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神棍》 1、第 1 章 “人去的挺突然,后事也是村子里面的人帮着张罗的,卓叔早年也说来以后事要和婶子合葬的,”村长看着眼前的衣冠楚楚的四人,语气有几分的迟疑,“以前也没听卓叔说还有亲戚在。” 村长这话说的也算客气了,龙王村是临江市一个偏远的小山村,村子附近有座龙王山而得名,村子里面的人口原本就不算多,现在也如同寻常的农村一样,只余下一些年纪大出去了也不适应外头生活的老人和一些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留守的孩子。 出去的有些回来修了老房子,也有些干脆接了家里人出去了,哪怕现在修了路,车能开到村口了,村子里头依旧安静的很,也就逢年过节热闹一会。 村长快六十了,他口中的“卓叔”是他们村里面的女婿,五十年前也不知道打哪里来的,后头娶了村子阮家的姑娘,只是说起这人来村长多少也还是有些看不上的,一来不会种田二来也不会下地,只会什么算命看相一类神叨叨的东西,要不是阮家的姑娘病怏怏的一看就是没几年活头的模样,哪里会有正经人家舍得把女儿嫁给这样的男人。 村长那个时候还小,但村子里面的老人那也没少说这些事儿,老人们都看不上老卓,长期耳濡目染之下顺带着村子里面的那些个小辈儿也都看不上人。 索性两人结婚之后也没有在村子里面呆着,老卓带着病怏怏的媳妇走了,一走就直到四十多年前的时候老卓才回来一趟,抱着自己媳妇的骨灰坛子,那个时候差点没把村子里头的人吓坏。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那些个老人也都渐渐不在了,就连当初听着人讲古还是个小屁孩的村长也成了老人,原本他们就一直觉得老卓就是个无亲无故的,现在猛地一下出现了人说是亲戚,这也还真是叫人觉得奇怪的。 “早年不太平的时候分散了,直到后头这才又重新联系上。”几人之中的长者岁数看着比村长还要年长上不少,周身气度不凡,看着就有几分领导人的感觉,看着就有点让人忍不住挺直了腰杆子,不过人说话的时候倒是客客气气的,“依着辈分,我也得管人叫爷爷的,也是我们这些个做小辈的没用,后事上也多亏了你们。” 村长听了这话,越发觉得这人就像是领导下乡慰问似的,心里面七上八下,但嘴上不敢这么说,操着一口带着方言口音的普通话开口:“都是一个村上的,乡里乡亲的我们不帮衬着谁帮衬着!阿萌丫头人也还小,很多东西都不懂哩。哦,阿萌就是卓叔的孙女,听说是捡来的,倒也真是当孙女儿来宠的,不过姓了婶的姓,姓阮。” 这话听着好像是邻里关系不错,可村子里面谁不知道这事儿那也是办得十分不情不愿的,之前还在闹着怎么把人从村子里头赶出去呢。 不过村长觉得这也不能怪他们不是,主要还是前两天那事儿实在是太叫人瘆的慌了。老卓也就逢年过节的时候回来一趟给他婆娘上香扫墓,在村子里面也住不了几天,他们也没觉得有个啥,就前几天老卓带着丫头回来了,可那个时候的阮萌已经和断了气的人一样没声没息的,老卓回来之后那又是定棺材又是刻石碑的,原本还以为是给他孙女准备的呢,倒是没想到最后用上的是老卓,那没声没息的人倒是醒了过来。 老卓去了和阮萌醒过来这事儿也不至于让村子里头的人惊慌非得闹着把人给赶出去的事情,重点还是老卓去的那天晚上电闪雷鸣的,那叫一个凶狠,就和落在他们头顶上似的,恨不得把天都给劈空了一样,劈了不知道多少道才消停。 第二天一早村子里面有人上山捡雨后出的菇子,结果咋样,看到的老卓之前挖的那个坑里摆了那棺材,阮萌那丫头精神地站在坟头呢,坑里那棺材也还没合上,老卓就躺在里头,硬挺挺的明显已经断气挺久了。 这阵仗闹的人心慌啊,村子里面剩下的大多都是老人孩子,老人么总是比较相信那些个事情的,逢年过节给去了的长辈烧纸上香那是半点不落,庙里烧香拜佛念经基本上也不缺场,出了这样的事情,老人们哪能不多想,任谁看到那原本就和死了没差别的人活了而前一天还和人说话活蹦乱跳的人却死了都得多想。 村长也怕的很恨不不得人早点离开,可对着一个小姑娘他做不到这么绝,还有就是总觉得阮萌醒过来之后和以前不大一样,以前的时候也就觉得这丫头长得是真好看比电视里头的明星还好看,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爹妈能够狠心不要这样漂亮的孩子,现在吧,看着这丫头总觉得眼睛都不敢对着看了。 要说眼前这老头子看着像是个当官的,让人忍不住要挺直腰,那么现在的阮萌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庙里面的菩萨,总想把她给供起来。 “嘿,这名字可真逗。”其中一个小年轻忍不住笑了一声,他这一声笑换来了旁边一直绷着一张脸的人一瞪眼,他摸了摸鼻子,鸟悄着往着后头缩了缩,安静的像是个鹌鹑似的。 村长把人领到了阮萌家门口,那是很寻常的老房子,小二楼,不算太大,造的大概也已经有好些个年头了,从外头的色泽就能够看出点历史来,带着一个小院,院里头种了一颗银杏树,这个季节正是枝繁叶茂的时候,树下摆着一张藤摇椅,微微晃荡着,大概也是有些年头了每摇一下就会发出点让人牙酸的咯吱声。 藤椅上躺着一少女,年纪不大着了白色的长袖长裙,长发如墨一样散着,漫不经心地一眼看来的时候几乎让人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不知道为什么半点也不敢再看过去。 村长被那一眼看的几乎就想跪下磕头上香,比大年初一上庙里抢头香都要来得激动,好悬才没一把跪下去,他一边琢磨着这妮子咋地就成了这样呢,一边磕巴地说了:“阿萌啊,你吃过饭了没?来的人听说是你爷爷的亲戚,你们先说说话,有事儿去我家喊我哈,我先走了啊。” 村长把话说完,就忍不住先走了,他总觉得自己要是再留下,只怕就真的可能会给人跪下磕头上香求明年孙子学习进步考第一儿女在外打工钱多多上哪儿都是平平安安的了。 村长一走,院子里面就一片的迷之沉默。 倒是躺在藤椅上的少女靠起了身来,看了站在院子里头的四人,指了指藤椅旁的石桌石凳,“坐吧。” 桌上放着一个茶壶和四个茶杯,茶杯里面已经倒了热茶,热气氤氲,刚刚好的四杯茶那也是让人精神为之一振,这是早就已经知道他们会来? 老人率先坐了下来,端了桌上的茶杯还没靠近鼻子呢就已经闻到了那四溢的茶香味,抿了一口之后那茶水也有别于遗忘喝过的茶,只觉得整个人耳目一下清明了,一路上的疲惫也似乎一扫而光,整个人觉得轻松了不少。 老人将茶杯里头的茶水一饮而尽,这才看向少女,按照辈分来算,他们两这算同辈,但他都已经是暮年了眼前这姑娘才十七八的模样,倒还真是有些不好说了。 “你叫阮萌是吧?小爷爷临终的时候托了我照顾你。”老人想了想之后开口,“他临终前把你托付给了我,你别担心。” 老人指了指坐在自己身边的两个人,“这个是我大儿子的大孙子卓梵,这个是我小儿子的儿子卓铭。”又指了指戴着金边眼镜提着公文包的男人,“这是陈律师,是小爷爷委托的律师。” 说完老人又朝着两人一瞪眼,一脸威严:“还不赶紧叫人!” 卓梵绷着一张脸冷若冰霜,而卓铭岁数不大,看了看人,又看向他爷爷问:“爷爷,我得管人叫啥啊?” 老人伸手给了卓铭脑袋一下,“叫啥,叫姑奶奶!” 卓铭一脸的日了整个动物园的表情,他瞅着人看着都比他小的多,居然还要叫她姑奶奶,这感觉特么叫一个酸爽,不是应该人管他叫“哥哥”的么,或者“欧巴”也行的。他纠结着一张脸去看自己的堂哥,就见自家堂哥毫无负担地叫了一声“姑奶奶”,那字正腔圆的就像是在部队里面喊“报告”一样。 “还不叫!”老人又顺手给了卓铭一下。 “姑奶奶。”卓铭声音细得像是蚊子哼一样。 阮萌看了卓梵和卓铭一眼,叹了一口气,像是肉疼一样在藤椅边挂着的一个很具有后现代风格百家布样式薄薄的小布袋里面掏了掏,掏了一串珠子和几根红绳出来,似乎十分不舍得地从那一串珠子上解下了三颗珠子来,又把剩下的珠子放回了布袋里面,然后在手指翻飞之间将三颗珠子作成了三串手链,递了出去。 珠子上有雕凿出来的细纹,有几分怪异,不像是那些个装饰用的花纹,但也不像文字,一时之间也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万年桃木珠,有劫挡劫,没劫护身。”阮萌一脸心疼地说,“是个正经好东西,平常我都舍不得送人,要戴好。” 老人:“……” 听闻这孩子之前似乎出了问题,现在看来似乎还真的有些问题。 虽说不大相信,但老人还是和和气气地接过了手串,递了两串给自己的两个孙子,用眼神示意两个孙子长辈给的东西不管怎么样也要感谢这份心意一定要戴上,自己也顺手把手串给戴上了,这才开口又问了一句:“小爷爷他是怎么去的?” 阮萌看了老人一眼,语气平和:“我说他是被雷劈死的,你信吗?” 老人:“……” 3、第 3 章 卓铭拿了那一个小玉瓶子挪到了自己大哥那儿,顺手把瓶子往他手上一塞。 “什么东西?”卓梵看着被塞在手上的玉瓶,忍不住问道。 “姑奶奶给的,太上老君练得续命丹,绝对是居家旅行出门出差必备良药。”卓铭成功地看到他哥给了他一脸“你也跟着姑奶奶一起发疯”的表情,他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姑奶奶让我用了之后把瓶子还她,东西放我这指不定就丢哪里去了,我怕到时候姑奶奶不是让我和土地公对话而是和阎王爷对话了,哥你帮我收着呗,可千万别整丢了啊!” 卓铭心有戚戚焉,觉得这事儿换在她姑奶奶身上还真有可能,反正都已经是这样的蛇精病了,再疯一点也没啥可觉得奇怪的,但是他一点也不想和空气对话还要装的自己的面前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好么! 卓梵也没多说,只是顺手把瓶子往着口袋里面一塞,也算是应下了,卓铭这小子从小就丢三落四的真要是放在他哪里,估计要不了几天就不知道塞哪里去了。 卓爷爷就蹲在坟头,刚开始念叨的时候那也真只是有些伤感而已,但这人上了年纪么,叨叨起来就真的悲伤了,也说到了自己当初也是熬的不容易,说着说着悲从中来老眼一红倒是真伤心地哭了起来。 一个老人那哭得幽幽的,看着也挺叫人揪心的,卓铭和卓梵两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阮萌瞅了瞅,瞅着人似乎打算就这么一直哭下去的样子,也别说,一个老大爷蹲在坟头哭得这样厉害那也怪不好的。 “行啦,别哭啦!”阮萌无奈地开口,她那些个宅子田地都充公了都还没哭呢,他这有什么可哭的啊,“反正你现在哭的起劲儿也听不到了,等到过了奈何入了轮回,前尘种种哪里还记得什么。你前头虽是有几分坎坷,不过还是有着福相,中年身居高位,晚年也是子女孝顺儿孙满堂,剩下的日子里头还是高兴地过吧。” 卓爷爷那点悲伤梗在喉咙口,哭不出来也咽不下去,看着这孩子那正儿八经的模样就是气也气不起来,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好。 那点感伤也一下子烟消云散,他想了想,觉得这孩子说话虽然不怎么重听,不过倒也是没说错的,自己现在也是子女孝顺儿孙满堂的确是好日子的很,他这岁数也不小了,虽说看着身子骨还算硬朗,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一下子过去了。 “放心吧,看你的面相,再活个十年应该也是没问题的。”阮萌认真地说,“这次相面就不算钱了,下一次要还想算,咱们再算钱的事情。” 虽说和眼前这一家子多少沾染了一些个因果关系,但她一直都是个立身很正的人,所以亲兄弟明算账是必须的,这次就相面就免费赠送了,下一次的话一定得收钱。 卓爷爷:“……”这孩子的问题太大了,得赶紧回了京城然后找了专家从头到尾检查一遍! 卓铭在一旁也是听得清清楚楚,看着他爷爷那脸色转了又转,心里面也忍不住感慨,想爷爷他老人家以往那都是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的类型,可现在对上姑奶奶之后,那神色变换的叫一个好看,而且那要哭不哭要骂又不能骂的样子也实在是太搞笑了,他爷爷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过。 厉害了我的姑奶奶喂! 卓爷爷一开始还觉得这孩子可真是个不会说话的,但一转念又觉得有些心疼开了,他把所有的一切都归在这孩子头脑不好又受了刺激的份上,想着回了京城要是能够看好这毛病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但要是不能看好这毛病,那也没事儿,就这么养着吧,她自个高兴就好,就算以后他走了,那也会叮嘱好家里好好照应她的。 感伤没了,也已经祭拜过了,卓爷爷也就和阮萌说了要接她上京城的事情,说是小爷爷临终之前的嘱托。 “往后就把家里当成自己家,就是别委屈自己,什么时候想来看小爷爷了就说咱们就来。”在下山的路上,卓爷爷对着阮萌说,那态度软和亲切的很,卓铭在后头龇牙咧嘴,人家说隔代亲,老人都是讲究抱孙不抱儿什么的,可他爷爷才不是那么一回事儿,没事儿就老抽他,闹的小时候大院里面的老人都笑话他是个小陀螺,没事儿就得被他爷爷抽一下,长大了,那抽的也就更多了。 真是不同人不同命啊! 阮萌对于去京城这事儿也不抵触,别说“老卓”的遗书上面要求就是跟着来人去京城,就是她想留,村子里头的人大概也不会想要她住下来的,而且她也没打算窝在这个小山村里面。 她也不能算是真的阮萌,人有三魂七魄,而真阮萌就是三魂之中天魂和地魂溃散,命魂不知所踪,而三魂不在七魄自然也会离开躯体慢慢消散,这样的情况压根就是没得救的,更何况老卓那水准也不够看的,纯粹只是给天道一顿削罢了。 不过这姑娘和她多少也是有些渊源,因而也算有几分因果所在,她初入人世,什么都不懂,也正好顶了阮萌的身份,这种事情她做的纯熟,也不是第一次干了,作为这几分因果的回报,她自然也是要为她查清楚命魂到底去了哪里,至于老卓,自然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直接被天雷给轰成了渣。 卓爷爷原本还有些担心,怕到时候不肯走什么的,原本还想再从别的方面说比如先去京城适应一下环境毕竟往后也是在京城念书,但自己那话题就抬了个头,就见人干净利落地点了头,满腔的劝慰又憋在了喉咙里面,这种失落感也实在是让人难以承受。 “既然这样,那你去收拾一下行李,我们就准备去机场吧。”卓爷爷说,“我们就在院子里头等你,你慢慢收拾也不要紧。” 阮萌拍了拍她打从上山开始就背着的那个百家布包,“家当都在里面装着呢,直接就可以走了。” 卓爷爷看了一眼那薄薄扁扁的完全感受不到装了什么东西的布包,总算体会了什么叫做辣眼睛。 我就知道! 卓铭给了卓梵一个“我就猜到会是这样你看你看我猜的没错吧”的眼神。 “姑奶奶诶,你这不会是哆啦a梦的口袋吧?”卓铭见他哥不鸟他,忍不住哼了一声,他不鸟他没关系,这不是还有姑奶奶么,姑奶奶可比他那木头桩子一样的大哥好玩多了。 “哆啦a梦是谁我不熟,”阮萌微微皱了皱眉头,“这是乾坤袋,装什么都可以。” 卓铭嘿嘿笑着,姑奶奶就是姑奶奶果然没让他失望,听听,这回答是多么的玄幻派啊,下一次他给自己带一个戒指啊玉牌什么的都可以对人一本正经地吹牛说这是储物空间了。 卓爷爷:“……” 他原本以为卓铭这孩子原本就已经足够让他操心的了,然后又多了一个阮萌,但现在他觉得,更应该担心的是这两人加在一起啊,他都能够预感到自己应该会有操不完的心了。 卓爷爷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心好累”。 在阮萌坚持地表示所有的行李都在她的“乾坤袋”里面,卓爷爷也是没办法,在看到人也的确从布袋里面抽出了身份证和一些证件之后,他也不强求人非要带着行李,只是偷摸着让自己的大孙子通知了家里先给孩子准备一些换洗的衣物,其余有什么需要的等到后面在置办也没什么问题。 一番折腾之后,一直到晚上才到了京城。 阮萌这一路上也是感慨万分,虽然早就已经知道这个世道变了,但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几十年不到百年的时间竟变得这样的厉害,同她印象之中的完全就是天翻地覆两个模样,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就连飞机也变得这样的大和寻常,当年都流行电报,电话这类的可不是寻常人家能够安置的,可现在电话都变成了人手一个不说,竟然还能看到人。 卓铭到家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和重生了一样,他家姑奶奶那实在是太能折腾人了,感觉就和封闭了几十年的小山村里面走出来似的,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就连手机都一脸的“我没见过”的表情,拜托她好歹也是新时代的学生好么,这种已经至少普及到小学的玩意竟然看的特别的稀奇,还抓着他问怎么能够把电话变成这样还不需要用线,居然打电话的时候还能看到人这怎么弄的我要是和三十六天打电话能这样么…… 这一路的问话简直就是硬生生地把学渣逼疯的节奏啊,他是文科的不是理科的啊,真要是懂这些个原理,他早就成了新一代乔布斯了好么,然后把自己的照片就设置在屏幕页面上面不允许更改天天叫人跪舔! 可惜这种话他不能和他姑奶奶说啊,这要是说了说不定她又会十分感兴趣地问上一堆让人完全难以回答的问题了。 “姑奶奶,能不能送上三十六天我不知道,但是三十六天有没有wifi和信号很重要!”卓铭顶着一张化身成为dog的脸生不如死地说,“你要不先问问三十六天上有没有卫星信号能不能安装宽带?” “估计没有,”阮萌想了想又问,“话说这个卫星信号怎么弄?宽带怎么弄?你会吗?” 卓铭心如死灰,恨不得以头抢地,“姑奶奶我求求您咧,我还小呢,你要不去问问我哥这事儿?” “不去,那小子老绷着一张脸,那神态和我二哥似的,我烦他。”阮萌说。 “您还有二哥哪?”不是说好了是捡来养大的么? “元始啊,按照你们的说法,那应该叫元始天尊?” 卓铭双腿一软扶着门口虚弱道:“姑奶奶,你是什么来路?该不会是通天教主吧?” “通天那是我三哥,”阮萌说,“我是盘古生的。” 卓铭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浑身颤抖,不知道是笑的还是吓的,“合着您还是男生子生的啊……” 这病的不浅,必须得治,得赶紧治。 5、第 5 章 “姑奶奶,咱们商量个事儿好吧?” 在潘家园古玩城大门口下了车,卓铭就好声好气地对着阮萌说。 阮萌抬了抬眼,让卓铭有话就说,一个大老爷们说话做事这样吞吞吐吐的,那真是半点也不爷们。 “姑奶奶,我那兄弟呢没怎么经历过市面,所以呢,有些话就不要在他面前说了啊,有些事儿咱们自己知道就成了你说是吧?”卓铭说,尤其是那些个一听就是在瞎扯的话我怕你说了之后吓到我兄弟啊,“你也别见到我兄弟就说什么他这人印堂发黑必有血光之灾什么的,我那兄弟可烦那些个算命的了。一听到那些个算命的就要发狂!” “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阮萌一脸的骄矜,这小子把她当做什么人了,怎么可能张口闭口就说人“印堂发黑必有血光之灾”这样的话,她又不是那种骗子,“他为何那样歧视算命之人?要知道玄学一脉那是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纵然的确是有不少沽名钓誉毫无本事的人,但也不乏一些个真本事。” “姑奶奶你是不知道啊,我那兄弟的哥哥吧,在京城里头那也算得上是一个传奇人物啊!”卓铭一脸嘘吁,“楚三哥这人可是出了名的钻石王老五,看上他的女人那是可以从一环到七环,但基本上没人敢嫁啊!” “为什么?” “敢嫁的全都见阎王去了!”卓铭说,“一连三个未婚妻全都在结婚那一天死了,后头还有两胆子大一点的女人,一个被高空掷物砸了个植物人,还有一个出了车祸半身不遂,楚家找了不少算命的说是克妻的命格,后头也不知道怎么传出去了。” 卓铭耸了耸肩,其实他觉得吧,算命的或许还真没说错,就这凶悍的克妻能力,哪个要钱不要命的敢上!奔着钱的好歹也得留着命才能花呢,奔着人的,就冲着那些个前车之鉴,那也得好好想想了。但算命的不管有错没错,楚家基本上都不能接受,但那凶悍的克妻事实摆在哪儿呢,原本大家都只是在心底里面感知罢了,但等到算命的一说出口之后,好事儿的总乐意把别人家的事情传的天下皆知。 重点是楚妈妈还不止找了一个算命的,每一个算命的都是大同小异,只差没对人说一句——这辈子你这三儿子就是个打光棍的命,你死心吧! “这人命格那还真的挺奇特的。”阮萌说,克妻能够克的这样凶狠的,她也还是第一次听说。 “可不是么,所以我哥们就对算命这事儿吧多少有些抵触。”卓铭叹了一口气,又觉得楚家也真的是挺正经不容易的,这种事情搁在谁家身上那都接受不了啊,白瞎了楚二哥那么好的人。 卓铭见阮萌没反对也就安心了一些,然后就领着人去找了店面,卓铭来过太多次,所以对于潘家园那也是熟悉的很,很快就找到了那一间店面。 潘家园的古玩市场极大,一个旧货市场和两个古玩城都挨得极近,旧货市场在老北京的时候是全国闻名的鬼市,不过现在的潘家园已经从暗转明,成了一个正儿八经的古玩大市场,而且现在市场内的古玩店比琉璃厂还要多,也更加热闹,更有“登长城、吃烤鸭、逛潘家园”的说辞,再加上有那时不时“捡漏”的传闻,更是催生了不少人淘宝的心思。 旧货市场里也有古玩店,除此之外还有独特的大棚市场和地摊市场,到了周末,不仅整个潘家园里面全是地摊,就连市场外面的围墙边也都是兜售古玩的摊贩。 两个古玩城比旧货市场相对正规一些,偶尔还会有拍卖会和鉴定会一类的。 潘家园里面除了古玩店之外还有不少的玉器街,这几年玉器见长,就连赌石也有几分开始兴盛起来,甚至在潘家园里头就有这样的赌石店,也吸引着不少人前往。 留给阮萌的店正确地说是在潘家园古玩城里面仿古建筑群区域哪里,对比起地摊区那边自然是要大的多,面积也是不小,差不多有五六十个平方,这在潘家园里面也已经算得上是一个面积不小的存在了,毕竟潘家园里面已经算是不小的存在了,要知道这里多的是十来个平方的小铺面,一年房租还不少呢。 卓铭看着这铺面一想到他家姑奶奶竟然要拿这么好的地方开个不伦不类的算命馆,他一想到就觉得自己那一颗心啊,抽疼抽疼的。 阮萌看着这铺面那倒是十分满意的,虽然在她看来也还是稍微小了一些,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她之前的资产都已经成为国有的了呢,现在就只能先慢慢攒起来了。 不过她坚信着,总有一天,她一定还能够买个几套大宅子和一大片土地的! 卓铭那是越看越觉得悲伤,尤其是看到他姑奶奶还煞有其事地点头,知道她大概想要开个算命铺子这事也算得上是板上钉钉子的事了。 “姑奶奶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么?在这里开个算命店那是没什么市场的,而且这里主要的还是以古玩文物为主,你要是开个算命店,这不大合规定啊。”卓铭还是有些不死心地说。 “哦,那到时候放点古玩文物给人看看就好了么。”阮萌一脸的“就这么点小事儿而已”的表情,看的卓铭也牙酸的很,“刚刚走过来的时候,我看也没有多少东西是真的。” 刚刚走来的时候她也一路上看了不少,有些东西假的够可以啊,随便指了一个碗就是什么元青花,指着一个花瓶就说什么粉彩,假的她都快看不过眼。 “毕竟现在老东西少了么,可这样也比较有乐趣啊。”卓铭又何尝不知道现在在这里老东西少了呢,不过这也是时代所趋么,不过就是因为这样,一旦出现捡漏才会让人更佳的心动么。 要知道来潘家园的都有着一颗“捡漏”的心啊! 不过很显然的,他家姑奶奶还是觉得开个算命店要比开个古玩店吸引她,也算是白瞎了这么个好地方了。 店铺里面什么都没有,之前一任的租客走的时候也都是把家伙什搬的十分干净,原本这店铺老卓是打算着等到阮萌考上来大学之后搬过来自己做的,所以早早就提醒了租客要收回铺面的事情,所以这个寸土寸金的铺面也已经空了好长一段时间了,所以除了一些灰尘之外那基本上都没剩下。 空荡荡的铺子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卓铭也已经准备好了要给人跑腿的事情,心里面也已经打算好了,到时候就带着人去家具市场,多宝阁这种肯定是不能少的,嗯,凭借着他逛了这么多古玩店的经验来看,到时候装出一个典型风格的那肯定是十分简单的,虽然这铺子最后还是会挂羊头卖狗肉。 卓铭心里面想着要不要再劝劝,还没等他开口呢,他塞在口袋里面的手机响了起来,卓铭一看来电显示就接了。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孵蛋去了,我都等你很久了,你到哪儿啦!” “少废话,我在玉器街呢,遇上曹家那小子啦,你快过来给我撑场子!”对方那头急吼吼地说道,“快点啊,不来兄弟都没得做了。” 得,兄弟都已经这么说了,卓铭哪里还敢不去,急急忙忙让阮萌关了店铺直奔玉器街那头给自家兄弟撑场子去了。 玉器街也不算太远,这些年玉器看涨,再加上赌石这种刺激性的产物也吸引了不少人,作为首都的京城自然也少不了这样的去处,潘家园的玉器街这里就有不少的玉石店铺,大有大的玩法,一块赌石几十万上百万的都有,小也有小的闹腾,比如一两百买块丁点大的赌石凑合热闹顺便科普一下赌石,这些大多都是来旅游的游客买的多一些,反正价钱不高,也都知道这些这些小赌石基本上也不会开出多少好东西来,就买个热闹罢了。 卓铭很快就到了和楚晟涵约定的地方,玉器街的一家玉器铺子,前头的玉器铺子不大,但穿过铺子进了后院那就别有冬天了,院子里头大大小小的石头堆了一地,还有专门的解石工具,一进去就能够听到机器发出的声响。 而在解石机前头,两方人马就和斗红了眼的公鸡似的对峙着。说是两方人马那也不大恰当,其中一方有男有女好些个人,还有一方则是孤零零一个人,看着就挺形单影只的。 卓铭一进来就直接站到了那形单影只的人身边,“嘿,我说曹文志,你是想干嘛?欺负我兄弟是不是?” “我说卓铭你是有被害妄想症么,我至于干这么下作的事情不,我就是带娇娇过来这边玩玩,赌石么,解跨的事情多了去了,晟涵弟弟你也别放在心上啊,反正你家也没指望着你能有多出息,只要不像是你三哥那样克妻就行了。不过这事儿也不好说啊,谁知道你晟涵弟弟你家会不会有克妻的这个基因存在呢,要不娇娇也不能怕得甩了你不是?” 曹文志嘿嘿笑着,手挽着一个年轻的小女生,那女生看着岁数也不大,也就十八九岁而已,化着细致的妆,妖妖娆娆地靠着人,掩嘴轻笑。 楚晟涵气得浑身有些发抖,一双眼睛都有些泛红,他气鼓鼓地走向那些个原石,打算再找一块出来。 “晟涵弟弟啊你也别倔强了,你都跨了三回了,今天你就没啥财运,还不如看我结石算了啊,看哥哥我给你大涨上一块!”曹文志一看楚晟涵这个样子心里头更加的高兴,吆喝着就要解他刚刚花了八十多万买的一块赌石。 “晟涵诶,兄弟诶,”卓铭狠狠白了曹文志一眼急忙去拉人,“你和那混蛋计较个什么呢,那混蛋是个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呢?今天咱们差不多就成了啊,没必要和人争这事儿。” “就是啊晟涵,何必争这么一口气呢!”那个叫娇娇的女孩子娇滴滴地开口,“你何必和自己的钱过不去呢!” “闭嘴吧你个小婊砸,”卓铭一听就来气,“当初装的那叫一个纯良也就是我兄弟单纯才上了你的当,收了我的兄弟那么多东西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话呢!” 楚晟涵更加的生气,正想要去抱一块差不多有半人高的翡翠原石的时候却见一个女生拦在了他的面前挡了他的路。 “到此为止了。”阮萌拦在楚晟涵的前头,这事儿她原本也不该出手,只是看在她那侄孙的面子上,看的出来她那侄孙子是真心把人当做朋友看的。 卓铭见阮萌把人给拦下了那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但下一瞬他就听见她那姑奶奶开口了。 “少年我看你天丰地广,天庭饱满,是个有福的面相,金甲丰厚而明润清和,广受蒙荫,是个好面相,只是过犹不及,事已过三,又何必因为争执而伤财败相?而且你财帛宫虽丰满,却无横财之相,最近怕是不会有横财进项,不如就此放弃的好。” 楚晟涵愣在当场:wtf! 他回头瞪着卓铭,一脸的“哥们你怎么回事”的懵逼,这是来给他撑场面还是来给他拆台的,不过说也奇怪,他原本刚刚还想着要争一口气的,但在听完她这一番话之后,那点急躁竟然也渐渐地散去了。 7、第 7 章 曹家和楚家两家之间虽然一直没有多少矛盾,不过两家都有经商,而经商的范围之中又有些雷同,明面上也还是和和气气的,但实际上都是鸭子划水,底下较着劲儿呢。 楚晟涵就和曹文志格外的不对付,几乎可以算是从小打到大的情分了,用楚晟涵的话说,当年就是因为这混蛋胚子的关系他都能够在屁点点大明明应该还是说话不利索的岁数就和这人怼上。 楚晟涵和卓铭那是从幼儿园起的友谊,自然也是同仇敌忾的很。 今天楚晟涵是和卓铭两个人约好了来潘家园的,这地方平常空闲的时候他们也没少来,学费也没少交,就连这里玉器街的赌石店两个人也没少来,不过好歹也就是把零用钱花完,闹不出倾家荡产的事情,所以家里面也都是放任自由。 楚晟涵来的早了点,就顺便去玉器街逛了逛买了块翡翠原石,只是运气不大好,一上手就扔了钱,切出来就一丁点碎玉完垮一块,而不巧的是在他解石的时候,曹文志就带着人来了,看到他解跨了没少冷嘲热讽,火气一上脑又买了两块原石,结果就像是卓铭他姑奶奶说的那样,他就没个偏财运,连着三联跨。 楚晟涵想着要不是刚刚被人拦住了,只怕他还得来第四块,或许还会创造出新的记录来。 赌石原本就是疯子的游戏,赌的就是那点运道,对于楚晟涵来说白花了钱不要紧,但在自己的死敌面前丢了人才是个大事。 曹文志也买了一块表现的十分不错的原石,就这一块原石上面花的钱就已经是刚刚楚晟涵刚刚那三块原石花的钱还多了,不过这一块原石的表现也还是十分不错,只是块头的确是有些大。 曹文志对于赌石这种事情也不算在行,虽说家里的确也是有珠宝店,但到底他也不是管理这一块的,也就是平常的时候有些接触,也去过公盘看过热闹,平常的时候也就买着凑凑热闹,不过有时候运气好一些的时候还真有开出来过一些个翡翠,只是都算不得太好,也就事玩玩闹闹罢了。 不过他向来是自诩比楚晟涵要强的,尤其是在现在这小子连着跨了三块,他要是能够结出一块翡翠来,不用太好,就是干青种的就可以了。 曹文志对于解石这事儿吧也不大擅长,所以就干脆让解石师傅把石头架起,直接一刀切成两半就行。 “小姐,你看我的面相比起楚晟涵来怎么样,你看我有没有横财相?”曹文志看着阮萌只觉得心中痒痒,但卓铭现在就和护着小鸡仔的老母鸡似的,毕竟还有卓家的存在,自然不能用各种的手段,那么也就剩下讨好了,小姑娘么,不经世事总能讨好一些。 曹文志也不过就是看阮萌刚刚呐神叨叨的样子下意识地讨好罢了,要是没有也没什么,要是有那就更好了。 卓铭:“当然没有!” 阮萌:“有的。” 他们两个人的话几乎是同时响起,可给出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回答,阮萌的回答让卓铭几乎要气歪了脸,却让曹文志笑歪了嘴角。 “姑奶奶,你这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知道么!”卓铭简直是要心塞死了,刚刚她说自己哥们没有横财相也就算了,可现在偏偏却说死对头有横财相,这不是生生地打脸自家人么。 “我实话实说,他的确是有横财相。”只是刚刚有,现在没有了而已,可到底也是有过横财相的不是吗? 卓铭气的简直就不想说话,他觉得和她简直是没办法交流了。 讨厌死了! 卓铭那眼神里面明晃晃地表达着这么一个意思。 楚晟涵倒是没怎么生气,他是下意识地不相信阮萌的话的,虽然刚刚人的确也是拉了他一把,但那些个神叨叨的话他向来都是不怎么相信的,自从经历过三哥的事情之后,他对于那些个什么算命的那基本上都是不相信的,想想那些个在寺庙附近的,天桥底下的算命摊子又几个是真的算得准,不都是在那边忽悠人么,一句话都能够用好几个意思来解释,就事骗着人自己把情况先说出来呢,这些都是骗子! 他倒是要看看曹文志那家伙到底是有多横财运! 曹文志被阮萌那一句话说的整个人心花怒放的很,虽然对于这事儿也不怎么相信,但好听的话谁不喜欢呢。 “那就借你吉言了啊,一会要是解出翡翠来,到时候我让人做个镯子送你,当然你要是不喜欢镯子的话,别的也都是可以的,只要你想要的,不管是多少钱我都舍得。”曹文志笑眯眯地说道,那表情完全可以用“有钱任性”来形容。 阮萌对于曹文志这话也完全不当一回事儿,也不去管自己那已经气黑了一张脸的侄孙子,只是看着那解石机。 原石很快就一解成两半,大一点的那一块在切面上就露出了绿盈盈的色泽,而另外一小半上面倒是没有半点翡翠色泽,一片灰石色。 “出绿了,这是切涨了啊!” 店主叫嚷了起来,刚刚他也是在院子里面呢,对于这几个人之间的争执自是不会参与进去,要知道在京城里头这些个公子哥儿可不少,指不定哪个背后就通天的背景,再说了,这种事情那也是她们自己的事情,他一个开铺子的何必参合进去呢,他就安安分分地挣点钱就成,别的事情可不能插手在里面。 现在切开原石看到有绿,店主也高兴着呢,要知道切涨了那可是个喜事儿,要事切出个大涨的来,那传出去他有面子不说还能带起生意来,所以现在店主也是眉开眼笑的。 曹文志听着这一声那也是喜出望外,急忙上前一看,只见露出的一块切面上果真出了绿,而且还挺不错,冰种的阳绿。 曹文志看着露出来的翡翠面那也很是高兴,他赌石出了冰种的艳阳绿,要是底下全是翡翠,掏出来那个头可不少,至少也是上百万的价钱,他花在赌石上的钱赚回来不说还赚了不少呢。 而且露出来的成色十分不错,要是里头没有裂的话那就更加值钱了,一想到刚刚楚晟涵连跨三块,而他一下子就解开了这样的好翡翠,他的心里面那就更佳的高兴了,心里面分外的痛快啊! “小姐你果真事神机妙算呢,说我有横财运这不一下子就来了一笔横财呢!”曹文志现在看阮萌那是越发的好了,长得好,说话好,对比起来那可比他身边的没什么大用处的李娇娇好上太多了。 李娇娇瞧见曹文志那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不放心中那是更加的恼怒,哪里还能不知道曹文志这个喜新厌旧的东西很明显就是看上了那个丫头,当初他不就事这么对她的么,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出手大方又会来事儿。现在有了这么一个勾了他魂似的女人,眼里还怎么能有她半点影子。 “晟涵弟弟啊,你也别生气,赌石么,就是这么一回事儿,谁叫你没有横财运呢要不也不至于连跨了三块,我这运道就比你好了那么一丢丢,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个冰种的阳绿而已,不值几个钱,也就是随便玩玩的玩意。” 曹文志脸上那笑容更加的志得意满,楚晟涵好不容易下去的火气那又上扬了,不甘心写满了整张脸。 看到越发不甘心的楚晟涵,曹文志那就更高兴了,招呼着让店主帮他再切一刀,现在才出了一面而已,虽说已经切涨了但也止不定会有什么意外状况出现,这样出了一面的翡翠原石要是当作半赌的毛料也能够抬了价钱,现在的曹文志对自己的自信那是空前的高涨,他就等着切出来好再给楚晟涵一巴掌,这样才更痛快。 店主也是满怀信心,调整好了之后又按下了切刀,等到这第二刀片下石头之后,店主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一脸的不敢置信,切开的露面上是完全的灰石色,很明显的这第二刀是切跨了。 曹文志也看到了这第二刀,脸上的喜悦也一下子就冻结住了,怎么也没有想到表现这么好的竟然第二刀就给切跨了。 “这不可能!”曹文志惊叫了一声,上前看着那第二刀的切面,他咬了咬牙,“再切!” 店主又一次调整了位子,又切下了第三刀,第三刀下去看到的那也还是灰白石,又是一刀跨! 曹文志那面色更加难看了。 看到接连两刀切跨,卓铭和楚晟涵两个人倒是一下子乐了,看到这小子跨了那比中了五百万还叫他们两感到痛快。 楚晟涵那只觉得是神清气爽:“我说你也别太在意啊,不就是跨了么,也没花多少钱,就是个玩意而已。” “就是就是,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切跨了,这也没什么的。你也别再切了,前头的料子扣扣,说不定还能值点钱呢!”卓铭也瞬间得啵得啵开了。 “再切!”曹文志对着店主吼道,“给我对半切开。” 店主也只能按着曹文志的意思又调整了位子,用切石机切成了两半,而等到切开之后,都不用水冲那都已经看到了结果,那翡翠只有薄薄的一层,底下的全是石块,就那一层的翡翠就算扣下来那也做不成什么东西,白瞎了这么好的表象。 看到这样的情况,卓铭和楚晟涵那就更乐了,简直就是戏剧性一样的反转嘛,玩的就是个心跳啊。 曹文志简直不能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然后又不死心地搬起了剩下的那半块,又是一刀切下去,等到这一刀下来见到的切面上依旧还是灰白色之后才算是彻底死心了。 跨了。 曹文志气的厉害,不是说他有横财相的么,怎么现在半点横财没见到?! “那丫头就是随口胡说八道的,你还真相信了不成?”李娇娇一看曹文志的面色就知道他心里面在想些什么呢,她也心疼花出去的几十万钱呢,可现在跨了就是跨了,不过也还能够顺便踩一脚,李娇娇心里面也有些痛快。 “闭嘴!”曹文志正来气呢,虽然对于阮萌对他的评价也是来气,但他也明白李娇娇那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这么点小心思难不成他还看不出来不成? 李娇娇原本还想再说几句,但看到曹文志冷着一张脸的时候,她就讷讷地不敢再说了。 曹文志转身就要走,他今天赔了一笔钱不算还掉了脸面,现在心里面不痛快的很,就是现在对方那美色再吸引他,也没了和人调笑的心情。 “你不要了么?”阮萌见曹文志转身就要走,出声问到。 “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曹文志虽然心里恼,但对于美人他一贯都是容忍力度大的,他下意识地认为阮萌想要的就是那薄薄的一层翡翠,那一层太薄,压根做不了什么。 “我要这一块。”阮萌捡起刚刚刚刚切成两块之中的其中一块,那一块个头也不大,看着也就五六斤的样子,两面都是灰蒙蒙的石色,完全的废料。 “我要这一块,你要多少钱?”阮萌又问了一句。 “既然你喜欢送你也没事儿,”曹文志说,但看到卓铭那瞪过来的眼神,顺口说道,“反正是废料,给一百吧!” 卓铭二话不说就掏了钱包抽出一张一百的丢给曹文志。 李娇娇看着阮萌拿着那一块石头只觉得这姑娘有病,一块石头还当做宝贝。 “文志我们走了!”李娇娇娇滴滴地叫着人,伸手勾住曹文志的臂弯用示威的态度看了阮萌一眼,仰着头,仿佛自己是正宫娘娘一般的姿态。 “你的确是有横财相的。”阮萌对着曹文志说,“青黄贯鼻必有横财。” “你少骗人了,哪里是有横财了?”李娇娇大声说道,“谁知道你是不是用这种方式在吸引人的注意。” 曹文志也回过头来看着阮萌,只见她拿着粉笔在那一块石头上划了几条线,递给了店主让他按照划的线切。 店主也有些摸不清楚头脑,在他眼中这两面都已经切开了,很明显就是一块废石了,压根就不值得再切了,再切也不能切出个花来,最多也就是当个垫脚料料的垃圾货,但这种话他自然不好说出口,还是顺着人的意思按照人划出来的线切了。 这剩下的石头面积也不大,切起来也快速,很快地就已经按照划线切下了第一刀,等到切完那一刀,店主拿了水往着切面上一撒,入眼的就是满眼的绿。 “出绿了!”店主不敢置信地嚷了起来,那露出来的绿色纯正,看着比刚刚一刀切出来的冰种还要好上许多。 店主急忙又调整来位子下了第二刀,第二刀切完之后,店主那声音都是带着几分抖。 “玻璃种!”店主惊叫道,这么纯正的绿色,不是帝王绿就是祖母绿,重点还是玻璃种啊,这可是大涨啊!他这店开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出过这么好的料子!虽然这一块料子看着不大,但只要能做戒面就是上百万的了,要是能做一个镯子出来,那基本上都是不下千万的。 曹文志那一双眼睛都要绿了。 “知道你为什么会错过吗?”阮萌指了指他的鼻子。 曹文志条件反射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触碰到鼻尖就微微又些刺痛,他皱了皱眉头,难道说?! “因为你鼻子的伤痕冲了你的横财运。”阮萌给了最后的答案,“所以这万般皆是命。” 李娇娇浑身一抖,再看向曹文志的时候迎来的就是一双带着怒火的眼睛。 李娇娇知道自己这是要倒霉了。 卓铭对于这样的变故也是惊讶极了,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嗷了一声,就往着阮萌身上扑,叫的分外的情真意切:“姑奶奶,求你带我装逼带我飞……” 8、第 8 章 卓铭扑过去即将要抱到阮萌的时候,只见阮萌轻飘飘地一闪,就让他扑了个空,这小子也完全不在意,他现在激动着呢,哪怕是被自己姑奶奶嫌弃了也没有关系。 他现在简直就要高兴死了,叫曹文志那小子浪啊现在被打脸打狠了吧,果然他姑奶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刚刚是不是还觉得他姑奶奶要买一块废石是傻是不是,现在就被打脸了吧! 而且卓铭更高兴的就是现在看曹文志那小子很明显是要和李娇娇对上的节奏,他觉得自己应该是get到了套路,他姑奶奶应该是故意说曹文志那小子有横财运的,然后在他自己都坚信不疑的时候连连切垮成功地让他迎来了打击,等到打击之后再告诉他没了横财运那都是李娇娇这女人害的,在告诉了真相之后又让他看到他错过的是难得的高品种翡翠。这连番的打击已经不算是打脸了,这是把人往死里面抽啊,拳拳到肉,掌掌留印。 够狗血够套路,但是他喜欢! 财是炼金石啊,眼下错失了这么大一笔的横财,就曹文志那小心眼还不得把李娇娇记到死,更别说两人现在也不过就事利益所趋而已,压根谈不上什么真爱。 就让这两货去撕逼去吧! 楚晟涵在脑海里面也是冒过刚刚那念头的,要不怎么能和卓铭成为兄弟呢,思考模式都是差不多的,不过楚晟涵不至于这么高兴昏头,把别的事情都给忽略掉,就是刚刚是卓铭的姑奶奶有心,可她又怎么能够知道那一块原石之中是有翡翠的? 难道她还是个赌石高手不成?所以早就已经看穿了这一块废石里面所藏着的翡翠? 还是真的说她是看出来曹文志所谓的横财运又会和这一笔横财失之交臂的事情? 楚晟涵觉得不大可能,等到他缓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见店主差不多把那一块原石给掏出来了,这一块翡翠不算太大,但也足够做出一个镯子和一个挂件,再加上几个戒面了。 别看这块翡翠是祖母绿,个头也不算太大,可到底是玻璃种啊,能够与之比肩的大概也就只有玻璃种的帝王绿了。可这些年市场一直在上涨,可翡翠原石一直都是掌控在缅甸那边的,而且这种高端的原材料那是越来越少了,但市场需求却一年比一年高,这种高端原材料那都可都是各大珠宝店追求的,能吸引不少高端的顾客呢! 店主也十分的激动,他解了这么久的石头,还是第一次亲手解出祖母绿呢! 店主几乎是吆喝着让店里面的店员赶紧去买鞭炮,依着规矩,解出这样大涨的料子那必须放鞭炮来庆祝啊,而且店主现在都已经顾不上别的了,十分激动地表示想要和翡翠合个影,今天他经历的事情那也是十分起伏跌宕的,这么神转折的经历他也是生平第一次遇上,也算是给他这个店铺多了一些个能够做卖点的故事了。 曹文志原本也想走,可在听到“玻璃种”的时候又满是不甘心,等到现在掏出来这么一个玻璃种祖母绿的翡翠之后他内心就更加的不甘心了,一想到这一块翡翠原本应该是属于他的,可偏偏被他用一百块钱给卖了出去他就能够感受到涌上喉间的腥甜,如果他刚刚再切一下的话…… 曹文志一想到这一块价值好几百万的翡翠就这么和自己错过,又想到刚刚那一番话,不是他没有横财运,而是原本有横财运却被李娇娇这个女人给破坏了,他生吞了她的心思都有了。可看到那手捧着一块翡翠的阮萌,他心里面也是有些恼怒,既然她知道为什么不提醒他一声居然还跟在他的身后捡漏?! 等等,她是真的算到他有横财运然后又错过,所以刚刚买他眼里的“废石”那也是故意的?但刚刚切开的石料有四块,她怎么知道翡翠就在哪块石头里面? 还是她早就已经算到又或者是知道?! 曹文志有些捉摸不清楚,但他听爷爷说起,家里以前那也是不怎么样的,直到曾爷爷死的时候葬入了一个风水好的地方家里现在才渐渐地有了家底,还说有些风水术士你可以不相信但千万不能得罪,最好还是恭恭敬敬的,因为这种人有的是手段,而且还是防不胜防。 虽然眼前这小姑娘和他想象之中那种高人的模样相差甚远,但他也不敢贸贸然和人撕破脸皮,就算明知道刚刚自己可能是被坑了一把,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也已经完成了交易,别说开出了玻璃种祖母绿就是开出了玻璃种的帝王绿那也已经是和他没有多少关系了。 “小姐好本事,我心服口服。”曹文志笑眯眯地说,半点也没有被人截胡之后的恼怒,“我们也算是挺有缘分的,下一次我带着小姐逛逛京城。今天就先不打扰了!” 曹文志说完这一番话之后那也不再继续多呆了,他知道自己刚刚那一番话也就说的敞亮罢了,真要是让他再留在这里,那心里面还不知道要多难受呢,而且就算她要出手手上的翡翠,有卓铭在基本上他也不可能买到,谁不知道卓铭和楚晟涵两个人那完全就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根本就是一个鼻孔出气,怎么也不会落到他的手上去,倒不如优雅地退去,说不定还能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呢! “这小子绝对是找个地方吐血去了!”卓铭十分不给面子地拆台,眯着眼睛看着那自以为是十分优雅离开的曹文志,“这小子可不是这样大方的一个人,现在心里面还不知道怎么翻涌着呢,只要想到他一百块卖了这价值百万的祖母绿,我觉得这个笑话我可以笑一年!” “这人目光浑浊,眼目下翻带凶光,为人多阴毒,而常怀嫉妒,是个不能气量小不能容人的人。”阮萌点点头,对卓铭刚刚那话也表示肯定,曹文志这人真不是个气量大的人,“他身上还带着几分孽债,早晚会有恶报,这样的人你们两个人没事还是远离的好。” 卓铭乖乖地应了一声,虽然还是没能理解她的话,但对她的评价那还是十分肯定的,无语伦比的讨好卖乖,“姑奶奶你说的对,姑奶奶你棒棒哒!” 外头噼里啪啦地想起鞭炮的声音,解出玻璃种祖母绿的事情也已经在这条玉器街上传开了,不少人都赶着过来的呢,有看热闹的也有闻风而来的珠宝公司采购员的,卓铭一想到这一点就急忙从爱不释手的店主哪里拿了翡翠塞给阮萌,一手一个拉着人赶紧从店里面跑了。 等到离了那玉器店这才松了一口气,楚晟涵这才想到刚刚在脑子里面想问的问题,他看了阮萌一眼,虽说他和卓铭是兄弟,但看着阮萌的年纪他说什么也不能跟着人一起叫姑奶奶的。 “你之前说的是真的吗?”楚晟涵有些疑惑地问着,“还是你早就已经知道了他切的时候一定会有问题?” “我不是早就已经说过了么,他那原本是有横财,可惜鼻子上多了一道伤口坏了横财运。”阮萌说,“反正说了你们也不相信。” “那姑奶奶你还没说你怎么看出来你那一块是有翡翠的?”卓铭好奇地问,楚晟涵也连着点头,那小子几乎是把那一块原石给切成了四块呢,除了最初的时候有那么一片翡翠,余下的可都是白花花的石块呢,正常人哪可能会觉得废石料里面还能够切出这么好的料子来。 “本能!” 阮萌坚定地道,不过就是看个翡翠而已有什么为难的,玉石之中蕴藏着那么一丁点稀薄的灵气,翡翠属于硬玉,这对她来说有什么难得,随便一闻就能够闻的出来压根就不用看。 对于她来说,那么点灵气压根没啥多大用处,但根据她的经验可以得知,通常只要有灵气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值钱的,不管用不用得到,先收集了再说。 这可真是野兽一般的直觉啊! 卓铭心想他家姑奶奶肯定又在一本正经地胡吹了,指不定就是有自己的秘法不传人呢,说好的带我装逼带我飞呢?! 楚晟涵也是觉得她肯定是有自己的本事,不过也是,不少赌石的高手那基本上都是有自己的门道道的,而且有些东西那也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得靠自己领悟的,就算他问了出来也不见得永远都适用,毕竟每一块原石又不会长的一模一样。 “这翡翠你能卖给我家吗?”楚晟涵问着阮萌,“当然你要是不想卖的话,我家有珠宝公司,也有玉雕师,可以帮你做成你想要的东西。” 楚晟涵最想的还是能够给自家公司拉到这么一块上好的原料,主要是现在高端玉料真的太缺稀了,各大珠宝公司那都在争夺着呢,玻璃种祖母绿都能够成为一个珠宝公司的镇店之宝来看待了,放出风声去都足够一群人和见了血的蚂蟥似的。 楚晟涵虽然不怎么关公司的事情,但也不是完全不懂行情的人,刚刚他原本还以为曹文志会对这一块翡翠开价来争夺呢,倒是没想到那人居然这么痛快地就离开了,不过也有些庆幸,离开了也好,少个人争夺总是个好事儿。 “姑奶奶你这也是一刀富的典范啦,你要是卖给楚家你放心,那肯定会给你个好价钱的,要是给的价钱不好,我就揍这小子。” 卓铭有些羡慕妒忌,但赌石这种事情么都是一道穷一刀富的,靠买了一块原石成了千万富豪的人也不是没有,他自己也买过玩过,但大多都是跨了多,偶尔难得也会小涨一回。 “卖了能卖多少?”阮萌想了想,觉得自己也不是太舍不得,那就卖了吧,说不定还能买个房子呢! “按照现在的行情那肯定是不低的。”楚晟涵笑了笑,“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呢,我打电话给我哥吧。” 楚晟涵原本是想着说要不先去珠宝公司找采购部的经理,但这样的玉料注定不可能便宜,到时候采购部经理还得通知经理,那还不如直接找他哥。 楚晟涵二话不说就给他哥打电话,卓铭则是拉了阮萌到一边,格外认真地叮嘱:“姑奶奶,晟涵这小子还好些,一会你要是见了楚三哥,你可千万不能提别的啊,不能给人算命,也别给人看相,好吧,就算你看相了你偷摸着和我说就成,千万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那些个奇奇怪怪让人听不懂的话哈!” 楚晟涵是个二哈,神经还挺大条的,再加上刚刚她还打了曹文志的脸,他哪里还会记得她神叨叨的时候,基本上都高兴的没边了。但卓铭可不敢想象,一会她姑奶奶要是对着楚三哥说那些个神叨叨的话,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反正他从以前开始就挺怵楚三哥这个人的,这几年楚三哥给人的感觉那就更加让人觉得畏惧了,总觉得明明他挺和气地和自己说话呢脖子后头都凉飕飕的,虽然明知道楚三哥就算克妻也克不到他的头上来。 “就那个克妻……” 卓铭不等阮萌说完就急忙要去捂嘴,“这两个字那是禁忌啊,绝对的禁忌,那是千万不能提的!” 阮萌点了点头,不提就不提么,她倒是要看看,那人到底是什么样的面相,居然能够克妻到那个程度! 楚晟涵也打完了电话,领着卓铭和阮萌两个人高高兴兴地去了最近的楚氏珠宝店里面。 珠宝店的分店经理对于楚晟涵这个少爷也不算陌生了,他们这一家分店就离潘家园没有多远,楚四少没事儿就爱来潘家园溜达溜达,偶尔赌石赌出点东西来也会时常过来,所以在楚晟涵踏进珠宝店的时候店员就已经通知了他了。 “四少今天是去玉器街转悠了?是不是这一回又赌出了什么好料来?”经理客客气气地问道。 “你就别来寒碜我了,我今天连着跨了三块,”楚晟涵现在这个时候也不把赌输了三块原石的事情当做自己的黑点了,反正曹文志比他更倒霉呢,“虽然我是没赌出好料子来,但是呢倒是真的带了一块好料子来!” “能被四少称之为好料子的,那肯定差不了,一会可得给我见识见识啊。经理笑呵呵地说道,铺子里面也有客人的存在,他引着人往二楼上走,眼角打量了几眼阮萌,那也正常,毕竟卓家少爷他也是见过好几次的,一般来的时候大多都是这两个少爷来,身边可很少见生面孔。 “真是有些可惜。” 阮萌看了一圈楚氏的珠宝店,忍不住说了一句。 “这么好的地段,竟然没有做一个风水局,真是浪费了。”她叹息了一声,十分的惋惜。 想这铺子多大啊,竟然什么风水局都没布置,虽然现在看来生意的确是不错,但要能布置上一个风水局的话那就更好不过了呢。为什么这个地方不是她的铺子咧,这个地段多好啊,真是白瞎了这么大一个铺面。 这么一感慨之后,阮萌就忍不住想到了自己那基本上已经是国有的宅子田地还有铺子了,那铺子想来也基本上已经泯灭在历史的洪流之中了。 “什么风水局?”有人沉声问了一句。 9、第 9 章 阮萌听到问话,回过头看了一眼。 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是一个男人,很显然刚刚那一个问话应该是他问的。在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阮萌明显地呆愣了一下,倒不是因为这个人长得有多好看。在她的眼中,就算再怎么好看的男人也隐不起半点的波澜,毕竟在她的认知之中红粉终将会化为骷髅,是丑是美本质都是一样的。 再者在那么漫长的历史之中,她见过好看的男人海了去了,曾经那些个每逢出街都掷果盈车的少年郎她也不是没有瞧见过,最后还不是终究一样的结果。 能让她感到惊奇的是这个人的面相,他生了一副十分奇特的面相。从面相上来看这人是属于极其难得的贵人相,身怀紫气,贵不可及可以算是万中无一。这要是生在古代不为帝王也能称王,但他目光清正且有神,足以见得这人是个意志坚定的。 这几乎是一副完全无可挑剔的面相,可偏偏在夫妻宫上没有半点的痕迹,没有痕迹也就算了,甚至还蕴藏了一丝煞气,一般地说,除非是早夭的命格,还来不及长大就已经病故的不会在夫妻宫有什么显示的迹象,不然的话在奸门上多少有些表示,奸门又称妻妾宫,也能够看出不少的迹象。 但眼前这个男人完全没有半点的痕迹,这就稀奇了。无痕迹又带煞气,那煞气针对的就是妻妾宫么,这样的人可比武曲星临妻宫还要凶狠了。 脑海里头这么一转之后,阮萌瞬间就已经想到了这人是谁了,这就是卓铭说的楚晟涵那个克妻的三哥吧,就这面相和命格,别说克妻了,就是不克妻,娶老婆也只能娶那些个非一般富贵命格的女人,福薄一点的基本上都撑不住,最后结局不是生离再娶。 既然已经猜到了人,阮萌就不说话了,她还记着卓铭的交代呢说是这一家子极其敏感算命什么的,能不提就不提,既然她那侄孙子都这样殷切地叮嘱了,她总是要给几分脸面的嘛。 楚晟涵刚刚和经理聊的兴起,那也没有注意到别的,倒是看到经理面色一整朝着自己身后一脸恭敬,能让经理有这样反应的基本上也就只有他三哥了,他回头一看,果然是他三哥。 “三哥,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楚晟涵原本还以为他哥肯定没那么快回来呢,没想到打电话给他哥都没到半小时就已经到了。 “原本就在附近,正好你打了电话过来,就来看看。”楚江天看了那跳脱的小弟一眼,“今天你又在玉器街上花了不少钱,看来你最近是零用钱太多了,得限制一些了。” 这话简直就是会心一击! 楚晟涵觉得眼前这人要不是他哥,他都觉得就冲这性子那也是个注孤生的命,他还是他亲弟弟呢,还没分家就怕他花太多了么!不是说好了他负责养他的么! “哥,咱们不提这些了,”楚晟涵直接跳过钱的问题,他可是纨绔子弟啊,要是没钱怎么纨绔,“这是卓铭的姑奶奶,我和你说她开了一块玻璃种祖母绿呢,我好不容易说服了人把这么高档的原材料卖给咱们公司,你说我是不是棒棒的?” 楚晟涵星星眼地看着他哥,似乎在说“看在我这么棒的情况下你怎么还不来夸奖我一下”。 “看来真的是长大了。”楚江天吝啬地给了一句夸奖,然后抬眼看向那小姑娘。 “卓小姐能这么看得起我们楚氏珠宝,也是我们的荣幸。”楚江天话语说的十分的客气,可是从一张没多少表情变化的脸上还真的挺看不出来,“你好,我是楚江天。” 不过阮萌也完全不在意这个,她在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更是意外,这么凶残的名字也不知道父母是怎么取的,江天流火听着景致不错,但江天流火寓意的又是天将明将暗之时,这个时刻多半都是不吉,要不是配着了一个诡异而又尊贵的命格,就这大凶的名字能不能让人成功活到成年还是个问题呢。 这人这命格还真有几分意思,她这么长时间还真是第一次遇上,话说这人这样诡异的现象是被哪几个给顺手组合了还是有谁下来历练了?要不怎么能这么奇葩呢! “三哥,我姑奶奶姓阮,不姓卓。”卓铭小声提醒着楚三哥。 “抱歉,阮小姐,这是我的失误,”楚江天有些歉意,的确是他下意识地认为对方姓卓了,不过看到阮萌并不在意的模样,他的嘴角微微弯了弯,做了一个邀请的姿态,“还请阮小姐到会议室详谈。” 这家珠宝店虽然是分店,但规模也不算小,二楼是楚氏珠宝vip顾客才能上来的地方,而能放在二楼的珠宝,那比起一楼来那就更加的丧心病狂了,基本上都是顶尖的材质,最差等的也都是几十万起步的饰品。 二楼里面有一间经理室,现在自然也是用来商谈买卖的好地方。 楚江天看着阮萌从她那随身的百布包里面掏出了那一块价值不菲的玻璃种祖母绿翡翠的时候,自诩为早就已经看了不少场面的他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而他身边的助理和分店经理也都露出了一个不忍直视的表情来。 见过拿着尼龙袋背着现金去买豪车的,但还真的没见过用那上个世纪的产物一样的百布包来装翡翠的,要不是现在自己亲眼看到,他们都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样的场面,这感觉就和拿卫生纸包黄金没什么差别。 卓铭也觉得有些不忍直视,他出门的时候那也是做过努力的,但怎么也没能成功地说服她同意,只能由着她依旧斜背着这么一个丢人现眼的包出来了孩子能硬生生地安慰自己说这或许阿爷是一种行为艺术,但不得不承认,颜值高的人就算跨个菜篮子披个麻袋那也影响不了多少,看的时间久了还能生出一种“其实看看也没有这么丑”的感觉来。 这画面有毒。 虽然装翡翠的确是没怎么用心,但一拿出来之后,自然是十分吸引人目光的,助理和分店经理一双眼睛直勾勾地落到了翡翠上面,这几年高端翡翠缺稀,就是公司也已经很久没有解出过这样好的料子了,以前的时候高翠遍地,现在掌控的严苛,就是缅甸这等专门出产翡翠原产地的地方都已经挖的都快和阿富汗恐怖组织的高山战壕一样了,尤其是老坑料也少了许多。 楚江天一眼看到这块翡翠心里面就已经划过了大致的计划,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瞧见阮萌对于这一块翡翠没有半点的不舍或是激动,他笑了笑道:“阮小姐看着半点也不激动,要知道有多少名媛会为了这样的高翠而疯狂。” “哦。”阮萌应了一声,心想人家喜欢不喜欢关她什么事情,“我觉得还好,对于翡翠我没那么喜欢。” “阮小姐真特别,毕竟玩玉这一块的都说,前三十年人养玉,后三十年玉养人,所以这几年玉石价位是一涨再涨,可能今年是这个价,再过两年后头至少得加一个零了。”经理笑呵呵地说道,“不过这一次还是得感谢阮小姐。” 楚江天对于分店经理这话也不反驳,反正玩玉的也基本上都是这么说的,盘的越久的玉越发的有灵性,尤其是那些个可遇不可求的高翠,要不高端市场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紧俏,道理都在这里。 就那么点灵气够干个啥啊。阮萌内心想道。 “阮小姐,您这一块翡翠我们楚氏愿意以市场价三千万来收购,不知道您意下如何?”楚江天扫了一眼翡翠的面积之后就从心底里面给出了一个价位,这是一块能做出镯子的料子,又是玻璃种,成色好也不见裂,那颜色叫一个通透,用在这个价位买下这一块翡翠对于楚氏来说也不算亏,毕竟雕凿出了饰品之后送上了拍,基本上一个镯子和一个挂件基本上都在七位数之上,虽说可能会赚的不多,但意义重大。 要是换成一般人听到三千万早就已经激动开了,但阮萌到现在基本上还没换算过来现在的金钱概念呢,不过心里面也已经开始琢磨开了,三千万的话,那她能买个宅子买多少地呢? 她这想法要是被卓铭知道肯定会吐槽一句,三千万也就够在京城买个别墅的,地段还得靠偏一点,不然还得倒贴钱,地那就更别想了,除非是开发商要不现在都是承包没有买卖。 “阮小姐意下如何?”楚江天见阮萌不开口,以为她是对这个价钱不满意。 “可以,你说了算。”阮萌看了卓铭一眼,见卓铭朝着自己点头心想应该也是差不离的,想楚家应该也不会来坑自己,这兄弟两真要是坑自己了,回头她就给他们家祖坟动手脚去,天打雷劈她可不怕,反正也劈不死她。 “合作愉快,希望下一次阮小姐要是能够再解出这样的高翠,到时候希望还能够合作。” 楚江天拿了支票本给开了一张现金支票,微笑着递给阮萌。 阮萌接过了支票,左看右看也觉得特别的新鲜,这就是现在的银票? 在阮萌拿着支票看热闹的时候,楚江天又状若无意地提了一句:“之前好似听阮小姐说我们分公司的风水不够好?不知道阮小姐有什么好的意见?” 10、第 10 章 咦?! 阮萌多看了人一眼,见人那神色不见鄙夷,而是十分认真询问的姿态,她看向卓铭,不是说这一家子都特别讨厌什么算命一类的么,现在居然这么一本正经地问她关于风水的事情,他脑子瓦特了? 卓铭听到风水两个字的时候脑袋里面也是嘎嘣一声脆响,觉得自家姑奶奶似乎也没在楚三哥的面前提风水啊什么神叨叨的事情,那楚三哥是怎么看出来的? “三哥说笑啦,我姑奶奶怎么会懂这些东西。”卓铭嘿嘿笑着,想打圆场把场子给圆回来,“我姑奶奶可不怎么懂呢!” 就冲着你,就算是懂那也绝对不能说懂啊,到时候还不得被削一顿,而且你可千万别引起我姑奶奶的兴趣,要不到时候还不知道人是要从嘴里面说出什么样的词来呢,要是点好听的话那也就算了,要是不好听的,估计一会就不好散场了。 “三哥你应该还挺忙的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了,我们先去一趟银行。”卓铭说,一手扯着楚晟涵说,“我们三说好了要一起吃个午饭来着。” 楚江天看着卓铭那样子也忍不住摇了摇头,卓铭那点小心思哪里还能够瞒得了他呢。不少人都在说他们楚家对于算命风水一类是深恶痛绝的,就因为之前不少算命的说他克妻,其中还有不少是颇有名声的。 楚江天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再者,他对于现在外头的那些个风声也不是全然无所知的,事实上他在经历过那些个事情之后那也没有觉得他们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只是家里人颇为在意这件事情,曾不止一次地想过找个有能耐的大师帮着改了克妻的命格,可这话一开口,有名望的基本都不敢答应,而看在酬劳的份上答应下来的,也没能做到什么,他自己还好,想着最多也就是这辈子孤身一人过了,现在反正独身主义的人也不少,只是他父母倒是还在想着法子找那些个高人能人。 对于风水,楚江天接触的不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听闻,国内经过一段混乱时期对于这一方面视为封建糟粕残留,不过在港城那边信风水倒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甚至还有一类的命理师风水师一类会出现在电视节目之中,甚至人气还挺旺盛,尤其是港城的那些个富豪之家在娶媳妇上都会找命理师一类的算过,而且大多都是偏向于那些个旺夫命格的女人。 或许是他对于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表现的太过冷漠的关系,所以在旁人眼中他就是那一个不敬畏神灵也不相信风水的人了。 楚江天会突然提起这一句话也不过就是一时兴起,可能是见惯了那些个风水师,听多了那种奇奇怪怪的话,所以刚刚在听到她提到风水的时候夜就不免地多问上一句,毕竟他见过的风水师最年轻的也都是过三十的,像是阮萌这样年纪一本正经地说起风水来,那感觉就是小孩子佯装自己已经成年的感觉。 挺逗趣的。 不过卓铭都已经这么说了,他自然也不会再多问什么。 卓铭赶紧对着阮萌使眼色,让她趁着现在赶紧走。 阮萌也没多说什么,把支票往着自己的袋里面一塞,跟着卓铭往外走,不过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回过了头。 “如果你真想知道怎么改店里的风水的话,可以去潘家园的天一阁找我。” 阮萌说,想要她随随便便就把风水怎么改的方式就说出来那她还靠什么赚钱啊,毕竟自古以来,风水术士帮人算命看风水那大多也都是要收取报酬的,银货两讫,这样也算得上是斩断了因果。 想骗她不收钱,那真是门都没有! 阮萌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卓铭脸一跨,赶紧催着阮萌走人,就连那说是已经约好了的兄弟也顾不上了。 那被突然丢下的楚晟涵看了看那已经一溜烟跑了的两人,又看了看微笑看着他的三哥,内心感觉就像是被千百个草泥马狂奔而过一样。 楚晟涵:whatthefuck! “看来你这一顿午饭大概只能和三哥我吃了。”楚江天看着自家被丢下的小弟,“刚好也顺便把事情给说说吧。” 楚晟涵脸色一垮,tat我压根就不想和你说说。 卓铭带着她姑奶奶一出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刚刚跑的太快,居然还把自己兄弟给忘记了,不过到底也是自家兄弟也不会太计较,反正让他再回去一次把人给带出来了。 “姑奶奶你真是……”卓铭看着阮萌,看着人那分外清澈的眼神那也说不出来别的话,最后也就只能叹了一口气,“姑奶奶,你刚刚说的天一阁是什么地方啊?” “就是我那铺子啊!”阮萌说。 厉害了我的姑奶奶,你居然连铺子的名字都已经想好了! “那不是什么都没有么,怎么也还得找家政公司先去打扫干净,至少也得找个设计公司设计一下铺面规划,再定点多宝阁或者是别的用来放置东西的。”卓铭想了想说,就算不重新装修设计,那也得准备点别的在里,就算不舞龙舞狮放鞭炮点炮仗的,至少也还是得挑一个黄道吉日吧?折腾折腾没个半个月基本上成不了事儿。 “这些事情就不需要你操心了。”阮萌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得,既然不需要他操心就不需要呗,虽然对她把那么好端端的一个铺子非要弄成个算命铺子,不过看在她捡了别人的漏,一下子就赚了三千万的事情,卓铭也就不说什么了,他姑奶奶可比他有钱多了。 卓铭带着阮萌去了银行开了卡存了钱,然后发现他那厉害的不行的姑奶奶又像是个从来没见过银行卡一样的生物,对着银行卡也挺能高兴的,他也懒得再去想她姑奶奶为什么这么疯,教了一回如何在atm上取钱,确定人真的会用之后带了她去了一家餐厅吃了一顿,又接着给买了手机笔记本电脑这一类的用品,两个人买了不少的东西眼看着时间也到下午了,这才让家里司机来接了人。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那也是高高兴兴的,卓爷爷和卓奶奶看到两人回来了,那也高兴,还乐呵呵地问了两个人去了潘家园之后干了什么。 卓铭当然是老老实实地说了,不过他那一张嘴也是能够把好好的一件事情给说的和传奇小说一样,将阮萌说的如同是脚踏七色彩云一样出现阻拦了自家好兄弟作死之旅的英雄,然后又将那小恶霸曹文志收拾的服服帖帖。 阮萌对于卓铭这些话也不在意,买了手机的她现在俨然已经成了一个低头族,玩手机玩的不亦乐乎,卓铭在给阮萌买了手机办了卡之后还把她拉倒了自己平常玩的不错的团体里面,郑重介绍了一番。 然后就见他姑奶奶欢乐地玩开了,一开始还没什么动作,输入拼音也不会,后头直接换成了手写输入,实在不行还各种用收藏表情包刷屏,简直无法直视,闹的一路上他那些个朋友就没少私下询问他,他姑奶奶怎么是这么一个画风!实在不行语音也行啊,别可劲可劲地刷表情包啊! 他能说么,当然不能啦,告诉这群没见过市面的小鬼那还不得吓疯了他们! 卓爷爷原本一开始听着还挺高兴的,但越听越那眉头就忍不住皱起来了,楚家家风清正,所以他知道卓铭和楚家老小交好也乐见其成,但曹家的话……说实在话卓爷爷对于曹家那还真是没什么好感,家风不正,而且野心勃勃,私下也没少使一些个见不得人的手段。 “阿萌啊,曹家的人不是个好相与的,这一次也就算了,往后要是遇上曹家,那还是避开的好些。”卓爷爷叮嘱了一声。 “知道,我看他身上有孽债,而且那原本不该是享受福禄的人,怕是祖上有人做了改命之事,催旺了整个家族。别看现在是荣华富贵俱全,不过这种从根子上就已经烂了的,也就差一个契机就会使得大厦将倾,你们没事儿也别和人扯上关系免得带累了你们。”阮萌低头玩着手机,群里面现在一声不吭的,她又开始转战上了网页,闲着没事儿正在看网页新闻呢。 “……”原本的叮嘱反而成了被叮嘱,卓爷爷心里面也有点心塞,“阿萌啊,你真的会算命啊?” 卓爷爷对于算命这事儿也不懂,到底不是家族传承,但他那小爷爷倒真是个有本事儿的,当初早早地算准了他的劫难,还帮着他渡过了劫难。他之前在阮萌那么说的时候还总以为她那都是开玩笑呢,但现在听她这么说,又觉得也不是不可能,说不定也是继承了小爷爷的衣钵了? “恩。”阮萌点了点头,也不在意卓爷爷相信不相信的,只要她自己知道就好了。 “虽然会这种那也不是不好,不过学习还是不能放下的啊。”卓爷爷想了想又叮嘱了一句,就算会算命,他还是觉得女孩子还是好好学习然后出了校园找一个好工作比较好。 “爷爷。”卓梵从二楼走了下来,叫了卓爷爷一声,又叫了卓奶奶一声,“我今晚得走了,有任务。” 卓爷爷神色一凛,自己这孙子每次有任务的时候他总得提心吊胆,但也只能敛了所有情绪,说一句自己照顾好自己。 卓奶奶那情绪倒是更外放了一些,眼眶微微一红,倒也没哭出声来,就连一向有些跳脱的卓铭也没有刚刚的嘻嘻哈哈了,表情也是有些难看。 阮萌放下了手上一直都没放下的手机,抬头看了看卓梵,这一眼看过之后她倒是没发现有什么不稳妥的地方。 “有惊无险。”阮萌给了一个评价,想了想之后又对着卓梵勾了勾手指,让他过来一些。 卓梵也不知道阮萌是个什么意思,不过也还是上前了几步,走到了她的面前,低头看着她,又见她示意让自己蹲下,又乖乖地蹲了下来。 阮萌伸出了纤细嫩白的石指,凌空画了几画,然后点在卓梵的眉心:“这是庇佑。” 什么都没感受出来的卓梵:“……” 11、第 11 章 卓梵摸了摸自己的眉心,除了刚刚出碰到他的时候只觉得她的手指略微有些沁凉,但心底里面却也还是感到一暖,他这姑奶奶虽然行事总是奇奇怪怪的,或许刚刚那样也就是她独有的关心吧。 这样想着,嘴角也忍不住弯了弯,原本那一张格外冷硬的脸在这一瞬间也变得稍微柔和了一些。 “谢谢。”卓梵说。 “哥,姑奶奶看的可准了,她说你有惊无险那肯定是会平安的。”卓铭说,他虽然不知道这一次他哥的任务到底是什么,可知道他哥所属的那个部队出的任务基本上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他怕但也知道自己也阻止不了什么,现在阮萌的这一句定语未尝不是一颗定心丸呢。 他姑奶奶这么能,说楚晟涵没有横财运就真的没有横财运,说曹文志虽然有横财相但会错过那就真的错过了,那她现在说他哥是有惊无险那就真的是有惊无险会平安的吧。 卓梵走的也挺匆忙的,似乎是真的有紧急的任务,只是卓梵一走,家里面原本还算欢快的氛围也稍微变得有些凝重了,就连原本高高兴兴的卓奶奶那也是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卓铭那个缺心眼的也做不出来嬉皮笑脸的事情,就窝在一角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卓爷爷那更是心事重重的。 倒是阮萌还好,见卓梵走了那也没有什么感觉,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接着玩起了手机。 卓爷爷和卓奶奶两个人上了楼,卓铭这才又挪蹭导到了阮萌的身边:“姑奶奶,我哥你确定是不会有事儿的吧?” “你之前不是还拿我的话安慰人去了么,现在又来问我,你这到底是信我呢还是不相信我呢?”阮萌给了卓铭一个白眼,懒得和这种将信将疑的人废话,要知道信人不疑,他这一会相信她一会又不相信她是怎么一回事?耍着玩么? “这不是担心么。”卓铭说,“我哥可不容易了,出生入死的,有时候还得面对那些个穷凶极恶的,我们家可担心了,其实都想让我哥从特种兵里头出来的,哪怕是干个刑警那也行的么,你说是不是?” “我不懂这些。”阮萌说,你问我特种兵和刑警有什么差别,我那里知道个什么。 也是。 卓铭也觉得自己和她说这些的确是有写傻啦,他姑奶奶平常就和活在上个世纪似的,看什么都新鲜看什么都热闹,和她说这种不懂那也正常的很。 “虽然我不懂这些,但你哥手上没少沾上血腥,虽有功德,但同样的也有煞气,时间长了也会有业报。”阮萌说,“闲着没事干的时候多用你哥的名义做点善事儿吧,积累一些阴德那到底也是个好事儿。” 她在看到卓梵第一眼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一点,他这人虽是身有正气,虽沾染上血腥但也有功德所在,足以见的他这干的是个好事儿,但沾染上血腥之气那就不是个好事儿了,时间长了煞气积累的越多对人的影响也就越大了,做善事累阴德是一个法子,虽然不至于立竿见影,但也是从根本上积累福报,等到时候再除去那些个煞气,那就影响小了。 卓铭认认真真地点头,回头就用他哥的名义捐款作好事去,想了想,他又往着自家姑奶奶哪儿挪了一些,有些迟疑地问:“姑奶奶,你看我这面相如何?” 虽然还是有些迟疑,但是吧,还是莫名地想看看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命格呢。 “还凑合吧。”阮萌看了一眼,是个不错的命格,但也不算出挑,不过到底也还是个衣食无忧的富贵好命,一生也算得上平顺,相对来说也已经算得上很不错了。 “就凑合啊?”卓铭还是有几分的失望。 “就你这样的已经算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难不成还想改命不成?”阮萌说,“你这辈子父母缘不错,财帛宫上也是显示你不会为黄白之物所困扰,在你四岁那一年,有个生死大劫,和水有关,今年有个小劫,你自己多注意。” !!! 真的假的?! 卓铭想了想,四岁那一年还真的是有一个大劫来着,虽然时间已经挺久远了,但架不住他妈以前的时候没少提,说他四岁哪一年去姥姥家老宅子的时候一不留神就掉进了鱼塘里头,发现的时候肚子都已经喝得滚圆,都没声没息的了,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 每次他干了什么蠢事的时候他妈就会念叨一句说他小时候脑子进水了,所以才会那么的蠢。想到这事儿可不就是他四岁那年有个生死大劫么还是和水有关,我擦,他姑奶奶还真是个有本事儿的神棍啊! 这么一想,又听到自己今年有个劫,卓铭觉得自己手掌心都腻出了一手心的汗水,“真的?” “嗯,最近没事儿最好还是别出门。”阮萌点了点头,这一次的劫难虽不是个善茬但也没有性命之忧,就看他自己能不能听了劝了,“这个月是农历七月,过两天马上就到鬼门开的日子,你没事最好还是多在家里面呆着,之前给你的那一颗桃木珠子最好是随身带着不要摘下来。” 卓铭咽了一口口水:“姑奶奶你不给我一个庇佑么?我这需不需要改个命什么的?” “改命这事我从来不做,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格,若是心存善念多做好事积累的福报而改变的命格也就算了,正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找风水术士更改命格这种事情多数都是伤天害理的,逆天改命这事儿那都是有违天道,就是催旺了,你怎么知道反噬的时候会不会更加的严重。”阮萌严肃地说,“反噬就是你们常说的那个报应。” 改命那事儿大多都是十分的伤天害理,一般大多是有两种,一种是找那些个命格十分精贵的人,将彼此的命格对掉,这种就是截取他人的命格和生机,还有一种更为阴毒,用阵法截取一地的生机借运,这种做法影响的人和物更多,这其中牵扯了太多,天理,命理,寿数,牵一发动全身,自然会换来孽债。 改命如此,续命那就甚了,人的寿数那都是有数的,更改一个人的寿数原本就事逆天而为,而且有时候就算是牺牲上不少人都不见得能够为一人续命多久。 不管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阮萌都不会去做,逆天改命从古至今都被视为邪门歪道,否则当初老卓也不至于引来天雷劫了,她一贯秉持的就是顺应天道,大道至公,天道有常。天道虽无情却也会给人留下一线生机,最多也就是帮助人抓住那一线生机趋吉避凶,能不能抓住这一线生机那就是他人的事情了,她也不能强求。而且那些个不顾后果做出改天换命的事情的人,可又有谁知道,天道终有清算的那一刻。 她对和天道对着干这种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天道迢迢,吃了不属于自己的当然要吐出来,而且可能还会吐的更多,祸及后代。 “给你个庇佑,自己好自为之。”阮萌伸手在卓铭的脑袋上一拍,她反正是已经提醒过了,但这小子能不能听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卓铭给阮萌这一掌拍的往后一仰脖子,差一点泪流满面,这和他哥的完全不一样,他哥的时候明明就在眉心上面一点而已,为什么到了他这里就是这么狠狠地在脑袋上一拍,一点也不温柔。 姑奶奶肯定是不爱他了,肯定没有给他庇佑! 卓铭心中惴惴不安,见识过了他姑奶奶的那本事之后,他也实在是不能说自己压根一点都不相信,这一切都是个骗局,虽然这一次的劫难还没遇上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但之前说的可真的挺准的,由不得他不相信啊。 卓铭一晚上没睡好,翻来覆去的,一直到凌晨两三点的时候才睡着了,等到他勉勉强强睡醒的时候都已经是九点过后了。 卓铭头昏脑胀地下了楼,他爷爷奶奶早就已经吃过了早饭,看到卓铭下楼的时候,老爷子也就哼了一声,倒是没说什么,现在是在假期里面皮懒一点也正常。 卓奶奶像是从昨天的伤感里头走出来了,情绪也好了很多,见到小孙子下楼就招呼他去吃留下来的早饭。 “今天怎么起的这么迟?是不是昨晚又熬夜了吧!”卓奶奶一看那难看的脸色就知道这混小子那肯定是昨晚熬夜玩游戏了。 “没有,我就是没睡好而已。”卓铭也不敢跟他奶奶说是因为昨天阮萌在那边说劫啊难的,说的他心里面七上八下晚上就没睡好了,“姑奶奶呢?” “你起的那么迟,阿萌早就去潘家园铺子哪儿了。”卓爷爷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这小孙子打小就让人操心,四岁那年掉水差一点淹死之后家里也就对他没多大的期待,就想着好歹能养大就成,所以就养的分外活泼了点,当然有时候也觉得养的活泼一点也不是个坏事儿,至少嘴甜会哄人。 “那么早!”卓铭惊讶极了,“哪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过去干嘛?不行,我得去帮着我姑奶奶张罗张罗。” 卓铭三下两下就把给他留的早饭给吃完了,然后像是一阵风似的冲出去要家里的司机把他送到潘家园去,还好他起床的时间比较迟,已经过了早高峰期所以到潘家园的这路上倒也不算太堵。 卓铭进了潘家园就直奔铺子而去,等到了铺子前头却发现不少人站在外头对着铺子上方的那一个牌匾指指点点,说个不停。 卓铭抬头看了一眼那也是心惊肉跳的很,虽然那牌匾的颜色略微有些暗沉,但那满是金丝的色泽几乎是要闪瞎人眼,牌匾上的“天一阁”三个字是雕刻出来的,也不知道是出自哪个师父的手臂,这三个字看着就有一股大气迎面而来。 卓铭看的肉疼。 这特么是金丝楠乌木啊,而且还是其中的极品满金丝啊,谁家会那么败家地用这么好的料子来做牌匾啊。 要知道家有珠宝一箱不如乌木一方啊,更何况还是这样极品好料,这也实在是太败家了好么。 卓铭挤开人群,挤到了店门口,往着里头一探,他的脚一软,几乎要跪倒。 姑奶奶,你知不知道建国之后那是不能成精的啊! 13、第 13 章 楚江天走了进来,阮萌也意思意思地准备给他倒一碗茶。 楚江天看了一眼那茶碗,莞尔一笑:“能用汝窑精品天青釉来招呼人的阮小姐,我可能会请不起啊。” 阮萌一听,手上的动作一顿,瞬间就想把这人给轰走了,嘿,不请她看风水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难不成还是窜个门聊个天不成? “哦,所以你今天是来凑热闹的?”阮萌放下茶壶看着人问道。 楚江天端起茶碗,喝了两口茶水仔细品了一品,他平日的时候也不怎么爱喝茶,所以对茶自然是说不上好坏的,但这茶喝起来让人觉得整个人都舒坦了,仿佛身体上的毛孔都张开了,熨帖的人整个都柔软下来了,而且精神为之一振,疲惫一扫而空。 果然用汝窑瓷器来喝茶,感觉就更不一般了,基本上也不会有人想到用这种价值好几千万的汝窑来喝茶的,不过这浅色的茶汤搭配起雨过天青色,倒也的确两相得宜。 “阮小姐这里倒是什么都不平凡的。”楚江天说,就这海南黄花梨的茶桌和圈椅来看,至少可以断定到宋朝,具体是什么年份的他还真不好说,就这价值上来说就已经不知道多少价位了,就是上拍也甚少有这样年份久还保持完整的家具了。 “恩。”阮萌兴趣不大,既然找她不是正事儿那她也没有什么情绪搭理了。 “不过今天来找阮小姐你还真的是个有个事情。”楚江天将阮萌的表情变化也看在眼里,也是忍不住有了几分笑意,真是个小姑娘呢,“我有一个朋友,家里出了一些事情,可能需要阮小姐的帮忙。不知道阮小姐愿不愿意走一趟看看情况?” 阮萌看了楚江天一眼,看他也不像是那样的好心人,专门来找了她去给自己朋友解决事情,或许他多半也是不相信的,只是想接着这个事情来查看一下自己的实力?! “行啊。”阮萌说,“走一趟就走一趟,不过到时候能不能帮可不是我说了算,有些事情也还得看眼缘。” 楚江天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大概就是看的顺眼她说不定就会帮忙,看不顺眼的话,那可就说不准了。 “一切还是等阮小姐看过之后再说吧。”楚江天露出一点浅笑,“毕竟不是我的事情所以我也不能拿主意。” “行啊。”阮萌毫不在意地应了一声。 “我也要去!”卓铭急忙出声,虽然不知道楚三哥是打算把他姑奶奶带到哪里去,但他还是打算跟着一起去看看,到时候不管有什么事情那也都有个照应,而且他也很想看看热闹。 卓铭这个要求,楚江天也没有反对。 楚江天带着两人去的是医院,虽说住院部比起门诊那边的确要少不少人,不过往来的人也是不少,直到进看了vip病房的时候,这才少了不少人。 能住进vip病房的基本上也都是有些能耐的人,在病床难求的医院里面还能够住进像是酒店套房一样的不外乎有钱或是有权两个条件。 楚江天带着两人熟门熟路地到了一个病房门口,房门虚掩着,而从房门里面传来了争执的声音。 “我儿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们到底是说啥呀,怎么就不见好呢!你们老老实实说到底能不能把我儿子给看好了?” “赵先生你别着急,我们也真的是没有办法,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就是检验也没检验出什么问题来,这个……”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儿子好端端的,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才六岁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个“赵先生”的声音里面带着几分的崩溃,随着他那一句话,一阵悲伤的啜泣声响起,使得整个氛围更加的压抑。 楚江天也没有出声,反而还十分礼貌地敲了敲房门,得到里面一声“进来”之后,这才推开了门进去。 病房里面有一种十分难闻的气息,说不上来到底是个什么味道,带着几分的腐臭,门才刚刚拉开几寸这种诡异的味道就扑面而来,几乎让人作呕。 卓铭闻到这个味道脸色猛地一变,只觉得自己上午吃的那点东西在胃里面不停地翻涌着,他看了一眼楚江天和阮萌,发现两人的面色如常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病房里头那床上躺着一个孩子,岁数不大,瘦骨嶙峋的,面色也有些清灰,俨然看着是有些不大好了,在床畔坐着一个穿着藕色连衣裙的女人,女人的五官是精致的,只是那一张姣好的脸上脂粉未施,苍白无力的很,眼眶底下也有着一片清灰,看样子也已经是很久没有休息好了,整个人显得格外的憔悴。 她紧紧地握着孩子的手,眼泪不停地落下,而在她的身边则是站着一个大约三十出头的男人,男人的面色也和她如出一辙,面色憔悴,原本该是意气风发,可那一脸拉杂的胡茬子看上去倒显得十分的颓废,一双眼睛里面布满了红血丝,有些恼怒,还有止不尽的颓唐。 而在另外一面,则站着几个身着白大褂的医生,也都是皱着脸眉宇之中带着几分的忧心忡忡,真不是他们不给力啊,实在是没遇上过赵家小少爷这样的病症,而且该做的检查都做了,可就是查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原因,而且药也用了,可还是不行。 专家们都会诊过了,可到现在基本上也没有得出过一个结论,虽然在医院里面早就已经见惯了生死,可那到底也还都是有原因的,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不明原因地一天一天地虚弱下去他们心里面也难受。 卓铭在屋子里面一扫,立马就认出了这一家子是谁了,赵慕泽时不时也会上财经报的人物,在京城里面也是挺有财名,主要是在股票证券那一块发展的人物。 卓铭也不是在商场上打转的人物,所以认出他那还是多亏了那些个财经杂志,唔,记得他还是京大出身的呢,往后也能算得上是同校的师兄了! 赵慕泽看到楚江天的时候也多少有些意外不过到底也是熟悉了很久的朋友,楚江天也是京大毕业的,当初楚江天进大学的时候赵慕泽已经大四了,不过都是校内的风云人物基本上也都是熟悉的很,在学校内关系就算不错,后面也都一直就交好,楚江天发生事情的时候赵慕泽也没少安慰他。 “江天你来了?”赵慕泽的声音有几分的喑哑。 “我来看看小维,情况有没有好一些?”楚江天说,只是看着这情况似乎比他前几天来的时候更加的糟糕了。 赵慕泽摇了摇头,他让医生们先出去,等到人走了之后,他眼眶也红了,“比之前情况更糟糕了,住了大半个月的医院还是什么都没检查出来,要是情况再这么下去,我就怕……” 赵慕泽那话也没有说完,没有说出口的意思大家都明白,现在这种情况下要是还没找到办法的话,那么也就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是最后一面了。 楚江天也皱了皱眉头,“这也的确不是个办法,我带了个人来过,要不让帮着看看?” 赵慕泽听到楚江天这话也不由地生出了几分的希冀,这半个月以来,他们夫妻两个都是日夜不安就怕自己的儿子一个错神就没了。 “既然医院半个月也没有检查出来到底是哪里的问题,或许不是生病呢,我知道这个事情听着的确是有些荒谬,但请风水师一类的看看,要是能够知道情况的话那也是一个好事儿。”楚江天说。 赵慕泽听到楚江天说这话的时候也有些意外,这个学弟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就已经够诡异的了,当初也听说楚家找了不少的算命风水师的,但后头完全不了了之了,每次提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他也一直都是一副不愿意再提的,但现在这个每次提起这种事情都是一脸“那都是迷信都是骗子”的学弟竟然要让他从迷信方式下手,这是不是他听错了? 赵慕泽下意识地就去看现在病房里头多出来的两个人,看了那明艳少女一眼之后又落在了那愣头小子身上,最后把视线落在了卓铭身上,一脸的疑惑,难不成还是个这么年轻的师傅不成? “是她。”楚江天见赵慕泽把视线落在卓铭身上的时候就知道学长肯定是认错了,他伸手朝着自己身边的阮萌指了指,“这是阮小姐,在风水造诣上颇有一套。” 阮萌心想啊呸,你又没找我看过风水你怎么知道我风水造诣不错。不过这个时候她当然也不会去揭穿楚江天的话。 赵慕泽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也太年轻了。”而且还是个姑娘呢! 阮萌看了赵慕泽一眼,心底冷哼一声,果然是愚昧的凡人,她出生的时候还没他们这些人类什么事情呢,足够当他跪下来叫祖宗了。 “岁数不重要,重要的是本事。”阮萌冷着一张脸说,“你儿子再这么折腾下去,最多也就再活半个月了。” 阮萌的话让是赵慕泽的脸色猛地一变,还不等他说什么呢,房门就被人大力地打开了,门板撞到墙上发出一声响,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领着一个四五十左右穿着之唐装,留着两撇小胡子一脸高深莫测的男人进来了。 年轻男子张口就喊:“大哥大嫂,我给小维找了个大师回来,这下可好了,小维那肯定是有救了。” 那穿着唐装的中年男人自顾自地上前几步,掀开了盖在孩子身上的薄被,一掀开那薄被之后,房间里面的恶臭也就更加的严重了,之间那薄被底下小孩光裸着双腿,那双腿遍布着大块大块的黑色扭曲的痕迹,还有淡黄色的液体从那痕迹上头沁出,几乎把底下的床单都浸染了。 “祖坟墓毒!”中年男人快速地把被子盖上,这才严肃地开口。 14、第 14 章 那中年人进门来的时候赵慕泽夫妻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呢,直到这人突然之间掀开了薄被之后,赵夫人一声尖叫,扑过去就要抢被子,但这中年人倒是动作比赵夫人还要快,倒是迅速地盖上了,只是面上也还是有几分的难看。 赵慕泽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他瞪着那中年人的眼神几乎可以用凶恶来形容,他的儿子就是他的命根子眼珠子,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就已经足够叫他难受的了,没想到这人一来直接就触犯到了他的禁忌,这叫他心里面怎么能够接受,要不是还要几分理智在,他早上前一拳挥过去了! 阮萌和楚江天也已经看到了薄被底下的情况,阮萌倒是一脸镇定自若,一张白玉的脸什么表情也没有,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满屋子的腐臭味道对她就和没闻到似的,楚江天倒是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表情也不是那么的好看,倒不是被那一阵味道给熏的,而是看到孩子那一双腿给惊的,前几天似乎还没有这么严重,这才几天的功夫竟然已经个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卓铭倒是没有那么大的克制力,原本他就已经被那个味道给熏的整个人恶心的不行了,刚刚还在屋子里面那也是强撑着精神,那人掀开被子的时候他眼尖瞄见了一眼,他第一次那么痛恨着自己为什么长了一双厉眼,要是自己刚刚那一瞬间瞎了没看见该有多好。 他猛地一个恶心,几乎是用狂奔的节奏冲进了病房里头的卫生间一阵呕,把早上吃下去的东西全吐了个干净,觉得自己大概中午也不需要吃点什么了,都已经看到这种情况了那还有啥胃口吃东西啊! “大哥你别生气,这是我请来的云中子云大师!”赵慕熙见自己大哥大嫂现在脸色不好急忙开口说,“云大师原本是不想接这个事情的,只是我求着他说侄儿现在还小,是我们赵家的命根子,可不能就这样给毁了,我这求了好长的功夫才把人给请来,你可千万不能因为一时之气把人给赶走了,不然怎么救小维?!” 云中子背着手站在一边,绷着一张脸,听到赵慕熙这话微微颔首,但神情之中依旧倨傲,“若不是赵慕熙先生苦苦哀求,我原本是不像是接下这一桩事情的,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孩子遭受这样的苦难我也是做不到的,这才和赵先生走了这一趟,信不信就由得你们了,只是我丑话也是要说在前头的,你们这孩子得的压根就不是什么病,而是祖坟墓毒,就算在医院里面呆再长的时间那也不可能医得好,而且事情再拖下去,恐怕孩子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那基本上也是救不好的。” 