一眼自己渗血的左手手臂,不太在意地捂了上去,血液染红了他的手掌。 他语气淡淡的,几乎可以算是迹部纱织没有听到过的冷漠,她愣了一下,感觉心头有什么撞了一下,有些酸涩。 “当然会……难过。”迹部纱织脱口而出回答道。 “那就对了,我看到你受伤,也是一样的感觉。”安室透垂眸瞥了一眼她鲜血淋漓的右手手掌,紫灰色的眼眸掠过一丝心疼,以及拿她没有办法的无奈。 迹部纱织闻言,愣在了原地。 “……先下去吧,这里还是太危险了,不知道那直升机还会不会卷土重来。”看着自家愣住了的姐姐,迹部景吾无奈地拉起她没有受伤的左手,往下楼的方向走去。 江户川柯南的眼镜闪了闪光芒,没有跟着他们下去,而是上顶楼想要找到爱尔兰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等迹部纱织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弟弟拉着回到地面一楼了,她觉得自己似乎能够理解zero和弟弟担心的感受了,后知后觉地转过头寻找金发青年的身影,想要和他说声谢谢和抱歉,却发现安室透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她愣了愣,心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zero他……好像生气了。 由于市内发生了武装直升机扫射大楼的恶性事件,一楼已经满是警车和搜查一课的警察。 “喂,纱织,你怎么样了!”取而代之出现在眼前的是黑色卷发的俊美青年,松田阵平冲到了她的面前,一眼就看到她白皙的手上一片血色,他猛地抓起她的手腕,拧紧了黑色的眉毛,“……这是怎么弄的?!疼吗?” 迹部纱织摇了摇头,“不疼了,小伤而已。” “没什么,只是从区区四百多米的顶层跳了下去救人,然后手抓着栏杆造成的皮外伤而已。”一旁的迹部景吾一如既往地损,希望姐姐的同僚能够帮忙骂醒她。 “……什么?!”松田阵平瞬间脸色铁青,而后想到了什么,看向她的目光变得复杂,“纱织,你恢复记忆了?” 如果没有恢复记忆的话,没有武力值的她是做不出跳楼救人的举动的。 “嗯,昨天恢复的,本来想第一时间告诉你们的,结果回去之后睡了整整一天觉,刚醒来参加景吾同学的生日宴,就遇到事件了。”迹部纱织的声音很轻,“抱歉啊,松田。” “……”一股强烈的情绪在心头翻滚,但看着她血流如注的手心,松田阵平压下了内心的情绪,“……没什么好抱歉的,走吧,带你去处理伤口。” 她的手还要用来弹钢琴和握枪的,不能落下后患。 其他的,以后再说吧,松田阵平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 迹部纱织乖巧地点头,任由他抓着她的手腕往外走去。 “……啧,真是不华丽。”本以为对方能够对姐姐一顿说教输出,结果松田警官明显心软了,轻描淡写地就又揭过去了,迹部景吾有些无语。 怎么没一个能治住他姐的啊?!! ——————————————— 安室透有要事在身,确认纱织安全后就立刻离开了,以免被组织的耳目看到他作为公安警察降谷零正义的一面。 但当他在自家公寓楼下看到贝尔摩德的身影时,他就知道事情变得有点麻烦了起来。 对了,刚刚柯南也在,贝尔摩德十有八九看到了刚刚他和迹部景吾救他们的那一幕了。 看到他救纱织和柯南不要紧,可别看到他扑倒忍足侑士救他的那一幕啊,否则他就是妥妥的被抓到破坏组织任务的证据,真是百口莫辩了,安室透有些头疼地想道。 “波本,别来无恙啊。”贝尔摩德手上的香烟在黑暗中飘散,她勾起红唇,语气随意地道,“我还真不知道,组织里一向冷酷无情的波本,竟然会这么有善心去救一个女警官呢……为了救她,手臂都流血了?” “呵……我承认对那位女警官是有点意思,毕竟她确实很美,不是吗?”安室透缓缓走近,镇定自若地切换状态,神色中已然是独属于波本的危险,“适当的苦肉计和吊桥效应,能够增加追求成功的几率,难得我对一位女性有兴趣……你确定要管这点小事吗?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眯了眯眼睛,“波本,我记得我不久前才警告过你——不要打他们的主意,不许对他们出手。” “我当然记得,但我似乎也并没有答应你吧。”安室透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手插裤兜,嘴角的笑容带着一丝嘲弄,“至于你很在意的那位柯南君,我刚刚虽然没有去接住他,却也没有加害他……贝尔摩德,我有在遵守和你的约定,不对那个小男孩出手。” 