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相》 分卷阅读1 ?  色相 作者:寅子南 简介: 辛宴庭家境好,出身优渥,留英十年,制霸英美,在英格兰和欧盟投资圈界地位显著,声名远扬。 没回国前,他从不相信这世间还有什么事他办不成。 直到遇到秦巷。 * 秦巷北美留学归国,是研究圈的顶级大拿,赚够声名,低调潜在研究所专心搞研究,既是正高级,也是最年轻的股东会。 他自由散漫,从来都是随心所欲,只求自己开心。 起初他只是觉得辛公子面相好,一见钟情有陷进去的架势,主动上门请缨,愿意为辛总正在力挽狂澜的国货品牌做专向顾问,不想被拒。 人人都说秦巷脾气好,客气对人是他的行事风格,可真正能让秦巷伏小做低愿意哄人的,只有辛宴庭。 天边的雪莲难摘,矜贵的太子爷难以降低姿态,事情再难,秦巷还是把人追到了。 ——只要暧昧的时间够久,我们就是谈恋爱。 追人的过程上头,到手后裹在完美皮相之下的灵魂却泛善可陈,秦巷想抽身。 分手的理由是:“庭哥,对不住了,其实我是直男。” * 什么都确定了,他却说他是直男。 他说是就是吧。 最初的最初,他便知他是深度颜控,从始至终,他爱的,只是他这张脸罢了。 有本事,他就一辈子不回头。 辛宴庭沉眸。追夫不是火葬场,浪子回头金可换,秦巷一旦后悔,他只能下地狱,千刀万剐。 最长暧昧期、钓系美人、追夫火葬场、倒追、颜控、成熟男人 第1章 完美颜值 国清鹊第三代新品发布会现场。 辛宴庭的面色并不好。 就在半个小时前,他就这场发布会所面临的舆论危机,和公关出身的负责人大辛总争执了不下20分钟。 新品未正式发布前,第四代国清鹊系列旗下代言艺人先后爆出双睡(税)事件,这对新品的如期发布无疑是致命一击。 国清鹊母公司万新集团年初新上任的CFO辛色微,指着他的鼻子下了最后通令:“Well done,事实证明,国内市场并不适合你,拯救八年赤字的子公司可不像你搞投资那么简单,即便你是我们万新独一份的小公子,我想股东会光是看到报表,也没法承认你此前下的苦功。” 这句独一份,听起来属实嘲讽。 辛宴庭双手交叠,搭在膝盖上,视线从场外收回,慢慢轻抬眼睑,视线不急不缓,望向辛色微:“辛总有话直说,犯不着兜圈。” “OK,这个季度结束,国清鹊的财务报表依旧赤红,我仅代表总部,将正式暂停国清鹊的一切研究经费,”辛色微眯起了眼,望着他这个小弟鼻尖上的一抹黑痣,嘴角勾出笑意,话题扯出十米远,“阿宴,好几年不见,你这张脸倒是保持的不错,比起那些个代言人,恐怕更有说服力,医美做得不错,哪家医院,回头推荐我。” 辛宴庭:“……” 若不是辛宴庭眼神足够锐利,辛色微放下红酒杯的手恐怕要摸到他面上。 临走时,辛色微还在感叹:“果然国外的水土更养人,看看这能掐出水的皮肤,我看为减少经费,你不如听我意见,代言人什么的,再好好考虑,有句名话怎么说来着……我为自己代言。” 辛色微走罢,辛宴庭望着她喝剩的红酒杯,半杯红酒倒映着他的面容,他在无尽默色中,眼眸漆黑一片,繁密的睫毛下垂,眼里晃出沉重的不耐。 特助黎容在门边敲门,看见小辛总神色后,不由得压低了声音:“辛总,时间到了。” 这是一场办得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的发布会,同样亦是辛宴庭从事再创业生涯第一次遭遇的巨大滑铁卢。 发布会的尾声,辛宴庭在灯光人声中归于沉静,四面八方的嘈杂使得他的不耐到了极点。 他端坐在场座第一排十多位股东的中间,面前放着一顶小喇叭话筒。 全程,他说的话不多,到这会儿,他双膝交叠,整个身子沉入靠椅中,浑身生人勿近的气息能骇人三舍。 黎容时刻注意着自家老板的动静,在诸多不耐烦中,他家老板的沉闷不爽似乎到了另一个极点。 辛宴庭勾首,眼神示意他过来。 黎容半弯下腰,小声问:“辛总有什么指示?” 辛宴庭视线向座下某一处看去,神色冰冷:“三十二排末座那名男性,是不是一直在盯我。” 黎容朝指出的位置看去,明显怔愣。 观众席百来个位置,乌泱泱坐了一群人,可三十二排那人却突出的不像话。 他甚至只穿了最低调的墨灰色。 不怪老板在百人团中一眼相中他,这人实在生得俊秀,乍一开都叫人挪不开眼。 “辛总,台下所有的人都在看您。”黎容诚实道。 “是吗,我怎么觉得,他好像只盯我。” 黎容露出职业微笑,问:“辛总,这有什么问题?” 辛宴庭红唇深抿,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十分钟后。 辛宴庭第三次朝台下望去。 三十二座的灰衣男人明晃晃的视线,如水如烟,紧紧盯着他,依旧没有错开一眼。 两相视线交汇,辛宴庭面上晦色迸显,深深眯了眼。 三十二座男人视线温和,分明瞧出他的情绪,依旧不为所动,仿若无物,丝毫不觉得这是一种无理的表现,甚而,他望人的视线,愈发深重柔和。 十五分钟后。 辛宴庭已经习惯。 在无数的灯光前,在万千的视线交融间,有一抹独属于辛宴庭的光落在他身上,直到发布会结束,走下台,辛宴庭也始终记得那人长相。 一张书生气的脸,眸色温和,的确,有几分容色。 * 劳斯莱斯,车中。 辛宴庭在车厢后座闭眼小憩,黎容走过来,敲了敲车窗。 随着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一整张疲倦却显矜贵的脸,辛宴庭压制情绪,沉着眸色看向黎容。 黎容面有难色:“辛总,和你说的不一样,三十二座那位先生,并未向工作人员留下引导性的联系方式。” 辛宴庭撇过面来,眸色加深。 黎容微笑:“辛总,我就说一定是你多心了。” 晚十点。 三十二座男人,墨灰色衬衣的秦巷回了家。 公寓的灯是亮的,小院的灯也亮了几盏。 泊好车,秦巷从车上下来,看见身前这辆颜色鲜红的玛莎拉蒂,瞧见它占用的车位,因着这抹出挑的颜色,也因着这车占用了自己最常用的车位,未进家门前,他好看的眉眼,已然先皱了两分。 私人公寓的门禁卡只有一个人有,管家阿姨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2 这个点一般不在公寓。 果然,秦巷在客厅亮堂的大灯下看见了余知善——这位暗恋他,且追了他十年的大小姐。 余知善人如其名,知性,温柔,独立有见解,总之,一切符合女性美好的用词,都在她身上体现。 他们从前是关系熟络的校友,也是亦师亦友的好搭档,不过,这仅限于前五年,他出国后,对她的了解自然逐日减少。 一般来说,秦巷对漂亮女人都很有耐心。 但对余知善的耐心,可见的不多。 进门后,先看见的是余知善一双笔直修长,吹弹可破的长腿,余小姐两条腿交叠,搭在他的玻璃茶几上,短裙是越穿越短,短到他不用细看,一眼即能瞧清她安全裤的颜色。 “余小姐,这么晚了,你不该来打扰我。”秦巷直言不讳。 余知善在他一层又一层的视线敲打中,将长腿从茶几上收回,规矩坐正,双手抱胸,用满怀怨气的视线望着他:“秦巷,我真是不明白。” 秦巷走过去,用脚将她凌乱放置的拖鞋踢正,在她对面坐下:“我也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么?”余知善语气发冲,还有点懵。 “我不解的是,这些年,我难道少拒绝你了?” “你当然拒绝我了!你可是拒绝了我三十四次!这十年,你整整拒绝了我三十四次。” 秦巷眸色渐渐温和,好笑的看着她,看的余知善心里发毛又气恼。 “秦巷,你觉不觉得你有问题,这十年,你也不谈恋爱,不养宠物,不和人搞暧昧,身边连条母狗都没有,你为什么就是不接受我,我真有这么差?” 秦巷叹了口气。 起身到吧台倒了杯水。 余知善光着脚丫,立在他身后,阴魂不散:“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保证,只要个解释,我马上离开你,以后绝对不骚扰你。” 秦巷背朝着她,仰头慢慢喝着水。 余知善转到他侧面来,盯着他这张俊俏的脸使劲看:“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是gay?你那方面有问题?” 秦巷回答她:“我不是。我一切正常。” “那到底是为什么啊?我到底有哪里差,就这么入不了你的眼,老实说,秦巷,读书那会儿,我也是万人迷,学校的热帖十条都有我,你真就这么看不上我?” 秦巷摇头。 余知善只有一种猜测:“是不是因为我爱谈恋爱?因为我第一次没给你?你有精神洁癖?” 秦巷静静望着她,还是不说话。 余知善实在太了解他:“你就是有洁癖,你看看你这个屋子,这个吧台,还有这书架,干净整洁的吓死人。我承认,你这方面确实有一点吸引到我。” 秦巷在她说完话后,道:“知善,我没有洁癖,这只是我的一点个人习惯,洁癖谈不上。” “嗯……你是说,你能容忍一个不怎么……有点……dirty的人进入你的生活?” “当然。” 话又说回原点上,她承认,她再一次被他诚挚说着话温柔的模样打败:“好好好,既然这样,你能不能接受我?” “不能。” “到底是为什么啊?”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三十多遍。” “……我真挫败,唉,那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我们之间,真的一点可能也没了?” “是的,知善,一点可能也没有。”秦巷答得干脆,又坚定。 余知善备受打击:“那试试呢?我是说,我不要求什么名分,我们只是玩暧昧的关系,你可以把我当备胎。” 秦巷倒了一杯水给她:“我舍不得,就凭我们的关系,我也不会这么做,你明白我的,我这人一向有底线。” 去你么的底线。 余知善将玻璃杯重重压在桌面上:“秦巷,我明天一早的飞机,这次飞芬兰,可能大半年不会回来,你真舍得这个时候放我走?只要你一句话——” “今晚就在我这里住一晚,明早我送你去机场。” 余知善气笑了。 天底下还有这么荒唐的关系吗。 一个年纪正好的男人,工作体面,家世优渥,单身三十年不谈恋爱,不谈男女关系,思想板正。 面对痴情人的死缠烂打,他始终觉得两人的关系可以回到正轨。 诚如他最常说的一句话,做好朋友不行吗。 去你的全天下第一好朋友。 他诚实,他善良,可他,也是世界第一烂好人。 没救的那种,晚期患者。 开车驶离公寓时,这个稳重温柔的好男人还特地到门口来送她,叮嘱她路上当心。 余知善解开安全带,往副驾驶座探出身去,语气嘲讽:“秦巷,你最好祈祷这辈子别遇到克星,你这个心软的神,你会输的很惨!” “怎么会呢,”秦巷柔声说着话,“这种人我一辈子也遇不到,你不用担心。” 余知善:“……” 秦巷失笑,回了楼上洗浴间。 沐浴结束后,熏了半个小时的香,他来到书房画室。 在画室坐了十分钟,他开始描绘初稿。 余知善问他为什么不能接受她,其实这理由很简单,他也没有撒谎,他对她实在心动不起来,没那感觉。 没感觉是结果,自然有个先天条件,她的颜值不符和他的审美。 倒不是余知善生得不好看,相反,她挺好看,只是她脸部比例的不对称,令他无法欺骗内心。 余知善缠了他十年,用这十年的时间,他不得不接受,且痛心疾首地明白了一件事,他是颜控。 他对另一半的要求或许很简单,但只有一点,一定得是张能让他接受,他挑不出毛病的脸。 某种意义上,这张脸兴许无可挑剔。 这张脸的长相或许可以温柔,或许可以野性,无论怎么多样,无论哪种类型,都没有既定的框架,但它,一定是张女人的脸。 它怎么可能是张男人的脸? 眼睛只画了一半,秦巷心中五味杂陈,后知后觉,那股褪不去的烦躁到底还是占了上风。 这双眼睛的主人,他并不是第一次见。 今天是第二面,因而,他百般求证,他花了三个小时的时间,仔仔细细看这张脸。 不错过一个细节。 所以现在叫他画出这张脸的长相,他信手拈来,他甚至可以将这张脸的完美比例完整复刻。 算了。 秦巷收了笔。 他是男的。 其次,他的脸也不是没有缺陷。 他完美的脸上,鼻尖有颗黑痣,这将他的兴趣首先吞了一半。 抛开这些不谈,但如果,假使,这人是个女人,他鼻尖这颗碍眼的痣可以在他的规劝下用医学手段去除。 那这张脸,可真是再完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3 美不过。 第2章 校友会 早十点,盛天研究院。 “秦工,早。” “秦老师,早。” “早。” 如往常一样,秦巷准点到达研究室,有别于一般研究员的办公间,今年正式被授予正高级职称的他,有一整栋独属于自己的研发中心楼。 毕业后,他在海外待了六年,盛天为邀请他回国,给了他在研究所足够的自主权和支配权,除此外,他的私人办公室应该是全研究所最顶配的设置。 顶楼全透光朝南大平层,取光好,观景佳,对面就是南湖公园,葱葱郁郁,绿草丛荫。 除了他外,也只有莉莉和茜茜两位助理会在办公区出现,很少有人来打扰。 几位院长都知道他偏好,工作时间内,他不乐呵与人社交,聊天说地影响他工作效率。 真有事想联系他的,一般得提前预约,可今天不一样,今天办公室说来就来了两位重量级人物。 一位正是他这些日很是懒得应付的院长王德封,一位是他才从美国研发中心回来的徒弟小贺。 “秦工。”贺彦名从沙发上站起身,眉间的冷峻一时难消,只对他,倒也显得毕恭毕敬。 “还以为那边不放人,你这一去,没少晒黑。”秦巷调侃。 贺彦名是出了名的倨傲,这几年经手几个国内外联合项目,早已名声大噪,此番回国,秦巷料想他是被什么人挖了山,不然,以他的个性,要是谈不拢,没这个必要回国。 “哪里话,秦工,你要的标本我带回来了,有空你过过目。” 秦巷诧异,看见桌上果然放了两方礼盒。 王德封也站起了身,拍了拍贺彦名的肩膀,笑出声:“秦工啊,想当初你还不愿收这个徒弟,你看看,小贺刚下飞机就往所里跑,对你这个师傅多上心。” 秦巷点头:“先回去睡一觉,倒倒时差,晚上约。” 贺彦名犹豫道:“晚上怕是不行……” 秦巷意会:“有约了?没事,明天来所里详聊。” “行。” 王德封目送贺彦名走出门,啧啧摇头:“要说这小贺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大好,哎,说来,他倒是听你的话。” 秦巷淡笑,不置可否。 助理茜茜进来给王院长送茶,趁着王院长没注意,偷偷向秦巷眨眼睛,那意思仿似在说:秦老师,这下有的谈喽。 秦巷眉眼含笑,端起咖啡杯抿了半口。 王德封今天起早特地来抓人,就为两件事,一件是秦巷推脱了一个礼拜的事,丰大百年校庆,高副院有意邀请秦巷作为校园杰出人物去发表个人演讲。 但今天,又添一件。 “小秦,你想想,这就是个挂名,你去丰大挂个职称,一星期上不了两节课,名誉金钱双丰收,何乐而不为。” 秦巷勾唇深笑:“王院,你有话直说,跟我就别绕弯了。” 王德封笑说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他:“研究所今年定向出了一批人才培养计划,这你是知道的,高院那边意思是,你去挂个职,在所里专项去他们院收几个博士生,有几个孩子我是亲眼见过的,就好比方这个——” “王院,你又在跟我开玩笑,”秦巷笑得和煦,说话不急不缓,“下半年忙得厉害,哪有时间带学生。” 王德封脸色眼看要变,秦巷又道:“这样,小贺正好回国,我帮你问问,他有没有这个意向带学生,明天,明天就给答复。” 王德封说不过他,无可奈何,拿手指他:“你啊你,我是真拿你没办法。” “你这么说可就折煞我了,我送王院你出去,上礼拜家里老头从岭南回来,带了些春茶,改天上你家做客,给你带两罐。” 王德封话题很快被转走,顺着接起话:“哟,老秦的茶,那可是好东西,这我得收。” 送走王德封,秦巷回了办公室,换了身实验服,贺彦名送的标本没来得及看,先进了实验室。 * 晚十点,春回小馆,私人餐厅正门前。 黎容送走贺彦名,再回到他家老板的车内,吩咐司机开车后,转身来,望向他家老板。 他是英中混血,操着一口地道的老北京腔,有国人那套,喜欢唤自家boss一声老板,辛宴庭嫌土,不让他明面上喊。 一晚上的应酬,理应很融洽,业界出名的贺工还是老板国外熟知的校友亲自推荐,本人不光难约,两个月沟通下来,老板这才劝服对方回国。 “辛总,你看上去心情不好。” 辛宴庭冷脸:“没有。” 黎容静了静,大胆猜测:“贺工的要求是高了点,我们跟他交涉的两月,已经知道他这人确实如传闻一样傲慢,但听贺工的口气,他也不像是完全不能退让。” 辛宴庭碎长的睫毛在眼睑落下一道厚重阴影,向黎容看来。 黎容会意,转过了身,不再说话。 老板有老板的考量,资历过深的贺彦名在北美名声很大,除了为人难接触外,综合实力自然不容小觑。 经过多方名校和行业精细调研后,在朋友的推荐下,老板最终选定了人选。 饶是这样,初初接触贺彦名时,他们辛总好像打开始就没做到百分百满意。 现在从他们辛总的面色来看,他的不满意又深了起码不止一点。 二十分钟过去,辛宴庭看着手中平板,阅览了不少资讯,回了几封邮件后,突然说起话:“丰大百年校庆,不是邀请我回校参加演讲?” “对,”黎容点头,“当时就替你拒了。” “……” 辛宴庭抬起头来,盯着黎容平静的双眸:“现在给他们发邮件,我接受回校演讲。” 黎容尴尬笑:“辛总,你是认真的吗?” “你说呢。” 丰大的校友群里溅出不小的水花,讨论声不断。 秦巷洗完澡出来,收到昔日好友发了数条消息,没仔细看,王院打来电话。 王德封打电话来说,高院那边的演讲嘉宾确定了新名单。 秦巷应付回了两句话,王德封又说:“当演讲嘉宾你不去,校友会可不能缺席,高院可是点了名的,这回高低要你去他们院实验室溜达上一圈,莅临指导一番。” 秦巷被这话逗笑。 论捧人,王德封那绝对是第一,将阴阳人的话说得敞开漂亮,他也是第一。 秦巷知道这话里的意思,可他偏偏不吃这套:“王院,不是我不去,那天我家老头落机,我得去接机。” 一通电话接完,秦巷点开好友发来的名单看了看。 起先没注意。 群里说的天花乱坠,这次母校的演讲嘉宾中竟然有辛宴庭。 这位金融圈贵三代,本科期间就给母校捐了两栋楼,不知道是依靠家中,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4 还是个人实力确实硬,年纪轻轻,在投资界愣是闯出一番名声,打毕业后赴英留学,估摸着几年没回来,此番,他竟然回国了。 秦巷入校第一年便听说了辛宴庭的名声,有说他家世优渥,也有说他容貌俊彦,实在帅的不行的,总之是个风云人物。 只是可惜,他入校那会儿,他就已经去英国深造了。 秦巷忽略好友发来的长篇大论,点开他发来的几张最新网图。 图片里,在一众媒体人间,辛宴庭一张孤戾的脸惊为天人,实属于鹤立鸡群。 指尖在这张脸上研磨了两下,秦巷缄默了面色,后脖渐渐发热,吞声下肚,嗓子忽然有些哑。 11点。 王德封听见叮咚一声,活久见,号称养生专家的秦巷给他发来消息。 【老秦改了航班,周日准时参加校友会,到时候坐您的车。】 王德封喜出望外,回:好说,好说。 * 校庆当日。 辛宴庭在台上的演讲拢共就10分钟,丰大邀请了十多位知名校友,这当中,算辛宴庭话说得最少。 秦巷的视线如一汪深沉的泉水,默默注视着辛宴庭的一举一动,看见他上台,又看着他下台,最后目送他没入人群,被一帮年过半百的院长书记带走。 王德封喊了他半天:“秦工,你怎么在这,来,我给你介绍个人。” 秦巷哪里知道王德封打的是这个主意。 高院他是知道的,打过几次交道,彼此都熟知,今天正儿八经见面的是他们院从科大调来的吴院长,能让高王二人都哄着,这位怕是除了级别高上一阶外,来头也不小。 “吴老,这就是我跟您说的秦工,你看,是不是和照片上一样精神。”高院为秦巷引荐。 吴院长点头:“何止嘛,相貌堂堂,这比照片上还要俊。” 众人笑开。 吴院长胳膊上挂了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眉眼盈盈,和吴院长生得有个两分像,几人说话,小姑娘的目光始终落在秦巷身上,这会儿见众人笑开,她像朵莲花瓣似的,也笑开。 高院便问他:“小秋你笑什么。” 吴浅秋盯着秦巷,说话有着姑娘家特有的羞赧,道:“早就听说过秦老师,还以为秦老师和高叔叔一样大的年纪,没想到这么年轻。” 王德封道:“那可不,我们秦工那是年轻有为,哦,秦工,这就是吴院长的孙女,我跟你提过的,也在这次专向进研究所的名单中,今年刚博一。” 秦巷微感诧异:“哟,托王院的福,见着真人了,面试组成绩那个第一,小姑娘看着年轻,还以为今年才入学,年轻的很,不想老有本事。” 吴浅秋弯唇笑开:“秦老师真会说话。” 王德封眼看有戏,后面便叫吴浅秋带着秦巷单独在校内转悠,一帮老家伙自觉就散了去。 秦巷再傻也知道,王德封给他下的套在这。 合着今天是相亲来着。 要不说王德封是个人精。 校内溜达了一圈,身边拖了个小尾巴,好多事都做不成,秦巷干脆放弃,也因为实在没找着人,哪都没看见辛宴庭,他提议:“去宴客厅吃点东西?” 吴浅秋欣然同意。 自助餐厅人不多,辛宴庭的耐心消磨几近殆失,在会场听够了几位老头的吹捧之词,好不容易透口气,来到宴客厅,没想到,遇到几位海归校友,又是一番应酬。 辛宴庭在沙发座里足足听了十多分钟的长篇阔论。 期间,友人注意到他面色,给他私发消息,面容带笑:【我寻个理由替你开溜?】 辛宴庭没回这条消息,视线留意门里进来人,本不在意,只多瞧了一眼,这人的面孔瞬间在他脑中开花。 是他。 ——那位三十二座。 第3章 胸腔震鸣 青年带了个女友进屋,许是遇到熟人,很快和一众人打成一片,四五个人站在窗下有说有笑,这人在一众应酬中是何等的从容随意,脸上绽开的笑花比他脑中的豆腐花开得还盛。 烦不胜烦。 辛宴庭不再坐得住,意识到当下自己身处于什么环境,下意识转了转左手中指上的银戒。 是两个圈层。 亦是两个世界。 互不相容,也难以共通。 秦巷说了半晌的话,听及校友谈起今日校庆上的趣事,听到兴时,许是心有感应,回过头来,他往左后方回望了一眼。 校友留意到他的视线,也相继望去,各自吃惊:“好像是辛宴庭?” 秦巷嗯声,注意辛宴庭向他望来的视线正在徐徐收回,即便被抓了个正着,他也不急不缓,不见慌张。 辛宴庭自然收回余光,瞥向他处,仿似方方他深望来的那几眼都只是他人的错觉,顷刻又恢复成了那派骄矜模样,气质疏离,即便隔得甚之又远,也难以忽略。 校友笑叹:“辛宴庭右边那个,天方科技的负责人方辽,上个月老吴就是向他融资没融成。” 海归也分圈层,海归精英派和家底渊厚的留学三代到底是不一样,校友感叹的话就在耳边,秦巷置之一笑,不再多话。 圈子不同,自然不能随意乱容。 友人到底还是寻了个理由带着辛宴庭退出了谈话间。 丰大的梧桐树是出名景点,方辽抵着门沿,望着前面那几棵大树,在台阶上翻云吐雾,辛宴庭转动着手中银戒,良久不说话。 方辽弹着烟灰,玩笑道:“真要是撤资,你来金山街三道找我,融个2千万不在话下,这点话语权我还是有的。” 辛宴庭目视前方,并不理会他的玩笑话,始终面色深沉,心事重的不得了的样子。 方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大姐可能没说错,你多少年没回国,准有些水土不服,国内市场变化的有多快你不是不知道,早已经不是当年了,就认了吧。还有啊,你那个发布会亏你还开得下去,我是没敢看。” 辛宴庭这才转过身来:“怎么?连你也觉得国清鹊这牌子没救了?” 方辽正想说点什么,眼光所及,见有个青年走了过来,看架势,就是来寻人的。 辛宴庭本就一脸不耐,看见来人,目光倏地沉了下去,睫毛也随之低垂。 秦巷在台阶下站定,气场上首先就矮了一层,低了两人大半个头。 方辽慢慢将手中的香烟放了下去,盯着秦巷这张书卷白净的脸,恍然想起:“害,我像是在哪见过你。” 秦巷笑:“这话听着耳熟。” 方辽也笑:“可不是,红楼梦林妹妹初见嘛,不是,我是真见过你,想不起来了,您贵姓?” “免贵秦。” 方辽认真思索了一番,秦?好像不大对。 辛宴庭打断了他的思索,睨着眸色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5 ,问秦巷:“什么事?” 今天不是打着结识人的想法来校庆的,身上摸来摸去,也只有一张私人名片,秦巷捏着这张滚烫的名片,递给辛宴庭:“刚刚听辛总台上演讲,颇有感悟,想来交个朋友,这是我名片。” 方辽险些笑出声。 辛宴庭眸光晦动,犹豫半晌,才顶着满面的狐疑接过了这张名片。 秦巷。 名字还行。 秦巷道:“还望辛总有空联系,等你电话。” 说完这句话,他倒是走得干脆。 留下方辽一脸雾水:“这什么意思,好大的牌面,是来招商还是来引资的,怎么不把家伙器亮亮,还等着你联系,哪里冒出来的二愣子。” 辛宴庭心思不在友人说的话上,只留在方才接过名片时——那人水光盈盈的眼神,既像是期待,又像是欣喜,还透着,几分情意? 一阵恶寒。 回去路上,辛宴庭随手将这张名片丢进了垃圾桶中,连带着这个人,也瞬间抛之脑后。 秦巷始终没等来辛宴庭的电话,却等来徒弟小贺新接项目的申请。 巧的是,此番他回国负责对接的品牌公司秦巷也刚刚熟知。 更巧的是,贺彦名作为新项目总负责人,为国清鹊品牌的新研发合作团队设计理念,和秦巷的初始方案还有几分像。 审批到秦巷这里,秦巷大手一挥,一路为他的合同开了绿卡不说,还特意批复了东边的理念楼给贺彦名办公。 贺彦名今天来他办公室,点名要带十八层和三十二层的两位“小将军娘子”陪他进新团队,秦巷半句重话没说,人说调就调了过去,还买一送二,附赠了两个丰大博士生一道进研发团队。 其中一个,便是碍于情面,怎么也推脱不了的吴老孙女,吴浅秋。 中午食堂吃饭,王德封还在同贺彦名说,他师傅是真疼他,要人给人,要关系给关系,还说起合同上的一些事项,要没他师傅从中协助,他能那么快办好流程? 贺彦名看着食堂前头排长队的吴浅秋,问:“秦工真准备去丰大授课?” 王德封吃惊:“这你也听说了?” 贺彦名木着脸,点头,后又道:“师傅没那么好说话,看来王院花了不少功夫。” 王德封哈哈笑,既不说这事是真,也不说这事是假。 谣言传了三天,最后传到秦巷耳里,就连他在国外的好友也打电话过来问他,听说他准备下海,有想到高校养生的想法,还特此问他,愿不愿来北欧,光就北欧的待遇跟他唠了不下半刻钟。 秦巷哭笑不得,心道王德封又耍了一手好牌。 这事也叫人生气不起来,熟悉他的人,是知道他一贯脾气好。 贺彦名牵头的项目已经在启动,这事转眼过去两个多月。 两个月来,秦巷试着将辛宴庭这张脸渐渐淡忘,为此还跟老秦放了点风声,说准备接受相亲。 这话没将他老妈毓女士乐坏。 短短一个月,硬是给他介绍了八个姑娘。 秦巷去丰大授课的谣言慢慢散去,所里又掀起秦工在相亲的碎语,很快传的人尽皆知。 荟声顶楼音乐餐厅,秦巷同这月最后一位姑娘在相亲。 他妈毓女士在孜孜不倦的询问下,终于发现他是颜控的事实,一面恨铁不成钢说他肤浅,一面找来的几位姑娘,全都清一水的符合他老人家的要求。 肤白貌美,一个赛一个眼睛大。 毓女士更是保证,这最后一个他要是还不满意,以后干脆别结婚了。 她说这姑娘学音乐剧的,要不是家里拦着,当初被星探挖掘,那模样都是能当明星的水准,一准的红上天。 见了面,毓女士所言确实不虚。 姑娘姓顾,名字也好听,顾瑶,说话温温柔柔,见面跟秦巷第一句便是:“秦老师,叫我瑶瑶就好。” 顾瑶确实哪里都好,可硬要挑,那也还有好多不好的地方,例如这嘴巴不怎么对称,右唇上翘,又例如右边的颧骨稍高了那么一寸…… 毓女士说的对,这毛病要治不好,以后干脆别结婚。 秦巷决定和这姑娘接触着试试看。 试了两个礼拜,顾瑶约他去听音乐剧,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他决定赴约。 秦巷抱了捧花先到后台,顾瑶的妆造才化到一半,看到他来,蹭的从座上站起来:“秦老师。” 花放到一边,秦巷按着她肩膀示意她坐下:“别激动,我就是来看看你。” 聊了半会儿的天,秦巷看时间差不多,她的化妆师还在等着,道:“好了,人也看了,我该撤了,你们忙。” 顾瑶依依不舍:“秦老师,我是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来,还以为你会很晚。” “怎么会,我从不迟到。” “对,秦老师从没迟到过,基本上都是我在迟到,每次都害你等好久。” 秦巷笑:“等待漂亮姑娘是一种美德,我甘之如饴,在我这,你迟到多久都行。” “秦老师……”顾瑶的眼神开始拉丝。 秦巷拍拍她肩膀:“我先出去,今晚你好好表演。” “好。” 小姑娘的爱总是来得突然,又格外深情,这才两个礼拜,统共没见几次面,秦巷直觉有些招架不住。 从后台出来后,秦巷去了趟卫生间,躁动的空气中拂过一阵熟悉的香气。 干这一行,他对气味的敏感总是大过常人。 犹如寻到一丝出光的缝隙,因为这抹独特的冷冽兰香,他体内压寂良久的因子幡然跳动,似饥渴难耐,一息若生,顷刻热血翻腾。 这香味如此凛冽,气息独特,就如辛宴庭这人一般,骄矜清贵中,天然带着股拒人千里的疏离。 就是这么凑巧。 秦巷才停住脚,辛宴庭已从卫生间门中探出身,朝秦巷迎面走来。 短短的几步,像放慢了百倍的步速,这短的不能再短的几秒,足够秦巷完完全全看清他的面容,看清,他这张精致的不能再精致的脸。 他换了发型。 头发长长了,微卷,垂到了肩上,耳鬓下。 几秒的定格结束,随着脚步声落地,秦巷转过身来,辛宴庭早已走远。 醒悟过来后,秦巷追着他的脚步走了出去。 在大厅人最多的地方找到了他。 他在人群中央,头顶的聚光灯天然就该打在他脸上,剧场经理,音乐剧负责人都在他身边,他俯着身子,难得留出几分耐心听身边的老太太说话。 秦巷寻到了人,浑身的躁热和悸动渐渐退下,半个身子慵懒,他靠在墙边,盯着远方楼下,双手抱臂,嘴角扯出一抹难以形容的笑意。 此刻,当下,浑身的松软和胸腔的震鸣相抵抗,小小一方角落,嘈杂的人声中,他任凭情绪上头,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6 心内激荡。 回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水珠沿着面颊鼻梁往下流,抬眸望着镜中的自己,他看见的是辛宴庭。 进入音乐厅,回到座上,闭眸所想,还是辛宴庭。 整场音乐剧听完,音乐剧讲了什么不知道,想的,全是辛宴庭。 辛宴庭的卷发,辛宴庭对称的唇瓣,透着殷红。 他留起稍长的头发,和女生有什么区别? 秦巷如此劝说自己。 辛宴庭留下的后遗症不浅,秦巷的心情无法平复,他只能尽量做到冷静。 音乐剧结束,秦巷接顾瑶去餐厅吃饭,打算为这段荒唐的相亲之旅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干脆利落的不像话,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这事,仿似压制不住。 也不可再忍受一秒。 等顾瑶吃完饭,他实话说,两人还是不合适,不如从今天之后,转做好友。 顾瑶听完这话,两只灯笼似的大眼撑到最高,不可置信,旋即眼泪汪汪:“秦老师,你在跟我开玩笑。” 第4章 一眼万年 “不是,我是经过慎重考虑。” “我不懂,如果你想拒绝我,为什么今天还特意来后台看我,还准备了我最爱的白玫瑰。” “对不住,我想白玫瑰这事,应该只是巧合。” 劝了20分钟,秦巷送顾瑶出餐厅,顾瑶扑腾扑进他怀里,情绪彻底失控。 “秦老师,真的没可能了吗,我究竟哪里做得不好,是不是我在台上的表现很糟糕,明明没上场前,你还不是这样,为什么下台后,你什么都变了。” 秦巷最见不得的便是女孩哭。 才认识不过两个礼拜,缘何这姑娘能对他有这么深的感情。 他不是很能理解,却也只能尽力安慰:“别哭,这种事不值得哭,不是你有问题,是我有问题,我不适合你。” “你适合。” 秦巷叹气,轻拍着她的肩膀,柔声:“好姑娘,这事我全责,我确实有不周到之处,你想要什么,我尽力弥补,或者说,我要怎样,你才能好些。” 顾瑶抽搐着肩膀,慢慢从他怀里退出身,眼泪汪汪:“秦老师,你人真好,这两个礼拜你比我爸对我还要照顾,我还以为我们会有后续。” 秦巷满面歉意:“是我的错。” 顾瑶摇头:“大概是你人太好了,我才产生了误解,也庆幸你现在就对我说不合适,不然,我怕我真的会陷进去。” 秦巷因而从这堆话中产生反思。 余知善也不止一次说过他是烂好人。 顾瑶把眼泪擦干,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秦先生,送我回去吧,我想回家了。” “好。” 秦巷手中还拎着顾瑶的包,方才她情绪不对时,他帮忙拿起包,此刻包拿在手中,自己也忘了这事。 正要把包递过去,眸光一瞥,如有神会,他停了手中动作,缓缓抬起头。 中厅的廊上,立着不少人。 他和顾瑶在楼下演一出生死好戏,难免有人好奇观看,秦巷在安抚顾瑶的同时,都顾不上这些,没想到廊上,一群人中,竟然伫立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辛宴庭不想他就这么望了来,眼神一如既往的淡漠,而后,在那张脸露出震惊神色之下,他慢悠悠转过了身。 秦巷将顾瑶送回了家,为这一个月的荒唐彻底画上尾声。 驱车来到江边,他私人投资的一家艺术展会,在画室里坐了一整晚,这一晚结束,他的心,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好似那些空无和荒乱最终都寻到了一丝安宁之处。 心上长久的平静,是自己也未曾料想的结果。 他从不欺骗自己的内心。 如果相亲交友是个错误,随心而动最终也是错误,怎么都是错,他为什么不试一试。 花了一整晚的时间,他就这么将自己劝服。 * 周六上午有场选品交流会,辛宴庭提前半小时到达会所,发起方老贾在门口跟他唠了三四分钟,领着他进大厅。 一群人才踏进门,老贾惊了一跳:“秦工怎么来了,怎么没派个人通知。” 助理道:“刚来没一会儿,没来得及跟您说。” “奉茶了没,怎么就坐那,这位置怎么排的。” 老贾咋咋呼呼说话,黎容也不由得对他说的那号人心生好奇。 助理道:“秦工说临时来的,坐哪都一样。” “这怎么能一样,临时加个位,把辛总旁边那位置挪开,安排他上那坐。” “好,这就去安排。” 黎容看见半个侧影,这时已认出人来,朝他们辛总望去,只见他们辛总面上一片乌云密布,忍住笑,他问:“贾总,你说的秦工什么来头,你怎么格外重视一样,这把我们辛总都排到了后面。” “胡说八道,辛总是我的座上客,”老贾让小助理去他办公室拿上好的茶叶招待人,回头跟黎容道,“这秦工来头可不小,辛总你应该知道啊,他和你们那个研发中心的小贺一样,都是盛天的,秦工在行业内,算是这个,我是想着邀请他来当这次选品的评委来着,没排上期,没想到,秦工今天还是抽空来了。” 黎容吃惊:“盛天研究所?” “是啊。” 老贾见辛宴庭像是不知道秦巷这么号人,有心想给他介绍,问辛宴庭需不需要引荐一番。 辛宴庭朝那头看去,场内的工作人员正蹲在那人身前,年轻的姑娘身段婀娜,满面笑意,双手贴上那人的膝盖,二人有说有笑,不知在聊什么。 黎容瞅见他们辛总面色,赶在他说话前,同老贾道:“贾总,你忙,我跟辛总先过去。” 秦巷和场内的工作人员聊了两句,知道老贾给他换了新座,视线在场内摸了一圈,寻到了今日要等的人,还没走过去,老贾走来和他唠了半天的话。 聊的差不多,老贾好奇问:“秦工今天是冲谁来的?” 秦巷笑:“你这话什么意思?” 老贾和他套近乎,猜测:“是候场区那个三号?对,那家的研发经理是你们丰大出身的,用不用我跟底下打个招呼。” 秦巷摇头笑:“真不是,你就甭猜了,可别乱来。” 好不容易摆脱老贾,秦巷这才抽空坐了下来,两分钟后,身边传来一阵冷香。 左后方有人跟他打招呼:“秦工。” 秦巷抹头去看,朝对方点头,视线触及身旁落座的人,眸光在一瞬遣缓,随之幽长绵延,半天都难抽离。 他换香了。 一股木质沉香,有别于之前的凛冽,倒也温和。 拉丝一般的视线嵌在对方面上,日思夜想的脸蛋就在眼前,不是幻想,从前总是隔着一段距离,今天却近的可怕。 他这张脸,原来也不只是正面端彦,就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7 连这侧脸,也实为惊艳,尤其是这鼻子,简直可以用优越二字形容。 秦巷心灵再受震撼。 此刻,他庞若无人的眼神直直落在辛宴庭面上,半分不顾忌。 好不容易从喉咙深处抽出一丝声线,话说出口,如天上云一般柔和,他主动示好:“辛总,又见面了,幸会。” 辛宴庭随意望来一眼,匆匆收回视线:“嗯。” 比预想的还要淡漠。 好在情况不算糟。 台上的交流会进行了三十分钟,秦巷望了辛宴庭二十五分钟。 从上至下,从头发丝到鞋面。 秦巷的视线第三回从他交叠的长腿上绕回他面上时,辛宴庭调整了坐姿。 初时,他只是双腿交叠,微微靠在椅背上,浑身慵懒,到这会儿,他已变成双手交叉,搭在了膝盖上,就连身板,也立得笔挺。 中途,有助理来送茶,秦巷总算挪了挪视线,茶没喝,片晌后,又继续看向辛宴庭。 看的时间太久,辛宴庭修长的双腿收回,交叉的手松开,换成单只手搭在膝盖上。 目色直视前方,连面都没转过来,他忽然开口说了话:“秦工,看够了没?” 秦巷舍不得收回视线,被抓了个正着,仍大咧咧笑,直言:“辛总生得真不赖,我都看呆了。” 辛宴庭终于把面转过来,眉峰微皱,眼中一片冷色,满眼写满了荒唐两字,什么都没说,却骂的很脏。 身旁,黎容差点没忍住笑,给他们辛总连发了几条消息,却又看见他们辛总分明瞧见了微信消息,还硬是将手机翻过了面,仿似见不着这消息,气氛便能缓和。 秦巷是心怀诚意的,再次认真道:“辛总虽然才回国不久,初涉香料研发行业,却对选品相当有研究,你对新品的创作需求我略有了解,以你的需求为初衷,我设计了一款——” 辛宴庭语气不善,打断了他的话:“你从什么地方知道我有需求?” 秦巷温声道:“刚刚说了嘛,为了解辛总的需求,我对你发布的新品做了不少调研。” “凭这个就能知道我想要什么?”辛宴庭微不可见冷嗤了一声。 秦巷发愣,又听见他言辞警告:“毛遂自荐这招明显不管用,您是不是忘了上回那张名片。那你怕是不知道,我这人,多少有些忌讳。” 秦巷收回错愕,耐心询问:“什么忌讳?” 辛宴庭冰寒的视线钻透秦巷的眉骨,冷冰冰的模样直钉秦巷脑门,再三警告:“我这人,一向最讨厌别人耍小聪明。” 话说到这个份上,黎容听罢,都不知道怎么圆场,也足足愣了两秒,不承想,气氛如此尴尬,那位脾气和煦的秦工竟置之一笑,语气温柔,问:“还有吗,还有哪些忌讳?” 辛宴庭的不耐翻升两个度,眸光直直盯着他:“秦先生是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秦巷接住他的视线,态度诚恳,道:“怎么敢在辛总面前耍小聪明,我是认真的,辛总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将设计好的香水小样亲自给你送过去,我想等你看过,感受会变个样。” “我看就没这个必要了。” 辛宴庭冷冷站起了身,带着助理从这处退场。 出师未捷身先死,秦巷单手抵着鼻尖,忍不住发笑。 白长这么好看一张脸,没想到脾气原来这么差。 这事,秦巷笑了半天,回去后,也稍做了反省。 这几次见面都没留下好印象,看来再想接触,还得好好想想招。 另一头。 黎容送辛宴庭回公司,除了今天这场小乌龙外,叫他们辛总脾气更不爽的,恐怕还是选品会上的这些研发样品。 辛宴庭捏着鼻梁骨缓释心情,黎容问:“真有这么差?贺工说这次选品会上至少有三家可供选择,你都不满意,是不是因为今天秦巷的出现,让你的判断产生了干扰。” 辛宴庭甩给他一记干眼。 黎容心知那就不是了。 不过对于这个姓秦的冒然出现,他询问:“辛总,要不要对秦巷做个调查,听贾总的意思,这人来头像不一般,未来倘若合作可以做个备选。” “身份再厉害,来头再大,也不考虑。”辛宴庭冷声,一锤定音。 “为嘛?” 辛宴庭重重垂下眉眼。 眼前一晃而过的,还是那人一双深情往复的双眼。 摘了袖间的袖扣,他的不耐升到头顶,问黎容:“你觉得那人像什么?” 黎容一时想不到什么,问:“像什么?” “像个痴汉。” 直勾勾盯人的眼神,咧到嘴角的笑意,只差没将他活吞了去。 黎容吃惊,笑出声:“辛总,这次也是你的直觉?” “当然,”他的直觉从未出错,在这点上,他有着超脱凡人的自信,为此,思及此人,他甚至连说两句重话,“这人,我不喜欢,生厌、恶心。” “好的,辛总。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几日后,秦巷亲自送来的小样香水被黎容收下,最后扔进了杂物间,连最基本的反馈都没给到他。 第5章 再度偶遇 周五晚。 秦巷约贺彦名来家吃法餐,他亲自下厨,贺彦名带了一瓶葡萄酒来。 也不是第一回来这边的公寓,屋内的陈设像是又改了,书架上放了一排香水小样,贺彦名没有仔细看。 “来,尝尝我的手艺。”秦巷站在客厅喊话。 贺彦名正欲给自己带来的葡萄酒拆了醒酒,秦巷拦住他:“今晚喝点白的,这瓶留着,下次我送人。” 法餐配白酒,不愧是他师傅。 这顿饭吃了一个小时。 贺彦名证实了两件事,一件是他师傅没有要去高校授课的想法,另一件,他师傅有心事。 “所里都在传,你跟组里的小吴在相亲,我知道这事肯定不是真的,但小吴毕竟是秦工你钦点的人,需不需要我对她额外关照一二?” 秦巷点头:“尽可能多关照关照。” 贺彦名微怔。 秦巷道:“丰大吴院长的孙女,小姑娘刚来就进组,你关照的好,我对那边也算有个交代,至于相亲不相亲这些谣传,不用理会。” 贺彦名吃着冷菜,问:“所里什么传言都有,前阵子有人说,看见你老是跟姑娘在北月河那边吃饭,秦工最近是在忙相亲?” “相亲这事已经告一段落了,最近忙别的,”秦巷喝了半杯白的,心中一阵火烧,“说起这个,我最近做了件了不得的大事。” “什么事?” “想交个朋友,心思太直,给对方吓得够呛,”秦巷失笑,察觉确实是醉了,竟然跟贺彦名说起这些,心内想起辛宴庭,又是止不住的笑,笑意很快上了脸,“也不怪我,怪对方脾气不好,打直球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8 遭了拒,他嫌我直得慌。” 贺彦名沉声道:“什么人敢拒绝师傅你,看来那姑娘没什么脑子。” “不是姑娘,就是单纯交个朋友,”秦巷不耻下问,“小贺,你有没有什么好招,吓坏了人,你看这事还能救吗?” 贺彦名耸肩,脸色被酒烧得微红,难得退了一些冷峻:“从我过往这些经验来看,烈郎总是怕缠女,死缠烂打,你是一点也没辙。” 秦巷哈哈大笑,和贺彦名碰杯,又喝了半口酒。 * 这几天阴雨连绵,辛宴庭望着窗外的雨,心情沉落在低谷。 厌恶雨天。 厌恶下雨。 毫无理由,下雨,心情就是不好。 司机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瞧见辛宴庭倚靠在后座,指尖按在左手的戒指上,神色不耐,良久的不说话,却也宁静,既不是沉思,也不是在养神。 “辛总,还是去那家餐厅吗?”司机问。 “嗯。” 说来,他们辛总打回国后,闲来无事,一个人总是去这家私人餐厅——寻芳红栏,一家隐秘性良好的私人中餐厅。 将辛总送入餐厅后,司机在外头等人,雨渐渐越下越大,估摸着要下到九点。 辛宴庭一个人用餐,点了八个菜,每道菜吃不了两口,证实今日实在没什么胃口后,磨磨蹭蹭,他还是在餐厅待了半个小时。 兴许要待得更久,外面那场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屏风外餐厅侍者来回走动,走到缝隙开口边,用手敲了敲竹竿,发出声响:“辛先生,打扰了,老板朋友给您新添了几道菜,还送了一瓶酒,正在给您重新安排上桌。” 辛宴庭眼睑轻抬,看着这六盘菜陆续送上了桌,摆在了他面前。 四素二荤,卖相还算可以。 辛宴庭提起筷子,一样又吃了一口。 抬了抬睫毛,辛宴庭表示这几道菜素净可口,确实挺符合他口味,送来的这瓶酒,他也喝了一小口,口感出乎意料的清甜,不由得又喝了第二口。 不错。 看在这顿饭确实不错的份上,饶是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辛宴庭却也愿意花些时间找个人打发打发。 于是喊来侍者,他决意同今晚这个有心人见上一面。 初回国,真想来结识他辛宴庭的人没几个,仅有的几个,也全是托他办事的主。 辛宴庭做好准备,等着对方如何劝说于他,只是没想到,从两面屏风里走进来个人,这人一身白衣素净,竟比他料想的还要荒唐。 登时拉下脸,辛宴庭眉峰转冷,生怕话说得还不够仔细:“秦先生,你这心机,也太深了,上哪打听到我在这里吃饭。” 秦巷抿住笑,没坐到他对面,而是拉开椅子,特意坐到他身边,挨着他手臂,向他靠近了坐。 亲自给他斟满酒,也给自己倒了小半杯。 “辛总,你这就是高看我,我哪有这本事,”秦巷向他敬酒,“纯是凑巧了。” 辛宴庭两根指尖压在杯面上,毫无要与他举杯的意思,只低垂着视线,晦动的眸色轻晃,似要在这一时将他看透。 秦巷不介意他的无礼,自饮了一口,弯着唇角笑。 指尖离开杯面,举起小酒杯,相比较秦巷的小口啜饮,一仰头,辛宴庭饮了半杯。 秦巷有说有笑,向辛宴庭靠近,往辛宴庭手中的杯里再度斟酒。 靠过来这一下,辛宴庭酒意上了头。 空气夹杂着一丝甘甜,盈盈入微,拂面而来,又随空气晃动而散,这香味很快远逝。 辛宴庭顿时眯了眼,慢慢放下手中酒杯。 后知后觉,周身已被这股甜腻的香味缠绕,甜得漾人,有什么东西又在他脑中反复开花。 随着秦巷的退开身,这味道也随之远退,再没有方才那一下的冲击来得猛烈。 辛宴庭面色拉到最低:“秦先生究竟什么来意,这几道菜我总不能白吃,明白人说敞亮话,你想求我办什么事?” 秦巷目色诚挚:“怎么能说到求,哪有这么严重,就是觉得辛先生合眼缘,想同你交个朋友。” 空气沉寂。 辛宴庭冷眼望着他,如同望一只死鱼。 秦巷看他菜也吃了,酒也喝了,心内跃跃欲试,得寸进尺道:“辛先生原来偏好杭帮菜,我认识几个手艺还不错的厨师,改天要不要一道去吃。” 辛宴庭持续死鱼眼。 秦巷大笑出声。 辛宴庭这张脸无懈可击,就是生起气来,眼神带钩,也别有一番韵味,愈发充实了秦巷对这张脸的幻想,他想,他的画室恐怕又要新添几幅神色各异的画像。 觉得他好时,什么脸色都能受,甚至还觉得有点可爱。 这顿谈话自然不欢而散,辛宴庭不给秦巷补救的机会,再一次干脆的拒绝了他,言道:“秦先生好意我心领了,既然没别的事,我看也别耽误彼此时间,今天这顿饭就到这吧。” 秦巷站起身,在门边等他,等他走近,道:“给个机会,我送你。” 辛宴庭从肌肤到头皮,一阵发麻,似是被他阴柔的话膈应的不轻。 秦巷也只好送辛宴庭到门口,看着他上车,没再强求。 回程路上,雨势渐小,等到家时,雨差不多停了,司机泊好车,撑了把伞,在后座替辛宴庭开车门。 车门打开,空气中一股雨水刷着泥土的清新气味传来,辛宴庭半只脚踏出车门,清新的泥土之气中,忽传来一丝甘甜之气。 甘甜浮动在记忆紧绷之处,他脑中的雷达滋滋冒出火花。 一瞬,眼前浮出那人在包厢替他斟酒的画面。 辛总浑身僵硬,立在原地一动不动,面色阴沉到低点,司机不敢大声说话,担心问:“辛总,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 辛宴庭接过他手中的黑伞,这时雨已经停了。 一瞬的嫌弃摒除后,辛宴庭渐渐恢复正常,空气中的清新之味令他心头平复,一路撑着雨伞回到屋檐下,长身伫立在正门前,回首再去望时,天边雾蒙蒙一片,他竟破天荒地觉得,今天阴雨连绵,空气难得清新,这雨天,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洗过澡后,辛宴庭穿了一席白衣睡袍,拿起常看的厚重文献在落地窗前小坐品阅,才坐下没两刻,外头水汽朦胧,雨又下大了。 正想按动遥控关了窗帘,手才摸上按键,一股暗香涌动,直沁心鼻。 甜腻的香味在脑中成型,化成了一团雾在心尖散开。 四肢僵硬。 辛宴庭缓缓扔开手中黑色遥控器,指尖下垂。 洗过澡后,再多气味都不可能存留,浑身飘散的只有他特有的沐浴香气,寂静的室中不可能有第二种香味。 种种迹象表明,他对那股子甜腻清香,产生了不可描述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9 的记忆点。 一次,二次。 不断回想。 不断,加深了印象。 翌日早。 辛宴庭习惯六点起床,泳池游了40分钟,七点穿了一席黑色绸缎睡衣在餐桌前用餐,别墅里中西餐厨师各有两位,按照单双分开算,今早是西餐。 偌大的餐桌前,辛宴庭面前的餐品有数样,早上他一般吃得比较清淡,整个餐厅只有他切动餐盘用餐的声音。 缓缓咀嚼着餐品,长桌对面的廊上,家佣抱着新到的花枝往客厅去,黄色的桔梗配上室内纯白的装饰,辛宴庭平静的目色慢慢上抬。 连切动餐盘的声音都彻底停了。 辛宴庭目视前方,在一望无际的空荡餐厅中,又是没来由的,他感到一种心上久违的空落。 寂静之余,空荡深处,哪怕一个人独享丰盛的早餐,他却也觉得心上没有着落。 甚为孤单。 这种感觉来临时并不是毫无征兆,至少在那么一刹,他放下餐叉时,脑海中率先浮起的,竟还是那股甜腻的暖香。 继而,他想起那个人。 餐厅四四方方,头顶的天窗洒下无数直射的阳光,昨夜一场大雨,今早艳阳高照,空气中散着温暖的餐品食香,佣人各司其职,一切都是如此的温馨平淡,谁也不知道,这间别墅的主人,正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虚。 然而寂静深处,他却思起一个人,独独,念起他。 烦。烦透了。 第6章 死缠烂打 这事过去一个礼拜,那个叫秦巷的男人带给辛宴庭的后遗症渐渐散去,他在忙碌之中已无瑕再去想这个人。 一整天的忙碌结束,回家时是11点,辛宴庭接到英国庄园家庭医生的电话,那边在两个礼拜前就让他做好最坏的打算,今晚这通电话打来,辛宴庭旋即明白。 那头说:“没有办法了,以这种方式送Inspa离开,它至少能减少大多痛苦,辛,你要不要跟这个勇敢的家伙最后再说说话。” “好,手机放到它耳边。” Inspa跟随了他十年,是他从中国带去英国的忠犬,较为遗憾的是,这个家伙临死前,他不能在他身边。 Inspa发出呼呼的微弱之声,辛宴庭压着声线,同它道:“好样的,Inspa,我不会亏待你。睡吧,睡醒什么都有了,不叫你白活,我会在泽西岛庄园,给你立一座碑。” Inspa听到主人的安慰,呼声加重,几声之后,又渐渐变得微弱。 这通电话打完,辛宴庭在阴暗的客厅坐了20分钟。 佣人听见声音走到客厅,将客厅的灯开了半扇,惊讶辛宴庭怎么坐在这里:“辛先生。” 佣人过来问:“要不要准备宵夜?” 辛宴庭摇头,佣人不太放心,走的时候,将客厅另半扇灯也全都按开。 客厅一整个明亮,将辛宴庭心底的晦色通通照亮,无所遁形。 在成片的光亮中,他倚靠在背座上,失落的情绪被一股异样代替。 一个礼拜了。 一个礼拜过去。 那股该死的甜香气,再度在他脑中涌现。 这一回,是前所未有的强烈,强烈到,这股迷香的主人在他眉目间渐渐出现画面,定格,最后成型。 秦巷,这个无耻的痴汉,变成了甜美的柔香,他的面容被深深打上了甜腻的烙印。 再度念起这个人,因为有了详细的具象,他竟然,不再觉得厌恶。 或许可以说,不再只是单一的生厌。 第二次了。 落寞之时,他在思念他。 思念,这股甜香之味。 寻芳红栏。 辛宴庭慢慢品尝着这家餐厅的新品,四道新品配上六个菜,这顿饭到吃完,他花了一个小时。 50分钟前,辛宴庭刚到餐厅,餐厅老板收到消息就给秦巷打了电话。 秦巷临时推了今晚所有的社交活动,回家认真梳洗一番,在仔细问过今晚辛宴庭是什么神色和穿搭后,他在新调制出的10瓶香水中,郑重选出了一瓶黄英之调。 香水刚要喷上去,又想起老板说:“辛先生今晚将所有新品菜色都尝了一遍。” 黄英之调喷到腕间,秦巷顿住脚,摘了左手腕上的手表,回到调香室,从高层冷冻架上取出一瓶珍藏的小样。 这瓶苦绿的香水小样喷到内腕,任由香气灌溉全身,两种味道交叠,秦巷露出满意的笑。 很好。 今晚一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说不定能钓出什么。 赶到小馆时,餐厅老板也替秦巷捏一把汗,再晚来几分钟,辛宴庭只怕已经走了。 辛宴庭从包厢出来,站在正门的台阶上,等司机开车来,车的前灯才刚刚看了个响,耳边响起一道音,“辛先生。” 浑身犹如公鸡打鸣,从后背升起一股发凉的不爽利,转过身来,还真是瞧见了个大熟人。 辛宴庭寡淡的面容,一瞬落了脸色。 秦巷向辛宴庭走来。 辛宴庭看向秦巷,这人确实生得眉清目秀,书卷气重,头发总是梳得干净,清清爽爽,今天倒是穿得简单,一水的白衬西装裤,既有两分精英人士的小调,又不落俗套,若不是几次三番碰见,知晓这人目的不纯,不然,光这身打扮,凭这副模样,他还真看不出他有这么重的功利心。 秦巷面上发笑,现在是已经知道,辛宴庭心眼不多,喜怒于色,高兴不高兴全在面上,这种人,其实是个直肠子。 丝毫不介意辛宴庭的冷脸,秦巷笑得和煦:“可真是巧,又碰见了,我的车坏了,辛先生要去哪,不如载我一截。” 辛宴庭不晓得他哪里来的脸,上来就提这个要求。 冷声冷气,回绝:“那怕是不方便。” 秦巷迎着他清冷的目光,站到了他身边,挨着他的肩膀,中间仅隔了半拳之距:“辛先生好容易拒绝人,唉,一点面子也不讲的。” 辛宴庭频频蹙眉,对这人自来熟的厚脸皮感到生厌。 连番的不高兴浮在面上,又想起这段时间鬼畜一般的记忆点,现在人就在面前,对他的感觉只能说透着股邪性的诡异。 多样的不爽重叠,以至于辛宴庭开口都不知道要从哪句不爽开始倾吐。 一阵微风拂过,辛宴庭眉眼深色加重,当即明白,这人换了香。 有别于上回的甜腻味,这回他身上的香味厚重得不得了,压着他的鼻尖,只叫他喘不过气。 对这人唯一生出的新奇之意瞬间随风消散,甚至,在闻见香味后,还有些大失所望。 这张脸和这味道,都对不上号。 辛宴庭直赖赖道:“那也没多少人像你这样脸皮厚,你是不是在这特意截着我?” 秦巷一颗心思坦诚,大方道:“被你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0 发现了。” 辛宴庭:“……” 他算是知道了,这人脸皮厚是常态,落落大方到,反倒让他觉得自个儿是存心刁难人,再说两句重话,他还要掂量自己这样做,是不是不礼貌。 再不礼貌,话还是要说的,辛宴庭顺着他黢亮的双眸问:“你是不是缠上我了?我看着像是死缠烂打就能黏上的人?” 秦巷被这话逗笑,连笑了好几声:“要是这样就好了。” 辛宴庭的耐心眼看有限,秦巷见好就收,收了一半笑,道话:“好了,不同你开玩笑了,你不让我搭个顺风车那就算了,我这里有两张票,梅卓的私人音乐展,在他家办,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听。” “不了。最近没这时间。” 辛宴庭晃动手表,迈开了步,掀起一阵风,将周身附着的香味扩散,下了台阶:“下回别在这堵人,秦先生,这餐厅,以后我没什么兴趣再来。” “好,晓得了。”秦巷回他。 辛宴庭顿了顿脚,把斜过去的半边视线从他身上彻底收回,进了车,一溜烟随车离去。 车开出去十多分钟了,辛宴庭叫司机把车内空调打低再打低,可身上这股沉香的味道怎么也压不住。 和自身的清淡香水味融合,味道催动他鼻子,浑身的不耐烦快盖了整个车厢,连司机都开始不自在,询问:“是不是晕车,不如我把车窗打开。” “好,打开吧。”辛宴庭音色转哑。 几分钟后,哐当一声,所有的不爽似乎得到了验证,今晚的倒霉劲算是到家了,他的宝贝车被人追了尾,连着人和车,全都停搁在了路边。 司机在和肇事人交涉,辛宴庭站在马路栏杆边吹风,不爽归不爽,心思渐渐平静。 “辛先生。” 有人在喊他。 听见这声,辛宴庭从眉峰到后背,连着筋骨猛烈的跳动,转过身来,表情也像是见了鬼。 又又又撞见了。 秦巷从车上下来,将车泊在一边,夜风吹散他额前的碎发,他满面关怀:“撞得不轻,人没事吧。” 辛宴庭紧盯着他那车,又盯着他从容不迫的面,讥讽:“不是说车坏了,这是哪来的车?” 秦巷说谎不打草稿:“找程老板借的,从他院里随便顺了一辆。” 辛宴庭撇唇,毫无再与他应话的兴致。 秦巷锲而不舍,看出他人没事,又问:“这么晚了,再叫人来接也不方便,司机还有得处理呢,你去哪,我稍你一截。” 辛宴庭也开始扯谎:“一般车我坐不惯,晕车,想吐,就不麻烦你了,你有事先去忙。” 秦巷当听不懂:“不忙,晚上也没什么事,陪你聊聊天。” 辛宴庭压低眉眼,差点又露出死鱼眼,亏得秦巷及时转了话题:“上回在梅卓的音乐会上,我看见了你阿姐,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朋友都说,辛色微小姐在和梅卓处朋友,已经大半年了,都说梅卓这回像是收了心。” 梅卓,辛色微。 辛宴庭暂时忽略他那一声阿姐的古怪称呼,说话语调都提了两个度:“谁?辛色微?” 秦巷笑:“是。” 辛宴庭半天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秦巷观他神色,见他犹犹豫豫的,主动提出:“去听嘛,周日的私人小会,我这里有票,送你一张。” 夜里微风好,辛宴庭朝秦巷望来,就像是钩子在抛瞄,和秦巷搭上,轻轻松松在此处落稳停航。 秦巷还以为他半晌的犹豫后有所松动,不想,他却道:“犯不着,周日事情多,你的票还是留给别人用吧。” “那行吧。” 又聊了几句,秦巷也不打算再惹他烦,驾车离去。 回家后,秦巷转到画室,提笔没两下又画了一幅人像出来,这回依旧是冷鼻子冷眼的辛宴庭,区别在于,这回的场景不再单调,他处在马路边,车祸小事故…… 画着画着,秦巷发笑。 看来苦调的香水味他并不是真的喜欢。 面上冷,实则表里不一,本质上其实是个小甜饼? 推开这些不着调的猜想,秦巷收了笔。 越发肯定,他确实完了。 不管辛宴庭怎么生气,他都觉得可爱,也不知道这么一张巧夺天工的脸上露出别的表情,他心里会有多刺激。 想想都惊心,浑身燃起斗志,可等不了了,这男人,激起了他为数不多的征服欲。 他正在——打一场不知定数的无冕之战。 第7章 心意改变 周日,下午四点。 秦巷在梅卓的私人小院里如所料一般蹲到人。 梅卓将小型音乐会办在家中的草坪地上,来的人不多不少,秦巷到了不到半个小时,辛宴庭出现在他眼前。 今日份的辛宴庭穿了一席黑衣西装,纯英伦风,单排三粒扣,衣领窄长,鼓囊囊的胸膛贴着西装,腰身显出一道线,再稳重不过的一套穿搭,硬是让他穿出花的感觉来。 身材倒是比想的还要好。 秦巷放下手中的矮脚杯,跟身边同他闲谈的人低语了两句,起身往花园里头去。 在离辛宴庭后五排的位置上,他找了座坐下。 音乐会开场,梅卓在台上奏了两首钢琴曲,辛宴庭开始犯困,半个小时后,他肯定,他被骗了。 辛大小姐这会儿还没露面,今晚是不会出现了。 中途小憩,晃动脖子,他欲要离场,回身这么一看,后座有个人视线直接挂在了他身上。 没有任何惊奇,像是知道这人今晚必定也在,辛宴庭连个眼风都没给秦巷,利索从花园里退出了身。 秦巷看着辛宴庭就这么退了出去,在继续听曲和贴辛宴庭冷脸之间,着实犹豫了一分多钟,秦巷决定还是先把梅卓后面那首小提琴曲听完再说。 凡是听音乐会,出于尊重,不管台上的表演多么糟糕或是不喜好,秦巷从未主动离场过,从来都是听到最后,再为场上嘉宾鼓上几掌。 今天确实是个例外,毕竟他也没想到,辛宴庭的耐心竟然这么不够用。 再出来时,幸在辛宴庭没走,在场子外头,他还是将人找到。 也算是见了一出好戏,辛宴庭此刻宛如一只斗胜的孔雀,浑身上下,无一不写着嘚瑟二字,那股子得意和面上时不时的奚落,真叫人上头。 秦巷旁观了好久,看到这对姐弟俩从争执到面红耳赤,再到动手,辛大小姐气势凌人,狠狠推了辛宴庭一把,辛宴庭立在台阶上往后倒,忽的便被人一把兜住。 突然冒出来的人,叫场上二人都感到吃惊。 秦巷单只手接住辛宴庭,揽住他的腰身,将他抱了满怀,而后扶着他站直。 辛色微上上下下扫了秦巷一眼,冷嗤了一声:“英国待这几年,看来本土文化没少浸透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1 ,你倒好意思回去告我的状,嘁。” 大小姐落了话转头便进了花园,辛宴庭皱着眉头,将秦巷按在他腰上的手扒开。 “她那话什么意思?” 秦巷猜:“他怀疑我们俩是一对,正在搞对象。” 辛宴庭脸上大写的无语,对秦巷的骤然出现,更是感到无语:“你看起来,还挺兴奋?” 秦巷承认:“是啊,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 辛宴庭不停扫着手肘,想将身上挨着的味道扫去,这固然是徒劳。 方才接触那一下,他瞧清身边这人是谁,第一反应竟然不是生气,而是被这股弥留在两人之间的香氛冲上了头。 甜的。 清甜香。 又换香了。 秦巷紧跟在辛宴庭身后,喋喋不休说着话,香味就在鼻尖不散。 他说一句话,他对香味的敏感又深一分。 最后秦巷说了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见,等到秦巷唤他,面上带喜:“那就这么说定了?” 辛宴庭意识渐渐回神,停住脚,周遭的事物回到现实,眼前的人有了具象,不再模糊,他愣神:“什么说定了?” 两人沿着地上绽满小路灯的草坪地都快走到门口,身量挨着身量,两个体型差不多的青年才俊你言我话,任谁瞧见,不觉得这是一对相谈甚欢的好友呢。 秦巷这才看出辛宴庭刚刚在走神,面上有些挫败:“白说那么多,原来你一句没听。” 辛宴庭找回状态,在对方浑身散发的香浓甜气中渐渐稳住心神:“行了,秦兄,分道扬镳吧,我还有下一场,免送。” 秦巷也只好收声,应道:“那行,下周见。” 辛宴庭走后,秦巷回了小花园,将没听完的音乐会听完,最后才安心回去。 另一头。 辛宴庭开车回郊区的另一套公寓,刚开始还是正常的,后又想到秦巷那句下周见的鬼话,没来由的烦躁不堪。 越烦越上头。 鬼知道他有多少花招。 跟块黏皮糖似的,甩也甩不掉。 再到后头,心念神烦,更烦的是这股清甜的香气,也不过是挨着他的胸膛蹭了一下,这味道,经久不散,就好像那人坐在他怀里说话。 将他整个人罩得意乱神迷。 私心上来说,这股浓厚的味道是好闻的。 情绪却告诉他,这不太对劲。 这事,大不对劲。 车随便停在了路边,被交警贴了几张罚单,最后没人再去管,倒是有偶尔路过的行人,看见这辆全体通黑,车牌号一串6的劳斯莱斯,会忍不住掏出手机拍个几张。 司机是半个小时后才赶到这处的,到时,先看见了辛先生那辆爱车竟然随意停在了路边,而后才在花店的门口见着了辛先生本人。 这地方偏僻,透着人烟气,老房子没怎么装修,一间小花店开在拐角处,辛宴庭就坐在花店门前的那方竹木椅上,木椅贴着墙壁,他与墙壁贴成一条线,伸长了双腿,两膝交叠,单手压着膝盖,整个身子隐入五颜六色的花丛碎片中,良久的不说话,面上,也没什么表情。 外卖小哥骑着电动车停在花店门口,店老板将花束送上,外卖小哥盯着店门口这人使劲看,收好花骑车开出另条道上时,转了一个头,还是没忍住,又朝他望来。 司机走到花店门口,店老板拧上茶瓶盖,问:“大哥,想买什么花?” 司机摆手,身旁传来一声唤:“老林。” 老林转身便看见自家老板贴着墙坐,神色冷清,浑身也都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虽然说这场景有点怪,但老板的事,少问就对了。 “先生,您那车被贴两张罚单了,我先去处理下?” 老林是开着车来的,问这话时,辛宴庭从裤袋中掏出一把车钥匙交到了老林手上。 老林泊车去了。 店老板拧开玻璃瓶盖,继续喝起茶,走到辛宴庭身边:“坐这么老久了,真不买两束花?” 辛宴庭缓慢抬起视线:“甘菊,苦艾,龙胆草,建兰,迷迭香。” 店老板不解:“说什么呢?” 辛宴庭仍在提问:“绿质调,水生调,为什么是甜味?” 店老板东北人的性格,受不了他这磨叽:“什么这调,那调,大哥,真不买两束花?” 辛宴庭最后将店门口摆的新鲜花全买了回去,老林和店老板大姐两人一丛丛的搬,直到后备箱实在装不下去这才作罢。 周三。 国清鹊的高层和大陆区的首席总裁到盛天研究院参观调研,贺彦名亲自招待的人,一上午的接待结束,王德封宴请众人在附近的食堂顶楼吃饭。 一行人往楼上去,一窝蜂的人潮中,贺彦名眼尖看见人,不免觉得奇怪,问身边王德封:“秦工怎么来食堂了?” “是啊,”王德封也觉得怪呢,“你师傅这人一向挑得很,嘴巴刁钻得不得了,他怎么来食堂了?” 黎容听着两人说话,看了看身边神态自若的自家总裁,替boss问了句:“王院这是在说谁?” 王德封一向是个人精,瞧见秦巷端着盘子在往这边来,当即捡了话说:“在说我们秦大研究员呢,诺,我们贺工的师傅,刚才你们过来的那栋研究楼,就是他管着呢。” 黎容笑:“那哪管得过来?贺工在化妆品原料这块颇有建树,既然是贺工的师傅,那我们秦工专攻什么?” 王德封将秦巷夸到天上去:“那就广了,就没有他不懂的,秦工可是我们盛天的活招牌,没了他,我们盛天可都转不动。” 身边一帮高管点头:“倒是听说过这位秦专员的名声。” 是个人都说知道秦巷,黎容担心他家老板破防,眼光盯在了辛宴庭脸上,生怕他一个不高兴,搞的气氛尴尬。 秦巷就这么在众人的审视下走了过来,在最近的餐桌上又坐下了,隔空朝王德封点了点头。 王德封转过身来,看众人还朝秦巷望着,话道:“有机会叫上秦工,介绍给辛总你认识认识。” 辛宴庭默然两瞬,开口道:“择日不如撞日,下午我有空,不如上秦工那喝杯茶。” “那感情好啊。” 饭后,秦巷在办公室浇花,剪枝,室内一片馨香,王德封领着人说来便来了。 秦巷都没怎么准备,随便拿了些茶招待。 几杯茶摆在案上,飘着热气,王德封在为二人引荐,说起贺彦名接手这项目,还说起这事秦巷打一开始就关注,为辛总这项目那也是花了不少心力,又说起,秦工也就这么一个徒弟,丰大专项送来的博士生他都不愿意收,这项目交给贺彦名,辛总你就放一万个心。 车轱辘话说完,辛宴庭靠坐在沙发座里,面上表情一点也没松,嘴里道:“是,贺工年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2 有为,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贺工做事我自然放心。” 秦巷点头:“彦名专攻原料研发,比我精,再过两年——要不了两年,等辛总这老国货品牌的新品研制上市,他这名声唱出去,只怕我们盛天还不一定留得住人。” 王德封一旁道:“什么话,你徒弟你管不住,你都没出去单干,他还想单飞不成。” 秦巷耸肩轻笑,表示这都是玩笑话。 话说的差不多,王德封迟迟不肯走,秦巷给他将茶杯里的水添满:“王院,下午还有场研究会要你去主持,你别忘了时间。” “哦,对,”王德封立马起身,“看我这记性,那我先去了,秦工啊,辛总可是我们盛天的贵客,你好好招待。” “一定,一定。” 把人送出去,室内的门关上,秦巷转身过来,笑着坐到了辛宴庭身边。 第8章 约着吃饭 方才坐在他对面,秦巷见他总是紧绷的状态,这会儿王德封一走,他连腿都伸长了,还端起桌上的绿茶喝了两口。 “这茶不行。”辛宴庭客观评价。 秦巷站起身:“你等等,我弄点好东西给你。” 前后捣鼓了十多分钟,辛宴庭勤他折腾,在秦巷的办公室前前后后都转了一圈,最后站在落地窗前,留个背影给秦巷。 秦巷喊他:“这边坐,来。” 休息室的门是大开的,辛宴庭落座后,朝门内望去,秦巷的私人休息区一览无余,就连那张两人宽的大床也都瞧得一清二楚。 秦巷看他反应,亲手调制的冰咖,他连喝了两口,看来是满意这味道。 辛宴庭并不隐晦自己的喜好,对上秦巷稍有得意的视线,语气淡淡:“秦工手艺不错。” 秦巷笑:“跟手艺没关系,跟这金豆子有关,从北美带回来的咖啡豆,一般舍不得喝,就这么点,全拿来招待你了。” 辛宴庭抿唇,不接他的话。 “你像是一点也不惊讶我在盛天,原来早就知道我在这上班,”秦巷整个身子贴入沙发座里,语气不由得唏嘘调侃,“看来没有你辛总摸不准的事。” 辛宴庭啜饮着冷咖啡,目光平淡:“也没有多早。” 就在这两天。 仅仅一个周末,他便对他了解知深。 黎容将秦巷的资料一一摆在他面前,从秦巷上哪所幼儿园开始,直博后在国外读了几年的书,参与了哪些公司的品牌研发,再至他父母,例如他妈,刚刚被庆大返聘,这些资料,他能倒背于心。 再见面,没什么惊诧是真的,情绪镇定,也是真的。 可要是说,对这人看法一如从前,那绝对是假的。 秦巷摸着咖啡底盘,静了几秒。 辛宴庭既然对他早就了解,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看不上,他肯定是尊重他的选择,但心上有些失落,这是难免。 拍了拍沙发扶手,秦巷复站起身:“在盛天上班也不是什么多光荣的事,你多早晚都会知道,真要说起来,盛天不比其他院,机关单位,受拘束反而多,说起原料的研究,我确实也是不擅长,你等等,我再去给你拿个东西。” 这回,他去了休息室。 辛宴庭放下咖啡杯,起身跟在他身后,一道进了休息室。 秦巷从冷藏间取出封存好的小样,转身便看见辛宴庭站在他身后:“跟进来做什么?” 辛宴庭不答他的话,问:“这是什么?” 秦巷眸光明亮:“上回送到你公司的香水小样,后来又改进了一版,一直没能再送出去,正好今天你在,呐,拿去。” 辛宴庭接过小样,指尖小心翼翼拆开,正准备往空气里喷,忽然想到什么,要喷的动作顿然停住。 秦巷期待着他动作,见他竟又停了,贴着他问:“怎么了?” 辛宴庭慢慢抬起头来,闻见他的呼吸声就在耳边,这才觉出两人贴得不是一般的近。 肩膀挨着肩膀,秦巷将他整个人抵在了柜子边,一抬头,他视线里都是他。 诡计多端的心机男。 辛宴庭面色变了变,横出手来将他推开,走到床边,犹豫了不到两秒,将小样收进了西装内袋中:“什么时候的事,小样我没收到,回去我让黎容问问。” 原来是没收到。 秦巷找回信心,借着这两分信心,看向他鼓囊囊的胸膛,盯着他装小样的那处看,眸光勾人:“东西送都送了,不能白送,辛总,要不要请我吃个饭。” 得寸进尺。 辛宴庭用眼神狠狠骂了一句。 也不知道怎么了,他这副小表情,简直将秦巷的心勾的痒痒的,痒得他按捺不住,追着问:“我知道有家粤菜馆,就在你公司附近,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 辛宴庭眼神直赖赖望着他,别无他法:“行吧,晚上几点。” “7点怎么样,我去接你。” “嗯。” 秦巷第一回送来的香水小样黎容没找到,整个办公室都弥漫着股幽香,黎容敲门进来,看见Boss还在看秦巷早些年接受的采访,那会儿的秦巷和现在差不多,看着更青涩一点,这个视频他家老板怕是看了不止十遍。 “辛总,没找到。” “嗯。” 黎容也不知道老板是个什么意思,反正下午从盛天回来后,他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不敢问,也不敢多劝,依例先汇报了晚上的行程:“辛总,四点还有个小会,晚上约了新北的时尚主编吃晚饭,大辛总刚刚来电话,说晚上来公司,希望你把时间留出来,那这饭?” 辛宴庭在幽香中沉醉,听到他提辛色微,整个人都是皱的:“都不见,我有其它安排。” “好。” 六点左右,辛宴庭回到休息室,在换套衣服和不换衣服之间纠结了十来分钟,最后还是换了身西装,又喷了常用的那款木质香,将身上的一点幽香完全盖住,这才安心出了门。 秦巷在地下停车场接到人,看到西装革履,连头发丝都透着精致的辛宴庭,心情瞬间大好,便一点也不计较他说在地下停车场见面的事。 为此,他还亲自下车,为辛宴庭拉开车门,辛宴庭坐进副驾驶,秦巷单手按在门框上,连门都舍不得关,由衷夸赞:“这条领带真衬你,你今晚真俊。” 辛宴庭日常无语。 上车后,秦巷还陷在高兴中:“就是简单吃个饭,用不着特意打扮一番,你也不早说,不然我也换件西装再来。” 辛宴庭快被他的洋洋自得和一连串的笑花脸淹死。 就知道他是这副反应。 “开你的车。” “在开呢。” 开车不到20分钟到了餐馆,秦巷领人进去,提前定的雅间,室内环境典雅,人落座没多会儿,餐厅很快就上了菜。 辛宴庭看着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3 这一面桌子,不太满意:“就五个菜?” 秦巷给他冲洗筷子:“两人五个菜还不够啊,你先尝尝,不够我再加。” 看在菜色还不错的份上,辛宴庭给了他点面子,拿筷子尝了尝菜。 又继续尝起第二道菜。 秦巷给辛宴庭盛的鸡汤,递到他手边,他也喝了一口。 放下汤碗后,片刻后,他又喝了一口。 秦巷心满意足,知道这餐馆没来错,他很喜欢。 一顿饭吃得很是融洽,五个菜吃得一点不剩,辛宴庭最后也没再喊添菜。 茶足饭饱后,辛宴庭退去身上的冷清气,透出几分自在:“在吃这块,你还挺有门道,怕是没少吃,是不是将整个城都吃遍了,哪个地方有什么餐馆你都知道?” “也没有,”秦巷给他倒茶,说了两句实话,“是你不挑,这家餐馆平价的很,菜不在多,点对了就行,你看,几个菜你照样吃得饱。” 辛宴庭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我不挑?” 秦巷点头:“对,你不挑,好满足的很。” 相较于他,辛宴庭哪里能算得上挑,真正挑剔的,另有其人。 辛宴庭面色透着古怪,脸上生愠:“你才认识我多久,就以为将我了解透了?秦兄,我给你一句忠告,少轻易给人下定论。” 秦巷劝他先把茶喝了,辛宴庭虽然面色不好,但他递过来的茶,他还是仰头喝了。 他喝茶的功夫,秦巷眼睛盯在他脖子,流畅的下颌线上,最后望回他高挺的鼻梁上:“那你说,我这话准不准,你是不是好满足。” 辛宴庭面色凝滞,开始要发小脾气,秦巷赶忙换话题:“一会儿去哪,回家吗,远不远,我送你。”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拐上了车。 主要是辛宴庭想要再确定一件事。 白天没说开的事,饭桌上没说开的事,这会儿夜深人静,车上了高速,辛宴庭望着车水马龙的路段和红灯流转,慢慢将事说开。 “上回在丰大给我塞名片,是想毛遂自荐,还是想……”辛宴庭都说不出口,只好用他说过的话,“单纯想跟我交朋友?” 秦巷打开车窗:“都塞名片了,肯定是想和你合作来着,交朋友有交朋友的方法,用不着这样。” 辛宴庭沉默不语。 足足静了五分钟,他将头撇向了窗外。 秦巷侧过脸来望他,见他坐得板正,缓缓转动着中指上的银戒,不知道在思索什么,整个侧面,神色严峻,肃穆的气场挥霍而开,直击秦巷脑门。 有那么一瞬,快将他迷晕。 他忽然都觉得亏欠,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心里确实为他露出这样的神色而感到歉意。 “放首歌听听?”秦巷说话,“想听什么?” “不用,”辛宴庭冷声,“我想静静。” “好。” 片晌后,辛宴庭身上的冷色渐渐消退,说起话:“最开始送来的那瓶小样没找到,下午给的那瓶,回去后我用了。” “怎么样?” 辛宴庭沉默了三秒,答:“还行。” 这回答很明显不合秦巷的意,他自诩在研究新品这块从来都是见解独到,但自从遇见辛宴庭,好多年都没有的挫败,那是接二连三的燃上心头。 还行就还行吧,证明有改进空间。 秦巷很快振作。 将辛宴庭送到地,秦巷也不打算再上他家做客,再提出这么无礼的要求,辛宴庭恐怕要更不高兴了,秦巷决定见好就收。 下车后,他喊住辛宴庭:“辛老板,留步,别急着走,我送你样东西。” 第9章 给辛总换床单 秦巷从后座拿出一早准备好的礼盒,送给辛宴庭。 辛宴庭接过礼物,眉头紧蹙:“你喊我什么?” “辛老板啊,不适应啊,我们都这样喊,叫辛总也太见外了。” 辛宴庭被他说服,这才问起:“这是什么?” 秦巷望着他笑:“小礼物,见面礼。” 有了前几次经验,秦巷现在再送礼,辛宴庭不打算推,照单全收:“怎么不一早给我,现在才送。” “那怎么能一样,按照流程那也是将你送到家后再送,电视上都这么演的。” 辛宴庭一瞬恍悟,这哪是什么正儿八经的礼物,这是他糊弄人的小把戏。 冷冰冰的,语气生闷,他道:“下回别送了,别搞虚头巴脑那一套。” 秦巷听话:“好,下回见面就送。” 辛宴庭心累身累:“跟你说话真费劲。” “别费劲了,”秦巷语气放软,眸光又开始亮起来,“今天这顿饭是不是还行,下回还要不要跟我去吃,正阳门那块,我知道有家川菜馆,手艺堪比国宴。” 他说好,那肯定是好的,只是可惜,辛宴庭耸肩:“我吃不了辣,还是算了。” 秦巷眼中的光半天暗不下去:“偶尔换换口味嘛,不试怎么知道一点也受不了,大不了我替你涮菜。” “涮过的菜还能好吃?” “这不是为了迁就你。” 辛宴庭被说得有点心动,模棱两可给了回复:“再说吧,我最近没时间,有机会再约。” “好吧。” 在门口路灯下,两人聊了半晌的天,吃过饭后,两人身上都沾了点饭菜的油烟味,这会儿按理都散得差不多,辛宴庭憋了一路,终于问了出来:“你身上怎么这么沾味?” “啊,什么味?” “餐馆的油烟味,混合的味,很多味。” “有吗,”秦巷掀起衣领使劲闻了闻,什么也没闻出,“你鼻子真灵,哪有那么多味,我沾了,你不也沾了,咱俩一样,别互相嫌弃。” 辛宴庭一口咬定:“我没有。” 秦巷被他说得难堪,当着他的面,闻自己的手,活像个变态,最后自己也看不下去,笑出声:“就你讲究。” 辛宴庭确实讲究,他不光是对味道敏感,他对秦巷这个人打一开始就敏感,到底还是问了出来:“怎么今天没喷香,前几次见,一天换个香,香得跟个花洒一样,怎么今天,身上清清爽爽的?” 秦巷嗯声:“我一般不喷香,要进实验室,身上常有的,多是消毒水的味道。” 辛宴庭面色变动。 秦巷向他靠近,也不管身上什么味是不是熏到他,眼神勾勾的,嘴角扬笑:“我就是出门跟你见面才喷香。” 辛宴庭面色已经不能看。 秦巷挨着他,拿肩膀肘碰他肩膀,语气轻柔,哄人似的说话:“加个微信吧,下回微信上喊你,约着去吃饭好不好。” … 辛宴庭抱着小礼盒进家门,管家阿姨在客厅等了他半天,一面扫着壁橱上的灰,一面说话:“先生,朋友来了啊。” “嗯。” “我看你俩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4 在门口聊了半个小时,怎么不把朋友喊进来坐坐呀。” 辛宴庭停住脚,愣住了。 … 秦巷洗过澡后,坐在落地窗前准备看文献,福至心灵,拿起手机看了眼。 辛宴庭十多分钟前给他发来两条消息。 一张是秦巷送的那个小木偶人图片,一条在问:这东西怎么跟你长的一样? 秦巷揉了揉鼻尖,回他消息:仿着我做的。 片刻后,秦巷又回了一条:也不是很像,一点点像,这样的小木偶人,我还有六个,想不想看。 辛宴庭不回他了。 连着三周,秦巷约辛宴庭吃饭,加今天,统共就约出来过两次。 谁也不承想,来的时候,日落西山,天气还是好的,一餐饭结束,突然就下起了雨。 辛宴庭吃完一顿饭,和秦巷扯着闲话,心情难得好些,外头这一顿雨,叫辛宴庭的脾气一落千丈,连带着,对秦巷这个邀着来吃饭的大闲人都生出几分郁色来。 几次相处,秦巷知道辛宴庭脾气一直这样,就是没想到他原来这样不喜欢雨天。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哗啦啦直落,坐在屋子里,都听见外头雨落坠地的声响,噼噼啪啪打在窗户上,声落得越重,辛宴庭的面色便越重一分,到最后,他连跟秦巷说话的劲都没有。 秦巷问他为什么不喜欢雨天,他睨着眼神,冷冷道:“下雨天,又潮又湿,谁会喜欢,你这是什么鬼问题。” 问这个鬼问题的秦巷心道,那他还真是个例外,他就觉得雨天挺好,空气都变得清新,再多的肝火都能被一通雨水浇灭。 可惜这话不能当着辛宴庭的面说。 “过半个小时估计能停,你再坐会儿,我去接个电话。” 秦巷推开包厢门出去,一去就是30分钟,等再回包厢时,室内安静,一片空荡,没见着辛宴庭人。 难不成这半会儿的功夫,就走了? 秦巷走到窗户边,往外推开半边窗,一阵瓢泼大雨打进来,湿了他小半面衬衫,雨比刚刚那会儿下更大了,院子里停了几辆车,隔着水雾,也瞧不清廊子底下是不是有人。 “干什么呢,找什么?” 声音从后面传来,慵慵懒懒的,没什么生气。 秦巷回过身来,瞧见辛宴庭脱了西装外套,此刻只罩了件黑衬,衬衫掖在西装裤里,腰间的皮带是他熟悉的款式,这样的皮带他有两条。 辛宴庭一面解着手上的袖扣,往上撂起衣袖,一面朝里头来,走到秦巷身边,看秦巷呆愣愣盯着他看,脸色狐疑,问:“发什么呆?” 秦巷把窗户关起来,说话,问他:“去哪了?” 屋内的雨声顿时小了不少,辛宴庭解开手上的手表,秦巷顺手就接了过来,辛宴庭道:“去了趟卫生间。” 秦巷将手表翻了个面,没瞧出这手表什么牌子,放在手里掂了掂,趁着辛宴庭坐下喝茶,顺手将手表塞进了上衣袋里。 辛宴庭在喝冷茶,这茶还是秦巷刚才出去前泡给他的,坐下后,秦巷又泡了杯茶给他:“老吴说,这雨起码还要再下两个小时,回市中心高架那条路堵得不行,还不知道要堵到什么时候。” “老吴是谁?” “哦,这家店的老板,我大学校友,在这附件开了家度假山庄,这块地附近,都是他家产业。” 辛宴庭抬眼看他,半晌无话。 他说话还好,不说话,秦巷心里就没主意了,软声着,他解释:“怪我,今天出门没看天气,谁知道晚上有这么大的雨,刚刚打电话问了问,都说这附近即将省运会,市里在赶雨呢,临市的雨要下个好几天,估计到明早都不会停。” 辛宴庭脾气压不住了:“还有这回事?” “可不是。”秦巷给自己倒茶,“赶上好时候了,下半月省运会,开幕式要不要去看,我找人拿票。” “哪一号?” “18号。” 辛宴庭在思索行程,想到那天有什么事要做,道话:“那去不了。” “提前半个月约,都约不上辛总的时间啊,”秦巷故作落寞,“你这时间怎么那么难约,开幕式也就两个小时,真不去看嘛,那天我去接你。” 辛宴庭还在想,秦巷不让他开口说话,又道:“那天准不下雨,看完我就送你回来,到家也才11点。” 三两句话就把日子定了,辛宴庭拿眼瞥他:“现在几点了?” 秦巷掏出他的手表看了眼时间:“嘿,10点了。” 外头的雨下那么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要是等雨停再送辛宴庭回去,指不定到几点。 多方面考虑过,秦巷决定再出去打个电话。 又过了半个小时,辛宴庭连茶都不喝了,站在窗户边,伫立着身姿,双手抱臂,秦巷推门进来,满面笑意道:“和老吴说好了,腾两间房出来,今晚就在这待一晚,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 辛宴庭向他撇过头来,脸上毫无颜色,连话都不想说。 秦巷耐着性子哄:“这有什么办法嘛,你看外面这雨,路上堵着呢,不安全,明天早上就好了,明早,雨肯定停。” 餐厅后头连着度假山庄,老吴山庄里的房间多的是,能让辛宴庭觉着住得惯的房间,却没几间。 已经是最好的房了,辛宴庭在几间房里来回走了一圈,始终没松口风,秦巷看他反应便知道,他这是都不满意。 辛宴庭还在屋里,老吴把秦巷拉到门口,低语:“你这朋友什么来路,架子大的很,我这可是五星级度假山庄,懂不懂五星的含金量,他在这埋汰谁呢?” 秦巷压住他的声音:“我都说了叫你晚上回去歇着,你非来,他就这样,好了好了,你先回去,这边我来,他今晚肯定是住这。” “收他双份的钱,这一晚上的,我过来还不是看你的面子,不是,他到底谁啊,要你这样伺候,老秦,我可从没见你对人如此客气过。” 秦巷笑:“是吗,我不一向这样吗,我什么时候脾气不好过。”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你脾气是好,笑面虎懂吗,跟人,那都是假客气,这位,”老吴拿手指人,将不礼貌发挥至极,“别不是你祖宗吧,我是看出来了,半天的功夫,你哄他跟哄大爷似的。” “越说越离谱,”秦巷拍他肩膀,将他打发走,“你先忙你的去,改天约你吃饭。” “行,走了。” 辛宴庭在床边笔直站着,和客房经理大眼对小眼,秦巷走进来,经理可算松了口气:“秦先生,你朋友他说这床不行。” “怎么不行。”秦巷问。 辛宴庭抬着下巴点了点床,又点了点屋内素色的装饰。 秦巷没明白:“怎么了?” “颜色不行,地板是原木色,床单是灰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5 色,睡不了,很难想这一觉睡过去,是得多压抑。” 秦巷接话:“好,那换床被单。” 辛宴庭还想说话:“还有这桌子——” 秦巷转过身来,对经理道:“你去拿床白色被单来。” “好。” 辛宴庭见秦巷不听自己说话,仍在道:“你看这地板,黑黢黢的,缝隙里都是灰,头顶就两盏灯,还这么暗,光落的位置晃晃悠悠,什么讲究。” 秦巷揉了揉额头:“辛总,别挑了,这间,已经是这块最好的大床房,你往外看,民宿的风景一览无余,底下都是茶山,多美啊。” “是吗,”辛宴庭冷冷地说着英式幽默,“或许等雨停了,外头漆黑黑那山,能像你说的一样美。” 秦巷可不敢再接他的话。 等新床单送来,经理安排人准备铺床,秦巷想了想,道:“都放那吧,我来换。” 第10章 小作精 晚上快十点半,秦巷给辛宴庭把被子换好,床铺顺,哄着辛宴庭去洗澡,一切忙完,已经11点,秦巷坐在沙发里,就着头顶这盏辛宴庭嫌弃的不行的温馨小灯,随便找了本书打发起时间。 辛宴庭洗澡花了半个小时,出来后,脸上沾着雾气,肌肤晶莹剔透,秦巷把书放到一边,盯着他的脸险些又看痴了:“好了,你先睡,我回房了。” 辛宴庭喊住他,潦草擦着湿发,走到他身边:“明早雨停了就来叫我,别睡过头。” “放心,不会。” 辛宴庭认床,并非是酒店的床不舒服,不管在哪,只要不是自己家,他都能挑出一堆毛病来。 将就睡了一夜,早上五点,天刚蒙蒙亮,辛宴庭掀开被子起床,拉开窗帘,看见远处茶山底下亮着灯光,景色果真如秦巷所说那样宜人。 雨下了一整晚,终于停了。 咚咚咚。 咚咚。 秦巷迷糊着眼,穿着拖鞋来开门,开门便看见辛宴庭穿戴整齐,立在他门口。 “走吧,回去了。” 秦巷眼睛睁不开,侧身让秦巷进屋,把屋里的灯全都按开:“几点了,怎么看走廊还是暗的,外头雨停了?” “停了。”辛宴庭精神抖擞,“夜里三点停的,大概。” “哦,那还好,现在上路,路上应该干净。” 秦巷从架子上的上衣口袋里掏出手表,看了眼时间准备再递给他,可看一眼这时间,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会儿他脑袋疼得很。 感情是没睡好。 “豁,辛总,才五点啊,您醒可真早。” 辛宴庭哼声,不理他了。 秦巷连打了数个哈欠,开车将辛宴庭送回去,一路安静,秦巷的黑眼圈衬在眼底,相较于辛宴庭的清爽,他像个宿醉未醒的醉汉。 昨晚有些失眠,折腾到2点才睡,5点多,辛宴庭来敲门,统共没睡到4个小时,强打起的精神,忍着头痛,秦巷将人往回载。 外头天还是黑的,路灯都不显亮,好在路上的车不多,一路畅通无阻,等红绿灯的功夫,秦巷也不敢眯眼,只撑着额头,微微醒神。 从后视镜里往后看,辛宴庭靠在后座上,此刻坐得笔挺,睡得香的不行,好看的眉头慢慢在舒展。 小作精。 秦巷想起余知善说过的这词。 原来身临其境代入人,是这么个意思。 绿灯亮起,秦巷将车往前驶,手背按在了鼻尖上,忍不住,兀自发笑起来,摇了摇头,乐在其中。 送到地方后,秦巷喊辛宴庭下车,又给他送了份小礼物。 这几次送礼都习惯了,辛宴庭顺手就接了过来,没说不要,他刚醒,从车上下来,一脸困倦,拿了东西就要往里头去,被秦巷拉住手。 秦巷这会儿是清醒的,头痛也渐渐转好:“几点上班?” 这会儿7点,回去眯个40分钟,不吃早饭,差不多就该上路。 辛宴庭倦着声音道:“9点前到公司,早上有个早会,缺不了席。” “好,晓得了。” 晓得什么晓得。 说话也不知道什么调调,软的很,像南方人说话。 辛宴庭心里吐槽两句,回去洗了个澡,倒头便睡了。 8点左右,辛宴庭从楼上下来,叫司机去备车,管家阿姨为他准备好了早餐,看他不打算吃,道:“先生,打包好,给你路上带着?” “算了。” 司机开车刚出院子门,铁栅栏拉开,辛宴庭眼睛随随便便一瞥,便看见了对面那辆车。 那车停在那边半天了,像是专门在等着谁。 他叫司机停车。 秦巷从对面那车里下来,拎着食盒往这边来:“特地去龙景路买的,光排队都排了20分钟,热乎着呢,你路上吃。” 辛宴庭坐在车里没下车,手伸出窗外,接过了食盒:“什么东西?” “胡记的小笼,顶出名的,外卖都不送,很难买的。” 辛宴庭扫了他一眼,一晚上加一早的折腾,他连衣服都没换,还是昨天那身,面上精神倒好,满面笑意,只是这胡子都快长出来了,冒着青茬,眼底更是一片淤青,像是给谁打了。 “什么时候吃不都一样,非得花这个功夫,快回去吧,早上不上班?” “怕你早上赶不上趟,肯定没功夫吃早饭,”秦巷也不说自己等了多久,只顺着他的话说,“没事,早上我请个假,晚点去一样。” 辛宴庭将食盒放在膝盖上,默默和他对视,好像有什么话,又好像没什么话。 秦巷便压着车门顶,弯下腰来,凑过身,语气哄人:“晚上再去吃饭好不好,几点结束,我去接你。” 辛宴庭摸了摸中指上的银戒,回绝了:“算了,太折腾了,这阵子我忙的很。” “好,那就等下周。”秦巷也不恼,从善如流,应道。 又一个礼拜过去。 周五。 辛宴庭中午就收到了秦巷发来的消息,他想约着吃饭,到下午,辛宴庭才回他,说不行。 秦巷拨了个电话过来,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明天行不行。 明后天都不行。 辛宴庭如实相告,明天要回辛家吃饭,不可能抽得开身。 秦巷语气听起来怪失落的,在那头道:“好久没见了,再不见,我都快要忘了你长什么样。” 辛宴庭马上能想到秦巷在那边是什么表情,心里说不上什么感受,嘟囔:“不才见过嘛。” “都一个礼拜了,给你新做的小风车早就做好了,还能吹泡泡,要是今天能见面,今天我就带给你。” “小孩子才喜欢这种东西,”风车怎么可能会吹泡泡,辛宴庭不信,“别给我送礼物了,橱窗里摆了一堆丑娃娃,一个比一个丑。” “你这就是胡说了,我做的手工,从没有人说丑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6 。” 辛宴庭立刻抓到他话里意思:“你还给别人送手工?” 秦巷柔声道:“遇见你后,就不给别人送了,做的一堆小玩意,全都是送给你的。” 辛宴庭在手机那头足足静了好几秒。 秦巷也不知道他什么心思,隔着手机屏幕,怎么都不真实,他只能耐着心说话,循循善诱:“这周不见,周一见怎么样,我去找你。” 辛宴庭仔细想了想他那个会吹泡泡的手工风车,也不知道真吹起泡泡来会是什么样。 “晚上跟几个老同学聚餐,在湖天沙田,都是本科那些校友,好几年没聚了,聚完得有9点。” 秦巷很是上道,说话:“那聚完,我去接你,接你去吃宵夜。” 辛宴庭犹犹豫豫不说话。 秦巷道:“我去接你嘛,你晚上别吃太多,我知道有家烧烤店很好,评分高,味道也确实蛮不错。” “我不吃烧烤。” “那就去吃小馄饨,夜市的小馄饨,比我妈包的都香。” “在哪?” “淮海路上,”怕他不知道,他道,“离沙田很近的,拐个弯,十来分钟,很快就接上你,那就这么说好了,我把小风车带上,晚上见。” “行吧。” 馄饨不馄饨的没什么,主要是觉得那个小风车能吹泡泡比较新奇。 辛宴庭如此同自己道。 湖天沙田,会馆。 辛宴庭读书那会儿,就是典型的留学派,圈内的朋友基本上是一个属性,彼此间的父母不说认识,但要是报上名号,多多少少都是听过的那种。 打小,他读的就是国际学校,原本初中那会儿他就该出国了,后来他妈出了那档子事,他就没出成国。 他本科玩得好的校友,也就那么两个人,圈子的关系,他与老同学之间并不怎么熟络,反而和校内的老师们关系还要更胜点。 老同学也没想到他今天能来,聊了半晌的天,老同学问:“老辛你说实话,是不是为了涂思嘉来的。” “谁?”辛宴庭皱眉。 “还装,还装,你们那点事,早都传开了,群里都说,她今晚会来,你是不是看了这消息,才赏面子来聚会的。” 辛宴庭拍开这人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神色淡淡:“你可真能侃。” “不是啊,”老同学是不相信的,看他面色好像确实不是这回事,又问,“真不是?” “够无聊的你。” 关于涂思嘉这事,辛宴庭自己是听说了一二。 早年间,老同学之间总是流传他和新闻系某XX女神的传闻,这人的名字在他毕业后好多年还在传,甚至某年,XX到伦敦出差,老同学还打电话来问他,是不是和XX修成正果,打算什么时候办喜事。 无稽之谈。 这人是谁他都不知道,连名字都没记住。 后来记住名字,还是因为辛色微的专访,这人配上名字,真人出境,给辛色微做了几期访谈,他对此人才勉强挂上了号。 老同学又过来推辛宴庭的肩膀,示意他看:“喏,人来了。” 好些年不见,老同学间结婚的大有人在,涂思嘉反而越发年轻,比读书那会儿还要水灵,这人从门里进来,立时就有人迎过去,说:“哟,涂记来了。” 辛宴庭收回视线,觉得没劲。 身旁,还有人道:“涂大美女确实漂亮,够劲。” 漂亮吗。 辛宴庭没觉得。 真要说起来,也就还行。 仅仅只是还行,连秦巷的一半也比不上。 辛宴庭喝了两口威士忌下肚,慢慢放下酒杯,为什么会想起秦巷? 这有什么好比的,秦巷可没有她年纪大。 第11章 气的不轻 本科校友,张鹏,曾经和辛宴庭一个团队,两人一起参加过创业大赛,属他和辛宴庭关系还算可以。 张鹏知道辛宴庭回国后在接手的项目,今天抽空参加聚餐,就是为了聊这些事,给他透了一手的消息:“临水底下那个代工厂资金出了大问题,政府管不了,准备出手了,你这时候入资,卡了个好点。” 辛宴庭有自己的考量:“我只做国货,那场子,太大。” “辛总,未来不考虑转型吗,你买下来,到时候就是租出去,也是个好价钱,别白瞎了这机会啊,你又刚回国,难道不想把这行做大?” 辛宴庭耸了耸半边肩:“没这个打算。” 张鹏连声叹气,却又无可奈何。 这厮命好,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钱,做什么不做什么,全凭喜好,可根本不考虑什么长远发展,买断专精。 当年两人差点闹掰,就是因为这个。 辛宴庭喝了半杯酒,将话又圆了回来:“现在只做国清鹊这一个牌子,别的虽然没考虑,但手里闲钱搁着也是搁着,抽个时间吧,去实地考察一下。” 张鹏眼里闪光,听他的口吻,不像是没得谈:“好啊,我约时间,辛总去出差,我不得照应好,这样,我替你先跑一趟。” “聊什么呢,这么高兴。”涂思嘉举着酒杯走了过来。 张鹏接过话:“在聊你呢,涂大记者,这阵子省运会,是不是有的忙。” 涂思嘉向辛宴庭举杯:“是啊,忙的一塌糊涂。” 辛宴庭举起酒杯,和她意思了两下。 涂思嘉往辛宴庭身边靠,笑若灿花:“辛总,财经记者都说约你的访谈难,你回国到现在,还没接过专访吧,什么时候有空,到我们时运喝杯茶啊。” 张鹏哇的笑出声:“涂大美女,你不是转到体育版块了,最近省运会,怎么还缺业绩啊,什么时候给我也来一期专访啊,我时间充裕的很。” “去你的。”涂思嘉翻了个白眼。 大美女就是翻白眼也好看。 辛宴庭扯着嘴皮,皮笑肉不笑:“有空再说。” “那行。” 又过了半个小时,辛宴庭看了眼时间,8点半。 手机里好几条消息,没有一条是秦巷发来的。 都说了9点差不多能结束,这会儿了,竟然连个消息都没有,辛宴庭面色渐渐下沉。 差不多九点,张鹏说不续第二趴了,司机来接人,他问辛宴庭,是不是该散了,正好一起出去。 辛宴庭翻过手,看了眼时间,面色冷冷淡淡:“第二趴有什么。” “还不就是那些,k歌,闲聊,我看小蕙在摇人,开了房间,正在喊人打麻将。” 辛宴庭坐在那里没动。 张鹏走过来,按住他肩膀:“不走啊。” 辛宴庭推开他的手,不说话。 张鹏觉着奇怪,想问他今晚这是怎么了,往常比谁都走得快的人,在这坐老半天了,他都熬不住了,他竟然还想再待。 涂思嘉擦着手往这边走来,给辛宴庭送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7 蛋糕:“辛总,辛大帅哥,打麻将不,那边三缺一。” 蛋糕辛宴庭没吃,回道:“不怎么会。” “我是老手,我教你啊,小蕙那桌连着我,全是女生,缺点阳气,你过去,给大家送送钱好啦,大家伙今晚准没白来。” 涂大美女两句话就将辛宴庭带去了麻将桌,张鹏看傻了眼。 还说两人没什么。 这叫没什么? 张鹏和身边人交换眼神,后面谁也没急着走,全跑到麻将屋凑热闹去了。 辛宴庭何止是不怎么会,刚上手,一连输了六把,桌上的筹码全送了人,几位姑娘嘻嘻哈哈,戳着美甲摸麻将,看辛宴庭的眼神,就跟看财神爷一样殷切。 最后张鹏没撑住,一看时间10点了,和辛宴庭说声自己先撤,改天也约他打麻将。 辛宴庭嗯了声,心不在焉往桌上送牌。 中途,辛宴庭的手机响了两声,他将手机翻过去,十多分钟后,手机又响了。 涂思嘉今晚收钱收得满面红光,抬着下巴示意辛宴庭:“辛总,手机响了,好几声了,别是有什么重要事,接啊。” 