云中子说着,朝着赵夫人那头看了一眼,“我想赵夫人你也是想过办法了吧,当初的那些个符水只怕也不管用吧?” 赵夫人一听云中子这话脸色一白,她前几天看着自己儿子这个样子心中难受的不行,又恨医院什么都查不出来也没有办法救他儿子,没办法的情况下就去了京城附近的几个寺庙求神拜佛,平安符香灰什么都要了,那个时候的他哪里还能够想到那么多,满脑子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要是她儿子再这么下去那肯定是不成了,只能从这种偏门里头想法子了。 可这些弄成符水都给她儿子喝过了,可还是没能把她儿子给救了。这事儿是瞒着赵慕泽做的,也没有告诉别人过,却没有想到在现在这个时候被人点破了。 赵夫人没有被点破之后的尴尬和窘迫,反而双眼一亮,看着云中子的眼神就和看到了限量彩妆一样:“大师,大师求你救救我的儿子!” 赵夫人现在对于云中子这人那已经产生了一种盲目的信任感,既然他什么都没问都能够知道她所做的事情,那是不是也就代表着他是有能力救她的儿子的?、 赵慕泽倒没有一下子相信了人,只是低声问着自己的妻子到底是什怎么一回事。 “我看到维维这个样子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医院什么检查都做了,专家会诊也都会诊了,可维维还是半点都没好转,我也不想迷信的,可什么办法都试过了,维维才五岁啊,只要他能好过来,别说迷信了,就是要我找个神婆过来跳大神我也愿意!”赵夫人哭着说,“大师,大师你有办法的对不对?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救救他,你要什么都可以!” 赵慕泽也是才知道自己老婆求神拜佛的事情都已经做了,他看着这个中年人也觉得医院现在基本上他是指望不上了,只能指望这一类风水术士了,要不怎么连学弟都给他带了个人来呢。赵慕泽看了一眼楚江天带来的那个小姑娘又看了一眼眼前这浑身冒着正气稳重无比的中年男人,觉得还是眼前这位云中子大师更加叫人信服一些。 “大师,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赵慕泽真心诚意地朝着云中子深深一个鞠躬。 云中子摸了摸自己嘴上的两撇胡子,伸手一托,将赵慕泽给拖起:“我这也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是是是,您吩咐。”赵慕泽说。 “大师,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吧,我们能办到的那都会办到的。”赵慕熙也接口,“我们现在都指望着你呢!” “没事,”云中子摆了摆手,他看向赵慕泽,一脸严肃,“赵先生,首先我得和你说说你儿子的情况,你儿子呢,是祖坟墓毒。你儿子身上这种情况呢,就是砂斑。” “砂斑?” “对,在风水学上面有五大要素,分别是龙,穴,砂,水,向。砂就是龙穴附近的山。砂斑呢又称之为墓毒,也就是说你们家祖宗的坟墓时遭受到了破坏,原本就算不是个吉穴吧至少也是无功无过的穴因为破坏成了凶穴。既然成了凶穴,那就代表着祖宗不得安宁了,祖宗都不能安宁了那你们这些个小辈当然就会受到影响了!你儿子这种情况那就是你祖宗给你们的一个提醒!可惜了,你你们最初的时候就没当做一回事儿还以为是得了什么病,白白折腾了这么长的时间才会这样的严重,要是早些找我们这些术士来看上一看孩子也就不需要吃这么重的苦头了!” 云中子说着也是忍不住长叹一声,看向赵慕泽的眼神也是带着几分的惋惜。 赵慕泽听到云中子这么说心里面也就更加信了几分,当初他儿子也就是腿上出了一小块黑色的斑点,一点点的小口子而已,当时他和他太太看到之后还以为是一个小伤口,上了医院检查之后也没什么多大的问题就拿了药膏回去擦,结果没想到越擦口子越大,孩子的状况也就越发的不好了,又匆匆忙忙地送来了医院检查住院治疗。 要不今天他弟弟把人给请来,他或许到最后还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那依着云大师我儿子这种情况是要怎么办才好啊?!”赵慕泽急急忙忙地问道,“我父亲的墓地选的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按说不应该出这种情况才对。” “你们哪,这就是把几千年来的东西给丢下了!山清水秀可不代表着一定是个好穴!”云中子轻骂了一句,“你们这时间拖得太久了,孩子耽误不起。从你们家这情况看,应该是你们家祖坟上出了事情你父亲那头的墓地是得先去看的,要是没什么情况的话就得换你们爷爷那一辈看。你们可不要小看了祖坟的风水,这也是和后人息息相关的,祖坟葬的好那肯定是能够福泽后人,要不古人怎么都喜欢找了风水先生寻一个风水极佳的宝穴来安葬,就是皇帝的陵墓那也都是风水极佳!祖坟破坏,风水运转,轻则诸事不顺,重则就怕人亡!现在不处理也就是你儿子出了事情,再晚一些,你们一家子都要出事儿。” 赵慕泽被云中子这一番话说的几乎都要汗如雨下了,的确自古以来都是极其相信风水的,哪怕是现在已经不信的人多,在处理长辈的后事时候也还是会选一个好一些的地方安葬。云中子说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应当也是差不离的。 “那找到了被破坏的祖坟之后如何?”赵慕泽又问了一句,“是不是就要安排迁坟的事情?” “找到之后先祭告祖先,然后再寻一个风水极佳的位子选好吉时吉日才能迁置!”云中子说,“不过你放心,等到你祭告祖先之后,再取坟头草回来煮水给你儿子喝下,你儿子就会没事了。等到把事情处理妥当,到时候你儿子又能活奔乱跳的了。” 赵慕泽一听云中子这话知道自己儿子能好起来,面色一喜,“大师你说真的吗?” “当祖宗的哪里有不疼爱小辈的,你就放心吧。”云中子说,“有我在你大可放心。” “真要是按照你的办法去办,事情还没办完你们就准备给孩子办后事吧!”阮萌冷笑了一句,她原本还想听听这人还打算怎么胡吹呢,但现在那是越发的听不下去了,“哪个疼爱的小辈的长辈会恨不得小辈去死的,还祖坟墓毒,这分明是鬼面疮,你那分明就是一派胡言!” 15、第 15 章 阮萌这话一说出口,那云中子脸色沉了沉,抬眼看了过来,嗤了一声极其不满地开了口:“这是打哪里来的小丫头竟在这里口出狂言,什么鬼面疮?” “对啊大哥,这人从哪里来的?” 楚江天这人和自己大哥交好那也已经是有些年头了,平常也有往来,所以在病房里面看到他也没有多奇怪,一开始他也没有放在心上,以为这姑娘是楚江天的新欢呢,现在开了口,赵慕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想法可能不大对。 赵慕泽也是有些尴尬,“这是江天找来给维维看病的师父。” “师父?什么师父?”赵慕熙一脸惊讶地问道,“楚大哥你该不会以为就这么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能耐吧?我说小姑娘,你是怎么骗了楚大哥的?就你这样是会跳大神呢还是会什么呢?” 赵慕熙面色上一脸的鄙夷,就这么年纪轻轻的一个也小丫头罢了居然也敢妄自称“师父”“大师”的,装也要装的像一点好吗? 赵慕熙扭头朝着楚江天:“楚大哥我知道你是关心维维,但是你这关心是用错了法子的,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楚大哥,你真觉得就这么一个小姑娘能成什么事情?” 赵慕熙一脸的“我怎么就没发现原来你也是这样的愚蠢”的表情,充斥着鄙夷,和对自己的一种优越感,看他多有能耐找了这样的靠谱的大师来。 “是啊,”楚江天语气淡淡的,“虽然刚刚云师父的确说的头头是道,但那也不过就是云师父自己一个人在说,不如听听阮小姐的意见又如何?” 赵慕熙原本的那点小得意瞬间凝固住了,怎么也没有想到楚江天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甚至还大大方方地维护起了这个小姑娘来,也不知道对方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迷魂药,竟然这样去维护人? “算了,既然你们不相信我的话,那我也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云中子有些生气地说,“原本就是看在赵慕熙先生苦苦哀求的份上才来的,既然不相信我的话,那往后也就不用再说了,你们想如何就如何吧,这事儿我就不插手了!” 云中子说完这话就想要走,但被赵慕熙一把拉住。 “云师父你别这么说呀,我怎么能不相信你去相信一个黄毛丫头呢,我这侄儿可等着你救命着呢。”赵慕熙急忙说,“大哥大嫂,难道你们也相信那一个小丫头不成?” 赵慕泽原本心里面还有些迟疑,他也从来没有遇上过这种事情,刚刚这师父说的的确很有道理,但他也不懂,可一见到人要走,他心里面也就不镇定了,相对比而言,似乎云师父要更值得相信一些。 “云师父千万别这么说。”赵慕泽也紧跟着拦下了人,他有些歉意地看向楚江天,“江天真的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但也还是要谢谢你的好意。” 阮萌冷笑了一声,面色也有些冷凝。 这些人类果真是愚蠢至极。 “小姑娘,我看你年纪轻轻的,本应该好好上学才对,只怕你也就是只看了几本书就当自己真的什么都懂了,玄学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云中子对着阮萌说,那语气听着有几分身为长辈的语重心长,又有几分教训的意味,“往后也别出来招摇撞骗了,还是好好学点别的行当,好歹也能找个正经工作。” 阮萌听了这人的话,倒也不生气,反而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这一笑开,让人有一种春风十里的感觉。 “你笑什么?”赵慕熙被这一笑耀花了眼,不过很快就缓过了劲儿来。 “没什么,只不过就是看有些人生路不走非要走死路,非要把鱼目当做珍珠我也没办法,不过有一句话倒是说对了,玄学可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阮萌说,“行了,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反正到时候死的也不是我的儿子,我无所谓。” 阮萌随意地说了一句,然后把还在卫生间里面恶心个不停的卓铭给拉了出来,直接就走。 阮萌和卓铭一走,那病房里面也就更加诡异了,楚江天倒是也没有想到阮萌的脾性是这个样子的,一时之间倒也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不过对于这件事情他还真的不好评价,毕竟孩子也不是他的孩子,赵家既然不相信人那也没什么意思。 “楚大哥,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人,是不是和我们赵家有仇啊,居然这么说话的,是不是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别人就的捧着她啊,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脾气!”赵慕熙骂骂咧咧的,“自己没本事不说还倒怪我们嫌弃她了,居然还在这里咒维维!” “行了。”赵慕泽也是有些生气,那姑娘说话说的也实在是太难听了,不过他也不至于把这些事情全都算到楚江天的头上去,“江天也是一番好意哪里能想到会是这样。” 赵慕熙听到自己大哥这么说了也还是有些不大高兴,不过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楚江天见此也是不好多留下去,说了一声抱歉之后才离开,等到他到了电梯口的时候,倒是瞧见卓铭和阮萌两个人还在呢,主要还是卓铭,苍白了一张脸面色难看的很,蹲在哪儿像是个大土豆似的。 “姑奶奶我觉得我好像也病了,你说会不会传染啊!”卓铭蹲在地上,现在的他后悔的不行了,早知道跟着出来会有这样的结果那他肯定是不会跟着出来的,还不如在店里面帮着看看店面呢,还能趁机多研究研究。 “你没病,你就是自己吓自己。”阮萌看着卓铭那样子在心底骂了一句真没用,这小子一看就是自己把自己给吓到了,不就是看个鬼面疮而已么,这要是看到百鬼夜行,那这小子还不得当场吓疯了不可,“放心吧,压根不会传染的。” 卓铭听到阮萌这么说这才稍微安心了一些,他就是觉得整个人身上都毛毛的,“姑奶奶人家没信你啊?” 刚刚他虽然一直在病房的卫生间里面,但也听到了屋子里头的那些个争吵,不过要他说,就他姑奶奶和人站在一起一对比,别说别人了,就是他这个当晚辈的那都不会太过相信。只是看他姑奶奶那样子也算不上不高兴,所以他才有这么一问。 “人家那么蠢,随便一个傻子说点什么都相信的不行,心里面早就已经相信了那骗子,又怎么可能会相信我?”阮萌说,“倒是那孩子倒霉,现在是有的救也要变成没得救了。” 卓铭看着他姑奶奶浑身都散发着“愚昧无知的凡人啊”这样气息的,沉默了一下之后又忍不住问了:“那孩子真的没得救了?” “就他们现在那想要从祖坟上下手,基本上就没得救了,因为根源压根不在祖坟上,再说了,真要是祖坟上出了什么事情,就不是只有那孩子一个人的问题了,就他们家也肯定会有情况出现,你以为那鬼面疮是个什么东西,那是几世的孽报,而且孩子的父母身上也沾染了煞气,看着吧,等到孩子没得救了,接下来就轮到他们了。”阮萌说,“他们现在非要用祖坟墓毒的手段去治,别说治不好,说不定反而会加上坏了祖坟的风水。” “阮小姐刚刚为什么不把这些话说出来呢?”楚江天听得仔细,他也知道阮萌应该是已经发现了他,所以这一番话那也是完全说给他听的。 “我说了啊,可人家不信,从那骗子出现神叨叨了一番理论之后那一家子就已经十分相信了那我这话说出来他们也不见得会相信,指不定还觉得我这是为了抢生意故意这么说的。”阮萌看向楚江天,神情默然,“这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原本生和死就一线之隔,既然他们一心想要往着死路上走,我也不能硬生生地把人拽回到生路上来,生生死死也不过就是一个轮回而已。” 既然是他们自己做出的选择,阮萌当然不会阻止,更加不会苦口婆心地劝阻,不管是生是死,那也是天道。 阮萌如此默然的话让楚江天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那话里面也是透着她对生命的漠然,她不是那种会悲天悯人的性格,更不会强求人一定要信服。 总觉得这道理有点歪,但听着却还是有那么点道理的样子呢。 “阮小姐这话说的还真是有些不近人情呢。”楚江天说。 “没办法,我又不是造你们出来的女娲,”阮萌坦然地说,“既然我不是你们的母亲,为什么要强求我来怜爱世人呢?这事儿不归我管。” 虽说人族当兴的确是天道的指引,可自打你们人族出现开始事儿逼也太多了么,现在还居然把她的宅子田地都国有了,她没找女娲算账就已经足够大方了好么!这造的都是什么破人啊! 楚江天:“……” “姑奶奶我们走咧,他们不识货那是他们的事情!”原本还蹲在地上一脸难受的卓铭一蹦而起,觉得自己腰不酸腿不疼就算一口气下二三十层楼也腿不酸了。他觉得他要是再不带着他姑奶奶走了,到时候又得给人科普神话故事去了。 18、第 18 章 虽然顾老有些反客为主,但赵家夫妇两人也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和顾老闹的不愉快,毕竟顾老的身份就摆在哪里,得罪不起。 “江天,阮小姐真的没有其他的身份吗?”赵慕泽压低了声音问着一起跟来的楚江天,对于这个学弟,赵慕泽平常的时候接触的也不多,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这件事上这样的上心,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也是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人好心好意地帮着自己却没有被他重视,也不知道这个学弟心里面有什么芥蒂没有。 “这个我也不清楚,毕竟我和阮小姐认识的时间也不长。”楚江天说。 他是从他弟弟的口中知道这个姑娘应该是有些本事的,毕竟不可能事事都用凑巧来形容,他那个时候只是隐约觉得她应该是有那样的本事的,只是也没有多想罢了,只是现在看来,似乎本事还真的不小。 所以原本这一次可以不过来参合赵家的事情也过来了,他也是想看看她是如何把事情解决。 赵慕泽对楚江天这话有几分的不信,觉得自己这个学弟那实在是有些谦虚了,不够也不敢再问了,大师的事情那肯定是不好多问的。 顾老早上刚看过孩子,所以对孩子的房间也熟悉,现在房间门口也就守着一个保姆,保姆的脸色也有几分的难看,要不是赵家给的工资高,她说什么都不会干的,就是现在关着门也掩盖不住那满屋子腐朽难闻的味道。 两夫妻让保姆先下了楼,等到人散了去之后,这才推开了孩子的房间,一开门之后,那腐朽的气息更是无所顾忌地扑面而来,几乎熏的人睁不开眼睛。 顾老觉得自己应该也算得上是见过阵仗的,但在现在这个时候也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个味道实在是有些难闻,只是看到阮萌完全就像是没有感受到那种诡异的味道一样,直接进了房间里面,顾老心里面也是有些佩服。 小师父果真是个能耐人啊! 前几天见过的孩子比之前更加瘦脱了型,几乎都没几两肉的模样,一张脸清白,呼吸也微弱的很,要不是那胸膛还有几分的起伏,那看着和死人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小孩子倒是醒来了,只是这一阵子的折腾让他迷迷糊糊的,就是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快死了。 赵彦维虽然今年才五岁,但也知道什么是死掉了,他不是不清楚的,保姆还有在医院里面护工都有说他大概是活不长了。去年爷爷去世之前,很多人也都说过这种话,说他爷爷怕是活不长了,然后没多久他爷爷就死掉了。 “姐姐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啊?”赵彦维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陌生的姐姐,她长得可真漂亮啊,他还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么漂亮的人呢,就好像是电视里面那些个神仙一样。 “那你是想死呢还是想活呢?”阮萌见那孩子迷迷瞪瞪地看着自己,回了他一句。 “想活的,”赵彦维想了想说,“可很多人都说我活不长了,之前爷爷也是活不长了,后来就死掉了,那我是不是也是要死掉了?” “想活就行,”阮萌看着这孩子说,“你还能活挺长时间的,放心,没那么快死的。” 她伸手抚过孩子的眼睛,有淡淡的光芒从她的手掌心之中闪过,孩子一下子就睡着了,睡的十分的平稳。 赵慕熙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冲进自己侄儿房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他惊讶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之前不是还挺好端端的么,怎么自己大哥大嫂又把这个人给请来了。 “大哥大嫂,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云中子大师不是已经快把事情解决了吗?”赵慕熙忙不迭地问着,“怎么又把这个骗子给请来了?是不是她做了什么欺骗人的事情?” “闭嘴!” 赵慕泽听自己弟弟一口一个骗子心里面就有火气,在他见识了阮萌刚刚那一手的时候就有些畏惧,就怕一个不对惹得人生气直接撒手不管了,现在他儿子的命那可就寄托在她的身上呢! “不许对大师无理!”赵慕泽一脸严肃地警告着自己的弟弟,“大师可是个有真本事的人,云中子才是个骗子,差一点维维就被他害的丢了性命!” 赵慕熙听到赵慕泽这么一说,心里面也有些震惊:“对不起啊大哥,那都是我的错,都怪我被他骗了,还以为他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赵慕泽听到赵慕熙这话那也是无奈的很,“算了,这事儿也怪不到你的头上去,你也是被人给骗了,哪里能知道那个人就是个骗子呢!” 赵慕泽是真的没有怪自己这个弟弟,他也没有接触过这一类的人,平常的时候那也是十分心疼维维的,多半也还是被男人给骗了,就是他自己不也被人骗了么。 “被骗?我想不见得吧?”阮萌抬头往着赵慕熙的方向看来,“这几天你不错啊,有横财入,数字还不小呢,而且这件事情你可是半点也不无辜。” 赵慕熙听到阮萌这话,面色一白,“你事胡说什么呢?这件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是吗?不见得吧?”阮萌掀开盖在孩子身上的那一条被子,最近原本天热,孩子也只穿了一条可爱的小裤衩,只是那一条腿实在是可怕的很。 看到的人也忍不住闭眼,因为眼前的景象真的是有些可怕,只见阮萌慢条斯理地从布袋里面掏出一张黄符,轻飘飘地落到孩子的腿上,在黄符接触到孩子皮肤的那一瞬间,光芒大盛。 伴随着光芒闪过,原本两条腿上的黑斑发出凄厉的叫嚷声,然后那黑斑载尖叫声中越锁越小,最后缩到了差不多一个巴掌大小,而且不停地在孩子的腿上游移,那缩成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黑斑并不是寻常可见的模样,而且能够分辨出来那根本不是什么黑斑,而是好几张脸。 这好几张脸事聚集在一起,口中都发出尖利的叫声,不停地往外顶,在腿上浮起又下沉。 “放我们出去!” “贱人,你这个负心汉,我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 尖利的叫喊声让人毛骨悚然,就连之前还能勉强直面自己儿子那样可怖的双腿的赵家夫妻也被震惊的猛地一下子坐倒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 赵慕泽指着那一团东西忍不住问道。 鬼面咒不停地叫骂着狠戾的话,吵闹的很。 阮萌皱了皱眉头,扫了一眼过去。 “闭嘴!再喊一句我就捏碎你们!” 阮萌斥了一句,她这话算不上严厉,却又一种无形的威压释放开来,别说还在那边鬼吼鬼叫的鬼面咒不敢再冒出一声声响,就连原本还好端端地站在屋子里面顾老师徒还有楚江天都只觉得腿有些发软,几乎是被压得不由自主地双膝跪地。 而顾老师徒和楚江天都如此,赵慕熙那更是在阮萌说出“闭嘴”两个字的时候就已经双膝噗通一下跪地,跪的严严实实的。 一时之间,整个房间里面站着的人就只有阮萌一人,其他的都是跪的规规矩矩的。 “还大人恕罪,我等无意冒犯。”鬼面咒低声道,“我等只不过就是怨恨丈夫每一世都薄情寡义。” 声音之中带着恭敬和畏惧,它们只是怨气凝结而成的,没有肉身也没有实体,而且眼前这人太可怕啦,比她们前几辈子遇上的道士都让人感到可怕,而且那威压释放出来之后哪怕是怨气残存的它们也止不住的颤抖。 对于她来说,世间万物都是蝼蚁,只要弹指一挥就能够将它们毁灭。 阮萌也懒得理会鬼面疮到底是打算干什么,她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发现屋子里面全都跪下了,现在除了她还站着,就剩下一个在床上躺着睡的死沉的赵彦维了。 “你们跪什么?”阮萌看向顾老忍不住问道。 顾老:“……”他也不想跪的,可刚刚不由自主地就跪下去了,小师父似乎比他所想之中的那还要不凡。 楚江天:“……”总觉得刚刚这么一跪似乎自己的脸都不是自己的了,不过还好没有多少人看见。 “鬼面咒多半都是女子对丈夫的怨气形成的,这种怨气久久不能消散,换句话你们要当做前世债也没有什么问题。既然是前世债,那自然会找上债主,怨气鬼魂从来没有以德报怨的说法,只有有仇报仇的做法。”阮萌看了那一团还不停地说着怨恨话语的鬼面咒,以无比镇定的口吻说着这种可怕的话,“看这鬼面咒积累的可不止一世了,所以才会这样的凶狠。不过倒是有一点就连鬼面咒自己都没有发现,它们这是找错了人,因为某个人用了替身,将自己的命格和这个孩子替换了呢!一个才几岁大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会显示出风流的命格,一个明明应该是孽业缠身的人却显示出了大富大贵的表象。” 阮萌的话让赵慕泽夫妻两人微微一楞,几乎不敢置信地看向赵慕熙。 “居然是你!!!”赵慕泽瞠目结舌,似乎不敢相信阮萌刚刚所说的话,可心底里面隐约又觉得自己似乎要接触到事情的真相了。 19、第 19 章 “大哥我没有,她胡说!” 赵慕熙急忙辩解,他白了一张脸匆匆地说,“是她,一定是她!因为我之前说的话不怎么好听得罪了她,所以她就故意陷害我!” 赵慕熙看向阮萌的眼神带着几分恨意,“你为什么要污蔑我!我也没有做什么得罪你的事情,你这是要害死我不成吗?” “害死你,怎么会呢。”阮萌微笑地看着赵慕熙,“我想要你死的话都不需要伸一根手指,你觉得你有什么样的价值值得我用什么阴谋诡计来陷害你?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好吗?” “你生性薄凉,原本应该是有孽业缠身,如果你一心向善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你却用替身的法子让你的侄儿来代替你受过。”阮萌从自己的包里面掏出一张白纸,只是随意地撕扯出了一个人形出来,这人形的纸一落地,一下子就变成了一米七左右的高度,“我猜,你那替身人偶应该是放在距离不是很远的地方对吧?应该就在这个房子的某一处。” 那纸人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似的,一下子就从房间里面走了出去,而阮萌这一手的功夫也震惊了不少人,尤其是顾老,那一双眼睛都是发着亮光,整个人都激动的微微发抖。 顾老是真心激动,风水界从古到今那也是有很多失传的,再加上当初时局的动荡,再加上传承之中可能会出现的一些个问题,至少顾老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够将纸人化为实用的,或许这就是道门之中早就已经失传了的撒豆成兵之术? 这样的秘术能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顾老怎能不激动,要不是刚刚跪下的时候腿有些软,又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事情,他都很想跟着纸人出去看看了。 赵家夫妻两人脸上也是骇然,一来是因为从阮萌口中知道的真相实在是太可怕了一些,二来也是因为她的手段,一个纸人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这么坦然地走过,他们也觉得害怕啊,这感觉就和白日见鬼似的。 不过两人那也有些庆幸,幸好维维现在正睡的熟,刚刚鬼面咒发出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有把他给吵醒,睡的熟也是个好事,否则面对现在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说不定就要被吓坏。 纸人没一会的功夫就回来了,手上拿着两个小人偶,每个背后贴着两张用朱砂画着符箓的黄符,赵慕熙在看到那一对人偶的时候脸色一白,伸手就想要抢过来,但纸人哪能那么容易就被人抢走,之间它轻飘飘地抬了纸腿,朝着赵慕熙踹了过去。 原本纸人就是薄薄的一张纸罢了,风大一点都能把它吹跑,可在它踹出那一脚的时候就像有千钧的力度,一下子就把赵慕熙踹到一边。 纸人恭恭敬敬地将两个人偶递给了阮萌,又恭敬地弯了腰鞠躬,等到再起身的时候瞬间变成了刚刚撕扯下来那不过巴掌大小的纸人,轻飘飘地落下的时候有火苗燃起,等到落地的时候也只剩下一点纸灰。 “果然是替身术。”顾老在看到人偶背后的两张黄符的时候就脱口而出,替身术这种属于歪门邪道,一向被视为禁术,毕竟踏进玄门的人大多三弊五缺大多都信奉多做好事多积累阴德,而且被发现修习这种邪门歪道的大多都会在风水师一脉之中视为败类。 不过这种东西早就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就连顾老也不过就是年轻的时候听师父说起过而已,要说见到这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顾老看向赵慕熙的眼神也带了几分薄怒,赵慕熙竟然用这样伤天害理的法子甚至还是用那么小的一个孩子! 这心思歹毒! “恩,这替身术就是将他们两人的命格互换,原本应该遭受劫难的人就能够安然度过还让人替了受过,这人偶也不能放置的太过偏远,至少要放在一个能够接触到彼此气运的地方,所以我想应该就放在这个房子的某一处。”阮萌说,她拿着时两个人偶,也有几分认真地看着黄符上的符箓,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竟然真的干这种事情!”赵慕泽原本还有几分的迟疑,但看到那小人偶还有背后写的生辰八字就是他这个弟弟和儿子的时候,简直怒不可遏。 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弟弟居然在背地里面干了这些事情,而且当着他的面的时候却还装作十分着急的样子,甚至还装模作样地给维维找什么风水大师找专家一类的,他想到这些那就越发的愤怒,他怎么就不知道他这个弟弟竟还是个演技这么好的人呢! 这个东西藏在哪里,赵慕泽第一时间也已经想到了,不就是在赵慕熙的房间里面么,他们兄弟感情不错,就是现在赵慕泽结了婚生了孩子家里面也都准备着赵慕熙的一个房间。 这一阵子赵慕熙来家里面也挺勤快的,大半的时间都是住在这儿的,他也没往别的地方想,他们两母亲去的早,前两年父亲也去了,他就觉得自己这个当哥哥的也有责任照应着,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对他! “哥我错了,我错了,”赵慕熙眼见着阮萌把自己那要命的东西都给翻出来了,也知道自己现在是抵赖不过,直接猛地朝着他哥跪下,“大哥我是猪油蒙了心,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就会想出这样的主意来。” “大哥我真不知道是到底怎么一回事,我之前遇上了一个人说我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这些东西要索命,说只要和大富大贵一番平顺的人的命格做了替身就成,我不知道怎么的就……”赵慕熙声泪俱下,虔诚地忏悔,“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和中了邪一样听了人,我那个时候都浑浑噩噩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要是我知道的话我肯定不能那么干的,大哥大嫂你们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来。一定是对方对我干了什么才会搞的我脑子那样糊里糊涂的,大哥你相信我!” “骗子!”赵太太狠狠一巴掌抽向赵慕熙,“维维到今天受了多少罪,那么多的时间里面你什么都不说,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这件事情,你明明有那么多机会的,可你在我们面前装模作样,你骗了我们多久!你今天还骗人!” 她只要一想到小叔子干的那些个事情她就觉得恶心,他说的话她一个字也不相信,直到刚刚这个男人也还在那边装模作样呢。 赵太太像是疯了一样死命地拍打着赵慕熙,指甲也在他的脸上画下了几划痕,带出了几道血口,赵慕熙一边哭着喊着说道歉也不阻止自家大嫂责备自己,只是一个劲地说着道歉。 赵慕泽只觉得自己整个脑袋都要炸开了,这个他的弟弟,父亲弥留的时候要他要多照应一点的弟弟,却是干出了这种差一点害死了他儿子的弟弟! “赵慕泽你还是不是人,我们儿子差一点被他害死,你不会被他这么说几句之后就原谅他了吧?”赵太太见赵慕泽没个反应,心里气极,忍不住扯着喉咙喊着,“你别告诉我你相信他的这种鬼话,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两个可能也会被他害死。”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阮萌纠正了赵太太的话,“你们脖子上挂着的那一块玉坠子是他给的吧?用尸油泡过,还隐藏了噬魂咒,戴的时间越长,你们也就会越虚弱。当然,那个时候大家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可能会觉得你们的儿子已经死了,你们精神不好那也是正常的,就算出了什么意外也是正常。” 阮萌看向赵慕熙,“或许第一次下手的时候你还有过几分犹豫,但后来就觉得无所谓了吧,反正缺德事儿做一件是做,做两件也是做么。说起来,你的好命都构建在你兄长的身上,不过像是你这样心狠手辣的人,也是不多见。” 赵太太抖着手从自己的胸口掏出那一个玉坠子,看着那玉坠子的眼神满是惊恐,可不么,这个玉坠子就是她小叔给的,就在维维腿上刚出现小黑点,他们夫妻两人也没怎么在意的时候给的,说是特地找了大师开光过,说是能够保佑他们两人,维维的怕他不懂事儿给摔坏了,所以打算等他再打一点再给戴着。 她那个时候还想着呢小叔子倒是挺想着他们夫妻两人的,可不是想着他们么,这是恨不得他们夫妻两人死了呢!到时候他们夫妻两人出了事情,可不就觉得是因为孩子的时期闹的么,到时候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继承了吧?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 赵太太疯了一样将自己脖子上的玉坠子扯了下来狠狠地摔在地上,又扯了自己丈夫脖子上的一并摔了。 赵慕熙颤抖着,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所隐藏的秘密居然被阮萌全都说了出来,再看向自己大哥看着自己那冷漠的神色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做什么自己大哥都不会相信的了。 事实上,就像是阮萌说的那样,刚开始的时候他也是迟疑过的,毕竟他也很喜欢自己的侄儿,可再怎么喜欢那到底也还是自己的性命重要啊,等到干了之后才发现其实只要狠下心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后来他又怕自己的大哥大嫂知道了真相之后他要怎么办,思前想后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就琢磨着,让两人再也不知道不就好了,再下手他就没有那么的迟疑了,反而有一种痛快,反正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么。 只是他真没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有被人捅出来的一天,而且还是当着自己大哥大嫂的面,明明做的这样天衣无缝。 他想,他完了。 赵慕熙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出了房间,没一会外头传来了跑车发动的引擎声。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赵慕泽也是不敢置信,他对这个弟弟极好,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可他却想着弄死了自己。 “人心这个东西,有时候比鬼面疮更加的可怖。”阮萌的手上冒出了一团金黄色的火焰,将她手上的两个人俑背后的符箓烧了个干净,而人俑却分毫未伤。 在符箓燃烧殆尽的时候,鬼面疮也像是明白了自己找错了人一样,一下子成了一道黑色的影子从孩子的身上散出,夺路而逃地消失在众人眼前。 在黑影消失之后,孩子的腿变得光洁如新,好像从来都没有那些个溃烂一样。 22-30 第23章 耳边的电话突然之间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声音, 然后又悄无声息了。 卓铭、楚晟涵还有罗尚三个人现在都挤在后座上,车门车窗都锁上了,这种情况下那是当然不敢开窗的, 只余下空调还在转着, 看着前方一点一点黑暗过来的时候,三个原本都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老爷们现在也已经团在一起,像是一个超大号的土豆一样。 “你姑奶奶能行的吧?”罗尚低声问着,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现在跳动的十分快速, 总觉得下一瞬自己就要心脏病犯了。 “必须能行啊!”卓铭说,他压了压声音, “咱们现在也已经没啥办法了, 只能等着了。别出声啊, 我姑奶奶说了不管看到啥都别大吼大叫的, 她很快就会来找咱们了。” 楚晟涵应了一声,也觉得现在估计是找不到什么好法子了只能就这么等着人过来, 心里面默默地祈祷着让他三哥赶紧来, 只要他三哥这一次赶紧来了,那往后不管有啥事儿的, 他那都听他哥的, 让往东不往西看一眼的。 后车座虽然能坐得下三个人,可蹲着三个人的话不免有几分拥挤, 再加上三个人长得挺高大都是一米八的个儿,挤在一起的时候也真的不怎么舒服。 “罗尚你干嘛呢?”卓铭看着那浑身不自在还在那边扭来扭去的罗尚忍不住问道, “你那是有痔疮啊!” 罗尚:“……” “我有点想上洗手间……”罗尚皱着一张脸对着两个兄弟说,“你们想不想?” 卓铭和楚晟涵两个人连连摇头, 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憋着”,默契无比。 罗尚:“……”前提是他得能憋得住啊, 早知道晚上就不该觉得那一锅山菌子鸡汤好喝连着一口气喝了三碗鸡汤,而且这种紧张的环境下总觉得越发的想上洗手间了呢。 “我…我听说啊,这童子尿能解百毒,不是说咱们这青壮小伙子阳气足么,说不定也能破了这鬼打墙,要不,咱三一起上个?”罗尚尝试地问道。 “不不不,你去就好。”卓铭和楚晟涵可不觉得这种做法能管用的,而且现在的他们那真的是半点也不敢下车了,黑灯瞎火的,整条路上就只有他们一辆车,看不见前头也看不到后头的,总觉得下了车都能够把自己给吓死,这个时候大概也没有什么地方能比车上更安全一些了。 罗尚哭丧着一张脸,这两小子可憋着坏呢,居然陪兄弟一起上个都不愿意,还有没有天理了? “我不敢!”罗尚小声说。 卓铭和楚晟涵两个人回了一脸“难道你就以为我们敢吗?”的表情,可别说,刚刚不提还好,被这么一提之后,他们两也觉得有点急,可一想到要出去,那还是再憋一会吧。 也不知道他三哥/他姑奶奶到底什么时候能来么! 楚晟涵半扒拉起了身体,朝着车头那看了一眼,外头依旧是黑暗暗的,双跳灯一闪一闪的也能够看到点外头的景象,昏暗之中似乎有烟雾缭绕起来。 “好像起雾了。”楚晟涵拉了拉卓铭和罗尚两个人,他也觉得奇怪,今天温度还蛮高的,虽然他们现在是在郊区,温度的确是要比京城市区凉快上一些,但也不至于凉快到起雾的地步,再说了,京城又不是山城那个雾都,有这样烟雾缭绕的效果大多都是冬日里面的雾霾天了。 卓铭和罗尚两个人也抬头朝着前方看了一眼,可不是么,还真的是起雾了呢。 “你们有没有觉得有点冷了?”卓铭摸了摸胳膊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问着两个人,“是我们空调打的太低了么?” 卓铭语音刚落,原本还闪烁的车灯发出了“啪啪”几声声响,一下子爆了灯,那声响并着震动让三人一下子白了脸,要不是卓铭伸手迅速地捂住了另外两人的嘴,只怕就得连着起了尖叫。 卓铭自己也很想放声大叫啊,这到底是遇上了什么事儿闹成了这样,可他抿紧了嘴巴死都不敢叫出声来,TAT早知道就应该在家里面呆着的,他出来干嘛呢! 楚晟涵和罗尚两个人被卓铭一下子捂住了嘴巴也忍不住呜呜了两声,不过也想起了刚刚的交代,不能大声叫,于是乖乖地用自己的手把自己的嘴给捂上了,卓铭见两人这么个反应也就安心了,还没等他松一口气呢,就看到两人开始指手画脚和犯了羊癫疯一样指着挡风玻璃各种“呜呜呜”的。 干什么呢这两人! 卓铭觉得这一惊一乍的压根就不是人过的日子,他扭头朝着挡风玻璃一看,也猛地一下把自己的嘴给捂上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挡风玻璃上贴上了好几张脸,那脸都是灰白色的,完全不带一点生气,看着就是十足的死人脸,而从车窗外也能够清楚地看到外头悠悠忽忽地过了好些人影,这些人影的速度还挺快,也有不少经过的人影把同样一张不怎么能看的死人脸猛地往着车窗上一贴,吓得车里面三个大好青年一蹦一蹦的,几乎都要把脑袋顶上车顶了。 我滴个亲娘! 卓铭恨不得现在自己眼瞎了才好,怎么能让他看到这种震撼人心的画面呢,简直是要把人给彻底逼疯啊这是! 而楚晟涵和罗尚两个人那羊癫疯是抽的更加的厉害了,一会指着外头,一会又指着卓铭。 要不是现在情况太可怕又不能大声叫嚷,他们两个人那肯定是会对着卓铭大声吼上一句——哥们你全身冒着淡淡金光,感情你这是得道成仙了啊?! 是的,自打灯爆开之后,虽然突然而来的黑暗的确是让他们有些不大习惯,但很快地就适应了那样的光线,只是被突发的状况给吓了一跳还真没注意到卓铭的情况,现在才发现,这小子身上真的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金光。 简直就和电视剧里面的神佛一样,特别的扎眼,完全就个黑暗之中的指路明灯似的。 楚江天开车出门的时候还一直打着楚晟涵的电话,虽然这个弟弟平常闹腾的很,自己有时候看着也是有些糟心,可到底也还是自己的亲弟弟,现在电话全是“您所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而且还不止他弟弟一个人的手机不能接通,就连卓铭和罗尚两个小子的电话都不能接通,之前还给他来了那么一个电话的,他就知道可能有事儿了。 京城也是个不夜城,哪怕是半夜两三点的时候,还有不少的地方是人声鼎沸的,楚江天是知道那三个小兔崽子上哪儿的,也是动过念头直接就开车过去把三个人给带回来,但一想到电话里面那要死要活的要求一定要把阮萌给带上,他想了想也决定还是往着卓家的方向而去。 卓家离楚家不算太远,开车过去也不过就是二十来分钟左右的事情,现在夜深人静路上也没有那么的拥堵,楚江天一路踩着油门,直到了开往卓家路口的时候猛地看到路边的站着的阮萌时才猛地踩下了刹车。 车子发出有些尖锐的声响,又前行了一段距离之后方才停下。 楚江天下了车来,见到的就是阮萌站在路口烧纸钱,纸钱燃烧的火焰很高,好像把她整个人都包围在火焰之中一样。 不过深夜里面在路边烧纸钱那也的确让看到的人挺毛骨悚然的,不过楚江天倒是没有这点畏惧,或许在见识到了白天的阵仗之后,不过就是烧个纸钱而已对他来说也已经够不上有什么可畏惧的了,而且之前也是看到她买了不少的纸钱火纸,香烛一类的,现在就算看到她做什么都没有觉得有什么可奇怪的。 “阮小姐。”楚江天也是有些赫然。 “卓铭给我打过电话了。”阮萌对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楚江天也没有太过惊讶,“如果不是等你的话,我早就可以过去了。” 楚江天:“……”这一种浓浓的都是你拖累了我的脚步的节奏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已经尽快赶来了,”楚江天说,“阮小姐那我们现在就开车过去?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哪里呢!” “你胆子大吗?”阮萌突然问向楚江天。 楚江天被阮萌这一个问话问的有些突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突然之间问起了他胆子大不大的问题来了?这和去找那三个兔崽子有什么关联吗? “我觉得应该还可以吧!”楚江天想了想说,在经历过白天的事情之后,他觉得自己虽然也有被吓到,但也很快就缓过神来了,这样的胆子应该是可以算挺大的吧? “怕见鬼吗?”阮萌又问了一句,对于刚刚楚江天的问题的回答她不是很满足,他说的还可以是怎么个程度?她又怎么知道到底是到什么程度? 楚江天被阮萌这问话问的更加懵了,他这也没见过鬼不是,既然没怎么见过鬼那怎么能知道自己到底是怕还是不怕的呢! 阮萌见楚江天不回答,她走上前了几步,伸出手在楚江天的眼前抚过,虽然她的手并没有触碰到他的眼睛,但却也让他感到有一股暖流缓缓地冲刷过他的眼前。 等到阮萌的手挪开,楚江天再睁眼的时候,他猛地往后退了两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画面。 此时此刻他所看到的就是在那一堆燃烧的纸钱火烛哪儿站着不少人,几乎是排成了一个长队,那些个纸折的元宝银两在燃烧之后就变成了那些个金闪闪银灿灿的金元宝和银子,而排成长队的那些个人面色都极其难看,灰白的脸,没有沾地的脚,微风微微一吹就能够看到他们飘来荡去的。香火燃烧的时候有一缕细烟飘当开来,就像是一条彩霞一样,这些个幽魂一个一个都仰着头不停地去吸食着,吸食上一些之后就能够看到他们那一张灰白的脸色稍稍好看上了一些。 楚江天知道阮萌买了不少的元宝银两和香火,也不知道已经是燃烧了多久了,最前头的元宝银两早就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这一长排几乎是望不到头的鬼魂们都拍着队从那金山银山上取了银两,那一张并不怎么好看的死人脸上也扯出了几分的笑容来。 长队的最前头是两个手持铁链一身官袍的两个人,这两人的目光如炬,神色看上去也比这些灰白色死人脸精神的多,两人从金山银山上头拿下几个金元宝银锭子分到这些个“人”的手上,接过的人鞠躬过后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这一长队里面有不少“人”都在看到了他,那一双如同死灰一样黑黝黝的,没有半点的波澜,被那么多的鬼魂盯着的感觉那真的不怎么好受。 楚江天在这一瞬间就觉得和现在比起来,今天白天那阵仗还真心不算什么了。 “怎么样,怕吗?”阮萌又问了楚江天一句,她刚刚给人开了眼,能够看到这些阴魂,不过看到他的反应她还是觉得这人的胆量或许还真没有她所猜想的那样的糟糕。 要是换成任何正常人眼前出现这么多个鬼魂现在估计早就已经吓得哇哇大叫了,他不过就是退了两步,脸上的表情稍微难看了一些而已,这也已经算是十分不错的表现了。 “还行,”楚江天其实还是有几分的畏惧,毕竟这种事情可不是自己说不怕就真的能够不怕的,“非得这样不可吗?” 楚江天问这句话的时候也还是有些小心翼翼,他很是庆幸自己得亏没有长了一双能够看到这些的鬼眼,要不那还真不知道平常要怎么过日子了。 “走阴路要比走阳路快。”阮萌费心地解释了一句,“今天是七月半鬼门开,除了不能放出来的阴魂全都要放出来,在阴路上最多的就是这些,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去。” 楚江天秒懂,虽然不知道什么是走阴路,但谁也可想而知不是什么寻常的手段,他人都来了,现在不该看见的也都已经看见了怎么可能还不去? “我知道了,我其实仔细想想也没有什么值得可怕的。”楚江天说,“那阮小姐我们准备出发吧。” 他怎么说也是个男人,怎么能让阮萌一个人去,哪怕是知道她的那么能力十分的强大,那也是不行的。 阮萌对于楚江天这样的回答也挺满意的,事实上刚刚说是可以让他不去,但事实上哪有可能,卓铭那鬼吼鬼叫的样子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遇上事情了,而且同行的也还有两个人,她可不想到时候拖着三个人回来,而且当着这些个肉体凡胎她也不可能直接从那头到了这头的。 走阴路对于正常人来说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能行走在阴路上的只有已经死去的灵魂又或者是能力强大的能够开启鬼门的玄门中人,不过就算是玄门中人一般也不敢这么干,因为鬼门一来不是那么好开,二来在阴路上面也很容易出状况,阴路上阴魂众多,人身上带着阳气,是阴魂们最大的补品,一个不小心就能够被这些集体给吞了,当然还有一个可能是被阴差发现是偷开了鬼门,到时候鬼门关上,那就只能被关在鬼门内了。 阮萌从布袋里面取出几张符纸,手一甩就这几张符纸就已经贴在了楚江天的豪车上了,楚江天也看得分明,在符纸贴上自己的车的时候,有一道黄色的光芒闪过,闪过之后才渐渐地消失不见。 “这个是?”楚江天看着已经熟练地坐上车后座的阮萌忍不住问道。 “隔绝你的阳气。”阮萌说,她指了指道路的前方,“你现在应该能够看到那一道开启的青铜大门吧,那就是鬼门,你只管开进去就是了。” 楚江天应了一声,等到应了这一声之后他又觉得是有些奇怪,既然是隔绝阳气的话那应该她也算在内吧,怎么说是隔绝他的阳气呢? 难道说,这些个有本事的大师那都是不一样的?! 虽然有这样的一个困惑,楚江天还是没有问出口,因为他觉得自己就算问出口了,会不会回答那也还得看这姑娘的心情,她要是高兴的时候说不定会回答,要是不愿意的时候基本上也别指望她能够回答什么出来,之前赵家的事情不就是这样么。 楚江天往着路那头看去,之前他这一双眼睛没开眼的时候那还真的看不到鬼门,现在开了之后这才看到原来真有鬼门的存在,他心里面有几分七上八下的,毕竟他这也是第一次走阴路,或许这个世上开着车进鬼门关的大概也就只有他一人了吧?! 车子一下子就冲进了鬼门之中,那是一条黑暗的道路,没有半点的光亮,在车灯的照耀下,楚江天可以清楚地看到阴路上飘荡着不少的鬼魂,甚至还有往着他这车子上撞的,可没等撞上来,车身就反射出一道金光,将这些阴魂弹开。 可没有撞上这些阴魂并不代表着楚江天看不见啊,而且在这阴路上这么多,甚至还有那种诡异的如同鬼片一样的“呜呜”声音,他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这才没有让自己踩油门急刹车又或者是尖叫上一声。 也难怪刚刚她会问自己胆子大不大了,这种情况下那还真的是需要一个胆子大的人才能做到的。 “阮小姐,我们要往哪里开?”楚江天的声音里面有些抖,阴路凉的很,那是一种直往着骨头里面钻的寒意,几乎让楚江天撑不住,一张脸也被冻得有些青白,一句话说的上下牙“哒哒哒”直碰撞。 一张黄符从后座上面递了过来。 “贴身上能御寒。” 阮萌觉得这个人类可真是够娇弱的啊,才刚上阴路就已经撑不住了,她要不给他说不定没几分钟就要冻死在引路上了,话说起来,这一次浪费了她不少好东西呢,要知道她的符纸卖的可不便宜了,等一会见到卓铭那臭小子,她非得揍他一顿不可,都已经和她说了让他呆在家里面非特么的不听话,现在好了吧,闹出事情来倒是知道管她叫求救的。 心里面这样想的,阮萌又抽出了一张符纸来,把车窗半开把符纸往着窗户外头一扔,符纸无火自燃,幻化出了一只火红色的凤凰,凤凰拖着绮丽的长尾,扬天尖啸了一声像是一团火一样朝前飞去。 楚江天知道这是给他带路的,他把刚刚递给他的黄符往着身上一贴,果然那一股子快要把人的血液都要冻僵的寒意一下子就消散了,整个人现在就像浸泡在温泉里面一样暖融融的,舒服透了。 他急忙跟上在半空中引路的凤凰,心里面计算着大概是什么时候能到目的地。 在楚江天和阮萌在阴路上赶路的时候,楚晟涵、卓铭还有罗尚三个小子那都在车子的后座上瑟瑟发抖呢。 外头的雾气越发的浓烈了,可总有一些个东西不停地往着他们的车窗上贴,哪怕他们再怎么想要忽视都忽视不了因为这些东西还发出了十分可怕的声音,那种“呜呜”的鬼声,他们原本还以为这种声音还是电影里面为了营造恐怖气氛而制造出来的,原来还真的是有这样的声音啊!! 楚晟涵和罗尚两个人就像是无尾熊一样死死地抱住卓铭,这小子现在浑身上下都冒着金光呢,不管是什么情况导致的,那金光总不可能害人吧? 卓铭被两发小折腾的也是没辙了,现在的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回娘家的小媳妇一样,只不过人家是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背上还背着一个胖娃娃,他那是背上一个胖娃娃前头还吊着一个胖娃娃,他也怕好么! 姑奶奶快来,我承受不来! 卓铭在心底无声地呐喊着,但只能死死地闭着眼睛紧闭着嘴不敢发出一声震惊的声音,要不是没有办法他真是恨不得直接把听觉也给封闭住才好,可现在没有办法,在没了视觉之后听觉就变得灵敏了起来,但也就是这点灵敏那真真是个要人命的,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更加的害怕了,更别说这种情况,那稍微有一点的动静那就足够叫人心惊肉跳会无限放大的。 他能够清楚地听到那些个死人脸贴在车窗上的时候发出的声响,也能够听到他们飘走的时候发出的“呜呜”声,甚至还能够听到“咯吱”的声音,这声音听着有点像是他小时候上姥爷家听到的那种老旧的车轱辘发出的声响。 “在这里呢。”卓铭听到有那么一道声音响起,“可以凑齐了啊。” 这声音冷的很,就像是十二月底最北边吹过的风,几乎能够把人吹成傻狗! 而且,车子传来一点晃动,像是在开他们的车一样。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三个人也不能当做紧抱成一团就能够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凑合过去了。 三个人睁开眼睛,刚刚往着他们挡风玻璃车窗玻璃上撞的那一张张脸全都消失不见了,可在他们车子前头有比刚刚的死人脸更加可怕的存在。 那是一辆古旧的马车,前头是一头高头大马拉着后面的板车,车头挂着一盏绿幽幽的灯,在马车上坐着一个低着头看不清楚脸的人,而在他的身后的板车上那拉着的是一颗一颗的人头。 “来啊,车上还有位置呢!” 有一道声音在他们的脑海之中响起,带着几分的蛊惑,带这几分缠绵,深情的让人想要不由自主地答应上一句。 卓铭刚想应声,就感到手腕上发出一阵热烫,那温度烫的他几乎快要一嗓子嗷了出来,原本还有点模糊的脑子因为这一烫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卓铭低头一看,可不就是他姑奶奶当初给的那一条桃木珠红绳手链么,桃木珠现在正热烫的很,像是要烧开似的。 当初他姑奶奶给的时候还一脸的肉疼,贼心疼贼心疼地和他说这是上万年的桃木珠子可以避灾的。 当时他还当她在开玩笑呢,一颗桃树几十年上百年的倒是不稀奇的,但哪有上万年的,不过到底也是带着了,戴了一段时间之后自己也习惯了也忘记还有这一颗桃木珠的事情了,直到刚刚自己和中了邪似的时候热烫起来,一下子就让他脑袋清明了呢! 卓铭再看自己身边的两哥们,只见两人现在都伸手去开车门呢,那直愣愣的表情完全和中邪了一样,甚至脸上还带着笑呢。 要不是刚刚他们三个人实在是怕的厉害所以把车门都给锁上了,要开门必须得爬到前头的驾驶座上,这两人这一开门就得倒霉不可。 卓铭急忙把手上的手链解了下来,直接拿着珠子往着两人的手背上一按,那滚烫的热度烫得两人“嘶”了一声,也一下子清明了起来,那脸上的表情也就更加的震惊了。 “刚刚我们怎么了?”楚晟涵发现自己手背上有一点嫣红的迹象,刚刚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只觉得迷迷糊糊的像是睡着了似的,直到像是有热水倒在他的手背上这才清醒起来。 罗尚也是一样,他刚刚也觉得迷迷糊糊的像是要跟着人走一样,等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放在门把上,做着开门的动作呢。 “你们要开门!要不是有我姑奶奶给的护身符,今天咱们哥三就要跟着人上车了,”卓铭也是心有余悸,他死死地攥着手掌心的桃木柱子,珠子现在的热度也已经渐渐消退下去了,不过这也不代表着他们就安全了,卓铭抬头看了前方一眼,那一辆马车还在呢,也不知道一会他们会不会还和中邪了一样。他也不敢放任两个好友出事儿,也一并攥着他们两人的手,现在能管用的也就只剩下这一颗桃木珠了。 早知道真的这么管用,那个时候就应该死乞白赖地多要两颗来防身的啊,他看他姑奶奶手上还有不少呢。 楚晟涵和罗尚两个人闻言那也和救命符一样死活不愿意撒手了,就怕像是刚刚那样又着了道,那可真的就哭也没地方哭去哭去了。 “那是阴兵借道吧?”罗尚死死地低着头,声音发抖,“我听说过有这样的事情,说是要死人的时候,就会出现这种阴兵借道的。网上有个帖子,说当年大地震的之前就有人看到过阴兵借道,说是车上拉着一车一车的都是人头。” 罗尚会知道这种事情那也都是之前在网上乱七八糟看来的,在网站上总有一些个鬼故事的帖子,说的神神叨叨的,尤其是在那种“蓬莱夜话”一类专出鬼故事帖的地方,不少人就有号称自己亲眼见到或者是遇上过,故事说的那叫一个精彩,绝对比说书还精彩。 有不少帖子上就有提到过“阴兵借道”的事情,尤其是在说起那一年的大地震的时候,说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好像自己亲眼看到了一样。 罗尚那个时候也就是看看这种和小说似的的帖子玩玩,有一阵子还是挺喜欢看灵异类的,但基本上那是不相信的,可现在他就看到了那拉着人头的马车了,哪里还能有啥不相信的啊。 刚刚要不是是有卓铭在,说不定自己就真的被叫上了马车了,上了之后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能下来的,说不定自己这一条小命就要这样没有了啊。 “罗尚你别说了!” 楚晟涵觉得自己原本就已经够害怕的了,现在又听到他说了这种话那更是觉得可怕的没边了,脑补加上眼见的,这还打不打算让人活了? “我也不想啊,可我总觉得自己要是不说点什么会感觉更害怕。”罗尚吸了吸鼻子,“不管今天咱们能不能活着出去,我都觉得能和你们两做朋友那真的是我这辈子干的最好的事情了,要是有下辈子,咱们说好了还是一起当兄弟啊!” “罗尚你别说了!”卓铭也忍不住叫了一声,这小子还能不能好了啊,还没出什么事情呢就已经开始在这里说起这些“遗言”了,这是觉得他们现在还不够倒霉的?! 罗尚觉得自己有些委屈,“我不是怕我现在没说以后就没时间说了么!” 悲伤几乎是要把罗尚整个人都席卷了,他真的觉得现在就有一种在劫难逃的感觉,不过想想虽然今晚倒霉了一点遇上了这种事情,可前头十八年来他那小日子过的也还是挺好的,爹妈有钱打小给他的都是最好的,上学之后又认识了卓铭、楚晟涵两能共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又考上了同一个大学,原本还想着等到了大学里面他们三还能一起玩乐呢,结果没想到…… “咱们哥三虽然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也能算同年同月同日死了啊,咱们可说好了,下辈子那也还是要做好兄弟,喝孟婆汤的时候记得要少喝一口,别忘记了咱们现在说好的事情啊……” 罗尚絮絮叨叨的,他想着既然是要逃不掉的话那必须得把自己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给说完了,不然到时候说不定就没有这样的时机说了,那得多遗憾啊。就是可惜没能再见他爹妈一回,告诉他们虽然他没少干啥混蛋的事情,也没少花他们两的钱,但心底里面也还真的是爱他们的,要是他们不嫌弃的话,要不再努力一把生个二胎看看说不定他还能够投胎当他们的儿子呢,到时候也算是一家团聚了。 楚晟涵和卓铭两个人听着罗尚那完全不着边际的话那真的也和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似的,这头还没怎么样呢,他就已经连下辈子连同投胎转世的事情都在考虑了,也不知道是应该说他考虑的够全面还是没事儿干可劲儿地触霉头了。 “咱三说好了啊,呜呜呜,你们两到时候可别丢下我!”罗尚哭着就去抱两人,一个大老爷们的哭的一脸眼泪鼻涕的那样子也实在是难看的很,架不住他的两人也是被他蹭了一肩膀的眼泪鼻涕,很想翻一个白眼但现在这种时候又觉得翻白眼这事儿实在是有些不对,只能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虽然挺嫌弃罗尚说这些个晦气话,可也还是觉得要是有下辈子的话,那还是一起玩吧,当兄弟吧! “咯吱” 金属扭曲的声音从车上发出,吓得还在感伤的三人一下子把那些个悲伤也给抛下了,伴着“咯吱”“咯吱”的声音,他们可以看到车门处开始扭曲起来,好像是有什么工具一样将车门给扭曲了。 三个人现在也管不了什么不能大声说话的禁令了,一个一个都拉拔着嗓门大声地喊了起来。 “姑奶奶快来救命啊!!!” “三哥我恨你,你怎么还不来!” “下辈子我们还是好兄弟!呜呜呜……” 三个人那喊的声音十分的凄厉,在他们三人都要觉得自己可能就这么被这种玩意开了车门带上那鬼车的时候,只见那鬼车后头出现了一扇青铜大门,大门缓缓地打开,里面是黑黝黝的一片,看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 三人见状那声音就更加的害怕了,那个就是传说中的鬼门吗?是不是他们三马上就要被拖进去再也出不来了?! 而在他们三惨叫连连的时候,那青铜门内飞出了一团火,烧得这里雾气一下子就消散了,而且原本冷的都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三人也觉得现在似乎已经没有那么冷了,那一团火在空中不停地盘旋着,甚至发出了悦耳的鸣叫声,那鸣叫声也让三人镇定了许多,至少没有刚刚那样的畏惧了。 他们三人强忍着心里面的害怕,看着那在空中飞舞的一团火,那哪里是一团火啊,明明就是一只凤凰啊,有着长长的尾羽,通身都是火焰,漂亮的厉害。 而在那青铜大门内也冲出了一辆汽车来,车子冲出来之后猛地一个漂亮的漂移,就停在他们这一辆车不远处。 车停稳之后,之间从车后座上走下了一个少女来。 “姑奶奶!”卓铭激动的泪花狂飙,他简直就想给他姑奶奶点一千个一万个赞,就知道他姑奶奶靠得住,这不是现在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来救他了吧! 阮萌也看到了在车子里面激动的无与伦比的卓铭,车门处已经扭曲了,她上前了几步,拉着车门把手猛地一拉,原本已经锁死的车门被她整个卸了下来。 刚刚走下车准备过来看看情况的楚江天:“……” 楚江天很想告诉自己刚刚一定是自己看错了,要不他怎么能看到那锁死的车门一下子就被人扯了下来呢,那动作轻松的就好像“我不过就是从烧鸡上面扯了个鸡腿下来”一样,现在的他也只能说,高人到底是不一样的。 想想能够从阴路开车,一道黄符就能够化成一只火凤的手段,现在随便一扯就把车门给扯下来那完全都不够看的,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姑奶奶!” 卓铭从车后座上连滚带爬地出来,二话不说就要朝着阮萌身上扑去要抱大腿。 “闭嘴,滚后面呆着去。”阮萌对着卓铭冷声说道,哭得和个小花猫似的还敢往着她的身上扑,这小子胆够肥的啊! “……哦。”卓铭被阮萌的残酷无情给打击了一下,但很快就调剂了心情,觉得自家姑奶奶肯定不是嫌弃他所以才这么说的,那肯定是要对付前面那个可怕的玩意,怕他站在她的身边受影响所以才让他到后面去,这样方便保护他! 对哒对哒,卓铭一想就觉得自己这想法十分的有道理,完全是个真相。 他乖乖地往着阮萌身后一挪,顺带地把两个好基友也带到了阮萌的身后,不害怕也不恐惧了,他指着那鬼车对着阮萌喊道:“姑奶奶刚刚他想带着我们上车弄死我们呢,你揍他,可劲地揍他别留手!” 阮萌对卓铭这瞬间就能蹬鼻子上脸给点颜色就开花的技能也是觉得开了眼界了,刚刚还怕成那熊样,现在转头就要求她开揍了。 她现在就特别想揍这混小子一顿好么! 第24章 虽然心里面早就已经打定了主意等事情结束之后一定是要狠狠揍卓铭一顿, 但眼下这个时候还真不是下手揍人的好时候。 一到这里,阮萌就知道这三个小子为什么会鬼打墙了,这个地界被人安置下了阵法, 就是打算把人困在其中呢, 而且这种阵法可真不是好东西,就是眼前那人压根也不是“阴兵借道”的,而是被炼制的一个鬼将。 倒不是没有见过被炼制的鬼将, 不过从古至今玄学正统一脉都是讲究顺应天理, 入土为安投胎转世就是一种顺应天理,原本鬼魂游荡徘徊在人世间本就不好, 一般都会选择超度送他们转世, 如果是危害人间的那就的用一些个手段了, 轻则就是把人送进鬼差的手上, 让他们带入地府自然有刑法等着惩戒他们,要么就是直接把他们打的魂飞魄散。 不过一般在没有特殊的情况下都不会选择将鬼魂打的魂飞魄散的, 这种方式太过狠戾, 有违天和,也会沾染上煞气, 对修道之人来说这可不好, 毕竟讲究因果么,煞气积累的多了谁知道会不会在修炼的路上突然之间出什么岔子, 万一要是在渡劫的时候正好被煞气影响或者是反噬,那可不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么。 炼制鬼将的也不是没有, 正统的就要算道家的柳灵童了,这一类多数都是修道者将那些个早夭也还不能去投胎转世的小孩供养起来, 做的大多也都是能积累功德的好事儿,直到功德积累的多了那就能够换取柳灵童的投胎机会。 而更多的还是邪魔歪道使用这一偏门的多, 比如养小鬼,用五鬼运财让自己获得不义之财,又或者是干别的坏事。 而养小鬼简单,炼制出一个鬼将可不是个容易的事情,能够从百鬼之中脱颖而出才能够成为鬼将,一个鬼将的行程可说不好是用了多少鬼魂厮杀和吞噬出来的。 鬼将身上只有戾气,当然这也是构建在主人的有能力掌控的情况下,如果一旦控制不住,到时候随时有可能会被鬼将反噬,脱离了掌控的鬼将毫无理智可言,只会为祸人间。 而眼前的这一只就是一只炼制出来的鬼将,阮萌都能够从他的身上闻到血腥味,那浓郁的煞气,还有那血气,那是沾染上人血的才会有的,看来那真的是没有少干恶事。 鬼将以鬼气戾气为食,更能蚕食恶鬼,同样的也喜欢吸食人类的阳气,尤其是那种八字阳气足的,在这一类的邪魔歪道里面,不管是八字属阴还是八字属阳的,那作用都很大。 而他就是想要将卓铭他们三个人的魂魄带走,如果不是她来的还算凑巧,卓铭身上又有她给的辟邪桃木珠,只怕今天晚上这三个小子还真的会倒霉。 想到这里,阮萌的脸色也就越发的冷了,卓铭这小子可是她罩着的,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要是出了什么情况,那她这脸面往着哪里放! “哪里来的爬虫,竟然敢做这种事情!”阮萌看着那个玩意,眼中全是鄙夷,好似在她的眼中这个玩意就像她刚刚所说的那样不过就是一个爬虫而已。 事实上,阮萌是真的把这个玩意当做爬虫来看待的,这种爬虫要是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讨嫌也就算了,可偏偏还敢出现在她的面前,不管是谁把他给炼制出来的,就已经足够让她厌恶的了。 可那鬼将并不这样想的,原本他即将要达成了自己的目的,这三个男孩的命格可真够好的啊,就连出声的时辰都很好呢,只要他能够将这三个人的魂魄带走,到时候主人也肯定是会看在他立下了功劳的份上给他一些个奖励吧?或许还能够有这样的一个肉身? 如同阮萌把鬼将当做爬虫,鬼将也是把卓铭他们三人当做小玩意来对待的,倒是真没有想到会横生枝节,从这突然出现的一辆车的时候,鬼将就知道事情要糟。 再等到阮萌从车里面出来的,那散发出来的威压更是让鬼将心觉畏惧,明明他是鬼将,更是从百鬼之中厮杀出来的鬼将,和那些个没什么用处的玩意完全都不一样,他以怨气为食,戾气为修,就是那些个修道人士也曾丧命在他的手上过,又怎么会怕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子呢? 再者,这个世道早就已经没了神的庇佑,就连那些个所谓玄学正统一脉也早就已经凋零的差不多了,他还有什么可畏惧的,等到他再能耐一些的时候,就是现在的主人也不是他的对手,这天地间又有谁会是他的对手!上天下地也不过就是随了他的心意罢了。 鬼气从鬼将的身上蔓延开来,浓烈的就像是暴风雨前的黑夜一样,只是这黑夜伸出了不少的触角,扭曲地舞动着,像是要缠绕上他们一般。 鬼将浑身鬼气缭绕,一双眼睛变得血红,光是一眼看过去就让人觉得畏惧不已。 “姑奶奶!” 卓铭看着这阵仗就觉得害怕,感觉自己像是看到了触手怪异形一样,但心里面也清楚现在肯定很危机,肯定不能被这些个触手给碰到,碰到之后那铁定是要倒霉的。 “闭嘴!”阮萌冷声说,声音还是不急不缓的,似乎眼前的情况对于她来说似乎并不怎么紧急。 鬼将身上的鬼气绵延不断,甚至从他的驱壳里面有别的东西在扭动着,不停地发出凄厉的叫喊声,这些叫喊声尖锐的让人耳膜疼的慌,像是要破裂了一样。 楚江天他们被这样尖锐的叫声叫的几乎头疼欲裂,哪怕是捂住了耳朵也不管用。 有不少黑色的影子从鬼将的身体里面扭动出来,形态各异,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那一双双血红的眼睛。 “冥顽不灵!”阮萌看了那鬼将一眼,她只是从自己的包里面抽了一道黄符,掐了一个手诀,黄符像是被什么勾着一样迅速地直冲上天,然后迅速地形成了一团紫云,紫云越化越大,云团之中隐约也有金色的雷电闪过。 很快地那金色的雷电就落下,一道接着一道,像是落雨一样密集,带着雷霆之怒。 鬼将看到那紫云形成的时候就觉得不妙,他想自己这一次怕是真的遇上个硬茬了,他只觉得那紫云下的威压带着磅礴的气势,这绝对不是寻常的修道人士能够做到的事情,也不是城隍,能够号令雷电的大概就只有掌管一地云雨的水神了。 可京城百年来都不曾再有掌管一地的水神了,原本京城是龙气汇集之地,尤其是现在上界早就已经封了龙门,不管是鲤鱼还是蛟都已经没了飞升成龙的可能。而且京城的龙脉早就已经断绝,只剩下残存的龙气,可就这些残存的龙气那不是一般的水神能够接手的。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上界来了人。 鬼将看到那雷电的时候转身就想跑了,他拼命地往着后头的鬼门关冲过去,想着哪怕就算是上界来了人,那也不可能和地府作对的,只要自己能进了鬼门关那就可以过了这一劫,哪怕现在散去了不少他的鬼气和戾气,只要他没有被这雷电劈个魂飞魄散,那就有机会再修炼回来,只要到时候自己再吞噬一些厉鬼就行了。 可阮萌又怎么可能会给鬼将这样的机会,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毫无自知之明的玩意了,刚刚要是早早地就跪下来求饶说出背后的人或许她还能给他一个机会,把他交给鬼差最多也就不过就是下个几百年油锅被拆个几百年骨罢了,可惜呀,这种从来都是没有自知之明的,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敢反抗!反抗也就算了,竟然还以为逃进了鬼门关自己就会拿他没办法了? 哪怕是他下了十八层地狱,她想要劈他的时候还是照样能够劈到。 阮萌解下手腕上的一条由好几种颜色的丝线编织而成的手绳,手绳在她的手上一抖,立刻迎风像是藤蔓一样长了起来,成了一条长绳索。 绳索就像是有自主意识一样直冲鬼将而去,一瞬间就将他捆了个严实。 “大人饶命,我愿把幕后之人说出来。”鬼将见自己被捆的严实,他原本就可以幻化成鬼气四散开来,早就不是那等寻常的绳索能够捆住的,可现在这一条绳索却将他捆的严实,只要他有四散的念头,绳索反而是更加勒紧,半点动弹不了。 鬼将知道这等肯定不是俗物,心里面也更加确定了这人肯定是上界的人,就是自己再修炼上百年千年那也不会是上界的对手,更何况他不过就是个腌臜之物。 上界的那是仙,是神。 在电闪雷鸣之中,鬼将的喊话自然是传不到其他人的耳中,甚至卓铭他早就已经被他姑奶奶这一手给吓得比刚刚见到了鬼将还要震惊,就连之前还在那边呜呜个不停的罗尚也已经彻底傻了,正死死地掐着楚晟涵的胳膊呢。 楚江天原本还以为自己今天一天也已经算得上是见过大场面了,可现在面对这雷电的时候,方才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总觉得下一瞬总有更加意外的事情在等着他呢,永远都能够刷新他的认知。他原本还以为像是顾老那样能寻龙点穴的就已经很是厉害了,但现在看来,这个世界上总还是有他所没有见识过的场面呢。 鬼将努力想要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他成为鬼将也差不多已经有几十年了,自然不肯就这样屈服地烟消云散,他不投胎那是觉得做人没有做鬼痛快,后面修炼成为鬼将之后那是越发的肆意妄为,觉得没有什么可比当鬼更痛快的事了,做人还得处处隐忍,伏低做小,可当了鬼之后常常面对的就是别人对他的敬畏了。 恣意妄为了这么多年,他又怎能眼睁睁地屈服。 阮萌自然把鬼将的话听得清楚,只是她的嘴角微微一弯,瞬间三十六道雷电一下子劈了下来,几乎都没有给鬼将任何反应的机会就已经彻底魂飞魄散了,三十六道雷电落下的时候整个天空大亮,几乎是让人转移不开眼睛的耀眼。 在鬼将瞬间消散的瞬间,绳索又自动飞了回来,一寸寸地缩小化成平常街边一块钱就能买两条的手绳缠绕在阮萌纤细白嫩的手腕间。 有零散的雷电也将鬼将幻化出来的全劈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残存的一些鬼气,在空中徘徊的火凤掠过的时候,将那些个鬼气燃烧了干净,在鬼气烧完的时候,火凤也一下子团成了一团火焰,那一团火焰渐渐地变小,最后变成了一丁点的火光从半空中慢慢悠悠地落下消息不见。 倒是那一团还笼罩在空中的紫云依旧还没有散去,虽然云层之中不再有雷电的光泽闪耀,但却有一种云雨独有的温润感。 那敞开的青铜大门处走了两个身着衙役服装手持铁链的人,远远地朝着他们这里行了一个礼数,然后在瞬间那一扇青铜大门还有那两个人都消息不见了。 阮萌没有给鬼将一点机会,或者说她压根对那幕后主使的人压根没有什么兴趣,不管主使的是谁,反正也都是一个败类,而且她也从来不和人也不和这些东西谈条件。 “啪嗒” 雨点从空中落下,落在了那几个还在呆愣的人身上,微微沁凉的水润也让他们几个回过了神来。 此时此刻他们的眼前空空荡荡的,只有一条长长的公路,道路两边的路灯依旧亮着昏黄的灯光。 罗尚那四个圈的车就停靠在“距离京城还有74公里”的指示牌旁边,如果不是爆裂的车灯还有被扯下的车门还有车身上还没有消失的痕迹还存在着,只怕都要觉得之前所发生的一切纯粹就是一个可怕的梦境一样。 楚江天的车就停在后头的路边,车灯也还在闪烁着。 “滴滴——”后头有按了车喇叭的声音,也让卓铭他们三猛地一跳,三人往后头看去,之间一辆挂着京城拍照的车缓缓地停靠过来,车窗摇了下来,里面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嘿,哥们你们这是怎么了?”那人问了一句,然后他也看到了罗尚的车,“这是出车祸了啊?” “啊。”罗尚应了一声。 “需要帮忙不?”那人倒也还挺热心的。 “不用,已经叫了拖车的了。”楚江天说了一句。 “那成,我先走了啊。”那人听到说已经叫了拖车的也就不说什么了,对着他们摆了摆手就开着车走了。 来的去的也有车辆过来了,这个时间段的车辆自然不会很多,但到底也已经有车来了,每一辆开过他们的车都会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然后有些好奇地看上一眼之后再离开。 “所以,我们现在是正常了对不对?”卓铭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也不在意自己现在已经被雨水给淋的湿透了,在经历过刚刚那种阵仗之后他就觉得哪怕现在被雨水浇了个透也是高兴的,有车来来往往了,还有人和他们打招呼了,这就证明着他们现在已经正常了啊! “正常了正常了,我都看到人了!”罗尚扑了过去一手抱着一个死命地拍着两个好哥们的肩膀说着,说着也忍不住嚎啕了起来,“可终于特么的正常了啊,我都觉得自己刚刚可能是要死了呢!我们终于不用死了再做兄弟了,我们还是能够活着做兄弟的。” 罗尚现在整个人充斥着劫后余生的感慨,他刚刚真的是要被吓死了啊,怎么可以这样吓人呢,他这都要被吓死了有没有,还以为自己真的要在这个时候就交代了。 卓铭和楚晟涵被罗尚拍的龇牙咧嘴的,觉得罗尚这死小子的手劲儿可真够大的,死重死重的,和断掌似的。不过两人对视了一眼也没有阻止罗尚拿他们当沙包拍的动作,好像只有这样的疼痛才会让他们觉得安心,能够确认现在的自己还真的是活的好好的,没有出任何的岔子。 雨下的挺大,原本路边四周围有些蔫头耷脑的植物在被雨水冲刷过后也都精神了起来,像是一下子也跟着活了过来。 “可以回去了吧?” 阮萌打断这三个小子的感慨,她觉得自己要是不说这么一句的话,这三说不定还会在哪儿感慨呢,要是再拖延下去等到家里早上一看发现人全都不在那就精彩了。 “姑奶奶!” 卓铭一听到阮萌的声音就顾不上自家兄弟了,把楚晟涵和罗尚两个人往着旁边一丢,张开双臂就要朝着阮萌扑过去,打算把人抱个满怀。 一根白嫩的手指戳在卓铭的额头上,一下子就阻止了卓铭那热情的动作。 “离我远一点。”阮萌说。 卓铭半点也不觉得阮萌这样冷漠的动作有什么不对的,现在就是让他把人供起来那都没有什么问题,他知道他姑奶奶就是个口嫌体正直的代表人物,嘴上说的那样的冷漠,一听到自己有危险的时候那还不是跑来救他了。 刀子嘴豆腐心也是一个很好的人设嘛。 “姑奶奶我爱你啊,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人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是会来救我的!”卓铭虽然很想给阮萌一个爱的么么哒,但觉得她肯定不乐意,所以那完全是双手比心,一脸“我是你的迷弟”的表情看着阮萌。 他看着半点都没有沾上雨水的阮萌双眼简直就是冒光,她身上就好像被一层保护膜笼罩着一样,雨水落下的时候自动弹开,整个人干爽的很。 “姑奶奶我就知道你是个能耐人啊,你教我吧!”卓铭一双眼睛星星眼,“以后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卓铭他其实一直都对阮萌有些疑惑呢,毕竟没怎么亲眼见到过啊,但是刚刚他可是看得超级无敌清楚的,这手段简直就和魔幻大片一样,一伸手就能够召唤出火凤,再一招手就召唤出了雷电,分分钟干趴下一个让他们惨叫连连的鬼怪,半点不带电脑技术的,这种手段太牛了。 “是吗?我记得我提醒过你靠近七月半不要出门的。”阮萌寒着一张脸半点也不受卓铭那一双星星眼的诱惑,还和她学信她的呢,她觉得这小子这个样子自己成天给他擦屁股都来不及,谁要教他了。 “这个都是失误。”卓铭说,他怎么知道自己倒霉起来竟然会是这样倒霉的,早知道他是会蹲在家里面长毛死也不会出门的。 “是吗?就你这么一个失误,我得用了多少东西!”阮萌冲着卓铭冷笑,“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我就让你被鬼将带走算了。” 罗尚也凑了过来,“您就是卓铭的姑奶奶是吧,那您以后可就是我的亲姑奶奶了,姑奶奶您太棒了!姑奶奶您看看我有没有这个根骨和您学刚刚那一个劈雷的?要不,您给个护身符也行?实在不行给个桃木珠也行,我买!” 罗尚可真觉得卓铭那一颗桃木珠子也是个好东西呢,要是没办法学别的话,那买一颗桃木珠子也成啊,刚刚要不是有这个,他们能不能撑到人来还是个问题呢。 “不是阴兵借道吗?”卓铭有些好奇地问着阮萌,“什么是鬼将?” “被人练出来的,今年地府没有安排鬼车。”阮萌也没有多说什么,“你们自己想一下,是不是自己的八字太奇特被人看上了?还是得罪了人而不自知。” 阮萌这话引得这三人皱了皱眉头,心里面也还是有些担忧,他们还真是没想到会有这两种可能呢,现在被她一提醒之后,就感觉有点毛骨悚然了呢。 可不是么,怎么这么倒霉的事情就这么恰好被他们三个撞上了呢? “走了,现在想这种事情也没用,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阮萌说了一句,看他们三个人这个样子就知道压根想不出来什么的,想也没用,“不过既然鬼将没了,想要害你们的人也能消停上一段时间了!” 既然这鬼将是被炼制出来的,那么现在鬼将被她直接劈了个魂飞魄散,那么幕后的人肯定也是不能吃什么好果子的。 在一间僻静的别墅里面,在鬼将被阮萌出手灭了的时候,一个中年男子心神一动,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身上一百零八个要害穴位瞬间炸开,整个人几乎成了一个血人,甚至来不及交代一句就瞬间没了意识,惹得身边的人一声惊叫。 “师弟,你这是——”那人伸手去触碰他的脉搏,发现他的师弟已经灵根尽断,修为也全部都散了,别说现在整个就是气若游丝,哪怕是救了回来,也只能成为一个整天躺在床上被人看护着的废人了。 第25章 折腾一圈是回到京城的时候, 已经快凌晨三点了。原本走阴路的话,也就最多十来分钟的事情,不过大概是今晚受的刺激太大, 卓铭他们三一想到要进鬼门关看到阴路上那么多的玩意的时候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说什么也都不肯走阴路。 楚江天虽然也已经走过一回了,可一想到阴路上那彻骨的寒冷,他面上不显什么, 但心底里面也有些敬畏, 毕竟那种画面也不是什么赏心悦目的画面,看的多了总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要颠覆的。 事实上也的确是三观都颠覆了, 他长这么大也的确是没有遇上过现在这种阵仗过, 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大开眼界的。 这么大的阵仗闹下来, 马路上却是半点痕迹都没有显露出来,反而是恢复正常了, 一切都正常的像是寻常的样子。 那一场雨下的也不大, 不过就是十来分钟就停下了,一切又显得生机勃勃的, 雨后的空气也十分的清新, 没了之前那夏日烦闷的味道,舒爽的厉害。 要知道这一场雨也是有一个独特的名称的“恩泽雨”, 虽然鬼将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但到底也是会对周围造成一定的影响, 尤其是一地的生机。恩泽雨就是上天给予的恩泽,让万物恢复生机, 也能够去处受到这些受到影响之人身上的晦气,恩泽之下不管是人还是植物那都充满着生机。 因为都不肯走阴路, 再加上罗尚那四个圈也已经不能开了,所以最后也只能楚江天开了车载了人回去。 先送的自然是阮萌和卓铭,其实那三个小子也是有不少话要说的,上了车看着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阮萌,这三个坐在后座的小子一脸的迷弟模样,要不是阮萌上了车就闭目养神完全懒得搭理任何人的人姿态,三人都是一脸欲言又止但又充斥着无数敬仰,仿佛就和看到了心爱的偶像一样的,完全是偶像虐我千百遍,我待偶像如初恋的抖M情结。 卓铭是昂头挺胸,一脸的“我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姑奶奶,你们没有,你们输了”的表情,骄傲的一如开屏的孔雀,而楚晟涵和罗尚两个人那是一脸的羡慕嫉妒恨,尤其是楚晟涵,觉得要是能够把阮萌给换过来的话,他想,他是愿意拿他家三哥去换的。 回程的路上大家基本上都没有怎么说话,到了卓铭家的时候,楚晟涵和罗尚两死乞白赖地非要一起留下来住一晚了,理由是晚上经历过这么大的阵仗,觉得还是离阮萌近一点比较安全,要是有什么事情那还有阮萌在呢,只要有了她,别说是什么鬼将了,就是来个外星人异形怪兽什么的解决起来那也完全不在话下啊,只要动一动手指那分分钟就能够给干趴下,绝对是现实版的凹凸曼,打个小怪兽那是轻而易举。 楚晟涵和罗尚两个人是真怕,毕竟从小那是长在红旗下的新时代好青年,这好青年那是没有被风吹雨打过的,所以现在基本上也就不敢回家了也不敢独自一个人睡,觉得还是有阮萌的地方比较安全,要不是他们这些个大老爷们实在是丢不起这个脸面,他两都恨不得上阮萌的屋子里头打地铺去了。 “三哥你就放心吧,有姑奶奶在呢,我们肯定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这几天我就和卓铭在一起,你甭担心,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楚晟涵对着辛辛苦苦还穿过阴路去接他们的楚江天说,“哥你记得和家里面说一声啊。” 楚晟涵说完还顺手挥了挥,那姿态惬意的完全是把他哥当做司机来用了,而且还是用过就扔的那种模式。 楚江天真心觉得这个弟弟可以扔了,留他何用啊! “阮小姐……”楚江天看着准备下车的阮萌,有些迟疑,他觉得自己这问题现在问出口吧,很是有损他一贯的形象。 “你的眼睛在淋雨的时候就已经封上了,放心吧,以后不会看到那些东西的。”阮萌像是知道楚江天要问什么似的,把他想要的答案给他了。 其实还真的是挺好猜的,别看楚江天一路上的确是没有显露出来,但在走阴路的时候他那开车技术明显是比在正常路上要磕碜的多,想来应该还是怕这种事情的,不过好在他即使是怕了也还是壮着胆子去了。 楚江天心里面也松了一口气,说实在话,这种事情还是少面对一次的好,要不然工作的时候都一惊一乍的,那平常的时候要怎么处理公事? 在松了这么一口气的时候,楚江天的心底里面也忍不住想了,他就一个晚上都觉得有些吃不消,这要是天天看到这样的画面那怎么可能撑得住,感觉日子都没办法过了。那不知道从阮萌的眼中看出去那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或许就是这样正常人和那些个可怕的并存的? 卓铭对于两好兄弟的这个要求当然是不会反对的,以前的时候也没少留宿的,今天更是和平常的时候不大一样,那一起住也更加的有安全感嘛,二话不说地就把两人给收留了,不管两人是要睡客房还是要在他房间里面打地铺都行,反正他是不介意的。 原本他们三还以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己可能会睡不好呢,结果等到真的入睡了之后,那一下就睡过去了,而且还睡的特别的死沉死沉的,等到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快到中午的时候了,倒是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呢。 三人下楼的时候,卓爷爷和卓奶奶两人也没有觉得奇怪,早上阮萌都和他们说了。 老人一贯睡的早,以前的时候半夜里面还有惊醒的时候,但最近他们习惯了大清早的时候跟着阮萌在院子里面打坐一下,可别说,跟着打坐了这么些天之后,老两口也觉得自己的根骨似乎比以前的时候要好上不少了,精神头也比以前好了,就连晚上的睡眠质量都好了不少,所以现在两人都愿意大清早的和阮萌一起打坐上一段时间。 打坐的阵仗现在也已经开始增加了,之前瞅热闹的几个老东西可没少嘲笑着说是在进行邪/教好活动,可看到老卓老老两口现在的气色越发的好看了,他们也就把之前嘲笑的话自己给亲口吞了下去,也都自发准备了小蒲团跟着过来一起打坐了,每次打坐了之后都觉得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这一传十的,不少人都跟着一起来了,老人觉少,经常天还没亮就已经醒来了,有时候半夜里面还醒来好几次有时候半夜里面醒了之后睡不着睁着眼睛等天亮的也是不少,跟着打坐之后,那感觉就和洗经伐髓了一样,晚上睡的可香了,所以现在还每天早上开个闹钟出门来打坐呢。 所以现在要是往着老卓家花园里面一看,就能够看到这么一群自带蒲团过来打坐的老人,那画面可比宣传保养品还能吸引老人,更加像是个□□组织了。 #每天沉迷打坐无法自拔# “爷爷,姑奶奶呢?” 卓铭醒来一看时间就发现自己睡过头了,平常的时候他都觉得他那姑奶奶的作息可比老年人还要规律,简直就是刻板的让人都不知道要怎么吐槽的好,但现在的他可不敢这样想了,说不定姑奶奶不管做啥都是有自己特定的含义呢! “你起的那么迟,阿萌早就出门了。”卓奶奶一边招呼着一起下楼来的楚晟涵和罗尚两个人东西,一边回道,“就你这么晚起床的,黄花菜可都凉了!” 卓奶奶嘴上是这样嫌弃着,不过也就是说上两句而已,毕竟是自己的小孙子,再嫌弃能嫌弃到哪里去。 卓铭原本还以为昨晚回来的这么迟,阮萌肯定今天也精神不好,没想到她居然早就已经走了,他和楚晟涵、罗尚三个人赶紧把留到现在的早饭给扒拉了,说了一句要去找阮萌就匆匆忙忙地跑走了。 “这三小兔崽子干啥呢?” 卓爷爷看着这三小子像是一阵风一样地跑了也有些闹不明白。 “年轻人谁能搞的懂个什么,”卓奶奶倒是看得开,“让他们自己玩去。” 阮萌每天早上出门的时间那都是固定的,到潘家园的时候基本上也都是差不离的,不过早高峰的早上路况就不怎么好了,基本上都是一片拥堵的。 看着车窗外那一动不动的车流,阮萌想当初女娲造人的时候大概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人类竟然会有这样庞大的人数。 而此时此刻在潘家园里头,顾老正带着自己的徒弟找了阮萌的天一阁呢。 昨天回去之后,顾老就把阮萌给的那一片参片作为引子,再加上这么多年自己珍藏的好药熬了一副好药给吃了下去,那降下去的修为补了回来不说,现在的状况那可比之前还要好上不少,红光满面的。 顾老一大早就过来找了,天一阁的趣闻他当然也是听说了,不过他倒是很快地找到了天一阁的地方。 看着天一阁的位子,顾老那神情可就更加激动的。 这样厉害的障眼法现在可是不多了,而且这可不单只有障眼法,让人轻易找不到店铺是一个事情,顾老在激动之余还伸手去触碰了一下,在离大门还有十公分左右就感受到了能量的波动,可想而知,这里还下了一个禁制,必须得了主人的允许方才能够进入,哪怕能够看破障眼法找到铺子那也根本不得门而入。 谁也不知道这个禁制到底是防御的,还是攻击的,又或者是两者皆有。 顾老见猎心喜,“能人啊,大师可真是个能人啊!” 他那徒弟见自己师父这样夸奖了人,心中也是有些不大欢喜,“师父,您为什么这么看重那人啊?” “什么那人,叫大师!”顾老伸手狠狠地拍了自己徒弟脑袋一下,对他刚刚的称呼表示不满,怎么可以用那人来称呼呢,这是对大师的不敬! 徒弟龇牙咧嘴了一下,虽然没吭声,但到底也还是觉得阮萌不过就是个年轻的小丫头片子,虽然昨天也的确是见识过了她的能耐,可到底也还是觉得自己的师傅才是最厉害的那个人,听到自己师父这样的推崇,心里面不免地也还是觉得有些不服气。 “师父,难不成她可真比你厉害不成?!”徒弟问道。 “你这性子!”顾老听到徒弟这问话那就皱了皱眉头,不过对自己的徒弟那也早就已经是有几分了解的,“小智,大师当然要比我厉害的多了!” 自己这个徒弟是自己旧友的孩子,旧友夫妻两人去的早,只留下这么一个孩子,亲戚那头只顾着踢皮球,他于心不忍再加上和妻子这么多年也没有孩子,原本也知道玄门中人子嗣单薄也很正常,就把这孩子接了来,虽说是徒弟,事实上和儿子也没有差别了。 他是什么都好,也挺护短,总觉得他这个师父哪里都好,时间长了不免地也就有几分的自负,他也早就已经看出了这个毛病来,也劝过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只是现在看来的确是收效甚微。 “你刚刚也已经听说了天一阁的传闻了吧?”顾老说。 “不过就是个障眼法罢了。”周晓智撇了撇嘴说道,他也看到了,觉得不过就是个障眼法而已,只是别人都没有认出来罢了,对于玄门中人来说,这也不过就是个皮毛玩意罢了,迷惑得了普通人可迷惑不了他们这些人。 “若是一个障眼法那有什么稀罕的,可这障眼法之后可还有禁制在呢!”顾老说,“你自己来看看,能看出什么来!” 周晓智听到顾老这么说了方才觉得有些了不得了,他急忙上前去摸,果然还没有触碰到大门就已经被隔绝了,怎么也不可能触碰到店门了。他手上稍微用了点力气,禁制那头传来更大的一股阻力,直接将他反弹出去,连着退了好几步才缓过。 周晓智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事实上他刚刚真的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那反弹出来的力气可不小,这都如此了,要是换成别的不懂的人多用几分的蛮力,说不定那反弹的力度也就会更大,直接将人弹飞出去都有可能,而且不一定是弹飞,也有可能会是别样的可能,毕竟这禁制只有设立的人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别人的话那可真不清楚,而且要解开别人的禁制那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他这才有些小心翼翼起来,和顾老一样十分小心地触碰着那一道禁制。 “现在晓得人为什么是大师了吧?就这一手的能耐,现在也早就已经没有几个人会了!”顾老说起来的时候也不免地有几分的嘘吁,别看他现在被人称为风水大师,会的也有不少,可真正的算起来那还是比不得的。 像是摆弄些个风水寻龙点穴一类的他或许还成,可这禁制一类的那可真不成的,而且别说他自己了,就是他的师傅那也是不成的,这可不是寻常手段能够做到的。 “你可别小看了人啊,”顾老语重心长地说道,“现在玄学势弱,早就已经不是以前可以比拟了,京城这个地界,原本就是天子之地,不过现在也就只剩下一些个龙气了。” 他们玄学一脉那是属于道教的,可现在真的信任这些的还有多少人?还有年轻人求子都去拜关二爷了,真是叫人哭笑不得的很。 “可小看了人,就是冲着这一手,人就比你师父我强的多了,往后我老了做多不过就是投胎转世又或者是当个鬼差罢了,她的话,说不定是能够成为城隍的人。”顾老说。 周晓智听到自己师父这么一说,那心里面也就更加的惊讶了,他也是玄学的人,也能够看到那些个寻常人所看不到的东西,比如像是现在到了七月半,晚上的时候他就能够看到一些个不该看到的东西,在医院或者是车祸地点的时候也曾看到过鬼差。 但像是城隍一类的他可从来没有看到过,别看鬼差这一类的,这些也通常都是有些能耐的,也是属于修阴德,等到他日去投胎的时候必定是一个好胎的,至于城隍,那就可以算是一个地仙了。 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罢了,竟是能够当城隍的人么?! 周晓智心里面也不敢再轻看了人,眼前的一切也证明了那人不是他能够轻看的。 “师父我知道了。”他说。 “你能想明白就好,我能教你的也就是那些,当初我师父也就只有这么一些能耐,我能学到的也是有限的,我能教你的也都教了,咱们这些也是讲究的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大师比我能耐的多,我厚着脸皮来讨教了,也厚着脸将你带来了,你要是能有个造化那也是你的福气,对于大师一定要客客气气的,可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顾老说,“除了咱们能够知道名头的不少还有一些个隐士,气性大的还好说不会同你计较个什么,但要是气性小一点的,你到时候怕是得罪人都不知道。” 周晓智也知道那些个人斗法起来那可真不是他能够扛得住的,他也是听他师父说过关于风水界内斗法的事情过,一旦斗法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他这点能耐还真不够看的。 现在看到禁制的时候,他想了想自己还好也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情来,这才稍微心安了一些,至少想到自己当初对人还多少有些不大恭敬的事情心里面也还是有些畏惧,又安慰自己大师应该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才对。 他急忙答应了下来,表示自己以后肯定不会再使什么小性子,也不会再对大师不敬,那些个酸话也不敢再说了,规规矩矩地跟着自己师父在门口站着,就等着大师的到来。 两人差不多等了半个多小时才把阮萌给等来了,现在这个日头挺热,虽说店铺这里有廊檐,晒是晒不到,但日头一出就热的很。等到阮萌过来的时候,两人都已经出了一身的汗水了,一张脸都通红。 阮萌看到顾老和他的徒弟站在她店铺门口的时候也是有些意外,虽然之前顾老说是要来拜访什么的,不过那个时候她也只是顺口一说罢了,就没想着人真的会来。 看到人站在她门口那也没什么意外,她这店铺她可是下了禁制的,能够看透显露在外的障眼法那也没用,她的禁制可不是那么好破的。像她这一类的活的比较长久的基本上都比较看重洞府,洞府就是一个家啊,哪能由着人招呼都不大一声就往着家里面闯的,那可不是睡觉都说不好了么。 阮萌抬步走来的时候,原本就没上锁的店门一下子就打开了,整个天一阁也就一下子像是从沉睡之中活过来了一般,像是旁边的那些个寻常的开了张的店铺一样,只不过她这店铺基本上不会开张做生意。 “进来吧。”阮萌进了店铺,正对着门的茶桌上也已经放置了一壶冒着热气的茶壶,茶壶旁边还有三碗冒着热气的茶水,像刚刚倒的。 这让小心翼翼地进了门发现没有被禁制阻挡的顾老师徒两人更加的敬畏了,觉得这人的能耐那可真不是他们寻常见到的。 店铺里面没有安装空调,但从进门之后两人就感到了凉爽,适宜的温度几乎把他们身体上的燥热一下子就给驱散开了。 顾老看了看,笑着道:“大师就是大师,可是在铺子里面安置了一个聚灵阵?” 顾老原本还没意识到,等到进了铺子里面整个人就神清气爽了起来,头脑清明,身体舒适,看了看四周之后他就感觉到了,这里虽然没有空调,但却有一个聚灵阵在,汇聚的都是灵气,别说是修道之人了,就是普通人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那也会觉得浑身舒爽,而且呆的时间长了,对身体那是大有好处的。 第26章 “你倒是好眼神!” 阮萌倒是没想到顾老还能看出这点名堂来。 “不是我这眼神好, 而是大师你这里灵气足,和别处是不同的,在这里呆上一会那都能觉得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顾老笑呵呵地说, “我这也算是沾了光了。” 聚灵阵顾老也稍微懂的一些, 只是要摆聚灵阵不是你懂的怎么做就能做好的,阵脚你得用带着灵气的啊,现在原本有灵气聚集的地方全成了旅游胜地, 而蕴藏着灵气的东西那就少了, 基本上都是在玉器之中,一般都是玉料越好里面能滋养的灵气也就越多, 像是冰种一类的就会有一些个稀薄的灵气在了, 最好的当然是那种顶级的料子。 现在好料子也都成了可遇不可求, 就算遇上了那价钱也是让人望而生畏, 尤其是那种顶尖的好料子,就是一个玉坠都得上千万, 这对于玄学一脉的人来说也不得不说是一个大的压力, 毕竟三弊五缺之中,基本上可没有一个富的选择, 就是现在也算得上吃香的顾老虽然也是有不少的身家, 但也还不至于到那种壕无人性的地步,而且一块玉石之中所蕴含的灵气到底也还是有限度的, 哪里撑得起经年累月的消耗,现在这里的;灵气满满的, 而且因为设了阵的关系,灵气也不会四溢出来, 全都笼罩在这个小小的铺面里头,每一次呼吸那是都完全不一般。 奢侈啊! 顾老觉得自己好歹也是见过富豪之家的, 和对比起来他可觉得那些个富豪之家也没有眼前这样的奢侈,人家那最多也就是弄个好地段住住,私家别墅还能说赶巧买个福地住上,住高楼的那些个能分到个啥,最多也就是把住宅里头的风水理顺罢了,现在开发商可不管那么些个,土地寸土寸金的,多少房子指不定还是推了坟地建立起来的呢,没怨气就不错了还指望着灵气,想啥美事呢! 阮萌倒是不知道顾老是心中这一番感慨的,在顾老眼中算是灵气浓郁的地方对她来说都已经算是稀薄的不能再稀薄了,不过想想现在到底也不能和上古时期相比,再者,这也不过就是三千小世界之中的其中一个世界而已,现在灵气汇集的,也不过就是几处而已,而且大多都已经被占下了属于有主的。 店铺里面的聚灵阵那不过就是她闲着没事干的时候设置的,所以压阵脚的灵石也不过就是弹丸大小罢了,卓家那头设置下的聚灵阵用的灵石还比这里可大多了,就是想着老卓家两口子岁数不小,能好好将养一阵子,不过现在每天来家里头的老人也不少,早上跟着一起打坐的时候她也不忘引了紫气,倒是也让人沾了不少光。 “不过就是个聚灵阵罢了,你要是喜欢,一会我送你一个压阵脚的灵石回去你也可以自己摆一个。”阮萌说,反正就小泥丸子大小,大了她也不舍得,虽然这些玩意她洞府里面海了去,可那到底也是自己的东西。 “那可真是多谢大师了。” 顾老很是高兴地答应了下来,虽然一块灵石的确是小了一些,不过他可以用作阵眼啊,然后再搭配上自己积累的玉料做出一个聚灵阵来,对比起这里的聚灵阵那当然是不够看的,灵气肯定也不会这么的浓郁,但也足够蕴养人了,就是将法器放在聚灵阵里面多养上一段时间,可不比去寻一个好穴差,更何况现在就是什么风水好穴也不是那么轻易能够找到的了。 不过高兴过后,顾老就又有点不好意思了,“大师啊,我这也是受之有愧啊,平白得了你的灵石,我也不好意思的很,也不知道我能帮得上大师什么忙吗?只要是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大师你只管开口就成,我必定是会帮衬的。” 灵石虽好,可到底也容易拿人手软啊,而且平白送的东西,那也真的不是那么好拿的。可顾老这么一想吧,觉得自己似乎想的也有些多了,要是论能力,那他也实在赶不上人啊,要是人都搞不定的事情,到了他的手上那也未必能够搞的定不是? “你倒是清明,我就是有些事情问问你罢了,”阮萌看了顾老一眼,别看他们的寿元没有多少,却也还是精明的很,“我刚来京城没多久,在京城里头吧,风水这个圈子还不大清楚,所以就想摸摸底。” 顾老一听阮萌这话也就明白了,可不是么,他在京城里面也是呆了这么多年多少也算清楚一点门道,突然之间冒出了这么一个角色来没道理半点风声也没听到过的,可要从别处来那就说的通了。 “大师你也晓得,咱们国家经历过一些个事情,所以在风水这事儿上吧,也算是有一段时间的断层。”顾老说。 那还真是不清楚。阮萌心想,但面色上倒是不显,只是让顾老接着说。 “虽说是有断层,不过各有各的道,我这也就是人捧着,说实在话比我能耐的也不是没有,”顾老说,“我吧,最多也就是会点相术,帮人看看阳宅阴宅的那还没多大的问题。要说起来国内出名的,首先的那肯定是龙虎山天师府,不过人大多不管红尘俗事的多,再要算的话,那就是简家和刘家了,两家也算的上是家学渊源,底蕴丰厚,这两家吧,有根骨的那大多都是修炼为主,若是根骨差一些的,也有从事其他行业的,听闻同政府之中关系也十分的融洽。至于旁的,说句实在话,人家还嫌弃我这没大的出处是个野路子呢!” 顾老这话倒也不是玩笑,他虽然也算得上吃的开,但对比起那些个家学渊源算下来的,他就成了这些有家底甚至能追溯到什么时期的家族眼里他就一有些出息的野路子,他早年的时候也曾不甘过,但后头想想也就觉得没什么了,也没什么可不甘的。反正这种事情靠的也还是一个本事,他只要能让来找了他的人觉得他把事情给办妥了那就成了。 阮萌听了顾老这话,也觉得满意,她将茶碗递到顾老的面前,让他喝茶。 顾老道了一声谢,这才接了茶碗喝了茶,喝下去的时候又是一阵通体舒泰,这茶水自然也是不一般的,竟然还是蕴藏着灵气的茶水。他也曾喝过特供的茶,那也的确是不一般的,可也就是比起寻常的茶来罢了,那些茶水之中可没蕴含着灵气的,也就滋味不错罢了。 大师到底是大师,这待客的茶水都不一般呢。顾老咕咚咕咚地把一碗茶给喝了,而后又厚着脸皮又问讨了一碗茶喝。前头刚喝的时候真有些渴了,现在纯粹就是想喝灵茶而已,要不是还顾着阮萌和她自己的脸面,他都很想问她买点茶了,也不知道这等灵茶是从哪里买来的。 阮萌给他添了茶,然后又问了一句:“昨夜我那小侄孙和朋友出游,闹了点事情,我赶去的时候发现有下了阵,甚至还有鬼将,你想想,谁家是有这样的能耐干出这种事情来的?” 顾老听着阮萌这话心里面就忍不住一个惊讶,尤其是在听到鬼将的时候,他这手都忍不住有些哆嗦了起来。 “大师说的可是真的?”顾老问道。 “这难道还能有假的不成,要不我能问你这些事儿?”阮萌之前对顾老客气那也就是为了和他打听现在风水圈子里面的事情,现在那当然也是如此了,她也得打听打听人才好留下个印象不是,“要炼制出一个鬼将那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你有听说过什么风声没?” 顾老当然知道炼制鬼将不容易,可他还真没有在圈子里面听到过什么风声的,不过想来也是,这种毕竟不是正统所为,只要捂得紧,谁又能知道什么呢,总不能自己大声嚷嚷出来自己干了这种邪魔歪道才干的事情吧? “这倒是没听说,大师你也知道,这种事情毕竟大家都不能认同。”顾老说,“所以我还真没听说过这等事情。” “哦,没听说过也没事儿,回头你帮我打听打听圈子里头谁家最近出了个救不了的废人的,那我就知道是谁家了。”阮萌又说。 顾老越发吃惊了,“大师的意思是您已经将鬼将给收拾了?” “不过就是个鬼将罢了,又有什么紧要的。我想那人应该是受到了反噬,基本上已经成了废人,哪怕不死也就剩下那么几口气了。反正也就是这两天出的事情,你帮我打听打听,毕竟在京城里头你可比我熟的多了。”阮萌理所当然地交代着,“等你打听出来了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顾老对着阮萌那是越发的恭敬了,一个鬼将在她眼中那都不算个事儿,轻描淡写地就给解决了,那什么才是个事儿?难不成得大罗金仙下凡不成? 顾老应了帮忙打听的事情,只是也还是有些迟疑,“大师可是最近有什么要忙的事情?” 他直觉地认为阮萌应该有非常重要要忙的事情的所以才没空管这件事情需要他帮忙打听的。 “哦,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阮萌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有些不大高兴,不过语气还是平淡的很,“就是学校要开学了。” 顾老闻言手一抖,泼了半碗热茶在自己身上,觉得自己耳边仿佛是炸开了一道雷。 学校要开学了 要开学了 开学了…… 第27章 顾老走的时候脚步还有点发虚, 也不能怪他,虽然能够看得出来阮萌的岁数挺小,可事实说出来的时候那未免也的确是有些伤人自尊啊, 想想, 一把年纪的那还比不过一个才十七八的小丫头,总觉得前面那几十年都白活了呢! 顾老虽然心里觉得悲戚,可那也没辙, 就像他之前和自己徒弟说的那样, 玄学这事儿吧那真的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的,那能力不足也就只能说明自个资质愚钝了, 那可不关师父的事情, 当然要是能够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得那也算是另外一种方式的能人了。 顾老觉得有点心塞, 但在摸到阮萌给的那一小块灵石的时候那点郁闷全都一扫而光了, 别看阮萌给的灵石不大,也就和玻璃珠那么点大小, 可里头蕴含的灵气可是充足的很, 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换到玄门市场上绝对能够换来一个不错的法器。 但顾老才没打算拿灵石去换法器的念头, 有了这么一块灵石, 他可以蕴养自己现在所有的法器啊,蕴养的时间长了, 那法器也就不一般了。 “师父,给我看看呗!”周晓智也眼馋的很, 刚刚阮萌把灵石给他师父的时候,他就看到了一眼, 那是一颗似玉非玉的石头,看着就不像是凡物, 不过是那一眼罢了,他那心里面就和被猫挠了一下似的,有些心痒痒的。 “等回去再看。”顾老说,“等回去之后就给你看个够。” “师父,大师还挺大方的啊,居然灵石都舍得给你。” 周晓智这辈子那还真没看到过灵石呢,以前他师父最多也就是拿一些个玉石建过聚灵阵,但很快玉石里头的那点灵气就会消耗完,可刚刚那人拿出来的时候那完全不在乎的模样呢,怕是压根就不稀罕这东西吧。 “你当我这是白拿的啊!” 顾老嘴巴上是这样说着,但事实上心里面那还是高兴的很,相对比阮萌让他做的事情这回报可就丰厚的多了,不说别的,炼制鬼将这件事情原本就不容于玄学正脉,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都已经知道了那又怎么能够当做不知道,肯定是要处理的。 阮萌能将鬼将直接给处理了,那也算是帮着他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呢,对于背后的人,既然敢于炼制鬼将的话那必然也得承受起后果才行, “虽然事情的确有一些麻烦,不过这也是我们玄学人士应当尽的本分,能够帮到大师那也是个好事儿。”顾老说,语气也没有那轻松自然了,反而有些担忧,“这个事情,我看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炼制鬼将一来没有捷径,二来也可能会在中途失败,能够成功炼制出一个鬼将来,只怕不是一两年的事情,而在这些年之中他是真的半点风声都没有听到,那就真的不是个简单的事情了。 周晓智对于自家师傅这些担忧有些不以为然,“师父我想你也真的是想太多了,或许根本不是国内的人搞的鬼呢,当年跑国外去的人也是不少,像是港城那边就对玄学推崇的多了,还有现在不少人都十分信奉泰国那边呢。” 周晓智越说那也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那是很有道理的,现在泰国那边香火可鼎盛的多了,多少明星都爱去哪里求神,请小鬼也就算了,还有降头术一类的,吃香的不得了。可他师父一直就在那边说什么这些都不是正道,人在做天在看一类的话。 他心里面对于自家师父这样的说辞也还是觉得有些太过古板了,觉得这样的性子哪能成大事儿呢,虽说他的确是有几分的名气,可对比起来到底也还是没有龙虎山一类的名声大,说出去,指不定还没泰国的某个高僧的名气大呢,而且那些个人愿意养小鬼来增加运势,用一些个降头术来让自己喜欢的人也迷恋上自己,那也都是他们的事情,而且别人做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没见咋地怎么他们就做不得了呢? 以前的法子咋能还能沿用到现在呢,早就应该跟上时代才是啊。 不过这种话周晓智也就敢在自己的心里面想想罢了,说是半点也不敢拿到顾老的面前说的,可想而知只要自己这么说了那免不了就会被狠狠地训斥上一顿,说他这问道的心思就不够纯。 顾老听着自己徒弟这话,心里面也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要是真的如同自己徒弟所说的那也能算是个好事儿,至少不是国内出的岔子,那也能算作一个安慰了。 阮萌的心情也不是很好,早上的时候被老卓两口子提醒了一句过两天就是学校报到的时候了,一想到还得去学校这事儿吧,那她还真的高兴不起来,这一把岁数了还得上学堂那可真不是个愉快的事情,而且她很多事情都还没有搞懂呢,那现在跑去上学,到时候可怎么办?听说现在可流行考试了。 可要不去学校上课的话,那也有些说不过去啊,就老卓两口肯定会关切地问她为什么不想去学校学习这件事情的。 阮萌这心情不是太好,卓铭那三人可是心情好的很,像是卓铭、楚晟涵两个小子那还是和阮萌一个考古系专业的,先前还不觉得呢,现在想起来都能够把两人给乐疯了,自打知道阮萌的能耐之后,这三就进化成了疯狂的迷弟系列,就恨不得能被收了当个徒弟,学一身的翻云覆雨好本领,至于之前那被吓的哇哇叫的黑历史那就让它遗忘在历史的洪流里面吧。 反正他们是绝对不会承认当初那个怂货是自己的。 罗尚有些高兴不起来,他念的是金融专业啊,和他们三不是个专业也不是一个学院的,一想到这事儿就有些心塞的很,觉得他爹妈生他的时候肯定是没有挑一个好时辰的,要不这种好事儿怎么就没有轮到他的头上呢。 三人在家里面稍微吃了一点之后就直奔潘家园,原本罗尚还有个车,结果新开了不到一个月就基本上报销,修车钱还老不少,省下那钱自己再搭点都够买辆新车了。 三人一到了店里面就开始对着阮萌谄媚上了,一个说“姑奶奶你今天气色可真好啊,老漂亮了,甩那些个娱乐圈小花花旦几条街”,一个说“姑奶奶天生丽质怎么看都好看能力棒棒哒”剩下那个说“姑奶奶你可真有品位,看看这些个收藏品,我给您介绍点客户什么吧”,那一言一语的自己还说的贼乐。 “闭嘴!” 原本就不算明亮的心情一下子被这三个混球整的更加的糟心了,阮萌冷眼看着三个大小子在自己眼前咋呼,听他们越说越起劲那觉得这日子真是没办法过了,想她一个人自由自在惯了,现在可不得劲儿了。 三混球被阮萌这么一说立刻乖乖地闭上了嘴巴,一个字都不敢往外跑,但一双眼睛那还是眼巴巴地看着人,一副“我很乖我很萌你收我为徒”的表情。 “我只说一点,我没打算收徒,就冲着你们三没事儿就给找事儿的熊样我也不想给自己找个熊徒弟来操心,”而且操心徒弟那是又搭工又出力的,看看她那三个哥哥就知道了,她得多想不开才给自己找个徒弟来烦呢,“而且你们也别想着学了玄学是个多好的事儿,五弊三缺犯其一,也就是说一旦走上玄学这条路,鳏、寡、孤、独、残,钱,命、权这几样东西里面你们肯定会占一样,你们自己想好自己能接受什么,说不定轮到你们的头上就是缺命。” 阮萌还能不了解这些个人,不就是觉得新鲜么所以才眼巴巴的,真要遇上事儿了那还不得怂,而且好好的日子不过去当什么风水先生,也不嫌得慌。 三人原本还挺兴致勃勃的呢,结果兜头就一盆凉水二话不说地就倒了下来。 姑奶奶,你下手可真心够狠的,就不能婉转一点么!按照她这么个说辞,三人都觉得最有希望走上玄学这条道路的应该是楚江天楚三哥了,人家那是天生的鳏夫,感觉好像是天生就要吃这一行饭的人呢! 怕自己婉转了这三人压根就听不懂的阮萌决定还是直来直去就好,要不他们那点心思只怕还一直留着呢。 “还有,昨天晚上的事儿我还没和你们算账呢,你们现在来了也正好,”阮萌对着三人笑了笑,“昨天你们一共浪费了好些符纸,要知道我这些个符纸可不是便宜的,尤其是那一道‘引雷符’还有那一场‘恩泽雨’,看在卓铭的份上,我给你们点折扣,你们自己说吧,要出多少钱?” …… 等等,这是个是什么节奏?! “做风水师呢,首先讲究的就是亲兄弟明算账,银钱两清最好,省的彼此沾染上因果反而不好。”阮萌看着三小子一脸惊讶的表情也乐了,感情这三还当自己是纯帮忙不成,想什么美事儿呢,“按照赵家给的,收费不便宜,在七位数上下。” “姑奶奶,哪有你这样的!你这样会失去我的你知道吗?”卓铭有点懵逼,觉得好像刚刚他听错了,他姑奶奶竟然和他们算钱?!就算不是她的小心肝儿吧,那好歹也不能这么的现实啊! 阮萌一脸的无所谓,“那也是你自己作的,我提醒过你别出门的,你自己不听还出门,我肯搭理你就不错了,你想要不是我肯搭理你,你觉得你们三现在还有机会在我的面前说‘你会失去我的’这样的话吗?七月半还心大的非要出门,你们这样啊,叫做花钱买教训,顺便还买了一条命。再便宜没有的事情了,还有什么可叫的?” 这话说的好有道理,简直让人无法反驳好么。 三人面面相觑,早知道过来求拜师的事情会让姑奶奶这样的反感,说啥他们也不会过来啊,现在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刮子。不过阮萌好歹也没有心狠到那种程度,也就是让三人开学之后那一学期每个月的零花钱都上缴一半就当做是抵债了。 阮萌觉得这三就是给惯坏了,收他们一半的零用钱好歹也能让人鸟悄着些,别一天到晚地想别的心思来折腾了。 三人听到阮萌这样的决定就松了一口气,还真以为她得问他们三要七位数呢,现在也就一学期的零用钱交一半而已,那都不算个事儿,主要还是三个大小伙家里条件本就不差,每个月的零花钱那可比寻常人多了不少,不过一直大手大脚惯了,现在突然之间说要抵债,那就觉得自己也挺穷逼了。 阮萌才不管三人心里面怎么想的呢,她想的是怎么去应付学校的事情,总不能是弄个替身出来吧? 过了两天就到了京大报道的日子了,原本卓爷爷和卓奶奶两人也还想送过去呢。但这个天还热的实在是够可以的,不管是卓铭还是阮萌两个人都没让。 卓铭那对京城也是熟的不能再熟的了,京大原本就是京城特色之一,每年都还有不少人要来京大参观参观,作为全国性的最高学府之一,京大那也是享有不少的荣誉的,就是不少还在上小学的孩子在写到梦想的时候说不定就有一部分写上了长大以后要上京大这一类的梦想呢。 既然是开学日,那京城大学可就热闹的不行了,在校门口下了车,卓铭那是一人拉着两个行李箱,虽然行李箱里头的确没多少东西,也就是一些个换洗衣物罢了,可是顶着大清早就开始高照的艳阳,卓铭那也是一头的汗水。 一起来报道的楚晟涵那也是拉着行李箱都是汗水,他三哥最近对他进行经济制裁呢,压根就不让家里人来送,说让他自己多锻炼多锻炼,所以他也就只能和卓铭还有阮萌两个人一起来了。 两人那是想要拜师的贼心不死,在这种时候自然觉得是要好好表现,争取给阮萌一个好印象,回头说不定人还能指点指点呢。 阮萌那是什么东西都没拿,除了身上背着的那一个百家布包之外,就空着手进了京大的门。原本卓铭瞅着阮萌那百家布包那绝对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丑和非主流,可现在看着她那包,卓铭那是越看越喜欢,觉得还是挺有魔性的,丑着丑着就顺眼起来呢,多么的淳朴多么的无邪,和外面那些个LV啦爱马仕啦香奈儿一类的妖艳贱货完全不一样呢! 重点是,这真的是个乾坤袋啊! 卓铭现在对他姑奶奶所说的话那基本上都是相信的,除了她说她是盘古生的之外。 “姑奶奶,为什么我们两都快热成狗了,你就半点也没觉得热呢?” 卓铭热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都伸出来吐一吐了,可他姑奶奶倒好,愣是一点汗水都没出,脸都没晒红几分,甚至还冒着点凉气,闹的他和楚晟涵两个人恨不得贴着人走才好,这完全就是人形空调啊! “等你到了寝室之后就有空调了。”阮萌镇定地说道,“反正你不是一直在说你的命是空调给的么。” “那是,夏天的时候我这命就是空调给的,等到空调的时候,我就是被暖气激活的。”卓铭说,看着阮萌那清爽的模样那也不由地有些羡慕,“姑奶奶,我们到时候还得军训呢,各种晒人,你这有没有办法……” 卓铭眼巴巴的,恨不得给阮萌卖个萌才好,但可惜他这姑奶奶就是个软硬不吃的主,非常具有葛朗台的风范,要想从她手上抠出点好东西来那也是十分不容易,他好怀念那个时候一言不合就给了他一颗太上老君炼制的续命丹的姑奶奶啊,这样的请给他来一打! “有啊。”阮萌回了一句。 “真的?”楚晟涵也有些激动了。 “给你们找两个背后灵,阴风阵阵,到时候保证你们想不凉爽都不行。”阮萌一本正经地说,脸上那表情怎么看怎么叫一个认真,“放心吧,到时候有我看着闹不出什么大事来,最多你们两也就是被吸掉一些阳气,虚脱上一阵子,闹不出人命来的。” “……” 这个就有点凶残了啊! 楚晟涵和卓铭在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只觉得尾椎骨刷地一下就冒上了一股凉气,这是七月半之后他们留下的一个后遗症,偶尔现在做梦的时候还会做到那天的噩梦而吓醒呢,现在压根就不能提那个玩意,提起的时候都觉得背后毛毛的。 “我们学校,那些多吗?”楚晟涵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了问阮萌,他觉得问了吧知道答案的自己难受,可是要是不问吧,自己更加难受。 “还行,不算多,大多没有什么危险性,不过么,也有例外。” 阮萌一眼看去的时候就能够把学校大部分给看个遍,现在还没到鬼门关上的那时候,日头下游荡的那肯定没有,毕竟日头毒也会吸收掉一部分的鬼气,不过在阴凉的地方,比如说枝叶茂盛的树下就会看到这些影踪了,反正什么样的都有,还有一个穿着老式学生服的。那学生服看着倒是有些民国的意味,他的目光大多都放在或是拉着行李箱又或者是大背包的学生身上,眼神之中也是有些羡慕的意味。 大部分的游魂在她出现的时候都会拼命地逃走,躲进树里面的也有不少,不过那个穿着老式学生服戴着圆边眼镜透着十足书生气息的人倒没有慌张地离开,虽然有些畏惧,但还是朝着她这里看来。 有点意思。 阮萌心想,明明畏惧她,却偏偏还要往着她这里看来的幽魂,那还真是少见的很,甚至还能从那虚幻的表情上看到几分的戒备,好像是在防着她做出什么危害到人的事情来似的。 阮萌手指不着痕迹地一弹,在它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它似乎也已经发现了自己留下的印记,一下子有几分慌乱,看上去震惊之外那就更加得谨慎和畏惧了。 楚晟涵和卓铭两人原本听着阮萌前半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有些背发凉了,虽说他们现在的确是看不到那些东西,可不代表着他们不怕啊,他们也会多想,这世界上最可怕的大概就是脑补了,光是想着都能自己把自己吓怕了,对她来说不管是啥都没有什么危险性,可对于他们这些个正常人来说那是十分有危险性的好么! 卓铭摸了摸自己还戴在手腕上的桃木珠子,心里面也有几分的安慰,好歹他还有姑奶奶给的辟邪圣物啊,肯定能够百鬼不侵的。 阮萌看着两人那心有戚戚焉的表情也是无奈,觉得他们两那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这点怂胆还想着和她学呢,就见个鬼将都能吓哭,那要是换成见到别的还不得吓尿了? 而且学校里面有点什么那不也是很正常的么,很多学校都是建立在坟地上,就是为了用学生的阳气去镇压那些个阴气来着,她记得当年刚建立起京大的时候她也还没沉睡呢,好像这地方就有不少墓地的。 她对京大以前的模样也不大记得了,原本那个时候也没怎么关注,都是百十年前的事情了,再加上现在变化也挺大的,倒是完全和她印象里面的画面对不上了,不过她倒是有发现在那些个教学楼之间隐约有一部分气场在流动,而且有些教学楼建立的位子也有些独特。 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儿那就需要看到全面的建筑,再加上罗盘定位才清楚了,不过么,从她的角度来看,京大还真不是个特别太平的地方,隐约带着几分的血腥气。 这个学校还真有意思! 第28章 今天是报道的日子, 校园里头那是热闹的很,带领新生的学长学姐不少,基本上都是十分热情, 带路, 帮着拿东西的也不少。 考古系属于文科系,虽然文科系的比重一般都是女生高于男生,可这么一个专业在就业前景上倒是男生要比女生吃香的多, 毕竟考古真不算个特别好的专业, 田野工作十分辛苦,时常要风吹日晒雨淋的, 能够坚持在考古事业上的, 不是真爱就是汉子。 在报道那地, 卓铭和楚晟涵就遇上了罗尚, 罗尚可不像这两人还是自己来的,他爸妈也是个大忙人没空来, 他就自己带着家里阿姨早早地来了, 早早地就搞定了报道的事情,就连寝室里头都已经张罗好了, 他就在考古系这头等着人来呢, 手上还拿了一把“朕就是这样的汉子”的折扇摇得哗哗响,身边还带了一袋子冰凉的饮料。 一瞅见人, 他比见到亲爹妈都要来的热情,“姑奶奶这里这里!” 等到人走近了, 罗尚就已经热情地开始掏饮料了,嘴上还不停, “姑奶奶这是热坏了吧,现在这天气最不好了, 一大清早就热的要死,您歇会,有什么事情我们来就成。” 这掏饮料还不够,手上那大扇子直接朝着压根没出一丁点汗水的阮萌那儿呼啦呼啦摇着,就怕自己摇得不够大力让人受热了呢,这殷勤的劲看的周围人那是一愣一愣的。 卓铭和楚晟涵两个人也懒得的搭理了罗尚这小子,他那点心思哪能不清楚的啊,只是阮萌那边很显然并不是这么一个好说话的人。 是的,她永远都是不会顺着他们的心意走的。 原本还以为这就已经结束了呢,结果迎新的学长和学姐就眼瞅着这三个大小伙把报道的事情都给搞定了,然后又问了阮萌的宿舍楼,浩浩荡荡地又杀去了女生宿舍。 原本女生宿舍是不允许男生上去的,就算有事儿要上去那也必须要登记过后,女生宿舍的宿管员阿姨那基本上都和护崽的老母鸡似的,不过这样的禁严在新生报到的日子里面就完全不管用了,今天大部分的新生报道那都有父母陪着,现在整个校园都热热闹闹的,禁严也就不管用了。 卓铭和楚晟涵两个人就把自己的行李箱往着楼下宿管阿姨那边一放,卓铭提着阮萌的行李箱,楚晟涵和罗尚两个人提着刚刚从宿管这里领的钥匙和寝具上楼去了,就连罗尚带来的那个阿姨手上拿着新买的塑料盆和毛巾,还一手提着一袋子的冰饮。 倒是阮萌依旧是轻轻松松的,而且对于他们几个人的伺候也没有退拒,而且还淡定自若的很。 寝室在五楼的五零六室,朝阳的位面,现在大热天的朝阳还会觉得有些热,可等到冬天的时候朝阳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京大师资力量雄厚,老旧的宿舍也早就已经换成了新的,虽然是四人间,可基本上该有的设备都有,热水器,空调都是齐全的,上床下桌的格局,和别的学校那横着设置的书桌不同,京大的书桌那就在床铺下头,像个小空间似的,要是拉个帘子那就能直接当做一个独立的空间。 寝室里面也已经有人先到了,三个年轻的姑娘,还有一对中年夫妻正在说话呢,看到一下子进来了五个人,他们也有些意外。 卓铭和楚晟涵两个人虽然不怎么着调,那也被丢去过部队折腾过一段时间的,用卓爷爷的话说就是去去卓铭这小子的懒筋,再加上卓梵一家子都是在军部的,往下一个招呼,那个时候操练的他差点没去了半条性命,虽说现在那一条懒筋还没怎么去掉,但对于内勤的事情,他那也是很有发言权的。 楚晟涵也被家里丢去过两个月,现在回想起来那都是十分生不如死,虽然别的技能没怎么学会,但做事来那可就利索的多了。 他们进了门,把手上东西一放就和罗尚家的阿姨进了盥洗室打了水,开始擦桌,擦柜,擦窗,动作别提是有多么的利索了,把寝室里面其他五个人看的是目瞪口呆的。 “你们好你们好,”罗尚一看没了自己的用武之地,就提着饮料开始和人打起了招呼,“天可热了,同学你们喝点饮料解解渴,叔叔阿姨你们也喝。” 其他五人冷不丁地就被塞了一瓶饮料在手心,也是有些懵逼。 “三位也是考古系的吧,那以后可是同学啦,”罗尚十分自来熟,“能住在一个寝室念一个专业的那可就是缘分啊!” 那一对夫妻听着罗尚这话就挺高兴的,“这位同学说的对啊,你也是考古系的啊?” “我叫罗尚,是金融系的,”罗尚笑着说,不过又立马补上了一句,“不过我两哥们还有我们家姑奶奶也是考古系的,那两个哥们是卓铭和楚晟涵,我嘛,那是身在金融心在考古啊!我们家姑奶奶就没吃过苦,我们三这大老爷们的哪能让她受累啊,所以帮着过来收拾收拾,您说是不是?” 那夫妻两人有点懵,忍不住看了看从进门到现在动都没动过的那姑娘,虽说他们夫妻两人也的确是娇惯孩子的,可这样的那也是生平第一次见,也不知道这么被娇惯出来的人好不好相处? “我们家姑奶奶平常不怎么爱说话,不过人可好了,”罗尚哪能不知道这些个父母的想法呢,虽然他爸妈忙得也没空来送他到学校,但从小到大也没少听他们说什么在学校里面要好好和同学相处少闹事儿这种话,罗尚笑意盈盈地看着那三个女生,“等往后相处时间长了你们就知道啦,平常的时候可得帮着我们多照应照应啊!当然你们要遇上什么事儿那也只管开口,我们兄弟三能帮忙的地方肯定得帮!” 要是换成别人,罗尚才不稀罕干这种事情呢,要知道姑娘们之间那些个心眼和手段也是不少的,姑奶奶这么的优秀,住在寝室的时候可不能闹一个不愉快或者是被人在背后诋毁。 “咱们这么有缘分,中午我在外头定了个包厢,一起吃一顿,熟悉熟悉,就这么说定了啊!”罗尚笑呵呵地对人说着,那热情的让人不能直视。 那三个女生原本还有些傻愣,但罗尚这小子长得好啊,又会说话,一番话说的也十分的敞亮熨帖,不过他说要请吃饭这话也实在是不好意思,可架不住人左一句应该的,有一句是缘分啊别客气的,一个人生生地演绎出了二人转的气场来,等到收拾要走的时候,三个妹子那还没找到机会婉拒呢。 “姑奶奶外头天热,你就先在寝室里面吹吹空调,我和晟涵先去收拾一下寝室,一会吃饭打电话你再下楼来啊!最多半小时我们就能张罗完了。”卓铭收拾完看了一眼已经铺盖好的床铺也觉得满意的很,就是显得有些空荡荡了,打算一会吃了饭之后就去定做个床帘和底下书桌的帘子,到时候再给围上,她姑奶奶肯定喜欢。 “姑奶奶我们先走咧,你别受累啊!”楚晟涵说,“寝室里头那饮水机估计也不大干净,晚点咱们买个新的!你先看看你还有缺点啥你和我们说,少了咱们就给补上。” “空调现在先凑合着吹吹,晚点咱们回来的时候我找人过来清洗一下,都用了这么长时间了肯定脏,回头你们先看看那热水器还行不行,不行咱们也找人来换。”罗尚也补了一句,“姑奶奶你先想想中午吃点啥,明天就要军训了,咱们今天可得吃一顿好的。” 阮萌对于这三人那殷勤也颇为受用,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眼见着三人要走了,顺手从自己的包里面掏出了三条红绳坠子,坠子是一颗鹌鹑蛋大小的浅蓝色小珠子。 三人眼瞅着阮萌给了三条红绳坠子那是喜出望外,也不觉得阮萌之前怼他们的时候是多么的叫人蛋疼了,高高兴兴地就接了过来,珠子反正也都差不多大小,三人也不用挑挑拣拣的了,二话不说地就往着自己脖子上一套。 套上之后整个人浑身的燥热就一下子一扫而光,之前那么一番折腾之后还觉得有些热呢,现在那是半点也不觉得了。 等到三人走出女生宿舍走在烈日底下的时候都没觉出有多热,好像自己身上就装载了个空调似的,走了一圈下来到男生寝室那头的时候都完全没出一点汗,激动的三人恨不得是恨不得跑回女生寝室对着阮萌跪下叫爸爸了。 那夫妻两人也是要赶飞机回老家的,瞧着阮萌虽然有人这么折腾着,倒也真不像特别难搞的样子,也就拉着自己的女儿出了门。 “女儿啊,往后和寝室里面的人好好相处啊,要有啥事儿就给我们打电话。”夫妻两人语重心长地交代着。 “今天那同学那阵仗就知道不一般的,看着也不像是不好相处的样子,没事儿也别同人起冲突,不过真要处不来的话,那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姑娘他爸说,尤其是那和他们一个劲唠嗑的小伙子,那都已经成人精了,而且又是北京的,在北京这种地方不显山不露水的人家多了去,能相处还是好好相处,不能的话那也不能勉强,别死扛就行了。 两人又念叨了一阵之后这才离开,也不让自家闺女送。 那姑娘回寝室的时候,屋子里头有一种迷之静默,毕竟彼此也还不怎么熟悉,这才第一次见面毕竟姑娘么也不像是罗尚这样自然熟和谁都能够侃大山的人一样,刚刚那一对夫妻还在的时候那也还好说点,毕竟有长辈在,人带个头话题就挑起来。 所以在阮萌到的时候,三人也算是基本认识了,首先开口的是复读了一年的钟琳,“你是阮萌吧,我是钟琳,杭城的,刚刚那三个都是你亲戚啊?” “不是,就卓铭才算是我亲戚。”阮萌对三个小姑娘观感也还可以,从面相上来看都是目光清正也好相处的,当然她觉得自己一大把年纪了也没必要和小姑娘计较,“我和卓铭的爷爷是同辈,所以他得叫我姑奶奶。” 阮萌这么一说,她们就明白了,阮萌的辈分高,再加上那三个人那姿态很显而易见的,阮萌那是被娇宠着的,想想人岁数不见得比大一些却还是要乖乖地叫人,那心里面还不知道是有多么的郁闷呢。 随着这话题的起来,其他两个姑娘也打开了话匣子,另外两人是徽城的王晗还有海城的林卉,林卉就是父母陪着一起来报道的,三人就像是阮萌从面相上看的那样,的确是好相处的,还不忘拿了从家乡带来的特色零嘴来分享,也不嫌弃阮萌保持着“你不问我不主动说”的姿态。 虽然话少不是会被人视为腼腆就是会被人视为高傲看不起人,但从阮萌的身上那就半点也感受不到这样的感觉,反而觉得她这个样子也很正常。 所以说,脸长得好看的人就有这样的便宜吧,不过说实在话,她们刚开始的时候都觉得阮萌去考隔壁那些个影视学院更正常一点,毕竟那边才是美人云集的地方,就阮萌这样的颜值进去足够秒杀一堆的“最美艺考生”。 很不巧,寝室里面这三个妹子都挺喜欢长得好看的人的,比如阮萌。 果真过了半小时左右,卓铭就给阮萌打电话叫吃饭了,还不让她把寝室里面的人都邀请下来,吃完之后还能在下午三点集合之前去一趟超市买一些个必备的物品。 钟琳她们三人原本也不好意思去,可阮萌一开口邀请之后,三人愣是不好意思拒绝了。 到了楼下的时候除了那三人之外还另外多了两人,卓铭他们四人间寝室指住进去了三人,而罗尚他爸给学校捐了老大一笔钱,走了点后门,安排进了研究生双人宿舍里头。 卓铭他们三看到阮萌的时候那表情是越发的兴高采烈了,刚刚他们可是实验过了,戴上那坠子之后那整个人就和被空调包围了一样,绝对的清凉世界,可一旦摘下这坠子之后,那就和刚开始那样热的不行,一下子汗水就出来了。 这坠子简直就是夏天避暑必备之物啊,一想到这可是从他们阮萌身上得来的他们的内心就激动不已,姑奶奶出手什么时候平凡过的,就是一颗桃木珠子那都是牛牛的,说不定这个坠子还有别的功效呢,就算没有别的功效,那接下来的军训对他们来说那也不难熬了啊,就算顶着大太阳暴晒也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 坠子在手,军训不愁。 姑奶奶你真是我们的亲姑奶奶! 阮萌也看到了不停挥舞着手怎么看怎么蠢蠢的三人了,他们两身后还有两个人,一个看着大概只有十五六岁,脸嫩的可以的少年,少年那五官长得十分的秀气,但偏生有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之间颇有几分的风情,清隽之中带着几分的妖娆。 还有一个长得也很是俊秀,只是那一张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乍一眼看过去还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张扑克脸呢,身上穿着短袖的衬衫,只不过那扣子扣得严严实实的,有一种“生人勿近”的味道。 再加上原本皮相就不错的卓铭三人,站在女生宿舍前那也十分吸引人,尤其这五人里头各种品种都有,像是卓铭和楚晟涵就是阳光帅气型的,摇着扇子的罗尚有点痞子风,怎么看都觉得让人赏心悦目。 “你们好啊,”卓铭他们三先是和阮萌同寝室的三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又高高兴兴地叫了阮萌一声姑奶奶。 “姑奶奶,这是我和晟涵的室友叫胡跃,今年才十六呢,你别看他年纪小,可是湖北省的高考状元呢,老牛了!”卓铭对着阮萌介绍说,“他就住在靠近神农架那个地方呢,咱们往后去哪儿玩可以直接把他给叫上当导游了!” 卓铭和楚晟涵住一个寝室,四人间的寝室就住了三个人,他们去的时候胡跃都已经搞定了自己的床铺,正在帮他们擦书桌呢,见他们来的时候笑着打了个招呼。 有些人就那么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又或者是一个笑脸,都能够让人打从心地里面喜欢上,卓铭他们三就是这样觉得的,就瞅着胡跃特别特别的顺眼,再听到这孩子岁数这么小还是自己一个人坐飞机到京城来报道的,他们就觉得这孩子可招人疼了。 “姑奶奶,这是我室友,历史系的张灵虚。他家是龙虎山那边的,就住在天师府附近呢!”罗尚也眼巴巴地说道。 罗尚他爸给学校给捐了一大笔的钱用来建新教学楼的,学校当然也不可能不给照顾,就把他升级到了研究生博士生那边住的楼去了,两室一厅带独立卫生间厨房的宿舍。他原本还想着要不要找他爸再找学校沟通沟通把他和卓铭、楚晟涵住一间寝室来着,但看到自己的室友不是研究生也不是博士生,而是从龙虎山天师府那地方来的新生,他就瞬间来劲儿了。 自从那天晚上事情过后,罗尚怕归怕,但对这种事情那还是十分好奇的,可惜阮萌啥也没答应,现在有一个从龙虎山天师府附近来的人,他满心的好奇都被勾起来了,也不想从寝室搬走了,他就琢磨着问问张灵虚关于天师府的事情,当地人应该知道的更加清楚才对嘛。 罗尚觉得自己有一颗向道的心,奈何偏有一颗怂胆。 “胡同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王晗看着胡跃一脑门的汗水,那脸上还有点苍白忍不住问道,“是不是中暑了啊?要不要吃点藿香正气?” 胡跃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张灵虚朝着自己看来的目光,他额头上的汗水就更多了,“没事,我就是有点热的。我看我还是不去了吧?” “都说好了中午一起吃饭的,今天办食堂卡的地方排了那么一堆人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去呢,”卓铭一边说一边还从罗尚手上把那一把折扇给拿了过来,给胡跃扇了扇,见他脸色没有那么难看了才把扇子给他,“吃完回来咱们顺路买点东西。” 胡跃无奈,也只能应了下来,眼角的余光就在那边瞅着一脸严肃板正的和教导主任似的张灵虚,只要张灵虚的眼神往着他这里稍微偏了点,他就能冒出一脑门的汗水。 阮萌把胡跃和张灵虚两个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胡跃那是各种的小心翼翼,张灵虚虽然脸上是没有多少表情,但那偶尔扫向胡跃的眼神带着几分的锐利。 别人或许不知道,阮萌在看到这两个人的那一瞬间就发现了,一个妖气冲天,一个正气凛然。当然胡跃是那妖气冲天的,张灵虚是那个正气凛然的。 一个是修炼成人形的小狐狸,而张灵虚身上的气息的确是有几分道家正统的味道,两个处于对立面的竟然在一个学校里面,而且历史系和考古系好像都是在一个学院里面的,好像有些课还会重叠在一起。 这就有趣了啊! 阮萌突然觉得其实上学也没有她所想的那么的无趣,至少现在她就已经在学校发现了三个乐子。 一个妖精,一只老鬼,一个道士,怎么想都觉得接下来的日子要有意思的多了呢,也不知道这小道士接下来是打算怎么办,是打算在校园里面降妖除魔呢,还是井水不犯河水地过日子? 张灵虚倒是真没有想到在这个年头还能够看到这一类的精怪存在,在刚开始发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感受错了,要不怎么能够在这人身上感受到妖气,不过等到他开了天眼之后就看到了胡跃的真身,那是一只挺肥的狐狸,尾巴又长又蓬的。 但一个精怪出现在校园里面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这些精怪素来备懒,时常会走上吸食人气修炼的道路,校园里面学生现在都是两三万,完全就和耗子掉进米缸似的。 可现在的他也不能动手。 正在思索着要怎么办的时候,张灵虚就感受到了一道视线,他抬眼看去的时候就看到卓铭他姑奶奶正兴趣盎然地看着自己呢。 难道说,她也发现了?! 第29章 张清虚看了一眼阮萌, 见她神色自若,也没有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转念一想之后觉得自己应该是多想了, 他看着人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 也不过就是个寻常的女生罢了,如果有异状,他不可能完全看不出来。 阮萌见张清虚看过来的时候也什么担心的, 她又不是胡跃那个小狐狸, 只要有些道行的都能够辨识出,不过想想胡跃那个小狐狸似乎比卓铭还能作死的节奏啊, 她记得在百年前的时候, 小妖们就已经不太敢贸贸然地出现在人间了, 怎么现在这只小狐狸倒是敢于出现在人前的? 不过这个疑问她也不至于在人前的时候问出来, 说出来了只怕是吓死一群人的。 午饭罗尚那是早就已经订了的,在一个私人的四合院里头, 府上据说是宫里面的御厨, 菜谱呐都事一代一代传下来的,还得当年老佛爷的赏赐, 在京城里面人气极高, 只招待预定了的顾客,平常要是跑来的话, 那肯定是吃不上的。 罗尚之前就想着孝敬阮萌来着,只是没有预定上, 好不容易今天才空了这么一个包厢,吃了一顿美食不算也是顺便把彼此的室友顺便认识了一下, 这也算是一举数得,罗尚那也是洋洋自得的很。 吃完了就像是之前所说的那样大家又去了一趟超市, 把该买的东西都给买了,卓铭知道自家姑奶奶的性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前程尽忘了,所以对于一些个俗事压根就不怎么在意,因为明天就要开始军训的关系,他还仔细叮嘱了自家姑奶奶要带的东西,就怕自己不提醒那就什么都没带了。 那操心的,卓铭都觉得就是现在自己有个闺女都能养的妥妥的! 阮萌也的确是没有呆在校园里过,虽然有些麻烦了点,还算挺有意思的,就算自己不怎么说话听听其他人的说话也挺有意思,不过提起军训的时候,大家基本上都不怎么高兴。 阮萌倒是无所谓,对她来说军训累不累人都没什么感觉,甚至她吃不吃东西都无所谓,只是在世间一直不吃东西也能存活这事儿实在是有些太过惊人了,她也只能随意地吃些人族的食物,不过还是不得不承认人族的发展还是挺好的,光是吃上面就有不少的讲究,花样也多。 “阮萌早点睡,明天一早就要起床去军训到时候可有的折腾了。”钟琳对着还在刷着手机玩的阮萌说,“该带的东西不要忘记了。” “哦。”阮萌应了一声,乖乖地爬上了自己的床,开着空调的房间也不热,闭上了眼睛。事实上她现在也可以不睡,毕竟就这么短短的几个小时的睡时间对她来说也不过就是一个小盹罢了。 等到军训开始的时候,阮萌可算明白了为什么大家都对军训抱着一种深恶痛绝的感受了,哪怕是她都觉得厌烦的分分钟都想在军训基地里面暴走了,在太阳底下狂晒走正步那不算是个事儿,可还得扯着嗓子喊那些个口号拉军歌什么的那绝对是不能忍受的一个事情好么,而且还特别的没有意思。 “北方就是这一点不好啊,我高中开学军训两周,有两个台风,压根就没有军训上几天。”林卉说,“想想真怀念那个时候,可惜,台风什么的压根不可能吹到京城来。” 林卉是厦门那边的,一般台风往那头登陆的不少,就算没在哪儿登陆也会被波及,每年放台风假都成习惯了,一到北方之后台风假就完全成了一种奢侈,也就只能想想了,一天下来觉得发下来的迷彩服那都能拧出水来,而且还不能洗,谁知道半夜教官会不会临时兴起吹个紧急集合呢。 “你想想就成啦,反正也就熬过这几天呗,等到后头的时候好歹还有打把训练呢,到时候我们还能摸个枪。”钟琳说,“每年的新生基本上都要被这么操练上一回,等到来年的时候我们不也能看着新生来受罪了么,反正大家都是要经历过这么一朝的。我现在就指望着这个撑下去呢。” “是啊,我听说咱们这个军训基地离部队哪里已经很近了呢,说不定到时候咱们能看看部队是怎么样的呢,说不定还能看到那种特种兵?”王晗也忍不住说。 “想什么美事儿呢,部队能是那么好看的?就算真的有特种兵,那我们也看不到的。”同房的一个妹子开口说,随即对着镜子抱怨了起来,“怎么擦了防晒还是没什么用处呢,我怎么还晒黑了?” 那妹子抱怨了两句,目光在这个并不能算是太好的房间里头转溜了一圈。 军训基地里面可不像是在学校里面一样四人间,独立卫生间,浴室什么的,在军训基地只有公厕和公共澡堂子,洗澡还得速战速决,每天的热水那都是固定时间固定量的,可不得让人悠哉悠哉地洗上大半个小时的热水澡,真要这么干了回头后头排队等洗澡的妹子都能骂死你。 最开始的时候因为洗澡的事情闹的不高兴的可不少人,在军训基地里面教官一般都是把女生当男生看,而男生则是当作牲口看的,反正就算哭了,教官那也能够眉头都不皱一下,完全的注孤生的嘴脸。 就连现在住的寝室,一个房间里面也都是十个人,上铺下铺的,也是热闹的很。 姑娘眼睛滴溜溜一转就看到了那依旧肤白貌美如同天仙似的阮萌,可别说,同样是军训,别人是汗流浃背各种狼狈模样都有,脸上脖子上只要是稍微往外露出一丁点的地方都抹上防晒霜,可到底也架不住一日一日的日晒风吹,每天晚上在熄灯之前都有不少妹子在那边嗷叫着又晒黑了什么的。 她们寝室的也是差不离,可在她们之中就出了阮萌这个叛徒,从头到尾都是清清爽爽的,还别说,一天晒下来皮肤还是那么白,就连汗水都没出过一些,简直不科学。 “我的姑奶奶喂,”姑娘跳到阮萌的面前,“我发现你和咱们就是不一样啊,我们这晒的,你怎么看上去反而是越发的白净了呢?” “心静自然凉。”阮萌说,她当然不会告诉姑娘们就算她晒个百年都不会黑这样的事实,而且也不好意思告诉他们事实上在军训的第二天她用了点小手段,在军训的时候使了个分身术和隐身术,分身术她是用自己的影子幻化成了本体代替她去军训来着是,而影身了的她就在一边看热闹的呢,闲着没事干的时候甚至还能跑去卓铭他们男生那头看看训练情况。 其实她原本是想回天一阁的,只是一想到现在不是在军训时间么,她要是跑回去回头给老卓家的知道后,那就在真的有些说不清楚了,所以也只能见天地隐身溜达,至于说是不远的那个部队,阮萌也没什么兴趣。 不过对于那一只小狐狸和那个小道士她还是很有兴趣的,小狐狸胡跃虽然能够化为人形,但道行还真是一般,也就能够维持个人形不会在众人面前一下子变回原形罢了。不过狐狸这个种族天生在魅惑上很是有天赋,所以胡跃在男生那头的人气还是正经很不错的,再加上他摆在明面上的岁数又小了几岁,不少人都将他视为弟弟看待,比如是卓铭、楚晟涵、罗尚三人。 而小道士张清虚虽然没有胡跃那样在男生里头人气爆棚,但也不是个讨人厌的角色,重点还在于这两人不但属于一个教官管辖下的班,甚至还在一个寝室之中。 于是,每天胡跃都在战战兢兢之中,那种有苦难言的姿态让阮萌都觉得这孩子可真够可怜和倒霉的,要是没有张清虚的存在,或许胡跃这大学生涯日子过的还能正经不错,只是架不住小狐狸自己倒霉撞上了…… 话说现在道士也需要上大学了吗? 阮萌是知道现在学历很重要,没有好的学历找工作也不能太好的,可道士现在也都需要好的学历才能当了么?那和尚呢?! 想到和尚,阮萌就忍不住有些遗憾了,这要是再凑齐一个和尚,到时候他们都能凑一桌麻将了。 张清虚和胡跃两个人可不知道自己整天被人盯梢着呢,事实上两个人也还真的是感受不出来,自打知道胡跃的原型之后,张清虚就已经盯上了这个小子,狐狸生性狡猾又多魅惑之术,手段也是不凡,他觉得自己要是不盯着这小子,只怕正自己一时不察的情况下他就会开始偷偷吸食人的阳气,而且现在军训之中又是男女分班,他们这一头住的可都是正值青壮的男子,正是阳气旺盛的时候。 而且看着胡跃在男生之中越发的吃香,张清虚这人也就越发的担忧,重要的还在于他找不到机会下手,毕竟现在可是每天都需要点名的,就算他能出手把人打回原形,但也不好解释突然之间失踪了一个人要怎么算,那肯定会成为一件大事。 胡跃内心也苦逼着呢,作为一只好不容易修炼了上百年才勉强能化为人形的狐狸,他原本内心还是有几分激动的,不外乎别的啊,现在灵气少了,就连修炼的一些个野生药草都架不住人类的采伐,他能够修炼成人形那也还是托了他爹妈是生活在神农架地区的,现在属于自然保护区,虽然有时候也还是会有偷猎的人存在,可到底也算是比遍布着钢筋水泥的城市里头好多了,只是有时候人也实在是太多了一点。 他那早就已经化形成人的爹妈是在那神农架附近开农家乐的,胡跃化成人形之后也没有多少追求,事实上刚能化形的时候他也就是个人类的孩子模样,现在人类生活复杂,得上学啊,他爹妈就把他送去学校了,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走歪路,虽然现在那些个道士没有以前那么多了,但也还有正道人士在呢,他要是敢点坏事儿,指不定他就要被取了妖丹剥了皮做成狐狸围脖了。 胡跃打小就怕自己有那么一天会被做成狐狸围脖,所以就一直乖乖的,上了学之后他觉得其实人类的孩子还是挺有意思的,书本也有趣,反正他也只能一点一点地似人类孩子一样长大,那也就只能好好地上学了,然后就到了考了个高考状元被京大录取了。 在知道自己成了高考状元的那一天,他的内心其实是有些懵逼的,但比他更懵逼的是他爹妈啊,原本还打算着让他念离家近一点的大学还能看着呢,现在考上了京大那是要怎么办? 胡爸胡妈两个人是不好跟着一起去的,倒不是不想跟着,而是不能跟着,虽然他们一家子都已经修炼成人形了,可倒是也还是妖精啊,身上有着去不掉的妖气,一只还好点,三只凑一起,那有修为的人十里地外都能感受到了。这不是把他们一家子都架在火上烤了么,到时候就不是一条狐狸微薄而是一身狐皮大衣了! 两人只能巴巴地把胡跃给送上了去京城的飞机,告诉他真的要是遇上什么事儿了,那还是回神农架来躲着吧,反正他们这些个妖精也不需要文凭加持,比如胡爸胡妈就是小学毕业的文凭,对比起神农架里面连形都不会化的物种,他们两就已经算得上是高学历了! 胡跃哪里知道自己上个京大都能够这样的充满着冒险历程,居然遇上了一个小道士,还是个龙虎山的小道士! 对于这个事情,他的内心是拒绝的。 可再拒绝也没用,他非但遇上了个道士,还是个专门怼上了他的道士,每天被他用那眼神注视着,他的背后就有些发凉,就恨不得变出尾巴来给自己团成一团取取暖呢 #学校好可怕,我想回森林# 虽然胡跃每天都算是躲着张清虚走了,可他发现自己压根就是躲无可躲的地步,他们一个连队一个班,基本上日常训练都在一块,而且卓铭他们几个又是好朋友,平常的时候又爱拉着他们两个人一起活动,所以基本上不在一起凑面的时候,大概就剩下洗澡和上厕所的时候了。 连着一周下来,胡跃都觉得自己这七天感觉和过了七年似的,疲惫不堪的很,其中的心酸还不至于与人道,七天下来胡跃都瘦了好几斤,就连下巴都尖出来了。 卓铭他们还都以为胡跃那是吃不消训练才瘦下来的,可哪里知道他这是每天提心吊胆地吓出的瘦。 胡跃觉得再这么下去可不成,军训结束之后那还得回学校上课呢,考古系和历史系有些课程会重叠,尤其是一个公共类的大课,总不能那个时候他也躲着人吧?大学说起来挺大,但要躲一个人躲个四年,那似乎也不大可能吧,尤其是在彼此的室友那还是好友的情况下。 胡跃决定和张清虚好好谈谈。 事实上,张清虚那也想和这只小狐狸好好谈谈。 两人有些默契,半夜的时候偷偷地起了身,两个人也都是有些能耐的人,屋子里面全都是已经因为白天的训练而睡熟了的,对于他们两人出门的事情那是压根都不知道的。 两人就约在训练基地的小树林哪儿说话,小树林这里清幽,白天的时候都是训练中途休息的时候纳凉的好去处,现在基本上也没有什么人影。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每天用那样盯贼一样的眼神来看着我,我也没做出什么事情来,你至于吗?”胡跃看着张清虚说。 “至于的,”张清虚说,他的声音略微清冷,就如同他那张脸一样有些刻板,“你这样的妖物原本就不应该混在人类之中,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既然我已经发现了你,你最好还是回山林去。” “我不走,你当我考个大学容易吗?”胡跃一听让他回山林的话就有些炸毛了,“你以为高考之前那些个‘三年高考五年模拟’好做吗?我还考了个状元回来呢,我凭自己能耐上的大学凭什么你一句话就要我回山林!” 胡跃说着还有些小激动起来了,“凭什么你让我走我就得走啊,为什么不是你走,你们道士就能耐了啊,也没见你考上个高考状元出来,你比我还不如呢!” 张清虚听着胡跃那话也是有些不满,“如果你是个人的话,我当然不会让你怎么样,可你是个妖!” 如果是一个人,张清虚哪里会多管闲事,可偏生是个妖呢,能够化成人形的妖。 “我这样对你说那也已经算得上仁至义尽了,你要是遇上别的道人,你要是不走只怕连性命都要没了!” 他也算是看在他至今都没有做恶的份上网开一面了,要是换成别人就不见得能够这样放他一马了,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是这样不满足,还想着留在人群之中,那只怕就不是他所说的那样的简单了吧,这些妖类生性狡猾的很,现在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只是为了放松他的警惕罢了。 “我又没什么坏事。”胡跃有些委屈,他又不是自己想要做妖的,可他生来就是个妖精那又有什么办法,而且他觉得自己是个好妖精的很,从来不会干什么坏事儿。 “那现在是这样,可有一天你要是控制不住心中的恶呢!” 张清虚当然不会被一个小妖精说自己是只好妖从来没干什么坏事儿这样的话说上几句就会相信了人。 “我不会。”胡跃说。他从小到大就没有干过那些个坏事,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 张清虚看着有些执拗的胡跃,他也是生平第一次遇上这样的妖物,而且还是个冥顽不灵的妖物。要是换成同门哪里还会和他说这么多的话,早就已经将人打成原形了。 “那么我会将你的事情告诉道门,到时候你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我就不能保证了。”张清虚说,事实上他是应该早在发现妖物的第一时间就通知道门中人的,只是那个时候没来得及罢了,既然他不听劝的话,那他就没有办法了。 “你太过分了!”胡跃说,“我们好歹也算是同学一场吧。” 胡跃知道张清虚也算是留情了,要不也不会只是劝着自己离开,可道门之中其他的人可说不好了,他们可不像是会那么心慈手软的人,他也从他爹妈那边听说过好些道门里头的事情,毕竟从古到今道门和妖界都算是不能和平共处的。 面对胡跃的指责,张清虚也完全不在意,只是他那种完全没有商量的语气让他有些生气,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变成了一只狐狸,猛地一下朝着张清虚撞去。 张清虚倒是也没有想到胡跃竟然还能干出这种事情来,毕竟之前胡跃只是尽量躲着他,而不敢正面和自己对上过,可看到他化作原型,朝着自己冲来的时候,他从自己口袋里面摸出一串红线串起的铜钱,取下一枚直接朝着胡跃打去。 那铜钱很显而易见地是开了光的,蕴含着能量,张清虚到底也还是龙虎山张家出来的人,而且他不是旁族而是嫡枝,虽然经过千百年的流传下来,张家的道法很多也已经失传了,甚至到了他这一代的时候多半见得也就是一些个孤魂野鬼和邪祟罢了,妖物也难得遇上。可张清虚也可算是这一代里面的翘楚人物。 他那一手极准,铜钱擦过胡跃的尾巴毛,直接就撩去了一块。胡跃一看自己的尾巴毛秃噜了一块心里面更痛恨了,这简直特么就是个混蛋啊,他可喜欢自己那有着厚实皮毛的尾巴了,得空的时候都喜欢把尾巴伸出来用宠物专用的刷子把自己尾巴毛刷的又蓬又柔顺,结果现在居然秃噜了一块。 嗷嗷嗷,他要咬他两口,就算咬不了,拿腿蹬也得蹬死他。 胡跃猛地往前一冲,接着树木,躲过了张清虚再度甩来的几枚铜钱,一双眼睛都气红了。 张清虚也不敢怠慢,果真妖性就是个狡猾的,刚刚还在那边说自己无害呢,转头就凶相毕露了。 他手上的红绳一动,刚刚被甩出去的铜钱又回到了他的手上,双手在这一串铜钱上一拂,铜钱瞬间变了个模样,直接闪着几分金黄的光芒,只是一个错眼的功夫,那一串铜钱就成了一把金钱剑,金钱剑上法力流转,不似凡品。 两人大有不死不休的阵仗。 “我说,你们两就算是要开打,麻烦走远一点好吗,怕吓不死那些个正常人是吧?” 在这紧张到了极点的氛围下,从头顶传来一个声,阻止了两人的动作。 张清虚和已经变成原身的胡跃朝着出声的地方看去,只见阮萌坐在一颗粗大的树枝上,低头看着他们两个人呢,垂下的腿微微晃悠着,惬意的很。 第30章 大战的气氛一下子就没了。 胡跃和张清虚两个人当时都有点懵, 阮萌他们两个也熟悉,卓铭他们三人见天的姑奶奶长姑奶奶短的,他们两人也没少听那一嘴, 不过平常的时候接触倒不多不甚了解。 张清虚在最早第一次遇上阮萌的时候还有几分疑惑过呢, 也想过她会不会是同道中人,可观她气息也不像,就是开了天眼的时候也没有看出名堂来, 那才觉得自己应该是看错的, 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自己看错,而是她隐藏的太好? 胡跃也有些懵, 因为紧张他那秃噜了一块的尾巴都高高扬起了, 都不顾上找张清虚的麻烦了,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完蛋了, 他被人发现了! 等等,确定是真的是人吗? 胡跃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个事实, 张清虚能认出他是妖就和他能够认出他是道士一样, 有些时候这稍微闻一下味儿就能够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了,可他们两人怎么也没看出来阮萌到底是人还是妖又或者是别的? 就像是现在这样, 他们完全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在那的, 是一直在哪儿呢还是刚来? 如果一直在那边倒还好说一些,还能拿刚刚他们两人都没有怎么关注到这件事情来说嘴, 可要是中途来的,那只能证明, 不管是他还是张清虚,那基本上都不是她的对手。 其实最可怕的事情不是对方的修为比自己高, 而是压根就不知道对方的修为。 胡跃努力地想把自己团成一团,迫切希望她没有看到之前大变狐狸的事情否则自己都不知道往后在班上遇上的时候是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人呢, 前提是他还能够在学校里面呆着,看张清虚的模样,他肯定是不想的。 “怎么决定不打了吗?” 阮萌也没想到这两人还能干出在军训基地里面一言不合就开打的事情,尤其是那小狐狸,还敢变回原身,就算要开打那好歹也要先布置下个结界至少不会让人发现才行。 “阮同学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寝室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吗?” 张清虚摸不准阮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但他一向不是鲁莽行事的人,所以也不敢贸贸然地出手,现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希望是这样吧。 “这个时候才来问这种问题不觉得有些迟了吗?我看胡跃也没有作出多大的恶事来,也没有必要非要赶尽杀绝不可吧,我看他也不过就是想要念书而已,这也算是个好志向。”阮萌坐在树枝上低头望着这一人一狐,看到胡跃现在还可劲地把自己缩起来的样子也觉得这只养的皮光水滑有点肉嘟嘟的还是挺有爱的。 阮萌觉得胡跃这志向也挺好的,再者,有教无类嘛,天道又不会阻止妖有一颗向上之心,而且就像是胡跃自己刚刚所说的那样,考个高考状元多不容易啊,现在人类的小孩要考个大学那都是被称之为“千军万马过独木舟”,他一只能化形也不过十多年的小狐狸能从那么多的人类小孩手上抢了一个高考状元回来多难得啊。 这要是搁在早年巫妖人三族并立的时期,那可是给妖族大大长脸的一个好事儿啊。 “阮同学,既然你都已经看到了,那也应该知道他是一只狐狸,人妖殊途,原本就是他破坏了规矩在先的。如果他愿意离开我自然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开,可他要是一直留着,那他日被别的玄学人士发现,必定会生了波澜,到时候越大的难以收拾。” 张清虚见阮萌的目光看着他和胡跃,神情里面也没有任何的慌乱,也知道事情只能朝着最坏的打算发展而去了。 她应该是看到了,甚至还有几分站在胡跃的立场上。 张清虚还是有几分没有底气,主要还在于阮萌的态度上,“若阮同学也是玄学中人的话,那也应该知道,有规矩才有方圆。” “规矩?谁定下的规矩?”阮萌浅笑了一声,“我读书少,还真没有听说过那样的规矩,虽说早年巫妖一战人族当兴的时候,那也没有定下了规矩说妖族不能上学的?再要说规矩的话,玄学之中的不守规矩的那也不少。而且这种事情,就算要管,那也得告知了庇佑这一地的水神。不过京城这里的水神好像早就已经不在来了吧。” 张清虚倒是没有想到阮萌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的确人妖两族之间的确没有太多的限定,天地灵气早就已经稀薄不堪,不论是玄学中人还是妖族都已经很难再修炼了,能够修炼成人形的也事越来越少,再加上人间上位者定下了“建国之后不能成精”的令条,所以现在那些个精怪能够修炼有道的也就越发的少了。张清虚的父亲,而今龙虎山的当家人也不怎曾见过妖修,那些个妖修的故事渐渐地也已经成了祖辈之中流传下来的了。 从古代开始,多祭祀于水神,也通常将水神视为掌管一地的神者,水神自古以来都是十分的凶恶,行事之前祭拜祷告也是一种规矩。 京城的龙脉已经断绝,只剩下龙气残存这件事情在玄学之中早就已经不是秘密了,虽然只剩下龙气残存,可到底也是帝王之所,能够掌管这一地的水神自是不一般的,可京城这里几百年来还真没有水神所在。 阮萌现在对他说这话那大概就是想让他知难而退了? “阮同学似乎很清楚这些事情,倒是我现在还不知道阮同学你是哪位长辈名下的?” 张清虚对于道门里面的人认识的也事不少,不过也还真没有听说过阮萌的名头过,他原本还以为自己对这些事情应该事知道的十分清楚的,但现在看来事情可不像是他所想的那样。 “我原本也不大想管你们两的这事儿,你也就不用打听我的来历了,只是觉得胡跃也一直都规规矩矩的,没有犯下过什么大错,那么又何必非要赶走他不可呢,至少现在他还能够在你眼皮子底下出现,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能够更一清二楚,可你要是将他给赶走了,那到时候他就算和鱼入了河海没什么差别了。你这是修道修得都傻了吗?” 阮萌真是不能理解张清虚的那点想法,你说他那向道之心吧,那的确是再正没有了,但她怎么就觉得他就有点傻呢,把小狐狸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那不是再省事儿没有了么,他有没有犯错那是一目了然的很,真要是他犯错啦,收拾起来也更加没有话说。光是把人赶走那有什么稀罕的,回头小狐狸要是一个想不开准备干点报社行为,那还得和人捉迷藏一样把人给揪出来呢,又搭工又费力。 这得多蠢啊! 被阮萌那耿直的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看的一肚子火气缺又没有办法发作内心也默默地觉得阮萌刚刚所说的那话也不事完全没有半点道理的。 “那我……” 张清虚刚想把这事儿给了解了,就听到小狐狸嚷嚷开了。 “你现在想放过我,晚了!”小狐狸的嘴巴里面吐出话来,“张清虚你居然敢用金钱把我尾巴上的毛给撩了一块,我跟你没完!” 张清虚:“……” 阮萌也没想到胡跃居然还有这么一个胆儿和人干上,听着他在那边耿耿于怀在自己的尾巴毛上,那也是有些无语,不过仔细想想,那也的确是,妖族还正经挺在乎自己的皮毛又或者是别的自己在意的事情,那种在意程度完全是别人无法理解的。 “算了吧,你到底不是他的对手。”阮萌劝了一句,“到时候闹得大家都出来看热闹了,到时候你还能留在学校吗?而且也别觉得被他盯着有什么不好的,至少他脑子虽然笨了点,但道心是正的,他要是真想把你打回原形也就不会一开始劝你了。你这能耐太差,修为都用在化形上了。” 胡跃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可他就是气不顺么,他打不过人那尾巴上的事情也就只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想想都觉得自己心里面那叫一个憋屈的。 胡跃哼哼唧唧的,对这个事情十分的不满意,但现在事实证明他的确也没有办法,只能摸着鼻子自己给认了,张清虚好歹也算是个君子了,他爸妈说有些修道者可不会同他们说这么多的话在,只要认定了他们是妖,才不会管他们到底有没有作恶呢,二话不说就要将他们打回原形的。 他不知道有多少修道之人,却十分清楚自己的修为,能整天保持自己的人形就很不错了,刚刚要不是阮萌的出现,张清虚就能够把他给打回原形去了,到时候他还能不能回家还是个问题了。 他哼唧了几句之后也不想搭理张清虚这人,只能仰着头看向还坐在树枝上的阮萌:“你也不是个人啊?可卓铭他们不都是个正常人么?” 胡跃看不出阮萌的真身,但直觉告诉他这人可能也不是个人,至于是什么他可真说不好,可又忍不住有些疑惑,卓铭他们是真真切切的人,那她又是什么东西呢? 他虽然看不出来,却也还是有一个直觉,觉得眼前这人那肯定不是一般的,从骨子里面甚至还有几分的畏惧。反正肯定比张清虚要来的可怕的多了。 “这个就不是你这只小狐狸应该打听的事情了,”阮萌朝着那昂着脑袋朝着自己看来的胡跃笑了笑,“你们两个都不是我的对手,所以也就不用猜忌了,只当做今晚没有见过我就成了,好了,天色已经不早了,你们两个也应该回去睡了,我也该回去了。” 一人一狐看着阮萌从树梢上消失不见,悄无声息的,好像哪里从来都不曾出现一个人一样,不知怎么的,他们两人心底里面都有一种敬畏感,的确如同她所说的那样,真要算起来,他们两个联手可能都不够人一顿削的。 张清虚心里面对于阮萌那就更加有疑惑了,只是面上看不出来巴拉,他看向还昂着脑袋的胡跃说:“既然你这么想留在学校里面那我就让你留在学校里面,这一次算我给她面子,但你要是有任何出格的行为,我必定会将你打回原形!” 这话说的有些严苛,但张清虚觉得自己这话要是不说的严苛一点,只怕这小子会不当做一回事儿,再加上又有不知道底细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想的阮萌在,他不能确定阮萌的立场。 事实上的确如此,他一开始的时候还觉得她站在妖那边的,可事实上也不算像,可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大概也就只有她自己心里面才清楚了吧,不过她有一句话说的还是极其有道理的,他和胡跃完全不是她的对手,就她刚刚那能够在他们两眼皮子底下就不见的手法,他就知道自己的能耐不足以应对。 不过他也能确认了一个事情,阮萌应当还是无害的,既然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来,他自然不会再临时改变自己的决定,他将手上的金钱剑一抹,铜钱上的淡金色光芒一下子散去,又变成了看着是十分普通的铜钱样,收回了自己的裤袋里头。 胡跃等到张清虚走远了之后这才化为原型,虽然化作原型的他是没了那一条又蓬又软的尾巴,可屁股那一块还是隐约有些疼的,他心里面忍不住又骂了张清虚一句,但也无可奈何,那小子手上还有金钱剑呢,他哪里能是他的对手,最多也就像是现在这样在心里面骂个几句而已了,别的事情那是什么都不能干的。 不过心里面那还是十分感激阮萌的,虽然从现在开始自己免不了是要被张清虚这人严盯着了,不过大家也已经挑明了,他也不用像是之前那样处处战战兢兢的防着人出手了,之前那样可不是个好受的事情,他都提心吊胆了好久呢,现在可算能够安心一点了。 现在胡跃的心思可就不在担忧张清虚什么时候会对自己出手的事情上了,他就想知道阮萌是个什么人呢,虽然感受不出来,但他对她有些敬畏又有些想要亲近的,那感觉就像是对着他们妖族的妖后女蜗一样,虽然女蜗身为人母,可同样的也是他们妖族的妖后。 刚刚阮萌有那么一瞬间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从长辈口中流传下来的妖后一样的感觉。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了寝室,寝室里面其他八个人都睡的呼呼的半点都没有醒来的迹象,胡跃和张清虚两人各自上了自己的床躺好之后也就睡了,胡跃抱着被子没一会就睡的香甜了,之前因为和张清虚共处一室的关系,他就连晚上睡觉都不敢放松了警惕,不敢睡的太沉,就怕自己一早起来发现自己已经被人做成了围脖,现在可算能够睡上一个囫囵觉了。 剩下一个星期的军训说慢也慢,说快也快,只要习惯了之后对于军训的项目自然也就觉得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了,等到最后一天军训结束的时候,要和教官们分别的时候,不少感性的女同学还哭得稀里哗啦的。 阮萌瞅着那一个一个哭红了眼睛的女生其实也是有些不大理解的,因为这些姑娘中午午休和晚上休息的时候在宿舍里面可没少说教官是个魔鬼,完全不把她们当做女生来看,一个一个的可凶残了,说起这些话来的时候那叫一个咬牙切齿,一副恨的牙痒痒的样子。可现在哭得和一只小花猫一样,好像完全把自己当初说过的那些话全都忘了个干干净净。 人类可真是个难以理解的生物,当初女娲在造人的时候脑子里面都在想什么呢? 大巴车把学生们又送回到了学校,接下来两天是休息天,卓铭就带着阮萌回家了。 “爷爷奶奶,我和姑奶奶回来拉——”卓铭刚进门就大声嚷嚷着。 “哎哟,看看这晒的!”卓奶奶一看到卓铭那一下子黑了三个色的皮肤忍不住念叨着,“这都晒成个黑煤炭了,阿萌呢,可别也是晒成煤炭了吧……” 卓奶奶这心疼的话在看到刚刚进门来的阮萌时候戛然而止,她看了看阮萌,那肤色依旧雪白雪白,半点没晒黑,和卓铭站在一起一对比,那叫一个黑白分明。 这两孩子那是一起去参加军训的吧?怎么一个晒成了炭,一个一点变化都没有呢? 虽然心里面是这样想的,不过卓奶奶还是很高兴看到阮萌半点都没有晒黑的模样,想想男孩子晒黑了也就算了,那也没有什么大的损失,说起来还能健康一点呢。可小姑娘不一样啊,晒黑了能不能白回去是一个问题,姑娘家的哪个不喜欢肤白貌美的,人家还常说一白遮百丑呢。 “哎哟我的阿萌看着瘦了好多呢,军训吃苦了吧?咱们好好补补,好好地吃一顿!”卓奶奶一下子就把晒成了黑炭的孙子往着旁边一推,眼睛里面就再也没有孙子地位了,拉着阮萌的手一个劲地说着瘦了,肯定是吃苦了,那语气听起来不像是去军训了两周,而是去非洲那种地方饿了一年似的。 卓铭对于卓奶奶那姿态也是半点也不在意,要是阮萌刚来那会他那心里面说不定还会有几分的吃味,但现在可不会了,他姑奶奶多能啊。 阮萌在休息了一个晚上之后,第二天一早去了天一阁。卓爷爷和卓奶奶两人也没反对,事实上他们都觉得阮萌开那个铺子也就是开了个高兴而已,这动不动就要关上一段时间的店铺想来也是没什么生意的,也就随着她自己高兴就成了。 周六是潘家园鬼市的日子,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热闹的不行了,人来人往的。那个时候天还暗着呢,不少人还都自带手电筒过来的。 等到阮萌八点到潘家园的时候,潘家园还依旧热闹着那,虽然摆摊的小贩也依旧没有散去,周六休息日的关系,人流量也就更大了。 天一阁依旧是清冷的很,事实上不清冷也不行,在阮萌不在的时候能够找到天一阁的人也就修道的,平常人看都看不到,也就只能听着潘家园里面的传闻了,现在在潘家园里面“天一阁”也更加带着几分玄幻的意味了,说是个鬼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开启,就连铺子里头的人那也和鬼怪似的,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消失。 天一阁前头也已经站了人,也是阮萌十分熟悉的人——顾老。 不过这一次顾老身边倒是没跟着他的徒弟,而是跟了个阮萌十分眼熟的人——张清虚。 张清虚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上阮萌,甚至也没有想到顾老说带他来拜访的大师竟然会是她! 他在来了天一阁的时候也同顾老一样发现了这里的玄机,原本还以为是哪个大师所设立下来的,倒是真没想到竟然是她。 那一瞬间,张清虚那神色也不知道应当要如何说了,那一瞬的感觉略微有些酸爽。 “上一次大师你就说了等到军训之后会来开门,我这就过来叨唠了,”顾老说,他上一次受的刺激略微有些大,不过两个星期的时间也已经足够他缓过来了,技不如人那就只能怪自己没什么天赋,“这位小友是龙虎山张家的传人,我同龙虎山的掌教颇有几分的渊源,张小友听闻大师的事情也有几分的好奇,我这就厚着脸皮带着人来了。” 屋子里头也依旧和上一次顾老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才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嗅到了那灵茶所散发出来的清香,还有那浓郁的灵气。 张清虚进了店铺之后也是有些惊讶,原本他以为龙虎山已经算是人杰地灵了,可对比起这店铺里面所蕴藏的灵气,那还真不值得一提。 “不碍事,说起来我和你这位小友还是有几分认识的。”阮萌对着顾老说,见他眼馋地看着自己的灵茶,就伸手给他倒了一碗,也顺手给张清虚也倒了一碗,“我们是一个学校一个学院的,不过他是历史系的,我是考古系的而已。” 30-40 第31章 顾老听着阮萌这话, 捧着那茶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现在这一代人难道都是个妖孽尽出要将他们这些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的么? 他想了想,干脆也就什么都不说了, 捧着茶碗开始喝了起来, 茶汤入腹,只觉得熨帖至极,说起来也还真是厚脸皮了, 他原本可以指点张清虚直接过来, 但是一想到天一阁,他就忍不住想起那浓郁的灵气还有那爽口的灵茶, 一想到这一点他就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 所以接着这个理由过来了, 事实上他也不能确信阮萌今天会不会来开门, 只是想着来凑个运气罢了。 张清虚倒是越发的意外了,他父亲和顾老关系一直都十分的不错, 所以到了京城之后他自是要拜访的, 直到听了顾老所说的,他不免地也对顾老口中的大师有几分的兴趣, 再加上鬼将的事情挺大的, 他自然也是要注意一些,也得问人打探清楚才成。 只是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顾老口中的大师是阮萌的, 不过现在也算是对她有更加深刻的了解。 顾老见阮萌和张清虚两个人都不说话,还以为他们两那是因为第一次见面结果一下子从校友转变成了同行而感到震惊呢, 不过想想也是,两个人在同一个大学里面谁又能够想得到一个是道士一个是大师呢。 顾老觉得这个时候他这个年长了几岁的人那就应该先开口, 也好让两人说话么。 “大师啊,你上一次让我去打听的事情我也已经去打听过了, ”顾老放下茶碗,对着阮萌开了口,“也是我无能啊,只是最近还真没有听到有出了事儿的。” 顾老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之前还挺信誓旦旦地觉得自己肯定能够调查出来一点痕迹呢,可不想这都已经半个月过去了,他竟然还是什么都没有调查出来,甚至同行里面也没有听到半点的风声,当然他也没有怀疑过阮萌,他对自己的眼神那还是十分肯定的,再说了顾老也觉得阮萌完全没有必要开玩笑的必要。 顾老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件事情是被捂的死死的,这种可能性也不是很低,毕竟毕竟玄学之中什么都有可能,有一些刻意隐藏了自己的玄学高手也不是没有,这种多半只有在对上的时候才能确定,平常的时候哪能知道这些呢,这种人大隐隐于市,说不定还可能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又或者是卖小面的摊贩呢。 “既然查不出来那也没有什么关系,说不定什么时候人就会主动找上门来了呢。” 阮萌倒是无所谓,顾老能够找出点蛛丝马迹来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要是找不到的话那也无所谓,反正对方基本上也已经成了一个废人,如果还有别的帮手的话,那就算自己不去找他们,那么早晚也会找过来的吧,那也挺好,还能省下不少麻烦事情呢。 顾老听到阮萌这么说那就更加的尴尬了,那表格时候自己还说了点让大师放心肯定能够调查出来点结果的话呢,结果现实就先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一想到家里面那一颗灵石,他都觉得有些受之有愧了。 “既然我是有负大师所托,等改日我还是将灵石奉还吧。”顾老强忍着心疼说道,虽然心疼灵石,但他也明白无功不受禄这个道理,没有自己没有把事情办妥当反而还拿了人好处的道理。 “你这些日子也应该是有帮着查了吧,不是你不尽心的缘故,应该是对方刻意隐瞒了,毕竟现在国内这么多的人口,一时之间没有消息也有可能,给你的就不会收回了。”阮萌对于那一颗灵石也不在意,当然也不会做出送出去的东西还收回来这种事情,这也太丢她的脸面了。 她看顾老对灵石那也是十分在意,再说了往后那也不是完全没有用不上顾老的时候。 “这怎么好意思呢。”顾老的老脸也是有些微红,他知道自己那心思的确不应该,可到底也还是自己心喜啊,而且那一天他回去之后就布下了一个聚灵阵,虽然不能和阮萌这里相提并论,但也算是难得了,他将自己的法器也放在了其中蕴养着,就这半个月看来,那效果都是十分不错的。要是现在把作为阵眼的灵石给取了下来,他那心都在滴血呢。 阮萌也没有接顾老的话,只是她那态度也已经表露出来了,顾老也知道别看眼前这小姑娘是稚嫩了点,但说话基本上也都是一言九鼎的,他想了想之后也就接受了,心里面也有了另外的而一个法子,他知道阮萌那是个有大本事的人,只是在京城里面那还真的没有什么名气,天一阁这个地方又是在潘家园这种不伦不类的地方,自然而然地也就不可能会有多少人知道名声了。 他就想着往后要是有人来找自己的,那些个大活都交给阮萌来办,一来也能够让自己的心里面好受一点,二来也有几分的私心,想着自己能不能在大师出手的时候观摩上一下,说不定能够有新的领悟呢。 顾老心里面念头转了一转,看到坐在一边的张清虚,他才想起今天来的目的呢,刚刚只顾着说话却是把这孩子给忘记了,虽然阮萌和张清虚两个人是一个学校的,可现在又不是在学校里面,还是自己亲自带着人过来的,现在把人往着这里一撇什么都不管了,这可不成。、 “清虚啊,刚刚我只顾着和大师说话倒是把你给忘记了。”顾老他刚刚还真没想到还有这孩子的事情,毕竟之前跟着自己的是徒弟,他一说起正事的时候就忽视掉。 “没事。”张清虚回了一句,淡漠的神色看着也完全像是不在意一般。 顾老知道这孩子从小就是这么一个少年老成的样子倒也不见外,从小这孩子就是这个样子,也没什么奇怪的。 “大师啊,我呢也不知道你们两个人是同学,所以就把清虚给带来了,他呢就是知道有鬼将的事情之后就想着来拜访大师你的。” 顾老说,他要是知道这两个人还是同学哪里还用的了这么麻烦,不过也算是错有错着吧,他看阮萌对于俗事也不大懂的,也不知道对龙虎山知道多少,但龙虎山那一直都被视为正统。 张清虚点了点头,对于鬼将的事情他也从顾老的口中听了一些,具体的也还不算太清楚,但对于事情发生的地方他倒是十分的清楚,因为后来有他在京城的同门感受到事发地段有大量的灵力波动,所以特地赶去看过,至少等到他们赶去的时候也已经发现不了什么了,倒是发现了“恩泽雨”的痕迹,只能看到那恩泽雨之后万物焕发生机的样子,闹的同门没少嗷,说自己没赶上这样的好事儿。 “我也只是来拜访一下。”张清虚说,“只是没有想到是阮同学。” 顾老在圈子里面也没少说最近遇上了一个大师的事情,只是说大师的能耐远远在他之上,至于别的那基本上都是三缄其口,闹的不少人都好奇的很, 事实上,张清虚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让顾老带着自己过来一来是打算看看突然出现在京城之中的能够被顾老称为大师的人是什么样的,二来他也是被同门拜托着看看能不能招揽了这个大师呢。 张清虚的同门之中也有同简家和刘家一样在政府的一些个特别的部门之中工作,那些个部门基本上处理的都是一些不能公布的案件,甚至有些还挺棘手的案件, 玄学一脉的大多都有自己的脾性,真正有能之人大多都一心铺在修行上,真正的大师大多都不愿意被招入,会投身在部门里面的大多都是那些个有些见识,但要算起能耐来可就不够的。他的同门师兄就是如此,在修行之上天赋有限,所以出了师门之后就投身在了部门里面。 他师兄就拜托他来看看这一位大师到底如何,看看能不能召入部门之中,就算不能常驻,当个顾问也成,像是他到了京城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被他那师兄召入了成了一个顾问,有搞不定的事情说不定就要找到他的头上。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他的经验不多,也想着能够多接触一些积攒一些个经验未尝不是个好事,但现在张清虚看到阮萌的时候,还真是说不出这种话来,事实上他怕自己就算了自己的来意,到时候他那同门师兄还觉得自己可能是在骗他呢。 “想不到的事情当然也是有很多的,”阮萌看着那表情没什么波动的张清虚,但从他微微紧抿着的唇,就知道这人肯定是有话要说,但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吧,“张同学要是有什么事情,也不妨开口吧,毕竟看在校友的一场的份上,我也不可能做出将你赶出去的事情来,你说是不是?” 张清虚还真没想到阮萌会问,她这么一问也算是给了他一个很好的理由。 “不知道阮同学有没有听说过国安局九处呢?”张清虚说。 顾老在听到“国安局九处”的时候也朝着张清虚看了一眼,倒也没多意外,顾老能在京城之中出名,当然也是知道的,他也是在九处上挂靠的,不过之前也没有多少心思在那上面,再加上国安局里面也有不少的能人。之前在他提起大师的时候,部门之中也有不少人希望他能够对大师发出邀请,只是顾老觉得自己对大师也算不上太过熟悉,也摸不准她的脾性,也就没有答应下来。 修道之人多少有些怕了拘束,也不在意人提供的金钱或者是别的,甚至也有不少人是恣意妄为的,压根就不喜欢和别的人打交道,所以顾老一直没说,倒是真没想到张清虚会提起这件事情来,看来已经有人采取了迂回战术呢,就算这一次自己没带张清虚过来,只怕也会有下一次吧。 想想也是,他原本就是个对古董不怎么在意的人,偏生往着潘家园跑,次数多了只怕也早就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了,现在阮大师的资料早就已经放在他们的案头了吧? 顾老虽然心里面清楚,但也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是自己能够参合的,所以还是乖乖地喝着他早就垂涎已久的灵茶,眼观鼻鼻观心什么都没有说。 “不大清楚。” 阮萌回答的十分耿直,她哪里能知道这些部门,但一听就知道是披着官家皮的组织,大概和警察局一类的类似吧。 “九处是专门针对一些不能与人道的案件,比如就像阮同学你之前遇上的鬼将事情……” “等等,遇上鬼将的并不是我,我只是去救人而已。”阮萌打断张清虚的话,“所以鬼将不是针对我的。” “……”张清虚觉得这两者之间压根没有多少关系,不管是针对她的还是针对别人的,他只是拿这个举个例子而已,“总而言之,九处涉及的就是一些个不能直白地出现在案件里面的,就像是我们不能直接告诉别人生病不是因为得病而是因为撞阴一样。” 哦,就是要扯个大旗是吧。阮萌点了点头,示意张清虚继续说。 “在九处里面有普通人也有一些道家的人,有一些个不能用普通人的手法解决的案件就会交给九处专门处理这些事情的人,比如收鬼,超度一类的。”张清虚说,“总之九处掌管的一切不科学的事情。”比如那只叫胡跃的小狐狸,一旦被九处发现的话就会被记上一笔。 “九处那边也已经知道了你和天一阁的存在,有可能的话,他们还是希望你能够加入的。”张清虚说,他也已经知道了一些,只是不知道是她而已。 “哦,那我要是不加入的话,会怎么样?”阮萌可有可无地说了一句,“你觉得他们有那个能耐来对付我吗?” “大师不用这么担心,九处可做不出来这种事情,”顾老对于阮萌那兴趣缺缺的模样也知道她志不在此,不过也还是解释离开一句,“九处虽然是专门处理这种事情的,可到底也还是个合法部门么,暴力执法什么的那也是不成的,再说了大师您又没有做出什么危害百姓的事情来,他们又怎么能够对付你呢!他们哪儿就缺您这样的坐镇呢。” “不瞒大师你说,我也是在九处上头挂靠了的,平常的时候也不用过去看着,基本上也都是做自己的事情,要是有九处处理不了的事情这才会去看看,能处理的就帮一把手,要是不能的那也不会勉强。