贝尔摩德冷冷地看着他,波本说得没错,他只是答应了不对江户川柯南和毛利兰出手而已,但他并没有尽心尽力保护柯南和救他的义务。 “倒是贝尔摩德你,继那位小学生男孩和高中女生之后,又在意起一位女警来了?”安室透实力诠释了什么叫做先发制人和倒打一耙,语气危险地警告道,“三番四次地为了这些人失态,难道贝尔摩德你……对组织有二心?” “与你无关,我就问你一句,你是铁了心要接近迹部纱织?”贝尔摩德熄灭香烟,从黑暗中走出,白色的路灯落在她妩媚动人的脸上,她的表情却是冷漠至极。 “如果我说是呢?”安室透慵懒地往后倚靠在墙壁上,整个人隐匿在背光面的黑暗中,气质神秘而充满危险。 “对她,我是势在必得——谁都别想妨碍我。”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惊心动魄的黑衣组织直升机扫射迹部家大楼那天过后,迹部纱织养了一段时间伤,手上的伤口好得七七八八了。 在此期间,她做了很多事情,调查过后,她对黑衣组织这个盘踞在日本和全球多年的邪恶势力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正如那位爱尔兰所说的一样,黑衣组织的惯用手段是用金钱购买对人类前途命运有重要影响的科研成果、发明专利,尤其是计算机程序和医疗技术产品,是被黑衣组织盯上的重灾区。 那天后,忍足侑士已经快速转让了自己手上的抗衰老干细胞的专利,虽然很憋屈,但保命要紧,今天黑衣组织能做出武装直升机狙击扫射他的举动,难保明天还会再做出什么事情来。 只有等黑衣组织被歼灭的那一日,所有人才能重新无所畏惧地站在阳关下…… 至于爱尔兰,也从那天后消失了,但从江户川柯南依然安好无损的情况来看,爱尔兰想必是没有回去黑衣组织,而是成为了游走在任何一方势力以外的、同样想要撕咬黑衣组织的一匹独狼。 另外,除了医学界以外,组织还长年累月地贿赂和收买政商界有影响力的大腕,以便他们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想起在自己生日宴游轮上失踪的国会议员山下大辅,十有八九也和黑衣组织脱不了关系,迹部纱织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为了验证江户川柯南和工藤新一之间的联系,迹部纱织去调取了帝丹小学的档案库后发现,江户川柯南竟然和7岁时的工藤新一长得一模一样——而江户川柯南出现在毛利叔叔家里的时间点,也刚好和大名鼎鼎爱出风头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销声匿迹的时间点完全重合! 从小兰口中可以得知,工藤新一虽然人消失不见了,但依然会经常给小兰打电话,还会远程电话协助暮暮警官办案,问起小兰工藤新一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小兰有些伤心地回答道,自从那天去完多萝碧加游乐园之后,新一就突然变得忙了起来,柯南就出现了。 迹部纱织马不停蹄地去调取出工藤新一和小兰去多萝碧加游乐园玩的那一天监控,看到眼睛都疼了,结果发现工藤新一和毛利兰进游乐园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取而代之的,是天黑的时候,一位穿着和工藤新一进游乐园时一模一样宽大衣服的小朋友离开了乐园——正是没有戴眼镜的江户川柯南。 果然是返老还童么……迹部纱织在心底里震惊于这个事实,一边调取保存了一份这份监控后,一边让园区销毁了这一天的监控。 令她十分在意的,还有两个人——那天同样进了园区后,没有从入口出来的还有两个身穿全黑衣服的男人,一个一头银发,身材高大,气场肃杀,另一个戴着黑色帽子和墨镜的光头男人稍矮一些,身材壮实。 联想到黑衣组织一直收购和追求医学方面于抗衰老和逆生长有关的专利,迹部纱织不难得出一个结论——工藤新一变小成江户川柯南,和黑衣组织有关,这也是他和组织敌对的原因。 连景光都差点因为这个可怕的组织而开枪自杀,zero他……一直就在这样危险邪恶的组织中卧底么…… 想起那辆毫无人性进行扫射的武装直升机,迹部纱织叹了口气。 …… “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叹气。”