辛宴庭胡乱往外甩牌,摸起手机,看见秦巷的来电,脸都是黑的。 黑了老半天,还是接通了电话,跟众人道:“我接个电话。” 起身退到了一边。 “还在会馆吗,我到了,在楼下。”秦巷哑着声道。 辛宴庭冷冷应声:“在。” “今天这么晚啊,”秦巷声线里有种捡到便宜的感觉,沙哑的嗓音都变得欢快,“那什么时候结束,我在楼下多等你一会儿。” 辛宴庭连眼睛都眯了起来,气的不轻。 辛大财主接了通电话就要走人,老同学没人拦她,涂思嘉向他摆手:“下把再约啊,牌局这东西是这样的,多练练,手气就好了。” 辛宴庭懒得说话。 晚上十多点,嗖嗖刮着冷风,辛宴庭穿了身特经典的英式穿搭,衬衫配马甲,外头还罩了件长风衣,到脚踝。 脸上冷的没有温度,双手插着衣兜,辛宴庭脚步缓慢,踩着发亮的皮鞋,朝秦巷走来。 和辛宴庭的精致相较,秦巷穿得就很随意。 运动鞋,牛仔裤,随便穿了件运动外套,一身打扮,配上这个年轻的发型,像个20出头的小伙,要不是车看着显贵,人真看不出什么名堂。 辛宴庭上上下下将秦巷的穿搭扫了一眼,看见他风尘仆仆,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像办了什么事才来。 面上火气瞬间没压住,辛老板冷脸,质问:“几点了,秦工。” 秦巷理亏,就知道辛宴庭是要不高兴的,原本还以为今晚接不到人,好在他没走。 他赔笑,好声好气答他的话:“10点半了快。” “你怎么不明天早上来接?” “啊,这个,”秦巷心里软乎乎的,“哪能这样啊,这也太晚了。” “你还知道晚。”辛老板自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秦巷将外套的拉链拉上,一路拉到脖子上高处,高高兴兴转到车那头,拉开车门上了车。 车子发动。 秦巷按下车窗,诚诚恳恳道歉:“对不起啊,一点事耽误了,紧赶慢赶的,可算赶来了,忙得忘了时间,没顾上跟你发消息,不然,早该提前告诉你的。” “告诉什么?告诉我,今晚你估摸着要爽约?” “哪里,”秦巷柔声说话,“怎么可能爽约,辛老板这样难约,再多的事都要往后推一推,今晚这顿夜宵是一定要吃的。” 辛宴庭不信他的鬼话,靠坐在车座里,气还没消。 “那看来今晚的事不小,看把你折腾的,来来回回的跑,没累死吧。” 秦巷转过脸来,啼笑皆非:“太夸张了,哪能累得死,就是忙了一晚上,连口水都没喝,没顾上吃饭,现在饿得心慌。” 辛宴庭还是不吃这套,全当他在扯谎。 秦巷锲而不舍地道歉,解释:“真的,骗你干嘛,真没顾上吃饭,你看我这面色,饿得脸色泛白,马上低血糖了要。” 辛宴庭轻晃着脑袋,气慢慢消了下去。 等到了地方,秦巷领着人进小餐馆,辛宴庭是一点气也没有了,还催秦巷,停车那么规范做什么,随便停停好了,还非得对齐。 秦巷道:“那也不能碍着人走路,还是留点空出来好。” 两人走到店里,直到坐下,辛宴庭脱下风衣,随手放在一边,也没说一句这家店环境多不好,有多简陋的话。 秦巷就着菜单点菜,点了四碗馄饨,三碗大的,一碗小的,辛宴庭抽过菜单,手挥了又挥,秦巷看他架势,也不知道他点了多少。 “够了,吃不掉。” “来都来了,这家店有什么,都尝尝好了。” “你真是钱多。” “怎么,迟到这么久,请我吃点东西话这么多?” 是是是。 秦巷服软,是他钱多,这顿饭他请呢。 两个大老爷们跟闹着玩似的,这个点了,点了七八个人分量的东西,服务员老阿姨一盆盆往上端着东西,回回端菜上来,都要盯着辛宴庭多看好几眼,看着看着,还忍不住怪笑。 再过来时,秦巷打趣:“我这老兄是不是特上相,特俊,阿姨你看你盯得,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阿姨笑的止不住:“俊呢,比你之前带来的那些姑娘还要俊呢,俊得多。” 秦巷一头黑线:“阿姨,你又跟这乱说。” 等阿姨走了,秦巷骗辛宴庭:“我没带人来,她胡说的。” 辛宴庭一脸看他继续演的表情。 秦巷招架不住:“就几个,好早的事了,这阿姨就记住我了,嘴里也没个把门的。” “你还怪她,”辛宴庭烫着筷子,递给秦巷,“下回,你再多带几个,一整套的,凑个满汉全席。” “嘿。不带了,可不敢带了,以后只带我辛兄来。”秦巷顺嘴接话。 辛宴庭平展的唇角微微上扬,很受用。 一顿饭吃完,秦巷提议去江边河边走走,辛宴庭嫌江边人多吵闹,不太乐意去,秦巷知道他讲究,却又两句话能捏住他的命门。 “这一身的味,不得到河边散散去,你多少年没回来了,潮白河的景色跟你走那会儿可不一样,那一栋栋楼高的,走,我带你见见世面。” “见什么世面。”辛宴庭觉得他说话挺逗,可架不住爱听,最后还是迈开腿,和他在河边闲逛。 第12章 说好的礼物 潮白河边的景色硬要说变化,没怎么变,和他走之前一个样。 就是这个点,人倒是渐渐在减少,河风一阵阵吹来,没两下,就将辛宴庭的面吹冷,头发也吹得往后散。 秦巷双手插着上衣衣兜,微缩着肩膀,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8 还真一栋栋给辛宴庭讲起这边上哪栋楼的历史。 后头又从那几栋楼的园区聊到秦巷出国那些事,辛宴庭知道秦巷后来出过国,在美国读过书,还不知道他在印尼也待过一段时间,更不知道的是,他读博期间,读的竟然是双学位。 “资料上可没显示这个,秦工有点子深藏不露。” 辛宴庭这话听起来像玩笑又不像玩笑,一贯符合他们“英伦”人独有的阴阳小调。 秦巷接话:“你派人查我啊。” 辛宴庭耸肩,表示这不是很正常。 秦巷道:“那你查的也太晚了,你要是早点查我就好了。” 辛宴庭想起公司在研发的新品,想起会上的频频解说,又想起他那徒弟小贺,心思为之一动,问:“早点查会怎样。” “早点查,就早点和辛总打交道嘛,哪用得着这么累。”秦巷语气自然,“连吃个饭还要看时间,要是在一起做事,那不是天天能见面,想约你吃饭就约你吃饭,想跟你说话就能说上话,还能和你一起下班,这多好。” 他这话不是怪罪,也不像是暗示,随意的不行,似是不经意间勾动了辛宴庭的心弦。 他在想,这个项目进行到这里,他天天忙的不见人影,还要操心除原料以外的大小事,包括跟天娱传媒打交道,旧代言人这事的后续至今没料理完,一众新代言人,他也没一个满意的,总之,哪哪都少不了应酬。 要是秦巷真来帮他… 秦巷的本事他不知道,或许他也只是被吹得太高。 又或者他这人擅长交际,没的也能吹成有的。 算了。 辛宴庭止住念头。 他不喜欢将公事和个人私事掺和在一起,还是算了。 辛宴庭在这些零零星星的想法里最后只抓住一条,语气稀松,开始质问:“和我就吃这么几顿饭,你觉得累?” 秦巷大咧咧笑:“这还不累啊,我伺候我妈都没这么伺候的,我妈也不见得有你这么挑,你看看,这都几点了,哪回吃饭不折腾到大半夜。” 秦巷伸出手表给他看。 辛宴庭只注意到他这只华丽的金色手表瞧着眼熟,是他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他那去了。 手表此刻挂在他纤细虚白的腕上,看着好像有点违和。 瞟了他一眼,辛宴庭将肩膀挺直:“那看来下次别约,你说请我吃饭的时候,可不是这话,大下午的,是谁话密的不行,这会儿话锋一改,又变成折腾人了?” 秦巷快被他可爱死了。 辛少爷是个有气就撒的主,从来憋不住话。 高兴不高兴,全都能叫你知道。 秦巷就爱惯着他脾气,越惯心里越有滋味,竟然都惯出习惯来了:“我的锅,我的锅,说错话了。” “我看不是说错话,是心里话。” 秦巷往旁边的栏杆一靠,干脆也不走路了,半个手肘架在栏上,手指头下垂,转过小半个身,朝辛宴庭看。 辛宴庭皮鞋尖抵住他的运动鞋,也停住脚,而后面朝河面,吹着冷风,等着他说话。 秦巷突然说:“我妈养了一只猫,前阵子老是偷溜出院子,到饭点了又自动回来,前几天我妈打电话来说,她肚子看着像大了,到医院一查,你猜怎么着?” “怀了?” “还真是,也不知道混的什么种,再过两月,就要生了,能生一窝。” 辛宴庭往他面上看:“你家猫什么品种?” “名贵着呢,我家这只,是猫界的大美人,三花猫,我这有照片,你要不要看。” 说着,秦巷掏出手机翻照片给他看,一张张翻着,辛宴庭看得津津有味:“品相是不错。” 连续看了几张,辛宴庭松开他手机:“这猫虽然混账了点,你们做家长的没管好才是主要原因,不过,这跟我刚刚怼你那话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啊。”秦巷眨眼,神情很是松快。 辛宴庭:“……” 秦巷只望着他笑。 辛宴庭察觉出:“你这是在转移话题?” “对,”秦巷笑的更甚,“被你发现了,哈哈,那这猫还看不看了,还有好几张呢,有一张拍的最好,你看。” 秦巷划到那张,辛宴庭低头去看,碎发吹到秦巷头上,彼此间毛发相接,呼吸贴近。 “哪里好看?”或者说,哪里不一样,辛宴庭问。 秦巷将这只大美人三花眼睛放大放大再放大:“你看这张里,她眼睛的形状,是不是和你一模一样。” 辛宴庭:“……” 在江边吹够了风,闲话扯了一堆,辛宴庭被吹的手脚冰凉,脸上的温度也发凉,催促秦巷:“好了,回去了。” 回去,还是由着秦巷送,路上两人没怎么说话,辛宴庭像是累了,靠在座里,只拿眼看着窗外,模样安静。 秦巷等红灯的间隙,时不时朝辛宴庭看,看他的侧脸,看他这个角度上高挺的鼻梁,怎么看怎么都满意,心里落了点什么东西,安稳的很。 又过一个红绿灯,秦巷转面又要来看辛宴庭,辛宴庭先他一步转过了脸,抓住他视线。 眼神里有些无奈,辛宴挑眉,意思像在说,看够了没有,能不能好好开车。 秦巷扬唇笑,一点也没有被抓到的尴尬,面上如沐春风,和气的很。 辛宴庭微微触动肩膀,承认他这笑是有点感染力:“方才一直没问,都这么久了,你身上那点味一点也散不去,晚上从哪里来,一股子酒精混杂的消毒水味,像从医院来一样,晚上干什么去了。” 秦巷吃惊:“天。” 辛宴庭撇唇,不懂他惊什么。 秦巷腾出视线看他:“你这是狗鼻子啊,灵的不要不要的。” 辛宴庭不置可否。 秦巷道:“还真是从医院来,在医院待了几个小时,楼上楼下来回转,我自己是没注意,没想到这么久了,这点味道还是能被你闻出来。” 刚见面,辛宴庭就闻出他身上的味了。 前几次见面,他身上香得很,这回见,反而邋遢的多,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精致感也退了老些。 辛宴庭问:“在医院干什么。” 秦巷如实道:“害,傍晚那会儿在家刚落脚,就接到家里老太太电话,说老头晕了,绕了一大圈,去了西城,前后一忙活,给老爷子安排了住院,待到10来点,这才抽开身。” 辛宴庭怔住,片晌,表情不自然:“老爷子没事?” “还得继续观察,明天我再去趟医院。”具体的,秦巷不想细说。 辛宴庭也没接着问。 好半晌,车往前方拐了个弯,拐进辛宴庭住处的别墅区,道路清净,两侧的路灯也变得昏黄起来,秦巷放慢了车速。 辛宴庭说话:“家里这么大事,晚上还来什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9 么,微信上说一声不就行了。” “那怎么行,”秦巷很自然道,“说了要来,肯定来,这种事怎么好失约,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辛老板这么难约,错过了今天,还不知道要等到哪年。” 辛宴庭挑着眼风:“今晚这顿饭吃得开心了。” “当然,”秦巷没什么包袱,今晚的事在他这里都不是事,他总是洒脱随性,“要是还有下次就好了,辛总,下回再见面,你觉得什么时候好。” 饶是辛宴庭有个几秒不自在,被他两句话说的,心情也随之宽泛,他也半开起玩笑:“那不得等你家老爷子病好再说,再约吧。” 再约就是不定的意思。 秦巷拿腕关节拍了拍方向盘,半点没显出躁意,可辛宴庭眼风一带,觉得他像是挺无奈。 明明这人是没什么情绪的人,可辛宴庭还是觉出他情绪来了,察觉甚微。 察觉归察觉,辛宴庭也没再接话。 后半截路上,直到车停在门口,辛宴庭也没说一句话。 秦巷泊好车,解了安全带,从车上下来,在后备厢里拎出一袋子东西,里头沉甸甸的,装了不少。 辛宴庭这时才从车里下来,反手关上车门,微靠在车边。 就这么一个动作,差点又给秦巷迷得不行。 秦巷拉开后车门,从里头拿出辛宴庭的大衣,连着手里这点东西,一并交给他:“诺,说好的礼物。” 辛宴庭伸手接了过来。 秦巷望着他道:“有点舍不得分开了,感觉还没待够。” 辛宴庭被他直赖赖的话炸的头皮都在发麻,接住他眼里那点光,他也压了声,好笑着问:“还要怎么待,刚刚在车里看你也不说话。” 这不是倒打一耙嘛。 秦巷不认:“我那是心疼你累——” “快好了吧,少说这种磕碜人的话,赶紧回去吧,眼底都冒青了,回去好好歇歇。” 秦巷从来都是实心实意的,被催着赶着走,他也不恼,好脾气到最后,道:“那我再约你,微信上约。” “行吧,”顿了顿,辛宴庭道,“有空回你。” “好勒。” 第13章 连着放鸽子 秦巷目送着辛宴庭进了大门,瞧见他进了小洋楼,直到连影都看不见了,他也不急着回去,两条腿撑长了,半个身子靠在车上,心里暖和和的,想着辛宴庭一整晚一波三折的情绪变化,越想越有滋味。 衣兜里手机响了。 秦巷接起电话:“妈。” 毓远淑简单跟他说了老秦的事,让他明天再来趟医院,事说完,问:“你那边都解决了伐,跟伊(她)见上面了嘛,晚饭有没有吃。” “见着了,吃的馄饨。” 毓远淑道:“想吃馄饨来家里吃,外面包的哪有吾(我)包的好。” 秦巷念及她妈的手艺,道:“过两天回家吃馄饨。” 毓远淑:“好的呀,把你今晚急着要见面的朋友一起带来好啦,让伊尝尝妈妈的手艺。” 秦巷拉开车门,钻身进车里,普通话变成了上海话:“还是算了,伊胃口刁得很,我怕伊吃不惯。” 洗过澡后,辛宴庭在屋里点了香薰,晃灭手里的火迹,在烛台前站了两三分钟。 香薰的烛火透着蓝光,黄光,几盏不同颜色的烛台相偎在一处,香味也散作好几层,一层叠着一层往前推进、涌动,弥漫在屋内,萦绕在辛宴庭面上。 不认识秦巷前,他用的一直是一款熏香。 认识他后,这盏矮小的蓝色熏香便是他送的,和他惯用的东西放在一处,香味叠加,违和里又透着不违和。 闻久了,还觉得味道馨香,似乎助眠效用更好。 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东西,说改便能改。 辛宴庭将秦巷送的小风车拿了出来,放在室内的架上中层,和他送来的那些小物件并排放,再来个几次,这排架子怕是就放不下了。 管家没想到辛宴庭这个点还来找他说事,问他有什么吩咐,辛宴庭捏着鱼饵往鱼缸里投食,看着一群金色的鱼在跳动,鱼身透着屋内的灯光,闪耀着五彩颜色。 心情像是很好,他在几米长的鱼缸前慢悠悠投喂了良久,道:“在我屋里抬个橱窗上去,空间要大,要高,不能坏了我屋里书架的位置,样式随意,只要东西不落灰。” 管家陈叔道:“那得新画个设计稿了,明天我就安排,为了搭得上,得现做才行。” “好。” 临睡觉前,辛宴庭放下英文书丢在床头柜上,忽然又想起了秦巷。 几乎是一边想着他,一边揭开被单上了床,闭上了眼,脑海中还是他的模样。 这家伙不当回事的跟他说着话,说这种事怎么好失约,肯定来。 最后要分别的时候,他眼里全是烫人的光,还挂着哀求似的乞怜,盼着下次能尽快和他见面。 辛老板嘴角勾出一抹笑,睁开了眼,按亮了灯,站到书架前,又将他送来的那些小物件手工艺品挨个地看了一遍。 这年头哪有这么实心的人,辛宴庭也是第一次见。 坐在落地窗的摇椅上,辛宴庭双膝交互,单个脚压在地上,轻晃着身子,给秦巷拨了个电话。 秦巷秒接:“辛老板?” “嗯。” 秦巷换了个手接电话,脱了手里的橡胶手套,一手的冰凉:“这么晚了打电话过来,出什么事了?” 辛宴庭听见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鼓风的响声,问:“干什么呢?” 秦巷从小实验室出来:“给培养基加水,在室内养了一些兰花种子。” 这么晚还在搞这个,辛宴庭奚落道:“在家还做什么实验,养什么兰花种子,留着写论文,发sci?” 秦巷真受不住他这么嘲,哎了一声:“就是心血来潮,闲不住,白天的事够多,回家就是图个消遣。” 那他兴趣爱好可真够别致的,辛宴庭腹诽。 秦巷问他真没事吗,这么晚一通电话打来,他可是放下那些兰花种子就出来了。 “没事不能打电话?”辛宴庭理所应当地问。 “能,当然能,”秦巷在水龙头底下冲着手,用脸和肩膀肘子夹着电话,歪着头跟他说话,“明后天都不行,周一要不要约吃饭,吃早饭,我起早点,吃完饭,再送你上班呀。” 辛宴庭受不了他说话的调调,嗲的很,却又很受用:“你起得来,我起不来,别折腾了。天天就想着吃饭,显得我像没吃过饭一样,周一你来趟我们公司,我拿点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 “好东西,来了就知道了。” 周一。 大中午,太阳毒辣,秦巷亲自去了趟辛宴庭的公司,开车开了40分钟,许是路上堵车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20 太久,到地方时,公司小助理说,他们辛总已经走了,坐专车走的,恐怕到晚上才能回来。 秦巷没见到人,东西也没拿到,饭也没吃上,给辛宴庭发了消息他也没回,没法,他只能驱车先回研究院。 下午四点左右,辛宴庭终于回他消息,也不说中午没见上面的事,只说他晚上在南大跟人吃饭,得九点结束,他要有空,就过来接他。 秦巷问:南大哪个校区? 辛宴庭回:研究生那个校区。 那就是北校区。 北校区可不近,过去路上就是不赌,那也要一个小时。 秦巷是掐着点到的,到地正要给辛宴庭发消息,才看到他回了消息来,说公司有事,跟助理先回去了,叫他别来接了。 发消息也就20分钟前的事。 秦巷将车停好,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瓶水喝,冰水下肚,秦巷坐回车里,慢悠悠给辛宴庭回消息:好。 这事整的。 周五那晚迟了一个小时多,他一天里,连着放他两回鸽子。 既然都来了南大,也难得来一趟,秦巷给在南大教书的老友发了个消息,约出来,两人找了个馆子吃了顿饭。 朋友是他高中校友,当过一阵子同桌,和他一样,都是本地人,两人虽在一个城市,一个在北,一个却在南,外加上秦巷事多人忙,一年里也是没见过几回面。 刘冬的二胎女儿上月办的满月酒,秦巷塞了红包,当时也没来吃饭,两人坐下一见面,都说一句话。 你瘦了。 刘冬是因为起夜给女儿换尿布,这阵子没睡过一个整觉,熬夜熬瘦了。 秦巷就不知道是为什么了。 刘冬盯着他发笑:“兄弟,不是,你出什么事了,怎么几个月不见,人瘦成了这副德行,看这个面颊瘦的,脸往里凹,骨头都要凸出来了。” 秦巷摸摸脸:“哪至于。” 和辛宴庭断断续续约着吃饭,顿顿都吃得丰盛,吃饭也还算规律,怎么就瘦了。 秦巷自己也不明白。 刘冬一语道破:“是不是女人给绊的,前阵子遇到老教授,这可是你妈亲口对我妈说的,说忙着给你相亲呢,什么样的女人啊,看给我兄弟榨的,真是一滴也不剩了。” “去你的。” 秦巷想,多半也是他熬夜熬太狠了,最近忙的事又多又杂,还要往医院跑,两头都要兼顾,等这段时间过去,肉肯定能长回来。 刘冬和秦巷闲扯着学校的事,说他院里的派系之争,说谁谁谁在院里是这个,眼睛都不带看人的,遇见领导,那乖得跟个孙子似的,忒有趣,他就是看不惯那副嘴脸。 从院里聊到项目上,聊到秦巷手里接的活,刘冬羡慕得不行,眼睛都红了:“可真赚啊,我说你小子一回一辆车,一趟一个颜色的,今天这开的什么,宾利,那小翅膀飞的,真不怕兄弟我眼红。” 说了那么多,最后只叹气,感慨的很:“还是回来好,得亏回来了,外面哪有家里好,外面能挣这么多。” 秦巷不怕他笑话:“外面也能挣这个数,不比这个少。” 瞬间给刘冬无语住了,他嘿了半天,来一句:“你小子,真能耐,碰一个。” 今晚喝酒聊天都尽兴了,话题兜兜转转又转到秦巷感情上来,刘冬知道余知善出国了,问他急着相亲,是不是余知善给刺激的。 “你真得定下来,换谁谁受得了啊,余大小姐非得是孙悟空在世,还得是去西天取了一一趟经回来,这样式的才降得住,我等凡夫俗子,别沾这个命,你妈给你介绍的那些个要是不行,兄弟我这里也有,我底下有个学生——” “停停停,越说越离谱,”秦巷顶不住,“老广上次还说要在演艺圈里给我介绍一个,人都帮我留意好了,我是真服他,你们把我当什么了。” “当什么啊,我们都知道啊,你不就是喜欢脸好身材好的那款吗,这些年一点没变,我跟你说,这人啊,过日子,不能光图长相,内在很重要,两个人合不合,那方面合不合,这才重要,你就别挑了,你——” 秦巷手机响了,专属铃声。 独属于辛宴庭的专属铃声。 秦巷比了个手势,当着刘冬的面接起电话:“喂~” 辛宴庭语气清淡,嗓子还有些哑:“发消息一条也不回,干什么呢。” 秦巷将手机退开,点到微信界面上,辛宴庭陆陆续续给他发了三条消息。 一整晚给他发消息的人不少,他都没回。 “在和朋友吃饭呢。”他道。 那头停了会儿声音,声音变得更淡:“和谁吃呢,在哪吃。” “在南大,和一个老同学。” 那头没声了。 第14章 只要辛老板给我这个机会 秦巷许是今晚酒喝得不少,半天没意识到什么,捏着额头还笑着说:“你微信上发的消息我看到了,这个点再去公司拿东西就太晚了,明天吧,明天不行,后天行不行?” 辛宴庭半天没说话。 秦巷嗯了声:“我让助理去趟,今晚就去,这就给她打电话。” “算了,改天吧,”辛宴庭的声音听着没什么情绪,隔几秒,他问,“晚上是不是喝酒了?” “啊,对,喝了几杯,和兄弟聊嗨了,”敞亮说着话,秦巷高高兴兴的,“我酒量还行,挺能喝的,下回陪你喝。” “我没这爱好,晚上怎么回来,助理去接?” “找个代驾。” 又闲聊了两句,秦巷挂了电话。 一通电话打完,秦巷嘴角的笑半天没下去,慢慢放下手机,瞧见对面刘冬的眼神一整个不对劲,正使劲盯着他呢。 刘冬眯着眼,歪着头:“是她吧,相亲那个,给你榨得一滴也不剩的那个。” 这样还不够,刘冬学他说话:“啊,喂~明天,明天行不行~下回陪你喝~” 秦巷被寒碜到了:“我说话有这么恶心人?” 刘冬摇头:“兄弟,我看也不用我给你介绍了,你这个处得还挺好,怎么听刚才口气,我秦工夫人,她爱喝酒?是个玩家子?” 秦巷揉着脑门,心想,这笑话闹的,下回接辛宴庭电话,真得避着点人。 临散伙,刘冬都记得他新处的这位,都有点子不敢相信:“能叫你秦巷看对眼的,那得是什么样啊,赶紧着约出来,给大家伙儿都瞧瞧,别忘了啊。” 秦巷扶着他上车,将他塞进车里,两眼眯着笑将他送走了。 等人和车都走了,秦巷叫的代驾也来了,代驾往南城开,秦巷坐在后座上,脑袋异常清醒。 辛总能带出来见人吗。 辛总,不能带出来见人?? 想着想着,他发笑了半天,脑袋仰靠到垫上,闭眸,睡着了。 周三秦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21 巷去了趟辛宴庭公司,两人终于见上了面,也只是匆匆一面,辛宴庭忙到生烟,秦巷过去见他,先在休息区坐了20来分钟。 招待他的小助理年纪轻得很,留着短卷发,问他要喝什么,秦巷说咖啡就好。 等人的功夫,秦巷没见着辛宴庭,先碰见了他徒弟小贺。 贺彦名来这边开会,从窗户里看见人诧异的不行,人凑到窗户边,往里喊:“秦工。” 秦巷放下手机,到门边来和他说话。 两人说了十多分钟的话,研发上的一些事,和秦巷估摸得差不多,贺彦名说:“明晚出差,得去趟云南,第一手的数据我还得亲自看,这事不能等。” 秦巷拍了拍他肩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着来。” 两人又聊了会儿,那边辛宴庭的助理黎容走了来,秦巷便和贺彦名散了话,跟黎容进了辛宴庭办公室。 走进办公室前,秦巷还在想贺彦名说的这事,国清鹊几十年老品牌,注重原料开发,在香味体验上总是差了一层,不符和时下年轻人的品相定位,这也是渐渐被淘汰的原因之一,贺彦名尽量在贴合老产品的基础上进行调试替代。 “想什么呢,这么专注?”辛宴庭从办公室休息间里面走出来,上身的西装脱了半搭在手臂间,被他随手挂到了衣架上。 秦巷将念头抛之脑后,表情松泛:“想你辛老板怎么也这么忙,都是自家公司,哪至于事事亲力亲为,有点颠覆我的刻板印象。” “什么刻板印象,自家公司就什么也不干?当甩手掌柜?我忙得很,这两天都要出差。” “去云南?” “去周边看个厂,不聊这些,”辛宴庭卷起衣袖,将桌子的一沓子文件报告都递给了秦巷,“你看看这个。” 秦巷翻了两页就觉出不对劲:“这就是你说的好东西啊,我惦记了好几天,你早说是这个,那我不来了。” 辛宴庭站在办公桌前,晃动杯子里的咖啡,视线微垂着看他:“这都是机密数据,我们国清鹊几十年迭代的原料配方其中小部分。” 秦巷合上手里重重一沓文件,抬头看辛宴庭:“就这么给我了?” 辛宴庭嗯声,语气随意:“你看不看?” 秦巷抱着文件起身,将一沓子数据拍回他桌上:“那我不能看。” “秦工还挺讲原则,”辛宴庭玩笑开够了,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损旧的U盘,放在报告上,“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是我妈当年研究一半没研究完的东西,都是些原始数据,这些打印出来的,能留下的,部分都是她手稿,完整资料也都在这个U盘里,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秦巷摸起U盘,顿了语气:“你妈?秦夫人不是逝了好些年,得有十年了吧。” “你知道?”辛宴庭语气竟然有些诧异。 秦巷抬头:“辛老板的事,怎么能不知道。外头能搜到的,能知道的那些,我自然都知道。” 辛宴庭表情奇怪:“那不能知道的?” “那就要看辛老板给不给我这个机会,不能知道的事,只要你愿意说,我肯定乐意听。” 又来。 辛宴庭扯了扯唇:“别贫嘴,少说两句骚话烧不着你嘴,你看看这些资料,你想不想接手。” 辛老板说这俩脏字贼有些搞笑,荒诞里透着点滑稽,不符和他一贯正经人英伦绅士的腔调。 这会儿倒有点像本地小爷了。 不过他意思秦巷是明白了,再看这堆资料文件,心情又不一样了。 “辛总能忍痛将这些原稿交出来,肯定是我捡便宜,”秦巷说起好听话来,总能叫人如沐春风、心情开阔,什么话漂亮,尽捡着什么说,“一页页地看,肯定要花功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完,看出什么个结果,就怕什么也没看出来,辜负了辛总一番心意。” 换个话他就将东西接了,接的很是随意,辛宴庭心里有些莫名的意味,有什么东西在翻动,嘴巴也有些干。 抛了一些不上台面的心思,辛宴庭难得露出一丝笑:“那就要看你本事了,我妈名声你是知道的,她留下的东西能不是好东西,你仔细钻研钻研,没准还能发篇sci,不比你养那些小兰花强?” “哎哟,我天,”秦巷是没想到跟他熟了之后,他竟然也学他贫嘴,开起玩笑来,还开得这么好笑,“我一个卖苦力的,怎么听着真像是在天上捡了大饼,辛总这大饼给我画的,我不能白干吧,毕竟给辛总您干活。” 辛宴庭喝了一口咖啡,盯着秦巷好看的眉眼,道话:“不白干,你真琢磨出什么,我请你吃饭。” 秦巷马上点头说好。 前面刚说请吃饭,后头连着两个礼拜两人都没见上面,当初说省运会给留门票,这会儿省运会都结束了,两人都没在一起看场比赛。 微信上聊天却渐渐频繁起来。 基本上都是秦巷遇着什么好笑的事,好玩的东西,发给辛宴庭。 辛宴庭回的晚,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有时候半夜里还在给他回。 秦巷慢慢才察觉出,这人是真不用睡觉,一天估计也就睡4个小时,早上起的比谁都早。 神仙作息。 秦巷就不一样了,没了辛宴庭折腾他,他又恢复养生的作息,到点就睡,到点就起。 这天,他收到老广消息,他刚搬了新家,请了一帮人来家里折腾,七八个好友,问秦巷来不来给他捧场,几个人痛痛快快喝一顿,吃过饭后,再把他安置好,第天再安排一顿温泉大浴,舒舒服服做个按摩。 秦巷有阵子没跟他约,这些人中,老广跟他交情最好,周末没事,秦巷也确实想跟老广约着喝一顿。 转头,他就跟辛宴庭说:周六有局,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玩。 辛宴庭问他:谁的局? 秦巷:我的局,一个玩得好的兄弟搬新家,约着请吃饭。 辛宴庭是在半个小时后回的话,说去。 也不是辛宴庭故意回的晚,这周原本有家宴,家宴也没什么好参加的,他和辛色微说不了两句话,席面散了,私底下谁都不联系,不如去应秦巷的局,也看看,秦巷那些个狐朋狗友到底是什么样。 这周不回家,老头身边的曾叔亲自给辛宴庭打了个电话,问他出了什么事。 辛宴庭在鱼缸前面喂鱼:“能有什么事,和朋友去吃饭。” 曾叔闻出什么,语气松了下去:“那我跟老辛说一声,确实是跟朋友去吃饭,他还以为你闹脾气,因上次那事,叫我这周亲自去接你。” “可别,”辛宴庭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几周前的事没道理今天还记着,“我不跟老头计较,我犯不着跟他计较,你也跟他说,我回国就是接手我妈留下的老产物,对别的没什么兴趣,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22 你叫他甭惦记我,有这功夫,不如关心关心辛色微。” 曾叔叹气:“大小姐最近也不好受,你知道的,老辛指着她联姻,我估摸着,他和那艺术家的事没谱,马上就要散了。” 辛宴庭差点笑出声:“什么艺术家,就是一破拉琴的,还没分?这都几个月了?辛色微这回可真够长久的。” “宴庭。”老曾无奈,“你就跟大小姐斗吧。” 辛宴庭哼声:“我忙着呢,谁闲着没事天天盯着她,犯恶心,不聊了,叔叔。” 第15章 他没傲的资本? 周六上午,辛宴庭穿得特别体面来找秦巷,对,辛宴庭自己开车来的,开了辆通体绿色的宾利,打开后备箱一看,一箱红酒。 秦巷乐得不行:“还提前给我准备好了备礼啊,我拎的这堆东西和你一比,都上不了台面。” 辛宴庭嘁了一声:“你看看这什么酒。” 秦巷随便拿起一瓶。 豁。 这东西送人都糟蹋,换他他都舍不得送,秦巷又拎起一瓶看,阔着嗓子高豁了一声。 “老广什么面啊,这好东西,野猪吃不了细糠,送他不是糟蹋嘛。” 辛宴庭将手机放进兜里,拉高了衣领拉链:“谁送他,他谁啊,也值得我花这么大功夫。” 秦巷将酒放好,心都软了一片,用力关上后备箱车门,跟在辛宴庭身后:“送我的啊。” 辛宴庭拉开车门,抬高下巴,眼里说不出的倨傲:“上车。” 他拉开的是副驾驶座车门。 秦巷在他的伺候下坐进车里,抬头问,不太相信:“你开?” “不然呢,”辛宴庭关上车门,“昨天不是你说去一趟三个小时的路程,嫌累,要我来接?哼唧什么,我给你当司机,你就乐吧。” 秦巷是乐得不行。 昨天他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老广不在市内,在隔壁市,开车过去,三个小时是要的,他跟辛宴庭吐槽这家伙家是越搬越远,早知道搬这么远,打死也不去了。 没想到辛宴庭顺着话就接:“懒不死你,明天我来接你。” 秦巷以为他就是说着玩,哪能叫他开车,他都没见过他开车,出门不是助理就是司机,再不济还有秦巷,大少爷什么时候自己开过车。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辛老板的车坐着就是比他的舒服,这车颜色也挑得很,辛宴庭为了搭这车,今天穿的都是运动服,人都显年轻了。 秦巷手肘搭在车窗上,虎穴抵着嘴唇,美了好一会儿。 辛宴庭看出他美了,都有点受不了:“好了吧,就开个车而已,你看你乐的,大几十分钟了,笑还没挂下去。” 秦巷咳了一声,扯了扯身上的安全带:“哪有乐,在想事呢。” “想什么事。” 辛老板开车很稳,手搭在方向盘上,姿势随性又洒脱,和平时那股精致严谨的模样大不一样,秦巷不好意思扭头去看,怕自己这么一看,一会儿看痴了都不知道,索性把头扭过去,不看。 “没什么事,”秦巷打哈哈,还是没抵住,把头撇了过来,就盯着辛宴庭这身打扮看,“辛老板这身谁给你搭的啊,乍那么一看,我都不习惯。” 辛宴庭瞥他:“那还不是为了配你,你穿得跟个二八五似的,烧包的一批,不穿嫩点没法和你站一块。” 秦巷愣了。 认识久了,偶尔能从辛宴庭嘴里听到几句俏皮话,他都感到不可思议,还挺好笑。 自己这身怎么了。 皮夹克,黑筒长裤。 好像是有那么点烧。。 “那我下回配你,我穿西装,”秦巷就爱看辛宴庭穿西装,腰细腿长,“我得配得上辛老板身份,回来我开车。” “还回来,下个服务区下了,你开。” “行。” 两人一路上闲谈鬼扯,刚开始都是在聊辛宴庭在国外留学搞投资那些事,再分析分析国内外的形式,话题越扯越远,一路上两人嘴巴没歇,到最后什么都聊,轻轻松松就到了目的地。 漫长的三个小时路程,谁也没觉得累。 辛宴庭不睡觉秦巷是知道的,路上他肯定更睡不着,所以秦巷就陪着他聊,聊的口干舌燥,精神反而越来越好。 等到了地,老广亲自出来接的秦巷,好久没见,见面头一句就闹了笑话。 “穿这么烧啊你兄弟,咋回事啊,谁给你走漏了风声,怎么就知道我今天特意为你约的局,姑娘里头坐着呢,你看看你这打扮。” 光夸还不够,老广连着拍他:“帅,真帅,够烧,烧得我房子都着了。” “去你的。”秦巷哭笑不得。 辛宴庭泊好车,从车里下来,往这边来。 老广是个场面人,嗓门大,哎了一声:“这就是你说的,一道来的兄弟?好几把帅啊,我的天,跟个模特似的,看看这大长腿。” 辛宴庭将车钥匙甩到秦巷手上,双手插兜,往那里笔直一站,视线挑着,面上带着怪笑。 秦巷就知道,老广说的几句骚话,他全听到了。 完了球。 “老广,别胡闹,给你介绍下,万新中海家的小公子,辛总。”秦巷清了清嗓子,道。 老广愣了:“什么中海?嘛意思?哪个万新?” “还有哪个万新,你前几天不还念叨他家新股涨停了,赚了很不少,就是那个万新。” 老广差点傻了。 过半天,他一改玩笑脸,变得正经,双手来握辛宴庭的手:“我天,少爷,富三代啊这是,资本家正主,我,广少正,一个破公务员,老秦发小,你好你好。” 辛宴庭跟他握上手,笑的冷淡:“辛宴庭。” 秦巷将辛宴庭领进去,辛宴庭不高兴他说的那么正式,他那朋友脸色都变了:“做什么这么正经介绍,就是来玩的,随口提下不就行了。” 辛宴庭脚步慢,秦巷贴在他身边,半个身子靠过去,带着气跟他说话,这会儿心提起来都没放。 “老广爱玩,爱闹腾,人来疯,疯起来不认人,不好好介绍你,他闹起来没完没了,我都怕。” 辛老板脸上的怪笑可还没下,往草场上看,那里哗啦啦全是人:“那你今天好好玩,给你组的局,早知道这样,你叫我来干嘛,不是耽误老兄你的正事。” 秦巷心里差点叫祖宗,面上柔柔在笑:“辛总,别闹了,老广胡闹,你也闹。” 辛总嘁了一声,迈开步子,阔步走在前面,将秦巷甩开了。 老广走过来按住秦巷肩膀,心里直犯嘀咕:“我说兄弟你什么时候认识这号人,这也太贵重了,带人来你也不早说。” “太夸张了你,”秦巷没觉得什么,“你一个辖区副区长,好说也是吃国家饭的,你看看你刚刚见到他像什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23 么样。” “像什么样,巴结样,这位可是个重量级,”老广明白了,怼他肩膀,“哎,你别不是故意带来替兄弟我引荐的,你也知道我调到这边来,上回就跟你说了,区里那个招标项目——” 秦巷懒得听了,加快脚步。 老广跟在身后喊:“什么意思啊,你带金主来你不提前知应一声,你想要我怎么样嘛你。” 老广追上秦巷,秦巷正经跟他说了两句:“就是一朋友,过来玩的,用不着上纲上线,那边一会儿也别太介绍,你别给我出洋相啊你。” “放心,”老广拍着胸脯,“兄弟你都落话了,我肯定不给你跌面。” 哪知道招呼才打的,老广将秦巷带过来,好一番隆重介绍,大家都知道这是他发小,秦巷挨个地认人,老广忽然就将那里坐着的姑娘喊了来。 “小朵妹妹,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香子,好好看看人,没差吧,是不是跟我说的一模一样,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你别说,我这兄弟能耐着呢,他没别的毛病,就是喜欢漂亮的,小朵你这么漂亮,跟仙女似的,我兄弟他一准来找你要微信。” 说着话,老广掏秦巷胳膊:“还愣着干什么,手机掏出来啊。” 海朵脸笑的通红,点头,利索先掏出了手机:“早就听说表姐夫这发小了,表姐夫让加微信,肯定加,秦哥,你叫我小朵就好。” 秦巷在这种小事上不会拒绝人小姑娘,微信一加,海朵就说:“我哥他们还有的闹呢,人都没摇齐,你要不要先去看表姐,表姐刚刚还念叨着你,我带你过去吧。” 这趟过来,秦巷是带着贺礼来的,毕竟是乔迁之喜。 “那行,我把那画拿进来,你带个路,我去看看娇娇姐。” 秦巷去之前,特意跟辛宴庭招呼了一声:“我把车里那画送过去,马上来,你跟老广聊两句。” 辛宴庭亲眼见着秦巷带着小姑娘离去,身边人都在起哄,一片欢笑声中,辛宴庭置身背光处,脚下投出一片阴影,这里没一个他熟的人。 老广贼拉照顾辛宴庭,生怕他渴着饿着,又端茶,又送点心,给大家伙儿也介绍:“我兄弟好哥儿们。” 还记着秦巷的话,老广介绍人不说来姓:“大家伙儿叫辛总就行,家里有矿,字面意思,想巴结的靠边站啊,我先巴结。” 场上人都笑开了。 辛宴庭也陪着笑了两声。 等秦巷再回来,老广挨着秦巷肩膀把脑袋伸过去,在背后说悄悄话:“我金主爸爸脾气不大好啊,不爱说话,也不笑,忒不合群,看着怪清高的。” “是嘛。”秦巷笑。 老广道:“我记得你不是最看不惯这种的,你脾气好,老好人,难伺候的主可从不见你伺候,怎么跟这主搭上线的啊。” “我什么时候不待见这种了,”秦巷推开他,“辛老板脾气哪里不好,他傲不对吗?他没傲的资本?” 龟龟。 老广心悦诚服,把头一点:“对啊,您说得对啊,辛总不傲谁敢傲,傲就对了,这种人不傲有天理吗,换我也傲,下辈子专往这种大户人家里投,给辛总当孙子我都乐意。” 第16章 是暧昧还是不自在? 秦巷是个人缘好的主,又会来事,又爱笑,说话还漂亮,脾气老好,没人不喜欢他,他左边坐着海朵,右边坐着辛宴庭,可谓是两面逢源。 场上无论谁跟他说话,他都能接得住,还回个两句,一点架子也没有,大家伙儿就使劲开他和海朵的玩笑。 海朵脸蛋绯红。 秦巷不急不缓的,喝了口冰柠檬水,道话:“可别乱开这个玩笑,老广见谁都撺掇,他号称媒婆广,专给人乱牵红线的,从没牵准过。小朵不是混演艺圈吗,这个年纪的姑娘,事业都刚刚起步,我就是不混那圈也知道,上升期的姑娘搞不了绯闻,大家伙这玩笑屋里开开就行了,出去了,别给人姑娘惹麻烦。” 气氛静了静。 海朵听出了他意思,这是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拒绝她,她低头:“哪什么演艺圈,就一十九线,给人主角演丫鬟的。” 秦巷站起身,笑:“哪有这么漂亮的姑娘演丫鬟的,那主角不得被衬得没型,导演没什么眼光啊,姑娘,你这模样身板,早晚能火。” 老广瞧出他兄弟是没这个意思了,这就是没看上,也打圆场,笑:“那是,有哥帮衬着,高低给你塞进网剧里演女一号,别愁自己没机会,呐,旁边那位,你秦哥朋友,辛总,他家业务广,娱乐公司开好几家呢,一会儿吃饭你多敬辛哥两杯酒,紧着巴结巴结。” 秦巷拿起辛宴庭面前的杯子,笑:“人我带来的,那还是巴结我吧。” 海朵噗嗤笑出声,也不尴尬了:“秦哥,你脸皮真厚。” 秦巷也不避讳,大家伙儿都盯着他,他跟辛宴庭道:“我去给你接杯水,柠檬水润嗓子,给你整点冰的。” 辛宴庭也站起身,面上没什么笑,穿着一身显着嫩的运动装,可整个人看着就跟总裁范没什么两样:“秦巷这话说的对,巴结我不如巴结他,我没他能耐,他本事大。” 老广哎哟一声:“辛总,您别抬举我兄弟。” 辛宴庭迎合着笑笑,跟着秦巷走出了会客厅。 刚走出来,辛宴庭就开始挂脸色了。 两人开车来的路上聊了一路,秦巷喝水的时候,哐哐喝,辛宴庭坐在屋里跟人聊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不怎么喝东西。 辛宴庭不爱喝饮料,秦巷现在知道了。 辛老板不高兴,也没现在跟秦巷算账,接过秦巷递来的冰水,碰到他指腹,一口气喝了半杯水。 “老广说你送来的画是你自己画的,年年都送,重要日子准送,我看那画好大一幅,画起来不容易吧。”辛宴庭说话。 “画了好几个月,”这个月才完工,不过不是专门为今天这日子画的就是了,秦巷掏出手机,“想不想看画什么样,我拍了照片。” 辛老板推开他手背,冰凉的指尖碰到秦巷的手,秦巷凉得心惊了一拍。 辛老板没兴趣:“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是没见过画。” 秦巷抿着唇,靠在壁橱台上,双手按在两边,人有些懵了,懵的只想笑,盯着辛宴庭圆滚滚的脑袋悠长着视线看。 老广媳妇从厨房走了出来:“老秦,在呢,开饭了,跟大家伙吱一声。” “好,一会儿我来帮你。” 一顿饭吃的融洽,辛宴庭没在席上闹脾气,老广几个跟他说话,他也好好跟人说个两句。 秦巷就更和气了,和老广媳妇最聊得来,老广媳妇拼命给他夹菜,他吃到撑也不拒绝人。 就一点,这趟来,他打死不喝酒。 无论老广怎么劝都不行,秦巷咬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24 :“下回喝个尽兴,今天真不行,一会儿还得赶路呢。” 老广信他鬼话,这顿饭吃完都几点了,赶鸡毛路。 “呔,”老广急的骂人,“那你来干嘛,不喝酒你来干嘛,来得好,下次别来了。” 秦巷也只是笑,让他骂,最后还是海朵看不下去:“表姐夫,你干嘛呢,你再这样,下回我秦哥可真不来了,你怎么能逮着好人一直欺负。” 老广笑死了:“不是,妹妹,你才见他几回啊,就知道他是好人,看你护的,人辛总说什么了嘛。” “那你劝辛总喝酒啊,有本事你撂倒他。” “哟,那我可不敢,嘿嘿,我辛总,我得照顾好!” 一桌子人笑开。 饭后,酒局也散了,老广和他媳妇在门外送人,秦巷带着辛宴庭在屋子里转悠,老广屋里有一整面照片墙,墙上好多秦巷的照片。 秦巷看的起劲,辛宴庭站在旁边陪他看。 “那会儿还打网球?”辛宴庭盯着某张相片看。 “打呢,”秦巷双手反捏着脖子,盯着这张照片笑,“我妈出的主意,以前哪会打什么球,高中那会儿,让我去学网球,说好升学,凑个名额,打着打着,给打成了爱好,这照片是大一时拍的,校运动会比赛,我记得当时还拿了个奖。” 秦巷在墙上找获奖那张照片。 辛宴庭修长的手指轻轻一点,给他找到了:“凑什么名额,巷总一路升学飙绿,连着跳级读,还担心有学不能上?” “那不是我妈瞎折腾嘛,说给我送到布鲁克林去,手续都给办好了当时。” “在哪,曼哈顿?后来没去成?” “没去啊,”秦巷将手从脖子上松开,脖子上热乎着,红了小半圈,“老头不让,家里就这么一个独苗苗,他舍不得,国内也挺好的,至少朋友都在。” 辛宴庭默了声音,片晌,问:“你爸跟你关系挺好,老头什么个性。” “什么个性?老小孩,这趟住院没啥毛病,天天念叨着我去看他,贼拉黏人,啰嗦的死,你是没见着,见着了就知道了。” 辛宴庭转过了身去,转了转手上银戒,慢悠悠说话:“有空见见。” “行啊。” 两人在屋里说了半天话,辛宴庭越来越没有兴致,秦巷也渐渐瞧出来了。 几个好友之间的聚会,对秦巷来说不算应酬,但对辛总来说,可就不一定了。 辛总好脾气了一整晚,一句发火的话也没说,甩人脸色的事一点也没干,不像是辛总的脾气,秦巷明白,他这是给他面。 脖子那块痒痒挠,红的厉害,秦巷用两根指关节刮了刮,喊在那处笔直站着望着窗外也不说话的辛总:“辛老板,你跟我来,我跟你说个事。” 辛宴庭慢慢转过身:“巷总什么指示。” 辛老板给人起昵称,叫的人耳热。 两人贴近,秦巷站在他面前道:“这些天忙着给老广准备乔迁礼,一直在画那幅画,都抽不开空,今天见面,没来得及给你准备见面礼,下回补上总差了那么点意思,我现在补。” 辛宴庭抿唇:“哦,还可以这样。” 秦巷闻他意,亏欠感噌得往上深,脸热面上在笑:“我给辛老板弹首曲子,老广那架钢琴就在书房,弹我的成名曲,给辛老板小露一手。” 不说还好,一说辛宴庭就想起几次音乐会上,梅卓私人小会上,都有他的身影。 更离谱那次,叫他撞见个姑娘在他怀里哭。 今天老广给他介绍的也是个姑娘。 辛宴庭眉头微蹙:“秦工风雅的很,爱好真多,什么都会,没什么不会的。” 秦巷一点也不谦虚:“就是爱学,爱看,爱研究,瞎捣鼓,捣鼓来捣鼓去,什么都会了。” 辛宴庭瞥了他一眼,越过他,往书房去,不理会他的话。 秦巷有点摸不着头脑,二度看着他圆鼓鼓的脑袋,杵在原地。 * 秦巷给辛宴庭弹的是一首印尼风情的老曲,几乎没什么人知道这个曲,曲调繁复,弹起来节奏轻快,在寂静的夜深角落回弹,再正经的曲子听起来都有些暧昧。 辛宴庭站在旁边听了会儿,听出了炫技的味道,没听出什么赔礼道歉的意思。 曲声重重一落,秦巷的动作转轻,曲调也渐渐和缓,轻柔起来。 换曲了。 换成了…… 秦巷全神贯注弹着琴,十指轻快,身量坐得板正,他一向体态好,这会儿端正坐在钢琴架前,神色认真,弹着辛宴庭熟悉的曲,没到两分钟,辛宴庭的注意力已经从这首曲子转到他面上,他身上,他脖子上去。 要说秦巷这人大体是什么形象,起初他只觉得他有些书卷气,相处久了知道这人不光脾气好的没话少,长得,长得也还有那么式。 三庭五眼恰到好处,鼻梁高,桃花眼,正面瞧着清秀,侧面看着挺柔和一人,总之一眼瞧上去,就知道这人没什么架子。 眼见的把人是瞧顺了,也受够了他望人时眼里时不时冒出黢亮的光。 跟今晚喝了多少酒没关系,跟今晚这首曲子也没关系,纯粹跟这个人有关系。 秦巷的脖子连着后脖颈都透着红,他自己揉的时候,揉红了一片,一阵阵碎开,后面就没管,一直让它红了去。 辛宴庭手上戴着闪亮的银戒,在灯下发着光,手背贴上去时,贴到那块红上,按压,抚摸,冰凉的背面触着了一阵热,再是一阵软。 秦巷弹曲的声停了,弯曲的脖颈挺直,头也抬了起来,看向辛宴庭。 手下错了两三个调,随意给这首曲子收了尾,秦巷坐着不动,辛宴庭的手便收了回来。 屋里静了一分钟,辛宴庭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脸色生冷。 和预想的,不太一样。 辛老板僵持了几秒,开了口:“你关注了我ins?” 第17章 合着你在这吊我 “……对的。” 秦巷后脖颈被摸的地方发着痒,四肢提不起劲,缓过来后,他站起身:“就是从上头打听到你爱好的,你硕士毕业那年,在校毕业典礼上弹过这首曲子。” “那么早的视频你都能扒到?”辛宴庭淡着语气说话。 刚刚出现的冷场好像是一阵错觉,这会儿秦巷又是满面春风,他笑的暧昧,笑的和煦,说话更柔了:“只要有心,什么事扒不到,辛总微博有号吗,我也关注个。” “没有,不玩这个。” “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不能互关了。”秦巷半开玩笑地说着话,走出书房,“我号上还有十来万粉呢,不掺水的粉,哪天辛总要建号了,告诉我一声,我去补个关注。” 两人从屋里走出来,正好赶上老广送人回来,老广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25 媳妇也说:“晚上住这吧,巷,你哥特地留了间房,我再收拾收拾,你跟辛总在这凑合一晚,太晚了,明早吃完早饭,叫老广送你们。” 秦巷拒得很干脆:“别折腾了,忙一天了,我今晚得回去,家里有事。” 老广摆手:“你能有什么事,跟我还见外是吧,哥们儿还没跟你说点掏心窝的话呢,多久没见了,今晚必须在这留着,今晚跟我睡。” 老广媳妇也说好。 秦巷推开老广搭到肩膀上的手:“真有事,又不是一个人来,辛老板也在呢,改天过来,一定住个两天。” 老广再不情愿也得把人亲自送出去,他今晚喝的不少,说话醉醺醺带着酒气,跟秦巷抱了又抱,抱完就来抱辛宴庭,被秦巷一只手按住,没让他得逞。 “嫂子,别让老广胡闹了,喝点醒酒汤,晚上早点睡。” “哎,好,”老广媳妇左左右右看着秦巷和辛宴庭,最后又将目光定在辛宴庭身上,瞧出点什么,又觉得不大对,“那你路上开车慢点,辛总,这次招待不周,下次还来作客哈。” “哪里话,”辛宴庭单手插着裤兜,人站得很直,“有机会就来。” 两人坐车走了,秦巷开的车,今晚就他没喝酒,连辛总都赏脸喝了小半杯,车子启动已经跑远,老广媳妇把视线收回来,猛的拍了老广一记。 “看你办的事,还给小朵介绍对象,拎不清的东西,死开。” “怎么了,老婆,怎么了嘛……” 这个点再往市里开,赶了个大夜路,到家就是1点。 钢琴房那点插曲一闪而过,只要秦巷不当回事,面上和气,气氛就不会冷场,他尽捡着好玩的事和辛宴庭说,两人闲扯也扯了一路。 基本上都是秦巷在说,辛宴庭听到最后犯困,眯着眼打了个盹,再醒来就是到家门口。 推开手看了眼手表,1点多,辛宴庭精神翻了个个儿,这会儿说话都有中气:“路上竟然睡着了。” 秦巷站在他门边给他开车门:“睡得香得嘞,刚刚没忍住,还给你拍了两张。” 辛宴庭一只脚踏在地上,半个脚还在车里,身子顿了顿。 秦巷:“要看照片嘛。” 辛宴庭没有想看的欲望,下了车后,理了理身上的外套,掸了掸身上的褶皱:“你在车外等了我多久。” “也就10来分钟。” 秦巷说的随意,面上也不像困的样子,他也从来不嫌事多麻烦,辛宴庭道话:“大晚上的拼命折腾干什么,不如就听老广的,在那边住一晚再回来,第天再给你攥个局,索性周末回来得了。” “这什么话,”秦巷都不明白,他是真不明白,“我在那住下了,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凉拌。” “那怎么行,”秦巷这次去就没打算在那边留宿,夜里再晚肯定都要回来,所以一开始就没喝酒,他是最知道辛老板规矩,上回在民宿待一晚,都给折腾怕了,“多晚我都给你送回来,辛总睡眠不好,可不能耽误你睡觉。” “你就差没把我难伺候写在脸上,”辛宴庭承认自己是有些认床,但这问题也不算多大吧,“行了,不早了,你洗洗准备睡吧,早点休息。” 秦巷转身往回走,辛宴庭喊:“哪去?” “回家啊。” 辛宴庭挥手:“费那个劲,上我家凑合一晚得了,我屋里床多,想睡什么床没有。” 说着,他幽幽道:“巷总不认床吧。” 秦巷愣在原地,面上呼啦绽开一朵太阳花,笑的好不灿烂,嘴角这回真咧到耳朵根后了。 “这多不好。”秦巷按着后脖颈,道。 “别装了,快进来吧。” “得嘞。” 第天睡了个自然醒,拾掇完就已经八点了,秦巷吃完早饭,问屋里的管家阿姨辛总在哪,阿姨说在后花园。 辛宴庭这地段的别墅他知道,价格不菲,就是没想到里头这么大,一个人住,家里管家帮佣不计其数,一路走到后花园,就看到园子里头有园丁在修剪花枝,绿树葱郁,满园子养了好多花。 日头斜着照过来,整片草地都覆盖着光,这个点的太阳说毒也不毒,辛老板坐在圆桌边,翘着二郎腿,倚靠着,姿态雅正,浑身闲适,一边喝着早茶,一边看手中平板。 管家陈叔就在辛宴庭跟前说话,秦巷走近了,还听见管家说:“柜子添置好了,橱窗里的东西什么时候挪,要不今天就先搬了。” 辛宴庭放下小巧精致透着五彩琉璃广的茶杯,说话:“不急,晚上我抽时间自己挪。” 管家看见秦巷来,向他点头,问:“小秦先生早,喝点什么。” “跟辛总一样,就桌上这壶吧,我自己来,不用你添手。” 陈叔面上露笑,辛宴庭视线没从平板上挪开,道话:“你先忙去。” “好。” 辛宴庭翻开杯子,自己倒了半杯红茶。 口感尝出是英国红茶,喝不惯。 辛宴庭手快,批复了两封邮件,秦巷都坐到他身边来了,后头的消息没看,他放下了平板,朝秦巷看去。 秦巷今天这身衣裳是他的,管家给他找的,成套的灰色西装,人一旦拾掇的正式起来,总像个两分样子。 这还是他头一回见秦巷穿西装,就是之前校友会上见面,他也没穿得这么讲究。 秦巷啜了一口红茶,神情嘚瑟,眼神带着钩:“俊吧,知道我俊,早上镜子前一看,嘿,没给我帅晕,这身板,这规制,穿出去见人,还不知道迷死多少人。” 辛宴庭失语,缓了两秒被逗笑:“真受不了。” “怎么就受不了,”秦巷也笑,将座椅往前拉,人往前去,脚挨着辛宴庭的皮鞋,“哪里受不了,你这话说的,下回见你,你微信上说一声,出门穿什么,我搭你衣裳,以后多穿西装。” 辛宴庭翘起的二郎腿皮鞋尖有一瞬没一瞬踢他裤管:“见天式地穿,迷死人谁负责。” “有辛总给我兜底,迷不死人,”秦巷按住他乱动的腿,按着他膝盖,将他二郎腿拿下来摆正:“少撬二郎腿,之前就发现你这毛病了,老了颈椎全是弯的,一身病,到时候医院都不收,看你走路怎么办。” “嘁,”辛宴庭两只脚都放平了,又拿皮鞋尖踢他的鞋,“当下都顾不好,还管以后。” 这话听着怪消极,秦巷还没怎么回味,辛宴庭已经站起了身,顶着日头,微眯着眼,头看向天,留出一长截光溜发白的脖颈来。 脖颈上还透着青筋,青里带着红,线条分明,侧面看去,瞧见他喉结微动。 秦巷咂了下唇。 辛宴庭不光面相好,身材不说,这会儿随随便便一个动作,都透着游离的性感,给秦巷的视觉冲击真不小。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26 他又想起昨晚,辛宴庭伸手摸他后脖…… 辛宴庭自顾自道话:“今天天气真好,难得没事,上午约了人骑马,几点了现在。” 秦巷站起身,看了眼手表:“8点38了。” “刚好,走,这会儿去,到地方也就九点半。” 秦巷收起了一早的死德行,这会儿整个人是柔和的,正儿八经道话:“辛老板喊我去骑马啊。” “是啊。”辛宴庭自然着接话。 “那估计不行,今天没什么时间,点赶的不好,你也不早说,我得回趟家呢。” 辛宴庭愣了,面色慢慢沉了下来,许是没想到他会拒绝。 是压根想不到他会拒绝。 打见面起,秦巷就没拒过他,一次也没。 辛宴庭觑着眼盯着人看,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秦巷已经将他脾气摸透了,辛老板言外之意是什么,他清楚的很。 饶是这样,秦巷也没改口,只温着眼笑:“看时间是不早了,辛老板有约,我也不耽误你功夫了,一道走吧。” 辛宴庭压了压脾性,直接问出话来,语气里都透着奇怪,还有些不可思议:“真不跟我再待会儿?” 秦巷心里受了点重击,有什么东西压过来,压得心头一阵发软,他差点妥协。 感情辛老板是舍不得他走。 他笑:“好腻歪,哪能一直这么腻歪,聊不完的话,昨天聊的嘴皮都干了,辛老板给我榨得厉害,我得歇歇,好了,这事也讲究个方式方法嘛,哪能一直吊着口气。” 辛宴庭听明白了,语气也变得奚落:“合着你在这吊我,玩游戏呢,什么个方法,松松缓缓,松的时候捏一捏,紧的时候缓一缓?” 秦巷心内重创,知道他是玩笑,语气都急了:“我跟你玩什么游戏啊,好了,这事别聊了,赶紧着送我出门。” 辛宴庭挂着个脸,还是将秦巷送到车上,目送他开车从院子里出去。 只是临分别的时候,辛宴庭不说再聚的话,仍旧奚落,说话时眼尾都是挑的:“巷总真有本事,我真玩不过你,您是高手,好走。” 几句话,秦巷差点跪了。 第18章 辛总心冷 辛宴庭在高庄和的马场养了两匹马,一匹棕马,一匹白马。 高庄合是他读博那会儿认识的校友,毕业后,他在国外待了几年,高庄合直接回国了,今天约着骑马,场子里喊了好些个人,都是高庄合兄弟。 辛宴庭的社交圈一般人融不进来,闲暇时,园子里骑骑马绝对算一项。 他不与人深交,但在圈子里地位一眼可见,由来的根深蒂固,几乎没有人敢说他半句不好。 辛总不爱搭理人却也是出了名的,都说他眼高于顶,回国虽然只有小半年,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但圈子里的人谁不想认识他、跟他打个交道。 今天辛宴庭难得有兴致带秦巷过来看看他新认养的小马,秦巷这么爱玩的人,准会和他意见一致,只要秦巷喜欢,他送他两匹马玩玩也不是不行。 不承想,辛总才开句口,对面拒得干脆,竟是连半点面都不赏。 辛宴庭在马场狂飙马技,看的高庄合瞠目结舌,连连夸赞。 连着两圈骑下来,高庄合甩着马鞭走过来,主动牵他的马,凑近说话:“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人刚来,慕名而来,慕你的名。” 辛宴庭推开他,兴致不高:“早干什么去了,这个点跑来认人,谁等他,黄花菜都凉了,我马都跑累了。” 高庄合懵了:“怎么了,辛总,这么大火气,一早上谁惹你了。” 辛宴庭摘了护具,笔直往前走,高庄合跟在他身后,替他做主了:“这人你真得见一见,厉害着呢,我跟黎容打听了,你下午没事,就约了客户打高尔夫,那正好,一会儿熟络了,把我这兄弟带去给你开开场,那小子球技一绝,神着呢。” “你没事给我找事?”辛宴庭懒得应话。 “害,一会儿你见了我朋友面可就不是这话。” 一下午的时间过去,打了一场高尔夫,再回去就是晚上8点。 今天也不能算不愉快,下午场的高尔夫打得确实尽兴,可这会儿回去的路上,沿路安静,辛宴庭又觉得下午那场球玩的也没那么有意思。 上午骑马,也就那样。 辛宴庭到午后,饭都懒得吃,高庄合看他状态,觉得他看自己的爱驹也不比往日亲热,估摸着:“八成是水土不服,辛总回国日子短,玩什么都不得劲,哎,近日来是不是太忙了,你要嫌这些娱乐没趣,我那还有刺激的。” 这话被高庄合带来的那朋友,叫顾承安的接了过去,笑:“您说的刺激和我们求的刺激不一样,辛总,赏个面,下午我陪您凑合,炫炫球去。” 这就是中午发生的事。 一整日也就这么过去了,到了家,今天新交的朋友消息便来了,微信上问他:【到家了没?】 辛宴庭回了个到了,丢下手机就往楼上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出来,这人发来的消息好几条。 辛宴庭挑着回。 回来回去,翻了翻秦巷跟他的聊天框,从早上到现在,一条消息也没有,这个点了,也没什么信。 洗完澡后的辛宴庭头发湿软,没擦干,任由发丝晾在头上,耷拉着,有好些都垂到了肩头。 他穿了一席黑色睡衣,坐在地上整理橱窗里的小物件,一件件擦拭好,放到新添的柜子里,叫每一个小物件都有了专门的藏身地。 一个个物件收起来,搞完就是半个小时后,辛宴庭忙起来不在意时间,神情专注,等都归置好,他又站在窗前,细细盯着自己这些摆设。 每一个都是秦巷送的,好几个娃娃都是仿着秦巷做的,一个比一个丑,表情怪的不得了。 辛宴庭按开玻璃门,从里头将表情最囧的丑娃娃拿了出来,放在柜台上,拍了几张照。 拍完照,辛宴庭将照片放大又缩小,觉得没劲,收了手机,去书房办公。 一直忙到11点,头发早干了,管家进来送水果,辛宴庭拿起手机一看,高庄合那朋友又给他发了消息,说睡了,晚安。 辛宴庭回了个晚安,整个身子靠在座里,又翻起相册。 他没什么拍照的习惯,但秦巷喜欢拍照。 也不知道秦巷的相册里有多少他的照片… 半个身子坐正,上身前倾,辛宴庭双脚抵着地板,从相册里拉出刚拍的两张照片,发了个朋友圈。 【丑东西,配图jpg.jpg】 一般人谁也不知道这是秦巷,非得是秦巷本尊才认得出这是自己。 自己亲手做的玩意,自己能不认得吗。 没过几分钟,辛宴庭就收到秦巷给他朋友圈点赞,还有评论:【辛总眼光不行。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27 】 下一秒,秦巷微信消息就进来了:【哪丑?这么多娃娃,我最钟意这个了。】 【我还做了个翻版。】 【JPG】 【囧版辛总。】 辛宴庭点开图片看,耸着肩膀笑出了声。 秦巷做了个一模一样表情的玩偶,只不过同样的表情安在了不同人脸上,从头发和板正的小西装来看,这玩意确实是他。 他做了个翻版辛宴庭,和他柜子里摆的是一对。 【丑。】辛宴庭回。 秦巷:【不丑。】 辛宴庭:【丑。】 两人玩起了幼稚文字游戏,秦巷发了个跪地表情包,表示认输,字还没打两段,辛宴庭语音电话直接进了来。 “丑。”辛宴庭道。 秦巷捏了捏额头,笑的不行:“行行行,我丑,一样的表情,辛总你可一点也不丑,辛老板有模有样。” 辛宴庭心满意足,听见他说话,听见他声音,好像一整天的乏味都找了回来,这会儿都有劲了。 “那边闹哄哄的,在做什么呢?”辛宴庭问。 秦巷已经尽量压着外音,还是被他听见了:“音响开着,闹的耳朵都疼……哎……” 手机里,有人喊他,辛宴庭听得清楚,是个姑娘,尖着嗓子喊:“巷,干嘛呢,还不过来。” 秦巷回她:“哎,来了。” 后面又静了下去,秦巷走了两步,找了个安静地:“有人喊了,不能聊了,晚点我给你打电话。” 辛宴庭心里有一盆水在下沉,透着凉:“你在哪?” “在朋友这呢,喊着过来吃饭,朋友亲手下的厨,厨艺赞得很,拍了不少照片,一会儿发你看看。” 辛宴庭不作声,默默生气。 半天,他低声来了句:“你朋友真不少。” 秦巷哎哟了一声,说哪有辛老板朋友多,随即又说不能聊了,晚点聊,便把电话挂了。 辛宴庭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院子里头的花团锦簇,灯光一小簇,也看着窗前倒映的自己,这张脸上从笑面转作低沉,再至没有生气。 过程很短,很快。 随意撩了撩头发,辛宴庭转身出了书房,回卧室睡觉。 踢踏着拖鞋,辛老板还在想,头发真长长了,得找个时间修一修,这么长,像什么话。 辛宴庭吃褪黑素不管用,今晚还是吃了两颗,坐在床头,又看起厚厚一本文献,好不容易将心看得平静下去,秦巷电话来了。 “这么晚了,打什么电话。”辛宴庭语气低闷。 “再晚辛总也不会睡啊,”他一副很知道他的样子,“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嘛,要给你打电话的。” 辛宴庭翻着文献,一页页慢慢翻,不出声。 秦巷说话软声:“辛总怎么心情不好。” “没有。” 还真是心情不好。 “谁惹你了,白天马没骑好?”秦巷问。 辛宴庭淡着声:“操你的闲心。玩好了?明天什么安排?” 秦巷撩起额上的碎发,往后推,嗓音开阔:“约着屋里几个兄弟去爬山,明天起一早,争取下午回来。” 辛宴庭声音带着气:“你不累?连着三天都在外头浪?精力这么旺盛?” “浪什么呀,聊正事呢,”秦巷语气诚意可见,认真解释,“是我所里一些同事,这山还不能不爬,有个同事他妈在山上开民宿,老太太身体不好,害,不跟你说这些,就当采个风,爬完我就回来。” 辛宴庭不说话。 秦巷已经开始哄人了,问:“明晚什么安排啊,下山我就来找你,找你吃饭去。” “排着吧,明儿我有约了。” “那行吧,下周找你。” 辛宴庭也没说行,两人就这么挂了电话。 这周之后,两人有三周没见面,秦巷微信上给辛宴庭发消息,那边捡着消息回,时回时不回,和平时速度一样,没什么太大区别。 等秦巷反应过来,这周再见不上面,可就是整整一月了,周三傍晚,他就给辛宴庭打了电话。 那边没人接,他又打给黎容。 辛宴庭在外地出差,这几周两人都忙,秦巷上周刚去南边开的论坛会,辛宴庭的行踪就更摸不准了,黎容说,他老板人还在法国呢,周五晚上7点落机。 秦巷这才知道,辛老板出国了。 辛宴庭经常出差,基本都是周边城市,没个两天一准回来,这回往国外去,竟然都不跟他说。 奇了怪。 怪不得这几天消息发了都不见回。 秦巷跟黎容说,周五要是没什么安排,他去机场接机。 一个小时后,黎容给他回了个电话,说辛总有安排,用不着接机,还说有什么事,微信上联系辛总就行,辛总看见了会回。 秦巷放下手机,手按在办公桌上,发了半天愣。 怎么觉得哪里不对。 黎容话里话外的意思……小心翼翼的语气,紧着声说话,两面应付,怎么听怎么像……他和辛老板吵了架。 他和辛宴庭吵架了? 他和辛宴庭在闹矛盾? 第19章 心事随花落 咚咚咚。 “老师。”吴老孙女吴浅秋在门口敲门,助理茜茜端着咖啡替她开门。 “进。” 茜茜放下咖啡,没急着走,给秦巷炫了一手她新做的美甲,秦巷夸:“漂亮得嘞,上哪做的。” “就上回推给你的那家,那边小姐姐还记着你呢,问你什么时候再过去。” 秦巷:“是嘛。” “是的呀,我们秦工这么帅气,这么亮眼,谁见了不惦记啊,紧着我问呢。” “贫嘴。” 吴浅秋笑:“什么意思啊,秦工还去做美甲了?” “天天待在实验室,指甲都不能留,做什么美甲,”秦巷放下咖啡杯,“带我表妹去了一趟,你要做吗,我把店推你。” 吴浅秋摇头笑:“哪敢做啊,给贺老师看见,头都要骂掉。” 秦巷笑出声:“他就这脾气。” 茜茜送完咖啡就出去了,给秦巷比手势,秦巷点头,示意吴浅秋到窗户边茶座上坐。 吴浅秋双手按在膝上,叹气又叹不出:“秦老师,按理说我不该给你告状,但这个事我真的冤,报告提上去的时候数据都是正常的,谁知道报告会上突然就出了问题,贺老师气的不行,让我休息几天,可这都一个礼拜了。” “这事我听小刘说了,”秦巷说话声线温和,“这么大个事交给你一个人办,连着熬了几个大夜,有疏忽也是难免的,小贺脾气倔,做事严谨,底下人出不了一点错……你有疏漏是不假,不过他这通火发的也实在太久。” “就是,”吴浅秋头抬了起来,“贺老师见天地训人,这都不算什么,我也能理解,这回闹了笑话,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28 要还是甲方那边施了压,报告会上国清鹊负责人黑着一张脸,没给我吓死,出了办公室,我还听见里头那辛总逮着贺老师训,就跟训小鸡似的,贺老师心情能好才怪了。” “还有这回事?”秦巷诧异。 “是啊,你是不知道,小刘他们说,贺老师这一周气压低的不行,谁都不敢惹他,我复工的事真不敢跟他提,可不复工又不行,手里一堆数据……” 秦巷嗯声:“没事,你正常回去,抽空我跟你们贺老师说一声,约他吃个饭,没多大事。” 吴浅秋双手交握:“不愧是我秦工,你真是我的救世主!秦老师,我爷说这周想喊你去家里吃饭,你有空嘛。” “哪有空,这不得抽出时间给你善后,还得约你们贺老师吃饭呢,”秦巷站起身,“来我这的事,别跟你贺老师说。” “可不敢,我走啦,秦老师。” “去吧。” 周五这晚,秦巷没跟辛宴庭吃成饭,跟贺彦名吃了一顿,两人在常去的那家店涮火锅,贺彦名点了一桌子菜,胃口大开,不等肉熟,就往嘴里塞。 秦巷勤着给他涮肉:“慢点,跟饿死鬼投胎一样,谁跟你抢。” 贺彦名这才慢下来:“这个把月忙惯了,到饭点吃饭都嫌烦,两口就把饭吃完。” “急什么,下锅的肉烫嘴又烧胃,”秦巷给他捞菜,放到他碟子里,“还伤喉咙,不差这点功夫。” 贺彦名放慢速度:“唉,什么也别说了,碰一个。” 秦巷举着杯子和他碰,两人喝的冰可乐,贺彦名要喝脾的,被秦巷给拦下了。 贺彦名研发项目上的事,秦巷多多少少都知道,就是不知道一个周期下来,辛宴庭会是那个态度。 项目进展过周会,基本上走到哪步,院里都知道,又是背靠国清鹊品牌大合作方,研究经费给的足,底下人都重视,院领导也重视,院里对贺彦名的能力基本信任,谁也没想到他上来就踩了甲方的雷。 “这是那位的原话,什么香味疏淡,雅而和中,搞的文绉绉的,要我说,辛宴庭个人主观因素太强,根本不考虑实际研发,第一次的新品发布失败也不分析市场,再这么下去,哼。”贺彦名话里带着蔑视。 秦巷啧了一声:“当初接项目时不知道甲方难伺候?这会儿挑起毛病。” 贺彦名:“当时不知道他一只手能插得这么细,不是说搞投资出身的?研发上的事他搞的像门清,选品也要插一脚,喜好全凭个人,这脾气爱谁哄谁哄,我可不哄。” “不是吧,我怎么听说辛宴庭训你了,都说给你训的像个鸡崽儿似的。” 贺彦名被逗笑了,胸腔里带着气:“什么谣言,他可没那胆训我。就是吵了一架,意见不和,不欢而散。” “辛总去国外出差,今晚落机,搞不好明天就要拉你过去开例会,要喊你去,明天跟不跟他见?” “不见。”贺彦名态度坚硬,这事在他这没有转圜余地,“我入行就说了这话,秦工你最知道,我的团队,我的项目,研发上的事只能我说了算。” 秦巷还真是了解他脾性,这家伙十年如一日,脾气变不了,外面都说他傲,也有说他秦巷太关照,给他养的这个脾气,有时候倔起来,他是连院长都不放在眼里。 可架不住他能耐啊。 “小贺,在这行干这么多年,我告诉你,技术是一回事,有时候啊,说话转承,人情世故,也是门学问。” 贺彦名嗤之以鼻:“这我真学不会。” 顿了顿,他又笑:“怪不得秦工升得这么快呢。” 秦巷笑笑不说话。 这回不等秦巷说,贺彦名自己提到:“下周就叫吴老那孙女回来,老师你放心,人是你给我强塞的,我没道理这点面子也不给你,这我懂。” 秦巷乐呵地不行,给他多夹了两块肉:“你懂什么你懂,我叫你对小秋多关照关照,你倒好,组里活她干的最多。” “能力不行,苦力凑呗,我的团队能叫她进来,她就烧高香吧。” “吴院长那边,你有本事也这个话。” 贺彦名摇头:“别,秦工,放过我,小的不行,还来个老的,尽整这些虚的,吴院长那老头天天想着请人吃饭,你没少去吃吧。” “鬼话,一次没去呢。”秦巷开玩笑道。 吃过饭后,贺彦名喊秦巷去看电影,最近正火的科幻片,看完电影已经是十点多,两人分道扬镳,回家洗漱一番忙完,秦巷才看到贺彦名发了朋友圈。 两人在影院看电影的照片,秦巷的侧脸照,顺道附了两句对电影的评价。 秦巷点了个赞,底下评论一堆,还有两条说。 ——我秦工这么帅一张脸你给拍的这么挫??? ——俩大老爷们内部解决了?搞这么暧昧。 贺彦名给底下那人回了个:。 秦巷一笑而过,继续往下滑,刷完朋友圈,又退回微信聊天界面上,盯着辛宴庭的头像框,他绞尽脑汁一番冥想。 贺彦名的朋友圈辛宴庭刷到了,没点赞,只不过后面的动态他一条也没再往下刷,手机也不玩了。 晚上秦巷发来的消息有两条,一条问他落机了没有,一条,说是明天来找他。 辛宴庭一条都没回。 凌晨1点,辛宴庭在书房办公没睡,整面大屏都是亮的,他在跟国际友人通话,陈叔端了点夜宵进来,说:“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院子外头停了一辆车,监控里看不清人,看那背影,好像是小秦先生。” 辛宴庭靠在书桌背面,闻声转过了半面身子,微低下头,鼻梁上的镜框垂落,他用镜片底下的眼珠望人:“谁?” “就上回来家的那个,小秦先生。” 从监控里看,靠在车身上半天不动的那人是秦巷无疑。 辛宴庭手按在门口通话器上,摩挲了两下。 陈叔说:“要不我去把小秦先生喊进来?” “不用。” 辛宴庭还是放弃了通话,踢踏着拖鞋,眼上的眼镜框没摘,穿着一身灰黄色睡衣,迈着步走到了别墅外头。 秦巷在辛宴庭别墅门口逗留了半个小时。 晚上洗完澡后,辛宴庭一直没回他消息,看了几页文献没看进去,想到这附近有家蛋糕店,到了地方,店里早打了烊,于是他又绕到了辛宴庭家门口。 这一个月满城桂花香,临近月末,香味渐渐消散,天转寒,花陆续凋零了不少。 辛宴庭院子里想是种了不少桂花,好几株晚桂,此刻开得香浓,冒着金黄色的灿花往院子外头垂,就挂在墙上,一阵阵地往下落。 秦巷双手抱臂靠在车上,想事想了半个小时,嘴角扬笑。 说不上什么感受,大晚上跑来一趟,到墙角闻香来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29 散落的桂花簌簌往下落,风吹来,还有两朵吹到他肩头。 秦巷不甚在意,等笑够了,心事想明白了,拉开车门便上了车,车子启动往后退,一溜烟地,他消失在别墅门口。 墙头的桂花还在往下落,落地铺了一小块金黄,等辛宴庭走到门口时,哪还有人,车影都没见着,空荡荡一片,只剩花香。 辛宴庭愣在原地。 陈叔也诧异:“怎么就走了,大冷的天,来都来了。” 辛宴庭没说话。 陈叔看着满院子桂花迎风飘扬,推出明天气候:“看来要降温,明天得加衣,门口这几棵树,还得找人来修一修。” 辛宴庭掏出手机,低头看着秦巷微信头像框好一阵,亮光照在他脸上,他一句也没听身后的陈叔在说什么。 在门口站了两三分钟,辛宴庭回了屋。 第二天早,7点钟。 辛宴庭从泳池出来,在更衣间换衣服,厚毛巾搭在肩上,裸着上身,头发没怎么擦,湿漉漉一片,沁着水珠冒着热气,陈叔在门边敲门,笑:“宴庭,有客人来。” 厚毛巾按到了头上,辛宴庭随意擦了擦,转过半边身,蹙着眉头,心里摸着点痕迹,又觉得不可能,脸上随即闪过的都是失落,没什么心情:“谁?这个点谁过来,老宅那边的?” “不是,”陈叔高高兴兴说话,“是昨晚来过一趟的小秦先生,给你带了早餐,说是要和你一起吃早饭呢。” 第20章 管控欲这么强? 秦巷在餐厅坐了10多分钟,玩着手机倚靠在座上。 辛宴庭从楼梯上转了个弯下来,往餐厅这边来。 辛总今早穿了一身藏青西服,人显得格外精神,皮鞋黢亮,衣服以下全是腿,两条腿笔直笔直的,走近了,又带一身香。 秦巷都傻了。 直接傻了。 呆愣愣坐在椅子上,半天都不知道起身,手机息屏了,手上没劲,任凭手机倒在了手心腿上,像脱了力。 两只眼痴愣愣盯着辛宴庭看。 从他的脸再到他的眼往上。 辛宴庭站在秦巷身边,再明亮的双眸,也渐渐闪出一阵狐疑,不明所以,不懂他这反应什么意思。 秦巷站起身,发呆发够,人还是没回过劲,刚刚是仰视,现在是微抬着视线看人,看辛宴庭的头发丝。 勉强回点神,可脸上的反应一点也没遮下去,看着可不是吃惊,明显是诧异,惊奇,还有点不高兴。 亦或者说,脸色僵硬,是一水的不赞成,不满意。 秦巷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剃头发了,怎么……剃成了这样……” 辛宴庭眉头颦蹙:“头发长了,理了个发而已。” 越想越觉得他这反应不对,辛老板当场发气,一点也没舍得憋:“不是,你这什么表情,我理头碍你什么事了,你惊个什么劲儿。” 秦巷心里凉凉的,自己也说不上什么劲,这个时候本该说两句软话哄哄了事,可他连这个心情都没。 辛总这头发。 辛总这短发剔的,只比平头长了那么一截,跟个man汉似的,瞧着是挺有型。 可之前他那长发都快到肩上了,两撮刘海往两边垂,秦巷盯着他脸看,要不是碍着身份,有时他都想亲手给他往上捋,可现在。 现在哪有这个劲。 秦巷捂着胸口,揉了揉,面上看似在笑,可话完全是从心的:“不好看啊,辛总,怪的不行。” 辛宴庭觉得他才怪,觑着视线,斜着眼看他。 秦巷都不想往他脸上看了,之前头发遮着,意思在,气氛在,棱角分明的脸看着也挺柔和,现在一整个凌厉的模样,就连鼻子上那颗痣,他都忍不住在意。 好看的眼睛和高挺的鼻他也懒得再看,那颗痣突然就有了存在感,想忽视都难。 “算了,吃早饭,还是上回那汤包,我起早去买的。”秦巷装作不在意,拉了座椅,让辛宴庭坐下。 辛宴庭在他的伺候下坐下,又在他的伺候下接过筷子吃起早饭。 管家阿姨准备好了早饭,西餐,两人份的,他和秦巷一人一份。 喝着热咖啡,辛宴庭又咬了口汤包。 气氛怪了起来。 秦巷挨着他坐,也不吃饭,就盯着他看,好像要把他看穿。 这眼神辛宴庭不可能不懂,之前他也是这么望他的,就爱盯着他脸看,他都习惯了,可今天,他眼里的东西明显不对。 “好了,不就剪个短发嘛,至于嘛,魂都掉了,我剃个头你这么大反应,合着你当这是你头呢。”辛宴庭不爽。 秦巷嘀咕:“哎,你好歹跟我说一声。” 辛宴庭抬着眸看他:“怎么着,你管这么宽,什么毛病,管控欲这么强?” 这还没怎么着,就正常处着,剃个头他都不高兴,以后要是…… 辛宴庭没继续往后想,不惯他毛病,想通后痛痛快快吃起早饭:“无功不受禄,一早来献殷勤,为什么事?为你那蠢徒弟?真难为你日里夜里想着,还起这么大早。” “鬼话,”秦巷渐渐放平心态,辛宴庭头虽变了,脾气没改,还是那样,找到熟悉的感觉,他总算心里回了点血,“一晚上统共就睡了3小时,压根睡不着,起了个大早,买了早餐就往这边来了。” 辛宴庭想到他昨晚1点还在别墅门口溜达,再硬的心也软了,他半点不提昨晚的事,哼笑一声,不信秦巷嘴里说的话:“自找的。” 秦巷诚心诚意:“哎哟,你当我瞎折腾是为什么啊,小贺的事算个什么劲,我昨天想了一天一夜,是真想明白了,辛哥连着一个月不理我,是我给人得罪了,我起早来,真是赔罪来了。” 都一个月了,之前那点小不愉快辛宴庭向来不会记太久,他虽然注重小细节,可真不是不大气的人,这一个月没理秦巷,是真忙。 有些事过了,一个月前没追究,这会儿更不可能追究。 不追究归不追究,可秦巷能有这个心思,他是真受用,饭也不吃了,就等着他解释:“那你说说,你赔什么罪。别是挂着羊头卖狗肉,昨晚不是跟贺彦名看电影去了,没少说我坏话吧,今天真不是打着幌子来说和?” “嘿,什么事这是。”秦巷笑出声。 “您说什么事儿,俩大老爷们大晚上夜里看电影,”辛宴庭抹着脖子,眼风都下了去,“你行啊,挺能耐,真不怕人笑话。” “笑话什么啊,两人约着看个电影……多正常啊。” “是嘛,这么正常,怎么从来不见你请我看一回。” 辛总的劲又来了,鼓的秦巷的心脏一阵阵跳。 就是这味。 辛总头发没了,脾气可一点没变。 他乐得不行,趁机买乖:“那辛总赏个脸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30 ,今晚上我请你看电影,不白看,我请辛总吃馄饨,我妈包的,特意给你留着呢。” 辛宴庭挑眉:“上哪看?” “那肯定是……上我家看。” 辛宴庭哼声,没应他,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眼里的笑意却挂了起来。 秦巷乘胜追击:“晚上几点结束,我去接你。” “那不好说,忙完,10多点都有可能。” “10点就10点,就这么说好了,你忙完给我发消息,我一准去接你。” 晚上九点,秦巷在辛宴庭公司楼下等了他半小时,等的过程里收到吴浅秋发来的消息,药丸的表情包,说完了,她们贺老师给人辛总彻底惹毛了。 秦巷拨了个电话过去,小姑娘跟他聊了10多分钟,秦巷大致了解了一些情况,聊到最后,秦巷下了车,靠在车门边安抚:“没事,晚些时候贺老师会来跟我聊,也不早了,你忙完就早点回去,早点休息。” “好哎,秦老师。” 电话通完,秦巷抱着胳膊肘又想了片刻,余光里看见辛宴庭走了来,秦巷高高举起手,敛起面上的思虑,扬起满面的笑意:“这儿。” 辛宴庭情绪也没有那么差,除了累和渴之外,一句话也没抱怨,更别说迁怒。 秦巷轻着声,尝试着哄人:“水在后座,我拿给你。” 等红灯的间隙,秦巷抽出身子去后座拿水,拧开了,再递给辛宴庭。 辛宴庭喝了两口水后嗓子也没那么哑,微靠在座上,歪着头看秦巷。 秦巷心疼坏了:“愁给辛总累的,一点精神气也没。” 辛宴庭笑:“好了,哄小孩呢,赶紧的回去,给我做点饭,饿得慌。” 秦巷也笑,心里实实当当的装满了东西,这个时候什么不能应承他,心给他都行:“好嘞。” 可惜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路上还开着车,秦巷他妈毓远淑打了电话来,喊他回去一趟。 秦巷:“多大点事,明天我过去,一早过去。” 毓远淑电话里说他,嗓音都漏了出来,秦巷无奈,撑着手机看辛宴庭,嘴型说:我妈。 辛宴庭嗯声,静静听他通话,没显出不高兴。 秦巷无奈:“妈妈,您真是事多。” 电话挂断,辛宴庭还留在他同他妈通电话发嗲的语气里,模仿他说话:“妈妈?” 秦巷乐开了花:“你就别学我了,我妈老上海人,上海人说话就这个调。” 辛宴庭陪着他笑,语气愈发蛊惑人:“怎么着,有事回去,给我就这么丢半道上?” 秦巷单手按在方向盘上,心思都在脸上,这个时候给辛总丢半路上那是不可能的:“哪能,跟我顺路过去瞧瞧,上我妈那吃一顿去。” 辛宴庭目光平静:“见家长?” 秦巷一颗心给他撩的七上八下,咳了声,大方应了:“差不离,一会儿见了老两口,辛总您好好表现。” 辛宴庭甩出钩子,这会儿又不接他玩笑话,把头也撇了回去:“德行。” 毓远淑听到儿子说一会儿领个人回来,起初还不在意,直到两人进家门,儿子身后跟了个俊小伙,老太太愣了好一瞬。 这岂止是俊。 这简直俊得不像话。 “尬好看哎,这个小伶(小孩)。”毓远淑喊着人进屋,“来来来,屋里坐。” 秦巷介绍:“我一个玩得好的朋友,辛宴庭,上回跟你提的那个。” 毓远淑冲着书房喊:“老秦,秦巷朋友来了,你泡壶茶。” 安置好辛宴庭,秦巷和毓远淑到阳台看灯看电路,前后一通忙活,进进出出,阳台那处的灯半天也没修好。 秦友钟坐在客厅里陪辛宴庭聊天,老头越聊越起劲,呵呵还笑出了声。 毓远淑扭着头往客厅看,给秦巷扶着梯子:“小辛是做什么的,看看你爸爸,跟他聊得很火热呀。” 秦巷下了梯子,两只手漆黑:“做生意的,八成是在和老秦聊股票,这方面他是行家。” “哟,搞投资的啊。” 秦巷吹捧:“老太太老敏锐哦,什么都知道。” “可不就是啦。”毓远淑笑的开心,“好了没有,怎么下来了。” “换个工具,起子不好用。” 秦巷经过客厅,辛宴庭坐在那里喝茶,问他:“还没修好?” “没呢,一会儿得拉个闸。” 辛宴庭站起身,跟秦友钟说:“我过去看看。” 秦巷落了一身灰,花园里那零零总总的电路,连着的可不是一两个灯,高处的低处的,照明灯,取暖灯,讲究的很。 要不是实在搞不好,毓远淑担心她养的那些花,也不会大晚上就喊他来。 “别来,都是灰,弄你衣服上,你安心坐着。”秦巷不让他掺和。 辛宴庭和秦友钟又聊了半会儿天,屋里突然灭了灯,这处的闸也拉了,黑处里,秦友钟说话:“一会儿就好,园子里那些装置都是巷巷弄的,只有他懂,等灯亮起来,外头那些灯估摸着也就亮了。” 到底是老爷子了解自己儿子,屋里灯重新又亮起来,园子里的小灯也亮了个。 秦巷扫着身上的灰,到客厅来,看见老爷子身前的茶杯空了一半:“爸,大晚上你喝什么茶,看你夜里怎么睡。” 秦友钟笑:“这不是和小辛聊嗨了,陪他一杯。” “您当这是喝酒呢,还陪一杯。” 秦巷走过去给他面前的茶杯抽走了,又看向辛宴庭,辛宴庭这会儿面色和煦,正经坐着,心情看着好的不得了,也不知道老秦和他聊了什么,秦巷就这么望着他,辛宴庭也和他对望,谁也没打破这份和谐的静谧。 毓远淑走了过来,连着声夸他儿子能干,辛宴庭这才站起身,秦巷往后靠了靠,不想身上的灰沾到他,又忍不住想靠近,轻着声对他说:“我去洗个手,给你做饭去。” 都几点了,还做饭,辛宴庭说话:“你别胡闹。” 第21章 别撩拨我了 “什么胡闹?”毓远淑走近了问。 秦巷大了音量:“你还好意思问,大晚上我接辛老板去加餐,全给你耽误了,冰箱里还有馄饨吗,我去煮个夜宵。” 毓远淑呀了一声:“还没吃饭啊。” 秦友钟身后说话:“巷巷你就别折腾了,叫你妈去煮,给我也来小半碗。” 秦巷好笑的不行,转过身来,笑起来和秦友钟一模一样,父子俩一样的笑,都是爱笑爱乐呵的人:“您凑什么热闹,大晚上吃了能消化吗,今晚真别睡。” “听他胡说八道,”毓远淑走过来说,“他就是想吃也没有份的,冰箱里那点馄饨,只够一个人吃呢。” “份不多啊,那够了,够一个人吃就行。” 秦巷在厨房里生火,毓远淑和辛宴庭在客厅聊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31 天,聊的话比秦友钟细的多,问他哪的人,家里几口人,今年多大,又问在哪读的书。 秦友钟听不下去了:“你搁这查户口啊,查人也没这么查的,给人小辛吓够呛。” 毓远淑拿手扫他:“去,我说话你别打岔。” 辛宴庭模样和气,说不碍事,能答毓远淑的话都答了。 又过片刻,毓远淑说不打扰他了,秦巷就在厨房忙,你要找秦巷你就去。 辛宴庭抽身去了厨房。 毓远淑盯着他宽厚的背看了半晌,眼见着他进了厨房。 秦爸是地质学专家,常年满世界地跑,身子骨一向健朗,前阵子劳累过度去了一趟医院,这阵子精神养好,看着顶多像50出头。 秦妈是老教授,前几年退休,今年学校又返聘了回去。 老两口都不是闲得住的人,谈吐见地也比一般人疏朗,思想总归是开明的。 毓远淑以前从未往这方面想,今天见着了秦巷领人回来,瞻前马后地伺候,说话轻言轻语,还有那小伙子的气派,以及那身段模样,一下子,前前后后想不通的事也全对上了。 就跟一根线似的,念头笔直通到底,什么都连着了。 秦友钟还在那里笑话她:“两孩子吃饭你也盯着,也不给孩子喘气的机会,你啊,这么大晚的非喊着巷巷来,看看,饭都没顾上吃,你也不心疼。” 毓远淑瞪他:“去,你懂什么,别在这烦我。” 毓远淑心里一波好几折,在外头盯着厨房里头动静,老头劝不动也不想管她了,单手一背,上了楼。 厨房里头。 秦巷将下锅的馄饨捞起来,亲手给辛宴庭调的料,一勺羹上全是独家配方:“辛总淡口,这点盐刚好,鸡精就别加了,一会儿给你淋点芝麻油。” 满满一碗馄饨端在灶上,秦巷知道他不吃辣,没放辣,道:“我就爱来点芝麻油,再配点这个小米辣,两勺醋,香得嘞,舌头都要软掉。” 辛宴庭笑他夸张,接过勺子在碗里拌了拌,停了动作:“那加点?” “真加啊。” “加。” 秦巷往碗里放了一点辣,一点醋,辛宴庭舀着馄饨,热气直往脸上冒,他轻轻咬了一口。 又酸又辣。 这是他从前决计不会碰的味道。 初尝还有些不适应,味蕾在爆炸,滚烫的热度烫着了他嘴,他做出不适的反应。 秦巷眼巴巴盯着他看:“真有那么辣吗?” 辛宴庭呛了嗓子,微微咳嗽着:“还好,没那么辣。” 秦巷按住他拿勺子也拿不稳的手,接过勺子,就着他吃了一半没吃完的这口馄饨,送进嘴里。 还真有点辣。 “我给你加点水,味道是重了点。” 秦巷转身要去拿水,手臂被辛宴庭按住,这会儿他也不咳嗽了,眼里挂了点道不清的意味,看上去像在勾人,说话还是哑哑的:“就这么吃,得劲。” 辛老板乖乖吃着红汤馄饨,秦巷也不知道怎么的,特有成就感,眼里面上都带着笑,辛宴庭每吃一口,就跟他吃了一样,比自己吃了还满足。 勺子一直是那个勺子,辛宴庭慢吞吞吃着馄饨,说着话:“你妈手艺不错,比淮海路上那家馄饨包得鲜。” 秦巷说:“赶明儿我回来跟她学学,看看她怎么和的馅,以后有空包给你吃。” 两人就站在厨房柜台边上聊天,吃着馄饨,谁也没说去小餐厅桌上,就着这么点大空间,相互凑近着,说两句话比什么时候都诚心。 辛宴庭说:“你妈刚像查户口一样问我情况,就差问我谈过几个对象,我跟她说,我单着呢,现在没功夫想这些。” 秦巷:“她就爱操心,老广来家里,她也问这些。” 辛宴庭静着不说话,秦巷细着问:“还问你什么了?” “后面没怎么问了,我明着言,我在经营一家老牌子国货公司,和你们院有合作,有业务上的往来。你妈没说什么,你爸忽然来一句,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 辛宴庭嘴角带笑:“他乐呵呵地笑,说,那要这么说,你岂不是巷巷领导,我回他,这话还真对。” 秦巷阖着眼笑了起来,两只眼笑成了一条缝,人往辛宴庭身边凑,挨得很近:“你怎么能不是我领导,你不就是我领导。” 辛宴庭勾着笑,拿眼垂着看他。 这话太暧昧了。 秦巷大抵是故意的,他心里卯着一股劲,一个月来辛宴庭的冷样他受不了,没这样冷人的。 辛老板说自己忙,秦巷怕他忙起来这股热乎劲马上就过了,做什么都得趁热打铁,必要时,自己必须加点力。 抛点钩子。 “领导,前阵子你忙,没功夫想些有的没的,这会儿闲了,是不是该想正事了?” 正事? 呵。 辛宴庭把勺子放了下去,眼神勾起,慢慢抬高下颚,下颌线拉得笔直,有劲。 “什么正事?”辛宴庭眼神望到秦巷眼底去,一寸寸进入他的心,在一汪平静的幽潭里掀起层层涟漪,“你觉着,咱俩还有什么正事没聊透?” “啊。”秦巷愣愣的,招架不住了。 火是他挑的。 话是他提的。 情绪是他带动的。 可这会儿,他有点发愣发怯。 “哎呀,辛总。” 一声哎不行,又来,跟小狗闹人似的,黏黏糊糊,声声不息:“辛老板。” “辛总。” “辛哥~” 越喊越没型了。 像在撒娇。 辛宴庭受不住他这么喊:“别给你妈喊来。” “哎呀,辛哥~” “好了好了,你想说什么事你直接说,一顿饭给我吃的,一身汗,吃你一碗馄饨,魂都给你惊出来。” 秦巷怯怯的,动作却大胆的很,试探着,摸索着,手伸过去,拿手臂挨辛宴庭胳膊肘,推他,话说的软乎亲热。 “辛总,你别老是让我惦记。” “惦记什么惦记?”辛宴庭道。 “一个月见不着几次面,你说惦记不惦记,我面上不显,心里是明白的,有时候真想,想的跟什么似的。” 辛宴庭提高音量:“想什么?” 就差一脚,秦巷又开始支支吾吾,好像又怯了:“想,想……就想着你。” “只是想着我?” “也,也想想别的。” 辛宴庭哼笑一声,心思活络敞快:“我听懂了,你这是种了花想摘果,也不等果熟不熟,急了。” “什么呀。”秦巷眼神有些飘,手慢慢往下垂,“哪有急。” “还不急,我替你说了,你看看你憋了半天憋的话,再不替你说出来,身体恐怕都要憋坏——” “别,别说了。” “真不要我说?”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32 “啊,那你还是说吧。” “嘁,有贼心没贼胆,你不就想说,你在我这能不能赚个身份,在这求转正来着……对吧。” “呀!”秦巷的心被剥开了,这话听起来臊得慌,可要真说追了这么久,跟在人身后求着黏着,不就是为了蹲个身份嘛,怎么可能不想着转正呢,秦巷把头撇过去,脸发红。 满搞的,他这个年纪,难得还有点脸红的事,像少女的心思,整个人热的发汗发晕,精神却是亢奋的:“哥,被你说准了,我是想转正了。” 声音又虚了下去:“那你给不给嘛。” 辛宴庭从没有遇到过像秦巷这样直球的人,说话是,行动是,感情亦是,他从不藏着掩着,说喜欢辛宴庭,那是真的喜欢,说想转正,好像等不了一秒。 “这事吧,”辛宴庭将馄饨碗推开,“我得慎重考虑。” ——还要考虑? “啊,还考虑什么?”秦巷是耐着心在求身份。 可辛宴庭一改口风,秦巷闻声而动,这会儿心思突然就静了,也不急不躁了,想了想,道,“你有什么顾虑,你就说出来,我尽着力为你摆平。” “你把我当小孩哄啊,还摆平?说来,前阵子你那是在追我?” 秦巷惊:“那不是追是什么,为了追辛总,我两条腿都跑断了,连着几个月,瘦了五六斤。” “扯。” “哪里扯,”秦巷这回真急了,“感情我追人追的无声无息,你一点也没发现……害,这闹的。” 辛宴庭扬着嘴角笑。 他一笑秦巷就知道了,他在逗他:“哎哟,辛哥,你就别撩拨我了,我心脏禁不住,你今晚给我个准话。” “叫我什么?”辛宴庭尾音往上挑,嗓音浑厚。 秦巷又羞赧上了,他喊人随口一喊,喊什么称号都有,跟人套近乎都是家常便饭的事,可这声哥不一样,到辛宴庭这边来,它就显得特别正式。 “辛哥。” 辛宴庭眼神下垂,睫毛打下来,像繁密的太阳花似的:“别这么喊我,给我喊老了,你一把年纪的,这么喊我不合适。” 第22章 你哪样我都喜欢 “那什么时候喊合适?” 秦巷今晚非要问个响来,孜孜不倦地凑在辛宴庭身边,一声絮着一声,好似问不出准话不罢休。 “那就要问你了,什么时候给人辛总真追到手了,什么时候再改口。”辛宴庭道。 话又绕了回去,秦巷生了些小挫败,拿着碗去池子底下洗、涮锅:“唉,真难啊,辛总好难追。” 辛宴庭凑过去,在他水龙头底下洗手,闹着他玩:“这就难了?刚刚还说什么事都能摆平。” 秦巷烦他,顶着跨将他往外头推:“你出去,别在这影响我心情,你让我缓缓,我难过着呢。” 辛宴庭盯着他脸细看,见他面色平静,脸上笑也淡了,好像是真觉得挫败,要说难过也不至于。 “行,你好好洗,我到外头等你。” 忙完一通,秦巷带着辛宴庭回去,毓远淑给两人送到门口,脸色一点也不像来时那样亲热,只不过老教授很能藏得住心事,临走秦巷都没发现她的异样,还叫她多包点馄饨,他过两天来取。 毓远淑应了一声好,等两人走后,转头就叹了声气。 回去路上,辛宴庭说他来开车,秦巷无奈生笑:“累一天了,别折腾了,我给你送回去好了。” “好哦。”辛宴庭又学他说话。 秦巷将人送回去,下车后,给辛宴庭送了份大礼,一整个大包装,用白布盖着,辛宴庭拎在手里,猜是幅画,秦巷画画还行,他知道。 他像是玩笑,又像是试探,就想看看秦巷现在是什么心情,故意挑着话问:“被拒了还送礼物?” 秦巷果然受到重击,单手捂着胸口,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在胸口上还揉了揉,将头撇过去,发笑:“你饶了我,这是我头一回追人,出师未捷身先死,太丢人了。” 辛宴庭眯了眼:“丢人?” “可不是嘛。” “我还以为你没皮没脸呢,”这家伙一直厚脸皮,现在知道要脸,辛总不信,“你就在这糊弄我吧,还头一回追人,谁信啊,你敢说你不是情场浪子?别狡辩,你有多浪,我心里有数。” 秦巷胸口也不揉了,好笑到整个肩膀都在颤抖,现在别说辩解,笑到话都说不连贯:“我不跟你辩……我辩不过你,你就污蔑我吧……早晚名声给你搞坏。” 辛宴庭爱看他笑,看他脖子也红了,人都急红了,面上却总是和气的模样,辛宴庭面上不经意也扬了笑,说话温和。 “别急,早晚我这名声也好不到哪去,什么人跟什么人打交道,被你拖下水是迟早的事。” 秦巷太阳穴犯疼,头顶那块差点笑抽筋,抵着手关节揉了揉,真是甘败涂地:“我要是真给辛总拉下水,这名声我就背了,关键是您老也不给机会啊,我连入门的资格都没呢。” 辛宴庭还是望着他笑,自己半点也不知道今天的笑快赶上这一个月的笑了,神情温和的令熟人都不敢想的程度,可却是实实在在的,此刻心情就是好的很,白天工作上的气当下是一点也记不起。 “进屋坐坐,我那园子里也种了不少花,大晚上都开着呢。”辛宴庭道。 “我不进,”秦巷像是故意跟他较劲一样,憋着口气,“我什么身份啊我进去,我哪够这个资格,真要进,我从哪个门进?从正门进不合适吧,那不是都给正宫留的道,我哪敢乱闯。” “给你开后门好吧。”辛宴庭无奈。 “后门?”秦巷斜着嘴笑,“开谁的后门,辛总的吗,不合适吧……” “去你的。”他竟然开起颜色笑话,辛宴庭没耳听,果然心思袒露了,他胆子大得很了,什么话都敢说,“辛总只有开你的份,你麻溜地边儿候着,到底进不进,不进我进了。” “进,必须进。”秦巷上下掸了掸衣袖衣摆,这套动作完全是学辛宴庭往日作风,腰杆也挺直了,抬高下巴,跟辛宴庭道,“你得说,主子您往里请。” 辛宴庭被他整的无语,表情失笑,动作却没停,手里的画背到身后,懒懒地给他半抬了手,行了个英国绅士礼,小半个身子弯下去,说话醇厚:“公主,您里面请。” 就这么一句话,就这么一个小姿势,秦巷已经说不出心里感受了,他面上何止是笑,心上那块软软当当,实打实的,辛老板拿腔拿调的做派,就一个动作,直接将他拿下。 心里是这个滋味,嘴里笑着声嘲,秦巷毫不客气地锐评:“好tm土,土到不行,快进,快进。” 两条腿小跑着,秦巷走在了辛宴庭前头,一点也不等他。 两人嬉闹着进屋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33 ,管家阿姨来问辛宴庭吃不吃宵夜,辛宴庭叫阿姨准备水果招待秦巷,而后迫不及待想拆那幅画。 画拆开,竟然是辛宴庭的肖像。 穿的这身衣服和一脸冷傲的表情,愣是没让辛宴庭想起来他这是在哪,可看画上的背景,好像是在丰大? “我怎么这个德行。”辛宴庭自己都吐槽。 画上的人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一头的碎长发,那天是个大背头,眼神垂着看人,像在看什么垃圾,一整张脸棱角分明,区别就在于鼻梁上那颗痣被秦巷去了。 少了颗痣,人像少了点什么味道。 辛宴庭道:“打小我就这颗痣看着还有点人情味……我在外都这个样子?我那天,对你就这样?” 那天可比画上画的还冷得多呢。 秦巷的画技显不出辛总实况的千万分之一,他挨着辛宴庭,认真欣赏自己这画,说话带着气:“你哪样我都喜欢,没这颗痣就没这颗痣,要什么人情味,辛总没人情味的样子我迷的夜里都在做梦,可劲儿惦记呢。” 辛宴庭拿肩膀怼他:“哈喇子擦一擦,少发骚。” 秦巷痴笑:“辛总说脏话好带劲,心都痒了。” 辛宴庭真是被他搞的半个身子都发软,话都不知道怎么回,他又贴过来,呼吸全吐在辛宴庭脖子上,软着声道:“要不,辛总,你就把这颗痣点了吧,点了好不好,你把痣点了,我给你描个百八十幅画。” 有那么一刻,辛宴庭承认,他盯着秦巷这张发软的脸,闻着他近在迟尺的呼吸,低垂着视线看他殷红的唇,想亲。 他想亲他。 到底是良心克制住了。 画也不看了。 秦巷没得辛宴庭一句准话,还在喋喋不休:“不看了?这画我画了好久,画出来自己都爱的程度,这份礼赔罪管用的哦,辛总收了我的画,可就不能再跟我置气。” 辛宴庭拉开跟他的距离,领着他在屋子里没目的地转,就当是参观屋子,回他话:“置什么气,赔什么罪?” “早上不是说了嘛,辛总冷我一个月,我全想明白了,你生气无非就是老广那事闹的,他给我介绍小朵,事后我想想,确实下你的面,我还在追辛总呢,他摆我一道,别说你,换我我也不高兴。” 辛宴庭嘁了一声:“秦巷我跟你说,你还是不了解我。” “嗯?” “真不高兴,我这人向来都是当场撂面子,搁不到第二天,我是爱计较,但也不是什么都计较的人,什么场合对什么事,这点分寸我有,你别太小瞧我。” 秦巷整个人都顿了顿:“被辛总上了一课……” 辛宴庭转身来看他,觑着视线,嘴角勾着要讽不讽的笑意:“不过你确实该赔罪,具体赔什么罪你自己想。” “啊,啊?”秦巷发愣。 