像是京城之中有些名气的大师基本上都会被九处邀请,您也不过就是早晚的事情罢了,这事儿主要也还是随着您自己的意思,愿不愿意都随了您。” 顾老心里面那还是希望阮萌能答应的,毕竟现在能像是她这样有能耐的人也少了,他虽说没对社会做出多大的贡献来,却也还是希望国家能够越来越好的,有能的人越来越多。 “而且大师现在也已经算是颇有名声了,我觉得九处要是不来邀请了大师这才觉得奇怪呢,原来竟是让清虚来当了说客了。” “那听你这意思,进了九处还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只有得到没有付出了?” 阮萌对于顾老的话倒是没多少怀疑,毕竟他也没有必要骗她来着,但她觉得这种完全和天上掉馅饼一样的事情怎么听着就不是那么的对味呢,她可不觉得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事儿。 “那也不尽然,端看个人能力。”张清虚说,“自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能做出叛国的行为。” “哦,那我觉得九处的能力似乎也不怎么样嘛,”阮萌想了想说,“京大的事情到现在不也还是没有解决么,还是这件事情已经交给你来处理了?等到你们九处什么时候解决了京大的事情再说吧,只是我要提醒一句,光是镇压只怕已经镇压不下去了,你们要是下手不快的话,只怕到时候就不是你们想解决就能够解决的了。” 京大在京城也已经是百年名校了,她可不相信那什么国安九处一直没发现京大的问题,要么就是发现了压根没办法解决了,之前还一直在镇压,但现在那镇压的法阵已经越发的薄弱了,到时候那可就不清楚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就算是一向没什么表情的张清虚在听到阮萌说起“京大”的时候也忍不住面色微微一变。 “你知道了?” 张清虚在问出这一句话来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这问话略有几分的傻气,她要是不知道又怎么可能会刻意地提起了京大的事情。 事实上,京大还真的不是一般棘手的问题。 “知道,那么浓烈的血腥味儿,能感受不出来么。”阮萌笑了笑,“龙翻身阴阳逆不算,还用太极阴阳八卦阵来镇压,这是觉得龙怨不够大呢,真不知道是哪个大师给设的风水局,这是和京大有仇吧?” 阮萌刚进入大学那会就觉得不对劲了,后来抽空看了一眼京大的地形图,这才发现其中问题所在,这才觉得京大可真心能够作死的。 天下万物,皆合阴阳,孤阴不生,不阳不成,大多都是阴龙阳受,阳龙阴受。地脉走向大多也被视为龙脉,京大那一头的地理位置是属于阴龙,还是比较适合建立学校的,毕竟学校活人多阳气足,也就显得阴阳调和了。 京大的一栋最大的教学楼刚好就建立在龙的七寸之地上,直接闹了个龙翻身阴阳倒转,阴地成了阳地,这地方留着给建立坟地还差不多呢,更何况在那七寸之地上,那高高耸立的教学楼像是一把剑一样直插七寸,这么长期以往,别说是龙了,就是蛇也受不了,自然会怨气崇生。要是有能耐的师父过来或许还也还有的救,结果也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把整个校园按照太极阴阳八卦阵来建造,用镇压的手法来解决问题。 这手段就像是我先捅你一刀,然后在揍你一顿,有什么委屈你都给我憋着的态度,整个学校就处于扭曲的姿态,龙翻身阴阳逆还有镇龙怨。 别小看这镇龙怨,足够影响到学校了,而且这么多年那一条活龙都快成了死龙,怨气久久不散必生邪祟,这件事情一般人还真解决不了,平龙怨就已经是一件很难搬到的事情,龙怨可不是这么轻而易举就能够化解的,而且还有那龙翻身的问题要解决呢。 因为现在大学扩招学校扩建的关系,那阵也已经松动了,所以那久久消散不去的龙怨已经开始在校园里面蔓延开来了,这就和戳开了一个口子慢慢地往外漏气一个道理,区别在于现在口子还不算太大,可这么漏下去,早晚那些个龙怨都要弥漫在整个校园里面。 到时候只要是校园里面的人那都要倒霉没商量,那可就不是现在这点血腥能够解决的事情了。 张清虚听到阮萌说出“龙翻身阴阳逆”和“太极阴阳八卦阵”两个词的时候,他忍不住多看了阮萌一眼,京大的事情已经有好几年了,太极阴阳八卦阵这个事情风水之中的人都知道,但龙翻身阴阳逆的事情知道的人可就不算那么多了。 当初在建造那一栋教学楼的时候就出了人命来着,当时就已经知道坏了事儿了,可那个时候已经没法挽救了,最后能想的办法也就只能用阴阳八卦阵来维持阴阳平衡,这也是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了,只是没想到后来扩建一类的,把阴阳八卦阵给破坏了一部分,松动了阵法。 京大每年都有九个人跳楼,对外那都是学生压力大或者是抑郁症一类的说辞,只有玄学的人才知道,那是在龙怨的影响下发生的,九为极数,这一条被镇压了这么多年都快成死龙的怨恨极大,只怕真要成了死龙,到时候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不管是九处也好,还是玄门中人,至今都没有得出一个能够安然解决这个问题的答案。 第三十二章 顾老见阮萌说的头头是道, 心里面也是越发的钦佩,大师果真就是大师,到底是不一样的!事实上, 这教学楼当年还在建立的时候就出过好几出的人命, 当时事情闹的也不小,建了一半之后就完全没办法建下了。 那个时候对于风水这一类的事情也属于敏感时期,京大的前任校长最后也是没了办法, 把风水世家刘家和简家的人都给请来了, 龙虎山那一头也请了人,那个时候基本上给出的意见就是把建了一半的教学给拆了, 换地方重建。 可那个年头钱也真心值钱, 能够拨那么多的钱来建设学校真心不容易, 建了一半拆了重建这个事情最浪费钱, 京大的校长说什么也不能同意,最后也没了办法, 只能用了那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想要用太极阴阳阵给镇压下去。 只是他们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渐渐地演变成这样的严重,出人命的大学也不是单单只有京大一家, 所以早起的时候也没怎么引起重视, 这几年越发的邪乎,而且因为扩建动土的关系, 现在阵已经不稳了,再接下去整个学校的人都要遭殃, 所以现在九处那里也已经把京大的事情放在了必须要解决的地位上。 一旦龙怨冲破了阵,到时候整个学校的人上到领导下到那些个在学校做清洁工作的阿姨们都要倒霉, 就算没有性命之忧,但身上沾上怨气, 往后的命运不免地也会有几分的影响,所以现在不管是国安九处,还是玄学界都十分的为难。 而且现在也已经不是拆了教学楼能够解决的事情了,龙脉翻身的太久,七寸要害之地被禁锢太久,早已经有奄奄一息的气象了,等到真的这生机一断,到时候就彻底成了死地了,唯一能救的大概就是大罗金仙了。 可现在谁还有那个能力请了神仙,就是现在京城的水神都已经不在了。 “大师可有什么法子?” 顾老急忙问着阮萌,他们这一群人没了办法或许不代表着阮萌也没有办法,直觉之中顾老就是觉得阮萌应该是能有办法的。 “就算我有办法,也不代表着你们能够做到。”阮萌说,这话也不是她刻意要看不起他们,事实上这件事情还真的挺难办到的。 “大师要是有办法的话且说来听听,能不能办到是一回事儿,现在主要也还没有商量出一个办法来,说不定集思广益之下就真的能够如愿了呢!” 顾老觉得现在这种情况下那也没有更加糟糕的情况了,一个人办不成的事情,那么那么多个人的情况下呢,说不定就有办法了呢。 “飞龙在天局,偷天换日符,龙珠。”阮萌一样一样说给他们两人听,“三者缺一不可,要是做不到的话,那就没有办法了。” 地龙认真地说,算是灵气汇集的一种,算是一种生灵,但飞龙可就不一样了,从地龙到飞龙那完全就是从无形到有形,可以算得上是从量到质的改变了,所以要把地龙催生成为飞龙,那飞龙在天局势必不能少,而从地龙到飞龙这样的转变自然需要蒙蔽天机来做,否则当着天道强行改变,那不就是给自己招祸么,而龙珠那是给那一条要死不死还在苟延残喘的地龙一个蕴养喘息的机会。 当然,阮萌没有说的是,就算是有这三样东西能够助地龙飞升成飞龙,偷天换日之后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了,京大里头因为这件事情死了不少人,沾染上了那样的血腥自然也会有因果报应,偷天换日符也不过就是蒙蔽天机一时而已,等到天道发现之后,也就是那飞龙受劫的时候了。 不过那个时候基本上已经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了,反正该解决的事情也都已经解决了,关于飞龙是死是活,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反正龙族里头多一个少一个也没有谁会在意,更何况是生灵飞升的。 顾老听到“飞龙在天局”的时候眉头就微微一皱,这个风水局的确是难了一些,这是要将助地龙化身为飞龙,一天冲天的意思,不过想了想那也还是有点门道,的确这个也是一个好方法,可在听到阮萌说了另外两样东西的时候,顾老那眉头紧的几乎都能够夹死人了。 第一样还能够拼一下,但后面那两样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偷天换日符那意味着就是要蒙蔽天机,将地龙飞升成飞龙这件事情化为可能的事情,这个办法可就真的算是兵行险遭了,天道又怎可能是那么容易就被蒙蔽住的,而且偷天换日符也不是那么好画的。 很多人都觉得画符那都是很简单的事情,就是拿个毛笔拿了朱砂在黄纸上画几个谁也看不懂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的鬼画符,事实上那都是江湖骗子才会这样干,真正的画符,虽然采用的东西都是差不多,但在画符的时候是要注入灵力的,而且画符的时候稍有一笔停顿或是错误整张符就废了,在画成的时候整张符上面是有灵力浮动的。 不过这种也只有内行人才清楚,旁人基本上都不大清楚这一点,甚至还觉得对比起来没有什么差别。 偷天换日符难成,至于这龙珠那就更是如同传说之中一般的存在了。相传龙珠是由龙族亲自打磨而成,就将一块灵石搁在喉间,日夜打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后来灵石在本身蕴含了灵气之外还会沾染上龙气和法力。不过这种东西那都是传闻之中的东西,也不知道是有没有的东西。 阮萌现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个东西来,顾老那原本还带了几分期待也一下子泄气了,一样比一样难办,也难怪阮萌说她就算有办法他们也完全办不到。 这样严苛的条件,换成任何人来办基本上也都是办不成的,那接下来也不知道能怎么办了。 张清虚也已经对阮萌进九处的事情没什么信心了,虽然他从一开始来游说的时候就没有抱着多大的信心。不过能够从阮萌的口中听到对于解决京大这件事情的方法他也算是满足了,但在满足了之后,只是这解决的方式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 顾老和张清虚两人坐的时间也不长,毕竟正事儿也都已经说完了,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了,两人就相携离开了,阮萌也没有挽留,她原本就不是个虚伪的,人家要走还的来几句挽留,在她这里要走要留那都十分随意,不强求。 顾老和张清虚两人走了没多久,就有阮萌熟悉的人找上门来了,也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的赵家夫人。 赵夫人也不是独自一个人来的,她还带了那个叫赵彦维的孩子来。 前头两次见到赵夫人的时候,那是面色憔悴不成人样,今天的她薄施脂粉,一张脸描摹的十分精致,精气神和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和换了一个人似的,而之前那躺在床上瘦弱的像是个火柴梗一样的孩子这些天也稍微养出了一点肉,面色也好看了不少。 “大师。”赵夫人看到阮萌的时候眼眶就有些红了,“我这来的迟了点,希望大师不要同我计较,其实原本早就想来拜访大师的,只是那个时候实在是放心不下我的孩子这才耽搁了。” 赵夫人心里面也有些激动,事实上当初和阮萌的碰面真算不上多好的事情,其实在自己儿子好了之后她就想着带着孩子来拜访了,只是那个时候出了不少的事情,这才耽搁了。 后来从楚江天口中得知地方的时候她来潘家园转了好几轮也没有知道地方,不过她在见过阮萌的手段之后知道这大概就是她不想被人打扰的缘故,她心里面更加的恭敬,也不气馁,反而是天天过来潘家园走一圈看看,可算在今天遇上正主了。 “没什么,反正我也是收了钱的。” 阮萌对于赵夫人这样客套的话也不在意,之前也不是没见过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神,现在之所以对她敬畏,那也不过就是因为她解决了她家的事情而已,要是自己没有解决的话,现在可就不会有这样客气的事情了。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她见了不少,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赵彦维站在母亲的身边,正抬头看着阮萌呢,他虽然现在起色看上去不错,但到底之前被折腾狠了有些亏损,养了这大半个月的时间到底也还没有完全养回来,还是有些瘦巴巴的,因为瘦下巴尖也都出来了,倒是显得那一双眼睛大了不少。 “妈妈,我好像见过姐姐的。” 赵彦维对着自己母亲说道,他那个时候病的糊里糊涂的时候好像就见到了一个像是神仙一样的姐姐,那姐姐还问了自己一句话来着,后来等到自己睡醒了之后病就好了,倒是他妈妈抱着自己一个劲地哭。现在看到人,他就觉得梦里面那个神仙一样的姐姐和眼前的好像呢。 “是啊,你是见过的。”赵夫人急忙说,“都是这位大师救了你,要不妈妈现在都已经失去你了。” 赵彦维一听,那一双眼睛都晶晶亮的,“那姐姐也能救叔叔吗?” 赵夫人听到自己儿子这样问的时候,眼神之中也是有些意外,但也有一闪而过的恨意。所有的事情就是她那个小叔子搞出来的鬼,差一点就害的他们一家子全都没了命,只是这种事情她不好告诉自己的儿子,那个以前曾经很喜欢他的叔叔竟然是这么一个自私自利心狠手辣的畜生。 赵慕熙那天出了车祸,整个人大半都烧坏了,现在在医院里面天天嗷叫着说有鬼东西在撕咬着他呢,现在的他也如同当初她儿子那样,腿上冒出了一大块的黑斑不停地扩大和溃烂。她前两天去看过一回,赵慕熙现在已经疯了,偶尔清醒的时候也是在那边大声说自己错了,求他们原谅什么的。 赵夫人原本还以为自己看到那些个可怖的画面还会害怕,等到自己看到的时候,她才发现对比起人心的可怕来,她倒是半点也不怕这些了,她现在只想着赵慕熙的命能够活的长一些,这样也就能够多受一点罪,将她儿子当初吃的那些苦头都受一遍才好。 当然这种是不能告诉自己孩子的,在孩子问起人的时候也只是说病的比较严重,所以过不来装的话,倒是没想到孩子竟然会当着阮萌的面问起这个事情来。 赵夫人一脸的歉意,生怕阮萌说一些不该说的事情,毕竟孩子还年幼,她希望自己孩子在童年的时候还能够保持一些童真在,而不是过早地接触到这些黑暗的事情。 “不能。”阮萌看了赵彦维一眼,觉得孩子们那也的确是有好处的,因为目光清纯,看着这样清纯不藏事儿的目光再对比起这个世界来,心情都会显得格外的愉悦了,“因为我不想。” 赵彦维听到阮萌这么说的时候,那一双眼神里头的光芒一下子就弱了下去,他想大概也是没有办法的吧。 “大师,我这一次来一来是想感谢大师的救命之恩,”赵夫人十分真诚地说,然后又有些迟疑,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开了口,“还有就是想让大师帮忙看看我的孩子以后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之前病了那么久,若是能够得了大师的灵药的话,我愿意出钱买!大师只管开了价。” 是的,赵夫人这一次登门感谢还算在其次,最主要的还是让阮萌帮着看看她的儿子,还有上一次她给顾老的不过就是一片参片就让顾老那样的激动,那可想而知肯定是非常好的东西,她就想着要是能够从她的手上得点那样好的东西给自己孩子补补身体,那之前的也就不会有什么的影响了吧? “没那个必要。”阮萌直接就回绝了赵夫人的要求。 “真的大师,不管你说多少钱我都愿意出,我这孩子遭了这么大的罪,我这个当妈的就想着给他吃点好的。” “又不是要上断头台了,还得吃一顿好的,”阮萌打断赵夫人的话,有些不耐烦地说,“我就和你说了没有那个必要。” 赵夫人一听阮萌又要拒绝,她就觉得肯定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她这心里面对他们两口子还有点埋怨所以才不肯卖的,她一下子就着急了,“大师,之前是我和我丈夫两人不对,但真的,孩子是无辜的,你看他还这么小,这么弱……” “闭嘴!”阮萌看着赵夫人那哭哭啼啼的样子就有些心烦,“你怎么就听不懂话呢,就这么一个小孩子吃什么吃啊,你是生怕你儿子死在你后头所以要想要先送他上路是不是?” 阮萌觉得和这个女人沟通怎么就这么费劲呢,“我只说这一次,邪祟已经除了,以前该怎么养现在也怎么养就行了,虽然身体是虚了一点,不过还小也是能够自己补回来的,你非要塞给他一些他不能吃的东西,过犹不及,拔苗助长这个道理你不懂?你在想什么呢?” 赵夫人被阮萌训的鸟悄地站在一旁半点气都不敢吭一声,她哪里敢反驳她的话,而且她那话说起来的时候不好听也就算了,还和尖刀子似的那么的厉害,完全不敢反驳上一声,甚至那气场,压得人基本上都喘不过气来。 阮萌看到赵夫人也不敢再唧唧歪歪了,这才收敛了几分,“你这下听懂了吧?” 赵夫人听到阮萌这么说的时候急忙连连点头,哪里还敢说自己不懂的,不过她都已经说了以前是怎么养的往后也还是怎么养的,她心里面就安心了一些,就怕往后有什么不好呢。 赵夫人想了想,“那大师你能不能帮我儿子算个命?” 她想着滋养这事儿不成了,那就给算个命吧,到时候命里面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或者是有劫难的地方自己也能够上心一点,这样她儿子肯定是能够平平安安的。 “命越算越薄,你确定是要我算?”阮萌觉得这女人那花样还真是一出接着一出的,“命运这个东西,也是会有更改的,就好像是一条路,旁边有不少的岔路,端看自己的选择。你要真想你儿子什么都好的,往后多点好事儿多积累点阴德就好。行了,你的事儿也差不多该了解了,往后要是没事儿也不用再过来了。” 阮萌可不耐烦对着这个女人,要不到时候还有可能她又想出什么事情来了,无关别的,纯粹是她不爱怎么搭理这家了。 赵夫人听到阮萌这么说的时候,心里面有些震惊,她原本还想着要是这关系能亲近一些,到时候也能够帮衬到自己家也未必,可看到阮萌那已经写满了不耐烦的神色,她就不敢说了,就怕自己这一开口又得罪了人。 最后也就只能期期艾艾地应了一声,觉得自己今天出门大概是没有看黄历撞上了大师心情不是太好的份上。 “大师,”赵夫人领着赵彦维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了头,看到阮萌那一双眼睛冷冷地看来的时候,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大师我不是想叨唠你,就是我有个朋友,之前遇上了一些个邪乎的事情,我将大师你的事情和她说了,到时候可能会来寻了你。” 她刚刚只顾着自己儿子的事情,倒是忘记了自己好友的事情,她觉得还是应该要先说一声才好,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怪罪呢。 “知道了。”阮萌应了一句,也无所谓赵夫人帮着自己拓展业务的事情,反正她现在也的确没什么事情干,只要来人不像是赵夫人这样罗里吧嗦的,到时候心情不错的话也会接下。 赵夫人听到阮萌并没有一口回绝的心里面也就有些安心了,想了想之后决定一会就让自己的好友赶紧来找了大师,否则到时候又是遍地都寻不到铺子所在了。 赵夫人道了一声告辞,这才带着孩子走了,走了不远就开始给自己的好友打电话,免得错过了今天店铺有开门的这个好时机,哦,还得提醒一下好友,大师的脾气那可真的不是很好,说话可一定要小心点。 阮萌在店铺里面呆了一天,依旧还是除了那些个想要看古董的人之外,那半个找算命一类的都没有,对于这样的阵仗她也已经算是习惯了。 下午三点,在阮萌在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关门回去的时候,倒是有人来了。 来的是个女人,利落的短发,宽大的墨镜挡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了那涂着大红色口红的嘴唇,她站在门外似乎还有些迟疑,但还是踏了进来。 “听说这里有个大师?”她走了进来,摘下了脸上的墨镜,看着阮萌,眼眸里面也还是有些意外,“你就是?” “你想看什么?”阮萌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是反问了一句。 “那大师能从我身上看出什么?”她也不直说自己想要问的事情,反而是问了阮萌一句。 “你眼杜暗,年寿部位灰暗,八字宫杀混杂,明官暗杀现,视为重服丧夫。”阮萌看了她一眼说,“想来你是新丧,你丈夫去了应该还不久吧?” 这女人眼里面有些震惊,但很快就缓了过来,“一定是赵沐泽的太太告诉过你我的情况吧?” 女人叫柳燕,就是赵夫人嘴里面所说的那个好友,她也是知道好友孩子的事情,她也曾陪着好友担惊受怕过,她也是个很喜欢孩子的人,再加上赵彦维很是可爱,眼睁睁地看着这样的一个孩子快没命了她也是心疼的很,后来在知道孩子竟然被治好了之后她也震惊的很。 从好友的口中关于这个“大师”的事情也是听来了不少,她想了很久之后才决定过来一趟的,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在她身上所发生的事情真的有些诡异。 不过刚刚阮萌所说的话对她来说虽然有些意外但也不至于太过震惊,觉得就是好友把事情给说出去了,所以对于这个“大师”的水准,她觉得可能也就那样了。 “哦,那我也很好奇,你有没有和你那个好友说过你和一个鬼物□□的事情呢?”阮萌微笑地看着她问道,“而且还惹下了一个很不小的麻烦,是不是你自己都觉得很匪夷所思?” 柳燕听到阮萌那一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她脸色一白,原本还算的镇定的嘴脸一下子崩裂开了,她抖着声,“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明明这件事情她都不曾和别人说过的,现在怎么她会知道呢?难道真的是看出来的?! 第33章 “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阮萌看着这个女人, 这是一个十分漂亮而又倔强的女人,“你前半生的命运算不上好,但也算不上太差, 家里父母还在, 应该还有一个姐妹。你家啊应该算不上太有钱,你父母应该是比较疼爱你的姐妹,所以你和家里的关系算不上太好。在感情上面倒是曾经遇上过一个还算不错的桃花, 只可惜对方福薄, 你眼杜暗,色新, 可想而知你丈夫应该去了不到半年。” “如果只是这样, 你大概也不会到我的门上来, 我看你浑身缠绕着森然的鬼气, 这说明你身边有些沾染着隐晦之气的鬼物存在,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 但你还有和鬼物的交/合之气, 而在你的腹部,有一团浓郁的鬼气凝聚不散, 再过几个月, 到时候你们一家三口应该就能在阴曹地府下面团聚了。” 阮萌看着柳燕,和鬼物交/合之事, 多数还是发生在男子身上居多,毕竟有能耐的鬼物或者是修炼成精的大多都能幻化外形, 弄出个美艳无双的外形来迷惑世人,而男子多数都重颜色, 自然容易受到迷惑多,从而可能会被这些邪物吸□□气, 甚至精气被吸食而亡的。 “你……”柳燕见阮萌将自己的情况说的一丝不差,心里面又震惊又觉得有些羞耻,被她把那些个难堪的事情一样一样地说出来,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剥光了一样半点隐私都没有。 “你难道就是这样对待你的客人的吗?”柳燕有些恼羞成怒,现在的她满是怒火,只觉得自己羞愤难平,“这些事情你怎么能够随意地乱说!” “哦,”阮萌看了那一张脸在厚重的粉底下依旧遮盖不住的疲惫,面对她这种指责就连眉头都没有抬一下,“我这到底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面最清楚不过了,虽然你是客人,可不代表着我要受了你的闲气。你做出来的都不怕,我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柳燕一下子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完全不知道现在自己应该要说点什么了,之前好友的确是有提醒过她,这人的脾性不大好,可怎么也没有想到脾性能不好成这样,也难怪这里冷冷清清的,怕是也没几个人来请吧。 “你这个样子的态度,我怎么能够相信你!”柳燕朝着阮萌斥道。 “无所谓啊,我又不需要你的相信。”阮萌随意地说道,“反正也不差你这么一个不相信的。” 柳燕被阮萌那毫不在意的态度气了个绝倒,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居然对自己这样的不屑,她转身想就要走,心里面也还觉得等到自己走到了门口的时候那肯定会把自己给叫住的,毕竟这些人可不都是这么一个套路么,先在面前说的和什么似的,然后等到人要走的时候那就会想尽办法把人给留下,到时候还能够趁机提个价钱。 阮萌看着柳燕往着门口走的时候也没打算拦,眼见她自己越走越慢的动作,阮萌在心底里面也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这人可真有意思,想走又不走的,难不成还以为她走的慢一点自己还会拦下她不成。 她说这人是个倔强的那可是半点都没有是说错,她那心里面永远都有自己的一套理念在,甚至觉得自己很多时候代表着都是正确的。 阮萌也懒得搭理她,爱信不信吧,难不成还得自己拦着她不成,反正倒霉的又不是自己,等到柳燕走了之后,她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事情干,干脆把店门一关也准备回家了。 柳燕脚步放的慢,在心里面也在默然数着大概什么时候阮萌才会出来把自己给拦下,她对自己有信心的很,觉得这些人啊,要的就是这样的故弄玄虚,你越搭理的人的时候人家越发的不把人当做一回事,但要等到自己不搭理的时候那情况就会整个翻转过来了。 尤其是在听到身后传来那脚步声的时候,柳燕觉得自己又一次证明了自己的理论,回过头去看到阮萌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的时候,她的神色之中也有了几分的得意。 “刚刚不是还很不屑一顾的么,怎么现在又来找我了?”柳燕对着阮萌说,神色之中也有了几分的满意,“你们这样的人我见的多了,有些心眼和手段也不需要在我的面前摆出来了……” 阮萌停下了脚步,看了看那径自说的有些欢的柳燕,眉头微微皱了皱,“你觉得我是来找你的?” 柳燕给了一个理所当然的眼神,“刚刚你要是客气一些不就好了么,非得在我面前装腔作势个什么劲儿呢,你开个口吧,是要多少钱才能帮我解决事情?” “不必了,你留着那些钱自己用吧,这几个月该吃吃该喝喝的,能享受的也都尽量享受吧,反正要不了几个月你也享受不了。”阮萌给了柳燕一个“你真是有病”的眼神,“还有,我压根不是来找你的,我只是要关门回家而已,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还没重要到这个份上。” 柳燕一脸的错愕,眼睁睁地看着阮萌从自己身边错身而过,然后越走越远,一下子消失在眼前。等到看不到人踪影的时候,她这才觉得自己身上猛地起了一阵凉意,一想到自己这几个月里面发生过的事情,她刚刚那一点志得意满就全都消失不见了,尤其是最后阮萌和她说的话那完全就是在交代她“好吃好喝等着死”了。 柳燕哆嗦着拿了手机打给了自己好友的电话。 “佳丽,我好像把大师给得罪了!”柳燕在电话接通的那一瞬还没等对方说话自己就先开了口,声音里面也是有些惊慌失措。 “什么?”柳燕口中的“佳丽”不是别人,正是赵夫人,她听到好友那样惊慌失措的语气也忍不住有些惊讶了,“我不是和你说过,这个大师虽然脾气的确是不怎么好,但真的是个能耐人,你这几个月气色一天比一天更难看,你不是说家里面总是有些古怪吗?等到时候大师一出手你就知道了!” 赵夫人还能不知道自己好友的性子,她那倔强好强的性子她也是知道的,所以才一开始就让她不管对方说什么都要先忍一下,但现在看来自己之前的提醒压根就没有什么用处。 “我哪里知道她竟然是那样的人,你不知道她那些个话说的有多难听!”柳燕说起这事儿来的时候还是有些愤愤不平。 “那大师她到底说了什么?”赵夫人忍不住问道。 “她——”柳燕话到嘴边顿了顿,到底还是没能把那些事情给说出口,那是她最难堪的部分,说什么也不能叫外人知道的,这件事情她早就已经决定了要死死地掐断在自己手上,要不是没了办法她甚至都不想来找人。 “我不想说了。” 柳燕一下子憋了气,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要怎么说才对,只是这件事情那真的不适合说给自己的好友听,她能够和自己的好友说,我那已经车祸死去的丈夫现在活在我的身边,每天只要一回了家她就能够看到他的身影吗?她能够和自己的好友说,在最初分不清楚现实还是虚幻的时候,她和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上了床吗? 甚至前两个月的时候,她那已经死去的丈夫告诉她,他们有孩子了,以后会变成一家三口再也不会有遗憾了吗? 她的生理期没来,她找中医号脉的时候老中医告诉她是喜脉,只是脉象有些奇怪,可去医院里面拍B超的时候压根就检查不出孩子的踪影,而等到回了家之后,她的丈夫总是一脸欢喜地问着她今天如何,宝宝如何,等到孩子出生的时候那是要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好。 柳燕想到自己这一阵子所经历过的事情都觉得自己要疯了,她已经住了很多天的酒店,她压根就不敢回家,因为一回家就会见到她所害怕的,甚至连自己的电话号码都给换了,因为在她不回家的时候,她就接到了从家里打来的电话,在电话那头他丈夫的声音森冷而又发涩地问她大概什么时候会回家这个问题。 一想到这些,柳燕也忍不住蹲了下来,也不顾往来的人看着她的眼神有多么的奇怪了,她声音呆着崩溃而绝望。 “怎么办,我把事情给办砸了,我怎么就这么笨这么蠢呢。佳丽,我要怎么办?” “你别着急,大师还是个很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赵夫人一听柳燕的哭声也有些着急,她这个好友可从来没有在自己的面前这样崩溃大哭过,甚至她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她也会有这样虚弱的模样,在学校里面的时候她那都是完完全全的女汉子,后来出了社会之后又带着一股子很多男孩子都没有的冲劲儿和狠劲儿在职场上混出了名头来,是个有名的女强人,她一直都觉得这个好友那都是穿着钢筋铁甲的机甲随时都可能冲出去暴打小怪兽的。 “你看我之前也是得罪过大师的,可后来大师也还是救了维维的,她虽然说的话那的确是有些不好听,但你要是觉得不好听的话那完全就可以不理会的,她也不会因为你没听她说的那些个难听话而折腾你的。” 赵夫人安慰着好友,可不是么,她最初的时候不也觉得阮萌说话不好听么,可话不好听到底也比自己那小叔子在自己背后捅了他们一家子要来得强吧,而且她也不是逼着人非要听她的那些话,要是觉得话难听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就好了。 “你这性子要强的很,平常别人说点话你不也没听进去么,怎么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反而是把别人的话听得那么在意了!” 柳燕听着好友这话,心里面也是酸涩的很,可不是么以前不也是听过那些个难听的话么,那个时候自己也没有放在心上过,或许只是因为阮萌说出了她心底里面最恐慌的事情吧,那些个事情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所以她才会这样一下子没了头脑。 她抹了抹眼泪,声音里面也是带着几分的迟疑,“那我应该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啊,我就是有心想要帮你和大师说几句好听的话我这也不够格啊,”赵夫人叹了一口气说,她也是想要卖个好但事实上却也还是事与愿违,“我和大师的关系你也知道压根也没有那么的亲厚,真要是关系亲厚一些我还能帮你说说情,现在么,也就只能委屈你了。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大师什么时候会在,通常只有她在的时候才能够找到天一阁,平常的时候不管怎么找都是找不到的。你要么这几天都过去看看,或许能够再见到大师呢?” 赵夫人也没有好办法,现在也就只能用这样最笨的法子了,这样也好,只要能够找到店铺就能够找到人,可比那些个动不动就会往外云游的一去就没了踪影的大师要来得强,至少现在那还是能够找到人的不是? 柳燕哽咽着答应了一声,这才擦干了眼泪,现在的她也完全没有办法反驳什么了,也只能撞了运气。 她站起了身,因为站起来的时候有些着急,眼前有一阵的发黑,好一会之后这才恢复了正常,现在的她也没有地方可去,大概也就只能回到酒店里面去呆着了。 在她刚刚迈出脚步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脸色猛然一白,只觉得自己遍体通凉,整个人都不可遏止地颤抖起来。 她有些战战兢兢地接了电话,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这么怕从家里面打来的电话,而且她都已经换了手机号码了,除了亲近的人基本上也都没有说。 手机才刚刚贴到脸边,她就听到电话那头有一些个杂音的,刺啦刺啦的,像是通话不良又像是别的问题。 “老婆,你这几天为什么不回来啊——”电话那头的声音拉的长长的,像是在叹息,带着点难以言喻的悲凉味道,“老婆,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能不回家呢,我想你和孩子了。” 柳燕惊叫一声,手机猛地一下摔到了地上,甚至屏幕也摔出了几道裂纹出来,倒映出了她那一张苍白的像是纸人一样的脸色,支离破碎的。 柳燕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甚至掉在地上的手机也不要了,匆匆忙忙地就跑了,她原本还以为可能是爸妈去了家里给打的电话,可怎么也没有想到还是这样的电话。 阮萌回来的时间颇早,卓爷爷和卓奶奶两个人也还在客厅里面说话呢,看到阮萌回来的时候也没有多问,反正孩子总会有自己的主意,他们这些个长辈管的太多那也不美,所以也就随着他们自己的意思。 阮萌才上楼,在屋子里面玩着手机游戏等着阮萌回来的卓铭耳朵尖,听到阮萌上楼的声音就一下子从自己的房间里面窜了出来。 “姑奶奶姑奶奶!”卓铭一边说着一边就把阮萌望着自己的房间里面拉,神情里面有些激动。 “干嘛?”阮萌由着卓铭发颠,顺着进了他的房间。 卓铭的房间里面多少有些乱,不过每天有人打扫的关系所以也还成,书桌上摊了好几本的漫画书,桌上也随意地散落了好几本。 “姑奶奶,我现在很认真地问你一个问题,麻烦你也十分认真地回答我!”卓铭一脸认真地说道。 阮萌不知道卓铭是在抽什么风,“你先说来听听,我再考虑一下要不要认真地回答你。” 卓铭:“……”这种敷衍的口吻那真是,这样下去亲情的小船早晚都是要说翻就翻的,等等,虽然从辈分上说起来的确是长辈,但认真算的话那还真是没什么血缘关系在的。 “姑奶奶你老老实实说,我们京大是不是真的很邪门?”卓铭问着阮萌,面色上还有些惊恐,“今天有新生在3号教学楼上跳楼了,死的特别的诡异,明明我们才刚刚军训结束,也不可能有学习压力大这种事情来说的你说对不对?而且有人去现场看了,那真的特别诡异,血都一直往下渗下去了……” 卓铭想起今天在班级群里面所说的那个事儿,心里面就忍不住有些毛毛。其实学生在学校里面自杀跳楼的新闻真不算稀奇,就是他高中的时候就有个原本中考状元进来了之后没能跟得上学习,成绩下降导致犯了抑郁症差一点就跳楼的。可现在这算个什么啊,才刚开学的新生,就连课程都还没有接触呢,哪里来的学习压力和抑郁的,而且今天还是周末,不是应该在外面愉快迎风浪的么? “你怎么知道?”阮萌看着卓铭,他这不是今天也没怎么出门么,怎么就知道了学校里面发生的事情了? “身为男人,怎么可以没有人脉呢!” 卓铭一脸自豪地说道,事实上在军训的时候还真的是挺能发展出男人之间的友情,男人之间说简单也简单,有时候一根烟一口水都能够成为朋友。 再加上卓铭他们三军训的时候带着阮萌给的那一颗坠子,完全就是自带空调系能,排在他前后左右的那都能够感受到那点凉意,他当然不会把这个秘密说出来,但一来二去的也就认识了好些人,再加上罗尚那个天生自来熟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更多的人,今天学校出了事情之后就已经在群里面和微信群里面炸开了毛。 不过很显然的,他姑奶奶好像还不知道这事儿。 “不说这个,姑奶奶你就说我说的在不在理吧?”卓铭看着阮萌问,他以前也不至于想太多,这不是现在都已经经历过事情了,所以就要多想一点了么,“你说这是冤鬼索命还是找替身?” “这事儿和你没关系,没事儿也别瞎参合。”阮萌就知道卓铭这么一问就是好奇劲上来了,果然被惊吓过后,不是怕的要命就是会成为一个傻大胆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知道的,很显然卓铭他们三个人都是后者。 “哪里算是参合呢!”卓铭一听就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不简单,“姑奶奶,你肯定也知道这件事情吧?听那些个学姐学长说,这种跳楼的事情那是每年都有,京大鬼故事也不少呢,你要不给我说说嘛,是找替身吧?” 卓铭听到这些传闻的时候心里面就觉得肯定就是传说中的“找替身”了,很多不都是这样的么,只有找到一个替身才能够离开,他还让罗尚去问了张清虚呢,张清虚是龙虎山那边的,说不定也能知道一些,就是那边也没什么声过来。 “知道的太多,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反正你知道记得这件事情特别的棘手就行了,会有人处理的。”阮萌拍拍卓铭的脑袋,顺手的就像是在拍一条大狗一样,“不该好奇的少好奇一些。” “你该不会说是你去处理吧?”卓铭双眼晶晶亮,觉得要是能够再看一次自家姑奶奶那神鬼莫测的手段也挺不错的,不知道这一次会是多么夸张的呢。 “我干嘛要自己凑上前去,你觉得我很空吗?”阮萌横了卓铭一眼,也不和他聊了,转身就出了门。 他的确觉得她挺空的,但转念一想之后又觉得他姑奶奶也不是一个把乐于助人当做事业来干的人,之前要不是他哭着喊着叫救命,说不定她都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受罪呢,那这一次和她没什么关系的情况下,不管也很正常的。 卓铭见阮萌走了,这也长叹一声,也不知道应该说姑奶奶口风紧呢还是应该说他没用,居然也还是什么都打探不出来。 而在卓铭惋惜着自己没探听到任何八卦的时候,国安久处那里正在进行一场严肃的会议,这场会议参与的除了有九处的要员之外最多的就是在玄学风水类上十分出名的人物了。 第34章 事实上这种会议在国安九处之中也算不上常见, 一来九处的管理毕竟不如其他部门那么的严谨,虽然九处的那些人虽然还算不上是大师级别,但也是术士一枚, 比起九处里面其他的普通工作人员来说, 那手段就不知道多了凡几。 好在平常的时候这些个术士也不会经常出现在九处工作人员面前,那些个大师同样的也不怎么会出现在他们面前,不过九处的人都知道, 一旦这些人全都凑在一起的时候, 那就代表着有大事儿发生了。 事实上这一次国内三大家的主事基本上都到齐了,龙虎山的张道长, 简家和刘家的主事老爷子, 风水圈子里面咳嗽一声都可能会让整个圈子动一动的人物都在, 就连顾老这类在九处挂靠了, 也有几分名气的人也全都出席了。 为首的是九处处长郭政。 老郭不是风水圈子里面的人,要认真说起来的话, 他对这个圈子最多也就懂了一些个皮毛而已, 老郭为人和善,也没有端着自己的架子, 经常是笑意迎人的, 再加上张道长和简、刘两位老爷子也愿意给他几分薄面,所以处长的位子也算是坐得十分稳妥。 不过老郭现在的脸上也的确真的不大好看, 事实上,这几年九处要忙活的事情真不算多, 最多也就是一些个小麻烦事罢了,基本上处里面三大家族出来的人就已经足够解决了, 压根就用不上三大家族的领头人。 “情况大家也已经清楚了,现在这种情况下也已经不知道能有什么法子来办这件事情了, 总而言之,这的确是一个十分棘手的事情。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按照这么下去在八月十五那一天月至最高分的时候,当初设立下的阵法就会彻底被冲破。一旦阵法被冲破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想必大家应该是不需要我再多提一句的吧?” 龙虎山的张正谦道长看了会议室里面的人一眼,事实上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大概谁都没有想到吧,当初打京大的选址也的确是奔着人杰地灵那一块去的,创立到现在百年多的历史之中早年的时候也的确是出过不少的英雄人物,现在名声也是十分的响亮,只是隐藏的危机感就更大了。 京大的付校长也在,付校长接手也才五年而已,但对于校园里面的问题也是十分关注的,也是知道学校的这个问题,这一次音乐是要解决他们京大的问题,他身为校长也必须在场,毕竟到时候说不定还得有用到他的地方。 付校长在听到张道长的话之后那也是沉默的很,昨天又有学生在三号教学楼上跳了下来,这对于学校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而且他也知道现在校园里面也闹的沸沸扬扬的,上了校园网对于学校的一些个传闻就更多了,什么几大怪谈,几大鬼故事一类的,还有不少人言之凿凿地说肯定是学校的粉水有问题。 对于这些事情早就已经在学校里面传闻已久了,作为校领导的他们当然不会承认,只能说这些无端的猜测那都是无稽之谈,但到底是因为怎么个缘故那心里面都是门儿清的。 “说来也是惭愧,老校长去的时候也还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的很,觉得当年要是听了把教学楼拆了重建,或许就不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了。”付校长说起来也是感慨的很,虽然嘴上是这样说着,可他的心里面对于老校长的行为也是能够理解的,那个年代建立起教学楼来哪里是能够舍得这样浪费的,别说老校长不舍得,换成是他也同样难以做下那样的决定,“如今要怎么办,那还请大师们那个章程,我这里能配合的地方也一定是会好好配合的。” 付校长也没办法了,要是事情再不解决,那再这么下去,他这个校长还不知道能干个几年,现在的他现在一听说学校里面哪里哪里出了事情一颗心肝儿就乱颤,早晚都的心脏病发的节奏。 “付校长这话说的,要是当年能下了这样的决定,那也就没现在这个事儿了。”简家的老爷开口说道,“当年就说过早晚要出事儿的,结果还不是没有人相信,现在才来说这种话那也就没啥意思了。” 简家老爷子也是当年参与了这件事情的人,也是那个时候主张要拆了教学楼重建的人之一,当是还为阴阳阵也出了一份力,现在的他在九处这个会议室里面也算得上长者了。 “老简你也少说几句吧,当年咱们不也没法子么,再说了阴阳阵一旦破了,咱们当初一起搭把手的人也是首当其冲的,付校长能帮忙也是不错了,毕竟学校也不是他开的,毕竟也不能他一个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刘家老爷子开了口,“行了,现在留给咱们这些人的时间也不多了,说那些个有的没得事情也没有什么必要了,还是先说说到底是打算怎么办的好,大家心里面应该也有几分的章程了吧?” “我可没有,”简家老爷子双手一摊,“当初的确是有法子,可现在那是真的没法子了。能想的办法也都已经想过了,我还想听听老刘你的想法呢。到时候能成的话,我就给你搭一把手。” 简老爷子这话说的十分光棍,他就是这么一个性子,有啥说啥的,有时候看着十分的雷厉风行。 刘老爷子被简家老爷子这话说的也是一噎,“我这要是有办法早就和你说了。” 简家老爷子给了人一脸的“你没辙难道我就有办法”的表情过去,虽说老刘头能问他这么一句那也证明是看得起他,平常换成别的事情或许他还有法子,还能对着老刘头得瑟得瑟,现在可没有这个心情也没有这个能耐。 “那不成了,要是就换成当年,拆了之后再摆个风水阵蕴养蕴养,那往后还能够恢复过来,时间一长京大那头还能够更加的人杰地灵,可现在都已经快死了,就憋着那么一口气呢。都说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事实上也别说京大了,和咱们当年这几个人也脱不离关系,等着最后的后果呢,估计也不是个好事儿。”简家老爷子幽幽地说着,那语气也不像是在抱怨,反而像是在随意地唠嗑,“当年咱们那几个还不想着,指不定后头还能有补救的法子,现在啊,也甭补救了,就这样吧,反正岁数也不小了。” “老简你这话说的怎么就这么的丧气!”刘家老爷子忍不住皱眉,原本就已经够打击士气的了,现在还当着不少的小辈说了这种话,没看到那些个小辈的脸色全都成了菜色的,更别说是京大的校长了。 “就算是丧气,那也是个实话!”老简一脸耿直地说道。 “两位老爷子也先别争了,”郭处长看着这事态就感觉有些不对,再让这两人怼下去,估计大家都得没什么工作情绪了,“咱们现在不是在集思广益么,说不定就会有更好的法子呢,你们说是不是?” 郭处长看了看老简又看了看老刘,觉得自己可真是为九处操碎了心思,他又开口说:“咱们都知道现在这个事情不好办,可就算是不好办那也得办啊,想想京大里头的那些个孩子,那可都是祖国的花朵呢,能眼睁睁地看着还没绽放开来就直接枯萎了吗?咱们再想想,再好好想想,说不定就能够想出一个好主意来。” 郭处长环视了一周,这个会议室之中分量最大的两个人怼上了,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收场才好了,看一圈之后也没有看到有谁能够帮着拿个个主意的,不是能耐不够那就是辈分不够,看了一圈后落到了顾老的身上。 “顾老可有什么主意不?”郭处长倒不是想陷害郭老,而是顾老的岁数和分量算是剩下那一群人里头拔尖的,总不能让他找一个小辈来说这件事情吧?他脸皮再怎么厚也不敢扯出一个小辈来帮着掰扯这事儿。 顾老也看到了郭处长投来那实在是因为无可奈何又对自己有些歉疚的眼神,他倒是没放在心上,他原本也是想要说的,只是刚刚简老和刘老两个人怼得起劲,她也就没顾得上说,只能先憋屈在一旁,不过也是顺便琢磨着白日里头从阮萌那头得来的主意,越琢磨还越觉得有些道理,只是太难完成,不过对比起现在完全没有其他法子来看,这个主意反而倒是挺有可能的,前提是能办到的话。 “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法子,至于能不能成这事,我说不好。”顾老想了想开了口。 简老和刘老两人听到顾老这么说的时候也有些意外,老顾的能耐他们两人那都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的,那肯定是在他们两人之下的,不过那也还成,平常看看风水一类的也还是不错的。但要论起风水大阵来,那还是稍微有些薄弱了。 “其实这主意吧,也不是我想出来的,只是我觉得这主意似乎还有些可行,但到底能不能行我说了不算,我就想着先说出来咱们现在人也都在,参详参详吧。”顾老说,“有人指点了要想化解现在这个困局,需要三样,一样是飞龙在天局,一样是偷天换日符,一样是龙珠。” 顾老的话引得人一下子都沉默了下来,张正谦和刘老、简老三人那都是一声不吭的,只顾着低着头在那边沉吟,似乎在思考着这个可能性。 “这事儿怕是不成吧,顾老也不知道是那个庸人乱出的主意,怎么就能用这样的法子呢。”九处刘家一个也算是颇能说的上话的后辈开了口说,“前面两个听着那像是一回事儿,但那龙珠也都是传说中的东西。咱们谁也没有见过!” 要是其他的法器可能还行,像是龙珠这一类的,从古至今也就只有一些传说,基本上没人见过到底是会不会又这样的东西。 刘家后辈开了口,简家的后辈也应了声,刘简两家的后辈原本关系也算的上融洽,再加上这个话题听起来就有些无的放矢,传闻之中的东西拿出来说那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可笑。他们也算是见过法器的人了,有些是法器是古董,因为某些特定的原因而成了法器,那价钱自然也就偏高了,甚至是属于可遇而不可求的。 可不管怎么样,那到底是有迹可循的东西,至于龙珠这一类的可就不知道是真还是假了,传说怎么能够当真呢! “不——”张正谦抬起了头来,打断了那些个窃窃私语,“我觉得这或许就是没办法之中的办法了!” 张正谦的表情十分的严肃,但又生出了一丝的喜悦,他看向简老和刘老两人,“二位觉得这主意如何?” 简老和刘老两个人点了点头,的确这个法子粗听起来的时候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仔细想想那还真的不失为一个法子。 “这法子我觉得不错,”简老为人实在,所以说起话来的时候多少也不会顾及,“老顾你行啊,之前不是还说没有什么办法么,现在这办法虽然难度也高,可到底也算是一个办法了不是!” “这也不是我想的,在你们的面前我可不说那些个虚的,我的能耐我自己清楚,真要有什么办法我早说了!”顾老听到简老那话就急忙澄清。 “那是哪个大师想出来的好法子,能想出这样好法子的人那绝对个能人啊!”简老忙说,“你就没请了人帮忙?” 顾老听到简老这话阿爷不由地苦笑,“我倒是想请啊,可我这不是没有这样的能耐么,而且人家也不见得能够卖我这几分的薄面。” “是吗,能不卖你这几分薄面的人那也是少见的了,”简老说,“是哪里的大师,下次有机会的话我同你一同去拜访拜访大师吧。” “天一阁。”顾老说。 简老和刘老听到“天一阁”三个字的时候就有些侧目了,之前也听顾老说起过天一阁的事情,在顾老的言语之中那是一个岁数不大但又十分惊才绝艳的年轻人,后头他也起了好奇心,打听了天一阁,发现不过是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的铺子而已,当时还觉得老顾这是看走眼了,要不怎么就能够把人说成这样呢。 那个时候的他一打听到这一点就没了兴趣了,也不是他说什么,干他们这一行的天赋的确是重要,可同样的阅历也十分的重要,十几岁的孩子再怎么天赋好也是经事不多的人,相对的也就没有那么的在意了。 现在听到顾老再次提起了人的时候,简老觉得可能之前自己的确是有些武断了,或许人家年纪小了一点,但说不定是个有真本事的人呢。 “老顾,你这也已经不是第一次谈起人了啊,”相对于简老那一张脸神情变来变去的,刘老倒是要显得镇定的多了,脸上也带着笑,“之前我还以为老顾你那都是在说笑呢,现在看起来还是我们这些个老家伙真是不如年轻了人啊。人老了,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这些前浪也差不多该下来了!看看人,再看看我家这些个不成气候的后辈,现在还有我这个老东西看着,再过几年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什么气候了。” 刘老看了会议室里面刘家的后辈,事实上他这一番话是在说自己家的后辈,可那一双厉眼看过去的时候同样地也把会议室之中是简家的后辈也看了一圈,很显然的,他那也是将简家的这些人视为不成气候的后辈了。 这些人虽然天赋算不上太好,可最年轻的也是有二十出头了,在九处里面工作也一直都是干的不错,而且也觉得经历过了好些事情之后那肯定也是长进了不少,现在猛地一下就将他们归类在了不长进,现在莫名地被一个不知道什么底细的人给贬下去了,那心里面哪能是甘愿的,一个一个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心里面想着都是要会会那“天一阁”的到底是个什么人! 郭处长一看简家和刘家人脸色不大好心里面就有些着急了,“天一阁”的事情现在已经摆在他的案头了,甚至私底下的时候也已经和顾老打了招呼,让他看看有没有办法把人拉拢到九处里头来,郭处虽然不怎么想玩心眼,虽然简、刘两家的人在九处之中,也的确是办了不少的事情,可相对比而言,相处起来还是不如龙虎山出来的那些个道士,张家的人平常的时候也愿意给他几分薄面,可简、刘两家的人那都是各自为政,其中就当属刘家为甚。 郭处长想要将“天一阁”的人拉拢进来,一来那也是因为因为顾老的确是没少在人前说起过,他见才心喜,所以想要将人收拢进来,二来也是想打破局里面现在的局面,没有世家大族传承的人总比简、刘两家那牵出萝卜带出泥的要好吧。 就刚刚从顾老那边得来一个勉强还能让人有几分欢喜的消息,但刘老刚刚那一句话可就一下子把简、刘两家那些个后辈的火气基本上全都被提起来了,肯定是要闹事了。 “我看刘老这话说的也忒严格了一些,简、刘两家的后辈天分极高,也是难得一见的人才了,自打他们来了九处之后,也处理了不少事情呢,我这个当处长的也还没有正经好好谢了你们的教导呢。”郭处长笑着说道,“不如我们再来说说关于京大的事情,现在才是当务之急,别的事情也还可以先放一放。” 刘老看了郭处长一眼,想了想笑着问道:“我看那‘天一阁’的人也是个有能耐的,老顾也已经接触了好些时候了,应该是能够信得过的,这样的人才郭处长可要抓紧?要能来九处,想来应该也能够如虎添翼了。” 郭处长听到刘老这么问,他心里面咯噔一下,觉得刚刚刘老刚刚那是言有所指的很,这个问题他也不好回答,想想要是他说他是有这个招揽的心思,说不定就会被认为他觉得这人比简、刘两家更加优秀,要说自己没有这个意思,他之前也让人透露了这个意思,回头要是人找上来,他可就成了里外不是人了。 “既然那人能想出这样的法子,那就让那人来解决啊!”刘宸翔开口说道,他是刘老嫡亲的孙子之一,平时脾气就挺臭的,姿态摆得也足够。 刘宸翔原本就不愿意来九处做事,那还是刘老开了口要求他来的说是能够长些阅历,他来了也不过就是半年的时间,经手的也不过就是一些个皮毛事情,也就是一些个可有可无的事情,难得遇上了京大这样大的事情,他早就已经心里面有些激动了,想着要是他们刘家能够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那就会更上一个台阶。 可现在他祖父说了没办法,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给出了一个主意,他心里面怎么能够觉得甘愿呢,尤其是还被祖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他们不成气候,要不是现在张家和刘家的人都在,他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发飙让人看了笑话,他哪能等到现在才说这句话。 “她不是很行么,既然说得出口那肯定是能够办得到,我倒是要看看她怎么让死局变成活局的,也好让我长长见识!”刘宸翔咬牙说道,这一句话说的字字铿锵有力。 郭处长觉得有些头疼,他看向刘老,想着让刘老约束约束自己的孙子,可刘老只是捧着茶悠哉悠哉地喝着,也没管自己孙子的胡闹。 郭处长心里面就更加的不舒服了。 第35章 “宸翔你可别冲动, 有什么事情还不能好好商量地来?” 顾老一看刘宸翔那样子可不是那样的轻巧,这小子从来都不是个省油的灯,而且在刘家这一代里面就属他和他堂哥刘柏翔天分最高, 尤其是刘柏翔, 是个难得一见的好苗子,相对而言,简家的第二代和第三代之中对比起来就没有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 渐渐地原本还算是并驾齐驱的两家人家现在也已经隐隐地开始以刘家为尊起来了。 老简可能还没有察觉到, 又或者是察觉到了也没有什么办法吧,毕竟现在老简的岁数也不小了, 光是靠他支撑的话又能够支撑上几年, 还是的靠后人。 顾老有时候看看简、刘两家就觉得自己没有后人那或许也还是一个好事, 毕竟没有后人的话也就不需要为他们操太多的心思了, 不像他们,当初的时候对于九处的态度也是可有可无, 现在可不像是之前那样, 都会把后人安排进九处,名义上说是借着九处这个地方给后辈一个锻炼的地方, 可事实上现在的九处也算是混杂的很。 “顾叔你这话说的, 我能干什么呢!”刘宸翔嘴上是笑着,可那笑容更多的还是带了几分的挑衅, “顾叔你之前不是一直都挺推崇的么,我这不也是好奇的很么, 而且能够想出那样法子的人,想来应该也还是有能耐的, 您说是不是?我啊,就是个不成气候的, 就想着看看人到底是怎么办事的,也好多学上一学!” 刘宸翔对于顾老也是十分的不满,在他看来,顾老压根就不能捅自己的祖父所比拟,却也还在九处之中占了一个位子。这个老头有什么能耐呢,不过就是学了一阿哥野路子罢了,和他们这些个又传承的人来说,那压根就不够看的,而且也就一个不太像话的徒弟罢了。平常最多也就是给人看看风水的也没多大的出息和能耐。 还有那一个徒弟,简直就是个蠢笨如猪的,换成他都不好意思出门,而且他那眼光,刘宸翔是不相信的。 “我说老顾,你也别操心了,我觉得宸翔这孩子这话说的也没错。既然是个有能闹的,咱们多见识见识也好,这些个孩子啊,那都是被惯坏了的,见风就是雨的,平常的时候可没少把自己当一回事儿,让他们受点挫折也好!”老简声音洪亮,“让他们跌倒个几次,那回头也能知道自己的能耐,要知道高手在民间,指不定就有那么一个能人咱们都不清楚呢!” 老简也知道现在简家的确好苗子少了一些,以前他对把后辈送到九处来还是觉得有些不妥的,按着他的意思,那些个小东西那也就是多沾了点皮毛,真要和有能耐的人对上那基本上都不够削的,可眼瞅着老刘家的后辈那一个一个倒是比他们家的出息上不少,对于送人进九处的事情也比他要积极的多,现在老刘家的名头也响亮啊,圈子里头谁不知道刘家三代出了两个很有天分的小子的事情,反观简家,现在能够让人说得上名字的还真没有。 老简哪能不知老刘那点心思,毕竟这都已经认识几十年了,大家彼此心里面的那点道道都清楚的很。 老简也还记得当初自家的招牌可比刘家的敞亮多了,没有理由现在被人就这么盖了过去的,既然刘家的想要去摸老虎屁股就让人去摸呗,到时候要出点什么事情那也是怪不得别人的。 老刘听到老简这么说,也朝着他看了一眼,“老简你难得说这么多的话啊,看起来你是不看好?” “这我可没说,”老简摆摆手说,“你们家宸翔现在在圈子里面也已经是有了好些名声的,你也别总说他们这些孩子不成气候的,我就觉得挺好的,毕竟现在可不像我们当年那个时候,我们那个时候对风水一类的虽然是被说成封建迷信,可到底也还是有不少人相信的。走南闯北都得靠自己一双脚,现在这些孩子那日子好过又没怎么吃过我们当年的苦头,有些心浮气躁那是真的。心浮气躁脾气大在我们面前也就算了,可要是到了别人的面前那可就不好了。” 老简看着老刘说:“‘天一阁’的人要是真的有能耐,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由着这些个皮猴子去挑战挑战高人去,说不定还能顺便帮着管管人呢,这样也省的咱们说去了,毕竟咱们都是亲人说一千句一万句那到底也还是舍不得下狠手的。不都说了么,教人啊,还是外人教的好!” 老刘心里面对于老简刚刚那一番话直觉就是有些膈应,这老东西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他家的人他是没教好,所以还需要外人来管教了?! “宸翔啊,你简爷爷我这也是有句话要先交代的,你平日里头行事乖张也就算了,我们这些相熟的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当然不会往着心里面去,可到了外头啊,你还是得收敛点,可别惹出什么祸事来,到时候就是老刘想要为你出头那都没有什么法子的!” 老简最后一番话是对着刘宸翔说的,说的那格外的语重心长,完全就像是一个好长辈所应该有的模样,可刘宸翔向来乖张惯了,觉得现在风水圈里面除了几个人外大多的能耐也就是那样而已。 “简爷爷你这话说的,难不成我还能技不如人不成?真要是我技不如人,那也就只能摸着鼻子认了,哪里还能有什么脸面让我爷爷帮着出头的。”刘宸翔冷笑着说,“简爷爷还是多看好简家的后人吧,可别闹出了什么岔子来,毕竟我乖张还有些本事的,要是换做平常人,就算想要乖张那也没有本钱。” 老简听了刘宸翔这样不客气的话也没什么,只是朝着刘老说:“年轻人就是这么的意气风发!” 张正谦道长对于简、刘两家的明面上看着还很是和谐,但水底下早就已经生成了暗涌的事情也不做关心,他这一次来京城原本就不是冲着简、刘两家来的,只是纯粹地想要解决京大问题,九处这里他也是第一次过来,倒也算是看了个稀罕。 果然还是龙虎山上清净,若是没事往后还是少下山来的好。 张正谦看了自己儿子张清虚一眼,心中琢磨着等到没人的时候一定要叮嘱了他这个儿子和徒弟几句,关于简、刘两家的事情那一定不要参合进去,免得无端端地还能把张家也给牵扯进来。 一场会议开了没多久就散了,郭处长把这些给送了出去,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心里面也是五味杂陈,现在的九处,张家的不管事儿还倒好说一些,简、刘两家那真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他现在还能坐在九处的位子上,那的确当初是三家给了颜面,可这几年他这位子坐的越发不太平,别说是他,就算换了一个人来坐只要不把这两家的火焰给压下去,那也不可能坐的稳当。 尤其是刘家,刘家出了刘柏翔和刘宸翔这两个后辈之后,这些年的行事风格也张扬了不少,只怕也是已经生出了野心来了,而至于简家,那和上头的关系也渐渐地拉紧了。 这些人! 郭处长沉闷地翻着自己案头上的那一个资料夹,上面显示的就是天一阁的一些调查资料,资料其实不多,甚至有些少的可怜,就连拍回来的照片基本上都是带几分过多曝光而造成的模糊似的。 办公室的门被人叩响了,郭处长让人进来,看到进门来的是顾老的时候,也有些意外。 “顾老怎么来了?”郭处长也是有些意外。 “唉,也是怪我,”顾老的神色之中也有几分的疲惫,“今天这事情闹的,我这都不知道应该要说什么好了。” “这能怪顾老你什么呢,说到底也还是我这个当处长的没什么用处,”郭处长一听顾老这话的意思就明白了,顾老也算是九处之中这些风水术士之中难得能和郭处长相处好的人,“这事儿也怨不得咱们,只是我们都没有想到会这样发展罢了。我倒是想要问问顾老,天一阁的那一位,真是那么有能耐的?对比起简老和刘老来如何?” “那自然是有能耐的,”顾老想也不想地就说道,“对比起老简和老刘来么,我觉得可能应该还是在他们的上头。如果刘宸翔真的去找人麻烦,我看肯定是要吃个大亏的,那可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啊!” 顾老也知道刘宸翔这两年性子越发的任性,做起事情来基本上都是任意妄为,倒是刘柏翔的性子有些沉稳,要是他在那还能够管束刘宸翔,可惜他现在也不在,所以刘家这小子现在只怕就和一个放开了拘束的野马一样,肯定是要闹出事情来的。 顾老倒是不担心阮萌会吃亏,刘宸翔再能耐,那肯定也不会是阮萌的对手,最怕就是事后刘家的人不肯干休,到时候闹的就更加的麻烦了。 郭处长听到顾老这么说,虽然也想着刘宸翔要是能够吃一个大亏刘家的人气焰能够收敛一点那就最好不过了,但也知道一旦事情发生了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顾老,你可和人提过关于我们九处的事情,要是人愿意进了九处,到底也算是同事了么。”郭处长说,“我们九处那也是很有诚意的。” “我倒是还没提,清虚倒是先说了,”顾老说,“只是人似乎也不怎么愿意来,解决京大的办法就是她给的,说是等什么时候九处能够解决了京大的问题,她再考虑这件事情。我看她大概是不愿意的,京大的事情也还得我们这些人想了办法才行,她多半不会出手。” 郭处长听到顾老这么说心里面不免地有些失望,不过也没有觉得多意外,当初招揽这些风水术士的时候也没少三顾茅庐,现在也不过就是拒绝了一回罢了,往后再去试上一试,说不定就会被诚意打动答应了也未必。 “那三个条件是不是很难达到?”郭处长想了想问道,他对这种不是很懂,但听起来似乎就没有那么的简单,而且刚刚看众人的反应也似乎好像不简单的样子。 “是很难。”郭老说。 郭处长那脸色也一下子难看了起来,原本还想着事情可算能够解决了,但现在看来似乎还是想的太好了一些,事情还没有那么容易解决呢。 “不过有方向也好过没有方向罢了,现在也还有些日子,再研究研究,说不定也能够想出办法来。”顾老也就只能这样宽慰了郭处长一句,虽然嘴上话是这样说的,事实上他自己都有些不确定,毕竟最后的龙珠实在是太难得了,他也只是听说过压根就没有见识过。 “那也只能这样了。”郭处长说,现在离中秋节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希望是能够想到办法来解决的,要是不能的话…… 刘宸翔既然已经这么说了,那心里面对于天一阁也已经产生了争抢好的心思,对于天一阁的信息他也很快就调查了一些是出来,不过就是个小姑娘而已,而且还是个没什么背景和传承的野路子出身,大概也就是同样出身的顾老生了惺惺相惜所以才将人捧的那么高吧? 刘宸翔对于这些个野路子那大多都是很不屑的,很多就是看了基本易经类的书籍就开始装自己是个风水术士了,也就是因为这一类人的出现闹的是现在乱的很,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自称大师了。 刘宸翔那是一个说干就干的人,第二天就去了天一阁,打算看看对方到底是有什么能耐装神弄鬼,只可惜他去的时候阮萌还没有到,倒是发现了天一阁的踪迹,那个障眼法对他来说压根没有什么难度。 看着天一阁那门面,刘宸翔心中也是不屑的很,不过就是一个障眼法,骗骗那些个不成气候的人那还没有什么问题,可要是骗他那就完全不行了。 “不过就是有那么三脚猫的功夫而已,就这样的障眼法,我们刘家的小孩子都会设。”刘宸翔对于天一阁的主人那也是有些看不上了,原本还以为多少会有些能耐呢,但这并不算太过高明的手段也就如此了。 他想也不想地就想去推门,在他看来,既然天一阁也就是这么点名头了,压根就不足为惧。到时候他要让她知道,这个圈子可不是那么好混的。 只是他这一推门才发现不对,里头是被下了禁制,他还没有接触到门就感受到了一股大力反弹开来,猛地一下将他反弹开了好几步。 刘宸翔也没有想到在障眼法之后还有禁制术,一时不察之下还真是连连倒退了好几步,等到他站定的时候方才觉得有些高兴,他倒不怕人有本事,最怕就是人没本事!有本事的人他拆起招牌来才会更加的痛快,要是没本事的人,他反而会觉得不得劲呢! 刘宸翔站定了之后擦了一下自己刚刚被震的有些发麻的右手,又仔细地看了看刚刚还有些平平无奇的店门,这些禁制主要还是以阻止为主,并不怎么会伤人,只要找到阵眼所在就能够有解开。他觉得这个禁制应当也是会如此,虽然阵眼在哪里一时之间他还没有发现,但同样的也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强行破开禁制,这就比拼的是能耐了,他要是把禁制给破开了,那证明他比人有能耐,也怨不得他。 刘宸翔这样想着,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张符纸,二话不说地就往着禁制上贴去,那是一张雷爆符,是个带着十分戾气的玩意,一旦用上破门而入那都是一个分分钟的事情。不过这种符一般很难一笔画成,需要极大的灵力方才能成,这符在对付妖邪的时候简直就是有如神助,更别说是破开一道门了。 刘宸翔自己也是这样想的,雷爆符十分难得,他手上也不过就是几张而已,还是从他堂兄哪里软磨硬泡才弄来的,现在用在这里,他觉得有些舍不得,可又有些痛快的感觉。 他用灵力将雷爆符贴在了禁制上,然后掐了一个手诀,打算用灵力引爆了符箓,他看着符箓发出一个耀眼的光芒来,然后整个禁制猛地发出一道金光。 成功了! 刘宸翔这样想着,可又觉得有些不对,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有爆裂的声音出来么,可他半点的声响都没有听到。 不好!下一瞬,在他设想之中应该已经被破坏殆尽的禁制又发出一道更加亮眼的光芒,滔天一般的威压朝着他而来,几乎将他压制的连喘息都不能,然后在刘宸翔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像是个沙袋一样被甩了出去,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是在几十米开外的路上了,他那五脏六腑都在疼痛,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灵力都有些碎裂。 怎么会这样! 刘宸翔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用上了雷爆符之后非但没有成功反而自己被禁制打压的修为都快被废了一半! “宸哥!” 刘宸翔这一次过来的时候也不止一个人来,刘家的同辈也跟着一同来了,只是大多都没有刘宸翔能干,所以出手的事情自然也就轮不到他们,所以在一旁看着情况的他们原本以为刘宸翔一出手那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踢打到了铁板! 几人看着刘宸翔现在狼狈的样子,几乎都不敢相信,不过心里面也还是有些庆幸,也亏的是他先出了手,要不现在这么狼狈的就是自己了。 刘宸翔现在眼前有些发黑,又猛地呕出了一口心头血,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载在这里,甚至连天一阁的人一个照面都没有见到就直接被废了一般的修为,说出去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其中一定是有诈。 刘家这几人看到刘宸翔这个样子心里面那就更加震惊了,紧忙扶起了刘宸翔就赶紧走,这个情况也不知道到底是如何了,要是刘宸翔废了,那还真是…… 此时此刻的阮萌正在一间茶馆里面见张正谦和张清虚父子两人呢。 说起来,龙虎山同她还是有几分的渊源所在,所以张清虚联系她说他父亲想要见她一面的时候,阮萌也就没有拒绝。 张正谦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倒是完全不像是有张清虚这么大一个儿子的人,而且目光烁烁,阮萌看到张正谦的时候就知道这人道法还算精纯,但要比起第一代的张道陵来说,那就逊色的多了。 张正谦在看到阮萌的那一瞬也是有些震惊,他也是什么都没有感受出来,甚至在掐指算的时候就已经算不下去了,张正谦并不盲目地想要算个明白不可,有本事的人总能遮掩住自己,更何况他们这些个玄门之中的人呢,对于自己的头发指甲甚至是生辰八字都十分的注重,因为自己原本就是干这一行的,知道这些东西可以做的名堂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时常也会用一些个手段遮掩自己的免得被同门之中的人给利用了。 张正谦在算不出来之后就直接同阮萌告了一个罪。 “先前也是听犬子说了您的事情,只是也还有些不能解决的事情。”张正谦说,他也不像是简、刘两家的人一样在那边说了那么多有的没的事情结果反而把最重要的事情给遗忘了。 “哦,是偷天换日符的问题,还是龙珠的问题?”阮萌问道,“我记得你们天师府应该是会偷天换日符的吧?” 天师府属于道教正统,那些个符箓自然也都是正统传下来的,她记得张道陵也是学会这个的,不过换成张道陵来画这个符箓的话那问题不大,换成眼前这人的话,一笔是画不成的。 “我看你的修为应该还不能到画这符的时候,”阮萌说,“再练上个二十年可能就差不多了,你儿子天赋比你好一点,不过现在还是不成的。” 张正谦被阮萌明明白白地这么一说,也不免地有些尴尬,“事实上,天师府传下来的符箓许多都已经失传了,就是我修为够,在只有残本的情况下,也很难画出偷天换日符。” 第36章 张正谦特地让自己儿子把人给请了出来也正是因为她说起了偷天换日符的事情, 偷天换日符是他们天师府之中失传的符箓之一,现在传下来的也就只有一些残本,这一类的东西就算有心想要补全都不知道要怎么补全。 所以在听说了有人说起偷天换日符的时候, 张正谦就想要看看人了, 那些失传的大多都是天师府概不外传的,所以他格外想要知道这个世上是不是还有人会这偷天换日符。 阮萌:…… 让我说你们什么好,竟然连这样的都能够失传, 怎么就没有把你们自己给失传了呢! “你和我们天师府是不是有什么渊源?”张正谦被阮萌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的十分不自在, 虽然没有责备,但那完全就是长辈看晚辈的眼神, 恩, 这个晚辈还是个十分不成气候的。 “天师府好歹也算是名噪一时, 竟是连道法都不全, 你让我说你们什么好!”阮萌叹了一口气,觉得心累, “再过些年, 指不定你们手上现在有的也能变成失传的了,回头你们怎么办?” 张正谦:“……” 事实上这也不能怪了他们不是, 祖上从张道陵一派传下来的时候就因为天分问题很多都学不了, 朝代更迭,时间流逝, 天师府虽然战火,但到底也是免不了人祸, 这么长的岁月里面有失传的东西那也很有可能。 但现在被阮萌这么一问,张正谦也就越发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好了, 只觉得自己怎么当着人的面就显得这么的理亏呢,感觉好像自己真是丢人了。 “你们呐……”阮萌原本还想再接着说几句, 毕竟天师府和她渊源颇深,也算是她的晚辈,她身为长辈当然也是要好好地说上一通的,只是刚要再说几句的时候,突然之间就停了下来,神色之中也有些古怪。 “怎么了?”张正谦看到阮萌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也有些关切,而且她刚刚那话只说了一半也不知道余下的那些个话里面到底是想要说些什么。 “没事,只是有些人胆比较肥。”阮萌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她刚刚察觉到了店铺的禁制有一阵的灵力波动,很显然是有人想要强行破开她下的禁制进入她的店里面,而且那一阵灵力波动也是挺狠的,想来应该是用了一些比较凶狠的手段了,不过她的地方哪能是这么容易进去的。 阮萌的手指微动,一柱茶水从桌面上缓缓升起,形成了一个圆圈,茶水清透,在半空中凝而不落,而且还显示出了一个画面。 张正谦和张清虚父子两人一看到出现在画面上得身影就已经把人给认了出来——刘宸翔。刘家的小天才。 昨天在会议室之中,这人也没少开口说话,那脾性也已经是在众人面前展露无疑,气量不算太大,不是个善茬。原本还以为他多少还会有些顾及,但现在看来反而是有些有恃无恐的很,,不说别的,在圈子里面也没有这样无缘无故就闹上了门去的人,没有仇怨就打上了门,说出去那都是站不住脚跟的,而且还是在知道对方压根就不在的情况下还要硬闯,这明显不把规矩放在心上之外还没有把法律看在眼里了。 阮萌也是将这父子两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在看到这人的面孔的时候,这父子两的神色都不是太好看,张正谦的面色上甚至还有些恼火,只是在这种场合下没有发作出来罢了。 画面之中,刘宸翔没有打开门之后非但没有放弃,反而还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张雷爆符想要强行闯入的时候,张正谦的面色就更加的难看了。 太猖狂了!刘家这个小辈实在是太过猖狂了,要是在自己刘家不管干什么他们都没有二话,可现在算是怎么一回事儿,有他这么作事的么,这是土匪呢还是强盗呢。知道的现在是21世纪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乱世之中呢,要不怎么就能够干出这种事情来呢! 张正谦怒不可遏,刘家这些年的野心他不是没有察觉到的,只是他们龙虎山大多都不会管这些闲事的,清清静静地修炼才是玄门之中应该有的态度,去争夺那些个第一人的名头又有什么意思。刘家有心想取,也就由着他们好了,但现在看来,他们刘家行事作风已不是用猖狂两个字能够形容的了,简直就是胡作非为了。 哪怕张正谦在看到刘宸翔非但没有将门给破开反而整个人遭受到了反噬,猛地一阵亮光闪过,等到光亮平复下来的时候,画面里头也都趋于平静了,店铺门依旧紧闭着,而刚刚还在的刘宸翔却不知道在哪里了。 茶水又重新形成了一道水流注回杯子里面。 “这人看你们父子两的表情应该是认识的吧?”阮萌看着两人问道,“是谁家的?简家的,刘家的,还是别的人家的?回头给我带句话,念在他年纪还小的份上,这事儿我就暂时不追究了,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要是脑子还拎不清楚的,到时候就不要怪我出手太重了!” 阮萌说那一句话的时候神情专注,眉眼之中都透着冷意,如同寒霜一样刮过张家父子两的身体,看到此时此刻的她,大概也没有人会觉得她刚刚那一句话是在玩笑了。 “是。”张正谦答应下这一句话来的是时候也没有半点的犹豫,甚至还有点小心翼翼,那迎面而来的威压可不是个好受的事情,他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原本他还觉得自己这个儿子的天赋已经算是不错了,肯定是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现在看到阮萌之后,他这心底里面也就有些不大确定了、 看看年纪,阮萌看着还小一点呢,可那一手的能耐,可不是别人能够拥有的,刚刚那是玄光术吧?在祖上流传下来的法术之中也是有着玄光术的存在,不过现在也已经失传了,张正谦也不过就是在一些个古籍里面见到过这种术法的神奇之处,自己那也是半点不会的,却不想这世上还有人会这样的法术。 “不知道您师承何处?”张正谦略有几分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否和我们天师府有些渊源?” 他原本还以为自己对这个圈子里面的任务已经算是了解的差不多了,可还真没有发现过这个突然之间冒出来的人物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过他能肯定的是阮萌肯定是和他们天师府有些渊源的,否则又怎么会知道他们天师府那失传的,而且刚刚训斥自己的时候,那语气,那姿态,活脱脱就是长辈的模样,而且张正谦也没有他皮囊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年轻,事实上他也已经差不多五十多岁了,只是因为修道的关系看上去年轻而已,可眼前的人,他也实在是有些拿捏不准到底是如同她的表相来看那样的年纪呢,还是和他一样修炼有术,所以容颜不变? “也算是多少有点渊源。”阮萌想了想说,其实认真地说他们应该算是一脉同源才对,只是现在的天师府所流传下来的也已经失传了不少,不过好歹也是代表了正统之道,“论起来,你应该得叫我一声师叔祖。” 事实上算起来不知道都是多少倍的,想想都觉得自己的辈分真够高的,不知不觉好像人都已经老了! 当然张正谦父子两人那是不知道阮萌心底里面的想法的,如果要是知道她心底里面的那个想法的话,那肯定是会给予“呵呵”两字的,从外表上看,阮萌也就十七八岁的而已,谁能够想到她的年纪是有多大。 张正谦一听这话,眼睛就有些微亮了,虽然关于“师叔祖”这个名头他心中那也还是存在着一些疑惑的,不过既然同他们天师府有关联那就挺好的,就怕他们天师府对于传承保护不利是被别的门派给学了去,要是心术正的也就算了,要是心术不正的可不知道要惹出多少祸事来。 张正谦也不会要求阮萌必须一定要将符箓交还出来,哪怕她没有和天师府有关联,他也没有脸面要求人这么干,这和强取豪夺有什么差别!他们张家没有守住那是他们家的事情,难道还能从别人的手上抢不成。 他突然猛地一张拍向自己的儿子,“您看我这儿子可还使得?” “我这儿子吧,也算是我们张家门里面出的天分算得上十分不错的一个了,您要是不嫌弃,平常的时候就让他帮着你跑跑腿,有什么需要人手的时候好歹也能用。”张正谦十分谦虚地说道。 诚然如同阮萌所说的那样,他这儿子的天分要比他这个当老子的好上不少,现在差的也就是阅历了,至于修为,也是需要天长地久的修炼一点点地积累。张正谦也已经觉得日常的时候自己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教给自己儿子的了,让他加入到九处之中也就是想让他多点阅历,涨点经验,经理的事情多了,也能够突破自己。 这是在遇上阮萌的时候,他这个当父亲的心中所想的,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他能够帮着自己儿子所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毕竟往后的路也是需要他自己去走,现在或许将他安置在阮萌的身边还能够多学一点东西也未必呢,就刚刚那禁制就已经能耐比他强上许多了,反正自己儿子能学得到是他的本事,学不到也没什么,反正九处之中的事情也能顺手接了。 张正谦这一脸的“你完全可以把我儿子当做畜生使”的态度也是让阮萌有些微囧,更囧然的还属张清虚本人了,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亲爹居然这么快就把他给白送了,好歹也应该谈谈买卖的价钱不是,现在白送了人不算,甚至还给了他一个“儿子爸爸看好你哟”的表情,那感觉叫一个酸爽。 “您千万别客气,这小子皮糙肉厚的,多少也是有点能耐。”张正谦笑着说道,“我这小子也就只有这点用处了。” 你真是太客气了,我这身边有卓铭那三小子还不够,现在你还上赶着给我送来一个!虽然心里面这么腹诽了一句,但阮萌到底也没有拒绝,事实上她也觉得身边有个玄门的人还不错,这样一来有些自己不想干的重活累活就能够甩给人,反正有些时候,卓铭他们那三个特别容易大惊小怪的小子还真的挺用不上的。 看在一脉传承的份上,阮萌对于张清虚这小子的观感也不算太差,所以也就没有拒绝这个提议,愿意跟就跟着呗,到时候能学会多少还是得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张正谦既然已经把儿子给托付好了,那么他自然也是有别的事情要忙活的,刘宸翔吃了那么大的暗亏,也不知道刘家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反应呢,他自然也要去打点一下,总不能让刘家这样的过分下去,不然往后肯定是不得安宁的。 张正谦一走,也就剩下阮萌和张清虚两个人了,茶楼里面的茶那都不合阮萌的口味的,所以上了的那一杯茶她半点也没喝,张清虚也没喝。 现在的张清虚其实有些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面对阮萌的好,最初的时候他还能够把人当做同学来看待,后来是个有能耐的大师,现在么,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要怎么定位了,或许是……主子? 应该可以算是他的主子了吧,他爸都已经把自己甩给人当打杂的了,他总觉得自己往后的命运,基本上不会太过愉快了。 “行了,走吧!”阮萌看了那有些手足无措的张清虚一眼,“你紧张个什么,你连修炼成精的都不紧张,怎么对上我的时候就紧张了?” 这能一样吗?! 遇上精怪的时候,那没有作恶的能劝就劝一句,要是作恶的就直接收了,干干脆脆绝对不会拖泥带水,可现在面对了她,张清虚觉得自己还宁可去面对那些个已经成了精的妖精呢。他眼前的这个可是比精怪还要厉害的存在。 不怕对方有能力,就怕对方太有能力! “放心吧,我这么好的人,一般也不会太折腾人,现在的脾气也已经好很多了,你看之前那个谁想要硬闯我的店铺我不也已经放过一次了么。”阮萌微笑着说道,她也觉得自己这些年还是有些长进的,至少脾气可是好了不少,要是换成以前遇上这种事情,她早就已经废了那人了,现在最多也就是把人弄个半死而已,毕竟是要给人一个悔改的机会么。 完全没感受出来。 张清虚对于阮萌这话完全没办法感同身受,虽说刚刚的确是没有看到刘宸翔的下场,可也能够预想出来,那绝对不是一个愉快的事情。 “行了,虽然我也并不怎么愿意接收你,但我们毕竟是玄门里面的人,有些时候要比别人方便的多,看在你们祖师爷的份上,我就管管你。”阮萌语气随意的很,“你的天赋也还算可以,往后的成就应该不会比你爹差。” “那真是谢谢您了。”张清虚憋了半晌之后才挤出来了这么一句。 “不用。”阮萌说。 阮萌带着张清虚回了自己的店铺,虽然刘宸翔的确是想要下手,但也的确是没有成功,张清虚在看到“天一阁”的地方竟然对于雷暴符都不能击溃的禁制术也是十分的好奇,他也是会一些禁制术,但和这里设置的那完全不能比拟, “怎么?你们天师府不会连禁制术都失传了吧?”阮萌看着张清虚那一脸好奇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你们天师府难道现在已经这样不济了?” 真要是这样,那干脆就直接自裁下去给他们家开山祖师给谢罪去吧,留他们何用! 张清虚明显地看到了在阮萌脸上的嫌弃,内心有些崩溃,但脸上却还是半点都没有显露出来,他们张家的确是失传了不少的东西,但也不至于是失传的什么都不剩下了好嘛,多少也还是有些玄学世家的家底的,对比起别人家来说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这种话说出来张清虚觉得阮萌也肯定不会满意,说不定她还会来一句——“所以你们现在还挺满足的?” 一想到阮萌用那好像是扑克脸一样的表情来说这种话,他就觉得哪哪都不得劲,他还是不要上赶着被人嫌弃的好。 柳燕昨天呆在酒店里面几乎是一夜未眠,今天天一亮她就已经开始到潘家园这里等着了,她不敢在天没亮的时候来,因为在经历过她身上所发生的邪门事情之后,她觉得只有在阳光下才会安全。 可就是天亮了之后她在潘家园里面转了一圈也没能找到自己想要找的,她心里面又惊又急,可又不敢放弃,干脆就一直等在潘家园里面,直到看到阮萌带着一个年轻小伙子出现的时候,她这才觉得自己像是找到了人生的希望一样。 她不敢贸贸然地闯过去,就怕自己的行为动作会惹得阮萌不痛快,毕竟前一天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她要是再把人给得罪了,那就真的没戏了。 她远远地跟着两人,然后看到了那一间遍寻不着的天一阁一下子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柳燕有些吃惊,也为自己之前的有眼无珠感到后悔,之前都明明已经提醒了她大师是个能耐人,可她偏偏就是不相信,如果能够让她回到昨天,她恨不得把那个愚蠢的自己给生生地掐死算了。 阮萌在进了潘家园之后就已经发现了柳燕的踪迹,那鬼气是遮掩不住的,只是没想到柳燕居然还会来找她,原本还以为她不会过来呢。 等到阮萌和张清虚两个人进了门,柳燕这才快走了几步,站在店铺门口有些怯怯地朝着店铺里面望着。 “大师——”柳燕低声叫了一句,看向阮萌的时候有些忐忑。 张清虚往着柳燕一看表情就有些龟裂,他还从来没有在活人身上看到过这样浓烈的死气,要不是这人明显还是个活人有生机的存在,他几乎都要认为这不是个正常人了。 更浓烈的一团死气就凝聚在她的腹部,还带着浓烈的煞气,张清虚也很快就想起了这是什么样的状况了。 鬼子! 张清虚曾经在张家的一些杂记上曾经看到过有这样的一个记录,鬼子原本就不容于天地,集鬼气和煞气而成,以吸食生母精/气而生,生母多半不能熬过几月就会因为精/气干涸而亡故,而那个时候鬼子就会从生母的腹部而出,为祸人间。 张家的杂记上也曾记录过,鬼子属于大恶,所以一旦见到必须诛之。 张清虚也是第一次见到还有鬼子的存在,突然觉得父亲将他丢到阮萌的身边作事或许也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了,如果不是他跟在阮萌的身边的话,或许就见不到这样的事情了。 杂记上也没有写明遇上之后鬼子要如何应对,现在他倒是想要知道阮萌会怎么处理鬼子的事情,或许自己也能够跟在一旁学上一些。 “有人来了。”张清虚见阮萌并不搭理着人,忍不住说了一声,他也说不准阮萌是个什么态度。 “看到了。”阮萌横了张清虚一眼,这么大的一个人站在门口她怎么可能看不到,真当她眼瞎了不成? “今天你是打算来干什么呢?” 阮萌看向柳燕,语气算不上太过热切,不过这算不上热切的语气也已经足够让柳燕高兴了,她原本还以为自己一出现就会得到一个“滚”字呢! 柳燕进了门来,一下子就跪了下来。 “还请大师救救我的性命。”她哭着说,“求求大师你了,救救我吧!” 第37章 张清虚也没少见过这一类求上门来的人痛哭流涕的人, 但像是柳燕这样奇特状况的,倒是真的不常见。 天道不容的鬼子啊,不知道会怎么做?! 阮萌对于柳燕这一跪也没有多动容, 完全看不透那一张表情背后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张清虚也知道自己现在也不该说什么。 柳燕见阮萌不说话,直觉就是觉得她肯定是不愿意了,她朝着阮萌的方向磕了头, 那模样不知道是有多么的虔诚。 “大师救救我吧, 您大人有大量,请不要和计较,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大师就当可可怜我吧, 上天有好生之德, 我再这么下去那就找不到一条活路了!” 柳燕想到自己这一阵子的日子, 她真的觉得自己快要活不下去了,不仅仅是觉得自己的前路全都是黑暗, 更多的是自己身边那无所不在的恐惧, 她觉得要是阮萌真的要见死不救,那自己剩下的就真的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越想越觉得悲伤, 柳燕现在自己心里面也是五味杂陈, 她小时候父母都宠爱比自己好了好几岁的妹妹,她那个时候也是咬着一口牙拼了命想要让父母高看自己一眼, 她辛苦考上了最好的大学之一,进了公司之后也努力地往上爬, 直到遇上她的丈夫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些意思了,可现在…… 柳燕哭得赏析不接下气, 闹的阮萌也觉得无语的很,她还真是没见过这么能哭的女人, 明明前一天的时候不是挺凶悍的么,今天这画风变得,让人都有些接受不了。 “行了行了,”阮萌有些守不住地打断了柳燕那几乎是绵延无尽头的哭泣,“你现在光哭有什么用,哭能解决问题吗?” 