她旁边的松田阵平挑了挑眉,两人正一起在米花町街道上出警执勤。 “可能因为夏天来了,太热了吧。”迹部纱织不想松田阵平也卷入和黑衣组织的纠纷中陷入危险,她抬头看了看头顶米花町毒辣的太阳,随口感叹道:“真想去海边啊……” 夏天,太阳,沙滩,海边,真是令人向往啊……毕业后一直高强度工作的迹部纱织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好多年没有去旅游和好好玩过了。 “那要不要一起去海边玩?迹部警官。”江户川柯南的声音冷不丁地传来。 迹部纱织诧异地低头,戴着眼镜的小男孩正天真可爱地抬头看着她,他表情诚挚地发出邀请:“我和小兰姐姐还有毛利叔叔着周末准备去海边玩,迹部警官要一起吗?” 想了想后,江户川柯南又补充了一句:“安室哥哥也会一起去。” “诶?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柯南君。”迹部纱织眯了眯眼,附身摸了摸江户川柯南的头顶。 江户川柯南笑得乖巧,“那真是太好了,迹部警官能来,小兰姐姐一定会很高兴的!” 这次一定要抓住机会,和迹部警官好好聊一下,她是怎么知道黑衣组织的,以及掌握了组织多少信息,江户川柯南的眼镜闪过一丝亮光。 “那我可以申请一起去吗?”松田阵平突然开口道,语气慵懒中带着几分进攻的气息,“这周末我也休假。” “当、当然可以。”看着松田警官的表情,江户川柯南莫名感觉,如果他说不可以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一向冷酷高傲的那位松田警官竟然会突然提出要和他们一起去旅行,江户川柯南有些讶异。 但当他看到松田警官看向迹部警官时,黑发男人素来对大多数事物都漫不经心的眼神变得柔和,江户川柯南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安室先生……情敌有点多啊。 江户川柯南在心里默默为某位开了困难模式的公安先生加油打气。 ———————————— 到了约定去海边的这天清晨,迹部纱织收拾好了行李,带上了海边要用到的衣物和用品。 当她推着行李箱到客厅准备出发的时候,早起锻炼完的迹部景吾疑惑地问她:“姐,这是要去哪里?” “和小兰和柯南去海边玩。” 迹部景吾脸色一变,“……和柯南去海边旅游?不行,我也要去。” “??”迹部纱织奇怪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突然这么反常?” 迹部景吾无语地拿开她伤口脱痂后露出粉色嫩肉的手,“和柯南那小鬼去旅游,一定会发生命案吧,你是想试试自己的命硬不硬吗?看经常和他在一起的小兰就知道了,她的通话记录估计全都是报警电话吧,不行,太危险了,我要和你一起去。” 迹部纱织:“……” 弟弟的脑回路太奇怪了怎么破!! “你等着,我马上收拾好和你一起去。”说完,迹部景吾就雷厉风行地转身去拿行李了。 几个小时后,迹部家的司机将姐弟两人送到了约定的海滩地点。 看着美丽的蓝天白云,阳光和沙滩,波光粼粼的大海,闻着带着清新海盐味道的海风,迹部纱织感觉长期紧绷的身体得到了一阵放松。 “小兰他们呢?”迹部景吾穿得休闲,简简单单的白色t恤、防晒外套和短裤他都能穿得超级帅气。 “她说在路上,快到了,可能我们来得早了一点。”迹部纱织环视了海滩一圈,发现了一个熟悉却多年未见的身影,“景吾,你快看,那边的那个男生……是不是拓海?” 迹部景吾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眼眸也惊讶地微微睁大,“……是碓冰拓海没错。” 碓冰拓海是他们姐弟两在英国的好友和玩伴,出身于英国名门贵族沃克家族,他以前居住在他的外祖父拉贾斯特公爵的英国雷温城堡的时候,和迹部姐弟玩得很好。 金发绿眸,俊美的混血儿长相,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墨色长裤,他表情慵懒地躺在了一家叫海之家的海边小店的沙滩椅上,是碓冰拓海没错。 这家小店似乎是海边女仆主题咖啡店,好几位穿着泳装和白色女仆围裙的漂亮女生在做服务生端菜和饮料,人气火爆。 “不过拓海怎么会在这里?他是什么时候回日本的,也不说一声。”一直看着碓冰拓海的迹部景吾发现,拓海虽然慵懒地躺着,但视线却一直都在追随一个黑色半长发的少女。 黑发少女清秀漂亮,一双暖棕色的眼眸炯炯有神,有着健康的浅小麦色肌肤和元气十足的外表,她穿着中性化的橙色t恤和黑色短裤,散发着活力满满的天然气息。 “不只拓海在,五十岚家的那位也在。”迹部纱织还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灿烂的黄发和黄色和眼眸,邪气俊美的外貌,是五十岚财阀的大少爷五十岚虎。 五十岚虎同样坐在那家海边小店,和碓冰拓海一样,他的眼神紧紧地锁定在那位黑色半长发的少女身上,嘴角的笑容十分玩味,时不时地捉弄黑发少女,而每当他捉弄对方的时候,碓冰拓海的脸就会立刻沉下来。 “哇哦,景吾,我好像看懂了一个三角恋现场。”迹部纱织一拍手,肯定地道,“真难得啊,拓海一定喜欢那个黑发女生,五十岚家的虎少爷应该也是一样的。” 迹部景吾:“……” 真的服了他姐了,她都能一眼看穿别人的修罗场和感情倾向,自己身临其境的时候却总是那么迟钝。 …… 碓冰拓海被迹部景吾拍肩膀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 “景吾,纱织姐……”碓冰拓海惊讶地睁大了碧绿的眼眸,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姐弟两人,随后眼神变得温柔又怀念,“好久不见。” “啊嗯,拓海你这家伙也太不华丽了,回来日本了都不告诉我们一声。”迹部景吾抱着手臂,不满地看着他。 “抱歉……因为家里的一些原因……”碓冰拓海的神色变得悲伤了起来。 迹部纱织想起沃克家族的那些传闻,体贴地转移话题,不再谈拓海的伤心事,“拓海你也来这里度假吗?” “啊,因为实在放心不下会长,所以就来了。”碓冰拓海睁着一双猫眼瞥了瞥黑发少女,“她叫鲇泽美咲,是我现在念的星华高中的学生会长。” 姐弟两点了点头,心想原来拓海喜欢的女孩子是这个类型的,确实很优秀,也很可爱。 在他们身后的一位蓝色短发的女性,突然焦急地朝鲇泽美咲说道:“生意实在太火爆了,人手不够了,美咲酱,可以换上这个一起帮忙吗?!” “诶?店长你平时照顾我这么多,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鲇泽美咲看到店长手里的白色蕾丝边女仆围裙和玫红色比基尼后,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说服了自己,接过衣服就准备回去换。 一直注视着鲇泽美咲的五十岚虎吹了一声口哨,眼神里充满了侵略性的气息。 碓冰拓海的脸色变了变,突然朝迹部纱织说道:“纱织姐,能帮我一个忙吗?!” “诶?什么忙?” “帮我阻止鲇泽会长。”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惊心动魄的黑衣组织直升机扫射迹部家大楼那天过后,迹部纱织养了一段时间伤,手上的伤口好得七七八八了。 在此期间,她做了很多事情,调查过后,她对黑衣组织这个盘踞在日本和全球多年的邪恶势力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正如那位爱尔兰所说的一样,黑衣组织的惯用手段是用金钱购买对人类前途命运有重要影响的科研成果、发明专利,尤其是计算机程序和医疗技术产品,是被黑衣组织盯上的重灾区。 那天后,忍足侑士已经快速转让了自己手上的抗衰老干细胞的专利,虽然很憋屈,但保命要紧,今天黑衣组织能做出武装直升机狙击扫射他的举动,难保明天还会再做出什么事情来。 只有等黑衣组织被歼灭的那一日,所有人才能重新无所畏惧地站在阳关下…… 至于爱尔兰,也从那天后消失了,但从江户川柯南依然安好无损的情况来看,爱尔兰想必是没有回去黑衣组织,而是成为了游走在任何一方势力以外的、同样想要撕咬黑衣组织的一匹独狼。 另外,除了医学界以外,组织还长年累月地贿赂和收买政商界有影响力的大腕,以便他们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想起在自己生日宴游轮上失踪的国会议员山下大辅,十有八九也和黑衣组织脱不了关系,迹部纱织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为了验证江户川柯南和工藤新一之间的联系,迹部纱织去调取了帝丹小学的档案库后发现,江户川柯南竟然和7岁时的工藤新一长得一模一样——而江户川柯南出现在毛利叔叔家里的时间点,也刚好和大名鼎鼎爱出风头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销声匿迹的时间点完全重合! 