辛宴庭:“想不明白啊,那算了,这事毕竟过了一个月,再追究没意义,我也不会捏着这事紧着拿乔你。” 秦巷被他搞的有点懵,摸不准:“那是算了还是不算啊。” 辛宴庭阔气道:“你都送赔罪礼了,还能怎么着,就算了吧,以后这事别提。” “听辛总的,”秦巷看出他是真不计较了,得寸进尺着说话:“我错哪了,我自己回去好好想,后头给你发消息,你得回我,别老不理我。” “有时候那是忙起来了忘了回。” “我不管,你夜里起床上厕所都得先看手机,回我一消息,辛总忙起来了,好几天都没影,我全靠这点惦念活了。” 又来又来。 辛宴庭知道他耍心机,可就是架不住全听进去了,拉着声音跟他说了声好。 秦巷马上笑开:“那我还得再提个要求。” 不等辛宴庭拒绝,秦巷接着道:“晚上睡前,我想跟你通视频。” 辛宴庭秉着气,面上是一副你这样,那这话我聊不下去的表情。 秦巷哄声:“哎呀,我吃点亏,不视频,通个电话行吧,我就想听听你的声,辛总,庭总,你好人好脾气,就应了我吧。” 他开始发好人卡了,还能怎么着,那就应吧。 辛宴庭点着头,面上嗯嗯嗯了几声,秦巷嗓门都粗了:“那你等着,到点我就给你打。” 晚上两人聊天聊到累,聊到秦巷开始犯困才散场,秦巷今晚也不打算走了,还在上回的客房里住了一晚,临回房前,秦巷眼睛泛着涩,人困泱泱的:“明早我跟你的时间起,你起来后到我房间来叫我。” 辛宴庭看他困的不行,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说:“我看吧。” 秦巷已经回房睡了,辛宴庭洗了个澡后没睡,给老宅那边的曾叔打了个电话。 两人聊了半个多小时,辛宴庭夜里两点多才睡。 第23章 窗户纸快捅破了 第二天一早,秦巷躺在软和的床上,是被手冰醒的,睁开眼一看,辛宴庭拿手背贴他的脖颈,见他醒来,辛宴庭抽身从床上起来,站起身:“起来吃个早饭。” 秦巷爬起身,伸手在床头柜上摸手机:“几点了?八点了……八点了都?” 辛老板又是一身西装革履,还梳了个大背头,一看这模样,秦巷就知道他今天有正事,昨晚聊天聊那么久,一句话也没问他今天要干什么。 辛宴庭道:“上午还要去公司,今天一天没空,吃过饭后,我送你回去。” 秦巷睡了个饱觉,拿手捶着后背,穿着辛宴庭的睡衣,穿着拖鞋踩在地上,一副餍足的模样:“都说叫你早点叫我起,看把时间耽误的。” 辛宴庭伸手过去,在他捶的地方替他多捶了两下:“我没舍得,早上过来看了一趟。” 天还没亮辛宴庭就起了,心里装了事就更睡不着,摸着黑开了秦巷卧房的门,在暗处里看见他睡得香乎乎的,哪舍得喊人。 秦巷撑开手,转着脖颈晃着脑袋,人已经精神了:“感情是在心疼我,你等我,我洗把脸去。” 辛宴庭拍了一记他后背:“去吧。” 吃过饭后,辛宴庭叫司机绕了路,先送秦巷回去,之后再去公司,两人还是没聊工作上的事,除了昨晚提了一嘴贺彦名和秦巷看电影,一句也没再聊及贺彦名。 秦巷下了车,辛宴庭坐在车里喊他,车门还是开的,秦巷弯着身子看辛宴庭像是欲言又止,辛老板这样子他真不习惯,手在车顶上拍了拍:“别啊,你要是舍不得我,我就不走了,跟你一道去公司。” “去你的,忙完了我给你打电话。” 秦巷喜笑:“行,我等你电话。” 这一天直到晚上11点,辛宴庭才给秦巷来电,彼时秦巷正在书房里研究文献,要不是辛宴庭打电话来,他也不知道都这个点了。 电话接通,辛宴庭听他声音比他还疲,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34 问:“这一天上哪浪去了,嗓子都哑了。” 秦巷打哈欠:“一天都在家看文献,困的,等我,我喝口水。” 辛宴庭也累,累的浑身没劲:“想你了,巷。” 秦巷直接精神了,他受不了了,哎哟了一声,心房被什么东西胀满了:“你喊我小名,哎哟,辛哥,你干脆杀了我算了。” “我不杀你,”辛宴庭懒着声音说话,感情从音色里震出,“我想你了。” 秦巷真不行了,他要跪了:“你等我,你在哪,我去找你。” 辛宴庭笑:“在天津。” “?” 被勾起来的劲一盆水又被他泼了,秦巷捂着胸口,嗓子也不哑了:“你多撩点,你再使劲撩。” 辛宴庭还在发笑:“再撩两句怎么着?这就受不了了?” 何止是受不了了,秦巷激他:“你给我个地址,我这就飞过去找你,你乖乖等我。” 辛宴庭笑的声音都脆了,也不撩他了:“来也赶不上趟,谈个事,谈完我就回去,等不了你来。” 这么晚还谈事,到底谈的什么事。 什么事非要大少爷亲力亲为。 没认识辛宴庭前,他觉得他这号人玩玩乐乐,做什么都该游刃有余,多的是贪闲搞情调的时间,认识后,他刷新见识了,辛宴庭还真不一样。 他有操不完的心,也有忙不完的事。 秦巷假装叹气:“那得几点回来,夜里不睡啊。” “快的话,四点前能回来。” 好,又是在车里凑合的一晚。 秦巷不心疼那是假的,都这样了,他还抽出时间来跟他通个电话,一点也不嫌累。 “辛总,是不是就是因为太忙,才不考虑跟我处啊,”秦巷低着声说话,情绪都低落了,“到底什么时候能忙完啊,不会要到明年吧。” 他半开玩笑地说话,殊不知,电话那头,辛宴庭听完他说话,人都静了。 转着手上的银戒,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嗓子也哑了。 就在秦巷以为他没声时,他忽然开了口:“巷,我欠你一解释。” “啊?” 秦巷没想到辛宴庭突然正经起来,后头的话,一句句的,诚心的不行,杀了秦巷一个措手不及。 辛宴庭在电话里道:“等我想明白了,我过两天肯定跟你交代,现在不跟你处,是有那么点原因,我不拉扯人,我不是这种人。” 秦巷怔怔的,听出来了:“您是在表白吗?” “算不上,”辛老板诚心起来,谁也受不住,话一句句比豆腐块还软,“我说两天就两天,折腾人,吊胃口的事我做不出,你等我消息。” 秦巷心也软了,他什么时候见辛老板这样过啊。 辛老板从来都是单刀直出的,嘴巴什么时候甜过。 “啊呀,”秦巷全身发热,“你说的我都热了,我真的,都出汗了,这事吧,这事……这事就讲究个水到渠成,我哪能不知道,都懂的,我们俩还没熟呢,等熟透了,自然而然就……就自然了……” 秦巷失笑,他一个说话做事从来体面的人,面对辛宴庭几句实诚的话,竟然结巴了。 “是,”辛宴庭会心笑了,笑的心情愉悦,全身放松那种,“是这个理,有什么事想不通,都是自己跟自己较劲,跟你说话,我脑子转的比什么时候都快。” 秦巷快被甜死了,巴巴的,被夸了,还回一句:“我也是,遇上你,我什么招都肯使。” 两人聊了半个小时的天,全程都是在笑,聊到最后,辛宴庭说:“这两天我忙的厉害,有时间就跟你视频,没时间的话,你等我再联系你,稍微闲下来,我约你去吃饭。” “好的呀。” 一通电话打完,秦巷心里甜的不行,这和谈恋爱也没什么区别了,窗户纸都捅破了,后面怎么处,往什么地方处,全凭辛宴庭一句话。 两日后。 天朗气清,阳光金灿灿发着光,秦巷到了辛宴庭说的地,他穿了一身西装革履,没碰上辛宴庭,先碰见了辛宴庭他姐——辛色微。 辛色微挽着一个男人手臂,是秦巷不认识的人,不是那位小提琴家,看见秦巷,辛色微主动走了来:“宴庭邀来的?” “辛小姐下午好,”秦巷递邀请函,迎宾小姐收了帖给他盖了章,秦巷回辛色微话,“辛总说他表妹订婚,我就顺道过来凑个热闹。” 辛色微一副什么都看穿的表情,眼神要笑不笑,带着点古怪,还有点冷傲,不是什么正常人看见会受得了的眼色。 秦巷心想这俩姐弟该说不说,有些地方还挺像。 辛色微跟他聊了起来:“怎么好些日没见着你,都干嘛去了?上回那个家宴,辛宴庭也不见着邀你嘛。” 秦巷和辛色微并排走着,都快走进内场,他向来绅士惯了,辛小姐一身高定礼服,又踩着大几厘米的高跟鞋,他主动挽着臂,朝辛色微伸过去,示意她挎上:“这不今天邀了嘛,不然我哪能和您见面,一会儿我坐哪,我看看位置,别不是和你坐一道。” 还真是坐了一道。 两人位置挨得极近。 辛宴庭来得不算晚,只比秦巷晚了那么点,等他到时,大厅里音乐四起,晚宴没开始,众人四散开,分作好几团,辛宴庭迅速摸着了秦巷的身影。 他混在辛色微那群人圈子里,辛色微挽着他手臂,一帮人围做一团,不知道聊什么,聊得一团和气。 辛宴庭当时就愣了脚。 今天这种场合没带助理,辛宴庭腿着两只脚,慢慢甩开步,在往秦巷那里去和不去之间犹豫。 “宴庭。”曾叔喊他。 辛宴庭被喊走了,和几个老头交际了一圈,辛柏复单独想和辛宴庭再说两句,辛宴庭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曾叔按住辛柏复:“急不得,我跟他再聊聊,问出什么想法,晚点找空闲时间你俩单独聊,这地方要闹起来,你是知道的,小公子才不管场合不场合,是从来不顾忌面子的。” “他敢?”辛柏复要发作,想一想,这事辛宴庭他真干的出来,“他这臭脾气,早晚吃亏!” 曾叔笑:“吃多大的亏你不都给他兜住了吗,还能怎么吃亏。” 辛柏复也不想管他了,他打刚开始就注意到辛色微身边陪着的人:“小微身边那个是谁?新处的对象?……不过人看着,倒是比上回那个拉琴的撑擞得多。” “不能吧,大小姐记着您的话呢,和吴家的事正办着,她心里有分寸,落两家面子的事不会做。” “哼,倒也是。”辛柏复对辛色微是放心的,“那个臭小子有她一半听话我也就放心了。” “你这不是说笑,打小两人就不是一块长大的,宴庭随他妈。” 辛柏复气不顺,提及辛宴庭就没有心情好的时候。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35 辛宴庭的脾气向来如此,他并不在意辛柏复是什么想法,事多如山倒,一连几个月的连轴转,辛宴庭固然是疲惫的,可看见秦巷,在人影攥动的觥筹中,仅仅只是看见他一面,他心上已觉安宁。 随着脚步走近,辛宴庭越发听见秦巷的笑声。 他就是有这个本事,谁都能唠两句,不管什么场合,不管什么人,他都能将对方逗得捧腹大笑,辛色微静听着他说话,脸上带笑。 这种场面,很怪。 第24章 以后我的事,都不用慌 身旁的几位女士举着高脚杯,每个人的目光都落在秦巷面上,秦巷说到兴时,满场子发出笑声。 最后是吉瑞斯杂志的老总编,此前和辛宴庭有过一些合作,一个优雅的老太太,她率先瞅见了辛宴庭,道:“宴庭来了。” 秦巷回转过身,看见辛宴庭,眼里可不光是笑意,那股子情意热涌呼之欲出,大抵是他眼里的光令辛宴庭心上贴了东西,他面对一众人的不自在渐渐消去,主动和老总编打起招呼。 随便聊了几句,众人散开,辛宴庭收了脸上敷衍的笑意,和辛色微对视上,这一对上,竟然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一样的情绪。 气氛尬了几秒,秦巷主动打破了静局:“来时没吃饭,饿得慌,我去餐区那边拿点点心吃,晚点来找你。” 辛宴庭涌动喉咙,刚要说话,辛色微面上带笑,望向秦巷:“好呀,我马上来,你先去,我跟我这个弟弟聊两句。” 辛宴庭:“……” 秦巷笑:“辛姐,我跟宴庭说话呢。” 辛宴庭哼了一声气,下巴略微抬高了两分,眼里的畅快藏都藏不住:“谁乐意跟她聊天,想吃什么,我替你拿。” 秦巷朝辛色微轻轻颔首,领着辛宴庭去了取餐区。 辛色微如愿看到辛宴庭跳脚,看见他那副公鸡抬头的模样,亦是哼笑一声:“德行。” 辛宴庭真在给秦巷拿糕点,挑挑拣拣,他没一个看得上眼,秦巷夹了块小蛋糕放到他手中的盘上,盯着辛宴庭侧脸看。 辛老板生气了。 一句话不说,神色严峻,侧脸的弧线绷得笔直,这副模样,秦巷不要太熟。 秦巷也故意半天不说话,就等着辛宴庭开口。 辛宴庭夹了块水果放到餐盘中,又取了下来,终于不再憋得住,冷冷来了一句:“你跟辛色微很熟?” “也就见了两回面。” “见了两回面,就一口一个辛姐叫的亲热?” 秦巷捏起盘子里的糕点浅浅咬了一口:“是吗,我有这样喊她?” 辛宴庭转过身来,视线盯着他,一脸憋闷烦躁:“秦巷,你就没觉出我跟辛色微不对付?” 秦巷勾着唇笑。 辛宴庭后知后觉:“合着你知道,在这逗我玩。” 秦巷柔柔发笑:“你家里的事,我不能紧着追问,真要说,也不是很清楚。只不过辛大小姐这人蛮健谈的,随随便便落她的脸不合适。” 辛宴庭气更狠了:“落我的脸就合适了?” 辛老板生气的时候,秦巷情绪从来都是稳定的。 他也不会因为他说气话就掉进他话里,该说的话,该让他意识到的事没人说给他听,即便他生气,秦巷也是要说的:“两码事,谁跟谁没矛盾,总有看人不顺眼不对付的时候,你肯定有你的说法,但我不能跟着你胡来,我顺着你,只是娇惯你,说实话,大部分时候表面的和平总要有,有时候就这么两句话的事,两人之间的关系,那态度可就真不一样。” 辛宴庭静了静,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片晌后,还是冷着脸:“顺着我态度就是惯着我了?说真的,你偏袒我一下怎么了?” 辛老板似乎有较不完的劲,但从来不是憋着话不说的人,有什么想法,一溜地,最后总要说给秦巷听。 秦巷索性豁达开,实在是辛老板这张脸太好看,他重重一点头:“嘿,还真是。管那么多干嘛,又不是我和人吵架嘚吧嘴,得,我惯着你,我惯死你,下回再见着辛色微,我理都不带理她一下的。” 辛宴庭气笑了,头歪了一瞬:“去你的。” 这场订婚宴办得隆重,晚上外面草场还放起了烟花,辛宴庭站在窗下望着窗外的夜幕星空,一直在出神。 秦巷从外面进来,外头乌泱泱都是人,大家伙儿聚在一起看烟花,他打个岔的功夫,辛宴庭就不见了,等再找到人,发现他是独自个站在窗户底下,外头繁闹依旧,他看着很孤单。 “辛总有心事啊,想什么那么出神。”秦巷从兜里掏出一朵花,枯了吧唧的,递给他。 辛宴庭两根指尖捏住花瓣,心情不好的样子:“这什么?” 秦巷借花献佛:“赔罪礼,路边扯的,看着像你,送你玩。” 几句话,辛宴庭彻底被说的静默:“什么赔罪礼。” “你上回说的啊,让我回去好好想想,我其实……”秦巷坦诚,“还是没想明白,辛老板的脾气像三月的雨,刚刚还跟我唠个不停,诺,现在又不高兴了。” 辛宴庭研磨着手里的花:“没不高兴。” 嘴里说着不高兴,被秦巷搅了搅,情绪好像真的好了不少,他道:“想不出来就算了,都过去了,像你说的,一个话老是反复讲,那就是较劲,我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 秦巷琢磨他这话,心都软了,想了想,问:“你是不是特喜欢烟花,我记得你ins上也发过烟花的视频,就去年圣诞,你在伦敦中心顶层包了个场,很绚烂的场面,可比今天这个绚多了。” 辛宴庭想起来了,是有这回事。 秦巷又说:“不止一个视频,好几个,辛总办庆功宴的时候,烟花放了好几个小时,当时整个岛都在地震,这不是我说的,当地报纸上说的。” 那么早的事他都能找出来,辛宴庭是知道了,他对他的了解,恐怕比他想的还要深。 “还行,这东西看着特美好,就是不经看,转瞬即逝,留不了太久。”辛宴庭道。 秦巷顺着话说:“就像爱情?” 辛宴庭半吸了一口气:“你就不能让我喘口气,总把话说太直。” 秦巷情绪还算稳定:“早说晚说都要说的,辛总,你给我个准话,喊我今天来,本来也是要说开的,是不是因为我——我俩的事,你今晚才这么不高兴啊。” 辛宴庭反应很耐人寻味。 秦巷琢磨了半天没琢磨明白,外头一声巨响,最大的烟花升上了天空,在天边转了无数个圈而后绽开。 窗户底下的两人同时转过面去,看向外头,抬着头,看窗外的烟花。 都说烟花转瞬即逝,可这朵大花绽了快五分钟也没绽完。 秦巷眼里都是烟花,身子没动,眼神慢慢转到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36 辛宴庭身上。 今天出席正宴,辛宴庭穿的相当得体,他侧颜从来都是无敌,秦巷从他面上看到他手上。 静静无声的辛宴庭在想自己的心事,他不说话时人看着格外冷峻,生人勿近的气息能叫人连退几里。 似乎又恢复成了最初见的那个模样。 辛宴庭确实在思索心事,手里的动作又轻又缓,慢慢转着中指上的银戒。 转两下,停一下。 再转一下—— 手被人按住了。 辛宴庭低头一看。 秦巷用整个手掌贴住,握住他的指关节,指尖按在他的银戒上,制止了他的动作。 “别慌,用不着局促,以后我的事,都不用慌。”秦巷和他眼神对上,在他微诧的眸色里泄出一些心里话。 辛宴庭有个习惯,一个打小就养成的习惯。 惶恐不安的时候,社交场合无措的瞬间,他会下意识去转手上那枚银戒。 此刻,辛宴庭手热乎乎的,他反握住秦巷的手,拉住他的指尖,不想放手的样子,捏的用力:“秦巷。” “嗯。” 秦巷期待着他的话,辛老板眼里的爱意可真别说,秦巷感受的一丝不差,两人手紧握着,秦巷也激动,心都在跳。 能让他的心跳成这样,多新鲜的事啊。 辛宴庭话到嘴边,活生生磨出了一句:“你人真好。” 秦巷默了,有点子哭笑不得。 两人手还握着,心也不怎么跳太快了,秦巷:“哥哥,你给我发好人卡啊。” 辛宴庭被他一声哥哥叫的脸热,没想着松开他的手,唇瓣微动着,呼吸都是不匀的。 “庭总。”曾叔站在廊边上唤。 两人闻声俱是一惊,秦巷先意识到唤人的是谁,慢慢想挣开辛宴庭的手,不想,辛宴庭反将他的手握紧,压着他的掌心,还捏了捏。 曾叔走了过来,一点也不吃惊:“我是不是耽误两位小公子的事了。” 辛宴庭这才松开秦巷的手,神色淡定:“是有点。” 曾叔笑着看向秦巷:“秦先生晚上好。” “你好。”秦巷难得不自然。 曾叔面上是带笑的:“那恐怕还得再耽误秦先生一点时间,我还有些事要和宴庭商量,人我就先带走了,一会儿给您送来。” “哪里话,你们忙。” 辛宴庭没好气:“什么事一天到晚说个没完。秦巷,你在外边等我,我马上来。” “得——嘞。” 秦巷在外头等了辛宴庭差不多半小时,等的过程里,烟花没断,这会儿还在放。 外头的草场上繁闹不减,各样灯火照了他半边脸,在夜晚喧嚣的人声中,秦巷隔空与远处觥筹交错的辛色微视线对上。 真要说,辛色微长得不赖。 和辛宴庭顶多只有两分像,这么看来,一个随爸,一个随妈。 辛色微向秦巷挑眉,轻轻晃动手中酒杯,秦巷微微颔首,面色温和。 辛大小姐是社交好手,实在闲得无聊,秦巷盯着辛色微多观察了一阵,几分钟后,喊辛宴庭走的曾叔走了出来,跟秦巷道:“聊完了,小秦公子,庭总在楼上包厢,靠楼梯那间。” 秦巷会意:“好,我上去找他。” 外头的烟花仍在噼里啪啦绽放,走到二楼了,秦巷隔着窗还听得见声音,推开门,整个身子没入,声音顿然消失在身后。 屋内一片寂静。 连灯也只开了半扇。 辛宴庭就坐在那里,像是故意将自己掩在黑暗之下,落地窗外的灯火一层叠一层,照出一片光,落在他脸上,外物萤辉,不能波动他分毫。 “不是吧,庭总,这么重的心事。” 第25章 要不,还是算了 辛宴庭松了松身子,将自己从那股身疲力竭中抽出,面上是柔和的神色,可这点柔和,纯粹只是因为来人是秦巷。 “哪有什么心事,被曾叔说烦了。”辛宴庭作轻松状。 秦巷瞧出来了:“庭总跟我见外,有心事也不跟我说了。” 辛宴庭面色更柔和了,眼里却是疲色,像是什么东西糅杂,冲撞在一起,最后产出矛盾。 “你真要替我分担心事?”辛宴庭挺直了西装裤,站起了身,朝秦巷走来。 秦巷立在原地,等他走近,走进照了光的另片天地,辛宴庭整个人,整张脸,也随之发亮。 “您说呗,我听着。”秦巷一脸不在意,模样随意。 辛宴庭摊牌:“嗯,好吧。” 他语音拖着调,又像是如释重负,一字一句道:“这些天,我认真想过,我俩之间问题不少。主要还是因为——我没打算留在国内,回来接手国清鹊,算私事,是在计划之内,我和曾叔聊的也是这事,我生活重心,都在国外。” 何止,他的圈子,他的社交,他所有的一切,都在国外。 秦巷愣住。 辛宴庭低声:“要不还是算了,我觉得咱俩挺合得来的,以后当朋友也行,再远,微信还能联系,天也能聊。你看这样,行吗?” 秦巷静静望着他,短促笑了一声,后面又静了:“不太行。我不行。” 辛宴庭干脆也不说话了。 秦巷静了好久,实在不知道找什么话接。 合着等了这么久,就等来了这。 说好的给他一交代,一晚上心思都在浮动,那什么叫曾叔的给他拉去一通说,他直接退了。 现在好人卡都不发了,干脆说算了。 秦巷慢慢沉了声:“没这个理,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辛老板朋友那么多,不差我一个,我日后想约人吃饭,还得飞去伦敦找你?忒麻烦的事我不乐意干,你既然这么说,回去我就给你微信拉黑。” 辛宴庭睫毛都颤了。 他今天一脸疲色,秦巷才说了两句重话,他漆黑的眼眸底下,连着眼尾,都像是透了红。 秦巷险些把持不住,差点装不下去了。 可面上还是端着,故意吓辛宴庭,非逼着他做决定,收回刚刚那些草率的话。 辛宴庭果然先败了,不光睫毛在颤,一圈长溜的睫毛在眼上撒下阴翳,他眼里有千言万语,这眼神拿来望人,简直是在犯罪。 秦巷觉得自己该死,罪该万死。 可他还是作势要转身,迈着半个步子,往后退—— 辛宴庭一把拽住他的手。 发凉的指尖握住他出汗的手,两相贴住,慢慢握紧。 秦巷心里明明还在波动,可出奇的是,一股异样从手上传来,瞬间打断了他的情绪。 似乎是想证明这点怪异来的突然,也为了证明这不算什么,秦巷反握住辛宴庭的手,握得用力。 分明,方才在楼下,他主动按住辛宴庭的指尖,那会儿两人接触,没觉出一点问题。 可这会儿,他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37 整个胳膊都是麻的。 辛宴庭没觉出他不自然,只觉出他在回握他的手,还握的用力。 这一记用力的握触,贴着了辛宴庭的心,他望着秦巷,眼里有一汪银河震荡,似乎穿透千年万年,连嘴唇也在微颤。 秦巷认识的辛总一向目中无人,神态间总透着别人难以匹及的矜贵,要在几月前,秦巷不敢相信辛宴庭会有这副神情。 可此刻,辛宴庭不光眼尾发红,他连睫毛都在诉说慌张。 整张脸不单单只有可怜劲,纠结的不行,秦巷都替他急。 辛宴庭音色可怜,到底还是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我舍不得,秦巷。” 秦巷静在那不动。 辛宴庭望着他眼睛道:“我们谈异地恋……” 过了两秒,他又说:“那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就这么处着吧,等国清鹊的新品接上,我国内的事忙完,我到时候再决定。” 秦巷愣了愣,好笑:“再决定什么?” 辛宴庭望着他眼睛不说话。 秦巷:“啊,在这吊我啊,不清不楚地处着,没名没分的,陪着你聊天,陪着你吃饭。是谁前几天贼拉诚恳给我打电话说,要给我个交代,这就是你说的交代啊。” 辛宴庭把他手握紧,也觉得这事说来好笑,语气乖觉:“我发现这事根本行不通,我试了,跟你say bye,我舍不得放手,巷,你愿意陪我玩这个游戏吗,明知道这游戏可能结局不定,可能是个火坑,短时间内,我没法给你一个明确的身份,就这么暧昧的处着……至少这个过程很上头不是吗,我们可以把暧昧的时间继续拉长。” 秦巷认真想了想,低了声:“要不,还是算了。” 辛宴庭眼里的疲色可不再遮得住了,这话从秦巷嘴里说出来比什么都伤。 他当作什么都没听见,握着秦巷的手,将他拉近,单只手按在了他腰上,将他带进了怀中,用力抱住。 下巴压在秦巷肩膀上,毛茸茸的脑袋贴着秦巷的脖颈,一边收力抱住秦巷,一边往他脖颈间拱了拱,辛宴庭声色疲惫:“我最近好累。” 辛宴庭收紧秦巷的腰身,吻了吻他的脖子,在他脖间吐热气:“好多事都焦头烂额,你也看到了,秦巷,我想你来帮我。” 比起辛老板的死皮赖脸,秦巷已经无法思考他刚刚说了什么话。 此刻的他,全身都僵住了,像个木头,难以动弹。 辛宴庭抱住了他,亲了他,在他脖子间吐气,这原是小情侣才会做的亲密事,本该激发波浪迭荡的荷尔蒙,如他所言,暧昧期间,最是上头,可怎么,他好像被一盆冷水泼了。 话题已经从上个没解决的问号转到下个,秦巷木着声问:“帮什么?” “帮我做国清鹊,贺彦名和我不对路,我瞧不上他,我俩分歧太多,没法达成统一意见,你们研究所换个负责人,换成你怎么样,下周我就叫黎容过去签新合同。” 秦巷渐渐醒神,尽管四肢还有些僵硬,脖子间,腰间,胸前的触感不容忽视,但他微微闭了眼,还是尽量将声色放正:“小贺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他能力没问题,你得信他。” 辛宴庭在他脖子间哼气,一字不言,可好像什么话都说了。 秦巷劝:“辛宴庭?” 辛宴庭出声,吐字冷清:“他不行。” “他行的,你们缺少磨合。” “没有时间磨合,时间就是金钱,我等不起,他也不值得我等,”在这件事上,辛宴庭态度冷决,刚刚在秦巷面前还有的可怜劲早就消散,甚至还有些不耐烦,“我是甲方,这事,我说了算。” 秦巷无声叹气。 半晌,抬起仍显僵硬的那只手,轻轻按在了辛宴庭腰上,回抱住他。 辛宴庭在他脖间又拱了拱,继续吐热气,一身馨香浸透秦巷的鼻子,辛宴庭食髓知味:“就这么抱着,再陪我会儿。” 秦巷吞了吞声:“好。” 这天后。 辛宴庭因为太忙,没顾上和秦巷聊天,连着一周没见上面,中间也没视过频,辛宴庭不和秦巷聊天,秦巷,好像就真的一点也不来找他。 周六晚上,辛宴庭坐私人飞机飞伦敦,在万里的高空上,整个身子靠入椅背中,他转着手中的手机,神色犹豫不定。 下午三点,他给秦巷发消息说,这周回伦敦。 秦巷没回他。 下午五点,他又给秦巷发消息,问他这周要不要和他一道飞伦敦,秦巷还是没回他。 黎容坐在辛宴庭斜对面,整理了几份文件,老板总是情绪莫变,黎容并未上心,只将最上面那层文件翻开,让他签名:“校董会给了回函,你在这签个字,这份协议,今天便正式生效了。” 辛宴庭放下手机,从西装内衬里取出一只钢笔,没怎么看这份文件上的内容,挥霍写下三个大字——辛宴庭。 签完字,辛宴庭将钢笔盖好,又收回内衬中。 黎容劝了劝:“辛总,这份礼对秦先生来说,是不是太大了。” “大吗?” 辛宴庭想了想他家那一整面的橱窗,里头一件件小玩意,他睡前总会认真看上好几遍,最丑的那个娃娃甚至还被他放在床头。 “哪里大,”辛宴庭毫不承认自己恋爱脑,陷在爱情甜蜜中的男人持续上头,“远不及他为我做的,他送了我那么多,我也不过,只送了他一份礼而已。” 黎容没眼看,既然劝不住,只好夸赞:“辛总,送礼物这块,你是会玩的。” 辛宴庭洋洋得意,岂止,谈感情这块,他也是会玩的。 落地后,司机来接人,黎容坐在副驾驶座,拉上了迈巴赫的隔窗,辛宴庭立马给秦巷拨了个视频电话。 视频响了好久才被接起,接起后,辛宴庭刚想说话,就见画面里出现个男人脸庞,浓眉大眼,语气娇软:“秦哥,你领导给你来视频了。” 身边有人笑:“那你还接。” 而后才是秦巷的声音:“胆不小,我老板视频你也敢接,边儿去。” 那道发嗲的声音透着笑:“这不是想让我们秦哥领导看看秦哥在干嘛吗,大周末的,打什么视频啊……” 那人声音渐渐消散,是秦巷走远了,周遭乱哄哄的吵闹,秦巷寻了个安静的地方,坐在楼梯间,四周昏暗。 “辛老板。”秦巷笑。 辛宴庭睫毛微垂,声发冷:“玩得很嗨啊,在哪玩?” 第26章 亲亲 秦巷声音软软的,像是喝多了:“在家附近一个酒吧,过来喝两杯酒。” 果然是在那种不正经的地方。 辛宴庭沉着声:“刚刚那个骚骚的男人是谁。” 秦巷笑疯了:“什么骚男人啊,就一朋友。” “朋友?”辛老板是不信的,阴阳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38 怪气,“是只见过一面,今晚才搭上的朋友吧。” 秦巷压着笑:“你把我当什么啊,我是那种随便勾搭人的人嘛,我大学同学他对象,跟他就没见过几回面。” 辛宴庭知道自己脾气冲,忽然,他将情绪收住,静默了起来。 大大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睫毛也不晃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巷被辛宴庭的态度弄的不好受:“领导,辛哥,你别不说话呀。” 辛宴庭在想那个骚货一口一个秦哥,可不像是和他才见过几回面的样子。 他将眼睛一垂,而后又抬起,真像什么都不追究的样子:“我这周回伦敦,周二回去。” “嗯,看见了,”秦巷看他背景好像在车上,“忘回你消息了,现在给你回,你飞伦敦有正事,我就不陪了,来回折腾累人。” 原来是看见消息了。 辛老板直接问:“这几天怎么不给我发消息。” 前阵子的秦巷,几乎是每天都给他发消息,正是因为见过秦巷热情起来是什么模样,所以不热情的秦巷是什么样,他是最能感知的。 秦巷对他,明显没有之前热情了。 辛宴庭心里别扭,他知道原因是什么,可这个问题一时间难以解决。 秦巷认真想了想,回话:“我心里出了点问题,我心里有个坎……这事挺复杂的,你给我点时间,我好好想想,等我想明白了,我给你打电话。” ——还在计较那天的话。 ——还是那个问题。 辛宴庭几乎是一瞬间就原谅了他这几天的冷淡,甚至被他的真诚无底线打动,心里只有愧疚了:“我周二上午回来,全天有会,晚上我去找你。” “好啊。”秦巷捋了把头发,“我在家等你。” 辛宴庭不舍得挂视频,可知道秦巷这会儿在外头正玩着,是抽了空来接他视频:“行了,你去玩吧,别喝太多酒,当心回不去。” 秦巷声还是软软的,周遭灯光昏暗,将他整个人都衬得没影:“辛老板。” “嗯。” “辛老板。” 辛宴庭蹙眉:“别那么重心事,算了,你晚上还是多喝两杯,睡一觉醒了,人也痛快。” “没意思,”秦巷在视频那头道,“都是些没意思的人,不喝了,马上就回去。” 窸窸窣窣的声音,秦巷真站起了身:“怕你不信,我真得再解释一句,刚刚小影接我视频,手机被他拿着真是意外,下次不会有了,辛老板视频以后只能我接,我跟这些人玩不到一块去,过去说一声,我这就回去。” 辛宴庭良久后嗯了一声。 秦巷一边跟他视频,一边走过去,周遭又开始闹了,秦巷把脸贴近:“拜拜啊,庭哥。” “好。” ——嘟。 视频挂断。 一通视频打完,辛宴庭空落落的心不空了,手机被扔在一边,他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和灯火,眼里目色清晰,人却渐渐变得柔和。 秦巷喝了个半醉,双手插着上衣衣兜,醉醺醺往回走。 酒吧离家十多分钟的距离,他腿着脚走回去,晚上吹着冷风,好让自己醒神。 他跟辛宴庭没说假话。 他是喜欢辛宴庭的,这点没得怀疑。 淡了一周,他自己都过不去,今晚再接到辛老板视频,听着辛老板跟自己吃飞醋,他心都要飘了,那点空荡失落的心房一下子被什么东西填满。 想明白后,秦巷一路扬着笑回了家。 这几天晚上,两人在睡前总要视频,聊着聊着,秦巷卧进枕头里睡着了,辛宴庭才切断视频收了平板,埋着头继续办公。 原本也不用切视频的,辛宴庭愿意看他睡觉的样子,可又怕自己动作大,翻书敲字的声音吵着他睡觉。 这两天,辛宴庭抽空还去了一趟伦敦皇家研究所,在秦巷研究的这个方向多咨询了一些。 知道的人以为他是在忙项目,忙国清鹊,可黎容就不这么想,老板时不时会问他,你觉得这里环境怎么样,秦巷能不能待得惯。 又或者,经过庄园附近的别墅区,他又问:这套怎么样,里头什么风格,秦巷会不会喜欢,买下来送他,他住得惯吗。他喜欢花,要不到时候在院子里给他种上一庭院花…… 诸如此类的话太多了。 黎容忍不住问:“辛总,秦工真的打算来伦敦吗。” 这话问出来,辛宴庭就不说话了。 周二很快到了,秦巷下午早早下了班,去超市买了菜,准备晚上亲自下厨招待辛宴庭。 做饭做到一半,他接到贺彦名电话。 贺彦名跟他聊了半个小时,通篇都是在骂辛宴庭。 他和辛宴庭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今天看来算是彻底爆发了。 两人从原料的研发开始就有分歧,贺彦名更是不满辛宴庭一个资方插手过多,他作为研发中心的带头人处处掣肘,在自己的工作研发中丝毫没有自主权,这无异于是在挑战贺彦名的权威。 要说上回贺彦名只是生个气同辛宴庭打个迂回战,那这回,是彻底撂了挑子。 “秦工,我准备休假一个月,组里就交由老高暂时接管,你和王院高院商量商量,这个项目尽快找新的负责人。” 秦巷太阳穴跳的剧烈,贺彦名狠狠骂了辛宴庭一通,他听得不是滋味,这会儿又听到他罢工:“小贺,这事由不得你胡闹。” “老师。这已经不是由不由得我的事,是那位眼睛在天上的辛总,他要开了我。” 一通电话接完,秦巷看着厨房里剩下一半的菜,灶台上的汤锅还在小火煨煮,锅盖蹭蹭往外冒着热气,秦巷走过去,准备给火熄了,手按在把手上,转念一想,还是作罢。 辛宴庭到秦巷的住宅是八点多,比约好的时间晚了一个钟头,秦巷在门口给辛宴庭放拖鞋,辛宴庭迈着脚进屋,被屋内芬芳的饭味吸引,不急不缓的,慢悠悠走着,将秦巷的客厅细细打量了一番。 像是满意了,秦巷听见他道:“还挺干净的,看起来,没什么人来。” 秦巷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能有谁来啊,大半年的,只有你来,进来吧,菜刚上桌,冒着热乎气呢。” 辛老板打进门起脸上就没什么情绪,这会儿看见一桌子芳香的饭菜,三菜一汤,色泽诱人,表情都生动了:“你做的?” “可不。” “你会做饭?” “你当我说的玩啊,比外面那些私厨是比不了的,胜在家常,哎,一会儿不好吃别吐啊。” 辛宴庭终于被逗笑,脸上冷隽的线条变得柔和:“怎么会,你尽说玩笑话。” 事实证明,秦巷手艺还是不错的。 辛宴庭哪怕再没胃口,心情哪怕再差,也还是干了小半碗饭。 煲的汤味道就差点,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39 辛宴庭向来嘴巴刁,也很给面子喝了一大碗。 等他吃的差不多,秦巷已经在给自己添第二碗,辛宴庭慢慢舀着碗里的汤,陪着他吃饭。 秦巷胃口从来都好,回回在一起吃饭,辛宴庭尝鲜第二口不会吃的菜,秦巷都会替他扫走。 秦巷刚开始还见不得菜点太多,容易浪费,但跟辛宴庭吃饭久了,也随了他的习惯,两人吃饭,一餐饭低于四个菜,那就是对不住辛老板规格。 辛宴庭看着秦巷吃饭,秦巷吃相很好,大抵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秦巷做什么,他都觉得好,看着看着,再不好的心情也好了。 秦巷留意到辛宴庭眼神,问:“怎么了?” 辛宴庭摇头:“没,就是想起咱俩已经一个星期没见了。” 秦巷饭都没心情吃了,放下碗筷:“一会儿我跟你好好唠唠,你先去客厅一个人待会儿,等我收拾好,马上来找你。” 秦巷利索收完碗筷,将杂物清理干净,为了图快,他还用上了八百年没用过的洗碗机。 等一通折腾完,碗筷还在洗碗机里洗着,秦巷洗干净手来客厅找辛宴庭。 辛宴庭不在客厅。 秦巷这间房子有一百五十平,虽然比不上辛宴庭的大别野,也还算宽敞,光是客房都有两间,没在客厅找着人,秦巷猜他多半是在书房。 只是秦巷万万没想到,辛宴庭是在他主卧的卧室里。 喊了几声宴庭,秦巷推开卧室的门,屋里一片漆黑,就在窗户底下的懒人沙发上摸着了个黑漆漆的影,秦巷按开灯,沙发上的人微微睁开眼,被光刺到眼,秦巷立马把灯又关了。 辛宴庭跑他屋睡觉来了。 漆黑的屋里,什么也瞧不见,辛宴庭歪靠着沙发,眯着神打盹,睡得不熟,秦巷走近了,他也没睁开眼,嘴里含糊道:“累了,找个地方歇会儿,醒醒神。” 室内乌黑一片,秦巷看不清辛宴庭的脸,听他的声音像是真的很倦:“那也别在这里睡,到床上睡,我给你铺被子,来,起来。” 秦巷凑过去,拉辛宴庭胳膊,抱他起身,人没抱起来,被一具暖炉贴上。 辛宴庭穿着白衬马甲,西装大衣进门时便脱下了,秦巷一个人居家,穿了身天青色毛茸茸羊毛衫,辛宴庭两只手从身后抱住秦巷,不觉得自己身上肝火重,胸膛上全是热气,反觉得抱住了一只软乎乎的熊。 辛宴庭抱紧人便不撒手,脑袋搭在秦巷肩头,狠狠闻了一记他身上的味道,心满意足。 是秦巷的味道,是能让他安心的味道。 抱着人,辛宴庭将人压倒,两条腿压着他的腿,从他脖子开始往上亲。 手也开始不规矩,往他毛衣里伸。 第27章 吵架 寂静的夜里,窗帘缝里透出一点光,秦巷浑身僵硬,按住了辛宴庭作乱的手,辛宴庭立马改为五指相扣,和他牢牢牵住。 本来也没打算做什么,辛宴庭浅尝辄止,被制止了,人就乖了下来,亲了亲秦巷的唇瓣,嘴巴便没乱动。 可秦巷没有,他还在重重呼吸,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他也搞不清。 辛宴庭还是将人压着。 “要不……别忍了……我帮你……” 秦巷牢牢按住他,语气急了:“……别动。” 辛宴庭真就不动了,可压着人就是不起身,像八爪鱼似的缠着,舍不得松手,握着的那只手,五指还是紧扣着。 室内还是静着,也不知道静了多久,秦巷渐渐都平息下来,辛宴庭忽然道:“好重的呼吸,巷,我也难受……” 秦巷彻底收了声。 听出秦巷在憋声,辛宴庭又把脑袋凑过去,在他脖子间拱了又拱,秦巷往外推他,要起身,被辛宴庭一个劲压回去,身下开始没规矩。 秦巷憋不住了,什么声都有了,又急又切:“宴庭。庭哥……今晚不行,我没状态。” 辛宴庭不明白他,明明也高兴着的……却发现他还在将他往外推。 只能惜败。 在起身前,又啄了两下他的唇,辛宴庭松开手脚,一股脑站起了身。 秦巷整个人都是晕的,头晕脚晕,晃悠悠站起了身,就手按开了墙边的灯。 不开灯还好,这一开灯,两人都暴露在灯下,面上什么模样都瞧得一清二楚,辛宴庭一张俊俏的脸上挂着胭脂红,嘴巴都是红的,眼里全是情欲,柔情蜜意直盯着秦巷。 秦巷看愣了,呼吸也停了停。 草草避开视线,秦巷不自然,四肢还是僵硬,转过身:“我去趟卫生间。” 秦巷拉开卧室的门去了外头的卫生间,辛宴庭追着他脚步站在卧室门口,表情茫然两秒,而后去了卧室里头的卫生间,按开灯,关起了门。 一通收拾完,辛宴庭脱了身上的黑马甲,走了出来,客厅卫生间的门还是关着的,辛宴庭在门口敲了敲门,嗓子哑哑的:“巷,秦巷,别憋了,这么久,我帮你吧。” 里头传来马桶抽水的声音,秦巷不理他,辛宴庭想了想,没死心:“憋坏了对身体不好,这都20分钟过去了。” 里头又是几道水落的声音。 无法,辛宴庭静气凝神在客厅坐下了,拿起秦巷放在一边的电脑端到膝上,入目便看到微信消息弹出,贺彦名发来十多条消息,辛宴庭静了静,没点开,将电脑又放在了一边。 秦巷再出来时,脸上湿漉漉的,双眼透着红,像是洗了好几把脸。 比起秦巷的狼狈,辛宴庭就显得稳的多,他像没事人似的,在屋里一通打转,四处参观,见秦巷终于出来了,眼神也变得乖溺,长身玉立,就站在那里,望着秦巷无奈发笑。 秦巷笑不出来:“我的问题,我没做好准备,这事,总之,你别太急。” 辛宴庭走过来:“什么急,谁急?” 秦巷辩不过他,隐声吞下:“我急。” “我看你一点也不急,”辛宴庭实话说,“ok,anyway,这事是我不地道,我这身份还没落呢,关系都没确认,就猴急似的在你家乱来,不过秦巷,我今天这也是特殊,你能理解我的对吧。” 辛宴庭一番话赤城的不行。 秦巷张了张口,憋了声,最后道:“理解。” “真理解假理解啊?”辛宴庭走到他身边,看他摇摇欲坠的,全身都绷着,想将人抱进怀里揉一揉,心思都活络了,但又怕他大反应。 没想到他这人原来怪迂腐,关系没确定,他不给碰。 秦巷哪里知道他今天的反应在辛宴庭这里都自圆其说了,他连话都说得不利索,人还是不自然:“真理解,你今天心情不好,情绪遭的慌,我全当是给你调剂来着。” 他说的是他跟贺彦名大吵一架的事,自以为这话也没说错,可辛宴庭不高兴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40 ,连着喊他名字了:“秦巷,你什么话。” 秦巷蹙眉。 辛宴庭直赖赖道:“情绪再不好,也犯不着拿你抵,你是贺彦名谁啊,他算什么,他什么也不是。” 秦巷发愣,又听见他诚着声道:“我就是单纯没忍住,跟别人没关系,跟谁都没关系,有一周没见了,我就是,想你了。看着你,我就想亲,你光是在这站着,我也想亲,我知道,咱俩没把关系确定下来,你不给亲,你既然不让亲,我不亲就是。” 秦巷一颗悬起来的心都被砸碎了,砸得软乎乎的,望着辛宴庭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人有些痴傻:“没有,不是不给亲。” “那现在再给我亲一口。” 秦巷浑身一震,见着辛宴庭直勾勾盯着他,察觉出是被他耍了,脸上都憔悴了,声也憔悴了:“庭哥,别逗我了。” 辛宴庭哼了一声:“有贼心没贼胆的东西,你就一辈子看着我吧,别碰。” 秦巷苦色。 “不聊这个了,聊点别的,你渴不渴,我给你倒点水,想喝什么。” 秦巷几乎是落荒而逃,没话找话。 辛宴庭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又在扯别的话,也没再追着不放,大咧咧回沙发上靠着了,回他:“喝点冰的,降降火。” 秦巷从冰箱里取冰,给辛宴庭做了杯冰柠檬水,自己就着冰水先喝了两杯下肚,这一折腾,又是十多分钟。 拿着水送过来,秦巷坐到辛宴庭对面。 辛宴庭在沙发上一个人玩手机,敲着字,神色冷峻,不知道给谁回。 秦巷没想扰他,自己的手机放在一边他也不想玩,就盯着辛宴庭看。 辛宴庭从手机上挪开视线,和秦巷眼睛对上:“就看着我,没什么想说的?想问你就问。” “那我问了。” “问。” 到这会儿,秦巷再多的情绪也都收得差不多,他今天状态不对,可也不是不顾场合的人,他只是向来容易为别人考虑,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是。 “我知道你这个人信不过别人,你别急着辩,这是事实,哪怕我俩关系近了不是一点,可我总觉得,我跟你之间,总有一层壁。” 辛宴庭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秦巷:“我是想说,你总不爱跟我说你正碰着的事,你今天跟我那徒弟贺彦名吵的不轻,可打进门,你也没跟我提他半个字。” 辛宴庭把手机放下,人也坐正了:“继续。” 突然就一副对簿公堂的架势,秦巷握住玻璃杯,被冰凉的触感贴着手,心也静了静:“我们俩这样肯定不行,你要是想叫我做你的备胎我也认,我俩是好些天没见,可通电话没断,除了那天在你表妹婚宴上你说了一嘴外,旁的什么都没再提过。你遇着什么事都不跟我说,那是你习惯,可我不能当不知道,我肯定要问的。庭哥,你真没什么需要我帮你的?” 辛宴庭眼神眯了起来。 “好嘛,提供情绪价值也不需要,”秦巷捞起冰水往嘴里送,“那我这个备胎当得挺失败的。” “艹。” 秦巷:“?” 他听见什么了。 辛宴庭躬起半个身子,面色显得凌厉,两条腿够住秦巷小腿,人往前坐,双腿合拢,将秦巷两条腿夹在中间,面对面看他。 秦巷试着往外抽出小腿,表情局促,不往辛宴庭脸上看。 “神特么备胎,你就是这么看你庭哥我的是吧,你对你自己没点逼数,对我难道还没有吗?” 秦巷神色不自然:“别老说脏话。好好一人,都学坏了。” 辛宴庭生气:“你不敢看我是吧,你说老实话,真这么看我对吧,我有多难追,你心里没数吗,我回国这么久,你看我还跟哪个男的出去浪,忙的像条狗,挤出来的时间是不是都拿来陪你了。” “这话说的,”秦巷别开他的腿,“你先松开我,这么坐着怪难受。” 辛宴庭将他夹得更紧:“行,你绕了那么大一圈,不就是对我管的那产品感兴趣嘛,那我跟你实话说,贺彦名虽然是你徒弟,但我看他真不行,他说要罢工,我随他去,我还想开了他,准备再找个人接上,我不是没考虑过这事会有什么后果,这档口产品需求离不开人,秦巷,你说我要真把他开了,后面这研发怎么办?” 这问题太尖锐了。 真把人开了,就不单单是研发个人与辛宴庭的事了,关系着研究所的声誉,也关乎着贺彦名个人发展。 这事由不得辛宴庭任性。 秦巷忽然就严肃起来了,眼神说变就变:“辛总这话什么意思。” 辛宴庭娓娓道:“我意思是,我觉得贺彦名这人压根就不行,把他开了,换你吧,这事我研究了小一个月,上次就跟你提过一嘴,你当时没接话,后面不是我不提,我是等着时机提,现在提看来正好,你是贺彦名他师傅,论技术,论资历,你都比他厉害,你来帮我,这项目保管进行的顺,我也不会有那么多糟心事。” 秦巷用手臂将辛宴庭膝盖挡开了。 辛宴庭紧盯着秦巷脸色不放。 秦巷冷着脸站起了身,回了他句准话:“这么做肯定不行。” 辛宴庭抬起头,视线也变得锐利:“为什么?” “没为什么,动脑子想都不行,”私事是私事,公事是公事,私事上秦巷顺着辛宴庭一百回都行,什么原则都可以不讲,但涉及他领域上的工作,那他得掰开来说,“这事没可能,辛总你要是真给小贺开了,那是他业务能力不行,我们走正规流程,你们公司赔多少违约金都行,这方面损失我们自己咽,以后这合作就别谈了。” 辛宴庭眯起了眼。 秦巷顺着他视线望过去,还是这话:“合作谈不成归谈不成,你是甲方你说了算,几次三番有分歧,动辄解约,那我也得好好评估你这个甲方值不值得我们跟。说到底,我们院所比不上老牌子硬,业内资深也算排得上号,不然辛总你也不会首选我所里小贺,至于说丢了小贺这事我来接,辛总,这玩笑话自己听听就行了,你干的出来,我是干不出来,不地道,不是我能干出来的事。” 这已经不是明晃晃的拒绝,这是在打辛宴庭的脸。 辛宴庭刷的冷了脸:“你也觉得我推翻贺彦名那些研发不合理?你也觉得是我的判断有误?” 原本秦巷是可以哄他两句随便应付过去,至少今晚气氛不会闹得太僵。 可他没兜住,大抵跟今晚自己情绪也有关,跟涉及到工作上的事也有关,他向来对辛宴庭和和气气的,自己都觉得话说得太硬,可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后半句已然从嘴里冒了出去。 “理论上来说……不,从那些数据上来说,贺彦名给的报告所里评估过,没什么大问题。”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41 这话说坏了。 秦巷从辛宴庭态度上直接感受出来了,辛宴庭都站起了身。 他幽着视线,望了他半天,最后甩出一句:“你偏袒贺彦名?” “怎么能说偏袒呢?” “你不信我?” “也不是——” “我就问一句,我跟贺彦名,你更信谁?” 秦巷顿了顿,倒是认真答了:“这事没法判断,不管信谁,研发团队都不是一个人的事,你开了贺彦名让我顶,这事我只能给你开天窗,于情于理,这事都不能这么做,况且就是事办不好,真要处理,也不是这么个做法。” “好了,”辛宴庭语气不耐烦,“我不是来听你说教的,你就只管给我一个准话,我要是真开了贺彦名,我的事,你帮不帮?” 秦巷拉长了脖子,头上青筋都是鼓的,一阵阵跳,还是沉了声:“那真对不起了,这事,我不能帮。” 第28章 口嫌体正直 辛宴庭最近杂事繁多,按理说,这周还得飞伦敦,可辛宴庭推了这周回程日期,和一个新认识的朋友攀岩去了。 也不算是新朋友,认识也有好几个月了,细算下来,也就比认识秦巷的时间短那么一点。 那会儿秦巷狂追他,他在高尔夫球场被损友高庄合介绍认识的一朋友,是个律师,比他小一岁,叫顾承安。 中间没跟这人打过几次交道,辛宴庭跟秦巷说的话是真的,他闲下来所有的空余时间全被秦巷一个人占了,倒是老头家族办公室派人过来跟他谈条款,中间搭线的几名律师跟他熟悉上,其中便有这顾承安。 一接触才知道,这人家里开事务所的,承接的都是家族企业,家族事务所开遍欧美,他自己回国创业,独自个儿办了间律所,现在是他们那律所高级合伙人。 这人脾气对他味,玩的东西爱好也对他味。 攀岩完,辛宴庭出了一身汗,顾承安凑到他身边来,问:“回我家打switch 去不去,我家那屏幕特大,玩到你爽。” 辛宴庭擦着额头的汗:“算了,也没什么好玩的游戏。” 顾承安特干脆:“那行,换个衣服,咱俩吃饭去,都这个点了,外面早黑了吧。” 辛宴庭嗯了声,回更衣室换衣服,这会儿才拿起手机看消息,消息一堆,愣是没有一条那人的消息,衣服也不换,他就靠在柜子边,点进秦巷朋友圈。 两天前他发朋友圈说今天去槐安路看脱口秀,又在底下评论说给朋友捧场,手里还有多余的两张票。 细算下来,秦巷已经有8天没理他,一条消息没发,一个电话没打。 他不打,他凭什么给他打。 贺彦名罢工不干了,研发的事就搁置在那,辛宴庭没找人去研究所交接,这事好像就那么不清不楚架在那了。 顾承安知道一点辛宴庭工作上的事,帮着说:“你要是信得过我,他们研究所毁约那事我去给你处理,就当兼个职,我赚个外快。” 他这就是玩笑话。 公司法务从来都是有专门对接的人,犯不着用上他。 辛宴庭被他逗了一个乐,道:“也别去吃饭了,看秀去不去,我手里刚好有票。” 顾承安震惊:“现在啊?” “嗯呢。” 顾承安万没有想到他说的看秀是看这个秀。 “原来是脱口秀啊,我还以为——” 语气也不知道是惊,还是失望,反正落座后,辛宴庭见他一直笑个没完。 “你以为什么秀,时装秀,走t台走红毯的,毛病,那是高庄合的场,我不凑这个热闹。” 顾承安笑:“你真会损人,哎,说来,老高最近真谈了个超模,我还见过,捧着呢,说要给她拉档综艺,巴巴地找人攥局拉投资呢。” “怎么还要拉投资?”辛宴庭不懂里头行情。 “跟台里合作,上网线的综艺,拉点广告投资商,他自个儿是大股,赚了是他的,跟人分,亏了也算他的。” 辛宴庭挑了挑眉:“感情不是捧人,是在搞赚钱的新项目。” “也不是这话,这叫利用剩余价值,那模特有热度,新综艺办起来随便炒炒,没准赚大钱。” 两人聊了半天话,上头脱口秀正式开讲了,辛宴庭眼光一瞥就见到秦巷果然坐前排,身边还跟着两三个人,看来是一伙来的。 整场脱口秀一个小时半,中途换了78个人,到底哪个是秦巷朋友,辛宴庭没认出来。 一场秀看完,顾承安乐呵得不行,看的津津有味,还说:“有意思啊,我原先只听相声,还专门坐车去天津听,没想到这号子人也挺有梗。” 辛宴庭没笑出来。 别说现在笑不出来,就是整场脱口秀看下来,他也没笑一声。 两人起身随着人流往外走,一路下台阶,顾承安哎了一声,辛宴庭顺着他视线往下看,问他哎什么劲。 顾承安想起来:“那人我认识啊,老高那三儿,前男友。” 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辛宴庭没兴趣听,可又见着有人往顾承安说的那群人里走,他便停住脚不动了。 秦巷今天来给朋友捧场,朋友赵麒是脱口秀老演员,上半年老上综艺,一问才知道和个圈内的谈恋爱,前阵子没见他有信,他自个儿来找秦巷约酒,聊着聊着,秦巷又得知,他捧手心里的人给他脚踏两只船,把他劈了个底朝天。 两人就这么分了,这回赵麒又给秦巷约出来,心情大好,说给他戴帽子那前女友搭了个小老板,小老板忙着追什么超模,也给她甩了。 秦巷不由得问:“听你这口吻,程欲是又回来找上你了?想吃回头草?” 程欲就是他前女友。 赵麒笑:“可不,玩玩嘛,我也不吃亏,陪着她玩喽。” 秦巷叹服,:“兄弟,咱俩真不是一路人,以后少点交道。” 赵麒勾着他脖子:“你丫敢,下周我在市里大会堂办脱口秀,给爷来捧场。” 秦巷这便来了。 一场秀看完,秦巷去了趟卫生间回来,赵麒给他介绍圈内朋友,话正说着呢,发现他兄弟忽然就呆了。 秦巷脖子都伸长了,人转了半个弯,隔着一整个大会堂呢,他在一层,那人在二层。 辛宴庭不仅从台阶上下来,饶了个圈在门口站着,身边还跟了一男人。 这地方要是都能碰见,秦巷都不光是吃惊了。 他视力一向好,即便隔着百来个会堂的座席,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他还是将辛老板模样瞧了个仔仔细细。 辛老板在哪都是一眼挑人的模样,但凡看过一眼都舍不得挪开第二眼。 秦巷就这么看痴了,也顾不上身边人跟他说话,他像是一眼万年,盯着辛宴庭紧看,就怼着他视线相望,什么都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42 顾及不上。 这档口,世界好像也就剩他两个人。 秦巷望人的视线从来都是炽热的,以前还会稍加收敛,自从两人熟了抱了,他是从来不分场合的。 秦巷有多迷他这张脸,辛宴庭自己知道。 两人单独待一块,他这样,辛宴庭是无所谓的,他也特享受,可这会儿隔着这么多人和这么远的距离,他就这么望过来,辛宴庭心里感受可就大不一样。 连顾承安都看出来了:“辛总,你朋友啊。” “嗯。” 顾承安挠了挠下巴:“你朋友忒俊啊,这身板,这笔直两条腿,还有这身黑皮衣,挺酷。” 辛宴庭瞥了他一眼。 顾承安不避讳:“那见见嘛,辛总,你带我认识认识这人,嘿,他走过来了。” 秦巷拍了拍赵麒肩膀,也没什么心思跟身边人说话,一句话都没说,就意思了下,示意自己去见个朋友,迈着腿就往辛宴庭这来了。 辛宴庭看见秦巷来,视线一垂,人转了个身,留了个背影给秦巷,往大门外头径直去了。 秦巷尬在了原地,哎了一声,也把脚停了。 赵麒晚上有饭局,秦巷跟朋友一起来的,赵麒问他三人晚上去不去约饭,几人有说有笑从里头出来,门口像招牌似的立着两人,给一众人都看愣了。 秦巷先反应过来,双手插着兜,手从皮衣里伸了出来。 辛宴庭站在原地不动,面上没什么表情,顾承安抬手招呼:“嗨。” 几人碰面,互相都介绍了一番,秦巷两边介绍,介绍到辛宴庭:“我一特玩得好的朋友。” 顾承安接话:“我陪老辛来的,顾承安,怎么称呼,兄弟。” “秦巷,巷子里的巷。” 顾承安把手机掏出来了:“加个微信,哥们。” “行。” 两人就这么把微信加上了,赵麒看两人一来二往的,秦巷又说了那话,话道:“怎么着,都碰上了,干脆别走了,一顿饭了事,跟我的局去吧,晚上大家伙儿搓一顿?” 辛宴庭只看着秦巷,还是没说话。 秦巷转头便跟赵麒道:“凑那么多人干嘛,你跟王宁几个你们去,今晚我就不去了,好不容易碰上老朋友,我跟朋友唠唠嗑,改天跟你们聚。” 王宁是跟秦巷一道来的朋友,听了这话,嘿了一声:“不地道啊,巷,有这么干事的嘛,给兄弟们撂一边?” 赵麒有眼力见,一眼就看出秦巷这俩朋友人高马大,光模样就不一般,他接王宁的话:“撂就撂了,多大点事,巷巷,你去吧,有空兄弟几个再约。” 秦巷说行,顾承安一旁说话:“哥几个感情深不差一顿饭,赵老师体面人,赶明儿叫秦巷好好给你请回来,你不得讹他一顿大的。” 众人都笑开了,赵麒连着笑:“兄弟,你这话说我心坎上去了,我知道秦巷家里藏着好几瓶酒呢,欠了这顿,下回兄弟们去作客,可别再舍不得拿出来。” 秦巷点头:“管够。” 众人只好分作两拨,赵麒落在后面,走时又拍了拍秦巷肩膀,看了他身边一直没说话的那位爷一眼:“晚上咱俩通电话。” “行。” 赵麒和顾承安视线也对上,顾承安颔首:“赵老师慢走。” 赵麒被他两句话说的服服帖帖:“给我叫的臊得慌,兄弟你和我秦巷一个叼毛性格,忒对人脾气,今儿是来不及,下回有空,我也跟你喝两杯。” “行。” 才这么几句话,顾承安就将头回见面还不怎么认识的人哄得倍儿开心,秦巷心思谈不上细,可猛的砸吧一下赵麒最后那话。 顾承安说话、口气可不就是跟他有个几分像。 秦巷幽着视线看向辛宴庭,眼里意思就有那么点不大对了。 没了一圈人吵,辛宴庭终于肯跟秦巷说句话:“有局你就去,硬往我这里凑个什么劲儿,没看出来我带朋友来,晚上有自己事?” 顾承安视线一直在秦巷身上打转:“你听老辛满口喷,这丫口嫌体正直,要不是等你,我俩在门口能待半天?就为了喊你去吃晚饭呢。” 秦巷:“这里我熟,我知道附近有家餐厅,你们开几辆车来的?一会儿跟我后头,今晚这顿我请。” 顾承安:“一辆车来的。那我跟老辛就不客气了。” 秦巷开车在前面,到地方停车时特地留意了下,是一辆车没错,还是辛宴庭的车,今天辛宴庭是司机,载着顾承安,顾承安就坐在他副驾驶座上。 那是他不久前才坐过的位置。 第29章 乱套了 一顿饭吃得相安无事,辛宴庭饭吃得合心意,也没怎么表现出脾气,秦巷跟他说话,他也应。 顾承安说到好笑的事,辛宴庭也陪着笑。 基本上都是顾承安和秦巷在聊,一聊二去,两人熟了不是一点,饭快吃完,秦巷出去接了个电话,顺便去结账。 包厢里只剩下两人,顾承安给辛宴庭倒茶:“秦巷不像是咱圈里的人。” 辛宴庭初时会错了意,嗯了一声:“他家关系是简单,爸妈都是知识分子。” “我不是这意思,”顾承安把茶壶放好,“我是说,他一眼直,跟我们不是同类,他像个直男。” 辛宴庭身子慢慢坐正,面上生晦。 秦巷再回来时,屋里气氛有点怪,再怎么怪都不怎么有关系,秦巷就盼着一会儿和辛宴庭能单独说句话:“账我结了,两位一会儿还有什么事没?” “有的话怎么着,就不陪了?两腿一拐打道回府了就?”顾承安站起了身,就手拿起了辛宴庭挂在架上的大衣递给他,还跟秦巷说着话,一样没耽误,“有事呢,辛总约咱俩去他家打switch,你去不去?” 秦巷见辛宴庭把大衣接过来顺手就挂在了臂弯间,又捡起桌上的打火机,丢给顾承安。 一来一往的,两人不是一点默契。 秦巷:“那我就不去了,我兄弟刚给我来电话,我还得去捧个场。” 三人从包间里出来了,一路下电梯去地下停车场找车,秦巷放慢了脚步,双手插着兜,跟在辛宴庭身后:“那我走了,庭哥,晚点给你打电话。” 辛宴庭瞥着眸子看他,好半天,嗯了一声:“你最好真打。” 秦巷犹豫着:“要是太晚,我就明天打。” 辛宴庭不作声,还是那个视线只看着他,连脚步也放缓了,变成跟他并排。 前头,顾承安唤了一声:“找着了,车在这,老辛。” 秦巷双手还是插着兜,目送两人坐进车里,见辛宴庭起了个火,他向车内两人挥挥手,转身,到另一边寻自己车去了。 其实刚刚赵麒没给他打电话,打电话的是别的朋友,不过今天这顿饭吃的挺没意思倒是真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43 。 在地下车库待了得有半小时,秦巷喝完了半瓶空的水,抹了一把脸,发动车子出去。 国贸这块人流量大,这个点出去道上川流不息,五分钟的路堵了得有十分钟。 秦巷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兴致缺缺,半个身子懒着,闻见外头好像有卖红薯的香气,转头往外面就看了一眼,刚把视线挪过来,又迅速把视线挪回去。 十米开外的草坛子边上立了个人,就杵在道路分叉口朝北那一侧,再往后是公交站台,那里聚了一堆人。 辛老板像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他穿了一席灰色大衣,和身后的车水马龙,和周遭的人生百态两不贴合,他太特立独行,像落入人间的一只公鹤,又俊又艳,秦巷不等他开屏,自个儿早已心花怒放。 随手把车停在一边,管tm身后喇叭响成什么样,身边过路的大妈怎样骂他,拉开车门,秦巷腿一撑就下了车。 脚步匆匆的,秦巷真怕自己晚了一秒,辛宴庭就消失了。 万幸。 辛宴庭是真在等他。 面对面站着,鸣声车流声穿过,秦巷终于回神了,因为激动,话也说不利索:“你怎么在这?” 辛宴庭没好气:“你猜。” “我猜不着,”秦巷扭头四处看,没见着他那辆车停在哪里,也没看见顾承安人,“顾承安给你落下了?你车呢。” “长腿跑了,”辛宴庭虽然没骂人,可面上的神色一点也不干净,说的还挺脏,“你是死里面了吧,知不知道我在外头等你多久,给人吊丧都不至于这么晚,你躲哪哭坟去了你。” 秦巷被说得一愣一愣的:“我,我……” “别叽叽歪歪了,上车。” 辛宴庭在前头凶他,后头停车口的车堵成一片,连安保大爷都出来了,一帮人鸣笛给他骂个够呛,秦巷将辛宴庭送进车里,双手合十,高高举起,给大家伙儿道歉,一溜烟开着车子从这地撤了。 十来分钟吧,秦巷微颤的手才平稳下来,搭在方向盘上,呼气总算正常了。 “你在这头等我你跟我说啊,我要是从别的口走了,你不是白等。”秦巷说话。 辛宴庭抿唇:“要是再等不来,我还等个什么劲儿,走了就是。” 秦巷握紧方向盘,手臂用力,出了点青筋,没叫辛宴庭发现。 辛宴庭看他不接话,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时哪有心情注意车开得越来越快,是往秦巷家开的路。 他实在憋不住了:“我今天留下等你两回,这辈子没给人这么大台阶下,八天得有了吧,你不找我,消息没一条,电话没一个,哪有这么谈感情的,差不多就行了吧,你就是冲破天的火气是不是也该消了。” 秦巷呼气加重,低了声:“我没跟你生气。” “那你是在干嘛,冷暴力?秦巷,我发现你这毛病不是一回两回了,谁当初说好的,哄我一辈子都乐意,你看看你这几回,到底谁哄谁?” 秦巷怎么能不知道辛宴庭是在哄他。 他说的一点没错,他今天,留下等他两回了。 把气一口吐出来,秦巷呔了一声:“路上别吵,回家咱俩……好好聊。” “行。”我看你能聊出什么花。 车在楼下随便停住了,辛宴庭从车上下来,人站得笔挺挺的,被秦巷一把拉住胳膊,将他往屋里拽。 人活生生被拖进了电梯似的,秦巷隔着大衣握着他胳膊不松手,好不容易到17楼,秦巷按着密码锁开门,门一开,他便一个用力将辛宴庭推了进去。 “嘛呢,这么大力——” 辛宴庭几乎是被怼到了墙上,话还没说撑擞,秦巷就压了过来,急不可耐,像在寻求什么,先是扒他大衣,再是扒他马甲,又将他内衬从裤袋里扯出。 两只手伸进去,一通乱摸。 辛宴庭快被他摸热了。 咔嚓。 秦巷把他皮带解了,裤子也扒了,两只手按在他后面,使劲抓了抓。 辛宴庭吃疼,摸到他两只手,吐着气靠在墙上,头被嗑的眩晕,将他两只手按住,听着他喘粗气,自己也喘:“你嘛呢?” 秦巷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他手被按住,扒完了辛宴庭的西装裤,挣扎着手又想去脱他三角内裤。 人要哭了,是急的,急的发疯那种。 辛宴庭从没看见他这样过,慢慢也松了手,秦巷反握住他的手,猩红着眼望着他:“我不碰你,我不碰你,你碰碰我行吗,庭哥,你抱抱我,你抱抱我成吗。” 辛宴庭站直了身子,上身凌乱,下身只剩一条三角裤,西装裤和皮带都挂在脚腕上堆着,他将秦巷拽进怀里,出大力抱住,牢牢抱住,两只手从他臂弯下伸进去,将他整个人揉进怀里。 两人也不知道抱了多久,辛宴庭两只手在秦巷背上乱摸,听着怀里这人呼吸渐渐转平,辛宴庭将身子往前凑,擦了擦。 秦巷浑身一颤,整个人好像都有点僵。 辛宴庭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只想爽,现在只有秦巷能让他爽,贴着他耳朵吐话:“这回就别去卫生间了吧,我帮你,我帮完你,你再帮我好不好。” 秦巷根本说不了半个不字,他是一句话都没机会说,辛宴庭身体力行,比他速度还快,把他牛仔裤脱了,还将他三角裤拽了下来。 …… 到的时候,辛宴庭低下头来亲秦巷的脸,亲他耳朵脖子,想亲他嘴,秦巷把头撇了过去:“庭哥,别看我。” 秦巷把脑袋搭在他肩膀上,就是不看辛宴庭的脸,拼命憋着,拼命抵着,肩膀都在撑着劲,任凭时间流逝。 …… 只来一发,辛宴庭没觉得够,不可能过瘾,可秦巷弄了他一身,他也弄了秦巷一身,才帮他弄出来,秦巷就推开了他,去了卫生间。 辛宴庭按开客厅的灯,听着卫生间里抽水的声音,弯下腰从地上将西装裤和皮带捡起来,裤子穿好,辛宴庭笔挺挺硬着,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等秦巷出来。 秦巷从卫生间出来后又去了卧室,过了会儿在门边喊:“庭哥,来换身衣服。” 辛宴庭跟着秦巷到他卧室去了,秦巷给他找了身睡衣让他换上,辛宴庭一边换一边嘀咕。 秦巷收拾他的旧衣服,拿到外头去挂着,准备明天送去干洗:“你说什么。” 辛宴庭转过身来,扣着纽扣:“我说我还兴奋着,反应一点没下。” 秦巷握紧他的白衬,脸色发白,愣在原地愣了两秒,转过了身去。 辛宴庭从身后抱住了他,秦巷往外推了两下他,扒拉他的手,没扒拉开。 秦巷的耳朵连带着脖子都透着红,辛宴庭在他耳边亲了亲,松开了手:“你怎么那么容易羞,行了,不逗你了。” 这回秦巷将人总算推开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44 秦巷到阳台晒衣服,辛宴庭没跟着他,上回来没在他屋子里好好参观,这回辛宴庭有了参观的兴致。 秦巷的屋子虽然小,可全都是他的气息,墙上挂的照片,架子上立的奖牌,还有那间独立书房,书桌上放的全是文献,各自摊开,光平板就架了两台。 辛宴庭想起秦巷说他在家养兰花,家里有培养基,说明他还有间小实验室,辛宴庭看见书房里头还有一扇门,想过去推门进去看看,秦巷在书房门口唤:“庭哥,出来聊聊。” 可等真要聊什么,秦巷捧着杯冰水,却半天没说话,脸色又红又白,始终不敢抬头看人。 辛宴庭从他对面干脆坐到他身边去,和他挨着。 秦巷肩膀被他碰到,往旁边避了避,抬起手又喝了口冰水。 第30章 嘴巴好软 他这副反应搞的辛宴庭像欺负了人,秦巷一整个对他熟又不熟的陌生和尴尬,辛宴庭都被逗笑了。 “不是吧,进门猴急一样对着我又这样又那样的人是谁啊,什么都搞了,你现在跟我说你尴尬。” 秦巷脸被说得臊得慌,他不敢正眼看辛宴庭:“快别提,我刚刚那是脑子犯抽,你全当我有病,下回我再这样做,你按住我手,别让我再犯罪,就使劲将我推开。” “我疯了我推你,我巴不得你这样做,老实说,我也挺享受的,我不介意你多试几回,”辛宴庭说得煞有介事,“挺刺激的,肾上腺激素都飙升了,以后要是确定关系了,我可以和你在门口站着多来几回。” 他说的多来几回应该和今天这事不是一个事,秦巷想都不敢想:“庭总,你快别说了。” 秦巷急的都想哭,辛宴庭哪知道这事上他脸皮这么薄。 都是大老爷们,也不知道他扭捏什么劲。 “行,不说,”辛宴庭满足过后,整个人都是慵懒的,两只手一伸,搭在沙发上,往后躺下了,“那说你的事吧,你要和我聊什么,先说好,今晚不聊那个姓贺的。” 秦巷一口气把冰水喝了:“庭哥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辛宴庭单手将手心撑在脑袋后面:“那很多。攒了一周的话。” “你说。” 这八天的冷战,辛宴庭一直在想,秦巷他怎么就那么狠心,竟然真一条消息也不发,一个电话也不打,他追人的时候热情成什么样,辛宴庭知道。 他要真打个电话来,他当时估计也就给个台阶和他又好了。 “今天你在槐海路看脱口秀,我不是凑巧去的,估摸着时间,我特意去的。”辛宴庭说。 秦巷:“我知道。” “你知道?” “你在大会堂门口留下等我我就知道了,”秦巷顿了顿,话锋突然转了,“你那朋友,顾承安,好像挺了解你的,一口一个老辛叫的亲热,他人不错,也挺对我脾性。今天在地下停车场待着的时候,我还仔细想了想,我发现庭总你挺吃这类人的。” 辛宴庭眉毛微蹙。 秦巷:“庭总没了我,身边哪哪都是人,随便拉一个出来都能陪你唠,陪你下馆子,交的朋友一个比一个敞亮体面。我就不一样了,我朋友多,可怎么着都找不着像庭总你这样式的,别说替身了,你简直独一无二。” 到这会儿,秦巷终于敢看辛宴庭了:“不知道你是不是就喜欢我这样式的人,还是喜欢话多人活络点的性子,但我对你,真不一样。我们是冷了八天,我不是不找你,我是在好好思考这段感情,我今天把话坦诚了说,我也不想糊弄自己的心意,我就是喜欢你,喜欢的要命那种,可我俩之间就是有问题,有不小的问题,这问题要是处理不好,我没法和你处。” 辛宴庭听见他说一堆话,前面后面全自动过滤了,就听见他说喜欢。 都喜欢的要命了,还吵什么吵啊。 说破天不过就一个贺彦名,也就一个项目上的事,能值当什么,偏偏到秦巷这里,就好像成了天大的事。 辛宴庭也不往沙发上靠了,坐正了身子,盯着秦巷的脸盯了七八秒,快要把他盯出洞。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死心眼,”刚认识那会儿秦巷脾气多好啊,往深里头追究,秦巷这人到底怎样,估计也只有辛宴庭自己知道了,“你这人这么讲原则是吧,不确定关系不能亲,你一个公司的,你亲手带出来的徒弟,你不能顶他职位,行,男朋友就靠边站呗,就这么屁点大的问题,你搞的好像天塌了一样,你既然要提贺彦名,那我们可以把这话掰开了讲。” 秦巷叹气。 他说的问题哪是什么贺彦名:“庭哥,你误会我意思了。” “我误会什么误会,你丫你就是看着脾气好,真要叫你不高兴,你脾气比谁都硬,你能晾我八天,我晾不住,我不管了,把天捅破了也就这么一回事,你不就是想要我给个态度嘛,好,我给。” 秦巷:“庭哥。” “我今天就想把身份做实,我想跟你谈恋爱,你摸我我反应多大你自己知道,跟你聊天我都能……我特么当然想和你上床,秦巷,你要是胆够大,你就跟我谈,后面不管什么问题,我保证,我都能给你解决,成吗。” 秦巷还在叹气:“你上头了,我去给你倒杯水。” 秦巷去吧台倒水,辛宴庭跟在他身后,被他的态度搞得恼火,声音也有点冷,还有点委屈:“你不信我,你不想跟我谈,你刚刚还说喜欢我,说喜欢的要命。” 把冰水递到他手上,秦巷神情认真:“我从来不是什么顾忌的人,以前不谈,是因为没有能看得上眼的,真遇到喜欢的,我肯定不犹豫。我也想和你谈,但我俩——” “那别废话,现在多提贺彦名一个字,我回头治死他。” 秦巷往外摊手:“我没提啊,一直是你提。” 辛宴庭喝了一口冰水,随手将水杯丢在一边,一只手就将秦巷搂住了,抱进怀里,撇过头又想亲,秦巷按住他下巴,将他往一边推。 秦巷在辛宴庭怀里,将他往外推了好几下,反正是没一次推开过,也有可能是他没出力,就这么架着,秦巷又叹气了:“一提他你就激动,我俩的事跟人小贺真没多大关系,当然,跟所里跟你公司研发也没多大关系,是我矫情,我有问题,也怨不了庭哥你,我自己有毛病。” 辛宴庭将他抱得更紧,两只手掐住,亲不能亲,就这么抱着,辛宴庭拿脑门抵他脑袋,拱了拱,眼睛贴眼睛:“那你说,你到底出什么毛病了。” 秦巷沉默。 辛宴庭退开一寸,又低下了头,这回是鼻梁抵着鼻梁,辛宴庭只亲了亲他的脸,将他抱进脖子里,出大力旋了旋他头发,将他脑袋压死。 秦巷全身是僵的,整张脸都埋进了辛宴庭脖子间,抬起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45 手回抱住人,死死将人抱住,出了力。 辛宴庭想不出任何问题,他自己都说跟公司事没关,那就一个可能,上回他俩吵架,只是话赶话,秦巷他就是不信他。 研发上的事不信,谈感情的事也不信。 辛宴庭想来想去,只觉得还是这点:“秦巷,你是不是特不信我?” 秦巷压着自己的声:“真不是,我自己的问题,但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我能解决,你再给我点时间,等我解决好了我告诉你。” “到底什么事啊,”辛宴庭心生烦躁,他以前自己老生闷气喜欢让人猜,那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可别人这样反过来让他猜,他才知道这个臭毛病简直坏透了,“你现在就告诉我,你要不告诉我,我当你说瞎话,心里藏事,不把我当真心人。” 哪知道他都这样说了,秦巷将他抱得双手还在收力,嘴里却道:“你就当是吧。” “秦巷。” “你再给我点时间。” “不给,”辛宴庭烦透了,将人从怀里扯出来,面对面看着,“我都表态了,今晚你也必须表个态,你刚刚说喜欢我那句话是不是假的。” “不假,真真的。” “那就行了,”辛宴庭想亲他想到爆炸,秦巷的嘴巴红红的,一看就特别软,“你有这句话,我就当真了,我跟你一样,我也喜欢你。” 秦巷嗯声,避开他视线。 辛宴庭又拿脑袋抵他额头:“那你选吧,我跟贺彦名,你选哪个,你选我,我就当你想把身份做实,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男朋友,今儿就算咱俩第一天。” 秦巷微微蹙眉,又听见他道:“你可要好好选,先说好了,要选不好,我还从你家走,后面你再晾着我,我可不会再眼巴巴去什么脱口秀那地找你。” 秦巷往后退开:“怎么又提到贺彦名?” 因为那晚他站贺彦名和他吵架,这事压根在辛宴庭心里就没过。 不过辛宴庭不会明着跟他说:“你快选。” “怎么选啊,我俩的事跟贺彦名有什么关系,你这是乱出题。” “哦,这会儿了,你还护着他。”辛宴庭松松道。 秦巷两只手按在辛宴庭胳膊上,这回轻轻一推,将人推开了。 辛宴庭脸铁青铁青的,气性上了脸:“噢,是谁当初把我带去见他爸妈,在他家厨房又是给我煮小馄饨又是哄人的,一口一个庭哥辛哥央着求着,说想转正来着,叫我给个机会,这话谁说的。” 秦巷挠挠发烫的耳朵:“我说的。” “狗说的。” “在庭哥面前,我跟狗没两样。” 一句话给辛宴庭堵住了,辛宴庭脸色转黑:“行行行,前后态度两样,转变快的不得了,我是不懂喽,你别不是移情别恋了。我猜猜,移的谁啊,不会是你公司那个贺彦名吧。” 秦巷气笑了:“你大爷。” “你还骂人。” 秦巷今晚的情绪自己都顾不过来,大概是辛宴庭逼人逼得太狠,他败了,他没法了,又或是辛宴庭这人太实诚了,他的喜欢和爱能将秦巷心里唯一那点顾虑压散。 被逼得上头。 秦巷自认为自己从来都是敢想敢干的人,索性这回也豁出去了,但凡道理一想明白,他也不想顾虑了,人笑着笑着,把自己笑敞亮了。 “笑什么啊,”辛宴庭不想看他笑,“我说真的,你现在立马给我表个态,你要再不说,我真走了啊,我这就走。” 秦巷拉住他手,面上都无奈了:“行,祖宗爷,我表态,我跟你说准话,我选你,我俩谈,行了吧!” 辛宴庭握住他手,嘴角扬笑,把头撇过去了,都还在笑。 秦巷看他偷着笑,觉得他笑的好像计谋得逞,就是被抓包了,他也还只剩得意。 笑半天都笑不够,辛宴庭继续把人抓回来,一手按住他后脑勺,一手掐在他腰上:“气氛这么好,关系都确定了,现在没顾虑了吧。” “啊。” “给亲了吧。”辛宴庭循循善诱。 秦巷说不给亲也不行了,辛宴庭把头低下来,软糯糯的唇挨着他唇,说伸就伸了进去。 亲了得有十分钟,辛宴庭又兴奋起来了,亲完后,辛宴庭将秦巷嘴巴上的水渍擦干净:“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你嘴巴好软。” 夸了一句不够,辛宴庭又夸一句:“舌头也是。” 第31章 谈恋爱真害人 秦巷的反应很呆,出乎辛宴庭意料,他亲的不过瘾,可心里过瘾了,怼着秦巷问:“你是不是没跟人亲过啊,吻技好差。” 秦巷不知道怎么解释,他脸是红的,被亲的发红,可感觉后背都在发凉,面上应该是白里透红。 他张了两下嘴,没反驳。 辛宴庭又想低下头,秦巷慌了:“我,我,我头一回。” 辛宴庭怔了:“天啦,你活这把年纪没跟人亲过嘴。” 秦巷把头撇到一边,只留出一截修长的脖子:“我没跟人谈过,你是我第一个。” “Jesus !”辛宴庭伦敦腔都出来了,“真的假的?” “真的。” 辛宴庭把秦巷脸掰回来:“刚刚没尝出味道,这回我仔细点,我再好好感受感受。” 他把唇挨上去,还没往里伸,秦巷浑身一震,眼睛也闭了,睫毛疯狂颤动。 辛宴庭忽然就停了动作,只亲了亲他的嘴巴,退开了身。 秦巷两只手搭在他腰上,微微攥着拳头。 辛宴庭将秦巷手握住,觉出他在微颤,手心握着拳头,辛宴庭握着他手,耐着心等他平复情绪。 秦巷慢慢睁开眼。 辛宴庭眼神柔软:“你慌什么,有这么紧张嘛,你太紧张了,搞的我都不敢亲了。” 秦巷愣愣的,不知道要说什么,辛宴庭松开了他的手:“不亲了,饿死了,搞点东西吃吃。” “我点外卖。” 等外卖过程里,秦巷放了部片子和辛宴庭一起看,辛宴庭没心情看,他就想和秦巷去卧室再说说话,秦巷哪能看不出他意思,就怕他在屋子里再动手动脚,说什么也要待在客厅。 即便是待在客厅,辛宴庭也没少动,不是拉秦巷手,就是过来抱秦巷腰。 秦巷不自在,蹭开他的手,提醒他专心看电影,拔高音量,给他讲解剧情。 辛宴庭觉得电影没意思,可秦巷一本正经的,他也只好把手放规矩,打起精神听他讲故事。 秦巷的讲解应该是有趣的,辛宴庭渐渐被带入故事里,拔丝一样的视线全定在秦巷脸上,比起电影,比起什么跌宕起伏的剧情,他还是觉得秦巷这张脸更有魅力。 秦巷说话,秦巷的声音,所有关于秦巷的一切,都让他喜欢的不行。 毫无疑问,他是真陷进去了,才确定关系第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46 一天,在秦巷家,大屏上的电影在放,听着秦巷给他分析剧情,他迫不及待的,想和秦巷上床。 想归想,秦巷的保守出乎他意料,才确定关系,还是不能把他惹得太急。 秦巷讲着讲着,人突然顿住了,辛宴庭的眼神炽热,火辣辣的,能把人看透,像要把他吃了。 他长得好看,五官立体,眉眼更是深邃的不行,一双大眼这样望人,谁能不被吸进去。 秦巷拿起手机,站起身,停了讲解:“外卖到了,先吃饭。” 吃过饭后,辛宴庭还想留在屋里把没看完的电影继续看完,他接了三个电话,有一个还是越洋电话,第三通电话打完,秦巷已经将大屏关了。 辛宴庭拎着手机靠在门边,拉着尾音:“秦巷~” 秦巷一点没有要给他铺床的意思,客卧的门都没打开,辛宴庭看出他意思了,自己身上穿得还是他的睡衣:“虽然确定关系才第一天,但在男朋友家留宿,这好像没什么。” 秦巷哄声:“被子都没拿出来晒,都是霉味,等下回来,我给你备床干净的,今天就算了。” “昂,你叫我穿着睡衣走。” “我给你拿套新的,我没穿过的。” “都10点了。” “给黎容打个电话,叫他来接,很快的,”秦巷将辛宴庭往外推,“真的,庭总,你认床你又不是不知道,等我下回弄床新被子。” 辛宴庭最后还是被送走了,他眼光往主卧望了几眼,不要脸的话忍住没说,怕秦巷脸皮薄不好意思,只是走的时候,两人穿着差不多的睡衣,辛宴庭还想亲,秦巷囫囵蹭了两下他的脸,将他一口气送走。 回程路上,辛宴庭靠在车里,手插着兜,美美先乐了好几分钟。 这就是谈恋爱的滋味嘛,真甜,才从秦巷家走,他就开始想他了。 翌日。 秦巷收到辛宴庭托人寄来的好几个包裹,成套的被子,秦巷在客卧把被子铺好,想了想,还是给辛宴庭发了照片。 辛宴庭开完会回消息来,秦巷点开语音一听,耳朵都被震酥麻了。 “宝宝,等我晚上过去。” 辛宴庭这晚也没来,他临时有事飞了法国,因为太忙,已经连续好几天没和秦巷视频通话。 国清鹊的负责人在国外见不着人,产品研发的事暂时被搁置,院里的领导几次三番来找秦巷谈话,话里话外意思都是叫贺彦名服软,和辛宴庭闹掰,对研究院名声总归不好。 秦巷最近出差也多,年关将近,事多如毛,周四晚上,秦巷终于把贺彦名约出来吃了顿饭,准备和他好好聊一通。 两人还是吃的火锅。 秦巷给贺彦名涮菜,听他先抱怨了十多分钟,光辛宴庭这人身上的毛病,他就数落了得有七八条。 “说真的,秦工,你要是也来劝我回研究室,那今天这顿饭还是吃快点吧,这事我听不了劝,辛宴庭他有本事他就解约,僵持了半个月,到现在也没派人来不是?” 秦巷嗯声:“他解不了,这档口解约,对两边名声都没好处,辛总寻求新品突破,他跟一般做这行的还不一样,比起怎么盈利,他更注重产品质量。” “呵。这牌子快被他玩死了,年初的发布会办得有多糟他心里没数吗,既然注重产品质量,专业的事就更该交给专业的人干,你说他脑子是不是有病。” 秦巷又听贺彦名数落了几分钟,把菜夹到他碗里:“你真要这么不开心,这项目你就撤吧,所有研发数据归档好,我找小程厉替上。” 贺彦名愣了,不可置信:“秦工,你在跟我说反话?” 秦巷摇头,面色正经:“没说反话,不是玩笑,院里劝你留下,我今天也不是来劝你的,这项目我找程厉去接,就是过来跟你说一声,你明天去所里跟他做好交接。” 贺彦名脸色转青,声音也肃了起来:“这是辛宴庭的意思?” “辛宴庭不跟我们研究院解约肯定是多项考虑,但你要说耽误他进程,他真的不会重新物色新的研发?他不会,我探听到,这趟他去法国,已经请了位香料方面的专家,斯坦福出身,资料回头我发你瞧一眼。” 贺彦名望着秦巷,面色冷肃。 秦巷给他倒水:“别闹的太难看,小程厉接走你的数据,就是过去走个过场,打打下手,等合同到期,我们院也算是顺利抽身。” 贺彦名声音发冷:“老师,你之前不是这么教我的。” 秦巷静默。 贺彦名沉声:“国清鹊新品从研发到香料调制,都是我的心血,当初要不是看重这个老国货核心数据,我不会接,你现在要我从研发中心退出?” 秦巷面色冷静:“上周谁说要罢工,你撂挑子不干,这话从谁嘴里说出来的?” 贺彦名一口气堵在嗓子眼。 秦巷夹起锅里的鸡血吃起来,模样斯文:“小贺,赌气解决不了事。” “老师想劝我继续回研发中心?” 秦巷吹着热气,继续吃菜:“没这个打算,丰大最近有个项目,你去跟那个,缺什么人,我替你重新配。” 贺彦名愣住:“……老师。” 秦巷半天不说话,贺彦名憋不住了:“老师,你看过我论文,核心数据都在云端,你看过,也批过,辛宴庭他就是胡来,听他的话,只会做出失败的成品,注重味道,缺少品质,他有钱,他宣发做的再好,用户是不会骗人的,用户不会买单。” “倒也不是,”秦巷望向贺彦名眼睛,他因为怒火,眼睛都变圆了,“你们辛总在宣发上没花精力,投资的钱全砸在研发中心了,你们实验室挥土如金,进口设备一台台往下搬,多大手笔你心里有数。” 贺彦名蹙眉。 秦巷:“你还不明白吗?这个项目,重点根本不在产品本身,只在辛宴庭。” “什么意思?” “辛家不缺钱,辛宴庭未必多靠着国清鹊这个老品牌多赚钱,他不过是图个情怀,他在英国随随便便一个投资链都比这个项目赚的多,更不要说辛氏集团的态度,连续几年的赤字,国清鹊品牌早在财务清算范围之列,要是没有辛宴庭的坚持,这品牌不见得还有明天。” 贺彦名压住火气:“老师想说什么?” “我是说,这已经不是产品盈利的问题,辛宴庭有心结,有情怀,他有钱,他输得起,这根本不算什么,假使新品未来受众还是以不理想数据收尾,于他而言,他也能接受。” 贺彦名蹭得站起身:“合着我们就是这些资本玩弄的工具人?他不在意,他闹着玩,我就得陪着他玩?” “你先坐下。” 贺彦名将身上围裙摘了,重重甩在椅子上:“秦工,你变了,你顾全大局,满足院里要求,即便知道这些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47 数据是错的,不合理,你也认,你和我当年认识的那个秦工简直是两个人,你执意要这么做,那我没话说,但秦工,这是我第一次对你感到失望。” 秦巷慢慢放下筷子,面色转淡。 贺彦名眼圈红了,声量也放大了,声音吸引到四周桌上的顾客,但他不在意。 “老师,干这一行的初衷到底是什么,你问问你自己,你发过那么多优秀论文、SCI、期刊,你扪心自问,你今天这话对得起你辛苦拨算出的每个数据吗,我会请假,你是领导你说了算,但我希望你能静下心好好想,你这么做,到底值不值。” 贺彦名走之后,秦巷将剩下的菜全倒进锅里烫了,等水煮沸,他开始捞菜,捞了一碟子和一大碗,直到碗装不下。 挠了挠头发,秦巷将筷子放下了。 “害,谈恋爱真害人。” 第32章 甜甜蜜蜜 辛宴庭一直问秦巷信不信他的判断,叫他在自己和贺彦名之间选一个,无论是从理论数据还是师徒情谊来说,他都该选贺彦名。 贺彦名说的对,和辛宴庭闹掰归闹掰,数据上的事骗不了人,这是他一直教贺彦名的,研发部的负责人就该对自己的数据信任负责,两相僵持之下,或许再过一段时间,贺彦名未必不能逼迫辛宴庭服软。 毕竟数据是真理,谁也不能越了这个去。 这是贺彦名的准则,这么多年他一直傲气,可偏偏没人说他数据不行,说他技术不行。 而他的傲气,今天被秦巷打破。 秦巷拿起手机看,辛宴庭发消息来了,说他落机了。 昨晚他还问秦巷今天来不来接机,特想秦巷去接机,秦巷说没空,这会儿他落机了,消息发个不停。 秦巷回他消息:【去公司找你,给你带饭。】 辛宴庭没等来秦巷接机,被一个电话叫去公司了,跟秦巷吐槽说饭还没吃,饿着肚子,可怜的很。 秦巷打包了顿小馄饨带去辛宴庭公司,在辛宴庭办公室坐了10多分钟,等辛宴庭散会。 辛宴庭和黎容进屋,秦巷站起身,黎容喊他秦工,辛宴庭又吩咐了黎容几句,让他出去。 黎容出去把门带上,秦巷打开保温盒倒小馄饨,辛宴庭从身后一把抱住了秦巷。 “什么味?” 秦巷推开他手:“倒馄饨呢,当心烫手。” 辛宴庭鼻子太灵:“火锅味,跟谁吃火锅啊,还说没空来接机,吃饭有时间。” 秦巷难得心虚:“和同事吃饭呢,还没吃饭吧,小馄饨行不行。” 一直跟秦巷喊饿的是辛宴庭,这会儿见着了秦巷,他只想黏黏糊糊,又把秦巷抱住了,两只手圈住他肩膀,斜着抱人:“吃什么小馄饨,好几天不见了,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又瘦了。” 还真瘦了。 从侧面看,下巴都缩的只剩棱角了,一点肉也不显。 辛宴庭上手摸他腰,摸出一块块肌肉:“腰上还挺有劲,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想我想的。” 秦巷捉住他乱动的手:“快吃饭吧。” “吃什么饭,吃你就够了。”自打确定关系后,辛宴庭荤话不计。 秦巷无奈:“不是嫌我身上有味嘛。” “只要是你,狗屎味都行。”辛宴庭眼睛润润的,有光,低下头来想亲人,亲秦巷脸颊,又亲他嘴。 秦巷把头撇过去,没让他亲到:“别闹,在公司呢,像什么话,快吃饭,吃完我把保温盒带走。” “急什么,”秦巷不让他亲,他没法,只好揉了揉他头发,把他头发揉乱,当作报复,这才松开手,“今晚得到12点,你陪我加班行不。” “明天还上班呢,算了。” 辛宴庭又捏捏他后脖颈,没用力:“那行,不加了,等我10分钟,我们回去。” “你不加了?” 辛宴庭一勺一勺吃小馄饨,不是新鲜馄饨,放久了味道难免差强人意,吃两口他就不吃了:“不加了,什么事明天不能办,明天再说。” 他给面子吃了两口馄饨,秦巷觉得好笑:“挑死你,我特意分层装的,你还嫌,肚子饿着不难受。” “不难受,”辛宴庭起身回到办公桌上敲字,敲得飞快,不知道什么安排,没到2分钟,他拿起架上的大衣,一脸兴奋急促,“走吧,回家,快快。” 秦巷慢慢收着保温盒,有些不自在。 “我带你去吃饭。”秦巷道。 “不吃了,不饿,你收快点。” 秦巷磨磨蹭蹭的,被辛宴庭催着出了办公室,两人下楼,秦巷载车,带着辛宴庭离开了公司。 去吃夜宵的建议被pass了,秦巷绞尽脑汁想了想:“那去你家,我上你家看看花。” “也行。”辛宴庭欣然同意了。 两人聊了一路的天,连辛宴庭那个朋友顾承安都聊到了,就是没聊公司的事。 辛宴庭很有分寸的,什么都不提。 秦巷也就不问。 倒是聊及那个顾承安,秦巷说:“他是个玩家子,还约我去看冰球,我看他朋友圈显示这周在瑞士滑雪。” 辛宴庭柔声问:“你想去吗,你想去,我抽时间跟你一起去。” “滑雪就算了,”秦巷开着车,意有所指问,“他单着吗,怎么没在朋友圈看见他女朋友照片。” 顾承安朋友圈合照里没什么女人。 辛宴庭进套:“单着吧,他喜欢男的,不喜欢女人。” “前阵子,他是不是在追你?” 辛宴庭静声了。 果然被炸出来了。 秦巷单手压着方向盘,拍了两下,装作不在意:“这阵子还追不,应该晓得我们关系吧,不然怎么约我去骑马。” “那肯定知道,”辛宴庭好似在组织语言,秦巷见他想了半天,他来了句,“你别跟他出去,他玩的花,都是危险项目,我带你去伦敦,我准备在伦敦再养只金毛,我们一起去认养好不好?” 秦巷知道他爱犬被安乐死的事,也知道他喜欢大狗。 等红灯的时候,秦巷选择着回他:“养只萨摩耶吧,萨摩耶听话温顺,雪白的,更适合你,跟你配。” “哪里温顺,比金毛还好动,哪里就跟我配了,金毛更配。” “萨摩耶配,跟你一样,像公主似的,颜值高。” 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秦巷说他颜值高了,在秦巷眼里,他要是一只狗的话,那一定是狗中之王,最帅的那只。 “行吧,”辛宴庭就这么被说服了,“不过你用错词了,怎么着也是王子,像我一样英俊,我们养只公犬吧,从幼崽开始养。” “养只母的吧,一家都是公的,全是阳刚之气,养只母的中和下。” 辛宴庭说行,母的就母的,马上就改变了口径。 回家后,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48 秦巷说去洗个澡,把身上火锅气去去,这顿澡洗的有点久,洗完澡出来,辛宴庭在院子里开香槟,花园里的灯全亮了。 秦巷很服辛宴庭这身做派,什么时候都有点仪式感,这么晚了他也不嫌累。 辛宴庭走过来,穿了一身灰色睡衣,一口伦敦腔:“请允许我为你介绍这些美丽的花,秦sir。” 秦巷发笑,说了个乐意之至。 花看完,两人靠在椅子上喝香槟,秦巷人没醉,喝的感觉要醉,灯光下看美人,美人常新:“熬不住了,几点了,再这么熬下去,明早起不来。” “起得来,我先送你去研究院。” “不熬了,不熬了,回屋睡觉。” “行吧。” 辛宴庭跟着他回屋,秦巷忍不住又想笑:“干嘛。” “上我屋再转转,我们再唠唠嗑,今晚就睡一张床吧。” 秦巷吓的要关门:“别了,明天还上班呢。” “我不碰你,我们就头挨着头睡觉,我保证。” 秦巷不信。 辛宴庭没辙了,真要是在一张床上不碰,那辛宴庭估计自己也做不到,他骗人失败,假装生气:“你怎么这么保守,那什么时候可以上床可以做。” “你让我再准备准备。” 辛宴庭都不知道他要准备什么,闪了个身溜进屋:“行,上床的事再说,我们就盖着被子纯聊天行吧,就亲一亲,碰一碰,都做过的,还不行吗。” “你管这个叫盖着被子纯聊天啊。” “那不然呢?” 秦巷重新拉开门,将辛宴庭推出去:“啊呀,庭哥,你再给我点准备时间,我第一次呢。” “又不要你出力。” 秦巷眼珠上抬,感到哪里不对劲。 辛宴庭没给他再细想的机会:“行,今晚就这么着,我回屋,回屋前,给个晚安吻总行了吧。” 秦巷嘴巴挨上去,又是一个匆匆潦草结束:“行了行了。” 辛宴庭一点味道也没吃到:“太草了,这不行。” “行,快溜快溜,我困死了,几点了都。” “好吧,”辛宴庭拉了拉他的手,舍不得死了,眼神都在滴水,“明早我来吻醒你,宝贝,晚安。” “晚安,庭哥。” 这晚秦巷有点失眠。 早上他没等辛宴庭来喊就先醒了,依例先到泳池去找他,辛宴庭在池子里游了好几个来回,游到秦巷身边:“醒这么早?下来?” “不了,冷得慌,受不住。” “温水。” 秦巷伸手一摸,还真是温水:“算了算了,你穿好衣服,一起来吃饭。” 辛宴庭摘下护目镜,甩了甩头上水渍,站起身,身上的水流哗啦啦往下滴,像朵出水芙蓉:“不游了,陪你吃饭。” 秦巷呀了一声。 辛宴庭问:“怎么了。” “昨晚熬夜了吧,鼻子上长了颗痘。” “是熬了会儿。” 秦巷眼里有点嫌弃,藏都藏不住,说话态度也好像不黏糊了:“快起来,别冻感冒了,我先去餐厅。” 辛宴庭愣愣的,在水里站了半天,盯着秦巷头也不回地出了泳馆。 早上这顿饭也是匆匆解决完,秦巷没叫辛宴庭送,说叫个车自己先走。 辛宴庭被他态度搞的奇怪,心里大概也有点察觉,到中午的时候,他发消息给秦巷,秦巷也没第一时间回,辛宴庭越发肯定了。 这一天,黎容就看见自家老总老是照镜子看鼻子上那颗痘,还说约个晚上的专家,晚上去医院看看。 “专家号得上午或下午约,晚上比较难约。”黎容委婉道。 “高庄合他妈不是主任医师吗,你打个招呼,晚上我过去。” 黎容打完电话回来说:“辛总,付医生说今天周五,晚上她不值班,问你什么病情,要是严重,她给你联系院里其他主任。” 辛宴庭想了想,摆摆手说算了:“那约明天一早的,尽早。” “行,我找人加个号。” 翌日辛宴庭在医院抽血,接到秦巷电话,秦巷以为他今天在公司加班,说中午来找他吃饭。 辛宴庭闷不做声的,没什么心情:“不见了吧,我在医院呢。” 秦巷吃惊:“怎么了,昨早上冻感冒了?昨晚上不还好好的。” “没感冒,”辛宴庭不想说,“不见了,一会儿我回公司,忙呢,你自己凑合一顿吧。” 秦巷到医院时,辛宴庭检查完都快出来了,见着秦巷来,辛宴庭把口罩带上了,不高兴:“你怎么来了?” “你都来医院了,我再不来像话吗,到底怎么了,报告单我看看,生什么病了。” 黎容作势要把报告单给秦巷,辛宴庭瞪了他一眼,黎容把手缩了回去,冲秦巷眨了眨眼,露出四颗牙齿的笑。 秦巷一把抽走黎容手里的报告单,拿出里头的诊治报告一看——皮肤科。 辛宴庭冷冷看了黎容一眼:“长舌妇啊,嘴那么长。” 黎容乖笑:“秦总问,我能不说嘛。” “脸怎么了,我看看。”秦巷收了报告单,伸长手来摘辛宴庭脸上的口罩。 第33章 巷总,我好爱你 辛宴庭按住秦巷手,不让他摘,眼神闪忽,大眼睛压着睫毛一晃一晃的,整张脸上只暴露出了眼睛,两只眼大的跟灯笼似的,就是戴着口罩,也能看出是个大帅哥。 秦巷反握住辛宴庭手,将他牵着上了自己的车。 自家老总被人接走了,黎容果断给自己放半天假,老板今天这状况,要是还能去公司也就怪了。 上了车,秦巷摘辛宴庭口罩,辛宴庭眼神像要赴死,口罩被摘下一瞬间,他连面色都暗淡了,睫毛也垂了下去。 秦巷盯着他鼻子上两颗痘,发愣又发笑:“不是吧,辛总。” 辛宴庭继续要把口罩带上:“笑毛啊,压力大上火,有什么好笑的。” “昨早上不才一颗吗,今天怎么就两颗了,”秦巷又把他口罩扯了,捏作一团丢到车后座,“长两颗痘而已,至于这么大阵仗吗,吓死我,还以为你怎么了。” 辛宴庭眼尾轻挑:“你不是嫌吗,昨天长一颗痘都嫌成什么样了,今天两颗,你不得恶心的想吐。” 秦巷心里被什么东西狠狠捶了。 他颜控,被辛宴庭做实了,连他自己都看出来了。 “没有啦,也还好,”秦巷没法忽视他脸上两颗痘,确实不完美,笑了笑,他改了口径,随心道,“是有那么点影响,丑丑的,像被蜜蜂蛰了。” 辛宴庭吸了半口气,下巴轻抬,眼神下垂,脸上神情阴郁,头顶很快要乌云密布。 秦巷脸贴过去,抱住辛宴庭肩膀,亲了亲他鼻子上的大痘,拱着他鼻子,额头贴着他额头:“还挺可爱的,再看看,一点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49 也不丑了。” 辛宴庭粗粗喘气。 秦巷鼻息扑在他鼻梁上,笑声:“庭哥你什么样我都喜欢,别说一颗痘两颗痘,就是长了满脸麻子我也喜欢。” 辛宴庭回抱住他,睫毛乱颤:“真的?” “真的,真真的。” 辛宴庭手按在秦巷背上,用力贴住他衣服,将他往怀里压,嘴巴摸着了他嘴,想亲,想吻。 秦巷连嘬了两下他的嘴,止住他动作:“走,先去吃饭。” 辛宴庭怀里空空的,神情都茫然了,他对象跟个火箭似的从他怀里退开,马上回到驾驶座坐好,系了安全带发车,辛宴庭用手戳了戳鼻上的痘,所有的不开心都被他那个吻治愈了。 他大言不惭道:“一会儿车停了再给我亲一口,不过瘾。” 秦巷双手按住方向盘,微微停顿:“行。” 到餐厅停车场,车停下,辛宴庭解了安全带就扑了过来,秦巷吓了一跳,双手按住辛宴庭肩膀,脸上惊慌失措:“庭,庭哥,前面有人呢。” 前面还真有人在停车,车上下来一家三口。 辛宴庭把视线从前方又转到秦巷脸上,嘴角扬起笑:“胆小鬼。” 秦巷嘴唇又红又软,辛宴庭馋的不是一天两天了,在他吓的半死要闭眼之际,辛宴庭只微微碰了下他嘴巴,又亲了亲他鼻梁:“放你一把,下次还我。” 稍稍回了一口气,秦巷有点哭笑不得:“还能欠着啊。” “嗯呢。”辛宴庭语气还挺得意。 那可不得狠狠欠着,辛宴庭没亲着人,没把人吻到窒息,自己舔了舔唇,眼里的欲望藏都藏不住,什么话都没说,可秦巷好像从他眼神里看出来千言万语。 后脊椎一阵发凉,想到什么,秦巷脸又开始发白,推开车门匆匆下了车。 吃过饭后,秦巷自己有事和辛宴庭散开了,两人约好下周三辛宴庭过生日,秦巷给他好好过。 辛宴庭高兴坏了:“我先去老宅吃顿饭,吃完来找你。” “好,到时候给你发地址,你只管来。” “那得九十点了。” “多晚都给你过,多晚我都等。” 辛宴庭高兴的说胡话:“巷总,我好爱你。” “我也是,庭哥。” 在感情这事上,秦巷和辛宴庭一样坦诚炽热,口头上的爱意从不逊色,饶是秦巷这么豁然开明的人,有时都能被辛宴庭说得臊得慌。 真要说谁爱谁多点,秦巷自己心里也没数了。 辛宴庭爱一个人,想跟一个人上床,他不能,光这点,他就没法和他比。 秦巷又到常去的心理医生那开了点药,医生劝他别吃得太猛,得有戒断反应,大概是做足了准备,周三那天,秦巷一口气吃了三天的量,心想,今晚怎么着得让他庭哥高兴一回。 辛宴庭想亲他想抱他,他又何尝不想,心理反应盖不住身体反应,看来只能听医生的,慢慢戒断。 秦巷在露天餐厅包了一整个阳台,坐在风口吹风时,顶楼的风将他的大衣衣摆吹散,他在风中迎风相望,眼神迷离,这会儿心里还在想。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别人有的,他也想给他庭哥。 他自己不正常,得让他庭哥做个正常人。 要是挨得过去,他就挨,挨不过去,今晚就坦白。 这晚辛宴庭在老宅耽搁到了9点半,他收了很多礼,国内外的友人和合作伙伴都送了礼,老宅也准备了礼,就连辛色微也送了一份礼,难得没奚落。 这顿饭吃的不是很愉快,话题依旧围绕着那些老生常谈的话,但不一样的是,老辛总说把集团底下两个分公司先挂到他名上时,出乎意料的,辛宴庭没像之前一样听完就落脸,他说,他会好好考虑。 这一举动让一桌子人神情都莫变起来。 辛色微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眼神倏地就变冷了。 老辛总倒是细细盯了不紧不慢用餐的辛宴庭两三眼,后头什么训斥的话,便一句没说。 吃过饭后,辛宴庭又被辛柏复喊去书房待了半个小时,老头嘱咐辛宴庭下个月集团周年庆,他现个身,辛宴庭竟然也说好。 这回,换辛柏复吃了不小的惊。 辛宴庭从书房退出来后,辛柏复按着沙发椅,摩挲了两下,让曾叔去查辛宴庭最近办了什么事,接触了什么人。 