不是她说,虽然哭能够发泄情绪,但差不多行了,该停的时候就应该停下了,哪能这么一直哭下去的,就这么哭着也没用啊,反正事情又不能解决。 柳燕打了一个嗝,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阮萌,声音也有些沙哑:“大师,你这要是不愿意帮我的话,我也没什么可活的了。你就让我哭着吧!” 嘿!居然还威胁起她来了! 阮萌真是无语了,这特么就算是要哭那也不应该在她的铺子里面哭不是。 “行了行了,看在你命不该绝的份上。”阮萌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她大概是发现了,这人除了个死犟之外还有不要脸的特质,完全让人无语透了。基本上可以预想得知她只怕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 不过,这女人虽然个性上的确是让阮萌觉得有些厌恶,也不让她有多喜欢,但从面相上来说,那的确不是一个短命的人,再加上鬼子的事情是可大可小,要是没有遇上也就算了,现在遇上了那肯定是不能放任自流的,不过鉴于她之前的表现,阮萌觉得自己有些话那一定要说个清楚,免得到时候还会闹出什么岔子来。 “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这事不是那么好解决的,既然我接手了,那么我就希望不会有别的人插手,你要是信不过我,那么现在就出门直接去找别的人就行了。要是中途有别的人插手,这事儿我就不管了。” “一定一定,大师你就放心好了,我相信你!” 柳燕忙不迭地说道,她现在看到阮萌愿意接手她的事情心里面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还会想到其他的,而且她哪里认识什么别的大师,要不是好友介绍就连阮萌这里她都是不知道的,而且柳燕是真的特别相信阮萌的能力,毕竟她可是一照面什么都没问就把她的事情说的清清楚楚的,这样有能耐的人她哪里还能不相信呢! 再说了,换作别人,那她也不敢啊,一来是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不清楚到底有没有本事,而且她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正经挺丢人的,她也不想闹的太多人都知道。现在阮萌愿意接手对她来说那就是最大的好事儿了。 柳燕心里面有了盼头,也就顾不上再哭了,擦干净了眼泪,眼巴巴地看着她。 …… “你把事情说说吧,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阮萌问道。 “是,”柳燕正想要开口,但看到站在一边的张清虚的时候,她也有了几分的迟疑,“大师,他……” 柳燕自觉在阮萌面前那已经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了,毕竟刚照面的时候自己的事情也已经被说的差不多了,可张清虚这人那是她第一次见,总觉得在一个不熟悉的男子面前说这样的事情,自己的颜面都要不存在了。 “没事,他是道士。”阮萌看了柳燕一眼说道。 柳燕一听阮萌这么说也就没有什么不情愿的了,能够跟在阮萌这样大师身边的道士可想而知那也是个能干的道士,肯定是不一般的。 张清虚原本还以为阮萌不会让自己插手呢,可现在听到她并没有要求自己离开就明白了,她这也应该是无所谓自己参与在其中的。 “我丈夫四个月之前车祸去世的,我和他原本想着趁着自己年轻,就先拼几年等生活条件再好一些的时候再决定要孩子,所以在我丈夫去世的时候,我特别的难接受……” 柳燕慢慢地说着她的事情,她丈夫高强对她极好,两个人从恋爱到结婚,基本上没有什么不顺心的。虽然一开始的时候高强家里面对她家稍微有些不满,但最后也还是架不住高强对她的喜欢,不过还好婚后并没有和长辈住在一起,平常的时候也没有多刁难,日子过的也还算挺惬意。 他们两人现在都处于事业的上升期,所以也就达成了目标,结婚之后晚几年再要孩子。高强的车祸出的十分突然,人更是当场走的,柳燕对于这样的结果也十分的难以接受,可再怎么难以接受也只能接受。 “头七回魂夜的时候,我就看到他回来了。”柳燕双手环抱住自己,当初的时候倒是没有觉得多害怕,但现在一回想起来真的是畏惧极了,“事实上,那个时候我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我对别人说我见到高强了,可别人都说那都是我的幻觉。” 张清虚和阮萌对于柳燕这话也能够表示理解,事实上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看得到的,有些人八字轻或者是天生了一双鬼眼的人才能够看到那些个鬼物,柳燕的生辰八字略轻,再加上又是亡者的妻子,能看到魂回来也是很可能的,也有些看不到的人亡者会用托梦的形式在人睡梦之中和人道别。 柳燕那个时候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因为受的刺激太大造成了自己的幻觉还是高强真的在自己的身边,只是别人都看不到。她每天过的浑浑噩噩的,她太爱高强了,一直在悔恨着,高强是个十分喜欢孩子的人,是她的个性太要强了,觉得生了孩子之后她就要将心血都放在孩子的身上,也不能够想象自己整天带着孩子的样子,所以说什么都不肯要,可高强是家里面的独生子,他一走,高家就完全断了根,高强的父母完全不待见着她。 她想着,要是自己能够有他们两人的孩子就好了。 所以在自己看到高强的时候,她也没有少哭着说起这个遗憾,在回魂夜之后,她发现高强还是没有离开,一直都陪在她的身边,甚至好像他还活着那样,她有时候会觉得他们和以前一样,一起在客厅里面看电视,甚至在有球赛的时候他会要求放他喜欢的球赛,在看电视看到温馨的画面时候,他也会给她一个吻,甚至是上床。 柳燕第一次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是在某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她的衣服散落的到处都是,身体也有些异样的感觉,她那个时候也没有多在意,以为是自己在浑浑噩噩的时候脱下的。可这一次又一次的次数多了,她也渐渐地感觉到了不对。 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然后出门的时候就会接到家里面的电话,电话里面的那个声音虽然阴冷,可她一听就知道是高强的声音,看到高强是她的错觉,可家里面的电话总不会是错觉吧?毕竟她现在是一个人住的。 直到上个月的时候,高强十分高兴地告诉她,他们两人不会再有遗憾了,因为她有他们两人的孩子了。 柳燕原本就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她真的发现自己的生理期没有来,而且她渐渐地也感到肚子的不对劲,有时候还会梦见它从自己肚子上面破开出生,那鲜血淋漓的可怖画面让她惊恐不已。而在这个时候刚好好友那原本奄奄一息就快没命的儿子赵彦维已经痊愈了,她就有了主意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治好的,从好友哪里听说了阮萌的事情之后,她就有了想要来看看情况的心思。 “你的意思是说,从回魂夜之后,你就发现你丈夫一直都出现在家里?” 张清虚听完柳燕的话之后忍不住询问道,他觉得这个情况的确有些不大对劲,一般地说,虽说回魂夜的确是会回魂,但一般破晓之前就会回到阴间而不是会像是滞留在阳间。 “我不知道,”柳燕一脸的痛苦,“我那个时候压根就分不清楚到底是现实还是真的,但他的确现在还一直都在,这一阵子我都不敢回家一直都是在酒店里面住的,甚至连电话号码都已经换了,可到底也还是没有用,我昨天的时候也还接到了从家里面来的电话,别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柳燕情绪也是有些崩溃,刚刚回忆这些事情的时候就应足够让她觉得浑身难受的了,别的事情她哪里还能知道那么多的。 柳燕眼巴巴地看向阮萌:“大师,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还请你一定要救救我的性命,我真的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办了。” 阮萌寻思了一下,觉得光是听着柳燕这么说那也不能够了解全部的情况,的确张清虚所怀疑的事情也的确事是她所在意的,一般地说回魂夜的时候大多会有鬼差一同出现,免得到时候亡故的灵魂不肯回到阴间,可柳燕这种情况,不知道是鬼差的缘故,还是因为别的事情,那势必就得去看一下情况之后才能知道。 “事情既然已经是这样了,还得去你家看看情况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阮萌对着柳燕说,“一会你带路吧。” “大师,就非得去不可吗?”柳燕现在对于那个家已经全然都是可怖的感觉了,哪里还肯再回去,恨不得是这一辈子都不会去,要不是事情还没有解决,她都想把房子给卖了。 “你也可以选择不去。”阮萌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态度,“我可以把你肚子的问题给解决了,但是就是不知道解决之后会不会有第二次了,毕竟你那丈夫一直都没有放过你,现在是没有跟在你的身边,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跟在你的身边了。” 柳燕脸一白,觉得这样的画面也实在是太可怕了一些。 “大师,那还是去吧!”她想了想有些坚定地说道。 第38章 柳燕的家在京城五环靠近六环的一个小区之中, 但这样的地段房价也不是特别便宜,这些年京城的房价已经涨成了一个天价。柳燕和高强两个人原本个人能力也十分的出众,可面对这样可怕的房价也是承受不起, 两人都出了不少的积蓄, 再加上高强父母的帮衬了一部分才搞定了首付,现在每个月的还贷也是个不小的数字。 阮萌和张清虚两个人跟着柳燕进了小区之后那看着也没有什么的不对,但走到柳燕那一栋楼的时候, 他们两人都明显感觉到了不对, 相对比其他几栋楼来说阴气就太重了一些,站在外头的时候阳光正好或许还察觉不出来, 可一旦进到一楼大厅里面的时候瞬间就能够感觉到那种阴凉的气息, 身上的燥热气息那一瞬间就被吸了个干干净净。 “我们这一栋楼要比小区里面其他几栋楼凉爽的多。”柳燕对着阮萌说, “平常的时候那还不觉得, 但夏天得时候像是今天这种天气还热的很的日子里面就比较明显了,因为我们这一栋楼比较凉爽的关系, 不少老爷子老太太夏天的时候都爱在我们这一栋楼大厅里头打打牌。” 柳燕说这话的时候那也还是有些得意, 事实上她两年前住进来的那会还真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原本应该是炎热的几个月他们这一栋楼的温度要比其他的楼要低上好好几度, 还惹得其他楼的人挺羡慕的呢、 “当然会凉快了, 这么厚重的鬼气,要说不凉快才怪呢!” 阮萌打断她的得意, 她这一类看不到的人还把这事儿当做好事儿呢,事实上这浓重的鬼气盘旋在整栋楼散不去。 鬼气属阴, 当然会使得整栋楼得温度都开始下降,而且这些鬼气都成网状进入到了每一户之中进入到这栋楼的每一个人的身上, 抽取的就是人身上的那点生气。不是这个住宅楼的人那被抽取的生气不算太多,在太阳底下晒一晒就行, 最要紧的还是住在这一栋楼的住户,只要是在就会被抽取,时间长了,积少成多,那一个人的生气被削弱了自然就容易得病,经年累月下来,就连寿命都会减少。 柳燕:“……” 阮萌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张清虚:“你能看到的吧?” 张清虚被阮萌突然这一问也问的有些莫名,但那眼神他也十分熟悉,在他小时候他父亲让他独自去坟地上历练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眼神,那是长辈教导晚辈的时候特有的眼神,总觉得她可能下一句就会问“你要是怕的话就站在我身后”。 张清虚已经也有好几年没有遇上过这样的眼神了,内心之中无比的沧桑,他虽然不算是天生天眼,但也已经到了会开天眼的地步好么,别闹的好像他真的是这么不济吧。 “我要是看不到肯定是会说的。”张清虚有些闷闷地说道,他拿了罗盘出来,罗盘的指针现在不停地转动着,完全没有半点要停下的意思,这里的风水基本上都已经被鬼气所牵引了,就连罗盘也已经测不出来方位了。 “这个时候用罗盘压根没什么用处。”阮萌看了张清虚手上的罗盘一眼,那是现在十分常见的罗盘,不过对于她来说,这样的罗盘还是看不上眼的,事实上好罗盘也有不少,像是古代的时候哪里会像是现在这样制作的,那用的都是用木质手写的,这样的罗盘常年跟在风水师的身边,被蕴养了许久,时间一长之后也会成为一件不可多得的法器。 “换成木质的吧,带在身边过些年也能够蕴养,话说起来,你们龙虎山上就没有前人留下的?” 张清虚默默地把自己的罗盘给收进了自己的背包里面,“以前也是有过的。” 以前张家保存的东西也不少,可有一段混乱的时期的时候被打砸了一些,剩下的也都是残缺不全基本上都没有办法用的,不过张清虚也还没有到这种程度,平常用的那个罗盘也都是专门定做出来的,用着也还是十分的趁手。而且要将罗盘变成为法器这种事情虽然不是没有,那一般都得是大师制作而成,而且还是得在真正的大师手上流传下来的才能有用。 阮萌听到张清虚这么说也不多说什么,三个人坐了电梯,柳燕的房子是在十九楼,刚出了电梯的时候就能够感受到那鬼气比楼下还要多的多,几乎浓烈的让人都快要睁不开眼睛了。 这样浓郁的鬼气盘旋不觉,也让阮萌微微皱了皱眉头,柳燕看着自己家那熟悉的门,她觉得恐惧的很,感觉那一扇门就像是一张大张的口要将所有人都给吞下去一样,她拿着钥匙的手都有几分的颤抖。 “大师,我不敢!”柳燕拿着手上的钥匙串叮当作响,手抖得和得了帕金森似的,说什么都不愿意去开了大门。 阮萌看着柳燕这怂样也是有些来气,你说现在倒是知道会怕了那之前怎么就没感觉到怕呢,难不成还觉得有人在旁边了所以当初的那点怕都发挥出来了?这可真是矫情的! 张清虚看到阮萌十分自然地朝着自己点了点头,心里面觉得她这进入角色的速度那还真不是一般的快,把使唤他简直是做到了极致。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浓郁的鬼气像是海浪一样冲刷过来,瞬间就要将张清虚给吞没,阮萌一手将张清虚往着自己身后一拉,迎面对上这浪潮一样的鬼气,手上有着淡淡的光芒一闪,一把折扇出现在她的手上,打来的瞬间朝着屋子里面轻轻一扇之后,那鬼气一瞬间被挥了回去,屋子里面发出了不少的声响。 阮萌这才慢慢悠悠地进了门,信步闲庭的很。 张清虚跟在阮萌的身后进了房间,屋子里面现在凌乱的很,鬼气也依旧浓郁的厉害,可阮萌的身上有淡淡的金光冒出把那些个鬼气压制住,鬼气也想尝试着缠绕上她,但只要一接触到那点金光瞬间就像是被火撩了似的直接化为灰飞,鬼气就像是遇上了克星一样瞬间缩了回去,半点也不敢再往前冒着,挛缩了起来。 鬼气的源头就在那个鬼影身上,正确地说形容说是鬼影那也已经不正确了,这人从鬼影这种虚无已经变成了实体,不过他这样的并非是鬼修,而是掠夺了生气和鬼气凝结而成的一个实体,但他掠夺了旁人的生气自然也会沾染上一些个孽债,虽然凝结成的实体看上去十分的温和,看在阮萌的眼中,这东西也是腌臜的很。 柳燕进了门看到家里面现在已经乱七八糟的厉害,要是换成以前的时候她肯定是会心疼的不行,这房子里面从装修到装饰都是经过她和高强的手亲手一点一点布置起来,里面很多小摆件那还是他们两人花了不少心思淘回来的。可她现在可没有半点的心疼,看着那被威压的几乎都快涣散的高强心中只有一阵的恐惧。 “小燕你终于回来了。”高强看着站在张清虚身后的李燕,他那涣散的面色上有几分的欢喜,但那声音阴森森的,半点也听不出来他一分喜悦。 “大师……”柳燕急忙看向阮萌,眼神之中满是喜悦,早前她头脑还不清醒的时候可能还没有觉察出来什么异样,现在的她头脑清明,那眼神之中满是惧意。 高强也看得清楚,对于柳燕这个样子也没有多吃惊,他其实前一阵子就已经察觉出来了,看着柳燕一点点从悲伤之中出来,也一日比一日清明,看着自己的眼神里面也都是惧意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在车祸发生的那一瞬间,他就站在车子外头看着那已经被压扁了的车子里面那被压得不成人样的自己。 他也没有顾得上感伤,就已经被鬼差带回了地府,他原本也是个无神论者,但等到自己真的已经死了之后这才发现,原来真的是有鬼差这种的存在。 作为新死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以为就会直接被送到十殿阎王哪里又或者是直接被送上黄泉路,可等了好几日也没有什么动静,地府哪里终年不见光,到处都是黑暗暗的,不过对于他们这些个鬼魂来说那基本上都不是什么事儿,浑浑噩噩地过了许久之后,他又被鬼差送到了家门口,说是头七,他可以回家一趟,等到天亮了之后再回到地府,然后会被送往十殿之中的其中一殿,若是生前并没有犯下太多的过错,那很快就会被送去黄泉饮下孟婆汤等待着投胎转世了。若是生前有作恶,那就需要面对惩罚,惩罚过后再论投胎的事情,小错的话还能投胎转世成人最多也就是一世清苦又或者是别的,要是大错的话,那许有可能就要被抛入畜生道了。 高强在家中见到了因为自己去世而中日以泪洗面的父母,还有伤心欲绝的妻子柳燕,听着她在那边不停地自责着,他也不好受的很。又听着柳燕在哪里自责的话,他就萌生了一种不想走的念头,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这个念头太过强烈了,他只觉得自己身上开始变得不一样起来,身上蔓延的黑气侵入到了父母和柳燕的身上,勾出了一些生气,那个时候他就发现只要自己有了这些生气能力也就大了一些,而且他也发现自己被困在了这间屋子里面。 他并不在意自己被困在这里,事实上在第二天他发现自己并没有被鬼差带走的时候他还有些庆幸的,因为能够这样陪伴在家人的身边对他来说那也是一件好事,时间长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从家人的身上吸取生气了,因为抽取出生气,他就能够感受到他们身体开始变得虚弱,不过好在小区入住率高,上上下下的有不少人都会成为他生气的提供者,他不能出现在这里,却可以控制着鬼气蔓延出去,这几个月里面因为这些源源不断的生气提供,他的能力已经越发的强悍了。 他也明白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个正常人了,可真的要他放手,他又做不到,每次当他想要放手的时候就会想起柳燕当初那伤心欲绝甚至为此寻短见的模样,他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他一直留着对她没有什么好处,可又一次一次地觉得再多陪着一天就好,后来又觉得已经是做错了事情那再错一些又有什么关系。 “你是什么人!”高强看着阮萌,在看到阮萌的时候他就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了,尤其是自己平常无往不利的鬼气只是稍微触碰到她身上冒出的那些个金光一下就瞬间变成了灰飞,他知道真的要动起手来,自己肯定不会是对手。 高强又看着柳燕,最初自己能够在柳燕身边显形的时候,她是多么的高兴,那个时候说要跟着他走这样的话,说那些个他们往昔的日子,说他心狠一下子就丢下了她不管。高强认识之中的柳燕那一直都是个倔强的人,哪里会像是那样的软弱,哭得一塌糊涂完全没有在职场上那样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看到她一点一点的清醒,在看到自己显形的时候再也不是高兴而是畏惧,甚至千方百计地逃走,甚至连家也不回了。 他想着或许有一天自己还是远离了她会更好一点,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带着天师来,这是想要将他打的魂飞魄散吗?! “柳燕,你当初不是说想要陪着我一起去死的吗?为什么现在你要带着人来?”高强厉声诘问着,他周身的鬼气越发的浓厚,要不是前面还有阮萌挡着他压根没有办法让自己的鬼气蔓延过去,他现在就想抓过柳燕问问她这是什么意思了! “我……”柳燕听到高强这么问着自己的时候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回答才好,高强刚死的时候她的确是心如死灰,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过日子了,可再大的伤痛也是能够被时间治愈的,更何况在她已经开始清楚地意识到对方是鬼魂的事实。 柳燕不敢看高强,只能转头眼巴巴地去看向阮萌,求助着阮萌。 “所以,你是想她死?” 阮萌看着高强,人有执念,鬼魂自然也会有执念,当一个鬼魂开始有执念那就不是个好事了,多数那些个还游荡在人世间的鬼魂就是因为执念的关系。而且柳燕自己或许是没有意识到对于鬼魂这一类的东西做出的承诺那可不是个好事儿,还好高强还算有点理智,有些对着鬼魂说出“带我走”这样的话,那可真的会被拉走了魂魄的,“既然她当初对你说了那样的话,你怎么没有对她下手呢?” 高强的身影因为鬼气再度被燃烧了不少之后显得越发的涣散了,淡得厉害,在听到阮萌这文化的时候那也是有些无奈了,他曾经那也是想过的,只是在看着柳燕的时候还是不忍心,她还那么的年轻,后头还有好多年可活。而且他真的带走了她又如何呢?做一对鬼夫妻?可到时候等到投胎转世的时候,那也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算了。”高强有些颓唐,他也知道人鬼殊途,只是之前也一直都在自欺欺人罢了,其实他早就已经明白这一点了,只是一直都舍不得放手而已,可现在也该是到了他该放手的时候了。 他想对柳燕说一些,可到底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好。 “燕儿,往后你就把我忘了,好好过吧。”高强看着柳燕说道。 “你虽然控制着没有抽取她的生气,但你那干的事儿也和弄死她没差别了,鬼子吸食母体精/气为生,等到鬼子出生的时候,母体的精、气就会被吸的一干二净,到时候她就连魂魄都会被吞噬的一干二净。”阮萌看着高强说,“你这么干,倒是比直接带走她还来的心狠。” “怎么会!”高强知道柳燕有了鬼子之后也知道有些不对,可他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这样的严重,“大师,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帮我老婆一把?这件事情是我的错,她那是无辜的。你要收了我也好,把我打的魂飞魄散也行,求求你帮帮我老婆吧,她是无辜的!”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会这样的严重,虽然也能够感受出来她的生气的确有减少一些,他只是以为只是因为这个身孕有些不寻常,少了一点也是正常,可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祸事! 柳燕也白了脸,要不是刚刚阮萌说起这件事情,她都已经把她的这个事情给忘记了,她低头啊看了一眼自己还扁扁的肚子,从知道自己肚子里面怀上了这么一个鬼子之后就怕的很,真要是个孩子她还有别的办法解决,可这个能把脉出来可B超都检查不出来的玩意她能怎么办? 柳燕现在倒是有些庆幸,自己还知道回头去求了人,还有大师在,真要是没有大师,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她原本还挺厌恶和痛恨高强的,可现在听到他那么紧张说的话,甚至愿意为了她被收,被打的魂飞魄散也愿意,她不免地又想起了当初高强对她的那点好,虽然他也的确让自己惊吓过,畏惧过,甚至恨不得他真的就这么消失。 但现在她又有些不舍得了,要不是因为舍不得她,高强也不会一直留在这里,也不知道往后如何呢,会不会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 “高强——”柳燕看着那越发显得浅淡的高强,心里面也是有些悲伤,她看向他阮萌,“大师,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张清虚看着这阴阳两隔的两人不免地也是有几分的嘘吁,但眼角的余光看到阮萌冷眼看着那一人一鬼,表情之中没有动容也没有愤怒,甚至是什么情绪都没有,心中一凛,他知道修道之人对于情感多半还是清冷的,感情太过充沛不是个好事。破执破妄,那也是一个好事。 可像是阮萌这样冷情到了极致的,他也还是第一次见到,没有悲天悯人,更没有动容,似乎所有的一切在她的眼中那基本上都不在心上,甚至他都有些摸不准阮萌会来处理这个事情到底是出自于什么心态,不过他能够肯定的那绝对不是作为修道者应该有的心态,他觉得最大的可能还是因为事主太烦了?! 张清虚在心里面吐槽了阮萌一句,但面上还是十分一本正经,反正论能耐他肯定不行,惹恼了说不定还会挨一顿揍,就连这么凶狠的鬼气都完全不是她的对手,尤其是最初开门那会她突然拿在手上的扇子威力巨大只怕也是个法器,就他这点道行怕是不够她一顿削的,还是乖乖闭嘴的好。 “要不要给你个安胎药顺便再给你接个生?生出来之后顺便再帮你养大?”阮萌冷笑着看向柳燕,“少给我顺着杆子上,我可没欠你现在要还你。” 这话言外之意不外乎就是少特么给脸不要脸! 柳燕被阮萌这一番话砸的脸色都有些发青,原本还带着几分小期待的心思一下子就被这一大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大师……”柳燕期期艾艾地叫了一声,“您大慈大悲……”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阮萌冷眼扫过去,果然电视里面说的没错啊,贱人就是矫情,“你要想生我不拦着你,但是你也不要来烦着我,也别给我扣大慈大悲的名头,要不是嫌你烦,我都不想看到你。别在我这里要死要活的,别人忍不忍心我不管,反正你死不死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没关系!一边想要活一边还想着别人把你的事情解决了,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么大的脸面,你心那么大,怎么不求佛祖来给你接生呢!” 她就知道这女人不是个消停的货色,可不,现在就开始又想着这样的心思了,真把她当做没脾气的人了啊,还是她随便说两句她就能够毫无原则地帮她再帮她,想什么好事呢! 柳燕被阮萌这话骂的头都快抬不起来了,可她又觉得有些不甘心,眼巴巴地朝着张清虚哪儿看了过去,想让他帮着说几句好话:“小师父……” 张清虚看到阮萌那入刀一般森冷的眼神扫了过来,他心中一凛,正气凛然地对着柳燕说:“原本鬼子就不容于正道,如果你真的要生,那么恶果也得自己承受才成,这是你的因果,我们自然不会沾手。” 张清虚往着阮萌哪里走了一步,这个动作也是表达出了自己的立场。他身为天师府的人,遇上这种事情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鬼子出生的,哪怕出生了,那肯定也是要将它收服的。 第39章 柳燕最后的一点希望也被掐灭了。 “算了, 燕儿你也别强求了。”高强劝着柳燕,“我们原本就是人鬼殊途,当初是我不知情犯下的错事, 要是知道会是如今这样的话, 我说什么也不会做下这样的错事。” “知道是个错事就好。”阮萌慢慢悠悠说,“而且你做错的也不只是这一件,你抽取整栋楼的生气, 这件事情等你下了地府自然会清算。” 高强:“……” 看得出来, 这位大师真心是个冷心冷肺的,都已经求到这个份上也没有见到她半点动容的, 虽然早就已经能够想到这个结果, 可不免地还是有几分的希冀。 “大师, 既然如此, 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高强长叹了一声,事实上他也是希望着自己的孩子能够出生的, 只是以前没有那样的机会, 现在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你想怎样就怎么样吧!” 柳燕呜呜地哭着, 哪怕是哭着她也不忘记朝着阮萌那儿再投去几眼, 她觉得阮萌那肯定是有办法的,只是她不愿意使而已, 要是自己能够打动她的话,说不定也能够如愿以偿, 只可惜她那满含着期望的眼神在阮萌的眼中压根不值得一提,甚至连扫她一眼都不愿意着呢。 心冷的厉害。 张清虚也没少见到和柳燕这样贪得无厌的人, 人么,总是在得到了一样之后就开始肖想着另外一样, 只是像阮萌这样直接把人当做虚无,那也算是绝无仅有的了。 阮萌看着柳燕这种人只觉得腻烦。 “张清虚,你去艮、坤、乾、巽四个方向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东西。” 阮萌打发着张清虚给自己办事,她觉得柳燕的丈夫无缘无故地被困锁在这屋子里面只怕也是有原因的,这分明是一个锁魂阵。 阮萌相信柳燕肯定是没有这样的本事做出这种事情来的,要不她也不至于是被自己丈夫的鬼魂吓成这个样子甚至还跑来找自己了。 张清虚对阮萌的指使也没有说什么,也是十分顺从地去了那四个方位找了一下,找到了四个丝线小袋子,在张清虚从这四个方位之中将东西取出来的之后整个房间之中出现了灵力的波动。 阮萌几乎不用打开那小袋子都能够知道这里面藏着的就是设置锁魂阵的符箓,因为被张清虚拿了出来的关系,这个阵法自然不能成型了,在被拿出来之后,屋子里面扬过一阵阴风,门口那头猛然出现了浓郁的鬼气,这些鬼气比高强之前的还要浓郁的多,形成了一个幽暗的洞,从这个黑洞里面飞出了一条长锁链,最底端一下子就扣上了高强的脖子,铁链一点一点的缩紧,几乎是要把高强的脖子扯断一样,扯着他不停地往着这黑洞之中而去。 “高强!” 柳燕看到高强被粗大的铁链锁住喉咙的时候就又些心疼,又见他那面容之中又些痛苦不堪,几乎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也不知道她从哪里生出来的勇气竟然一下子扑了上去,拉扯着那一根铁链,想要将这一条铁链从高强的脖子上扯下来,哪怕是扯不下来好歹也要让高强好受一点。 “大师,救命啊大师!”柳燕一边拼命扯着,发现自己再怎么用力也阻止不了这铁链的力量的时候,她忍不住朝着阮萌大声叫道。 “救谁的命?你丈夫早就已经死了,哪里来的什么命?” 阮萌说,这人也奇怪,竟然要她救命,人早就已经死了,现在剩下的也就是个灵魂罢了,哪里来的救命。而且柳燕现在是沾染上了鬼气,再加上肚子里面也有那一团鬼气所有才能够看得到来自地府的锁魂链,虽然锁魂链不伤人只拘魂,但并不代表着地府的鬼差就是好相与的,尤其是在人间还有一些会道法的人,遇上阻挠了鬼差带走阴魂的,这件事情也就可大可小了。 而且,柳燕身怀鬼胎,面对这种锁魂链原本也是有损伤的,所以很快地她就感受到了自己的手掌心之中有着灼痛传来,甚至能够看到自己握着铁链的双手心有着淡淡的青烟冒起。 她又惊又怕,很想这么放手不管了,可在听到高强嘶声力竭地喊着要她放手的时候,她又莫名地倔强了起来,想着大师课真是个冷血的,但不靠着她,她或许也能行,不是说了么,人有无限的潜力,谁知道会在什么时候被激发出来。 “何人竟敢阻挠地府办事!” 从黑洞之中冒出来一声呵斥,慢慢地一影子从黑洞之中出现,这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古代官差一样的服饰,腰间系着一个腰牌,腰牌上一个血红的“冥”字,打从这个黑影一出现之后,原本就因为鬼气蔓延的房间里面也变得越发的冰凉,甚至还有寒霜一点一点地凝结开来。 地府之中事情颇多,再加上这一家的鬼魂原本早在几个月之前的回魂夜就应该回归地府,可天亮之际,督办此事的鬼差并没有将阴魂带回地府之中,说是房中被玄学人士设立下了阵法,半点没有办法将阴魂带回。 鬼差虽有不少的能耐,可也接触不了凡人的器物,所以也没了办法,现在好不容易等到锁魂阵松动,便想将这一个阴魂带回地府之中,可谁曾想着竟然还有人阻止。 “大师……”柳燕看着突然冒出的影子来,她惧怕的很。 鬼差看向厅中还站得笔直的两人,先是看了张清虚一眼,也是感受出了这人道士的身份,倒也没有说了什么,只是算不得太过欢喜,可在落到阮萌的身上时,鬼差面色一凛,做偮行礼道:“大人。” 那惶惶恐恐的模样竟是十分的敬畏。 张清虚也不是第一次见到鬼差了,在医院又或者是车祸现场的地方就能够看到这些鬼差,不过鬼差一般也不会主动同人交好,更不会像是刚刚那样恭恭敬敬地对人了,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大人今日可是要管这件事情?”鬼差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瞒大人,此阴魂原本就是我们地府缉拿名单上的一员,只是之前迫于锁魂阵而不得……” 阮萌抬了抬手,阻止了鬼差的话。 “我不管这事,这阴魂你只管捉拿了去。”阮萌说,又指了指张清虚道,“这人是天师府的,近来大约是要跟在我的身边一段时日。” 鬼差闻言又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张清虚,方才道:“倒是个有福气的,能得大人的青眼。” 那姿态,倒像是张清虚沾了个十成十的便宜似的。 张清虚也闹不懂阮萌到底是个什么身份,竟然连地府都这样给脸面,不过他也明白,不是自己该问的那还是不要问出口的好,反正问出口了阮萌肯定也不会给自己一个回答。 “大人,那小人就带着阴魂回去复命。”鬼差扯了扯铁链子,想着回去之后那可得通知了同伴们,大人身边跟着的这个孩子可不能多为难了,能帮一把手的时候也是要帮一把手来着,要是惹得大人生气了,到时候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先等等,我有事情要问问。”阮萌说,鬼差听到阮萌这么说的时候也没有不同意,反而是站在一旁,就等着她将事情问完了之后再走的姿态。 阮萌示意让张清虚打开那四个小袋子,事实上袋子也的确不大,包装的就像是装花草小包一样。 张清虚乖乖地打开了袋子,里面也没有装什么,就一个折叠好的符箓而已,他解开了其中一个符箓,黄纸上用朱砂画着锁魂符,他仔细地看了看也没能认得出来到底是什么人的手笔,事实上张清虚也就能够认得出来天师府的手笔而已,至于别的修士他接触的不多又怎么可能认得出来,不过这黄符上面的味道又些古怪,带着一点诡异的香味。 “是尸油。” 阮萌见张清虚看着黄符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把这谜底给他解开了,就看到张清虚手一抖,手上的黄符一下子就飘落下来,不等落地突然地自燃了起来,最后落到地上的也不过就是一点飞灰罢了,抬头看到的就是阮萌那一脸的“你小子胆子怎么这么怂”的表情。 张清虚原本想要摸摸自己的鼻子,但是一想到自己的手指刚刚也是摸过符纸的,抬到一半的手一下子就放了下去。 真没用! 阮萌用表情十分确切地表达出了自己的嫌弃。 “这玩意从哪里来的?” 阮萌问着柳燕和高强,换来的是高强的摇头,表示自己压根就不知道这是从哪里来的,反而是柳燕有些迷迷糊糊的。 “可能是我婆婆拿来的?”柳燕有些迟疑,“高强刚走的时候我日子过的有些不大想话,我婆婆好想说是给求了一些护身符,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些。” 她那一段时间过的有些混沌,哪里知道什么,只是迷迷糊糊地听到提起过一嘴,只是这样的东西基本上不可能是她自己置办的,所以想来很有可能就是她婆婆求来的护身符? “打电话给她问问。” 阮萌命令道。 柳燕也意识到这翻检出来的东西可能有些问题,所以二话不说就拿来家里的电话给她婆婆打电话,电话一下子就打通了。 “燕儿啊,你在家啊?” “妈妈我在家里翻出来四个小袋子,是不是您说的给的护身符?”柳燕急忙问道。 “对啊,听说可灵验了,”电话那头毫不犹豫地认了下来,“燕啊,我知道你难过,我也难过,可再怎么难过咱们日子也还是要过的,强子已经去了,咱们还得往前看,你还年轻,往后还有不少的日子要过呢!燕啊,你可别和之前一样了,强子要是知道那哪能忍心啊!” 柳燕听着这语重心长的话,鼻子一酸,眼眶也一下子就红了起来,但一抬头看到阮萌那冷冷的眼神,她又急忙问道:“妈,你还记得你这些护身符是从哪里来的吗?” 电话那头被这个问话问的有点懵,“我在哪儿求来着我也不大记得了,老头子,你还记得我放在强子家的护身符是从哪里来的不?” “碍,我也想不起来了呢,你到底是在哪里求来的?” 电话那头两个老人也迷迷糊糊的,似乎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在哪里弄来这护身符的。阮萌听到这里基本上也就已经没了什么意思,想来这两老人这一段记忆应该是被人动了手脚再文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了。 柳燕又和两老人寒暄了几句方才把电话给挂了,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阮萌,就连那被锁魂链锁住的高强也是十分忧心忡忡。 “大师,我父母哪儿会不会有什么危险?”高强紧张地问道,大有如果知道他父母有什么危险那他就不肯跟着鬼差走,说什么也要留下保护父母的意思。 “这事儿就不归我管了。”阮萌指了指张清虚,“这是他的事情。” 张清虚被阮萌指的莫名,不过通过刚刚那头的电话想也知道那两位老人肯定是被人动了手脚,半点也想不起到底这锁魂符从哪里来的,这里面或许会大有文章,虽然知道阮萌这人一向都是随性而为之,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随性到这种程度,这意思那就是不打算再管下去了? 不过仔细想想也的确是阮萌能够做的出来的事情,不过真的要调查出来,那也需要不少的人手,只怕还得通知了九处之中,毕竟能够让寻常人将锁魂符当做护身符安置在房中,背后是不是还隐藏着别的含义那可就说不准了。 柳燕还想对着阮萌说点什么,但没等她张口,只见阮萌朝着自己掐了一个手诀,她便觉得有些昏昏沉沉的,下一瞬脑袋一歪,倒是倒在地上睡着了。 阮萌的手虚空抚过柳燕的腹部,一小团黑气从她的腹部冉冉升起,那黑气不停地扭动着,甚至说什么都不肯从柳燕的腹部离开,留下一丝死死地牵扯着。 “怎么,还不肯出来是不是?”阮萌看着那一丝的黑气,冷笑了一声,“我原还想给你一个机会,但现在看来你是宁愿被三昧真火烧了个干净了?” 那黑气猛地一抖,似乎被“三昧真火”给吓到了,但那尾端的一丝依旧还死死地扎根在柳燕的腹部,似乎还在强求着不肯离开。 “行,我欣赏你的勇气!”阮萌说着,从她的手掌心燃烧起一团火焰,那火焰带着赤金的色泽,耀眼的几乎让人移不开目光,在那一簇赤金色火焰燃烧起来的时候,原本还站在一旁的鬼差有些畏惧地往着旁边挪了一挪,十分的敬畏。 张清虚看着那赤金色的火焰也很是稀罕,虽然现在阮萌身上的威压压抑着却也还是忍不住看向那从手掌心之中的一团火焰。 三昧真火啊,她居然已经这种不借助符箓就能够将幻化出三昧真火的地步了,就连现在他父亲都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呢。 那一簇真火不算太大,但那温度可不是盖的,在它出现之后没多久整个屋子里面就已经开始变得酷热起来,阮萌伸手靠近那一团黑影,黑影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叫喊声,扭曲的更加厉害,像是在瑟瑟发抖也像是在冲破阮萌的掌控,只可惜不管它怎么的动作都没能控制住阮萌的掌控。 张清虚也是第一次看到人这么对付鬼胎的。 鬼子虽然不常见,但也并非是完全没有,一旦降生那就会为祸世间,都是正道得而诛之,但对于鬼胎,那还真是没有多少记录,但张清虚在看到柳燕的时候就觉得这的确是个棘手的事情,因为他在脑海之中思考了一下天师府内所有的符箓和办法,要想轻而易举地解决鬼胎而不伤害母体几乎都不大可能。 鬼胎同正常的胎儿并不一样,它们拥有自主意识,甚至在腹中的时候就已经开了神智,懂的如何同母体之中吸取生气来蕴养自己,现在要把它们从母体之中分离,等于是断生了它们的生机,自然不会愿意。 鬼胎那一声尖利的叫声仿佛被一道屏幕屏蔽了一般,一下子被挡在了屏幕外头,半点也透不过来,鬼胎见自己这一技不成又嗷嗷地哭叫了起来,那滚滚的声浪算得上是鬼哭狼嚎的很,只可惜依旧是被挡在屏幕外头半点也不显露出来。 阮萌表情惬意,似是真的十分欣赏这一分的勇气,她手指一弹,三昧真火分出了一丁点的小火星朝着黑影燎了过去,一下子就从黑影之中烧出一个珍珠大小的窟窿眼,惹得鬼胎又厉声尖叫了起来。 “你看,是你先服了呢,还是我先将你烧出无数个窟窿眼出来?”阮萌又弹出一点火星来,又将鬼胎烧出了一点窟窿出来,“其实我觉得这还是挺有意思的,反正我时间多的是,只是不知道你能挨到什么时候去,说不定没一会的功夫你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阮萌看向鬼胎,作势又要弹出一丁点的火星过去,一副“来啊,相互伤害啊,反正有大把时光”的姿态。 已开了智的鬼胎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它原本呆在母体之中每天汲取着母体的生机作为养分,而且它的父亲每天还会提供一些生机给它作为一顿夜宵,日子过的不要太美好,然后突然有一天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可怕而又变态的人,它觉得自己有点怕,它既舍不得离开母体,但又实在是有些畏惧这个变态的手段,那三昧真火可不是开玩笑的,那灼烧的痛楚可比下油锅还要来得可怕。 鬼胎思索了良久,最后还是不得不屈服在三昧真火下,有些不甘愿地从母体之中抽出那最后的扎根,原本在抽出的时候它还想着要不要从母体身上汲取了所有的生机,但对上那一双波澜不兴的眼睛的时候,鬼胎就默默地把这个念头给放下了。 如果真的要这么干了,大概它就真的会成了一个筛子了吧?! 阮萌随手将这一团带着两个窟窿眼儿的黑影团甩向鬼差,鬼差接的准,一下子就将鬼胎给收敛了起来。 “不知大人想要如何处置?”鬼差虽然已经看到阮萌将三昧真火给收了起来,可对她的恭敬那是半点也没有下降。 “按着你们的规矩办事。”阮萌摆了摆手说。 鬼差应了一声,觉得大人还是有几分软心肠的,原本哪怕大人将鬼胎用三昧真火烧成灰烬他也不能说一个错处,但依着他们地府的规矩办事,那么鬼胎虽然汲取人的生气的确不妥,不过处置得早还没能造成太大的灾难,要不到时候等待着的就不是地府的处置而是天罚了。现在归了地府,那么也就是惩罚上几年偿还了窃取生气的罪过,或许也还能够换来一个正经投胎的机会。 鬼差行了一个礼数,拖着系在高强脖颈上的铁链带着鬼胎从那幽暗的黑洞之中消失,在他们消失的那一瞬,那幽暗的黑洞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柳燕还躺在地板上,脸色略有几分的苍白。 阮萌的手掌虚空安置在她的身上,有淡淡的金光没入了她的身体之中,那面色虽然依旧还有难看,但那紧抿着的唇渐渐地舒展开来,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来,似乎是做了什么美梦一般,灼烧过的手掌心也愈合如新。 阮萌的手掌一收,从柳燕的身体里面抽取出了一丝灰暗的光芒,那灰暗的光芒一下子就消失在空中。 屋子里面原本七歪八倒的摆设也自动开始归位,一眨眼,整个屋子又变得整洁了起来,打开的窗户外头阳光灿烂,让原本森冷的屋子里面也开始酷热起来。 “走吧。”阮萌对着张清虚说道。 “哦,”张清虚半点也不敢忤逆阮萌的意思,甚至在走出房门的时候还贴心地把大门给关上了,他跟在阮萌的身后走了两步,到底也还是没能架住自己的好奇心,“能问问你刚刚从她的身上取了什么吗?” “一些不怎么愉快的记忆。”阮萌说,“毕竟她这人让我不怎么喜欢,要是不修改一下她的记忆,往后总是来烦着我怎么能受得了!” 张清虚听着阮萌这话明显地还是有几分的不相信,不过倒也没有再问。 半个小时之后,柳燕在屋子里面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虽然从地板上醒来的确是让她有些意外,不过刚刚她好像做了一个很不错的梦,梦到了她几个月前过世的丈夫高强,高强让她往后要好好过,这一辈子缘分太短,下一辈子说不定也还能够在一起。 她已经许久没有梦到高强了,从他过世之后,自己一直在伤心之中,却发现他并没有入了自己的梦境,想了想之后她才想起,之前她听了好友的推荐找个十分有名的大师,希望能够让高强入梦,让她和他好好地道个别,回想到刚刚的梦境,她笑着流了眼泪。 她想她是能够好好过下去了,哪怕是为了下一辈子更好地遇上高强呢。 柳燕想自己应该要好好地谢谢大师的,只是她想了又想之后,却是半点也想不起大师的模样了,不过她也没有在意这一点,大师总有自己的能耐的。 第40章 在柳燕的事情过后, 阮萌又回到了京大里面,一个休息日的时间,京大校园里面的阵法又薄弱了一分, 是溢出的怨气又重了一分, 整个京大都被笼罩在怨气之中,往来的学生身上多少都沾上了几分,不过就是有些人身上沾染的比较重有些人沾染的比较轻。 沾染的轻的最多也就是平常有些时候会有些倒霉, 但沾染的比较重的那就不好说了, 很有可能就会像是之前那人一样从3号教学楼上“啪叽”一下。 之前的事件也掀起了一些个风浪来,至于学校是怎么处理的, 阮萌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处理的, 反正在学校里面谈论这件事情的人不多。 柳燕的事情解决之后, 她已然忘记了阮萌的事情, 原本还想托了她的好友赵夫人见阮萌一面,可赵夫人哪里敢做了主, 她可是对阮萌那脾性有了个了解, 那可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骂上几句那还算是轻的, 万一要是动起手来那可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她可是不敢轻易得罪了人,说不定哪天还有求到人头上的时候。 于是又十分客客气气地通过了楚江天联系上了阮萌, 楚江天也并没有阮萌的联系方式,不过她那弟弟楚晟涵倒是有的, 这小子军训回来的时候就把自己脖子上的那一颗挂坠献宝一样地给他看过了,说的天花乱坠那叫一个好。 楚江天也将那一个似玉非玉的挂坠仔细看了看,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材质做的,但看着就让人从心底里面就觉得舒服, 更别说在酷暑之中戴上就能半点暑气都不沾,可想而知就知道不是个凡品。 楚江天对于玄学那一类的也不是太清楚,但也知道那些人的法器不少还都是古董,有时候更是一符难求的地步,阮萌他接触的也不多,却也知道她那能耐可是要比顾老还能干的多,之前给予的顾老的一片参片都能够让顾老欣喜不已,这一个看着不怎么起眼的吊坠只怕也是个好物,楚江天也是觉得自家弟弟那还真是傻人有傻福来着。 赵太太来问,楚江天也不好答应什么,只能先是帮着问问,从自己弟弟的手上拿了联系电话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联系上了,在听到阮萌表示和柳燕已没有再见面的缘分之后,他这才把消息传递给了人。 柳燕原本还想着见大师一面,想要当面道一个谢来着,但听到好友传来的消息说大师和她已经没有再见的缘分之后也是有些失望,不过倒也没有勉强,只好托了好友给了自己的积蓄,钱虽然算不上太多,但也是尽了她的能力了。 这钱也到了楚江天的手上又通过楚晟涵的手又到了阮萌的手上,阮萌收的也是半点也不亏心,给多少那都是看自己的能耐,对于柳燕她自然不可能要求她和赵家比齐,不过再见面这事儿那就是真的半点都没必要了。 当然这钱阮萌就不会分给张清虚了,当初他爹甩锅给她的时候可没指望着她给开工钱的,而且都已经和鬼差那头都打了招呼,就已经足够让他占了便宜了,别的那就别想了。 张清虚也不知道阮萌压根就没打算想着给他开了工资的事情,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原本他跟在阮萌身边就是学东西的,而且他也不差这点工钱,他相信留在阮萌身边那一定能够多学一些东西。 考古专业虽然算不上太过热门的专业,但对于专业学来说,那也绝对不是一个轻松的学科,阮萌对于考古也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她原本以为考古就是个合理合法的倒斗。觉得这也挺有意思的,但看到那些个专业书的时候,她就觉得她大概想岔了,现在的学生那也是不好混啊,一个学期就要好些书,还有教授们那些个资料。 阮萌每天上课的时候都觉得有一种两眼一抹黑的感觉,她原本以为听经讲道就已经足够无聊了,但现在突然发现其实还有比这些更加无聊的事情那就是上学,害得她还得每天在课堂上发呆过日子。 但看到那在课堂上每次都坐第一排十分认真奋笔疾书无比认真的小狐狸胡跃,又想到自己上了两天课,全程发呆走神,阮萌觉得自己这日子大概是没发法过了,她居然连个妖精都比不过! 对于潜在的危机,京大里面的学生除了阮萌和张清虚之外,基本上都处于毫无知觉,开学之后各类社团招新也是搞的十分如火如荼,还有什么校园十佳歌手大赛,新生才艺大赛各类的比赛也是层出不穷,甚至连十月底的运动会都已经开始冒出了一点小苗头来。 胡跃自打被阮萌保下之后,也算是得偿所愿,所以也是格外地珍惜能够留在学校学习的机会,对于他来说,学校那就是知识的海洋啊,他从来就没有觉得这么幸福过,而且再见到张清虚的时候他虽然心里面害怕的厉害,不过看张清虚也已经歇了再收拾自己的心思,他也就没有那么怕了。当然单独和他在一起那肯定是不敢的,可和一群人在一起的时候和他说两句也不至于怕到腿发抖了。 而且张清虚也发了信息告诉他,只要他不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就不会动他。 胡跃那脑袋瓜子一想也知道肯定是因为阮萌的原因,所以待同一个寝室的卓铭和楚晟涵两人也特好,买个烧鸡也愿意分人一人一鸡腿,要知道能从狐狸嘴里面漏下那鸡腿可是多不要容易的事情啊。 胡跃对于京大里头的异状也有几分的察觉,虽然他除了会化形和读书之外,那是真的什么都不会,就连狐狸本族的魅术就不咋地,修为更是低的令人发指,对于旁的那基本上都属于一窍不通的状态。 但作为一只动物对于危险的感应那都比较明显,而且他这两天发现他早上醒来的时候,自己那一条尾巴居然出现了! 要知道他为了融合到人类社会之中对于自己化形的本事那可是下了苦功夫的,在高中的时候他就住了三年的学校,哪怕是大冬天的他也不会化成原型睡,三年下来从来都没有一天出现过这种状况。 但现在还没到冬日呢,他这大尾巴就出来了,那绝对不是他的锅!而且要不是他醒来的早趁着卓铭和楚晟涵两个人还没有醒来的时候先把尾巴给收了起来,要不就得上演一出#同寝室友拔刀相向为那般##我的室友是个妖#的剧情了。 胡跃也不敢和家里说,他爹妈那都是快乐地开着农家乐的狐狸,要是知道他在学校出了这种事情,那肯定得着急,可他也是在想不出到底是因为什么关系才成了现在这样,而且闹出狐狸尾巴来也还不是最重点的,在今天上课的时候,他在记笔记的时候都感觉到了自己的尾巴都有冒出来的迹象,要不是他反应快稳住了自己的身形,说不定到时候课堂上一堆人都能看到他那一条突然出现的尾巴。 难道要说这尾巴是他的情趣么,这种鬼话说出来谁会相信!! 张清虚下了课回到宿舍正打算要关门的时候,只见自己眼前一花,一个身影快速地闪了进来,这人让他关门的动作顿了一顿,不过也还是很快地把门给关上了。 “你倒是敢来?”张清虚看到屋子里头的胡跃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眉,还是有些不悦自己的地方多了一个妖物的存在,“说吧,是什么事情居然能让你有了胆子闯入我的住处?” 他也觉得有些古怪,胡跃在有人的时候还会和他打一声招呼,没人的时候一贯都是行色匆匆半点也不会往着他这里看上一眼,现在居然还敢单独来了他的寝室,这可真是难得了,都快赶上自投罗网了?他这是仗着自己不会收了他所以胆肥了? 胡跃看着张清虚那一脸嫌弃着自己的表情就想对着他翻一个白眼,要是有可能的话,他也不想过来。 “我们京大是不是要出事情了?”胡跃忧心忡忡地问着张清虚,“我总觉得最近有些不对,我那一颗心近来跳的可快了,总觉得像是要出点什么事情似的。” “……”张清虚看了胡跃一眼,倒是真没想到这小狐狸是因为这件事情来问了他,“你一个小狐狸都能来京大上课就已经算是一件挺大的事情了。” 胡跃:“……”妈蛋,要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他,真是分分钟都想让他下课后操场见。 “别和我说这种,虽然我术法的确不济,但我好歹也是有些本能的好吗?”胡跃骂过去,仗着现在罗尚不在的关系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及,但到底也还是不敢喊的太大声,怕声音大了被外头的人听了去,他压了压声音,“我近日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我的尾巴出来了,今天上课的时候也是,我对化形这个术法那是下了苦功夫的,绝对不是我的缘故,而且你不觉得最近校园里头大家虽然日子还是照常过,可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我好像感觉到龙气了,可又不大好。” 胡跃反正也说不上来,一般地说有龙气汇集的地方对于生灵来说那都是一个好事儿,能够蕴养,就像是他家那边就是山清水秀是个好地方,在那边蕴养着对人身体也好,有龙气的加持那自然是锦上添花,可现在却不一样,他只觉得浑身难受,他觉得自己被迫出现原型的症状那都是被压迫出来的。 张清虚原本也都没想过胡跃能有多能耐,当初交手的时候要不是阮萌出来阻拦了一番,他早就已经收服了这只小狐狸了,不过那一番打斗他也就明白了胡跃的能耐,那真的是一只没什么能耐,但没想到他对于危险的感知倒是挺明显的。 “这话你怎么不去问她?”张清虚反问了一句。 “你觉得我一个大老爷们好意思和她说这事儿么!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个公的呀!” 胡跃瞪大了眼睛看向张清虚,觉得这小道士还真的有些白痴了,他能跑去找阮萌么,虽然人家能耐比小道士还强,可到底也架不住他们两人性别不同这个事实啊。 “而且,那一次我看到那个跳楼的人,他的魂魄并没有被鬼差带走,而是随着鲜血落入了地下。”胡跃想了想说道,他那一天是留在学校的,刚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人吧唧一下跳下来,他倒是不怕那种场面,只是他看的也算是接近了,可真的没有看到那个阴魂的出现被鬼差带走,而是随着那些鲜血一同被吸取到了底下。 那个时候他也没有想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古怪,现在再想的时候,这其中肯定是古怪到了极点了!而且张清虚这个模样,肯定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小道士,你肯定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对不对?”胡跃眼巴巴地看着人。 “行了,你也别问了。”张清虚被胡跃那眼神看的也是有些不痛快,“京大里头的确是有些事情,只是现在还没办法解决。” 事实上,张清虚得到的信息就是之前阮萌所说的那个提议压根就没有办法完成的样子,很多玄学的人都有些放弃,想要想别的方法。但时间紧迫的很,到中秋现在都快不满一个月了,能不能想出一个妥当的办法也还是个问题。 他就知道!! 胡跃有些紧张又很是不知所措,他和小道士之间的交情也没有好到那种无话不谈的地步,他现在能和他说这么两句都已经是足够给了面子了,再往下估计也是不能期待个什么了。 他来回踱了几步,对于现在这样的情况有些着急,但又明确地知道自己压根就使不上劲儿,让他留在京大之中不免地有些担忧,但要他就这么跑了,那也不可能。 他踱来踱去之后方才又问向张清虚,声音里面有些踟蹰:“小道士,那你有没有办法不让我显出原形来,我总这个样子也不是个事儿啊,我怕要是哪天控制不住,说不定就会在上课的时候露出原型来了。” 张清虚看着那有着几分为难又有几分期待的胡跃,摊了摊手,“你觉得我像是有办法的样子吗?” 胡跃哼了一声,转而又是有些为难了,难不成他真的要去找阮萌不成?可他心里面多少也是有些没底,又觉得他一只公的去找人也是有些丢份,可不找…… 胡跃思来想去,觉得自己也还是能够再忍忍的,等到实在不行的时候再说这件事情吧。 胡跃忍得了,可有些人已经有些忍不住了,这忍不住的人就是刘家的人,尤其是刘老。 打刘宸翔从天一阁哪里铩羽而归的时候非但是没有讨到半点好处,反而受了挺重的内伤,更是连修为都直接降了两阶,这样的事实让刘老简直是愤怒到了极点,要知道他最得意的就是家里面这两个有能耐的晚辈,刘柏翔那是他的心尖尖,而其次刘宸翔那就是他的眼珠子,这两人几乎也可以算得上是他们刘家的双璧了,可现在倒好,双碧直接就废了一璧,虽说内伤能够养的回来,修为也能够再修炼回来,可那到底也还是不一样的,其中还不知道要消耗多少的时间呢,谁知道这是一年还是几年的时间? 虽然刘宸翔的确还年轻,多花几年也还能够耗得起,可在这几年的时间里面,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刘老在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那是怒不可遏的很。 “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刘老在九处又一次的会议上面大发雷霆,怒火喷向九处的处长郭政,“这就是你们九处想要招揽来的人?就这样带着极大危害的人怎能到九处中来!她竟是敢这样对我刘家,这事儿我刘家必定和人没完,且看着吧,我倒是要看看她是不是生了是三头六臂,竟是如此嚣张!” 郭政他也是有些叫苦不迭,但对于刘老这样护短的态度也是有些腻烦,从他口中这么说来好像所有的错处那基本上都是别人的,刘宸翔这人就完全没有半点错处一样,事实上要不是刘宸翔自己去找人麻烦能出这样的事情吗?而且连面都没有见到就已经让刘宸翔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就已经足够体现出了她的能耐了。 “刘老,你且消消气……”郭政心中虽然这样腹诽着,但面上也还是要给刘老几分颜面的,总不能指着人的鼻子骂了“你这老东西颠倒是非黑白”这样的话,哪怕他心里面想极,“刘老,我看其中肯定是有不少的误会,大家都是玄学中人,何必要闹成这个样子?” 刘老冷笑一声:“郭处长,怎么你是看不上我们刘家的人了是不是?我刘家的人就是眼下身受重伤的宸翔也是在九处干了不少事情的吧,没有功劳那多少也是有些苦劳吧?你现在是要帮着外人来说话寒了我们刘家的心思是不是?柏翔现在还在西北那头给帮着捉那旱魃呢!看来九处现在是要留不下我们刘家了,现在为了那么一个玩意你倒是想不要我们刘家了,那就直接给一句话吧,我们刘家绝对不废话!” 郭政听到刘老这话就越发的来气,这老东西竟是威胁起他来了,“刘老,你这话说的是个什么意思?我这不是想着您先别生气,先好好把事情给说清楚了么。你一口一句留不下你们刘家留不下你们刘家的,你这是要做什么呢?难不成还是我对你们做错了什么不成!” “我今天话就搁在这里,九处有她没我刘家!”刘老寒着一张脸甩了话,“而且这件事情也没完,她要是不给我们刘家一个交代也是不成的!” “那你是想要人怎么个交代?”张正谦看向大放厥词的刘老,“刘宸翔这件事情原本就是他错了,只要事情调查一下就知道是他自己非要硬闯别人设下禁制的店铺,现在人受伤了反而是怪罪到别人头上来了,刘老,你这话说出来不觉得亏心吗?你还觉得你这有这个脸皮在这里闹吗?” 张正谦原本也不参合刘家的事情,哪怕刘家在九处之中自诩为玄学第一人的事情,天师府那也从来没有插手过,不过现在阮萌同他们天师府有些渊源,自己那儿子又被自己丢到了对方哪儿学着,更重要的是他在玄光术之中看到了事情的真相,刘宸翔那压根就是自作自受压根怨不得别人,现在反而是要将所有的责任都给了旁人,他怎能坐视不理。 “刘老,你要闹,你是打算怎么闹?你理亏着不说,就是依着玄门的规矩立下生死斗,只怕你们刘家倾覆了也不会是她的对手,你确定要拿你整个刘家去给你那孙子陪葬吗?”张正谦振振有词,在玄学之中也是有着斗法的规矩的,这被称之为生死斗,也就是一旦斗法起来死伤不管,他看刘家这几年那日子过得是有些惬意了,又出了两个天分好有能耐的孙子,所以连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样的话都已经忘的一干二净了。 张正谦觉得真的要生死斗起来,到时候整个刘家只有倾覆的命了,看在多年相识的份上,他虽是已经有些不耐烦刘老的做派,可也还是应该要劝上一句的。 刘老听着张正谦的话,心中不以为然的很。天师府虽然名头响亮,可在九处的那些个徒弟的本领也就那样,张正谦又总是不管这些俗事,终日缩在龙虎山上清修,也不知道到底修出了什么来了。再听听刚刚那话,那分明就是不战就认了怂。 “成啊,我就领教领教对方的本事了!只怕到时候她是不肯应下这生死斗了。”刘老猖狂地说,“真要我刘家倾覆了,那也该是我刘家的命,我们自当受着!而且就冲着她那信口雌黄也不过就是泛泛之辈罢了。至于之前的那些个计谋也不过就是信口胡诌的。也别说我刘家没干事儿,京大的事情,最应该用的就是生祭局!” 50-60 第51章 傍晚的时候游艇也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了, 那的确是一艘大邮轮,游艇靠在一旁对比起来都显得有些迷你了。 阮萌看了看天,一半霞光灿烂, 另外一半却有着浓密的乌云存在, 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天气。 “我们上大邮轮呢,不管是狂风还是暴雨,都是很安全的, 出现意外的几率很小。” 卓梵见阮萌看着那一片乌云, 以为她是怕晚上天气不好,会出现雷阵雨一类的天气就安抚了一句, 海上这种季节有风浪甚至是台风也事很有可能的, 要是风浪比较大的话, 他们现在所处的小游艇那肯定承受不起的, 大风大雨下来怕是真的要怕的,但像是他们即将要登上去的大邮轮的话那就安全的多了。 压根不是这个原因。 阮萌知道卓梵那是看不到别的, 所以以为她担心的是天气的转变, 事实上他们所看到的那一片乌云以为是正常的天气表象,而在她的眼中那压根就不是正常天气的表现, 而是因为妖气冲天所以引发的天气变异。 能够使得天气都变异作为提示的妖气那必然是不简单的, 方向又是在海上,再加上此地水君之前的信件, 必定就是那条作乱的蛟无疑了。 那一条蛟的行为其实也不算难猜,现在虽然龙门已经封闭, 不会再给鲤鱼和蛟类飞升化龙的机会,但也不到代表着完全没有化为飞龙的机会, 这类精怪修炼的能干一些,自然也会招来劫云, 要是能够挨过四十九道雷劫还能活着自然会脱胎换骨。 但雷劫从来都不是那样好过的,所以要扛过雷劫,必然就得依靠一些别的手段了,比如一些个能够帮衬着的法宝一类自然也是少不得的。 阮萌给了张清虚龙珠,那是洪荒时期最早的龙凤麒麟大战的时候所残存下来的,别看只有那么点大小,但里面却蕴含着不少的灵力。这样的东西出世的时候自然会有意象,以前是丢在她的乾坤袋里面甚别人自然察觉不到,哪怕是给他的时候那荷包的材质用的也是云锦,能够隔绝龙珠的气息。 昨晚张清虚给她打了电话之后她就已经察觉到了袋子已经被打开了,不过好在京城虽然龙脉已经断绝,但到底也还是残存着不少的龙气,所以也还不算太过扎眼,可同样的这种异宝的出世对于精怪来说那自然是十分敏感的,尤其是龙的远亲蛟。 阮萌猜想着那一条蛟子只怕也是已经打上了那一颗龙珠的主意了,或许极有可能就打算趁着这个时候飞升化蛟为龙,而且这一条蛟也已成了水君的心腹大患,却又收拾不成,她也有些看不上本处水君,水族一贯凶悍,怎么到了现在竟然软弱无能成现在这样了,简直就是丢尽了先辈的脸面,等事情一了,得问他要一笔丰厚的报酬,就一条珠蟞鱼就想着把她给打发了,想什么美事呢。 “今晚可能不会太平。”阮萌说,“有可能要发生点事情,你们到时候自己注意一点。” 卓梵听到阮萌这话以为她说的是天气的缘故,倒是楚江天和呆萌三人组一听她这话微微变了点脸色,尤其是卓铭,那一张小脸都变得有些苍白了起来,鬼节的时候她也是那么轻飘飘地来一句“自己多注意”,结果那个时候他没听话一出门就遇上了百鬼夜行简直是要吓死了他,现在又来这么一句,他又觉得有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可能会发生。 “姑奶奶你别吓我!”卓铭抖着嗓子看向阮萌,现在就只觉得自己那是哪哪都有些不大好,总觉得今晚肯定又会见到一些个不应该见到的事情,他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那一条小命大概早晚都会玩完了。 “怕什么!”阮萌看着那一脸畏惧的卓铭忍不住笑了,“你之前还不是一直都想着要当玄门总人么,这点刺激都受不住,你那点心思还是趁早歇了的好。” 就是这小子这般的熊样哪能进什么玄门,遇上事情自己先把自己给吓坏了,回头还得给他受惊呢,就算是三魂七魄也受不了这样经常一惊一乍的,被吓跑出来也不是没有。 “……”卓铭心说姑奶奶你说的都对,虽然我一心向往你这样但也知道这些不是自己现在能够做到的,但是面对上那样的危险心里面会怕也是一个十分自然的事情,也不知道她是锤炼了多少年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任何波澜都惊不起她的情绪。 楚晟涵和罗尚两人也是有些惴惴不安,可也知道阮萌要说的时候那必然是会说的,要是不说那肯定就不会说了,也就只能把阮萌刚刚的交代记在心里面,一会还是抱团行动的好,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差池。 楚晟涵更是难得地跟在了楚江天的身后,乖巧的完全就不像是平常那样的皮实。楚江天看的也觉得有些稀奇,这小子也的确是难得这样的乖觉。 卓梵看自己弟弟那三人完全就是如临大敌的模样也觉得有些惊讶,在他印象里面这三人就压根没在怕的,从中二期开始就是一副“老子能日天日地日一切”的泰迪姿态,现在居然乖的让人都觉得惊奇了,而且阮萌就说了那么一句罢了,居然能够让四个人全都变了脸色,这是怎么了? 卓梵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在他离开的时候悄然改变了,而他却是半点也不知道。 卓梵拉了拉楚江天,用眼神询问着他到底曾经发生过了什么事情,怎么就让他们改变成了这样。 “等回去之后再和你说这件事情吧,总之,你家姑奶奶说的话你用心记住,一会不管怎么样也都小心一点就行了,听她的没错。”楚江天压低了声音对准备卓梵说。 卓梵见楚江天都已经这样说了,可想而知在他不在的时候肯定是发生过一件大事了,现在的确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到回去的路上再打听也不晚。 几人换过了正式的衣服,才让游艇靠近了游轮,等到上了游轮之后就发现在甲板上那真的是十步一人,手上还拿着武器,完全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知道的是知道他们不过就是登上了一艘游轮罢了,不知道的还都要觉得他们现在登陆的是什么秘密武器研究基地呢,警戒的这样严苛。 卓梵看了一眼那些配着武器的雇佣兵,一个一个都是目光毒辣训练有素,这些人放在军队里面那都是好手,而且手上估计也是没少沾上血腥了。 卓铭他们几人虽然闹着要来参加这个拍卖会,可原本也就是以为和寻常的那些个也差不离多少,但现在上了船之后才发现或许事情压根就不是他们所想的这样,看看这些荷枪实弹的人,那就已经足够叫这些生活在和平年代也就在军营里面打过靶子的人吓到了。 三人更是鸟悄着跟在身后,眼睛都不敢朝着别处乱看。 楚江天拿出了自己的邀请函,对方检验过后就微笑地说了欢迎,将人迎接了进去。在楚江天他们被迎接了进去的时候,海面上就不断有游艇或者是快艇过来,空中也有直升机的轰鸣声音响起,上了船的无一不是带着好几个保镖来的。 拍卖会自然不可能在人还没有到齐的情况下就开始举行,所以进了船之后就先被迎到了大厅,现在大厅里面也有不少的受邀人员,各国装扮的都有,这阵仗比起联合国会议来也是不差的。 卓铭就从这些在大厅之中觥筹交错的人里面认出了好些个有名的,石油大亨,军火商人,国际毒/贩,甚至还有港城的富豪,其余的他也说不上来,楚江天也表示有一些人同他还是有几分交情或是打过照面的,但也有一些是他并没有接触过的但也知道名头的,还有一部分的人那就是没怎么打过照面也不晓得名头的。 楚江天将自己认识的人也都做了一部分的提点,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 阮萌也看了一圈在大厅之中的这些人,在不少人的身上发现了修士的气息,就想到了张清虚之前所说的话,想来应该是前两年在这个拍卖会上出了仙品法器事情的发生让这些人都来了,打算看看有没有可能再遇上这仙品法器吧,也就不知道会不会再有这样的好东西出现了。 这些个修士也不怎么讨阮萌的喜欢,纯粹的修士虽然不讨她的喜欢但也不至于是让她觉得厌恶,可在这里面的几个修士,那感觉就让人感觉不怎么愉快了。 “那个是谁?”阮萌问着楚江天。 楚江天顺着阮萌看的方向看过去一眼,很快就辨认了她所看的人,“那是泰国的富豪,叫什么也不大清楚,他身边跟着的应该是泰国的一个师父吧,说是挺有名的一个大师,被尊称为‘火龙王’。” 楚江天和那一位穿着泰国传统服饰的富豪也没怎么打过交道,不过也曾有过在同一个聚会上遇上的时候,对于他身边的那一位‘火龙王’倒是印象更加深刻一些,主要还是听他那个导演朋友说的。 娱乐圈里面也有不少的勾心斗角,这几年流行去泰国拜神,还有什么养小鬼的,他那导演朋友也是说了不少,说圈子里面某个女明星为了嫁豪门,她妈去泰国的时候拜了大师求了方法,然后这女明星果真是成功地吸引了一个富豪的注意,那富豪和鬼迷心窍了一样迷她迷的要死,果真是嫁入了豪门,还有某个有几分名气但没怎么红的女明星也去泰国拜了大师,然后养了个小鬼,也不顾忌着别人什么感受,就把那小鬼当做儿子一样养,闹的不少人都人心惶惶的。 而在泰国之中最出名的大师应该就是这个“火龙王”了,不仅仅是泰国相信的人多,甚至港城和内地不少人都愿意去参拜,像是求子一类的也都去求过。 “灵验吗?”阮萌问了楚江天。 “听说还是蛮灵验的吧,具体的我也不是太清楚,毕竟我也没有去找人看过。”楚江天想了想说,这些他也都是听来的,不过在八卦娱乐报纸上以前的时候也有女明星去参拜火龙王的消息出现,现在也就不清楚了。 “我妈当初因为三哥的事情也去了。”楚晟涵毫不留情地拆了自家哥哥的台,这话一说出口之后就看到他三个冷冷地睨了过来,神情又几分的不悦,楚晟涵看到这个眼神那是觉得分外的熟悉,每次他闹了什么事情他哥这么看他的时候,他的零花钱就没有了。 楚晟涵想到了自己那即将离自己远去的零用钱心中无比的悲伤,可到底也还是没有什么办法,谁让他家是他哥养着他呢, 楚江天的面色之中也是有些不自然,事实上也差一点如此,他妈当初为了他的事情几乎是把国和港城有些名气的大师都看了个遍,得出来的结论基本上都差不多,要不是他爸拦着,她妈就说不定真的跑去泰国找了这个传说之中很管用的“火龙王”给他做法去了。 “幸好是没去。”阮萌说,“要是去了,到时候你们家就倒霉了。” 在场的修士之中最是污秽的就是这个“火龙王”了,他的罪孽也是最重,身边跟着好些的小鬼还有一些厉鬼,简直比魔修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人的手段阮萌是不大清楚,但就冲着他这一手的冤孽,想来也没少做不少的坏事,真要是去了,没解决问题还好说,要是胡乱地乱搞一通,那可就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在阮萌打量着大厅里面的修士的时候,这些修士也是在互相打量着,修士圈子里面有什么风吹草动大家都清楚的很,刘家之前拿到的仙家法器就已经足够让人羡慕的了,所以不少人都是削尖了脑袋想要来船上拍卖会看一看,要是能够遇上极品的法器是最好,要是不能遇上寻常的法器那也是需要的,多一个人修士那就代表着多了一个竞争力量,没有人看到同自己站在对立角度上的修士是能够高兴起来的。 火龙王的名声在外,不少女明星和富豪都愿意去参拜他,家底也就算得上十分的丰厚,这对于其他修士来说,那就是一等一的劲敌了,所以在暗处就有不少人偷偷打量着,也才想着这一次的拍卖会上会不会有什么好东西出世,要不怎么就连这样的角色都出现了呢! 对于阮萌,这些修士基本上连眼神都没有扫过来一下,在她的身上压根就辨识不出修士的气息,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只当是富豪带来的女伴而已。 旁人没有怎么在意,倒是陪在港城首富身边的黄老和火龙王都把视线给投了过来。 “黄师父这是在看什么呢?” 港城首富薛家翔见黄老一直在盯着一个小姑娘看,那自然也就有些好奇了,他看了看站在楚江天身边的女孩,对于楚江天,薛家翔倒是十分熟悉的,这是个厉害的年轻人,做生意投资眼光也是极好的,对于讲究家蕴的港城来说,楚家那也是十分有家蕴的人家,祖上也是有名的很。 “那是内地的富豪楚江天,往常的时候也不怎么出现在宴会上,这个拍卖会也早就邀请过他,前几年也不见来过,倒是不曾想今年倒是来了。”薛家翔解释说。 “那他身边的那个小姑娘呢?”黄老问道。 “小姑娘?许是带来的女伴吧?”薛家翔有些不大确定地说道,冲着那一张容颜,被作为女伴带出场也是很有可能,可一看到她背着的那个土布包,他又有些不确定了,楚江天也不是那么穷困的人,怎就让人背着那样丑陋的背包就出来了,倒是掉了他的脸面,色令智昏吧。 黄老见薛家翔也打探不出来什么也没有多说,他贪恋地看了一眼那姑娘身上冒着的金光,想着这姑娘是做了多少的好事竟然得了这样浓郁的金光。这样的人基本上可以算得上是福星了,多接触一些自然也是有好处的。 黄老的目光也对上了火龙王的目光,他原本倒是有意想要上去攀谈几句,但看到火龙王的目光之后,他决定还是先按兵不动。 这几年“火龙王”的名头十分的响亮,尤其是在明星之中,间接地也是抢走了他不少的生意,对于他,黄老那也是没什么好说的,邪修一个,走的都是旁门左道,什么请小鬼,下降头一类的事情不少,就是他也是有所耳闻,也见过跟在女明星身边的小鬼,那些个小鬼不同于道家,戾气重的很。 只是这种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也做不了什么。 见火龙王也是直勾勾地看过去,黄老也察觉到了这人虽然不走正道,但道行应该也还是有几分的,不然也不能看到她身上的那些个道德金光。 火龙王的视线落在阮萌身上也就一瞬罢了,虽然这金光耀眼的叫他眼馋,可到底也是别人的不能纳为己用,除了眼馋几分之外也没什么用,再者就算积累了这样的福报也就是换得今生来世家庭美满罢了,上天庇佑而已。 火龙王的视线转移到了其他人的身上,看到楚江天的时候也就多看了一眼,是个孤独又富贵的命格,这也吸引不了他的注意,于是他的视线又偏移了几分,落到了那三个小年轻的身上,他的眼眸倒是一亮。 他居然从这三个人的身上嗅到了宝物的气息,再仔细地定睛一看,果真从他们三人的口袋之中看到了那泛着宝光的东西。 他上前了几步,他这一动跟在他身边的那个泰国首富也跟着动了起来。 火龙王走到了卓铭他们三人的面前,一双目光濯濯,倒是没有开口。卓铭、楚晟涵、还有罗尚三个人有几分面面相觑,看了看突然之间站在他们面前的两人,想了想,三人合掌来了一句:“萨瓦迪卡。” 三人内心默默泪奔,他们三也就会这么一句泰语了好么,赶紧走开好么。 “你们身上放着什么东西?”火龙王开了口,他的中文说的有几分的别扭,口音也是有几分的奇怪,但也还能够让人听得懂。 什么?! 卓铭他们三人有些傻眼,虽然对方会说中文的确让人挺意外的,交流起来也不费劲,可人一上来就询问他们身上带着什么东西那是个什么意思?有病吗? 卓铭他们相互看了一眼,打算就当做没听到准备离得远一点。 “你们把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火龙王见这三个小子竟然打算不理会他的话而离开也是有些恼火,见三人不配合,他伸手就抓住了罗尚,朝着他的口袋里头一探,摸出了两颗金光灿灿的珍珠。 看到这两颗珍珠的时候,他的眉眼之中也是有几分的高兴。 “喂,死老头你把东西还给我!”罗尚看着自己口袋里面放着的珍珠竟然被这个人给摸走了心中大怒,这可是姑奶奶好不容易给的东西,而且他都已经打算好了回去就送给她妈,看她是要做成什么饰品的,现在被人一下子抢走了他又怎么能高兴呢! “这个东西卖给我了,你说吧,要多少钱!”火龙王将这两颗珍珠放进自己的口袋之中,甚至把目光又看向了卓铭和楚晟涵他们两人的身上,“你们身上的我也要了!” 这样难得一见的宝物,他自然是要的,不管是留着自己用还是到时候留着给别人用都好,放在这三个小子的身上那绝对就是暴殄天物。 “卧槽,你这老头这是打算明抢啊!”卓铭和楚晟涵一下子就炸了毛,居然想强买这珍珠,简直不要脸。 两人骂着就紧紧地护着自己口袋里面的珍珠,免得这不要脸的老东西又上来抢,但他们两人才抓住自己的口袋,就感觉像有一只冰冰凉的手伸进了他们的口袋里面似的,力气极大,一下子就见他们两口袋里面的珍珠滚了出来,直接滚向那不要脸的老头。 艹! 卓铭和楚晟涵两个人的脸一下子就黑了,恨不得扑上去和人拼命,只是他们两人才迈出一步,脚下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一下子跌到在地,然后又有一股子大力气从脚上传来,像是被人抓着脚踝一样在地板上拖了起来。 第52章 “滚开!” 卓铭被抓住的那一瞬也不慌乱, 虽然现在这种情况也是挺诡异的,但他怎么说也是见过百鬼夜行大场面的男人,对比起之前来, 现在这种阵仗也就是个毛毛雨而已, 压根就不用害怕什么! 他的身上猛地冒出浅色的金光,卓铭只觉得自己浑身一热,手腕那桃木珠更是热的发烫。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就觉得刚刚还扯住他脚腕的拉力已经没有了, 等到他自己没了束缚之后, 眼瞅着楚晟涵哪儿还没能解决呢,他二话不说地就朝着自己好兄弟的脚踝处扑了过去, 拿着手腕上的桃木珠子往着脚腕上狠狠一压, 一下子就感觉到脚腕处那一股子冰凉没了。 “来啊, 有本事再来啊, 我不怕你!”卓铭一边从地上站起来,一边朝着那个泰国佬说道, “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居然还敢抢了小爷的东西, 你当小爷的东西是这么好拿的!” 卓铭一双眼睛瞪着那个泰国佬,一张清秀的脸更是涨的通红, 但一双眼睛却是亮得发光, 那个样子倒是个一个月前完全就是两个模样。 阮萌看着卓铭这个样子那也觉得挺有意思的,一个月前他只会怕的在一旁瑟瑟发抖呢, 现在这气势倒是挺足的。 火龙王看向卓铭,刚刚动手的就是他养的小鬼, 他一向称心如意惯了,谁不敬着他几分, 就是他要的东西人人都愿意捧到他的面前来,他能够看上也是他们的造化。倒是没想到这三个小子竟然是这样不识抬举! 也是他向着小鬼们下达了教训教训的意思, 倒是不知道这小子身上竟然还有他不知道的宝物,刚刚身上乍然冒起的金光倒是一下子将小鬼给震开了,而他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被他碰到之后,小鬼竟然被灼伤了,几乎是叫声凄厉地跑了回来。 “你小子,身上还有什么东西?”火龙王目光灼灼地看向卓铭,似乎是要将他身上所拥有的东西给一并抢了回来,那目光似一条蛇一样,紧紧地盯住不放。 “关你屁事!我告诉你,赶紧把东西给我还回来,否则我就要不客气了!”卓铭被这人的眼神看的有些恶心,恨不得像是她姑奶奶当初对鬼将干的那样直接招来几道雷把他给劈成灰烬。 “这位先生,大家都是来参加游轮拍卖会的,他们既然是不愿意闹的,你这样明抢的方式是不是有些不大妥当?” 楚江天上前了一步,嘴上虽然说的客气,但那眼眸之中半点也没有客气的意思,只是先礼后兵,游轮上的人只怕也是不会想要见到这样的场面发生的,必定是会出手干预的。 “你这话说的不对,”火龙王对着楚江天说,“这些东西到了你们的手上也没有什么用,现在既然已经到了我的手上,我也愿意出钱,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的意思是,谁有能力谁说话对吧?”阮萌看着火龙王问道,“只要是看上的东西,又有那个能力得到,那是不是我也能从你的手上把东西拿回去?” “是的,只要你有这个能力!”火龙王说。 “那就好。”阮萌说。 她的话音一落,众人只觉得眼前有一股力量咆哮而出,只见阮萌伸出了右手,手指微微弯曲,像是握着什么似的,等到看到火龙王的时候,他一张脸涨的通红,脖子拉的老长,双脚只剩下脚尖踮着,像是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往上提一样。 “我看上你了的命,既然我有能力,是不是我现在就能够直接拧断你的脖子?”阮萌看着看着被自己掐住了脖子的火龙王问道,“你说你有什么能力能够从我的手上把你的命拿回去呢?” 火龙王也是有些懵逼的,他刚刚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被一股力量掐住了脖子,然后往上提着,现在又听到阮萌这样的问话,一张脸更是通红,他的手指微动,环绕在他身边的那些个小鬼和厉鬼得了指令,一下子就向着阮萌扑去。 在大厅里头的众人只觉得有一阵阴风飞过,觉得原本温度适宜的大厅里面突然之间就像降下了十来度一般,直叫人遍体生寒。 寻常人只觉得有些阴凉,但落在黄老和其他为了想在这个拍卖会上遇上法器的术士来说,看到的就和寻常人不一样了,这一阵阴风那都是小鬼和厉鬼带来的,这些可不像是寻常的只会想要夺舍,泰国的火龙王的名头大家都是知道的,练的都是一些个邪术,只怕这是要让鬼物噬体了。将人的躯体作为养分被这些鬼物啃噬了化为能量。 这是一种十分阴毒的术法,不过在泰国那一代曾经也是十分的流行,可现在基本上会的人也已经是不多了,大概也就一掌之术了。 可这些小鬼和厉鬼还没有碰到阮萌的身畔就已经被她身上所环绕的金光所灼,能力弱的瞬间就化为劫灰,而察觉到了不对的鬼物在接触到金光被灼伤的时候瞬间就退却了。他们不停地在大厅里面胡乱窜着,一方面失去神智的他们只能听从着命令行事,但也还是知道畏惧,在一时之间又得不到别的指令,只能徘徊着。 就因为这些鬼物的徘徊,大厅里面的阴风就一直没有停下来过,闹的看不到的人也都紧张兮兮起来了,总觉得现在这种情况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阮萌看到这玩意居然还敢指挥用这些鬼物来对付她,对于这人的不识相那就更加讨厌了,她的手再往上提了几分,她这手一动,那火龙王也一下子往上提了好些,那原本就是在勉力支撑的脚尖也是一瞬间离了地面,现在彻底悬空了的火龙王那脸色就更加的难看了,几乎是要挣扎在死亡边缘一般。 火龙王看向阮萌的眼神之中都是带着愤恨,他闭了闭,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突然之间,他的脑袋一下子断开了,落了下来,紧接着有是四肢也落了下来,像是被五马分尸了一样,最后连驱壳也一下子落了下来。 “啊!!!杀人了!杀人了!” 惨烈的叫声那是此起彼伏,几乎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会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下子就成了六块,就落在他们的眼前。 卓铭他们三个人也是一双眼睛瞪得极大,怎么也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面,他们原本也只是想着从这个做事实在是有些过分的老头身上把属于他们的东西拿回来而已,刚刚阮萌给他们出气的时候还觉得挺高兴的呢,这老头实在太不是个东西了。 可再怎么不是东西就这么一下子把人给杀了,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啊! 卓铭他们三一时之间也反应不过来,看着那支离破碎的躯体有些手抖和脚抖,觉得姑奶奶这么干是不是有点闹大了? 楚江天一下把阮萌挡在了自己的身后,他虽然也是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可也知道阮萌应该不是这么过分的人,应该不至于会干出这种事情来的。而且刚刚她不是什么都没干么,她真的要做的话上一次那不是更夸张。 闹不清楚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也不要紧,楚江天觉得自己应该要护着阮萌的,既然是他带着来了游轮那肯定也是要安全地带回了回去。 卓梵见楚江天将阮萌护在他身后,他也上前了几步,同样地把阮萌遮挡的严严实实大的,他看向那掉落的躯体,耳畔虽然那些个惨烈的尖叫声不断,可他也还是冷静地观察着此时此刻的情况,只是现在的情况或许还真的不是那么的乐观,大海上面四面环水,要逃离的确有些困难。 她这还没觉得有什么呢,就已经被这两个男人给挡了个严严实实了,就连那三小只也都凑了过来,尤其是罗尚,有些哆哆嗦嗦地说:“姑奶奶你逃吧,我们肯定不就会举报你的。” 阮萌:“……” “他没有出血。”阮萌被如临大敌恨不得拉着她跳海离开的五个男人闹的有些头疼,她难道看上去像是那种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的类型吗?就是刘家那样的她都没下死手呢,现在这个男人又哪里值得她动手了!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真的是当她傻呀,要干这种事情难道不会偷摸着干非要当着众人的面干。 刚刚阮萌和这个人也是在相互试探之中,那人派出的鬼物如果是对别人来说那必然是不好惹的,但对于她来说,那压根就不算个什么事儿,但能够驯服这么多鬼物还没有被反噬的人必定是有几分的本事,所以她也不过就是想要试试他能够做到什么程度罢了。 她也只是束缚了他,并没有做出伤人的事情,在这人四肢和脑袋离体的时候,阮萌就差不多已经了解了这人的本事了,果真是个练邪术的,别看他现在这样躯体都分裂了,却也还能够再连上,这种分离术太过邪乎,再加上修炼这种的基本上都不走正道,还真的算是很多年都没有见过了,虽然能够练成,但同样的,分离术每分离一次,就会减损功力,根本就构不成永生不死的结果。 被阮萌这么一说,卓梵这才想起疑点所在,刚刚这样大的动静却没有闻到血腥味,这的确很不寻常。 在众人的尖叫声中,那分离开来的四肢和脑袋慢慢地向着躯体挪动了过去,越挪越近,然后贴上了断裂口,接着在众人不敢置信之中,一个活生生的火龙王又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仿佛刚刚所看到的躯体四分五裂的压根不是他一般。 火龙王的面色也有些不大好看,他倒是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踢打到这样的一块铁板,竟然连他驯养的小鬼和厉鬼都拿她无可奈何,最后甚至还不得不使用了飞头降才让自己从她的手上脱身,他并不怎么想用“飞头降”,这个法术是他最厉害的,能够脱身也能够让人畏惧甚至能够偷袭人不备,但这样的法术同样也还是有一个弊端,用一次之后他就会有一阵子的虚弱期,虽然这个法术可以连着用上几次,可用一次损一次,必须得休养好一阵子。 刚刚他也是想过用这个法子去偷袭了阮萌,可在他将躯体分离开来的那一瞬间,他的识海就被一阵威压压迫的完全动弹不得,甚至这一次重新回到自己的驱赶都用了他一半的法力,他想了想觉得自己现在最好的也还是按兵不动,因为从刚刚开始他就没有查探出阮萌的底细,原本他还以为那一声金光是阴德积累的,但阴德可做不到能够灼伤了他鬼物的。 道德金光?! 火龙王下意识地就否定了这个答案,道德金光那可都是成仙成神才会有的,他一个小小丫头罢了,怎么可能有大造化能够成仙?! 火龙王的死而复生也使得大厅里面的人越发的震惊了,尤其是带着风水师一同上了游轮来的人对于风水那一块多少是有些涉及的,至少也还是相信风水而不是视为迷信,在看到火龙王竟然在四肢和脑袋都分离开了之后还能够重新贴合上去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活过来,他们先是有些吓了一跳,但很快地就用一种狂热的眼神看着人。 这人居然这样都没死,那必然是有大本事的! 有钱人最怕的就是金融风暴突然之间没钱和有钱没命花,尤其是有钱还得了重病的富豪,那都是恨不得向天再借五百年的人物,看到现在有人在他们的面前能够“死而复生”这么的强大,那能不感触么! 泰国的首富那一直都是十分相信火龙王的,能够请到火龙王陪着自己来参加这个聚会那也是觉得很有面子的事情,又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看到火龙王这样的神迹,整个人虔诚到了极点,要不是现在情况不对他是恨不得直接跪下去参拜。、 即便如此,他也是紧紧地握住了火龙王的双手好好地说了一通自己那完全溢于言表的敬佩,当然在敬佩之余,对于阮萌这样不识抬举如此过分的行为进行了十分严厉的谴责,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瞪了过来,恨不得现在就冲进被围了个严严实实的背后把人揪出来好做点什么给火龙王出出气才好。 “不着急,到底是别人的场地,往后有的是机会教训了她。”火龙王用泰语对着他说道,心中也已经狠狠地把阮萌记下了一笔,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发现那六颗珍珠的踪影已经消失不见了,他神情一凛,朝着阮萌那头看去。 楚江天看到火龙王死而复生那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和那些个有些意动的人观感是不一样的,他也算是早就已经听说了泰国那边有不少的邪术,但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还能够当面见到,在见到这样的画面的时候,楚江天在震惊之后那就是分外的有些不喜欢了。 这样的,太诡异,也太违反道理了。楚江天心想,对比起来,阮萌哪怕招个天雷下来那也都是很正常的,火龙王这样四分五裂了还没死,真的是不会遭雷劈吗?! 卓梵看到火龙王那个样子也是有些困惑,他虽说以前是和九处的人接触过一些,也曾经遇上一些不能用科学来解释的事情,可九处的人里面也不会有这种掉了脑袋掉了四肢还能够自己爬过去接上的,这又不是在拍聊斋,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分裂不死的。当人是蚯蚓吗?想想也觉得挺恶心的。 卓梵看着那火龙王,突然之间觉得让他转去九处似乎也不是个不能接受的事情了,说不定九处里面还能够见到更加邪门的事情呢。 五人见火龙王也没了什么事情,自然也就不会想着护着阮萌逃跑了,人又没死跑什么跑啊。 