从小兰口中可以得知,工藤新一虽然人消失不见了,但依然会经常给小兰打电话,还会远程电话协助暮暮警官办案,问起小兰工藤新一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小兰有些伤心地回答道,自从那天去完多萝碧加游乐园之后,新一就突然变得忙了起来,柯南就出现了。 迹部纱织马不停蹄地去调取出工藤新一和小兰去多萝碧加游乐园玩的那一天监控,看到眼睛都疼了,结果发现工藤新一和毛利兰进游乐园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取而代之的,是天黑的时候,一位穿着和工藤新一进游乐园时一模一样宽大衣服的小朋友离开了乐园——正是没有戴眼镜的江户川柯南。 果然是返老还童么……迹部纱织在心底里震惊于这个事实,一边调取保存了一份这份监控后,一边让园区销毁了这一天的监控。 令她十分在意的,还有两个人——那天同样进了园区后,没有从入口出来的还有两个身穿全黑衣服的男人,一个一头银发,身材高大,气场肃杀,另一个戴着黑色帽子和墨镜的光头男人稍矮一些,身材壮实。 联想到黑衣组织一直收购和追求医学方面于抗衰老和逆生长有关的专利,迹部纱织不难得出一个结论——工藤新一变小成江户川柯南,和黑衣组织有关,这也是他和组织敌对的原因。 连景光都差点因为这个可怕的组织而开枪自杀,zero他……一直就在这样危险邪恶的组织中卧底么…… 想起那辆毫无人性进行扫射的武装直升机,迹部纱织叹了口气。 …… “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叹气。”她旁边的松田阵平挑了挑眉,两人正一起在米花町街道上出警执勤。 “可能因为夏天来了,太热了吧。”迹部纱织不想松田阵平也卷入和黑衣组织的纠纷中陷入危险,她抬头看了看头顶米花町毒辣的太阳,随口感叹道:“真想去海边啊……” 夏天,太阳,沙滩,海边,真是令人向往啊……毕业后一直高强度工作的迹部纱织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好多年没有去旅游和好好玩过了。 “那要不要一起去海边玩?迹部警官。”江户川柯南的声音冷不丁地传来。 迹部纱织诧异地低头,戴着眼镜的小男孩正天真可爱地抬头看着她,他表情诚挚地发出邀请:“我和小兰姐姐还有毛利叔叔着周末准备去海边玩,迹部警官要一起吗?” 想了想后,江户川柯南又补充了一句:“安室哥哥也会一起去。” “诶?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柯南君。”迹部纱织眯了眯眼,附身摸了摸江户川柯南的头顶。 江户川柯南笑得乖巧,“那真是太好了,迹部警官能来,小兰姐姐一定会很高兴的!” 这次一定要抓住机会,和迹部警官好好聊一下,她是怎么知道黑衣组织的,以及掌握了组织多少信息,江户川柯南的眼镜闪过一丝亮光。 “那我可以申请一起去吗?”松田阵平突然开口道,语气慵懒中带着几分进攻的气息,“这周末我也休假。” “当、当然可以。”看着松田警官的表情,江户川柯南莫名感觉,如果他说不可以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一向冷酷高傲的那位松田警官竟然会突然提出要和他们一起去旅行,江户川柯南有些讶异。 但当他看到松田警官看向迹部警官时,黑发男人素来对大多数事物都漫不经心的眼神变得柔和,江户川柯南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安室先生……情敌有点多啊。 江户川柯南在心里默默为某位开了困难模式的公安先生加油打气。 ———————————— 到了约定去海边的这天清晨,迹部纱织收拾好了行李,带上了海边要用到的衣物和用品。 当她推着行李箱到客厅准备出发的时候,早起锻炼完的迹部景吾疑惑地问她:“姐,这是要去哪里?” “和小兰和柯南去海边玩。” 迹部景吾脸色一变,“……和柯南去海边旅游?不行,我也要去。” “??”迹部纱织奇怪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突然这么反常?” 迹部景吾无语地拿开她伤口脱痂后露出粉色嫩肉的手,“和柯南那小鬼去旅游,一定会发生命案吧,你是想试试自己的命硬不硬吗?