曾叔知道那个秦巷,关于秦巷的一应资料都被他压在桌底下,可这些话,还不是时候和老辛总说。 “行,我去查查。” 辛柏复有自己的考量:“杨副市长的女儿,那个叫小梳的,你见过,你觉得她怎么样,是不是那小子喜欢的类型,他打小就喜欢话密话多的,你安排下,让他们相个亲,见上一面。” 曾叔也说好,他马上就安排。 辛宴庭的车停在庄园外头,司机在等他,没想到等他的不止司机,还有他那个半年说不了一句话的小大姐。 辛色微降下车窗,露出一半的脸,一身红色套装将她整个人衬得喜庆,就在半个小时前,两人在老宅里头还是一派有说有笑的和谐景象,这会儿,辛色微什么都不装了。 “小老弟,你可要想好了,接了分公司的担子,就意味着该承集团的利弊害,逃不掉的,可不比你在英国,哪能那么自由,老头那边有风声,正在给你物色联姻人选呢,你受得了,你家那个小男友受得了?” 辛宴庭面色冷肃,眼里闪出一抹冷光,尖锐的视线直直和辛色微交汇。 辛色微冷笑一声,靠回了座上:“我就是提个醒,秦巷这人我也挺喜欢的,就是不知道老头能不能接受,他一向古板你知道,他宝贝儿子要给他带一个男媳妇回家,你说他会不会疯?” “嘁,你当我是你。” 辛宴庭不屑一顾,迈开长腿往自己车里一坐,懒得理会辛色微。 坐进车里,修长的脖子连着下颚,被车内的灯光照了半面身子,辛宴庭整个人都透着股清冷矜贵,脸上却慢慢拂了笑,马上给秦巷打电话。 辛色微坐在车里看后视镜,身后那辆车开得不急不慢,紧跟在她身后。 她翘腿坐着,大拇指划了划下颚,问司机:“刘叔,你觉不觉得二少像变了样。” 司机想了想,答:“有吗,兴许是变了,大小姐心里有数就行。” 辛色微把手摊开,搭在座架上,声音拉长:“变了,大变了样,话多了,脾气变好了,以前随随便便两句话都能把他激的跳脚,现在说五句都不管用了。” 刘叔:“……大小姐,你就爱开二少玩笑。” “谁跟他开玩笑,切。” 顶楼餐厅。 辛宴庭在侍者的带领下上了楼,越过一片片草地灯光,在靠近帷幕一样的星空顶下看见了一道身影。 秦巷转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50 过身来,往上撸了撸衣袖,长身玉立,两条腿站得笔直,又细又长,迈开腿朝他走来。 为了今天这顿生日宴,秦巷来的时候特地拾掇了一番,灰青色定制西装,还打了个小领带,不要太正式,可和辛宴庭一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钢琴声阵阵传开,前方场地上又是鲜花又是气球。 辛宴庭被这阵仗逗到,堪堪站在原地,等着秦巷向他走近。 秦巷眼里的惊艳压都压不住,辛宴庭嘴角扬笑,他就知道,他看见他会是这副死德行。 今天出门,他特意搞了个大背头,把头发全梳上去,长身的西装外套往里又掐了两寸腰身,胸膛上挂了一溜串吊坠,低调又奢华,处处都是心机。 更不要说临上楼前他还把领带抽了,解了两颗纽扣,故意将脖颈露了小半。 果不其然,秦巷幽幽的视线从他头发丝旋到他脚底,又从他脚底溜上来,定在他脖子上,好像还吞了一口口水。 秦巷像第一次见他似的,吞吞吐吐,脸上压不住的笑,面颊还带了红,把话说了出来,声音也是柔柔的,柔到辛宴庭心里去了。 “庭哥,你今天好帅。” 辛宴庭轻轻把脖颈抬高,拿捏腔调:“是吗,也就稍微搞了搞,和平时不一样?” 第34章 我想亲 秦巷把视线从他脖子上又挪到他头发丝上。 太帅了。 大背头,浑身都沁着香,皮肤雪白,眸光深邃…… 秦巷干咳了一声:“是不太一样,帅的没边,嗯……鼻上痘印也消了。” 辛宴庭哼了一声,望向他身后:“行了,别在这杵着了,让我看看你今晚准备什么了。” “随便准备了点,饭吃过了没有。” 辛宴庭走在他前面:“没怎么吃,老头的私厨做菜都没味道,吃不惯。” 秦巷知道他在哄人,顺着话道:“吃不惯那再陪我吃一顿,等你2个小时,我一口米都没进,饿着呢。” 两人吃了顿烛光晚宴,辛宴庭喝了半杯红酒,喝的眼尾勾勾的,期待着秦巷给他送礼。 秦巷借故去趟卫生间,再回来时,双手捧了个小蛋糕,给辛宴庭唱了首生日快乐歌。 “吹蜡烛,庭哥。” 两人笑着站起身,面对面站着,辛宴庭一面笑他土笑他幼稚,一面还是低头把蜡烛吹了。 眼睛盯着眼睛,视线顶着视线,秦巷眸色亮亮的:“我开始给你送礼了,怪紧张的,你别笑话。” 辛宴庭盯着他软乎乎发红的嘴唇,柔声:“不笑,什么礼物?” 秦巷眼神纠结:“那还是先吃蛋糕吧,一会儿再送。” 辛宴庭用带着银戒的那根中指点了点奶油,放进嘴里:“好了,吃了,快送吧。” “我还没吃。”见他急,秦巷也没那么紧张了,存心逗他玩。 辛宴庭戳了戳奶油,往他鼻尖上擦:“快送,我等不及了。” 两人吃饭,天台上的人都被清了场,谁也没留。 这会儿秦巷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把小提琴,架在了脖子上,给辛宴庭来了场独奏。 欢快的曲调听得辛宴庭只想笑,哒哒哒的脚步声踩在鲜花碎上,一首曲子没弹完,有什么东西从后面跑来,在辛宴庭脚边打转,辛宴庭低头一看。 一只通体发白的萨摩耶,小萨摩转了半圈又跑去了秦巷脚步,立在他身边不动,抬头望他,随着曲子越发轻快,它在秦巷腿边拿脑袋使劲卷他裤管。 俨然一副和他早就熟稔的状态。 辛宴庭发愣,想到什么,眼尾有些发红。 一曲毕。 秦巷收了琴,弯腰向辛宴庭做了个结束礼。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这首曲子我练了一个月,”秦巷弯腰抱起地上的小萨摩,走到辛宴庭身边,“觉得怎么样,是不是还行。” “怎么能不行,浪漫死人,”辛宴庭慢慢握住拳头,大拇指在手上那枚银戒上摩挲,低头看他怀里这只吐着舌头的狗,“我被迷死了,巷总,你真会送。” 秦巷摸着怀中大狗的脑袋,揉了揉,放到辛宴庭身上。 辛宴庭两只手来抱,又像是笑又像是激动:“怎么办,我缺氧,好像呼吸不过来了。” 什么偶像剧女主台词。 秦巷嘴角上扬:“挺住,跟我学,屏气,吐气,呼——” “别逗我。” “我就想逗你,”两人肩膀抵着肩膀,呼吸吐气亲密无间,秦巷的声音变得柔不见底,眼眸散光,“庭总,可千万挺住,我还有份礼没送。” “嗯?”辛宴庭望进他眼睛里。 从他眼里恍惚一刹,仿佛看见了四季春秋。 噼啪一声,身后高楼之上的夜幕空中绽出了五彩的绚烂烟花。 辛宴庭为之一震,从秦巷眼中捕捉到一抹彩色在持续绽放,旋转,发亮,四散。 怀中两人相抱的萨摩耶嗷呜叫了一声,扑腾四爪受了吓,辛宴庭将它抱住,缓缓转过了身。 烟花整整绽放了20分钟。 辛宴庭待得住,怀中的萨摩待不住,没一会儿就从他手上溜走跳到了地上,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秦巷也顾不上管它,他站在辛宴庭身边,看辛宴庭欣赏烟花,斜眼望他,比自己看烟花还觉得好看。 辛宴庭怔怔看了几分钟,一句话没说,不知道想什么去了,表情由惊到喜又到现在这副样子,浅浅吸了口气,说话:“劳巷总破费了。” 秦巷嗯声,一直盯着他脸看。 一朵朵绚烂的烟花升空坠落,将辛宴庭半边脸照亮,如同照亮他的心境,他无人能抵的心海不得不破开一道口:“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看烟花。” “还真不太知道,为什么呢。”秦巷斟酌着语气说话,自己不知道自己面上是多柔和,那表情就好像自己说错一句话能给对方冒犯坏了一样。 辛宴庭神色是专注的,他高高仰着头,拉长脖颈,视线透过漫天的绚火回到过去,从追思中找寻旧事。 “其实也没有什么所以然,这东西美不胜收,又喜庆又热闹的,是个人都喜欢,小姑娘家家的喜欢,结婚的没结婚的都喜欢,不分男女老少。” “所以辛总打小就喜欢这热闹东西?”秦巷问。 “说不上来,起初应该是没那么喜欢,”辛宴庭顿了顿,转头看向秦巷,眼尾下垂,“其实是我妈,她就喜欢这种小姑娘家家喜欢的东西,老拉着我陪她。” 秦巷眼神柔软:“我们庭总打小就懂事,说叫陪就陪。” 辛宴庭眼神动了动。 秦巷:“说。” 辛宴庭把脑袋从这边压到那边:“秦巷,我想亲你。” 秦巷微微张口,话全压在了喉管中。 辛宴庭弯了嘴角,手轻轻一勾,就揽住了秦巷的腰身,把人勾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51 到怀里,一只手按到他脑袋顶上,睁着眼亲了上去。 辛宴庭在他口腔卷了一圈,按着他脑袋,上上下下地摸。 秦巷全身是僵硬的,渐渐,双臂环住辛宴庭的腰,手按到他肩胛上,双眸紧闭。 两人亲了得有10多分钟,烟花都落完了,声音都消寂了,小萨摩闲的无聊,在鲜花堆里打滚转圈,一只犬独自玩的欢快。 辛宴庭亲不过瘾,分开后,将秦巷拢在怀中抱紧,低头看他全是水渍的红唇,忍不住又嘬了两下。 “去我家?” “行……行。”秦巷把眼睛瞥过去,不看他。 两人亲了一路,亲的火热,车上的隔板升高,下车时,秦巷身前的白衬被揉的稀乱,纽扣也扯坏了一颗。 到进家门,都还是正常的,乘电梯回了二楼主卧,门甫一关上,辛宴庭就掐住了秦巷后脖颈,将他压在壁橱上。 亲的太激烈了,辛宴庭的手全程没停过,和秦巷想的不太一样:“等等,等——” 辛宴庭又继续压了下来,两人推推嚷嚷间抱着滚落在地,秦巷出了力反压住人,用一只胳膊肘抵住辛宴庭的手,横压在他胸膛上。 裤子都脱光了,西装也扒了,身上只剩一件没了纽扣的白衬,胸膛也是敞开的,秦巷大喘气:“不行,庭哥。” 辛宴庭亲的都发晕,现在哪有什么理智,手又动了动,被秦巷的胳膊肘再度压住,辛宴庭脑袋嗑在毛毯上,止不住笑:“嘛呢,合着你想上我?” 秦巷一阵错愕,抵住辛宴庭的胳膊肘也松了力:“啊。” “还啊,你啊什么啊。” 辛宴庭按住他手腕,下了狠劲,一个翻身,就将人反压回去。 秦巷像个扑棱蛾子一样挣扎。 两人什么也没干,在地上快打起来了。 秦巷也不知道辛宴庭看着瘦,手上哪来那么大劲,他不光压不住人,还被反手擒住,两只手被他锁在了头顶。 辛宴庭全身都压在了秦巷身上,亲他脖子。 “不行。”秦巷上半身被压着,身下也没力。 辛宴庭累的喘粗气,委屈:“秦巷,你就让我一次吧,好不好。” 秦巷:“……” 心里骂了句脏话,秦巷推着辛宴庭的手想坐起身:“庭哥,你让我起来,我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不能明天说,今天还是办正事吧。” … … 秦巷一个鲤鱼打挺坐起了身,一把按住辛宴庭的手。 辛宴庭望秦巷的脸,见他面色刹的一下苍白。 秦巷甩开辛宴庭的手,连滚带爬,仓促起身,扶着壁橱摇摇欲坠,终于摸到了卫生间门口。 随着一声门响关闭,辛宴庭看着一地荒唐,秦巷的裤子,秦巷的西装,还有他的内裤,从地上捡起内裤,辛宴庭将自己退到大腿上的内裤往上提—— 卫生间里传来干呕声。 而后是冲水声。 辛宴庭抬眸去看,犹如一把千斤之锤从天而降,牢牢钉在他头顶,柔和的面色一瞬转白,他怔在原地。 …… 客厅的灯昏黄,室内安静,大抵是辛宴庭打过招呼,佣人都不在屋内。 秦巷惨白着一张脸从楼上下来,皮鞋声踩着楼梯踢踢踏踏,拐了个弯他就看见了辛宴庭。 辛宴庭换了身家居服,此刻坐在沙发里,神色发呆,眸色无光。 秦巷身上的西服外套纽扣一颗比一颗扣得紧,脖子上的红痕在灯下显得挑眼,面色还是白的,方才吐的太狠,这会儿还没恢复过来。 今天才带回家的小萨摩在辛宴庭脚边打盹,睡的正香,秦巷朝它望了一眼,不去看辛宴庭:“庭哥,我先回家了。” 辛宴庭阴郁的声色湮没在寂静深处,他沉了声,也沉了脸,甚至沉了心:“秦巷。” “回头聊吧,一两句说不清,”秦巷转身说走就走,“今天也不是聊的时候,我状态不好。” 辛宴庭站起了身,地上小萨摩滚了半圈,醒了神,辛宴庭面色铁青:“那什么时候聊?” “再看吧,我先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 屑作者今天心态崩了。辛辛苦苦发了个满勤,结果因为提交时间的原因导致白写。 好,总归是赚不到钱的,也不是为了赚钱写书,就是高高兴兴的心情落了个空,想到这里,上班没人的时候,眼睛偷偷掉了点小豆子。 屑作者真是个敏感的小姑娘,呜,可是年纪也不小了。 好好好,下一章开始分手。 第35章 分手 “咳咳咳。” “咳咳咳咳。” 办公室里传出的咳嗽声险些掀翻了楼顶,小助理茜茜伸出脑袋朝里间看,一脸担忧。 里间,秦巷咳出了公鸭嗓,唤:“茜茜。” “来啦。” 茜茜进去送文件,给秦巷泡了一大杯润嗓子的梨花茶。 “秦工,这大雪天的,你感冒这么严重,要不还是请假吧。” 秦巷用手背抵着鼻子,低低咳嗽,尽量在压,压不住,咳得全身都在颤动。 签好字,秦巷翻了翻这一周的工作计划,上周电视台的来参观,有意见借园区的场地录几期综艺,拍什么年轻人的职场offer录,秦巷对这个不感兴趣,可王院明显态度和他不一致。 计划书合上,秦巷递给茜茜:“你亲自跑一趟,把这个综艺计划书送给贺彦名。” “啊,”茜茜往外头看,雪花片像柳絮一样的飘,放眼望去,楼层都是白的,“从上个月开始,就已经联系不上贺工人了,秦工,我上哪找他去啦。” 秦巷放下计划书,静了三秒,又剧烈咳嗽起来:“小吴肯定知道,把计划书拿去送给她。” “好嘞。” 大雪封了路,车辆出行不便,秦巷的车在路上等了半个小时,接到黎容电话。 “黎特助。” “秦工下午好,辛总回国了,晚上8点在明华庄园有场晚宴,9点半之后有时间。” “好,我晚点过去。” 黎容稍顿了两秒,压低了音量:“秦总。” 秦巷猜到他要说什么,问起:“他是不是还在闹别扭。” “啊……”黎容不知道怎么回,只能尽量劝,“这几天来回折腾,辛总跑了好几个国家,连着几天都没睡,又赶上国内下大雪,你也知道,这雪大的,飞机险些落不了地,可辛总执意要回来。” “黎特助,”秦巷喊了他声,要说的话被咳嗽打断,“这几天辛苦了,是我的不是,有些话,我是该当面跟他说。” “秦工……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唉,您晚点到地了,给我打电话,我接您进去。” “好。” 挂完这通电话,秦巷又在路上堵了20分钟,车子缓慢行进,他一边咳嗽,一边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52 走马观灯似的想起很多事。 上回冷了几天,辛宴庭说不会再有下次了,他眼巴巴地往脱口秀现场跑,已经给足了秦巷台阶下。 他们辛老板受不了冷处理,秦巷这回没让他等,可没法,不得不冷了一个礼拜,事情想明白想通后,他给辛宴庭发了消息。 当时辛宴庭还在沙特。 收到秦巷消息,过了一天久,辛宴庭回消息——回国聊。 也就是今晚。 7点,秦巷就到了明华庄园,没给黎容打电话,也没打算进内场,在车里等了2个小时半,咳嗽咳到失声,终于看到辛宴庭从庄园出来。 大雪盖了车头,秦巷推开车门,雨沾着雪落到他头顶,他没想着撑伞,回身关了车门,单只手插在上衣兜里,高高抬起右手,示意辛宴庭朝这方看。 自那晚之后,有两个礼拜没见了,隔着光影和朦胧的雪片花,秦巷高抬着头眯了眼,将辛宴庭瞧仔细了,他瘦了。 下巴瘦出冷冽的棱角来,跟刀片似的,刮人能疼的那种。 找了处能谈话的地。 室内暖和,落地窗外大雪飘飘欲坠,黎容就站在十米开外的大堂守着,背朝这头,辛宴庭的保镖也都在那,依次排开,一眼望去得有五个。 他又安排上保镖了,兴许是大雪夜路上泥泞,出门不便。 辛宴庭出行爱带保镖秦巷是知道的,别看谈恋爱的时候总是两人单独吃饭,时不时他身后总跟了一辆车。 秦巷从没说过什么,可后来跟车的也就没了,至少辛宴庭几次去他家,保镖是没跟的。 辛宴庭靠在沙发垫里,右腿叠在左膝上,明明姿态和从前没什么两样,可秦巷偏就瞧出了不一样。 “你再说一遍。”他冷着声道。 秦巷低低咳着,把话又重复了一遍:“我们分手吧,庭哥。” 静了得有几分钟,辛宴庭声音发颤,视线像钩子似的阴着暗光,又冷又冻,整张脸冷峻的刻薄,连下颚也不由得抬了两分。 “你想好了?”他问。 “嗯,想好了,分吧,”秦巷说话速度一如既往,迎着辛宴庭视线,眸光坚定,“你在我那的东西没多少,明天我就寄走,缺了什么,你回头叫黎容来拿。” “我再问一遍,你想好了没有?”声音越说越冷。 秦巷视线不避,面上却渐渐显出了难色:“想好了,庭哥。” “真想好了?” “庭哥,我们都是体面人,分吧,这关系没法再处——” “理由呢?” “我发你那消息上都说了——我这人有病,各种各样的病,有事瞒着不说,有话藏在心里也不说,总觉得能解决,可事实是,根本解决不了,我试过了,真不行,你知道的,这事真没法勉强。” “什么叫没法勉强?” “就是字面意思,没法亲近,医院我也去了,医生我也看了,药也在吃,亲嘴就想吐,上不了床,”秦巷简直把自己剖开了,嘴唇失血,干的没有颜色,“是我骗人了,我没想到,我反应这么大——” 情绪到底还是失控了,秦巷及时噎住了话,把眼睛一闭,迅速又恢复过来,面色也镇静不少:“庭哥,我是直男,我真没法和男人谈恋爱。” “你说你是什么?” “我是直男。” 这回静了得有十分钟。 秦巷盯着辛宴庭枯槁一样的面色,想说话,想劝导,却只是盯着,最终还是一句话没说。 辛宴庭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把自己的声音找回,搭在膝盖上的手松了下来,耷拉在沙发上,显得没有力气。 “行,分。”他说,站起了身。 秦巷也随之站起身,想了想,还是说:“这雪还有的下,下回别再干这种蠢事,所有航线都停了,你急着往回飞,是在拿生命开玩笑,不值当,安全最重要。” 辛宴庭止住了脚,侧过半个身子,眼神回望了他一眼。 这一眼秦巷没看懂,实在没看懂,觉得辛宴庭好像在骂他,又好像觉得他有病。 又好像,在嘲讽自己可怜。 辛宴庭没理秦巷,什么话也没说,便就直接走了。 他走后得有十多分钟,秦巷咳成了公鸡,终于从厅里出去,外面多冷他也感受不到了,腾着脚慢悠悠往自己车的方向去。 好不容易拉开车门钻进去,车钥匙刚插上,身后被人推了一记猛力,秦巷回过身来一看,辛宴庭调了座椅,怼着胳膊肘将秦巷猛的压下。 “庭哥——” 又干又冷的唇瓣贴上来,一顿搅合,辛宴庭咬他。 扒他衣服。 秦巷剧烈咳嗽,嘴巴出血,想吐。 “庭哥,别这样,别,我想吐,咳咳咳,咳咳咳——” 两人嘴巴都出了血,谁出的多也分不清了,辛宴庭终于是停了,整个身子压在秦巷身上,像死了。 秦巷咳得喘不过气,如同公鸡打鸣,一颤一颤的,手狠狠收了劲,才没往辛宴庭脑袋上放。 脖子那块湿润润的,秦巷想,他们辛总,大抵还是哭了。 “能不能不分?”辛宴庭闷声。 秦巷喘大气,说话困难:“算了吧,庭哥,我们不合适。” “当初你追我的时候怎么不说不合适?” 秦巷把咳嗽噎住了,吞进了喉咙里,想咳嗽,突然发现和一些事比起来,也不是不能忍,全身忍着咳嗽还在颤,憋了一分多钟,一个松气,秦巷开始剧烈咳嗽起来,推开辛宴庭,两人坐起身。 辛宴庭用一只手把眼泪擦干了,看秦巷咳得要倒,也没伸手扶他,视线死死定在他身上,忽然一个送力,将他推倒砸出了车外。 下了车,辛宴庭在秦巷脚边站住,秦巷被摔懵了,扶着车身蹲起。 余光瞥见辛宴庭好像走了,听见他脚步声踩着厚雪远去,突然——又折了回来。 一个黑影压下,秦巷半个身子被人抡起,那人折回来狠狠压着他,将他又砸回了车上。 车身嘭的一响,辛宴庭压着秦巷在车窗上,两人都高出车一大截,秦巷的背被砸的生疼,脖子被辛宴庭胳膊肘怼着,气喘不上。 辛宴庭面色阴鸷,又沉又冷,音色也低的没边,喘着粗气:“你觉得恶心?亲嘴的时候恶心,上床恶心,摸你也恶心,你他妈的,当初追我的是谁,把我带回家猴急着扒我衣服的是谁?不是你?是不是你?你跟我说老实话,到底什么原因?” 秦巷把他横过来的手往下拉,使劲往下拽。 辛宴庭疯了:“是不是因为我摸你后面了,你不想在下面是不是,是不是因为这个?” 秦巷眸光是柔和的,望着辛宴庭,眼中是怜悯,却也清醒。 辛宴庭受不了他这眼光,比起他说话更叫人受不了,伸手捂住他的眼,不让他看,可偏偏,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53 秦巷又把他手扒下来。 秦巷叹了口气:“跟这个没关,庭哥。我是直男。” “床都快上了,你跟我说你是直男?”辛宴庭眼里有狠光。 “我的错。” 辛宴庭低下头来要亲他,秦巷把脑袋撇过去,让他扑了空。 辛宴庭两只手把他脑袋转过来,盯着他唇,没亲:“真的恶心?” “嗯。” 浅浅淡淡一声嗯,辛宴庭面上表情碎了,人也要碎了。 “当初追我的是你,先摸我手的也是你,你现在跟我说恶心?” “真恶心,当初没想过会这么严重。” 辛宴庭:“一点也不能忍?” 雪花片落到秦巷眼睛上,他眨了眨眼,眼眶润润的,手轻轻摸了摸辛宴庭后脑勺,揉了揉他头发:“分吧,庭哥,我们挺像的,都是洒脱的人,没什么事过不去,有事说开就行,别像小孩一样,这么大把年纪了,不体面。” 辛宴庭拍开了他的手,从他身上起身,视线垂目,眼里的狠光一点点在收,继而变得冷淡。 他问:“我们像?” 秦巷掐着脖子,制止着嗓子发痒想咳,被他这句话说的发愣。 辛宴庭笑声讥讽:“我们一点也不像。都说你脾气好,黎容也这么说,事实怎样,鬼知道,比狠,我是比不过你。” “别这么说,分虽然分了,也能当朋友,别说赌气的话,庭哥。” “呵。” 秦巷扶着车身又开始咳,嘴里絮絮叨叨,半天冒出一句:“还是不当了,干脆点好,这段时间还是别见面了。” 辛宴庭从西装兜里掏出方巾,慢条斯理擦拭自己带血的嘴角,大雪往头上落,他站得笔挺,擦完嘴,将巾帕折叠好,又塞回上衣袋里,理了理身上的西装和大衣。 有那么一刻,秦巷在模糊的视线中看清,一切都回到原点,眼前人变得和初见时不差分毫,嘴里动不动说好喜欢好爱的辛宴庭又变回成了那个生人勿近的辛总。 从衣服摆到下巴到头发丝,都是高不可攀的清矜模样,神情与过去不差一厘。 辛宴庭的嗓音是冷的,也是哑的,下颚连着下颌描成了一道线,他垂着眼,冷冷看向秦巷:“你想好了,要谈的是你,要分的也是你,既然你说分,我听你的就是,这手我但凡放了,就不可能回头,有句话你说对了,我是个利索的人,也从来说一不二,拉拉扯扯的是不像话,我放手就是,你别后悔。” 秦巷脸白了,声音发虚:“不会,不后悔。” “行,就这么着。” “就这么着。” 辛宴庭从没想过自己会闹这么大笑话,有生之年,他被人甩了。 大少爷这辈子吃的最大的苦是他妈去世他没赶上,路上堵车,他在高架上狂跑20分钟最后累瘫。 他妈想做的事他一直给记着,他记性好到连自己都诧异。 他记得秦巷给他说的所有话。 他脾气不好,但和人吵架红不了脸,高兴就是高兴,生气就是生气,没得白赤黑脸。 没人会冒犯他,也不敢冒犯,辛色微时常刺激他,他在心里笑她无能,觉得她病得可怜。 他觉得谁都不配放在他心上,谁也不值得他撕破脸。 可他错了。 上帝知道,他上辈子有罪,这辈子遇到个骗人的鬼,他遇到了秦巷。 秦巷,这个说以后都对他好的人,打见第一面始,他从未料过会是这么个结局。 他的爱来的比洪水快,似洪水一样凶猛,去的,竟比洪水还要快。 爱是真的,不爱兴许也是真的。 生平也是头一回,他理解了那句话——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秦巷骗他,就像人会呼吸,入冬就会落雪一样简单。 秦巷的爱,一点也不值钱,说丢就能丢,可爱初落时,他说它重如千金,他信了。 挺好,谁也不是靠着爱活的。 至少他不是。 地球离了谁都能转,离了秦巷,他还是——辛宴庭。 第36章 这样下去不行 秦巷病了,请了三个礼拜的假,贺彦名得知后,良心过不去,到底还是上他家看他去了。 贺彦名在门口别扭了得有十分钟,还是给秦巷拨通了电话:“喂。老师,我到了。” 秦巷穿了身家居服,拉开门让人进来,贺彦名提了一袋子东西,见着秦巷这副惨瘦的模样,吓了一跳。 “秦工你……” 秦巷摸摸脸:“瘦了是吧,来,进屋来,喝什么。” 贺彦名放下东西脱了外套:“我自己来……冰箱里有什么,随便来点就行。” 秦巷拉开冰箱门,里头空空如也,两边冰箱门的架上只剩几瓶啤酒,把门又关上,秦巷咳了一声:“还是喝点热的吧,我去烧水。” “别,别折腾了。”贺彦名声都说得轻了。 来之前,他心里还存着气,这么久不跟他师傅联系,这口气堵在嗓子眼一直没出,可等真见着了人,看见秦巷这副惨样,人像是才从重症监护室捞出来一样,心里这口气也就下了一半。 “生什么病了,动手术了?看着像瘦的不轻,瘦了得有十斤样。”贺彦名在身后问。 “没称,”秦巷拿出烧水壶,给贺彦名烧水,“没生病,普通流感,咳了一个多月,刚好点。” “上医院看过了没。” “看了,拍了片,咳出肺炎了。” 贺彦名看他说的云淡风轻,都不知道要怎么反应,欠过身来,他捏了捏后脑勺:“茜茜说你也不叫人来看,王院几个都来问我你的情况,你真没什么大事吧。” 秦巷有点好笑,也就两个多月没见,他还拘束上了。 “真没事,疗伤呢,后天过大年,把年过了,就回去上班。” 贺彦名神色还是紧的:“疗伤?疗什么伤?” “能有什么伤,情伤,”秦巷掐了掐喉结,不让自己咳,没事就掐一掐,喉结上一整块发红,“刚分手,人没缓过来,颓了一个月。” 贺彦名听得有点懵:“什,什么?” “什么什么?” 五味杂陈已经不能形容贺彦名心里的反应,他面上可谓是五颜六色,默了半天才把话吐出来:“你谈了??什么时候谈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秦巷觉得他这话问的怪,“春上我不是跟你说,我在追人嘛,那人不好追,你劝我死缠烂打来着。” “啊,”贺彦名一回想,“还真是。” 顿了顿,贺彦名看秦巷的眼光又不一样了:“还得是师傅,真给人追上了,是谁啊,我认识吗?” 他就随口一问,不料,秦巷回他:“嗯,你认识。” “我认识?”贺彦名眼里闪过一点八卦的光,“谁啊,咱们所里的?不会是那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54 个小吴……吴浅秋吧。” “胡说什么呢,你天天打交道那位,辛宴庭。” 咚。 水烧好了。 秦巷转身关了按钮,拿杯子给贺彦名倒水。 他在前面镇定自如,仿似说着家常话,殊不知身后贺彦名听完他说话腿径直发软,人险些跪了。 头顶好像真灭了五道雷,一道接着一道砸在他天灵盖上。 贺彦名吞了一口气,话说不利索:“老师你说谁,哪个辛,什么宴庭来着。” 秦巷转过半个身,把水杯递给他:“辛宴庭啊,糊涂了啊,你天天骂的那个。” 轰隆隆—— 隆隆—— 贺彦名真跪了。 —— 气氛忽然就尴尬起来,贺彦名一个有话从来都敢直说的大老爷们坐在秦巷家客厅,扭捏的像个小脚媳妇。 秦巷把窗帘拉开,望着窗外喜庆的气氛,楼道间都挂了大红灯笼,叫了两声他置办的室内机器人小名,叫小机器人浅浅放出了钢琴曲。 琴声缓缓在室内溢开,秦巷捶了捶后背,晒了半天太阳转过身来,见沙发上的贺彦名还是傻的状态,好笑道:“行了啊,有那么吃惊吗,戏过了啊。” 这是戏过了的事吗。 不是,你都分了,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有必要告诉我嘛。 ——你大爷。 贺彦名在心里骂了一句,人傻傻的:“啊,是有点惊,怎么分的啊。” ——不是,问个der啊,嘴特么欠是吧。 贺彦名问完就悔,恨不得给自己扇巴掌,忙着补了一句:“不是,我是说,秦工你,你什么开始喜欢男的,你之前,不都挺……正常的。” 秦巷叹气:“没遇着辛宴庭之前,我也不知道我喜欢男的,算了,不说了,分都分了。” “对,分都分了,说这些干嘛,”贺彦名把头慢慢抬高,脑海中一瞬闪过他吐槽辛宴庭的千百句话,轰隆隆,雷光闪耀,打他脸上来了,他哪还坐得住,后背都发凉,“师,师傅,我没少跟你吐槽辛宴庭,我跟辛……辛总闹的也挺不愉快。” “没事,他就那样,跟谁都闹不愉快。” “啊,哈,哈哈,是嘛。”贺彦名尬的想钻地。 秦巷不太想说辛宴庭的事:“甭提他了,事都过了。” “对,都过了,”怎么过啊,我的天菩萨爷,“没错,我也从那项目里撤了,他们实验室的事我早不管了,现在研发到哪了我都不知道。” ——靠,是不是这项目的事。 ——两人分手,不会是因为我吧! ——我特么那阵子可没少跟怨妇样狂上眼药。 “师傅,我见天地这么插在你俩中间,你跟辛总两人,不会因为我,一直在吵架吧。” 秦巷想了想,有些后知后觉,辛总回回提及贺彦名总是醋劲大的要命,还总说他偏袒贺彦名,非叫他在两人中间选。 他当时只觉得他幼稚,胡闹。 现在再想,竟然觉得有些摸不着味的甜。 嘴角扬了一丝笑,又马上退了。 有什么甜的,都分了。 秦巷有气无力道:“呐,是吵了几次。” ——吵了几次?! ——完了!! 轰隆隆! 天暗了。 …… 过年夜晚上秦巷回家吃饭,老夫妻俩见他瘦成了这个鬼样,互相望了一眼,都没敢说话。 秦巷看上去和之前没两样,有说有笑的,这几天走什么亲戚,他全都规划了,远点的地,全都他一个人跑。 还跟老两口说开年来工作计划,说的详细,又说起了他那徒弟小贺,说开年来他搞了个综艺录制。 毓远淑和秦巷聊了半天,确定他是肺炎导致人瘦了没有别的原因,这才把心放下来。 吃过年夜饭后,秦巷窝在家里看春晚,手机里消息不断,都约着他出去玩,秦巷一条条回。 毓远淑端了果盘坐到他身边来:“儿子,吃点草莓。” 秦巷捏了颗草莓到嘴里,一口咬掉了一半,甜滋滋的:“这草莓不错。” “是吧,你蔡叔叔园子里摘的,自家养的草莓,不光草莓呢,还有车厘子,院里结了好几棵树。” “北边这气候能养车厘子?”秦巷觉得稀奇。 “要不说人家会打理的啦,你好奇不啦,好奇自己过去看看嘛,两步路的喽。” 隔壁蔡叔叔跟他家隔得不止几间弄堂的路,老太太非说是邻居。 老人家是人大退休老教授,和毓远淑是爱好花种的友搭子,秦巷没少听他妈提及此人。 大年夜还说起这人,秦巷开玩笑:“有完没完,妈妈,你把人夸到天上去,一把年纪了,别不是背着老秦想出墙哦。” “噢哟,”毓远淑气的炸毛,拿手拍他背,“拎不清哦,我的玩笑你也好开的伐,脑子昏头了哦。” 秦巷求饶:“没有几两肉了,妈,下手亲点,疼呢。” 毓远淑重重推了他一把:“明天你把我园子里两盆花给老蔡送去,他女儿年前回国的,说是以后都在国内待了,人长得老好,明天肯定在家,你跟她见见。”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秦巷转了转胳膊肘,松了松肩膀:“行,明天上午下午。” “个么还是要趁早好的嘛,你起早点去。” “行。” 儿子答应的爽快,毓远淑乐了没几秒牙花子又收了回来。 隔壁老蔡的女儿她也不过是试探试探,儿子答应的太爽快,她心里又不是滋味了,在秦巷身边转了又转,老秦喊她拿个遥控器,她也不理人,老秦摇头笑,不知道她又打什么主意。 秦巷盘在沙发里玩手机,半个小时身子都不动,毓远淑端着坚果盘又凑了过来,看他只是在给人发消息。 “儿子,给谁发消息呢。” 秦巷把手机抬起来给她看:“给老广。” “哦,”毓远淑开着夏威夷果仁,一颗颗往盘子里放,“最近怎么没见你把朋友往家里招,你那朋友,还联系着吧。” “妈你说谁?” “就那个,又白又高的,搞金融的,喜欢吃我包的馄饨的那个。” 秦巷抬起头,和毓远慌慌张张试探的视线对上,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一眼就看出了他妈眼里的意思。 原来她看出来了。 看出来他儿子和那个漂亮小伙是一对。 秦巷把手机收了,穿了拖鞋站起身:“老广喊我去喝酒,出去了啊。” “哎,玩到几点啊,早点回来呀。” “11点前准回。” 秦巷随便套了个外套就出门了,毓远淑担心外头冷怕他穿的不够多,拿着他大衣在门口叹气,回到屋内,见茶几上遥控器好好的搁着,拿起来丢到了沙发另一边。 秦友钟见着他刚找到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55 的遥控器被她甩到一边,嘿声:“你看你操的这个心,儿子出去玩你也管,多大人了还管东管西。” 毓远淑一屁股坐下,生闷气。 脑子飞速地转。 你个拎不清的,还在那里乐,你老秦家要绝后了你知不知道。 秦巷纯粹是在家里待不住,也禁不住他妈盘问,身体才刚好,叫他去喝酒,他也懒得去。 微信上喊他出来玩的人一茬接一茬,都问他今晚在哪闹和。 闹和什么闹和,双手插兜,他围着件单薄的外套,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转。 不跟辛宴庭在一块,他玩什么都提不上劲,感觉谁喊他好像都差了点。 这样下去不行。 这肯定不行。 第37章 也没觉得多疼 贺彦名给秦巷打了三个电话,秦巷厌烦,现在他就想一个人静静,这人连着打,他也不好不接。 还真没好事,贺彦名喊秦巷来救场。 贺彦名喊秦巷过来给他一朋友修复花瓶,两人盘着腿在屋里待了一晚上,搞到凌晨三点才完工。 秦巷做起手上的活是心无旁骛的,贺彦名他朋友几个都把秦巷夸到天上去了,还说他这手艺天上有地上无,能申请非遗。 说起来玩玩古董,搞搞修复手上活,秦巷也是跟他家老头学的。 老头后来带他研究地质学,他说没兴趣,问他想不想去挖古董,他说也没兴趣,打小学了不着调的本事,后来全拿来追人去了。 今年这一年,他也不知道给辛宴庭送了多少小玩意。 “嘶——” 临收尾功夫,秦巷把手划出血了,贺彦名凑过来一看:“行了,别弄了,剩下我来吧,你这划的还不轻。” 是挺不轻的,可奇怪的是,血都流了好几包纸,秦巷也没觉得多疼。 “几点了?” 屋里小姑娘说:“三点了。” 得,说好11点前回去,忙起来全须全尾忘了时间。 “我出去洗把脸,小贺你收好尾,一会儿带着这几个小的去东边火锅店,搓一顿。” 贺彦名不想动:“这么晚了,哪吃得下。” “你吃不下,几个小的吃不下?大年夜给人拉到一块,连顿饭也不给吃?真做得出来你。” 贺彦名笑:“行,听你的,吃,好好地吃。” 一伙人都是从家里吃了年夜饭出来的,没人觉得饿,真要是带去火锅店吃宵夜,一帮老大小也挺乐呵。 十七八岁的孩子正是什么都不愁的年纪,聚在一起叽叽咕咕聊个没完。 贺彦名帮人修古董,也不知道从哪找来这么多孩子。 秦巷问他,贺彦名两手一摊,总不能说故意找出来,给你凑个乐的吧。 一帮半点大的小孩问东问西,一顿饭吃的不知道多热闹,秦巷嘻嘻哈哈陪笑完说去放趟水,贺彦名见他去了,后面好半天都没见着他再回来。 外头齁冷,天上闷沉沉的,路灯打的光都呈水雾状,贺彦名被外头的冷流冻了个哆嗦,推开门,在屋檐底下看见秦巷站在那处,歪靠在墙上,玩着手机。 穿这么单薄,他竟然也不嫌冷。 “秦工。”贺彦名在身后唤。 秦巷双手被冻的通红,耳朵也冻红了,划破手的伤口隐隐作痛,可他像没知觉。 也不知道盯着这个朋友圈看了多久,大年三十,顾承安发的,照片里好多人,大聚餐,很多男人女人聚在一块玩,边边上,顾承安和辛宴庭坐一块,两人凑得近,在聊什么。 一堆图里,只有这一张里面有辛宴庭,还是个侧脸,脸都是模糊不清的。 秦巷不晓得自己看了几分钟,后头贺彦名唤他,他点进顾承安主页,把他朋友圈点了个屏蔽。 收了手机,秦巷双手插兜,拢紧身上的单衣,猴缩着:“吃完了吧,吃完了回家。” 夜里秦巷四点回来的,毓远淑以为秦巷第二天铁定起不来,早饭也没给他留,不承想,他8点就起了,利利索索的,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搬着花就去了老蔡家。 秦巷中午还在人家留着吃了顿饭。 老蔡给毓远淑发消息说,两孩子像看对眼了,还约着逛商超呢。 毓远淑高兴坏了,可高兴没两分钟,又没那么心喜。 这小子到底打了什么鬼主意,都有心情和姑娘家家的约会,那他那个小蜜儿呢。 难不成,已经分了? 转念又一想。 害,不可能的事,母猪能上树,她儿子也分不了。 就冲那小伙那张脸。 毓远淑叹气了一整天,心知,八成是秦巷那个机灵鬼给她使障眼法呢。 约会,哼,准是说辞。 毓远淑这回是真冤枉秦巷了,秦巷真在跟人家姑娘约会,蔡音漫想给人送礼,在选瓷器上有些犹豫不定,秦巷说他认识一朋友原先在博物馆上班,后来自己搞了个古董店,可以上他店里看看。 蔡音漫倒是选着了满意的瓷器瓶,可价格一时又为难上了。 秦巷帮着扯皮扯了半天,最后朋友说看在秦巷面上给个半价好了。 蔡音漫冲秦巷笑,老福一旁看着,扯了扯自己的小胡须尾巴,把秦巷喊到屋里单独说话去了。 “你小子艳福不浅啊,回回来,回回都带个漂亮妞,这姑娘比上回那个好,那个泼辣,这个看着文静。” 秦巷笑的摇头。 他说的是余知善。 “什么艳福,八竿子打不着,姑娘面前留意嘴,别瞎说。” 老福捏着嗓子笑:“得,要不说还是你讨喜,多会照顾人,暗里背里的,尽给人留面子。” 秦巷拿这人的嘴没办法:“知道不给人留面子你还絮叨,昨晚年夜饭堵不住你嘴?” “你怎么知道,昨晚我还真就没吃二两饭。” “嘛去了?” “干了顿大的,”老福把柜匣子打开,沿着柜台往前推,推到秦巷面前,“喝了一晚上酒,中午才醒。” 秦巷也不跟他贫嘴了,从匣子里拿出红丝绒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枚金戒。 里头刻了一个巷。 这是他的。 至于盒子里另一枚,和他手上这个是一对。 图案是秦巷亲手画的,一截竹,一截梅,细细杂杂的条纹,分开各自为画,两枚要是对在一处,便是一个深浅合一的爱字。 这样的设计不可谓不巧。 老福接到他的画样,当时还说他不要太会,这不得把姑娘家迷得够呛。 “巷,这是要收心了啊,打算什么时候求婚?”老福八卦着问。 秦巷把有巷字的这枚金戒放回盒里,拿起另一枚,里头的庭字闪着金光,浮影辉波,秦巷大拇指在戒指里头的字上描了描,良久没说话。 老福方才还是意兴勃勃的样子,现在看秦巷一脸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56 了妈的表情,再多打趣的话可都不敢问了。 干这行的都知道这个理,再问下去怕是要犯忌讳。 咳了一声,老福敲了敲柜台玻璃桌面:“那个,尾款还是要结的哈,这手艺可是我家老爹亲自操刀的,要不是我去说,他老人家轻易不出山。” 秦巷没理他。 老福顺着屋里昏暗的光去看他,见这小子面上一点颜色也没有,八成是伤得不轻。 “你说说你,叫你平时少带几个妹妹去逛街,你偏不听,现在好了,东西砸手里了,话可说在前头,砸你手里行,砸我手里我是真卖不出去,这可是定制款。” 秦巷总算回神,将戒指收进盒子里,连着盒子一道塞进衣兜里收好:“放心,少不了你的,福叔手续费我单独结给他。” “算了,都是自家兄弟,改天请我吃顿饭,手续费这笔款子也就当给了。” “一码是一码,”秦巷脸上渐渐恢复颜色,“少谁都不能少你的,我的事,别出去说。” “那肯定不会。” 年后开工,秦巷忙的影都摸不着,贺彦名原本还想着偷点时间出来陪秦巷这个刚失恋的人多聊聊天,陪他吃吃饭,可复工一个月下来,他忙成狗,他师傅也忙成了狗。 两人也就早会上见个面。 也不知道哪天,院里那几棵柳树抽了新芽,贺彦名才恍觉,春日是到了,去年这个时候他刚回国,接手辛宴庭辛总研发中心上的事。 冷不丁一想,他从辛总那研发中心退了也有好几个月了,他师傅和人家辛总也分手个把月了。 “贺工,你听说了吗,国清鹊新品沁水款出医疗事故了,院里前几天还在开会研讨这事,产品上线1个月惨遭下架,国清鹊总部那边有可能会向我们的产品质量安全进行起诉处理,他们那边的律师团队来好几天了。” “什么?”贺彦名被这消息炸开了,“秦……秦工知道这事吗?” “怎么能不知道,这些天,一直是他在跟那边来的人对接呢,忙的都快住所里了。” 贺彦名才在办公室落脚没几分钟,吴浅秋跟他说了一堆,他拎了笔记本电脑就往秦巷那栋楼去,吴浅秋说:“贺工,秦工今天不在院里。” “他在哪?” “去国清鹊总部了。” 秦巷跟国清鹊法务部掰扯了两个礼拜,一些细节上的事掰扯的一清二楚,各项条款流水一样的出,几番对阵下来,研究院要付的责任约等于零。 法务部的人和秦巷算是混了个熟脸,他再来总部,底下都没人敢拦他。 忙完这事,秦巷回去倒头睡了两天,殊不知此时的国清鹊总部高楼上,情势是多么水深火热。 秦巷作为代表给研究院脱身的事原本不值得一说,可偏偏有人想拉出来说。 国清鹊顶楼,总裁办公室。 夕阳的余辉照在写字楼对面落地窗上,洒着浮光跃进地板上,顾承安独自个儿坐在七八人长的沙发上,翻完了桌上一堆法务资料,腾起身把文件夹放在玻璃茶几上,有些不自遏的,笑出了声。 “所以说,这档口你们产品出了安全事故,作为第一合作方,他们院不想着分析事故,第一时间,先把责任撇清了?” 辛宴庭坐在他对面的沙发椅上,左腿叠在右腿上,双手合握,放在膝盖上,上半身微靠着沙发背,静思凝神中。 “不是,这秦巷也太牛了,法务部那帮吃干饭的,那么多人说不过他一个?早就说把这事交给我们事务所,秦巷那嘴巴溜的,光看会议室上那视频,丫,舌战群儒,大杀四方,大学辩论赛反方一辩吧,别说,我都想跟他过过嘴瘾。” 辛宴庭转过脸来,瞥了他一眼,面色讳深。 半晌后,说话语气平静:“我今天喊你来,不是为了说他。” “ok,谈正事。” 第38章 他就是不爱了 秦巷能说服法务部事不关研究院,原因无非就一个,他列出一系列的研究数据,从员工研发始到交接到结束,数据骗不了人,什么样的数据精算结果都有人签字,产品本身没有一点问题,他提出安全事故系存在造伪证的可能。 请顾承安来无非就是揪出商战背后的始作俑者,打官司还是取证,辛宴庭参考顾承安的意见,要请什么样的律师团队,他也要做好充足准备。 两人聊完,顾承安给了百分百专业的建议,关于这人始终不肯请他们律所合作代理,顾承安也没辙,他能给的建议都给了,到了还是要说秦巷一句。 “你丫真不觉得秦巷这厮挺狠?你们集团财务前脚刚断供,你亲姐逼得跟什么似的,专门盯你错处,说不再提供一毛钱,他们院那边就忙着收尾款,还说这档口恳请解约,忙是一点不帮,就想着脱身,合着真不知道这茬撑不过去,这牌子就没明天了?” 辛宴庭听完他这话,只微微抿了抿唇。 顾承安好笑道:“他是不是忘了谁是甲方啊,拖他一年半载的,不想沾这名声,你偏给他点厉害瞧瞧,那项目负责人叫什么,贺彦名,找他谈啊,什么都是秦巷出面,他跟个小脚媳妇似的躲身后,哎,你要真气不过,我有的是办法能把那姓贺的钓出来。” 说到贺彦名,辛宴庭面色终于有了点波动,也还是浅浅瞥了顾承安一眼,他从沙发上站起身。 “你是不知道秦巷有多宠他,”辛宴庭往窗外高楼大厦下望去,落地窗开始浮现他的倒影,日落了,天黑了,“这档口还是先把正事办了要紧,他那头,根本算不了一点事。” 顾承安也随之站起身,想了想:“也是。” 和资金链中断,背腹受敌,有心人扎眼使坏,负面新闻满天飞,数不清的官司要打,宣发糊成一锅粥,骂战一触即发相比,研发中心的某个小团队解约脱身又算得了什么。 根本不值一提。 辛宴庭如今的处境,就如大厦之将倾,再禁不了一点打击。 只要有人将手轻轻一堆,他便倒了。 辛氏集团的小公子年少有名,在金融街,在投资圈,在资本的赌局中,他是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可在创业守家这块,他是loser。 历时一年,他亲手将苟延残喘的子公司国清鹊品牌送到尾声,于5月1号这日下午,所有新老旧品宣布停产。 属于辛宴庭旧时追忆的时光独自封存,伴随着一个品牌的没落淘汰,他所有的情怀终将长存于心,无可开箱。 消息是官方公布的,落牌是辛宴庭亲手摘的,不到两个礼拜,辛宴庭申请从总部派人来资产清算,专业的团队忙前忙后,辛色微甚至没见着他这个落败的弟弟一面,就听说他打包回伦敦了。 ——回得还挺快。 …… 六月秦巷过生日当天,他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57 下午就接到他妈电话要他晚上回家吃饭。 就在前两天,院里有个交流研讨会是和英国某高校合作,几位院长都力荐秦巷作为代表出国,这原是不错的学习机会,名额也有限,秦巷没道理拒绝。 可听说交流地点在伦敦,秦巷二话没说就开始摇头。 摇了两次,最后这机会落在了贺彦名头上。 秦巷最近很忙,今年有别于去年,他亲自带了两个博士生,组建了自己的一个小团队,一直忙期刊,忙研发,忙申请专利,那股劲让王德封汗颜,甚至怀疑他搞的这么起劲,是不是打算单干,话里话外,多次来试探秦巷。 秦巷没功夫跟他打太极,临下班,他还要赶回家吃晚饭,王德封在他办公室坐了半小时,一句准话都没套出来,笑着说,晚上要不去他家吃饭,喝一点。 一通电话把秦巷救了,他起身接电话,丰大校务处那边打来的,秦巷退到办公桌那边接听。 可这通电话接完,他便不能动了。 王德封见他半天没动静,在他身后唤:“小秦,怎么了,谁打来的,出什么事了?” 秦巷全身脱力:“没,没事……家里打来的,我回家一趟,明天跟你聊。” 他这样,多半是家里出了事,王德封也不好再拦着继续唠,只好放他走了,只不过走的时候,还笑着说:“真要有什么急事,需要我帮的,就给我打电话,别客气。” “嗯,有事联系你。” 秦巷失魂一般回了家,校务处的消息先通到他这,可明天就会传到院里,再传到别处,甚至会传到网上。 这事瞒不住,如石破天惊,将他活生生炸开了,他可以预想,接下来这几个月,他平平淡淡的日子不可能有一点平静,打乱的,又何止是他的生活。 晚上这顿饭是没法再吃了,他这个状态回家得把老两口吓死。 发了消息说晚上有事,留在公司加班,秦巷随便糊弄了他妈,不想,没多会儿,毓远淑电话就进了来。 毓远淑的声音在电话那头低沉又冷肃,仿似不可置信,嗓音也渐渐尖锐。 “儿子,听说你给丰大捐了一个亿?” “妈……”秦巷在自家的公寓楼下瘫坐了半天,这会儿还在车里没上去,听到他妈声音,全身骨头一瞬松散,像瘫痪了一般,靠进了车座里,他说不出话,嗓子是哑的,人聚不起多少精神,“你听说了?消息传得这样快。” “你还说消息传得快,知道你秦巷是我毓远淑的儿子,丰大那边认识的老同事立马一个电话拨了来,我寻思是不是同名同姓,可那边说不是——” 秦巷视线涣散,毓远淑的声音由远到近,又由近到远,等他渐渐恢复意识,终于听清毓远淑在说些什么。 “一个亿!一个亿!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 “儿子,你哪来这么多钱,你跟我说实话,这些年你到底贪了多少?我可跟你讲清楚,我跟你爸都是本分人,真要出事,这个风险,我俩担不起。” “你到底哪来的这么多钱——是不是把老秦给你准备的婚房卖了?” “你是不是背着我跟你爸,把咱家老房子地皮也卖了?!” “你现在在哪,马上给我回家!” “嘟嘟嘟。” 电话挂断。 ——都是什么跟什么。 秦巷哭笑不得。 这晚他到底也没回家,他这个状态别说回去跟毓远淑掰扯,他怕再听毓远淑多说两句,他能起应激反应。 这事真是闹太大了。 辛宴庭以他秦巷的名义给丰大捐了一个亿。 一个亿,就和玩一样,要不是他知道去年一年他在国清鹊投出的预算也才8千万,他真以为这笔钱对他辛宴庭来说只是洒洒水。 一个亿换他在丰大董事会一个名额,换一个伦敦高校实验室进驻的资格,换他能在两个国度之间畅通无阻,来去自如。 换他一个名声,也换他一个高调入场的资格。 入什么场? 辛宴庭的场? 这些天秦巷把电话卡拔了,微信删了,手机关机,人处于失联的状态。 果然如他所想,这事经过发酵,丰大募捐一事经由媒体撰稿传出,现在整个院校,整个研究所都知道他秦巷这个大名人。 王德封甚至还在想,难不成秦巷背着他还有什么不得了的三代身份,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他哪来的钱? 他到底哪来的那么多钱? 关于这个问题,贺彦名也在想。 他快把自己想傻了也没想明白。 他师傅,怎么那么豪横?不是,他到底哪来这么多钱??? 一口气捐个1亿,他怎么舍得? 换他他是舍不得的。 他得找他师傅亲口问问,他到底怎么想的,可问题是,他压根找不到人。 事情过去也有一个礼拜了。 伦敦庄园。 辛宴庭恢复了自己的社交圈,回归了这几十年来如一日的正常生活,秦巷送给他的小萨摩没日没夜地在庄园里撒欢,辛宴庭说老实话,他不想见到这只狗。 没错,他回伦敦时,到底还是把这条狗给带回来了。 他从落地窗前有事没事都在看这条狗,它独自个儿都能玩的欢,压根不需要人陪。 这是第三次,他把黎容喊来,问他:“秦巷来电话了吗?” 黎容一如既往地回:“没有。” “好,你回去吧。” 第二天,汇报行程的事办完,辛宴庭问:“秦巷今天来电话了吗?” 黎容摇头:“还没有,辛总。” 如此这般,又过去了一个礼拜,辛宴庭知道,秦巷是不会再来电话了。 黎容于心不忍:“辛总,要不,我给秦先生去个电话吧,我是说,以我的名义。” 辛宴庭的面色已经由冷淡无色到今天这样寡淡,说话间,连情绪的起伏都没有多少:“犯不上,他聪明人,不可能不知道是我属意你打过去的,没得这样犯贱。” 辛总也太自贬身价了,黎容听不了这词,他思了思,问:“老板,我一直没问,你们分手的原因,是因为秦先生他出轨了吗?” 辛宴庭好看的眉头蹙成一道窝峰,慢慢又松开,视线透过黎容仿似望向远方,音色平淡:“他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黎容:“是因为老板你总说秦先生他不爱你了,我才这么怀疑,我的错,我先入为主了。” 辛宴庭眸色顿了顿:“我总是说?” “是说了那么几次,”黎容握了握手上的文件夹,而后放松肩膀,又道,“辛总,你真的确定秦巷他不爱你了吗,我是说,这事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毕竟秦巷追他家辛总的时候,黎容是全程参与的,他见过秦巷人最炽热的一面,有时候真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58 的很难代入辛总的话。 辛宴庭神色阴郁,渐渐变得铁青。 黎容从辛总的面色中察觉,他仿似问了个逆鳞一样的问题。 辛总的声线低的不像话,他无比笃定:“没有误会,他就是不爱了。” “啊……” 这叫黎容怎么好再劝。 他总觉得两人之间像堵了一口气,他一度觉得,两人分手,好像就是因为什么误会,毕竟看他们老板那样,可一点也不像正常分手啊。 黎容附和道:“那就真的是秦先生的不是,我没想过,他竟然是这种人。” 辛宴庭把脸从黎容身后转开,视线又定到他身上,眸色漆黑,面色恼怒:“不准你这么说他,只有我能说。” “……是,我又说错话了。” 第39章 夜深人静 贺彦名从英国参加完交流会回来,头几天里,一直想找秦巷聊聊,秦巷把自己埋在实验室搞研发,贺彦名根本约不出他时间。 周五晚上,贺彦名终于是把秦巷约了出来。 贺彦名知道,他师傅和那位分手得有大半年了,半年能发生好多事,例如去年他收进来的博士生吴浅秋火速谈了恋爱,已经在和对方商量订婚事宜,又例如,他因为在综艺节目上当带教老师频繁露面,自从节目播出第一期后,他便开始小有名气,个人账号都有了几万粉丝。 今晚,他把秦巷约出来喝酒,闹哄哄的地,他生怕有人给他认出来。 认出来他来不要紧,可不要打扰他和秦巷聊事。 单独约,秦巷肯定是不出来的,三五个同事一道约,秦巷不得不给点面子,一群人喝的嘻嘻哈哈的,贺彦名拎着酒瓶坐到秦巷身边来,拿下他手里的杯子。 “秦工,少喝点。” 秦巷一看,从进门跟人聊天到这会儿,不知不觉,他喝了快有四杯。 “最近酒量见长。”秦巷笑。 贺彦名心想:怕是这半年里,一个人在家没少喝。 “酒这东西,助助兴是行,喝多了伤胃,酒量好也不能这么喝。”贺彦名将拎过来的酒瓶放下。 他刚放下,秦巷就起身拿起了他带来的酒,拆了盖子,给两人杯子里都倒了半杯。 没法,贺彦名只能跟他碰杯。 秦巷一口气把半杯喝空了,酒杯倒扣过来,代表歇手。 “就这么多,再喝遭不住,真要多了。”秦巷继续坐回沙发里,碎发从额头散下来,显得特别孩子气。 贺彦名笑笑,捧起手里的酒杯,慢慢品茗了一口。 要说他对秦巷一直是什么印象,那必须是他的人生导师。 他老师人活得通透,情商高,什么场合都对付得过来,光这点上,他都有的学。 庆幸的是,去年那一整年的历练,真叫他学会不少,不仅学会了怎么和人吵架翻脸,还学会怎么和人黑脸后又和好。 他在气头上骂了秦巷那么多,秦巷一句也不怨他,以至于自己都分手了,也半句怪罪他的话都没有。 秦巷当没这回事,他不能,他老师一个出门在外,穿衣打扮一向精致,做什么事都利索的人,现在一整个活改。 三十岁精致理工男爆改二十岁男大学生。 他以前的头发总是梳得整整齐齐,现在都快养起了长发,满头碎发耷下来,你要说他二十岁,估计都有人信。 更不要说现在这奇奇怪怪的穿衣风格,有时候穿的比新来的实习生还嫩。 “其实这趟去伦敦做交流,我见着了辛总。”贺彦名娓娓道。 秦巷听见这名字愣了一瞬,慢慢脸上拂笑,好像不怎么在意:“碰面又吵了?” 贺彦名:“……” 秦巷:“没吵?” “你真会开玩笑,辛总什么身份,交流会现场庄严肃穆,人多混杂,我只远远看见了他,他不一定见到我。” 秦巷把额前耷拉的碎发往上推,掀开来,露出一整面额头,说话半醉不醉:“那怎么能叫碰面。” “也对,是我碰见了他,晚上校会搞了个晚宴,我又见着了他,仔细问了一圈终于打听到……老师,就当是还之前的债,我还真是要把这消息告诉你听。” “什么消息?什么债?” “害,”贺彦名郑重其事,酒杯都放下了,“辛总八成是要订婚了,宴会上他带的那女生来头可不小,两人跳了开场舞,那女的也很吃的开,都传他们好事将近,我托人打听了一圈那女的身份,你猜是谁。” “谁?” “杨市长家千金。” 秦巷摇头,拨了拨额前的头发,慢慢理顺,压了压:“哪听来的,说在交往有可能,要订婚,没可能。” 贺彦名面色奇怪:“是吗?” 他看人这表情,就好像觉得他秦巷在自欺欺人似的。 秦巷笑:“骗你干嘛,真正要订婚的另有其人,辛总他姐这个月订婚,请柬都发到我手上了,好端端的,他家能把订婚宴赶在一起办?” “哦,是吗,也不是没这可能。” “没这可能,他我知道,”秦巷坐起了身,把桌上倒扣的酒杯翻过来,再度拔开酒瓶塞子,给自己倒了半杯酒,“他不是个能将就的人,要叫他和女的订婚……” 秦巷一边喝着酒,一边笑的很欢:“交往也不可能,他要是能勉强,那就不是我认识的辛宴庭了。” 贺彦名觉得他怪疯癫的,心里不知道多同情,又看他连着喝了两杯酒,终于把酒杯放下。 “人都是会变的嘛,你看,辛宴庭再不情愿也能跟女的打交道,秦工,你别这么折腾自己,也放下吧,我记得你以前喜欢的都是女人,你要实在喜欢男的,我给你介绍几个。” 秦巷手心挨着他脑袋,将贺彦名推到一边,站起了身。 起身,理了理身上的卫衣:“行了,你们玩吧,差不多了,家里有门禁,我该回去了。” “门禁?记得叫代驾。” “叫了。” 秦巷说的门禁是他爸妈的门禁,也不知道是哪个月,他忽然就搬到了他爸妈那边住。 早起有新鲜的饭吃,回家有人能陪他说句话,院子里还种满了花草,挺好,比他自己那间屋子好。 秦巷晚上没吃饭,喝酒喝到半醉,回家后挨着沙发,把电视打开,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9点来钟,毓远淑从超市购物回家,手上拎了两大袋东西,刚从腰包里掏钥匙,发现自家的门是半掩上的。 用身体抵开门,毓远淑将两袋子东西一袋放地上,一袋子抱到门口的柜上。 累的气喘吁吁,毓远淑朝屋里唤:“巷巷?” 玄关的感应灯自动亮着,客厅连着阳台灯都是暗的,阳台的门也还是开的,夜风嗖嗖往家里吹,吹来松绿一样的草香,空气里混杂着一丝酒味。 “这孩子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59 ,灯也不开。” 毓远淑嘴里絮了两句,在沙发上看见个人影,那身影浑然埋入暗处里,两条腿敞开坐着,靠着沙发背,头高高仰着,睡的很安稳。 走近了,酒味都快熏着毓远淑鼻子,她将客厅的灯按开:“行了,别睡了,上哪应酬去了,喝的一身味——” 毓远淑没声了。 夜晚的风是静的,草香和着院风是新鲜的,不冷不热的天,毓远淑浑身泄了力。 她怕自己看不真切,凑近了看,看了个清清楚楚,一点不差。 秦巷闭着眼,脸上带泪。 哭得无声无息。 睡着了才哭…… 她儿子睡的很安稳,睡得很沉,屋里骤亮的光和唤声都叫不动他,在没人理会他的暗处,这会儿他的情绪才能显出一点。 毓远淑把灯又关上了,捂着胸口,轻声轻脚人退到玄关去了。 没忍住,心疼,默默陪哭了小半晌。 秦巷是她看着长大的,早年间老两口工作都忙,也不怎么顾得上他,什么都是他一个人做主,长这么大哪有让她操心过的事。 可人哪就能这么顺,她儿子听话又懂事,偏偏喜欢一个男的,年后他搬过来住,毓远淑便知道他这是分了。 分了有半年,他一直像个正常人,老秦总说他没事回来住干嘛,影响老两口生活,儿子总是面上带笑说住的那房子装修,回来凑合一阵,她也就信了。 看来房子装修的事也是假的。 屋里愈发显得静,风吹动阳台晾晒的衣服,拍打出声,秦巷额前的碎发被吹开翻动,他没意识地哭,也只有在静处时,酒精的催动下,他才能放任情绪想起一些事,念头一旦开闸,在梦境里,它便自由无稽,无尽绵延。 第天早,秦巷哪还能记得自己醉酒睡着哭的事,他和往常一样早起,随便找了件以前的卫衣套在身上下楼吃早饭,桌上摆了好些样早餐,包子油条还有三明治。 “怎么了,妈,早上吃这么好?”秦巷拉开座椅,撩了撩额前的头发。 他这个样子像十六七岁的模样,一样的发型和衣服,还有爱臭美的小动作。 老秦吃着油条笑:“儿子,你怎么越活越年轻了,看你这精神气。” “是吗,头发显的,今天就给剃了,忒长了。” 毓远淑往秦巷面前放了个鸡蛋,剥好的:“不用剃,剃什么,你喜欢就好。” “嘿,”秦巷受宠若惊,鸡蛋都不敢吃,“您今儿怎么了,前两天不还念叨我头发长的像个街溜子,这就转性了?” 毓远淑眸色无奈,瞥了他一眼:“你高兴就好,头发长头发短也算不了什么事,你爱怎样怎样。” 这回换老秦吓到,他和秦巷互相对望一眼,一点没从对方眼里看出到底是谁又惹了事。 饭后,秦巷拉老秦到一边单独叙话:“爸,妈又去体检了?” “没啊。” “那你,身体没毛病?” “能有什么毛病,上个月我俩体检报告你不是看了?” 那看来是没事。 “行,晚点回来我再来会会她,先上班了。” “晚上去剃头?” “剃。” 秦巷离开了老房子,屋里一下子显得空荡,毓远淑从厨房出来,擦了擦手,跟老秦道:“孩他爸,我上午去社区再领只狗,你要不要去看看。” “嗯?家里宠物猫不有一只,还养?呼得过来嘛。” “先领着吧,早晚用得上。” 晚上,秦巷下班后去理发店弄了个新发型,很时髦,那股子商务劲又显了出来。 从理发店出来,他又去成品店将早就定制好的西装拿了回来,来回一番折腾,他没找着合适的领带,找他妈帮忙找,毓远淑拿出几条老秦的领带,秦巷都嫌不行。 “不就参加个订婚宴嘛,至于这么打扮,不行你就回你那公寓拿,反正你有劲,大晚上不嫌折腾,跑一趟的事。” 秦巷手在他妈拿来的领带上来回拨,心情像又不好了,声恹恹的:“懒得回,不折腾了,就这条吧。” 第40章 订婚宴 随便选了条蓝的。 果然是不搭。 辛色微和秦巷见面第一句,就说他这条领带搭的不行,秦巷笑笑,说自己眼光变差了。 今天这场订婚宴办得甚为隆重,辛氏集团和万豪集团两家联姻,也算是轰动一时的新闻,郎才女貌,两家又是世交,各方都在重点关注,媒体候在外场进不来,内场的大人物云集,结亲场面不可谓不热闹。 秦巷待到八点钟,始终没见着他能看见的人。 想想也是无趣,秦巷和辛色微助理说了声,准备回去了。 助理却又喊住他,说辛总有回礼送他。 秦巷被辛色微请去了后台化妆间,助理挥挥手,屋里七八个化妆服装师都出去了,辛色微在镜子前摘耳环,示意回礼在桌上,他自己拿。 回礼拎着还不轻,秦巷笑说:“辛总真客气。” “应当的,说来我这么顺利结亲,还真亏了秦巷你,要不是你把辛宴庭气回伦敦不肯回来,我这些个计划只能往后拖。” 秦巷望向镜子中的辛色微,今日份的辛大小姐美艳不可方物,冷艳之下那股暗藏的俏皮劲和辛宴庭太像了。 不愧是亲姐弟。 秦巷放下礼盒,站到辛色微身后,从架子上挑了一圈,选了一对月牙形的长耳坠,两根指头捏着,放到手心,伸给辛色微看。 “这对怎么样?” 辛色微微微颔首,从他手里取了耳坠一左一右带上:“不好奇我为什么喊你进来?” 秦巷半靠在化妆台上,低头垂目看他:“不是为了说奚落的话?” 辛色微抿唇眼尾轻动:“我有这么无聊?” 秦巷多盯了她眼尾看了两眼,收回视线:“辛总打算说什么?” 辛色微拿起一边的手机,操作了一番,叮咚,秦巷收到回信,邮箱堆了一堆邮件没看,显示有一条最新的邮件进入。 秦巷点进去看了一番,匆匆扫了几秒,退出邮箱,将手机关了静音。 “辛总有意和研究院合作,院里已经收到讯息了,辛总打算收购国牌名西子,最近我也有耳闻,只是你钦点我接手名西子的后续研发,这事我记得,上回周会上我已经明确拒绝了。” 辛色微压着眼尾抬起视线,化妆台的灯光照着她的脸甚为清透,好,又瞧出一点相似之处,她化妆后的皮肤状态,和辛宴庭有点像。 辛大小姐不急不躁,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声色平和:“你不看看我给你的报酬?划拉这两下就看清了?” 秦巷愣愣的,像没听见她这句话。 辛色微轻翻白眼:“小秦先生,你怕是不知道,打小,我要做的事就没有办不成的,同理,我看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60 上的人,就没有不听话的,我一向只和聪明人打交道,我以为你算是有点眼力见,你这样的人,总不会让我太头疼不是吗?” 秦巷露出几颗牙齿,突然笑的齁甜。 笑的辛色微一脸莫名。 秦巷忽然不着调来了句:“你和宴庭挺像的。” 辛色微闻及这句话,脸色顿时古怪生变,方才还很冷静的脸一瞬变得不可控,脸上生了不少愠意。 秦巷缓声道:“之前没注意,是因为没细看,今天这么看下来,你俩不光表情像,连恶趣味都是一模一样。” 辛色微猛翻了一个白眼,大眼发倍生怒。 秦巷按住她肩膀,把她脑袋扭正回去,摘了她耳朵上的耳坠,动作轻柔,又从架子上选了一根素白条纹的银钗,轻缓插进她盘发上。 毫无疑问,现在镜子里的辛色微才是最合适的装扮,古素典雅,她本就生得美艳,过多繁复的饰品只会是累赘。 秦巷又指了指她脖子上的项链。 辛色微抬高手摘下,将项链重重砸到了桌面上。 “大小姐收购国牌竞品究竟是为了恶心小辛总,还是真的感兴趣,这点有待验证,至于不惜花大价钱请动我和你合作,这纯粹是满足自己的一点恶趣味,大小姐敞亮人,这么做真不地道。” “有什么不地道的,被你看出来了也无妨,那小子不是心血来潮想试试吗,败的跟个落汤鸡一样回伦敦,我偏要他看看,到底谁才是做生意的好手。” 秦巷摇摇头,替辛色微将甩乱的项链挂上架子放置好。 辛色微瞪他:“怎么,不认同我的话?” 秦巷站直身板,同她对视,眼里光亮亮的,视线柔和:“辛姐大概是误会了,我和宴庭是和平分手,没闹矛盾。” “所以呢?” “没什么所以然,辛姐想做什么事做就是,至于谈合作的事,我还是那句话,这阶段时间不够。” 秦巷欠身,又道:“辛姐你忙,我先走了。” 秦巷拎着礼物要走,辛色微冷呵一声站起了身。 “你敢说你俩真没闹矛盾?辛宴庭什么德行我不知道,他跟个鳖孙子一样躲着不回来,我订婚他都不给面子,你看看他怂成什么样了?” 秦巷转身来,面色无奈:“辛姐这也要怪我?” “我当然不怪你,我只是好奇,他到底犯了什么事,你把他甩了,他花了一个亿都没把人追回来,可见这事闹得不小。” 秦巷啼笑皆非。 感情她都误会成这样了。 “笑什么?有这么好笑?”辛色微又变得俏皮,“跟我说说呗,又不值几个钱,是不是因为他臭脾气,你受不了?” 秦巷在这一刻里对这对姐弟谣传的死对头一说感到动摇。 他轻摇头,还是笑:“你太八卦了,我不跟你说。” 辛色微瞳孔睁大,对他软墙一样刀枪不入的性格厌烦:“嘁,你不说,我早晚能知道。” “嗯,那我走了。” 秦巷转身往门口走了两步,想了想又退了回来。 辛色微盯着他一脸烦恶,没好气:“又想说什么?” 秦巷点点头,面色畅然:“有些话原本没必要说,不过刚刚跟辛姐聊了会儿,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说。” “什么话?”辛色微面色警惕,察觉不太好。 秦巷缓声道:“你知道宴庭为什么执意要接手国清鹊?连续八年的赤字,你们辛氏集团总部早就将国清鹊品牌屏除在外,据我所知,从去年春上起,代言风波一出,总部就已经不拨钱了,宴庭在一年里,总预算花了8千万,其中6千万给了研究院,期间光和研究院负责人贺彦名吵架就吵了上百次,你说他既然这么上心,为什么还总是那么轴,甚至医疗事故发生后,也只请了法务告了官司,他是玩舆论战出身的,在投资上是老手,真就一点补救的措施都没?甚至总部稍给了点压,他就任由国清鹊停了牌,宣布破产,这事,你真不觉得有那么点离奇?” 辛色微瞳孔急速缩小,迅速又放大。 第41章 庭哥,你信我 秦巷望着辛色微,仿似在看辛宴庭,目光已经不能用平和来代替了。 “他是心结,搞投资出身的辛宴庭手上无负债,真要亏钱做个老国货品牌做个几年于他而言也没什么,三十一岁这年,他下定决心回国接手老品牌,谁也不知道他下了多少决心。他总说新品品质不对,味道不对,体验感不对,其实不是,我只是猜测,他所有的体验,只是来自幼年—— 来自旧时的回忆,甚至可能是,来自于对他母亲唯一那么点口述的最终呈现。” 秦巷盯着辛色微浅浅笑:“你们都说他败了,其实于我而言,也不尽然,至少他有这个勇气敢于接手国清鹊,至少他能走出这一步,过程固然不好,但我想,他应该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他不光走出来了,他还亲手把他妈留下的国清鹊这个品牌体面送到最后,为它彻底画上句号。过程导致失败的原因有很多,我想宴庭在这过程里一定拼尽过全力,他坦然接受自己的失败,接受念想断裂,从情怀中走出,光这一点,辛姐你真比不了他。” 辛色微肩膀微微耸动,呼吸有些不匀,半晌,要笑不笑,表情很难看,道:“我还以为你刺激了他,才导致他像个鸵鸟说丢手就丢手,喊败简直喊的我猝不及防——” 秦巷笑的太怪了,辛色微顿收前话:“你怎么这么爱笑?你又笑什么。” “我在笑,不光宴庭总是口是心非,原来辛姐你也是。” “什么跟什么?” “其实你自己也没想明白,辛姐,你总给宴庭施压,自从宴庭接手国清鹊以来,你从总部开始断供,你之所以敢断供,无非是相信宴庭他背后支撑的资金雄厚,甚至,潜意识里你也相信他能把国清鹊品牌重新做起,要是我没猜错,你从他代言出事开始,就在怒斥他宣发一事上何其不上心,这其中,你必然出过不少力,可惜,他一项都没采纳,我现在也算明白了,他为何对宣发不上心,原来是你一直从中作梗,只要是你的意见,他连听都不肯听。” 辛色微:“……” 她面色铁青,一时又有些沉默不语。 半晌,道:“我没出力,顶多,只是派人给了一点点建议。” ——鬼知道他竟然以为我在恶整他。 ——肚量小如鸡毛。 ——真蠢。蠢货! 秦巷:“我一点也不好奇你们姐弟到底有什么矛盾,但辛姐你挺矛盾的,我现在是看出来了,不然,为什么连续八年的赤字你都能背,而宴庭刚回国,你就说撤资?更不要说收购名西子,请我做负责人,与其说你意欲在和辛宴庭打对台……我收回刚刚那句话,我还以为你是在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61 满足自己的私人恶趣,但某种意义上……我现在更倾向于你是因为相信我的本事。国清鹊宣布破产那一刻,辛姐你多半很难受,我甚至觉得,此时此刻你也不能接受。要是我这话分析的不错,那辛姐,你远不如宴庭勇敢,真的——抱歉,这话我冒犯了,今天说了两遍。” 辛色微从没想过有一天,她被一个才见几面的人深度剖析了。 然而这人不光文质彬彬慢条斯理说着这些话,最后偏还要补一句:“抱歉啊,我说太多了,此前,我对你的了解,也全来自宴庭,他嘴上不说,想来,他对你的了解恐怕比谁都深。” 辛色微忍无可忍:“你是不是有病?你丫两人都分了,还企图来当说客?合着你今天是来给辛宴庭说好话的?” 秦巷好笑道:“别说,你这点和宴庭也像,特容易恼羞成怒。” 辛色微被这记软棉花糖砸瘫了,论口才,她败的很惨。 话说尽了,两人即将分别,辛色微还是没忍住:“问不出你俩分手的原因,总能问一问你为什么不肯帮那个臭小子的原因吧,过去一年,辛宴庭不止一次向你求助,他后来联系法国那边的专家,都不肯再求你,你为什么死也不肯接手国清鹊的研发?是因为这个原因,你俩分手的?” 辛色微就差没把他心真狠三字写在脸上。 秦巷两侧肩头微塌,竟然叹了一口气。 “老实说,我也挺后悔的。” “嗯?后悔分手?” 秦巷摇头,拎着礼盒从化妆间退了出去,不再答复辛色微。 辛色微感到莫名其妙。 他后悔了? 那岂不是说,他和那臭小子的事还有后续? 什么鬼意思。 …… 秦巷坐车回去,礼盒放在他右侧,礼盒上头压了一块叠好的蓝色领带,窗户的风呼啦啦吹到他脸上。 总觉得热,他又把纽扣解开两颗,两腿微开,大咧咧靠在了椅背上,脑袋仰着,露出修长的脖颈,喉结不断跳动。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看见他这样,调侃道:“小伙子,上哪来啊,给人告白失败了?受情伤了?” ——嘿,真准。 秦巷坐正,人慢慢回神:“哪的事,累了,歇歇。” “我说嘛,小伙子你就长了一张受不了伤的脸,多俊啊。” 秦巷失笑:“又不靠这个吃饭,俊有什么用。” “看这话说的,俊能没用……” 司机师傅的声音伴随车外的喧嚣传开,秦巷愣怔半晌,一下子又觉得无比好笑。 有一天,他竟然能说出这话,他一个死颜控,竟然觉得脸不重要。 要知道,他之前多看重脸蛋。 甚至今天,辛色微脸上俏皮神情,都让他忍不住多看好几眼,以前觉得她长得还行,到不了自己标准那茬,可今天,他觉得她长得真还行,算是个美女。 他变了。 哈哈。 怪可笑的,在他分手后。 —— 辛色微问他是不是后悔分手,这事没什么好后悔的,不合适就是不合适,无可争辩。 再苦他自己都能受。 受不了一直受。 总能受。 他这人一般不轻易下决定,但凡下了,总要好好执行,当初下定决心追辛宴庭,是看中他脸,后来几次辗转,他挣扎了几个月,痛下狠心分手。 分都分了,没什么好说的,他自己造的苦果,他自己拼着命受。 但他后悔,是不帮辛宴庭那事。 他太顾虑大局,顾虑研究所,顾虑他徒弟,顾虑这顾虑那,唯独没有顾虑辛宴庭。 再来一次,他想,既然知道早晚要分是这结局,他就该帮辛宴庭一把,他想拉一拉,真的,他想拉拉他,告诉他,他想要的那产品,那味道,那体验,不是梦,是真的,他妈说的都是真的,别人研发不出来,他秦巷,或许能。 “庭哥,你信我,我能——” “你再信我一次,你信我。” 秦巷嘴里叽里咕噜念了好几句,秦友钟把灯亮开,拍了他一记肩膀:“什么能不能,醒醒,怎么上这睡了,回屋去。” 光闪了秦巷的眼,他慢慢把眼睁开,视线混沌,继而茫然,待看清眼前人和物,才晓得回到了现实,一瞬,眸光收缩,不知道是不是被光真刺着了眼,他眼里全是哀伤、难受,似乎,不想回到现实。 揉了揉头发,秦巷发现头发剃短了,手感没之前好,拎起东西,他嘟囔一句:“在这睡着了,我先上楼。” “这孩子。” 第二天老秦和毓远淑在阳台布置狗窝,聊着狗被接回来,等手续办完后面怎么喂食怎么处理他的大小便,老秦聊着聊着,说起昨晚儿子在客厅睡着了,嘴里念着什么信不信,能不能。 “你说这孩子,什么事值得这么记挂,搞的心事这么重,睡着了还想,是不是和谁有过节?” 毓远淑手顿住了。 …… 秦巷发现他爸妈最近有点怪,先是家里养了条狗,后是他爸忽然说又接了个项目研究,在家闲不住,还是回所里帮着干点活,又要出差。 后又是他妈说报什么交响乐团,天天在家拉嗓子,人到晚年,突然有了点爱好。 古怪归古怪,可秦巷真忙起来了,就什么也顾不上。 只要老两口身体没什么事,一切问题不大。 秦巷每天忙的头不沾地,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这天下午,秦巷从实验室出来,身上的白大褂还没脱,茜茜捧着手里的茶杯,笑意盈盈:“秦老师,你猜猜谁来了?” “谁来了?” “你猜猜嘛。” 秦巷猜不出,她一脸八卦的神情,让人觉得像没好事。 “真没趣,我告诉你好啦,是你小情人,时隔一年半,她又又又来啦!” 秦巷吃惊,面上闪过笑:“是知善啊,人在哪?” “不在办公室,去贺工那啦,她说她去套套话,我发誓,她问我十、七还是八个的问题,我都答的模棱两可,一点消息也没被她套走哦。” 秦巷拍了拍她脑袋:“贫嘴。我先写个报告,她一会儿要是来,给我内线电话。” “行嘞。” 秦巷回办公室写报告写了不到半小时,茜茜电话就进了来:“秦工,余小姐上来了。” “放她进来。” 高跟鞋哒哒哒踩在地板上,余大小姐摘下她那只半个脸大的香奈儿黑色墨镜,低头这么一看,好家伙。 “秦巷,你去整容了?” 第42章 我有病 秦巷坐在办公桌前,身后四面通透的落地窗外阳光直射,层层金光铺在秦巷头顶肩膀,他仿佛渡了层光。 也不嫌晒。 听见声音,秦巷也没从电脑桌面前抬起头,继续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手速飞快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62 。 余知善踩着高跟鞋走近,一身香奈儿短裙装,黑丝,长靴,浓厚的香水味让秦巷不由得缩鼻子,他这才朝余知善看了一眼。 入目,先瞧见她的长腿,还有黑丝。 薄得出奇。 余知善把手里的gucci小黑包放到秦巷的办公桌上,从前往后撩了撩过肩的长发,散发出混合的香气。 秦巷敲字的速度慢慢减缓,停了两秒,又继续加速,视线回到桌面上,神情专注。 余知善恼怒:“秦巷!你看都不看我!到底在忙什么啊?” 秦巷温和道:“沙发上坐会儿,乖,我在忙。” 好吧。 大小姐脾气就是这么好。 “那我坐着玩会儿手机,你忙好了叫我。” “嗯,想喝什么,叫茜茜给你拿。” “知道啦。” 余知善等了秦巷半个小时,等的好无聊,期间在秦巷办公室转了又转,又在他办公桌旁边看他敲数据,盯了电脑屏幕看了半天,晃了晃秦巷肩膀。 “秦巷,天都快黑了,你还没忙完啊。” “好饿啊,别忙了,快去吃饭吧。” “秦巷,你怎么瘦成这样了,你看看你下巴,这小脸,真没整容吗。” 余知善捧起秦巷的脸蛋,托住他下巴,把他脸蛋拧过来。 秦巷果断从她手心把下巴划走,继续看向电脑屏幕,哄声:“别闹,忙完就带你去吃饭。” “好吧。” 五点左右,天还是亮的,一点没黑,秦巷关了电脑,拿起车钥匙,提前下了班:“走吧,去吃饭。” 余知善收起手机,两条晃来晃去的腿挨地,找到一只高跟鞋,一只脚点地穿上:“我鞋呢,脱哪去了?” 秦巷蹲下身来,把她的鞋放到她脚边:“穿上。” 余知善便按着秦巷肩膀,随着他慢慢起身,她把鞋穿好。 出办公室前,秦巷又拿起余知善放在办公桌上的小黑包,领着她坐着专用电梯下了楼。 茜茜盯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哇了一声,摇了摇头,一屁股坐下,开始在群里大放谣言,信口开河,键盘乱飞。 “兄弟姐妹家人们,秦工老婆已经从办公室出去喽。” “秦工的精气好像被吸干了——短短半个小时!” “这段时间,我们恐怕见不着秦工的面喽。 “我打赌,秦老师连续三个月的零缺勤将要破纪录。” “@贺头儿:很遗憾地告诉你,你又双叒叒要失宠啦。” 贺彦名被@,直想笑,刚刚余知善缠的他头发昏,终于算是把人请走了,他回消息。 “@茜茜公主:已截图,转发秦工。” 吴浅秋:“@茜茜公主:已截图,转发秦工。” 小北:“@茜茜公主:已截图,转发秦工。” 明明:“@茜茜公主:已截图,转发秦工。” 茜茜头捶键盘:“家人们,我错了。” …… 餐厅门口叫号闹了点差错,服务生手忙脚乱,导致原本叫到号的秦巷二人被人占了位置,门口的服务生姑娘不停道歉,神色慌乱。 这家餐厅太火爆了。 秦巷在来的路上提前约了号,到地还等了十多分钟。 都是小事,秦巷跟慌里慌张的小姑娘说不妨事,重新排号就是。 又等了几分钟,两人总算入了餐厅吃上饭。 余知善手撑着下颌,两根指头捏着玻璃吸管,搅动着杯子里的柠檬片,都习惯了:“秦巷,你对谁都一样好,老是这么温柔体贴,我真替自己感到难过。” 秦巷不理解大小姐的脑回路,把切好的牛排换到她那边:“吃你的吧,哪那么多感慨。” 余知善放下吸管,坐正起来,吃牛排。 “网上不是说选对象要看人的最低处嘛,不要看他对你怎么样,要看他在这些平凡的小事里,对别人怎么样,你看,你其实对谁一样,永远没气的样子,情绪还稳定,长得又帅,又温柔又体贴,真是做老公的最佳人选,我真不敢想,你以后有孩子,会对自己的孩子有多好。” 一番话险些把秦巷说得无地自容。 他回道:“那网上有没有说人都是两面的,你对我有滤镜,只看到你觉得好的点,无限放大,自以为那就是事实,再多相处相处你就会发现,我这人毛病可太多了。” 余知善举着餐叉摇了摇:“nonono,你没有缺点,你堪称完美,你是女娲娘娘的毕设之作,从颜值到人品,都是上成中的上成。” “多夸点,给我吹上天。” “你已经在天上好多年了。” 秦巷喝起水,继续放慢语速:“傻姑娘,那是你对我还不了解,你要真听我掰扯掰扯,就知道我有多烂。” 余知善索性饭也不吃了,一脸坐听期待的样子:“那你说,快说啦。” “首先,我这人太反复无常,既要又要,既要人长得好,又要人按照我的想法来,天下哪有那么美的事,其次再说,我这个人吧,在奇奇怪怪的地方原则性不要太强,心狠……” 余知善慢慢拧起眉,眉峰蹙成了一段山洼。 秦巷:“心太狠了,我有病。” 念叨一句不够,秦巷像自说自话似的又道:“你看,我这人还谈什么情绪稳定,简直有病,总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办,可实际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害得人跟我一起受罪,我还真是把自己想的太好,其实我一无是处。” 余知善的表情已经由古怪变得愠怒丛生,不可置信,音调都拉长了,像确信了一般,声音冷色:“秦巷,你不要跟我说,你谈恋爱了?” 秦巷抬起眼皮,自然道:“你知道了啊,小贺跟你说的吧,害,不提了,都过去了。” 余知善的额头在冒烟,两只手捏了又捏,眉头紧皱,一狠心,把手放了下去,咬牙切齿,拉长了身子坐正:“秦巷,你真的谈恋爱了?” “是啊,小贺没跟你说吗,都分了。” 秦巷继续低头吃起盘子里的牛排沙拉,食之无味,兀自发笑,根本没留意余知善脸上的表情是何等精彩。 直到盘子里插进来一把餐刀,秦巷抬头,对上余知善也不知道是愠还是泣的红眼,这才恍觉,这姑娘心态好像崩了。 …… 秦巷把余知善送回家后,累的够呛,在家门口的楼下花园里坐了半天,跑去买了根老冰棍,和小时候一样,独自个儿吃起来。 余知善在气头上,对秦巷恨眼道:“我真是看错你了,老娘以后再倒贴,老娘是这个。” 秦巷笑:“你还知道你在倒贴。” 余知善气倒:“秦巷,你杀人诛心啊,我看这段时间我们不要再见面了,算了,以后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好,就这么着吧,十多年的感情,说断就断吧。” 秦巷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63 果断道:“行,也挺好。” 余知善要晕了:“到底谁在说你不懂得拒绝人啊,你心真的好狠啊,秦巷,我真是看错你了!” 秦巷承认:“分手后,我几乎每隔几天就反省,你说的一点不假,我心太狠了,我这人不值当,你晚上好好睡一觉,也就回来几天,别一天到晚赖着我,明天找你朋友出去聚聚,飞的时候喊我,我抽空送你。” “滚啊,谁稀罕你送!滚啦。” 秦巷吃着冰棍,想着和余知善之间零零散散的对话,当然,余知善骂人发泄的话可不止这些。 她又哭又闹的,到最后才正常点,一点也不像快三十岁的人。 真逗。 这姑娘说喜欢他,可这些年空档期没断过。 秦巷猜她八成在国外谈了个,这是分了才想着回来。 毕竟过年那会儿,她给秦巷发消息,人显示还在马来西亚泡温泉呢。 秦巷想想她的闹腾,冰棍也快吃完了,心里凉飕飕的,空落落的说不上什么劲,把棍子那么一扔,没扔进垃圾桶里,又跑过去捡起来,继续退到这处,再扔。 毓远淑在窗户口拉长脖子看着,喊秦友钟过来看。 老两口在窗户里就看见远处儿子在闹哄哄的小孩玩的地方,一个人捡着根棍子,来回扔,来回捡,像神经病一样。 直到棍子被丢进了垃圾桶中,秦巷摸摸旁边看戏的小孩脑袋,双手插兜往楼道去了。 老两口互相对望一眼,好半天,两人都没说出一句话。 秦巷回到屋子,发现家里静得很,地上来家一个多月的小土狗围着秦巷腿打转,黏糊糊的,秦巷抱起它,撸了撸,随手放到了柜子上,回了房间。 毓远淑盯着秦巷背影看他上楼,走过来,把在柜子上头急的打转要往下跳的小黄抱住,把它抱了下来。 远远的,毓远淑和在客厅拎着水壶浇绿萝的老秦一对视,老两口相顾无言,空气静了良久。 …… 泽西岛。 辛宴庭刚参加完一场晚宴,在这位老伯爵的庄园里,他在窗户下站了半天,看外头绚烂绽放的烟花,看着看着,就出了神。 黎容拎着礼盒走过来时,就看见自家老总在有些年头的墙壁底下那条长椅上坐下了。 老板一个人独处思事时,总会有自己独特别人没有的状态。 这副样子,他看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可不知道怎么的,今晚在墙后璀璨的烟花亮光衬托下,他忽然觉得老板一个人坐在长椅上,两手压着膝盖,左腿叠在右腿上,后背微微仰靠着椅背,模样优雅又沉静,这副模样,竟让他觉得有点不好受。 分明他老板这个样子他真没少见。 大概是有别于之前,这阵子他老觉得他老板心不在焉。 既不毒舌,也不随便发脾气。 好像很多事上,他都没什么脾气,情绪稳定到让人咂舌。 底下人都说老总脾气变得缓和,黎容倒觉得,这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黎容默默陪了20分钟,没靠近,兜里手机响了。 一看来电,有些稀奇:“辛总晚上好。” 哒哒哒的脚步声走近,身后闪耀的火花渐渐暗淡,声响归于平静,烟花停了,可辛宴庭的静思没有正常结束。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忧郁,连着睫毛也在微动,抬起眸色望向来人,看清来人后,眸光也还是平静,身子没动一分,看上去是面色平和,其实是,他懒得置气。 没有可气的必要。 辛色微觉得稀奇,未开口寒暄,下意识奚落了两句:“怎么?跟个斗败的公鸡一样,你看看你这蔫了吧唧的样。” 第43章 我一塌糊涂 今晚,辛宴庭可是当着众人的面,谈下与泽西产业园未来五年的合作。 他是赢家,老伯爵都主动让女儿和他跳舞。 辛色微今晚在宴会上,看着辛宴庭如何和人谈笑风生,最是见证过他刚刚春风得意的模样,若说他此刻在无人的角落像只斗败的公鸡,那肯定没人敢相信。 说来,她与辛宴庭见面必掐的习惯各自都给对方养成了,她的毒舌得多亏辛宴庭,要是没有他反复念叨的你不过是女人,女人无用论,你不会真以为老头的家产能继承到你头上,趁着年轻,快找个人嫁了吧——的洗脑说辞,她也不会把他往死里整。 魔幻的是,她的讽刺今天没有得到回应。 辛宴庭情绪很淡,他脸上甚至连生气都没显出,平平静静收了视线,辛宴庭直接无视了她。 辛色微盯了他半天:“……” 给这小子学会了。 他的漠视,反而让她气的更加牙痒痒。 那种看他急着跳脚的爽感愉悦没有如期得到回馈,她反而有点不适应。 好吧,这小子进化了。 辛色微伸开手,随意摊了摊,说话声线正常起来:“真没想到,有一天也能看到你情绪稳定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一直那样,长不大,像个孩子鬼。” 辛宴庭撇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这词听着挺怪。” 辛色微捋平身后的长裙,在他身边坐下了,声音从高到近,话落在辛宴庭耳边:“老头说的,你别不承认,他一向觉得你幼稚,尽管你都三十好几了,他还在替你操心,在他心里,你就没有长大的时候。” 辛宴庭静了静:“是吗。” 辛色微也静了下来。 辛宴庭缓声道:“兴许他说得对,在人际交往这块,我一塌糊涂。” 辛色微眉毛翻动,半晌:“……” 窗外轰得一声,新一轮烟花又绽了起来,光亮摇曳着撒下光辉,晦明晦暗,辛色微默了半天,话语反而在闹声里显得更加宁静:“我想,我今晚不是来找你谈心的。” “嗯,我也没有要跟你谈的想法。” 辛色微又默住了:“ok,我承认,你人际交往这块,确实一塌糊涂。” 辛宴庭不理她。 辛色微抿了抿唇,侧目朝辛宴庭看去,这人的侧面棱线流畅,鼻梁高耸立体,俊得出奇,比她在拉斯维拉斯见过的名模还要硬朗匀称。 她难得缓了缓声:“没人教的孩子是这样,什么也不懂,没眼力见不说,还自以为是的出尘,我真满好奇,像秦巷这么敞亮会来事的,怎么会看得上你?想必追人的过程很辛苦吧。” 她好心,没把后面更损的话说出来,当然不是为了顾忌他那点薄面。 熟料,辛宴庭接了她接二连三的嘲讽,面上还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倒是安安静静的,道:“他没看上我。” 辛色微轻挑眼尾。 他下句紧随而来:“他只是觉得我长得好,他颜控,喜欢我这张脸。” 空气静了。 辛色微眉眼抽动:“……” 阿这。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64 “倒也不用说的这么细——” “你不明白,他之前说喜欢我的时候有多喜欢。”辛宴庭把话止住了,他陷入了回忆,神色变得飘忽,像沉浸在旧时光的喜悦中,回到那时刻甜蜜的氛围里,可慢慢,他又将自己抽离回忆,面色暗淡,脸上既不是痛苦,也不是不能忍受,就是很平淡。 平淡到,让辛色微以为他好像已经接受了这个不得了的事实,且逼着自己必须接受。 这样子就好像—— 当初老妈去世时,家里佣人在整理她的遗物,他就站在人来人往的门口,看着老爹第一时间只是忙着和律师沟通。 辛色微眼神飘了一下,语气变淡:“听起来好像秦巷还挺渣的,所以他只是玩玩?” 辛宴庭瞳孔扩大,眉头展现不悦:“辛总,未知事情全貌,不要轻易给人下定论,这话你不觉得耳熟?这么说秦巷,我建议你重新回去修修你的法学,当初学法拿的是个水硕吧。” 都扯上法学了。 “……这好像是事实吧,你不觉得秦巷渣?”她的刺激总算起了反馈,这人回怼他,换来的是她从身体反应上应激出的语言系统攻击。 难以自控。 好家伙,辛宴庭没声了,表情竟然变得痛苦,看上去像在嘴硬:“他不渣,他没错,他只是不爱我了。” 辛色微跪倒。 合着他嚣张不可一世的老弟原来是个冤种。 辛宴庭开始自说自话,丝毫已经注意不到,在他身边的这人,是她辛色微。 “这很正常,理论上来说,爱情是受社会因素影响的生理、心理和主观情感结合的复杂现象,爱情萌生的开始无非是肾上腺激素飙升,退去激情之后,双方归于平静,客观看待爱和不爱是一种理性的表现,你这么滥交,应该明白,爱这种事绝对自由,不可能是束缚两个人的枷锁。” 辛色微压了两下眉眼,找回声音:“还是别说话了吧,我真怕我再说他两句,你要哭了。” 辛宴庭转着中指,那里有一道痕迹很深的戒痕,他只是转着手指,摸不到实物,习惯性由着他转的银戒此刻不在指头上,他却还做着一样的动作。 像只是在满足自己的心理需求。 辛色微注意到他的动作,自然也注意到他手上的戒指消失了。 行吧,看在他这么惨的份上,她就再陪他聊个两分钟吧。 “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谁。” “还能有谁,秦巷。” “秦巷啊,”呢喃一样唤出他的名字,辛宴庭把整个肩膀放松,整面靠在椅背上,高高仰起头,竟然和辛色微推心置腹起来,“他特爱笑,有事笑,没事笑,从没见过这么爱笑的人,说话笑,生气也笑,就没见他急眼过。” 要不是见识到秦巷的厉害,辛色微差点以为他在说机器人。 可事实——“还真是,他跟个弥勒佛一样,笑起来没心没肺的,跟个小太阳似的,看的人心里还怪暖。” 辛宴庭睇了她一眼,眼里又闪出不高兴了。 辛色微摆正姿态:“行,只有你能说,你继续。” 继续还有什么。 辛宴庭想不到了,他抖着睫毛影子,呼吸很慢:“他这么爱笑,我却把他弄丢了,你觉得我以后还能遇到像他这么好的人吗,又温柔又体贴……还是我不够好,没法叫他一直喜欢,你说我要不要去整容——” “打住,”辛色微忍无可忍,这两分钟她多余白聊,“小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像什么?” 辛色微站起了身,语气不耐。 辛宴庭慢慢拢正身体,抬头看他,一脸无辜。 辛色微冷脸:“特像祥林嫂!蠢货,你爹还以为你多有本事,连好坏都分不清的冤种,我给你推荐两个海外心理咨询师,有时间飞过去看看,醒醒吧,你病得不轻!” 辛宴庭这会儿正常了。 长久以来,他没有一个宣泄口,和辛色微念叨两句,被她骂,他觉得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反而心里更平和。 点了点头,他应:“推给黎容,有时间我过去看。” 辛色微彻底哑声。 墙后头的烟花没了声,辛色微恢复了冷静,拍了拍臀裙,她又坐了下来,这回,声线柔和多了:“你手上那枚,老妈送你常年戴着没摘过的戒指呢?” 辛宴庭抬起手,左右翻了翻,戒痕在月光和灯光的融合下痕迹斑驳,有可能是他眼睛花了。 “摘了。”他平淡道。 “摘了?”辛色微面色奇怪。 “嗯。” 大概是分手后的某天,他一个人在院子里坐了很久,坐到天黑,灯全暗了,坐到月亮升到了半空,也有可能是那夜里他第一次产生念头,打算放手,宣布国清鹊破产停牌。 这东西戴了几十年,银戒几度复修失光,终于在这晚被他摘下了。 因为秦巷说。 因为有天秦巷用整个手掌贴着,握住他的指关节,指尖按在他的银戒上,制止他的动作,跟他说:“别慌,用不着局促,以后我的事,都不用慌。” 他又失言了。 可他信了。 自从把戒指摘了后,他转动戒指的次数很少了,越来越少,少到他都快忘了,他原来还有这么个小习惯。 这就和不去想秦巷一样。 习惯什么的,早晚能改,时间问题。 等有一天他彻底不去转动自己的手,或许那天,他真的就把秦巷放下了。 可偏偏辛色微非要提他。 她不仅提他,还在听完他说话,又陪他静静坐了十分钟后,终于拗不过自己,表情不太痛快道:“我真是多余管你的事,今晚你一番话,让我对秦巷颠覆了印象,可该说不说,渣男就要贱人配,弟弟,小辛总,我订婚那天,秦巷来过。” “我知道。” “那你知道他和我聊了什么?” 辛宴庭把嘴巴抿紧,表情放松不下来:“你可以不说。” “我权当做个好人,秦巷说,他后悔了,他说后悔分手。” 仿似被什么震了一下,辛宴庭失焦的眼神找回重心,人如回光返照,面色几番多变,唇色又似惨白,声线抖得厉害:“你说……什么?” 第44章 分手后再见面 秦巷在忙里偷闲的功夫中,时不时回余知善两条消息。 余知善微信上说这礼拜她回国,希望秦巷去接她。 秦巷看到消息已经是凌晨2点,刚下实验室,换了衣服从柜子里拿手机,划拉了一圈聊天消息,退出又点开朋友圈,没看到想看的,退回来在一圈未回消息中点开了知善的对话框。 随便回了两句:【忙,没时间】 【晚上请你吃饭】 余知善秒回一条语音。 秦巷点开,听见她尖着嗓子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65 冷飕飕说话:“忙?忙什么?” 下一秒,又一条语音进:“不会是忙着谈恋爱吧,秦巷先生,我有必要告诉你,走出感情最好的方式绝对不是开启一段新感情,为了陪你走出这段糟糕的感情,我花了多少时间陪你,你现在跟我说忙?好啊,下回有事别找我噜。” 秦巷笑着摇头,把手机揣回兜里,不回她。 回去路上,秦巷打开手机,一圈消息回完,果不其然看到余知善又进了五条语音,一条比一条长。 秦巷一条没点,回了个囧的表情包,后面没再回。 晚上睡觉前,秦巷把手机放在一边,倒是一条条听完了,挑了挑眉,没听出来这姑娘回来究竟有什么重要事,掀开被子入睡。 他最近忙的日夜颠倒,每天睡不够三小时,饶是这样也是经历充沛,余知善说回国,秦巷没有时间见她,这趟她回来就没碰上面,余知善悻悻飞回芬兰。 8月的某天,秦巷的期刊发表,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学术界对他的论文做了研究,业界对他提出的研究思路和数据进行了小范围圈内传播讨论,甚至欧美几所大学和实验室相继向秦巷发了邀请函,协邀院里合作进行交流。 这并不是秦巷发期刊的主要目的,一应学术交流秦巷全都委派给了贺彦名,贺彦名作为院里代表,这段时间倒是没少跑,外加上上个综艺播出,他如今的知名度反而比秦巷响。 院里最近考虑给秦巷评职称,股东会成员这段时间没少和秦巷沟通。 王德封天天捏着下巴,盯着秦巷一举一动,眼睁睁看着他大张旗鼓地干,搞了研究,发了期刊,进出股东会,又接到评职称通知,上蹿下跳的,论是没听出来半点风声他要跳槽。 这小子不知道葫芦里藏了什么药,藏的蛮深。 众人对秦巷的思量和关注一茬接一茬,连贺彦名也摸不准他师傅究竟打什么算盘,他也顾不上这些,这周又被遣派出了国。 倒是王德封,却发现了点异样,他是眼瞅着这小子从跟打了鸡血似的狂飙状态渐渐变得偃旗息鼓,到今天,他瞧出这人还有点萎靡不振,像霜打的茄子,开完周会,连领导层都瞧出问题来,暗示秦巷要是有事就回去休息几天。 秦巷两只浑浊不清的眼睛盯着手机屏幕,面色不太好,摇了摇头,拒了领导提议,领了任务回办公楼。 昨晚一晚上没睡。 不光昨晚。 是这一个礼拜。 吃饭,洗澡,上厕所,都盯着手机屏幕,要是视线能放光,那恐怕他的手机都被扎出十个八个洞,机毁人也毁。 事与愿违,手机屏幕相安无事,他发出去的邮件没有一点回应,安安静静,没有声息,和他投出去的那堆文件一样,如同投进了邮件垃圾箱。 秦巷状态不太对,前阵子埋了命地干,人憔悴的很,这几天连着请假,也还是食不下咽,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去中兴路上那家咖啡馆,点一杯咖啡,坐着发呆,放空。 他这种状态持续到余知善回国。 余知善给秦巷打电话,十次有九次他不接,这晚两人吃完饭,余知善受不了秦巷闷不做声的样,心里比他还堵得厉害,忍了又忍,问:“要不你和我聊聊她吧。” 秦巷死气沉沉:“谁?” 大小姐憋着火气,情绪压了又压:“还能有谁,当然是那个婊……表里不如一的小可爱,这些天我一直憋着没问,也没有听你提过她,她是什么样的人,性格怎么样?” 两句话将秦巷带入沉思。 他表情渐渐变得痛苦。 余知善最受不了他这样,她如沐春风,从来都侃侃而谈的秦总变成了这样,都这么久了,他还没走出来,这叫她怎么能放过那个小婊砸。 她恨不得将这个夺走秦巷第一次恋爱体验的臭婊砸手撕了! 这人要是站在她面前……余知善咬着后槽牙。 “行行行,让我猜猜,首先,她颜值肯定很过关对不对。”余知善尽量语气和善。 “嗯……”秦巷脑海中很快勾勒出一张画像,想着想着,嘴角都弯了,原本毫无生气的面色忽然有了一丝羞赧,连话也说得不好意思,“还满过关的——” 有什么用,还不是分了。 秦巷嘴角的笑意戛然而止。 没意思。 什么都没意思。 秦巷一瞬恢复了死人脸,余知善快晕了,耐着性子,压着语气:“我想也是,要是不过关肯定入不了你的眼,有照片吗,我想看看……好好好,不看,那你跟我说说她呗,她是什么样的性格啊,是不是很温柔体贴。” 体贴么。 秦巷认真想了想,摇头,语调拉得又深又长:“也不是很体贴。” 温柔更谈不上。 不知不觉,秦巷脸上又扬起了笑意:“他这人 稀稀拉拉的小毛病还挺多的,是个讲究的人,饭不好吃不会吃,挑食,认床,床单颜色要是不对,床垫不舒服,一晚上都不睡,我想他是睡眠浅,常年的不睡觉,一晚上睡不了四个小时,光是挑剔也就好了,就爱折腾人,私底下什么话都说,有脾气就发,动不动生些小脾气,倘若要是人多,闹腾地方他却又不自在,话说不了两句。” 秦巷陷入回想,满脑子都是辛宴庭在灯火璀璨的窗户底下落寞的身影:“你要说他脾气不好,可他又很能抗住事,不懂他的人,都觉得他难伺候,可他要是有气,从来都显在脸上,你忍不住想哄,又乐意去哄,哄个两句就好,跟个孩子似的,不知道多好满足……他也不爱记仇,气发过了什么都过了,搁不到第二天。” 余知善面色越变越古怪,听到最后,语气几近阴森,奚落的话顺嘴就出:“大小姐脾气啊,原来秦巷你喜欢这种类型,找虐是吧,这么难伺候还伺候什么啊,她是不是因为作的不行,你才跟她分的啊。” 秦巷顿住声,脸上一点笑也没有了,低下头来看向余知善,脸色变得正经:“不要这样说他,只是我觉得他难伺候,旁人不觉得,他也就跟我发发小脾气。” 