所以火龙王看过来的眼神刚好对上阮萌,对比上火灵王那一双怒火中烧的眼神,阮萌倒是显得镇定的多,黝黑的眼眸半点波澜不兴,仿佛刚刚那再生不死的法术对于她来说压根就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 事实上阮萌对于这样的邪门歪术还真的是没有多少兴趣,不过就是一个分离术而已,见过九个脑袋的相柳吗?见过人面鸟身的玩意吗? 这些她可都是见过的,就一个分离而已,有什么可值得害怕的!更别说这不过就是一个邪术,压根就做不到永生不死。 阮萌张开了自己的手,手掌心上放着六颗黄金一般闪亮的珍珠,她对着卓铭他们三人说:“把自己的东西拿回去吧,这一次应该是不会有人再大了胆子来抢了。” 卓铭他们压根就没有看到阮萌到底是用什么方式把珍珠给拿回来的,他们看了一眼那黑沉了一张脸瞪过来却又不像是刚刚那样嚣张的火龙王,对于阮萌这说辞那也是相信了几分,火龙王大概是真是不敢上来抢了吧,看看刚刚那样子,还不是二话不说就被他们姑奶奶一顿吊打了,现在对姑奶奶说的话都没有一句反驳。 嘿嘿嘿…… 三人兴高采烈地把珍珠给拿了回来,又朝着火龙王看了一眼过去,指觉得自己整个人那都是通体舒坦的很,简直是要多舒坦有多舒坦,叫他抢姑奶奶给的东西,姑奶奶给的东西那是能这么好抢的?! 火龙王看着那三个挑衅的小子,要是换做平时,他肯定是不能放过这三人,只是现在阮萌的情况他还没有摸到底,实在不适宜轻举妄动了,等到他日也还是有机会能够拿到这等好物的。 “拍卖会还没开场呢,大家这就已经开始热闹开了?”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二楼上响起,那声音温润的很,听着就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众人抬眼去看,只见在铺着地红地毯的大理石楼梯上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男子大约在二十来岁,岁数不大,但那一张脸漂亮的如同妖孽一般,这人穿着一件夜蓝色的西装,里面也是同样颜色的衬衫,手指上带着一颗红宝石的戒指,宝石的颜色如同鸽子血一般的鲜红。 他的头发微卷,嘴角微微有些上扬,有几分似笑非笑的味道,一双眸子眸色微浅,衬衫解开了两颗扣,有几分的轻佻又有几分的随意,他慢慢地从台阶上走了下来,那感觉就像是从漫画之中慢慢步出了一个王子一般。 在场也有一些个带来的女眷和一些女性服务员,几乎都被吸引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人看。 阮萌看了一眼,的确长得不错,但面相一般不是个长命的命格,而且也没什么特色。还不如她身边的楚江天那个面相经典呢,所以在看了一眼之后她就没有什么兴趣了。 这人也是看到了看了自己一眼就转开了眼睛不再有什么兴趣的阮萌,他慢慢地走了下来,在场不少人也是知道他的。 这人姓简,别看年轻的很,但却是一个狠角色,在北欧那边据说是极其有势力的,不管是在军方还是在别的方面,这人也是这艘游轮的主人,这个拍卖会也是在他的主持下进行的,所以上船的人基本上都要尊称一声简先生。 简先生慢慢地走了过来,面对众人的招呼也不过就是点了点头罢了,骄矜的一如中世纪那些个傲慢的贵族,可也没有人对他这样的态度提出抗议,那样一张脸似乎再骄矜一些也是正常的。 简先生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阮萌的面前,“你在我的船上闹事了?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从来没有人敢在我的船上闹事吗?” 他问着,声音里面带着几分的笑意,像是在意,又像是不在意。 “哦。”阮萌应了一声,想了想又问道,“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计较这个事情的好,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你还会求到我的头上。” 第53章 简先生听到阮萌这话, 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了一些,越发显得兴致盎然。 “真是个有趣的小姑娘。”简先生笑着说,“好啊, 我不同你计较, 那往后要是有求到你头上的时候,你是打算怎么做的呢?” “那就得看我的心情了。”阮萌一脸坦然地说,那姿态也是半点都没有将人放在眼内。 简先生微微一楞, 一下子就笑出了声来, “还从来没有人在我的面前说过这样的话呢,你这胆子倒是挺大, 原也不是你的错。” “那是, 他要是不来抢, 我肯定不会出手。”阮萌说, 要不是那老东西那样没脸没皮的,她还是不稀罕搭理人呢, 瞅着人都觉得厌烦。 “的确是有些不像话了。”简先生说, 的确是对象先不像话的,但这丫头的脾性那也不是好惹的人, 对方不也没能在她手上讨到什么好处。 他笑着看了阮萌一眼, 也没有再说点什么,而是朝着火龙王那头走去, 面色上也没了那一点笑意,显得十分的冷凝。 “在我的船上, 还是第一回 有这样不给我面子明抢他人东西的,现在看来往后送帖子的时候还是应该要仔细查探一下人品了, ”简先生对着泰国的那个首富说,“虽然可以带人上船, 也不是什么是人都能够随意地带上来的。” 那人闻言面色也显得有些难看,但迫于简先生的势力,到底也还是没能说出点什么来,低声说着抱歉的话。 简先生的余光也就扫过了火龙王,对于这个人也没有多少兴趣,只是一眼扫过就当做没有看见。 “欢迎诸位来到我的船上,还请诸位先自便,晚上八点我们的拍卖会准时进行。”简先生嘴角微微一弯,在说完这一句话之后,他又重新回到二楼,似乎是对这里的一切并不怎么在意一般。 简先生虽然没有直接将人给赶出去,但这态度也是已经十分明显了,虽然嘴上的确有说阮萌闹事,可那态度和对上火龙王的时候是截然两个不同的,对着阮萌的时候那还是笑意盈盈的,对上火龙王的时候那表情可不是那样的好看了,甚至连笑容都没有多露一点。 可想而知,简先生那恼的就是火龙王了。 火龙王也有些难堪,打从他出道到现在真没有遇上过这样的情况,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出门没有看黄历怎么就遇上了这样的一个煞星,还如此不被人放在眼里,还被人放了这样奚落的话,若不是现在四面环水,实在是没有办法离开,他早就已经想要甩了袖子离开了。 火龙王身边的人也已经察觉到了他那压抑的怒火,不停地用泰语说着什么,好不容易火龙王的怒火方才歇下去了,不过到底也还是有些不平地哼了一声,走出了大厅前往休息室去了。 火龙王一走,太过那边的人当然也是要跟着一同走的,不过连带着也跟着走了不少人,这些人都是刚刚在看到火龙王展现出那么灵异的情况下发出惊叹过,现在看到人走了,不少人也就跟着一同去了。 “恕我冒昧,不知道小兄弟能不能把刚刚那一对珍珠给我看看?”黄老上前了一步对着阮萌微微颔首,话语是对着三个小男孩说的,但黄老也清楚的很,这五个人之中管事儿的应该还是阮萌,而且最有能耐的也就是她了。 卓铭他们三人被刚刚火龙王那阵仗也是经历过的,眼瞅着这老头这话问的虽然是客气,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很,就从刚刚那人不要脸面都要抢了珍珠过去,三人就知道一定是好东西,心里面那更是舍不得有些拿出来了。 这样想着,三人也拿不定主意,所以也就眼巴巴地朝着阮萌看了过去,想着要是姑奶奶答应了就给人看,姑奶奶要是不答应的话…… 阮萌见他们三个人朝着自己这里看来,忍不住朝着三人翻了一个白眼:“那是给你们的东西,想给人看就给人看,不想就不想,自己难道都不能做主吗?朝着我看干嘛?放心吧,至少在这条船上应该不会有那些个不长眼的人了。” “小姑娘说的对。” 黄老点了点头,这一次上船来的修士不少,可不长眼的基本上也没有,火灵王那到底是同他们不一样的,国内的修士不管怎么说也还是比较含蓄的,不会做出太过出个的事情来,再加上刚刚阮萌那一手也已经足够震慑住不少人了,刚刚火龙王都不是她的对手,甚至根本就没有人能够看清楚她是怎么出手的,黄老也没有看清楚她到底是如何出手的,当然也不会傻到出手了。 “楚先生您好,”薛家翔和楚江天也是打过好几次照面过,甚至薛家的公司和楚家的公司也才曾有过合作,他上前了一步和楚江天打了招呼,“刚刚也还没来得及同楚先生打了招呼,还请楚先生不要见怪。” “哪里,”楚江天伸出手同人握了握,“刚刚那场面也的确是有些乱,也没能和薛先生说什么。” “黄老是我们港城十分有名的风水师父,同那些个不懂礼貌的人必然也不是一路的,”薛家翔笑着说,“事实上我也是有几分好奇,想要见见刚刚被争夺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宝物。不知道楚先生能不能给我一个掌掌眼的机会?” 薛家翔心里面也是好奇的很,能够让火龙王不要脸面都要抢过来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宝物呢,现在黄老都是这样的好奇连带着他也是好奇的很,刚刚只见到好像是金黄色的珍珠一般,只是没能看的真切,他也知道黄老也是个要面子的,能说出刚刚那样的话来也已经算是十分不容易了。 楚江天看了薛家翔一眼,笑了笑,“东西也不是我的,我这说了也不算啊。” 薛家翔倒是没有想到楚江天竟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原本以为自己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这几个孩子是楚江天带来的,只要他开了口给看上一眼那也不是个什么事儿,现在他这么说明显就是在推诿了。 “那不知道三位先生愿不愿意给我们看上一眼?”黄老看向三个小子,“黄某不才,在港城多少也是有些人脉,也愿意同三位结个善缘。” 黄老的名声在港城那还真的不小,港城之中对于风水一说最是相信,黄老的名头那自是出名的很,罗尚家也是做生意的,黄老的名头那也是听说过的,当初他爸香港分公司开业之前还想请人来看看呢,但排期都已经排到半年后了。 薛家翔那更是了不得,港城老牌富豪家族之一,三不五时就要上一回报纸来着,现在上报纸倒不是和女明星或者是名媛传出了什么绯闻一类的,而是薛家翔的伯父和他的父亲两个人关于家族财产的官司之争,涉及的金额也足够不少人望尘莫及了。 卓铭、楚晟涵和罗尚三个人虽然对家里面的生意场上的事情也不怎么搭手,但也知道有时候结一个善缘也是好的,毕竟说不准一个善缘就能够结出一个善果来呢。三人对看一眼,也觉得现在这种情况下应该也不会再有不长眼的人过来抢了,暗暗点了点头。 “好吧,看你们也不像是会那么乱来的人,我们可以给你们看看。”楚晟涵开口说,“当然只能看看啊,要是有什么不该有的举动,我们姑奶奶那可不是吃素的!你们刚刚也看到了我们姑奶奶那可能!” 薛家翔和黄老听了楚晟涵的话也不由地露出了点笑容来,也是有些无奈,同这三个小子哪能计较个什么,只能是点了头表示认同。 三人把手掌心摊开,展露手掌心里面那两颗滚圆滚圆的金色珍珠。薛家翔在看到第一眼的时候也是被珍珠所散发出来的自然的光泽所吸引,他也不是没有看过南洋金珍珠的人,可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样漂亮的,完全可以说是金珍珠里面的极品也不为过,金色很多时候因为太过耀眼而被不少人认为俗气,可这金色的珍珠完全不会,那折射出来的光彩,几乎是让人着迷。就和翡翠一样,遇上喜欢的人都能够为之着迷。 薛家翔有过一阵迷茫,他看着这金珍珠心中也是有些遗憾,这样漂亮的珍珠要是做成饰品那肯定会叫不少人觉得欢喜,就是他也有过一种这东西要是他的该有多好的想法。 不过他也就这样一想而已,这样极品的金珍珠虽不多见,但也算不上稀世珍宝,他心中也觉得泰国的火龙王眼界真的不能算是太高,不过就是珍珠而已竟然就这样上手抢了,说出去都觉得太过小家子气了。 “好东西啊,真是好东西啊!”黄老看着这三个人手掌心上的珍珠忍不住感慨着,“我也有好多年没有遇上过这样的好东西了。三位小友,你们能否……” 黄老的话还没有说完,卓铭他们三人就已经紧握成拳,将珍珠紧紧地握在了他的手掌心之中,异口同声地说:“不能。” 别问他们为什么,刚刚那个萨瓦迪卡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然后就开始上手硬强了,现在能够给他们看上一眼就已经算得上足够客气了,别的心思那就不要想了。 黄老听到这三个人的话那也是有些无可奈何,虽然也早就已经预想到了三个人的回答,可在亲耳听到的时候不免地还是有几分的惋惜。 “黄老,只是一些南洋金珍珠而已,你要是要的,我可以帮您收罗一些。”薛家翔说,南洋金珍珠的价位算不上太高,只是要达到这一类的极品也是需要一些功夫去探寻,但也不至于完全探寻不到。 “不是,这可不是南洋金珍珠!”黄老摇了摇头,“这是珠蟞鱼吐出来的珍珠,同寻常那些个金珍珠是完全不同的。” 黄老说着又忍不住看了那三个小子紧紧握着的拳头一眼,“想不到现在还有珠蟞鱼的存在,这样可遇不可求的东西也难怪那火龙王也会见宝起义了,就是我那也是有些意动了。” 黄老在看到的时候方才明白火龙王刚刚为什么就要硬抢了,珠蟞鱼的珍珠当然是追逐的宝物,更何况就在自己的眼前。 “黄老,这东西?”薛家翔见黄老又是惋惜又是心疼的,也察觉到了这东西是不凡的了,只是他还没有琢磨过来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就使得见惯了好东西的黄老露出这样的神色来,曾经也是有不少的富豪拿着宝石,古董上门也没见黄老这样。 “珠蟞鱼,能够让人不得瘟疫的神物,能吐珍珠。”黄老说,“我原本以为这些也不过就是古籍上传说的东西或许已经早就消息了,倒是不想竟然也还有,我这有生之年也还有见过这个东西的时候。” 瘟疫这里面就包含了很多种的疾病,吃了珠蟞鱼有这样的功效,带着珍珠也有,看着三个小子要是不知道的话他或许还有机会从他们的手上弄来,可惜看他们那阵仗也是知道必然是知道这一点的。 眼睁睁地看着这样的宝物在自己的眼前错过,就是一贯沉稳的黄老内心之中不免也还是有几分的可惜,但被火龙王这么一闹,就是他想真心诚意地求着人卖他一颗都会让人觉得他不诚心了。 薛家翔听到黄老这么一说那也是眼神一亮,这才明白为什么刚刚能够引起争夺来了,换成他那也是想要啊。 薛家翔原本还想再谈几句,就已经见到三个少年把珍珠往着自己的兜兜里头一塞,簇拥着那个少女往着自助餐厅走,嚷嚷着肚子饿了要吃东西,这让他想要说的也没有办法说出口,想了想之后又看向楚江天,想着自己和楚江天也可以算得上十分熟悉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让他帮忙做个劝,匀他一颗珠子。 楚江天看到薛家翔朝着自己这里看来的时候也只是客套地笑了一笑,然后表示自己也肚子有些饿了,要先行一步失陪了,一会等到拍卖开场的时候再见,这让薛家翔也不好意思拦着人不让走。 “黄老,那珠子真的有这样的神奇?”薛家翔问道。 “当然,我也是在祖上留下的典籍里面见过描述,事实上我也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好东西。要不是真的有这样神奇的效果,火龙王又怎么会明抢了!”黄老有些恨恨不平地说道,“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闹的现在人家都和防贼似的了。” “也是,说不定他们原本是不知道,现在这么一闹自然也就知道是个宝贝了,肯定不能轻易地拿出来了。”薛家翔也是有些愤愤然的,他想了想,又问向黄老,“黄老,你说他们会不会不止这么六颗?” 黄老听到薛家翔这么问,心头也是有几分的火热,他当然也是这样地想着的,但这种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既然是宝物,当然也就是难得一见的东西,又不可能像是打折卖似的,一出手就是许多。 游轮上的自助餐厅可以算是看风景最好的地方之一了,大片大片的透明玻璃窗能够欣赏到窗外的风景,原本坐在位子上可以看到海天一线,的确是个很惬意的事情,只是现在外头的天空黑沉的厉害,不是往常这个时间点还能看到天边的一些云彩,此时此刻望出去大片大片的乌云遮天蔽日,隐约还有红光闪过,雷声隐隐。 不是个好天气。 不少人看到外头现在这个样子的时候也是觉得有些惋惜,原本这个晚餐时间点在餐厅里面吃着美食品着美酒还能够欣赏到美景的确是个很惬意的事情,但现在看着外头那暴雨前夕的模样自然也就少了一点好心情。 阮萌托着腮看着外头的模样,六人的餐桌上也就卓铭他们呆萌三人组吃的格外的心无旁骛,大概是刚刚那阵仗有些把他们给吓坏了,所以现在需要狠狠地吃一顿压压惊。 “你们三个会游泳吧?”阮萌看了一会天,转头问着埋头吃着的三只。 “会啊。”三人猛点头。 “哦,一会找个休息室换了衣服。”阮萌对着他们说道。 “为什么?”卓铭问着阮萌,感觉自己似乎有些跟不上她话题转变的速度,刚刚还在问他们会不会游泳的问题呢,怎么现在一下子就转变到了换衣服的事情上,他们在上船的时候刚换了一身新的呢,应该也没有什么古怪的味道才对。 “因为你们没办法游到岸边。”阮萌一脸的“你们怎么这么蠢,居然连这样的事情都要问”的表情望过去。 楚晟涵一脸生无可恋:“姑奶奶,我觉得就算是世界级别的游泳冠军大概也不可能会游到岸边的。” 知不知道他们现在离岸边到底是有多远,依靠人力压根就不可能游得过去好么! “所以才要换衣服。”阮萌皱了皱眉头,这三个孩子看上去似乎是更加呆了,她不就是知道他们肯定是办不到的,这才让换衣服吗? 罗尚刚想说他们压根就没有带什么衣服过来,就眼睁睁地看着阮萌从她那碎花小布包里面掏出了一个大袋子塞了过来。 那袋子上面标着victoria''''s Secret。 罗尚表情瞬间惊恐:…… 等等,姑奶奶我觉得我们可以聊一下的,维密这个玩意他们再怎么也不可能穿的下去!!! “一会去换上。”阮萌又对着卓梵说了一句,语气格外的严苛,完全就是不容反驳的意味。 卓梵:…… 罗尚战战兢兢地打开了袋子看了一眼,看到里面装着的不是那完全不可言说的东西而是衬衫的时候这才松了一口气,对着其他人做出了一个警报解除的表情来,刚刚他还以为是要被逼着穿女装了,原来姑奶奶还没有这样的丧心病狂啊,感谢理智同她尚在。 “姑奶奶你给我们准备了衣服?”卓铭从罗尚的手上拿过了袋子,一看里面竟然是好几件的衬衫,他有些高兴,但又觉得有些忽视了姑奶奶,每次都是从她的手上拿了好东西,还没怎么送过她什么来着,唔,等回去之后一定要选一个让姑奶奶喜欢的东西。 可是她好像从来也没有表现出对什么东西特别特别喜欢的样子。 楚晟涵也忍不住伸手抹了一把,入手的感觉有些清凉,顺滑的不得了,有点像是蚕丝但又说不准,摸着手感特别的舒服,衣服的扣子还是用贝母做的,特别的别致。他这一眼就看上了。 “姑奶奶你怎么这么好!”楚晟涵看着阮萌都快要感动坏了,然后又狠狠地瞪了一眼他哥,看看姑奶奶是怎么对他这个小辈的,他身为他哥呢竟然还这样对他,动不动就要扣他的零用钱,对比起来,人家才是亲生的,他哥一定是捡来的。 “恩,下个学期一半的零用钱记得给我。”阮萌对着楚晟涵说。 楚晟涵默默地把自己那一点小感动给收了回去:“这么贵!”又要收钱! “一点也不贵,这件衣服你穿上之后你就知道有什么效果了。”阮萌说,“穿上这间衣服之后,你要是掉进了水里面不管什么样的风浪都能保证你绝对淹不死。”鲛绡做的衣衫,贝母做的扣,掉进了海里面绝对是安全的很。 “等等,不是应该淹不了么?”罗尚问。 “不会,这只是能让你泡的时间更长一点,不至于一会就没力气了。而且也不用担心会不会有鲨鱼一类的过来吃了你们。”阮萌说,“淹不死就不错了,别人泡着泡着也会没了力气,你泡着绝对不会有这样的问题。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穿。” 原本她还真不想拿出来,只是现在这种情况还是得先提前做了准备,免得到时候情况太过糟糕,她必定不可能顾得上他们,只能让他们先有自保的能力。 罗尚想了想,虽然觉得不大可能会有那种真的泡水的可能,但在海上还是要多注意点,而且姑奶奶都已经给了,不要白不要啊,穿着自己也能安心一点,“那还是穿着吧。” 第54章 一行人草草地吃了点东西, 时间越晚,外头的天气也就显得越发的恶劣了,红光闪烁的越发频繁, 海上的风浪也渐渐地加大了。 大部分的人也还是十分的镇定, 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哪里还会怕这么点风浪,不过就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罢了,现在是在游轮上又不是在小游艇上, 也是安全的很。真要是天气不好, 简先生也不是不留人的。 阮萌对于别的话语那也是不置一词,不过卓梵和楚江天他们都换上了阮萌给的那一件衬衫, 衬衫都是最简单也是最经典的样式, 不过在灯光下, 布料会有一种隐隐的光彩, 像是绣着细密的纹路一般。 卓梵对于衣服那是想来不怎么追求的,他穿的最多的就是军装、迷彩服一类的, 那种布料真心算不上太好, 所以也不知道阮萌到底是从哪里买来的,倒是楚江天和卓铭他们对于衣服的感触要比卓梵深一些, 这样材质的衣服他们也还是第一次遇上呢, 穿着也特别的清爽,买了这么多年的衣服, 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穿上了就特别舒服的完全不想脱下来的衣服。 “姑奶奶,你这衣服哪里买的?”卓铭低头看着自己新换上的衬衫, 觉得这衣服也太舒服了,要是知道品牌他绝对要再去买几件回来。 “不是买的。”阮萌说。 “姑奶奶, 这不会是你亲手给我们做的吧?”罗尚有些惊讶地说,说起来那还有点小激动呢。 “想什么美事呢。”阮萌嗤了一句, 还给亲手给他们做呢,不过就是一个小法术罢了,将鲛纱变成几件衣服而已能有多难,而且那鲛纱也不知道在她哪儿堆积了多少年了,就是现在还有不少留着啊,这些个陈年旧货早就应该要清空一些,到时候让鲛族再送点过来,也不知道这些年鲛族有没有学会新的花样。 好吧,那也只是说说而已。罗尚也还是有些欢欢喜喜的,毕竟难得姑奶奶肯给呢,不管是做的还是买的那都是好的,虽然要花他半个学期的零用钱可比楚三哥和卓梵大哥一月的工资要好的多,人家都一声不吭地准备掏钱,那他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反正珍珠也已经赚回来了。 “姑奶奶,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卓铭蹭蹭蹭地蹭到了阮萌的身边,“总是从你这儿拿东西爷爷奶奶知道了肯定得说我,你要是有什么想要的,我买给你啊!当然特别贵特别贵的那种我肯定也买不起。” 六位数以下的他还能够买得起,实在不行也还能够预支一下,六位数以上的,就是他家零用钱给的再多也还没有到这种份上。他仔细想了想,还真的是没有想起自家姑奶奶有什么是特别特别想要的,衣服鞋子包包化妆品,反正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她都没什么特别的喜欢,对于古董都算不上太喜欢。 卓铭原本还想靠着自己想到阮萌喜欢的东西到时候就能够提前准备了讨她一个欢喜,可想了半天之后还真没想到什么,决定还是问了算了,虽然缺乏了点创意,但诚意还是满满的! “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也没有什么特别不喜欢的。”阮萌好笑地看着卓铭,对于他那点小心思哪里还有什么不懂,“行了,哪里需要你这个小辈来送我什么,有空想这种心思不如好好学习。” 她都已经活了这么长的时间了,往后也还会一直活下去,以前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没吃过,就是现在不也一样都是日子过得挺好的么,就卓铭这些个给她当曾孙子都嫌岁数小的孩子,她还用得着他们孝敬?上赶着孝敬她的人不少压根就不缺这些个小辈。 你这样说我们会觉得心里面更加愧疚的,总觉得老是吃你的喝你的现在还穿你的……不过姑奶奶你不考虑一下什么时候再给带点月饼和桃子来么,话说今天是中秋节呢! 原本一个十分严肃的话题一下子拐偏了,卓铭他们三见阮萌刚刚所说的话那也不是玩笑,也知道她是真的不要他们给买什么,这才暂时先歇了这个心思,不过也还是想着到时候再看看,就算她真的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可说不定也还有别的觉得有意思的东西呢。 到了晚上快七点的时候,外头的天色彻底地暗沉了,只余下船上的灯火和天空之中不时闪过的闪电,这一艘游轮在海上就像是孤舟一般。 游轮上有着一个大的宴会厅,也是每一次拍卖会举办的地方,大圆桌,桌子上都放着号码牌。在进来的时候就有侍者会带着人到相应的圆桌上安置。而且这一次要上台拍卖的拍品也都已经展示出来了,都安置在单独的展示玻璃柜台里面,供这一次来参加的贵宾们静距离地观察。 来参加轮船拍卖的人基本上也都已经对这一流程已经习惯了,所以吃了点东西之后就已经到了展示厅开始静距离地看这些拍品。 卓铭和楚晟涵他们两人对于拍卖品也是已经好奇到了极点,换了衣服之后就已经等不及要去看这一次的拍卖品了,那兴奋的劲儿比看到漂亮妹子还来的激动。 展厅里面也已经有不少人都在了,都是围着自己感兴趣的拍卖品在看,这一次展出的拍品也不少,有珠宝、翡翠、瓷器、书法,珠宝里面最显眼的大概就是那一串钻石项链了,品相极佳,克拉数也足够,放在任何的珠宝店里面都能够作为镇店之宝了,翡翠是一对福禄寿手镯,成色极好,寓意也好,那色泽那包浆,通透的几乎让人移不开目光。 瓷器之中还有一件元青花大缸,也是保存的极好,这几年元青花在各类拍卖会上持续走高,这样保存完整个头不小的也少见的很,一旦出现在各大拍卖会上基本上都是被人争相竞争的,对元青花痴迷的人不少,所以在元青花的展柜前就聚拢了不少人。 除了元青花外,还有张大千的画,乾隆的玉玺,国外一些名画家的画,甚至还有一件西周青铜酒爵。 这些展出看的卓铭和楚晟涵两个人目不暇接,毕竟很多东西在国内的展览上也不见得能够看得到,更别说是拍卖了,都是文物怎么可能上拍。 那个青铜酒爵前头也是围了不少人,不过同元青花那边的人不同,围绕在酒爵那一处的是以火龙王带头的修士一行人。 阮萌也看了一眼,那酒爵还真能算是个吸引修士注意的好东西了,这个东西原本就是用作祭祀所用,有了不少的香火气息成了法器,再加上又是进了好穴里面蕴养了多年,虽然比不上之前刘家得到的那个铜铃铛,但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法器了。用作祭祀天地又或者是作为阵眼来用,那就不一样了。 品相保存的也还算是不错了,至少上面的纹路也依旧清晰可见。 但人的贪欲使然,看到这个法器的修士们脸上有些高兴,但更多的还是失望。 黄老看到远远在外头站着的阮萌,也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姑娘也是来看法器的?” “也没什么好看的,倒是见他们还失望的很。”阮萌眼带嘲讽地看着那些人,有个法器出现就已经算是不错了,这一群人居然还能摆出一副失望至极的表情来,好像身上能怀揣着不少的法器似的。 “前两天有人在这个拍卖会上买到了以一个仙家法器,所以这两年来这里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先加法器的人不少,只是又怎么可能会是这么容易出现那样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呢。”黄老嘴上是这样说着,可他也是想着能遇上这样的奇遇,去年和今年他都来了,去年就没碰到有法器的踪影,今年有了一个,原本也算是不错了,可有珠玉在前,也就显得有些逊色了。 “既然知道,那你为什么要觉得可惜呢,说白了那都是人心贪婪所至,放宽了心思不是更好?”阮萌看向黄老,这老头嘴上说的和眼神里面表现出来的完全就是两个意思,“还是看着眼前就好,免得到时候还会落得一个鸡飞蛋打,就连眼前你们觉得有些看不上的到时候说不定都不会落到你们的手上。” 黄老内心一凛,他未尝自己不清楚那个道理呢,但人心总会觉得有些不足,遇上一个好的之后就会想着再遇上更好的,不过被阮萌这话一说,他倒也是有了几分的清醒,可不是,要是眼前这个都没有抓紧,那下一个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遇上了。 “受教了,”黄老急忙说,“姑娘是不是也要入手?” 阮萌看着黄老,这老头倒是醒悟的快,她摆了摆手,“我对这种没什么兴趣,不用在意我。” 黄老听到阮萌这么一说才松了一口气,他虽然也不缺钱,甚至也有不少人愿意捧着钱上门来,可玄门中人手上多数都是不多财,多一个人竞争也是不好。他见阮萌是真的对酒爵没有什么兴趣而不是说的客套话,自然也是高兴的,不过在看到围了那么多个修士,其中还有火龙王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这一口气松的还是太早了。 火龙王那性子,看上的东西那都能够不顾颜面占为己有,现在被他盯上的这个东西,只怕也是不能轻易到手。 等到八点整的时候,整个宴会厅还真的是有不少的人,坐在最前头那一桌的人自然是简先生。 楚江天所在的这一桌在中间的位子,不算太靠前,也不算太靠后,不远处就是那泰国火龙王那一桌,在坐下之后就已经开始用眼神瞪了过来,阮萌对于火龙王的眼神也是十分坦然地面对着,反正被瞪上几眼而已,又不会损失什么,爱瞪着人那就瞪着呗,反正对于这么一个不成气候的邪修她压根就不放在心上,在意的也不过就是外头那一条正要搅风搅雨的蛟,还有京大里面。 说起京大里面,阮萌端着手上的水杯,将自己的心神分一分出来,把如今京大3教学楼的情况展现在她手上端着的那一杯水杯的水面上。 在水面上显露的就是现在京大里面的情况,3号教学楼此时此刻的情况也已经是安置的差不多了,至少从她看来的角度,飞龙在天的阵局也算是布置的妥当,虽然也不是那样的完美,在画面里面也看到了张家父子两,顾老和别人的身影,表情一脸的严肃。 看来还没有多少岔子出。 阮萌又看了一会才把心神给收了回来,才把水杯放到了桌上。 宴会厅之中的灯光亮如昼,拍卖会的主持人也已经上了台,先是表达了一番的感谢,他的身边还配着同声的英文翻译,不过来这个船上的基本上自己也会专门带着一个翻译甚至还会带着鉴定师过来。 首先站台上先呈上来的是一件康熙人物笔筒,刚开场的拍卖会自然不可能会上太大价值的,这个康熙粉彩人物笔筒价位不高不低,这几年瓷器收藏见涨,尤其是前两年有元青花拍出了上亿的天价更是带动了瓷器收藏的火热。 首拍的东西不算太高也不算太低,不过对比起别的拍卖会上刚开场的东西,现在这个价值百万的人物笔筒也算得上是有些高起点了。这个人物笔筒自然也没有流拍,是一个老外两百万拍了下来。 接下来的时候,一样一样的东西上场,场上之间号码牌不停地举起,叫价声音不止,毕竟能出现在这里的也算得上样样都是精品,再加上上拍的人不多,又没有大型拍卖会所在的佣金,自然要比其他的拍卖会要来得吸引人的多,能够上船的人基本上都是身价不菲,只要是心头好的东西,那基本上也都处于杀红了眼的状态。 楚江天也有出过价的,场上东西不少,自然也有入了他眼的人,不过这里的东西来路有些说的清楚有些也不怎么能够说的清楚,不免地还得有一些个麻烦。卓铭和楚晟涵看着上看来一样东西,然后就见着号码牌刷刷刷地起来,只觉得小心肝那是一个劲扑通扑通地跳,一边觉得物有所值又一边开始仇富,这些人可真他妈的有钱啊,怎么到了自己的身上就开始特么的穷穷穷了! 让他们剁手去吧,要知道买买买就是穷穷穷的前兆啊! 坐在最前头的简先生对于此时此刻这样热闹的场景似乎也是有些漫不经心,好像现在赚的钱压根就不是他的钱一样,要知道在船上的交易那都是卖出一项之后完成一项的,要是拍下了东西而不付款的人就会被请出,下一次的拍卖会邀请名单上也不会再有对方的名字。 而此时此刻的简先生坐在位子上却在转动着手上的戒指,这些叫喊的声音半点也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反而他的心思都放在了外头。 今天的天色的确不怎么好,像是要来一场风暴一般,也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是要持续多久,如果是大风暴的话,就算他们是游轮那也经不住太大的风暴,海上航行自然也是危险匆匆,虽然这些人的性命和他关系不大,但上了他的船自然也是要对这些人负责的。 所以他让船长尽量远离暴风圈,只是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多少成效,依旧还像是被笼罩在风暴之中,这样的天气,就是直升机都没有办法飞行。 简先生心中也有几分的担忧,只是在面色上半点也没有显露出来,甚至趁着一件拍品被人拍下另外一件拍品还没有被送上台来的时候不着痕迹地看了宴会厅里面的人,发现大多数人的面上都有着兴奋的神色,似乎早就已经沉浸在了拍卖之中,对于外面恶劣的天气基本上也不怎么关注。 这从某一个角度来说,或许也还是一个十分不错的好事儿, 简先生心想,只要他们还没有意识到恶劣天气的影响,也就不会有太多的怨言出现,这或许从另外一个意义上也算是一个解脱了吧。 不过眼角的余光一闪,他到时候看到了坐在位子上一脸专注地看着手上水杯的阮萌,在这样的氛围下,阮萌这样冷静而且明显是没有在关注的场上拍卖的,也不知道那一杯水到底是有什么吸引她的,竟然能够让她看的这样分外的专注,仿佛能够透过水杯看到别的场景一样。 事实上也的确是能够透过水杯看到别的场景。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阮萌在操心着蛟龙的情况下也还得盯着京大里面的事情,透过水杯看到张清虚将那一颗龙珠取了出来,放到了吉位处。 龙珠原本就是汲取了精华所在,这样的宝物出世有灵性的生物自然能够感受到,在龙珠在被放入到吉穴的时候,自然闪过了一道强烈的光芒,几乎能够把人眼睛都给闪瞎。 不过这样的光芒对于用水杯做玄光镜看情况的阮萌来说压根就没有什么胁迫力,反而是能够看得清清楚楚的,甚至在不远处刘家人上那不屑的表情她都能够看得十分清楚。 在龙珠被放进吉穴的时候,阴沉了许久,一直只是发出城门声响的风暴圈终于开始有了一些变化,数十道闪电同时闪过云层,掀起了滔天的巨浪,现在整个天空之中更加的可怖,好像天空中和大海中像是有什么东西不停地翻涌着。 九连原本应该平稳航行在海面上的大游轮都有些不稳,桌子猛地朝着另外一边滑了过去。 阮萌手上的水杯也因为坐在她身边的罗尚没能保持住自己的平稳带的抖了一下,打破了平衡,随眠一晃,那画面一瞬间也就消失不见了。 “姑奶奶对不起啊!”罗尚看到因为自己的原因带到了阮萌手上的水杯,使得水杯里面的水泼了出来,甚至沾上了她的裙子,罗尚感觉自己快哭了,姑奶奶的脾气那是真的不怎么好啊,自己干了这样的好事她会不会因为生气把自己直接给丢进海里面? 阮萌看了罗尚一眼,倒是没有说什么,现在整个宴会厅也已经从刚刚那让人头脑发热不停买买买的节奏冷却下来了,这感觉就像是你买买买了一堆东西然后发现快递无限期地停发一样的蛋疼,更何况海上的风浪更大了,涌起的巨浪像是将游船整个掀到了高空,然后再狠狠落下。 尖叫声,咒骂声,还有玻璃东西摔坏的声音不绝于耳。 参加的富豪基本上也没有遇上过这么大的阵仗,尤其是透过窗户看到那掀起的海浪比游轮船身还高的时候都已经顾不上别的了,如果这个时候要采访他们的话,他们一定指天誓地地表示绝对不会来参加这一次的拍卖会,这不是什么淘宝之旅而是一个送命之旅。 富豪们此时此刻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办,哪怕自己带来了不少的人手,其中还有不少的保镖,可在这种站都站不稳颠簸的情况下那还有什么用呢。 在这种情况下,阮萌依旧还是十分的镇定,她一手拉着一个侄孙子,侄孙又拉了一个,成了一串粽子似的还能站得如履平地,半点也没有收到风浪造成的颠簸带来的影响。她面容上不见惊慌。 风浪歇了一歇,终于能够让人站得平稳了一些,卓铭见现在风浪没有那么大了,整个人趴在地上抱着阮萌的大腿。 “姑奶奶我怕!”卓铭嗷嗷叫着,妈的,他这日子过的也太刺激了,简直和疯了一样! “乖,还有你更怕的时候!”阮萌拍了拍卓铭的脑袋,安抚道。 像是要验证了阮萌的话一样,又是一个大海浪猛地一下掀了起来,将游船高高地掀起了十多米,海浪之中猛地窜出了一条硕长的东西,这东西有百米多长,更有几十米的粗壮,那一颗硕大的脑袋猛地一下砸在了游轮上,游轮上安装的玻璃在一瞬间全都迸裂成了碎渣。一双通红的大眼睛冷冷地朝着里头望着,它的呼吸就像是一道飓风朝着人刮来,甚至还把不少没有防备到的人一下子刮了出去,就连落水声都听不到半点。 第55章 卓铭看到这个生物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快要从胸膛里面跳出来了, 只能抱着姑奶奶的腿撕心裂肺地嗷嗷大叫。 他这个样子也不算丢人,因为现在整个船上到处都是惊恐地大叫,楚晟涵和罗尚两个小子也像是卓铭一样, 分分钟扑过去抱住了阮萌的大腿。 #感觉没有什么能比抱着姑奶奶的大腿更加安全了!# 现在这个宴会厅里面全都乱了套, 惊恐逃荒的富豪们,就连那些个原本还有几分自命不凡的修士似乎也是已经被这个阵仗给吓傻了,看着那一个硕大的足有三四层楼高的大脑袋, 又被那一双血红的大眼睛盯着, 感觉整个人的脑海之中都放空了。 船只不停地吱呀作响,简先生的模样之中也是有了几分的狼狈, 不复刚刚那骄矜的模样, 面色略微有几分的苍白, 也不知道是因为此时此刻的情况被吓的还是因为出了这样大的纰漏, 但他不喜欢这种被破坏的感觉,现在也已经顾不得到底是已经到了什么情况了, 他下令船上的雇佣兵们拿好武器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怪物进行射击。 事实上哪怕简先生没有下达这个命令, 也已经有不停的枪击声响起了,面对这样让人惊恐的生物存在, 武器总能够给予人一定的安抚作用, 不仅仅是船上的雇佣兵甚至是富豪带来的保镖都已经开始开枪。 “别开枪别开枪!” 火龙王大声叫喊着阻止旁人开枪,火龙王那一双眼睛也和外面那生物一样通红着了, 他贪婪地看着它,眼神之中满是势在必得!这一条很明显已经是修炼了多年的蛟啊, 要是能够降服这玩意作为自己的灵兽就最好不过了,当然降服不了也没有什么关系, 蛟能成长这么大,那显然也是已经修炼了上千年的, 能够得到它的妖丹也是不错! 火龙王脑海里面想着的都是怎么将蛟收为己用,现在看到这群人居然要射杀它,他哪能接受,简直比射杀自己还要来的心疼。 可这些雇佣兵和保镖们又怎么可能会听火龙王的指挥,在这样的诡异的情况下那当然是先将这不明生物射杀了好,要不整一船人都要葬身大海了,而且就算他是个有本事的,身体四分五裂了也还能够活过来,可又不代表着他们都能有这样的本事! 一连串的枪击声不绝于耳,这个时候压根没有人会吝啬子弹,只要这个生物死了,那么他们也还能够活着。火龙王面对完全不听他指挥的人那是又气又急,恨不得把这人全都扒拉开了好让自己上。 “这是蛟啊!”黄老也狼狈的不行,他的额头大概是磕到了哪里,整个鼓起了一个大包,看着蛟的眼神里面也带着敬畏,他的身边跟着惊恐的薛家公子。 此时此刻薛家公子的模样也不怎么好,衣冠不整,甚至脸上还有不少的小血口,也不知道是刚刚船动荡的时候造成的还是因为刚刚玻璃全部碎裂的时候造成的,现在的他紧紧地搀扶着黄老,又或者说是死死地巴住了黄老不放。 他也不想知道这样的怪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现在是真的无比后悔这一次的公海之旅,早知道还不如留在港城,说不定就不会遇上这种危险了。 他还能活着回去吗? “这个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存在!”黄老挪一步身边的薛家翔就死死地跟一步,眼看着黄老竟然还想要靠近过去,薛家翔更是死死地抓住了黄老。 “黄老,黄老千万不能过去!”薛家翔抖着声音劝说着,那样子几乎是已经惊恐到了极点,“黄老我们想想法子怎么样才能够离开吧,咱们可不能死在这里!” 黄老被薛家翔这样拽着也没有生气,他的眼神里面有几分激动,那是看到了蛟的激动,他活了这一把岁数还真没有见过这种传说中的存在,现在看到了也是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也能够满足了。 “怎么可能还能逃得出去!”黄老语气也有几分的苍凉,对于现在这种情况他也已经不抱希望了,蛟龙生性凶恶,不,水族自古以来那都是凶恶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蛟龙会出现,但可想而知现在这种情况下,能够逃生出去也的确是一个不容易的事情。 跳入海里逃生?黄老那是在第一时间就把这个想法给否定了,不说能不能逃离的问题,全是海水还在公海里面谁能有本事从这里游回到岸边去?而且蛟原本就是水族,在水里面还能和人比快不成,那就是羊入虎口,送上门让人当口粮的。 薛家翔的脸色那是越发的苍白无力了,几乎就要翻着白眼厥过去了。 子弹射在蛟的身上叮咚作响,压根就没有伤到分毫,反而是惹到了它的怒气一般,它的脑袋又是狠狠地一砸,整个船头部分一下子就深凹了下去,原本都还没有站稳的人都被这一股力量砸得全都往前倾倒,射击的那些个雇佣兵大半都因此掉进了海水之中,还有一部分人也被吓得停止了射击。 宴会厅里面也全是混乱,因为玻璃的碎裂,再加上船体的倾倒,宴会厅里面的桌椅还有人都往着已经碎裂的窗口滑去,有不少没有预防到会有这样变故的人直接从窗口之中落了出去,发出了大声的惨叫。 而阮萌在这样的变故之下还依旧维持着稳定的身形,由着卓铭那三个小子抱着大腿,甚至还能够拉住了步伐不稳的楚江天和卓梵。 卓梵看着连腰都没有往前倾一下的阮萌,觉得自己刚刚打开的方式可能有些不对,就是他现在都有些紧张,因为从来也没有遇上过现在这种状况,可看她那样子完全就没有半点的害怕,而且还站得十分的稳妥,刚刚要不是她眼明手疾地拉住了自己,他的情况反而是更加不好说了。 薛家翔紧紧地拽着楚江天,甚至还一手拉着黄老,他和楚江天也不算很熟,但人在危机的时候自然是能够拉扯到什么救命的物件就拉扯上什么的,而在变故发生的时候,离他最近的就是楚江天了,所以他刚刚想也不想地就拽上了最近的楚江天。 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会有救,要是运气不好的话,那死的时候或许还能够有个垫背。 阮萌也觉得腻烦的很,身边的尖叫声,还有船体发出的大声响都让她觉得有些心烦,当然更心烦的还是抱着她大腿哭得分外嚎啕,嗷嗷叫着不想死的三个人。 他们毛都没有受一丁点的伤害哪里来的死不死? 阮萌在看到这三个小子把眼泪鼻涕全都蹭在她长裙上的时候怒气值已经上升到了极点,腿被抱着也就算了,反正她今天穿的是到脚踝的长裙倒是不怕走光,但她怕脏! 几乎也就是一个提溜,她就把这三个小怂货从自己的腿上扒拉了,照头一人给了一下,她这手劲拍的也是不小,原本三个就眼泪汪汪的小玩意直接被拍的眼泪模糊了。 “出息!你们三就这么点出息!”阮萌骂道,想她小时候可比现在要糟糕的多了,什么糟心的事儿没遇上过,就是被家里惯养成了现在这样,不过就是一条蛟罢了都能被吓哭成这样,她小的时候那还有龙凤麒麟三族大战,巫妖两族大战的呢,也没吓成这样。 要不是这几个人实在是脆弱的不行,她都想直接把人丢下去了。 “我还在呢,你们怕什么,放心,会让你们寿终正寝的!”阮萌看着他们三人,到底也还是干不出把人给丢出去的事情来,倒是有心想要再骂几句,现在看着他们镇定都觉得困难的,也就不说了。反正总不能把他们和自己比,到底是不一样的。 就算姑奶奶你在,但该怕的时候还是会怕的好么!以前最多也就是在电影里面看到而已,那种明知道是假的当然是不会害怕的,可现在是活生生的这样的大怪兽在他们的面前怎么可能不怕,完全就是怕的不行了好么。 其实对比起那些个已经吓尿了的人来说,他们这样现在也已经算是不错了,有时候哭也能够减缓一下情绪不是吗? 火龙王倒也还没有被刚刚那阵仗闹的掉进海里,现在也没有人开枪了,他一边兴奋地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了自己的符箓,想着能不能收服了作为灵兽,他手上符箓一张一张地使了出去,却没有一张能够贴上蛟的身体,反而使得蛟眼瞳成了一条竖线,喷出气息的频率那是更加的快了。 蠢货! 这一条蛟至少有两三千年了,而且脑袋上还有被天雷劈过留下的伤痕,想来也是当初想要飞升成龙失败过的,早就已经开启了灵智。不过就是几十年修炼根本的火龙王那又怎么可能收服得了它,这样的动作只会让它更加的愤怒。 “快跳!”看到蛟龙眼中的竖瞳,阮萌一把推了卓铭,让他赶紧跳下去。 觉得自己真的快要尿出来了的卓铭一脸懵逼地看着阮萌,简直不能相信这话能够从阮萌的耳中听到,不是说好了不去给当口粮的么,现在这么跳下去可就真的要没救了啊! 在卓铭这么一耽搁的时间,蛟龙壮且长的躯体紧紧地缠绕上船体,尾巴尖狠狠地一扫,将那不知死活的火龙王扫进了海中,而游轮现在被整个蛟的躯体整个缠绕上,在它猛地一个收紧的时候,游轮一下子发出了剧烈的声响,用肉眼都能够看到它正在一点一点地变小。 在蛟龙整个缠绕上船身的时候,阮萌手一挥,手上出现两条白绫,一条把卓铭他们三个在了一起,另外一条则是缠上了楚江天和卓梵两人,把他们缠了几道,完全就像是一个粽子一般。 “带上我!”薛家翔撕心裂肺地大声叫嚷着,不管不顾地去拉了缠住了楚江天和卓梵的白绫,甚至连之前一直都客客气气对待的黄老也完全顾不上,他死死地拉住了白绫,大有一副“你要走就必须要带我走否则大家都别想走“的意味。 真是个麻烦! 阮萌扫了他一眼,扯着白绫一下子把两个大粽子给丢了出去,而随后她也一下从窗口跳了下去。 在阮萌跳出窗口的那一瞬,蛟龙身体一个反转,猛地一下就将游龙整个带进了海中。 海水顷刻之间就灌了进来,巨大的水流量一下冲刷进来,把原本就站立不稳的人一下子从碎裂的窗户之中冲刷了出去,蛟龙带着入海的动作极大,力量也足,原本那些个还清醒着四处逃散的人被猛然这么一砸,不少都晕了过去。 被阮萌当做粽子甩出去的卓铭他们三个小子嗷嗷大叫着,相对的,卓梵和楚江天两人倒是镇定的多,虽然这种被人从二十几米高的高度甩下去的感觉的确不大好受,但身上的白绫缠绕的十分紧实,压根挣脱不得。 楚江天看着那越发近的海水甚至还有心思想着从这样高的高度落下自己是会摔死还是会断几根骨头这样的事情。 在靠近水面的时候,下降的速度一下子缓了下来,不过还是“噗通”一下落进了水里面,可因为之前下降的速度减缓了,这一下落水反倒只像跳进了游泳池一般,在落水之后,缠绕在他们身上的白绫瞬间化作星光不见,而自己身上的衣衫则是有淡淡的光芒闪过,一下子就让他们升到了水面上。 卓梵和楚江天两人一等从水里面冒出头下意识地就抹了一把脸,看到的就是蛟龙卷着游轮砸进海里面的样子,这样哒的动作一下子就掀起了滔天的巨浪,那足有十多米高的浪花几乎是咆哮而来。 卓梵和楚江天两个人面色一白,被这样的海浪迎面打来,就算人没事也不知道会被冲到哪里去了,两人都不敢想象,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这灭顶之灾。 但想象之中的灭顶之灾压根就没有来,两人在感受不到海浪兜头而来的时候,忍不住睁开眼,只见他们的前方就像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墙壁一般,将海浪阻隔在外头,而卓铭、楚晟涵还有罗尚他们三人也已经浮在了他们的身边,一个一个眉眼紧闭,要不是胸膛还在欺负,基本上都要以为他们三是没气了。 就算如此,楚江天和卓梵两个人还是忍不住检查了一下,倒是不见什么伤口,可虽然不见伤口内伤可就不是他们能够看的出来的了。 “放心吧,这三个小子就是胆子小吓晕过去了。”在卓梵和楚江天两个人为现在这种情况有些忧伤的时候,就听见阮萌四平八稳的声音响起了。 “姑奶奶!”卓梵朝着阮萌那头看去,只见阮萌站在一朵水莲上头,她每踏一步,皆有海水化成一朵莲花开在她的脚下,水莲花清透无比,甚至还能够看到其中有小鱼欢快地游来游去,却半点也沾不湿她的鞋子,她走来,那是步步生莲,姿态也是曼妙的很。 …… 泡在水里的卓梵和楚江天看着站在水面上的阮萌,心里面也是五味杂陈,卓梵是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不大了解这个姑奶奶,而楚江天则是看着稳稳当当地站在水面上半点不沾海水的阮萌,又看了一眼没有动弹也是自主地泡在海水里面自己,那感觉真的是有些…… 但楚江天也没有多想,能够从这样的局面之中活下来,那也就已经是一个不错的事情了,哪里还能顾得上狼狈不狼狈的问题,而且他看了看自己四周,有许多人漂浮在海面上,完全不知生死,基本上都是在游轮上面的人,其中就有刚刚扒拉着白绫不肯撒手的薛家翔,还有那简先生,还有不少旁人…… “都活着吗?”楚江天看着自己身边那一个一个浮在海面上活像大型浮尸的人群猛地咽了一口口水之后问道。 “基本上都活着吧。”阮萌说。 每一个“浮尸”的身边都浮起了一只海豚,离着楚江天身边最近的那一只海豚叫了几声,突然之间就出了人声:“大人,他们都晕啦,暂时都不会醒的,这两个人要不要我们也给一下子拍晕了?” 曾经年少时期也是看过海豚表演十分喜欢海洋世界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能够听到海豚也能够说出人话来的卓梵和楚江天两人:“……” 海豚朝着两人游近了一点,似乎打算得了应允就会用鳍或者是尾巴猛地把两人也给拍晕过去的。 “能不拍晕我们吗?”楚江天十分艰难地询问道。他觉得自己早就已经知道阮萌不是那样简单的人,也没有必要将他一下子拍晕过去吧? “姑奶奶你——”卓梵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要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感觉今天像是第一天认识姑奶奶。 卓梵想,他摸了摸自己的眉心,之前自己能够从任务之中全身而退那也应该是因为她的缘故吧。 “行了,你们先泡着,我去杀条蛟,一会就回来。”阮萌看着泡在海水里面几乎和傻了没有什么差别的楚江天和卓梵两人,现在也不是和这两个小子说话的时候,而是先应该解决了正事,“你们好好地看着这一群人,不许出纰漏。” “是的大人!”海豚听了阮萌的话,半个身体都越出了海面,做了一个欢喜雀跃的姿态。这才又游回了旁人旁边,十分高兴地和别的海豚开始炫耀着刚刚大人同它说话了。 卓梵和楚江天看到阮萌的面色在瞬间变得冷然起来,虽然平常的时候她的表情也不会太过温和,甚至大部分的时候都能够称之为面瘫,但偶尔也还是会有微笑的时候,更得还是一张嘲讽脸看傻逼的表情看这个世界,可像是现在这样肃杀的神情那还是第一次见。 她的手上凭空出现了一把长剑,剑身通红像是正在被煅烧一样,上面闪烁着雷霆光芒。原本还在那边吵闹的海豚们在看到这一把长剑出世的时候,一下子全都静了音,刚开始因为兴奋而冒出了大半的脑袋一下子全缩进海水当中,只冒出一丁点露出在水面上。 几乎要亮瞎眼的金光猛地亮过,等到卓梵和楚江天两个人从那几乎可以闪瞎眼睛的金光之中缓过神再看去的时候,他们的眼前可都没有看到阮萌的影子了,倒是看到那一条长蛟猛地一下跃起,像是要逃离一般地窜上了半空,电闪雷鸣不断。 直到看到窜上半空之中的长蛟,卓梵和楚江天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刚刚只看到一个脑袋和一部分冒出来的身体就觉得可怕了,现在整一条飞上半空之中的时候那就更显得让人心惊肉跳了。 长蛟仰天嘶鸣着,时而舒展了身体,时而又盘旋成了一团,那嘶鸣声中带着极大的痛苦,半空中有东西不停地落下,等到落到了海面上时候才看清楚刚刚落下的是长蛟的血肉,长蛟的血在海绵上晕染开来,整个海绵像是涂染了染料一样,晕的红红的,那浓重的血腥味连海水味道都遮盖不住。 有无数道红色光芒划过,像是一阵流星一般从是长蛟的身体上面穿过,长蛟发出足以撕裂天空一般的声响,那嘶鸣带着十足的不甘心,最终也就化为一阵呜咽,然后像是咽出了最后一口气一般,从半空之中落下。 在长蛟还没有落进海面时,一条红色的龙从海里一下子跃出,叼住了长蛟又落进水面之中,在入水的那一瞬也溅起了一层高浪,不过这一条红龙出现的极快也消失的极快,很快海面上就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天空那密布的云层也一下子消失不见了,有一条彩虹出现在天空之中。 而手提长剑的阮萌也从不远处走来,每走一步就有大片大片的水莲花盛放开来,远远地看去,倒像是从彩虹里面走来的一样。 长剑上半点血水不沾,化作星光没入她的掌心,她脸上的肃杀也在一瞬间退的干干净净的。 楚江天和卓梵一楞,觉得自己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似的,渐渐地从海里浮起,等到整个人脱离出了海面之后才发现,此时此刻的他们竟然就站在一条极其宽大的鱼背上,就连之前那些个浮尸也全都躺在了鱼背上。 海豚在身后不停地翻跳着,似乎能够感受到它们的雀跃,海面又趋于平静之中,仿佛之前的那个劫难就像是他们的想象而已。 阮萌走了过来,随意地坐下,对着两个还傻不愣登地站着的人说:“坐下吧,能让鲲送一次的机会也难得,好好感受一下在鲲的背上看大海的感受吧。” “大人说的是,放心吧,我虽然大了点,但是还是可以游的很平稳哒,大人这样的速度还好吗?是需要我快一点呢,还是慢一点呢?要不要化成鹏带您飞个?保证不比坐飞机差!”一个粗狂的声音随之响起,带着几分卖萌,“大人只要您开口,我做什么都行哒!” 第56章 鲲游的速度挺快, 事实上用它的说法还是刻意放缓了步调慢慢游,游了差不多十分钟左右,原本还大亮的光线一下子暗沉了下来。 “天怎么一下就暗了?”楚江天浑身湿透, 在海面上风一吹, 有点冷的哆嗦。 “你傻么,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刚刚那是在结界里面才有光亮, 现在这个时间点没有光不是很正常的吗?你以为你是上帝吗想要有光就有光……”鲲狠狠地吐槽了楚江天一句, 然后又放软了声音朝着阮萌讨好道,“大人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这可真是一条叫人很想把它给炖了的家伙!楚江天内心简直就和日了整个海洋似的, 好吧, 他的确是忘记了现在的时间。 “对。”阮萌应了一声。 刚刚的确是在水君的结界里面才能有了光线, 那结界主要也还是为了控住蛟, 不让它往外做恶而设立的,现在蛟已经死了, 结界自然也是要散去的, 世界也是要重新回到夜晚之中。 鲲极其得意,甚至还带着人游了个S型, 要不是还记得背上还有不少人, 说不定它还会和小海豚一样跳进水池里面然后再跳起来,但它的精神头显得极好。 “大人会不会觉得这么一路回去有点寂寞?我给您叫个鲛人过来唱个歌听听怎么样?要是大人不嫌弃的话, 我也是很会唱歌的!”鲲语气有些娇羞,“我也是会很多的, 珠蟞鱼说您嫌弃他长得丑,其实我长得老萌老萌的了, 大人要不要考虑一下养我一下。我可以当大人您的坐骑哒!” 鲲的声音里面带着无尽的期许,事实上它也觉得自己这个提议还是很不错的, 想他能够上天入海,海空两栖绝对毫无压力,重点是它还够大,简直就是居家旅行必备之物啊。 想想大人现在也还没有坐骑,要是自己能够成为大人的坐骑,那就再好不过了,到时候他可以炫耀上好多好多年了! 完全不想! 现在在黑暗之中卓梵也看不清楚鲲到底长得是有多大,可现在这么多人在它的背上都毫无压力的模样,想来应该是极大的,这货弄回去怎么养啊,他家也没有这么大的一个池子养他呢。 “你太大了。”阮萌说,“我现在可养不了你。” 完全不想养这么一个招摇的东西好么,对于坐骑,她的品味还是很低调的,像是大哥的青牛她就觉得挺不错的,要是浮夸一点的还有西方大日如来的大鹏金翅。而且她也从来没想过要有个坐骑,自然也就不怎么想要了。 “大人我先预定着不行么?等您什么时候能养我了,您就来叫我一声呗,我多好啊,能飞能游还能唱个小曲给您解闷的,要不我现在给您唱一曲?” 鲲被阮萌拒绝了之后也是有些失落,但到底也还是有些不甘心,所以开始拼命地自荐着,为了表现出自己的才华,还拉了嗓子唱起了歌来。 “可别唱了,到时候把人招来了怎么办?”阮萌被鲲那嗷的两嗓子闹的头疼,嗓门亮也就算了唱着可真难听,要不是现在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真想也拍它一掌。 “哦。”被打断了兴致的鲲有些怏怏的,不过到底也还是没有再唱了。 深夜的海面也还是寂静的很,黑暗之中在没有了鲲的吵闹之后也就只能听到海浪拍打的声响,还有海风拂面而来,天空星星璀璨的很,安宁的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一样。 再不让唱的情况下,鲲觉得有些寂寞,速度也是明显地加快了,一会的功夫就到了一个海岛,海岛的沙滩上也已经被点燃了篝火,在岸上有不少人候着,等到鲲靠了岸边的时候,这些人走过了过来将那些个晕倒了还没没有醒来的人全都扛上了岸,随便一丢,也没有多说什么。 唯二还清醒的楚江天和卓梵两人也是不好意思看着自家弟弟还有罗尚就被这些不知道打哪里来的人随便一丢就算,亲自扶了人到了岸上,在篝火附近能够感受到温暖的地方把人放了下来。他们两人现在也还是不知道应该要怎么面对这个场面,今天所受到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他们觉得自己还需要点时间来缓缓神。 这群陌生人之中为首的是留着一头红发看上去颇有几分杀马特味道的年轻人,他一直站在岸边看着人把鲲背上的人扶了下来之后,这才走到了阮萌的面前。 “这里是离港城颇近的一处海岛,因为岛上居住的人不多,又在二十多年前全都搬了出去而慌置,不过这些年反而因为荒置而出名,时常有人来海岛上采风。大人觉得可妥当?”他拱手问道,“我海族毕竟不大好靠近人族居住的环境,还请大人海涵。” “没事,就这样也成。”阮萌也没指望他们能够送回到港城去,港城一直都是个热闹的地方,就他们现在这种情况也不适合直接出现。 “还得多谢大人帮我们海族解决了蛟的事情。”红发的青年由衷地感谢道,蛟是龙的远亲,也同属于海族,两千多年前它也试图历过雷劫飞升成龙,不过只挨了三道就已经承受不住落入海中没能成功,原本也还是相安无事,他父亲飞升上界之后他承了此地的水君之位,不想恢复了元气还想再立劫飞升成龙的蛟发现龙门已关之后就开始搅风搅雨起来,它行踪不定,又生性恶劣,闹出了好几出的翻船事件来。 可他身为水君还没蛟的岁数大能力强,斗了几次都是失败,今日在宫中感受到了上界的气息,偷偷窥视了之后确定了阮萌是上界的人,修为他是完全看不透,所以冒着胆子就送了信,还真没有想到真的能被答应。 “恩。”阮萌微微颔首,“那样食血食的东西没了也好。” “大人说的对,”水君应了一声,又看向阮萌,声音里面带了几分的迟疑,“不知那妖丹……” “怎么,你还想要那孽畜的内丹不成?”阮萌扫了一眼过来,觉得这小小水君胆子倒是不小,竟然还敢问她蛟龙内丹的事情,也难怪他惦记着,那蛟虽然没有飞升成龙,但不管是躯体还是内丹对于修士来说都是可以利用的好东西,更何况还是同属水族的他们,吞食了蛟也能获益不少,更何况是精华所在的妖丹。 “不敢,”水君急忙说,他哪里敢同这人抢那妖丹,想了想之后又问,“那……蛟龙的筋……” 阮萌又冷冷地看了一眼过去,这人想了妖丹之后还想着要蛟龙筋,他都没出什么力气,现在到了分一杯羹的时候倒是胆子大的,这也敢提那也敢要的。 水君被阮萌这一眼看的有点打摆子,内心默默地有些苦逼,他哪里想到她下手这么狠的,妖丹要了不说就连蛟龙筋都给抽了去,要知道这两样东西可比蛟的躯体金贵多了。不过看她这雁过拔毛的姿态,得,也别想着能够从她的手上拿回来了。 水君不敢怒也不敢言,只觉得自己这也是委屈的很,谁叫他让人搭手了呢,现在能让自己要了蛟的身躯就已经算是十分不错了,哪还能想别的。 “大人喜欢就好。”水君觉得心口有些心疼,他这样说着,又是拿了一个匣子出来,匣子是上好的乌木做的,样式也很是古朴,透着一股子的古意,“再次多谢大人出手帮忙,小小意思还请大人收下。” 阮萌毫不客气地接过了这一匣子东西,随意地往着自己的挎包里面一塞,塞了下去之后那是半点也没有鼓鼓囊囊的。 水君看了阮萌那挎包一眼,心中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十分镇定地准备告辞了。 “给弄些鱼虾酱料来,再拿两坛子酒来。我辛苦了这一场,你倒是半点也不上心。” 阮萌顺口说道,原本今天还算是不错的日子倒是一下泡了汤,辛苦了这么一场也总还得给点辛苦费,连个夜宵都没有,这水君真是够小家子气的。她打过交道的水君也有一些,但也谈不上太熟,自然也就不知道这个水君到底是谁的后人了。 水君心口一哽,觉得这位大人同他小时候所听说的上界的那些个大人还真是不一样的很,半点仙家气质都没有却还是偏偏惹不得。 水君朝着自己的手下摆了摆手,不多时就送上了一筐鲜活的鱼虾蟹贝螺,就连酱料、铁架子都准备妥当了,甚至还有两坛子坛口封泥的老窖。 水君见阮萌再也没有其他的吩咐了,这才告了辞,步入水中匆匆离去,那步履匆忙的很,倒是那鲲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记卖了个萌。 “大人,我等着您召唤我哟,爱你,比心,么么哒!” 那冒着粉红色气息的气息甚是不舍。 夜晚的海边也是微凉,海水冲刷到沙滩上的时候有着细微的声响,楚江天见阮萌问了人讨要了海鲜,以为她是饿了,推了卓梵一把让他和自己去处理留下来的食材,面对刚刚那些人消失在海中的情况他明智地选择了不问。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可问的啊,反正自打认识了阮萌之后每天都在刷新新世界,说不定那一天还能够看到神仙的踪影呢。 楚江天这样对自己说着,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其实还挺带感的,仔细想想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别人没遇上的事情他遇上了,别人没看到的东西他看到了,除了副作用是惊险刺激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了。 相对的,卓梵所受的刺激可能会大一点吧,毕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姑奶奶这么不科学的一面,不过他相信,等到时间长了次数多了,他也应该会习惯的。 卓梵一声不吭地处理了好些条鱼,引了一个小火堆架上了铁架子开始给阮萌做起了碳烤海鲜来,那样子还是十分有模有样的,没一会的功夫就散发出了一阵海鲜浓郁的气息,就是一边的楚江天闻着也觉得有些饿了,毕竟晚饭的时候并没有吃多少东西,后面又折腾了这么一回,他哪能不饿。 卓梵身上塞着的那一把匕首也还在,还挑了一条鱼给片成了鱼生,用扯来洗干净的芭蕉叶裹了,分成了两半,先抵了一半给楚江天,让他看着烧烤架子,另一半则是递给了阮萌。 “姑奶奶,你到底是什么人?”卓梵目光灼灼,一双眸子亮的好像是星辰一样。 “卓梵,有些事情你就不如楚江天聪明,不该问的东西还是不要问的好。” 阮萌看了卓梵一眼,他们两人就行成了鲜明的对比,楚江天到现在都没开口问过,多么明智的选择,反而是卓梵,直愣愣地问过来这样的一个问题,这是在期待着她回答什么呢? 被阮萌作为例子点名的楚江天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事实上他也很想问,只是他觉得自己和阮萌算不上太熟,问这些问题肯定不好,再加上阮萌那脾气摆在那头呢,就算他问了也不见得能够被回答啊,所以想想还是不问的好, 摇曳的篝火在他们的脸上显露出了斑驳的光芒,看着卓梵那倔强的眼,阮萌伸手拍了拍卓梵的脑袋:“我也算是一个正常人吧,不正常的部分你就当不知道就好了。” 卓梵被阮萌这个敷衍的回答都快要气笑了,她要是正常人,那世界上大概就不会有什么正常人了。 阮萌看到卓梵那明显不相信她话的眼神也是笑了,“好吧,你可以把我当做那些个修士,唔,你要理解为神棍也没有什么差别,最多我就是比别的神棍靠谱一点,有能耐一点,有本事一点。” 卓梵对于阮萌这话倒是相信了,他也没少听他爷爷说过阮萌爷爷的事情,再加上多少也知道有本事的风水师那还真的是挺能耐的,阮萌大概也就是得到了真传吧,这样解释的话卓梵觉得自己还是能够理解的,就像是阮萌自己说的那样比别的人靠谱一点,有能耐一点,有本事一点。 “那刚刚那人?”卓梵又忍不住问了,那个红发杀马特也很是不平凡。 “蛟所在区域的水君,我也是第一次见面,不过别看他刚刚挺客气的样子,水族一直都是挺凶狠的,蛟就是水族之一。”阮萌说,“他是红虬,单角的龙。蛟比他能耐,又是个爱食血食的,所以杀了也不是没有好处。” “什么是血食?”楚江天见阮萌心情还算不错,竟然愿意给卓梵解释,他也忍不住问了一句。 “吃人。”阮萌言简意赅地说道,“总有一些个不怎么挑食的,而且水族上古就有这样的习性,也没什么可惊讶的。人类是天生的灵体,有爱吃血食的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惊讶的是你能够这么轻描淡写地把吃人这种骇人听闻的话说出来,这就显得让人震惊了好么! 楚江天心中一想,原本还有些饿,但现在听完之后完全已经没有了半点的食欲,真心很想抽自己一巴掌,干嘛非得多嘴多舌问这么一句呢。 “怎么,受不住了?山林猛兽吃人不也有过,就是人吃人不也有过吗?”阮萌轻笑了一声说,“猛兽精怪们吃人是本能罢了。” 姑奶奶你可真是够了。 楚江天有些反胃,他看向还晕的畅快的三个小辈儿,想了想觉得这样的痛苦可不能自己受了,“我去把卓铭他们给叫醒,可别晕出了什么事情来。” 阮萌看这楚江天落荒而逃也只是笑了一声,这怂样倒是和那三个小子一样一样的。 阮萌看向卓梵:“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就给我烤鱼去。” 卓梵其实是有很多想要问的,但有些也是不知道应该是从那一方面问起才好,他现在也是有些乱,觉得眼前是一团迷雾,有很多事情还没有理清楚,也还是觉得阮萌绝对没有她自己刚刚所说的只是一个有本事有能耐的神棍而已,肯定还瞒着不少的事情呢,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情自己就算问了也不见得一定会得到一个回答。 算了,还是下一次再说吧,卓梵这样想着,今天也是累了许久了,等下一次有机会的时候再问。 卓梵一边翻烤着烤鱼,心里面也已经下了一个决心,他决定进九处了。 或许在九处之中他能够懂的更多也未必,或许能够对他这个姑奶奶能多了解一些。 楚江天费了点劲儿才把这三个小辈给叫醒,醒来的一瞬间这三人发出那震天价响的嗷叫声让他也是有些后悔把这三小子给叫醒了,恨不得直接给一巴掌把他们三人再给打晕过去,至少晕过去的时候要显得安静的多。 “行了行了,哭什么呢!”楚江天塞了塞耳朵,躲开了一些说。 “哥我们是不是已经死了?”楚晟涵哭得稀里哗啦的,“你也一起死了那爸妈可怎么办啊?黄泉路上我们兄弟两一起走也好!可是哥我为什么还闻到了一股烤鱼味,这是不是吃饱了才好上路啊……” 楚江天额头的青筋冒了冒,可算能够理解阮萌为什么要把人全给打晕了,不打晕简直不能过日子,就这三小子都能折腾死个人,更何况还有那别的那么多人。 “没死呢!”楚江天说,“你见天地不是在那边说姑奶奶怎么怎么厉害的,你觉得你能出什么事儿?” 楚晟涵可是没少在家里面说这一类的话,活似阮萌不是卓铭的姑奶奶而是他的亲姑奶奶似的。 楚晟涵被他哥这么一说,忍不住伸手去掐自己,掐了一把身上虽然没怎么觉得疼,可好歹也是有知觉的,他想了想又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拍的动作略大了几分,疼的他龇牙咧嘴的,倒是还真确定了自己现在还活着。 卓铭和罗尚两个傻小子也是一模一样的动作,“啪啪”地往着自己脸上拍响了好几巴掌,那力度让楚江天听着都觉得有些惨不忍睹,他也懒得去看这三小子的蠢样,心道还好只是弟弟不是自己的儿子,要是有这么一个单蠢的儿子,他可不知道要操多少心呢。 “你说,这三个从小是不是少喝了点六个核桃?要不怎么越大越蠢了?”楚江天问着卓梵。 “算了,物以类聚,原本他们单个拎出去也不怎么精明,凑一起就蠢一窝了。”卓梵想了想说。 反正这么多年蠢过来了,大概往后也就只有更蠢没有最蠢了,现在劫后余生,就当他们刚刚那个动作是用来庆贺的吧。 “姑奶奶喂,我的亲姑奶奶!!”卓铭把自己一张脸拍的有点火辣辣的疼之后又捏了自己全身上下一把,发现自己现在还是十分完好无损,顿时觉得自己这人生实在是太美好了,他居然还活着,还活的好好的,简直是激动万分。 他知道那肯定是他姑奶奶的功劳,他哥别的时候能够靠的上,之前那种出现个大妖怪的时候那是绝对靠不住的。 卓铭醒来就兴奋地蹦跶了几下,要确认自己现在浑身上下都是正常的,但他大概是蹦跶的实在是太过激动了,脚步略有些不稳,往后踉跄了两步,跌坐了下去,跌坐下去的时候像是倒在了什么物体的身上,引发了一声闷哼和一声痛吟。 卓铭那点激动一下子退了个干净,他看着不小心被自己猜到的人,左右看了一眼,发现现在沙滩上那是全都扑满了人,活似个抛尸地点一样。 卓铭看着自己身边慢慢坐起身来的人,这人有着微卷的头发因为湿透了而紧贴着脸颊,一张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现在更显出一种惨白的色泽。 他抚着胸口,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好一会之后才停下。 他抬起了头,露出一张虽然沾了沙子,显得有几分狼狈却依旧让人惊艳的脸,他声音喑哑:“我还活着?” “简先生?”楚江天借着火光仔细看了看人,叫了一声。 第57章 简先生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 听到楚江天这么问了一句之后才有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他抬头朝着楚江天那头看去,这才像是清醒了几分。 “楚先生?”简先生对于楚江天也还有几分的印象, 之前也算是打了一个照面, 现在能够看到有几分熟悉的人出现在自己也挺欣慰,然后就看到了在篝火旁边坐着的阮萌,他又看了一眼旁边, 又看了看现在清醒过来的人, 总觉得对比起来,他就显得狼狈的多呢。 “我们怎么会到这里来?”简先生问着楚江天, 在他失去意识之前可不是在沙滩上这样安全无比的地方, 而是在茫茫大海之中, 又遇上了那样可怕的生物, 现在能够活下来那还真的是一个十分运气的事情。 简先生看到沙滩上瘫着不少昏迷着没有醒过来的人,邀请上船来的人基本上都在, 甚至他手底下的人基本上也都是在的, 也都是十分狼狈的模样,倒是这几个人半点不显得狼狈。 哦, 正确地说半点也不狼狈的那还是只有阮萌一人, 其他几人身上的衣衫也有些皱皱巴巴的,基本上也是在水里面泡过, 倒是阮萌身上干净整洁,像是刚上船的那会一样, 完全没有半点的变化。 面对简先生的问话,楚江天一时之间也难以回答, 别说自己说了对方相信不相信的问题,总觉得这种事情有些难以说明呢, 能说你们都晕了也不知道是被海豚给拍晕的还是自己晕的,来到这里咱们都是被传说中的鲲鹏给送来的,对,你想的没有错,就是那个最近流行的“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一锅炖不下,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需要两个烧烤架,一个秘制,一个麻辣,来瓶雪花,带你勇闯天涯”的这个梗里面鲲鹏。 可不管怎么说,都觉得有点诡异,毕竟也不是有那么多人能够平常心地接受的。 简先生也没有想过从楚江天的口中能够得到什么信息,毕竟看得出来,就是有能耐应该也不会是楚江天干的。 简先生站了起来,四肢还略有几分的无力,甚至站起来的时候胸口还有些闷疼,他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位子,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被撞击了受的内伤。 卓铭有些心虚,往着一旁缩了缩,几乎都不敢对上简先生的眼睛,总觉得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刚刚踩了他一脚的话自己肯定是要倒霉的,这人可不像是个单纯无害的。 简先生到了篝火旁边坐下,火光让他也觉得温暖了不少,但心情并不算太好,倒不是心疼他那一艘游轮。 那一艘游轮没了他也不过就是微微蹙了蹙眉头而已,不过也不代表着他会因此而心疼不已,就是这些年在游轮上拍卖会所赚取的也足够已经他再买下一条游轮了,而且一条游轮哪里比得上性命重要,他不喜欢的是那种一无所知且不受掌控的局面。 可现在他所要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完全不受他掌控的局面。 “过来啊。”阮萌心情不错地对着已经被叫醒的三个小辈招手,她伸手拍开一个酒(看 xiao 说 公 众 号:xttntn)坛子上的封泥,酒香味一下子就从坛子里面冒了出来,甚至其中还伴着浓烈的桂花香味,再搭配上烤鱼的香味,让三个刚刚从惊吓之中缓过神来的三人肚子一下子发出一阵咕噜声。 卓铭那是头一次过去坐在了阮萌的身边,瞅着他堂哥十分利索地烤鱼,海鲜鲜活的滋味完全就是迎面而来,闹的他们那是更加饿了。 水君虽然不怎么痛快,但到底也还是屈服在阮萌的威压之下,做事也十分的妥帖,送了两坛子的佳酿不算还贴心给了几个陶土酒碗。 阮萌单手提着酒坛,给他们三个人一个倒了小半碗酒,酒水清冽,喷香的很。 “壮壮胆。”阮萌对着三个人说,这三孩胆子不是太大,又容易受到惊吓嗷嗷大喊大叫,别看现在是清醒了,可还没缓过神来呢。 卓铭他们拿着酒碗,也觉现在的自己还是十分需要这些玩意的,也不会去询问阮萌酒是从哪里来的,反正在他们眼中,阮萌就和小叮当没什么差别,都是能够随时随地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拿出不少东西来的,那一个丑逼到极点的小布袋就像是叮当的百宝袋一样,谁也不知道能从里面拿出什么来。 酒水清冽,入口的时候也不见辛辣,但喝了一口下去就觉得浑身暖暖的,整个人都觉得舒坦了,原本被吓到又被海水泡了泡而显得有些脸发白的三小只也因为喝了酒的关系现在整张脸都变得红扑扑起来。 “姑奶奶我就知道我一定不会有事的!”缓过神来的卓铭现在基本上也已经不记得自己之前那丢人的模样,“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有事的。” 这种话阮萌真是一点都不想听到,就这马后炮的话她哪里能够相信的,之前她说不会有事的时候还不是让他们怕的要死要活只会嗷嗷哭着,现在倒是知道了。 她也没有训斥,只是伸手拍了拍三只的脑袋,算是安抚。这样的动作也已经让三人觉得心满意足的很了, “能给我一碗酒吗?”简先生对着阮萌问道,他觉得现在的自己也是应该需要酒精的,他对着阮萌漾开了一个温暖的笑容,那一瞬间色如春花一般啊,“如果可以的话,能分我点吃的吗?” 阮萌对于简先生那笑的分外好看的容颜也没有多看一眼,不过也还是给他倒了一碗酒递了过去,卓梵见状也给了一条刚烤好的小鱼,把一条大鱼递给了阮萌。 简先生大概也是第一次在这样环境下用餐,在沙滩上席地而坐,没有漂亮的灯光也没有整洁的餐桌更没有精致的料理,甚至也没有精美的高脚杯,这大概可以归类于简先生这辈子吃的最简陋的一餐了,但作为劫后余生的一餐,这样的体验似乎也挺不错的。 简先生没有嫌弃,倒是端了酒碗喝了一口,一口顺着喉咙下去就让他觉得舒服的很,他也算是品尝过不少美酒的人,他的家里甚至有一个大酒窖,里头就珍藏了许多酒,那一酒窖的酒价值就过千万,可现在这一碗酒却比他之前饮用过的美酒更加的有滋味,入口之后浑身都暖洋洋起来了不算,甚至还是齿颊留香,有淡淡的桂花清香味,手上塞来的烤鱼虽然个头小了一点,但滋味十足,配着这一碗酒简直就是相得益彰。 简先生并没有再问起刚刚问了楚江天的问题,事实上他里面也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有些事情问出口得不到回答还不如自己揣着明白装糊涂呢,端着手上的酒碗又饮了一口,看着被三个大男孩围着撒娇的姑娘心里面想的是之前她对自己说的话。 说不定就会有一天自己也会求到她的头上去。 或许他这一次干的最出色的事情,大概就是这一次邀请了楚江天上了船吧。 卓铭他们酒量浅,就算阮萌只给了他们一点酒,才喝了两三口三个人就已经脸红的像是猴子屁股,没一会就直接歪在一旁睡着了,睡的还分外的香甜。 谁也没有把这三个又重新入睡的孩子给叫醒,而是由着他们入睡,楚江天在篝火之中再度投了一些柴火让这一堆篝火燃烧的更加旺盛,也厚着脸皮问了阮萌讨了酒,吃起了卓梵新烤好的烤鱼,享受着难得的好时光,卓梵也是一样。 楚江天吃了一条鱼,又将自己的手洗干净了,看了看那些个还没有醒来的人,又看了看只是红了脸面色如春樱一样通透漂亮的简先生,又回头看了一眼阮萌。 阮萌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摸出了手机丢给楚江天,楚江天自然知道阮萌丢给他手机的意思是要联系人,毕竟他们又不可能在荒岛上一直呆着不走,必定是要有一个处理方式的。 简先生看了一眼走开了一些开始联系人的楚江天,脸上也是有几分的笑意,一双眸子依旧清明的很:“你这是要开始处理我们了?” “别说的好像我要把你们都给弄死好吗?”阮萌笑了笑说,真要是把他们都给弄死了,她还费劲地捞他们回来干嘛,“不过呢,有些事情到底也还是要办一下的,尤其是一些不应该让人记得的事情那还是应该要处理一番的。” 简先生在一瞬间就懂了阮萌的意思,她要处理的大概就是众人的记忆了,他也不太意外,虽然不知道她是用什么方式把这么多人呆到了这沙滩上,可也的确是个问题所在,而且今天发生的事情也实在是太过诡异了,说出去都会被人用看神经病的眼神来关注。 “那么不知道你想用什么方式来处理我们呢?”简先生漫不经心地问道,他的模样也像是已经接受了这样的设定,“我听说你们这些个能人异士总会有一些个别样的手段的,比如像是之前泰国的那个人就十分神奇,不是吗?那你呢?打算怎么办呢?” “那你想我怎么办呢?” 阮萌微笑地反问着,她能怎么办,当然就是将这些人的记忆修改一下了,这种方式也是对他们好不是?省的醒来的时候会闹起不必要的恐慌。而且蛟原本就不应该被人类看到。这件事情必须得有个收尾。 改人记忆的事情她干的熟练,也不需要篡改太多,也就是把蛟改成风暴,唔,比如像是龙卷风一类的吧,因为遭遇了风暴所以倒了霉,不过算是运气不错,救援来得快所以得救了这样的故事应该也还是能够让人信服的。 在结界里面能够摈除世间万物,但水君同样也是要为这件事情负责,一艘游轮的沉没不可能悄无声息,自然也是要给一个交代,不是暴风就是旋涡,反正肯定是天灾不可能会别的情况发生。而此时此刻,阮萌就能够感受到在远方海面上所掀起的大动静。 “不过就是一部分不怎么愉快的记忆罢了,既然都是劫后余生,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去计较过程到底是怎么样的。”阮萌对着简先生说道,事实上她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卓铭他们三个小子醒来她也是不担心的,反正那三小子都已经受过可怕画面洗礼的人了,就让他们壮壮胆子增加点生活阅历也好,可不代表着能看着这么多人把这些画面记下。 过程如何不重要,她要的不过就是一个结果,至少不会引来太多意外的结果就好了。 “我明白了。”简先生微笑地点了点头,似乎对于这个结果不怎么意外,毕竟这种事情就像是美帝的51区一样,有些神秘的地方和事情自然不可能摆在人的面前一样,东方一直都是富有神秘色彩的,从古至今也是有不少的修士方士的传说,总是会有一些特别神秘的色彩,她现在和自己说这种话,很显然就是笃定了自己肯定是没有办法反抗的了。 “可是,我拒绝。”简先生笑着说,“我这人啊,最受不了的就是事情超脱了我的掌控,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总是不大好。所以,我并不想你拿走我的这一部分记忆呢,其他人你想怎么做都是你的事情,我这里的话,可是要和你说一声抱歉了呢!” 他这话虽然是在笑着,可语气却是十分的坚定,一脸的“不管你想要干什么我都不会同意”的模样,而在他笑着说完这一番话的时候,空中传来一阵的大的声响,强烈的气流更是刮得沙滩上的沙尘不停地扬起。 “接我的人来了,那么,我们下一次再见。”简先生心情愉悦地对着阮萌说道,甚至还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这动作他做来分外有一种风流的意味,声音也透着几分缱绻像是真的在邀约下一次的见面。 一条梯绳从半空之中落了下来,简先生一把抓住梯绳往上走了几步,甚至还不忘对着人摆了摆手做了作别的手势。 阮萌也没有阻止,只是看着简先生就这么离开。直升机很快就远离了,不一会就没了声响。 “这么让他走好吗?”楚江天问着卓梵和阮萌两人,有些困惑地问道。 “他知道什么是应该说什么是不应该说的。”卓梵想了想说,“原本公海上这个拍卖会就不是太过正当,看看这些人里头有多少人是手上沾着血腥的,简先生家族本就复杂,如今能够爬上当家人的地位也是用了不少见不得光的手段。” 卓梵并不意外这么快就会有人来接了简先生,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点手段呢,而且,卓梵看了他姑奶奶一眼,刚刚她真的是没打算让简先生走的话当然也是有办法的,最后却也还是没有动手,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阮萌倒是真没有什么意思,对于简先生来说,她最初的时候也不过就是看了他的面相,寿数不太好的命格,但刚刚在他接酒碗的时候,倒是看到他的掌纹,竟然还有几分仙家的血脉,阮萌对于这个简先生倒是有几分的兴趣了,居然还有这样异样血脉的人。 “算了,反正也还会有下一次见面的机会。”阮萌不怎么在意地说道,她看了看卓梵和楚江天两人,“你们两的记忆是想被我修改了,还是要留着?” 楚江天摇了摇头,“你看,我也不差这么一回了吧?” 虽然是惊险刺激了一点,但到底也是别人没有的体验,留着也挺有意思的,等到老年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写个自传,书名就叫《我这一生所经历的传奇事件》好了。楚江天这样想着。 “姑奶奶我会进九处。”卓梵说,他这意思也就是不怎么想被阮萌修改了记忆。 听到九处这个字眼的时候,阮萌也微微楞了楞,她拍了拍卓梵的肩膀:“你这选择是有多想不开啊!” 哪怕去学校当个保安那也比选择去了九处要好吧,阮萌是这样想着的,在她印象之中,九处哪里也是乌烟瘴气的很,基本上就没个消停事情。 阮萌亲自给卓梵倒了满满一碗,“来,喝了吧!你既然是要往着九处这个坑跳,姑奶奶我也只能忠告你一句,这火坑是你自己选的,往后要是被欺负了可怨不得我。” 她这个小辈去了九处,那和送羊入虎口,自己跳火坑没有区别。 从阮萌手上接过了满满一碗酒过来又听到她来了这么一句的卓梵觉得现在自己都不知道应该表现出一张什么样的表情好了,最后也就只能端起酒默默地喝了一大口,然后看着阮萌掐了手诀,手微微一抚,无数金光从她这一拂过的时候漫出,金光像是萤火虫一般闪闪烁烁,没入到每个人的额间,好一会之后又从额间冒出,然后消散在空气之中。 卓梵看着这一幕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姑奶奶不简单,不过这一次他选择了不问,他觉得或许到了九处之后,自己的疑问往后也应该是会有解答的。 阮萌这里的事情也算是解决了九成,而在京大里面,在张清虚放入了龙珠之后,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事态的发展呢,在龙珠放入之后不就,就能够看到无数生机的涌入,蕴养着这一条快要死去的翻身龙,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翻身龙的生机越来越强,除了蕴养了这一条翻身龙之外磅礴的生机开始不停地往外溢出,就连3号教学楼附近的草地和树木都像是被一场灵雨冲刷过了一样,郁郁葱葱的很。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地块临近十二点,随着阴气即将要到达制高点时,所有在京大3号教学楼布置着今日这一切的修士也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了。 “清虚。”张正谦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关于“偷天换日符”的用法在场的只有他这个儿子最清楚,倒不是张清虚小气不愿意给他自己的父亲看到阮萌给留下的功课,而是在那书册上阮萌下了禁制,只允许一人阅读,就像是留了指纹一样,张清虚看了那么就只有他自己能够打开了,别人是办不到的,要是硬要打开这个禁制,只会将书册给毁了。 张正谦看到阮萌给自己儿子留下的书册也忍不住有几分的羡慕了,不过好在到底也是自己的儿子,往后天师府的担子也还得交托到他的手上,能够看到他有这样的一番机缘和造化,那也觉得欣慰的很,只是让他好好学着,别辜负了这一番心意。 张清虚在得了东西之后知道“偷天换日符”的使用方式之后也不敢怠慢,急忙依着书上所说的修炼方式修炼起来,现在事到临头到底是有几分的把握他也实在是说不好,但也只能这样勉力一用。 此时此刻,祭台也已经摆好了,张清虚上了香,这才缓缓的拿出了偷天换日符来,用灵力驱动了偷天换日符,只见符纸上那淡金色的字一点一点地上浮而起,化作无尽的星光直冲着云霄而去,而九天之上瞬间凝结出了大片的劫云,甚至还有隐约的金色大门浮现。 在劫云出现的时候,原本中秋之夜那明亮的月光和星光也一下子被遮蔽的严严实实,只剩下九天之中那厚实而又宽广的云层,还有低沉的雷声,更有隐隐的龙鸣。 “今日,我用偷天换日符为你偷天换日,你要是有那勇气,就直飞九天,化灵为龙解你心愿!”张清虚一声爆喝,凝结了自己身体之中能够压榨的灵气,驱向3号教学楼下的那一条翻身龙。 在他这灵力的驱动下,地面传来极大的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出一般,这震动越发的激烈,不停地抖动着,像是真有地龙要从土中一飞冲天而起似的,隐约地还能够听到龙吟,龙吟之中带着几分的痛苦,又有几分倔强。 终于,在剧烈的抖动之中,教学楼上的玻璃不看重负,有不少碎裂掉落下来,而与此同时,之前放入吉穴的龙珠一下子飞出,直冲九天而去,而在龙珠的身后有一抹淡淡的长影,头上似有两个小角,七寸处有一道伤口,它追逐着龙珠直冲而上,直奔那龙门而去。 第58章 在地灵化身成为的地龙飞升而上的时候, 天雷随之落下,带着紫色的雷电劈的毫不留情,一下就劈在地龙的七寸之上, 引得地龙嘶鸣了一声, 身形也是有些不稳。 “怕是不行吧?”刘老看着张清虚,表情之中也是有些不满,“清虚小子可从来没有用过这种法子, 说实在话就连我们这些老人都没有用过这种法子, 道听途说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刘老嘴上是这样说的,但侧在身侧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嘴上虽然说的奚落, 可他心里面也明白的很, 这样大的动静能够被张清虚给弄了出来, 往后他的名头只怕是要上升了,以前的时候张清虚那也算是不显山不漏水的, 也没有看着多能干的样子, 今天倒是叫他们开了眼界了。 在场的人之中基本上都是九处的人,但也不仅仅是九处的人, 上头也派了人来, 上头的人这些年也十分重视九处,玄学在经过了动荡之后现在可以算得上进入了一个不错的发展期。进九处的人自然不可能完全心如止水内心之中毫无波澜。 尤其是刘家, 也一直想要往上再进一步。 在这种情况下能够被上头的人看重那就再好不过了,但看着别人大出风头自家没出多少力气那就不是个愉快的事情了。 而且在刚刚张家父子两人捣鼓的时候, 上头派来的人就一直在询问着九处里头的人,尤其是在看到张清虚闹出刚刚那个动静来的时候, 一双眼睛更是带着点火热。 劫云一下,那些人眼睛更是发亮, 毕竟现在这种情况还的确是挺能唬人的,看在外人不怎么懂的时候还真的特别会觉得人能耐,看着张清虚父子两人那眼神更是灼热,眼里面就再也容不下旁人了。 这的确不是个好征兆。 刘老原本以为张清虚这小子压根就不可能办到的,毕竟偷天换日符压根就没有办法验明真假,不过在看到偷天换日符一出,整个天空之中所出现的异象心里面也是十分的骇然,他从来不知道符箓竟然能够做到这个地步,真能让他们看到九天之上的一角,就算是龙门这对于他们这些玄学里面的人也已经最够震惊的了。 竟然真有龙门! 那么九天之上是不是还有神仙?那是不是也真的能够修成正果?立地成佛? 有无数的问题在在场的人脑海之中闪过,修成正果超脱五行脱胎成圣这样的吸引力太大了,他们这些修士不管再有能耐最多也不过就是多活几年,因为谁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够从超脱凡人,可如果真的有办法呢?那地龙经历过劫云雷劫跃过龙门化为飞龙,那人呢,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办法? 刘老心中火热,脑子也转的极快,也从相熟的这些人的脸上看出了同样的意思,但眼看着地龙挨了一道天雷之后情况不是很好,自然而然地就开始泼了冷水。 他身边的一个西装革履穿的像是上班族精英人士的人就忍不住问了一句:“刘老似乎从一开始就不看好?” “是有那么一点,主要我这也还是担心的,毕竟这个法子我们都是勉力做的,前头也没有试验过,而且还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刘老压低了声音,“事实上,我们谁都不知道这个办法能不能成。当然能成是最好不过了,要是不能成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反噬呢!” 那人听到刘老这么一说,因为刚刚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而显得有些火热的头脑也稍微冷静了一下,但想想刘老这话他又觉得张家到底是天师府的,和寻常人不一样,看看九处之中其他人都没能干出过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过。 就算没成功,也是证明了天师府的实力,可要是成功了呢,那么,他们岂不是亲眼看着地龙飞升成仙?那不知道是不是能够被福泽到让他们也能够长命百岁呢? 简老看了一眼刘老,“老刘你每次都是这样操心着啊,凡事也往着好处想想嘛,别动不动就是只想着那些个坏处泼人冷水啊!张家也不容易啊,清虚小子说不定就能够成了呢?” 简老这话也引得其他人应和地点了点头,都已经到这种时候了刘老还要在这里说这种动摇人心的话,这也实在上不得台面了,刘家现在都成了这个样子了难不成还想着在九处之中处处压了人一头么?要知道原本天师府的底蕴就比寻常人家要厚实的多。 但地龙很快地稳住了身形,追逐着龙珠,挨过了那一道天雷。它原本虚无的身形在这一刻也凝实了一些。 在第一道天雷过后随即第二道天雷也紧锣密鼓地落下,打得它越发的吃疼那地龙嘶鸣声更加的响亮,但熬过第二道天雷的时候它的身体更加的凝实一些,土色之中带了几分的红光。 天雷一道劈一道,目标也是无比的明确,道道都是追着劈,可每撑过一道雷击的地龙身上就越发的凝实,只是身上的伤口也是越发的多且深,到第九道天雷劈下的时候,地龙的身躯都已经快成千穿百孔了,可它叼着那一颗龙珠,倔强地一点一点地朝着那盘着两条巨龙的龙门而去,像是用了最后一口力气,它拔天而起,飞冲入龙门之上。 