看经常和他在一起的小兰就知道了,她的通话记录估计全都是报警电话吧,不行,太危险了,我要和你一起去。” 迹部纱织:“……” 弟弟的脑回路太奇怪了怎么破!! “你等着,我马上收拾好和你一起去。”说完,迹部景吾就雷厉风行地转身去拿行李了。 几个小时后,迹部家的司机将姐弟两人送到了约定的海滩地点。 看着美丽的蓝天白云,阳光和沙滩,波光粼粼的大海,闻着带着清新海盐味道的海风,迹部纱织感觉长期紧绷的身体得到了一阵放松。 “小兰他们呢?”迹部景吾穿得休闲,简简单单的白色t恤、防晒外套和短裤他都能穿得超级帅气。 “她说在路上,快到了,可能我们来得早了一点。”迹部纱织环视了海滩一圈,发现了一个熟悉却多年未见的身影,“景吾,你快看,那边的那个男生……是不是拓海?” 迹部景吾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眼眸也惊讶地微微睁大,“……是碓冰拓海没错。” 碓冰拓海是他们姐弟两在英国的好友和玩伴,出身于英国名门贵族沃克家族,他以前居住在他的外祖父拉贾斯特公爵的英国雷温城堡的时候,和迹部姐弟玩得很好。 金发绿眸,俊美的混血儿长相,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墨色长裤,他表情慵懒地躺在了一家叫海之家的海边小店的沙滩椅上,是碓冰拓海没错。 这家小店似乎是海边女仆主题咖啡店,好几位穿着泳装和白色女仆围裙的漂亮女生在做服务生端菜和饮料,人气火爆。 “不过拓海怎么会在这里?他是什么时候回日本的,也不说一声。”一直看着碓冰拓海的迹部景吾发现,拓海虽然慵懒地躺着,但视线却一直都在追随一个黑色半长发的少女。 黑发少女清秀漂亮,一双暖棕色的眼眸炯炯有神,有着健康的浅小麦色肌肤和元气十足的外表,她穿着中性化的橙色t恤和黑色短裤,散发着活力满满的天然气息。 “不只拓海在,五十岚家的那位也在。”迹部纱织还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灿烂的黄发和黄色和眼眸,邪气俊美的外貌,是五十岚财阀的大少爷五十岚虎。 五十岚虎同样坐在那家海边小店,和碓冰拓海一样,他的眼神紧紧地锁定在那位黑色半长发的少女身上,嘴角的笑容十分玩味,时不时地捉弄黑发少女,而每当他捉弄对方的时候,碓冰拓海的脸就会立刻沉下来。 “哇哦,景吾,我好像看懂了一个三角恋现场。”迹部纱织一拍手,肯定地道,“真难得啊,拓海一定喜欢那个黑发女生,五十岚家的虎少爷应该也是一样的。” 迹部景吾:“……” 真的服了他姐了,她都能一眼看穿别人的修罗场和感情倾向,自己身临其境的时候却总是那么迟钝。 …… 碓冰拓海被迹部景吾拍肩膀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 “景吾,纱织姐……”碓冰拓海惊讶地睁大了碧绿的眼眸,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姐弟两人,随后眼神变得温柔又怀念,“好久不见。” “啊嗯,拓海你这家伙也太不华丽了,回来日本了都不告诉我们一声。”迹部景吾抱着手臂,不满地看着他。 “抱歉……因为家里的一些原因……”碓冰拓海的神色变得悲伤了起来。 迹部纱织想起沃克家族的那些传闻,体贴地转移话题,不再谈拓海的伤心事,“拓海你也来这里度假吗?” “啊,因为实在放心不下会长,所以就来了。”碓冰拓海睁着一双猫眼瞥了瞥黑发少女,“她叫鲇泽美咲,是我现在念的星华高中的学生会长。” 姐弟两点了点头,心想原来拓海喜欢的女孩子是这个类型的,确实很优秀,也很可爱。 在他们身后的一位蓝色短发的女性,突然焦急地朝鲇泽美咲说道:“生意实在太火爆了,人手不够了,美咲酱,可以换上这个一起帮忙吗?!” “诶?店长你平时照顾我这么多,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鲇泽美咲看到店长手里的白色蕾丝边女仆围裙和玫红色比基尼后,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说服了自己,接过衣服就准备回去换。 一直注视着鲇泽美咲的五十岚虎吹了一声口哨,眼神里充满了侵略性的气息。 碓冰拓海的脸色变了变,突然朝迹部纱织说道:“纱织姐,能帮我一个忙吗?!” “诶?什么忙?” “帮我阻止鲇泽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