余知善脚指头都快抠在了一起,气的想发疯,还是憋住了:“得,得亏分了,不然你不知道怎么受折磨。” 秦巷脸色渐渐生闷,余知善这话他听得不舒服。 “知善,和他在一起这半年,我没觉得受折磨,其实你不知道,他爱我怕是比我爱他还是要多点,这段感情里,他付出的比我要多……” “闭嘴!” 余知善忍无可忍,什么隐藏的脾气全都遮不住,像只战败的小鹿,两只眼瞪得浑圆,又气又怒:“闭嘴!从现在开始不要再跟我提她一句,不聊了,这个话题真的很没意思,没有哪个分手的恋人天天还谈前任,拜托,你要搞清楚,她都已经是过去式了ok,你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66 的眼睛要向前看,下一个只会更好。” 秦巷胸腔里震出一阵疼痛,那点痛他连抓都抓不住,面色要笑不笑,比哭还难受:“真的吗,还会更好吗。” 可我怎么觉得不会了。 …… 第二天。 余知善还是在那间咖啡馆找到秦巷,坐到他对面,余知善放下手里的提包,扫了一圈咖啡馆内的装饰:“怎么又来这间咖啡馆啊,一坐就是半天,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个爱好。” 秦巷坐在常坐的座上发呆,放空。 这间咖啡店,是辛宴庭那栋别墅方圆几里内仅有的一间,以前晚上没事做,他总和辛宴庭来这间咖啡店喝点咖啡聊聊天。 辛总说这家咖啡店味道也就那样,可是秦巷喜欢,他喜欢落地窗前十字路口的街景,对面楼的墙上挂了一连排爬山虎,绿油油的,头顶就是云,他还画过画,街口停靠的车边,辛宴庭就站在那等他。 想到这,秦巷不自觉又笑了。 仔细一回想,确实是辛宴庭迁就他更多。 方方面面,连难喝的咖啡他都乐意跟着喝,不想做的事,无聊的小游戏,好像只要秦巷陪他在一起,他什么都能接受,也从来不说无聊。 余知善问的话没得到回应,眼前这人还在放空中。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这样像得了抑郁症,你跟他说话,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对什么都无所谓,甚至不在乎你来不来,跟他说不说话。 余知善当然知道他这样状况不太对,也清楚原因,耐着心问:“阿巷,你老坐在这里发呆,这间咖啡店有什么不一样吗,你是不是坐在这里在等什么人啊。” 秦巷被这话震得发愣。 就知道是这样。 余知善俨然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正想再劝劝他,不料,这人忽然站了起来,往前台去。 她眨了两下眼,跟着秦巷一道往前台去。 怎么说呢。 纵观阅人无数,谈过不下十个男友,余大小姐还是被眼前这人震慑了不止一点。 这深邃的五官,这眼睛这鼻子,这太阳花似的长睫毛…… OMG。 一身笔挺的西装收腰款,顺直直筒裤包裹的长腿,宽肩,窄腰,冷漠的面色自带疏离,什么禁欲系男神。 仿佛丘比特之箭砸中余知善心脏,她对眼前这人一见钟情了。 余知善走过来,自然地挽住秦巷的胳膊,脸上笑若莲花:“阿巷,你朋友啊。” 辛宴庭接过咖啡,脸色淡淡的,视线从这姑娘发笑的脸上落到她手上,很快瞥开。 秦巷没看余知善,痴迷一样的视线使劲盯着辛宴庭,把余知善的手推开,向辛宴庭靠近一步:“我给你发的邮件你怎么不回。” 辛宴庭视线低垂,睫毛一圈打下来,目光落在秦巷脸上:“回什么?” 秦巷脸色刷的白了下去,渐渐变得难看,已经由刚刚的欣喜转变不自然:“庭哥。” 第45章 不能如他的愿 余知善哪还注意秦巷现在什么状态,她被秦巷推开也不在意,还等着秦巷给她介绍呢,两只手自然地又挂上了秦巷胳膊,说话甜腻:“阿巷,你朋友怎么也不介绍一下。” 秦巷怔怔的,有点找回意识,却还是推开了余知善的手,将胳膊从她双手间抽出,简单说了句:“辛宴庭,辛总。” “啊……”就这么简单—— 余知善回过头来看向秦巷,双手还要去挂秦巷的胳膊,被他自然地避开。 轰隆一声。 余知善面色古怪,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意识开始复苏觉醒。 不可置信,余知善看看秦巷,又看看眼前这人,这颜值不输男模的帅哥—— 不是吧。 秦巷。 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你要么不谈,一谈谈个大的!!! 余知善瞬间把手松开,往旁边退了一步,脸色冷淡:“我先点杯咖啡,你们聊。” 磨蹭了好几分钟,余知善还在看甜品单,时不时回头瞅两眼,眼见着秦巷像死了爹妈一样的惨着脸把人送走。 那人捧着杯咖啡离开了咖啡店,秦巷还在那眼巴巴地盯着人看。 那眼神,都快望出秋水来了。 放下手里的甜品单,余知善走到秦巷身后,幽幽开口:“秦巷,你是gay,你竟然不跟我说……” 秦巷回过头来,脸上依旧是惨白无色的,眼神却被雷焦了一样,不太置信。 他那样子好像在说。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是gay,怎么可能?? 好哇,gay而还不自知。 …… 这天气像要下雨,把余知善送到机场,余知善的情绪似是稳定多了,她跟秦巷说这回飞芬兰,又是大半年回不来,他要是有空可以去芬兰看她。 秦巷说好。 余知善便又问:“你不会一次芬兰都不去的对吧,我们认识十年了,不管你怎么样,我们都是很好的朋友对吗。” 秦巷点头:“当然。有空,我会联系你。” 余知善失落落走进了机场大门,回头去看时,秦巷的车已经开远了,找不到影了。 她挺难过的,不知道为什么,前所未有的预感,这回和秦巷分别,那就真是一辈子分别了。 秦巷,再也不是她停下来休息时,想靠就能靠的臂弯。 兴许以后还会见面,但或许,她和秦巷的关系,不会再像之前一样。 擦了擦眼泪,余知善给秦巷发了条消息。 秦巷把车停好,停在墙边,这才看到余知善发的消息。 大小姐只发了一句:“Goodluck!” 祝他好运。 秦巷失笑。 他运气一直很好,想要的东西就没有要不到的,可到三十岁了,他其实不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就好比现在,他送完余知善,驱车便到了辛宴庭别墅门口。 辛宴庭这一年内,兴许只有这阵子回了趟国。 兴许今天已经回伦敦了。 他驱车过来到底想做什么? 自己也不清楚。 秦巷在车边靠了半天,眼看着朦胧细雨飘摇,越下越大,两边的肩膀都被打湿。 可他,还是没有明白自己想做什么。 一墙之隔,门内。 管家取伞回来,撑在辛宴庭头顶,看着监视器里那位小秦先生,老人家欲言又止,将伞往辛宴庭身边多挪了些,倾盆大雨说下就下,管家的肩膀被雨水浸透。 这伞够撑得下三个人,雨势凶猛,说来就来。 辛宴庭站在原地不动,视线紧盯着监视器。 监视器中的秦巷立在原地也不动,雨水糊了他一脸,淹了他头发,他在雨中的神情渐渐模糊不清。 好半天,辛宴庭面色动了动,管家举着手中大伞,说话:“先生,你们是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67 在演情深深雨濛濛吗。” 辛宴庭撇过脸来,神色不耐。 管家笑道:“这么置气可不行,请小秦先生进来吧,这么大的雨,当心淋坏了身体。” 辛宴庭分明听见了管家在他耳边的话,雨水似箭一般钻进他衣领中,沿着他修长的脖颈往下流淌,他盯着监视器,还是一言不发。 回国前,黎容问他,这次回国,会不会遇到秦巷。 他记得当时在车内,黎容送他到机场,他看着车外川流不息的车辆,隐隐来了句:“遇见又怎样。” 遇见又怎样。 他说的啊。 他说不合适。 此刻,在瓢泼大雨中,辛宴庭像失了声,他嗓子干哑,发疼。 “哦,他走了。”管家意外道。 监视器中的秦巷用双手狠狠抹了一把脸,转身回了车内,不到一分钟,他开车离去。 这场景有点熟悉,同样的事做第二遍,意义可就大不一样了,管家这回可不敢再乱开玩笑,他的小主人面色发白发虚,他担心他会晕过去。 辛宴庭面色缄默,唇瓣深深抿成一条线,管家提议刚淋了雨,先上楼洗个澡,会给他煮参茶汤。 泡了一个多小时的热水浴,辛宴庭没擦头发,头部以上沾着湿漉,只裹了一件长浴袍,全身虚脱,他坐回了卧室落地窗前矮软的沙发上。 屋里静的没声,管家在门边敲门:“先生,我方便进吗。” 门被擅自推开了,推开一条缝,管家端着参茶汤走进了屋,将杯子放在室内茶几上,站在辛宴庭身后:“先生,你有客人到访。” 辛宴庭没动静,像没听到管家说话。 管家柔了柔声:“是小秦先生。” 辛宴庭全身僵硬,缓缓转过头来,在水中泡了一个小时,全身都透着白,眼神没有聚焦的方向。 管家被这眼神吓到,语气愈发和缓,重复道:“先生,是小秦先生,半个小时前,他就来了。” 秦巷洗了个澡,管家给他拿了身新衣服,擦干头发后,秦巷喝着参茶,在客厅耐心等待。 等待的过程有些漫长,他一面看着时间,一面想,从前辛宴庭好像没有泡澡泡这么久的习惯。 桌上这只手表还是辛宴庭的,两人在一起那么久,这只手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他家的,后来分手他把有关辛宴庭的东西清理干净寄走,没想到家里时不时还能冒出一点痕迹。 今天是只表。 明天又是一块方巾帕。 秦巷不敢细想,最后索性搬离了公寓,回他爸妈那里住。 秒钟一点点往前走,如同一把凌厉的剑悬在他头顶,他在等人宣判,时不时看向楼梯间。 一个错眼,他看见有人影出现了,眸光闪动,可在看清来人是谁后,又瞬息熄了火。 是管家。 管家面色和睦,眼中还有歉意,甚至有一些秦巷看不明白的情愫,他对秦巷道:“小秦先生,宴庭病了,身体不大舒服,你要是不急的话,不如过几天再来拜访。” 秦巷扶着桌面站起了身,脸色显白。 手抠着桌面底部,秦巷小臂连着指头都在用力,一瞬,又泄了全身的气,微张了张嘴,发现嗓音是哑的。 “他是不是……不想见我?” “这,也不是,”管家面色为难,“天气降温,突然转凉,先生得了风寒,睡着呢。” 昨天见面,明明还是好好的,没看出受风寒的样子。 秦巷呼出一口气:“那我上去看看他。” “小秦先生。”管家喊出声。 秦巷全当听不见,他迈开了步子,步速很快,三步两步穿过客厅往楼梯上去。 管家在身后重重喊了一声:“小秦先生!” 秦巷停住脚,转过身来。 管家走到楼梯边,抬头望他,把话说清:“秦先生,先生说,他这几天不想见客。” 秦巷把手搭在楼梯栏杆上,当作没听见,静了静,又道:“那劳烦你再帮我通传一声,求个情,让我和他见一面,我有些事找他,有些话想跟他说。” “很难办啊,小秦先生,方才放你进来,我还不知情,先生骂了我一通,说以后不好再让无关的人到这边来打扰他,我要是再上去——我怕他会不高兴的,你也知道他脾气。” 秦巷腿有些软。 自己不觉得。 慢悠悠的,迈开腿下了楼,他走到了管家身边:“好像是有点难为人了,算了,毕竟是我跟他的事,怎么好一直麻烦你呢,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你出去。” 外面轰隆隆又开始雷声作作,看天气,又要下雨,一阵一阵的雨,像秦巷此刻的心情。 管家说让秦巷等等,他回屋拿把伞,秦巷摇头:“不麻烦了,我快快的,就回去了。” 管家说这哪行,你等着,我回去拿。 可等他出来时,秦巷已然不见了,管家看着空荡荡的前院,猛声叹了一口气,拿着伞正要回头,吓了一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楼上一直躲着不出的辛宴庭出现在门口。 只隔着一束光的缝隙,辛宴庭站在那里,隐在暗处,天快黑了,有光从门里闪进去,轰隆一声,天边又是一声炸雷。 辛宴庭的面色在昏暗光亮处晦明晦暗,说来,这神情倒叫人觉得可怖。 “小秦先生走了,刚走。”管家道。 “嗯。”辛宴庭冷冷淡淡应了一声,转身回了楼上。 方才楼梯间,辛宴庭就隔着一面墙望着秦巷。 只要秦巷再往上走几步,兴许能看见辛宴庭半个身影,兴许看不见,辛宴庭会往后退,慢慢往后退,直到退回房间。 这一晚的雨势出奇的猛烈,雨量之大,难以估摸,邪风阵阵,吹翻了辛宴庭落地窗前的老树枝丫。 五点,雨停了。 风声渐小了。 辛宴庭始终没去关被风吹散的玻璃窗,任凭雨水风声灌透整间屋子,墙上透出风树摇曳的身影,来来回回地扫,也只有这种时刻,他觉得他好像还活着。 等雨终于停了,他合上眼,睡着了。 第二天早,管家派人在院子里清扫,家里的佣人推开正院的大门,惊了一跳。 门口那里停了一辆车,分明是从昨晚停到现在。 不,从昨下午停到现在。 秦巷是被一阵阵咚咚的敲窗声敲醒的,双眼疲惫,沁着红血丝睁开眼,他降下车窗。 一晚上没捯饬,脸上长起了胡须,刺挠的发痒。 “您这是一晚上没走吗,哎呀,昨晚上那么大的雨,这给闹的。”管家语气急切,像是心疼。 “没事……咳,”秦巷咳了一声,压下了发哑的嗓音,揉了揉酸疼的脑袋,清晰说出话来,“我等庭哥出门,我跟他说两句话。” “有什么话非得当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68 面说吗,你手机上,微信上给他联系下不行吗?” 秦巷瞳孔微缩,脸有些发白:“那我,试试。” 他不敢试。 他怕发过去,收到的会是一串红色感叹号。 他怕辛宴庭,他庭哥已经给他删了。 秦巷按开车门,双腿发麻地下了车,暗了语气:“我还是在这等他吧,他总要出门的,微信上跟他说不清,我在这里等他。” 此刻他自己不知,他固执的有些不像话,给管家吓的不轻。 秦巷活动活动了手脚,原地来回走了走,压制住了发麻和浑身的酸痛:“你进去吧,别管我,我一会儿点个外卖吃点,在门口再等等他。” “唉!”管家失语。 十点钟左右,辛宴庭醒了,人始终是不在状态的,脑袋昏沉,刚从浴室出来,就被管家扰的整个人全面精神。 管家犹犹豫豫的,这事总要说:“宴庭,你和昨儿来的小秦先生到底闹什么别扭了,他从昨下午等到现在,一直在外头候着呢,你不让他进屋,他车一直停在院外面,这么下去真不行,有什么话就说清,闹来闹去,伤人不是?” 辛宴庭缓缓抬起头,笔直伫立在原地,目光幽深,如一阵暗光涣散飘向四方:“你说谁?” “小秦先生啊。” 辛宴庭慢悠悠下了楼,好像面色只在刚刚有那么点变化,这半会儿始终是淡的模样,说话声也很淡,跟管家道:“你知道吗,世上有一种人,他一向和和气气,谁都挑不出他的错,身边所有人都说他好,可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他什么都不是,不仅个性恶的不行,骨子里还透着狠,你知道这种人叫什么吗?” “叫什么?老好人?” “不,”辛宴庭眸光转冷,“叫虚伪。” 一个虚伪的伪善者,堪称最佳男主角,该给他颁布个最佳表演奖,这号人总是能把两分的深情演绎的百分真诚。 “你以为他在干什么?你是不是也很同情他,觉得我对他太冷漠?觉得我不像个人?” “啊,也不是……” 辛宴庭眯了眼——谁都没有我懂他。 谁都不如我懂他。 “他在装,他在演,”他最擅长的便是表演,爱的时候能演的全世界动容,不爱了,从前的所有都像是一场戏,脱身自如,“他现在不好受,所以他要做些事来按捺住心里的躁动,他不是非要找我说两句话不可,他现在这样,无非只是想让自己心里好过些,说到底,他只是不想让自己一直这么难受。” 辛色微说他后悔了。 兴许在夜深人静处有个两分悔意,可终究不是悔的和他辛宴庭分手不分手,骗他与否,悔的恐怕只是自己的良心过不去,当初分的太彻底太快,倒叫自己这个老好人名号失了真。 不然,他忙了一年,一年后的某天,给他邮箱发的,怎么只是几篇于他而言,于国清鹊而言已经失效的论文研究。 他想要自己的灵魂、良心好受些。 那对不住,他恐怕不能如他的愿。 如果他非来招惹他。 “下午去北环清算房产,开那辆低调款的黑色迪奥,去准备准备。” “好。” 第46章 秦巷碎了 辛宴庭他姥姥名下房产不少,光是留给他妈的就有五套,这些房产全都由辛宴庭接了手。 今儿他来清算的是北环一栋年代久远的小洋楼,小洋楼据说是上世纪某个政客和其夫人居住过,房屋坐卧园林,依湖伴水,环境倒是清雅别致。 辛宴庭从前没有要拍的打算,这套房子拾掇拾掇,以后也是能住人的。 可现在,辛宴庭改了主意。 有人出了笔大价钱,托关系问到辛宴庭这个东家的面上,问他卖不卖。 辛宴庭还没下好决定,今天也只是来清算屋内一些资产和做个地段评估。 下午的天阴沉沉的,不见太阳。 院子里有专人时常来打扫,还算干净,最难得的是院前一片幽绿的竹林,辛宴庭光是在院中坐着小憩片刻,就已觉得心中宁静。 这份宁静只是一时的。 望着前方竹林深谧,辛宴庭的眉头一直是不展的,眼神甚至可以说是忧郁。 身后廊上有人说话,渐渐有脚步声走来,有人唤了他一声,辛宴庭没听见,目光还是望向前方,在出神。 那人便又唤了一声:“庭哥。” 尴尬的,欣喜的,看上去激动却又平静的面色。 辛宴庭朝这人望来。 眼神一阵恍惚过后,辛宴庭眉眼上染了全部的不高兴,眸光倦怠,像是厌恶:“怎么找来的?” 秦巷拉开他身边的座椅坐了下来,压住了咳嗽:“问黎容的,他说你下午在这边办事。” 辛宴庭像刀子似的眼神笔直戳过来,还要再说两句扎人心的话,秦巷一阵连串的咳嗽声打断了他。 秦巷咳得面红耳赤,咳了一分多钟,怎么也压不住,最后按着桌面,捶着胸口,大口呼吸,这才压住全身的震动,呼吸平静。 辛宴庭抿了抿唇,始终没说话。 秦巷捏着拳头又捶了捶胸口,朝辛宴庭摆手:“没事,一会儿就好。” 这话刚说完,他又咳起来。 最后咳得受不住,起身到一旁柱子边咳去了。 辛宴庭便听着那声一阵一阵的,像没有休的时候。 等到他站在花圃边,立在秦巷身后时,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秦巷变作正常了,除了脸上还是胀红外,好似又恢复成了过去那个翩翩公子潇洒模样。 秦巷知道辛宴庭就在身边,朝他转过头来,露出讨好的笑:“庭哥。” 辛宴庭面色漠然,不理人。 昨夜下了一晚的雨,花圃里的花这会儿随风摇曳着,不见摧残,别有生机。 还有好几样菊花。 各样的颜色都有。 好看的不行。 辛宴庭不看秦巷的脸,继续看着地面菊花。 片晌,他转过面来,眼里透着冷,一股刺心的痛扎着秦巷肺管,弄得秦巷想说的话都忘了要怎么说。 秦巷牵强附会地笑笑,嗓子发痒,拉出声音:“昨天淋了半天雨,嗓子好像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 辛宴庭戳穿他:“是吗,看你这声音,怎么中气还挺足?” 总算等来他一句话。 秦巷心境都开了,就像地上娇艳的菊花一样,心里有什么暖流涌上,全身都热了,望辛宴庭的眼神自然就柔了下去,嗓子也不疼了:“庭哥,好久没见了啊。” 辛宴庭背过身去,往廊上去,往屋里去,淡淡道:“前天不是才见?” “啊,是。” 秦巷便跟在辛宴庭身后,自己不知道,这会儿他比他送给辛宴庭的那只狗还要黏人,辛宴庭去哪他去哪,辛宴庭站在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69 哪,他就挨着站。 辛宴庭到没人的会客厅拉开座椅坐了下来,秦巷也拉开座椅,坐到他旁边,岔开着腿,继续看他,眼神柔和。 两人半天没有动静,也没有话,秦巷想了想,起了身,把桌上的茶杯端过来,倒了一杯水给辛宴庭。 辛宴庭倒是接过了,身子坐得笔直,捏着杯子把柄,慢条斯理喝着,像缺水,一连喝了半杯。 “聊聊吧,庭哥,我找你一天了,我有话想跟你说。” 辛宴庭捏着把柄,身子忽然像定住了,慢慢才将茶杯放下。 秦巷故作轻松,声音听起来却不太轻松:“就聊聊,去楼上卧房吧,这里好像不太合适。” 楼梯处,来来往往都是人。 辛宴庭朝声源处望了一眼,暗了面色。 咔嚓。 随着门被关上,秦巷听见那道宣判的声音笔直落下,悬在头顶的剑一瞬间就消失了。 他连肩膀都松塌了下来。 好像长久以来,有什么东西挂在胸口,沉在肩上,堵在心里,这一刻有了结论。 结论是,看见辛宴庭,他是真开心,打心里的开心,人好像,一瞬间就活了,怎么着也不觉得累。 就想跟他说说话,想痴迷地看着他,想听他骂个两句,甚至,他直赖赖冷冰冰的望人,秦巷都觉得心里热血翻涌。 辛宴庭踩着皮鞋走到秦巷身边,拿起遥控器,打开了卧室北面一整面关上的窗帘。 随着窗帘拉开,秦巷看着窗外渐亮的天气,心境豁然开明。 陌生的地,陌生的环境,却是熟悉的一切,熟悉的味道,以及这熟悉的人。 长期以来,没有重心骨的秦巷遇见辛宴庭,就像蚂蟥吸了血,浑身精神抖擞,不知疲倦。 他异常的亢奋,所以此刻,他不要脸道:“庭哥,我病了。” 辛宴庭脚步一顿,手里的遥控器握紧,眉目短蹙,转过身来,看着秦巷,和他迫切急着求助的眼神对上。 “什么病?”一句话,辛宴庭想了一万种可能。 秦巷想张嘴,泄气一样,眼神也变得难受,痛苦。 “说话,秦巷。”辛宴庭冷声。 “很严重的病。”秦巷把眼睛垂下来,片晌,又看向辛宴庭,“这一年半来,怎么治也治不好。” 辛宴庭的视线从秦巷消瘦的脸上开始往下,像锥子一样扎进秦巷的肌肤里。 他快碎了。 “到底什么病?” “说不清,很混乱,总是会梦到你,知道这不合适,没可能,但忍不住去想,控制不住,庭哥,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整宿整宿睡不着,再这样下去,我怕身体撑不住。” 辛宴庭怔了半天,遥控器也从手里脱落掉到了地上。 回过神来,他捏了捏拳头,走到茶几边上,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全身陷进去。 “你这叫分手后遗症,很简单,时间能解决一切。”时间确实能解决所有问题,他就是那个明显的先例,从整宿整宿睡不着,到勉强一夜能睡两个小时。 “是吗,那怎么我这个症状还越来越严重了,刚分手两个月,我能吃能睡,到今年,我脱发严重,白天有时候坐着就能睡,你说这样,还会变好吗。” “会变好。” “真的吗,”秦巷不信,“你说我这样到底是怎么了?真的还能治吗?” 辛宴庭哼了一声,面色发冷。 静了很久,他用冰似的视线望向秦巷,言语直白凛冽:“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事?巷总,你是不是觉得,你只要继续缠着我,我就能给你解决问题?像之前一样?不解决就一直缠着?” 秦巷小心翼翼地,蹲了下来,最后几乎是半跪在辛宴庭面前,慢吞吞地,瞄着辛宴庭的脸色,把手搭在辛宴庭膝盖上,抬头望着他,眼里都是渴望:“可以吗,庭哥?” 辛宴庭心中,暗暗倒吸一口气。 良久,吐出的却是冷气。 秦巷最会了。 他知道什么可以拿捏他。 任何时候,任何地点。 辛宴庭冷冷的,把他的手重重推开:“不可以!” “好吧,”秦巷尴尬了一下,拍了拍膝盖站起了身,又坐到了辛宴庭身边,“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和你谈场恋爱,我真是出了大问题,对女人提不起劲,对男人,更提不起劲,分手后,我也老想着你,我说真的,我经常梦见你。” “梦见什么?梦见和我做?” “呃。”秦巷语塞,继而脸上又显出尴尬,“这倒没有。” 辛宴庭的眼神慢慢变得很是忧郁,怨恨,冷的人心里生畏。 秦巷避开他的视线,不和他对视,揉了揉手,声线加重:“庭哥,我来找你,也不为别的,我就是想说,我们能做回正常朋友吗,我知道这样显得不要脸,可我真的没辙了,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忍,猛不丁看见你,听见你说话,我有多高兴。我是真高兴,真的,我这里,这儿,好像都活了。我好像重活了。” 辛宴庭依旧冷着视线,面色漠的不能再漠:“秦巷,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谁甩的甩,当初分手的时候,你怎么说的?” 当初分手的时候,没想过会有今天。 辛宴庭的话语像珠子一样一串串往下砸,直接砸在秦巷心上:“你不是一向最拿得起放得下?你不是说大家都是成年人,各自洒脱点?这话我送你,就这一回,我跟你见一面,算是全你之前跟我认识一场的份儿,往后甭提了,你不好过我管不了太多,但我还真是好过的很。” 阴森森的,辛宴庭道:“对了,你还不知道吧,这都一年久了,谁还会站在原地等人啊,傻子才干这事,后来我又谈了,这几天在国内忙完,还要赶回去给他过生呢,跟你见这一面,我都亏的慌,真怕他知道,又要哄半天。” 这话秦巷听见了。 一句一句都听见了。 可连着一起,他像听不懂了。 慢慢的,慢慢的,秦巷抬起头,脸上一瞬失了血色,眼圈红了,红血丝恣裂:“你,你又谈了?” “是啊,谈的比你久,细说,得有八个月了。” … … 第47章 折腾人 黎容这阵子要疯了。 起初几天,他一天能接到秦巷两个到三个电话,这几天,是平均一天一个电话,都在问一件事。 他老板新谈的对象是谁? 什么模样? 哪国的,多大,做什么的,有没有照片。 今天,秦巷又发消息说,要是真问不出的话,他就不问了,另想别的办法去。 黎容也不知道他要想什么办法。 不多时,辛宴庭还在会议室里开会,手机进了消息,顾承安发来的。 他发来的,辛宴庭匆匆扫一眼没在意,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70 等一通会开完,天也黑了,这才留意顾承安给他进了几条消息。 下午那条说是,秦巷到他律所楼下找他来了。 这几条是。 ——两人吃了个饭。 ——吃完了。 辛宴庭眉眼跳动,拨了个电话过去,那头秒接。 顾承安松着嗓子笑:“嘿,忒逗,你丫的知道这秦巷找我干嘛吗?” 辛宴庭沉着声线问:“找你干嘛?” “他问我是不是在和你谈?”顾承安乐呵的不行,“别说,吃完饭我和这小子还去拼了一手,保龄球,输他了,没办法,他一身的劲,只好跟他说,你在谈的那个新对象,我真不认识。” 顾承安现在想到秦巷还觉得逗:“我对这人有点改观了,之前只知道他一大老爷们,堂堂正正,大大方方的,心挺狠,一接触,发现还真有趣,约着周末钓鱼去,他连地都选好了,回头我发你照片瞧瞧。” 辛宴庭:“……” 秦巷是有这个本事,深接触他的人,谁不喜欢他。 顾承安前阵子还骂他,这会儿,才一顿饭,又觉得这人可以。 可见只要秦巷愿意花功夫,没人不掉进他圈套里。 “你多个心眼,他不是诚心的,谨防套你的话。” “害,不会。”顾承安一口否定道,“套不出来,我是真不知道,兄弟,辛总,你是真谈了?我这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啊?” 辛宴庭暗了暗眸色,望着落地窗前倒映的身影,眼中光亮一闪:“真谈了,有了秦巷这茬,不敢公示人前,晚点我发你照片。” “行,行吧。”顾承安遗憾,“希望辛总玩够了给我个机会,我不嫌,当然,我想秦巷也不嫌,辛总,我跟秦巷交个朋友,你不介意吧?” 那边静了几秒。 顾承安笑说要挂了,有事,那头忽然又道:“介意,你要是跟他玩,咱俩交情就到这了。” “别啊,老辛。”顾承安哭笑不得,“得,局子已经约了,玩完这场,以后不待见人总行了吧。” “嗯。”辛宴庭应。 周末结束。 顾承安又来汇报详细了,说了一通一天的趣事,说秦巷这人真的挺逗的,懂的多,还惯会照顾人。 自己被他套话套的那叫一个心甘情愿,一点不留神。 “对不住了啊,架不住他问,我看他怪可怜的,给他看了你小情儿照片,他这才止了。” 辛宴庭也只是很轻的嗯了一声。 顾承安自己闲不住要说:“不是,我看你俩人关系真是奇怪,后来散场,我问他,他对你现在什么想法,你猜他怎么说。” “猜不着。” “他竟然说,他不知道,害,我白激动一天。” 辛宴庭眸光淡淡的,没有想再聊天的兴致:“不早了,该睡了。” “行。” 挂完电话,顾承安一推时间,哎,不对啊,他那边已经凌晨6点了,怎么这个点才睡? 通话结束的辛宴庭,手机从他手中脱落,跌入水中,沉进浴池。 他仰高头,脑袋靠在浴池边沿。 偌大的浴室,够容纳两人的浴池里水声晃动。 有热水始终冒泡,浴缸里的水流保持着恒温,辛宴庭睁开眼,望着头顶的灯光发呆。 慢慢,他将自己沉入池中,直至头发丝被水湮没,整个池中,再看不见一个人的身影。 寂静的浴室,这会儿似恍若无人,一度恢复宁静。 …… 辛宴庭在琴房练琴,发了疯地练琴,黎容在到之前,并不知道他家老板已经弹了两个小时的钢琴,他过来接老板出席晚上的商务晚会,11点飞泽西岛。 这个点了,老板还没捯饬,黎容将一连串的西装外套推进屋,打断了老板的自我沉沦:“辛总,您挑一件,其他穿戴我稍后随之搭配。” 辛宴庭扫了一眼,手还是没停,眸色是无光的,有声无力说:“藏青色那件吧。” “好的。” 黎容挥挥手,让管家将西装车又推了出去,黎容望着自家老板这副模样,默默站在原地陪了五六分钟,直到他接到一通电话。 一通电话接完再回来,老板已经不在钢琴房了,在楼上换衣服,黎容直接敲门进去,没管辛宴庭是不是正在换衣。 他挺激动的,说话还咽了口水:“辛总,秦巷,秦先生说,他到泽西岛了,这会儿在普顿庄园。” 辛宴庭手微顿:“来做什么?” “说是学术研究,有个会,问你在不在岛上,说想跟你见一面。” 辛宴庭不说话。 黎容小心翼翼道:“我替你回了,我说你还在伦敦。” 辛宴庭把衬衣纽扣一颗颗扣起来:“他要是再问,就说我去瑞士了,犯不着跟他见面。” 黎容语气温缓:“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我是说,是不是有点太折腾人。” 辛宴庭生了气:“折腾人?他不过飞来泽西岛一次,还是借着搞研究的由头,又不是专门来找我,我什么地方折腾他?” “是是,秦巷太不诚心了,这样一想,也算不了什么,一点也不折腾。”黎容脸上直冒汗,顺着辛宴庭的话哄道。 第48章 上赶着找苦吃 晚上的商务会谈很快就结束了,后面的晚宴按道理辛宴庭是要出席的,他寻了个身体不适的由头直接走了,没有参加。 原定凌晨才会落地泽西岛的时间提前了,11点钟还不到,辛宴庭便到了泽西岛。 往庄园去的路上,辛宴庭望着窗外一言不发,黎容也寂静无声不说话,突然收到的消息让他心头一阵跳动,他寻思,完了这回。 “老板,秦先生又发消息来了,他说他,”黎容转过身来,尴尬发笑,“这会儿到伦敦了。” 辛宴庭眼眸了无生气抬起,半天,抿了抿唇,没再说话了。 第二天早,辛宴庭醒的很早。 上午10点辛宴庭有一场高尔夫球会,黎容没料到今天老板会起这么早,他到时,老板已经穿戴整齐在吃早饭了。 只是眼底有着淤青,让黎容预感不好。 “老板,你是不是又一晚上没睡?” 辛宴庭嗯哼了一声,表示是这样没错。 老天。 “再这样下去要出事的,要不今天这球会就推了吧,契耳夫无非就是想跟你谈上次那个医疗场地入驻,我说真的,秦……反正你认识的人中也没有谁要实验室名额置换的,这项目晚点谈就晚点谈吧。” 黎容快担心死了。 辛宴庭一勺一勺喝着无味的燕麦粥,动作斯文:“不,要谈。” 黎容叹气。 吃过早餐后,辛宴庭还叫黎容认真给他挑起领带和胸针来,这副突然孔雀开屏,对生活有了兴致的模样叫黎容觉得奇怪。 这时他还没想明白,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71 直到—— 直到他又收到秦巷消息,说他到了泽西岛。 两地之间的往来航班不如私人飞机方便,秦巷只有等到天亮才有机会飞往泽西岛。 秦巷在球场等了两个小时,等待的过程按理说是缓慢的,可秦巷不觉得。 他心里跳的厉害,他准备了很多话,他太想见辛宴庭一面。 比起上回的迫切,这回,他心里是没底的。 他想见辛宴庭,又怕见到他。 可这天,还是没见到辛宴庭。 中午时分,黎容满怀歉意地过来同秦巷说:“抱歉了,秦工,老板临时有事,被叫走了,今天怕是见不成了。” 秦巷猜到会是这样:“我明白,没事,那再约。” 黎容说抱歉。 “真没事,”秦巷的表情看起来可一点也不像没事,“我在岛上能待三天,你看看,要是有机会,我再跟宴庭约。” “行。” 黎容有操不完的心,他急匆匆赶到医院,听到医生说他们老板腿没事,他这才放下了心。 原本两人就要见面了,老板的腿被机器砸伤了,说是不严重,但血流了一裤子,老板提前被带走,他留下给秦巷回个话。 这闹的。 秦巷还以为他们老板一点也不想见他。 可事实,明显不是这样嘛。 黎容便问:“秦工说要在岛上待三天,问你哪天想跟他见。” 辛宴庭神色抑郁。 黎容又问了一遍。 辛宴庭才说:“不见了。” 黎容憋了憋气:“老板,恕我直言,这是为什么啊?” “没为什么。” 就是单纯的,不想秦巷看见他一副病恹恹受伤的样子,不想让他觉得可怜。 他要是以那样同情人的眼神望他,他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忍得住。 辛宴庭在医院待了两天,医生劝他多待两天观察伤口感染情况,辛宴庭不可能待得住,恰逢要出院,病房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这人叽叽喳喳在他耳边喳了两个小时,辛宴庭烦不胜烦。 辛宴庭要起身上厕所,赵泰和终于放下咬的只剩壳的苹果,拍了拍手:“我来我来,你慢点。” 他弯腰,掀开被子,一把将辛宴庭打横抱起。 辛宴庭嗔怒:“做什么?” 哐当一声。 有什么东西落地了。 赵泰和闻声往门边看。 我去。 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俊俏亚洲男,面相老好,只是人好像呆滞了。 秦巷手里拎的保温盒直接落地了,荒唐的不行,跟电视剧演的一样,可事情换到他身上,他真接不住,手里松的没有一点劲,盒子说落就落。 可怀里还抱着一束花。 来之前专门选的。 赵泰和将辛宴庭抱到轮椅上坐好,推着轮椅往前行了两步:“嗨?” 秦巷脸色苍白,他走进屋,把保温盒拎起,和花一起放在了桌上,拿背始终对着辛宴庭,站在那一动不动。 赵泰和盯着这人的背影看了半天,挠了挠头:“怎么回事啊,庭哥,你朋友啊。” “嗯……甭理他,先推我去卫生间。” “行。” 卫生间的门关上了,秦巷转过了身来。 擦了擦眼角,用力又按了按。 太丢人了。 到人家的地,人家的盘上,不争气,气的,急哭了。 里面忙了有十分钟,赵泰和独自个先出来了,看见屋里的秦巷,笑:“不让伺候,伺候到一半赶出来了,拗不过,只好让他一个人在里待着了。” 秦巷沉了沉脸,道:“我进去看看。” 赵泰和一把拉住他:“闹呢?” 他拽人这力度也不重,可眼前这人忽然躁动起来,赵泰和都以为自己怎么了,只见这人一把扒拉开他的手,恶狠狠瞪着他不说,还骂了一句:“狗儿的,别碰我。” “不是,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赵泰和脾气上来了。 秦巷狠狠推了他一劲,不理他,拉开门还是进了卫生间。 辛宴庭没在小解,他坐在轮椅上发呆。 秦巷没头没脑闯进屋,他愣了一瞬,只见这人快马流星走来,一把从轮椅上捞起他,上来就扯他衣服。 辛宴庭惊得眉峰抽动,狠狠按住秦巷的手,厉喝:“闹什么!” 秦巷还在扯他:“他都能看,我为什么不能看。” 辛宴庭用力推开秦巷,因着惯性,一屁股坐回轮椅上,跌了个正着。 秦巷噗通跪了下来,还要拽辛宴庭,辛宴庭牢牢按住他的手,这一垂眸,两人视线对上。 秦巷眼圈红了彻底:“我不能闹?你把我什么都看了,现在却不要我看?你能给他看,能让他伺候,就是不给我看,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辛宴庭气笑了:“我招惹你?你他妈的谁当初跟条狗似的粘在身后追,甩都甩不开,这会儿变成我招惹你?” 秦巷松了劲,跪在皮鞋跟上,笔直坐直了,整个身子往上去。 要哭不哭。 模样比狗还可怜。 辛宴庭还嫌不够狠,嘁了一声:“现在长本事了是吧,当初求着你摸你都不敢摸,行啊,你解啊,你伸手来解,你敢看吗,你看见了有用吗,秦巷,你是不是忘了,你他妈说自己是个直男?” 秦巷浑身一震。 白着脸,寡白着,两人针尖对麦芒的视线对上,秦巷扶着轮椅渐渐起了身,声音暗哑:“你当我发疯,你自己弄吧,我出去了。” …… 怎么说呢,黎容觉得这场面挺荒唐的,他不过就消失了半会儿,等再回来,他老板也不说要出院了,屋里的赵泰和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捧着手机,时不时一只手咬在嘴边,一脸吃瓜表情。 黎容咳了两声,来给辛宴庭汇报:“没走,一直蹲在外边,蹲在墙角,抽烟。” 辛宴庭脸色惨淡无比:“你去看看他。” “行。” 黎容走过来和秦巷蹲在一处,说来,秦巷手里这烟还是找他要的,就着火,黎容也点了一根,两人蹲在一块抽烟。 秦巷从嘴里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缭绕雾气沿着秦巷的面颊往上,叫他整个人都陷在云烟里。 画面是美的。 这张脸也属实俊。 黎容觉着他家老板皮相是十个人里顶打顶的好,可这位秦先生,模样也是不差的。 做什么这么难为人。 黎容最不爱干这种事,他是地道的北京爷们,在英国虽然待了这么些年,可观念里总是老北京人那套。 有什么事不能说开,扭扭捏捏的,你猜我我猜你的,他嫌累得慌,作为中间这个传话的,他更是累得慌。 “秦工,我认识你也有段时日了,帮你传话不知道传了多少,我们也算熟悉了是不是?” 秦巷指尖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72 别着烟,眉目是皱在一处的,好似有挣脱不开的烦心事,怎么也淤解不开,愁字快化在了他身上。 “他是不是叫你来赶人?” “不是,我们老板也愁着呢,您见天地这么追着,他现在连门都不敢出,这不,本来是准备出院的,现又住下了。” 秦巷又吸了一口烟。 黎容问:“秦工,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秦巷神色呆滞,片晌才有反应,又吐出一口烟雾:“什么怎么想的?” “就,对我们老板的意思啊,你这么的追,可你俩不已经分了嘛,再这么的追,总有个名目吧,追狠了那也是招人嫌的,我也不能总这么帮你不是。” 秦巷重重吸了一口烟。 他其实想过很多。 什么都想了点。 就是没想过,才分手几个月,他竟然说谈就谈了。 他谈不应该吗。 应该的。 分都分了,还管别人谈不谈的事。 可心里怎么就这么难受呢,胸口像被炸开了,一块块的疼,疼的他不知道怎么好。 病房里那嫩脸的男人看着也就20出头,和顾承安给他看的照片一模一样,他要是不亲自来一趟,不知道两人处的原有这么好。 是他贱。 他上赶着找苦吃。 秦巷将烟头按在地面上,熄了火,起了身,烟头被带走了,没扔在地上,声音虚无缥缈的:“不追了。” 黎容心惊,缓缓站起身。 目光朝这人脸上看,从他脸上瞧出一点决然,还有几分恨意。 这人凉着视线,冷着脸,面色孤戾,望着黎容,道:“他可真心狠。” 秦巷把头转过去,藏住面上的落寞与难堪:“算我输。再也不来了,走了,回去了。” 黎容的心剧烈地跳:“秦工。” 喊不管用,秦工头也不转地走了。 他真是忘了,他家老板都说过,秦工这人心硬着呢,这回别不是给人刺激大发了。 黎容将烟头扔进垃圾桶,急匆匆赶回病房,一脸心惊胆战。 黎容闯进屋,赵泰和从沙发上站起身,也被吓一跳,小声问:“咋了咋了?” 辛宴庭朝黎容看来。 黎容走到辛宴庭身边,懊恼的不行:“老板,那个,我好像办砸了,秦工说,他走了。” 辛宴庭忧郁的瞳孔微缩。 黎容满面歉意,说话都不敢大声:“还有,他说,他说你心狠……他不追了。” 辛宴庭靠回了床壁上,咚的一声,发出巨大声响。 可这个世界,时间似乎停止了。 第49章 我好爱你 秦巷在泽西岛又待了一天,办了点事。 晚上八点钟,秦巷来到体育馆,约了一场拳击课。 暴汗淋漓了一个小时,秦巷手臂青肿,退到淋浴间洗澡,全身冒着汗蒸气,肩膀上挂了一条白毛巾,往格子间去,忽而,他就顿住了脚。 赵泰和也顿住了脚,他咬着拳击手套,往外摘手套:“嘿,这不你小子嘛。” 秦巷眯了眼。 半小时后,秦巷累倒摊在台上,由教练着人抬着才搬了下去。 赵泰和缓过劲来,不打不相识,一面拿毛巾擦着脸上的汗,一面给秦巷递水,看他坐在长凳上直喘气,鼻青脸肿的,有些想笑。 “至于嘛,真是,打不赢还打,我是专业的,你这不是上赶着挨揍嘛。” 秦巷抬起头,一把捞走他手里的水,瞪了他一眼。 赵泰和将毛巾丢到他肩上:“对不住了兄弟,我下手没轻重,你这伤,回去养个把礼拜应该能好。” 秦巷拿毛巾囫囵擦了把脸,拧开瓶盖,一仰头,喝了三分之二。 赵泰和坐到他身边:“你今天是专门来找我的吧,想问我庭哥的事?那更对不住,庭哥跟我打过招呼了,我俩的事不跟别人说,你别问。不过,你要是找我别的事,我可以陪你唠唠。” 秦巷的视线是不友好的,刚才一起打拳就瞧出来了,赵泰和没心没肺的,不在意:“还没吃饭吧,一起吃个宵夜去?” 秦巷一口气将瓶子里剩下的水喝完了:“你多大了?” “我嘛,24了,前两天过的生,庭哥给我过的。” 秦巷视线冷的没边:“你一直这么喊他的?” “什么喊他?” “喊他庭哥。” “哦,这个啊,我打小就这么喊,就一称呼嘛,对了,我和我庭哥认识得有20多年了,不,真要说,我打出生就认识庭哥了,我小时候,他还抱过我呢。” 秦巷沉了视线,拿毛巾用力擦了擦脸,擦的脸上的淤青发疼。 赵泰和见他一直这么烦躁着,劝:“别这么用力,这么大气性干嘛。你看,我都不气,我知道你是庭哥前男友,哎。” 赵泰和拿肩膀怼了怼秦巷,好奇:“你们俩,当初谁追的谁啊,你跟我说说。” 秦巷避开他肩膀,沉声:“你俩谁追的谁?” “我俩啊,”赵泰和眼睛一眨,“嘿,不跟你说。” 晚上11点,秦巷上医院去了。 一脸的伤,到医院不是找医生,直奔vip病房去了。 黎容见到秦巷这一身伤,吸了口凉气。 秦巷站在病房门口,敲了好几下门。 黎容把人拉住:“辛总睡着了,你有事晚点找他。” 他是真不敢说,他们老板估计得有几天没睡了,心神不宁,靠着镇定剂,这才稳稳睡了一觉。 这秦巷,不是说不来了嘛,怎么又来了,闹什么啊。 秦巷站在门口发呆,笔直站着,像面壁思过,最后将手放了下来,声音闷闷的:“那等他醒了,你跟他说,我被他新交的那个小男友打了。我先去办住院。” 辛宴庭这一觉睡的很久,第二天早上九点才醒的,黎容把他们辛总后续一个礼拜的安排全都推了,今天定好是要带人回家的。 可秦巷,他又来了。 黎容推着轮椅,推着他们辛总,往普通住院部去。 不比国内,泽西岛的医疗系统是繁琐的,秦巷想住院比较麻烦,他现在只能在人多没有隔档的病床上躺着,听着周遭混杂的人声,身体一阵一阵抽疼。 辛宴庭坐在轮椅上,目光幽深且长,他叫黎容停了推动。 乱糟糟的环境,尽是人流穿动的嘈杂,医护人员左右晃动,辛宴庭在轮椅上坐了很久,这时光里,所有的人影都在倒退,在失帧。 时间也停了。 辛宴庭只看得见秦巷。 他躺在病床上,举着手机,百无聊赖,没有情绪地玩着手机,医护人员给他来做伤口处理,他便坐起身,将手机放下。 辛宴庭把眼睛深深一闭,戾了声:“不看了,回去。” “啊?” “掉头,回去。” 秦巷伤口简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73 单做了点处理,都是皮外伤,就是看着吓人,医生也只是嘱咐他回去涂点药定期清理就行,秦巷便把脸上贴的纱布摘了,肿着脸,又来到了辛宴庭现在住的庄园。 上午他过去找辛宴庭,那边说辛总办完住院手续已经回去了。 秦巷便站在庄园门口,用手按着大铁门上的铃铛,一直按一直按。 持续按了半个小时,有个英国老管家来赶人。 秦巷木着脸:“我知道他在里面,今天要是不让我进,我就不走了。” 说着他靠在铁门上,一副见不着人真不走的架势。 老管家气的拿他没法。 庄园里头,辛宴庭看着正门的监视器,脸色很僵很僵。 英国是个多雨的季节,天阴沉的很快,大雾朦胧,很快就要下雨。 辛宴庭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场景,推着轮椅往电梯间去,对管家说:“让他进来吧。” “好的,先生。” 秦巷被领了进来,他进来没一会儿外面就下了雨,不过雨再大,秦巷也是注意不到的,他只瞧见院子里还在跟佣人玩耍的一条白色巨犬猛的往屋里冲。 好一番惊喜。 可是那狗瞧见了秦巷,也只是吐着舌头,傻傻汪了两声,便又跑走了。 一路沿着楼梯往上跑,跑的飞快。 秦巷发愣,明白,这条他亲自送给辛宴庭的小萨摩长大了,可也,已经不认得他了。 管家得了准话,来给秦巷答复:“跟我来吧,先生。” 秦巷被带到楼上卧房,一路往屋里去,看见屋子里的辛宴庭坐在轮椅上,他怀里抱着一只大狗,辛宴庭拿梳子在给萨摩梳毛发,一人一狗玩的很开心。 这场面原是其乐融融。 秦巷肿着脸肿着眼,走近了。 “庭总。”他唤。 管家过来牵萨摩,萨摩犬趴在辛宴庭腿上不肯走,辛宴庭便摸了摸萨摩的脑袋,让管家出去了。 萨摩耶突然离开辛宴庭,在地上莫名其妙打了个滚,凑到秦巷裤管边,小心翼翼地,拿脑袋拱他裤脚,而后在他身边打转。 秦巷心化了,他蹲下身,语气微颤:“它还认得我。” “不,”辛宴庭推着轮椅走近,语气冷漠,“他只是比较傻,看见喜欢的人想亲近,又不会耍花招,就是个憨傻只知道单纯讨好人的蠢货罢了。” 秦巷尴尬。 顿了顿,他伸手摸了摸萨摩耶的脑袋,同它示好,语气低落:“我还以为你在说我。” 辛宴庭哽住声,深深抿了唇。 “比起咱俩这段感情里谁更傻,巷总,你是不是不太识数?” 秦巷将乖软没脾气的萨摩犬抱进怀里,一只腿跪在地上,和辛宴庭对视,目光闪躲:“真要说,那还是我比较傻的。” 辛宴庭盯着秦巷这一脸的五颜六色,神色动都不带动的,眼神却越来越冷。 秦巷被这眼神望的一抽搐,松开了怀里萨摩的脑袋:“我知道你心里嫌我烦,嫌我有毛病,可我要是不来找你,我怕自己……总之我闯一闯,便就来了。” 辛宴庭眸光收缩凛冽。 秦巷痴迷一样盯着辛宴庭的脸:“你知道的,人跟人的缘分和交际,就是这样淡,你在英国,我在国内,隔得这么远,但凡我要是不努把力,不使点劲,不这样死皮赖脸一回,我是怎么也找不着你的,兴许一转头,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就是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回,我才飞来非见你一面不可。” 来之前做好了心理建设,秦巷不觉得自己是个没出息的人。 他一向很能扛得住事。 辛宴庭肯跟他见面,他已经满足的够够了,哪里还再奢求什么呢。 “我跟赵泰和私底下见了一面,他挺好的,我想只要是庭哥你选的人就没有不好的,他比我年轻,比我有劲,肯定……在那些方面能满足你,我这辈子都不行了,我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结婚,我招惹你是我该死,我还跑这来说这些不要脸的话。” 秦巷哭了。 他跪在地上,说一句话,掉一行泪。 一边擦着眼泪,秦巷一面笑:“真丢人,太tm丢人了,大老爷们在这闹什么呢。可是庭哥,我真骗不了自己,我以为能行的,都一年多了,我以为我能行,可是我不行,我真是没用,我……我好爱你,庭哥,分了这么久,我竟然还爱你爱的不行。” “见着那个该死的赵泰和,我恨不得干了他,我和他在台上打着拳击相互比着,是用了狠劲去的,我太醋了,可我哪有资格醋。我费了多大的劲给人追到手啊,我就这么丢了,庭哥,你说我怎么这么傻,我要是,要是能像你一样心狠点该多好,你能不能教教我,到底该怎么才能走出来?” 辛宴庭眼神淡的似数九寒月的天,没有了一丝温度。 “秦巷,你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 秦巷愣愣的,拿手背擦眼泪,尽着力止住泪。 他这个样子,跟喝多了也没差了。 这辈子丢的人这几天丢完了。 “是怪没意思的,”秦巷又揉了揉发疼的脸颊,模糊擦了一圈脸,“我还是说点正事吧,我今天来的正事。” 他说他刚刚说的那些话都不是正事。 刚刚那些,原来都只是铺垫。 辛宴庭面色发冷,发寒。 秦巷说:“怎么着我都得亲自来的,几个月前我给你邮箱里发的邮件你肯定看了,却一直没给我答复,那是我最新的研究突破,国清鹊没了,你在国内的投资也断了,可我心里始终记得这茬,前阵子辛色微辛姐又联系我了,她收购了名西子,想重新做国货,我也想,却不是想帮她,我想跟你再试试,哪怕重取个名,重搭建研究团队,我都愿意,就当是为了弥补之前分手的错,你让我帮你一回吧,就这一回,我是真心的,我真的,想再试试。” 房间静得可怕。 辛宴庭的声线似针尖上的细绳在抖颤:“试完之后呢?” “试完之后……之后,等这茬结束,我保证,我以后,我绝对不再缠着你。” 第50章 他应该,没那爱好 “小姐,秦先生约了上午10点,来这边拜访,现在人已经到了,要请他进来吗。” 管家助理问辛色微。 辛色微刚开完早会。 前段时间流感加身体原因,辛色微刚刚做完一个小手术,正在家中休养,这阵子除了没必要的人,她一概不接客。 但这人是秦巷的话,那得见。 “请他进来。” 秦巷带了捧花和果篮进屋,瞧见辛色微竟然也是坐在轮椅上,这场面和辛宴庭不能说像,简直是一模一样,他出神着走近,心里想的都是辛宴庭。 辛色微腿上盖着毛毯,看见秦巷,面上悄然绽开笑:“好厉害啊,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74 秦工,竟然说动辛宴庭那个小畜生投资,你要知道,我可从来没在他手上搞到过一分好处,这回,两千万,他可是说掏就掏呢。” 秦巷把花递到辛色微手上,果篮被她身边助理接走了。 “辛姐,你真是在说笑,你知道的,你不差这笔钱。” “色泽搭配真亮,”辛色微低头闻了闻花,“秦工心情挺好啊。” “花店店员配的。”秦巷道。 辛色微把花递给助理,推动轮椅:“你别小瞧这区区的两千万,辛宴庭只要插手做了,投了,再叫他掏两个亿,他也是舍得的。” 秦巷不作声。 辛色微转过头来,笑:“架不住我们秦工有魅力嘛,只要你开口,我寻思着,两个亿都少了,只要能给你追回来,五个亿他都舍得呢。” 秦巷面色尴尬:“这笔钱,宴庭他不是为我花的,他……” “他什么?” “没什么,”秦巷刚进门的好心情已经没了,神色都失落了,“不提这个了,我给你带来了项目策划书,你先看看。” 可辛色微偏要问,目光如炬:“他什么啊?不然你以为他投资名西子入股做什么,闹着玩呢,不就是哄你开心嘛。” 秦巷脸色都白了,嘴唇抿紧。 他真不敢说。 辛色微这话实在戳到他痛处了。 辛宴庭之所以投资,之所以愿意再给秦巷这个机会,是因为秦巷死皮赖脸地追到人的地盘上,跪在辛宴庭面前,哭着,闹着,没皮没脸的,把这个机会生生给求来了。 辛宴庭,只是最后再可怜他一回罢了。 秦巷重重吐出一口气:“渴得慌,你先看吧,我去喝点水,餐厅在哪。” 文件包被丢到辛色微身上,辛色微便看着秦巷没头没脑地往电影室去:“吧台在右手边,凯丽,给秦工倒杯咖啡。” “是。” 和辛色微商量完事,也到了点吃午饭。 辛色微留秦巷吃午饭,秦巷说有事得走不吃了,辛色微不急不缓道:“这你真得尝尝,原先我家里的老妈妈了,小时候专门伺候那小子的的,她煲的汤辛宴庭挺爱喝,辛宴庭打小就挑食,什么都不吃,唯独刘妈的汤能喝个两口。” 往事尤在眼前,辛色微窃笑道:“只要是他辛宴庭喜欢的,我就是拼了命也得拿来,这不,刘妈在这里给我烧饭都快十年了。” 秦巷顿了身,微微一思索,应道:“那我留下吃个饭吧。” 吃过饭后,秦巷到厨房找刘妈去了。 跟刘妈聊了很久,还得知辛宴庭小时候除了爱喝她煲的汤,还爱吃她做的小蛋糕。 青梅味的,开胃小蛋糕。 于是这些天,秦巷只要有空,就来辛色微宅院。 持续来了一个礼拜,某天,辛色微的未婚夫,财经报的少东家,邵正,正在家里待着,冷不丁就遇见了秦巷。 邵正和秦巷一见如故,两人聊了一个小时多,越聊越起劲,加了微信后,邵正约秦巷周末去他的俱乐部打桌球。 秦巷打回国后就很忙,每天不是公司实验室就是辛色微家,有时候忙狠了,都直接睡在办公室,不着家。 周末也是不休息的,一天可能就吃一顿饭,还是在辛色微家解决的。 今天是难得抽出时间和邵正碰面。 两人在球桌上打了一晚上球,秦巷也借着邵正接触了不少人,因着心思不在球上,秦巷今晚的球就没赢过,被邵正好一番笑话了一通。 打完球后,邵正又喊秦巷和几个玩的好的兄弟去他庄上喝酒,秦巷欣然同意。 秦巷蹭的邵正朋友的车,路上那人没少打探:“听正哥说,你是微姐他弟的铁杆兄弟,哥们,你真跟辛总,那个小辛总关系挺好?” 秦巷嗯声:“挺熟的,能玩到一块去。” 这人开着车,眼神一转,笑开:“真牛啊,兄弟,我看你也挺玩得开的,方才俱乐部里谁的话你都能接一茬,正哥那庄子吧,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你要是正哥朋友,那也就是我朋友。” 秦巷笑:“这话说的,你干脆说是宴庭朋友,就是你朋友得了,行了,别试了,你就直说吧,你是不是想找宴庭办什么事?” “哎哟,您这通透人,”这人也笑,“我哪能找小辛总办什么事,就是吧,我跟辛总,辛宴庭以前是同学,我也是听说哈,圈内都说,他去年不是回国搞投资嘛,后来又回英国了,都传呢,他今年还要回来,继续搞投资,搞新能源。” 秦巷没听说过这个。 辛宴庭想做什么事,他一点也不知道。 没人跟他说。 秦巷暗了神色。 那人还在喋喋不休:“回头辛总回国了,有机会,您给我引荐引荐呗,你也知道,我家是做汽车的。” “行。”秦巷往后坐了坐,爽快应了,却撇头看向了窗外,神情可没有声音听起来那么爽快。 快到庄子里,车一路往里开,那人嫌路上安静,又问:“哎,你知道小辛总好什么不,那种的,玩不玩,我一朋友开了个影视娱乐公司。” 秦巷把头扭正,面色闪冷,静了两秒,脆脆道:“他应该,没那爱好。” “是嘛。” “确确的,他那地方不行,性冷淡,搞钱可以,玩些花的,没那精力。” 身边这人愣了半天,车速都慢了,震惊的不行,转过头来看向秦巷,见秦巷表情严肃,不像在玩笑,随即,他尬的不行:“啊,哈哈,是,是吗?那还真是,真是我多找事了。” …… 邵正认识的线上线下宣发团队和自媒体渠道的推手不计其数,这方面资源秦巷越挖越深,知道这人业务做得广,和秦巷料想一样,很能挥的开,别看他是财经报的当家人,可这人礼贤下士,甚至二三线城市的地推里都有认识的人。 连辛色微都说,邵正这人没架子,他手里资源广,人挺能干的。 可大小姐转头又说:“秦巷,别想着那茬,我劝你少跟邵正接触,你以为邵正为什么和你玩呢,他那是弥补。” “弥补什么?” “弥补一些过去的事吧,你还不知道呢吧,辛宴庭以前读书,最厌的就是邵正,不然,我跟邵正订婚干嘛。” “呃。”秦巷语塞。 这话前后挺矛盾的,秦巷缓了面色:“辛姐,你能跟邵正处的好,却不叫我跟他处,你心里究竟是在意宴庭情绪呢还是不在意。” 这话给辛色微问着了,她也只是思索了两瞬,马上答:“我跟你又不一样,我刺激辛宴庭他都不当回事,再说,当初接触邵正的确是因为辛宴庭,可后来吧,他这人确实挺讨我喜欢。” 秦巷语气幽幽。 “有什么不一样,”他也没有多在意我,“邵总做了什么事我管不着,你要真说,我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75 跟邵总也没什么区别。” 要真是弥补着想做些什么,那正好了,心倒也往一处使了。 辛色微没听懂:“什么一样不一样的,区别大了好吧,你要真跟邵正再勾勾搭搭,我说真的,回头辛宴庭回国瞅见,真会致郁。” 秦巷这不是往那小子肺管子里面扎呢嘛,就辛宴庭那个抑郁的样,秦巷再刺激他一点,他不得死。 秦巷抓住这话里信息:“你刚刚说什么,宴庭会回国?” “是啊,老爹给他下死令了,回来接手那个新能源产业链,他要是不接……”辛色微不说太多了,“总之,辛宴庭会回国待一阵,他这日子吧,估计不好过,回头你自己问他吧。” 秦巷愣愣的:“哦。” “那我问问。” 第51章 好疼啊 辛宴庭回国了,回来有几天了,秦巷一直忍着没去找他,可听说辛宴庭又住院了,秦巷觉着,他怎么着也得去看看他。 就去看看,毕竟他也是自己现在这项目的投资方,也算半个领导。 去看看,没什么的。 秦巷如此劝自己。 辛宴庭要是问,他也是有理的,作为合作方,去拜访拜访在住院的甲方老板怎么着都挑不出错,辛宴庭,他庭哥,肯定不会怪他不懂分寸。 秦巷起了个大早,起床煲汤,做小蛋糕。 全是刘妈教他的,这一早上,秦巷的心情比这些天都要好,什么都准备好,秦巷临出门,又回房重新洗了个澡,换了身撑擞的西装外套,头发梳得很光亮,胡子也刮了。 看着镜中的自己,秦巷摸了摸干瘪的脸颊,又脱了身上的西装,去衣帽间换了件再普通不过的运动外套。 拎着保温盒和小蛋糕出门,秦巷开车去医院,腹部的咕咕声让他冷不丁回神。 害,忙了一个上午,他自己一口饭都没顾上吃,活活把这事忘了。 秦友钟看着饭点,准备下楼吃饭,却见毓远淑在厨房起火:“巷呢?不是一大早上就在捣鼓,做了几个菜?” 毓远淑把抹布扔在灶台上,灶台上干干净净的,秦巷是忙了一上午,走了厨房也收空了。 别说菜,冰箱里的鸡蛋一个不剩,她想吃口鸡蛋羹都没份。 “你儿子疯了,”毓远淑懒得说,“简单对付吧,我随便炒两个蔬菜,半小时开饭。” 秦巷大抵是太兴奋,昨晚上他本就睡得晚,想到今天要去见辛宴庭,后半夜也没怎么睡好,精神一直是亢奋着的,早上起来,仍觉得新鲜的很。 这会儿,开着车,他方有些昏昏欲睡,犯困。 外加上路上堵车,秦巷的困意逐渐递增,脑袋点着,眼睛渐渐眯了起来。 咚的一声。 他前方的车被人撞了,一声巨响将秦巷惊醒,他彻底醒了神。 路上发生交通事故,车全堵了。 秦巷在路上堵了半个小时,眼看着都12点了,心里着急,到后面,干脆把车也停在一边,徒步走出了这段拥挤的道路,扫了辆共享单车,车前头挂了一个保温盒,一个小蛋糕,他一路骑去了医院。 可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好像上天知道秦巷要来看望辛宴庭这事原本就不对,所以打出门起,怎么都不顺。 秦巷骑车已经到医院门口了,临了,却被人撞了。 那外卖小哥的电动车猛得飙过来,将秦巷直接撞翻,他自己连车带人也栽出几米远。 秦巷的胳膊被刮了,大腿疼的很,一瘸一拐起身,回头一看。 他煲了一早上的汤连着保温盒都倒在了地上,盖子被摔开了,汤汁浇了一地,湿了一片。 连保温盒里的肉骨头也摔出去两块。 湿地上枸杞鹿茸平铺着,地面还散着热气。 秦巷的手心摔出一片血,都是刮痕,他蹲在地上,弯腰将保温盒扶正,将肉骨头一块一块捡进了保温盒里。 外卖小哥扶着胳膊,跛着腿将秦巷摔出去的小蛋糕盒子拎起来递到他身边:“对不住,真对不住,你没事吧。” 秦巷抬头一看,这小哥额头连着脸往下流血。 * 秦巷去门诊简单处理了下手上的擦伤,饭盒和摔的歪七扭八的小蛋糕盒都放在人来人往的门诊大厅椅子上,秦巷一屁股坐下,呼了一口气。 好疼啊。 他说手。 今天运气不好…… 今天是运气不好吗,可是在来之前,他什么都认真准备了,他以为,至少能见着辛宴庭一面。 哪怕他不高兴,哪怕他说他个两句。 秦巷半个身子靠在椅背上,又呼出一口气。 还是见一见吧,没有那么难的是不是,他也就是想见他一面,想看看他生病好点了没,想知道他的腿伤是不是已经全好了,也就是想见他一面而已。 他不贪心的。 就见一面,见完就走。 秦巷又提起了精神,大腿上的外伤还没去看,马上叫号要叫到他,他拎起一旁的蛋糕盒,快快的,离开了门诊大楼。 越走到病房门口,秦巷越紧张。 他今天实在太挫了,穿得土,身上还摔的乱七八糟,别人看不出他摔,倒觉得他邋遢,还有这手里的蛋糕,早知道就和保温盒一道放在椅子上不拿来了。 秦巷站在门边,心里直打鼓,还没做好准备敲门,先听见里面传出声。 顾承安的声,他在发笑:“真逗,你说秦巷他是不是有病,和邵正都能玩到一块去。” 辛宴庭低声说了什么。 顾承安又笑:“邵正也是人才,就没有他想不出来的事,也不知道他是存心的还是故意恶心你,他怎么那么要脸呢他。” 这回辛宴庭说话,秦巷听清了,他说:“别提他了。” “行,不提邵正,还是说说秦巷吧,秦巷总该不是存心的吧,他联系谁不好联系邵正,不知道你俩有仇,不知道他妈害死你妈,你俩有怨呢?” 顾承安嗓门挺大的,聊的话全是跟秦巷有关。 可见秦巷没来之前,他没少提他,是一直在聊他。 门外,秦巷将顾承安的话全听见了,一点也没错过,尤其是最后那句。 他愣直直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觉得今天,好像真的挺倒霉的。 手好像又疼了,可心里面,怎么就跟针扎了似的。 疼得更厉害。 疼的他,连脸都白了。 * “你怎么站在这儿,来看人吗,怎么不进去?” 护士推着车走到门口,唤醒了正在出神发愣的秦巷,说完话,护士推开门进了屋。 随着门被推开,秦巷脚步往前迈了一步,又退了回去。 顾承安闻声走过来,惊讶:“秦巷啊,你怎么来了?” 秦巷失声:“刚,刚来,过来看看。” “那进来。”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76 秦巷被顾承安请了进去。 顾承安接过他手里的蛋糕,直接拆开放在了茶几桌上。 方才屋里,顾承安跟辛宴庭聊了很久的天,聊的话秦巷听见了,听见今天顾承安接辛宴庭出院,也接他去参加晚上的接风宴。 辛宴庭去里面更衣室换衣服去了。 顾承安一面拆蛋糕,一面跟护士说话。 护士说了很多注意事项,顾承安都应了,还说辛宴庭已经不烧了,等他出来,就把这些东西喝了。 两人一问一答,秦巷一旁听着,觉得自己就像个置身事外的路人,透明的。 有关辛宴庭的事,什么忙都帮不上,也什么都不了解。 顾承安嘿了一声:“这卖相。” 说着,他用手掏了一记奶油,放嘴里尝了尝:“别说,味道挺正,哪买的。” 秦巷看着被他擅自打开,摊成一团,摔的完全没有形状在桌面上的蛋糕。 好像他的心被人打开了,就跟这蛋糕一样乱,一样的,七零八落。 “哦,路上随便买的,来时没注意,落地摔碎了。” “好吃蛮好吃的,”顾承安拆开叉子又吃了一口,“青梅味的?” “好像是。” “那你买错了,”顾承安吃了两三口,放下叉子,“宴庭他青梅过敏,下回别买这个。” 秦巷蹙眉:“他青梅过敏?” “可不,有回没注意,给他调了杯青梅味的酒,晚上就发了,直接去了急诊。”顾承安诧异,“你竟然不知道?宴庭他没跟你说过啊?他过敏的东西多嘞,不光青梅,还有芒果毛桃,我怀疑他免疫有问题。要不这阵子怎么老感冒生病。” 秦巷四肢僵硬,浑身不能动。 可是刘妈说,小时候少爷就爱吃青梅味的蛋糕,除了这个,别的都吃不下。 他木着脸,语气低落:“他没跟我说。” 他什么都不跟我说。 但他会跟别人说,会跟顾承安说。 第52章 为了报复我? 身后有声音,辛宴庭换完衣服出来了。 护士等着他出来,和他聊了几句,辛宴庭把药全喝了,护士量完体温推着车便出去了。 辛宴庭拿餐巾擦着嘴角,眼光落在一直不说话,面色僵硬的秦巷脸上。 秦巷不看他,好像在发呆。 辛宴庭放下餐巾,朝这边走来,秦巷这才慢慢抬眼。 那眼神很幽怨,很委屈,好像谁欺负了他。 眼神直勾勾的,盯在辛宴庭脸上。 辛宴庭呼吸停了一瞬,看向他身边茶几上的蛋糕,被人动过的蛋糕,还有沙发上幸灾乐祸的顾承安。 顾承安的笑太揶揄,辛宴庭闪了闪目光,沉声:“承安,你先出去。” “嘿,”顾承安眨了眨眼,又看向秦巷,慢悠悠站起身,“有什么话我还不能听了,至于嘛,跟我你还藏着掖着啊。” 说着,他问秦巷:“你说是不是,秦巷。” 秦巷不理他。 辛宴庭眸色加重,顾承安爽朗一笑:“行,我碍事,我出去。我去泊车,宴庭,外头等你。” “嗯。” 顾承安被催了出去,门轻轻掩上,室内恢复安静。 可这股子安静没给秦巷留下一点宽慰,心里面反倒更重了。 挺搞的。 他知道这样想不对,可他和顾承安两人在辛宴庭面前显得,他反而才是那个多余的。 压了压脸色,秦巷尽量藏住心里的不痛快,唤:“庭哥。” 辛宴庭转过面来,面上很淡很冷,视线睨着秦巷:“你来干嘛?” 秦巷有点委屈。 眸光暗暗的,一瞬消散。 面色茫然了两秒,秦巷低声解释:“我听说你病了,感冒了,正好我在这里处理点外伤,就,顺路过来看看。” 辛宴庭视线上下打量着他,目光从他摔得不整洁的衣服落到他裤腿上。 随便处理了下,裤子上还是沾了泥。 裤子是黑的暗的,这点泥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见,可秦巷因着他这目光不自觉有些狼狈,往后退了退,弯了腰,挥手拍了拍裤腿,尴尬。 自卑。 “地上蹭的,回去我拿毛巾擦擦,平常不这样,平常,我裤子挺干净的。”秦巷尬笑。 辛宴庭却瞧见那裤子上沁出来的暗红,像是血迹。 也有可能不是。 辛宴庭的目光便落在他被包扎的手上。 看来是真的了。 来瞧他,不过是顺路。 辛宴庭的眉眼又压了下去,周身气压很低,面上似乎生出了许多的不耐烦,叫秦巷这么一个再会察言观色的人,一时也摸不清他为什么这样烦躁。 大抵是自己的突然造访给他添麻烦了。 秦巷委屈着声:“我没想到你马上就要出院,晚上有安排,我不是故意非来扰你,我给你带了点小蛋糕——” 那蛋糕,他估计不会吃了,卖相又不好,还是青梅味的,多余带了。 “蛋糕我还是带回去吧,顾承安吃了小半,他说味道一般,你还是别吃了。既然你没事了,那你忙去吧,我还要回门诊那边处理点事,庭哥,我走了。” 秦巷走到桌边,把桌上摊开的小蛋糕收起来,用盖子罩好,牵动绸带打结。 可上天就是要故意为难他一样,他一双巧手,现在连打结也不会了,越打越乱,越打越结不紧。 身后辛宴庭的呼吸明显加重,朝他走了过来。 辛宴庭将秦巷推开,弯下腰,解开繁琐好几重的蝴蝶结,慢慢的,重新整理好,打结,将一份奇形怪状的蛋糕盒包装好,重重丢在桌面上,秦巷手边。 “你跟邵正处成好哥俩是故意为了气我?”辛宴庭语气冷漠,眼神也冷。 秦巷薄唇颤抖。 辛宴庭似乎把这事做实了,眼神都带着狠:“就为了报复我?” 秦巷对上他的视线,此刻长了嘴,好像没长嘴。 辛宴庭目光泛红,怒红带着愠,很快又压了下去,一撇头,他转过身去,声线又冷淡了好几度:“以后别动不动就跑来找我,以前那套行不通,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了,犯不着。” 秦巷拎起小蛋糕,走到辛宴庭身边,语声掷地,语速缓慢却透着力:“我的错,我只想着顺路来看看你,没想到你这么介怀,以后不来了。但是邵正,邵总,我解释一句,你俩的事我真不知道,也是刚刚从顾承安嘴里才知道,你俩原来有过节,蓄意报复这事真不至于,辛总,我是什么人你知道的,以后不招人烦了,我自己这病,我慢慢改就是。” 辛宴庭拿背对着秦巷,不作声。 秦巷肩膀低垂,全身都像偃旗息了鼓,两人默默都站在原地没动,好片晌,秦巷又说话出声,像是很不甘:“可是庭总。” “退一万步讲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77 ,你就没错吗?”秦巷语气幽深,埋怨。 辛宴庭转过身来,神情莫变,面色低沉,眼里有愤诧。 秦巷抬高头:“谈恋爱的时候,我什么都跟你说,我之前说过,你有什么从来就不跟我说,什么都不跟我商量,我怎么会知道邵正跟你有恩怨,连你妈的事,我也是从别人嘴里知道的。” 辛宴庭气笑了。 秦巷似乎总是有自己的理。 叫他承认自己有错,是不是比上天摘雪莲还难? 倒打一耙那是比谁都厉害。 这就是所谓的直男? 辛宴庭眼神一眯:“我什么都不跟你说?那你都跟我说了?当初谈的热火朝天,都快要干了,那会儿你怎么不说你是直男?” “我……”秦巷歇了,把头撇过去,“但你就是不对,我是说你现在。” “我什么不对?” “感冒才刚好,就出去浪,”秦巷不想承认,他嫉妒的快疯了,顾承安接他出院,顾承安和他有说有笑,而他自个儿,阴暗的像只在角落爬行的蛆,只能通过指责,来劝辛宴庭不要出去和人鬼混,“你们上哪玩?晚上是不是又要喝酒?感冒好全了吗,就喝酒,你知不知道这样多伤身体,还有那顾承安,他闹哪样啊,他知不知道你在国外有个小男友,他知道你有男友还天天来招你?他这人——” “关你屁事啊。”辛宴庭径直打断了他的话。 秦巷惊诧:“你说什么?” “我说,关你屁事。” 秦巷嘴唇又开始颤了。 颤了几秒,后知后觉自己在辛宴庭跟前,在这小小一间房里刚刚都做了什么。 他简直疯了。 他又疯了。 他在这里说顾承安坏话,在这里差点撒泼打滚。 他,他心里的阴暗面涌上脑门,让他眼前一黑。 都不知道在和辛宴庭胡扯什么。 他有什么资格管人啊,他是辛宴庭的谁啊,他谁都不是。 特么的,丢人又丢大发了。 秦巷落荒而逃。 出来后,秦巷随手把歪七八扭的蛋糕盒丢在了垃圾桶上,眼圈发酸,发红,秦巷两手使劲一按,快快地跑出了楼道。 在外头,树底下,微风佛面,秦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刚刚屋里的局面一点也不敢想。 一想,眼圈就发红。 真不想承认,可没法子不承认,特么的,他太喜欢辛宴庭了,看见他就痛,遇见他就不理智。 他真是病得不轻。 狠狠给自己来了两巴掌,秦巷气急败坏。 两巴掌下去,脸红了,人也往后退了半步,秦巷狠狠一咬唇。 真的是。 越着急,越出错。 越小心,越招人嫌。 ——他真没用。 第53章 好想他 秦巷负责研发的产品过会了,这几天,秦巷没睡一个整觉。 今天的产品会秦巷请了这行业的诸多专家,汇聚了做国货先例的多样专项顾问,就产品的研发走向开了足有两个小时的会议。 秦巷的认真和钻研精神令辛色微震服。 当然,她更感慨的是,这小子的人脉之广是她完全没想到的。 产品会结束,秦巷为辛色微引荐两位教授级老学者,一番交谈,辛色微对于国货市场的了解又深一层。 一晚上辛色微见了不少人,最后靠在茶水间喝点茶水吃糕点才有时间休闲,刚坐下没两分钟,秦巷又找来了。 “辛姐,再给你介绍一人。” 这回秦巷领来的不是什么五十岁朝上头发花白的儒雅老头,反而是个年纪不大,戴着黑框眼镜,瞧着像才刚上大学的小孩。 一问年纪,也才18。 秦巷说道:“别看他小,今年博一了,科大直招专项培养的这方面人才,先给我做两年助理,以后有什么事,叫他负责和你对接。” 辛色微纳罕:“这么厉害啊,还没毕业,就跟在秦工身边办事,我记得他们所那个小贺,贺工,好像也没被秦工带到这项目里来嘛。” 岑昭乖乖道:“辛总说的是我师哥嘛,老师让师哥办别的事去了,我经验浅,先跟在老师身边多学学。” 辛色微这才明白,感情秦巷是又收了个徒弟。 秦巷让岑昭到一边吃点东西去,又将辛色微带离茶水间,单独拉到了休息室,压低了音量:“辛姐,宴庭他今天怎么没来?” “他啊,有什么事耽搁了吧,我不知道嗳。” 秦巷脸色有点绷紧,问:“你是不是没给他说我们今天有产品研究会?” “怎么可能,”辛色微从包里拿出手机给他看,“看,我俩的聊天记录,昨儿六点就给他发消息了。” 秦巷接过辛色微的手机,见着辛宴庭8点左右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他往上翻了翻两人的聊天记录,脸气的发紫,质问辛色微:“这些是什么?” 辛色微拿走手机,随便滑了滑手机界面:“什么是什么,给他介绍几个长得还不错能放得开的小孩而已,你慌什么,又不是什么不正经的人。” “你给他介绍鸡?” “胡说什么啊,”辛色微怒了,“这都是会馆里有名的清客,什鸡啊鸭的,又不是出来卖的,再说了,辛宴庭去了一次也说挺好的,还带朋友去呢。” 秦巷的嘴角绷紧,脸色冷的越发不像话,克制了再克制,寒气出声:“带谁去?” “就那个律师吧,我听里头说,那律师倒是点了好几个节目呢,后来又去过两回,挺会玩的,”辛色微拿手机抵着下巴,揶揄打量着秦巷,“你真别说,跟那个大律师比,你纯纯老古板,简直差远了。” 这话有歧义,辛色微咳了一声,纠正:“我不是这意思啊,我是说圈子不一样,难免的,当初跟你谈的时候,我记得辛宴庭他蛮正常的,除了工作没别的,现在跟那个花公鸡一起玩吧,好像整天都不着家。” 秦巷视线垂着辛色微,辛色微这才发现他眼神不对,笑:“你瞪我干嘛?” 秦巷眼神冷淡:“辛姐看来也蛮会玩的,这地方不是你介绍给宴庭的?” “昂。” “看来之前单身没少玩吧,哪哪的会所都有包房呢吧,办的都是黑卡钻石卡吧,要不要我跟邵哥打声招呼,以后他去这些地方直接用你的卡?” 辛色微犯晕,反应过来陪笑:“别闹,我这不是在和辛宴庭缓和关系呢嘛,行行行,以后这些事不撺掇他总行了吧。” 秦巷再度抽走辛色微手上的手机,打开界面,将那些地址通通转发到自己手机上,最后手机拍回去,又极为不满地瞪了辛色微一眼:“这么多年都这样了,别缓和了,别没事找事。” 辛色微笑的不行:“你真搞。管的真宽啊你,不都分了嘛,还操心这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78 个?” “我是管不着,”秦巷沉声,“我管不着你,辛姐你爱怎么玩怎么玩,别给宴庭带坏了就行。” “嘿,闹呢,我带坏他?他多大人了,我还带坏他?” 秦巷不理他,头一撇,出了休息室。 辛色微眼珠提溜一转,没安好心,转头就将微信上“她”给秦巷转的会所地址,一连四个,一套截图,发给了辛宴庭。 又给辛宴庭发语音消息。 “呐,你见着了?秦巷今儿问我哪些地方好玩,叫我推荐他,这几个还行吧,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一条消息发完不够,辛色微又发一条:“你今儿产品会不来,他还生气呢,问你怎么不来,我说你玩去了,就去的这些地。” 辛色微干完坏事心情一片大好,秦巷凶她两句的事她也不计较了,高高兴兴出了休息室,继续应酬去了。 * 秦巷出门特意拾掇了一番,在辛色微发来的这几家会所里随便选了一家,驱车直接到了会馆楼下。 辛色微说的对,跟顾承安比不清楚,但要说混这些地方,秦巷可真就差远了。 他不爱酒馆酒吧这些闹腾的地方,之前和辛宴庭谈恋爱的时候,中间有段时间他是苦闷的,也想着换个环境换个场地换个脑子改改思路,可他发现,酒吧里这些闹腾的人反而让他更摸不清自己心思。 辛宴庭肯定更不喜欢的,他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他不可能喜欢的。 秦巷在这所会馆的一楼酒吧里喝了半个小时的酒,一杯接一杯,一杯又接一杯。 屋里灯光忽然全暗了下去,刹那,又亮了起来,台上有人在表演节目了。 男的女的都有,热歌热舞,秦巷的酒喝得更勤了,忽然,身边就凑了人来,一个模样俊秀,扎着小短辫子的……男人? 打这日后,秦巷每周五晚上会去酒吧坐一坐,喝点酒。 终于,在这天将顾承安逮住。 短辫子男孩叫小莫,和秦巷关系处的越来越好,什么话都跟秦巷说,知道秦巷在打听顾承安,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告诉他。 顾承安去了楼上,秦巷知道楼上的会员价是不一样的,具体有什么项目小莫也不得而知。 秦巷要去办卡,小莫拉住他:“算了算了,就是要抓奸,咱也不能白冤这笔钱啊,我想办法从货梯带你上去。” 一番话将秦巷逗笑:“我什么时候说要来抓奸了。” “不是啊,那我怎么看你天天……你,那样。” “什么什么样?” “就一脸被人绿了的样呗。” 秦巷推开小莫的手,脸一黑,果断办了白金卡上楼。 和秦巷想的不一样,楼上竟然是棋牌室,桌球室。 室内还有人在搞弹唱,气氛反而清新寡淡。 “秦哥,你看。” 顺着小莫的手指方向,秦巷瞧见了顾承安和一哭哭啼啼的男人在电梯边缠绵。 顾承安怀里的男人抱着顾承安,哭得梨花带雨:“承安哥,能不能不分啊。” 顾承安咬着烟,摸了摸怀里人的脑袋,安慰:“不能啊,哥遇见了正经人,也该收心了。” “承安哥……” “龟龟!”小莫惊呆了,“抓了个正着啊,秦哥,你快拍啊。” 秦巷站地原地脸色不好,没拿手机拍,小莫急了,替他拍,拉大手机焦距,拍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等他拍完回头一看,秦哥不见了。 秦巷在几个会所都分别坐了一段时间,像小莫这样主动黏上秦巷的,不下五个,各个都来加秦巷微信,要和他谈星星谈月亮。 这圈子里什么风气他还没熟透,却被做实了一个新身份。 “你肯定是1啊,看看你这个鼓囊囊的胸膛,还有这胸肌,我摸一下——” “你怎么可能是直男,你都不知道,你往那一坐有多招人。” “哥,你酒量真好,我有点晕了,喝完这杯我们去开房好不好?” 久而久之,秦巷彻底发现了,这圈子挺乱的。 回来后,秦巷每天吃的药又变成了双份,最近去看医生,医生说他效果挺好,应该尝试再戒断治疗试试,医生还说,一般来说,患者经受过打击还伴有ptsd症状,他劝秦巷应该再去交一个朋友,男女都行,免得时间一长,再受刺激,唯恐会出现报复心理。 字秦巷一个个听见了,他问医生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要么不谈,要么谈的话,恐怕一发不可收拾。” 秦巷的心悸和恐慌越来越严重,只有将自己锁在实验室,他才能正常。 可这天,他新收的徒弟发现他做实验时手抖,感到诧异:“老师,你怎么了?” 秦巷回过神来,一整个培养皿全废了,他解释说自己血糖低,没吃饭。 岑昭没太在意,转头,秦巷脱下白大褂回了休息室,全身就跟脱了力一样,后背也湿了。 分手一年半了,他这病都快治好了,药一直没断,可自打重新遇见辛宴庭后,这病又发了。 医生劝他尽快重新谈恋爱,摆脱上一个的阴影,他的病走向越来越不明确,眼看着是更严重了。 他好好一个人,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他还要忍着,不去见辛宴庭。 这周见完医生,医生又问他有没有谈恋爱的想法,他回说还是没有。 医生问他为什么不谈,他说怕谈了会一发不可收拾。 医生:“……我只是一种假设,不一定会发生,具体还要看病人根据情境发生而产生的心理变化,具体情况是因人而异的。” “那,一直这样不好的话,我是不是要去见见我前男友比较好,我的病因是他,是不是只有他能救我。” 医生严肃道:“我不建议这样。” 这是个庸医。 秦巷决定缩短去看医生的频率和时长,与此同时,他决定去找辛宴庭。 他已经,数着指头,秦巷一边喝酒,一边算,他已经21天没见到他了。 他好想他。 他要马上见到他。 第54章 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今天的定品会辛宴庭还是没出席。 从秦巷开始着手准备这项目开始,辛宴庭便一次没来过实验室,没跟秦巷在公司碰过面。 可当初,原料的研发,小小一个比例的不对,导致味道偏差,他都要跟贺彦名吵上一个礼拜。 换成了秦巷,他就什么都不管了。 会开完,秦巷基本定了方向。 要说这样的投资方有什么好处,那大概是他徒弟,那个初出茅庐的岑昭天天跟在秦巷身后夸人吧。 夸两位辛总。 夸辛宴庭。 “也没多难伺候啊,那怎么师哥说当初快给他折磨疯了。” “还得是老师你,这么难伺候的人也都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79 给伺候好了,方师姐说你每周都往两位辛总那边送报告呢,小辛总一次意见也不提,一点毛病也不挑,简直不要太信任你。” “回头我得跟师哥再聊聊,肯定是他瞎吹牛,他自己脾气不好,才招那位小辛总的嫌吧,老师,要不你跟我说说这位小辛总呗。” 秦巷脸是白的。 他坐在办公室桌边沙发椅上,看着黎容给他回的消息。 一如既往的。 黎容:【秦工,我们老板说,你自己决定就好,以后样品别送了。】 秦巷把手机倒扣在桌面,手指微颤。 “小昭。” “嗯?怎么了,老师?” “你太吵了。” “哦,那我出去了,晚上饭局别忘了啊。” “嗯。” 晚上有个逃不开的饭局,一屋子人都是圈内的,都知道秦巷轻轻松松拉了大几千万的投资单干,挂名在万新集团旗下,大公司新收购的名西子指名要他去做研发人。 秦巷的名声可谓一时风头无两。 众人都给他敬酒,连岑昭都免不了喝上几杯,秦巷解释自己就是给人打工的,没入股。 众人不信:“技术入股也是入啊。” “可不,秦工家底厚,当初给丰大随手一捐就是一个亿,哪在乎这点股份。” 岑昭听了一晚上众人的奉承,听出了点味,等酒局散后,他被秦巷扶着,含糊不清说道:“老师,怪不得师哥说你挺难的,你看看这些人,明里暗里的,全是心眼。” 秦巷拍岑昭的后背,拧开矿泉水瓶,给他往嘴里灌水:“这点酒量,吵着嚷着跟我来什么饭局,好点没?” 岑昭推开秦巷,到一边吐去了。 吐完回来,岑昭舒坦了:“都说咱们这个圈派系深,我今天也是见识了,老师,王院之前还老暗戳戳说,你有意向出国,打听到你在英国那边的高校研究所都联系好了,看来又是诓人的,不过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老这么算计干嘛,不累嘛。” 秦巷淡笑:“算计谈不上吧,顶多算巴结。” 眼红也是有的。 毕竟明眼人都瞧出,他是傍上了万新这棵大树。 那也只是外面人看见的,内里谁知道呢。 辛宴庭,辛总,他理都不理他。 秦巷揉了揉脑袋,又拍了岑昭后背一记,岑昭摆手:“不行,我得去卫生间再吐一回。” “去吧,楼下等你。” 秦巷下了电梯走到大厅,大厅的灯光明亮,吊顶珠宝闪耀,秦巷悄然怔住了脚。 大厅接待区的沙发上躺了个人。 躺了个脸色发红,醉倒的俊俏美人。 他辛哥真的好看,就是醉着眯眼睡觉也迷人的不行。 秦巷心里咚的一声,后劲很大,全身一瞬间散热,有什么东西往脑门冲,他刚往前迈步,余光瞧见穿西装的男人走来,走到辛宴庭身边坐下。 顾承安拿来毛巾,小心地,慢慢地,给辛宴庭擦脸。 辛宴庭睁开眼,瞧见是顾承安,又安心躺倒了,头靠在沙发肩上,整个人四仰八叉摊倒。 顾承安便给他擦脖子,擦耳朵。 助理拿来水,顾承安给辛宴庭拧开了,递到辛宴庭嘴边,手从辛宴庭后背穿过去,将他扶起坐正。 辛宴庭一歪头,便靠在了顾承安肩上。 顾承安抱着辛宴庭胳膊,给他喂水。 秦巷慢慢往前走。 走到大厅中间。 顾承安将辛宴庭扶起,抱在怀里,抱着他往外头走。 辛宴庭始终靠在顾承安身上,全靠他托着力才能迈得动脚。 三人碰了面,辛宴庭是醉的,没意识。 秦巷沉着脸看着顾承安怀里的辛宴庭,看着顾承安搭在辛宴庭肩上的手。 顾承安喜道:“巧啊,秦巷,你也来这边谈生意啊。” 之所以看出秦巷是刚下饭局,是因秦巷脸蛋红晕,浑身的酒气不亚于他怀里这个,还有这骇人的面色,醉醺醺的,不正常。 看来今晚没少喝酒。 顾承安因为托着个人,随手拍了拍秦巷肩膀:“你忙去吧,我先带老辛回去了,他喝多了。” 两人连着他助理,从秦巷身边擦肩而过。 秦巷脚步发颤,慢慢的,转过身来,盯着顾承安扶着辛宴庭出门的背影,双眸发红,一红再红,而后迈开脚。 顾承安刚将辛宴庭安置好,自己也躺倒在车椅子上,累得够呛。 助理发动车子,突然一个刹车。 顾承安撞得一踉跄:“什么情况?” “顾律,你看。” 顾承安伸出头去——嘿,秦巷堵在车前了。 秦巷走过来,拉开后车座的车门,一把将顾承安拽出车门。 助理吓一跳:“顾律,要不要报警。” “没事,我跟他聊聊——” 秦巷上来就摸他。 摸他衣服袋,摸出了手机。 “嘛呢?”顾承安服了,“秦巷,你疯了啊?” 秦巷逼着顾承安指纹解锁,晦声道:“没疯,我就看看你通讯录里有几个男朋友。” 微信聊天界面一扒拉。 章太太。 王太太。 刘叔叔。 赵总。 “这个赵总是你相好吧,还有这个叫小飞的。” “你疯了,赵总是我妈,小飞是我表弟。” “那这个,这个叫周奇的呢?” “这个确实是我……py,不是,你管我那么多呢,手机给我。” 秦巷转过身去,继续划拉他手机,顾承安伸手过去抢,抢夺间,来来回回,嘭的一声,两人双双坠地,手机也摔出去了。 “艹。” 顾承安起身把手机捡起来了,觉得秦巷是真疯了:“合着给我助理瞧见还以为你是我前男友呢,查岗查的,你抓奸啊你。” 秦巷坐在地上,直夯气,从怀里拿出手机,给顾承安发照片。 顾承安点开一看:“艹,你跟踪我?” 那是在会馆里,他跟小蜜儿分手照片,拍的这么近,这么细,他是趴在他两脸上拍的吧。 秦巷站起身,目光恶堕:“就这你还天天缠着辛宴庭,你断干净了吗你就天天跟在人屁股身后?你不嫌臊得慌?” 顾承安气的心梗:“我乐意,怎么着啊你。” “你乐意?你问过宴庭他在国外的男友乐意没?他知道他有男朋友你往上凑,你要不要脸啊你?顾律,这在法律上你知道叫什么吗?” 顾承安扯开领结,头发丝气的发颤。 秦巷用手指着他胸口,把他往后逼,骂人骂的文雅,低声:“这他妈叫知三当三!” 顾承安将领结卷在手上,捂着胸口,夯气,朝他摆手:“我他妈……你喝多了,我不跟你计较。” 不打算跟秦巷掰扯,顾承安吃下这个亏,往车上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80 ,秦巷用身子抵住车边,不让他进。 “我说话你听见没,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个性质有多恶劣,”秦巷推开顾承安拉车门的手,不让他上车,“你这是在违背公序良俗!你有没有点做人的基本道德标准,你能不能要点脸?” “我……”顾承安躁得无能狂怒,深深憋了一口气,拉出一声骂人的话,“我艹你妈啊。小爷我这辈子没被人这么骂过,你可真行啊,秦巷,自己不敢追,跟个憋孙子似的,你个怂包,还特么的不让我追,跑我这撒泼来了是吧,你说你,你贱不贱啊你!” 骂一句不过瘾,顾承安将秦巷推开:“我告诉你,你个怂包,老辛我还真追定了,索性他上了我车,我不光追他,我早晚还要办了他,有本事你就开车撞死我,怂包,呸。” 顾承安上了车,重重关上车门,降下车窗:“你要脸,你舍不下身段,小爷我再告诉你,在我这没什么所谓要脸不要脸,只有追不追得上,这年头,不被爱的才是小三,懂不懂你,回去醒醒酒吧,别发颠了。” 助理都看傻了。 顾承安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开车。” 助理惶恐,朝他左手边看,顾承安顺着他视线一看,气红的脸又红了好几度。 “哎哟,我擦!” 辛宴庭歪靠在后椅背上,神色模糊,可那眼睛睁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是。 作者有话说: 巷总发疯倒计时,h,hh 第55章 秦巷,你疯了 秦巷叫来的代驾开着车一路按照车主的指示,追着前车到了一处高档小区。 前车开了进去,门口有保安,有门禁,秦巷的车无法开进。 代驾司机只好将车倒回,停在附近一家24小时便利店门口。 “没法进了,你看,我要不要就给你停这,或者,我给你再开到别地去?” 秦巷解开身上的安全带,目光望着对面小区,那一幢幢楼灯光通明,高耸入云,不知道哪栋才是顾承安住的地。 “就停这吧,你回吧。”秦巷下了车,给代驾付了钱,矮身,又坐回驾驶座。 顾承安将辛宴庭带回家了。 带回住的小区了。 他进不去。 秦巷的眼睛冒火,光亮,在寂静暗黑的夜里车厢里显得骇人、惊悚。 现在唯一能维持他脑袋清醒,暂时有点理智的思路是,都是男人,他知道,喝多了,办不了事。 辛宴庭,他庭哥,只是在他家留宿了一晚而已。 就是留宿一晚,他心里怎么跟火烧一样,那种灼烧的撕裂感简直快要将他撕碎。 心脏都快不能跳了。 四肢麻木。 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又开始颤,小幅度的颤,大腿也在颤。 他知道,这是发病了,之前只是手,现在到了腿。 再这样下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再么就是脑子,要是脑子坏死,他是不是真就完了。 他已经完了,不然不会跟到顾承安小区门口,像个跟踪狂,像个变态,可这时候谁也不能劝他回去,他就是坐,也要坐到天亮。 等辛宴庭从小区出来。 12点左右,小区路口几乎没有车辆往来了,整个街口如同雾贴了纱,起风了。 很静很静。 可秦巷的眼睛不觉得疲倦,他死死盯着车窗前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区的保安换岗,遇见业主从里头出来,保安给顾承安打招呼,顾承安点头,穿着一席睡衣,径直往便利店来。 买完东西,顾承安拎着塑料袋,哼着歌,速速地,往小区里头去。 秦巷不是不想去追他,只是腿麻得他动不了,等好不容易能挪动身子推开车门下车,噗通一身,他摔了个狗吃屎。 从地上爬起来,秦巷拍了拍身上沾的灰,往小区门口看去,顾承安已经进去了,保安亭一度恢复宁静,看上去和刚刚没两样。 秦巷捏了捏手,止住手心的发麻,扶着车身,一瘸一拐走进便利店。 便利店小哥在擦拭柜台,背朝着秦巷。 秦巷盯着小哥背影,瞳孔里觑着黑,问:“刚刚进来那男的他在这买了什么?” 小哥闻声转过身来,看见秦巷模样,很帅很俊一男人,和刚刚来买单的男人差不多,瞬间打消了对他的疑窦。 “哦,你左手边那些,还有……还有一些别的。”小哥讪讪道。 秦巷低头一看,眸色漆黑,瞳孔缩了又缩:“他买的是口香糖还是这些?” 小哥尴尬了:“不是口香糖。” “买了什么口味的?” “他选了三样,那个草莓味的,他拿了两个,因为要推销嘛,我就给他又介绍了点别的,他问我哪个更好,我说这个薄荷味劲爽的新品效果估计会更好,”小哥头皮发麻,忍耐着给面前这人介绍,“帅哥,你,你要不要也来点?” 秦巷脸色不太好,人看起来也不太好,声音发颤,发沉,问便利店小哥:“这年头客人问,你有必要说这么细吗?” “啊,”小哥将拿到桌面的薄荷味盒子又收了回来,嘟囔,“我这不是想多卖点嘛。” 秦巷原地默了一会儿,小哥看他面色都有点害怕,转身又回去擦起柜台,秦巷沉着声问:“他还买了什么?” 小哥转过脸来,上上下下瞥他:“我还是不说的好。” “他买了什么,我买双份。” 小哥放下抹布,犹豫了两秒,道:“还买了瓶润滑液。” 秦巷眼前大抵是失焦了。 黑黑的一片。 小哥出声唤他。 秦巷脸色苍白,木着一张脸,声线发冷:“他刚刚买的,我都来一份……润滑液,买两瓶。” * 秦巷在车内笔直坐到天亮,一双眼熬的猩红,一晚上的酒气蒸腾,浑身都像是馊了,胡茬子新长出来,面容疲惫,脑中的神经线绷到一个极点,像是煤气球,任何人一点就能燃,也能炸。 叮叮叮。 手机闹钟响了。 秦巷像四肢不能驱动的干尸,身子终于动了,可脑子跟不上。 拿起手机按了闹铃,秦巷继续望着前方小区门口,天快亮了,有车陆续驶出,老人,孩子,半大的青少年,上班的白领,一个接一个从门口出去。 秦巷蹲了半个上午,始终没看见顾承安的车出。 顾承安未必只有这一辆车。 这样等下去,不一定蹲到人。 叮铃铃,秦巷手机又响了。 院里的来电,秦巷像机器一样慢吞吞拿起手机,极缓慢接通了电话。 “秦工,你快回院里一趟,出事了!” 院里常年堆放器械的废弃实验楼发生了爆炸,幸在及时灭火,只烧了小半层楼,有人受伤,倒是没死人,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81 一番事故,院里肯定免不了要追究责任,距离事发已有三天,此时,秦巷正在医院病房安静坐着,削苹果,递给吴浅秋。 吴浅秋的伤不严重,也到不了住院的地步,可她不住院,院里的责任一旦追究,她怕她会被赶出实验室。 “秦工,我才刚进贺老师的组,你知道贺工一向最严格了,他要是知道这次事故是因为我摆放器材不规范导致的,他一定会按照院里最高的处罚给我卡个大红线,我博士恐怕是毕不了业了,这下真完了!” 秦巷心不在焉。 吴浅秋哭哭啼啼了半天,发现她说的话秦工好像一句也没听进去,这下子有点子尴尬,她擦了擦眼泪,安安静静的,道:“秦工,我是不是耽误你办事了,对不起啊,我就是有点六神无主,不该跟你吐苦水的,更何况,这次事故,本来就是我的错。” 秦巷渐渐回神,哦了一声,面上没什么表情。 “也不一定是因为你的缘故,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你等彦名——”秦巷抬手看了眼手表,“时间好像不早了,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有事跟我电话联系。” “好的,秦老师。”吴浅秋懵懵的,虽然这事弄得她很心烦,但她怎么觉得,秦老师好像有什么事更心烦。 他这样子,真的好奇怪啊。 秦巷收集了好几天的资料,找不同的人去查,资料寄到他办公室是下午两点,他拆开看了,一一又整理好,归档在一处,做完这些,他给辛宴庭打了电话。 没人接。 他便给辛宴庭发微信消息。 【我去公司找你,马上到】 秦巷一意孤行的,开车去了辛宴庭现在就职的公司大楼,这家叫绿能的新能源公司也是万新旗下的子公司之一,辛宴庭现任绿能代执行ceo,前段时间财经报上还说了这事。 只要辛宴庭没给他拉黑,他就可以一直给辛宴庭发消息。 即便他不回。 【我到了】 【我上去找你】 两分钟后,秦巷又发消息:【我在下面等你吧】 楼上,辛宴庭还在开会,微信消息一条闪过一条,屏幕亮了一次又一次,辛宴庭听着财务部部长在前方大屏演示文稿,视线却盯着没有声响的手机界面。 黎容走过来,给辛宴庭新换了杯咖啡,将老板手机带走,收起,同老板低声道:“我去处理。” 辛宴庭嗯了一声,神色冷淡。 一个小时后,会议中场休息,辛宴庭回办公室小憩,小助理方推开门,便见得屋内有人在,是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男人,容貌俊彦,小助理站定,等身后的辛总进办公室。 辛宴庭抬脚进办公室,对小助理道:“你出去吧。” “好的,辛总。” 秦巷高高兴兴站起身,可不知道想到什么,看到辛宴庭这身正经打扮,秦巷脸上一晃而过一阵痛苦,又很快克制住,向辛宴庭走来:“庭哥。” 随着秦巷走近,辛宴庭冷淡的面容有了波动,望着秦巷的眼神瞬间复杂。 秦巷抢着话说:“我有事找你,微信上说不清,所以直接来了,等你好久了,中午又没吃饭,饿慌了,你忙完了吗,我们去吃饭吧。” 秦巷笑的像个20出头的男大学生,笑容真挚,神情憨厚。 辛宴庭视线开始变冷,眼神微眯:“黎容怎么又放你进来了?” “你别怪他,是我有事非要跟你说——” 辛宴庭径直打断他:“什么事?” “就,一点不太好的事,我们能不能先去吃饭,吃完饭再说好不好。”秦巷卖好地发笑。 “不能。没什么事说你现在就可以走了。”辛宴庭毫不留情道,“需要我喊保卫科上来?” “别。”秦巷面色委屈,很快又镇定下来,讪讪道,“那就先说事吧,说完我们再去吃饭。” 秦巷从身后沙发上将整理好的文件袋打开,从里面将文件和照片一张张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示意辛宴庭来看。 辛宴庭匆匆瞥了一眼,面色沉郁:“这是什么?” 秦巷还在摆照片,一张张的,快要把桌子铺满。 辛宴庭问他,声线持续发沉:“这是什么?” “你不都看到了嘛,”秦巷松松快快道,“顾承安的情感经历,从14岁开始他就谈校园恋爱了,早先,他还是正常的,22岁之后开始交的都是男朋友,这几张,你看,他一面和你处的挺好,可一面还跟这几个来往,尤其是这个。” 秦巷拿起那张叫“周奇”的男人照片:“这是他处的最久的一个,一直没分,你知道吗,他还给这个小男孩买了房,就在淮海路上,100平的,好像是全款买的。” 辛宴庭拨高脑袋,拉长下颌线,眸色漆黑,视线垂睨着秦巷,血淋淋的,用刻薄的话戳穿他的心脏:“秦巷,你疯了。” 第56章 我没骗你 “没有啊。” 秦巷脸白了白,很快面上又露出笑,像是自说自话,强行让自己心情舒畅,语气也欢快起来。 “没有,我没疯,我很正常,我就是怕你蒙在鼓里,怕你被骗,好了,我现在什么都告诉你了,你是不是要感谢我,我要求不高的,请我吃顿饭好不好?” 辛宴庭眸光晦重,一圈一圈扫在秦巷身上。 秦巷被这眼光看的难受,躲避他的视线,转过身去,脸上也不笑了:“顾承安这人人品有问题,他是会馆的常客,常年包办白金钻石卡,私生活混乱,这种人,你少跟他来往,交朋友可以,但是,谈恋爱,不行,上床……更不行。” 辛宴庭在身后不出声。 秦巷还在道:“你应该去医院看看,免得染上什么不健康的病,你还这么年轻,这种事不要乱来。” 辛宴庭还是不作声。 秦巷转过身来,眼圈红红的,这会儿压都压不住了:“你跟他分了吧,别搞了,他很乱的,你是不是忘了你在国外还有个小男友啊,怎么可以一次谈好几个,太混乱了,你以前不这样的,你是不是被顾承安给骗了。” 越说,秦巷越激动,他不敢想:“他怎么骗你的,是不是趁着你心情不好趁虚而入,他太不要脸了,你为什么信他,你怎么一点防诈骗的意识都没有……那天晚上,你们做了多久?” 秦巷气伤了,心都要碎了,及时又止住话:“算了,不聊这个了,还是聊点正常的话题吧。” 嘴里才这样说,可又没忍住,他那视线一抬起,还是红的,委屈的要死好像天都要塌了:“所以Z了几次,你和他,除了那晚上,之前还有没有,一共弄过几次?” 辛宴庭一直望着秦巷,视线直勾勾对上他眼里寂灭的光,阴沉的,晦暗的,望着他。 