在它飞冲而上的一瞬间,那原本只是两个小角的龙头一下子长出了一对长长的鹿角来,原本只有两个脚趾的脚爪也一下子变成了五爪,身上的红中带着土色的颜色瞬间变成了土色之中带着几分金色,闪耀出漂亮的光彩来。 身上的伤口依旧没有愈合,可也比之前的时候要来得精神的多,它那身形藏在云层之中,仰头高昂着发出了一声龙吟,似在庆贺自己从地龙挨过了天雷化身成为飞龙, 九天之中那隐约的龙门迸出一道五彩华光,一下子消失不见。但天空之中的云层却没有消失不见,不过已经不是劫云,天雷的迹象也消失不见了。 乌云在整个京城的上空之中凝结,很快地一场大雨就落了下来,这一场大雨极大,几乎整个京城一下子成了一个雨都,水气蔓延。 还在京大3号教学楼的九处人员迎着这一场雨,却是半点也没有不高兴的。 “化灵为龙啊,化灵为龙啊!”顾老哈哈大笑着,高兴的像是个孩子得了最喜欢的玩具一样,“大善啊!我这辈子竟然没想到还能够看到龙门的仙景,甚至还能够看到化灵为龙的过程!” 顾老开心的不得了,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可算值得了,竟叫他真的看到了这样的景致,这可以算是千百年不遇的了! 顾老欢欣地在雨水之中手舞足蹈起来,完全不像平常严肃模样。 九处其他人也十分高兴,不少人也和顾老一样手舞足蹈,甚至相互击掌拥抱,激动的不行,很多人也就是刚刚入了玄学的门罢了,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能够看到这样的情况,完全就是祖坟头上冒青烟了。 张正谦抹了一把脸,看着自己那因为灵力耗尽了大半而有些气虚的儿子一眼,也是高兴地上前揽住了他的肩膀拍了拍,欣慰不已。 “诸位,我京大的情况是不是没事了?我刚刚怎么听到了好几声钟声呢?”京大的校长今晚也是在学校里面的,刚刚站在一旁几乎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现在看到众人脸上的笑容还有那欢呼的时候,他才敢出声问着。 “校长你就放心吧,事情解决的再顺当不过了,”顾老听到校长这么一问,立刻高兴地拍了拍校长的肩膀说道,“京大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整个京大里面比之前少了几分压抑,舒服的不得了?” 顾老知道校长不像他们这些人一样,事实上刚刚那样化灵为龙的画面也就只有玄门中人才能够看得到,倒是没想到龙吟声在普通人耳中听来的时候竟然会变成钟鸣声。不过不管如何,京大现在的怨气也都已经散尽了,原本那些被怨气侵袭而跳楼的那些个学生所被禁锢住的灵魂也已经从地下出来一个一个全都去投胎去了。 这一场雨下的极好,而且整个京城都被润泽到了,原本因为龙气枯竭的京城被滋润了这么一回也是不容易,这一场雨带来了灵气,虽然分摊到每个人的头上肯定是没有多少,但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好事了。 顾老也觉得自己被这灵气滋润了一回,整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他看向张清虚,眼中也都是羡慕的神色,不为其他的,这小子身上有了几分功德金光了,虽然那金光只有一丁点在灵台上,对比起阮萌来那完全就是天壤之别,但也足够叫人羡慕的了。 在荒岛的沙滩上,阮萌看了看自己身边已经喝醉了的卓梵和楚江天,拿了一个空碗过来倒了一浅浅的酒,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酒水。 天空之中有淡淡的金色划过,然后一条土色之中带了几分金的小龙落在阮萌的面前,趴在了她的面前,吐出了一颗已经有几分暗淡的龙珠。 阮萌将那浅浅的一碗酒往着对方前头推了一推:“喝过了就上路吧,去护了那些个因你龙怨而死亡的学生家中百年,赎你的罪孽去吧,等赎完了再上天。” 小龙点了点头,将那浅浅的酒水喝完,然后朝着阮萌点了点头,小龙化成无数土色之中带点金光的光点,朝着远方而去。 阮萌看着那飞走的光点,端了手上的酒碗,慢慢地饮着酒水,看着这些睡的和死猪一样沉的小辈,叹了一口气。 这酒啊,还是得她一个人喝。 第59章 游轮事件解决的也很顺利, 第二天天还灰蒙蒙亮的时候,楚江天联系的人就开着船到了,在人到了的时候, 这些个还晕这没醒来, 要不是找来的人多,还真的有些不大好搞,把人怎么弄上船都是个问题。 醒过来的人都在感慨着劫后余生, 虽然也还是有些困惑怎么会这么快得救, 但能活下来就算不错了哪里还会再去想别的,别说那一场拍卖会为什么会设立在公海上, 还不是因为不合法, 参加这个拍卖会的人虽然都是有钱, 但有些人也不是那样的干净。 能活着, 为什么还要去思考是怎么活下来的呢,反正没缺胳膊少腿就已经是个很好的事情了, 难道还想要回忆起那样可怕的瞬间不成?阮萌在这些人的身上下了一个小禁制, 只要是回想起这件事情就会不由自主地产生畏惧,这样的情况下大家都是下意识地不愿意回想起这件事情来的。 “楚先生我们这一次也算的上是共患难了啊, ”薛家翔十分客气地对着楚江天说, “这一次你来港城我也没能好好地招待你,等到下一次你来港城的时候, 那一定要给我一个招待你的时候。” 薛家翔原本还等休整妥当之后再约楚江天的,港城的富豪大多都自傲的很, 不少人都没有将内地富豪看的太重,嫌弃他们没有底蕴是暴发户, 可内地有着一大片广阔的市场还有现在高速发展的经济,这都是港城现在所比不上的。 薛家翔对于楚江天印象也是十分不错, 也是想卖楚江天一个好,另外的也是想要从侧面看看能不能从楚江天这里弄到一颗他弟弟手上的珠蟞鱼的珠子,反正他不是有两颗么,那么卖他一颗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但是没想到到了港城之后楚江天就准备回去京城了,而且哪怕是他挽留了也还是执意要走的人那也没了办法,人家既然是要走,他可不能硬生生地把人拦了下来,也就只能说一些漂亮话有些不舍地把人给送走了。 走之前要是给他一个珠蟞鱼的珠子说是临别礼物那就更加美好了。 从港城回到京城现在也是方便的很,不过一踏上京城的时候,总觉得一直有些压抑的京城似乎显得格外的清透,感觉也舒服的多了。 京大学生论坛上又是火热一片,说是中秋节的晚上京城电闪雷鸣下大雨之外还有九声钟鸣,3号教学楼简直堪称豆腐渣工程,别的教学楼连同宿舍楼都没有什么问题,就3号教学楼的玻璃全都碎了,不过好在也就只有玻璃碎裂而已别的都没有什么事情,现在学校也应安排了施工队来更换玻璃窗呢。 对于这样大的阵仗,京大这个平日里头也算得上十分严谨的学校此时此刻也基本上都是脑洞大开,什么有人历劫飞升啦一类的玄幻脑洞全都出来了,毕竟之前3号教学楼奇怪的事情太多了,京大传说中的死亡圣地,还有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所以现在对京大的学生来说,3号教学楼不管闹出什么样的事情似乎都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玻璃碎了总比碎了个人好# 无数京大学子这样自我调侃着 当然也有人发表了感慨表示或许真的3号教学楼被雷劈过之后整个气场都感觉有些不一样了,以前就算不进3号教学口就是站在外头都觉得压抑的很,但现在这样的感觉似乎已经消失了,甚至觉得一到3号楼就挺神清气爽的。 这样的感慨也不是一个两个。不过他们基本上都是不知道罢了,他们之前感觉到压抑那是龙怨作祟,但现在都已经飞升成真龙了,又经过一场化怨雨,化去了京大里面残存的那些怨气还有跳楼自杀的学生被禁锢住的灵魂所带来的怨气,又留下了几分龙气滋养着京大,在京大里面的学生那也是首当其冲被福泽的,当然会觉得舒服了。 假期也还没有结束,卓家二老原本还以为这群小辈们是打算在港城好好玩几天才回来的,倒是没有想到也就过了两天而已,速度的都让他们怀疑这几个孩子压根就没怎么出去玩。 事实上也的确是没怎么出去玩。 二老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不好玩那就回来呗,京城里面也还是有不少好玩的地方的,有兴致的爬山爬长城都是选择。 卓梵回了家之后也很快就没了踪影,他自己想要进九处,那这个决定就不能不和家里面人商量一下,其实卓梵的能力要是一直留在部队之中最后的位子那肯定也是低不了,不过他现在所处的那个部队也的确是有几分的危险,卓爷爷倒是没说什么,但作为家里面的女性那基本上在卓梵每次出任务的时候都是提心吊胆,心神不宁的很,事实上早就已经想让他从哪里出来了,现在听到他愿意出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卓梵当然不会和自己奶奶说了自己想要去的地方是九处,不过也倒是和卓爷爷提了一提。 卓爷爷那也是从战场上下来过的汉子,虽说现在已经闲赋在家,但到底也还是对有一些部门虽然不算太清楚但也有几分认知的。 “你要去九处?”在书房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人在的时候,卓爷爷才开了口,他在听到卓梵的选择的时候就觉得意外的很,总觉得这样的选择很明显不是自己这个孙子会做出来的选择,但偏偏却是从他的口中听到了这样的一个讯息。 “对。” 卓梵点了点头。 “为什么?”卓爷爷也是有些好奇,九处这个地方可不是寻常人能够进去的,里面的成员也都很是难以言说,重点是和他这个孙子完全没有一丁点气场吻合的模样,怎么就突然之间提出了这个事情呢。 “上头的想法,原本也是有的选的,只是我觉得我对九处还是有几分兴趣的。”卓梵说,语气之中有些格外的鉴定,“或许也不是个坏处。” 卓梵对九处原本还真的处于兴趣平平的,但一想到他那神奇的姑奶奶的作为,他就觉得特别想要了解一下子这些个所谓修士了,而且在九处之中接触的基本上也都是一些个特别惊奇的事件,他想了想,要都是在海面上所发生的那样,似乎也的确是一件挺惊险又十分刺激的事情。 想想,也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卓爷爷对于家里面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出于不怎么干预,他这奋斗了大半辈子能颐养天年就不错了,子孙后代的事情有没有出息想要过怎么样的日子那还真不是他能够干预的,自己这大孙子既然是觉得九处里面挺有意思的,那就让他去呗。 现在上头不也还是挺关注九处的么,而且玄学风水原本就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接触接触或许也没有什么坏处。而且九处里原本就是同军部有牵连,他这也不算是误入歧途。 “这个你自己拿了主意,你岁数不小了往后的路要怎么走那还得看你自己的意思,我这当爷爷的说不好。”卓爷爷豁达地说道,“九处里头能人不少,有些事情你去学学或许也不是个坏事。” 卓爷爷忍不住就想到了阮萌的爷爷,他的那个小爷爷,不也是个先生么,或许这种事情也还是有传承的也未必呢。 得了自家爷爷的首肯,卓梵心里面也就大定了,他到底也还是怕自己这个决定会引得家里面的人反感的,现在这样的结局也已经算是不错了。 卓梵也把自己的意思向着上头转达了,同时也就得到了一些更加细节的东西,虽说让他去九处,但也不是完全脱离了军部的存在。 阮萌在回了京城那一天就给张清虚发了信息让他第二天去上工,顺便检查作业。 张清虚还真没想到阮萌竟然会这么快就回来,所以在收到阮萌发来的信息的时候那还有些意外,他倒是真没有偷懒,清心诀修习的十分不错,但画符可就没有这么容易了,虽然看着好像是很简单,但等到自己真的上手之后,他就发现不管是里面哪一道符他第一笔都没有成功画下去,现在听到阮萌回来了还要检查功课。 张清虚就觉得自己像是小学时期没有做好功课被校主任给逮住了似的,以至于第二天一早阮萌在天一阁外看到张清虚的时候就看到这小子耷拉着脑袋一副十分心虚的模样。 “看你这样子我就知道你那作业肯定是没做好的,”阮萌看着张清虚这小怂样感觉就和见到了卓铭他们三个小怂包似的,那表情都是一样一样的完全不做半点的改变,“算了,看在你已经解决京大的事情份上,我也就不说你了。” 阮萌当然知道依着张清虚这小子的能耐压根就不到画她留下的符箓的时候,虽然画不了,但也得有点进取之心啊,要不那一副“因为我画不了所以我不画”理所当然的态度那可就废了。 “我会努力的。”张清虚在见识到偷天换日符的力量之后,他现在对自己也是格外的严格要求,就是他爸也没少语重心长地同他说他是命好遇上了肯教他的人,往后那前景肯定是在他这个当老子的上头,他要干的就是好好地学了人家教的东西,绝对不能偷懒懈怠。 张正谦在昨天已经回了龙虎山,原本走之前还是想要再见阮萌一面同她当面道谢的,只是之前吃了阮萌给的桃子和月饼修为就有增长的迹象,再加上这一次也有所感悟,之前一直都是压制了自己,现在事情解决了也就想着回了龙虎山去感悟突破去了。 临走的时候张正谦就表达了一下遗憾,顺便继续点拨了一下他这个儿子,凡事就听了阮萌的,九处的事情能不沾手的也就不需要强出头,没事干的时候多同阮萌学一学,只要能多学上一星半点往后那肯定也是能够受益匪浅的。 张清虚觉得他爸这个姿态那是只差没有把他丢出去换了阮萌回来,但也十分听话地答应了下来。 张正谦这样的安排那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在京大的事情之后,他们天师府的地位在九处之中可算是水涨船高的很,而刘家这两日又提出了要捕捉“旱魃”的事情,之前刘家出马了不少人又折损了不少人都没有把旱魃抓住,原本这件事情都已经算是告一段落,这样损失惨重的情况下必定不会再要做出这样的举动来,至少也是要缓个一年半载再搞。 但现在刘家更是迫不及待地旧事重提,一副“虽然之前刘家也的确是折损了几个人,但根骨还在,这一次也是愿意再出这一份力气”的态度,那刘家的那点心思基本上也都是人人清楚了,现在刘家正在一门心思在九处之中争地位呢,至于阮萌这里,大概暂时也就放下了,等到什么时候刘家能够在九处之中回到当初那固若金汤的地位,自然也就会再找阮萌的麻烦了。 张清虚虽然不稀罕和这些人玩什么心眼手段的,但也不代表着他真的是什么都不懂,天师府这一次风头太盛,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而且听闻最近九处之中可能会有一些改变,他也不想参合到那里面去,也觉得还是跟着阮萌好好学点本事就好,只是他也是有些感慨天一阁的生意还真的不多,阮萌的脾气也实在是有些让人摸不透,就算有生意找上门她也不见得会接,想要多见识见识她的本事那还真的有些为难呢。 “我也是有好好练了的,只是每次就连第一笔都落不下去。”张清虚低声说,对上阮萌一个“你蠢你笨”的眼神之后,那也是有些无奈了,只要蔫哒哒地耷拉着脑袋,决定还是换个话题,不然她光是用眼神都能够把他给兑死,“您这一次去拍卖会可有什么收获吗?我见新闻说起了风暴沉了游船。” “没什么收获,原本还是有一个还能给人凑合着用用的法器,至少倒霉了一些,谁也没有捞着。”阮萌说,那沉下去的游船上面的东西自然也就得便宜了那水君了,“怎么,你还惦记着那个拍卖会?这几年还能不能开还不知道呢。行了,也别给我转移话题,接着说说京大的事情。” “那倒没有。”张清虚急忙说,他刚刚就是这么顺口一问而已,“教学楼的事情很顺利,那些个地附灵也都已经离开投胎转世了。” 换做别人,又同样是玄门中人,张清虚或许还会多说一点,这还是他第一次经手这么大的事情呢,说起来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以言喻的骄傲,可在阮萌面前他可是半点也不敢骄傲起来的,要是他敢骄傲,肯定会被她一巴掌给摁下去,而且龙珠是她给的,符箓也是她给的,人家什么都给准备妥当了他也不过就是搭了一把手而已,哪里还能把这点功劳给占去。 张清虚在发现落到自己身上的那一点功德的时候也是心虚的很,他觉得太过受之有愧了。 “鬼差基本上也都已经送他们去投胎了,”张清虚说,顿了一顿之后又道,“您知道如何把功德转移到别人身上去吗?京大的事情要说起来我也没有干多少事儿,但上天给了几分功德,我觉得这应该是您的,我想还给您。” 阮萌在听到张清虚说要将功德还给她的时候也是有些懵了,她还真没看出来这小子竟然是个这么实诚的人,这是把功德当做压岁钱来用呢,还能给来还去的?! “给你的就是你的,哪里还有那么多的歪歪绕绕的,这种蠢话说一次就够了,别再说第二回 了。”阮萌摇了摇头,觉得天师府到这小子这一代大概真的是要倒霉了,要不怎么就能够出了这样的天真的想法呢,天道给予的功德别人求还求不来呢,就他还想着还。而且她看着像是差了这点功德的吗? “好吧,”张清虚想了想之后也觉得自己刚刚那话听着是有点蠢了,“不过京大里面还有一个地缚灵没有离开,鬼差说,得得了您的允许才能把他带走。” 昨晚化怨雨落下的之后,就已经有鬼差出现把那些地缚灵带带走了,之前京大3号教学楼这里怨气冲天,这些死去的学生灵魂又全都在出窍的那一瞬间被龙脉生灵给牢牢占据,再加上整个学校又有阵法镇压,就是鬼差也没有办法,所以3号教学楼也就可以算是成了一个三不管的地带了,所以昨天怨气冲刷干净之后,鬼差就将这些被束缚了这么多年的灵魂全都带走了。 当时整个校园里面可真的算是干干净净的,原本还会有一些个孤魂野鬼在校园里面晃荡呢,胆子大一点的厉鬼还会吞食了那些溢出的怨气来壮大自己,但昨晚整个京大校园就从来都没有那么干净过。 不过张清虚还是看到了那离开的很快的老鬼,鬼差倒也没有强制地要把人抓回去,一来那个老鬼虽然在校园里面游荡还真的没有干半点的坏事,二来鬼差就同他说了,这个老鬼的身上打上了大人的印记,轻易收不得。 张清虚还是头一次和鬼差说话,平常的时候鬼差那是绝对不会随意搭理人也不会搭理他们这些修士的,他能和这些鬼差说上话那也是因为之前阮萌同鬼差交代的,这些鬼差更是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他,直言是“跟在大人身边的那个小子”,对他的态度还很是亲近,至于别人还是依旧的爱答不理,当时就让刘老给气白了面色,十分不高兴的模样。 刘老当然也是生气的,玄学之中不免也有些驭鬼之术,刘家已经故去的长辈不会直接入了地府转世头胎,而是宁愿鬼魂来作为自家的鬼修,可鬼修哪里是这么轻易能成的,人一死,三魂出窍七魄离体,大部分都会显得十分浑浑噩噩,刘家自是有秘法,可灵魂一出,鬼差即至。 和鬼差打交道那是最麻烦的一件事情,哪怕鬼魂自愿留在人间,鬼差也不能认同,除了人同鬼魂之间必定要立下契约之外,就连鬼魂和鬼差之间也必定是要有契约在的。而这个时候的鬼差自然就是最难打交道的时候,刘家这么多年下来能够留下的鬼修都不到一掌之数,每每见到鬼差那也还得有几分的讨好呢,见到自己要讨好的鬼差竟是那般平易近人地同张清虚攀谈的,怎么能不让刘老生气。 张清虚对于阮萌那是更好奇了,他原本还想趁着她不在,同这些鬼差打听打听阮萌到底为什么会被这些人称为“大人”,不过他这一个问题问出口了之后,这些鬼差可全都不愿意回答了他的,问的频繁了,对方还十分小心翼翼地同他说这个问题应该自己去大人,没有大人的允许,他们谁都不敢说。 张清虚看着那熟练地给自己泡了一壶茶的阮萌,觉得她这身上也全都是谜团。 “哦,我知道。”阮萌想了想,也是把张清虚口中的那个‘老鬼’想起来了,“他没走啊?” 阮萌那个时候看到这个老鬼就是觉得他身上气息十分干净,再加上他看着学生们的眼神都是带着几分同情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做,顺手留了一个印记,毕竟能有那么长的“鬼龄”还没有迷失自己也是个不容易的事情,的确算是难得了。 “没有走。”张清虚想了想,“我觉得事情解决了他似乎挺高兴的,早上的时候我看看到他往着图书馆那头去了。” 张清虚看着他也觉得有几分的意思,还特地去了图书馆看了一眼,发现他就在图书馆一个特别僻静平常也不大会有人的小角落里面捧着板砖厚的书看呢,那一脸的认真模样,和那些个学霸是一样一样的。 第60章 张清虚看着阮萌那样子似乎也不怎么关注那老鬼的信息, 也是有些摸不准她在想什么,如果说她十分重视那个老鬼吧,看现在这个样子也是完全不像, 但又不说不像吧, 又给留了印记,张清虚觉得最大的可能还是她临时起意的吧,这比较符合阮萌的做事风格。 虽然张清虚想着改变了话题, 但阮萌哪能如了他的心思, 该听得听完了之后,还是十分悠闲地查问了他的功课做的怎么样了, 虽说张清虚对于画符还没有什么办法, 但对于《清心诀》到底也还是有几分的经验, 所以在被询问的时候也不至于完全没有半点的头脑, 问了几个之后阮萌也没有再问。 大概算是过关了吧? 张清虚这样想着,至少也就是被给予了几个白眼, 至少没有开嘲讽技能啊! 阮萌看着张清虚那模样惴惴不安, 又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的模样也是有些无奈,好吧, 虽然天赋算不上太高, 不过也还算是个勤勉的,她留在作业上的符箓原本就难成, 不过符箓一事,有时候需要的也就是那一闪的灵光领悟。 “行了, 欲速则不达,你还是先练着你的心诀吧。”阮萌说, “但凡事也需要懂得适可。” 张清虚对于阮萌的话那当然也还是听的,知道自己就算再心急那也不可能强过她的, 而且只有根基打的好才可能会更上一层楼,而且他现在也还年轻的很。 “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张清虚问着阮萌。 “你怎么有那么多的问题?”阮萌撇头看了张清虚一眼,觉得这小子还真是有不少的问题,但到底也还是没有拒绝了他,只是给自己倒了一碗茶。 张清虚见阮萌没有反对,也就知道她并没有反感自己问了,他也算是对阮萌的脾气多少有个了解,不愿意他问的话会直接拒绝,现在没有直接拒绝也就意味着他可以问了。 “您说,人修炼的话真的能飞升成仙吗?”张清虚问道。 “这个问题倒是有点意思,”阮萌看了张清虚一眼,“你自己想问的?” 其实张清虚也就是有一些好奇而已,只是在看到化灵为龙能够飞升上天的时候,当时不少修士的眼神也都是热辣辣的一片,之后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还是有不少的人来询问着他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修仙的办法。 虽说道门在不少人的眼中基本上都是“你爱信不信不要打扰我飞升”,但事实上谁也没有成功飞升成仙过,最多也就是活的时间可能比正常人稍微长一点,被视为长寿的类型,可别的也还真的没有过。 原本大家可能都还是这样认为的,但在这一次之后,也不知道是他多想了还是如何,有不少人对飞升成仙这件事情上有一种莫名的狂热感,在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甚至都带着一种格外火热的情绪,甚至还有原本和刘家、简家关系不错的九处成员也问过他类似的问题。 #怎么修炼才能够成仙# 张情绪当然是没有什么办法的,长生不死这种事情古代的皇帝不也同样是追求过的么,可他们追求之后换来的还不是一样的失望,他们是道士,是人,又不是神仙,而且天师府就算再怎么源远流长也从来没有记载过天师府之中有谁是得道成仙了的。 但他这样一本正经的回答对于这些询问的来说似乎并不怎么能够让他们感到满足,甚至有人还觉得他可能隐约是隐藏了一些没有对人说,还有人甚至怂恿着让他来问问阮萌有没有长生求仙的办法,那些人在说出这种话来的时候甚至还带着几分莫名的兴奋。 是的,九处之中也是知道了“天一阁”那人不好惹,所以天一阁和京大都被他们视为禁忌重地,轻易招惹不得,否则刘家的事情就摆在眼皮子底下给他们示范着呢。这个人不好惹,那么也就只能从张清虚这头下手了。 虽然京大的事情大多都是张清虚干的,可他们心里面都是有自己的一杆秤的,这小子的确是主事人,可在背后也是少不了那人的帮衬,要不是那人,就凭着张清虚哪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完成,而且这人还真的是个厉害的角色,手上好东西不少之外懂的也多,或许还真的能够知道一些呢? 这个高速发展的时代,就算是修士也是需要是五谷杂粮的,也会得病,也会老死,但要是真的有长生不老和修炼成仙的办法,谁不想要呢?而且张清虚也能算是她半个徒弟了吧,或许她也会偷偷地教他一些呢? 阮萌一看张清虚那样就知道这个问题肯定不是他自己想要问的,这小子可没有精明到这个份上敢大着胆子来问她这些事情,可想而知肯定是有些人问了他,而他正好也是有些好奇了,所以才来问她了。 “你们张家有人成功飞升过吗?”阮萌没有直接回答张清虚的问题,反而是反问了张清虚一个问题,在看到他摇头表示否定之后,她又问了一句,“那么你们觉得是怎么样才会飞升成仙呢?修炼到一个地步然后挨了天雷就能脱胎成圣了?一个一个脑子里面在想什么呢?” 张清虚被阮萌这话说的也有几分的委屈,心想这事儿还真不是他想的好么,他就是被那些个人烦得多了,他也知道不大可能,可他说了人不听啊。 “凡人想要修炼成仙,除非是有大功德落下,至于别的事情你们就不要想了,和你们这些凡人没什么关系,好好修炼说不定还能够多活几年。”阮萌嘲讽地说道,“那么多个皇帝想要长生不老,什么东西都尝试过了还不是照样死了,还是你们觉得自己能够比那些个皇帝更能干?更有功德?这问题我也就回答你一次,没事少搭理那些个脑子有病的。” 张清虚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听话把这一番话传回去,这样一来之后应该就不会还有人抱着那些个不明心思了吧? “大师这话说的不错!” 阮萌那一番话说完,就已经有了一道配合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几分笑意。 阮萌抬眼看向门口,就见穿着一身宽松唐装的顾老走进了门来,身后也还是带着他那个徒弟周晓智。 相比较上一次踏进天一阁的时候,周晓智虽然表现的像是对人有几分的恭敬,但还是打从心眼里面看不上这个比他还年轻的小姑娘的,偏偏自己师傅又十分地信任她,所以在面上也不敢有太多的表现,但心里面的不屑到底也还会显露出几分怠慢。 阮萌当然也能够看到这人在顾老没有察觉到时候给自己那鄙夷的眼神,只是懒得搭理这个小子罢了,要是换成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说不定早就已经把这人给打发出去了哪里还会让他出现在自己的店里面! 但这一次,这小子一进门来那一双眼睛就显得十分的灼热。 周晓智哪里晓得自己当初那么看不上眼的人竟然会这么狠地抽了他几大巴掌呢,他原本还以为这人没什么本事,也就只会装腔作势在自己师父面前端着一副高人的模样,天师府的张道长竟然还把自己的儿子甩过去给人当做小弟一样的驱使,这可真是个新鲜事儿了!当时他还在心里面想着天师府果真也是没落了,竟也是被这个女人给骗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有什么好的,竟还叫天师府把下一任的继承人都给送到了面前。 可在看到张清虚解决京大事情的时候,周晓智方才觉得自己的脸都被打肿了,天师府的张道长哪里是被骗了,而是真的看出对方那是有真本事的,所以才将自己的儿子给送到了人的面前呢,就这么一段时间的功夫就看到人已经学了这样惊天的本事了,周晓智的心中也是有几分的火热,更是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巴掌。 顾老和她的交情可比天师府还要先开始,如果那个时候自己的师傅能开口把他送到她的身边,那是不是学到这样本事的人就会成了他呢?解决京大的事情在圈子里面名声大显的人是不是就会成了自己呢? 跟着她学的本事那可比跟着自己的师父学到的多很多。周晓智越想越觉得揪心,觉得自己师父嘴上说是将他作为儿子来看待,但事实上到底也还是没有把他当做一回事吧,要不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好事儿都没有落到他的身上呢,现在就眼睁睁地看着人出了风头? 这样想着,他在心里面对于顾老也多了几分的怨恨,怨恨着他毁了他原本应该大放光芒的前程。 阮萌可不知道周晓智心中所想,不过要是真的知道他心里面所想的话,大概也会想着直接一巴掌拍过去。 多大脸!以为她这里是收容站吗,什么样的垃圾送上门她都要了不成! “叨唠大师了啊,”顾老笑呵呵地对着阮萌说道,“大师果真是个有本事的人,我这老头子活了这么大的岁数那也是头一次看到这样大的动静,也得亏了大师才能安然无恙地解决了问题,往后也不会再有那样的祸事了。” 阮萌对于顾老这样恭维的话也有几分的受用,对于顾老她还是觉得印象不错的,所以也还愿意招呼了他,要是换成别人可不见得一定就有这样的好脸色了。 “给顾老倒茶。”阮萌吩咐了张清虚。 张清虚得了阮萌的吩咐,拿了茶碗就给顾老倒了一碗茶,对于周晓智并不大搭理,毕竟他得了的吩咐就只是为顾老倒茶,而且他也发现了打从顾老和他的徒弟进门开始,阮萌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周晓智一眼,很显然地就是完全当人不存在了。 顾老道了一声谢,看着张清虚在阮萌这里干的很是不错,他也是没有想到竟然这小子会有这样地一番机遇,原本也就想着带上这个小辈凑凑运气看看能不能拉了这样的人在九处呢,倒是没有想到不但没有将人拉进九处,反而还是将这个后辈送到了她的手下给打杂。 顾老要不是觉得自己这岁数一把委实有些拉不下颜面也的确不是现在的他应该干的事情,他都想到阮萌的手底下给打杂来着,只要能够得到她的几分点拨就好。 “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阮萌看着顾老问道。 这人不长来她的天一阁,但每次来都十分欢喜地要多喝了几口她这里的灵茶才肯离开,而且每次来的时候基本上也都是有事情,不管大事还是小事。 “大师你这还真的是说的不错,我还真有些事情需要大师的帮忙呢。”顾老笑着说,“原本这个事情是找到我的头上来的,只是我琢磨着,这个事情大师来做那说不定会更稳妥一些。” 哦?这是要给她拉生意来了?! 在上一次鬼胎事件之后就一直没有生意上门的阮萌也觉得自己现在真的是太空闲了,虽然觉得自己的确是闲的有些发毛,但没能成功拉来点生意的她觉得顾老这人那还是十分不错的,知道投桃报李了。 “哦。”阮萌面色依旧没有半点的变化,像是没什么兴趣一样。 顾老看到阮萌这个样子也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这到底是感兴趣了还是没感兴趣,等到他要开口询问的时候,方才听到阮萌说了一句:“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事情是和一片拆迁地有关系,只是那拆迁地上是一片坟地。”顾老说。 阮萌对于现在这个时代的发展也是有些觉得无语的,不少高楼学校那都建立在坟地上面,而且还有不少坟地是强制性地拆除,没等家人来敛骨呢,就已经被随意地丢弃在了裤边暴尸荒野了,要是换在古代,动人祖坟那可就和杀人无异,可比盗墓的心还狠呢,盗墓得是取财,现在就是各种的挖坟。 阮萌听到顾老这么说的时候其实就有几分的不认同,不过也知道顾老是能够找上门来那肯定不会是那么一个简单的事情,真要只是拆坟,哪还有她什么事情,顾老再不济那也还是能够解决的。 “其中怕是还有什么内情吧?”阮萌问着顾老,“只是一个迁坟的话你也不会找到我的头上来吧?” “大师您说的是,事情还真的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顾老说,“其中有一个是养尸地,土才挖下去不过丁点,土就已经成了红色,凶的很。我觉得可能是起尸了。” 阮萌听到顾老这么说那倒是真的有几分的兴趣了,起尸那就是说底下埋着的已经成了僵尸了。这僵尸虽然比不上旱魃那么难对付,但一般的还真的会应付不了,白日里头的时候就算挖开了坟地也是打不开那棺盖的。但只要入了夜,就会起尸,到时候最先追逐的就是同它有着血缘关系的人。 “哦,那还挺有趣的。”阮萌说道,“行吧,反正我最近也没有什么事情干,陪着你走上一遭也没有什么。” 顾老听到阮萌这么一说,也是有几分的欢喜,原本她不肯去呢,倒是没有想到她还真愿意去的。 “不过就算要去了,那也得找上捡骨婆。不知道你有没有找到?”阮萌问道。 虽然是要起尸,但对于阮萌来说压根就不是个事儿,但既然要开棺的话,那就必须要有捡骨婆的存在,现在也有不少祖坟搬迁的事情发生,有些祖上有钱的那还可能会有一口棺材在,倒也还算是好办,但也有不少人祖上压根没什么钱财,草席一裹或者是破板一抬就直接给安葬了,也不挑什么吉时也不选什么吉穴的,甚至在搬迁的时候捡骨这件事情也都是比较随意,还是家里男性去做。 事实上,捡骨这个事情还是女性多更加恰当一点,一来尸骨原本就属阴,男人去捡的时候可能会有发冲的时候,二来,捡骨的时候也有讲究,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够上手帮忙的,甚至还需要回避的可能。 而且这种再次拆迁捡骨的活计也是个麻烦事儿,还需要捡骨婆用红绳将尸骨的骨头依着顺序捆绑起来,在捡拾起骨头来的时候捡骨婆还会唱着人的生平带着对仙人的祝愿来做这个活计,所以这样的活在以前也是要代代相传的,虽说做捡骨这种活对于捡骨婆来说那的确是个做阴德的好事,可常年接触尸骨,阴上加阴,对于捡骨婆的身体也会有一些损伤。 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那些个比较有经验又专业的捡骨婆了。 “有的有的,倒是也找了人来的。”顾老急忙说道,“那捡骨婆也说了,大凶的养尸地必定会出僵尸,也不知道是白僵还是毛僵,她是没有那个本事的,要捡骨那也是要等到化为白骨的时候才能做,不然压根也没有办法。” “其实这个生意我原本也是不想做的,”顾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对这个生意还真的不是那么的欢喜,帮着人迁祖坟、选葬穴这种事情他也没少做过,可这一次的事情还真的挺糟心的,“大师你也知道现在国内房地产事业蓬勃发展着,那一块坟地就是在重点的位子上,上面的坟是必须要拆的。那地方我也去看了,风水算不上大好,甚至还是属阴,要不也出不了养尸地这种地方,可地都已经批了下来,不办也是不成的了。我同那边一个负责人的长辈有几分的交情,人家现在拿了这点交情来让我帮忙,我也实在是推不了。” 顾老当初刚出道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样的地位,所以别人对他的好给他的几分交情他也都还记得,他原本就是一个重情义的人,要不也不会把朋友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当做亲儿子养在身边了。那人的家里头的老爷子当初在他出了小岔子的时候也帮着他说了好话化解了事,他也都是一直记着那点恩情的。 现在人家拿了恩情来求他帮忙,他就算是再怎么不愿意,那也还是要帮一把的。 “事实上那地方还有一个问题,那坟地有不少的坟墓,有些也已经联系不上了,到时候蛮力一拆,对于那些个先人来说也的确是不大尊重。”顾老说着又是叹了一口气,现在时代发展的太快了,有些人是搬到了别的省会,一年到头难得回来祭祀一趟,也有一些是已经出国定居了,多少年都不见得回来。 顾老想了想这样的事情也的确不大好,也还是硬着头皮接了下来。 “我不相信他们在你没接手这个事情之前就没有动手过,只怕原本也是没有想着让你出手的吧?到后来出了岔子才想到了你对不对?”阮萌看着顾老说道,她可不相信能够把一片坟地都准备拆迁盖房子的人能够那么好心一开始就请了风水师傅来,所以刚刚顾老那还是给人留了脸面没有把事情说完整吧。 “到底还是瞒不过大师。”顾老有些尴尬,他也知道肯定是瞒不过阮萌的,“事实上就像是大师说的那样,在他们请我去的时候,就已经动了一些手,只是后来闹出了一些事情来,所以就停工了。我前头也不是太清楚,等到我过去了之后才发现问题也不是那么简单。那个养尸地里头埋的就是这一次做主批下来的人家中祖坟,原本那人是想作为典范,第一次先拆了自家的,只是挖了一点土之后就发现下面的土都是红色的,再往下挖了挖就有红色的水流下来,家里头也开始不太平,所以才把我给找了过去解决事情。” 阮萌听得都快惊讶极了,“这人可真能啊,挖自家祖坟都不带眨巴眼睛的,他那么能,怎么没一把火把自己给烧了呢!” 还拿先挖自家祖坟当典范呢,还把自己当英雄了啊!不过到底也还知道停手找人了,这么挖下去,第一个干掉的就是他们全家! 60-70 第61章 阮萌到底还是接下来了这个工作, 对此,张清虚觉得阮萌压根就是为了去看热闹的,又或者说是去看笑话。 顾老在见到阮萌愿意接下也是有些高兴, 不过也表示他也会陪着一同前往, 一来他也是想看看阮萌的手段,虽说风水师也有自己的一些不传之秘,所以在一个风水师接下工作的时候那也是极度不喜欢有别的风水师参合进来, 这也是做事的大忌, 其中也有几分是怕被人学走。教完徒弟饿死师父这种事情不少见,同样的还有同行是冤家这样的一句话呢! 不过阮萌倒是从来都没有藏了自己的手段的做法, 心情不错的时候多少还会做一些说明来告诉他们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当然她没有藏着掖着不让看, 但能不能看懂这就还得看自己的领悟了, 要是自己太笨完全领悟不了的话,那也没有办法。 顾老想要随着去, 一来他也是想要多见见阮萌那不凡的手段, 二来也是为自己的徒弟着想,他去了当然也能够带着人一起去, 到时候总能学一点是一点, 顾老是知道自己这个徒弟的性子的,有时候的确有些眼高手低, 比不得清虚小子细致,而且平常也不是个能受气的, 顾老知道周晓智的脾气,更知道阮萌的脾气, 她的气性可是比别人更大。 顾老处处也是为了自己这个徒弟着想,他同阮萌交好一来是出于真心, 二来也是想着往后能拉拔上周晓智一下了。 阮萌对于顾老要跟着一起去的事情也没有反对,对她来说,去不去都不算是个事儿。 阮萌要去,张清虚必定要跟着去的,他现在对自己的定位十分的清楚,那就是她的小跟班,张清虚最初的时候对于这个定义那肯定也是不满过的,但现在也是甘愿臣服在这个定义底下,觉得小跟班就小跟班吧,反正也还是能够学会不少的东西。 阮萌傍晚回了卓家就说了要出门的事情,卓爷爷和卓奶奶两个人也是有些意外,对比起卓铭那个偶尔会夜不归宿的小子来说,阮萌那可真就是个贴心的小棉袄了,虽然略有点宅,但对于他们老人家来说这种女孩子这样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乍然听到阮萌说要出门,卓爷爷和卓奶奶两个人都觉得有些惊讶,“要出门旅游吗?” “要出门看风水。”阮萌说。 卓爷爷和卓奶奶两个人听到阮萌的回答的时候也是有些无语,事实上他们两个人到现在都不怎么相信阮萌真的有这样给人看风水的能耐的,之前看阮萌那店基本上也没什么生意的样子也都觉得小姑娘就是在玩玩闹闹而已,原本就是让她自己打发打发时间玩的高兴就好,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是真的要出门给人看风水去了? “真的要去啊?”两老人也是有些傻眼。 “恩。”阮萌点了点头,“就是个小事,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就是,姑奶奶出手不管是什么大事都能解决!”卓铭一脸的“姑奶奶我是你的脑残粉”的表情看着阮萌,他内心是多么想把他们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个事情和自己的爷爷奶奶好好地说上一说啊,说说他们之前在鬼节的时候遇上的事情,再说说之前在公海上遇上的事情,保证能够让二老觉得惊奇。 只可惜这种事情一旦说出口肯定是要吓坏了二老,所以只能硬生生地憋在自己的心中,而且他哥还各种三申五令不许他说出来,这种#我有一个小秘密,但是谁也不能说#的感觉实在是有些太心塞了,感觉让人觉得不舒服极了,尤其是他哥,哼,他可是最早就知道姑奶奶不是个寻常人了,虽然之前鬼将的事情他也的确是没有和他说,可他哥竟然也没有和他说起过在海上他晕过去之后姑奶奶做了什么他竟然也是不说的。 以为不说他就不知道了么,其中肯定是姑奶奶出手了么要不他们怎么能够全身而退呢,可他哥就是怎么都没有满足他的那一点好奇心,死活都不肯说,原本他还想着要是他哥愿意说的话自己就愿意告诉他当初遇上鬼将的时候,姑奶奶那丰功伟绩呢! “姑奶奶我能一起去吗?”卓铭忍不住问道,他也十分好奇呢,看风水是打算怎么看的呢。 “我去就好。”卓梵开口打断了卓铭的那点希望。 卓爷爷看了自己大孙子一眼,又看了一眼有些愤愤不平的小孙子一眼,对两个孙子之间的那点暗涌也是有些不大明白到底是从哪里来,但对于大孙子这个要求倒是没能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卓梵要进九处,那么往后接触的人和事大多也都是和这方面有关的,虽然对自家小姑娘的能力还略微有几分的迟疑,但让大孙子跟着去看看那到底是没错的,不管如何那身边也能够多一个护着的不是? 卓爷爷这么一想之后就说:“卓梵你跟着去看看也好,卓铭你就给我好好呆着怎么什么热闹都要凑的?” 卓铭被自家爷爷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心塞,他怎么能够算是凑热闹呢,明明就是去给自家姑奶奶当小跑腿鼓掌加油去的。 卓梵看向阮萌:“姑奶奶我能去吗?” 倒是现在才来问她这个问题了,阮萌看了卓梵一眼,一想到他居然跳入了九处那个火坑就觉得这也实在是有些不大容易,往后要接受的不科学的事情可多了,用现在的话来形容就可能是面对一个世界的崩塌,虽说这小子在遇上蛟的事情之后也没有问东问西问太多,平常表现的也十分的正常,可谁知道他内心之中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这样一想之后,阮萌也就点了点头:“你可以跟着去,但是不要妨碍我。” 阮萌觉得自己作为长辈还是应该让这个一时想不开跑去九处这种地方的小子认清一下他往后可能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场面,这一次也的确可以算是一个很好的体验,还能够让他看看起尸也是个不错的体验。 反正带张清虚一个是带,带上卓梵两个也是带么! 卓铭见他姑奶奶竟然答应了嘴巴直接翘的都能够挂个油瓶了,脸上基本上已经是明明白白地写满了“我不开心”的表情,但这对阮萌来说完全就没有半点的压力,这小子想要去也不过就是要凑个热闹罢了。 卓铭事实上也还是有些畏惧的,觉得能够让姑奶奶出手去做的事情大概也不会那么的简单,可他还是想要去看看啊,这种感觉就像是看恐怖片一样,明知道会怕但还是忍不住想看,但现在就是他想要看,直接给他下映了。 太不公平了! 卓铭现在就处于有事没事就哼哼的地步,但阮萌依旧没怎么搭理这个使着小性子的后辈,就他那点胆量就算去了大概也就只能在一边哇哇大叫的,她可不想再体验一回被人抱着腿哭着喊着的经历,因为实在是太丢人了。 第二天一早阮萌就带着卓梵还有张清虚去和顾老汇合了,顾老身边也没有带什么人,也就是周晓智这个徒弟而已,不过在看到卓梵的时候,顾老也还是有些意外。 这几天九处之中上也已经传达了有个副处长要来的年轻人,虽说是年轻的,但也是从军部特殊部队过来的,往后要管理的也是和九处相关的军部,九处上下基本上都知道了要来的人是谁,就连顾老虽然还没有见到这个副处长到九处,可也已经从资料上知道了人。 所以在看到阮萌身边跟着的这个人时,顾老的嘴角还是猛地一抽。 “这位是?”顾老看向阮萌忍不住问道。 “是我一个小辈,往后也是打算和你们呆一处去,现在闲着没事干过来凑凑热闹。”阮萌对着顾老和张清虚说,她这话说的像是轻描淡写的很,但事实上也是已经很明确地表达出了“我知道你们是九处的,这小子以后也会是九处的,你们给我罩着点,你们要是让他不痛快了我就会让你们不痛快”的意思。 顾老:“……” 张清虚:“……” 对比起顾老和张清虚两个人的震惊,周晓智反而是有一种震惊的意味,原本觉得有张清虚在阮大师的身边也就算了,好歹他还是天师府的继承人,可现在居然连这种阿猫阿狗都跑出来了,而且还能够让阮大师这样维护着! 这些人的命格怎么就生的这样好?! 苏省和京城离得不算太远,高铁过去也差不多快三个小时了,虽然飞机飞行时间肯定是要短一些,但其中还得算上提前到机场准备的时间还得祈祷起飞时间没有半点的延迟,所以这一趟出去顾老选择的是高铁而不是飞机。 对于交通方面,阮萌也基本上没有什么要求,对方也是派了人在车站接他们,上了车之后倒是没有直接奔赴目的地,反而是载了人直接往着最好的酒店而去。 在酒店的包厢里面阮萌就看到了这一次的事主,为主的是个精神抖擞的老头,论年纪倒是比顾老要大上一些,看过来的时候带着几分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并未达到眼底,反而是带着几分的打量,只怕也没在心里面打量着人吧? 而在这个老人身边也是坐了不少人,旁边的就是这一次的事主,挺着一个啤酒肚倒是十分富态的人,颇有几分官相,只是现在阴晦缠身,而且官运也已经到头,反而是有牢狱之灾的面相,眼神也有些浑浊,不像是个正派的。 而这人的身边坐着他的妻子子女,一个一个都是穿着名牌的服饰,看人的眼神那都是用眼角余光来扫的,阮萌看了一眼过去就完全不想再看第二眼了,因为从她们的身上大多都能够看到那阴晦缠身还有牢狱之灾的征兆。 “顾老,你可来了,是不是已经想到办法了?” 老人和和气气地顾老问道,也一直都没有忘记打量了跟着顾老一起过来的人,看到来的三个年轻人老人心中也是有些困惑,前天他那也是拉着交情才把顾老给找了来,可顾老到了地头上一看就说大凶办不成。 老人原本觉得这是顾老的一番推脱之词,心中自然也是有些不大高兴的,但现在的顾老早就已经不是三十多年前那个还名声不显的毛头小子了,自己也是找了一些风水师来都说了大凶,一挖祖坟就见那鲜红色的土,挖坟的工人说什么都不肯再干了,哪怕自己花了大钱,但只要多挖了几分泥土就能够看到往外流出来的红色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再大胆的民工也都不敢再上手了。 而且最近家里面也是有些不大太平,小孙子无缘无故地发起了高烧来了,死活闹着不要留下来非得要出国,要不是迁坟是个大事儿家里面的人都要到齐,他发了话不让走,小孙子早就已经离开了,可留下了也没少闹腾着。 儿子也催的厉害,他是负责人,这一片坟地原本就是他批下来给了房地产公司的,现在坟地一直停摆着没能拆迁掉,房地产公司那边也一直在催着,毕竟一直不动工也是有损伤的。 老人拉了颜面,拿了当初的那点交情让顾老帮着把事情给解决了,逼得原本不是很想管这件事情的顾老不得不接手了,还请了高人来。 现在老人看着顾老新带来的三个人,年纪最大的也不过就是二十来岁的模样,最小的大概就是那个姑娘了,看着脸嫩的很,像是只有十六七的模样。 这就是顾老所说的“高人”? 老人的儿子一看顾老带来的人心里面也是憋了一股气,当下就问道:“顾老,这就是你所说的高人?您要是不想接这个事情你就开口,没得这样戏弄了我们一家子!” 这人的口气有些冲,话语里面就十分的不满。在他说完这一番话的时候,那个带着一串钻石项链穿着一身名牌的妇人也开了口:“就是啊,当初老爷子也是相信你,当初好歹也是有过交情的才相信了你,可你也不能这样对我们一家子不是?还是觉得我们这是好糊弄呢?!” “行了!”老人等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说完之后这才出声斥了一句,“小顾啊,你也别见怪,我这儿子平常事情太忙,这个事情又是一个大工程,他难免是有些上火,我那儿媳妇么,不过就是个没什么见识的人,你也别太计较。我还是相信你的,你既然说了会帮忙那一定会帮到底的。” 刚刚那一对夫妻开口说话的时候顾老的面色就有些难看,那些话虽然矛头指向的是他,但从侧面地也是在指责了他带来的人。 他虽然也知道阮萌实在是太年轻了的确是会让这一家子误会,但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话都还没有开口说一句呢就已经被他们给全盘否定了,而且刚刚那些话说的也是有几分的难听。老人家那些话看着像是要为了他解围,但事实上也是逼着他不能不管到底呢,而且真的要训斥自己的儿子媳妇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发话,还要等到他们已经说完了之后才惺惺作态地说出来,说白了那也还是对他的不信任吧。 顾老看了阮萌一眼,他还真怕阮萌一个生气就会直接撂挑子转身走人,不过就算走了他也实在是说不出要把人挽留下来的话,要不是他们用了当年那点恩情作胁,他又怎么可能会答应这一家子会把事情给解决么。 真当他是看不出来这些人的面相吗? 顾老忧心忡忡地看着阮萌的时候,发现阮萌并没有直接甩胳膊走人,反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家子在那边作死,眼神了皮面也全都是嘲弄。 没走就行。 顾老心里面虽然松了一口气,但面色上却也还是有些不大高兴,他看向为首的老人说:“章大哥这话说的,当初你对我的那点恩情我也是铭记于心的,要不怎么能明知道这个事情实在是难办还答应了下来,就算我办不成也还帮着请了能人来呢。你们信不过我不要紧,但要是信不过人那可就真的难办了,毕竟我也已经没有别的能人能请了。要是你们不相信,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只管去请了高人来吧!” 老人一听顾老的话就有几分的着急,他们哪里没有想要请别的高人的意思,一来是他们不认识那些人,请不请得来还的两说,二来就算请了个人能不能妥妥当当地把事情办好而没有半点的后遗症还说不好呢,顾老自然是能够让他们安心的,毕竟还有那点恩情在,他们这些人一向是讲究因果的,肯定不能蒙骗了他们。 “小顾你和这两个孩子较真生什么气呢,我信不过别人难不成还能信不过你吗?你既然说是能办好事的高人那肯定就是能够妥妥当当把事情办好的。”老人笑着开口说,“这些孩子就别和他们计较,都还没长大呢!” 阮萌听着老人这倚老卖老的话也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这老头倒也真是够有意思的了,竟然还把已经年过四十的人称之为小孩,也不知道在他的眼中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够被称作为大人。 阮萌这一声带着嘲讽的笑容也惹得整个包厢里面的人为之侧目,这笑实在是太轻蔑了,几乎是把“你们可真不要脸”这几个字刻画在了脸上。 “行了,我看这一顿饭也没必要吃了,该解决的就解决了吧,对着一些叫人倒胃口的哪里还能吃的下什么。”阮萌十分直接地对着顾老说道,语气也是十分的不客气,明摆着就已经指明了眼前这一家子就是叫她倒了胃口的。 “小姑娘这话说的……”老人看了阮萌一眼,见她对顾老说话不怎么客气的模样心里面有些疑惑。 “我这话怎么了?我这人吧,做人比较直接,所以说的话也就一直比较难听。不过呢,也从来不会对人干那些个不要脸的话,毕竟我觉得吧,几岁的孩子还能够被称之为孩子,几十岁的人了那还那样的不懂事儿还被称之为孩子的,我倒是要看看,是不是这一把年纪了还没断奶呢?”阮萌冷笑了一声,她也没什么耐性应付着这一家子,再说了她过来也不是为了顾老更不是为了这一家子,纯粹只是为了养尸地里面的那个来的。 “虽然玄门中人讲究因果,顾老当初既然承了你的情,今天也还了你果了,别有事儿没事儿仗着那点恩情拿捏着人,活似欠了你们似的。” 阮萌这样直接的叫骂倒是叫老人也有些气恼,原本他也就是仗着当初的那点恩情才那样倚老卖老了,当然老人也不是想这么一口气就把恩情给用完了,也还想着趁着这一次再好好地攀谈攀谈,说不定往后还能够用得上的地方,或者是借助了顾老再认识一些人,毕竟现在的顾老也是十分有名气的人。 可阮萌这话就是直接一竿子把他伸过去的手给打了下来,而且打的还十分不留情面的很。 “你口气倒是不小,你就是找来的那个高手了?”妇人听到阮萌的话也就忍不住了,直接伸出手指着骂道,“你有什么本事,你倒是使出来看看!” 阮萌朝着那妇人冷冷一笑。 “我有什么本事你不必知道,不过你们这一家子倒不是个有本事的,每天晚上被人掐着脖子压在身上的滋味如何?还有那个小子,我看他那一条命能留到现在已经是很不错了,三盏火已经灭了两盏,看来好日子也已经是快到头了。” 阮萌嘴角弯弯看着这一家子在那边冷冷地说道,成功地看到这一家子脸色一下子全变了个色,脸孔都是刷白刷白的,尤其是被阮萌指出来的那个小子脸色白不算还死活叫喊着不要留在国内了要出国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第62章 阮萌这话一说出口,这些人全傻了眼,感觉自己心底之中最恐惧的,这两天他们基本上都是夜不能寐,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总有人影在自己的身边走动,脖子经常被人掐着,胸口更是闷的连气都要喘不过来了,想要醒来偏偏却怎么也醒不过来,一直要到天亮那一刻才从那无边无际的恐慌之中醒来。 更让人恐慌的是,早上醒来的时候他们都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脖子上被掐出来的痕迹,现在还是靠化妆的手段才把这些痕迹给遮盖过去的,否则天天顶着一个被掐出几个指头印的脖子哪里还能出去见人呢。 而章家老爷子的脸色也不好看,自打动工拆迁坟地时候开始,他就总梦到自己的老子在那边骂自己是个不孝子,恶声恶气面目狰狞,而且骂过了之后就开始动手打,打的那一个叫凶狠的,兜头罩脸抽,拿脚踹,每次醒来的时候他都浑身疼,像是真的被人教训了一顿似的。 在梦里面他也曾辩解过,章老爷子那也觉得委屈,现在房地产发展的最是迅速,不见京城都已经发展到了六七环了么,他们苏省也是要跟上发展的脚步,推了坟地搞建设这种事情又不是苏省一处,而且他也说了,等到起了坟,到时候就会给自家老子找个风水好的地方再安葬。但他这话完全不管用啊,还是照旧被劈头盖脸的打骂着。 这种事情他们一家子都没有往外说过,就是顾老这一头都没怎么说,现在被这么一个年轻的小姑娘直接给点了出来,这一来是让他们觉得脸烫的慌,二来也从个侧面已经体现了这人的本事,什么都没有问,就已经把事情还给说准了。 刚刚还因为她太过年轻稚嫩而显得有些轻视的心思现在全都消失不见了,章老爷子也忘记了刚刚被她怼的快犯心梗的事情,笑呵呵地对着她开了口:“大师啊,刚刚是我们这些人不懂事……” “的确是挺不懂事的。”阮萌打断了章老爷子的话,吝啬到眼角的余光都不愿意给一个的地步,抬脚就走,“也少来套什么近乎,要么现在就走,要么你们全家就留在这里吃最后的一顿饭吧。” 章老爷子气得仰倒,他原本是想说些漂亮话好让人改变对自己的看法,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这样的不给颜面,简直就是视旁人与无物的状态。 不过其他几个人倒是没有说什么,不管是在顾老眼中还是在张清虚和卓梵的眼中,都觉得今天的阮萌都已经算是客气的很了,她原本就是这样的一个性子,要是高兴的时候还能给你们点脸面,要是不高兴的时候那就半点脸面也不给。 章老爷子的儿子是个官,还是个有实权的书记,在苏省里面地位不小平常的时候见到他哪个不是客客气气的,捧的人高了,自然也就觉得自己真的是处处都与众不同的了,现在被人这样下了面子,那面色也就黑沉的很了。 “什么玩意!”章书记在人转身出去之后忍不住骂了一句。 “少说两句,人到底还是个风水师!” 章老爷子虽然心里面不高兴,但也不愿意得罪了这些风水师,得罪了普通人那至少还能够知道要怎么来应对,可得罪了风水师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因为他们有无数的手段让人几乎防不胜防,稍微在风水上给你折腾一下就能够轻易地让人家破人亡,还让他们这些人压根就不清楚到底是在哪里出了错。 “可这脾性也太大了!”章书记的妻子忍不住说,“咱们花钱把人给请来又不是让人来指着咱们骂的!就算有本事那也不能这么干!天底下又不是只有这么一个风水师了!” “你既然这么本事,怎么就不见你找一个来!”老爷子对于自己这个媳妇那也是完全没有什么好脸色,觉得到底是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你要是能找一个本事的人来,我们用得着受这样的气吗?既然没有什么本事的话,那么再不高兴也得给我受着!” 妇人被老爷子一通吹胡子瞪眼闹的脸上无光,可碍于身份也不好说什么,倒是她的那个儿子在那边闹腾着。 “爷爷,人也已经请来了,那我能不能走了,我不要再留在这里了!”他叫着,“当初我就说我不回国,你们非得把我叫回来,结果闹得这样不太平早知道说什么也不回来了!” 妇人急忙劝着:“你乖一点,等事情解决了就行了,现在迁坟家里面的男丁那都是要到的,你是咱们老章家的根,你怎么能不在呢!” 男孩听到妇人这么说了还是一脸的闷闷不乐,“不就是迁坟么,怎么还有那么多的事情!” “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就没事了啊,现在可别使这种小性子!”妇人说,“而且事情办好了对你父亲那也是有好处的,你不是想买那个跑车么,回头妈给你买!” “妈,你就光会宠着他,他要什么给买什么,怎么就不给我买!”一边稍微小了两岁的女孩子脸色极度不满,她哥在家里面是爷爷宠着,爸妈疼爱着,要什么给买什么,结果她这里倒好,不过就是想要买几个包而已还要被念叨来念叨去,眼里面只有大儿子大孙子的。 “你的包已经够多了,你还买什么!”妇人有些生气地说道,但看到自己女儿那拉长的脸色的时候也是没辙了,只好哄了人,“行行行,也给你买成了吧,省的你整天说我偏心眼。” 女孩这才缓和了神色,露出了个高兴的表情。 走出了酒店的顾老率先和给阮萌道歉:“大师不好意思啊,因为我的事情倒是叫你受累了。” 顾老现在也看不上这一家子了,当初或许章老爷子人还不错,但现在那颐指气使的模样也实在是叫人觉得有些不痛快,他倒是不要紧,当初因了欠下的人情不得不受了,现在倒是让无阮萌受累了。 “你当初是怎么欠下的人情?”阮萌看了顾老一眼,顾老这人她是知道的,是个正派的,可是和屋子里面那蛇虎一窝的玩意玩不到一块去的,到底是当初欠下了多大的恩情才会有今日这样的果呢? “唉,”顾老长叹了一声,“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我当年年轻,也是帮人看祖坟风水,那人家也是要迁了祖坟。那家人家家风清正,我接下这笔生意之后也没少废了心思,方才找到了一个交锁明堂必富贵的好穴。可哪里想到这穴是个假穴,看着是个真穴,事实上却是个杀师地!还好那家人家也另外找了人过来看,来的人就是港城的黄师父。” 杀师地可以算是风水师的克星了,一般这种穴看着就特别的吉利,要是没有看好的话真的会误认为吉穴,可假穴到底不是真穴,一旦真的把杀师地作为真穴来下葬先人,一来对方家中必定是会起了灾祸,二来对于选地点穴的风水师也会带来灾祸,运气好些的那最多也就是遭到反噬还能保住一口气,要是运气不好的……杀师地,杀师穴,杀的就是风水师了。 “黄师父及时看出了杀师地,对于主家来说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也算是救了我一命,当时也得亏了章老先生同主家认识,帮着我说了几句好话,这才没有把事情往外传出去。” 阮萌听了顾老这话也就明白了,点了杀师地这件事情对于顾老一来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二来自己当做吉穴而被别人看出是个假穴那必然是会被人指责学艺不精,风水师的名声十分重要,一旦传开去,顾老的名声只怕也要遭殃,往后有没有生意不好说,但必定是不会被人信任的。所以章老先生帮的那一把对于顾老来说也是十分的重要,所以这个恩情自然也就被视为十分的紧要。 原来是这样。 卓梵对于这些东西不大懂的,尤其是在提到杀师地的时候更有些迷茫,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自己问这些的好时候。 坟地是在苏城的郊区一些的地方,这些年苏城的发展迅速,市区里头的地大多也已经算是有主了,渐渐地往着城郊发展去了,对于生活在城郊的人来说那就巴不得了,毕竟要是遇上拆迁,那拆迁赔偿金可是有不少,还有拆迁安置房。要是原本家里面面积颇大,能够得到的就不止是一套的安置房了。 拆迁不止在苏城一个地方有,别的省会别的城市都会有。在这一片坟地附近就已经有大型的建设在建造了,不远处是要建立起大型的商业购物城,还有不少新建成的和未建成的高楼。 坟地的位子算是极好的,所以自然也是要拆迁了,按照计划早就应该要动工了只是坟地上头的动静闹得挺大,所以现在才停摆了下来。 阮萌下了车看到的就是不少的墓碑在地上竖着,有些坟头造得不错的还用砖头水泥垒出了一个大坟包,小一点的那就是小小的一个坟包立着一个墓碑,大大小小的坟包不少,有些已经被挖走了,而不少都在这里留着呢,墓碑上不少都留着黑白色的照片。 明明现在天光大亮,附近又是施工工地也算是有不少的人在,但在这里依旧是凉飕飕的,甚至还会有一种感觉,那些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上的人似乎都在朝着自己看着,而且还是带着恶意的眼神,这样的感觉足够让人发毛。 阮萌看了虽然一本正经并没有什么神色触动的卓梵一眼,压低了声音问道:“感觉怎么样?” 卓梵不知道阮萌为什么会突然之间询问他,不过他知道这个不算长辈的长辈那肯定不会是这样简单就问一句而已。他看了看周围,也没明白阮萌到底是想要说些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还行。”卓梵保守地说,“觉得这里略微有些渗人。” 卓梵平常在部队的时候深山老林也不是没有去过,但并没有觉得是那种地方有多渗人,但现在这里反而是要比深山老林还要让人觉得有些怪异。 “你这个感觉很敏锐。”阮萌对着卓梵说,她伸手在卓梵的眼前抚过,卓梵觉得自己眼前突然一暗,等到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眼前全都变了样,看到眼前景象的他都有些傻了眼。 他看到在这一片坟地上头弥漫着一片黑色的气息,而在那些个还完好并没有被挖掉的坟包上面都有隐隐的黑气冒出,甚至还能够清楚地看到原本在墓碑上的那些个照片上的人都特别狰狞地朝着他们看着,那一双眼睛血红血红,森然的很,它们都在嘲弄着他们,憎恨而又厌恶着他们,可又因为畏惧所以只能在那边摆出这样的模样来,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墓碑里面冲了出来对付他们。 “看到了吗?这就是往后你即将要面对的模样,当然这也还算是个小场面罢了,往后很有可能会比现在更加的可怕。”阮萌声音平静无波,只是单纯地点出了一个事实,也就是告诉卓梵,九处不同别的地方,所以他要面对的基本上都是这样完全不科学的场面,还有可能比现在这种场面更加的渗人。 “我是尊重你意思的人,对于你选择的路我肯定不会说什么,但也得让你知道知道你所选择的路到底是怎么样的一条路嘛,”阮萌原本还以为自己都点名了去九处就是个火坑,结果这小子还是那样的有献身精神,那她肯定必须得让他开开眼才行啊,“有没有觉得这种场面还挺惊人的?我听说前一阵子九处那边正忙着抓旱魃呢,也就是僵尸的一种,我们今天一会要见到的就是养尸地,也就是葬进去的人应该已经尸变了,也不知道是毛僵还是白僵,你一会记得看的清楚一点啊。不过要注意别被挠上一把,不然到时候你也就跟着得躺下去了!” 卓梵:“……” 虽然已经知道在九处的这一条路应该没有那么好走,但从自家姑奶奶口中这话说出来怎么就觉得她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成分在其中呢?所以刚刚她是故意让自己看到这种场面的? 毋庸置疑,阮萌当然是故意的,甚至她还拍了拍卓梵的肩膀说:“知道你平常的时候看不到,所以我特地帮你开了眼,不用太感谢我。” 卓梵:“……”也就是说他除了睡觉闭着眼的时候看不到这些之外,以后走在路上的时候都可能会看到这些了? “放心吧,看的多了也就不紧张了。”张清虚看着卓梵那一言难尽的表情觉得这人也挺可怜的,他瞬间就觉得自己只是做一个跟班可就好多了,好歹他是从小的时候就开了眼能够看到这些,这么多年下来也基本上都已经习惯了,但对于正常人来说突然开了眼就不是个那么愉快的事情了,完全就是对心理上的一种冲击。 毕竟以前看不到那些个东西就不会觉得害怕,现在突然之间看到了你就得接受自己的世界里面多了一个色彩,有些温和一点的玩意最多也就是难得遇上这些能够看到他们的人,想要和人说说话又或者是帮着解决点事情,有戾气重的就是想要夺舍上身的,而且这些玩意吧,有时候的样子还真的不是那么好看。 “没事不要和这些东西搭话,也不好答应他们什么事情,平常你只要记住这两点就行了。”张清虚当然也有办法帮着他把眼给闭上,可他觉得自己真要这么干了回头阮萌就能抽死他,“白天里面基本上能看到的不多,晚上的时候会多一点,自己要多留神。还有这种东西要是叫你的名字的时候,你千万别回头也别让他们拍到你的肩膀,拍灭了一盏火没什么事情,要是两盏都灭了就不大好弄了。” 张清虚指了指自己两边肩膀还有眉心上的那三盏火告诉卓梵,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开了眼往后你在九处现在这样开了眼也是用的上的。” 九处里面的人大多都是开了眼的,就是合作的部队人员也都有开眼,不然的话任务压根就没有办法进行,靠着别人给开眼那还得进行一个仪式,而阮萌不过就是抚过眼睛罢了,两厢一对比,那足够显得阮萌对于开眼这种事情多么的熟练,还有这种事情在她的手上压根就不算是个事。 卓梵看了张清虚一眼,他也知道张清虚是天师府来的,对于这个小道士的忠告他也是认认真真地答应下来了,十分的谨慎。 想了想之后,卓梵也问出了自己心里面的那一点困惑:“刚刚不是说那个小伙子身上两盏火都灭了,那会如何?” 卓梵这样说着,忍不住回头去看了跟在后头的章家那一家子,刚刚在酒店里面他没有开眼所以看不清,现在开了眼之后就发现这一家子的脖子上都有泛着黑色气息的手印,身上也或多或少地被一团黑色的气息所缠绕,那个章书记身上最重,而他的那个宝贝儿子身上也不少,甚至他的身上还趴着一个人,那个人的脑袋扁扁的,有鲜血从他脑袋上不停地流下来,他的双眼通红,趴在那个年轻小伙子身上一直在吸食着什么。 卓梵清楚地看到有淡淡的气体从男孩七窍之中漫出,然后汇集在一起之后被他肩膀上趴着的那个东西吞咽下去,章家这个孩子身上那三盏灯火的位置肩膀上的两处已经不见了,只余下眉心之中那一处还亮着,可对比起张清虚那明亮就显得晦淡的多了,被那个东西每吞食一点气体就会微微暗淡下几分。 这个东西似乎是感受到了卓梵的目光,抬起了头,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望了过来,然后咧开了那一张嘴,牙齿森然。 卓梵猛地往后退了一步,一直都十分镇定的他在这一瞬也是显得有几分的慌乱,虽然从未看到过这样可怕的景象,但他还是很快就稳定了自己的情绪。 他慢慢地把视线收了回来,“那是什么?” “冤鬼索命。”张清虚轻声回答道。 “那,你们不管吗?”卓梵看了张清虚和顾老一眼。 张清虚和顾老听到卓梵这问话,又望向了阮萌。按照他们九处的话,这事儿还真的是应该要管一管的,可在阮萌的面前,她都没有发话让他们去管,他们哪里敢管这种事情。而且冤鬼索命一贯都是冤有头债有主的,也就是章家的少年肯定是做了什么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了。 阮萌似笑非笑地看了卓梵一眼,她的笑容轻轻的,像极了一个呵护小辈的长辈一般,“卓梵,别说姑奶奶我没有教过你,你要记得一句话,种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样的果,天道好循环。什么都管的不是英雄,而是事儿妈,是个蠢蛋。” 卓梵心中一凛,知道自己刚刚那话是明确地告诉自己不应该插手这件闲事,刚刚也不应该问那样一个愚蠢的问题。 他想明白这一点之后也就重重点了点头,“知道了,姑奶奶。” 很快地他们就到了这一次目的地,那个坟包的墓碑已经被推倒丢在了一边,坟包上面第一层土也已经被挖开,露出了底下鲜红色的土,在这坟地里面看着的确是有几分的诡异。 “大师你看这事儿如何是好?”章老爷子上前了几步对着阮萌说,“这也是我老父的坟,只是拆迁势在必行,不得不为之啊,当然我们还想请大师帮忙找一个风清水秀的好地方也好让老父亲往后安稳一些。” 阮萌看了章老爷子一眼,抬眼看向张清虚,让他拿了黄纸和香烛出来。 张清虚知道要出门就备下了这种东西,所以现在得了阮萌的吩咐,他迅速地从自己的背包之中拿了所需要的东西。 “去,带着你那一家子去给你那老父亲磕头认错去,告诉他,你们到底是有多么的不孝。”阮萌冷了一张脸对着章老爷子说道。 章老爷子听了阮萌这话,面色也是有些僵硬,现在除了他们这一家子之外,后头还有花了重金才请来的挖坟的几个人手呢,就算要他们跪下磕头认错,那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吧? “你们要是不去,这事儿永远都不能解决,反正耽搁的又不是我的事情,你们自己可以商量着办。当然,你们要是有能耐再找了别人我也不拦着,自己想清楚到底是 第63章 章老爷子原本还想给自己家留点颜面的, 可阮萌的态度也十分的坚定,完全就是“你们不照办我就不会做其他的事情”的表情,完全的不合作。 章家人现在那都是憋着一股气, 对于阮萌的印象那也是完全到了底, 又有些恨恨不平地看了顾老一眼,觉得这老东西也的确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当初欠了他们家这样大的恩情, 现在非但没有帮着他们家把事情给解决了, 反而还给招惹来了这样的一个煞神! 顾老站在一旁口观鼻鼻观心,把章家看过来的眼神直接全部忽视掉, 他既然是求了阮萌, 事情也已经被阮萌接手了那么现在的他就没有再插手的道理, 否则当场难堪的就是他了。 章家人眼见着顾老也是靠不住了,章书记心想不管怎么样,事情那必须得解决了, 原本就已经因为这个原因已经停工好些天了, 他想了想对着自家老爷子道:“爸,你看咱们现在也是没了办法, 还是先得把爷爷给请了出来, 先把事情给解决了再说。工程那可是也有期限在的,到时候换了他们来可就不像是咱们现在这样的稳妥了。” 章老爷子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 也知道一旦等到工程队动手上了挖掘机,到时候肯定是要遭殃, 而且跪了自家的祖先那也没有什么可丢人的,谁家祭祀的时候没下跪过?就是那些说自己不孝的话实在是太咯人了, 自家说倒不要紧可还有别人看着呢,他们家现在怎么说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不孝的,传出去还不得像什么话! “爸,反正都是咱们自己家的祖坟,谁家上坟的时候不说点那些个话,反正祖宗基本上也听不到,咱们怕个啥!”妇人见老爷子还是一副气难消的样子也急忙劝道,“咱们这就是一个仪式罢了,也传不到哪里去!” 妇人觉得老祖宗这都已经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哪里还能够听得到什么,就嘴上说说而已,等事情解决了再慢慢地和人算账不就好了。 章书记黑沉着一张脸从张清虚的手上拿过了点燃的清香和蜡烛,脸色格外的阴沉。张清虚也不怕对方朝着自己瞪眼,反正再闹腾也闹腾不到哪里去。 他把清香都发了下去,每人三柱香,还把一叠黄纸交到了章老爷子的手上。 章老爷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让章书记去将蜡烛点燃之后安置在墓碑前,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膝盖接触到那泥土地面的时候也是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大高兴,相对于章老爷子这样的表情,那么他的孙子和孙女表情也就更加的难看了,跪下来的时候万分的不情不愿,脸上刻满了嫌弃,还咕哝着自己身上这衣服花了多少钱是什么名牌这样的话。 当然这种咕哝对着阮萌来说,她是完全当做没有听到的,衣服贵不贵和她有什么关系。 章老爷子亲自点了火纸,又规规矩矩地拿了香朝着坟墓磕头,嘴里面也还念叨着:“爸啊,我也是为了您好啊这才想着把您给请了出来,您也别太同我这个当儿子的计较了,回头我再给您寻一处好地方,保管着让您舒舒服服的。这一次把您给请了出来,那也是因为要发展的缘故,咱们也不能阻拦了发展啊……” 章老爷子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呢,只见坟头猛地起了一阵风,那分阴冷的很,盘旋着非但没有将燃烧的纸钱给吹的更旺盛,反而是把已经点着了的纸钱和蜡烛全都吹灭了,甚至刚刚祭上的清香也全给灭了。 那风阴凉的很,吹得人忍不住地泛着寒颤,甚至那坟头上还冒出了黑色烟来,青天白日地冒出了黑烟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十分骇人的事情,顾老和张清虚这一类早就已经见过各种阵仗的人那还能够维持了几分镇定,卓梵虽然是第一次遇上但也已经习惯了保持镇定,反而章家一家子被这突然来的变故吓了一大跳。 “这——”章老爷子看着从坟头上冒起的黑烟一下哑了声,虽然通常也有“祖坟头上冒青烟”这样说辞,这种在寻常人眼中都是被定义为家里要出能人了,可现在的确是眼睁睁地看到祖坟头上冒烟了,可是现在冒出来的不是青烟而是黑烟,这个怎么解释?! “爸,这是咱们家要发了吧!”章书记的太太十分激动地叫了起来,“祖宗肯定知道了咱们家的能干呢!” 她一张脸兴奋极了,几乎恨不得将现在这个场景都给录了下来,祖坟头上冒烟呢,这是多么神奇的事情,他们家现在肯定是要发达了,要不祖宗也不能这么提示了不是? 章书记原本还没想那么多呢,现在听到自己老婆这么一喊,也是觉得有点味来了,似乎这么一说那还真的是有几分的道理,可不是么以前他们不也来祭祀过么,那个是时候还不是什么情况都没有出现过,现在一来祭祀就出了这样大的阵仗,只怕是祖宗都在给他们提示了吧? 章书记心头火热,想着的都是自己是不是真的要起来了再往上走上一走的美事儿了。 “想什么美事呢,就你们这一样的还想着祖坟上头冒青烟?你们这祖宗是被你们气的恨不得上来抽死你们这些个人!”阮萌觉得这一家子那还真的是有几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味道,没脑子和没头脑的搭配果然是绝配啊,祖坟头上冒黑烟了还以为是自己家要发了,这分明就是大祸临头的表现。 阮萌扫了这些莫名高兴着的人,嘲讽地看向那个坟包:“你以为你能阻拦到什么时候去,今天你家子嗣后代给的香火你愿意受就受,不愿意受你也别觉得你能够阻拦得了什么。” 阮萌也不理会那不断盘旋的阴风,这么点小伎俩在她的面前有个什么用处。她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抽出一张符箓,直接对着那坟头的墓碑而去。 轻飘飘的符箓也一下穿透阴风,直接贴在了坟头的墓碑上,像是被强力胶水粘在上头一般,贴合的纹丝不动。 符箓贴上去之后,刚刚还吹个不停的阴风也一下子消失了,就连祖坟上头的黑烟也消散了。 “挖吧!”阮萌懒得看这一家子一眼。 章家一家人有几分面面相觑,刚刚还有不停吹着的阴风和不停冒出的黑烟一下子就直接消停了,这搞的刚刚还有几分激动不已的他们倒像是傻逼一样。 “这——”章老爷子看了看刚才那种情况,又看了一眼一出手就有些不凡的阮萌,他之前那点轻视自然没有了,“阮大师啊,刚刚真的不要紧吗?” “有什么要紧的,怎么你们还真以为你们家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儿所以得了上天的庇佑就连你们的祖宗都要给你们来点提示了?没事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也不想想自己干了什么好事,真以为上天没看在眼里呢?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阮萌见过蠢的还真是没见过这么蠢的,他们这一家子的命运都是和这一片坟地息息相关着,也不知道是他们家倒霉还是幸运,刚好把人给葬进了这恶意骗养尸地之中,导致了残魂也被困在了驱壳之中,残留了几分的意识,但驱壳在养尸地之中也已经将养成了一场灾祸。 现在整个坟地的风水已经彻底坏了,这些还没有搬迁的坟头所残留的气息已经开始针对着这一家了,而他家自己的祖宗虽说也有不小的怨气,可也到底是有心想要拉了自家后人一把,所以刚刚给他的香烛全都不要就是为了拖延了时日,想要延长了这一家子的气运。而且一旦真的挖开,到时候那残留的几分意识到底也禁不住本能。 不管是白僵还是毛僵,到底也都是依靠着本能来行事的,不管生前对于后辈是有多么的关爱,死后也不过就是一副驱壳,还是一副对血食有着格外渴求的驱壳,忘尽前程往事。 阮萌十分看不上这一家子,这一家很显然也是没少干坏事的类型,看看年纪轻轻就能够招惹上冤鬼索命的,再加上这一家子日常的作风也完全不低调,好日子原本就已经到头了,让这些人还身居高位,还不知道要惹来多少的时期呢。 章家一家人被挤兑的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说这些个风水师大多都是不爱搭理人的么,不都是道骨仙风各种不识人间凡物的么,怎么到了这头之后就变成了各种尖酸刻薄,要不是真的是个有本事的人真的恨得让人咬牙切齿,恨不得直接扑上去收拾了她呢。 这可真是一个风水师中的奇葩! 章家觉得这人惹不起得很,惹不起也就只能躲着了,等到事情结束之后再也不想看到这个人出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了。 章老爷子眼底之中流露出了几分愤恨,章书记那原本就显得有几分黑沉的脸色那更是如同包公转世一样,基本上除了眼白其他的部分都是黑色的。他的妻子还有两个孩子一向是受不了这样的闲气,原本还想着上前同人争辩上几句,但一对上对方那一张冷漠的脸还有能够看穿一切的眼神一般的眼神,他们几人就完全鸟悄站在一旁,半句话都不敢多说了。 “挖吧!” 章书记对于阮萌那话内心之中是拒绝的,他自认为自己上任之后也算的上十分的兢兢业业,也是颇有几分功劳的人,怎么就成了那有大过的人了?只怕这人也不过就是在唬了自己而已,再想想,因为拆迁而搬迁的坟地也是不少,怎么到了这里就成了有大难了。 那肯定就是祖上积德的吧,爷爷给他托梦说他不孝那肯定还是因为原本在这里躺了这么多年突然之间又要动土的缘故,要知道老人么都不愿意轻易这样动土的。 那七八个民工也是章书记的秘书找来的几个胆大的,当然这坟也不是第一次动土了,那点动静基本上也都是在附近传遍了,工地上的人原本一听是要来挖这里的坟本就不大愿意来,还是挥着钞票才给拉了人来的,因为名头太响,所以给的钱也都是足足的。 可别说,虽然拿的钱不少,可这些人哪里见过这么邪乎的场面,刚刚那阴风一起再加上坟头那黑烟一冒,直接让他们几个壮汉子都吓得腿有些发抖,知道这里的确死有点邪乎,可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邪乎到这个份上。 “老板,这事儿可不成!”汉子们也是惜命的,虽然这一家子给的钱不少,但有钱拿也的有命花才行啊,要是没有命花,就算就这么点活就能赚个两千一人也不能是成啊!“当初你们可没说有这么邪乎的,这样邪乎的事情在我们那头肯定是不成的,我们可不能干,万一招惹点啥来,那可咋办!” 章书记看着这几个人颤颤巍巍地往后退心里面也是有些烦躁,“叫你们挖就挖,到时候再给你们一人加一千块钱当做辛苦费!” “就是,别整得你们好像没有干过这种事情似的,你们在工地上干一天那也没有多钱,这里可没有多少事情让你们干!”章太太尖着嗓子说,“你们就算要坐地起价也不带这样来的!” “这哪里是我们要坐地起价,而是你们这里也实在是太不太平了,我们就算要挣钱也还得能活着才成。这么邪乎的地方可说不准会不会沾上什么东西,要是沾上东西我们到时候咋整!”壮汉们也是不怕章太太的,别以为这老娘们嗓子尖就沾理了,要知道动手的可是他们,他们这一家子就站在一旁看着,到时候倒霉了也沾不上他们的! “你们过来。”阮萌叫了这些民工过来,又让张清虚拿了东西出来,“我给你们画点符,保证不会让你们有什么事情,你们也不需要干太多,就只要帮着把坟给挖开,沿着里头的棺材挖不需要你们把棺材给抬出来,也不需要你们开棺。” 民工们都有些将信将疑,觉得这话听着也不是那样的保险。 “怎么,信不过我?”阮萌又问道。 “这倒不是。”他们急忙摇头,刚刚这姑娘那一手他们也都是看在眼里的,自然知道她是有本事的,虽说对于风水师什么的他们不大懂,但对于算命师还有神婆一类的他们可是清楚的很,要知道在他们家那边也是有一些个通灵的人,家里面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也都会去问问人的。 “那就行了。”阮萌说。 张清虚从自己的背包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碟子,又拿了一包朱砂和一个大约100毫升装的小瓶子,瓶子里面的液体带了几分的暗红,略微有几分的粘稠。 “早上的时候去了菜市场问杀鸡的买来的公鸡血,挑的是最精神的。”张清虚道,他自告奋勇地说了要给准备必要的东西自然也是会准备妥当的,早上天微微亮的时候就跑去菜场去了。 阮萌看了张清虚一眼,这小子做事也还算是挺有心的了,还知道带了公鸡血来,阮萌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抽出一根狼毫笔,整只笔头都是金黄色的,完全没有一丝的杂毛,青白玉做的笔杆子再配上金黄色的笔头,而且上头也有隐约的灵力浮动,很显然这不单单只是一只狼毫笔,而是一个法器了,用法器来书写符箓那都有加成的功效。 阮萌随意地在混合了朱砂和鸡血的碟子里面一沾,让他们把手上拿着的铁锹拿了起来,直接在铁锹上头书写了起来。 那符箓书写的时候十分的龙飞凤舞,但每一处都蕴含着无尽的灵力。 顾老也忍不住上前一步仔细观察了起来,他也的确难得见到阮萌画符,一般像是他自己画符的时候都是要先斋戒沐浴一番,然后要在极其安静的地方让自己能够凝神静气之后才会开始落笔,这样才能够心无杂物把符箓一气呵成。但就算是这样也还是会有失败,而且符箓极其耗费心力,越是困难的符箓也就愈发耗费,哪里像是阮萌这样直接就一蹴而就,完全没有受到自身灵力的限制,也没有受到环境的影响。 顾老看着那铁锹上的符箓,这些符箓对他来说有几分的陌生,不是他常见的那种,倒有几分古意,他顺着那些符箓自己虚手画了几画,也还是觉得有几分的陌生。不过他也没有觉得有多奇怪,毕竟阮萌就连更厉害的符箓都能画得出来,像是现在这样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张清虚从阮萌开始下笔的时候就已经张大了眼睛看了,但也总还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她的速度,更别说从她的起落之间将整个符箓的画法牢牢地记在心中了。 卓梵也觉得有些好奇,家里也是曾经给他求过平安符的,上面画的那也是这样的龙飞凤舞,只是那个时候他看到的基本上都是已经成型的,而不像是现在在他的眼前直接完成的。在每次画完了符箓的时候,卓梵发现自己总能看到在落成收起最后一笔的时候有一道淡淡的金光闪过,而且在铁锹面上的那些符纹也不像是画上去的,而像是直接刻上去的一样。 有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画完最后一道符,阮萌随手把手上的笔丢给了张清虚,张清虚稳稳当当地把笔给接过了,有几分的意外:“这笔需要我给您清洗一下吗?” “你喜欢就给你吧。”阮萌对着张清虚说,“你买的鸡血不够精神,下一次再好好挑挑。” 她这一笔自己当然知道在玄门之中的价钱,但对于她来说,那就是一个小玩意罢了,这小子一大清早能去买了鸡血过来也算是有心了,给他也无妨,反正这类的东西她也多的是。 “谢谢。” 张清虚拿着手上这笔,捏着这个法器也是有些意外,青白玉做的笔杆和狼毫笔头能够很好地汇集了灵气,而且那作为笔头的狼毫估摸着至少有上百年的修为,这样作为书写符箓的笔来说已经算得上堪称极品了,这个不能算个大法器,但也的确是个小法器了,要是遇上想要的风水师也是愿意掏出不少钱来的。 顾老看着得了这样一个好东西的张清虚也是略微有几分的羡慕,他虽然年长,但同样也是见猎心喜的很,这样的法器换成别的风水师遇上也都是希望能够买到手的。他原本还想问问阮萌愿不愿意出价呢,但现在看到她已经给了张清虚到底也不好再问了,只能在心底里面感慨了一声张家这小子果真是个好福气的。 站在一旁的周晓智看着张清虚拿着笔一脸的如获至宝的模样,又见自己师傅一脸的羡慕,也明白了这一竿笔想来也是不平凡的,他心中醋海翻涌,到底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酸溜溜地来了一句:“你果真是运气好啊,跟对了人。” 想人家随便一给就是这样的好东西,而他跟着师父都已经这么多年了,别说这样的法器了,就是别的法器那也没有捞到。 张清虚看了周晓智一眼,见他的面色有些不大好看,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笔往着包里面一塞。 可他这样的动作看在周晓智眼中就成了护食和看不起他了,也就越发的有些记恨了。 民工们的铁锹上画了符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符箓的关系,倒也没有像是刚刚那样的害怕了,在章家又许诺会多给两千一人的金钱攻势下还是决定把坟给挖开,反正刚刚那个年纪轻的大师也已经说了,只要把坟挖开露出棺材就行了,也不需要他们开了棺,怎么也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这样一想,几人连连动起了手来,他们也都是做惯了这些重活的人,一铲子下去就挖开一层泥土,挖开了表层那浅红的泥土之后底下的泥土颜色越发的鲜红,几人也是有几分震惊,从来不曾见过的坟头土也让他们有几分的害怕,但很快地他们就发现原本鲜红色还想要往外流出鲜红色的水来一般的泥土像是遇上了什么克星一般,一点一点地往下缩下去,而他们铁锹上的红色符箓并没有因为他们挖土的动作而擦落,反而有着淡淡的金光闪现。 这样的发现也让几人镇定了下来,每挖一下就发现那些鲜红的泥土一点点地恢复成原本应该有的土色,就像是在退潮一样,鲜红一点一点的退了下去。 第64章 这种场面看着原本也是十分惊奇, 其实这么看着也还是十分骇人的,毕竟那些个鲜红色的也不知道个什么东西,又像是潮水一样退下去, 青天白日里头干这种事情都还是觉得有些可怕的。 民工兄弟们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又是觉得害怕又觉得惊奇,原本想着要不还是撒丫子不干了,但看着他们铁锹上刚刚画下的符箓并没有因为他们挖泥而掉落反而显得更加显眼, 这样反而使得他们的胆子也大了几分, 把刚刚那些阴风那些个祖坟上冒了黑烟这种事情全都抛在脑后了,脑子里面想的却是一会要将这个铁锹好好收好, 说不定还能带来什么福气呢。 几个人挖开的速度也是极快的, 没一会的功夫就已经露出了棺材盖了, 几个人越发的小心翼翼, 这么邪门的人家他们当然也不敢做的太随意,像是站在棺材上挖土这种事情那肯定都是不敢干的, 一看到露出了棺材板的痕迹, 立刻就开始散开了一些,顺着棺材周边开始挖。 人多速度快, 也就不过半小时左右的就已经挖出了一个坑来, 这个坑里面的就是那一口棺材,坑大约有半人多深, 棺材盖离挖出来的土坑也有半米多宽,就算人在底下也能够从容地转个身。 挖出来的土也都已经被堆到一边, 这些人也不怎么想呆在这里,看着那个黑沉沉的棺材心里面也是渗的慌。 “师父, 我们已经挖好了,你看现在接下来的事情是不是就不需要我们了?”他们也不问章家的人, 反而是看向站在一旁的阮萌,他们虽说拿人钱财办事,可相信却不是这一家子而是阮萌,那姿态只要是阮萌说一句可以走了,他们肯定是会头也不回地就走掉的。 “留几把铁锹下来,回去之后先跨过火盆用柚子叶洗澡去了晦气。”阮萌也不为难他们,接下来的事情也的确不是他们能插手的了。 听了阮萌的吩咐,他们留下了四把铁锹,然后头也不回地就走了,不过也是把阮萌的话听进去了,原本也是打算回去之后一定要点个火盆子跨一下的。 章家人站在深坑旁边,看着底下的情况,章老爷子看着自家老子的棺材那也觉得有些不妥当,当初他家还算是有些资本,这一口棺材也的确是用了不错的材料,但埋在地下都已经快六十多年了,居然还能够色如新半点不见腐坏,而在棺材的底部依旧还是有着红色泥土的痕迹。 不会真的是有什么问题吧?! 阮萌右手上拿着一张火纸,而左手迅速地抓过了章家老爷子的手,右手的黄纸在章老爷子的指尖一转,瞬间就划破了他的手指,鲜血一下就冒了出来,染在黄纸上面。 阮萌松开抓住章老爷子的手,把那一张沾了血的黄纸朝着棺材上面一丢,黄纸稳稳当当地贴在了棺材头部,在贴上去的时候瞬间燃烧了起来,然后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臭味蔓延开来,熏得人几乎快连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而在黄纸燃烧完的时候,可以清楚地听到从棺材里面传来了一点声响。 “咚!” 棺材微微有几分的震动,那声音闷闷的,像是从里面狠狠地踹了一脚似的,惊得章家的人全都变了脸色。 棺材里面还能够有什么呢,还不就是自家祖宗罢了,那都已经去世几十年了哪能还和活人一样蹦跶着。 “咚” 又是一声声响响起,惹的章书记的妻子和女儿放声尖叫起来,两个人瑟瑟发抖地抱在了一起,那一张脸苍白的毫无血色,再配上原本就刷得通红的大红唇显得格外的扎眼,就和吃死孩子似的。 “这这这……”章老爷子也是有几分的慌乱,之前顾老也他们说过,说他父亲葬的位子不大好,是个养尸地可能已经尸化了。他原本还不怎么相信,但现在听到那又沉又闷的两声声响的时候这才有了几分相信,可就算尸化了,那也不应该是白天就有这样的动静的啊,那些个片子里面不都是说了,就算尸化了白天也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动静的吗?! 难不成他老子还真的能够变成僵尸从棺材里面跳出来不成? “大师,这怎么回事?”章老爷子急忙看向阮萌,觉得自己脖子后头是凉飕飕,有一种小命全捏在对方手上的感觉。 “尸骨不化,子孙不孝。”阮萌似笑非笑地看了章老爷子一眼,看的他的面色从恐惧变成了恼怒又从恼怒变到了惊慌失措。 那格外显得有些黝黑的瞳仁在直勾勾地盯着人看的时候总觉得像是能够看穿一切一样直接望进心底最隐秘最不想让人知道的地方。 章老爷子心中有些惴惴不安,甚至也家是觉得自己儿子这一次可能真的是做错了,但事已至此也到了开弓没有回头箭的地步了。 棺材发出了两声响之后一下倒是没有再出别的声音来,但刚刚的动静也已经足够惊吓住他们这些人,看着这一口棺材的眼神就觉得可能下一瞬棺材板就可能会直接飞起来,然后从那里面就会跳出一只穿着清朝的官服,长着长长的指甲,然后还有着长长的獠牙的僵尸出来。 阮萌跳下了深坑,原本从棺材底下还要往下冒出来的鲜红色液体在触碰到阮萌脚底的时候瞬间像是被蛰了一下直接缩了回去。 阮萌也毫不在意,围着棺材走了一圈,似乎是在打量着。棺材黑沉黑沉虽然看着像是没怎么褪色,但棺材板上的棺材钉子倒是已经有了几分锈,而且那铁锈也是透着几分红,看着就十分的渗人。 