他说:“很多次。” 秦巷肩膀沉了,要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82 碎了,他快站不住,要往地上坠。 辛宴庭语气恶毒,眼神也阴暗难明,带着恨,说话:“做了多少次,跟你有关系吗?你不做,有的是人想跟我做,大把的,数都数不清。” 秦巷往后倒,靠在柜子上,双手按着柜子,才没跌倒。 辛宴庭向他逼近,语气几乎阴森:“你说顾承安骗我,他怎么骗我了?你说这个周奇?” 照片还捏在秦巷手上,辛宴庭从他手里抽走,轻轻的,辛宴庭捏在指尖,在秦巷面前晃动,丢到桌面上,语声阴冷:“这人我早知道了,这些算什么,顾承安多敞亮,他跟我知无不言,有什么情感经历,可从来没想着瞒我。” “你知道?你都知道?”秦巷嘴唇颤抖。 “知道啊,他什么我不知道,你以为他是你,身体有问题,是个直男,这种事还要瞒着掖着,到最后才说?他什么样我都不介意,不就是玩玩嘛,这年头谁还豁不开了?再说,他这叫骗我?可笑,我这辈子遇见最大的骗子是你吧,秦巷。” 辛宴庭阴冷发笑:“跟你比,他算什么?跟你比,你觉得他这些计俩还值得说?他要是骗子,那你是什么?诈骗犯?你说我去告你,你是不是还能入刑?没准能坐个十年八年牢。” “我……我没骗你……” “没骗?你没骗我?你不是骗了我一个亿?这还不算骗?你知道这笔钱够关你几年吗,秦巷,把你赔了,你这辈子恐怕都还不起。” 秦巷太卑微了,他碎到了骨子里,灵魂碎了,精神也碎了,腿麻了,瘫坐在柜子上,不能动。 抬高头,秦巷颤着嘴唇,颤了好久,语声破碎:“我没骗你……我还你,这笔钱,我还你。” “嘁。” 辛宴庭蔑笑一声,将手中照片扔在他脚边,捋了捋衣袖,到更衣室洗了一把手。 出来后,秦巷还坐在那里,与刚刚不同的是,方才他只是瘫坐在桌面上,这会儿,是坠在了地上,靠着桌子,双腿瘫软,盘坐着,整个人凌乱不堪,双眼失焦,和刚进来那会儿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是两个人。 从前的秦巷是明媚的,是阳光的,像骄阳,处处都透着明亮。 他现在这样,叫人没法认,和秦巷这个名字挂不起钩。 他瘫坐在那里,烂掉的模样,就好像他变成这样,是因为遇上了辛宴庭,他辛宴庭叫他变成了这样,他辛宴庭毁了他。 辛宴庭冷声道:“还待在这里干嘛?像什么样?丢人不丢人,拿着这些碍事的照片给我滚,我给你留点体面,别叫我真喊保卫科的上来。” 秦巷痴痴望着辛宴庭,人已经跟傻了没区别。 黎容在外头敲门,轻轻推开一点缝,不敢进:“老板。” “什么事?”辛宴庭语气不耐。 “到点了,会议该开始了。” * 会议结束是七点多,辛宴庭回到办公室。 室内静悄悄的,灯亮开了,可地上空荡荡的,方才那会儿秦巷就瘫坐在那里,要哭不哭的,双眼通红。 秦巷走了。 桌上的照片和文件也被收空了。 辛宴庭躺倒埋入沙发椅中,全身脱力。 黎容端了杯茶递到辛宴庭身边,心疼:“老板?” 辛宴庭慢慢睁开眼,去拿桌上的热茶,手刚摸到茶杯,动作停了,淡声道:“味道淡了。” “什么味道淡了?” “香水味。” 黎容没太听明白。 辛宴庭放下茶杯,望向窗外,目光晦暗复杂:“他今天来见我,特意喷了香水。” 原来是在说秦巷啊。 可老板又道:“他一般不喷香水,他嫌那些味道黏糊。” “可是他刚追我的时候,一天能换两个香。” 黎容听不下去了:“老板,这茶冷了,我去给你换一杯吧,你休息休息,晚上咱们……还有个饭局。” 辛宴庭喊住他,神色渐渐恢复了点正常,问:“你怎么又放了他进来?” 黎容叹气,解释:“我也挺为难的,老板。说真的,我觉得秦工吧,他好像有点不正常了。” “他怎么了?” “他吧,他在电话里跟我说,”黎容又唉了一声,觉得好笑,“我也不知道他是赌气还是怎么的,他说我要是不放他上来,他就杀了我。” 辛宴庭抬高脑袋,盯着黎容:“……” 黎容避开老板视线:“地上是什么?” 捡起来一看,是块手表,老板的手表,消失很久的手表。 辛宴庭接过来拿到手边一看,脸色转暗。 秦巷落下的。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他那的,后来便成了秦巷天天出门必带着的装饰,就像自己的一样,用到了现在。 晚上11/2点,辛宴庭喝的醉醺醺回家,司机回头想唤一声辛总,对面车里的人直接下了车,往这里来。 司机认得他,是老板之前玩的好的朋友。 秦巷拉开车门上了车,司机犹豫:“秦先生?” “庭哥喝多了,我送他上楼,一会儿你把车停在院里就行。” “好的。” 秦巷没想过辛宴庭又喝醉了。 这些天,他似乎天天在应酬。 秦巷在车里如饥似渴地盯着辛宴庭这张脸,眸光发亮,神情吓人。 车停了,秦巷将辛宴庭抱着,送到了楼上。 秦巷来过这座宅院无数次,进出辛宴庭的卧房就跟进入自己家一样熟悉,秦巷抱着辛宴庭进屋,打开屋内的灯,换了温和的暖光颜色,将辛宴庭放倒在床上。 去卫生间洗了把手,出来后,秦巷脱了身上的外套,给辛宴庭解外套,帮他脱衣服。 片刻,秦巷拧干净了毛巾,给辛宴庭擦脸,擦脖子,擦手。 辛宴庭睡的很死,稳稳地呼着气,眉头紧皱,像在入梦。 秦巷慢慢的,把他衬衣也脱了。 身上没有痕迹,前几天和顾承安一起弄过的痕迹应该是淡了。 秦巷小心翼翼地擦着,查看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把他西装酷也脱了。 做完这些,秦巷也靠倒在床上,一只手抚摸着辛宴庭眉头的皱纹,一只手压在脑袋底下,他侧躺着看辛宴庭。 “你知道的,我只是来拿东西,我给你发过消息了,我说晚上要来拿手表。” 辛宴庭不理他。 “可是庭哥,你好好的,又开始诱惑我,我有点把持不住。” 秦巷的手开始在辛宴庭脸上游走,游到他胸膛上。 他太白了。 这样的白,要是弄一下,是不是会留很久的痕迹。 顾承安那晚上把他带回去,会怎么做。 都醉的睡着了,一点也不管他庭哥的意愿吗。 秦巷趴到辛宴庭身上。 想象着顾承安做过的事,他一一做了一遍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83 。 从辛宴庭的脖子开始。 亲着…… 一片一整块,留下痕迹。 这东西不能细想,秦巷开始狂躁。 亲吻也用力起来,等他回过神来,他嫉妒的眼圈发红,而辛宴庭的肚皮也被咬出了血。 秦巷心虚,拿毛巾给他擦了擦,止住了血,把他剩下的酷子便也顺手脱了。 盯着那处,秦巷发了一会儿呆。 也没什么的。 谁都可以这样做。 除了顾承安,还有别的人,他秦巷为什么不能。 秦巷心一横,果断上了手。 第57章 我准备重新追你 弄了半天发现,果然是假的,他就知道,喝多喝醉的男人,怎么能办事。 他庭哥没什么反应。 但他有了。 秦巷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这个澡洗了很久。 再出来,秦巷随便找了件辛宴庭的浴袍穿着,又爬回了床上,将全身冰冷的辛宴庭和他一道带进被子里。 把人紧紧抱着,给辛宴庭取暖。 “庭哥,对不起,把你冻着了。” 秦巷用脑袋顶着辛宴庭脑袋,吐气:“医生说我有问题,可是你看,我一点问题也没了,我就说只有你能治我,下面很正常,也不想吐,庭哥,我好喜欢你,我就是试试,你愿意让我试试的对不对?” “我知道你愿意,”秦巷把脸凑过去,望着辛宴庭红润润的唇瓣,“我就亲一口,我发誓,我就亲一口。” 秦巷轻轻碰了碰。 没吐。 手指也不发麻。 真的都好了。 “亲一口好像不行,我再亲一口,对不起,庭哥,我又失言了。” 秦巷重重亲了一口。 不过瘾的。 秦巷抱着辛宴庭,黏黏糊糊,亲了很久。 他自己不知道,其实亲了得有半个小时。 亲到下面又正常了。 秦巷紧紧抱住辛宴庭,把脑袋埋进辛宴庭怀里,拱了拱:“庭哥,你放心,等你明天醒了,我一定对你负责。” 说着,秦巷全身都拱了拱,握住辛宴庭的手。 很快,床单脏了,而秦巷抱着辛宴庭,就这么自然地睡了过去。 翌日早。 辛宴庭醒了,胳膊不自觉有些酸痛,草草掀开被子起身下床,觉着腹部一阵疼痛,低头一看。 肚子上有伤口,有咬痕和牙印,至于胸膛,全是吻痕,红的紫的,一片。 身上,还是裸空的。 辛宴庭双腿发软,缓缓坐倒在床上。 昨天…… 昨天喝多了,被司机送了回来。 后面的记忆几乎消失。 谁上了他的床? 谁给他留了一身的痕迹? 顾承安? 不可能。 辛宴庭手发颤,门口有响声,秦巷推开门进屋,语气柔和,欣喜:“庭哥,你醒了?” 闻声,辛宴庭回转头去看,随着门推开,有光照进屋,辛宴庭的眸线反射出光亮,瞧清进屋来人的身影。 一片模糊中,秦巷向他越走越近,手里还拎着什么东西。 辛宴庭呼吸渐渐平稳,飘在天边的魂魄回身,后背的冰凉发麻一点点消散,他塌陷了肩膀。 “怎么醒这么早,我刚找管家要来一点药,肚子上不流血了,早上我看了下,伤口好像淤了,你躺下,我给你上点药。” 秦巷跪在地上,挤出药膏涂在指尖上,趴在辛宴庭肚子边,给他一点一点轻轻擦着药。 辛宴庭用冰凉的双手抱住秦巷的脑袋,逼迫他抬头。 声线极度发冷。 “你在做什么?” 秦巷和辛宴庭对视:“我在给你上药。” 辛宴庭眸光涣散,脸上的痛色令秦巷感到窒息,他问他:“你强J了我?” 秦巷慌得手脚发麻:“没有!” “你跑到我家来,上我的床,强我,”辛宴庭捧着秦巷脑袋,“之前是诈骗,现在是犯罪,秦巷,你真的行,转眼就让人陌生的很,你还要做什么?下一步,是不是要给我绑起来关你家锁着?” “不可能的,”秦巷摇头,“我不可能这样做,我昨晚什么也没干,我没强你,庭哥,我就是亲了亲你。” “你管我这一身的伤叫亲?” 秦巷点头,握住辛宴庭的手:“真的,我就只是亲了亲你。” 他站起身,拿起一旁架子上的衣服给辛宴庭腿上盖好,避了避视线:“要不你先把衣服穿好吧,我们一会儿再聊。” 辛宴庭手发抖,呼吸发颤,刚想拿起衣服穿,又意识到什么:“滚出去!” “哦,那我先下去了,我在下面等你,”秦巷知道他有点尴尬,解释道,“没什么的,早上起来嘛,我也经常这样——” “滚。” “那我先下去吃早饭了。” * 这会儿秦巷反而有点尴尬,他吃过早饭了,现在陪着辛宴庭再吃一顿,眼光一点也不敢看辛宴庭,怵得慌。 桌上的气氛太诡异,管家放完餐盘没多留,瞄了秦巷一眼,推着餐车很快离开了餐厅。 秦巷抬起头,朝辛宴庭望了一眼。 辛宴庭慢腾腾喝着燕麦粥,气压却压到极致,让秦巷连手都没有力气抬,肩膀也沉了下去。 秦巷哑了哑声:“庭哥,我们聊聊。” 辛宴庭叮咚一声放下汤勺,勺子扣在瓷碗边缘,发出一声清脆声响:“聊什么?” 辛宴庭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咄咄逼人:“聊你怎么犯罪?” “聊你怎么深夜闯入前男友住宅,轻薄外加犯罪之后,第二天赖着还不肯走?” 秦巷尴尬,抬起头,嘟囔:“没,没有。” 辛宴庭:“没犯罪?” “没不想走,”秦巷稳声说话,“也没犯罪,都是你情我愿,昨晚我问过你了,就是一些简单的互帮互助而已……没赖着不肯走,是你不赶我走,要是真犯罪了,你怎么不报警抓我,大早上应该早就赶我走才是了,我现在之所以还能待在这里,是因为庭哥你知道,我昨晚什么也没干。” 什么也没干? 简单的互帮互助? 他床单都湿了。 辛宴庭气的全身微颤,阴冷冷看着秦巷。 秦巷渐渐挺拔腰身,思路愈发清晰:“庭哥,我还是要跟你聊聊,我是认真的,你就是生气我也得说。” 辛宴庭眼神收缩,瞳孔转黑。 秦巷望着辛宴庭晦暗的眼睛,认真道:“庭哥,你知不知道你这阵子很不正常。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染上这种症状的,但是从科学和医学角度解释,我也能明白,这就像我去看心理医生,医生跟我解释过,说人一旦受刺激,往往会伴有ptsd综合征或产生一系列报复性行为的结果,从心理学上解释,你就是因为跟我分手太受打击了,才会自暴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84 自弃,你看你,随便找个男的恋爱,又不负责任,换了个地,又跟顾承安这种人勾勾搭搭。” 秦巷语气晦涩,说到这里,还有些梗塞:“你通过和别人疯狂上床,寻求一些身体上的刺激,和顾承安不分日夜地乱搞,情感混乱,私生活不检点,这些,这些虽然不应该,可往前推,那都是有迹可循的。” “我知道这样不对,你可能意识不到,但我能理解,我真能理解,”秦巷望着辛宴庭,眼神渐渐要碎,又慢慢汇聚出光,有了新的念想,目光也随之坚定,“真要往前追究,你有这么大的变化,没什么别的原因,全是因为我,因为我跟你分手,你心里面难受,要报复,受了刺激,可是看见你这样,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你做这些,简直是要我的命……还是不说这些了。” 秦巷擦了擦眼泪:“庭哥,我想通了,你这样肯定不对,但我不嫌的,我不嫌你脏,不管你多么混,不管你之前发生什么,我现在,我只想救你,我想你变好,变正常,我是做好准备的,庭哥,给我一个机会吧,我准备重新追你。” 辛宴庭黑着一双眸,望着秦巷良久寂静无声。 秦巷等辛宴庭给他反应,可辛宴庭从座上站起,扶着长桌,缓慢转过了身。 只留一个背影给秦巷。 秦巷慌了,走上前去,走到辛宴庭身边:“庭哥,你听见我刚刚说的了吗?” 辛宴庭脚步踉跄,秦巷一把扶住辛宴庭,将他抱进怀里,担心坏了:“庭哥。” 怀里的触感实实当当的,秦巷将辛宴庭抱在怀里,闻见他身上的沐浴芳香,整个人心境都开阔了,热血也在回涌。 可辛宴庭却猛力将秦巷推开,恶狠狠看着他,全身颤抖:“我特么就有这么贱?” “我特么,在你眼里是不是就是一根贱骨头?” “喜欢你就追,不喜欢你就弃,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呼小狗都不带这么呼的,就是条狗他也讲感情,他也得缓缓,你特么说追就追,说分就分,什么话都叫你说了?你不好受你回来找我,你上我家为所欲为,知法犯法?你不是特体面吗?你体面哪去了?到底是你贱还是我贱?” “分手前你说你爱我,分手后跑来缠着我,还说爱我,你的爱值几个钱,你有真心吗?你说爱就爱,你的爱就这么便宜是吧,一会儿有,一会儿没,你个诈骗犯,你个惯犯,你这个不要脸的骗子!为了自己好过,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什么不能骗!给我滚,滚,马上给我滚,滚!” 辛宴庭几乎歇斯底里,全身都在颤抖,秦巷眼泪簌簌往下掉,被骂的头发懵,人已经傻了。 辛宴庭叫他滚。 他不滚。 “你就是叫保安来赶我,我也不走,”秦巷开始固执得几近发疯,“你不贱,我也不贱。你不是贱骨头,你是我最珍重的,是我心尖,我爱你一直没变过,没有骗人,我不是骗子,我是真心的,我要追你,谁也不能拦我,我要追你,我不能看着你变坏变得不像人,哪怕你怪我,我就是要缠着你,我——” 辛宴庭捞起桌上的餐盘狠狠向秦巷砸去。 餐厅闹了这么大动静,闻声赶来的管家和佣人聚集到餐厅一看,众人都吓的没声。 餐盘拍碎在地上,秦巷的身上脸上挂着黄油、面包屑,而他的脑袋流出血,和着黄油,一层挂着一层,鲜血往脖子处淌。 第58章 我们复合好不好? 秦巷伤口处理好了,管家简单处理之后,现在叫来了家庭医生,医生检查后说情况奇怪,怎么还有轻微的脑震荡。 医生让秦巷最好去医院做个检查,必要时,需留院观察,秦巷闷坐在沙发上,应声说回头再说。 管家去楼上给辛宴庭汇报情况,说秦巷脑袋被砸出了脑震荡。 辛宴庭不作声。 管家又道:“也不一定是今天的盘子砸的,胡医生也说,像是旧伤。” 辛宴庭坐在那里还是没声。 “宴庭?”管家心里担忧的没谱,声也温柔下来,“先生……小少爷,你要不要下楼看看去?” 辛宴庭坐在那里像发呆,好半天才回管家:“不看了。” 他说不看了,可秦巷已经慢慢上了楼,就在门边敲门。 管家回头一看,秦巷走进了屋,管家退到秦巷身边,轻声:“秦先生,你要不先去医院看看脑部吧,晚点再来找我们家宴庭。” 秦巷生气:“我脑子没病,我没病。” “不是,我不是说你脑子有病,我是建议你去医院拍个详细的片子——” 秦巷推开管家,径直走到辛宴庭身边,刚刚还生气着,现在又手足无措起来,低头看着辛宴庭:“庭哥,你别听他们瞎说,我没事。” 辛宴庭慢慢抬头。 管家在身后焦急,默默关注着,不敢走开。 辛宴庭静静望着秦巷,眼神是忧郁的,方才的怒气全部消散了尽,现在似乎只剩同情:“你昨晚没吐?” 秦巷一愣。 辛宴庭哀着声问他:“你昨晚亲我,跟我上床,抱我,你没吐?” 秦巷怔怔地,像才想起这些事,一瞬想明白后,他点头:“没吐。” 顿了顿,他补充道:“没上床,就是抱在一起,亲了亲,没犯法,不算犯罪。” 辛宴庭已经不在乎他的咬文嚼字,挺可笑的,他笑了一声,目光比方才还哀伤:“又不吐了,病好了?哈哈呵,那你这病还蛮奇怪的。” 秦巷浑身僵住。 当初他分手就是因为这毛病,治不好,可昨晚他抱着辛宴庭,一路将他抱在怀里,一点也没觉得身体多难受,身上多僵硬,只有一个念头,挺想亲他的,他庭哥本来就是他的,他当然可以亲。 他们现在只是暂时的分开而已。 早晚要复合。 没错,庭哥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秦巷矮声蹲了下去,把手搭在辛宴庭膝盖上,温柔望着他,然后把整个脑袋埋进辛宴庭怀里:“是啊,真的好奇怪,病突然全好了。” 声线微微颤,秦巷无声哭了:“庭哥,再给我一个机会吧,我重新追你,我想好好再追你一次,我们复合好不好?” 辛宴庭捧起秦巷带泪的脸,低头望着他,眸色漆黑、幽深:“你再说一遍?” “庭哥,我们复合好不好?” 辛宴庭松开秦巷的脑袋,极缓地吐出一口气,说话之残忍,如在秦巷心上开刀:“可是秦巷,你是不是忘了,我有男朋友啊,我怎么跟你复合?” * 我怎么能跟你复合? 我有男朋友啊。 你不是特要脸? 秦巷,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你要分的? 你舍不下身段,小爷我再告诉你,在我这没什么所谓要脸不要脸,只有追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85 不追得上。 这年头,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秦巷一阵喘气,从床上惊醒。 这是这几天秦巷唯一一次睡得着,睡了没一会又醒,醒来后喝了两杯水,思路清晰到脚底,后背也是开的,顾承安的话就在他耳边打转,照他的话去办,去做就行了。 这年头,要脸追不回老婆。 要脸,孤寡一辈子,人活着没劲。 有男朋友是吧,那就撬,撬不动怎么办,那就一直撬。 早晚能撬动。 既然他的病都好了,他为什么不追回他老婆,他还有什么理由要跟辛宴庭分手,分不开的,他要缠到他答应为止。 只要他庭哥心里有他,他早晚会心软。 他庭哥……他庭哥心里一定有他的。 早上,秦巷打扮得光彩照人地出门,浑身都是劲,这种状态倒叫实验室里的人觉得不适应,秦巷还请大家伙喝下午茶,一身的精神气让人觉得他有什么喜事。 晚上10多点秦巷从公司出来,刚想拿出手机给辛宴庭发消息,看见邵正两个小时前发的消息。 秦巷面色转淡,回了句再约,又点开辛宴庭微信界面。 【庭哥,我去公司找你】 【我给你带点宵夜】 秦巷这会儿驱车要外出,一道要出发的同事震惊:“秦工,12点的高铁,我们该动身去高铁站了。” 今晚出发去天津,要去边沿三个城市,起码出差四天。 秦巷应声:“你们先去,我们高铁站集合。” 出差这么久,就意味着他会有45天的时间没法和辛宴庭见面,他不想食言,说好要追人,转头就不见人影,所以今晚无论如何他都要抽空去见辛宴庭一面。 可是秦巷失策了。 他被拦在了楼下。 有了上次的事,没了黎容亲自来接,底下没人敢放他上去,兴许是打过招呼的缘故。 秦巷便在底下等到11点。 夜宵也要凉了。 秦巷给辛宴庭发消息。 【庭哥,宵夜放楼下了,你叫黎容拿上去吧】 【我走了,赶高铁】 【要出差,出去四天,等我回来,我再来找你】 秦巷抬头往电梯那边看了看,始终没什么动静,半步半步地往门口去,秦巷不断回头。 还是没什么人影。 那就等他回来,回来再来找他庭哥。 秦巷一鼓作气,念头一想通,脚步就迈开了,出了办公大楼。 外出办公动作飞速,秦巷赶着回来,四天的行程叫他压成了三天,第三天晚上11点往回赶,同事劝他缓缓,眼瞅着像两天没睡,也别那么急,再急事也得慢慢来。 劝不住。 秦巷飞速坐了高铁回去,原想着回去换身衣裳,想了想又作罢。 12点多,辛宴庭应酬结束。 黎容跟在他们辛总身后,心脏咚咚咚在打鼓。 “辛总,老板。” 辛宴庭嗯声。 黎容问:“秦巷是不是又给你发消息了?” 辛宴庭口袋里的手机没关静音,这会儿一声一声地往外冒着音。 想都不用想,全是秦巷发来的。 黎容咂舌,秦巷既然问了他地址,这会儿肯定来地方寻人,可问题是—— 好家伙。 全撞一起了。 “Surprise!” 从门里冲进来个人高马大的年轻男人,男人直奔辛宴庭而去,上来便抱住了辛宴庭,亲了亲辛宴庭左边耳朵,右边耳朵,给了最亲切的问候。 “庭哥,太谢谢你了,给我解决了这么大的难题,我真是爱死你了!” 辛宴庭用手轻轻推开赵泰和,皱眉:“说多少次了,别动不动就整这些。” “哦。”赵泰和退到一边,乖乖的,乖了没两分钟,又高兴的不行,一只手揽住辛宴庭肩膀,“庭哥,今晚我上你那住,这一个月事太惊险了,晚上我一一说给你听。” 辛宴庭用手隔开了赵泰和的拥抱。 才刚刚隔开,望见门口有道发怔发懵的身影。 辛宴庭顿了顿,隔开赵泰和拥抱的手臂微抬,改成抱住了赵泰和。 赵泰和被抱住肩膀,更是高高兴兴的,一只手抱住辛宴庭腰身就往外头走。 “哎,这不是,这不是那谁嘛?”赵泰和诧异。 秦巷黑着一双眸看着两人相拥的身形,看着赵泰和搭在辛宴庭腰身上的手。 赵泰和被看的不自在,自己松开了辛宴庭,摸了摸鼻子,尴尬:“这么着,有事你们先聊,我先去车里等你。” 辛宴庭拉住赵泰和,在赵泰和惊悚外加诡异的目光下,他和赵泰和手握手,五指交叉五指。 秦巷瞥过视线不去看,面上忍了忍,没几秒就恢复过来,朝辛宴庭走近,人也变得正常。 “庭哥,给你打过招呼了,我过来接你。”他求好道。 “招呼?”辛宴庭拽着浑身不自在的赵泰和靠近自己,语气仿似不在意,“那号都停用了,你不知道?” 秦巷瞳孔放大,一瞬闪过痛苦。 “停用?”这他还真不知道。 秦巷失落了几秒,脸上又堆起笑:“停用就停用了吧。你们现在上哪去,要吃饭不,我请客,我知道这附近有家中餐厅不错。” 赵泰和眨了眨眼,望向辛宴庭,那意思是——他挺饿的,不说不知道,一说,他怪想吃点宵夜的。 辛宴庭冷声:“这么胖还吃,体重超了几斤心里没数?我带你回去吃点简单的,别闹。” 这语气听起来怪宠溺的。 赵泰和耸了耸肩,表示好吧,那就听你的吧。 两人之间的对视,眼神,小动作,微表情,都挺伤人的。 秦巷观察的越仔细,脸色越白。 “清淡的宵夜附近也有的,我带你们去,”秦巷放弃哄说辛宴庭,哄赵泰和,“你去吗,也还好,你看着不胖,体重不够,手上打拳没劲,你那拳风那么劲道,就是因为底盘稳,多吃点没事的。” 赵泰和思了思,又看了看辛宴庭,最后又看了看秦巷。 心里一阵盘旋着转,很快他松开了辛宴庭的手,活动活动了筋骨,冲秦巷笑,下了台阶,往下跑:“说得对,那快带路吧,庭哥,那我跟秦巷去吃夜宵了。” 辛宴庭:“……” 秦巷望着辛宴庭,哄声在笑:“庭哥,你去吗?” 辛宴庭冷冷望着秦巷,见着秦巷又是那副卑微讨好的模样,眼里不知道多真诚,又是那样,两分的诚意,能演出十分的真心,十八分的可怜,二十分的爱意。 多出的那些,全是虚的,全是假的。 辛宴庭眼尾下垂,眼神收缩:“没这个劲,不去。” “那,那好吧。” 第59章 真磨人 最后秦巷也没跟赵泰和吃成饭,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86 辛宴庭的态度是强硬的,他不许赵泰和同秦巷有联系。 辛宴庭一个眼神一句话,赵泰和便乖了,知道违抗不得,跟秦巷说那之后再约吧。 秦巷目送着赵泰和上了辛宴庭的车,两人乘车离去。 默默跟到了停车场,又默默看着车子上了道路,秦巷脚步往马路边去,在漆黑的树下又站了十分钟,而后叫了辆滴,回家。 秦巷多次约赵泰和都约不出,去俱乐部找赵泰和也碰不上人,最后逼得赵泰和无法,单独给秦巷发短信。 【秦哥,明天我就回美了,别找我了】 【别到美国来找我,接下来半年我有巡回赛,全国跑,别费劲了,你找不着的】 秦巷按黑了手机,靠坐在沙发椅上,好半天,才晃动椅子起身,挠了挠下巴,给在美国的朋友发消息说,继续查。 赵泰和在国内就待了三天,和辛宴庭一起吃了三顿饭,除了第一天是住在辛宴庭的别墅,后几天都住在打比赛的俱乐部附近酒店。 秦巷不知道每天晚上辛宴庭接他去哪里吃饭,但从黎容那里得知,辛宴庭最近忙的脚不沾地,但赵泰和在国内这几天,只要他有时间,他就会去找赵泰和。 今天,也不例外。 赵泰和回国这三天,辛宴庭全部的时间都拿去陪他,好处便是,他无瑕再分心去见顾承安。 晚上,秦巷还在开讨论会,杂事太多让他很难分开身,黎容发来消息。 【秦工,老板送小赵去酒店了,我下班了】 随后是一张求放过的萌兔表情包。 秦巷一边记录会议摘要,一边分心回黎容消息,回了句知道了,秦巷垂下眸来,眸光轻轻一暗,手上码字速度加快,气压瞬间压了下来。 晚上10点多,贺彦名来实验楼找秦巷,喊他去吃宵夜。 秦巷在洗手池边仔仔细细洗手,贺彦名拿着卡一路进实验室绕了好几圈找到秦巷,在壁池边靠着跟秦巷说话:“晚上我给你介绍个朋友。” 自动感应池中的出水管出水不断,秦巷伸手又去按洗手液,翻来覆去洗手。 贺彦名唤:“秦工?” 秦巷回神:“什么?” “晚上去吃饭啊,上周约的,”贺彦名看他反应不对,“你这是忘了?怪不得我发你消息都不见回的。” 秦巷愣住。 贺彦名亲自来实验室接人,也没怎么在意秦巷的心不在焉,正好手机响了,他站直接电话,跟秦巷道:“手怎么了,洗三遍了,沾弱酸了?这样洗不行啊。” 秦巷发怔,果断从水池中抽出了手,连抽了几张纸擦了擦手,动作粗鲁:“沾了点高锰酸钾,没事。” 只是手心有些发红,确实不算什么事。 贺彦名一通电话接完回来,见着秦巷已经换完衣裳。 “豁,真帅,这身。”贺彦名夸赞。 秦巷走近来,拍了拍贺彦名肩膀:“对不住了,贺,晚上有点事,改天再约,你那朋友,改天我请他吃饭。” “哈?”他师傅很少干这种事,偶有发生,贺彦名也理解,“那行吧,谁没点突发的事,那下周,我重新约时间。” “行。” 贺彦名和他一道出去,又问起:“那咱俩的事呢,怎么说?” 秦巷出神,想起:“哦,你说爆炸那事?” “是啊,”这里头事情可复杂了,上面说要追责,对外也要有个说法,网上这事也闹了点舆论,贺彦名轻声,“你也知道跟小吴没太大关系,真往深里追究,咱内幕人心里知道,是高院那侄子忘了关阀门,这才酿成事故,可这口锅要盖,老师你得当心,高院故意着放舆论整你呢,知道你接了名西子这茬,这档口经不住舆论的,他心思深着呢。” 秦巷凝神思索。 贺彦名猜测得越发有理有据:“他上会背一个管教不周的过,是他侄子,他率先领着担责,反而叫人没法说他的不是,可这背后什么心思,真不好说。” 秦巷停了脚步,望贺彦名。 贺彦名狐疑:“这么看我干嘛?我分析得不对?” 秦巷笑着摇了摇头:“出师了,小贺。” 贺彦名听懂他话里意思,也笑开:“害。可不。谁经历万新那小公子一顿磋磨不成长?我不是怪你前男友那意思,你也知道的,他磨人嘛,吃了多少亏,栽了多少跟头,我现在不圆滑点都不行。” 秦巷拿两根手指头点他脑门,姿势特别洒脱,笑:“夸张。” 贺彦名将秦巷送上车,站在他车门前,道:“总之你多留个心眼,高院不值什么,股东会里头乱着呢,上月就来找我,挑拨离间的,说你抢了辛总那项目又继续做,明里暗里说你背刺我,话毒着呢。” 秦巷关车门,态度平淡:“记着了。正常,股东会既惦着我资源广路子深,又怕我升太快,也有怕我带着门户单干的,总要来问问你口风。没事,里头确实乱,耽误不了我办事。” “那你留点心,别天天不当事。”贺彦名够操心的,“我明天出差,有事等我回来聊。” “行。” 秦巷是真不当回事,要说以前,股东会里那些弯弯绕绕的,他想着法与人周旋,确保自己这碗水不偏,可自从亲自下了场接了名西子这项目搞研发,心里就没了顾忌。 并不是说不怕那些人背后怎么着,实在是没这个精力应付,每天把自己掰开,做两个人用都不够,他还要想着给名西子接下来的宣发破门路呢,与邵正谈的一些合作,肯定要搁置。总之,事多的不行。 秦巷找着了辛宴庭的车。 就在赵泰和住的那家五星级酒店楼下。 秦巷把车停在辛宴庭那辆奔驰旁边,抬头望着楼上,在车里一坐就是1小时。 还没下来。 秦巷取出一旁的糖盒子,拿出里头的药,当糖吃,不喝水,就这么哽咽着吞了下去。 10分钟过去,秦巷开始焦躁,又取出一把药,一仰头,又开始往肚里吞。 20分钟过去,秦巷的精神始终是亢奋的,可面上不是,他由开始的坐不住到这会儿单手架在方向盘上,神色颓废。 扯了扯衣领,秦巷摘了领带,丢到后车座,从后车座去够水,好不容易够着水,抬头一看,身边有了动静。 旁边的车亮了。 秦巷的眼睛也亮了。 辛宴庭走到车位,按响了车,眼睛一瞥,见着了一串熟悉的车牌号,抬头顺着车一看,车里下来个人。 秦巷高高兴兴的,从后车座拿了东西下来,关起后车座的门:“庭哥,你下来了啊。” 辛宴庭愣怔。 秦巷手上拎着的是一盒小蛋糕。 蛋糕牌子辛宴庭识得,跟秦巷谈恋爱时,这蛋糕秦巷就买给他吃过,他还说味道不错。 秦巷见辛宴庭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87 嘴唇泛白,又走回车边,从后车座拿出矿泉水,递给他:“楼上待了那么久,一定缺水吧,喝点。” 辛宴庭眸光微动。 他想,他应该没听错秦巷话里那言外之意。 秦巷见他站着不动,也不接他手里的水,想了想,两只手并用,拧开了瓶盖再递给他:“庭哥。” 辛宴庭眼神冰凉,眼里的意味实在太复杂了。 秦巷抿了抿唇:“喝点吧,肯定出了不少汗,还是嗓子疼,不想说话,那这蛋糕,蛋糕你拿回去吃。” 辛宴庭看着秦巷拧开的矿泉水,看着他一副求好的表情,他的视线一对上他,秦巷眼勾勾的,眸光都在晃动。 秋风干燥,夜晚蝉鸣,秦巷在车里闷了半天,脖子上腻着细汗,喉结比之前还要分明可见,下巴上没有一丝肉,手臂连着拿着水的手背都冒着青筋。 辛宴庭眼里闪过一阵失望,拉开自己的车门,要上车,对秦巷道:“留着自己享用吧。” 秦巷按住辛宴庭的车门,弯了腰低下身来,低头望车内的辛宴庭,辛宴庭一只脚还在车外,被秦巷挡着,没法伸进来。 矿泉水瓶口溢出了水,水浇了秦巷的手,沿着他手背上的青筋往下流,流到地上去。 秦巷几乎是哀求的,柔声的,询问:“发布会那天你来不来?” 辛宴庭眸色轻抬,和秦巷对视。 对视了两秒,辛宴庭眸色转淡:“不去。劳您驾,松手。” 秦巷讪讪松开手,辛宴庭将脚伸进了车,一转弯,他便发动车子走了。 月光带着亮升到右边去了,秦巷迈开脚,一手拎着小蛋糕,一手举着瓶水,送着辛宴庭离开。 这场景就好像那天,他在饭店门口送辛宴庭和赵泰和走一模一样。 秦巷心里默默晦暗了半晌,抬头望向楼上酒店,忍住了,没上楼去找赵泰和,一转身,他回了车内,发动车子回家。 赵泰和回美了,可秦巷的心思并没有因此宽阔,反而越发沉。 要是可以,他倒宁愿赵泰和在国内多待一阵,也好过辛宴庭跟别人东扯西扯,不正经做派,他倒宁愿他正常点,一次就谈一个。 发布会那天,秦巷五点醒的,起床后随便做了点早饭,上楼去换了身衣裳下楼,听见楼上咚的一声响,秦巷脚步顿了顿,没在意,朝院子里喊。 “妈妈,我上班去了。” 毓远淑在院子里遛狗,一会儿要带狗出门:“今天是不是忙到很晚,晚上还回来吗?” “不一定,”也有可能夜里才回来,秦巷突然想到什么,走到门口的脚步又退回来,走到阳台门槛上,扒着门,“妈,今天是不是您二老结婚纪念日?” “哟,还真是。” “我订个蛋糕,您二老凑个乐呵,再给您转点钱,你晚上和老秦出去吃一顿。” “老秦忙呢,他下午要去研究所,有个讲会,”毓远淑给地上的狗梳头发,整理他的花花衣服,“他忙,我也忙,都是大忙人,算了,就别弄这一出了。” 秦巷笑:“退休了还忙,见天地忙。好了,让老秦下班后带你出去吃一顿,我跟他说。” 今天的发布会办得很成功,有秦巷请来资深老教授做解说,做名校联名效应,有辛色微拿钱铺开的牌面,有各大媒体新闻的关注宣传,有百万千万粉丝自媒体博主到场采访。 秦巷乐得屈居幕后,辛色微在接受一圈采访后,终于在茶水区寻到秦巷。 “呵,您真落得清闲。”辛色微讽道。 秦巷翻开手机又合上,将手机塞进西装袋里:“今儿这牌面怎么样?” “倍儿棒,咱们的思路是一致的,过两天,等国货之光那个大博主带头,陆续让小博主们分发,广告打的遍地是,铺个半年,广告入驻综艺各大影视,多投几个,不怕挥不开,邵正介绍的那个大明星你准备什么时候签?说是代言的事,到你这卡半天了?”辛色微问。 邵正介绍那明星是电视圈影后胡英也,胡英也早年间以土气出名,随着经年历练,她影视作品逐年出圈外加百花齐放,大花倔强不言败的精神很是动容了一波真心追随的粉丝。 秦巷是做过调研的,胡英也的精神内驱力特别适合名西子这牌子,也符合这款化妆品的品牌调性。 若没有邵正出面,秦巷不可能这么低的代言费拿下此人。 可这会儿,秦巷似乎又改主意了。 “这事回头再说。”秦巷将这话随便盖了过去。 辛色微还在跟秦巷聊:“你主推面霜,前期的预算成本我都拨给你了,那我听你的,但我听圈内那些个富婆姐妹回访,说是更倾向于身体精华液,你知道的,咱主打抗衰老的宣传,脸部嘛,定期可以保养,不行打个水光针,可这身上的皮肤——” 秦巷视线动了动,往远处望。 媒体拥簇着谁进屋,闪光灯亮个不停,待看清来人,辛色微回过头来一看,秦巷眼里的光果然暗了。 “得,我刚刚跟鬼说话了,感情一句没听,”辛色微是服气的,“别瞅了,不会来的,要来早来了。” 辛色微一语道出秦巷心中所想,所惦,将它戳破。 “回头精华液这事我俩单独好好聊聊,上台吧,秦老师,这回要轮到你发言了。” “嗯。” 秦巷恢复正常。 比起今晚发布会的热销,秦巷和辛色微的一言一答,一双珠联璧合的绝代佳人似乎更出圈。 关于秦巷的俊秀,衣冠楚楚,这样的词条,一连就上了两个热搜。 下了台来,秦巷得知详细,当即愠了脸:“谁买的热搜?” 岑昭和媒介部的一沟通,有人来跟秦巷回话:“好像是邵总买的。” “我和辛总珠联璧合,男女主照进现实,这种词条也是他买的?” “这个不是,这好像是辛总自己让弄的。” 秦巷眉头微蹙:“哪个辛总?” “啊,当然是辛色微辛总。”不然还有哪个辛总。 咔嚓咔嚓。 灯光忽闪。 门口又有了动静。 媒体朋友连着各大报社的记者抬着设备就往前头去,急急赶赶的,这架势让秦巷心里一阵突突。 抬高头那么一看。 心落下了。 还真的是。 辛宴庭来了。 第60章 你特么是个贱种? 与辛宴庭一道进出的还有个明艳姑娘,那姑娘气场十足,简单的穿戴构出一身的精致和宝气,应对媒体发问,也能谈吐自如。 有大胆的记者询问两人是不是好事将近,漂亮姑娘接过话筒,大方得体微笑道:“今天是名西子新品发布会,大家放过我,我可不想喧宾得主哦。” 众人笑开,这个话题略过。 秦巷在一旁看呆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88 看傻了。 连辛色微阴着脸在吐槽都没注意。 等他回神,只见辛色微松开了抱臂的手,一脸阴郁道:“真特么一对贱人!” “真贱。” 话说完,辛色微离开场地,径直去了休息室。 场助很快来请秦巷上台发言,秦巷原本是同辛色微一道上台,做一出你问我答的抛话发言,现在只能秦巷一人顶上。 秦巷揉了揉脑门,在场助关心的眼神下,静了两分钟,而后恢复正常:“行,话筒可以安排了。” 场助松了口气:“好。” 秦巷在场上是仪态大方,风度偏偏的,面对底下众人的提问,他有说有笑,模样温润,嘴中引经据典,说两句玩笑话自嘲一番,惹得满场子人都随之发笑,场上气氛比初时还要活络。 一通发言结束,秦巷目光望向台下,辛宴庭已经不见了。 秦巷眼里闪过失落,想想也是应当的,辛宴庭今天本就不是专门来看他。 这样想,他又自嘲般轻笑开,放下话筒,朝台下又看了一眼,这会儿才注意到台下辛宴庭带来的女伴正看向他。 是位容貌姣好,落落大方的姑娘。 见秦巷望来,魏弥轻轻颔首,以示友好。 秦巷轻轻一笑,随即点头,下了台。 下了台来,听场助慌慌张张说,秦巷才知道休息室内闹了动静。 今天黎容不在,跟在辛宴庭身边的是小助理,连辛色微助理也守在门外,两人跟门神似的,不让任何人进出这道门。 秦巷走到门边,听了听。 应当没听错,里头确实在争吵,声音微弱,非得靠着门才听得见。 气氛弄得尴尬,场助跟在秦巷身边,大气都不敢喘:“秦总,这要是给媒体朋友知道了……” 秦巷拍了拍小姑娘肩膀,柔声:“没事,别操心。俩都是懂分寸的人,闹不出事。” 场助得了秦巷的安慰,慢慢也放下警惕:“秦工,一会儿还要和几位大佬互换名片,我要不要先去准备。” 秦巷摘下脖子上挂着的名牌,递给小姑娘:“去准备吧,我一会儿来。” 小姑娘跟在秦巷身边办事很安心,利索去了。 秦巷对门口两人道:“我进去看看。”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番,辛色微助理主动给秦巷开了门,低声:“大小姐生了不小的气,小辛总带来的那朋友是我们辛总以前敌蜜。” 秦巷不解:“什么意思?” “就是,抢过几个男人的关系。” 秦巷睁了睁眼,似笑非笑:“大小姐感情真丰富,我进去了。” “秦总你好好劝。” 秦巷脚方踏进去,就听见里头刺耳的争吵声。 多是辛色微在谩骂,辛宴庭冷冷讽她一句。 两人也是不相上下。 待走近了,才听清争吵内容。 “你真有病,你搞搞清楚,是邵正他妈害死咱妈的吗,咱妈那会儿都癌症晚期了,没人接手这台手术,拿不准的事,邵正他妈那会儿是全国最年轻的主任医师,医术到哪都是过硬的,这台手术她术前就说有风险,手术结束了,妈因为胸腔大出血,这完全是预料不到的事,你就因为这个怪邵正,我俩订婚也不来,你知不知道他多芥蒂,合着全天下人都得顺着你,围着你转,叫你如意,你丫的,怪不得秦巷看不惯你要甩你。” 辛色微如炮筒一样怒火攻击:“真特么矫情,你一男人你活这么矫情,你拿魏弥刺激我,行,你有本事,往后我再跟你说一句话,我就不信辛。” 辛色微逮着高跟鞋重重踢了一记辛宴庭小腿。 秦巷呼吸一窒,加快脚步。 辛宴庭应该是讽了一句,辛色微怒火更甚,抬高脚又要踢一记,只是脚还没挨着西装裤,人就被人从后拉开了。 秦巷出手很重,根本是下意识没注意,他从身后扯开辛色微,将她扯到一边一踉跄,险些摔倒。 辛色微吃惊,回过头来一看,就见秦巷将辛宴庭抱在怀里,手搭在辛宴庭肩上,不太满意地看着她,俨然一副将辛宴庭护在怀里,护小鸡的架势。 “&*#*&……!”辛色微叽里咕噜,不知道用哪国语言骂了一句。 秦巷松开辛宴庭,一脸胀气,蹲下身来,掀开辛宴庭西装裤就要看。 辛宴庭发怒,往后退,被秦巷强硬抱住腿,到底还是掀开裤管,看了那块被踢红的皮肤。 “闹什么?”辛宴庭吼出声。 秦巷心疼坏了,凑过去,轻轻吹了吹他被踢红发肿的腿,慢慢放下西装裤,这才松开手。 一旁本还在气头上的辛色微此刻:“……” 场面安静了半分钟,辛色微直接摆烂,两手一摊:“得,这世界疯了。我也疯了,就这么着吧。” 辛色微撒着气离开了休息室。 秦巷站直了身,知道自己刚刚是轻浮了点,可就是忍不住,这会儿有点手足无措了:“对不住,我太急了。” 辛宴庭无语。 刚刚秦巷在台上模样和这会儿相较,可真是大相径庭,是两个人。 谁能想到他私底下会是这副面孔。 连辛宴庭都觉得割裂。 “清醒了没有?”辛宴庭冷冷质问,眼神也冷的像刀子一样。 很明显没有,但秦巷嘴巴糯糯地答:“清醒了,清醒了。” 辛宴庭推开秦巷,往外头去,秦巷跟在他身边,像老妈子似的唠叨:“这一脚下去不轻,回去你拿冰袋敷一敷,涂点药。今儿就别跟辛色微置气了,她不知道走不走,她不走,我劝她走,你一会儿领着你搭档,你俩好好办自己事。” 秦巷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辛宴庭停住脚,垂眸看他,冷声问:“今儿不是你主场?” “是,算是吧。”秦巷受不了他眼神。 “你主场,你由着我满场子带着人打转,我要说你是好脾气呢,还是说,你特么才是那个贱种?” 秦巷被说的头皮发麻,怯生生答,诚心诚意的:“没什么主场不主场,你高兴就好,只要你高兴,怎么着都成。” 辛宴庭眯了眼,眸线转晦,瞳孔生了颜色,狠狠一咬牙:“行,你说的。” 今天实在太忙了,场面上的忙都算不了什么,到最后,秦巷还接了辛宴庭他带来的“绯闻女友”魏弥名片,两人握了握手,那姑娘说:“秦工,我知道你。” 秦巷愣愣的,看向远处在应酬的辛宴庭。 魏弥笑:“我真知道你,跟别人没关,你是毓教授宝贝儿子,我在她课上没少听她听及你。” 秦巷吃惊。 魏弥解释:“最近在丰大辅修文学,常去上课,毓教授是我导师饭搭子,我还跟毓教授一起吃过饭呢。” 秦巷轻笑:“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那感情好,我当蹭饭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89 。” 秦巷觉着今天一天的忙碌都算不了什么,只是最后和小姑娘虚与委蛇一番,让他精神有些累。 那些宣发上的事,他没精力弄了。 还要关注今天发布会第一波成交价。 一直忙到四点,秦巷打车回家。 回家睡到十多点,下楼来找饭吃,却发现家里静悄悄的,连毓教授养的一对猫狗都没饭吃,围在秦巷身边打转,让秦巷给倒猫粮狗粮。 秦巷到底是敏锐的,回楼上拿了手机给毓远淑打电话,没打通。 老两口时常不在家,秦巷不怎么当回事,可今天就是奇怪,花园里的花也没挪出去晒,到厨房一看,昨天早上剩下的碗在池子里,竟然没洗。 叮铃铃一声,秦巷放开外音的手机响了。 老广打来的。 “巷,听说老爷子摔了?我在路上了,哪家医院,我这就过去看看。” 第61章 我还能信他吗? 秦友钟昨天早上摔伤的,人没事,伤了腿,腿部骨折,正在医院调养。 秦巷到医院半会儿功夫,陆续来探望老秦的人不少,大多都是老秦院里的学生和从前的门生,门口的花圈围了一圈,甭提多热闹。 送走一圈人,打发走老广,秦巷坐在椅子上望着看文献的老秦发笑。 苦闷的笑,笑得无奈。 老秦乐呵呵的,身前支了个小桌椅,戴着老花镜看文献,看得津津有味。 “你妈给我请了个护工,还是上次那个,她请了一天半的假,下午要去院里,”老秦翻开文献书页,看得不清楚,翻回去又看了一遍,再翻回来,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多大点事,一个个都来,你也甭担心,个把月这腿就好了,活蹦乱跳的准不耽误事。” 秦巷两手一拍大腿,也不笑了:“行,我去趟医生那再问问详细。” “去吧。” 秦巷跟主治医师聊天,医生没问秦巷这个做儿子的怎么今天才来,只跟他说人老了,年纪大了,骨质疏松是难免的,就是秦老这个工作性质离不开用腿,常年蹲地,在地上一研究就是半天,是职业病,老毛病,以后要多多注意。 老秦的工作常年出差,他可比秦巷飞得还勤快。 三个月里有一个月能着家待一阵就不错了。 秦巷跟医生说话,手机响了,一看,吴浅秋打来的,秦巷挂断了,和医生又聊了10多分钟。 回到病房,秦巷收了老秦桌上的书:“行了,躺一阵吧,你大弟子说了,地矿上没你活照样干,天天的,瞎忙。” 秦友钟摘了眼镜,配合着躺倒:“怎么能是瞎忙,忙正途呢,关乎着学生的就业问题,那块地麻烦得很,政府那边又谈不下来,我操心着呢。” 秦巷懒得听,给老秦倒水喝:“您二老一个赛一个忙,妈也是忙的不见人影了,丢下您就跑了这是。” 秦友钟捧着茶缸,坐直了腰板:“儿子,来,坐。” 秦巷在床边坐下。 秦友钟问:“你这一向又要忙到什么时候,这几年是不是都要顾着这一个项目,你妈也摸不准你意思,王德封来探我口气呢,说你想自立门户?” 秦巷摇头:“明年春就忙完了,不在这上头花太多时间。” 秦友钟心里有了估量:“那还是我猜准了,你不在国内搞,今年这项目多半是人情债,是不是还是那打算,想出国?” 秦巷身子往后退,疑住了。 老头神了。 秦友钟笑:“德行,你能瞒过我?” 秦巷像个孩子一样腆腆笑了。 “你啊,甭担心我跟你妈,我年纪虽大了,跟你妈可想的不一样,我独立着呢,不指着儿子在身边天天伺候,你想做什么就去做,趁着还年轻。” “我不年轻了,爸。”秦巷叹气,“也只有你把我当孩子看,就一年一个想法,不出国了,等明年春,去南极转转,出去旅游一阵,玩个半年回来,别担心。” 秦友钟拍了拍秦巷肩膀,有些话没说,也全在这个动作里了。 秦巷能明白老头想说什么。 叮铃铃,手机又响了。 这回不是吴浅秋打来的,是院里那边打来的,秦巷看见拒接了。 没一会儿,又有人来电,秦巷翻开一看,吴老电话。 秦友钟拍秦巷肩头,姿态洒脱:“忙去吧,别兜着我转了。” 秦巷无奈,又叹气:“那我接个电话。” * 吴浅秋遭了所里处分,这事惊动了吴老,晚上吴老组了个饭局,老人家一门心思为孩子,不懂事故背后那些弯弯绕绕。 饭局散了,吴老在饭点中堂上拉着秦巷又聊了会儿。 说是聊,单方面挨批才是真的。 话里话外吴老都说秦巷这事办得不地道,孩子是他亲手交到秦巷手上的。 老人家说话直,秦巷任他说了半天,好声好气给人送走。 送完人,秦巷拿手背擦了擦脖子上的汗,也不知道怎么的,像是有什么感应,他转身往花厅栏杆上那么一看。 全身都僵住了。 辛宴庭今天的饭局也在这,他也不知道在那站多久了,神色幽幽地看着他,视线都不带动的。 尴尬。 窘迫。 秦巷迈不出脚。 黎容走到辛宴庭身边耳语了几句,辛宴庭微微颔首,又瞥了秦巷一眼,进了包间。 等秦巷能迈开脚,他在包间门口的长椅上坐着,半躺着,回神。 长吐气。 他很少有什么特难堪的事,也很少有什么事让他觉得下不来台面,只因他这人太拿得起放得起,可就是自己窘迫的时候被辛宴庭瞅见,他觉着比剜他心还难受。 这种难堪是连着头皮到脚的。 念头一想,秦巷苦笑一声。 行吧,在辛宴庭面前什么没脸的事都做过了,也不差这点了。 还是那句话,这年头,要脸确实办不成事。 秦巷难过了一阵,捋了捋头发,起身又回包间应酬去了。 一切都如秦巷预想,发布会办得挺成功的,新品的推广打的可以,第一波好评也在陆续升温回潮。 可在代言人这事上,秦巷还是跟邵正闹了难堪。 邵正没想到秦巷是这样办事的人,心里不高兴,却还是主动来找秦巷吃饭谈事,不想秦巷面都不给,竟然不同他见面。 转头,邵正便跟辛色微吐槽:“他脑子淤了吧,我上赶着送资源给他,他都不要,和辛宴庭非穿一条裤衩是吧,之前也算是我看错了他。” 辛色微不在乎他吐槽的那些,也不在乎他和秦巷闹不闹掰,只问:“代言秦巷说他另找,你们谈好的那些宣传呢,他也不接?” “不接,”邵正不光觉得秦巷迂了,还觉得他自讨苦吃,“你说多搞笑,他说他准备到底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90 下城市亲自去谈合作,我是服了他了,何苦呢,他不一研发嘛,这种活也揽。” 听到这,辛色微倒是心思略沉了静了些,思索一番,她温和了声:“随他吧,他跟辛宴庭吧,他两人,没一个正常。” 邵正听不懂,半张俊俏的脸上有些疑问,但没继续问。 秦巷在离出差前,还有2周的时间,他这阵子略闲了一些,却发现辛宴庭更忙了。 每天早上,秦巷会做好早点,或买些辛宴庭之前爱吃的,几乎都不重样,亲自送到辛宴庭别墅,让管家拿进去,然后看着辛宴庭出门,自己跟在他车后面跟一阵再转方向回研究院。 中午有时间,秦巷会来辛宴庭公司楼下坐坐,喝点咖啡,也会让黎容送点小礼物上去。 各式各样的小礼物。 都是那种缓解压力的小东西,实用性很高。 也关心辛宴庭腿伤好的怎么样了,秦巷让黎容想办法拍点照片。 黎容说这事真办不了,但见老板已经约人骑马了,应该没大碍了。 秦巷放了心,顺便又问,能不能给他问问,他晚上想约辛宴庭吃饭行不行,毫不例外,黎容回说,老板忙,约不了。 辛宴庭的应酬越来越多,秦巷经常在餐厅门口蹲人,五次只有一次是辛宴庭喝的略多,上了车睡着了,秦巷让司机坐副驾驶座,自己开车送辛宴庭回家。 秦巷抱辛宴庭下车,辛宴庭闻见香味瞬间清醒了,一睁眼见着是秦巷,将他重重推开,怒斥了司机一句。 “扣你一个月工资。” “是,老板,不敢了。” 秦巷为司机说情:“我求他的,你别怪他,我不这么做了,下回我就只跟车好不好。” 辛宴庭推开秦巷,往门里去了,留给秦巷一个消瘦的背影。 刚刚摸就知道了,辛宴庭比上回瘦了,一定是没好好吃饭。 秦巷心疼了半天,跟司机说:“那一个月工资算我头上,回头我转你。” 司机汗流浃背:“秦总,别整这些了,钱我不敢要,下回您也别为难我了。” “那行吧。” 秦巷就这样日跟夜跟的,跟在辛宴庭屁股后面两个礼拜,没换来一次和辛宴庭独处的机会。 他要去南边城市出差,一圈跑下来,按照预估,跑完就得2个月。 出差那天晚上,秦巷还是去了辛宴庭逛展的地方。 这间艺术画展是做慈善用的,也是辛宴庭绯闻女友魏弥新开的,辛宴庭有没有投资,秦巷就不得而知了。 他进了展,目光寻了半天,寻到辛宴庭。 应当说,先寻到了顾承安才是。 灯影憧憧间,顾承安看见秦巷还愣了一瞬,以为秦巷又犯蠢要在这里闹,没成想,他就站在那里不动。 秦巷远远的,隔着距离看辛宴庭和人应酬,他只看着,目光柔和,除此外,别无动作。 辛宴庭怎样,顾承安是不管了,但秦巷这眼神,他是受不了,到最后,主动拉开魏弥,将她引到别处,和别人应酬去了。 秦巷大手笔,买了三幅画,权当是帮助慈善。 那幅最贵的,秦巷没买,想了想,秦巷给辛宴庭发短信。 【不是不支持你,也想多买点,闲钱不够,我得攥一波,留着还你呢】 这消息也就是自欺欺人,辛宴庭肯定给他拉黑了,他看不见的。 秦巷就是念叨两句,让自己心里好过点。 8点半,辛宴庭从馆里离去,秦巷靠在辛宴庭车头前面等他,见他来,抬高手,拎起地上的礼物送他。 黎容接过秦巷手中的礼物。 秦巷问:“魏弥呢?怎么不一起?我也给她准备了点见面礼。” 说着,他从衣服内袋里拿出两张艺术展门票。 辛宴庭无语。 黎容也一并接过了:“你们聊,我去车里待会儿。” 辛宴庭不想聊,秦巷拦住他,手怕挨着辛宴庭碰着他,他不高兴,马上又缩回来。 “庭哥,庭总,你跟我说两句话吧,我心里痒痒的,我就想你说个两句,真想听听你声。” 辛宴庭眸色冷淡:“说什么?说你之前怎么嫌我恶心,不给碰不给弄,碰了就要吐?” 现在这话已经不会让秦巷太尴尬了,他发笑,笑得憨厚:“现在不吐了,现在巴不得想亲想抱你,天天看着你照片发呆呢,明明跟你就在一个城市,却还是觉得隔得好远,好想你啊,庭哥。” 辛宴庭呼吸停住。 秦巷及时收住这些发痴的话,不说了,怕辛宴庭听着反胃:“我就是来跟你说,我要出差了,往南边去,得2个月,我这一去,就不能天天给你送早饭了。” 辛宴庭面露不耐烦。 秦巷马上改口:“我长话短说。我是认真的,我诚心追你,到南边出差,没法联系上你,我会给你写信,我寄给你。” 辛宴庭望着他不说话,身子没动了。 秦巷呼了一口气,又道:“一般人看不出来,辛色微也瞧不出,她以为你气她呢,我知道你没这么小气,你跟魏弥弄这一出,是想借舆论操控绿能的股份吧,你最近应酬约见的人都跟这个有关。宴庭,庭哥,你好好的,少喝点酒,等我回来啊。” 辛宴庭眸线晦暗,秦巷好似从他眼里看出一点柔和。 但那股柔和一瞬就散。 秦巷眼光却亮了,趁着辛宴庭分心,一把抱住辛宴庭,亲了一口他脸蛋很快抽开身:“庭哥,等我回来。你乖乖的,就谈小赵这一个异地恋,别跟其他人乱搞知道吗,我走了。” 秦巷往后退,怕自己再不走,辛宴庭要说狠话骂他,他不想听,高高地,招手。 “庭哥,我等你回心转意。” 还有一句口语。 秦巷没喊出声,辛宴庭却看懂了。 “我爱你!” 黎容见秦巷已经走了,外面半天也没了动静,他下了车,来看站在原地一直不动的辛总。 “老板?” 老板没应声。 黎容有感而发:“别说,秦工天天整这一出吧,我要是女的,我都要喜欢上他了。” 良久没声的辛宴庭忽然问:“为什么?” “嗯?”这还能为什么,黎容答,“秦工精神多旺盛啊,跟个大学生一样,热热烈烈的,老板,我看秦工应该是回心转意了,咱们要不也适当的……那啥一下吧。” 辛宴庭转过脸来,望向黎容,神色由刚刚的美好晴天变得阴郁:“你不知道他最会演吗?” “我,”黎容心道坏了,自己又多嘴了,赶紧闭住嘴,“对不住,老板,我忘了。” “记住这份痛,别忘。”很明显,辛宴庭这话是在跟自己说。 黎容答:“好的,老板。” 辛宴庭面色好了点,转身回了车里:“你觉得秦巷他过得痛苦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91 吗?” 黎容开动车子:“我看不出来,老板。” 辛宴庭望向窗外,神情不见松快:“那你觉得他苦一点还是我苦一点?” 这话黎容很认真想了想,以至于连车速都放慢了:“老板,我要说真话的话,你别介意。和秦工比,那还是你更痛苦一点。” 车内静静无声。 黎容慢声道:“你知道的,秦工是个核心很稳,内驱力特强的人,你总说他要面子,可我看,他在你这里没有一点面子,他的苦吃一吃就消化了,他想要什么,他就去做,但辛总您不是,你太会藏了,你藏得太深,我担心秦巷他不一定看得懂。” 后视镜中的辛宴庭神色很忧伤,黎容为之动容。 老板的感情太细太腻了,一般人谁都招架不住。 亏得是秦巷这样有事就说事的直男。 在没人的时候,辛宴庭才会分享自己的情绪,他看上去太痛了,想到秦巷,他心脏都是皱的:“那你觉得,他现在想要什么?” 黎容直言:“我认为,秦巷他现在一定很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辛宴庭把眼眸闭起来了,倒在后座。 他说他想要我。 想跟我复合。 可我,还能信他吗? “秦巷他爸腿伤怎么样了?” “按您的吩咐,转进高级病房了,但是,说是下周就出院了。” “下周就出院?”辛宴庭睁开眼。 “是的,辛总。” 第62章 我就是,太想你了 秦巷的信如期寄来了。 信件寄到辛宴庭手上,基本上有个1-2天延迟。 秦巷的一手漂亮字像他这个人一样奔放、狂野,是行书,字迹不算潦草,够辛宴庭看得清,信上的内容却是很零散,无非记录他这一天都干了什么,和哪些人见面,碰见什么好玩的事,诉说平淡。 一连寄了四天后,秦巷的记录有了些改变,不再单一记录所见所闻,开始说些心里话。 辛宴庭现在拿到的这一封便是秦巷在高铁上写的,他说自己在车上遇见了个活泼有趣的小姑娘,下一站去南京,小姑娘的父母是南京人,小姑娘一直摇着扇子唤秦巷漂亮哥哥。 秦巷在信上画了小女孩简易的面容,拿着扇子逗笑。 落笔到最后,秦巷写道。 “庭哥,只有平淡是真才觉好,平常是没这种感受的,我也是头一遭有这种旋风一样的念头,我要是成个家,和你生个姑娘那也不知道是种什么滋味。” “我说笑的,庭哥,离开5天了,想你,念你。” “今天就到这里。” 随信一起来的还有一点小玩意。 秦巷在高铁上买的西梅,说是口感酸甜,还不错,让辛宴庭尝尝。 辛宴庭将这封信看了三遍,丢到一边,面上生了躁意,下班前,将信又看了一遍,压到箱柜书页底,上了锁。 这日,辛宴庭难得没加班,早早下了班。 第八天的信,秦巷寄来的有些晚。 这两天下雨,气候转冷,路上有了延误。 辛宴庭到下班才收到信。 信件上面压了两张照片,辛宴庭翻开先看到的还是照片。 血淋淋的手臂,破碎的车,泥泞的山路。 而后是鲜艳的梅花,农户人家和乡野菜食,一帮人围在一处拿着吉他贝斯弹唱。 辛宴庭秉着气打开书信。 信上写道秦巷今天同行的车队都被围困在一处偏僻的村庄上,因为路段被山上的石头砸毁,路上有车出了事故,秦巷去救人,手臂被拉伤,简单做了处理。 农户里的饭菜可口,是徽菜的做法,秦巷说徽菜不同城市不一样的口味,北边食面南边食稻,他记了食谱,回去做给辛宴庭尝尝味道。 夜深人静的,秦巷对着院子里的梅花素描,被人打断,当地研究所的所长和地方上的领导被联系上,闻声来找秦巷洽谈。 这副梅花图秦巷手绘补好,完整的,一并寄给了辛宴庭。 辛宴庭拿在手中看了看。 信里说,画是后补的,在车上补的,剩下的画都是凭着记忆瞎描的,合在一起又不好看了。 但就是想寄给辛宴庭。 无他。 太想他了。 “庭哥,好想你,只要不工作,一闲下来,满脑子都是你,你别嫌我夸张,我就是靠想着你才觉得做后面那些事那些行程安排心里才有劲。” “今天商谈挺成功的,地方研究所的所长问我孩子多大,结婚了没有,我心里高兴,就当奖励自己的,跟他道,我老婆在北京等我,我俩感情挺稳的。” “今晚能睡个好觉,太累了。晚上想着你入梦,庭哥——这封信你能看见吗?” “你看见了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太想你了。” 第九天,第十天,第二十一天。 秦巷的情绪逐渐低迷。 他似乎是知道他前面写的那些信都寄不到辛宴庭手上,辛宴庭不会看。 所以一封信记录的字数逐渐减少,由三页变成了两页。 最后是一页。 没再说想辛宴庭。 没再言语玩笑,只是正常的口吻诉说,捡出了今天最值得说的一件事说。 这几天都是这样。 第30天,离秦巷出发一个月整。 秦巷回信来,就几行字。 “昨晚我妈给我来电话了,说家里狗病了,带去医院看了两天不见好,她担心坏了。” “我没敢跟她说,我也病了,重感冒39度8,烧迷糊了。” “庭哥,头好痛啊,难受,喘不上气。” “希望快点好,眼睛看不清了,今天就写这么多。” 这封信辛宴庭一路看到回家,到别墅。 司机将车开进院子,提醒辛宴庭:“辛总,您感冒了,今晚得早点睡。” 辛宴庭重重咳了几声,收了信,嗯了声,对司机道:“明天放假,不用车,我休息一天。” “好的,辛总。” 第35、36、37,三天,辛宴庭去德国出差。 回来第一件事是找黎容拿信,信好好的,黎容替他老板收着,不敢拆开。 秦巷分明说了三件事。 他托人查到了,早年间辛宴庭和邵正的恩怨。 起因是因着班里一个混血的漂亮姑娘,漂亮姑娘叫两人从好兄弟变成了死对头。 秦巷将所知所见一笔带过,最后写道:“没想到,庭哥你以前取向竟然是这个,以前你还挺正常的哈。” 辛宴庭抽了抽嘴角,取出钢笔,在信上回道。 “傻逼,我跟邵正从来不是什么好兄弟。” “跟他闹掰,是这个sb开着玩具车撞死了我养的德牧。” 秦巷说的第二件事更叫人无语。 他昨晚梦着辛宴庭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92 了一回,早上起来,想着辛宴庭,又来了一回。 辛宴庭面无表情压下这页纸,打开第三封信。 第三件事,秦巷那套房子挂出去有人来问价了。 秦巷准备年前给房子卖出去。 不出意外,等他回来,能约着买家谈个好价,那房子地段还可以。 “庭哥,我争取明年春上给你的钱还清。” 这行字被黑笔吃了两道印记,划了去。 底下又有一行。 “这些年我投资了不少,有些产业不赚钱还得亏钱养,要个几年才见效,有些产业还行。” “庭哥,我跟你打个商量,这笔钱,我能分期还给你不?” 辛宴庭看完信,将信一一塞回信封。 片晌,嘴角还是抽了抽。 低低骂了句。 “傻逼。” * 秦巷的团队已经到了北边,离他回去日子越来越近,可北边人天生的热情,这晚,秦巷又被拉去胡吃海喝了一顿。 到了下半夜,还有第二程活动,秦巷喝的醉醺醺的,倒在厢房沙发上,模模糊糊的,觉得什么人向他走来。 秦巷使劲睁眼一看,这人像是他庭哥,模模糊糊的五官,俊俏的小脸。 “庭哥……” 来人抱住秦巷:“秦总,您醉了,我送您去楼上休息。” 秦巷被抱着上楼,后面又觉得不对,推开了抱住他的侍者,嘴里嘀嘀咕咕道。 “不是我庭哥,庭总身上不沾这么稠的香水味。” 侍者没听清,耐心问:“秦总,您说什么?” “我去上个厕所。”秦巷这回说话说清了。 “好的,秦总。” 侍者扶着秦巷到卫生间门口,等了有十分钟,忽听得里头有什么争吵声,跑进去一看,声源处卫生间单门边站了个年轻小孩。 小孩面容俊秀,20岁出头的模样,一身打扮精致,却也难掩那方面的气质。 侍者心道坏了,一个没看准,竟叫酒馆里这种人给秦总缠上了。 秦总的反应可太大了,趴在马桶口大吐特吐。 侍者质问:“你干什么了你?” 小孩一脸郁气,也很是不爽:“我能干什么我,不就亲了他一口嘛,还没怎么着呢,他就吐成这样,真是,中看不中用,白长这么大个。” 侍者气疯了:“你特么!这年头生意有这么做的吗,人一直男你撩什么撩?” “什么直男,”小孩拍了拍身上的褶皱,“我瞄他半天了,鬼知道他这个反应,耽误我时间。不伺候了,这人您赶紧地带走吧。” 小孩怒气着离开了卫生间。 专门被叫来伺候秦巷的侍者一个头两个大,等秦巷吐完了,赶紧抱着他上了楼。 秦巷吐了个昏天黑地,趴在床上,睡的晕晕乎乎,胃里难受,心里更难受。 在床上摸了半天没摸到,醉着没醒神去地上摸,等摸到手机,一个打滚就摔到了地上。 秦巷觉着自己清醒着,给辛宴庭打视频。 越想越难受,他叫个男人摸着抱着还亲了,他吐的连晚上喝的水都渗出来了,吐得连胆汁都从肠胃里往外冒。 可太委屈了。 视频没打通。 秦巷拿手抹了抹眼泪,继续打。 半夜两点。 辛宴庭坐在床头,就看着秦巷给他打的视频,从1个变成5个。 直至最后没声。 秦巷语音消息进来了。 太委屈了,哭哭啼啼的。 嗓子也哑的不行,说话不着调。 “就知道打不通。” “太惨了,今天。吐傻了,好难受啊,胃疼,头疼,浑身难受,疼……” “庭哥,呜呜啊,我被人欺负了,太惨了。” “他亲我,他抱着我就亲,我太恶心了,我推开他就吐了,太恶心了,还想吐。” “庭哥,你接我视频,你怎么不接我视频?” “我好想你,好想,想着你和别人亲,我也想吐,我难受,我太难受了……” 秦巷这样的语音发了20多条,直到他累了,睡着了,才彻底没了声。 秦巷最后那条语音,辛宴庭听了有十遍。 那头黏黏糊糊的,秦巷是抱着手机挨着说话:“老婆。老婆,什么时候和那个赵泰分,老婆,我错了,我对你好,咱不闹了好不好,好不好啊……老婆……” 辛宴庭下了床,点燃了床头的熏灯,扇了扇手上的火柴棍,熏香升烟,辛宴庭坐到一旁毛绒沙发上,心思深沉。 秦巷的信三天后才到,这几天陆续大雨,转眼就入冬了,天气一天比一天寒。 辛宴庭拆开信看,可信上只言片语,竟什么也没写。 画了一圈企鹅。 “庭哥,明年春上,丰大有个往南极搞科研的项目。” “我报名了。我去南极转转。” “等我回头给你拍小企鹅,萌得很,我到时候寄照片给你。” 这封信辛宴庭从早上看到晚上,神色阴郁了一天,还是没明白秦巷到底在想什么,他什么意思。 后续几天,秦巷又寄了一些照片回来,话越来越少,没话。 辛宴庭坐在办公室听秦巷那晚上给他发的语音,一条挨着一条,从头又听到尾。 黎容敲门进来:“老板,魏女士晚上有应酬,她的场,要推吗?” 辛宴庭按停了秦巷的语音,失魂一样抬起头。 黎容补充:“魏女士说,这个局,您最好别推。” 辛宴庭陪魏弥连吃了几天饭,应付了几个确实推脱不开的饭局,两人的配合很是默契,今天也不例外,魏弥甚至将辛宴庭带到了自己的私人局上。 今天的饭局较之前几次更为严肃,因着饭局上全是魏弥熟识的高校教授,不乏有几个专门搞学术的老学究,这其中还有她导师。 酒过一巡后,年长的前辈祝贺魏弥好事将近,魏弥含笑,将辛宴庭叫来给人敬酒。 辛宴庭生得俊彦,家世不菲,魏弥的恩师对辛宴庭也很是满意,与他交谈了十多分钟后才放他离开。 这种场合上,哪怕辛宴庭再怎么疲懒应付,可对年长的前辈态度总是和煦客气的。 这大概是他从秦巷身上学到的唯一点本事。 要是这种场合下,秦巷不知道会说多少漂亮话哄长辈们高兴。 这点,他还是学不来。 一仰头,辛宴庭喝了一杯香槟酒,面色显烦。 又想起秦巷。 秦巷无孔不在。 渗透了他生活的一切。 “阿宴,我老师想见见你,你跟我来一下。”魏弥唤。 辛宴庭嗯声,陪魏弥往旁边包间去。 魏弥带伴侣来,席面上众人都随之起了身,辛宴庭挨着个和人碰杯,默默接下一圈人赞誉,直到高酒杯碰到一个玻璃杯。 辛宴庭愣怔。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93 毓远淑压低酒杯,碰了碰辛宴庭的杯口,面上柔和散笑,她笑起来有秦巷的影子。 秦巷像她。 毓远淑看了看辛宴庭,又看了看他身边的魏弥,眼底热热的,可面上是得体的。 这个小伙子不知道自己已经注意他多时了,打他进门,毓远淑就望着他。 怎么能不错愕呢。 和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折腾来折腾去的,他儿子反正到现在也没变正常。 可这个小伙子真俊啊。 俊得亮眼。 怪不得他儿子那么喜欢。 成年人的事,感情嘛,哪能说得清。 酒杯一碰,毓远淑也笑开了,别的心思也没有了,毕竟谁也不知道这孩子和他儿子处过一阵,到底谁错处大,总归分了就是分了。 毓远淑心境是洒脱的:“祝你俩百年好合,好好的,孩子。” 辛宴庭接了这份笑,心止住了,跳不动了。 饭局结束,魏弥补完妆来找辛宴庭,见着他在廊上站着发呆,视线望向停车场,不知道望什么出神。 走近了一看,才看出这小弟弟面上挺伤的。 稀奇古怪的气氛。 “怎么了这是?” 辛宴庭收了面上的黯然,视线还是那股幽深模样,不和魏弥对视,一脸平静地说话:“没什么。” “没什么这么难受?” 难受么。 辛宴庭视线动了动,没说话。 “行了,送我回家吧,我爸还有些事想问你。”魏弥道。 饭局散后,又是一通应酬,聊完已是11点。 魏弥让辛宴庭等会儿,她拿点东西,然后送辛宴庭出门。 辛宴庭站在门口等她,天阴沉沉的,漆黑一片,没有一处星光,魏弥披了件不怎么厚的披风,随便裹了裹上半身:“诺,拿去。” 辛宴庭不接。 魏弥又朝他挥了挥:“你怎么了?” 辛宴庭转过身来,接走了她送的小礼物,一脸平静的,比来之前路上那股平静还要平静,同魏弥道:“我快疯了。” 魏弥好笑,看着辛宴庭露出笑。 辛宴庭眸光平静,淡声道:“我们的合作就到这吧,该结束了。” 魏弥笑得更厉害了,双手抱臂,收了收怀里的暖意:“傻弟弟,我们的合作本来就该结束了,事都办完了,说好就到明天的。” 辛宴庭嗯声。 魏弥抿了抿唇,又喊住她:“哎,有机会给我向辛色微道个歉,我要去法国留学,以后几年都见不着……我送你手里那礼物,你拿给她。” 辛宴庭还是淡声:“自己道去吧,我走了。” 魏弥望着他毅然决然离去的背影,晃了晃脖子,而后耸了耸肩,心思沉静。 第63章 秦巷自愿退出 秦巷抽了半天的时间去爬了趟山,当地局长爱爬山,秦巷乐得配合。 一行人淅淅沥沥上了山,冬日的山景雾气缭绕,别有意境,到了山顶空气潮湿,气候转冷,工作人员喊秦巷进屋取暖,秦巷不急着进,跟道观的道士坐着聊了会儿天。 最后抽了签。 秦巷给道观里供奉的金像上了三炷香,回来拿着签,又给道观捐了2000块。 “听说后院山顶上还有棵银杏树,我去瞅瞅。” “当心路滑,注意安全,施主。” “行嘞。” 秦巷站在树底下望一望无际的山脉,看远处紫烟缠绕。 心思全静了。 就这么着吧。 他也单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会儿了。 方才一路上山跟着大部队有说有笑的,可秦巷心里就是觉得孤单,孤得没边,这种体会非得独自个儿才能说得清。 尤其是同行的局长句句离不开他那个调皮儿子,让秦巷三下两下勾勒出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 他只能陪笑,可心里还是难受着。 难受的很。 说是难受,这会儿感受更深,更清晰了。 是心里寂着呢。 越是隔得远,越是明白,心里惦念着一个人的滋味挺不好受,可又挺好的,那股思念挂在心头,让他才有劲。 惦记着一个人的感觉很好。 他想,他是爱辛宴庭的,细细的情绪牵动他,一日比一日深。 这种感觉想是很久都断不了。 “行吧,追不回,那就算了,”也没事,秦巷柔和和地抱臂笑,“日子怎么不能过呢。” “那就陪他一辈子,看他结婚,”只要他好好的,自己孤一阵子,孤到不想孤再说,“希望吧,这种感受,慢慢能消。” “不想了,回屋取暖去,冷死了。”秦巷瑟瑟发抖,自说自话,回了道观里。 秦巷下了山,手机里进了一堆邮件。 他点开一看,人站在玄关上半天出不了神。 进来送晚餐和衣服的酒店经理让服务生推着车先出去,走过来询问秦巷:“秦总,是否要给您放热水洗个澡?” 秦巷站在那里捧着手机发怔,神色难看。 经理又唤:“秦总?” 秦巷慢慢回神,表情比哭了还叫人觉得揪心,怯生生的,秦巷答:“先出去吧,晚上别叫客房服务了,我自个来。” “好的,秦总,您好好休息。” 屋里人都退了出去,门也掩上了,秦巷拖着厚重的脚步走到桌边,将餐品推到一边,坐了半分钟,从床头柜上捞起电脑,打开了邮件。 委托的两家公司去查。 今天先后收到结果,也不知道是巧还是上天故意戏弄他。 一家侦探公司是北美的知名大户,内里的关系是秦巷托从前的高校好友才有机会搭上线,付了点高昂的代理费,查的东西事无巨细。 赵泰和出生年月日,就读院校,生平经历,曾经公开过的伴侣,情侣。 得出的结论是,赵泰和是同性恋的可能性为零,种种迹象表明,他和辛宴庭是朋友关系,两人的父亲是曾经的合作伙伴,他与辛宴庭是旧识,从去年10月后,两人才逐渐有联系,在此之前,两人毫无交往痕迹。 一沓照片里有赵泰和的历届女友,一个赛一个金发碧眼,纯正苗红的直男审美。 更值得一说的是,赵泰和最近在和俱乐部教练的小女儿搞暧昧,两人有恋爱倾向。 另一家公司查的是辛宴庭,从秦巷同辛宴庭分手后查起,辛宴庭的社交往来。 这期间,他同赵泰和也就见了五次面。 五次有三次是辛宴庭去谈合作,买了个俱乐部。 秦巷在电脑面前看了1小时,桌上食物的芬芳浸透半个屋子,空调吹着暖气,窗外在下鹅毛大雪。 伸手去够水杯,咚的一声,水杯泼了,秦巷按着桌面起身,双腿无力,跌倒在地上。 哭了。 用手背抵着鼻尖,开始哭得无声,而后想到什么,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94 撑着椅背起身,坐回椅子上,又看起电脑屏幕,看得全身抽颤。 辛宴庭和赵泰和那个憨批没谈,两人是演戏,这事比两人谈了给秦巷打击还大。 他缓不了神。 在酒店干坐着,坐了一夜,心灰意冷。 这事就是一个宣告,宣告秦巷,没戏了,彻底没戏了。 他庭哥那么傲一个人,找个不紧要的男人陪他演戏,来骗秦巷,说到底,就一个念头。 他不信秦巷了。 秦巷在他这里,没有一点信任可言。 分了就是分了,当初分手的时候说的那句话,他叫秦巷别后悔。 再回头没可能。 秦巷接受不了这事,更接受不了的是,他当初说爱辛宴庭对他好,可转头竟然给他伤得这么深,他不信他是该的,他一味地单方面地想着去弥补,却从来没想过辛宴庭能不能接受。 现在秦巷知道了。 辛宴庭不光不能接受,还怕的厉害。 他懊恼自己这会儿才看懂辛宴庭心思,原来辛宴庭在怕,怕秦巷又像个痴汉一样缠他,他脱不了身,最后只能找人来演戏打发秦巷。 他在辛宴庭那里,再也没有明天了。 他再缠下去,折磨的只有辛宴庭。 伤的更深的,还是他。 到天亮,秦巷哭得眼睛快失明,躺回床上睡了,给团队里发消息,重感冒,休息一天,行程往后推。 而后关了机。 ——分开了就不能爱了吗? ——如果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是盼着他好,那他愿意放手。 ——他庭哥不是不正常,是遇见了秦巷,才会变得不正常。 ——辛宴庭遇到秦巷只有不幸、悲惨,失去对爱人的信任,很难再放下戒备。倘若如此,那他秦巷,自愿退出。 这场独角戏,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第64章 放手??? 秦巷没再往回寄信,照片也没了。 黎容每天上班和下班前,都会面着老板一张阴郁的脸,听他问:“今天也没信?” “今天也没有,老板。” 黎容去查了,得知秦巷的进展一切正常,过两天就要返程了,兴许是周日,秦巷回程的飞机落地。 “也许,是秦工快回来了,有些话他只能当面跟您说,我再去问问秦巷返程的具体时间。” 辛宴庭周身埋进沙发椅背里,望着对面的落地窗和高楼大厦。 黎容望着老板毛茸茸的脑袋,看着他脑袋搭在沙发背上,心里重的能滴水。 “老板,今晚八点的行程,我们飞新加坡。” “嗯。” 秦巷提前一天回来了。 周六中午回的,一个人先回,回来的原因挺可笑的,最近他总是疑神疑鬼,不正常。 老秦手里有块地要做研究,政府和他扯皮半年了,两边僵持不下,老秦底下的学生也毕不了业。 毕不了业都是其次,是老秦带队的基地研究空负心血,他为地貌地质奉献了一辈子,临了要是栽在这上头,被有心人丢个什么罪,他一生的清名也就毁了。 秦巷不想老头和网上那些喧嚣扯上关系。 可这事闹的有模有样的,老秦大弟子的小徒弟在网上发声,说政府为了敛财搞基建、建楼,顾不上这块地基底下埋了多少东西,土地质量一旦流失,将会对周围三十里地和河流造成多大的损失。 这事也就闹了一个礼拜,被压下去了,小姑娘回家闭门思过,被剥了话语权,这事自然就被老秦知道了。 今天政府有个交流会、饭局,开发商和政府官员特意喊了老秦大弟子去吃饭,交流。 老秦耐不住,自己要去。 秦巷闻说此事,急匆匆赶了回来,可一通折腾下来,到饭点也都下午两点了,饭局早在秦巷的赶路中结束。 楼上。 老秦大弟子老细和关门弟子都在包厢坐着,心里不是滋味。 刚刚有个穿着气派的老头给秦老喊去了,那可是比一桌子官员还要响三度的人物,连开发商老总都往后靠,进不了最靠里那个包厢。 偏偏秦老就这么被喊去了,那老头身后里三个外三个的黑衣保镖,光架势,就让一帮人不敢哼声。 曾叔是客客气气给秦友钟请进了包间。 包间里没别人,辛柏复面前是一套玉成的茶具,曾叔不假人手,亲自斟茶给秦友钟倒水。 两点半,楼上的饭局渐渐散场,秦巷在饭店对面的便利店柜台边靠着喝水,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半,秦巷看着对面马路车辆一辆辆往外撤。 一仰头,秦巷又喝了一大口水,拧紧瓶盖,秦巷拎起一塑料袋冰棍,大雪的天,路上寒冷、泥泞,秦巷头沾着风雪,不带帽子,往马路对面去。 秦友钟的学生要送秦友钟回去,一帮人围在他身边问话,问不出所以然。 秦友钟面色正常的很,只说这事成了,那块地拿下了。 老细惊得不行,这事他老师说得这样轻描淡写:“老师,刚刚饭局上都快打起来了,您半点不松口,我看刘局都急眼了,怎么一进一出的,事又成了,整块地一年不开发,等咱们清算完,政府还往里加预算添维护费?这事怎么跟鬼迷了眼,这么让人看不懂呢?” 起初开发商和区上的官员,三个月的周期都不肯给,这会儿全改口了? 要知道一年一耽误,那边得赔进去多少钱,这种损失可是老细都不敢想的。 “老师,您遇上的,这到底是什么门路?是不是那头的关系,红的,以前都没听说啊——” “秦工!” 旁边小姑娘细声一喊。 众人随声望去,只见得秦老的儿子拎着个塑料袋,穿着一身单薄的灰黄皮夹克往这里来,那模样,俊得让人心情愉悦。 秦友钟看见儿子,面上也露了笑,朗声道:“得,我儿子来接我了,你们都忙去吧。” “老师,下午还回不回院里?” 老秦摇头笑:“过两天回。” 秦巷和众人寒暄结束,接过小姑娘递来的伞,一手兜着老秦,将他兜住到车上坐好,收了老秦的拐杖,往驾驶座一坐,驱车回家。 后车座冰凉凉的,老秦伸手一摸,老冰棍。 愣了愣,秦友钟拆了一根吃了。 打小就这规矩,老秦给秦巷养成的,男子汉大丈夫的,没什么事,是一根老冰棍解决不了的,解决不了那就来两根。 秦巷从后视镜看老秦,面上笑的敷衍,试探问:“怎么不问问我回来得这样快?” 老秦认真吃着老冰棍,笑:“老细瞎操心,给你报信了吧。” 老细前辈报的信不准,和秦巷自己窥见的是两回事。 有辆加长的红旗从地库里开出,前后四五辆奔驰围着,黑车车牌号独一份,辛宴庭亲自跟他说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95 一串3。 辛宴庭他爸讲究事不过三,所有车牌号,只有3。 一把年纪了,他反而叫他爸摊上这种事。 可偏偏老秦云淡风轻的,有什么事都不上脸。 秦巷问:“那块地,谈下了?” 老秦将冰棍放回包装袋里,整整齐齐的,又放进塑料袋里,冰棍冰的他牙疼,浑身发冷。 “谈下了。”他道。 秦巷无声了。 秦友钟给塑料袋打结,回想方才席间一番话。 儿子和万新集团的大姑娘在网上被人说道,应当是上回儿子发布会上闹的消息,众人都说两人珠联璧合,郎才女貌。 传来传去,传出声,儿子插足大姑娘婚约的事被姑娘的父亲知道。 辛董说:“这块地算作送礼,孩子的教育出问题,当父亲的难逃其咎,横插一脚这事老院长您觉得地道不?孩子领回去好好教,我大姑娘好不容易定个性结场婚,就不要弄得各自难堪了。小秦那孩子我见过,是个好孩子,远远看着就讨人喜欢,既然从前是体面人,往后也该各自体面点。” “老教授,我知道您有声望,有清誉,一家都是聪明人,既然聪明,那这聪明劲就用在正道上。” 辛董的话,里头威胁和瞧不上各自沾点。 秦友钟想到这里,浅浅笑了,靠在座上,用冰凉的手揉了揉大腿。 “儿子。” “嗯?” “你觉着我这块地的恩惠该不该接?” 秦巷放慢了车速,前窗上雪水浑浊,秦巷轻笑:“送上门的,接吧。” 秦友钟长叹了一声气,又打开塑料袋,将刚刚吃了两口的老冰棍拿出来吃了,对着秦巷笑。 “儿子,路长着呢,”咔嚓咬了一大口冰棍,老秦腮帮子疼,“往后啊,好好的,大大方方的,啊。” 秦巷湿了湿眼,嗯声,笑:“行嘞。大大方方的,不折腾了。” “这就对了——哎,完了,”老秦这回是开怀地笑,止不住,“沾牙了,害,这一口破牙。” “回头给您安副假牙。” * 秦巷最后一封信来了。 黎容将信亲自送到辛宴庭手上,辛宴庭彼时正在玻璃生态园前喂鱼。 他最近新养了两条红薄荷神仙,又命人重新打造了适合鱼群居住的生态园,两面水缸占地20平,在整间空旷的屋子里未免显得空荡。 水波荡漾,芦苇晃悠,黎容将信送到,辛宴庭只用指尖点了点一旁的托盘,黎容将信放下。 “这封信寄出时间是五天前,”路上耽搁了好一阵,今天也才将将天晴,黎容道,“老板,秦工似乎回来了。” 辛宴庭在鱼缸中投喂肉糜,水光折射的色彩光辉印在辛宴庭脸上,他投喂的动作没停,保持一个姿势十分优雅,长身玉立,西装裤笔挺连着腰,他在室内穿得极为单薄。 “你去忙吧。” “好的,老板。” 临近傍晚,窗户里透出一点夕阳的光,辛宴庭坐在书房长长的落地窗前,喝着伯爵红茶,展开秦巷的最后一封信观看。 信里的话太简单了。 辛宴庭这些天疲倦的精神于这一刻散开,连日来的梦魇和不安的预感成了真。 信上说。 只要他辛宴庭好,他秦巷可以放手。 “庭哥,到底还是我不太了解你。” “这话太矫情了。” “我过去总说我懂你,其实我什么也不懂,我也不知道我过去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能不能走进你心,但造成的伤害却是事实。” “说声抱歉,这声对不住也来得太晚了点,是我太狭隘,太偏私,太自我,向来做事都我行我素不考虑后果,只图自己痛快,所以要遭报应。” “庭哥,只要你过得好,我怎么着都成。” “我放手了,这回是真的,不追了。你好好的,我放开你,不添这个恼了,你过自己的日子。” “等我去南极,继续给你拍小企鹅。我答应你的,以后还给你寄信。” “庭哥,爱你是真的,想你好也是真的。原谅我犯过的错,不原谅也行,以后提起我,别只当阴影,往后眼睛擦亮,找个真心疼你爱你的人,再遇见我这样的,一棍子打死别来往。” “以后结婚能给我发请帖嘛。不发我也要去,我给你送份贺礼,远远的,我看着你结婚,给你祝福。” “这辈子我不结婚了。这辈子太长了,谁也不能保证以后我是不是还这样想,我出去旅游一阵,试试几年不回国,把这点妄想的念头掐断,不想了。” “你就别跟我计较了。我真知道自己错了,你不跟我计较,也别跟自己计较。趁早的,忘了我吧。” “秦巷寄——12月22日。” 第65章 自杀?被救。 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难得的放晴,家里佣人在大扫除,明天是一号,是新的一年,新年新气象。 辛宴庭穿了一件单薄的灰衬,一身雅正,下了楼来。 管家在客厅和院子里布置,瞧见辛宴庭来,问道。 “宴庭,辛董方才来电话,要你明日中午回家,晚上在老宅吃饭,需要我去答复吗?” 辛宴庭面色平平淡淡的,清淡的声音从中庭穿到了偏厅,他往侧门去:“不用,明天居家,哪都不去。” “好的。”管家跟在辛宴庭身后,为他打开了偏厅的门,“您往哪去?” 辛宴庭淡声道:“顶楼的泳池封了,我想单独静静。” 管家想到一些不好的事,蹙了眉:“是的,小黎特地打过招呼,不能再放你去泳池了。你是不是想去后院划船?” 整栋别墅,大大小小的泳池全被清空封锁,唯独只剩下后院的池塘是一方安宁之处。 “老林,”辛宴庭的情绪特别淡,平静道,“我心情不好,划会儿船也不行吗?” “那我安排两个保镖守在岸边——” “Stop!我还没疯,”辛宴庭低眉望着老林的眼睛,“请给我一点私人空间,半个小时,再派人来找我,行吗?” 管家为难地叹气,还是答应了:“少爷,您要划什么船,我先去给你准备。” “就那辆简单不遮阳的皮艇吧。” * 辛宴庭食言了。 他在泽西岛的庄园泳池里“溺毙”过两次,从此被禁了单独游泳,回国后,更是连进泳池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唯一能发泄情绪的,只有他卧房中那面够四人躺的浴池。 他怎么会想死,他只是一时失神,精神恍惚而已。 若是有那么在意,早在秦巷来找他的第一天,他就溺死在卧房浴室中。 划船曾经是他发泄情绪的最常用方式,可后来便忘了自己还有这样的偏好。 他也没有多喜欢划船,只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96 是想碰碰水底那片凉透心骨的冰凉寒冷罢了。 所以当全身没入水中后,他觉得整个身体连着心脏都被冰结了。 太冷了。 冷到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心思。 好像心里的凉意这才慢慢显出来。 他想,他已经疯了。 活了半辈子的教养和教育理念始终告诉他,遇到事,只需要忍耐和不断的生抗、默受,事情便总会结束,情绪是最无用的东西。 所以无论他的内心多么陨石坠落、火山爆发,他的面上,也只剩平静。 他在平静地发疯。 是秦巷先疯的。 秦巷将他也逼疯了。 秦巷这个人,活得太没原则,一下说爱,一下说不爱,又说爱,要追,又不追,永远三分钟热度,谁也不知道他明天会有什么想法。 他不会再信他了,他这个蠢货。 太难了,爱一个人。 每当辛宴庭将将有想法,有行动,迈开那一步,秦巷便后退一百步。 永远也追不上。 ——不追了。 ——那我,也不追了。 辛宴庭闭上眼,任凭眼泪往水里去,冰凉凉的,阴暗的水域包裹他的心脏。 他往水底沉去,连挣扎也没有。 岸上。 管家急疯了,保镖都在,皮艇也在,可船上那位骄矜贵重的小少爷不见了。 天暗了,太阳落山了。 湖面也要结冰了。 噗通一声,有人跳进了水中。 水里阴嗖嗖的冷,秦巷是脱了皮鞋下水的,大张开手臂往水里游去,很快寻到辛宴庭的身影,他如一道破开阴茧的曙光,从天上飞驰而来,沉入水中,光亮无端照在辛宴庭脸上。 辛宴庭失真了,他睁开毛绒颤着睫毛的眼,笑了。 很可悲地笑了。 生命若在这一刻结束,最后一刻里,他竟然能看见的,也只有秦巷。 他想。 那他这辈子也活得太可怜。 秦巷抱住辛宴庭,见着辛宴庭睁着大眼,一脸平静荒诞地看着他,明明溺水快溺得窒息,可眼神又那样凉薄。 紧紧抱住辛宴庭,秦巷将辛宴庭抱进怀里,很是珍惜地拥抱,一个用力,秦巷向上游去,将人往上拉。 保镖相继跳下水,将两人救起。 秦巷躺在湿地上,嘴里咳着吐凉水,快死了,撇头一看,辛宴庭睁着大眼,望着他,两双眼对上,秦巷笑了。 辛宴庭可比他惨,吐水吐得快将自己咳死呛死,管家忍不住要保镖给辛宴庭做人工呼吸。 听到这个,秦巷失魂一样的精神回寰,撑着湿草地坐起:“呼什么啊,他玩个水,呛了两下,看你们大惊小怪的。” 管家看这情况可不像简单溺水,家庭医生都喊来了,在医生来之前,秦巷看着地上闭眼,嘴里呛着的水和眼泪水一道流的辛宴庭,这模样太伤他了,一把推开管家,秦巷双手按在辛宴庭胸上,给他疯狂做按压。 忙完一通,天彻底黑了。 秦巷不肯去洗澡换衣裳,随便裹了件干的毛貂披在身上,室内开了地暖,他一身湿哒哒的痕迹,在辛宴庭卧室门口来回走,水迹沾了门口宝绿色的古董地毯,他又冷又热,心里急的发癫。 好不容易等到医生和管家全都出来了,秦巷止住管家要说的话:“当是为庭哥好,放我进去看一眼。” 管家今天吓的实在不轻,他是真受够了:“秦先生……进去后……好好跟我家先生说话!” “放心。” 秦巷湿漉漉的,进了房间。 辛宴庭这会儿正常了,换过了衣裳,穿着毛绒的睡衣靠在沙发椅上,沙发椅轻轻晃着,他在烧信。 秦巷寄给他的信。 一封一封,他往火盆里扔。 管家就在门外偷听,秦巷没留意,脚步极重,走进屋里,他刚刚答应管家的话他记着,可看见辛宴庭这样,一点也忍不住了。 开口初初两句,他还有些故作轻松:“你看看你,这样的天去玩水划船,要不是我救你,你要淹死了,也不找个人跟着。” 秦巷走近,看着火盆里旺盛的火,嘴唇发颤:“看在我救你一回的份上,你能不能给我十分钟的时间,听我说说话。” 辛宴庭停止了烧纸,目光望向秦巷。 那眼神太恫人了,让秦巷觉得可怖,他从未在辛宴庭面上见过如此阴森的神情。 秦巷在他身边的椅子边坐下:“我知道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又来,我在信上说不再给你添麻烦——你别急,听我说完,我是认真的。” “庭哥,我那封信既然寄出去了,就没想过收回,但我知道,我这些信,你不一定看。”现在看来,是真的,这些信,他不仅没看没拆封,还一封一封地烧了,秦巷自嘲一样笑了,肩膀耸动,“我怕你不知道我信上说什么,所以亲自来一趟,我这些话说完我就走,真真的。” 辛宴庭阴鸷的视线紧盯秦巷,手上动作又开始了,将信封丢到火里燃烧,火盆里的火花放明,照亮了两个人的面孔。 “庭哥,我不为难你,我想跟你说,之前分的太仓促,连个告别也没,不正式,今天要有,”秦巷又半跪下来,小心翼翼地,往辛宴庭身边凑,“庭哥,我能抱抱你吗,最后再抱一回。” 辛宴庭不说话,眸光生冷地看着秦巷。 秦巷当他愿意了,用全身的湿漉抱住馨香的辛宴庭,他心里的那股低沉空虚一下子全被充实了。 “真香啊,”话刚说出口,秦巷就哭了,跟个傻逼没两样,“我以后不缠着你了,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庭哥,就这一回,最后一回,我给你又弄脏了,没下次了,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辛宴庭一直不说话,秦巷看不见他表情。 等情绪发泄够,秦巷退开身,擦了擦眼泪:“好了,我走了。对了,你账上应该收着了,我给你打的钱。” 没有分批。 一次性还清了。 可这眼泪就是擦不完,真丢人,又开始丢人。 秦巷索性也不擦了,用大拇指和食指用力按了按,呔了一声:“我家底都给你了,妥妥的,今天原本要去研究所的,去递辞呈,可想了想,那款面霜各地的分销合作刚谈下,还有得发酵,那再等等好了。你等我给你撸个爆款,这玩意卖火,我在名西子里的股份,我全都转给你,那也要等到明年夏了。” “两清了,这回真两清了,”秦巷苦笑着,“唉,你真知道怎么治我,你不理我,我这一下,我心里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心里慌得很,我可真没用啊。害,不自嗨了,走了。” 秦巷静静望着辛宴庭一分多钟,见辛宴庭还是那股平静的不显山不显水模样,这比骂他两句还打击人。 现在他在辛宴庭这里跟个纸片人没两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97 样,像死物。 是了。 早该在他生命里消失了。 秦巷把头狠心一扭,眼泪像珍珠的线:“走了。真走了,” 哒哒哒,秦巷迈着湿漉脚步出了门,门口管家守在外面,遇见秦巷出来,没觉得尴尬,只是视线比较深,唤秦巷:“秦先生……” 秦巷眨了眨眼,藏住泪,藏不住。 “害,丢丑了。我走了。” “秦先生。”管家唤。 秦巷径直往楼梯去,下了楼。 楼上。 辛宴庭用热红酒将火盆里的火浇灭,红酒洒了一地,他起身,按开了密码锁,打开了那面尘封很久的橱柜。 橱柜里,全都是秦巷追他时送他的小礼物。 辛宴庭拿起柜子里的小丑人玩偶。 是秦巷。 辛宴庭用指尖戳“秦巷”的鼻子—— 哐当。 他被砸在了橱窗柜上。 湿漉漉的潮气盖住了辛宴庭周身的香气,辛宴庭被按在柜上,秦巷扒他衣服,手伸进他衣服里。 秦巷又回来了。 去而复返。 他快疯了。 他已经疯了。 哭得像个十岁的小孩,吃多少老冰棍都哄不好的那种。 从身后牢牢锁住辛宴庭,秦巷咬他脖子,哭得满面模糊。 “就当是最后救我一次好不好,”秦巷在辛宴庭耳边说话,泣不成声,声线颤弱,“和我做,做一次好不好?” “就这一次,结束我就放手,求你了,求你,让我正常吧,让我变得正常,我彻底坏了,你跟我试试好不好,”秦巷亲辛宴庭的后脖颈,细细密密地亲,“我就想正常点,让我做个正常人吧,你彻底毁了我,念着过去那点好,你救我一次好不好啊,庭哥。” 辛宴庭放下手里的小丑人,放在橱窗里,小丑人摔倒。 手臂一个撑力,一脸的晦色,阴云密布,按住秦巷的脑袋,辛宴庭从容转过了身。 秦巷哭得梨花带雨,辛宴庭撇开他的脑袋,一个手掌过去,便牢牢掐住了秦巷的脖子。 第66章 和好 秦巷任由辛宴庭掐着,双手轻轻压在辛宴庭手腕上,不施力。 辛宴庭掐住秦巷的脖子,逼着秦巷往后退,将秦巷压倒在地毯上,碰倒了一旁的小矮桌,红酒瓶摔碎,热红酒彻底湿了地毯。 有那么一瞬,秦巷觉着辛宴庭能将他掐死。 可到底,辛宴庭还是松了手,手在一旁的毛毯上擦了擦,似乎嫌脏。 又拿起一边的毛巾擦脖子,擦脖子上细密的汗珠。 一脸的嫌恶,恶心。 “滚。”辛宴庭终于开口了,今晚来,他跟秦巷说的唯一句话,“滚。” 秦巷双肘撑着地,半抬起身,泪水流的一点也不值钱:“你不肯帮我?” “滚。”辛宴庭还是那句话。 秦巷疯癫了:“你把我害成这样,你不肯帮我?” 辛宴庭像看死人一样看秦巷。 秦巷哭得怨恨:“你真狠心,你就看着我病,我往后碰见谁都吐,碰到这种事就恶心,到了,你也不肯帮我。” 他爬起了身,狠狠擦了一鼻子眼泪。 “你不跟我试?”秦巷盯着辛宴庭眼神发狠,全是怨怼,“你真的不跟我试?” 秦巷就站在那里,如抽魂的尸身,面色惨白,毫无体面可言。 辛宴庭也望着他。 两人像在打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谁也不肯轻易服输。 辛宴庭一张刻薄的嘴能说出刀子一般刺痛人心的话,这是他的强项,可今天,他似失声了,说不出一句。 太可怜了。 他说他自己。 “滚吧,别卖惨了,”辛宴庭到底还是转过了身,“像个人,给自己留点体面,秦工。” 一声秦工一份情。 好啊。 他都这样唤他了。 “走就走,”秦巷委屈坏了,疯过了,癫过了,什么都试了,自以为清醒了,又无限拉扯着,又下贱又卑微,他不像个人,像疯批的畜生,和辛宴庭在一起,什么思路都坏了,所有的心理建设都崩塌了,“成年人的字典里哪有那么多道德可言,这个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我不信离了你我不行,你不给我上,我找别人试。总有人喜欢。” “总有人喜欢我这款,”这世界谁离了谁不行啊,秦巷不信了,他执拗得像水牛,可双手颤抖着,却在出汗,浑身都在微颤,人快倒了,“离了你,我这病早晚能好。” 辛宴庭望着秦巷,望着望着,可悲地笑了。 “悉听尊便,秦工。” 成年人的字典里确实没有道德一说。 可成年人的字典里讲究深情,那就是罪该万死。 秦巷怨恨离去。 惨白着一张脸,气愤无比。 ——确实完了。 两个月的心理建设觉得自己已经正常了。 刚下了楼梯,秦巷就知道,他真的完了。 他往后,怕是再也正常不了了。 他这个鬼样子,真的能放手? 秦巷回楼下客房换衣服去了。 他需要静一静。 挺伤人的。 好伤人。 回客房拿了手机和车钥匙,秦巷反复摸着手里这只表,将手表放在了柜台上,想了想,又折过身拿了起来。 他在屋子里站了十多分钟,寡站着,不动,心思像静了。 他知道,这回只要离开这间屋子,兴许真就是最后一次。 他舍不得。 他还能在辛宴庭面前发癫吗? 靠着发癫再博取他两分同情? 手表刚装进衣兜里,秦巷深深一闭眼,全身动作都静了,让心彻底宁静了,呼的一声,身后却贴过来一具热源体,伴随着一阵熟悉的馨香。 秦巷瞬间睁大眼。 不敢置信。 还没怎么反应,身后人就将他推倒,又翻过来,将他压在地毯上。 秦巷猝不及防,手表险些都撞掉了,攥在手里,紧紧握牢,又松开,任由这手表掉到柔软的地毯上。 辛宴庭的突然侵袭,像一场暴风雨。 秦巷被席卷,被撞疼,被撞坏了神。 疼归疼,秦巷却奋力伸出手来,牢牢的,立马环住辛宴庭脖子,如藤蔓绕枝,缠绵生长,无法放弃。 秦巷倒吸着气。 下一瞬,他见着上帝疯了。 辛宴庭疯了。 他高傲不可一世的庭哥低头,吻他。 亲他脸。 辛宴庭鹰隼般的晦暗视线盯着秦巷面色,盯着他眼睛,辛宴庭眼里全是恨,惊人的恨意,让秦巷心慌。 秦巷微微往后缩,揽住辛宴庭的双手却抱得更紧。 辛宴庭沿着秦巷脸颊往下亲,亲到脖子间,扯开他衣领。 被咬的发疼,秦巷松开手,抵到两人之间,轻轻往外拨开辛宴庭的脑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98 袋。 辛宴庭停了动作,双眼发红,停不住的架势。 秦巷颔首,眼泪跟不要钱一般,嗖的流出,像开火箭,说话都在颤抖:“庭哥,我不敢信。” 这话不知道怎么就触到了辛宴庭逆鳞,他接下来的动作让秦巷知道,他庭哥,真的,彻底疯了。 辛宴庭低下身来,将秦巷两只手举起压在身后。 后面的事便就顺理成章。 “秦巷,你不该惹我。” 和夕阳落入地平线之前的发疯不一样,辛宴庭此刻的疯劲显在了脸上。 显在了行动上。 “你赢了。” 辛宴庭无声地宣告,这场战役,秦巷赢了。彻彻底底赢了。 他辛宴庭败得一塌糊涂。 “像大海一样磅礴的心思,秦巷,你活的真随意,”辛宴庭将秦巷衣服脱光,单个手掐住他的脖子,目光既是怜悯,又是瞧不起,“爱上没什么难度,爱,很容易,爱下去才叫真本事。” 辛宴庭摸住秦巷的手,让他的手抚在辛宴庭脸上,鼻尖上:“你看中我这张脸,爱的死去活来,一年,两年,三年,十年,年老色衰,我又该拿什么拿捏你?” “我成全你,巷,今晚,今天,这几天,我给你一场极致的体验。” 秦巷已经懵逼了。 他懵得心脏出血,绽开,稍稍心脉回血,呼出一口重心,他便彻底活了,半起身,两只手牢牢抱住辛宴庭,将他抱紧,揉进自己骨血里。 什么也顾不上了。 “庭哥,弄死我吧,让我死在你身边。弄死我!” “好,”我会彻底,全身心,无与伦比,“狠狠地,我要你死在我身上。” 准备工作很久。 秦巷还在浴室准备。 他懵了很长时间,现在又懵了。 怎么也不明白他拿着润滑液和一些工具,自己就站到了辛宴庭的浴室。 按理说,他应该拿着这些东西为辛宴庭准备,可为什么是他要准备。 大抵是辛宴庭终于,久违地,用低声哄了他一句,让秦巷眼睛发酸,就什么都应下了。 他哄秦巷:“你不愿意?” 愿意。 愿意的。 只要能和辛宴庭好,怎样他都愿意。 半个小时都快过去了,秦巷在浴室还没出来。 而室内。 辛宴庭望着浴室门缝。 里头那一抹光好似消散。 周身犹如脱水,双腿发软,辛宴庭撑着床垫慢慢坐下。 沉静了好几分钟,辛宴庭呼气正常,室内他粗重沉闷的吐气声趋于平静,渐渐到听不出多大声响。 辛宴庭的腿软好了一些。 起身站起来时,也不知道想到什么,把头撇过去,垂着视线,手背擦着眼角,湿润润的泪珠打湿了睫毛,不怎么擦得干净。 他哭了。 他的情绪似烟雨朦胧裹在巨大的雪球里,终于,爆开。 他长期压抑的心绪被刺开捅破,似洪水一般的泥石流倾泻,所有的压制不断外涌,没有停歇。 这股劲好像松了。 又好像没松。 秦巷方才在他怀里的触感像是真的,又像不是。 他分不清现实。 默默看着落地窗前模糊的身影,迷离的脸色叠杂在窗外的碎珠中,他站得笔直,分辨出自己的神情。 光影虚幻。 辛宴庭研磨着指尖的湿润,睫毛又颤了颤。 停住了哭。 很快,他恢复了正常。 他曾经说过,自己不会低头,可事实证明,他错了。 他到底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心,自己对秦巷的心,对秦巷那份真诚的、就是沉溺水底,窒息而死也压制不住的爱,恐怕说给任何人听,都会觉得沉重,难以承接。 山水可逆,浪子不会回头,但秦巷,你走不了了。 * 八点之后,雨又下了起来。 跌跌宕宕,反复沉沦。 秦巷受不住了,跟辛宴庭求饶:“庭哥,再吃一片吧,再给我吃一片止疼药,太疼了,要死了。” “要的就是你死。” 辛宴庭心狠,到最后的最后,才给秦巷喂一颗止疼药。 * 秦巷的神智离天堂很近,辛宴庭将秦巷脸扳过来,秦巷脸颊绯红,眼神失焦,完全是辛宴庭没看过的模样。 辛宴庭狠下心,将他的脸死死压进枕头里,不去看。 * 只一回就结束了。 也没法on。 秦巷趴在床上,只有腰往下随意搭了一点被子,他疼的说不出话,肩膀轻轻抽。 辛宴庭挤干净了毛巾,扯开被子,给秦巷轻轻擦着后背,肩膀。 咬的一塌糊涂。 好在没流血。 “水放好了,去泡个澡。”辛宴庭声音是哑的,哄着秦巷。 秦巷肩膀动了两下,脸闷在枕头里出声。 辛宴庭听不清:“说什么。” 秦巷脸埋在柔软里,只留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在外,撑着胳膊微微动了上半身,这一动,全身连着筋骨,整个人犹如散了架。 痛的他连抽两口凉气,闷在枕头里像哼哼唧唧。 辛宴庭喉咙涌动,看着秦巷翻露在外的后背,这上头,全是他留的痕迹,秦巷的哼声像催化剂,柔和了他坚硬的心思。 他压下身,压着秦巷后背,趴到他身上,毛巾丢在一边,凑过来,掀开秦巷压在枕头里不挪窝的脑袋,推开他一头沾着细密汗渍的额发,将他脸露出。 秦巷生得俊逸,五官硬朗,别看总是爱笑,可这双柔和的眼一旦认定什么事,那绝对是坚定无比,万死不回头的,谁也不能从他稳重厚物的视线里逃脱。 可这会儿不是了。 秦巷的眼神变了。 眼尾连着眼下都沾着红。 这让辛宴庭想起他痛得呼声时回过头来望他的眼神。 是那会儿撞散的。 情不自禁,辛宴庭冰冷冷的唇吻上秦巷的眼睛,亲了两下,又继续嘬他脸颊。 漫不经心,又没什么感情似的,辛宴庭哄:“去泡澡。” 第67章 黏腻,甜蜜? 秦巷的心尖都在收缩,全程睁着两只眼,盯着辛宴庭的脸颊不松气,不敢懈怠,意识到辛宴庭的动作,他心里是慌的,发麻,出神唤:“庭哥。” 辛宴庭不想听他说话,用力将秦巷脑袋又按回了枕头里,秦巷挣扎,辛宴庭按着他的脑袋不松手,似乎想将秦巷弄死,让他窒息。 秦巷撑着上半身想起身,辛宴庭牢牢按住他,不让他动。 最终是因为疼痛和心里的难堪,秦巷又趴回枕头上,脸向下埋着始终没透气。 认命了。 秦巷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疼得厉害。 身子微微发抽,一颤一颤的。 辛宴庭松了手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99 ,又趴了回来,将秦巷快要溺毙的脑袋再度扒开。 秦巷哭了。 发红的眼尾疼出眼泪,似点缀的星星一般,挂在那里,要掉不掉,眼更红了。 辛宴庭眸色变暗,再度凑过身,这回动作轻柔,吻了吻秦巷眼睛,又吻他额头,将秦巷抱进怀中,给秦巷一种被珍惜被爱的错觉,可很快,辛宴庭又抽身了,一把掀开他身上盖着的单薄丝绒被。 声线冷淡,不留感情。 “起来,去泡澡。” 秦巷忍不住,掉出的眼泪从脸颊往下落,撑着手肘半坐起身,疼得五官扭曲,盯着辛宴庭毫不留情的背影看,嘴唇深深抿成了一条线。 泡完澡,辛宴庭又将秦巷捞回来,抱到客房给他上药。 秦巷趴在床上,想说话。 辛宴庭不让他说,很冷淡:“到天亮前,不要跟我说话。” “好。”秦巷怯懦地回声。 这声听着很委屈,辛宴庭手没注意,碰到伤口,秦巷还是忍不住抖,压着声倒吸气。 上好药,辛宴庭离开了房间,秦巷双手压在下巴上,抵着枕头,沉着眸子在冥想。 片晌,辛宴庭重新回了屋,拿来睡袍,给秦巷穿上。 秦巷半跪着,系好腰带,小心翼翼地,往辛宴庭身边爬,继续爬到他怀里,抱住他,全身似乎都在疼。 辛宴庭推开秦巷,翻身去拿桌上的打火机,给熏香点燃。 秦巷又爬回来,不敢大动作,脑袋枕在辛宴庭大腿上,掀起一旁的被子,给自己盖上。 刚盖上,被子又被辛宴庭掀开。 辛宴庭推开秦巷的脑袋,笔直躺好。 秦巷不说话,夜里寂静无声,他再度拉高被子,自己发癫似的又往辛宴庭身边爬,将被子给两人盖好。 他翻过身,挨着辛宴庭,手里动作不敢碰,柔柔地,小声说话:“庭哥,好受吗,在上头的滋味,你是不是还不习惯。” 辛宴庭浑身的戾气燃起,幽黑的眼眸在寂静的夜里发酵。 就这么静静躺了十多分钟,秦巷往上拉了拉被子,营造出两人都在沉静入睡的假象。 被子底下,秦巷却伸手抱着辛宴庭的腰身,脑袋得寸进尺,压在辛宴庭肩上,他率先打破沉静。 “关灯吧,睡了。” 辛宴庭不作声。 秦巷微微抬起头看辛宴庭,辛宴庭垂下视线,撇过脸来,这回秦巷看清他面色。 辛宴庭沉着一双眼,盯着秦巷脸颊的某处,眸光幽深却又沉寂,如一汪幽潭,深不见底,漆黑摸不着方向,又像失了焦。 “庭哥。” 辛宴庭还是不理他。 秦巷被这眼神骇得往后退,手也从辛宴庭腰上松开了。 辛宴庭眸色加深,那股视线更暗了,幽深到秦巷摸不准辛宴庭在想什么。 秦巷被这视线看的无处遁形,不自在:“你要是不习惯两人睡,我回楼下客房——” “再来一次。” 秦巷发愣。 “再一次。”辛宴庭抱着秦巷坐起身,语气听上去像在哄人,实则不容拒绝,“不容得你拒绝,不要怕,很简单的事,不是吗?” “啊。” 不是秦巷不想,他痛的起生理反应,想到那股痛意,叠加着辛宴庭抱他手的那处,肌肤似乎在起鸡皮疙瘩。 ——到底还是排斥的。 瑟瑟了两瞬,秦巷尽量压低自己的反应,却不想这档口的他,无论什么反应都收在辛宴庭眼里,秦巷躲避的眼神,秦巷不自在后怕的神情,还有他微微发抖的手臂。 辛宴庭径直压了下去,眸色黑的更深。 秦巷今晚终于展开了眉,好笑道:“庭哥,真不行——” “你行,你什么不行。”辛宴庭脱他睡衣,亲上去,“你一定行。” …… 又弄了两次。 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痛的,秦巷碎碎骂了两句,瑟缩着肩膀趴在床上睡着了。 辛宴庭不舍得抽身,亲吻着秦巷的眼睛和他发皱的眉头,又抵了抵。 良久。 秦巷睡着了,没有一点反应,辛宴庭将他翻过来,小心翼翼亲他鼻梁,亲到嘴唇,伸进去。 研磨了十多分钟,辛宴庭下了床。 …… 大概是早上六点钟,秦巷醒了,手机闹钟催醒的,不大醒的来,闹钟连着震动,再不好的精神也有了精神,秦巷睁着两只眼,瞧见不熟悉的天花板底色,抹过头,听着闹钟铃声,无声的,神情忧郁,出神,清醒。 身边空荡荡的,没人。 秦巷眼眸上翻,睫毛一垂,又一抬,撑着手肘起了身,下床。 低低咳嗽着,秦巷摸着额头,低烧了,怪不得浑身烫的厉害。 楼下管家阿姨在花园里搬花,餐厅有动静,秦巷遇着了管家。 挺尴尬的。 管家却当没事人似的,问候秦巷早上好。 秦巷更尴尬了,红着脸问辛宴庭是不是在顶楼泳池。 管家摇头:“先生在楼上还没下来。” 秦巷脸红了两度,不是不好意思,烧的,烧的全身发烫。 顾不上那么多,秦巷只好找管家要退烧药,喝了不少水,再去的楼上主卧。 这时候天也亮了不少,秦巷推门进,屋里的窗帘紧闭,床头的灯亮着,不显昏暗。 秦巷瘸着腿跛着脚步轻轻走进屋,在床那头的地上看见露出半个脑袋,是辛宴庭的脑袋。 等走到正面一看,辛宴庭两只长腿随意地摊在地上,靠着床垫,他歪着头睡着了。 地上有瓶歪倒的酒,酒水没有流出,酒杯从他手上跌落,他一只手搭在地上,酒杯里的酒水摊开一团印记,湿了他的睡袍。 这只垂在地上的手,中指上有一圈痕迹。 指环的痕迹。 那枚银戒不见了。 秦巷将酒杯扶正,拿起地上那瓶还剩零星一点的酒离开了卧室。 * Barolos,这款威士忌的名字,秦巷忍着这股烟草味混合着焦橙和烤杏仁的熏味,把杯子中酒喝尽。 他也算是个懂点酒的人。 喝不惯。 这款威士忌的味。 凛冽,刺鼻,浊心。 身后有响动,食物的芳香,管家走了过来,把秦巷要的退烧药拿给他,看着桌上的酒杯,管家正经道:“喝了酒,药就不能吃了,小秦先生,你脸色烧的发红。” 确实烧的厉害。 管家又道:“要不要吃点早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不了,等宴庭下来,一道。” “好。” 十来点。 秦巷躺在沙发里烧的全身发烫,迷迷糊糊看着手机上文件,看的犯困,身边掀起一阵清新抽长的香气,贴着热度,沙发垫重重沉了下去,辛宴庭坐过来,伸长着手臂,将秦巷圈进怀中,抱着他,声音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00 似乎在发软,不是跟秦巷说话,柔和的声线却让秦巷不适应。 “林叔,拿毛毯来。” “好的,先生。” 辛宴庭用毛毯将秦巷圈住,秦巷软塌塌的,脑袋靠在辛宴庭脖子间,像脱了水无力一般,眼睛要闭不闭。 这是已经烧迷糊了。 辛宴庭从他手里抽走手机,放到一边,接过管家递来的参汤,吹着汤勺,一口口往秦巷嘴里喂。 秦巷迷迷糊糊喝了小半碗难喝的汤药,眼睛忽闪忽闪,竭力睁着眼抬头看辛宴庭。 他就靠在辛宴庭身上,分明离辛宴庭极近,却觉得辛宴庭在天边,他神色冷峻,冷得像九天的星河,让秦巷始终追不住,也抓不牢。 辛宴庭喂完汤药,放下汤碗,佣人端着盘子也离开了客厅,屋里静悄悄的,辛宴庭低头看秦巷。 秦巷一双眼疲倦,却盯着辛宴庭迷糊发怔。 这副表情实为搞笑。 辛宴庭就着秦巷这股难以分说又黏糊的视线看了片刻,低头亲了亲他眼睛,用手盖住他眼睛,亲他唇瓣:“好了,闭眼睡,别撑着了。” 这话跟没说一样,辛宴庭挪开手,看见的还是秦巷睁圆的眼睛。 秦巷意识涣散在笑,说话断断续续:“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 要是一直能这样,那他死在这一刻也值了。 辛宴庭盯着秦巷这张烧红的脸,被裹热的手又按回他脑门上,想起一些零碎的念头,昨晚,秦巷也是这样,脸还没有那时候红的厉害。 眸色顷刻暗了下去。 秦巷还在碎碎念:“我要是死了,我乐意死在你怀里。” “发烧就不要说胡话,”辛宴庭淡声,“还要不要睡?” 秦巷撑着辛宴庭大腿勉力坐直,还没怎么坐,又跌了下去,辛宴庭伸手将秦巷抱到腿上坐好,秦巷瞬间高出辛宴庭半个头,他从身前抱住辛宴庭,身子慢慢往下滑。 滑到双手搭在辛宴庭肩膀上,秦巷双手圈住辛宴庭脖颈,整个身子往辛宴庭身上压,嘴巴冒着热气,去亲辛宴庭下巴,耳朵。 亲累了,秦巷倒在辛宴庭肩膀上,头发丝贴着辛宴庭脖子,他还往下滑,手上脱力,睡着了。 辛宴庭一身都沾着香,按在秦巷腰身的大手掌压了压他后背,摸到他脑袋上。 秦巷穿着他的睡衣,身上和他用一样的香,脑袋烧得晕乎发烫,温度烧着辛宴庭的脖子,辛宴庭摸了摸秦巷的后脑勺,上下抚摸了两下,撇过头,又亲了亲他发梢。 “睡了?”辛宴庭哑着声问。 睡了。 秦巷不闹腾了,没了声。 第68章 秦巷幸福,被迷晕 家庭医生来过一趟,秦巷睡了个昏天黑地,等再醒来已是天黑。 室内静得没有一丝声响,地暖开得充足,秦巷身上只盖了件薄丝被。 上午骨头还同散了架一般,这会儿好多了,手臂处酸痛,秦巷坐起身,掀开绸缎一般的睡衣衣袖,瞅见胳膊青紫,看来是注射了一些医用盐水。 伸手摸了摸脑袋,烧退了不少。 咳嗽了一声,秦巷掀开被子下床。 后脊骨还犯着抽,那股劲竟然还没消,秦巷不敢回味,颤巍巍下了楼,找人,找他的手机。 厨房里冒着香气,灶上想是煮什么香浓的营养汤,有人参的药味,秦巷扶着后腰在偏厅找到了管家。 管家正在接听来电,不知道和什么人交流,神情严肃庄重,不断嗯声。 秦巷默默听他打了十多分钟电话,回到花房看花去了。 花房里的花灯暖和昏黄,散着柔光,秦巷坐不住,也躺不了,今天的后劲比刚醒那会儿还大。 扶着腰身,秦巷望着满地五颜六色的鲜花,心情是这几日从未有过的开阔。 管家打完电话回来,听佣人说起,于是寻到花房来找秦巷:“小秦先生,你找我?” “啊,对,”秦巷弯着腰给最亮眼的那株大红色康乃馨浇水,慢慢直起身,“我手机好像不见了,你能帮忙找找不?” 管家走过来,接走了他手里的智能花洒,又按了按花盆的智能按键,花盆滋滋发出响声,在冒气。 “早上才浇的水,浇太多,这些花会死的。”管家道。 管家跛着腿,往后退了两步,管家扶住秦巷的手臂,将他慢慢带出了花房,道:“秦先生,你的手机被先生收起来了,你得去找他要。他在书房议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 被收起来了。 秦巷眯着眼睛,嘴角拉扯出笑意,很奇怪的感受:“他收我手机……要做什么……” 管家诚实道:“先生说了,在他没办完事之前,你不能和外面有任何联系。” 秦巷有股莫名的、荒唐的负担,伴随着一些想当然的甜蜜念头。 不敢深想。 秦巷嘴角的笑有些止不住,兀自道:“害,真是,还防着我,我能干什么,我不会乱说的。” 六点左右。 客厅来了一帮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是会顶楼中餐厅的私厨,管家接待了两名主厨,让这些厨师和厨师助理在家中开始准备晚餐。 秦巷觉得无聊,又回到观影室挑着影片看电影去了。 说是看电影,云顶星空的灯亮着,影片在大屏中放着,秦巷却盘坐在地上,将架子上的影片按照编号高低顺序,一份份地排列。 是件很无聊的事,无聊到秦巷开始自若无人地哼着歌。 断断续续的歌。 他自己没意识自己在哼歌,这时候的情绪趋于平静、安宁和祥和。 管家轻轻推开观影室的门,屋里大屏上闪耀的灯光照到管家和辛宴庭脸上,管家退开身,让辛宴庭进屋。 可辛宴庭没进,他就站在门边静悄悄看着那边盘腿矮坐着的秦巷背影,看着他毛茸茸的头发乱翘,光是看他佝偻着的背影,就已瞧出他心情很好。 辛宴庭嘴角轻轻不自主地扬起柔和,很快压住,跟管家说:“让他再玩会儿,半个小时后,喊他吃饭。” “好的,先生。” 秦巷没玩到半小时,影片都没放结束,他空空叹气,情绪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方才还独自乐着,现在又只剩不安。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不安,心情莫名的,忽然就down了下来。 秦巷来到客厅,正好遇上电梯间着正装西服的男女鱼贯而出,一连出来十多个,这阵仗,不免令秦巷驻足。 管家送走了几位知名的律师,将今晚协同陪助的律师团队全都送出了门,人群挨个往外去,客厅好半晌才清空。 秦巷诧异,不知道辛宴庭在楼上办什么事,要动用这么多的法务到私人住宅,正思考着,身后一股清冽的香气环绕,随着皮鞋踏踏落地,辛宴庭搂住秦巷的腰身,极是随意自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01 然的语声落在秦巷耳边:“发什么愣,吃饭去。” 这声太柔和了。 许是秦巷心理作用,他被柔得心里一趔趄,鸡皮疙瘩都起了,摸住辛宴庭按在他腰上的手,不可置信:“庭……庭哥……” 辛宴庭的表情极为平静,面上什么反应也没,就好像他现在同秦巷相处已是处了多年的亲密伴侣关系,这一年多的龃龉和裂缝都不曾在两人中间发生过。 秦巷还愣着,辛宴庭已松开了他的手,往餐厅去。 厨师备好菜,晚饭开席了。 菜一道道上,可秦巷坐在辛宴庭身边,还是那副傻样,一会儿一声,跟复读机一样。 “庭哥?” “……庭哥……” “庭哥——” “庭哥。” 庭哥不理他,只知道给他布菜。 秦巷把筷子拿起来,菜陆续上完,佣人也离开了餐厅,秦巷又忍不住,唤了一声:“庭哥。” 辛宴庭给他盛汤:“别叫了。一天没吃东西了,不嫌饿?” 秦巷接过他递来的汤碗,小声说:“刚刚吃了些蛋糕和甜点,还好。” 辛宴庭默默看着秦巷,神色意味深长,道:“先吃饭,别病恹恹的,有劲了到我书房来一趟。” 秦巷咬着菜嘀咕了两句。 话说得那样小声,辛宴庭还是听清了,夹菜的动作也停了停,又用那股视线看着秦巷,眯了眼。 秦巷说的是:“病成这样,还不是你折腾的。” 这让辛宴庭想起昨晚很多画面。 身体有些发热。 辛宴庭单手捋起另一条胳膊的衣袖,夹了块木耳片,放到了秦巷餐盘里:“好好吃饭。” 秦巷夹起木耳到嘴边,望着辛宴庭,眼神虚虚的,也在发热。 一些画面似乎同时进入两人的脑电波,辛宴庭顿时知道秦巷所想,咳了一声,又给他夹了片木耳。 昨晚,秦巷说不行。 实在不行。 辛宴庭发疯一般,说他行。 逼着,诱着。 确实有些颠覆辛宴庭往日的行事风格,这种事上,他的教养所剩不多。 “吃饭。”辛宴庭佯装冷声道。 * 气氛还是很奇怪的,饶是秦巷是个场面人,很少畏惧尴尬,这会儿坐在柔软的坐垫上,坐在辛宴庭书房里,和辛宴庭面对面坐在小谈判桌前,他还是禁不住头皮散着麻劲,甚至有些惶恐。 疯过了。 闹过了。 一切都获得了个圆满。 他哭着求辛宴庭最后帮他一次,辛宴庭也帮了。 这种生理上,身份上的蜕变,秦巷也受了。 他是聪明人,聪明得无论在什么样的社交场合里都能看懂说话人言语之下微末的情绪,这种于他而言发生的身体上的转变,能默许这种荒诞的事发生,秦巷不觉得只是自己一个人的错觉。 他故意、拿乔一般开口,打破室内这份宁静,撇着头,拿眼睛斜视辛宴庭,翘着嘴角道:“出来好几天了,我想,我一会儿得回家一趟。” 辛宴庭掀开文件的手顿了两下,朝秦巷看去。 不知道为何,从秦巷这副翘嘴的表情里,他看出了一些绿茶的味道,连话也说得很茶。 确实很会拿捏他,无论何时何地。 辛宴庭忽视了秦巷的心机,将全部的档案文件用力一推,推到秦巷那头。 “印泥在盒子里,这些资料,全都签个字,按个手印。”辛宴庭冷肃道。 秦巷瞄了一眼鎏金刻印的匣子里放了好几个不同的印泥和刻章,匣子上层还放着好几只金色钢笔。 随便拿起一支钢笔,取出印泥,秦巷打开推过来的文件夹,要翻开。 辛宴庭冷声:“不用看,每页贴标签的纸业翻开,签字,按手印。” 秦巷愣了,钢笔捏在手里发烫。 三大沓文件,秦巷用手随便一拨,感觉其中一沓的紫色标签都得有五六个。 “真的不用我翻阅一遍吗?”秦巷觉得荒唐。 “不用翻,快签。”辛宴庭语气不耐烦,强硬在命令。 秦巷望着辛宴庭这双盛着怒火有威压的眼睛,只短暂思索了两秒,便放下文件夹,掀开标签页,文书上写的什么,他一眼未扫,拧开钢笔盖,秦巷在最底下签了字。 印泥盒按开,秦巷用左手大拇指按了红手印。 笔尖簌簌在纸页上书写,秦巷一页页翻开纸面,签字的速度毫不含糊,全神贯注。 得签了20多个名字,按了20多个手印,所有标签页全部翻完,秦巷将最后一沓文件盖在桌上,和全部的文件码在一处,秦巷抬起头,钢笔还没落下。 “庭哥,我签完了。” 辛宴庭已经不在桌面上了,他靠在远处横长的会议桌边伫立,正在——闻香。 没错,在闻香。 室内是暖和的,笔挺的西装裤包裹住辛宴庭的长腿,他腰间扎了根灰金皮带,皮带上镶嵌钻石,是金利来Goldlion的新品,此前,秦巷从未见辛宴庭佩戴过这款。 白衬压在腰带里,宽阔的白衬愣是被辛宴庭穿出紧身的感觉来,胸膛是鼓的,腰身是收的,脖子处的纽扣却扣到最高,半只手臂的衣袖拢起,露出雪花片一样冒青筋的皙白皮肤,他倚靠在那处,什么也不做,就已是春色。 之前是不觉得的。 可尝过了味道。 就不再是单纯欣赏美色。 辛宴庭的美和俊简直出尘,无论何时何地,都将秦巷迷得神魂颠倒,他不自觉吞吐唾液,神智迷离。 光是这副俊俏的脸不足以让秦巷这样轻易发情,是他的动作,他挥散不开的气息,那股豁人心智的气质,让秦巷无比珍惜,即便身处一室,他也留恋不已,就好似他往前只要迈一步,他俊美丰神的庭哥就会离他而去。 他的美令他失神,分不清真实与梦境。 太虚幻了。 太不现实了。 以至于秦巷望辛宴庭,都觉得他站在那里,像水雾一样朦胧,自带黑沙滩的蓝绿气息,似薄纱,似清晨海边的清新,秦巷心脏开始疯狂跳动。 辛宴庭什么也没做,他只是靠在那里,随意地靠着,气质慵懒,手里捏着一根薄荷迷迭兰的熏香,放在鼻尖,轻轻闻着,神色宁静。 “过来。”辛宴庭冷冽出声,唤。 秦巷傻愣愣地朝辛宴庭走近。 辛宴庭放下熏香,将金丝包裹的熏香放回红木盒匣里,伸手抱住了秦巷的腰身。 秦巷双手按在辛宴庭灰金皮带上,用身上底部的热烫贴住辛宴庭。 辛宴庭诧异,低头看了一眼,带着热气吐出声,嘲讽:“搞什么,风流倜傥的秦公子?” 第69章 病全好了 秦巷凑过去,吻辛宴庭唇瓣,被辛宴庭躲开。 秦巷不在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02 意,继续吻辛宴庭脸蛋,亲了好几下,最后又亲脖子,用热烫贴住辛宴庭冰冷西装裤,企图降温。 辛宴庭单手抱住秦巷脑袋,撇过脸来,低垂着视线看秦巷,目光在秦巷脸上逡巡,打量,露出不解:“你不是接触无能?有病?有障碍?” 很明显现在不了。 秦巷想亲辛宴庭嘴唇,怕他还要躲,最后双手环住辛宴庭的腰身,脑袋靠在他肩膀上,不动了,学乖了:“全好了。被你治好了。” 辛宴庭露着小臂的手抱住秦巷腰身,虚虚抱着:“屁股不痛了?” 闻声,秦巷瑟瑟微颤了一瞬,头埋在辛宴庭肩膀上轻轻拱了拱,有害怕的意味,低声说了什么。 辛宴庭将他的腰抱紧,戏谑没有感情的在笑,像讽人,短促呵笑了一声:“还要趴多久?” 要是可以,秦巷想等反应退了再撤开,但辛宴庭似乎想跟他谈事,秦巷只好抽开身,手也从辛宴庭腰带上松开。 辛宴庭揉了揉秦巷乱糟糟的头发,瞥了两眼被他穿的松垮的睡衣,那里面的痕迹还没消,辛宴庭挪开眼:“合同签完,你现在可以回家了。想用车,去找林叔。” 秦巷是自己开车来的,他的车还停在楼下庭院中。 现在这气氛实在太美好,秦巷不敢说任何话去戳破,辛宴庭能让他碰,能让他亲,他幸福的都不知道怎么好,这个时候回家,说实话,他不舍得。 毫不客气的,秦巷再度抱住辛宴庭,脸红心不跳。 谁叫辛宴庭用这么俊美的脸露出带蓝雾一样柔和的神情,简直叫秦巷鬼迷日了眼。 他大言不惭道:“这事真上瘾,我好像发情了,庭总。” 辛宴庭有些怔。 静了两秒后,辛宴庭将秦巷推开,按住秦巷按在他腰身上的手:“秦巷,为了哄我,你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这可不是什么哄人的话,是秦巷真实反应,可惜辛宴庭不能理解他。 秦巷抿了抿唇,眼神压下去,将所有的心思和纠结都藏在眼眸深处,和辛宴庭对视。 “庭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他到底还是问了出来。 辛宴庭存心像在逗人,带着报复,眼神都冷了,添了凉薄与愠怒,过去那些不美好让他没法一秒遗忘,他故意将秦巷推开。 “能有什么关系,不就是睡过一次的关系?” 秦巷只觉得头顶轰隆一声,有雷落下。 他被这话砸得心尖发颤,六神无主,吓的懵逼,根本没再注意辛宴庭面上,此刻是有多么的恶趣味横露。 秦巷觉得天要塌了。 刚刚的缱绻温柔,体温恒热都是假象吗。 庭哥抱着他,任由他亲着,不推开他,和他待在一间房里,共处一室。 这都是假象? “你说什么?”秦巷嘴唇说白就白,声线不正常。 辛宴庭嗤笑了一声,笑秦巷的心态防线如此不堪一击,笑话他这样不禁吓,又笑他神叨叨的情绪多般脆弱敏感。 “睡过一次就不给睡了?”辛宴庭冷声逼问。 “不,”秦巷心慌得快疯,有什么东西他好像抓不住,“给,给的。” 辛宴庭冷哼了一声,伸开手臂,命令道:“靠过来。” 秦巷往前迈了一步,被辛宴庭抱进怀里。 辛宴庭学秦巷,亲秦巷的脖子,亲他耳朵,可偏偏不亲他嘴巴。 最后,辛宴庭将吻落在他紧皱的眉间上,一两句轻柔的话从失措惊慌中落进秦巷心脏。 “才睡一次,能有什么滋味,我还没腻,再多睡几次吧。” 秦巷哑声,视线也暗了,心思也暗了。 痛苦地嗫嚅唇瓣,脖颈上的线条抽紧,他回道:“好。” 如果这样能多挽留辛宴庭一阵,那他愿意。 刚刚的那些虚无的美好应该只是他的错觉,他为自己感到羞耻,为自己有那样磅礴奔远的心思而感到失落绝望。 病都已经治好了,不是自己说的吗,还奢求什么。 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那当然是任凭辛宴庭说什么是什么—— 下巴被指尖轻轻挑起,秦巷被迫抬起头,辛宴庭可没有产生什么错觉,他能瞧出此刻的秦巷在崩溃边缘,脸上无泪,可情绪已经彻底崩塌,这样的敏感羸弱,让辛宴庭陌生。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一会儿这样,一会儿又那样。 但不管是哪样,不管往后的秦巷有哪些面,他在辛宴庭这里,永远只能有一面。 这个人,他永远只能是辛宴庭爱的模样。 辛宴庭要他离开,他才能离开。 要他哭,他才能哭。 当然,只有辛宴庭腻了嫌弃了,他秦巷才能重获自由。 “傻逼。”辛宴庭骂。 秦巷懵神,跌到谷底的情绪在慢慢往上升,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嗯?” 什么情况。 他庭哥骂人。 “你骂我?”秦巷的表情可爱极了,不可置信,像是很难相信从辛宴庭嘴里听出这样的词汇。 他眨着眼问:“你为什么、骂我?” 辛宴庭松开他,放下了衣袖,整理袖角,往书房外头去,又骂了一句:“傻逼。” 嗯? 嗯?? 为什么骂他。 秦巷揉了揉胸膛,那里冰凉凉的,像生了尸斑。 有很奇怪的念头从秦巷脑海里闪过,他没有追着辛宴庭的脚步就此出去,而是像突然回神,快步急速的,他跑到小谈判桌前,迅速翻开他签过合同的纸业,一份份打开看了起来。 泽西岛庄园转让合同。 游艇转让合同。 财产过继合同。 等等。 秦巷翻开这份合同仔细瞅了几眼。 往后100年,乙方,也就是他自己,秦巷的一切收入来源,全部所获财产均供向甲方——辛宴庭。 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钱被辛宴庭锁住了? 他被套牢了? 秦巷继续往后翻。 越翻越心惊。 越翻越睁大眼。 直到看到。 同居协议?? 同、同居协议?! 谁和谁同居?他和辛宴庭? 他们要同居。 秦巷放下合同,按住跳动不止剧烈加速的心脏。 也不知道缓了多久,他心脏处的血液恢复流速,有一股心悸的冲动冲上脑门,将他撞晕,秦巷意识到什么,疯狂从书房里冲出去,往楼下去,找辛宴庭。 “林叔,宴庭呢?”秦巷急匆匆唤。 林叔刚送完人进玄关,面对秦巷询问,他面色柔和答道:“宴庭刚走,回老宅处理一些事。” 走了。 秦巷锁着眉头,凝神了两秒,往玄关外的正门望去,人似一阵风,他又从管家身边经过:“好像还没走远,我出去送送。”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03 第70章 甜蜜升温 辛宴庭哪里是没走远,等秦巷从铁栅栏门中出去,辛宴庭开出去的车只剩一个车尾,影影杳杳,很快就要不见。 秦巷在门边站了半天,心里说不上来的,那股气从天灵盖通到全身每个筋脉,方才还激动的不行,可这会儿劲没缓过来,压在心里一年多的沉重阴郁却仿似全都散了。 让他有股落地的踏实感。 也叫他明白,长久来的自欺欺人,自以为洒脱能放手,自觉能靠时间调养好的空无心境,原来全都是假象。 哪里有辛宴庭,哪里才有秦巷落脚的地。 只要辛宴庭愿意和他好,只要往后的余生里有辛宴庭,他才觉得未来的日子才叫活。 日子就要这么过,人就要这么活。 偏一点,少一点,那都不对。 秦巷抿着嘴唇压不住在笑,双手抱臂,看着地面,默默自喜,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慢走,自我陶醉,自我欢喜。 后知后觉的劲,和他庭哥做过的事,那些羞人的画面,全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 这个时候的秦巷根本不会去想辛宴庭还爱不爱他,这太奢侈了,辛宴庭只要将秦巷锁在身边,锁一辈子,不管未来怎样,辛宴庭会如何伤害他亦或中途弃了他,秦巷都不在意,他只想活在当下。 这瞬间,这片刻,太美好了,太知足了。 可曾经,他是最会权衡利弊的,最懂得合适与不合适的区分。 遇上辛宴庭,这些,统统都失了考量。 秦巷高高兴兴的,发笑,喜的不行,自我反省:“唉,巷哥,你有点恋爱脑啊。” 也是够荒唐的。 庭哥,他庭哥真的被他再度求了回来—— 身后有车停住的擦地声,秦巷回过头来,车里的玻璃窗落下,辛宴庭梳着精致的大背头,着装雅致,确实像是出门应酬的模样,他就坐在车里,锁着视线深沉望着秦巷。 秦巷脸上的笑洋溢得起飞,比今日天晴的太阳还亮,整个人都容光焕发:“嘿,庭哥。” ——你怎么又回来了? 辛宴庭优雅矜持着上半身,剥葱般皎白的手搭在车窗上,朝秦巷微微撇头,神色淡然。 那意思是示意他上车。 秦巷松开抱臂的手,全身都像条鱼一样踊跃,懒散散甩着手臂,微跳着脚步,往车里去。 靠近车边,秦巷弯下腰来,他还穿着绸缎睡衣,不嫌冷,俯身下去视线和辛宴庭齐平,脖子往下胡乱的痕迹全都露出,令辛宴庭不自主被吸引了视线。 秦巷隔着车窗,巴巴地,亲了辛宴庭精致的鼻梁一口,闻他身上的香:“好像是我身上的味道……” 痴缠缠的,秦巷就要吻辛宴庭嘴巴,吃了两口,被辛宴庭用手隔开他肩膀。 司机见怪不怪,目光平视,解开安全带就下了车,极为有眼力见。 秦巷拉开车门,往辛宴庭身上爬。 今天出门用的是加长版劳斯莱斯,后车座空间空旷,辛宴庭没往一旁挪,秦巷顺着杆子压在辛宴庭腿上,将他往后推。 要亲。 辛宴庭撇过头去,只让秦巷亲到脖子。 秦巷摘他领带。 拖鞋掉到辛宴庭皮鞋上。 辛宴庭按住秦巷温热的下半张脸,捉住他乱动的手,将他往一边推。 辛宴庭往身边坐了坐,留了空,让秦巷从他身上下去,勒令他坐好。 秦巷一句话都不想说,被辛宴庭按住,他启开唇。 舔辛宴庭掌心。 辛宴庭惊愕。 秦巷像只猫似的,柔柔顺顺,上上下下,温柔地舔舐,可眼光却盯着辛宴庭眼睛,持续发红发热。 辛宴庭按住秦巷的脸颊,掐了掐他人中,像摸又像拍,抚慰了两下秦巷的脸颊。 “不要闹,我要回老宅处理点事,衣服不能皱,头发也不能乱,领带给我系好。”辛宴庭极有分寸道。 秦巷深情望着辛宴庭,又乖乖跪到了辛宴庭腿上,直着身子,给他打领带。 两人面对面看着,秦巷视线加重。 忍不住低下头来又要碰辛宴庭。 紧紧拉长领带,令辛宴庭喘不过气,秦巷强硬了一回:“不要躲我,让我亲一口,我会乖。” 秦巷的变化令辛宴庭不止诧异一点。 没想到直男开窍,竟是这副模样。 辛宴庭望着秦巷,视线逡巡他面上全部的反应,等两人唇瓣相接,辛宴庭才彻底放下心,秦巷是在享受,没有一丝嫌恶,躲避和麻痹的生理反应。 看来这病是真好了。 全程,辛宴庭都睁着眼,让秦巷去描绘。 秦巷神魂颠倒。 他确实挺乖的,只双手抱着辛宴庭后脖颈,不碰他精致的头发丝,慢慢滑下,半跪着,佝偻弯着腰,用极为吃力的方式,跪在辛宴庭一条大腿两侧。 全身心地投入,去吻他的爱人,去尝这人间极致的美好。 光这样真是不够。 不够痛快。 到最后分开,秦巷喘气,双眼通红,用脑袋抵着辛宴庭脑门:“我想上你,庭哥,我想上你。” 辛宴庭压着呼吸,眸光晦暗。 最后,他用手掌拍着秦巷后脊背,将他起伏的后背重重压下,秦巷还在忍让着,怕压到他整齐熨烫过的西装外套,却禁不住这股手掌的力度,他还是趴到了辛宴庭的怀里。 秦巷咕噜出声。 黏糊糊吃到鱼的小猫餍足了胃口,双手紧紧抱住辛宴庭脖子,咬辛宴庭耳朵,用难耐的**晃辛宴庭腰间的灰金皮带。 对于秦巷这么大的星遇,辛宴庭算是坦然接受了。 “好好的,你抽什么疯?”辛宴庭低声说话,算是安抚秦巷的不好受。 秦巷不需要辛宴庭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他也怕听到和他想的不一样的话声,他只想沉浸在自己的所知所感里,谁叫辛宴庭去而复返,知道他在门口乱晃都能重新绕回来看他。 既然协议签了。 合同也签了。 那辛宴庭就是他的。 他也是辛宴庭的。 这辈子都不用分开。 “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秦巷大胆示爱,“不要嫌我没出息,才刚分几分钟,我就想你了,晚上什么时候能回来,告诉我时间。” 秦巷的抽风怕是一时半会儿不能消了。 辛宴庭深有所觉,怕是那些协议他翻了,看到了,受了刺激。 刺激就刺激了吧。 辛宴庭撇过脸来,解救了自己不堪重负的耳朵,逼着秦巷清醒和他对视。 手慢慢下去,安抚住秦巷的不安。 秦巷所有焦躁的来源和情绪调动的出口,被辛宴庭拨开,按动。 辛宴庭柔声起来简直能要秦巷的命,秦巷果然一动都不动,懵着双眼和辛宴庭对视,听辛宴庭哄他:“巷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04 ,我伺候你,你能不能乖。” “能。”秦巷吞口水,全身僵硬,“能。” 20分钟过去。 秦巷似乎乖不了。 他想要更多,最后有些失控,手往辛宴庭脑袋上摸去,话一句没说,但意思太明显了。 时不时按辛宴庭脑袋。 辛宴庭眸色漆黑,愠怒,直接放弃,脱下身上早已经褶皱的西装,盖住了秦巷腰身。 烦躁,燥怒,生气。 秦巷太无辜了,乖乖跪坐在座上,半个身子都压塌了的模样,挺委屈的:“你知道的,人不能吃甜头,吃过了,就很难再降低要求。” 辛宴庭将秦巷松垮的睡衣穿好,依旧是冷着脸,推着他下车:“你搞清楚,我已经迟了半个小时。” “迟都迟了,再迟半个小时好像也没什么。”秦巷心虚。 辛宴庭抱着秦巷胳膊往别墅院中去,往屋里走。 “半小时,你最好真能释放。” 秦巷低语:“刚刚那样,估计……总之不一定……行……” 卧房的门一关,都等不及寻一处舒适的地。 秦巷身上柔软的布料丝滑如水,在地上飘。 窗户里的光照到地上,辛宴庭高大的身影渐渐矮去,他蹲下了身。 …… 很快。 半小时没到。 顶多10分钟。 …… 秦巷爽到爆炸,将衣服穿好。 总归是有些心虚的,站在浴室门口听着辛宴庭在室内清洗,好像在干呕。 怎么说呢。 同样的事,差不多的情形在两人身上发生过。 但心情估计很不一样。 他身上脏脏的,得换衣服,挠了挠后脖颈,秦巷敲浴室的门,想进去,但在犹豫。 他刚刚有些不顾辛宴庭意愿,确实太不要脸了,站在门边,他怯懦懦高兴地说话,声却透着股起飞的愉快:“快去换身衣服吧,似乎迟很久了。晚上晚点回不要紧的,我刚刚想起来,我也得回家一趟,晚上要是有时间,我去接你。” 辛宴庭拉开浴室的门,和秦巷面对面对视。 庭哥的嘴角太红了。 秦巷好想亲,两只手握着拳头,忍住了,太高兴了,跟在辛宴庭身后,粘的不行,看他进更衣室,脱衣服,换衣服。 秦巷全程跟着,最后送辛宴庭下楼。 不能再抱了,再抱一折腾,他新换的衣服又得乱。 辛宴庭冷眼瞥了秦巷一眼:“回屋乖乖待着,手机找管家拿,等我给你发消息。” “昂,昂,好。” 终是将辛宴庭送走,秦巷觉得不真实,马上找管家要手机去了。 而另一边,换了辆车的辛宴庭此刻坐在后座上,车撑着扶手,禁不住懊恼。 太惯着秦巷了。 一点也禁不住他求情,什么都顺着他。 也确实难忍。 热情起来的秦巷是另一个人,大众都没见过的面孔,而这副面孔也只有辛宴庭可以窥见。 行吧。 谁叫这样的秦巷如此可爱,谁叫秦巷—— 叮咚。 手机进消息了。 秦巷发了微信来。 【能收到吗?】 【管家说你没有停号】 所以秦巷给辛宴庭发的每一条消息他都能收到。 辛宴庭也没有将秦巷删掉。 秦巷在对话框里删删减减,打了又打,纠结了十分钟得有,最后打出。 【庭哥,晚上还是早点回来吧】 【不过瘾,想来场刺激的】 【我等你】 辛宴庭翻过手机,嘴唇扯了扯,望向窗外,眸色更黑。 第71章 秦妈成全 秦巷回家了一趟。 回家收拾东西,收收捡捡,随便一弄就是两个行李箱。 毓远淑傍晚回来,听见楼上捣鼓声,搬箱倒柜的,上来一看,惊讶:“儿子,你搬家啊?” 这架势看着也不像是出差。 秦巷将柜子中的皮带一条条放到床上,思考了一瞬,又放回了柜中。 用庭哥的。 衬衫,羊毛衫,皮衣,大衣,西装…… 都不带了,用庭哥的好了。 秦巷忙的一身劲,嫌毓远淑碍事,轻轻拨动她肩膀,将她推到一边:“出去玩几天,妈妈,你看我这两根项链哪条好看?” 毓远淑眼睛一跳。 儿子自打分手后,从来见谁都是干巴巴的模样,天天不是抑郁症要犯就是一个人发呆,别说喊她妈了,妈妈这声黏糊的呼喊似乎就没听见过。 毓远淑感觉不太好,表情略有些复杂,压着身后的长裙,到一边空荡的木椅上坐下了,坐姿优雅,说话欲言又止:“两条都带着吧。” 说实话,他也没见儿子在项链手链这种事上上过心,就没见他戴过什么装饰品。 “儿子,你去哪玩?”毓远淑柔声问。 “有可能先去伦敦,待几天再去泽西岛,”秦巷挺想看看辛宴庭送他的那座庄园,确切的说,有些迫不及待,“也有可能先去冰岛,说不准,再说。” 秦巷的旅游安排听上去像没有什么规划。 这不符和她儿子的一贯做事方式,秦巷从来就是什么都准备妥当,再去办事。 毓远淑默默看了会儿面上喜气洋洋的秦巷,有些被情绪感染。 秦巷的表情都是生动的,不见一点愁色,也不像前阵子那样忙得脸上都没有血色,眼神也是空的。 他现在这样,就好像重新找到什么人生方向,心里还很乐此不疲。 秦巷的心情,看起来就是好的不行的模样。 毓远淑思考了半天,没有打扰秦巷的自娱自乐,过了很久,她柔声问:“你爸说你递了辞呈,想给自己放个假,他还说你有意向去南极,等过年回来后,你还去吗?” 这话给秦巷问住了。 他都快忘了,在辛宴庭别墅待了几天,过了几天没日没夜的日子,完全忘了自己去之前跟辛宴庭在信上就说他准备开春就去南极,丰大那边团队也约好了。 想到这,秦巷放下手里折叠好的内衬,缓缓坐到了床上,神情也随之暗淡,心情像是一下子就不好了。 毓远淑关心问:“怎么了,儿子?” 秦巷只是想到这几天就好像过山车,前几天还信誓旦旦做好的决定,那股决然压制自己心绪的念头似乎都散开不在了,人真是太奇妙。 他想不了太多。 庭哥愿意接纳他,给他机会,他不可能再和他分开。 “没什么,去南极的事,”秦巷继续收拾衣服,心情又好了点,“也再说吧,比起这些,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妈,今年过年我就不在家过了,出去玩几个月,明年再回来。” 这离过年还有2个月。 他说要玩几个月再回来。 儿子连住了许久的房子都卖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05 毓远淑问出自己的担忧:“你不会要出家吧,还是像几年前那样,去非洲徒步旅游转一圈?” 秦巷年轻时候确实喜欢周游世界,在各个国家旅游徒步,非洲也待过一段时间,当时还受了不小的伤,没给毓远淑吓死。 “非洲那地方,”总之他庭哥不一定喜欢,他吃不了这种徒步的苦,“哎,你瞎想什么呢,什么出家,我就是出去玩,行了,别在屋里待着了,我忙着呢。” 秦巷赶毓远淑出去。 毓远淑站起身,盯着秦巷看了又看,思索了又思索,问:“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晚上不在家吃,”秦巷背朝着毓远淑,收拾东西很利索,将一个行李箱已经竖起来,转过身来,“妈妈,冰箱里的小馄饨还有伐。” 上海话都飙出来了。 “有……还有一些。”毓远淑面色僵硬,生了古怪。 秦巷双手一拍,手心摩擦了摩擦,面上高高兴兴的:“你给我全打包起来,我一会儿带走。” 毓远淑的面色已经能用惊愕来形容。 秦巷在楼上又收了半个小时,拎着两个行李箱下楼,揣了揣衣兜,摸到衣兜里的东西,心里感到踏实。 下楼到客厅来,秦巷一身清爽,头发梳得利利落落的,哼着歌,拿起桌上餐盘里摆着的苹果咬得嘎嘣脆。 “妈妈,馄饨打包好了伐?” 毓远淑坐在椅上,手里看似在剪花枝,其实心不在焉。 片晌,她放下手里的剪刀,花枝摆了一桌子也懒得收了:“包好了,用保温袋装紧了,冰袋压着,在厨房桌上,你晚上回去快些,不会化。” 毓远淑也没问他把房子卖了晚上会回哪去。 “昂。”秦巷一边咬着苹果,一边拿手戳着餐桌上摆好的花枝,神情一直是愉悦的,“行,我走的时候拿。” 毓远淑站起身:“我给你拿出来吧。” 打包盒拿到餐桌上,毓远淑观察着她儿子的神色,见他又拿出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回消息,苹果咬在嘴上,脸上却分明是带着笑的。 眼睛也在笑。 笑的像正午的天,阳光明媚,八方暖和。 毓远淑说不上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挺糟心的。 也挺复杂。 就是谈不上多高兴。 可是她最明白,只要她儿子觉得好,觉得喜欢,她能说什么。 只不过那孩子,像是要订婚了。 这是在人家婚期在即时,把墙角撬了? 她搞不清。 “儿子,我和你爸,有打算给你那套在三环外的老破房去装修装修。”毓远淑忽然道。 毓远淑曾经戏言说那是给秦巷以后的婚房。 说结婚要是凑不齐一套房钱,就把家中老地皮的这套房子卖了。 秦巷转过头来问:“那好像是个小洋楼,姥爷留下的?” “你姥爷留下的那套我租出去了,没跟你说,是那幢三层楼高的,小时候带你去过。” 秦巷有印象了。 家里房产挺多的,老秦手上还有两套,也是他爸的爸留下的。 “害,没想到家里东凑西凑,还有些家底。”秦巷面上带笑,自然道,“妈,有时间过继一套给我,我现在穷的不行,那套三层小洋房我看行。” “好,过几天我去扫扫房子。” 秦巷是真的穷,他身上的积蓄全转给辛宴庭了,不过身上虽没什么钱,可辛宴庭又送了他那么多不动产,得,男人没钱很正常,只要老婆会管就行。 他纯纯妻管严。 他庭哥确实给他套牢了。 他乐得被套。 但是婚房还是要备一套,不能总住在辛宴庭别墅里,以后要是回国来住,给这老两口知道,还以为他是吃软饭的。 “妈妈,装修钱你先垫上,我玩完一圈复工了,钱定期还你。” 毓远淑听他持续说自己穷,连房子也卖了,也不知道他追的那人到底是什么开销,难不成那孩子欠债严重? 不去深想。 毓远淑抿唇道:“你出去一趟好好玩,装修的事就不要操心了,别跟我谈钱,等你回来了,我们再说别的事。” 秦巷眼神凝住,眼缝慢慢合上。 毓远淑望着儿子一双通透的眼睛,面色却也还是柔和的,只是看着他,语气却难得的郑重其事起来:“回来了,把你那个一起出去玩的朋友喊到家里来,我跟老秦和他好好见一面,吃个饭。” 秦巷感知的那些不对劲在这一刻有了解答。 他咧开牙花子笑开。 要不说他是他妈生的。 感情什么也瞒不过这个小老太太。 人精似的,透着呢。 “行。”秦巷笑的开心,“一定带回来。到时候给你个食谱,你准备饭菜注意点,他忌口的东西挺多。” 毓远淑受不了,也不知道他是贫嘴还是在开玩笑,又气又笑道:“去你的。这么难伺候,上饭店吃去。” “行,好说,”秦巷走过来按住毓远淑肩膀,安慰了安慰,替她揉肩,“妈,老秦那边,你帮我通通口风,这事,交给你了啊。” 毓远淑拍开秦巷的胳膊,还是不太高兴的,嫌他烦,却不想细问。 “你还在家待着做什么,小馄饨要化了,还不走么?” “走了,”秦巷乐呵呵地笑,感谢他妈活得通透,是个什么都不往心上去、不计较的小老太太,走过来,秦巷又抱了抱她,温和道,“妈妈,我和他挺不容易的,能走到今天,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走岔了多少弯路,现在只想好好的,能处一天是一天,把今天过好,把明天也过好,不想再折腾了。” 秦巷松开毓远淑,眼角看似带笑,却悄然就挂了红,想起前阵子把自己逼疯的那股心境,要再来一次,他没准直接进精神病院,不确定还能不能稳得住心态。 “妈,你要是能谅解最好,我挺谢你的,但现在,说真的,只是我不想再折腾,我庭哥,他……他还不一定原谅我,我还在努力中呢。”秦巷苦笑,很快,又笑的晴空万里,心情恢复,“没事,我相信我行的,你儿子你知道的,多讨人喜啊,我以后真真的,诚心着,不怕给人追不回来。” 毓远淑差点晕厥过去。 感情还没谱,还在追。 “行了行了,就折腾去吧,”反正苦也是他,受罪也是他,还能有什么比他这一年要死不活的模样还差呢,现在至少看着像有了活劲,毓远淑叹气又收气,“出去玩注意安全,定期给家里来电话。” “行嘞,抽空就给你视频。” 秦巷拎着小馄饨上车,驱车到商家大本营豪宅,这地方秦巷知道,却不知道安保严成这样,三道岗亭,秦巷首先就被卡在了第一道,连山都没进去。 转眼就落了日,冬季的天说黑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06 就黑。 秦巷坐在车里,将车停在海滩悬崖边,听着浪声涛涛,给辛宴庭发消息。 【庭哥,我到了,在山脚】 第72章 辛宴庭真挚内心 冬日的夜晚雾气朦胧,远处西边的落日余晖暗淡,藏在云雾中,随着日头西斜,秦巷没收到回信,举起手机,他给远处天边的夕阳美景咔了好几张照片,发给辛宴庭。 彼时辛宴庭正从庄园里出来,曾叔跟在他身边,他没看手机,不知道秦巷这会儿已经到了附近。 偌大的庄园别墅门口停着一辆辆车,昭示着辛家今天宴请的来客不少。 辛宴庭出门,身前外出的客人回过身来和辛宴庭做最后的寒暄。 辛宴庭孤立着身姿,脸上没什么神色,脸上的漠色始终如一,和客人一一握手送别。 送走客人后,辛宴庭接过曾叔递来的手帕擦手。 辛宴庭略略低着头,听曾叔说话。 他面上有股里外都在透出的清淡和冷冽,他像是个被家长留下而不得已应酬的小孩,心思不在这里,却无法脱身。 聊了几句话后,辛宴庭侧身望着天边淡红落日,视线透过云雾不知道望向谁,神情倒显得专注起来,那股冷清消失了太半。 曾叔也转过身望向远处天边,日复一日的景色,无甚新意,目光继而又落回小少爷脸上:“辛董的意思也不是非指着你联姻,绿能的股票大涨,再度被盘活,你功不可没,可今天这几份合同一签,辛董的重心往后便真就要落在色微小姐身上。” 辛宴庭凝神无声。 一直以来,他是有感知的,他知晓曾叔打小对他都要偏颇多些。 大抵是因为他不听话,他叛逆,他宁愿在英国待那么多年也不回国,更不要说按照老头意愿回来接手家业。 绿能,便是他和老头的博弈。 这份产业在他的手上盘活,他有了和老头对峙的资本。 老头有句话倒没说错,他借辛家的势在英国混的很好,能力很够,如今翅膀硬了,飞远了,不惦记家了,心里便也没有他这个爹了。 其实也不是,他心里还是有这个家的。 至少现在是有的。 他谢恩辛家给予他的一切,这样,他才有权有势有能力圈住一个人,将那个心思多变的秦巷固定在自己身边,能让秦巷一辈子离不开他去。 即便犯法。 现在,他更希望这样的生活能稳定,怎样都行,只要不要影响他和秦巷的关系。 好不容易一切才刚刚回到正点,好不容易他的生活才刚刚像个样子。 他珍惜现在的日子。 这样就很好,秦巷回来了,至于那些钱,家业,复杂的人际关系,他都不在乎,只要秦巷还在他身边就行。 辛宴庭不答曾叔的话,忽然,他说道:“上次你说的那个庙还挺灵的,我得去还个愿。” “嗯?” “但这次估计来不及,你替我跑一趟,捐些还愿钱,给宫殿翻修一遍,等下趟回来,我亲自去还愿。” 曾叔的精神和全身心关注还停留在半个小时前这位主和辛董在办公室的谈话,连顾虑的事项和劝词也离不开这些。 他忽然跟他说寺庙,还愿。 曾叔见过太多人,这些年的商路之行,陪在老辛董身侧呼风唤雨,见过太多虚幻的爱情故事,那些豪门的争斗,利益交换,他见惯不怪。 这位小少爷几乎是他看着长大,亲自照料的。 向来跟驴一样固执的小少爷突然有了些超脱事态的淡然心性,他的变化令他猝不及防。 但不管怎样,曾叔永远站在他身侧。 想必人随着岁数增长,总能看透一些东西,谁年轻时没些经历。 这几年说不想接手家里的产业,没几年,心思也许还会变。 他已经可以预料。 因为世事总是无常。 所以曾叔不劝了,只道:“行,你高兴就好,这事我亲自去办,办好到时候跟你说。” “好。” 辛宴庭冷淡面上又生了些柔和,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还生了笑。 真是一副违和的场景。 刚刚在书房,小公子剑拔弩张的说辞和四两拨千斤的态度只差给老辛董气的背过去,这会儿他像变了个人。 于是曾叔耐心询问:“最近好像有什么喜事?” 问到这,辛宴庭面上的笑意便藏不住了,嘴角轻扬着,眼神愈发柔和了,甚至主动和曾叔分享:“是有点,过两天飞迪拜,带爱人过去玩两天。” 曾叔心说果然如此。 到底还是复合了。 看来那位倒也是磐石一样的心性,即便老辛的手段威胁到家人,也不能搬动他一分一厘。 曾叔失笑。 “需要我跟那边庄园的管理说一声吗?提前为你准备好入住?” 辛宴庭摇头:“他追我的时候,约我去看省运会开幕式,约我看球,我放了他鸽子,这次带他去迪拜,准备送个球队给他,让他好好踢场球看场比赛,行程挺满的,会在沙湾滩游艇上住两天,再去卡塔尔,庄园那边就不用准备了。” 曾叔觉得他很浪漫:“小少爷爱人的方式真诚心,这几天想必能玩的很愉快。不过,会不会太认真了点?那位小秦公子他看起来不像是能接收太多浪漫的人。” 辛宴庭撇过头来,眸光低垂:“他确实挺直男的,但这样的安排我觉得没什么,你大概不知道,他追我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轰炸式行程安排,没什么区别,我不过就是用他爱我的方式爱他而已。” 他也不过就是想要秦巷同他一样,明白了一旦接受这种热情如火般的爱,便会知道,再想逃离,是真的难以脱身。 那种感觉,犹如椎心泣血。 不,他要秦巷连这种念头也不能有。 他要秦巷更爱他多一点。 比现在还要爱。 “Well。”曾叔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年轻人总有年轻人的活法,难怪你最近看起来精神多了,好像皮肤状态也好了不少。” 说到这,辛宴庭心情更愉悦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颜值有在回升。 秦巷望他的眼神多痴迷,轻易就发晕,吻他吻到不能和他分离,诚然,这张脸有离不开的功劳。 他摸了摸脸颊,眼神是深沉的伴随着淡淡忧郁。 曾叔脸上浮笑,老人家宠溺看着夕阳余辉下的辛宴庭,问:“可是人总不能只看皮相,少爷你要是只在意这个,因为那位小秦公子生得好就同他在一起,那以后恐怕有的苦头吃,毕竟人不可能一辈子新鲜靓丽的,他总会老去。” 辛宴庭眼里的忧郁退去。 是啊,人总会老。 他会老,秦巷也会老。 “最好是这样。”辛宴庭淡声道。 曾叔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07 问:“什么?” “最好是这样,”辛宴庭重复了一遍,“最好,我会失去对秦巷的爱意,在这份爱意落地之前,你嘴里说的小秦公子,我寻思,他在我心中,应该不会随年岁衰老,他在我心里,永远是那副朝气模样。” 没有看过朝气蓬勃时期的秦巷,又怎么能明白,他的魅力是多么的令人欲罢不能,为之倾迷,既然没有见过,那曾叔真不该去置喙。 曾叔被这话酸倒了,乐了:“看来你还是随了夫人,也是个恋爱脑。” 辛宴庭不置可否。 这点,他是承认的。 可那又怎么样。 至少现在秦巷爱他,爱他这张脸,爱的无法脱身。 反正秦巷这辈子永远也不可能离开他。 但或许,秦巷也不只是爱他这张脸。 秦巷为了他,连性取向都能改变,连治不好的病都能无药而愈,那他的爱确实伟大。 换他,他不一定行。 做的时候,秦巷的目光痴迷,涣散,他抱着他的肩胛骨,喃喃无声。 他眼里有星火,就好似在说,庭哥,我爱你,我好爱你。 秦巷的爱全在眼睛里。 他会把秦巷变成永远爱他的模样。 他要将这份美好永久的存住,开发,将秦巷变成所有他想要的模样。 回报秦巷的,是辛宴庭全身心的投入,雨降甘霖,他似流星坠地,雷霆万钧,火星四射,将他灌溉。 曾叔始终望着辛宴庭溺笑,没有打断他美好的情绪。 辛宴庭转过头来,脸上笑意未减,眼里被柔意占领:“好了,不聊了,我该回去了。” 司机将车早就停在了门口前方。 曾叔望向远处,语气深沉下去,一句两句,像是在说教,但其实是他这个老人家表达关心的方式。 “唉,宴庭,皮相色相这东西只能维持一时,不能长久,你要弄清楚,退去这些迷惑人的东西后,你选择的那人还能不能同你坚持走下去。” ——我选择的那人。 “哼,他当然能。”这回,辛宴庭是无比肯定,毫不犹豫,没有任何迟疑的,答复了曾叔的话。 秦巷贪恋他的色相,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承认自己是在用这副姣好的皮相吊着秦巷,可秦巷爱他,绝对不仅仅只是爱他的脸蛋。 谁都不知道秦巷为了爱他,改变了什么。 只有他知道。 “行吧,”曾叔无奈,又拍了拍辛宴庭肩膀,“你爸那边我依旧替你保密,但宴庭。” “又怎么了。”辛宴庭不想再和他聊下去了,时间不早了,他的心思也早跑远了,此刻难免有些不耐烦。 曾叔看着当下辛宴庭脸上有些叫他熟悉的眼神,那眼神穿透万物,能抵万难,跋山涉水穿刺而来,目光坚定,仿似这世间,我只会爱那么一个人。 ——我只爱他,世间凡人如我,都如陌路。 ——和曾经的夫人何曾相似。 真是年轻。 只有年轻,才会如此肆无忌惮,不受约束,欢喜热烈。 谁又能保证这样的感情可以长久,时间自会佐证。 年轻时再浩瀚的誓言都不见得会作数。 曾叔收了目光,正经道:“没什么,我只是告诉你,玩累了就回来,曾叔说的话永远不变,几十年都一样,再过几年,心思要是定了,想回国了,就回来找曾叔,曾叔能替你办很多事。” 这话不止一次听曾叔说了,每次他出国时。 但这几年他说的少了。 可这一回,辛宴庭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 等辛宴庭坐上车后,车往山下去,他透过车窗往后看,曾叔,这样一位跟在老辛身边叱咤风云、阅经千帆的气派老人,他对辛宴庭,总是面色和蔼。 说话温和的老人已经转身进了庄园,辛宴庭坐在车中,直至视线抽远,出现山壁,再瞧不见老人身影。 他紧紧拧着眉,面上生闷,神色显沉。 放在一侧桌板上的手机亮了,辛宴庭顺着光亮望过去,是秦巷的消息。 他打来了视频。 两秒,秦巷又按断。 很快,他发了语音消息进来。 辛宴庭没有去点语音,没有去听他说了什么,也没有看他上面发了多少张图片,他按通了视频,随着那头的接听,秦巷的大脸盘子和明亮的眼睛出现在屏幕里。 秦巷笑意盈盈,漂亮的眼睛疑惑了一瞬,说话大大咧咧:“怎么了,庭哥,想什么这么出神?” 辛宴庭睫毛轻轻一压,又抬起来,眼前是明媚的秦巷,车窗外是灯光铺地一望无际的海洋水面,圆月在大海中央倒映。 秦巷虽然在视频中,却鲜活的像出现在他面前,无比生动。 “不重要。”辛宴庭道。 秦巷还有些疑惑,辛宴庭捧着手机,再一次,他还是重复了那句话:“不重要。” 并不是所有的感情都会有人祝福,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如愿,也并不是这世间所有想要想得的欲念都能实现。 当下就够了。 秦巷还在他身边,秦巷愿意回头,这就够了。 他是该要再成长一分一寸,该懂得,即便有办不了的事也不必惊慌焦虑,把握当下,人生小满是万全。 毕竟谁也不会知道,他重新拥有了秦巷就等于拥有了这世界。 谁也不知道,他把秦巷看的有多重。 即便全天下所有的人都不祝福,那又怎么样呢,那也没关系,他自己祝福就行了,他只要他的秦巷,一辈子不离开他。 他的秦巷也离开不了了。 辛宴庭,不可能会让秦巷再离开,绝对,不会再有这种可能。 “等着,15分钟,我到山脚接你。” “好哎。” 第73章 甜! 回去后,秦巷在厨房煮小馄饨,辛宴庭站在他身后一边同黎容打电话,一边时不时撸秦巷的头发。 没错,庭哥在撸他头发,也不管他是不是在干活在忙,辛宴庭就是很随意地靠在那里,像撸猫一样撸秦巷。 秦巷很高兴被撸。 他喜欢辛宴庭碰他头摸他亲近他。 辛宴庭后面又接了几个电话,他说法语很酥,电话打完,秦巷的小馄饨也煮的差不多了。 “我来兑汤碗,你先出去等我吧。”秦巷双手沥水,打开柜子找碗。 一连开了四个智能柜,都没找到合适的汤碗。 只能说秦巷对别墅这里的厨房还不太熟悉。 没关系,多待一阵就都什么都熟悉了。 辛宴庭装起手机,也来开柜子,嘶了一声,不当心,手被柜角的缝隙夹了下。 秦巷找出两个好看的汤碗,纯金色的,听见辛宴庭低低出声,拿着碗便转过了身。 辛宴庭吹着食指上的微红,不在意,又要去开第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08 二个柜子,被秦巷拦住他的手,捉起他发疼的手指,低头很认真在看。 吹了吹,也摸了摸,确定问题不大,秦巷眉头轻轻点促,像星星闪光很快消散,表情可爱还夹杂着责怪:“就知道给我添乱,好了,快出去等我。” 这话确实挺直男的。 细细一想,怪不得顾承安见秦巷第一面就说他直,秦巷的直体现在很多细节中,只是他下意识忽视,也有可能他容忍度太高。 辛宴庭轻笑一声,从秦巷手上抽出指尖,挑着指头,拨了拨秦巷下巴,像逗狗一样,有些恶趣味。 秦巷被辛宴庭这眼神看的有些心脏撩拨,很快心猿意马,带点羞涩的笑意柔声道:“别撩我了,心脏要炸了,还是先吃晚饭吧,你快出去。” 辛宴庭哼了一声,收回了手,却没有离开厨房,秦巷认真在兑汤料,辛宴庭就靠在橱柜边,全神贯注望着秦巷,他的眼神,像在望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 一起吃饭,一起做这种无聊的家常小事,一起待在一处空间,默默无声,一起相互陪伴。 这些原本没有多么叫人在意珍惜,可因为是秦巷,辛宴庭才觉得这种平淡难能可贵。 “巷总。”辛宴庭出声唤。 秦巷在锅里捞馄饨,端着两个碗转过身来,望着辛宴庭,极简的应了一声:“嗯?” 辛宴庭想说的话在秦巷纯挚皎洁的神情中散去,接过汤碗,辛宴庭道:“没什么,吃饭去。” 小馄饨的味道还是可以的,秦巷和辛宴庭坐在一起吃饭,更大的乐趣其实在于他如何贴近辛宴庭。 餐桌底下的腿是不老实的。 秦巷用大腿夹着辛宴庭,很快吃完一碗馄饨,吃完后,他撑着只手臂在脸颊上,只剩下痴迷,痴痴看着辛宴庭,满心欢喜。 辛宴庭太优雅了。 他庭哥一辈子骄矜,这股打小培养出来的气质是骨子里自带的,他连吃饭都只是秦巷速度一半的一半。 可秦巷不觉得他磨叽。 “庭哥,我想好了,等我们交往三个月,我就带你回去见家长,”秦巷美美道,“已经跟我妈打好招呼了,我给自己放两到三个月的假,这阵子只陪你,年后来再考虑另谋生路,庭哥,我向黎容要了一份你近期的行程安排表,排的挺满的,按计划你要先去冰岛再回伦敦,再去瑞典,我要向你申请一份差事,这三个月,我给你当助理行不?” 辛宴庭慢慢放下汤勺,直起脖子,是思考的模样。 他在思考秦巷嘴里说的跟他妈打好招呼。 秦巷的家风既没有太多规矩也没有说多拘束,相反,秦巷一直很自由。 父母都是通情达理的老人,见多识广,与辛宴庭各自有过几面之缘。 但两位没有多少偏见的老教授应该不知道辛宴庭已经存了别的心思,他要将秦巷带回英国,带回泽西岛,永久地圈在自己的私人领地。 辛宴庭慢条斯理地拿餐巾擦着唇瓣,又擦了擦手,放下白毛巾,和秦巷眼神对视,道:“我什么时候同意和你继续交往了?” 秦巷的表情一瞬懵圈。 辛宴庭淡淡的声音很符合他一贯骄矜的腔调:“秦巷,我觉得你是搞错了重点,中午说的话忘了?我们现在只是p友的关系,你在我这,还没有转正。” 秦巷紧紧盯着辛宴庭眼睛,只花了三秒就看懂了辛宴庭难以琢磨的皮相之下是什么深意。 他又在跟他开玩笑。 很明显的戏弄和想看秦巷笑话。 似乎见秦巷露出很崩溃很荒诞的表情,他心里得以施暴的报复才叫得逞,才能获得爽感。 真是。 他怎么能对辛宴庭这么了解呢。 他就该是辛宴庭最贴心的小棉袄,下辈子给庭哥当儿子好了。 秦巷很清楚辛宴庭是在捉弄他,不是自己想当然的错觉。 他松开手,懒懒站起身,有些被逗笑的荒唐感,弯下腰来,一手抱住辛宴庭大腿,一手抱住他后背,直接将他从座上抱起。 还挺重的。 秦巷掂了掂辛宴庭的重量,手臂有些吃力。 该锻炼了,不然以后都抱不动他家的小公主。 秦巷无奈,低头和辛宴庭惊诧眯眼不太友好的视线对上,发笑:“别整我了,老婆,我什么都为你做了,只差给你生孩子了。今晚该我了吧,我好好伺候你。” 辛宴庭无语,嘴角犯抽,命令秦巷:“放我下来。” 家里的佣人在客厅那处忙碌,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好似众人都没看见这一幕,连管家也自觉背过了身去,就让着秦巷抱着家里的小公子直接进了电梯。 秦巷将辛宴庭放下,手往后伸去,随便按了一层,不知道电梯要往几楼升,解开了辛宴庭装模作样的白衬纽扣,秦巷低下头便亲。 辛宴庭拿秦巷没办法。 比起秦巷,辛宴庭可以说是老僧入定,要多矜持便有多矜持,要多耐得住就有多耐得住。 辛宴庭轻轻给了秦巷一巴掌,将他推开,又被秦巷按回来,重重砸在玻璃镜面上。 秦巷这回亲了个够。 亲到爽。 叮咚,电梯升到顶层了。 秦巷回头看了一眼,用手臂死死压着辛宴庭,他斜着笑又望回来,有些兴奋,眼睛都是亮晶晶的:“顶层的花园阳台花开得挺好,这样冷的天,我们看看花,玩玩乐趣?” 花园阳台里温度适宜,秦巷那天发现,还养了大红玫瑰,可见伺候的人很精心。 辛宴庭虚虚靠在壁上,手里却是紧的。 秦巷的表情有些变化,连笑也变得发邪了。 没办法,他庭哥会拿捏他。 秦巷低头继续吻辛宴庭鼻尖。 “做一辈子p友都行,老婆,怎么着都成,你高兴就好,这事确实够爽的,我像你伺候我一样,好好伺候你一回,我让你也爽好不好?” 这事,辛宴庭恐怕妥协不了。 尽管秦巷这两声称呼落下已够砸碎他心尖的颤动,但他没忘。 秦巷是直男。 生理上的改变是他一时的臣服,可心理上,谁知道秦巷对自己认知够清醒没有。 辛宴庭弯着嘴角,柔柔的,哄秦巷,钓秦巷这个直男就和招猫招狗一样容易。 真男人从不会在嘴上吃亏。 上过秦巷一次当,他越发懂得拿捏秦巷的心理。 辛宴庭主动吻秦巷,好看的指尖收缩:“老公,我还没爽够,等我这股劲过了,新鲜感退了,我们才换位置成不?” 秦巷被这样一声激大发了。 辛宴庭还在发动温柔攻势:“巷总,多让让我怎么了?” 秦巷已经鬼迷日眼了。 简直令辛宴庭震惊。 辛宴庭勾着嘴角发笑:“很明显,我们巷总对自己这副身体还是不够了解,还有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09 开发。” 秦巷高高的,扬起脖子。 这回真是。 有些不知道怎么的好。 太刺激了。 连话都不想说了。 辛宴庭渐渐站直腰身,凑到秦巷脖子边说话,似蛊惑,似迷人心智,总之是秦巷没听过的嗓音,说着这世间最温柔最甜的话。 “老婆,舒服不?” 怎么能不舒服呢? 秦巷这辈子没觉得有这么舒服。 * 秦巷也不知道自己造成的分贝会不会给楼下带来不好的影响。 但确实压不住。 连辛宴庭最后都受不住,捂他嘴。 * 窗外的微风幽凉,吹动窗纱浮动。 月影照进窗屋,洒下一地晃动。 辛宴庭想了法叫秦巷改口。 细水流长地哄声。 “老婆,爱我不?” 秦巷快疯了,哭得眼睛都要瞎了。 嗓子眼肿的可怕。 “呃……真的……好爱……好爱啊……呃……庭哥……” “叫声好听的听听,我放过你。” “呃……”秦巷嘴巴紧闭。 * 这种观念一时间恐怕很难转变。 在秦巷心里,辛宴庭就是他老婆,他也可以是辛宴庭的老婆,随便辛宴庭怎么喊他。 但叫他改口,辛宴庭试了不少手段,他也没妥协。 最后辛宴庭还是放过了秦巷,将熟睡的秦巷抱回了卧房,抱到浴室洗澡,上药,亲了亲他。 “巷总,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而后拨动内线,辛宴庭叫管家喊住家医生上楼。 太疯狂了。 没把持住。 秦巷多半是又烧了。 * 大上午,秦巷是被电话铃声催醒的,伸长手臂,秦巷去摸床头的手机,接通电话,哼了一声。 电话那头,贺彦名语气急切,有发怒的征兆:“秦工,你在哪?在家?我现在过去找你。” 秦巷瞬间精神。 害。 他往研究院递了辞呈,那边还没给他批,院里连着几天都派人来跟他沟通,肯定是不想放他走。 秦巷一概不回复,将手机也关了静音,昨天跟辛宴庭联系,手机派上了用场,他那个小徒弟岑昭也天天给他发消息,舍不得他走,秦巷随便安抚了两句。 真是忘了,贺彦名可不像那些人一般好对付,他的消息不回,贺彦名天涯海角都能给他找出来。 坐起了身,秦巷裸着上半身,屋里地暖开得舒适,他脖颈上都冒细汗,捋了捋额前垂下的碎发,秦巷又拿起床头柜的水杯喝了口水。 庭哥的水杯,跟他这个人一样,精致的不行的水杯。 “不在家呢。”秦巷跟电话那头的贺彦名道。 “在哪?在国外?哪个城市?”贺彦名的怒火压都压不住,隐约要炸。 秦巷低低笑:“没出国,过两天出,你别来找我啊,我忙着呢。” “忙?忙什么?”贺彦名咬紧牙齿。 “忙着谈恋爱啊,”秦巷笑的欢快,又咕噜喝了一口水,水杯很快空了,不解渴,他下了床,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屋里热的升仙,连脚底都发烫,“在我男朋友家呢,你真过来啊?” 那边突然就静了声。 静了有2分多钟。 贺彦名压着呼吸,气像是消了下去,稳着声问:“老师,你这个男友,他,我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吗?” 秦巷笑:“你熟,还是那个。辛总,我们复合了。” 贺彦名没声了,片晌,他道:“那行,挂了,改天聊。” 第74章 辛总生活,秦总极致享受 贺彦名挂了电话,手机息屏。 秦巷将手机丢在床上,随便抓起沙发上的睡衣往身上套。 叮铃铃。 手机又响了。 秦巷潦草穿好衣服,拿起手机,一看,还是贺彦名打来的。 “怎么了这是?”秦巷被逗笑。 贺彦名:“……” 压了又压,贺彦名没忍住:“所以你就递了辞呈?就这么被拐走了?” “昂。” “秦工,不是我说你,你真是,你……”贺彦名躁怒,有股无名的火,“狗儿的,你逗我呢?” 秦巷揉了揉僵硬的后脖颈,转了转脑袋:“嘿,怎么还骂上人了,你不该为我感到高兴嘛,这种事,别说,我还是第一个告诉你的,别人我都没说。” 神特么第一个告诉他。 要不是他打电话来问,鬼知道他是不是已经被拐到西北哪个国家去了。 贺彦名竭力压制住火气,不想去回忆那位辛总的脸,实在无法想象,这两人谈恋爱啵嘴是个什么场面。 太惊人了。 有些震碎他三观。 “老师,我诚心问,你是认真的,还是被逼的,你那位逼着你辞职才肯跟你复合?” 秦巷柔声道:“胡说什么呢。跟他没关。” “那你跟我说,好好的,你辞什么职啊。” 这事,秦巷真不好跟贺彦名掰扯。 秦巷到浴室洗漱,挤了牙膏刷牙,将手机开了外音放在一边,随着水声咕噜,秦巷慢悠悠跟贺彦名解释。 “跟什么都没关,院里那些派系斗争这么些年,待着待着也腻了,挣多少钱都不能满足我现在渴着的需求,就是换个方式过过日子,你也知道,混到我这份上,混进股东会也就是那么一回事,都这个年纪了,就不能让我舒坦一回?过点想过的日子?” 囫囵洗了一把脸,秦巷拧干净毛巾擦脸。 完了。 是庭哥的毛巾。 又拿错了。 肯定又要被他念叨,他活得太精细,秦巷稍不注意,就弄乱了辛宴庭独居的生活轨迹,混着秦巷日常作息的杂乱无章,辛宴庭的卧房和浴室,好像显着有点人烟气。 不然,哪都是一尘不染的。 秦巷会将脱掉的睡衣随意丢在沙发上,会用他庭哥的剃须刀,还会混用他庭哥的多条毛巾。 这不怪秦巷,是他庭哥太讲究,各式各样的毛巾得有10多条,谁知道这些毛巾分别有什么用场。 算了。 反正佣人会收拾好。 也不知道秦巷哪句话给贺彦名生了误会,秦巷认认真真在挂毛巾,给两个角对齐,就听见贺彦名念叨:“你跟我透个底,你是不是想单干,你要是存了这个想法,那我也早做准备。” 秦巷一脸清爽,抹了台上庭哥昨晚给他抹的精油,往脸上糊,香的不行的味道,又用力拍了拍脸,笑:“你准备什么?闹啊。” “准备跟您一道走啊,你单干你不带我啊。”贺彦名说得煞有介事,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秦巷将手上剩余的精油又抹了抹脖子,嘶了一声。 碰到伤口了。 都不敢捏着睡衣衣领往下看。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10 简直惨不忍睹。 他庭哥属狗的吧。 拿起手机,秦巷出了浴室,从卧房出去,往楼下去,又和贺彦名聊了几句,安抚了贺彦名情绪,只说单干的事还不一定,等他出去玩一趟回来再说。 秦巷站在客厅吧台找水喝,一边喝一边和贺彦名又聊了6分钟,而后挂了电话。 一仰头,秦巷将半壶水喝完,找管家:“宴庭呢?” 管家看他穿得单薄,提醒他多穿点,问他是不是屋里给他提前准备好的一套衣服他穿的不舒服,是不是要准备羊毛衫。 秦巷摇头,说自己是怎么方便怎么来,睡衣就挺好,又问:“庭哥呢。” 管家笑:“诺,在上头呢。” 秦巷抬头一看。 辛宴庭在三楼,靠在栏杆边,正俯身低头看向他。 这个视角看辛宴庭,秦巷觉着他庭哥好似在天边,在家里,他都穿得这么正经,一身马甲黑衬,地暖开得这么足,他也不嫌热。 秦巷咧开嘴笑,无声对着口型说:“我上去。” 辛宴庭摇头,神色温和。 秦巷的笑瞬间消失,有些不高兴,上嘴唇抿起,固执道:“我就要上去找你,等我。” 辛宴庭眉目流转,轻笑,朝他微微颔首。 那眼神,看着就像在勾引人。 秦巷乘了电梯上去,管家端着餐盘朝上头看了一眼,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他老人家一把年纪了,看来要见的世面还有很多。 秦巷将辛宴庭抱住,拢在怀里,报复一般,黏糊糊的,亲他鼻子,亲他的脸。 像小鸡啄米,一下又一下的。 “嘛?才几天啊,就嫌我腻了?”秦巷看似说着玩笑话,可面上真像带着气,“我想亲就亲,想抱就抱,想找你就找你,你别想离开我视线。” 方方辛宴庭往下望秦巷的眼神算不上勾引,这会儿真有点勾人的意味,眯着半边眼,他望着秦巷,单只手搭在他腰上,轻轻捏了捏:“谁会嫌我们巷总腻?不过秦巷,我们还真得分开几天。” 秦巷不和辛宴庭亲了,退开了身,迎着辛宴庭柔和的眼神,表情有些不好。 辛宴庭松开手:“今晚我就要飞冰岛,去处理一些事,要在欧洲逗留几天,你先去迪拜,私飞留给你,我坐航班飞冰岛,三天,三天后,我们迪拜见。” 秦巷将辛宴庭松开的那只手又搭回了自己腰上,拢紧辛宴庭,脑袋埋在他脖子里拱了又拱:“我和你一起飞,我也去冰岛。” 辛宴庭低低在笑。 他按住秦巷脑袋,慢慢将秦巷黏糊的脑袋拨开,吻上他嘴角,声音听上去简直像在撩拨人:“这么不舍得和我分开?” 秦巷和他亲的不分彼此,心神宁静。 ——那肯定。 ——分不开的。 ——还不够。要一直黏着,黏到自己受不了为止。 “嗯,不分。”秦巷含糊着声道,“别想甩开我。” * 从冰岛到伦敦到瑞典再到迪拜,秦巷紧跟着辛宴庭,他现在有了新身份,辛宴庭助理,专门为他整理领带西装外套的,旁的事,他干不来。 这就像在玩一场角色扮演游戏,秦巷在自己的身份里游刃有余,等到了迪拜,他已经可以取代辛宴庭的小助理,能给辛宴庭约场馆订餐厅,还能给他拎电脑包,安排会议室。 黎容就看着他老板和秦巷两人在办公室玩游戏,心情很复杂,当然可以玩,他老板的开心很重要,但再这样下去,今天的论坛会恐怕又要迟到。 不得已,黎容敲响了房门,咳了一声:“老板,时间到了。” 诚然,里头无声,无人应答。 黎容只好拨打内线,电话也是很久才接起来的。 5分钟后,黎容将准备好的两套西服送进屋,辛宴庭从办公室里的卧房走出,黎容透着半开的门望向屋内,询问:“要进去打扫吗?” 辛宴庭让黎容给他打领结整理衣袖,道:“晚点,让他睡会儿。” 出了办公室,辛宴庭还在不务正业,跟黎容道:“给巷子点份餐,准备点热红酒……还是朗姆酒吧,他用完饭,你将他带去俱乐部。” 黎容抿唇:“老板,今天这个论坛会我应该不能缺席。” 辛宴庭想了想,道:“Well,你应该给我一些进步空间,今天这个会,我想我能独立出席。” 黎容面上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您在跟我开玩笑吗?老总,您连战略合作伙伴Leo和他夫人都认不清,我很难不怀疑您今晚会因认不出人而闹出巨大的洋相!” 辛宴庭:“……” 黎容已经不想再说了:“辛总,辛董,拜托您正常点,秦总不是小孩,他独立着呢,你就让他一个人先去俱乐部吧。” “那好吧。”辛宴庭心想,他确实有些太惯着秦巷,好像真给他当小孩养。 秦巷睡了一觉醒,换了衣服便去了俱乐部,黎容派来的俱乐部pr开着专车一路接送,将秦巷送到目的地,全程秦巷没有怎么折腾。 在俱乐部又由一堆专员陪同,秦巷参观了半小时,最后被他们总裁请去了观赏台,看球赛去了。 初时,秦巷还以为就是来看球赛,男人对这种东西天然就带着些情怀,可身旁多国混血操着印裔口音的俱乐部总裁Qzou——和秦巷说个没完没了,从聊天中得知,辛宴庭要买个球队给他。 上半场球赛结束,天也黑了。 场内灯火通明,犹如白昼。 球员中场休息,Qzou和秦巷站在最佳观赏区,工作人员关了面前露天的落地玻璃罩,转过身来,大屏上显示着本场赔率。 有穿着性感的黑猫女郎送来香槟,pr端上来两盘筹码,Qzou让秦巷押注,秦巷想自己的判断应该不是错的。 他这一盘的押注和看似不经心的戏玩,将会决定下半场球赛的走向。 果然啊。 秦巷捏着筹码红旗在手中转了转,笑:“赔率拉到百分百,会不会太假?” Qzou晃着杯中香槟,很有格调地答:“作为主办方,偶尔赢两场球能有什么不应该,很正常,我的朋友,下注吧,想赢多少钱,今晚你说了算。” 秦巷眸光闪亮,将砝码全都推下,端起香槟杯,用杯口碰了碰黑猫女郎,笑得开怀,像个赌场常客:“给这位美丽的小姐双倍小费,酒不错。” 众人全都笑开。 黎容确实低估了秦巷的社交能力,就几个小时,秦巷不光在俱乐部vip贵宾室混开,还和迪拜皇室某个经营自媒体略有粉丝基数的伯爵公子聊到了一处。 等黎容寻到秦巷时,便听到皇室公子邀请秦巷今晚上他的私人游艇出海。 秦巷竟然答应了。 呃。 黎容退到一处安静地,给他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11 们老板回电话。 白操心了,老板宁肯自己扛着,也要将他送到俱乐部,就是怕这位小秦公子人生地不熟一个人玩的不尽兴,却哪里知道,人占着他的名声,已经快混成个社交达人。 连Qzou都来询问:“LI,这位帅气多金的秦总是Sussan的男朋友吗?” Sussan是大辛总辛色微法文名。 这是怎么对上号的,黎容道:“当然不是,秦总将会是我们俱乐部的最大股东,你可要对他客气点哦。” Qzou便试探问秦什么来头,问秦是不是泰国皇室的私生子。 这又是怎么猜出来的,黎容啼笑皆非:“Qzou,不要妄自猜测老板们的来头,会变得不幸哦。” Qzou大声笑开。 黎容给辛宴庭的回话很委婉,只说秦巷玩得很开心,辛宴庭嗯声,又说让他转达,他被事情耽搁了,要到晚上10点才能去找秦巷。 黎容望向观赏台上和一众人开心合照的秦巷,默默为自己捏了把汗:“好的,辛总,我会转达的。” 10点后。 辛宴庭终于抽出空给黎容来电,问秦巷的电话怎么拨不通,还问他们现在在哪。 黎容捂着手机,头发被海风吹得散乱,人往后倒,他心虚道:“老板,我们在海上。” 那头静了几秒。 辛宴庭用纯正的伦敦腔,带着疑问和些许不可思议,问他:“Pardon?” 黎容只好重复:“是的,老板,我们在公海上,即将前往JumeirahBeace。咳,秦总征用了您的爱车,那辆镀金紫闪兰博基尼,怕您忘了,就是那辆您前年和Mei在世豪会上相互竞拍,最后您以全球最高销售额拍下的那辆,三年来,你就开过一次,你说有纪念价值的那辆。” 辛宴庭根本不想听他扯什么爱车竞拍故事扯那么多,他压着音调,语气明显转冷:“为什么会在海上?” 黎容试图用一堆铺垫转移老板注意力,发现不管用,他只好诚实道:“有人提及你这辆在JBR存放的爱车,秦巷愿意兜车带这些人往沙域去。” “去做什么?”辛宴庭声线幽凉。 “咳咳,去跳伞。” “跳伞?” 黎容头皮发麻:“也有可能是去浮潜。” “深夜浮潜?” 黎容瞒不住了:“是去蹦迪,老板。” 静了静,黎容问:“秦总给了我一批经费,今晚,我能玩吗,老板?” 回复黎容的,是辛宴庭低到发凉的回音:“不能。给我地址,告诉秦巷,我在蹦迪场地等他。” “老板,你怎么过去?”隔着半个海域呢。 “飞过去。” 第75章 爱,在这一刻 JBR的热闹奢华程度非秦巷可以想象。 夜晚的朱美拉海滩犹如星幕笼罩,有热歌有劲舞,蹦迪场地在离海滩54分钟的一家豪奢庄园,隐私保护十分周密,入场皆需有身份认证。 认证的第一步,是一张黑金卡。 这代表你将将具备有踏入门槛的资格,秦巷开的豪车,协同陪伴的伙伴,则是他身份认证的第二步。 当然,那张不限额的黑金卡是他庭哥的。 无疑,秦巷今晚是玩嗨了。 嗨到已经找不着他手机在哪,无瑕去顾及他的手机里是不是有什么人正在联系他。 在游艇上狂欢时,他还有些克制。 一进入了庄园内部,层出不穷的好酒和爆炸气氛瞬间席卷秦巷的神经,很快他便喝得醉醺醺,摸不着北,只能随人群疯狂涌动。 这样的气氛很难不嗨。 玩到12点,秦巷清醒了。 确切地说,他是玩累了。 极致的狂欢令他身体疲惫,四肢有股透着劲的酸软,跌坐在卡座里,身边四五个女郎环绕,秦巷微闭着眼,神色迷离,在金光璀璨的灯彩照耀下,他此刻的神情显得格外诱人。 东方具有禁玉气息的精致男人,豪气和金钱双开的神秘身份,低调却又奢华,配上这股好动收敛的气息,秦巷的存在,就像自动挂上了标签。 他是个令人望而不得,却又极为吸引人存在的人间尤物。 卡座里的欧美男人很明显更倾向于这款小甜心璀璨的笑容,简直不可多得,东方人备加收敛的松弛态度间露出迷人勾魂的笑。 若即若离,比大胆直接要收敛,比克制忍耐要张狂,多一分不对,少一分便差了味。 于是这位混血的西部地区州长家的儿子低头询问秦巷:“让我猜猜,我迷人的 stunne,你这样有魅力,却如此含蓄,是不是因为家里管得严?你的丈夫是不是个不解风趣的男人,嗯?” 秦巷抖开睫毛慢慢睁眼,男人攻略似的气息笼罩在他呼吸间,极其凛冽的味道,他靠在卡座里,低低发笑。 笑这人自以为诱惑人的尾音。 笑他用 stunne这样的词汇称呼他。 更想笑的是,才恋爱没几天,他竟然已经是一副从里到外被男人宠爱的气息,是个男人都来勾搭他,且默认他有家室。 明明他的手指上连个戒指都没。 秦巷用黑金卡推开男人的臂膀,慢慢坐直身体,哄人似的歪着头眼角溺出笑:“想睡我?那你不够格啊,sweetheart,你全身的家当有这张金卡分量重吗?” 男人握住秦巷的手,信誓旦旦道:“当然,我的身价绝非你想象,我在拉丁美洲有一块500英亩的农场和豪宅,如果你想,我可以带你过去好好享受一个月。” 秦巷轻轻哼了声。 男人被他的气质着迷,低下头来想吻,只吻到他的衬衫,扑了个空。 “甜心,要怎样你才能和我睡一晚?” 秦巷用黑金卡极其随意地拍开他的脸,语调散漫:“你很迷人兄弟,可架不住,你这张脸还不够格,我丈夫是个相当俊俏的男人,我没道理舍近求远不是?” 他的话让这个男人有些一知半解。 但他听出了拒绝的意味,有些遗憾:“oh,那我们加个facebook,保持友好联系好吗?” 秦巷再度拒绝:“抱歉,我不玩这个。” 秦巷今晚被搭讪超过三次,三次都是男人。 到下半场,秦巷坦然接受自己是个被男人已经滋润过度的亚洲男,心里默默骂了辛宴庭两句,又给身旁的兔女郎加了小费,请了全场的人开了珍藏版香槟,在赌桌上一掷千金。 今晚的秦巷牌运好到爆,十把七把赢,赢到最后,他撒着钱在泳池边抛洒,惹得一众男宾女郎争先恐后下水。 伯爵公子怀里搂着两个女郎,便是这时候靠近的秦巷,比起众人的纸醉金迷,玩到这时候已经不知所谓,靠近秦巷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12 ,他取了杯香槟,顺手打发走了两个女郎,脸上似乎清醒。 在三层高的空旷露天阳台,他和秦巷相依而站,两人面上俱是正经,有股在退去荒诞和繁闹之后的宁静,各自酒醒,面色严肃,就着某个不得了的话题,聊了半个小时久。 这样的话题很明显短时间内结束不了,伯爵公子面上的表情完全肃穆,继而蹙眉。 像在深深思索。 庄园前方停满豪车的空地在停车专员的指挥下,车辆陆续清空,半大不大的地方,从天空落下螺旋桨疯狂转动的巨大噪音,秦巷和身旁人抬头望去。 随着直升机稳稳落地,机门大开,有道熟悉的身影在秦巷眼前闪过。 黎容候在黑衣人保镖身侧,从飞机上先后下来两三个人。 高个男人穿着一身装备,落地便摘了面罩,随着面罩露出,男人俊美闪耀的脸旁显现。 秦巷睁大双眼,大喊一声:“OMG!” 在黎容伸手所指示意下,辛宴庭冷峻的面颊往庄园顶楼方向朝来。 秦巷心脏有些震动。 实在不好用任何画面去概述这一刻。 他男人,像个天神一般突然降落,直升机还在地面轰咚咚作响,发出的声响犹如地震。 伯爵公子诧异万分:“每10公里都有警戒防护线,这是怎么飞进来的?” 秦巷已经思考不了那么多,他扔了手中香槟,面上绽开好大一个笑,迎着辛宴庭冷到极致的面孔,他展开两根指头,贴了贴唇瓣,向辛宴庭飞吻。 辛宴庭面上的冷还在速冻,不为所动。 秦巷不管,还在傻呵呵发笑。 辛宴庭已经迈动步子朝庭院来。 秦巷不跟身边人继续唠嗑,丢了句改日聊便转身往屋中去,急匆匆,一路下楼。 忘了。 楼下的声响震慑轰天,众人还在酒座狂欢,蹦迪声,有节奏有律动的音乐声,咚咚咚,频闪的灯光,无一不清楚地昭示着,这是个什么样的场合。 秦巷慢着脚步,从楼梯下来。 满场还在狂欢的男女随着音乐声上下摆动,起身,半蹲,犹如疯癫。 黑衣保镖推开门,黎容跟在辛宴庭身侧,辛宴庭从门中进入,慢慢,他停住了脚。 其实也就是一秒,随着众人缓慢下蹲,整齐划一,乌泱泱的人群全都降落,秦巷视线所及,只有辛宴庭。 隔空对视那一刹那。 空气清净,世界安宁。 他的生命,似乎只有辛宴庭。 咚。 那一秒后,众人又开始疯癫舞曲,辛宴庭俊美的面容被隐藏在人群轰乱中,秦巷快马疾驰,飞也似地奔跑,像个急着去见心上人的少年郎,大步跳跃,满心鼓舞。 秦巷穿越人流飞奔而来,满面朝气。 辛宴庭立在原地,就看着他的爱人像个俊秀的18岁小伙,那一刻,秦巷生命底色的青春和朝气不光从面上昭露,他永远年轻的面孔露出少年一般青涩的神情,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心底的震撼和触动到很久都不能消散。 直到秦巷走到辛宴庭面前。 打破辛宴庭凝神沉思的,是秦巷的动作。 秦巷站在辛宴庭面前,有些慌张,还有些手足无措,像个犯错的小孩,双手紧握,可几秒后,他又变得镇定,他似乎想起自己不是个小孩,他是个有独立思考能力的成人,可以为自己的所有行为买单。 于是。 他犹如熊扑,紧紧抱住辛宴庭,将辛宴庭所有的思索都打断,他带着酒气和混杂的香水味,寻着辛宴庭唇瓣,和他相吻。 黎容咳了一声,东看看西看看,转过了身去。 回报秦巷的,是辛宴庭的用力。 用力抱住秦巷,用力配合。 第76章 极致惩罚 秦巷快要疯了。 他觉着他庭哥八成也是疯了。 天都亮了。 太阳高高升起,暴晒的阳光从东面落地窗照进屋,但辛宴庭的动作还没有停止。 太疯了。 秦巷担心这样下去,他要出血,脸埋在枕头里,挣扎着求情。 从泳池到餐桌,到地毯。 从主卧到客房。 每一个角落。 “干!” 秦巷低吼:“你杀了我吧。” 熬不住了。 真的。 辛宴庭低下头来,亲吻秦巷的后背,给了一点仁慈,稍稍放慢了动作。 都是假象。 片刻后,龙卷风再度袭来。 秦巷晕了过去。 可事情没有这么快结束,秦巷又醒了,死去又活来,不是简单的清醒,是被晃醒的。 秦巷真的觉得疼,已经不是爽了。 等神智稍稍清醒些,他往前爬,又被辛宴庭带了回来,嘴里被喂了什么东西,像是药。 刚开始,秦巷还以为是止疼的药,毕竟被喂药是经常的事,可十分钟后他觉得不对劲。 全身发烫。 温度持续升高。 偏偏这时候,辛宴庭将他直接丢在了床上,在他身上只盖了一件单薄的被套,低下头来,辛宴庭亲他汗珠横流的脸颊:“巷,好好受着。” 辛宴庭回浴室洗漱去了。 半个小时后,辛宴庭回了来,被单底下的秦巷在发颤,像冬日在街头卖火柴被冻着的小孩,全身瑟瑟发抖,不能动弹。 离死亡很近。 濒临到窒息那一刻。 明明没有捆住秦巷手脚,可秦巷连翻身的力气也没有,他的精力全在汗水挥散蒸发中殆尽,极致的挥汗如雨后,他深刻明白,这样的错误日后不能再犯。 他庭哥真的会要他的命。 秦巷解放后,辛宴庭放任他睡到下午,回房来喊人,喊不醒,秦巷彻底睡死了过去。 比起秦巷昏天黑地的睡,辛宴庭可谓是精神抖擞,持续亢奋,这股劲到日落西幕都没消。 当然不会要秦巷死,对秦巷的惩罚光是这样显然还不够。 秦巷睡到七点,睡到自然醒,全身犹如散架,像极了第一次。 他睁开眼,双手横在双人床上张开,轻轻抖了抖小臂,放弃。 又趴了会儿,秦巷收了劲,转过脸来,看向全面屏落地窗,暗处里,沙发椅上,彷佛坐了个人。 那人双腿交叠,坐姿优雅,仿似坐在那处紧盯着秦巷盯了有几个小时。 秦巷撑着劲下床,也不管他庭哥有没有给他穿衣服,就这么跛着脚走到辛宴庭身边,很自然地,往人身上挪。 寻了个最佳位置,秦巷跨坐在辛宴庭腿上,稳稳坐住,从身前抱住辛宴庭,不管他撑不撑得住,不管自己庞大的体格会不会给人压垮,他爱极了这个姿势。 下巴抵在辛宴庭肩膀上,闻着辛宴庭身上清新的香气,秦巷满足无比,嘟嘟囔囔:“庭哥,你说我老了,后面会不会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13 兜不住。” “兜不住什么?” 秦巷吐出那个S开头的字。 辛宴庭冷声道:“不会。” “为什么?”秦巷埋怨,“老这种强度,身体会遭不住吧,兴许40岁就坏了。” “不会,”辛宴庭按住秦巷乱动的腰身,斩钉截铁道,“我会请家庭医生定期给你维护,喝中药调理,保养,必要时,可以做手术。” 秦巷:“……” 趴了十多分钟,秦巷一直这个姿势有点累,亲了亲辛宴庭脸颊,他想下来:“吃饭去吧,好饿。” 辛宴庭嗯了一声,却没松手。 秦巷想起身,又被他庭哥的大手按住。 有些搞了。 秦巷这才觉出他庭哥的气好像没消。 如他所料,辛宴庭冷了一晚上的情绪到这会儿终于慢慢显出,不再是一个人生闷气,而是直截了当,向秦巷发着火,娓娓道:“你花钱太凶了,我要给你减卡。” 只不过这样的火气秦巷察觉后,有些忍不住想笑,他轻轻应声:“昂。” 没想到,他随意的态度却令辛宴庭更要发怒,他用手推开秦巷的下巴,面对面两人对视,辛宴庭眼眸发冷:“就这样?” 秦巷摸着辛宴庭的手,从自己下巴上拿下来,拿在手里玩:“就哪样啊?这样还不够啊,你该不会要给我关起来吧。” 辛宴庭眼眸跳动,给秦巷一种他这话似乎触动辛宴庭某根雷达的错觉,他好像真会给他关起来。 怕怕的。 可心里怎么就那么甜呢。 秦巷再度抱住辛宴庭,猛亲了一口,退开身,捧住辛宴庭脸蛋:“老婆,你好可爱,管的好严啊,花点钱,出去玩一玩都要说我。” 辛宴庭生冷的表情在秦巷这样的托举下更可爱了。 秦巷忍不住又想亲。 辛宴庭拨开秦巷的手,将秦巷放到了地上,自己也站起了身,背朝着秦巷,像在压抑什么。 从辛宴庭的背影看,他身量显得有些单薄。 比去年要单薄的多。 辛宴庭眨了眨两下眼睛,压住了涌动的情绪:“不是不给玩,是要有个时间截点,晚上10点,到点就回家,不准在外过夜。” 秦巷按开了屋内的大灯,灯光骤亮,秦巷找了件睡袍穿上,随便打了个结,懒散散走到辛宴庭身边,单个手搭在辛宴庭肩上,两人并排站着,秦巷的动作十分随意,歪站着,一条腿笔直,一条腿弯曲。 他在欣赏外头的美景。 大声感慨了一句。 “真美啊。” 秦巷随即收了手,像出力又像没出力,拍了一记辛宴庭肩膀,洒脱道:“行。别愁了,都听你的。” 话声落了,秦巷便一瘸一拐着脚往总统套房客厅去,找水喝。 辛宴庭慢慢转过身来,望着秦巷颤巍巍走路的背影,看着他不算轻快的走路姿势,却从他懒散的背影里看出太多恣意和不受框束。 辛宴庭好看的眉眼显得忧愁,如同雾气朦胧薄纱轻盖,有些疑惑,还有些想不通。 秦巷,从来就是这样的。 他是自由的。 像风一样自由的秦巷,怎么可能会被他框得住。 辛宴庭哀伤的情绪涌上脸面,可下一瞬,秦巷举着水杯转过身来,半举着,朝辛宴庭重重竖了个大拇指,点头,笑得牙花子都乐出来了。 “快来,这热红酒味好正!” 辛宴庭混乱忧伤的情绪瞬间消去,他从虚幻中走出,回到现实,回到人烟之中。 那股奇怪的思绪连想都想不起来,他双手插兜,朝秦巷走去。 秦巷就是有这样的能力,一步一步给他带到正规,可是他自己好似不知自己有这样的能力。 辛宴庭尝了一口红酒,点头:“还行。” “只是还行嘛,明明好喝的很,”秦巷当水喝,哐哐又喝了两口,狠狠擦了一记嘴,放下瓶身,抱住辛宴庭,将他抱进怀里,很重力贴住,“走,吃饭去。” 吃过饭后,辛宴庭的情绪好像好了点,说好给秦巷减卡,拿走的那几张卡又叫黎容给他送了回来。 前后也就减了两个小时吧。 秦巷将几张卡随便丢在一边,正在给人发消息,黎容道:“辛总说,您悠着点花,再像昨天那样,辛总会考虑停用你的征信度。” “好。” 黎容叹气,坐到秦巷身边来,将桌上菲佣给秦巷准备的各式糕点随便捡起一块放嘴里吃了,叹气:“秦工,秦老板,你跟我说说,你怎么就能玩得那么花,你知道昨晚那辆紫闪兰博基尼上哪找到的吗?” “嗯?” 看来这家伙明显不记得了。 黎容扯开嘴,无语道:“您借给某个欧美歌星在海滩边嗨,被人拍到,媒体险些发在了社交平台,这辆车差点曝光。” “真夸张,”秦巷双手双脚摊开,躺在沙发上舒坦养神,“那怎么没被曝光?” “拦住了,我们辛总花了一笔不小的经费,给了对方一个警告。” 秦巷仰高头,看着天花板,低声发笑。 黎容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心生烦躁。 总感觉和这位秦总说话说不到一块去,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原本他打算劝说的话语被他一打岔,也忘了说。 秦巷休息了半分钟,直接一个鲤鱼打挺坐起,神情清爽,心情畅快:“庭哥说他几点回来?” 黎容盯了他十多秒,慢慢抬起手表,半皱眉道:“9点吧。” “露天泳池去准备下,我去爽一爽,到9点,庭哥回来了,你来喊我。” “行,行吧。” 秦巷想的很好,下水游了10分钟发现身体超负荷,主要是脊椎和尾骨疼得很,最后和黎容都趴在休息间,有专人给按着摩,秦巷和黎容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9点一刻,辛宴庭回来了,黎容被叫了上去,片刻后,专门派来照顾秦巷的酒店助理也来叫秦巷,助理直接将秦巷带去了衣帽间。 有造型师和服装设计师专门给秦巷设计造型,秦巷换了一套正式的西服,还没见着辛宴庭,给辛宴庭发的几条语音没见他回,就又被打包送到楼下车里。 劳斯莱斯车内,辛宴庭像是准备多时,一边看着平板上的讯息,一边戴着耳机与人言语,秦巷贴着一身香水味上了车,辛宴庭猛的皱眉。 又说了几句,辛宴庭挂断了通讯,神情像是不爽:“怎么用这样的香水。” 秦巷扯了扯花瓣似的白领结,穿的这么正经,他都不习惯。 “味道重的很,”秦巷使劲闻了闻,“喷了两层,都串味了,我说别喷,那些人非不听我的。” 这帮设计师给秦巷打扮得像个英伦王子,殊不知这样的装扮穿在秦巷身上是怎么看怎么违和。 辛宴庭放下平板:“上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14 重换一身。” “折腾什么啊,”秦巷摘了领结,“别折腾了,就这样吧,都这个点了,我俩穿的这么正式,上哪去啊,庭哥。” 辛宴庭望着秦巷,眼神沉静,不说话。 秦巷又问:“庭哥,上哪去,是去俱乐部吗?” 他当然知道他庭哥给他买了一个球队,只不过那些球员他还没去挨个地见,穿成这样去球场,虽说那些比赛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但这样,是不是太正式了点。 辛宴庭似乎看出秦巷所想,靠回了座里,冷道:“不去俱乐部。” 而后叫司机启动车。 第77章 想被你管一辈子 辛宴庭一直默着不说话,车内气氛宁静,秦巷觉得无聊,拿起桌上准备的小酒瓶看了看,又放下,像多动症似的,最后取出两个琉璃杯,倒了点橘子汁喝。 一个人捣鼓了半天,秦巷找出一堆工具,就是没找到他想要的,问:“庭哥,冰在哪?” 辛宴庭默默看着他,静了三秒,直起半个身子,给他按了他左手边第二层柜子的按钮,里面有个小冰箱,冰块就在其中。 秦巷取出冰,给自己调了杯橙色的果酒喝,喝了一口,觉得味道还行,拿着杯子凑到辛宴庭身边。 “庭哥,喝一口。” 辛宴庭低头,配合着喝了一口。 秦巷问:“味道怎么样?” 辛宴庭压着情绪道:“一般。” 秦巷举起杯子又喝了一口,表情愉快:“还挺行的啊,您可真挑。” 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秦巷便放下杯子,安生坐回座里,玩起了手机,像在给人回消息。 他表情是明亮的,也是生动的,没什么不高兴,可随着他静下来,车里呈现了骇人的静意。 也有可能是辛宴庭连着一日一夜没睡,此刻精神亢奋,所有细微动作都能被辛宴庭收在眼底,秦巷的一举一动都在辛宴庭面前无限放大。 他按捺住躁意,转过头去,看向窗外,不去看秦巷。 闭眸凝神了片刻,身边浓厚的香气扑来,是秦巷坐到了他身边,他手机玩完,一只手从辛宴庭身后腰间穿过去,抱住他的腰,凑过来,高高兴兴亲了辛宴庭脖子一口。 “老婆,我要跟你商量个事。” 辛宴庭转过身来,心中有些警铃大作。 克制着嗓音,辛宴庭沉声问:“什么事?” 秦巷玩着辛宴庭胸前的胸针,抿唇笑:“先说好,这只是一个心血来潮的念头,还不一定能进行,昨天碰上一个有趣的朋友,一问原来是我在美国读书时的校友,我俩一拍即合,聊的还蛮深入,他有钱,我有技术,他有圈层,我有名声,我是这么想的,打算自己创点业。” 说到这,秦巷松开辛宴庭胸前的别针,眼神定定看着辛宴庭,仔细看他面上的表情变化:“有可能先成立个工作室,工作基地暂定在美国……也不一定,总之这是个很麻烦的事,庭哥,你赞同我自己创业不?” 辛宴庭的表情一点一滴告诉了秦巷,他不赞同。 他将秦巷推开,冷声道:“想做研究,英国随便哪个研究所任你进,我觉得,你更适合在高校就职,爱丁堡大学就是个不错的选择,我在附近也有座庄园,你可以考虑考虑。” 还考虑。 爱丁堡的就职邀请函都发到秦巷邮箱了。 他庭哥可是偷偷摸摸给他办了不少事。 秦巷凝着声问:“庭哥,你也觉得我这个年纪,就该养老了是吗?” 回答秦巷的,是辛宴庭不假思索的语音,他很果断地道:“对。” 秦巷笑晕了。 笑了一分多钟,凑过去,秦巷猛的亲了一记辛宴庭嘴巴:“老婆,你真的太可爱了。” 辛宴庭眼眸还是冷的,秦巷的笑根本没有缓和他的情绪,他又将秦巷推开:“这事之后再说吧。” 心里埋了事,秦巷等不到第二天才说,更别说等之后了,他跟个牛皮糖一样,又往辛宴庭身上黏:“庭哥,怎么劲劲儿的,松弛点,嗯?” 他哄着辛宴庭,伸手去扯辛宴庭脸颊,让他露出一个违和敷衍的笑。 辛宴庭按住秦巷的手,秦巷和他十个指头相扣,握在一起。 “你怎么对我这么不放心,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家教很传统的,家风如此,我不去赚钱,怎么养老婆,体验过了你的生活后,才越发觉得这么好的庭哥我真配不上,论财力,我比不上你,论名望,我也比不上你,你说,要是哪一天你对我腻了,我怎么办?我靠你养着,花你的钱,随便挥霍,这对你来说是日常,对我来说,却像是过一天少一天,谁知道我明天手里的黑金卡会不会被收回去。” 秦巷坐直了身板,神色认真:“你现在觉得我稀罕,喜欢我,看得很紧,可五年十年呢,我身体被你玩坏了,之后呢,你遇见了一个新鲜的,靓丽的,是不是很快就要弃我而去,别急着否认,我这人不悲观,我也不像你,老是那么不安,我挺看得开的,感情这东西真的很难保证,我这么辛苦追到你,你给我机会,我爱你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放弃一切,但是我不想若干年之后,我一番真挚的心思就像玩笑,到时候被甩了,我可怜巴巴回国,一无所有,父母老了一把年纪,我连个倚仗也没。” “庭哥,适当给我一点空间,相信我的能力,让我慢慢追上你的脚步,让我配得上你好吗?” 辛宴庭听完秦巷一番话,眼眸漆黑,片晌,他面色肃穆,话语更沉。 他是清醒的。 “不,秦巷,你在pua我。” “哈?”秦巷发懵。 辛宴庭斩钉截铁道:“首先,对待感情,我承认我是有些不安,与其说你很豁达,你自以为看得开,但事实上,你比我悲观。既然不知道5年10年后会发生什么,就不要去假设,也不要给我下定义,我不觉得对待这段感情,最后会是我先甩了你。” “还有,我不需要给你太多空间,你也不用追上我的脚步,你应该清楚地明白,要想追上我,以我现在的财力来说,你起码要奋斗三辈子还不止。” 辛宴庭斩断了秦巷最后一点念想:“回伦敦,去爱丁堡,创业的事,我说了,之后再说。” 管得真的好严啊。 秦巷拨了拨头发,还以为自己很泄气,却根本不,更高兴的是自己终于拨开了辛宴庭的嘴巴,能让他说出一些心里话。 “那好吧,”他很洒脱地发笑,抖了抖肩膀,模样随意,“谁叫我是一个妻管严呢。回伦敦就回伦敦好了。” 辛宴庭觉得秦巷在敷衍他,面上更不高兴了:“就这么妥协了?不试图再劝说我一番?” 秦巷好无奈。 他庭哥真的是个什么都看得懂很清醒的人,他一方面紧紧管着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15 秦巷,不给他喘息的空间,一方面却又注重他的情绪,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管秦巷是有多松弛多不计较,他还是持续不高兴。 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影响他的情绪。 说真的,自从复合后,他就没见他庭哥笑过。 始终劲劲儿的。 辛宴庭很不安。 他非常不安。 他不安的原因是,秦巷没有给他的伴侣足够的安全感。 一旦秦巷离开辛宴庭的视线,辛宴庭便会烦躁,乃至情绪上脸,尽管他已经竭力在压制自己的思绪。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但万幸的是,一切还来得及。 这都是秦巷犯的错。 所以他只能愈发的松弛,降低这些隐藏在细微感情中的拉扯和焦躁心理。 对待这段感情,秦巷是认真的。 他比谁都知道,比起辛宴庭需要他,他其实更需要辛宴庭。 可是这样的道理,辛宴庭不明白。 那他,只能一点一滴,一寸一厘,慢慢地,潜移默化地告诉给他听,做给他看,让他清楚地明白,在秦巷身边,原本就是最安全的。 因为除他庭哥外,遇见任何一个男人,他可能都会发病,想吐。 于是秦巷道。 “这么简单的事,说什么说啊,老婆不让就不让了嘛,反正没工作前,先吃你的喝你的,等上班了,再存点钱带老婆你出国游,多好啊,至于别的,”秦巷笑的和煦,“别的什么都没有和你一起过日子重要,只要你觉得你管我管的开心,你就一直管,我乐意被管。” 辛宴庭僵持的表情似乎好了点,他紧紧看着秦巷眼睛,询问:“真的吗?” “当然,真真的。” 秦巷也在观察辛宴庭表情,见他扬着嘴角,好似有一点高兴,这一刻,秦巷心里的高兴比自己昨天狂欢时还要盛,他便明白。 得,他真是被辛宴庭吃得死死的。 辛宴庭展开臂膀,表情愉悦了点:“过来。” 秦巷抱住辛宴庭。 辛宴庭主动亲了亲秦巷,解开他衬衫纽扣,脱他西服。 像是奖赏,像是觉得他懂事,他亲秦巷亲的很温柔。 秦巷按住他的手:“啊,晚上不是有活动吗,衣服乱了,会皱。” 辛宴庭将西服丢在一边:“不去了。” “啊?” 辛宴庭说不去就不去了,对司机道:“回酒店。” 司机将挡板缓慢升起。 “不去真的可以吗?”秦巷问。 “可以。” 秦巷不知道的是,辛宴庭改变了主意,某种意义上算是对秦巷的一种恩慈。 毕竟,秦巷自己也不知道,他今晚要去的地方,如果签下那个协议,那他可能真的半辈子都会被禁锢在伦敦和泽西岛,别说创业之后全球飞,带着老婆环球游,他什么时候能回国,可能真的都要等到下辈子。 辛宴庭要改变的,不单单是他的国籍。 可是秦巷这么听话。 辛宴庭准备给秦巷更多的奖励,他的秦巷这么乖,他可以允许他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一直自由。 “巷子。” “嗯?”秦巷温顺地抬起头,双臂无力,往下垂,搭在辛宴庭腰窝后,“怎么了,老婆。” “送给你一个球队你高不高兴,还想要什么?” 秦巷痴痴发笑:“还想你给我生个孩子,行不,我老婆这么好的基因不延续下去太可惜了,要是生个女儿也不知道长什么样。” 没想到,辛宴庭竟道:“好,可以。” 吓得秦巷一哆嗦,他坐起身:“别,我就是说说。” 辛宴庭安抚他,将他又按下去:“那就不生。” 秦巷趴了回去,嘴里骂了一句。 真是生大病了。 他庭哥的偏执和认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还是慢慢来吧。 慢慢的,总有一天,他能用真心稀释辛宴庭藏在平静内心之下的紧张和不安,需要时间去证明,这个过程恐怕很长。 秦巷在辛宴庭怀里碎碎骂,辛宴庭摸着秦巷的头发,又道:“巷,你说,你要是正常结婚生孩子,孩子会是什么模样,是不是也像你一样随心所欲,要什么就去干什么,像风一样自由?” 秦巷在辛宴庭怀里翻了个身,要困:“唉,我生不了。神tm像风一样自由,你对我误解不要太深,要什么就去干什么,什么都不顾虑,那不是疯子嘛。我活这么大,活得可拘束了,按部就班读书、毕业、买房、上班,恋爱也没谈一个,唯一一件做得最离经叛道的事,便是和你谈恋爱,还没向家里坦白,一把年纪出柜,鬼知道我家那个老头能不能接受。” 看上去,秦巷真的要困。 他嘀嘀咕咕念叨,而后睡着了。 嘴里断断续续几句。 “真好。还以为这辈子就这么着了。” “这年头,遇见个喜欢的不容易,别折腾我了,我就想安生过个日子,别把生活当诗唱了,老婆,你别叨叨的想太多,什么时候才能做好心理准备,让我上,我等着呢……” 然后秦巷睡着了。 入睡极快,像是没有一丝负担。 和辛宴庭的神经衰弱与终日难以入眠相比,秦巷的优点真的不要太明显。 真令人羡慕。 辛宴庭低下头来亲了亲秦巷脑袋,眼里满是宠溺。 “行,好好跟你过日子。”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有番外。 第78章 求婚篇 “Professor Qin,这周有时间吗,你上次在课堂上说的制作薄饼,我按照你的方法尝试了一遍,烤得很成功,要不要去我的公寓尝尝我的手艺?” 年轻的男孩,身上有股初露朝气,露出两颗虎牙,期待他的教授给他回应。 这是个多国混血集于一身,骨相和皮相俱佳的亚洲籍男孩,完美的颅顶,精致的五官,甚至连两只葡萄一样的大眼都几乎可以做到对称。 太完美了。 更不要说20岁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做什么事都是大胆而热烈,不讲究方式,不考虑后果,他见着秦巷的第一面,按他自己的话说,就几乎确定秦巷的属性,对秦巷可谓是一见钟情。 于是,他开始了频繁向秦巷示好和打探的征程。 尽管秦巷已经明确表示,他有了男友,有了个稳定同居的伴侣。 但,不管用。 Minuan,这个热情似火时常在课堂上望着秦巷发呆的小男孩,他除了在社交软件上向秦巷示好外,还会在课下,例如此刻,拦住秦巷去地下车库的路径,再度向秦巷勇敢示爱。 “其实我不介意你跟我只是玩玩,Professor,我已经打听到了,你和你的爱人分居两地,你在爱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16 丁堡,他在伦敦,每周末你才会回伦敦,我想,周末的时间留给你的爱人,周二到周四,我们也可以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秦巷放慢了脚步,和Minuan走在校园林荫大道上,身边有年轻的姑娘们成群结伴走在一起,怀里抱着书本或拎包,向秦巷打招呼。 Minuan也会主动向这些漂亮姑娘伸手示以问好。 真是个活泼好动的小男孩。 秦巷拒绝Minuan:“听起来不是什么好提议,你真是胆大有趣,我要是你,有时间在这里勾搭授课的教授企图聊感情,还不如回去好好温习下书本,为下学期的课程做准备。” “嗯?”Minuan有些懵,“什么下学期?” 秦巷笑得可爱,脸上似乎没有什么邪恶,简简单单戳破了他年轻无知的学生心中所想,用较为温和的方式和态度明确的告诉了他:“Minuan,看来你还没有留意你的系统后台,从明天起,我的课你不用来上了。我很遗憾地告诉你,这门课,孩子,你需要重修。下学期我们再见好吗?” Minuan眼睛瞪大,仿似觉得这只是个玩笑,可下一瞬,意识到他的教授神情还算严肃,他犹如五雷轰顶。 “Oh,no!” 年轻的Minuan深受打击,他在原地愣了半分钟,很快追上秦巷,追他追到地下车库,按住了他开车门的动作,挡住了他上车的身姿:“Professor,这不公平。” “嗯?什么地方不公平。”秦巷索性关上车门,不上车站在原地,好整以暇看着他。 “重修这事我可以理解,毕竟我缺席了您的课好几节,我也觉得这么难的课程不如下学期再学,毕竟在课上看着您这张面孔,我真的很难专注,老是走神。我想说的是,Professor,不,Qin,以后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既然你已经不是我今年课上的老师了,那不如我们从朋友做起。所以你不能这么不公平地对我。” Minuan眼神真挚,用水汪汪的葡萄大眼撩拨着秦巷,眼里充满着爱意,全神贯注地看着他:“你应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了解你,不应该对我有这么重的防备。Qin,我真的很爱你。” 才见过几面啊。 就说爱。 秦巷对Minua的过往和当下毫不了解,同理,他也不以为这孩子通过一些简单的打探就能对秦巷有多了解。 所以秦巷很无奈。 多少有些苦恼。 自从他来英国后,从前他的生活轨迹中,甚少有男人向他示爱。 可现在。 这样的事层出不穷。 他真的被他最亲爱的庭哥完全调教成男人最喜欢的模样。 他自己也搞不懂他到底哪里有变化,怎么现在就这么容易招桃花。 秦巷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揉了揉脑门,叹气:“可是这样是不是对我的爱人不太公平。Minua,懂事点,别闹得太难堪,下学期我们还要再见,你也不想一直停在这门科目上被绊住手脚,始终毕不了业不是?” Minua呜了一声,眼神相当灵动,写满了委屈。 秦巷拍了拍他肩膀,拉动车门,这回拉开了。 “不要再向我的社交软件发消息了哦,我真的会生气的,小朋友。” Minua很难受,表情挫败:“那点赞可以吗?你不要屏蔽我。” “不太行,不要窥探我的生活,我会不高兴。”秦巷坐进车里,表情突然变得有些锐利,“就到这里好吗,不要再做一些奇怪的事,你懂我的意思是吗?” Minua应该是懂的。 但他还是难受,露出一副痛失所爱的表情。 秦巷语气重道:“别难过,笑一个。” Minua敷衍笑了笑。 “Good boy,拜拜。” “拜。” 秦巷需要先开车回庄园,路上他打了起码五个电话,等一切安排妥当后,他到了家,管家来替他泊车,秦巷拎着公文包快速往屋里去,给辛宴庭打电话。 终于打通了。 “老婆,到哪了?”秦巷语气听上去很欣喜。 不瞒秦巷说,辛宴庭刚从佛罗伦萨飞到《自然》杂志的总部,正在前往入围Nature’s 10 biologist的颁奖场地路上。 一点也不顺便。 没办法。 这是秦巷作为国人今年二获入围名额的花开并蒂时期,去年末他就替秦巷领了《自然》期刊和国内《中国生物》期刊的入榜奖和头奖,各国各高校向秦巷邀发的名帖湮没了他的邮箱。 今天这个奖项含金量过重,秦巷态度随意,觉得能入围已是难得,不太有花落降身的可能。 辛宴庭听完他的话,还没开口,就被秦巷堵住:“Fine,宝贝,不用再为我花钱了,我和这些上流社会的高端人才到底还是有些格格不入,懒得打交道,不要再为我和一些重要人物一起吃饭了,please。” 被他发现了。 辛宴庭将秦巷抱在怀里,细细地吻:“你能入围是你自己的本事,我没帮上什么忙,顶多就是比别人快一步知道结果而已。” 秦巷回吻辛宴庭,比起去领奖,他好像更关注的是今晚会用什么漂亮姿势,于是开始哄辛宴庭。 未果。 辛宴庭抱着秦巷亲,告诉他:“6号从西班牙回来,途径意大利,中转站休息,我替你去领。” “不嫌折腾的话,你就去好了,”秦巷现在总是喜欢模仿辛宴庭,模仿他说话的语气,那股漫不经心的英伦调调,模仿他亲人时喜欢先勾动的尖尖,还喜欢他喊人宝贝时的认真,“宝贝,我的庭宝,今晚我们玩到三点好不好?” 在泳池玩到3点40,辛宴庭凌晨4点坐私飞飞葡萄牙,这一分别,和秦巷就是1个半月。 辛宴庭连着轮轴转,在车上他还在看时事政要和一些季度报表,俊美的面容上生了一些黑眼圈,彰显他此刻的疲惫,可精神却不觉得,听着秦巷说话,他懒懒道:“堵车,到门口了,10分钟能进地下车库。” 可惜这样的颁奖典礼没有现场直播,碍于场合的严肃和奖杯的分量,一些在场嘉宾的防护性,秦巷无法隔着智能工具远程再看见他庭哥。 没错,比起领奖,他就是想多看看他庭哥。 “切视频吧,庭哥,让我看看你。” 辛宴庭拒绝:“不方便,别折腾了,你是不是紧张,我听你声音都在发颤。” 哪有发颤,秦巷稍稍稳住了呼吸,慢速往屋里走:“不紧张,我打电话是来告诉你,你晚上的行程我让黎容调了,私飞先到马德里,我们晚上见。” 辛宴庭:“……” 秦巷笑:“怎么不说话?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17 ” “巷,我刚从西班牙飞过来,你既然有时间来马德里,我建议你现在来领奖,时间来得及。” 真是个冷笑话。 秦巷回房换衣服:“来不及。颁奖结束,别在晚宴上逗留了,赶紧的来马德里找我。” 意识到语气有些急,秦巷又改口道:“老婆,我难得有三天假期,你不来陪我嘛,快点来,我在马德里皇家俱乐部包了一片场地,我请你看车赛,花了我大半年的工资,你真舍得不来嘛。” 这完全是计划外的事了。 按照之前的约定,辛宴庭忙完投资的事会先回爱丁堡找秦巷,然后再坐游艇直接进入海域,在海上度过一天半,两人共同回泽西岛。 鬼知道他又在玩什么神神秘秘的游戏,属于想一出是一出。 辛宴庭答应了秦巷。 还能怎么办,也就是折腾点,这种行程上的小事,别说现在不忙,即便是忙的起飞,他也会抽空配合秦巷。 挂断电话后,辛宴庭还在思索,估摸着秦巷是又想签下哪个赛车手,遂以让他过去掌掌眼。 8点多,辛宴庭离开了颁奖场地,他作为秦巷的家属郑重出席,做好代领奖杯的准备,可事与愿违,也许秦巷的预感是准的,这样极具含金量的奖项确实没落到秦巷头上。 秦巷只是入围,与奖杯失之交臂。 回马德里的空线上,辛宴庭坐在沙发椅里,单手轻捏着下巴,坐姿懒散,歪靠在一边,这不符合他庄重骄矜的个性,今天,他的脊背有些不挺拔,是弯的。 私飞上的空姐进来送毛毯和热水,耐心询问辛宴庭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叫医生。 辛宴庭说不用。 空姐又问他落地后要不要先去就近的私人医院检查,因为看他的面色,似乎十分难受,连面容也有些苍白。 空姐温柔又周到的询问是合理的,因为此前辛宴庭在飞上便犯过心悸的毛病。 那大概是他和秦巷刚分手没多久,他以为他做好了复工的准备,可身体告诉他不是,在私飞上有晕过。 可是现在不是。 他落寞了半会儿,只是单纯觉得他的秦巷该值得最好的,什么奖项和入选,只要秦巷想,什么金钱名誉和地位,只要秦巷喜欢,他都该为秦巷拿到。 但今天这个奖没有。 他失落的情绪到飞机落地都没散开。 淡淡的忧愁笼罩着他,以至于黎容接机接到人后,看见老板这副面容与模样,他坐在副驾驶座里,都有些被他今日的气场诧闷到。 他给秦巷先发消息。 而后转过头来耐着心问辛宴庭一些工作上的事,辛宴庭语气淡淡,几个安排简单一笔带过,后续的行程只说看秦巷的时间,等和秦巷在马德里玩完,将秦巷送回爱丁堡之后,再安排其他的事。 好恋爱脑啊。 看起来好像没有问题。 黎容放下了心:“老板,你看上去有些不高兴,是不是大辛总又给你发了什么?” 辛宴庭慢慢抬眼,皱眉,疑惑:“为什么突然提到她?” “呃,就是,随便问问。” 辛宴庭的一些疑点在进入俱乐部顶楼后有了解惑,从顶楼能看见飞机场,一览无余,他轻轻松松看见了辛色微的私飞。 和她这个人一样张扬的颜色和logol。 “她来马德里做什么?”辛宴庭抿唇,嫌弃的意味溢于言表,“一会儿难不成还要碰见?” 很显然,不仅碰见了,看上去,好像还是秦巷邀请的她。 秦巷站在最佳观赏台的位置上和辛色微侃侃而谈。 两人都是身着私服,一黄一红,辛色微蓄起了长发,随便绑了个马尾,看起来幼态了一些,站在秦巷身边,倒叫人看不出她的年纪。 不知道聊到什么兴起,秦巷仰头大笑,场下发出爆鸣声,有车队率先冲线,但秦巷开怀的笑没有被掩盖住,看起来,两人的关注都不在场上和观众台,满场观众的欢呼声疯狂叠动,秦巷拍了拍手掌,侍者抱着筹码走到两人身边。 辛色微也在笑,眼神似乎在挑衅秦巷,但看上去又有些无奈和愿赌服输,取了一摞筹码放到了赌桌上。 等辛宴庭走近,方听清辛色微在说:“下回去曼城,我将Minlooe介绍给你,上个赛季最好的领航手,你可以让他亲自给你教学。” “那约。”秦巷举起酒杯喝了一口,兴许是聊累了,答应道,“你约时间。” 然后秦巷看到辛宴庭。 先看到的是他一脸郁气的神情。 秦巷微微一愣,放下酒杯后,就往辛宴庭这边走,走了两步,单手抱住辛宴庭肩膀,和他贴得很近,像勾肩搭背的姿势,低声问他:“宝宝,你怎么了?” 辛宴庭瞥向一边神情有些惊愕到无语的辛色微,抽了抽自己的嘴角:“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你们愉快的聊天?” 辛色微厌烦辛宴庭,厌烦他的阴阳怪气,也厌烦竟然在这遇见了他。 “巷子,秦老板,早知道我这个小老弟在这,你就别喊我。” 秦巷松开辛宴庭,笑:“做什么一见面就夹枪带棒,好了好了,看在我的面子上,我们先去吃晚饭,好嘛。” 辛宴庭拉扯嘴角:“西班牙时间,晚上9点了。” 秦巷自然道:“我还没吃,微姐也没吃,就当是陪我们,先去吃饭嘛,我给你说点好玩的事,走,去餐厅。” 辛宴庭和辛色微这对姐弟俩的关系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阶段。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激烈。 其实也好理解,家族产业分配的不均,老辛董若有似无的溺爱和偏宠,一件一桩都会触动辛色微的雷点。 但辛宴庭,似乎不觉得某些产业他就该要放弃。 这一年,两人的关系到了冰点。 秦巷帮不上什么忙,也不打算劝,但今天这顿饭确实是他专门请辛色微来吃的。 两人还聊了点共同投资的项目。 到这为止,一切正常。 不管俩姐弟关系有多差,话语间你来我往带了多少刺,秦巷就像没这回事,一顿饭吃完,黎容为三人捏了好几把汗,但秦巷看上去一切如常,还为辛宴庭切牛排,劝他多吃点沙拉。 吃饭到末尾,秦巷借故离席,来问黎容一切都准备的怎么样了,黎容说准备是准备好了,就是这氛围,这场景,这样做真的合适吗,问秦巷想好了没。 秦巷点头,挺确定的。 黎容只好照办。 秦巷这一去有些久,辛宴庭和辛色微已经由出言问候对方身体到问候对方伴侣身体,辛宴庭讽:“也不用这么看在秦巷面,饭都蹭完了,还不走?” 他这样一说,辛色微偏不走。 两人又你来我往吵了半天。 一句比一句恶毒。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18 嗖的一下,灯光暗了。 再嗖的一下,灯光亮了。 只亮了秦巷身处的地方,他在拉小提琴,随着脚步落地,灯光跟随,秦巷和曼妙的音乐声共同来到辛宴庭身边。 辛宴庭皱眉。 而后眉头舒展。 他印象里,秦巷玩浪漫的方式好像只有这个。 给他弹钢琴,拉小提琴。 一模一样的。 不一样的是,今天这首曲子听上去娴熟多了。 看来练了很久。 辛宴庭看着秦巷笑容满溢的脸,他糟糕的情绪得到缓解,继而往天空看,漆黑只有几盏星落的苍穹之上,很快,应该会降下万朵烟火。 很好。 天空一片炸亮。 烟花亮起。 同时照亮了辛宴庭和辛色微的脸。 一首曲子拉了三分钟,烟花持续炸了半小时。 秦巷一曲奏完,在辛色微极度惊恐和诧异的观量下,跪下了半条腿,从裤兜里掏出钻戒盒,向辛宴庭求婚了。 呃。 好土。 好…… 好土。。 辛色微无语到内心发麻。 面容一度冷漠。 一点都没有新意的求婚仪式,令人无力吐槽的求婚态度,还有特意请来的,她这个唯一在场观赏嘉宾。 辛色微可以肯定了,什么聊投资项目和车队,原来都是幌子。 她只不过是这对小情侣无聊时用来py的环节之一。 嗯?所以为什么要单独、特意地、仅此之一地,请上她? 比起这么无聊的求婚环节,更可笑更让人脸皮抽动的是她这个弟弟此刻面上的神情。 辛宴庭的眼神极具温柔。 当秦巷问他愿不愿嫁给他时—— 辛宴庭低头看着秦巷的眼睛,方方还和辛色微剑拔弩张言辞犀利,恨不得至对方于死地的心境很快消失,心态趋于平和,即便她就在身侧,辛宴庭也当作她不存在了。 此刻,他的眼里只有他的秦巷。 “巷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秦巷单膝跪地,头顶的烟花光亮反复照耀他的眼,他笑的璀璨夺目,眼神深情缱绻,半举着戒指。 这是他第一年和辛宴庭谈恋爱时托人定制的戒指,放在身边良久,终于派上用场。 “老婆,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意味什么,这意味着我要公开我老婆的身份,在我的交友圈,我工作的地方,我所处的环境,我要向大众公开我是已婚状态,我老婆是辛宴庭,这也意味着,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我的父母要接受你,你的家人也要知道并熟知我。” 秦巷眸光坚定,带着笑,细细看去,他闪亮的眼眸中含着泪花片,有坚不可摧的信念和动容:“我想,我能给我老婆的,不仅仅只是一个身份,如果这枚戒指,这种身份更能给老婆你足够的安全感,那我一定要和宝宝你结婚,我们的财产共享,我们永远是彼此的soul mate,无论宝宝要做什么,我一定会站在你身后,我永远支持我的宝宝,你就像拉斯维加斯港湾里你常去划的那艘船,那我便是你的水手,是不是很浪漫,往后很多日子里,我可以陪宝宝一起去划船,你不再是一个人。” 秦巷眼泪毫无征兆地,说流就流,从眼角滑落。 明明在心里说好别哭,但话说到这里,豆大的泪珠跟开玩笑似的,一溜地滚了下来。 “庭哥,你知道我一向是行动派,这些甜腻的话我说得心热,我追在你身后好几年,我要给你一个温暖的臂弯,也想我的庭哥能给我一个身份,我们结婚好不好?” “庭哥,我爱你,就像这烟花,小小的一簇,能炸出万般色彩,照亮整个天空,我的爱和它一样,永远为你绽开。我爱你,到今天为止,我还会因为短暂的分别而反复思念,我太爱你了,因为我们庭哥,我都要长恋爱脑了,我太想将你带回家,带给我爸妈瞅瞅,让他们掌掌眼,我老婆这么优秀,这么美,我真自豪。” 谁说秦巷不会说话呢。 他总是东扯西扯,和他写的那些信件一样,扯出一些看似不着边际但又句句打动人的话。 他真是个感受派。 一旁的摄影师早已经在录像了,这样的场面不记录下来确实不应该。 秦巷安排的工作人员还是有一些的,连黎容也候在机位身后。 在这么多人的见证下,辛宴庭问秦巷:“只是因为我美,我好看,你才会觉得自豪?” 秦巷把眼泪擦了擦,哭得鼻头发红,愣愣看着辛宴庭:“宝贝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公主,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自豪。” 辛宴庭的神情犹如一幅油画,在爱和浓烈氛围的包裹中,他面色定格就在一个空间层面,紧紧望着秦巷,望着秦巷哭啼啼有些不像他的模样,辛宴庭的眸光是那样温柔却有力量。 秦巷迎着这样凛冽的视线,又擦了擦眼睛,又哭又笑:“可是宝宝也会老,也会不漂亮,我也会老,人怎么能不老呢,这就是我想过的日子啊,我想陪我亲爱的庭哥一起自然老去,陪伴彼此到死,我一定要死在你前面,我忍受不了我庭哥不在我身边,我会因为娶到这么好的庭哥而一辈子自豪,我都这个年纪了,不知道获得过多少荣誉和赞赏,可没有哪一样,能让我安心到这个份上,因为最瑰丽的奖项和珍品被我搞到手了,庭哥,你怎么能觉得我爱你只是爱你这张脸呢,我爱你,根本只是因为我庭哥也爱我,就像我知道你会坚定地选择我,那我也要永远地不离开你,我们结婚,把这份爱锁在我们的小家,让我们彼此永远密不可分好不好?” 辛宴庭眸光闪了闪,温柔擦了擦秦巷眼角的泪,低头亲了亲秦巷的鼻头,而后退开身,把手伸向秦巷。 秦巷手指发颤。 初时,他觉得今晚这样的场面他一定hold得住,可气氛到了这里,他庭哥向他伸手,尽管他们早已经密不可分,但是真正到了确定关系的瞬间,他庭哥又一次相信他,且坚定地选择他,他便知道,他是被圈牢了。 因为他哭成了泪人。 一边哭,一边神经病似的,往辛宴庭手上套圈,套戒指。 等戒指套上,秦巷便紧紧抱住了辛宴庭。 辛宴庭从座上挪身,双腿跪地,向秦巷抱住他那样,也紧紧抱住了秦巷。 两人抱在一起抱了很久。 秦巷一直哭,一边哭一边擦眼泪:“唉,真是,搞什么,我这样像什么话。” 但就是不松手,还是抱着辛宴庭。 而辛宴庭,把脑袋深深埋入秦巷肩膀,在没人看见的地方,他紧紧闭住双眼,让心底深处的泪珠从眼眶滚烫落下。 哭得无声无息。 爱得深沉而又热烈。 “巷儿,今天的求婚真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19 好一般,一点也不惊喜。” 秦巷抱着辛宴庭双手用力:“我原本还想弄得再简单点。” 到这个年纪,他更倾向于过得生活化一些,太多的浪漫都太虚了,他只想跟他的庭哥好好过日子,让每一天都像在过日子。 即便向他的庭哥索要一个切实的名分,他也要不让他选的太为难,听从自己的内心,自然点就好。 但是他的庭哥这么宠他,肯定什么都答应他。 辛宴庭声线有些许发颤,泪意其实没断,只是竭力压住了情绪的翻涌。 他就是这样一个连情绪都要表现的收敛的人,也只有秦巷明白懂他,和秦巷的自由外放完全不一样,他的爱在无人的地方,在灵魂深处,是那样盛大磅礴,汹涌彭拜。 一点也不比秦巷爱他的少。 “可是巷子,你还是赢了,以后每一次见到辛色微,每一次和她吵架,我都会想到今天,想起你和我求婚。你选她作为我们求婚的证人,你真是……” 真是极具心机。 对此,秦巷终于笑了,破涕为笑:“我故意的,老婆,微姐作为你的家人,和你身上留着一样的血,在你们妈妈最爱的烟花绽放证明下,你接受我作为你最亲密的家人,让我代替她们,以后成为你家庭的一份子,我觉得,嘿,这其实也有点浪漫。” 辛宴庭没话了,把头埋得更深,泪意陷得更阔大。 他本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喜欢漫天的烟花了。 秦巷害他对于这样的浪漫,转瞬即逝的东西有了阴影。 可是今天,他又赋予了它不一样的意义。 他的秦巷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会让他反复地爱上褪去新鲜,又克制地再度爱上同一件东西。 “巷。” “嗯?” “我还想你再向我求婚一次。” “嗯?” 辛宴庭不容他拒绝,细密地吻他的脖颈,用泪水的温热覆盖唇瓣:“在你爸妈面前,在你家里,好好的,认真向我再求一次婚。” 秦巷笑得好灿烂。 泪水早已经糊穿了他的眼。 他将辛宴庭嵌入他怀里,怎么样都答应他。 “好,好。”要是可以的话,秦巷将辛宴庭微微推开,两人看得见对方的脸,“要是你爸心脏够好的话,我不介意在他面前也向你再求一次婚。” 辛宴庭主动吻秦巷的嘴巴。 拒绝了他这个请求。 “这就没必要了,当着他的面,我可哭不出来。” 秦巷发笑:“那还是算了。” 两人席地而跪,相拥良久,亲了半个小时。 连烟花也停了。 辛色微旁观这一切,原本她以为她会耐不住会厌烦会中途离场,可她还是作为一个合格的观众,一个被擅自请来却又极力配合的npc,她看着两人在地上拥吻,始终没挪步。 不知道怎么说。 心热热的。 行吧。 他的小老弟。 这么糟糕的性格和敏感多变有病的心性,竟然也有人这么爱。 他真是。 豪门里的孩子,也能遇到这么真挚的爱情? 那行吧,只有爱到这种份上……那确实可以结婚。 辛色微在两人不在意听不见的地方,附手轻轻拍了巴掌。 “恭喜喽,阿宴。” 那个哭哭啼啼长不大,又一意孤行所有人的话都听不进去,常年将自己封闭只知道摆臭脸的烂小孩。 那个执着于老妈病故无法释怀,怨恨家人怨恨老爹漠视,享受老爹无休止的爱却不觉得偏爱的臭老弟。 竟然也能遇到一个让你从老妈停留的小作坊定格阶段里走出,能遇到一个为你开天辟地,破开心防,在老妈留下的研究中获得突破的二创研究者。 还获得了连老妈都不曾有过的荣誉。 秦巷的热烈和憨直,原本就值得。 他值得拥有这一切,拥有他这个心思重到爆炸的老弟无止境的爱。 “看在秦巷的面上,今天就先不跟你吵喽。” 作者有话说: 明天还有。 第79章 父母篇1 这是秦巷和辛宴庭婚后的第八年。 秦巷的假期还剩十天,他和辛宴庭在瑞士滑雪,架不住毓女士电话里反复轰炸,秦巷推说下个假期准回国看老两口,毓女士又逮着他一通说。 辛宴庭抽走秦巷手机,按住秦巷要起身的脑袋,止住他动作,柔声道:“妈。” 毓女士顿时不闹腾了,听出了是小宴的声音。 “是小宴啊。” “是我,妈妈。” 秦巷很是无奈,摸着辛宴庭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玩弄,辛宴庭反握住他的手,用冰凉的触感融化他手里的暖意,继续朝电话里道:“明天就回去,巷逗你呢,你上次说的一套簪花缂丝我叫人定制好了,我眼光不行,从行家手里买了两副唐朝画作,明儿叫人带回去给你看看,你先掌掌眼,不满意我再找人问问。” 毓远淑惊讶,她最近闲来无事,对缂丝手艺感兴趣,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没想到这孩子如此心细,什么事都放在心上。 “做什么这么大手笔,奥哟,我吃不消的噢,吃不消的啦,”毓远淑语气高兴,却说他,“这么点事你也放在心上,叫妈妈怎么说好啊,画已经买好了?还能退不啦,不要乱花钱啊。” 辛宴庭松松在笑:“退不了,妈妈。” 毓远淑又说了什么,辛宴庭连着嗯声,神情温和,松开了秦巷的手,而后退到一边接电话去了。 一通电话打完,辛宴庭到客厅去寻秦巷,秦巷被雪场的老板拉到院中说话,人在廊下,秦巷用手比划着什么,一番动作潇洒,身边聚集的五六个人都有说有笑,辛宴庭默默看了两分钟,脸上扬笑。 将秦巷手机装进裤兜,辛宴庭回楼上,让别墅屋管理员安排人收拾行李。 秦巷聊完事,只套着件单薄的灰蓝羊毛衫,带着一身凉气往楼上去,找辛宴庭。 辛宴庭在书房看书,站在书架边,手里捧着本哲学书,看得津津有味,轻轻翻阅书卷,秦巷走过去,用一身的冰凉和冷气笼罩辛宴庭,从身后抱住他。 书本在辛宴庭手里抖动了两瞬,被辛宴庭及时握紧,他无奈,推开秦巷往他脖颈边凑来的凉气,秦巷不满意他推,双手抱得更紧:“真回去嘛,我还没玩够,都说好明天进山林的,真可惜,只能下次来玩了。” 辛宴庭还在翻阅书卷,找到最近在思索的问题一番论证,用手推开黏得不行的秦巷,语气清淡:“下午你再去玩会儿,8点前回来,我要去写点东西,晚上有时间,陪你一起用饭。” 秦巷抽走辛宴庭手里的书,随手丢在一边,将辛宴庭翻过来,从正面抱住他,身上太凉了,他使劲找辛宴庭取暖。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20 “不玩了,陪你一起看书。” 秦巷说的看书恐怕不是单纯看书。 辛宴庭吃过这方面的亏,遂以果断拒绝了秦巷的提议,用手摸了摸秦巷脑袋,说话总是柔声和气:“穿件衣服去,要是累,就先午休会儿,昨晚不是没睡好?” 秦巷闻着辛宴庭身上的香气,用力吸了一口,将辛宴庭迅速推开,恢复正常。 “不睡了,”秦巷洒脱笑开,“还是到山里遛狗去得了,不闹你了,傍晚我早点回来,陪你吃饭。” “衣服穿好。” “知道啦。” 傍晚5点半秦巷就回来了,就跟打猎回来一样,在门口抖了身上多余的积雪,摘了绒帽,他拎着只可爱的小狗崽进屋。 “庭哥,庭哥,快来看。” 辛宴庭在二楼书房喝咖啡休息,戴着耳机,听黎容向他汇报下季度财务收支。 秦巷便将狗子丢在地上,迅速回屋换了衣服,也不用敲门,就推开了辛宴庭的办公区房门。 谁家小两口出来玩还跟社畜似的,干不完的活,开不完的会,还要抽空写点研究心得,谁有他庭哥这么能干。怪不得他赚钱。 秦巷靠在门边,双手抱胸,歪着头看辛宴庭。 辛宴庭转过身来,继续听黎容详细汇报。 两人视线对上,秦巷利索一拍手,决定还是不打扰他了:“忙完下来吃饭。” 说完这话,秦巷离开了书房。 要说,秦巷和辛宴庭结婚这么多年了,两人感情也该进入平淡期,秦巷忙,辛总更忙,可只要闲下来,但凡秦巷有假,辛总总能抽出时间陪他。 婚后第四年开始,辛总就已经周到的像个贤妻,里里外外一把手,无论是家里还是秦巷爸妈,都给安排的妥妥当当,基本不需要秦巷操心,所以这么多年了,秦巷仍然被照顾的很好,众人都看不出他年纪,还以为他才30出头。 果然人不操心就是年轻。 秦巷和辛宴庭在爱丁堡的庄园养了三条狗,在伦敦养了2条,在泽西岛养了5条,连辛宴庭这么爱狗的人都说秦巷疯的很,秦巷高兴,他就想养,这不,又捡回一条小狗崽。 辛宴庭忙完下楼,餐厅里等着开饭,外面大雪天,也不好外出,他还是在浴室找到了秦巷,秦巷精力旺盛,给一只阿拉斯加幼犬洗澡,两人玩的不亦乐乎。 辛宴庭发笑。 “巷儿,来吃饭。” “来了。” 吃过饭后,秦巷便当真陪着辛宴庭在书房看书,辛宴庭最近在研究点无聊的事,状态却很投入,他翻着电脑屏幕资料,屋里只听得见钢笔字沙沙的声响,辛宴庭循声一看,秦巷在对面书桌边埋头书写着什么,神情认真。 他这个样子便少见了,精力永远旺盛的秦巷除了在实验室这般认真外,凡是度假休息,他基本都在外面浪,非浪到辛宴庭催他才能回家。 辛宴庭说话:“巷儿,明天早上7点的航班,能起来不?” “能。”秦巷头也不抬,“你安排就行,都听你的。” 辛宴庭又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资料,心思恍了两下,又继续看向秦巷。 他的巷儿这些年确实被他养的挺好,这个年纪了,体力也好的不行,比前几年还要旺盛,辛宴庭时常觉得他需要克制,可秦巷不能被克制,否则火气难出,磨辛宴庭的时间就更多,有时候基本上需要一整晚。 想到这,辛宴庭又唤:“巷子,过来。” 秦巷抬起头,便把手里的笔停下了,马上来到辛宴庭身边,坐在辛宴庭书桌上,揉着辛宴庭后脖颈,和他一起看电脑上资料。 “又想跟我探讨什么,我就说这玩意别瞎研究,你得去学术会上找那些专业的老头陪你唠,”说是这样说,秦巷已经摆正了态度,“好吧,开始吧,今天是什么命题?” 秦巷看着电脑屏幕猜测:“论文化与人文故土的虚幻现实之辨?” 辛宴庭发笑,关了电脑屏幕,站起身,拿手点了点秦巷脑袋:“上楼,泡澡去,我伺候你洗澡。” 秦巷眼睛大亮,反应过来后,低呼一声。 “老婆!” * 两人回到秦巷爸妈家是晚上9点多,车开进小区,辛宴庭捏着apple pencil在平板上推滑,戴着耳机和那头的执行副总裁聊着商务讯息,车行进的缓慢,许是一直一个姿势有些脊背劳累,辛宴庭抬头往车窗外瞥了一眼。 疲劳没有缓解,辛宴庭倒是精神了,随便说了两句德语,辛宴庭挂断了电话,按开车窗门,看清不远处身穿单薄长裙的妇人。 是秦妈。 早早的,知道俩孩子要回来,毓远淑在门口等候了多时,翘首盼着,让她盼到了,看见车辆还有些不确定,等看到车牌号后,毓远淑松开环抱的手臂,笑眯眯往这边走。 辛宴庭转头来看向一旁眯神几近睡着的秦巷。 面上生了宠溺,辛宴庭用手摸了摸秦巷一头挺翘的乱发:“巷,到了。” 秦巷迷糊糊睁眼,坐直身板,摘下脖子上的颈套。 两人下了车,驾驶座的小助理将后车厢里的礼物往外拿,毓远淑看着自己这个大儿子,见着他懵懵的模样,像找不着北,只跟在辛宴庭身后,很挺拔一个身姿,穿着清爽的运动服,那模样有些像他读书时的状态,干干净净的,全身都是朝气。 儿子还挺帅的。 儿媳妇,他小宴儿子——那是更帅了。 模样不要太好。 毓远淑见着两人,都没理秦巷,只和辛宴庭说话,说没等一会儿就等到了,还以为要到10点。 辛宴庭便温声和气地同毓远淑说话:“屋里等就行,这样等也等不来人,不怕着凉?再这样,下回可不敢跟你说落地时间。” 毓远淑挽住辛宴庭胳膊,像个撒娇求情说软话的少女,笑道:“妈妈就是担心你们路上会不会有什么事耽搁,太想见你们了,等不住啦。” “那也不行,不好这样。” 辛宴庭耐心哄起人来不知道有多温柔,他劝诫完毓女士,又跟她聊起上午着人送来的那些画作。 “今天太晚了,明天我陪你一起制作,这些天我也看了不少视频,上手不一定行,还要妈妈你好好教,就当给你打下手。”辛宴庭道。 毓远淑哪里还需要他帮忙:“回来都待不了两天,尽想着陪我呀,你这孩子。” 毓女士嚯嚯笑开了,两人携手走进了楼道里。 秦巷睡迷糊的精神渐渐清醒,在风里一吹,看着两人走在前面不知道多好的背影,勾起唇角浅笑,迈开脚,他独自个儿跟着也进了楼道。 老两口年纪大了,各自都退了休,秦巷请了住家保姆专门照顾两人作息,起初毓远淑还不同意,自从她在二楼阳台收衣服崴了脚,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21 后面就没再说这话。 家里被打理的井然有条,秦巷到家还有热乎的热桂参汤喝,楼上的卧房也准备好了,毓远淑亲自给辛宴庭放水,让他先去泡个热水澡换个衣服,再下来吃晚饭。 辛宴庭便上了楼。 秦巷在飞机上没吃晚饭,他庭哥是吃了的,这会儿他才比较饿,想叫他妈给他先上菜,他着补两口,被他妈拍了手背。 “吃吃吃,饿死鬼啊,候着,等小宴下来。” 秦巷耸肩,只好转移话题,问起老秦。 毓远淑说老秦明天才回来。 两人聊了几句,秦巷找了半块苹果垫补了下肚皮,等辛宴庭换了睡衣下楼,毓远淑终于让开饭。 餐桌上,毓远淑也是疯狂给辛宴庭夹菜,劝他多喝汤,说安神的,知道他睡眠不好,还说认识一个老中医,想明天带辛宴庭去看看,弄点中药回来喝。 秦巷端着饭碗,大口干饭,嗖嗖夹菜,不说话,吃得开心。 话题不知道怎么又绕到辛宴庭工作上,下半年辛宴庭有什么安排,要往哪些城市飞,在哪里多待几个月,毓远淑听着直叹气,一直说辛宴庭安排的这么满,老这么忙,怪不得睡眠不好。 还说他国庆那肯定也就不回来了,已经说好,国庆假期,她要去泽西岛住一阵,给辛宴庭做点家常菜,再帮他调理一下作息。 聊着聊着,事情就这么敲定好了,也不管没回来的老秦同不同意,辛宴庭说让老两口9月就来,住到10月中旬再回国。 毓女士高兴死了,话一直不断,最后又说起她找人新定制的裙子。 辛宴庭眼神特别柔和,望着毓远淑发笑:“明天下午我陪你去店里试。” “那太好了。”毓远淑被他哄得像个二八芳华的少女,有很多笑容横生的模样和娇俏面孔都是秦巷不曾见过的。 秦巷很快干完饭,吃得很饱,这会儿精神都亢奋了,也觉得可以给自己找点事做。 他一般倒时差需要2天,今晚肯定睡不着。 “不用明天啊,今晚就去呗,你让庭哥好好休息,妈,我陪你去。”秦巷道。 “不用你陪啦,”毓远淑一口拒绝了秦巷,“有小宴陪就行了,你明天做自己的事去,这么久没回来,不去见见朋友?” 还能这样? 秦巷失笑。 在楼下又待了会儿,秦巷上楼了一趟,半天下来后,拿起手机,说去附近公园转一圈,吃撑了消食去,11点半前回来。 辛宴庭哼了一声。 秦巷站在门口,将运动服拉链拉到最高又拉了下来。 住家阿姨在收拾碗筷,毓远淑倒是不在意秦巷这么晚还出去干嘛,只是秦巷自觉地,乖乖走到辛宴庭身边,有点妻管严模样。 “老婆。”撒娇,软声。 “谁约你出去?”辛宴庭擦着手,语气淡淡,问。 “没啊,”秦巷把自己手机给他,“都不知道我回来,我真是去公园兜一圈,你摸我肚皮。” 辛宴庭没接他手机,摸了摸他肚皮。 晚上他吃饭速度慢,和毓远淑说话,也没吃多少,倒是秦巷,一口气干了两碗饭,像是饿坏了。 辛宴庭准了,替他把拉链又拉了上去,遮住半张俊俏的脸:“11点前回来。” 秦巷双手抱住辛宴庭腰身,习惯性拿脑袋顶他脑袋,被辛宴庭避开。 在这边住宅,辛宴庭不许秦巷这么黏糊,也不想被老两口看见什么,总是多有顾虑的模样。 秦巷便改为拉辛宴庭手,诓人:“要不,你和我一起出去转转吧,我带你去吃附近的烧烤。” 辛宴庭松开秦巷的手,捏了捏秦巷耳朵尖:“少吃点,当心晚上睡不着。” 秦巷晚上睡不着是很磨人的。 会磨辛宴庭不知道到几点。 辛宴庭想起一些场面,软声道:“出去吧。” 秦巷揽住辛宴庭肩膀,将他往门边拐:“那你送我。” “这么点路,一会儿就走到了。” “不管,送我,送我,庭哥,”秦巷低声撒娇,“送我到小区门口,送我,庭哥~” “小宴。”毓远淑在厨房唤。 “什么事,妈。”辛宴庭抬高头,回话。 “来来来,快来看这两条鱼,老有意思,”毓远淑笑的开心,也不知道又遇到什么好玩的事,一高兴就找辛宴庭分享,想找人陪她一起乐,“来看。” “来了。” 辛宴庭松开秦巷。 秦巷眯眼佯装不高兴,重重捏了辛宴庭臀部一记。 辛宴庭嘶了一声,眼神警告秦巷:“别闹。” 秦巷轻哼一声,好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懂厨余那些事,鲤鱼是炖汤还是清蒸你都分不清,她找你看什么啊,嘶,你就陪她乐吧,看给老太太惯的。” 辛宴庭回以秦巷一样的动作,手上力气可不比他轻,引得秦巷呼声。 辛总言辞正经:“快走。” “走了。” 第80章 父母篇2 秦巷在公园跑了两圈,买了一小袋烧烤和两根老冰棍回家,还没进门,就听见半掩着的门里传出笑声。 庭哥如木质沉香一般娴静的笑声,笑得松缓,乍一听,还有些宠溺。 毓女士乐呵的不行,声线轻快的如同蝴蝶炫舞,沿着弧线上下起伏:“小宴,你真是!你又逗妈妈,妈妈都老了。” 秦巷推开门进屋,望着屋内其乐融融的一幕,话未出声,嘴角也已扬笑。 拎着两袋子吃食走进客厅,秦巷瞧见桌上摆着一堆缂丝手艺,辛宴庭就坐在桌边,双臂的黑衬袖口捋得高高的,露出精干的手臂,在晚上屋内暖和的灯光映衬下,两臂干练的线条只照出了雪白。 辛宴庭坐得笔挺,他一贯的讲究姿态,就是手里捏着金线,一手挑着穿针杵,全神贯注研究着手中的丝线,也还是这副精英派头。 他一本正经地说话,夸赞毓女士手艺好,人聪慧,学什么都快,这样聪秀的女人要是再年轻几岁,那是要迷死人的。 他继而夸赞毓女士说话温柔,脾气老好,学她说话的调调,学不像,毓女士笑得不行。 秦巷走近了,就见着毓女士帮辛宴庭压着缂丝面,开玩笑问他:“那要是和你一样大,你看得上我不啦?” 辛宴庭眼睛细细盯着手中工艺,肯定道:“肯定看得上的,妈妈,都没秦巷什么事了。” 这话秦巷就不高兴了,他顺手放下芬香的食物,凑过来盯着看辛宴庭在认真穿线的动作,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别逗咱妈了,就是再来一百回,活一百次,你也看不上毓教授的。” 毓远淑啧了一声,暂时放下手里金丝待穿线的扇面,像是觉得秦巷扫兴。 秦巷堵住她要说的话:“妈,别为老不尊,像点样子,跟我们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22 庭哥说话,注意点。” 辛宴庭这才将注意力分了一丝给秦巷,抬头望了他一眼,秦巷见他蹙眉,还以为他要说什么,没想到他眼神不满,只是道:“什么味,烧烤?拿远点,串味了。” 这么香的烧烤,他还嫌弃。 秦巷只好拎起烧烤袋,又想凑过来和辛宴庭说话,辛宴庭淡声道:“去洗个手。” 竟然看出来了他想伸手摸他正在盘弄的缂丝线,像是背后长了眼睛。 毓女士高兴死了:“就该小宴管你,叫你贫嘴,去,洗手。” 秦巷无奈:“烧烤我放餐桌上,一会儿你忙完了尝尝。” 他庭哥其实不爱吃这些,吃的话也都是配合秦巷。 可秦巷就是习惯性给辛宴庭带些什么,出门不带点东西回来他不自在,就像外出觅食的动物,回家了,自己吃了什么,弄了点什么,就想着带回去给媳妇尝尝。 秦巷洗完手回来,拉下了运动服的拉链,敞开胸怀,里头穿了件白体恤,他甫一弯腰,身上运动完和着汗渍的荷尔蒙气息就往外涌。 辛宴庭肯定没碰过这些玩意,秦巷虽说对缂丝手艺没研究,可他天生是手上制作的好玩家,一眼就看出辛宴庭在戳的是个簪花坠瓣,手里拿着的是个半弧扇面。 这是在做缂丝半扇。 他妈也真是有本事,放着他儿子这么在行的行家不去教,尽在这嚯嚯辛宴庭,他庭哥吃饭穿衣都要人伺候,一双皙白的手只会在财务报表上推算,她竟然让他能耐着心做这种玩意。 秦巷吃吃在笑:“呐,下手重了,从底下往里凿,面部不就平整了?庭哥,手腕发力,别抖。” 毓远淑将秦巷轻轻推开:“哪里抖,你别在这影响他,上楼洗澡去。” 秦巷说马上就上去,却用手摸了摸辛宴庭扇面上的缂丝,果然,相当地,不平整。 捏了捏辛宴庭一脸严肃的面庞,秦巷直起身,又对同样神情认真,戴着老花镜,大晚上不睡非在这里研究工艺的毓远淑柔声道:“别熬太晚,庭哥受得住,你不一定行,早点休息。” “知道啦,”毓远淑终于穿出一条线,伸长了手臂将丝线拉开,表情松释了,“弄完这个一会儿就结束,小宴,你看,这样就对了,衔接口得这样,好了,我们一会儿上机子。” 辛宴庭撇头来看,频频点头。 两人还真是在认真研究。 秦巷笑声脆脆,愉快上了楼。 洗完澡回房待了20分钟,秦巷坐在小沙发上玩手机,半天不见辛宴庭上来,秦巷准备亲自下去抓人,刚要起身,手机又响了。 贺彦名给他来电了。 他接了这通电话10分钟,聊了几句,秦巷言辞含糊,没说明天晚上就一定要去贺彦名的场子里打转,和他聚一聚。 贺彦名便埋怨他怎么这样妻管严,都回国了,还不能出来玩? 秦巷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口子厌你厌得跟什么似的,好了,别聊了,明天有时间我回你。” 要说秦巷怎么发现辛宴庭是不喜贺彦名的,那应该还是贺彦名来英国几趟,回回都来找秦巷约着见面,有时候还会住在他那里。 后来秦巷发现,只要听说贺彦名来爱丁堡,辛宴庭这周是不会回两人共住的庄园的。 他其实从未明说过对贺彦名的不喜,但各方面行动都证明,秦巷只要跟贺彦名一联系,他庭哥就会暗了脸色。 贺彦名孩子现在都2岁了,秦巷都没抱过那个漂亮小姑娘,可见贺彦名说的还是对的。 他是被辛宴庭管得太死。 不过秦巷也乐意,贺彦名开他两句玩笑,他不当回事。 这样想着,身后门响了,庭哥上楼了,进了卧房。 秦巷从卧房的阳台里进屋,湿漉漉没擦的头发这会儿已经晾干了,一些碎发半耷拉在额头,秦巷望着进屋的辛宴庭发笑。 辛宴庭态度平静,先到浴室洗了把手,不知道在捣鼓什么,神清气爽后,他回到房间,手里拿着毛巾。 “头发怎么不擦,过来。”辛宴庭唤在书桌边看老相片的秦巷。 秦巷放下照片,没两下就走到辛宴庭身边,任凭他庭哥温柔的手劲给他擦头。 “庭哥。” “嗯?” 秦巷愣愣的,出声缓慢:“我好像明显见老了。” 辛宴庭没听清,放慢了手中速度。 秦巷重复道:“刚才在看照片,我上学时候的照片,学校里的照片,20来岁,我穿一件邋遢的衬衫看着都显着精神,模子俊得没话说,再看现在,身板明显没有之前挺拔。” 辛宴庭拿下毛巾,从身后摸了摸秦巷的脊梁骨,一路沿着往上。 不知道多挺拔。 20岁的秦巷是什么样,辛宴庭不知道,没参与他的过往。 30岁的秦巷,活力依旧,处处都透着股稳重,是他爱的模样。 这个年纪的秦巷。 辛宴庭摇头笑。 那恐怕是他精神头和体力最旺盛的时候。 兴许过几年他会好些。 “别瞎感慨了,我看你依旧精神的很,大晚上还晃出去跑两步,又吃烧烤又吃冰,身材保持的比我刚遇见你那会儿还要好,惆怅什么?惆怅脸上生了细纹,没有年轻时候那样靓丽,没法出去撩骚?” 秦巷的细微怅惘被辛宴庭两句话一激,已经忘了自己在愁什么,用力抱住辛宴庭,神情不爽了。 “你又激我是吧,啊,你再激我,你当心我……”秦巷骂不出什么狠话。 辛宴庭低声一笑,根本不在意秦巷装腔作势能有什么威胁,甩着手里毛巾,将秦巷推开。 “我说错了?ins上天天发拈花惹草的照片,钓谁呢?软件后台被人催爆了吧?清理了没?” 天啊。 秦巷眼睛都瞪大了。 他发什么照片了。 不就是健身后顺手一拍随便po的照片嘛。 再有就是什么? 他在实验室的那些培养皿? 多日常啊。 辛宴庭丢了话就回了浴室挂毛巾,秦巷跟在他身后碎碎叨:“你话说清楚啊,我什么时候拈花惹草了?后台哪有人找啊,不就是那么几个痴汉嘛,我早拉黑了。” “你不要造我的谣啊,宝贝,我真没有在外面乱钓。” “不信你看我手机啊,我手机里什么消息都不瞒你,你自己看。” 辛宴庭回了卧房,秦巷就跟在身后,把手机给他。 毓女士考虑的很周到,秦巷的卧室不知道哪一年换了张大床,连被套都是真丝的,触手冰凉。 辛宴庭掀开被子上床,还没躺下,秦巷就压了过来,打开了手机,非让他看:“你快看,你自己查。” 秦巷的表情纯质懵懂,像一只麋鹿,眼睛也是亮亮的,满眼里都充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23 满了辛宴庭的倒影。 辛宴庭主动亲了他一口,关了他手机,将手机从他手中抽走,放到一旁床头柜上。 “睡了,明天早起。” 秦巷不想睡,辛宴庭关了床头的灯,秦巷手伸过去又按开了。 说压就压了下来。 压得辛宴庭喘不过气。 辛宴庭缓缓抽气,心思宁静,就料到是这样,他面上带着宠,可表情看上去更多是无奈:“巷,这在你家,楼下毓女士指不定什么时候睡,她年纪大了,睡眠也浅,咱们不闹好不好?” 秦巷嘴里说不闹,可眼神看着像是失落了下来。 头挨着辛宴庭脑门,秦巷哄人:“那亲两口。” 秦巷亲人亲得入迷,很快进入状态,声线迷离:“好香啊,庭哥,用的跟我一样的沐浴露,怎么香成了这样,你说你,年纪一年年的往上涨,怎么迷人就迷成了这样,你真是。” 辛宴庭安抚秦巷,问:“真是什么?” 秦巷痴笑:“真是越老越勾人。” 辛宴庭呵笑了一声,止住秦巷的得寸进尺,将他推开身:“我们秦教授也不差,年纪见长,体力倒是好。好了,自己去卫生间消化消化。” 秦巷叹气。 其实昨晚也没怎么痛快,碍着早上赶飞机回国,秦巷在私飞上睡了半天,现在精神的不行,就是去跑步也没消耗完他的体力。 秦巷单手撑着脑袋,侧躺在辛宴庭身边,也不去卫生间,就这么看着辛宴庭,见他闭眼好像真的要睡。 “床还是太小了,不够我两躺的,庭哥,你别睡,跟我说说话。” 辛宴庭闭眸像是进入深度睡眠。 秦巷知道他肯定没睡。 “真睡啊,明早几点起?明儿干嘛去?好不容易回趟国,不会真一天都陪着咱妈吧,有没有空跟我出去转转?” 辛宴庭慢慢睁开眼,看向秦巷,那眸子漆黑漆黑的,哪有一点睡意。 “明儿你干嘛去?”辛宴庭问。 “下午跟老广约着踢球去,他调回来了,在南城,我寻思,中午先去他媳妇那吃顿饭,看看他那对双胞胎儿子,跟老广一家聚聚。” 辛宴庭又闭了眼,呼吸匀称正常:“明儿没时间,你替我问声好,这几天都要陪毓教授shopping,抽不开身。” 秦巷笑得快抽了,拍了拍他庭哥小脸,好玩死了:“不是,你这个儿子当的,要不要这么真啊,瞻前马后地伺候咱妈,你哪来那么多耐心啊?” 辛宴庭再度睁开眼,眼里添了烦意。 毓女士喜欢他也是应该的。 秦巷这么铁一个直男,长这么大,估计和他妈交心谈话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毓教授地道上海人,嫁来北方,过日子的对象和生的儿子就跟北方这风俗文化一样,有腌入味的敞快不讲究。 真是叫好姑娘一身的文艺和爱好没处落脚,这些年来,毓女士也只怕是拿这对爷俩没有一点办法。 “没耐心你就出去玩去,别在家待着,行了,关灯,睡觉。”辛宴庭不耐烦道。 秦巷知道自己是有点惹人烦了,低下头来,又亲了辛宴庭一口:“好了,好了,别生气,媳妇儿,不闹你了,你睡,我上卫生间解决去。” 辛宴庭翻过了身,闭上了眼。 半个小时后,秦巷回来了,掀开被子进了暖和的被窝,从身后抱住辛宴庭,将脑袋压在他肩膀上,牢牢将人抱紧。 “媳妇儿,晚安。” 作者有话说: 还有。 第81章 父母篇3 早上秦巷醒的比辛宴庭早,香了睡的香软的辛宴庭一口,秦巷轻手轻脚下了楼。 大早上,天将将亮,秦巷换了衣服准备出门运动晨跑,刚下楼随便找点饼干垫肚子,竟然在客厅遇见了老秦。 “嘿。”秦巷惊讶,“回来了?” 秦友钟在看文献,瞥了他儿子一眼,将他唤了过来,还没说话,秦巷就压了声音:“晚点跟你唠,我先跑步去。” “着什么急?过来看看我这篇论文——” “轻声些,我庭哥楼上睡着呢,”秦巷服气老头钻研的劲,“早上才回来吧,不睡啊,赶紧回房休息去,快去换身衣服,一会儿动作轻点啊,别吵醒了我庭哥。” 老秦被迫将一向阔亮的嗓门压下,实话道:“饿得慌,饿得睡不着,等你妈醒来弄点吃的,我再去补个回笼觉。” “行吧,那你候着吧。” 秦巷外出跑了30分钟,消耗了一身精力,精神抖擞,挥汗如雨地回了家。 这会儿天也亮了,秦巷推开门进屋,闻见屋里有芳香,不是毓女士醒了就是住家阿姨醒了,在厨房捣鼓什么,应该是在准备早餐。 老秦还保持着秦巷走之前的姿势,仍在看他那堆文献。 戴着老花镜,像是都看入迷了。 秦巷往厨房去,想叫他妈准备点热牛奶,一会儿等庭总醒了好喝上一口。 结果人走到厨房门口,直接傻眼了。 他愣了半天,将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扯下擦了一把汗,看着厨房忙碌的人,骂了一句:“我服了。” 在厨房煎着鸡蛋,煮着小米粥的人不是别人,是他庭哥。 秦巷直接走进了屋,将捋着半边袖子握着锅铲正在翻鸡蛋的辛宴庭拉到一边,从他手里拿走勺子,颠起锅,轻轻松松给鸡蛋翻了边。 “不是,你嘛呢?”秦巷哭笑不得。 辛宴庭放下衣袖,很随意道:“老头饿得慌,我给他煎两个鸡蛋,配点粥,让他吃了好去睡觉。” 秦巷真是服了。 辛宴庭半点不消停,又打开冰箱找盘子,端出来一叠小黄鱼:“是这个吧,老头指名要吃,我给他热一下。” 秦巷将锅铲面重重压了一记锅里的鸡蛋,油声刺啦,秦巷放下锅铲,拿走辛宴庭手里的盘子,将他一个劲推出厨房:“行了行了,还小黄鱼,我端碟子咸菜给老头随便垫吧两口得了,出去吧,这一身的味。” 辛宴庭也不喜欢身上的油烟味,摘下卷起的袖口,跟秦巷道:“估摸着方姨也快醒了,让老爷子吃两口稀的,赶紧叫他回房睡觉。” 方姨是家里的住家阿姨。 “知道了知道了,”秦巷站在灶台边,两条腿撑得笔直,一只手颠着平底锅,上半身却又是松弛松弛的,轻晃着脑袋,又转过身来,见辛宴庭还站在那,假装皱眉,“嗯。愣着发什么呆呢,瞅我啊?” 秦巷单手把着平底锅,将煎好的鸡蛋三下两下倒到盘子里,捞起一边的油壶,继续倒油,准备敲第二个蛋,趁着这关口,油还没热,秦巷捏着鸡蛋,向辛宴庭走来。 “瞅什么呢?啊,”秦巷撩辛宴庭撩得不自知,两人身上都是油味,秦巷捏着鸡蛋的手勾住辛宴庭腰身,亲亲一碰,就亲到他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24 嘴,“亲一个,早上起来都没怎么亲,今天怎么醒这么早,时差倒好了?饿不饿,我给你也敲个蛋,吃不吃?” 辛宴庭咬住秦巷舌。 故意激秦巷,很快又松开。 亲了半分钟,辛宴庭大发善心,难得在家里这样跟秦巷投入,将秦巷迷得有点找不着北,锅里油都炸了,辛宴庭适时将秦巷推开。 秦巷又露出那副懵懂不爽快气,辛宴庭伸手捏了捏他滑溜溜的后脖颈,朗声笑开,笑声清脆:“敲蛋去。” 秦巷真是有些不爽了,作故要露出凶样,辛宴庭眼神很快压下来,止住他的虚张声势。 “弄完上来找我。” 一句话就给哄好了,秦巷一愣一怔,表情全松开了,露出八个牙齿的笑:“得嘞,等我,马上来。” 秦巷随便对付了两下,给老秦端了两个鸡蛋,一碟咸菜,一碟冷黄鱼:“凑合吃吧,再等半小时,方姨也起了,折腾人干嘛,快,吃完回房补觉去,一把年纪了,不想好哦。” 老秦乐呵呵放下手里一沓论文:“忙起来就忘了吃,这会儿就想喝点稀的,宴庭那孩子周到,他说他去熬点粥,我还拦他嘛。” 秦巷将筷子重重放到汤碗上,一声Duang响,秦巷摇头:“我看您老就是给毓女士伺候惯了。别瞎折腾我庭哥啊,你早上才回来,没睡好,他睡得也不怎么好,少使唤他。” 秦友钟拿起筷子喝粥,笑:“我使唤他做什么,是我们宴儿心细。” 吃了两口粥,秦友钟嫌烫:“嘿,不得劲啊,胡同口的早点铺开了不这儿,儿子,想吃油条包饼了,你去给我捎点。” “油条糊饼吧,还包饼,喝你的粥吧,闹腾老头。” 两人在楼下贫嘴聊了半会儿,方姨真的醒了,有声响,从房间出了来,见着人醒,秦巷这才洗了把手上楼。 上了楼来,辛宴庭已经穿戴整齐,手机开着外音,正在和人通话。 秦巷眼前一黑,走到辛宴庭身边来,伸手捏了他臀部一把,狠狠的,用了点力,以作泄愤。 辛宴庭不设防被他突了一击,转过身来,按住秦巷手,眼神制止,让他别闹。 秦巷将手抽出来,重重拍了他西装裤一巴掌,也不跟辛宴庭再闹,脱了运动上衣,就往浴室去。 他庭哥方才楼下撩他,叫他等着,他还以为上楼来,他庭哥等着他洗澡,两人能在浴室玩一会儿,没成想这丫根本不等人,尽撩得他心痒痒的。 他上来,他衣服都穿好了。 带回来的衣服没几套,他庭哥穿的这么正经,今天肯定和毓教授有事出门。 秦巷在浴室待了20多分钟,辛宴庭晨间早会都听完了,在门边敲门,声线润朗:“差不多好了就出来,下去吃早饭了。” 两分钟后,里头水停了,又过了几分钟,秦巷推开门出来,毛巾随便搭在头上肩头,下身裹着条厚毛巾,上身裸着。 一脸的欲求不满。 给辛宴庭看笑了。 光笑还不够,辛宴庭还激他,道:“没弄出来?” 秦巷火大了,扯下毛巾,随便擦着胸前的水珠,一身也不知是火气还是水蒸气,辛宴庭瞅见他这副模样,笑声低沉,格外像在故意撩他似的:“不行下去再跑两圈,用不用我陪你?” 什么也顾不上了。 秦巷将毛巾也甩了,气势汹汹地朝辛宴庭这边来,抱着他就拱火:“是你先惹我的,可别说我不顾忌你,昨晚上到今早上,只管点火不知道帮消,你活该惹我。” 辛宴庭推都推不开,也有些故意钓着秦巷,有一下没一下亲着秦巷:“真闹啊,巷儿,一会儿咱妈来叫门了,咱俩在楼上待半天,脸要不要?” 还要脸? 秦巷摸辛宴庭手:“那你帮我。快帮!” 辛宴庭不帮,倒是和秦巷亲得入迷,算是暂时压住了秦巷的闹腾,可没一会儿,果然如辛宴庭所料,毓远淑来楼上敲门了。 “小宴,秦巷,吃早饭了。热乎的豆浆,方姨去胡同口买的,快下来喝,一会儿凉了。” 辛宴庭将秦巷轻轻推开,没用一点力气,抬起头应声:“就来,妈。” 秦巷气倒。 辛宴庭用手摸了摸秦巷发红的唇瓣,带走水渍,低下头来,又重重亲了他一口,哄:“好了,去浴室再洗个澡,快速的,下来吃早饭。” 丢完这话,辛宴庭一身洒脱仿似毫无影响,清清爽爽下了楼。 反观秦巷。 他全身都着了。 泄气一般坐回床上,秦巷重重挠了挠湿漉漉的头发,一身的火气。 “呔。好烦。” 又回浴室洗了个冷水澡。 * 秦巷这一天挺忙的,除了早饭是在家吃的,多余几顿全是在外面下馆子,他在外面浪一天,他庭哥一个电话也没给他打,晚上八点,秦巷被毓女士叫回了家。 离谱的是,贺彦名听说他要回家,知道两人又聚不成,说那就上他家吃饭做客去,正好。 “正什么好,”秦巷一口回绝了,“几点了还做客,我家吃饭早,晚饭早都结束了,老教授有门禁,催着我回家,不跟你扯了,回家了。” 贺彦名说那就明后天约着见一面,秦巷答应了。 秦巷不是空手回来的,老广往他车里塞了一堆东西,他到家一件件往家里拎,东西拎到门口,手里还抱了束花。 秦巷没手开门,敲半天门才有人来给他开门。 方姨打开门,神色拘束。 秦巷往玄关看去,家里清清爽爽的,看着不知道多干净,秦巷将脑袋从向日葵花瓣边伸出,探出头,低声问:“谁来了?” 方姨面色不知道多忌讳,小心翼翼的,比秦巷声压得还低:“你公爹来了。” 秦巷一水儿的好心情如同泡影消散,瞬间就被戳破了,他站在门口半天,望着鞋柜上确实多出的几双皮鞋,人也懵了,抱在怀里的花随着手臂垂下,仿似也不新鲜了。 方姨和秦巷先后抱着门口一堆礼物进屋,秦巷脚步缓慢,随着视角阔开,客厅的全貌露出在他面前,他清晰地瞧见了客厅边坐着他一本正经端坐的父母,而沙发对面,整张座上,那么长一张红皮沙发,只坐着辛宴庭的父亲。 辛柏复。 秦巷手里捏着花束,又往餐厅方向瞅,视线如同圆规一角匀称外射,目光之及,全是等线距离。 他瞧见了他庭哥,站在阳台边,身边应当是曾叔,两人松松散散站着,手里各自端了杯茶盏,一边聊天,一边喝茶,从侧影看,两人模样都挺娴静。 秦巷顿时松了口气。 说真的。 他怕辛柏复。 挺怕的。 怕的理由很简单,他给人这么帅气又伶俐的儿子拐到了自己家,按照老爷子的预设,到了时候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25 叫他儿子回国继承家业,被秦巷这样一捣鼓,两人却几年都没回来,几乎是在国外定居了。 秦巷不敢跟辛宴庭说,辛老爷子有单独飞到英国,给秦巷一顿骂,连着威胁带着逼迫,骂的秦巷险些以为自己命就要搁在这里。 有些话太难听,确实触及了秦巷尊严。 秦巷喊了声方姨,将手里花交出去,一手的汗渍,全身连着后背都是紧张的,仔细看了看他爸妈脸色。 他妈脸上看不出什么,毓教授是讲究人做派,以往在公众场合和人搞学术研究,也是这样的端正模样,秦巷又看向他爸。 老秦傻乐乐地呵笑,与辛柏复滔滔不绝:“你说的在理啊,这年头地质勘测不达标,你就是买去了也要花几年时间去晾,前后一耽误,几个亿都砸进去了,所以我说啊,老辛,你那个皮下地产公司,估摸着有问题,里头人怎样,什么花花肠子,不亲自揪,那是揪不出来的。” 这是在聊什么话题。 秦巷听得一阵心惊。 毓远淑见着秦巷走过来,表情终于松开一些,道:“回来了?几点了?小宴爸爸来了,这么晚了,不知道早点回来?” 秦巷朝辛柏复面色致歉,喊了声爸,在他对面沙发上坐下了。 辛柏复一向是有威严的,旁人察不察得出不知,秦巷是决计察觉得出的,毕竟,这人要是不喜你,那一举一动就像是油壶滴在罐上,痒痒挠秦巷的全身神经,他没法放松和掉以轻心。 秦巷刚坐下,就见着辛柏复眸光似是不满,秦巷柔柔和和,卖乖一样解释道:“爸,也不是故意这样晚回来,事先不知道你要来,您今天突然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辛柏复嗯了一声,视线上上下下扫了秦巷一眼,见着秦巷花里胡哨的运动裤,那上头,起码六种颜色。 老爷子别开眼,又看向秦巷这一身穿戴。 他一个快四十岁的人了,脖子上还吊着什么金坠子,洋不洋,土不土的。 辛柏复淡着声道:“没事就不能来了?来看亲家,大晚上的,顺路就来了,还非得提前说一声,叫你爸妈瞎折腾一番,费那个闲心至于?” 第82章 父母篇4 秦巷被当头一顿批,神色讪讪。 辛董说的恐怕不是今天的事,意有所指的,像是说去年的事。 那会儿也是老辛董要来秦巷家,要和秦巷爸妈见面吃顿饭,正好赶上元旦假期,秦巷提前打好招呼,倒是确实折腾了好一番,最后饭吃了,老辛董像是没高兴到哪去。 辛董高不高兴,辛宴庭是一贯无所谓的,好好的一顿跨年饭,他反觉得叫上辛柏复来,只会弄得大家伙都拘束,没人开心,尤其是秦巷。 他好好的巷儿就跟老鼠见了猫,整个人都不撑擞,前前后后忙活伺候一晚上,累倒不说,还神经绷得很,一点也不像他。 晚上累到趴在辛宴庭肩膀上眯着眼就睡了。 那架势,就像是俏媳妇遇上恶毒婆婆。 没差了。 遂以辛宴庭建议老辛没事少来老秦家。 此番碍着秦巷爸妈都在,辛柏复有些话就没当着面说出口,说了秦巷两句后,他又跟老秦说起那块地。 秦巷坐在沙发里才刚刚松口气,见着辛柏复面前杯子里的茶水空了一半,起身要去给他添点茶,辛柏复话题不知怎么又落到秦巷身上了。 “巷子,既然聊到这块地,明儿你抽时间要不要去看看,照亲家说的,有什么问题就按着这法子查。” 秦巷发愣,看向秦友钟。 老秦勾着唇笑,那笑看的人心里血孔有些堵塞。 秦巷还没应,老秦又说:“这也不是个小工程,这么着,让俩孩子商量商量,巷没这方面经验,还得向宴庭取取经。” 辛柏复像是觉得老秦上道,严肃惯了的面色终于松了些,老秦适时又道:“小淑,去把宴庭叫过来。” 辛宴庭对老辛董说的那些事没什么太大意愿,听罢后,淡淡道:“巷要是喜欢钻研,你就甩给他,他要是中途撂挑子,你也别嫌他干不好。” 辛柏复也没问秦巷意见,这事三言两句就带了过去,众人又聊起别的话题,辛柏复和毓远淑聊她最近研究的缂丝工艺,说上半年文化局也跟他聊过这事,文旅宣传招商他投了大笔,在市博物馆有个点,下旬毓女士要是感兴趣,可以给她发邀帖,当是去参加个交流会。 就这样将毓女士哄得有些高兴。 秦巷悄无声息退出了众人聊天中,退到厨房倒了杯冰水,一口喝下,凉了嗓子。 在吧台默默站了两分钟,又往杯子里倒了半杯水,秦巷转身。 一转头便瞧见辛宴庭站在门边靠着,好笑一样看着他,像是觉得他有趣。 秦巷放下杯子,心生无奈,就这样看着辛宴庭,也不说话。 辛宴庭走了进来,笑:“德行。” 他庭哥不笑还好,一笑,秦巷后脑勺绷紧的弦又扯高了两分,依旧松不了,想叹气。 辛宴庭拿起一旁装了半杯冰水的杯子喝了口水,被冷冷的冰意凉了嗓子,咳了一声:“火气不小啊,巷。” 哪有什么火气,秦巷接过辛宴庭手里的玻璃杯,眼神更无奈了。 客厅传来笑声,像是有了动静,方姨很快来了厨房边,跟秦巷道:“亲家公看着是要走了,你妈喊你俩过去呢。” “好。”辛宴庭应声。 方姨转身回了客厅,辛宴庭伸手捏了秦巷后脖颈一记。 秦巷将杯子里的水再度喝尽,出了厨房。 辛柏复要走,秦巷走在众人身前,拦住了他妈要送人的动作,对辛柏复道:“爸,我送你。” 秦巷独自个儿将辛柏复送出了门。 众人又回到客厅,对于今晚老辛董的冒然到访,毓远淑还犯嘀咕,说他怎么突然就来了,给大家伙弄得都有些懵。 毓远淑道出不解,老秦却一直都是坦坦荡荡的态度,半点不见得烦恼:“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俩孩子今年头一遭回国,在家里待一天,小宴更是被你拉去一天不着家,老辛那边,我估摸着是听见风声了。” 辛宴庭也嗯了一声,毓远淑却静了声。 老秦找遥控器,打开了家里电视,电视里放出声,整间屋子显得人烟气得多,秦友钟笑声道:“老秦那意思还不明白吗,这几天也别拘着俩孩子了。” 秦友钟转头便对辛宴庭道:“明后天抽个空回家一趟,带着秦巷回去,陪你爸吃顿饭,听见没?” 辛宴庭微微蹙眉,浅浅嗯了一声。 毓远淑像才意识是这么回事:“这亲家公,想两个孩子了也不明说,看看给闹的。” 方姨在茶几桌上收拾茶具,毓远淑又想起什么,问:“那他方才说什么那块地,让秦巷去视察,又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26 是什么意思?” 秦友钟调着电视台,终于找到自己最喜欢的新闻频道,眼睛里露出满意,笑得更欢声了:“老辛啊,跟小宴一个性子,有什么话不明说,尽喜欢叫人猜,那是想着叫秦巷回国帮他管事。” 辛宴庭心思恍明,又听见秦友钟问:“宴庭,这事你怎么想?” “他那层意思,我没瞧出来,爸。”辛宴庭道。 老秦点道:“这还能瞧不出来,让秦巷一个外行管事,能管什么事?这就是放权,面上代表着认可我们巷呢,他想叫巷留在国内给他干事,那还是知道宴庭你说不通,拐着弯变着法想劝你呢,宴庭啊,没事回去和老辛多沟通沟通,父子俩一个脾气,可不行啊。” 毓远淑嗳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 辛宴庭面色平淡,似乎对老辛董擅作主张做的这事他不是很满意,只不过碍着两老的面,辛宴庭还是应了:“爸你说的是,抽空我会跟他聊。” 老秦瞧不出这孩子想同人聊的意思,见他面色始终僵着,问:“担心巷呢?” 辛宴庭将视线从门口收回,眼神里多少是有些担忧的:“担心着呢,又给你瞧出来了。爸。” “哈哈,”老秦笑得更开心了,很是心大,宽慰辛宴庭,“担心啥?巷有主意呢,这孩子打小就主意正,别担心他,有什么事你们小两口商定,不慌。” “好嘞,爸。” 小区门口,路口边。 秦巷亲自打开车门,将辛柏复送上了车。 两人在楼下聊了10多分钟,秦巷将人送走后,又慢悠悠回了家。 才走到门口,就见辛宴庭靠在铁栅栏门边,像是特意在等他。 小区楼下孩子多,来来往往都是熟人,秦巷也不好有什么动作,脸上的凝思缓慢退去,望着辛宴庭发笑,走近来,抱他腰。 辛宴庭推开秦巷手,眼神示意他身后有对小夫妻俩经过。 秦巷只好松手。 辛宴庭靠在那边,不打算进屋,问秦巷:“怎么说的?” 秦巷唉了一声:“老头太有本事了,给我几年的大饼都画了,听他口气,不光是想将我调去华北区管他那片地,是存着打算让我历练半年,给调到投资部去呢,还说要送我一幢研究楼,自己搞研发。” 辛宴庭徐徐的视线从下翻到上,眸色在跳。 秦巷说到这里都笑了:“不是说豪门里都防着这个嘛,怎么听老头口气,好像给我当小儿子养了,还搞什么培养计划。庭哥,你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辛宴庭懒得听了,转身往楼里去,秦巷跟着进去,将他庭哥腰抱住,黏人一样拱着:“庭哥,你什么主意啊?” “没什么主意,”辛宴庭对这事确实没有太多看法,“明天去老宅吃顿饭,今晚你好好想想。” “嘿。” 秦巷很快来劲了,将辛宴庭松开:“今晚不在家待了,我们回林叔那套别墅,我先上楼收拾行李,你跟爸妈说一声。” 辛宴庭将秦巷拉住。 秦巷呼着气,回过身来亲了辛宴庭一口:“今晚什么都不想,老婆,乖乖听我的。” 辛宴庭抿唇,秦巷很快松开了他,一溜烟回了家门。 * 辛宴庭将秦巷钓的太久,确实有给人憋坏的趋势。 在车上秦巷就有些不老实,辛宴庭接了通电话,和黎容谈了半天事,秦巷不得已只好压下。 辛宴庭是通了一路上会议电话,直到进了家门,他跟黎容的通话还没断,秦巷都听见,这回在国内玩完后,他庭哥马上要飞印尼,在那边起码要待一个礼拜。 忙得很。 两人进了卧房,秦巷把门关上,不等他庭哥走,直接摘了他耳边的蓝牙耳机,将他西装袋里的手机抽出来,挂断了和黎容的通讯界面,手机甩到一边,秦巷压着辛宴庭,将人压在门上便亲了下来。 辛宴庭双手抬高,脑袋被撞得咚的一下,懵了两秒,直到唇上触感急切,他才回神,顺势抱住秦巷脑袋,摸了摸。 秦巷不知道亲了多久,终于亲够,人压在辛宴庭肩膀上,抽气,缓神。 “我没主意了,庭哥。”乍一听,秦巷的声音还有些委屈。 辛宴庭当然不知道老辛董劝说秦巷来他的公司帮忙并非是商量的口吻,语气里还是带着逼迫的成分大些。 这是秦巷欠老辛家的,秦巷欠了这份债,就得还。 老辛董语气急一些,态度难免强硬,秦巷都能理解。 只是有件事是越过了一家人,应当只是跟秦巷说了说。 回国来进入老辛家产业链任命只是初步,听老辛董的口气,是想劝秦巷让辛宴庭尽快生一个。 怎么生,有什么法子,他来想。 不能给他们老辛家绝后。 辛宴庭手按在秦巷腰上,上下来回摸了摸,听着秦巷埋在他脖子里吐气呼气,余出来那只手,他又捏了捏秦巷发烫的耳朵坠。 “我们巷天不怕地不怕,回回遇见辛柏复,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有这么怕他?” 怕得很嘞。 秦巷双手抱住辛宴庭腰身,想不出来辙,细细密密地,拿唇吻他脖子。 辛宴庭手按在秦巷后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安抚着:“慌什么,不乐意就不干,谁能逼你?” 秦巷头抬起来,目光渴求,看上去还挺难受,像是真的没了主意,问:“真的吗?” 辛宴庭眼神静了一瞬,又马上低下头来,亲秦巷这双透着疑惑与不安的眼:“真真的。没人能逼你,巷。他也就是仗着年纪大,你上赶着孝顺,不理他就是,这话我是不是跟你说过?” 秦巷破声笑开,方才还有的不安和慌张消失得极快,还跟辛宴庭开玩笑:“庭哥,跟你比,我真是不要太听话。你这样,好像个不孝子噢。” “左右又不是我一个给他送终,还有辛色微呢,她孩子改姓辛来得及,叫老头重新培养,别给我们巷施压,看给这个小媳妇逼的。” 秦巷跟狮子似的,呜呜哼了一声,恢复了精神,抱着辛宴庭又开始啃:“太聪明了,庭哥。” 很明显,他们在说两件事。 但辛宴庭的态度能缓解秦巷处事中百分之九十的焦虑,他想,他和辛宴庭一路走来,要是没有他这份臭脾气,老辛董也不见得会成全他俩个。 其实也不是成全,只是时间推移,老头没法只好接受认命罢了。 这不,曾经恨不得秦巷去死的拧巴老头,现在又想秦巷给他办事,借着他好将他这个不听话的独子一道捆绑回国。 两人吻得起劲,辛宴庭刚刚进入状态,秦巷把一切都想通了,神清气爽,思念通达,将辛宴庭推开。 “我去书房写点东西。”秦巷神情认真,像是有什么事急着要去干,不干不行,也顾不上辛宴庭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27 ,“宝贝,你先去洗澡,一会儿我上来找你。” 辛宴庭被逗笑了。 秦巷果真撇下人就走了。 1个小时后。 辛宴庭洗漱完,靠坐在矮沙发里,手里捧着本文献,一边慢腾腾翻阅,一边听着开外音的手机里黎容向他汇报工作进展。 大部分时候都是黎容在说,辛宴庭嗯声说了两句,门口传来一声响,是办完事的秦巷回房了,跟个扑棱蛾一样,视线寻到辛宴庭,秦巷旋风一般的速度往他这处涌。 一个猛力将人扑在沙发上,秦巷逮着辛宴庭就亲。 辛宴庭手里的文献都被撞落在地,人被撞得涣散。 秦巷亲着人连打着几声啵,全身心压住辛宴庭,不要他动:“媳妇儿,我想通了,明天去老宅吃饭,我跟老辛董好好说道说道。” “想通了就行,”辛宴庭腾开手将秦巷腿往下挪,对电话那头道,“黎容,你先挂。” “好的,庭董。” 电话挂断,秦巷自然是不知羞的,他压着辛宴庭好一通亲:“媳妇儿,走啊,去浴室,在这边,我俩可以敞开嗓子玩,今晚说好啊,不戴那玩意,就这么来。” 辛宴庭觉着他这个小媳妇八成是给老辛吓坏了,吓傻了。 摸了摸他头,辛宴庭将秦巷推开身,眼神柔润,勾着嘴角道:“不玩了吧,啊。” 秦巷趴在辛宴庭身上,膝盖蹭着大腿,有些脱力,动作也停了。 辛宴庭抱着秦巷起身,好像是真不给玩的样子,将秦巷扶着坐正,他也挺直了腰杆,两人面对面。 “不玩了,在外面浪一天,不累?”辛宴庭捏着秦巷耳根,哄人的语气不知道多细声,“明天还要办正事,晚上累坏了,怎么去跟人谈判,还是说,明天先不回去了?” 秦巷愣怔。 辛宴庭抱着秦巷起身,秦巷顺着辛宴庭身体,跟个树懒一样,慢慢就滑了下来,挂不住。 后面被摸了一记,秦巷无可奈何,他庭哥跟下最后通牒一样,秦巷抓了一记头发,只好先去浴室洗漱。 洗漱完出来,秦巷一身干爽,他庭哥不在床上,不知道在哪,秦巷从卧室找到侧卧,最后在书房找到人。 辛宴庭在跟曾叔通话,特意避着秦巷,这才到书房来,书房寂静,只亮着两面灯,秦巷什么时候走近了他也不知晓。 等秦巷蹭上来,动作不停,辛宴庭也来不及再阻止,只好跟曾叔说明天再聊,便匆匆挂了电话。 秦巷这一身睡袍很方面他行事。 他扯辛宴庭睡裤。 动作很熟稔很迅速。 辛宴庭转过身来,也是拿秦巷一点办法也没,止住了他手,安抚:“干成这样也要?先回房。” 秦巷也学会骗人了,也不怪他现在固执非想,实在是早上憋得火气都到这会儿了:“不行。先来。” 半哄着辛宴庭,秦巷道:“先玩一会儿,玩累了送你回去,你睡你的,我玩我的。” 辛宴庭的手已经被驯服了,乐道:“你怎么玩?” 那也有秦巷能玩的地方。 他现在什么姿势都行。 辛宴庭躺就躺着。 总而言之,今晚,秦巷是一定要玩。 辛宴庭钓秦巷也就钓一时,等回了房,辛宴庭可没躺下。 两人精神都很好。 辛宴庭的精神令秦巷吃惊:“天啦,庭哥。你这样……白天怎么憋得住的。” 必然是能有憋得住的法子,憋不住了,秦巷自然就要受罪。 这一玩,就玩到了三点。 秦巷还想再折腾,辛宴庭无法,听了他话,没用那东西,利索索全给了秦巷。 最后一回玩的大发,秦巷应该是舒服够了。 他趴在那里,半天不动,大腿连着腰身,抽了得有两分钟,双眼无神,嘴里却还在念叨:“好爽。好爽……” 爽爆了。 辛宴庭趴过来,将人狠狠压着,亲秦巷发汗发红的脸,亲出声响。 “巷。” “嗯?” “老头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秦巷慢慢睁眼。 辛宴庭施施然笑,语气却是狠的:“你什么也瞒不了我,曾叔都交代了,老头那点算盘,呵,不让他落空都是对得起他。他算计不了我,也威胁不了你,下回再有什么事你瞒我,你以后,别想走出这间屋。” 秦巷呜了一声,是痛的,辛宴庭下了狠手。 辛宴庭见秦巷这会儿有点可怜,手上力气慢慢松去,低下头来亲人:“休息会儿。睡一觉,明天继续陪你玩。” 秦巷眼神失焦,一时半会儿回不了神,强行让脑子运转,哼声:“明天不回去嘛?不去老宅了?” 辛宴庭挨着秦巷后背亲:“不去了。明天在家待一天,陪你。让我们巷总尽兴。” 秦巷还在哼声,看起来是有些自己的想法,可惜,被辛宴庭彻底扼杀了。 辛宴庭抱秦巷去浴室洗漱,将人压在浴缸里,全身被热水掩埋,辛宴庭发了狠力。 “巷总,巷儿,没人能逼你,我也不能。” “谁要是让我们巷不爽快,我就叫他不爽快。” “我们宝贝巷儿,只能我欺负对不?” 辛宴庭将秦巷翻过来,正面抱住,亲吻。 “没什么事能让我们巷不高兴,就是天上的星星,我也摘给你。要信我的本事,记住了没?” 秦巷声线支离破碎。 这几天的不爽快全给找回来了。 “记,呃……记住了。” 狠狠记住了。 这一晚还很漫长,仿似约定好的三点时间永远定格,怎么也不见到头。 天空大亮,秦巷睡了过去。 辛宴庭抱着人回房,抱着他的巷儿甜蜜入睡。 挺好,他多年的睡眠不安,只要秦巷在他身边,他就能睡得天荒地老。 明天又是个好天,眼一睁,他的巷儿还在他跟前。 作者有话说: 明天最后一篇。 第83章 番外—互为意向监护人 秦巷一年有两次长假,每逢假期,他都会和辛宴庭一起度过,尤其是秋冬之际,他们一般都会在雪场待够一个礼拜。 辛宴庭陪秦巷玩过才知道,秦巷运动天赋极佳,室外安全的雪场已经无法满足他,他渐而转战野地山林。 寻的就是个刺激。 渐渐,随着秦巷社交圈层扩大,他又迷上了另一项运动——越野骑行。 秦巷年轻时候报过马拉松,从美国马萨诸塞州出发,环绕波士顿,历时半天,跑了一个全程。 辛宴庭找到旧时秦巷跑马拉松的照片,照片里,秦巷青春靓丽,双臂的肌肉展露,模样也年轻,没有任何技巧,硬帅,活力四射。 这几张照片,辛宴庭是喜欢的,所以单独留出来用相框框住,放在了卧室。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28 秦巷还跟辛宴庭描述当时情形,说以为自己会死在路上,差点心肌梗塞。 辛宴庭亲着秦巷,问他若再来一回,还跑不跑。 秦巷笑声朗朗,说再来一回,还跑。 这不,依旧觉得自己还算精神头饱满的秦巷一旦闲下来,便又开始了他新的户外运动。 山林骑行。 这项运动他玩了八个月,辛宴庭也不会特意阻挠他这方面爱好,只是听说他报了新赛季越野骑行比赛,辛宴庭直觉不好。 伦敦这半个月一直在下雪,天气严寒,温度达到历史低点。 彼时辛宴庭还在埃塞俄比亚,一时难以赶回伦敦,听秦巷电话里和他口述,他此番的行程路线,是从曼城出发,先到Morecambe,环绕布里斯托,中途在康沃尔休息,最后到达终点布里斯托至巴斯。 全程用时需15天。 “多少天?” “半个月,宝贝。”秦巷并不当回事,他不光计划好即将沉浸在一场绝妙的骑行体验中,还安排好了终点规划,“届时,你在布里斯托至巴斯等我,酒店我已经预定好了,安排了管家先去打扫,骑行后,肌肉各方面都会有一定拉伤,休息得好,能养个两天完事,附近马上要举办风俗文化节,你飞过来,我们先在篝火晚会上玩两天,第三天,我再陪你去摩洛哥,我们去非洲骑马。” 辛宴庭捏着额头,迟迟不言语。 秦巷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异常高兴,他也不知道庭总究竟在担忧什么:“有什么顾虑吗,怎么不说话?” 辛宴庭兴致淡淡,静了半晌,问:“休息得好,能养个两天完事,那要是休息不好呢?” 闻言,秦巷爽声笑开了:“原来是担心这啊,甭担心,休息不好,咱就直接回泽西岛,回岛上养伤去,不折腾了。” 辛宴庭在手机那头拧眉。 秦巷道:“你放心,我也是老手了,屡破记录呢,能有什么应付不来,也就是区区的15天,50个人同行,有专业的医疗团队跟队,中途不怕掉链子,每到一个地方,我就给你报平安好不。” 他说的医疗团队跟队,辛宴庭对这事不太信服。 赛事一开,人群涌动,队伍分散,各自为营,总有先后之分,全程只有根据点勉强能让参赛者短暂休憩,说什么医护人员全程跟队,只怕是开车的追不上骑车的,早分散开了。 可终究是辛宴庭犟不过秦巷,他们巷总决定好要去做的事你不要他做,那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辛宴庭也劝不住,他也希望只是自己多余担忧。 只是辛宴庭对这事还是多有顾忌,秦巷出发之际,辛宴庭便在泽西岛派了专业医疗队过去,除了秦巷每日跟他报备,跟随的队伍也要每日跟他报备。 对于此,黎容只会劝说:“您这也太大手笔了,兴师动众的,秦老师是还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你背地里给他打包了一个队伍过去,回头准要找你算账。” 算就算吧。 辛宴庭花钱花的是一个心安,秦巷顶多说他两句,也不能拿他怎么着,要是就此止住去玩这些刺激项目的念头,那就是最好不过。 不过秦巷到底还是聪明的,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夜晚在四周荒无人烟的一家小旅馆休息,秦巷睡了这几日最舒服的一个觉,一觉醒来,他就找辛宴庭算账了。 “给撤了吧,庭哥,太不像话了。远远的,跟着两辆车呢,呐,我从二楼往下看,车里灯都是亮的,这是派了几个人啊,你给我安排了一个保镖团呢是吧。” 辛宴庭不怕他发现,态度始终是不变的:“不撤。” “呐呐呐,”这家伙又说不通了,秦巷拉起窗帘,“你不撤也没辙了,马上我要进山了,这些车可跟不进来。” 也就聊了五分钟,秦巷还是用他那个通话手表和辛宴庭聊的天,很快,秦巷又开始准备好,赶往下一站。 辛宴庭一晚上没睡好,早晨醒来,当地温度处于恒温状态,第一时间拿起手机看,辛宴庭瞬间清醒,睡意震开。 康沃尔降温了。 伦敦也在降温。 这一天,辛宴庭的精神都是紧绷的,他面色肃穆到令合作伙伴不断心生紧张,所有工作进展的都比正常节奏快,一天下来,辛宴庭持续关注着康沃尔时温,到了晚间,辛宴庭不再坐得住。 黎容观辛宴庭架势,要是那边医疗团队再不回信,庭董所有行程安排都得暂搁,当下只有秦巷的事才为最重。 幸而晚间,跟随的队伍有了回音,说进山了,追上了秦巷。 辛宴庭这一晚没怎么睡,在书房办公,每隔半小时蹲秦巷的通讯工具上是否给他回音。 一晚上都没。 早上6点,辛宴庭靠在沙发座里浅浅睡了半小时,惊醒后,一看手机,显示康沃尔温度零下6度。 伦敦大雪。 * 秦巷失联了。 辛宴庭下午两点抵达康沃尔,撇下一切行程,在辛宴庭落机之前,黎容已经联系了当地政府。 康沃尔夜晚突发降温,这是众人始料未及的事,到下午两点,康沃尔空中洋飘大雪,私飞艰难抵达机场,当地气温已至零下12度。 持续12个小时没收到秦巷一点回信,落地后,辛宴庭有短暂的眩晕。 黎容实时汇报详情:“庭董,已经有20个人断了联络,情况不大好。” 当地政府出动了大批人马,沿途进入山林寻找。 辛宴庭强撑着精神力,当机立断:“安排直升机,从山林上空搜索。” “老板!”黎容想劝阻,“这么大的雪,直升机恐怕很难飞……” “没有不能飞的直升机,只有技术不到位升不了空的飞行员,在家族群里喊人,就近,能联系的,给我派最好的飞行员直飞过来,马上去找!” 小辛董的人脉很广,黎容摇人从北欧摇到南美。 这样一番动荡,很难不引起家族群众人注意,巧的是,远在拉丁美洲的辛色微将将打开手机,就见着辛宴庭一番声势浩大。 还没等她摸清状况,老爷子电话先给她打了来,老爷子以为她还在曼城,能帮上什么忙。 辛色微宿醉一夜,脑袋昏昏沉沉:“呔。秦巷这么野的么,玩这么大,这把,是连您老都惊动了?” 老爷子让她别废话,先到康沃尔。 辛色微脑门大:“老爹,我在大西洋东边呢,就是赶也赶不上,我能帮上什么忙?不是,真有这么严峻嘛,死小子自己找不着人?” 辛董又训了辛色微两句,就在辛色微欲要再度推辞时,辛董直接道明来意:“曼城,那个金发蓝眼的,詹姆斯还是九斯,联合国预备役退下来的,他是不是还在曼城驻军。” 辛色微:“……” 无语了好几秒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29 ,辛色微头更大了:“你说的,不会是周斯吧,老爹,你搞搞清楚,那是我读博时交的男友,都几十年没见了,这事,您是认真的?” * 空军战斗机和两辆直升机在山林满山寻找。 一道运作的,还有数以百计的空中无人机。 整个康沃尔进入警戒状态,大雪封山,大部队人马搜寻了一天一夜。 辛色微是在第二天早上赶到的,刚到没一会儿,就听见黎容急匆匆喊她去劝说。 “庭董疯了,他要自己进山。”黎容也是一日一夜没睡,脸色疲惫不堪,可苍白的面色里透着更多的,还是惶恐和不安,“微董,你劝劝他吧。” 辛色微觉得自己也不用劝,这小子看着快要死了,就一口气吊着。 如果说黎容因为担忧和操劳面色苍白过度,那辛宴庭,他这个弟弟,已经可以用枯槁形容。 一日一夜没寻到人,任谁也经历不了这样大的精神打击。 辛色微想了想秦巷那个跳脱活泼的性子,仔细想了想他这号人,没劝,和辛宴庭相顾无言了两分钟,她问:“周斯不是昨天傍晚就来了?进山了没?” 黎容一旁道:“进了,大雪下了一夜,直升机在夜里雪势稍小时便开始进山搜捕了。” 这会儿已经七点了。 辛色微又陪坐着静了5分钟,忽然站起身:“我在南美读书时到底还是有些人脉,与海岸线附近诸国的大使馆有一些交际,等着,我再去给你摇人,多派些精干的人手来。” 这对姐弟俩的实力不容小觑。 山野骑行赛的主办方只能联系当地政府帮忙,可短短2天,两人不知道摇来了多少人,装备和人手多到能将整个山都封住。 也该将人找出来了。 第三天,陆续有人被救出。 可并不是好消息,山林的温度比山外还低,已至零下30度,救出的几人就有命陨荒地,心脏骤停的,这愈发加剧了辛宴庭的恐慌。 不瞒辛宴庭说,辛色微这会儿也慌了。 这个秦巷,都说好下个月去南美陪她女儿滑雪的,她女儿可爱她这个舅舅了,这下好了。 辛色微再慌,还是能吃得下去东西的,辛宴庭是连着几天也不吃不睡,辛色微接曾叔的电话,老爷子想必就在一旁听着,辛色微也瞒不住,实话说了:“不大好,得做好准备了,曾叔。” 那头静了半天。 谁也没出声。 良久后,曾叔说知道了,这就亲自来一趟,到康沃尔来寻辛宴庭。 辛色微问:“老爹来吗?” 曾叔沉了声,道:“辛董暂时抽不开身。” “好。” 辛色微挂断电话,转身便找黎容来,让陪候的医护团队给辛宴庭打一记镇定剂,辛色微当机立断,又安排了车,说要亲自去山林周边巡巡看。 这样的后果是谁也承担不了的,辛色微想,这结果,她应当也不能接受。 秦巷太讨人喜欢了,要是他真交代在这,她也没法跟她女儿交差。 积雪埋路,车辆行进的缓慢,辛色微刚打开车窗,能将人掀飞的雪风就糊了她一脸,她穿着一身带加热套的军大衣也不管用,双手几乎伸不出来,放在衣袋里都觉得有如冻僵。 热气从面颊羊毛毡帽子里头冒出,辛色微问现在什么温度。 身边人答:零下20了。 辛色微的心越发沉重。 轰隆隆的声响在头顶天空盘旋,直升机螺旋桨呼伦打转,这样的声响只会加速辛色微肾上腺激素飙升,下了车后,她从衣袋里伸出手,双手拢臂,重重压住一声叹气。 “God!回来了!回来了!” 辛色微被惊雷一般的声音炸开思绪,瞬间转过头往上看去,随着直升机缓慢降落,辛色微眼见地在高空之上的飞机窗户口看见一道跳脱的身影。 要说她是怎么认出那是秦巷的,隔着几十米距离遥望上方模糊不清的身影,她瞬间就确定了秦巷的踪迹,那还得是一条飘得幽长的红围巾,上下来回甩着,一道板寸男人像在高声呼喊什么,处处都体现了,这是个精神力旺盛的男人。 也许是辛色微的错觉,那人没说话,没在喊人,毕竟,除了山林震动,她快要被螺旋桨刮起的风吹翻外,她什么也听不清。 但那人,绝对是秦巷。 一如她多年相知相熟,秦巷所到之处,必会给人极大的信念和草绿春昭,仿似新生,仿似希望坠降。 他就是有这种力量。 这一刻,辛色微相信自己的直觉。 秦巷活了,被找回来了,在高空之上,正呐喊着,呼喊她的名字。 * 秦巷确实好好的,一点事也没,进入山林后,因为大雪和突然的降温,通讯设备终端通通失去音讯联络,秦巷被杀了个始料不及。 等反应过来后,秦巷聚集了还在附近几米的同行参赛者,和被辛宴庭派来的医护人员,及时找到了一处破落的农庄落地。 山里住着赶羊的村民,根据老牧民的经验,秦巷果断不再继续前行,这场大雪起码要下三天,和来之前的天气预报完全不一致。 有个别几个参赛者还是不信老牧民的经验,执意要出发,秦巷拦不住。 极致的严寒会让他中途无法负荷,秦巷和辛宴庭派来的三名医护人员在农庄度过了两天。 大雪还在下。 直到老牧民出去赶山,听到谷底的天空传开震响,他才察觉,是有搜救队专门展开了救援。 幸亏搜救及时。 秦巷被救援后,全身上下任意一处都做了检查,叫他吃惊的是,这样的事不止惊动了辛色微,竟还惊动了曾叔。 他老人家亲自都来了。 秦巷倒是好好的,可辛宴庭不好。 有新闻媒体还要对秦巷这个当事人进行采访,这事怎么说都惊动了大使馆,曾叔拒绝了一切访谈,让秦巷检查完就迅速去探望辛宴庭。 这事闹得很大,够让秦巷心惊胆战的,可没怎么打击他去探索冒险的心,可看见辛宴庭濒临生死一线般躺倒在病床上,那刹那里,秦巷对于这几天的经历有股毛骨悚然的后怕。 他不怕自己怎么着,他怕他庭哥怎么着。 秦巷陪床了两小时,终于等到辛宴庭醒。 辛宴庭骤然睁开眼,对一切都茫然无知,几乎是两秒回神,他精神振作,还没怎么情绪翻涌,就看见了在病床边的秦巷。 曾叔推开房门进来,只看见俩孩子相拥在一处,哭得稀里哗啦。 曾叔默默看了几分钟,关上门又退了出去,屏蔽了房门外一切动静和欲来探望的重要人物。 辛宴庭让眼泪流到了脖子上,流到了心底。 哭得无声无息,没有太多声响。 只是他全身都颤着,双手指尖紧紧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30 泛着白,恫吓秦巷,冰冷不留感情的声线在倾吐:“这项运动,彻底禁了,秦巷,户外运动,冒险赛事,你这辈子彻底无缘了,听见了吗,秦巷。” 一连两声呼着他大名,秦巷用力将辛宴庭收的更紧,抱得更加用力,答应他:“好,不玩了。再也不玩了。” 好似这声答应还不够,辛宴庭把自己剖开,眼泪一串又流了下来,他禁不起失去,禁不住这样被恐吓,他的生命需要平稳,生活要平稳,爱人也是。 “秦巷,你不要叫我疯。”辛宴庭的声很沉,很沉。 秦巷双手也在颤,他心里的颤动有些收不住,好似和辛宴庭心脏剧烈的跳动重叠,又好像相互在补拍。 吻了吻辛宴庭的耳朵坠,秦巷没有一点脾气。 “不会了。” 再也不会了。 他都听辛宴庭的。 只要别吓到他的爱人,他什么都听辛宴庭的。 * 这事成了个饭后闲谈,轶事趣闻,总是被人提及。 秦巷听的多了,都不觉得是自己的一项经历,反而觉得还有些丢人。 又几年,辛色微乖巧伶俐的女儿满10岁生日,过来泽西岛找秦巷滑雪,听管家们说起了这桩趣事,小姑娘捂住嘴巴,好惊讶。 “巷儿以前这么crazy吗?他胆子好大啊!” “我还以为他是个胆小鬼呢,连骑马都不敢骑快,滑雪都滑不过我,这真是,太颠覆我的想象了!” 薇薇丝不敢想象这是他温文尔雅脾气天下第一好的秦巷舅舅。 在这个世上,她最喜欢的就是巷儿。 小孩子不懂事的年纪,她不止一次对她妈咪说过,她长大了,想嫁给秦巷。 可天底下,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辛宴庭舅舅。 他老是冷着一张脸,脾气也很古怪,好像一点也不喜欢小孩,所以她也不喜欢他。 大早上,小姑娘有一身的新鲜劲,两只手拎着小裙摆,蹭蹭蹭跑上了楼,去找她的爱人,她的巷儿。 稍稍踮起脚,她就挨着了门把手。 妈咪说了,这很亏她的基因,所以她比一般的小姑娘都要长得高。 她有一双大长腿。 吱的一声,薇薇丝拧开门,轻手轻脚走进了屋。 巷儿一定还在睡觉,那就叫她这个美丽可爱的公主去吻醒他吧。 可是——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薇薇丝发出惊天动地的叫声,尖锐的嘶喊震醒了在床上运动的辛秦两人。 辛宴庭反应很快,拉高被子迅速将自己的后背盖住。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辛宴庭压制着声线,很难忍,粗暴喊了一声。 秦巷快被快意包围了,好不容易攀着辛宴庭肩膀,他露出一颗暴汗淋漓,满面透着红润的脑袋。 “啊呀,薇薇丝。”秦巷觉得歉意。 “疯子!疯子!你们都是疯子!呜呜呜呜!”小姑娘爆哭,抹着眼泪,旋风一样,跑出了房门,跑下了楼。 薇薇丝发誓,经过这样的打击后,往后起码三年,不,五年,他都没法直视他的秦巷舅舅。 更没法直视那个冷面最让人害怕的辛宴庭小舅舅。 孩子幼小的心灵被打击了,秦巷脑袋重重跌回了沙发上,让舒服的余韵席卷他每处神经,有些忍不住要笑。 “看给孩子吓的。” 辛宴庭并没有和秦巷一样都枯萎了,他全身的精神都很好,令秦巷没有准备。 “吓不死。” 辛宴庭丢了话后,又开始了美好的早上生活。 10点,两人先后下了楼,从管家那里得知,薇薇丝回南美了。 来去如风的。 秦巷叹了声气,和辛色微通了电话,挨训了20分钟,辛宴庭走过来,直接挂断了辛色微电话。 “去换衣服,该出发了。” “好。” 今天他们要去墓地一趟,共同送别辛宴庭和秦巷领养的第六只狗,在墓地读完墓志铭后,两人乘车又去了公证处。 各自签了字。 当协议拿到手上时,秦巷只瞧见左手上那枚闪亮的金戒还在发光。 真好。 满18年了。 他和他的庭哥互结为了对方的意向监护人。 从此后,生老病死,生活照管、医疗救治、财产管理,病房门前的签字,他都彻底有了一份话语权。 互相,谁也离不开谁。 这事得庆祝。 秦巷按照惯例,又包了个顶层,要和辛宴庭去吃顿好的。 辛宴庭紧握住秦巷的手,坐在车里,两人互相看向远处焕亮的灯塔。 “巷儿,后悔不?这么多年了,跟在我身后打转,只能过这种平淡的日子,生活没有一丝惊喜,也没有小孩承欢膝下,会不会觉得无聊?” 在说什么鬼话。 秦巷已经想好了晚上玩什么了。 露天的泳池也都准备好了。 很多辛宴庭不太愿意接受的项目。 “无什么聊,”秦巷伸手抱住辛宴庭肩膀,将他脑袋往自己肩膀上靠,乐得美滋滋的,“这种生活不要太好,要不是你给我养的好,我能这么年轻?哎,庭哥,既然你这样问了,那我要向你申请一件事。” “什么事?” “等这个合并案结束,我们去非洲徒步去吧,一起,我俩出去玩好不好?” 对此,辛宴庭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好。回国吧,妈很想我们,我新学了一道新加坡菜,可以做给妈妈尝尝。” 好吧。还说什么他无聊不无聊,果然就是顺嘴一问在唬人啊。 根本不在意他感受啊。 不过秦巷也无所谓。 被他庭哥都快管半辈子了,太喜欢被管了。 “那老婆,回国后我可以见见老同学吗,就是简单的同学聚会。” “这个可以。” “那,要是同学聚会上,有余知善呢?” 辛宴庭冷了脸,身量都坐正了,表情也淡淡的,抿了一下唇。 秦巷还以为他不许,不想,他竟说:“去吧。” “啊,真的?”这回让他见了?秦巷诧异。 “嗯,一起去,余小姐,我也好久没见了,挺想她的,可以一起聊聊天。” 秦巷:“……” 胸腔里发出一点笑声,秦巷无声叹气,又抱住辛宴庭,在他虚白的下颚边亲了一口。 “醋精,”他老婆是天下最会醋的醋精,这股醋意可以往后再延伸十年都不会休,太可爱了,“这回,就不要再给知善介绍对象了,她现在生活挺好的,别惹她烦。” 辛宴庭哼了一声,不接秦巷这话,好像另有打算。 车辆一路驶离身后灯塔,进入主道,飞驰的车速在平坦的大道上肆意妄为,通行无阻。 这仿佛昭示着辛秦二人的生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31 也会一如既往,一马平川,生活看似不见惊喜,可处处温馨随意相伴。 所幸,一切顺利。 这恰是辛宴庭想要的。 此生拥有秦巷足矣,有下个十年,便会有下一个十八年。 再下个十八年,他的秦巷会是什么模样呢,还能浪的起来吗。 辛宴庭很是期待。 作者有话说: 完结。撒花~ 下本现言:CP1580234 明媚折翼千金X豪门第一继承人 苏小姐是民国10年初生人,来到现代,上天赐予她一场新生。 她骄矜,富贵,淡然,有手段有阅历。 而今俯身的苏家门楣,因为贫穷多于算计,亲情淡漠,最为卑微。 苏小姐像一朵向阳而生的菟丝花,不需攀附,扭转局面,振兴家族,是她能做的最为简单不过的事情之一。 没有人能阻拦苏梳愉想做之事,她的理想如星空一样浩瀚,若遇险阻,信念必达,犹如雷霆万钧,她活得始终像骄阳。 可这样明媚的苏小姐,却在感情上有了烦恼。 香港名贵出身的闻家四少她不喜欢,成熟稳重的大少她也不喜欢。 她的生命,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低头。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