棺材很少会用到棺材钉,因为很多时候都是合上棺材盖就行了,也是足够严丝合缝了,一般情况下阿爷不会用到棺材钉的时候,一般用到棺材钉多半都是有些讲究,像是她眼前这一口棺材上面就有七颗棺材钉,是为了庇佑后人,当然也会有极多的棺材钉出现的可能,有些是因为横死的关系,也有些是生前作恶多端。 不管是用几根封棺钉,那都是封固住了去世之人的灵魂,让他永远被禁锢在棺材之中不得转世。 卓梵是在上面看着阮萌,看着她绕了棺材一圈,也有几分的担忧,刚刚那阵仗闹的他也怕出什么情况,他想了想就要往下跳,却被张清虚一把拦住。 “你这是上门找骂呢!”张清虚压低了声音对卓梵说,“这种时候她最不喜欢的就是看到别人给她添乱了,就这么点小事对她来说轻松的很,一碗茶的功夫就能搞定。” 张清虚对着卓梵一脸的“小朋友你果真是不了解你家姑奶奶”的表情,他和阮萌的相处之道就是不要拖后腿,他要是什么事情没准备妥当最多也就是被甩一个“要你何用”的眼神,可一旦拖了后腿那么迎接他的可就是冷嘲热讽加奚落,恨不得把你说的完全怀疑人生的存在价值到底是什么。 现在这个时候就应该放任对方去浪,等她浪够了再说,反正也不需要他们去接着。现在人很明显就是在遛狗呢,遛的就是章家这一家子的狗,接下来的时候那肯定也还是有他们闹的,只要安安静静地看热闹就好了。 卓梵被张清虚这样一拦,也就歇下了往下跳的意思,他也不懂这些也只能站在一边干看着,心想着等回头是不是真的应该要问他姑奶奶好好讨教讨教,至少要知道一些个基本的东西吧。 “你懂这些?”卓梵对于张清虚也是第一回 见,所以不怎么了解。 “我是天师府张家的,现在跟着你姑奶奶学习着呢。”张清虚半点也不含糊地把自己的家门给报了,“跟着她能学到不少的东西。” 卓梵对于天师府多少也还是知道一些的,名头足的很。 “你看那一口棺材,棺材上头有棺材钉,一般现在这样的也算是少见了,大概也只有有些年代的棺木才能看到了,棺材钉大多都会封得先人没办法投胎转世,以前的时候也是有不少人会用这样的办法,再配合上找一处风水好的穴位来给家中促运。当然也有一些则是比较邪祟,所以不得不用多一些的棺材钉将它给封住,这样才不会酿出灾祸来,”张清虚见卓梵压根一点不懂,也帮着给他解释道,“现在这里是养尸地,所以里面的尸骨应该没有腐烂,刚刚姑奶奶用直系血脉的血告诉对方是他的后人来了,而里面的应该是有些反应,所以咱们才能听到那几声。” 卓梵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几分,但到底也还是有几分的糊涂,张清虚也无所谓教他一教,“你也别担心,刚刚姑奶奶也是说了,子孙不孝的话,现在要紧张的也应该他们那些人才对,就算里头的东西出来了,那也能够先干掉他们再来找我们的麻烦。” 卓梵又点了点头,想了想之后又问道:“这种东西就算出来,那不是应该也是在夜间吗?” 张清虚龇牙一乐,“港片看多了吧?虽说日头足的时候这些东西是不大敢在太阳底下出没,也不是说只有晚上的时候才会出现的,他们白天里头也是能出来的,只是在太阳底下不能晒太长时间而已。” 可别说这些玩意白日里头就没了什么感觉,他们那也还是有的。 两人正说着,只见阮萌一掌拍在棺材盖上,只见七颗封棺钉子一下子就从棺木上飞出,发出落地时候的“叮叮”的声响。 周晓智在棺材钉落地的时候就蹿了一步出去,把落在自己跟前的那两根封棺钉捡了起来,他打量手上的钉子,长度大约在20厘米左右,又粗又长极其的有分量,而且钉尖并不死平头而是尖头的,埋在棺木之中这么多年也的确是生了绣,拿在手上的时候手掌心也不免沾了一手的铁锈,可钉头依旧还是十分的锋利,似乎还冒着几分的寒光,拿捏在手上的时候也能够感受到阴煞之气。 周晓智见猎心喜,这封棺钉在这养尸地之中封了不化尸那么多年,既是沾染了养尸地的阴气还沾染上了不化尸的煞气,已经形成了一个小法器,不过这小法器自然是不能同那些个正道上的法器相提并论,属于旁门左道的东西。 周晓智拿着封棺钉,看了还站在坑底的阮萌一眼,又看是一眼自己的师父,他是知道自己师父的个性,这样阴邪的东西肯定是不能让他留着,可一想到刚刚阮萌一甩手就给了张清虚法器心中就有些不平衡了,而且这个法器也不是他自己修炼出来的,而是自己形成的,他往后也没有打算拿这个东西来做什么坏事,就是这样收着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阮萌看了拿了封棺钉偷偷塞进了自己背里的周晓智一眼,刚刚他看着这种阴邪之物那双眼放光的模样他也是看在眼内,自然也是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个人能力平平不说,心思倒是极大,而且是个善妒的,少有行差踏错就会走上一条错路的类型。 阮萌也相信顾老并不是那种完全看不出自己徒弟性子的人,只是顾老一直没有说什么,那么她身为外人当然也不会给顾老去添堵了,毕竟那也是他们师徒两人的事情。 “你们家的男丁都下来,把棺木打开。”阮萌看向章家老爷子,语气也没有什么可商量的。 章老爷子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他们亲自去把棺盖给打开的,而且刚刚那样的阵仗谁知道底下是什么呢,现在让他们家的男丁全来开这个棺木,那能答应的?出了事情,那可就老章家的血脉全没有了。 “大师你看……”章老爷子有些尴尬,“你看我们家这三人老的老小的小,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可不了得……” “你们是要自己给我往下跳呢,还是要我一个一个把你们从上面全都丢下来?”阮萌木着一张脸对着章老爷子说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脾气不好,我脾气不好的时候做事情可就不会收手了,到时候把人丢下来的时候或许不会克制住自己的手劲,我看你们家祖宗的棺材还挺牢靠的,到时候要是有个磕磕碰碰摔你们也能直接和你们祖宗做个伴也挺不错的,让你们祖宗保佑你们这么多年要发财也发财了要做官也做官了,也是时候该还了你们这一位被你们封的不能投胎转世的祖宗这个人情了。” 阮萌说着就着卓梵拉自己的手从坑底走了上来,作势就要把章家连同章老爷子在内的三个男丁丢进坑底里头和棺材作伴。 也许是阮萌那一张脸实在是有些高冷,再加上她说那一番话的时候也实在是有些没有半点人味儿,又或者是戳中了章家人不与为人知的事情,章老爷子虽然心里面有些畏惧,但也还是颤颤巍巍地就要往下走。 章书记哪里能让,他的儿子更是在一旁呼天抢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章太太抱着自己的儿子一边咒骂一边恶狠狠地朝着阮萌瞪着。 阮萌哪里怕章太太瞪过来的眼神,直接把他们章家那宝贝蛋儿一撕,伸手就往着坑底里头一丢,那宝贝蛋也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己哭一下闹一下什么都能够到手的事情了,现在被阮萌直接往下一丢那还了得,手脚并用地就要往上爬。 阮萌看得仔细,见他马上就要爬上来了又抬脚往着宝贝蛋头上一踹,又把人踹进了坑底里头去了,这一次那可就摔了个结结实实,就摔在棺材头哪儿,棺材底下那原本被阮萌抑制的鲜红色液体也一下子蔓延出来了,沾了这小子一手,让他又是一顿哭爹喊娘。 章书记急忙跳下坑把自己儿子给扶了起来,他一跳下来的时候就只觉得浑身寒冷的一哆嗦。 “大师你这样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章家老爷子寒着脸对着阮萌说。 “哦,你们家既然这么近人情又何必折腾你家的祖宗呢?”阮萌看着章老爷子冷冷地说,“我还真是庆幸没有你们家这样的子孙。因果循环懂吗?不懂的话没关系,给我下去,老老实实地开了你们家祖宗的棺木,他会教你们懂的。” 章老爷子看着阮萌那脸色也知道和这人说这些等于没说,她真要是能够听得进去刚刚就不会做出把他那宝贝孙子直接丢进了坑底里头的事情了。 章老爷子在心中狠狠地咒骂了一句,为了让自己不被丢下去,也只能在自己儿子的帮衬下颤颤巍巍地下了坑底。 见他们三人总算肯下了坑底,阮萌也重新跳了下去,让他们把棺盖打开,三人哪里肯动手,全都畏畏畏畏缩缩地不敢动,突然棺木轻轻一抖,从棺木之中伸出了一只长着白毛的手突然紧紧地攥住了章家的宝贝蛋儿的手,那手上的白毛约莫有三寸长,皮肤也略微有些萎缩,却十分的有力,而指尖黝黑之中泛着点蓝。 这突然之间伸出的手吓得章家人嗷嗷大叫,叫的最凶狠的就被突然之间攥住了的那个宝贝蛋,其次就是章太太和她女儿,两个人站在坑上抱在一起放声尖叫着,几乎要把喉咙都扯破的迹象。 “太爷爷饶命啊太爷爷!”他哭得眼泪鼻涕全都往下掉落,刚刚有因为在坑底里面打了个滚的关系身上沾染上了泥土也没了最初那光鲜亮丽的模样,被拽住了他怎么都挣脱不了那一只长着白毛的手,甚至都不敢用另外一只手去硬掰,只能嗷嗷叫着,“爷爷救命爸爸救命啊——” “爸你这是要干什么呀,这是你的曾孙子,我们老章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苗你可不能伤了他啊!”章老爷子看着从棺材盖里头生出的手也嗷着,他想要往前扑过去帮自己的孙子一把,但走了一步看到那长着白毛诡异的手的时候又停下了脚步,“爸,我知道是我这个儿子不孝,这些年没怎么来看你,可你不能这样啊!你快放手,我让孩子给你磕头,我也给你磕头给你认错!” 章老爷子说着就要往下跪,但有发现自己脚底下那红色的液体开始翻涌着,他跪了一半的膝盖也就顿住了,又不敢下跪了,谁知道脚底下的那些个液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爸!”章书记看到自己老子说下跪也没有下跪的时候也是有些着急了,他有心想要把自己儿子给拉拔出来,也一样不敢动,但他眼睛一尖,看到自家老子手上拄着的那一根拐杖的时候二话不说地就抢了过来,伸手就往那白毛手的手腕处打去,那一张脸在挥着拐杖的这一瞬显得分外的狰狞,挥动的时候也是十分用力。 拐杖落在白毛手腕上的时候发出了“咯”的一声响,一下子断成了两截。 章书记很显然地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拐杖非但没有将怪异的手给打断,反而把自家老子的拐杖给打断了,他记得自己爷爷过世的时候岁数也是不小了,老人原本就是骨脆的类型,摔一下都能摔断腿摔断个盆骨一类的,自己刚刚那一用力却好像落在了一个石头上一样。 章书记打断了拐杖之后就见那棺材盖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不停地“砰砰”作响,甚至还能够听到从棺材里面发出来的那些嘶吼声,总觉得下一秒整个棺材盖都能直接飞起来然后他爷爷就会从里头跳出来弄死他们。 “爸你别生气,他不懂事儿不懂事儿,”章老爷子大声喊着,他现在也是六神无主的很,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应该说什么做什么,“爸你消消气消消气啊,你可不能这样啊!” 他这一边嚷嚷着一边朝着棺材走近了几步,却不想刚刚还拽着他那宝贝孙子的白毛手一下子拽上了自己。 章书记急忙扑过去扶住了自己已经被吓得开始翻白眼的儿子,就朝着章老爷子看了一眼,随即当做没看见一样扶着自己儿子就要离开坑底,心中想着的是反正他这老子这辈子活的也差不多了,要是爷爷真的要抓人陪着,那么就他老子吧,他和他儿子还年轻着呢! 章老爷子双眼曝突,完全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没有想到自己养了一辈子还操心了一辈子的儿子竟然在这个时候要丢下自己不管! 第65章 “儿子, 你不能这么没良心!” 章老看着自己儿子带着孙子要跑内心无比的绝望,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章家为了自己这个儿子和孙子, 结果现在自己这儿子和孙子竟然要丢下自己跑了。 章书记才不管自己的父亲说什么呢, 有什么能够比得上性命重要的,再说了,他爸不是整天说着往后家里面还得靠着他和儿子么, 那咋能现在这个时候来拉着他们来一起垫背呢!他老子岁数不小了, 就算现在去了那应该也是没什么不好。 章老看到自己儿子拼命地想要爬上了坑的样子心里面也已经凉了大半截,急忙伸手要去拉了人, 可不能把他直接丢在这里, 想想自己儿子那还真的是能够干出这种事情来的人。 章书记看着自己老子竟然要伸出手来拉着自己, 一双眼睛也是怒瞪, 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直接往着后头踹了一脚过去,也别看他外在的形象十分的富态, 甚至还挺着一个富贵肚, 但那一脚踹过去的时候还真的是力度不减,直接把章老爷子踹了个仰倒, 几乎是说不出话来整个人在那边喘气, 喉咙里面也说不上来话,只能听到那破封箱一样的喘气声。 “快, 拉我们上去!”章书记踹了自己老父一脚之后急忙对自己的妻子和女儿说道,现在的他也不知道是因为刚刚受到了惊吓还是因为自己还搭了一个半点没知觉的儿子, 只觉得半点也使不上力气。 章太太和女儿两个人也还有点发傻,被章书记骂了一句之后这才缓过神来, 两人蹲下了身体伸出了手。 “先把儿子拉上来。”章太太去抓自己的儿子,看着自己儿子被吓晕过去了心里面更是心疼无比。 “不, 先把爸拉上来,哥刚刚被抓住过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章家小姐一看自己妈妈居然还要先把哥哥给拉上来那面色也难看极了,刚刚她可是看得仔仔细细的,那长着白毛的手可是抓着她哥不放的,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电影里面不都是被僵尸抓到了就会传染上的么,到时候也会变成僵尸的呢!她可不想死。 “怎么可能!”章太太坚决不相信自己女儿的话,儿子才是她的指望,要知道自己丈夫在外头那也是有个小的,要不是自己早早地生了个儿子出来,现在还能不能坐稳章家太太这个事情还两说呢。 章小姐才不管自己妈妈是怎么想的,伸手就要去看拉自己父亲,只是章书记这几年的确是有些过于富态了,平常的时候也没有怎么锻炼,整个人沉的很,也不是她能够拉得动的。 “用力啊,你没吃饭啊!”章书记朝着自己女儿骂了一句,又恨恨地看了自己老婆一眼,刚刚的对话他也是听得仔细,到底是没白疼了这个女儿,晓得在这个时候先来拉他,倒是他老婆居然到现在这个时候还想着先把儿子给拉扯上去,没了他,难道他们母子两就能够吃香的喝辣的不成了! 章小姐咬了咬牙,到底还是不敢朝着人回一嘴“你吃的太胖了”,只能想着可劲地把人拉上去,章太太也缓过了神来伸手想要一并把人给拉上来,在自己的努力和两个人的拉扯下大半个身体都已经露到路面上,原本惊恐着脸的章书记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松快的笑容来。 但还没等他爬上来呢,只觉得拽着自己的手一松,他那脑袋上也被人踹了一觉,一个天旋地转直接“吧唧”又落到了坑底里头,背部整个撞到了棺材,撞得他眼前有些发黑,疼得他叫都叫不出来,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直到感觉似乎有东西遮挡住了阳光的光线方才张开了眼睛,可一张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让他灵魂都要吓出来的玩意。 他看到自己的上头有一个人,身上穿着一身对襟的寿衣,脸上脖子上都有着几寸长的白毛,光是看着就不知道有多么的渗人了,而且他是直接整个身体完成了九十度来朝他看着,嘴里面倒是没有看到那长长的獠牙,可这样诡异的样子也已经足够吓坏他了。 “救命!救命!” 章书记在坑里面连滚带爬,他爬着爬着就到了刚刚被自己甩下的老子那头,刚刚章老爷子被章书记那一脚踹的十分的严严实实,章老爷子觉得自己刚刚挨的那一脚可能把他的几根肋骨也一并踹断了,现在呼吸之间也只见疼痛。 他看着爬到自己面前又将自己给拉了起来想要把自己作为挡住的肉盾的儿子也忍不住苦笑了起来,章老爷子看着那僵硬而又长着白毛的身躯,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哭什么,当初他想要改换门庭,听了人说只要用7根定棺钉把棺木给封上,然后再葬入风水不错的坟地里面,往后就能够保佑后人了,升官发财不是梦想。 那个时候他老子也还有一口气在,虽然已经到了大限却也还始终没有咽下去,他是怎么做的呢,是用沾湿了的黄纸一张一张把自己老子的口鼻给蒙上,又看着他老子胸膛起起伏伏之后终于冷了身体。 是他一根一根把棺木亲手钉上的,没有念着老父亲当初说的到时候要和他母亲一起合葬的意思单独葬在了这个他请人看好的好地上。 果真是因果循环是报应,当初他对老父亲不孝顺,现在也全都报应在他的头上了,看看他这个儿子现在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章老爷子哭着哭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爸啊你看,当年我对你不孝,今天这报应也全都落到我的头上来!”章老爷子哑着声音说,“我知道你肯定记恨着我呢,当初你原本没断气是我想着你反正拖着熬着也是要过了一天,晚一天不如早一天算了,想着我这个儿子从小就聪明能干往后肯定有出息。我就让你先断了气,当初我这个当儿子的亲手送走了你,现在也该轮到我这个儿子亲手把我给送走了。” 章老爷子看着那个身影,心里面也是已经没了别的想法,反正儿子靠不住,孙子什么的也都是靠不住的很,他算计来算计去的到头来还不是成了这样的结果! 卓梵听着章老爷子的话表情上也是有几分的错愕,他还真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故事,为了所谓的庇佑后人竟是用了这样的方法? “也别惊讶,”张清虚看着卓梵那一脸正经的样子说,“这种事情常见的很,风水局的一种而已。” 张清虚知道像是卓梵这样的大概是不能理解的,这种事情原本就是相信的人十分相信不相信的人打从一开始就会全盘否定。一命二运三风水么,风水虽然是一个外在的手段,但也有些效果存在的,像是章家这样的就是靠先人去催旺了自家的运势,把原本应该会一点一点在后代上体现出来的全都集中在了一代人的身上,但一个家族所能够承受的运势也是会有限的。 这就好比你发了一笔工资,你可以选择前几天大鱼大肉各种潇洒奢侈,到月底的时候开始吃泡面,也可以选择循序渐进该怎么来怎么来,然后等到月底的时候你还有积累好多,存下一笔。 运势就是这么一个回事儿,你前头花的多了,后面就少了,你前面用的少了,后头也就攒的多了,能够福泽后人。 当然用风水催旺了运势的也会有弊端,一来是有年限不可能一直催旺下去不发生任何的改变,二来自身也是需要福报的,多存善心做好事总是没错的,不过看章家明显就是只顾着去享福了忘记了那点善念了。 而且章家祖宗面对后人甚至还是这样的痛恨,刚刚要不是听到章老爷子把话说出来只怕他们都还不知道根源呢。 张清虚也忍不住朝着顾老看了一眼去,这个事情顾老在找他们来的时候可没有说过,但顾老此时此刻的面色也是有几分的难看,他原本就和章家关系不算太熟,最多也就是每年出于客套的关系送上一份年礼已是多年不见了,之前看到他们一家子身上看出了几分冤孽缠身还以为是这一块坟地的关系,原来其中还有章家祖宗的事情在。 索性这样的人并不是自己的知交。顾老心中这样想着,这样的人要是自己的知交那才会更加恶心了他。 阮萌伸手敲了敲棺材,“闹的差不多了就回去!” 她敲着棺材的时候也引得那白毛僵尸转了过来朝着她看着,稍稍动了动,似乎想要像是抓自己的后辈那样抓过人,但那一只毛僵爪子还没有触碰到分毫呢,就像是碰到了腐蚀性的东西似的,开始一点一点的融化,像是水珠一样不停地往下低落,一种比刚刚还要难闻的腐臭味道一瞬间就弥漫开来。 毛僵的嘴里面发出一声尖锐的声音,然后缩回了爪子,整个人又直挺挺地躺回到了棺材里面去了,刚刚开了一半的棺材盖也被挪回去了大半,只剩下小半还露在外头,正好能够看到从棺材里面摊出来的那视线。 章家父子虽然看到已经回到了棺材里面,但也还是不能完全地放下心来,觉得它很有可能还会直接从里面出来,两人当然是不敢上前仔细去看上一看的,万一又像是刚刚那样直接从棺材里头伸出了爪子把他们往着棺材里面一拉再把棺材盖盖的严丝合缝起来那可就真的可能要了人命了。 阮萌从自己背着的包里头抽出一道符纸,直接从没有盖严实的地方丢了进去,只见棺材里头一道金光大亮,然后就有一股黑气从棺材里面涌出,然后慢慢地汇集起一个人影来。 随着黑气凝聚的越多人影也越发的清晰,等到最后凝实了之后,只看到一个略微有些弯腰驼背的年迈老头站在阮萌的面前。 “不知道大人到此,刚刚实在是得罪大人了,还请大人不要和我计较。”老人朝着阮萌行了一礼低声说道。 “你去处理你家的事情,我会送你投胎。”阮萌看了这个老人一眼,他也挺悲剧的,被自己那儿子亲手害死不算还封在了棺材里头,这么多年都没能投胎转世,带着不少的怨气还在养尸地里面成了白僵,要不是现在玄门式微,他这白毛僵还能不能安然存在都是一个问题,要知道僵尸这种东西那也是很吃香的,一般都会选择趁着还没有出来作孽之前先灭了再说。 “多谢大人。”老人又弯腰行了个大礼,再抬起头的时候微微退后了两步,然后完全扯下了刚刚在阮萌面前那恭敬而又胆怯的模样,直接朝着自己的儿子和孙子而去,二话不说地就先对着自己的儿子狠狠两个大巴掌抽了过去。 虽然老人现在只是阮萌用了显形之术把老人的灵魂从驱壳之中带了出来,但因为得了阮萌能够处理家事的应允,现在的他也能够触碰到实体,所以那两个巴掌打得也是十分结结实实的,章老爷子在梦中也是不止被自己老子打过一回了,虽然在醒过来的时候身体上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可灵魂上也是有受损的,现在被自己的老子抽了个结实,几颗原本就略微有些晃动的牙就直接被抽了出来,嘴里面也都满是血腥味。 章老爷子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父亲,他就同当初自己给安葬下去的时候一模一样半点都没有改变的。 “不孝子!”老人很显然在这两个巴掌之后也还没有解气,“早知道你是这么一个不孝的东西我当初就不应该生你下来,就算生下来了也应该一把掐死!你居然这么对待我这个老子!” 章书记对自己这个爷爷的印象也已经很弱了,毕竟那个时候他也没几岁留不下什么印象,但看到他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打自己父亲的时候也是心惊的很,丢下了人就想跑,可老人难能如了章书记的心愿。 “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老人的胳膊一下子变得极长,把跑了没几步的章书记给抓了回来,一手抓着人也一手给了两巴掌,抽完还不尽心,甚至还飘了过去,直接又对着章书记狠狠地踹了两脚,踹得章书记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是在疼,呼吸之中也是疼的厉害。 “爷爷你别这样,我可没做什么!”章书记噗通一下跪倒在地,“爷爷你可不能再打了我可是我们老章家的根啊,你不保佑着我也不能这样对我啊!” 章书记就想不明白了,就算要揍那也应该揍他的父亲才对,怎么能这样对他呢?而且他爷爷现在不是显形出来的么,怎么力气就那么大,揍人的时候还那么的疼,简直是把人往死里面打一样,这哪里还能好! 老人看着章书记这和样子心中更加的愤恨,他儿子当初趁着自己还有一口气却把他给弄死了也就算了,要是肯好好地做点好事就算了,可家里头现在那叫怎么一回事呢,简直就是乌烟瘴气的很,一个一个的都没干什么好事。 他入了梦告诫过了也没有什么用处,他一眼都能够看到这些个东西的后果了!就这些玩意也别提往后能给他烧点纸钱那样的事情了,往后有没有人给他们烧纸钱还不知道呢,倒不如是让他直接把人带着一起走算了。 老人狠狠地把两人一顿打,打的人鼻青脸肿的很,就连晕在坑底的章家宝贝蛋儿也踹了几脚。 张清虚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戏码,见过痛恨自己后辈的还真是没见过会这么痛恨自己后辈的先人,那揍起来的时候半点也不曾手下留情。 阮萌也不阻止老人大发神威直接开怼章家后人,章家太太和小姐也已经被这种阵仗吓的有点傻,母女两人正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呢,吭都不敢吭一声,就怕刚刚突然冒出来的祖宗把她们两人也给算上。 “你找的捡骨婆呢?”阮萌问着顾老。 “马上就来了。”顾老也不敢耽误阮萌的事,所以前一天就和捡骨婆联系好了,刚刚捡骨婆也发了信息给他,说是马上就到了。 果真如同顾老所说的那样,没一会的功夫,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就慢慢悠悠地走进了这一片墓地,捡骨婆的手上还拿着一个布包裹,走来的时候一双利眼还打量了一圈人,看到顾老的时候稍微给出了一点笑意。 “前一次不是说没办法么,怎么这一次又能开了?”捡骨婆朝着坑底下看了一眼,嚯了一声,倒是没有多惊讶,“这肉身还没化呢,这哪里还有我的活?” “你放心,一会肯定有你的活。”阮萌朝着捡骨婆说了一句。 捡骨婆听到阮萌这话,也朝着她打量了一番,打量了好一会之后方道:“小姑娘年纪轻轻倒是能干的很,好,婆婆我就等着活干。” “你还那样年轻,自称为婆婆似乎不大适合。”阮萌的神色也略微缓和了一些,“你不过才四十来岁左右,比底下那人还要年轻上几岁呢!” 捡骨婆听到阮萌说出自己的岁数,神色之中也是有几分的讶异,很快地就敛了自己的惊讶笑着说:“小姑娘你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你看我都这样老了哪里还年轻的。” 阮萌也不同捡骨婆辩解,捡骨婆干的就是捡骨的事情,时间长了对自身原本就会有一定的影响,也会比正常人衰老的快一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事实上捡骨婆也就四十来岁左右,年轻的很。她管人叫一句“小姑娘”还差不多,哪能让人反着叫她一句啊。 老人把家里这三个后辈打了一顿,也算是有些痛快了,这才又飘到了阮萌的跟前。 “大人……”他期期艾艾地跪下,没了刚刚暴打自己子孙时候的痛快,“大人我也已经教训过了我这些个不肖子孙,不知道大人能不能网开一面……” 老人虽然对自己这些子孙也是失望的,可再怎么说到底也还是自己的子孙,恨过怨过之后还是希望着能够看到他们有一条活路的,尤其是他那曾孙子身边还有个冤鬼,正在不停地吞噬着他曾孙子的生气,再这么下去也是没有多少日子了。 “死后不管生前事。你和这些人的缘分也就只有这一辈子,到此为止了。”阮萌知道老人是想要说什么,别看他刚刚打的那么的凶狠,但到底也还是有着“再没有出息的崽子那到底也还是自己生的”想法,总觉得能拉拔一把是一把,哪怕是到现在这个时候也依旧。 “尘世缘尘世尽,这个道理,你该懂的。你有你的因果,他们自然也是有他们的因果。”阮萌看向老人,在他还流露出几分迷茫的时候,将一道符箓打上棺内,只见棺内有金红色的火焰涌出,而她身前的老人身影也渐渐地变淡,最后在快消散的时候,似乎已经悟了几分的老人再次朝着阮萌行了一个礼,最后化为一个光点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棺内的火焰燃烧了一会,等到火光散尽的时候,从并没有盖严实的棺材盖里面也能够清楚地看到刚刚还完整的肉身现在已经只剩下一副骨架了。 捡骨婆看了看那骨架,又看了看阮萌,由衷地赞了一句:“小姑娘好本事!” 捡骨婆干这一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虽说现在能够出马做这个活的时候也少了,但也不是没有,像是遇上这种肉身不化的事情最是难办,必须得请了有能耐的风水师才成,像是这一次的活计她原本也是不想接的,她同顾老也是认识过好一些时间了,就连他之前都说办不成,她也就没指望什么,今天过来跑一趟也就是看在顾老的面子上,倒是不想顾老竟然还请来了这么一个厉害的人。 还一眼看穿了她真实年纪的。 第66章 阮萌对于捡骨婆对自己的夸赞也十分受得住, 她朝着张清虚看了一眼,对方看到阮萌朝着自己看来的这一个眼神就知道现在到了自己该出力的时候了,二话不说地就跳下了坑, 顺便还把卓梵给一并招呼下来了。 卓梵也顺着张清虚的意思直接跳了下来, 两人也不看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那一家三男丁,直接把棺材盖给打开了。 等到棺材盖打开的时候,里面也已经没了那长着白毛的不化尸了, 不过那一身寿衣也还是在的, 也还依旧包裹着那一副白骨,不管生前有多少不体面的事情发生至少这一刻还是给他留足了体面。 捡骨婆也下了坑, 看着棺材里头的那一副白骨心里面也是这啧啧称奇, 这么能干的小姑娘还真少见, 对于不化尸一般那些个玄门的人来干大多都是引雷引火一顿折腾, 最后剩下的要么就是一堆灰里面带点骨,要不就是被劈了个七零八落, 就是想好好捡都捡不了。 像是现在这么完美能够把白骨上面的血肉全都烧了干净还没有伤到一点白骨的, 那还真的是少见了。 棺材里头也没有什么陪葬物,捡骨婆将自己带来的那一个包裹放在棺材里头打开, 里面装着的是一块折叠好的红布, 还有一个口子颇大的坛子,还有一捆的细红绳。 捡骨婆拿了第一根骨头, 一边缠绕上细红绳然后开始唱歌,歌的调子略微有些古怪, 捡骨婆唱的声音也不是特别的响亮,卓梵站在一旁仔细地听了听, 方才听明白她唱的是尸骨的生平,还有后人对先人的祝愿。 白骨一根一根地缠绕上去, 最后缠绕上是头骨,歌里面的词也略微换了一换,唱的是让他早登极乐,早些投胎转世一类的话,希望下一辈子能够能够投生到一个富贵人家,要积德行善,做一个过好日子的富家翁一类的话语。 卓梵看的也十分的仔细,看着捡骨婆把一副白骨缠绕成了一个椭圆形,最后用红布包裹着然后塞进了她带来的那一口坛子。又将自己带来的红绳在坛口多缠绕了两圈,最后是将原本作为包袱皮的灰布用红绳扎了扎,扎成了能刚刚好塞在坛口的塞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捡骨婆做了这一切,然后就装有尸骨的坛子递到了被打得肿起了一只眼睛的章书记的眼皮子底下,“寻个地方好生安葬了吧!” 章书记看着捡骨婆递过来的骨灰坛子眼神里面满是厌恶和畏惧,说什么也不肯接这个坛子,几乎是咆哮着让捡骨婆把这个东西丢了,丢的越远越好。 “你这个后生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这到底是你家的前辈没有随意丢在别人手上的道理!”捡骨婆也有些生气了,“我捡了这么多年的骨也没有遇上过你这样不要先人的!你也不怕传出去之后被人指指点点吗?” 章书记在听到捡骨婆这一番话的时候面色越发的难看了一些,但一想到这件事情真的要是传出去的话对他的名声的确是有碍,这才不得不为难地接过了这个骨坛子,不过看着这个骨坛子的眼神那也是深恶痛绝的很,似乎要不是现在还有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着,他就很有可能直接把这个骨灰坛子往着地上砸了个稀巴烂才好。 他虽然接过了坛子,但也还是恨恨地看了一眼在场的人,那凶狠的表情似在说“你们很好我已经彻底记住你们了,你们就给我等着吧”。 章书记一手拿着坛子,一手把自己那出气多进气少的老父给扶了起来,又大声骂着自己的老婆和女儿让她们两个把儿子带上,一家人一步深一步浅地走了,临走的时候倒是不忘记甩下了三个大红包,红包都是塞的鼓鼓囊囊一眼就能够看出里面塞的钱不少。 章太太摔出红包来的时候语气和眼神一样凶恶:“看你们办的都是什么事!看我们这一家子都成什么样子了!我告诉你们,你们一个一个统统都别想好过!” 说完忧心忡忡地扶着自己那还没有睁开眼睛的儿子匆匆忙忙就走了,一边走还不忘一边凶狠地咒骂着。 “唉,只怕那先人的遗骸只怕是要遭殃了啊。”捡骨婆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些人啊,就想着靠埋葬了先人来转换风水,也不知道先人遭了多少的难。现在倒是还发起了脾气来,也不知道回头就砸哪里去了!” “这个就不需要你操心了,就是砸了那也没有什么,反正都已经去投胎转世了,就算是砸了也好丢了也好,也碍不着什么,下辈子大约也不能再做一家人了。”阮萌嘴角微微一弯,似乎此时此刻的心情也还是不错的,“这一家人的好运也已经到头了。” 捡骨婆虽然对面相不太擅长,不过就冲着这一家子那样的做派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阮萌把丢在地上的三个红包捡了起来,颠了颠分量心中略微有几分的满意,三个红包很显然是给他们三人的,她塞了一个给钱老,钱老被阮萌硬塞进来一个红包的时候也是有些羞愧,事实上他没做什么呢,这个钱哪里能收。 阮萌也不二话,塞了就扭头不去看钱老。 阮萌又将一个红包塞给捡骨婆。 捡骨婆笑着摇了摇头:“我做这种事情不是为了这些。” “哦。”阮萌听到捡骨婆这么一说也不矫情,将两个大红包全都往着自己的包里面一塞,那动作也是十分的自然,把张清虚和卓梵两人看的有些目瞪口呆。 张清虚:“……”您收起来的速度可真够快的也真是够不含蓄的。 卓梵:“……”姑奶奶就是一贯这样做事的吗? “我虽是不要钱,但是还想问姑娘讨个办法,我有个女儿也是跟着我做这个行当的,虽说我们做这个行当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积阴德,也想着不让捡骨这个行当在我的手上断了个根……” “你是想问我怎么延缓你们的衰老对吧?”阮萌打断捡骨婆的话,对她那话里面的意思也已经是十分明白了,捡骨婆因为接触的阴气太多还真的是比较容易衰老的快速,像是眼前这人不过就是四十来岁就已经快像是六十的人了。 阮萌想了想,从自己的包里面掏出了一个小袋子,递给了捡骨婆,捡骨婆打开了小袋子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了一些,里面是一串十八颗的红珊瑚珠手串,珠子挺小的,就像是放在机械轴里面的铁滚珠那么点大小,可每一颗珠子上面都有一些个符文流转。 “这一串珠子能帮你解决问题,回去之后你也可以拆分成两串。”阮萌说。 捡骨婆喜出望外,急忙谢过了阮萌。 “你先别忙着谢我,”阮萌对着捡骨婆说,“这片坟地上我听闻有不少都是没人来认领的,而最近也要面临着拆迁,我想让你帮忙敛了那些个无主的尸骨,先找个地方安置起来,直等到有人来接。” 捡骨婆听到阮萌这么说,对阮萌的感觉当然也就再好不过了,能够从她的手上拿到这样的好东西来延缓衰老对她来说就已经是个极大的恩情了,但也比不过听到阮萌说要她收敛了这些无主认领的尸骨的好。 真是个心善的年轻大师呢。 “大师只管放心,收敛尸骨这件事情我必定会办的妥妥当当的,”捡骨婆几乎是拍着胸口把事情给答应了下来,但也还是不免地有几分的为难,“大师,我这里是没什么问题,可是这些尸骨的家人后辈真的会来认领吗?” 捡骨婆倒是不怕收敛尸骨,她本就是干这件事情的,只是还是看着一片坟地,很多都已经迁移走了,留下的这些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够联系上人呢。 “没事,让鬼差帮个忙,没投生的可以寻了家人入梦通知,要是已经投胎了的也能查找到家人所在,过一阵子自然而然就会有人来拿的。”阮萌丝毫不在意这件事情,就这么一点小事而已,地府掌管生老病死的本子上都一笔一笔有记可寻着呢,找一下就能够直接找到,何必让这些得不到安宁呢。 阮萌从张清虚手上接过一叠黄纸,看似漫不经心地随手一撒,不少黄纸落在了那些还没有迁移的坟墓墓碑上,落上的时候瞬间燃烧了起来,更多的黄纸则是在半空之中就已经开始燃烧,等到落地的时候就已经有鬼差出现,鬼差看着阮萌也是极其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大人放心,我会协助着把这件事情办妥的。”鬼差十分认真地说道,“大人不必担心要不了几日必定会有人来取的。” 阮萌微微颔首,表示对鬼差的这个答复十分的满意。 卓梵则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突然冒出来穿着一身黑色官差服,腰带上还系着一块金色“冥”字的腰牌的人。 他觉得今天收到的冲击有点大,他想要静静,别问他静静到底是谁。 第67章 捡骨婆把事情答应下来, 阮萌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这对于捡骨婆来说也是有阴德和福报,而且捡骨婆也觉得自己这也算是攒了一个好处, 能从阮萌手上拿到那一串红珊瑚手串就已经值得她去做这个事情了。 阮萌让还在坑底里面的张清虚把掉落出来的封棺钉找了出来。 张清虚对于阮萌的吩咐那从来都是不敢违抗的, 让封棺钉也就乖乖地找了封棺钉出来,刚刚他也看得仔细知道钉子掉落的地方,而且那么长的封棺定钉就算想要让人忽视也忽视不了, 不过捡了捡之后才捡出了五根来。 阮萌看向周晓智, 语气淡淡的:“封棺钉在这个养尸地里面多年,吸足了阴气和煞气, 已经成了一个阴煞之器, 这种旁门左道的东西还是不要留在手上的好。” 阮萌的言外之意就是让周晓智把剩下的两根钉子拿出来, 可他哪里肯, 原本他见阮萌看到自己拿了封棺钉却没有吭声,以为她是默认了自己能够拿了走, 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在现在这个时候让他把封棺钉给拿出来。 “我拿了这个也不过就是回去研究研究罢了, 没有打算拿它做什么,阮大师何必非要全都取走不成吗?” 周晓智在说这话的时候心中不免地有几分的怨气, 想他师父原本就不像是她这样的财大气粗动不动就能够拿出什么法器来, 虽说顾老也一直都有说什么等到过几年他走了之后手上的这些东西都会留给他这个当徒弟的。 可这种话周晓智虽让听在心里面可也没有怎么认证,在他看来, 自己师傅又没有什么后人,也没有别的徒弟, 这些东西不留给他还能留给谁呢,而且对比起九处之中刘家和简家来说, 他师傅手上有的那几个法器都还不够看的,而且人家比他还要小的, 手上用的东西都要比他好上不少。 现在自己拿了两根封棺钉居然要被收了回去,周晓智忍不住就有几分的恼怒:“还是阮大师你觉得我必定会拿了这些动作作恶不成?” 阮萌看了周晓智一眼,那眼神悠凉悠凉的,把周晓智看的浑身都有些冷意,拽着自己背着的背包的背带一点也没有放松,心中想的要是她敢动手拿自己必定不会撒手的。 顾老看着自己徒弟和阮萌那样子也是有些无奈,他是知道自己徒弟的心思的,一门心思就想着多积攒几个法器,每每看着别人的法器的时候那都是羡慕的很,也没少在自己的耳边念叨这种事情,可法器这样的东西也不是想有就能有的,而且他原本就实力不济,到底是学的时候晚了一些,算起根骨来也不是那么的好,顾老的意思就是想着让他先把自己的实力提高了,否则就算真的有极好的法器到了他的手上多数也是保不住的。 封棺钉这种阴煞的阴器原本就不适合他们这种正道人士,而且这种东西一般也都不被视为主流,通常只有旁门左道才会有收集这种东西的习惯。 顾老有心想要让周晓智把这个东西给拿出来,但看到自己徒弟那带着几分倔强的神色,心中不免地有几分的柔软,像是他们这种人遇上法器的时候总是有着一种别样的渴望,要是在自己有能力的情况下,哪怕是砸锅卖铁也是想要将东西拿到手的,就是他自己也曾经有过遇上自己特别中意的法器,就花了不少的积蓄的事情,回头的时候也没少被他老婆说,所以现在看到自己徒弟有些不情愿的模样也忍不住心中一软。 “大师,”顾老忍不住对着阮萌开了口为自己的徒弟求情,“我也知道这种东西的确是毁了比较好,但现在像是这样的养尸地的棺木也算是少见了,晓智大概也是头一回遇上,他就是对这种比较好奇,让他看看就成,而且有我看着肯定不会让他用到那些个邪门歪道上去的。” 阮萌看着顾老,看他这一把年纪了还为自己的徒弟向自己求情那也的确是挺不容易的,而且都已经做出了保证来,她要是再苛求反而倒是显得她有些不近人情似的了,“既然你都已经为他背书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看在他是你的徒弟的份上,我也能够网开一面。只是我也得告诫你一句,慈母多败儿,你现在处处为他谋好未必是他心中所欢喜的。” 阮萌说话也是点到为止,并没有把话说的太多难听,顾老每次见到她基本上也都是恭敬有加,于情于理的她也得给了他一个颜面,而且话都已经提醒到这个份上了,顾老要还是一心为了这个徒弟她也没有办法。 顾老见阮萌这么说,也忍不住有几分的苦笑。他养了这个徒弟这么多年哪里还能不知道他的性子呢,之前话里话外也都是想要到阮萌这里跟着一同学一学,他也是迟迟都没有答应下来,一来是开不了这个口,二来也是觉得他就算到了阮萌这里那也完全吃不了这个苦头非但讨不了这个好反而惹了她的嫌弃。 顾老一直都觉得自己这样尽心尽力地对待着自己的徒弟终有一日还是能够让他明白的,可现在听到阮萌这话,顾老心中也是忍不住有些感慨了。 或许,自己处处为他着想的这样的妥当的确未必就是他所需要的吧? 周晓智听着阮萌对自己师父说的这话心中也是有些大恨,这人对自己完全没有半点的好感不愿意指点他几分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在他的师父面前给他上眼药,这种作为未免也实在是有些太叫人觉得恶心下作了吧! “阮大师这是说的什么话,难不成我还会像是旁门左道一样用那些个邪术不成,我怎么说也是师父一手教导出来的,自然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的!”周晓智气呼呼地说道,“我不过就是想要研究研究罢了,又何必是这样对我!” 周晓智心中其实对于阮萌和顾老这一类遵循着不做任何伤天害理事情的自认为正统玄门中人的人也是很不以为然的,在他看来,自己师父就已经是有不少的毛病了,人家找上门来的生意还各种的挑三拣四有不少的规矩。 他觉得既然是客人自己指明的,不管是养小鬼也好还是五鬼运财也好,那都是客人自己的选择为什么非要阻止呢。 “因为你眼神不够清正啊!”阮萌给了一个你明知故问的眼神给周晓智,“因为你眼神不够清正,内心也不够坚定,道心不稳啊,所以你的话我怎么能够相信呢!” 阮萌觉得这小子是个什么玩意啊,居然还敢来诘问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子!就是因为他不够资格所以才不愿意把这样的东西放在他的手上,居然还要再问,这人得不聪明到什么地步呢! 卓梵看着那一张脸难看到了极点的周晓智,看向一直给他负责解惑的张清虚,用眼神询问着这个龙虎山传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别看这只是棺材钉,可它汇集了阴气和煞气,这种阴煞之器如果被心术不正的人用上很有可能就会成为针对他人的东西,防不胜防。比如把它插在你家的祖坟上面破坏你家祖坟的风水,就很有可能导致你们一家子家宅不宁,家破人亡。还有更加阴损一点的比如用在人的身上,那就是封魂了,很有可能会让人永世不能超生呢!” 张清虚低了声音同卓梵解释,内心也是有些无语,想他可从来都没有给人指点迷津的经验呢,他跟着阮萌就是想着多学点东西,结果现在可好反而像是带了一个徒弟似的,什么都得他来解释,他总觉得这样的日子只是一个开端还远远不到结束的时候呢。 “我们风水师讲究的是走正道,但也架不住总有那么一些邪门歪道的。我曾经和我父亲就曾经遇上过一个事情,有一家人家的墙里面被埋了一把埋在坟墓里面多年充满了阴煞之气的剪刀,结果那一家子三个儿子一个接一个地死去了。要不是后来拆屋子的时候给拆了出来,只怕这一家剩下的老两口都得跟着死去。” 这还是他接触最早的一个用风水术法来害人的事情,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对他来说还是十分的印象深刻,他父亲也是通过这件事情来告诉他,风水师一念之间很有可能早就的就是一家人的悲剧,他们这些人学了这些东西那都是用来帮助别人而不是用来害人的。 所以张清虚对于阮萌要毁了封棺钉的事情也是十分赞成的,在他看来,这种阴损的东西就应该直接毁掉。 而且张清虚对于顾老为自己徒弟说情要留下那两根被周晓智藏起的封棺钉的时候也是有些意外,在他看来顾老这人那是一直都十分正直的,这种事情可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难道果真就如同阮萌所说的那样慈母多败儿吗? 阮萌看向顾老:“我再问你一次,你确定同意你徒弟留下封棺钉?” 顾老被阮萌这么一问那也有几分的傻眼,他知道是毁了好,但一对上自己徒弟那万分祈求的模样,他也有些两难。 “那行,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了你,只要你自己不后悔就行。”阮萌对着顾老说,她将张清虚捡回来的封棺钉一把握在手上,金色的火焰从她的手上燃起,那细长的棺材钉在她的手上一点一点地化为灰烬落在地上,“往后看好了你的徒弟,让他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顾老听着阮萌这话也是有些心惊,知道她现在是厌恶了自己的徒弟,他有心想要说情,但阮萌那一张脸的表情很明显就是“你要是为他说情,那么以后你也不用再出现在我的面前”的神色。 “走了。”阮萌招呼了卓梵和张清虚两人,今天反正她是不愿意搭理这师徒两人了。 张清虚立马应了一声收拾好了自己东西迅速地跟着阮萌就走,半点也不拖拉着,这个时候他要是拖拉了,阮萌就能让他拖拉一辈子。 “周晓智这个人气量不大,我说他道心不坚是认真的,极易偏了旁门左道去,顾老对他太过心软,压根就压不住他,你们两个没事的时候少靠近这个人,不过也稍微盯着点。” 等到走的远离了他们师徒两人的时候阮萌才叮嘱了张清虚和卓梵两个人,可别傻不愣登地因为顾老的缘故还和人称兄道弟去了。 尤其是卓梵,阮萌看了看他,一脸无奈地说:“顾老这人还是值得结交的,至于九处里面你姑奶奶我得罪的人太多,尤其是那刘家你可是要记得千万别和人扯上什么关系,能躲就躲开一些吧,要不然我怕你没讨个好果子吃,当然他家要是不给你好果子吃,我也不会让他们太过畅快的。其余的你也悠着些,只要记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实在不行,你就来找我。” 阮萌顿了顿,觉得自己这话说出来似乎太过好商量了一点,万一九处那群人给这小子张罗了一个又一个不能解决的难题最后还不得全落在她的头上,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费用我会给你算便宜点的,但你也别被人当做傻子耍啊。” 卓梵:“……” 第68章 一个长假就一下子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阮萌觉得自己压根都没有感受到长假的魅力就没了, 这感觉就像是食堂的肉包子一样,咬一口还没咬到肉,再一口肉已经过去了, 她觉得她对上学有一种焦虑和恐慌, 似乎也能够体会到了小说里面那种所谓的“已经是一条废鱼”的感受了。不过用废鱼来形容她很显然还是很不合适的,她的原身和咸鱼差别太大了,和海参那就更加不一样了。 经过一个假期回到校园里面来的学生们也是精气神极好, 十月份的京城天气也还是不错, 天也已经有了几分秋日的气息,秋高气爽, 整个京城的天空碧蓝如洗, 难得的好天气。 3号教学楼的修整也还没有完成, 不过对于学校来说这已经不算个什么大事了, 修好能用的班级也已经开始用了,没有修好窗户的班级那就适当地调整到了别的教学楼或者是把上课的时间调整了一下, 总体来说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困难。 而且之前3号教学楼那种阴森可怕的气息一消失, 又注入了学生们活泼和无限的阳气,再加上飞升成龙的缘故, 选在3号教学楼还残留了几分真龙之气, 对于学生们来说也能够受益,就连教学楼附近的草坪看着都比别的地方要来的青嫩的多。 不过这些改变在不懂什么的学生之中压根就没有什么, 在学霸的心里面最关注的就是学习,每天排的密密麻麻的学习课程和自习, 在学渣心中最关注的就是游戏和玩耍,就算校园里面哪里的草地青嫩了到底也留不下他们多少关注。 阮萌困在学校里面, 每天带着一张格外一本正经的表情去上课,每天在班上各种发呆。事实上授课的教授们也没有那么枯燥无聊, 这些教授有不少都是参与过考古挖掘的大牛,再不济也有各地淘宝市场上淘宝的经验,在说起来的时候也会参杂了一些关于自己那些个经历的事情,什么潘家园鉴宝、打眼啊,考古的时候一些个奇闻一类的,听得人那都是振奋的很,尤其是卓铭和楚晟涵两个人听得那简直就是一脸的心生向往。 阮萌听着这种那也是觉得挺有意思的,虽然她在潘家园里面开店,不过也没怎么打转过潘家园,事实上现在的潘家园也基本上都已经被淘的差不多了,怎么可能还会走去动不动一个真货,都是工艺品居多,但在地摊上也还会有一些别有意思的东西,这个时候考验的就是个人的眼力和运气了。 现在被教授们这么一说之后,不少的学生那也生起了几分想要去潘家园,琉璃厂,古玩市场一类的地方转悠转悠,不管能不能淘个宝,好歹也能够增加点眼界力。就算去那些个古玩店铺里面听店家吹上一吹也是十分有意思的。 下了课之后就有不少人开始约着周末的时候上潘家园逛鬼市的事情了,对于这种事情,卓铭和楚晟涵两个人那绝对是举着双手赞成的,说起来每次出了点事情都要被姑奶奶扣一些生活费走,原本他们两人那也算得上是高帅富每个月过的都能够特别的滋润和精彩,现在的他们可就没有这样的潇洒自然了,钱虽然够用,但不能大手大脚啊,而且现在已经连下一学期的生活费都已经少了一半了。 卓铭和楚晟涵当初死活打滚着都要报名考古学就是沉迷淘宝、盗墓情节无法自拔,明明是有些中二期的行为模式但又偏偏有一种两人做起来也还真的是这两个人能干出来的事情的理所当然,逼得家里面也只能放任自流下去。 军训过后到现在也有小半月都没有去潘家园打转了,现在班级上也都兴起了要去潘家园淘宝的心思,两人也想起了的确是很久没有去潘家园当个挥金如土的富二代了啊,总觉得淘宝、赌石的日子都离他们远了好些呢。 想想简直不科学! “姑奶奶咱们也去啊!” 卓铭想了想决定把阮萌也给一并拉上,他是没有那个眼力也没有那个运气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买回来一堆的垃圾被家里面骂成狗了,可虽然那个时候骂成了狗,但也没有成功地阻挡住他要浪的心思。 他觉得这种事情拉上她姑奶奶最靠谱不过了,想想啊,天一阁里面作为真花瓶作用的粉彩,还有用来喝茶的入窑瓷,还有那奢侈的海黄梨桌椅,多少人求而不得,在她姑奶奶这里就是用来体现它们原本的作用的。 他也不能想,一想就要心疼死。 就她姑奶奶的这些珍藏,那眼力肯定也能比他们好上不少,就算在古董方面的确是没有什么天赋,但在赌石方面,卓铭还是十分坚信她姑奶奶肯定是有这样的才能的,想想从曹家那小子手上赚来的那一块石头。 “姑奶奶,你看你周末的时候不都要去天一阁蹲点么?咱们可以早点去潘家园转一圈,转完了还能去吃个早饭,吃完早饭咱们再去转转赌石那边,回头要是能开出来好的,我们五五分!”卓铭原本想说□□的,但一想到他姑奶奶那个性子,话一转觉得还是五五好,只要能够再开一个像是上一次那样的好玩意,那五五还是有赚的。 楚晟涵听到卓铭这么一说,他也是眼睛一亮,“对啊,我们也很久没有去赌石了呢!姑奶奶快看看我有没有横财相?” 阮萌扫了楚晟涵一眼:“没有,死心吧,你过去又是给人送钱的!” 阮萌觉得这两小子那真的是不可理喻的很,竟然还想着那些个偏财运呢,这两人正财运还算不错,但偏财运真心一般,而且现在还想着赌石这件事情呢,他们两去了估计连条裤衩都不会剩下。 “姑奶奶去呗,你看大家都想着去呢,咱们考古系的就应该多出现在这种场合下,说不定就真的能够淘来一个好东西呢。”卓铭说,“亏的你还在潘家园开铺子呢,你要是没有去逛过鬼市,你都不好意思说你去过潘家园!鬼市才是潘家园的传统所在!” 阮萌心道她在潘家园开得又不是古董店干嘛非得去看这些鬼市呢,而且哪里还需要他来和自己说关于鬼市的事情,关于鬼市她比他还要精通的多了,刚开始形成的时候她早去过了哪里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但看卓铭和楚晟涵两个人那样兴致勃勃的样子,阮萌也懒得浇他们两个人的冷水,反正早点去和晚点去对她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行吧,那就陪你们去凑凑热闹,但是先说好不许乱花钱。”阮萌也是在卓家看过了卓铭买回来的那一堆宝贝,真心觉得见过打眼的但是还真没有见过那么上赶着给人交学费的,能和卓铭在一起玩耍的楚晟涵那也是好不到哪里去的。 “行!” 楚晟涵和卓铭两个人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心想他们两就算是想要花钱那也不是想花就能花的,也得看他们手上的钱够不够好么! “我也能一起去吗?” 池跃有点跃跃欲试地问道,他其实对那些个所谓的古董一类的也没有那么在意,就是本能地想要亲近亲近阮萌而已,池跃十一回了一趟家,把在京大里面发生的事情和自己的爹妈说了,虽然他爹妈在听到学校里面有个龙虎山道士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但又听说了京大里头这个就连道士都不敢怼上的人时就各种告诫着他一定要好好地抱了大腿才行。 他爹妈已经活了很长很长了,对于人世间的事情自然是比池跃这个修炼的不咋地的小狐狸强,封神已经是末法时期了,现在能修炼的灵气太少,但上天也总会有一些个特别的又或者是上头下来的人出现,不管对方是什么,胡跃的爹妈都告诉他,一定要好好地抱住这一根大腿,说不定回头他们胡家也能出一个人物,哪怕被带上去当一个宠物那也能够成为传说了! 对于抱大腿这个技能胡跃觉得自己修炼的还不够成熟,但他觉得吧,多在阮萌面前讨好卖萌一点或许能有用,如果是阮萌的话,他也还是愿意变化出自己的原型来给她撸两把毛的。而且在回到京大之后,他还发现3号教学楼现在也没有那样叫人压抑的感觉了,甚至还有淡淡的龙气存在,他原本以为他家所在的神农架已经算得上灵气最多最好的地方了,可在哪里到底也还是没有龙气的滋润啊,现在在校园里面还有龙气的滋养,这让胡跃觉得十分的高兴。 反正能够把那样的煞气转变成龙气的,胡跃想肯定没有那个道士什么事,一定是阮萌的功劳! “行啊!”卓梵和楚晟涵也不在意多一个人,觉得去逛三更半夜的鬼市那还是得人多才成,人多安全感也足,平常的时候胡跃也都是抱着书看的时候多,现在难得愿意出来和他们一起活动,两人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还能反对的。 胡跃一双眼睛晶晶亮地看着阮萌,似乎只要阮萌说一句不愿意他就不打算去。 阮萌看着这只小狐狸,无不可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无所谓。 潘家园的鬼市在周六日举行,在三四点的时候,这个时间点整个京城都还在睡眠之中,街道上都是鸟悄着呢,但在潘家园里面就已经摆上了无数小摊。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有,在这个时间点光线也不好,最多也就只有路灯昏昏黄黄的光线,所以去的人有些也会带着自己的装备,在半睡半醒和不良的光线之中看东西,这个时候考虑的就是眼力和运气了。 对于京城人来说这样的鬼市也是带着别样的吸引力,格外的迷人,所以每到周六日的时候专门起早赶鬼市的人也不少,甚至有些两点多点还在人家摆摊的时候就已经到了,为的就是要抢个先,觉得刚拿出来的东西宝贝或许能多一些。 这鬼市能一直持续到天光大亮的时候才收摊,然后就是正儿八经的潘家园市场里头的铺子开门了,又是一天的热热闹闹的开始。 因为要去鬼市的关系,周五晚上的时候阮萌他们不但没有回了卓家,甚至也还没有回宿舍,女生宿舍楼晚上都是要关闭的,当然对于阮萌来说不叫醒宿管阿姨也能够轻轻松松地从宿舍楼里面出来,可这样的动作实在是有些太过震惊了。 所以并着也要一起去鬼市的人一起在外头开了好几个房间,准备好了半夜两点就准备出发,等到约定集合的时候,阮萌看着这些因为没有睡足而双眼里面有不少红血丝的却依旧还精神头十足的少年少女们也是有些佩服。 车子早早就预定好了,凌晨的京城少了百日里头的车马如龙,一路行来的时候那也是清净而又快速,直到潘家园那头的时候这才有几分的热闹。 别看他们来得早,但那些个摊子基本上都已经铺好了,也已经有不少的人已经开始在这些摊子上流动着观看,手上拿着手电筒,怀里揣着放大镜,一个比一个的全面。 班上的人也都各自组队或者是单独一人开始淘宝之旅,像是阮萌他们四个人一扎堆这样的组合也算是少见的很。 阮萌原本就是兴趣不大,会答应来也不过就是顺手陪了这两个小辈而已,虽说有时候他们会让她觉得十分的无奈,可一想到自己比他们大了那么多的岁数,不管他们干了什么阮萌也就能够体谅的了,胡跃也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一边,在卓铭和楚晟涵两个人蹲下看东西的时候也会顺便蹲下来看看,不过看那表情很显然也是没有什么心动的样子。 卓铭和楚晟涵两个人就和鱼儿入水一样的自在,他们也早就已经来这种地方淘宝过了,战利品就是家里面那一堆“垃圾”的构成之一,虽然打眼虐他们千百回,但他们依旧对淘宝如初恋,颇又越战越勇从打眼之中寻找进化之路的意思。 不过两个人生活费不多,在看起来的时候那也觉得有几分的束手束脚,不过经过这么多回打眼也已经累积了不少的经验,所以在看到明显是作假的时候也能够认出来。 两个人就像是那不停冒头的土拨鼠一样,从这里冒到那里,又从哪里冒到这里,走走停停地折腾了快一小时也半点不觉得疲惫,甚至精神头还越发的好了。 “姑奶奶你帮我掌掌眼!” 在一个昏暗角落里面的摊子,卓铭和楚晟涵两人蹲了挺久,摊子上的东西不算太多,堆放的也不算太过整齐,在这个摊子上最起眼的就是一个缠枝花瓶,然后就是一些玉珏,玉镯,玉扣,玉簪一类的东西,这一类的东西看着倒像是女孩子更加偏爱一些。 摊主隐在昏暗之中,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操进自己外套袖口,只余下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人,在昏暗之中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也颇有几分的渗人,但在潘家园里面有不少在角落里面的摊主大多也都是这样待人的,所以倒也没有让人太过惊讶,只是这人一双眼睛颇为锐利同旁的摊主一看到人在自己的摊子前面蹲下挑拣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几分欢喜的神色来不大一样。 卓铭一看那缠枝花瓶就知道不是个老东西,一下子就没了兴趣,他对玉也还是喜欢的,但这个坛子上面摆着的东西太过女气了,卓铭看了一眼就觉得没什么兴趣,刚开始的时候他也还是买过这种东西的,但这种摊子上真玉太少,用各种化学添加剂用石头做出来的假玉倒是很多,花了钱倒是不要紧,问题是这种用各种化学成分弄出来的玉镯人要是戴的时间长了还得出问题呢。 卓铭除了从赌石里面切出来的玉料能相信之外,别的就算是石头做的在他看着摸着都感觉和真的没什么两样。 卓铭虽然没兴趣,但楚晟涵倒是有几分的兴趣,他看了摊子上的一个玉镯,不管是摸着看着都觉得应该是真的,重要的是玉镯里面还有几点红丝,鲜红鲜红的,看着像是血翡丝一样,他原本还觉得可能会是血沁,但如果是血沁的话也实在太少了一点。 楚晟涵家里面是有珠宝店的,虽然他不大管事,但对于血沁造假的事情也十分的清楚,可他看着就不像是血沁,而很有可能就像是翡翠之中的金丝种一样里面混了一点红翡进去。 楚晟涵拿了电筒打量了一下,觉得水头也不错,只是自己有些拿不定主意,干脆就让阮萌给他看看了。 阮萌原本也就是站在一旁发呆,基本上只要这两个人一停顿下来,阮萌就开始自然而然地神游天外了,听到楚晟涵问她的时候,她才看了过来。 看过来的第一眼就皱了皱眉头,然后又朝着那摊主看去,好一会之后才说了一句:“我看不好,要不再看看吧。” 在这种地方“我看不好再看看”也就是说这东西不真的意思,毕竟不可能明晃晃地说出一句“你这东西是假的”这样的话来。 楚晟涵听到阮萌这么说也是有些意外,他虽然懂的不多,但觉得这一个玉镯子应该也还是有些年份的,至少能够断到明之前,但阮萌说了这么一句话的时候他就有些迟疑了,想了想也觉得要是真的断到明的话,就算是他捡漏了按照他现在身上的钱基本上也不可能能买的回来。 楚晟涵小心地把玉镯放下了,不过那一个玉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是越看越觉得喜欢。 “走了。咱们再看看!”阮萌顺手拍了拍楚晟涵的肩膀,“我们前面也还有不少的摊子没看呢,不抓紧点只怕天都要亮了。” 楚晟涵见阮萌都这么说了,也不敢再耽搁,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刚刚他拿着那一个玉镯的时候只觉得特别的喜欢各种想要买,但在阮萌拍了他肩膀之后,那点冲动的想法就一下子从他的脑海里面散去了。 “是啊,你别磨磨唧唧的了啊,咱们去前头看看,说不定前头还有更好的东西呢!”卓铭见楚晟涵还要回头去看那个摊子的时候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把他的脑袋板正回来,“你要是真想要玉镯子,你上你们家珠宝店不就有老多老多的东西随你选了吗?就你家那样的,家里面还能缺了这些好东西?再说了你买了之后送给谁?你又没女朋友难不成你自己戴啊!” 楚晟涵听了卓铭这话也的确是有几分的道理:“我这不是看那个玉镯挺有意思的么,里面好像是有红丝,不知道是血沁还是混了红翡进去,要是血沁的话得多难得啊。” 卓铭听着他这话就忍不住想喷,真当那些个摊主是不懂事的愣头青啊,真要是血沁玉那还能拿出来在这种地方摆摊卖? “你看错了。”阮萌对着楚晟涵说,“里面没有红翡也没有血沁。” 楚晟涵听到阮萌这么说了那也就不纠结了,其实现在他自己想想也觉得有几分的可笑,刚刚自己肯定是因为光线不好看岔了,想想也是,凌晨的光景看什么都容易看错眼。 阮萌见楚晟涵并没有再想这个事情也就放松了几分,她回头看了一眼,在那个摊主前头也堆了几个年轻的女孩子,手上也拿着电筒在那边挑挑拣拣的。 那个摊主的身上带着一些土味,除了那个花瓶,上面那些个玉饰多少都带着几分的煞气,很明显是刚刚从土里面扒拉出来的,新鲜着呢。 除了那一股子泥土味道之外,还有一丝的血腥味,刚刚楚晟涵拿的那个东西还是个大邪之物,也不知道那摊主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 第69章 卓铭和楚晟涵两人虽然是一心奔着捡漏去, 可现在的潘家园早就已经被人淘了又淘,早就已经没有多少好东西剩下了,而且这些摆摊的多少也的是知道一些价值的, 就算不知道基本上也张口都是吹, 一张嘴就是自己这东西究竟是唐宋元明清从哪个大官皇帝的坟墓出来的,而且说起来的时候还格外的一本正经,基本上都是你买了这个玩意回去之后你就能够当做传家宝了。 早年的时候卓铭和楚晟涵两个人还被这样的套路忽悠过, 但现在两个人也已经总结出了经验, 反正不管是这种摆在地上的小摊子也好还是店里面没有任何开具了鉴定的,那不管对方说什么都好, 那都完全不要相信。 到天光大亮的时候, 两人也就买了两样东西, 都是民国时期的, 一个笔筒和一个根雕,也都是小摆件, 不算太过起眼, 也就一两百的价钱,也算是有几分的收获了。 现在的鬼市的时间也长了, 不像是早前那样黑暗暗地来灰蒙蒙地走, 现在的鬼市更多的还是一种特色和一个象征意义,天微微亮的时候, 有些摊子倒是走了,可不少摊子也还依旧摆着, 等着周末来潘家园淘宝的人来,毕竟这里周末的客流量也是多的很。 卓铭和楚晟涵两个人买了东西花了钱也就心满意足了, 要请了阮萌和胡跃两人吃早餐,所以过顺着路又走了出去, 在经过之前那个卖手镯的地方阮萌看了一眼过去,原本之前那个摊子换了个人,现在在上头摆着的都是钱币为主,还有几个花瓶,鼻烟壶一类的,之前那个摊主也已经换了人。 阮萌看了一眼就把视线给收了回来,神情之中也没有半点的变化。 卓铭和楚晟涵两个人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倒是一直跟在一旁纯粹凑热闹并没有怎么说话的胡跃看了看阮萌,趁着卓铭和楚晟涵两个人没有怎么关注的时候低声问道:“刚刚您是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对?” 其实胡跃也感觉出来了,在这些个摊子上大多都是一些个仿造品,就算偶尔有几样正品那也通常都是价值不高的,最有价值的就属之前楚晟涵看着十分欢喜的手镯。 那个摊位上那些个玉饰和那摊主一样都带着一些土味,胡跃对于这种味道还是很敏感的,虽然他现在已经化成了人形,可在化成人形之前也是当了很多年原型的小狐狸,扒拉个狐狸洞那可是他们的本能,那个时候身上也多半带着这样的土味。 但除了这些土味之后,他的身上也还有很奇怪的味道。尤其是那个手镯上散发出来的味道最为诡异,甚至让他都觉得有几分的害怕,要不是阮萌刚刚阻止了楚晟涵,真要是买下了这个镯子带回到寝室之中,他觉得自己就得想办法避开了。 原本胡跃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看到经过的时候阮萌也还是看了一眼过去,胡跃的心里面就不免地在意了,虽然姑奶奶并没有表现出来,但她经过铺子和人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多看几眼的,现在回头的时候还特地朝着摊子多看了一眼就足够证明她刚刚那还是很在意的。 阮萌看着偷偷摸摸地问着她的胡跃,这只小狐狸有时候还是很有趣的,是个学霸,平常的时候就爱扎堆在图书馆里面看书,这勤奋的小模样还是挺让人喜欢的,同一年级的就有不少女孩子喜欢,甚至还有学姐也还是十分的欢喜他这青嫩嫩的小模样。 “帮我好好看着他们几个。”阮萌对着胡跃说。 胡跃听了这话,立马抬头挺胸起来,模样里面也带着几分的骄傲,“放心吧,我会好好看着他们的!” 胡跃心情那是激动无比,他被阮萌委以重任了呢,这可真是难得的很,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要好好干的,到时候也让她知道自己并不是只会卖萌的宠物而已,当然胡跃也不觉得现在人类会养狐狸作为宠物来玩的,不过能被委以重任那说明还是十分看重他的能力不是吗? “恩,我觉得你能办到。”阮萌说了这一句话之后看到胡跃那表情变得的越发的激动了,简直都可以用振奋来形容了,她也有些不明白这只小狐狸心里面到底是在想什么,不过他想什么对阮萌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的,只要能好好办了她交代的事情就成了。 胡跃见阮萌这样的相信他,美的都要找不到北了。 吃过了早饭,亢奋了那么久的两人也是吃不消了,决定各自回家睡觉去了,胡跃则是准备回学校看书,阮萌当然是准备去开了她天一阁的门准备等待着生意上门。 张清虚知道阮萌来逛鬼市的,虽然没有陪着一起过来,但他还是比寻常周末的时候要早了一些到,不过在到的时候,阮萌也已经把店给开了。 “早。” “还早?”阮萌挑眉看着张清虚,“这也已经不算早了!” 张清虚现在已经学会了一个功能那就是不管阮萌说什么,只要是不怎么好听的话,那就自动忽略就好,又或者是换成自己想要听的话就行,像是她刚刚那一句话,他就把她这话当做是和自己说了一声早就行了。 张清虚看了看店铺里面还是依旧干干净净的,茶壶里面也已经泡好了热茶,他其实每次来阮萌这里的时候都觉得有些意外,每次哪怕是他们同时来,店铺里面也还是依旧会干干净净茶水也会准备妥当,感觉好像在这里住了一个田螺姑娘或者是田螺小公子? “您能教教我,为什么您这里不管是什么时候来都会这样干净整洁还能有热茶喝?”张清虚放下自己的书包,有几分好奇地问道。 他这个问题其实已经想了很久了,而且也还暗暗地查探了很久,就是没能想明白阮萌到底是怎么办到的,但是他也没有在这里感受到鬼物的气息。 “那是因为你修为不足。”阮萌漫不经心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只要一个诀就能够让居住的环境变得干干净净不是很正常的么,要不怎么度过漫长的岁月,那洞府还不得成为垃圾场啊。至于有没有人服侍那就更简单了,剪两个纸人注入一点灵力就能够让他们像是正常人一样被驱使了,而且这个铺子是联通着她的洞府,自然会早早地准备好茶水等着她的。 真是够敷衍的一个回答。 张清虚心道,但也没有再问下去,因为他知道自己不管怎么问也不会给他一个回答的,算了,总有一天自己肯定也是能够找到答案的。 “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吗?”阮萌问着张清虚。 “大事?”张清虚想了想,“章家落马算不算?章家那个小儿子出了车祸,人当场就没了。现在章家也算的上是整个都倾覆了。” 章书记落马那也是前两天的消息,还是在手机新闻推送上面看到的,当然具体的细节也不甚清楚,不过从报道上来到底也还是脱离不了“贪、污”两个字的,据说从章书记的名下查出了不少的产业出来,那数目也绝对不是他一个书记能够正儿八经赚回来的数字。 张清虚在看到这个新闻之后还同九处的同门打听了一下,打听完了之后也是忍不住咂舌,同门在九处之中知道的情况也是多一些,章家那个宝贝蛋儿有过飙车撞死了人的事情发生,因为那个地方并没有什么摄像头的存在,或许也有章书记在其中周旋的缘故,反而对方负全责。想想那应该就是跟在那人身边的冤鬼所在了吧。 报应来的也还算快,听说被一辆大货车给压了下来,整辆车都压扁了,就连尸体都成了一滩肉泥的状况,而且还是他要负全部责任,倒是那开大货车的人倒霉,无端端地牵扯到了其中。 这或许也还能算是个大事? 阮萌看了张清虚一眼,对于他虽说的话一副没有兴趣的样子,张清虚就知道阮萌想要听的肯定不是这样的消息,他仔细想了想之后又说道:“那暂时还真没有什么大事儿。倒是您之前让捡骨婆收拢的尸骨基本上都已经有人来接走去安葬了,她让我同您说一声。” 事实上事情也不是这么轻描淡写就过去了的,据捡骨婆来说,之前一直都没什么消息也不来收敛先人尸骨的人找到她的时候样子可不是那么好看,一个一个又憔悴又惊恐的,好像受了极大的恐慌一样,来的时候也是十分的诚惶诚恐,甚至还有从国外千里迢迢赶回来的。 张清虚几乎可以想象,觉得其中肯定没有少折腾。 “哦。” 阮萌听了张清虚这话也觉得没什么意思,这也不是她想要知道的消息,不过也勉强算是个好事。 “除了这些就没有了?”阮萌再问了张清虚一句。 “没有大事发生,那或许也是个好事不是吗?”张清虚忍不住反问了一句,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事情发生那就等于是好事啊,总比发生一些叫人头大的事情再来收拾要好吧?想想京大的事情,那多么的叫人头疼。 这么说倒是也不错,没有事情发生的确算是个好事。阮萌摆了摆手,示意张清虚自己爱干嘛干嘛去,没有必要在她面前凑来凑去。 张清虚得了阮萌这个反应,也不知道她今天怎么就这么心血来潮了,想了想觉得可能是因为事情太少,所以太过空闲了吧?而且现在卓梵也是到了九处,她难道是怕出了什么大事到时候会把卓梵给推进那火坑之中所以才来打听的? 张清虚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应该是没错的,觉得阮萌应该还是因为担心卓梵应对不上来吧,虽然嘴上说的凶恶,但遇上事情的时候还是愿意为人挡风挡雨的,他想着又觉得有些可惜,像是阮萌这样有能耐的人留在天一阁里面等待着那些个上门生意也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一点。 “准备准备,一会就有生意上门来了。”阮萌打断张清虚的胡思乱想,她今天早上的时候给起了一卦,原本也只是顺手为之而已,不过对于有生意上门这件事情她也还是很高兴的。 经过这么久,终于又有客人上门来了! 张清虚应了一声,心里面也琢磨着这一次不知道是个什么生意。 快临近中午的时候,空了一个上午的阮萌和张清虚总算等来了他们的客人,客人是个中年的妇女,虽说年纪已经不小,脸上也有了几分岁月痕迹,但那面相却是极好的旺夫相,而且鼻厚耳厚,一看就是个有福相的。 她进门来的时候也有几分的迟疑,但也很快就镇定了,她进门来的时候倒是没有露出太多的震惊而是直勾勾地看向阮萌,她的声音轻轻的,但又带着几分的鉴定:“大师,我听说你这里不卖古董而是帮人相看风水对吧?” 一开始就进入正题?张清虚也是有几分的意外,因为以前习惯了总是不是上门来问古董的事情就是因为阮萌的年纪而十分怀疑的眼神,像是眼前这人这样速度地进入正题那还真的十分少见,居然就这么相信了半点也不迟疑也不多问上两句? “对,我们这里是算命看相看风水的。”张清虚有几分意外之后就急忙说,差一点因为这人太过直接而有些怀疑了,难道说“天一阁”的名声真的已经传出去了? “大师!我老公想要和我离婚!”妇人说着就忍不住要落下眼泪来,“他迷上了一个女明星,迷的家也不要了,现在还要和我离婚和人在一起!” …… 等等,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大对劲的样子。 阮萌看着妇人:“我觉得你现在所需要的是一个离婚律师才对。” 不要欺负她在现代生活的时间短好吗?她也是知道现在这个社会的,结婚离婚多了去,这个时候最需要的不是她这样的大师而是应该一个厉害的离婚律师才对,既然不能挽回感情,至少也得挽回一些损失才对! 阮萌一脸生无可恋地看向张清虚,她这样子难道看着像是情感咨询师还是一个律师?明明她是一个天师好吗? 张清虚轻声咳嗽了一句:“太太,我不大懂您的意思,您这是要我们帮你挽回和你丈夫的感情吗?” “不,我觉得我丈夫应该是被狐狸精迷住了!”妇人红着一双眼看着阮萌和张清虚两人,“那个女人绝对是个狐狸精,要不怎么能够迷的我丈夫神魂颠倒什么都不记得了呢,而且不仅仅是我丈夫,就连我的孩子都偏向那个狐狸精,甚至还让我主动退位让贤给人!这绝对不是我的孩子应该说出的话,我怀胎十月把他们生出来,又辛辛苦苦地带大了,他们是不会这样对我的,可现在他们都着了迷一样觉得那个狐狸精什么都好样样都好,处处嫌弃着我!” 阮萌听着妇人这说的,觉得都要为这个女人感到悲剧了,想想那样对待亲妈的孩子总觉得生了他们还不如生一块叉烧呢,生块叉烧好歹饿的时候还能垫垫肚子。 “你说她是狐狸精,你有什么证据吗?”阮萌问着妇人,虽然她现在只见到过胡跃一个狐狸精,可都能有胡跃出现了,那再出现一个狐狸精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吧? “大师你看了就知道。”妇人从自己的手袋里面掏出两章照片来,递到了阮萌的面前,那两张照片上都是一个女孩,一张上清秀的很,看着就像是邻居家的小妹妹一样,而另外一张照片上则是一个美人,眉眼之中依稀还有几分上一张照片上面女孩的几分底子,却是艳光照人的很。 “我觉得吧,这可能会是亚洲四大邪术其中的两项。”张清虚也看了一眼照片,看完之后低声对着阮萌说。 张清虚觉得阮萌有时候总有一些和社会脱节的气息,再加上她也没有追星的征兆可能对有些事情还是不大了解。 “什么四大邪术?”阮萌的确不大明白,看这两张照片感觉差异极大,第一章 拍的应该算是有几个年头了,女孩子的面相看着福薄的很,有几分灾祸的征兆,而第二张来看,妆容太厚还真的不大好看面相,但总体透着一股诡异。 “化妆术和PS术。” “……” 化妆术阮萌倒是懂一些,女生寝室里面不管进门之后是个怎么邋遢的样子,出门的时候都把自己收拾的格外像是个人样,她也见过室友化妆,第一次见的时候感觉也还是挺震撼的,比如用那些个遮瑕,粉底把原本一张原本不算好肤质的脸弄得像是十分的通透白皙,一双单眼皮也能弄得特别的妩媚,那还真的是把她给震撼住了。 至于PS术她也能理解一点,现在手机上面也有不少的PS功能的拍照软件呢。 “大师,你是不知道,这个女的以前不是这样的,但这两年完全和变了一个人一样。”妇人对着阮萌说,“而且我丈夫对她特别的痴迷,不仅仅还有我丈夫,还有别的好几个男人,这个女人是见一个勾搭一个,完全就是狐狸精的做派!肯定是有问题的!” “我丈夫以前不像是现在这样的,他以前很顾家的,对我对孩子都很好的,外头也不是没有女人献殷勤,但他从来都没有在意过。我也一直都很为这件事情自豪的,可他认识这个女的才不到三个月,他就整个人完全像是变了一样,变得除了对那个女人之外对我对孩子都特别的不耐烦,处处嫌弃不说,还各种花样求爱,完全不顾及自己已婚的身份。我的女儿说想要找那个女的谈谈,让她不要缠着我丈夫,结果找了过去一趟之后,就连我女儿都转了性子,说那个女人怎么怎么好,说我丈夫和她是真爱,我应该成全。”妇人说道这里的时候,眼神之中流露出了几分的痛恨,如果说丈夫对她的背叛是在她身上扎了一刀的话,那么女儿的事情就像是狠狠地刀扎在了她的胸口上,叫她每一次呼吸都觉得格外的疼痛。 “如果我丈夫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女人那我没有话说,可这个事情实在是太邪门了,我女儿的性子我是知道的,绝对不可能说出这样话来的人,我怎么能够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妇人说,“听说她几个月前曾去过泰国,原本是一个很没有名气的小模特而已,但是等到她从泰国回来之后一下子就红的发火了,我听闻娱乐圈里面有一些女明星爱养小鬼或者是找一些泰国师傅弄什么降头术一类让自己红起来。或许里面还真有这样的事情也不一定。” “我也是最近听人说您很有本事也很灵验,我就想让大师您帮我一把,如果没有别的我也就不强求了,但真的要是有问题的话,我说什么都是不会退让的!还请大师帮我解决这个问题才行。”妇人目光灼灼地看向阮萌。 阮萌看了这妇人一眼,又低下头看了看手上的两张照片。 “行吧,这生意我接下了。”阮萌说,“不过我话要和你先说清楚,如果真的是有什么邪祟作祟我肯定是会处理的,但真要是没什么问题,我就不能帮你解决你丈夫和女儿的问题了。毕竟我不是什么情感咨询师也不是什么律师。” 妇人听了阮萌这话,也是忙不迭地点头,这个道理她当然懂的,不会没有什么问题也非得阮萌帮着解决问题的。 “来吧,把你的资料留下,到时候我会联系你的。”阮萌说,“至于你丈夫和你女儿,你暂时先不要理会吧,或者干脆先避开一段时间。” 妇人听到阮萌这话也是一声苦笑:“直冲我丈夫迷恋上那个女人之后就连家都不回了,我女儿那一次之后也不再回来了,每次和我联系的时候一个要我离婚,一个要我让位,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他们了。” 第70章 阮萌听着这妇人的话, 也挺为这人嘘吁,她这个年纪,面相上从夫妻宫来看也的确是十分的和顺, 至少原本还是没有什么波折, 应该算是恩爱一生吧,但现在出了一个小岔口,有几分横生枝节的意思, 而且在上面还有几分的杀机, 是丧夫的迹象。 换而言之,那一个横生枝节很有可能会导致他的丈夫遇上危险, 而且在子女宫上也是危机四伏, 有早夭的迹象, 这就和她原本的迹象不符合了, 而且这种现象来的又急又猛的,那么剩下的一种解释就是有外音的存在了, 那个外音就容易影响了她的丈夫和子女, 从而又影响到了她这里。 看来这个事情也很是棘手。 阮萌既然接了下来之后就没有不管的道理,而且人家还是上门来了之后就知道她才是大师, 并没有因为外在的原因而看不起她, 这么有眼光的女人,她当然是要把事情给解决一下的。 果然她看着还是很有大师气息的, 主要还是现代人实在是太会以貌取人了,只要知道她的能耐之后就知道她能看的可不就是只有一张脸而已! 张清虚十分负责地把余下琐碎的事情给解决了, 留下了妇人的联系方式之类的,到时候要是有什么进展也好作为联系, 也把妇人的情况给了解了一下,至于价钱那肯定是不谈的, 阮萌就没有和人谈价钱的习惯,都是随了人的心意。 妇人的丈夫姓萧,也算是个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现在萧太太想着的就是能够帮忙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只要能够解决了问题,她当然是会给一个十分不错的红包给的。萧太太那也是从赵太太那头打听来的,她倒是不嫌弃阮萌年轻,只要能够帮着她把事情解决好了别说就是看着这么年轻了,就是再年轻上一些那也没有问题。 阮萌还是依旧拿着两张照片做着比较,还真的比较难以相信这两个人会是同一个人,一个下巴有几分的棱角,另外一个下巴尖的能戳人,不过越是美艳的那一张照片越看越让她觉得不舒服,总觉得好像哪里有不对,不过现在光是对着照片也看不出来什么,要是遇上真人的话那还能看出别的问题来。 “能查到这人的出生年月吗?”阮萌问着张清虚。 “明星一般都会改动过生日,就算上网查出来的也不能作准。”张清虚知道阮萌想要出生年月是想要算人的生辰八字,但这种对于明星来说那压根就不准,有几个明星没有悄悄改动过自己的出生年月,在娱乐圈里面年纪那也是个大忌,在争相想要当小鲜肉小花旦的圈子里面,年纪那也很重要。 “……”还真不知道娱乐圈里面会有这样特别癖好的阮萌也是有些呆愣,“那他们什么是不改的,身高吗?” “这个也会改,”张清虚想了想说道,“在这个性别都能转换的年代里面,娱乐圈的话大概也也就只有一句贵圈真乱了。”就连本名都是会更改的,很有可能现在还是在叫这个名字过一段时间之后就会突然之间换成别的名字了。 “……” 这些明星真会玩! 阮萌叹了一口气,觉得这一次真的要比之前任何一个事情都要来得棘手一些,而且如果是女明星的话,她现在是要怎么接近人?万一到时候真的有问题的话,她到时候只怕都不能轻易地和人动手吧? “告诉我,你有在娱乐圈里面认识的人吗?”阮萌带着几分期许地看着张清虚,你们张家不是在九处也已经有很长得到时间了嘛,应该还是有办法的吧? 张清虚报以摇头,表示这条路子在他这里那是真的走不通的,要是换成别的事情或许还能想想办法,或许别人还可能和娱乐圈有点关联,但在他的身上那是半点都没有的,要知道他也还没有开启那样的名气时代好么! 阮萌一见张清虚摇头就知道那肯定是没戏了,这小子可真靠不住,亏的还是天师府里面的人。 “算了,我去问问卓铭他妈妈去。”阮萌想了想说道,她想起卓铭的妈妈徐芳是做时尚杂志的,她看那些杂志上一直都会有明星出现,到时候问问说不定还能够有办法。 “问什么事情?”楚江天还没进门就听到阮萌和张清虚的对话,他进了门,十分有兴趣地搭了一句。 楚江天身上还是穿着熨烫妥帖的西装,只是手上提了一个和他这精英模式十分不符合的手提袋。 “你让我做的饰品也已经依着你的要求做了。”楚江天将自己提着的那一个手提袋放在了茶桌上,里面是装着五个丝绒的盒子,丝绒盒子上面也没有什么标签,楚江天一一将里面的盒子打开给阮萌看过。 饰品那都是依着她的要求做的十分的简洁大方,设计的也很是别致,衬托得那一颗滚圆的金色珍珠越发的鲜亮。 阮萌看了看,对于楚家的设计也还算满意,至少没有整的太过夸张的花里胡哨,而且光是放在盒子里面那么看着的时候也的确是显得十分好看,到时候要是佩戴上去也的确相得益彰。 “倒是费心了。”阮萌说,她那工钱给的也算是合适,至少没有让她失望。 “哪里,你喜欢就好。”楚江天客气地说,他一回来就让珠宝公司里面的设计师针对珠蟞鱼的珍珠设计了式样,必须是要做的让阮萌满意才行,现在听到阮萌这么说,他心里面也就算是放心了,能够让她觉得满意那是再好不过了。 张清虚看了楚江天一眼,又忍不住看了阮萌一眼,总觉得这两人的对话怎么就有点诡异呢? “这个不是那个女明星毛佳蓉吗?”楚江天的视线落到了阮萌随意地放在桌面上的两张照片,略有几分迟疑地说道。 “你认识?” 楚江天拿了两张照片起来看了看,将那一张素着一张脸的笑的十分邻家女孩的照片放在一边,看了看那一张名言部可方物的照片看了两眼,“是她。” 楚江天看着阮萌又看了看张清虚问道:“你们喜欢她?” 事实上楚江天是想直接问阮萌该不会是这个女明星的粉丝吧?但转念一想之后又觉得不大可能,阮萌一贯是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兴趣的样子,又怎么可能会突然之间追起明星来,那么剩下的也就是张清虚了,看看这个小子,楚江天倒是觉得还是挺有可能的,毛佳蓉最近风头正旺,被称为“宅男女神”,虽说之前也是有爆出了她整容整形一类的事情来,可也还是架不住有一片被迷的神魂颠倒的男人。 “不不不,是一个客户带来的,客户的丈夫和这个女明星有些不清不楚的。”张清虚看着楚江天看向自己的眼神居然带了几分“原来如此”的意味,他也是有些暗自着急,这个事情和他压根就没有什么关系好么,原本就不是他的锅啊。而且他也是不追星的好么! “哦,我知道了,是萧太太吧!”楚江天一下子就把那个所谓的客户给猜准了。 “所以你知道?” “略有耳闻。萧先生近来颇为有名。”楚江天这话说的十分的含蓄,但基本上在京城里面都已经传遍了,东鹏集团的萧鹏正萧总现在已经沉迷在了美色之中,像是个十八九岁的毛头小子一样天天给人送花送礼物送烂漫的,为了美人不要江山,还要和老婆离婚。最离奇的还是萧总的两个孩子对这个明明应该是第三者的女明星态度也十分不错,已经到了公然叫小妈的地步,也不知道是把自己的亲生母亲置于何地了。 楚江天对这个女明星十分没有好感的很,不过对于别人家的事情他也不好说太多,毕竟说的多了反而就有一种喜欢说别人家闲话的意味了。 “哦,”阮萌打量了一下楚江天,在几乎是要把他看出一身汗来的时候,她这才开口问了,“你能带我见到这个女明星或者是见到这两个人吗?” 楚江天听到阮萌这么说的时候忍不住心里面咯噔了一下,觉得每次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能遇上一些无法用正常来形容的画面,想想前两次的经验,他心里面还真的是有些不大愿意,但话到嘴边说出来的却变成了,“今晚有个酒会,但是我不能确定会不会见到萧总带着人一起过来。” 楚江天在这一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也是为自己的意志不坚定而无语了,总觉得这一次似乎又要出什么问题了呢! “行!”阮萌点了点头,能不能见到两说,原本她也是不能保证一定能够找到接近这个女人的方式,现在好歹也能算是进了一步了呢! 见阮萌答应的这样的干脆,楚江天自己反而倒是有些迟疑了起来,他已经很久都不曾带过是女伴去参加这一类的酒会了。 “所以你是觉得这个女明星有些问题?”楚江天问道。 “你应该也是和人打过照面的吧,难道你就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吗?”阮萌反问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什么传闻的?” “的确是打过照面的,只是觉得不是太过舒服。”楚江天想了一想,萧总对这个女人可以算是爱重的很,这几个月之中经常带着她出席了不少的场合,虽说萧总的作为在私下被不少人诟病,但当着面的时候至少大家都不曾多说过什么,所以他也看到过这个女人几次,说起来的话看着美则美矣给他的感觉就是不大对劲的模样。 “不过能劳你出手的,说不定还是挺严重的。”楚江天说道。 “不一定,暂时也只是对方的一面之词,所以要亲自去看上一眼才能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光看着照片也看不出太多的东西。”阮萌摆摆手,要是真的不严重,那也就没有到他出手的地步了。 楚江天当然是不相信阮萌这一番说辞的,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那下午的时候我找人来带你去做造型。” “哦。”阮萌点了点头,并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 楚江天一早过来的时候就是为了给阮萌送定做好的首饰,只是不曾想还给自己找了个事,走出门的时候还在想自己怎么就和她说了关于酒会的事情呢,原本自己也不是很想参加的。 “您就打算自己一个人去单刀赴会?” 等到楚江天走了之后,张清虚方才问道。 “要不然呢,带上你?”阮萌似笑非笑地看向张清虚,“你觉得你能比我更能干?” 张清虚被噎了一噎,倒是真没想到阮萌会说这样的话说出来,虽说自己和她比起来的话的确不能算得上太过能干,但至少应该也不能算是这样不济吧? 想了想,张清虚说出来的话就变成了:“您带上我有什么事情好歹也算是能够为你挡劫了啊!” 70-80 第71章 “你这是在咒我?” 阮萌看着张清虚问到, 给她挡劫,这不是说她要玩应劫么,她要是应劫, 哪里还需要张清虚来帮他挡着, 再说了,就他这小胳膊小腿的哪能挡的住! 张清虚也觉得自刚刚那话说的的确是有几分不过脑了,这不是为了体现他对阮萌的重视么, 而且他觉得吧, 这不是为了体现出自己对阮萌的重视么。 事实上,他就是觉得跟着跟着阮萌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能够遇上一些神奇的事情, 特别能够增加人生的阅历, 所以这个时候还是跟着一起去看看说不定也还能够看到特别神奇的事情呢。 “我怎么敢呢, 您这么厉害, 基本上也不会需要我帮您挡劫的时候,我这不是一说也好表现出自己的衷心来吗?” 张清虚说, 觉得刚刚被阮萌看的那一眼自己那可算是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了, 哪里敢咒她来着,还得仔细自己的皮呢。 “行了, 别和我说这种有的没得事情了, 我还用得着你来表衷心吗?” 阮萌伸手拍了拍张清虚的脑袋,她还能不知道张清虚的个性, 不就是想着看看对方的情况嘛,这还不简单, 等到她今天先去探探路,而且在酒会上她肯定也不可能直接出手, 到时候还得想办法不是。 “我今晚先去探探情况,到时候在和你说, 再说了,那个萧太太看着岁数也不小了,她的丈夫应该也是不小了,你模样长得周正,说不定到时候还得需要你的美色呢时!” 张清虚一听阮萌这话酒有些着急了,如果说有什么时候他最不喜欢提到自己的模样的话那肯定就是现在这个时候了,这个时候提到他的模样周正不周正那很明显就是一个坑啊。 “我觉得吧,我模样真的长得一般,真的一般,”张清虚急急忙忙地说道,觉得自己应该趁着现在这个时候先打断了阮萌脑海里面那些个想法的,脑海里面也还想着找谁能够举个例子,卓铭他们肯定不能说,阮萌这人很明显就是个护短的,自己要是拿了那三个小子说事肯定不妥,再加上那三个人也都是凡人,肯定不能算上,这么一想之后,他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一个能够用来举例子的人了,不过很快地他也找到了一个可以说的人,“您觉得楚先生如何?他的模样可是比我要来的周正的多了。” 是的,张清虚想了想觉得真的要举例的话好像也只有楚先生合适了,当然这个楚先生说的可不是楚晟涵,而是楚江天先生,要说起来,楚先生模样生的可比他周正上不知道多少,而且还是年轻有为,这样的人才算得上是女生们梦想之中所想要的男人吧,他这一个道士哪里算得上。 “我觉得一般女人大概也不会有这样的胆量。”阮萌想了想,虽说张清虚说的的确像是有几分道理的模样,但架不住那个小子那面相太过奇特啊,而且克妻的传言可不是放在哪里好看的,基本上名头也是响亮的很。 是要钱还是要命,这个答案也很明显,要不他这个钻石王老五能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前两天楚晟涵还抱怨过呢,现在家里面都已经开始给他相亲了,说是现在家里面通常都已经不管他那三哥了,因为只要是楚江天的名头放了出去,虽然不能止小儿夜哭,但也基本上也都能够让不少的女孩子花容变色了。 张清虚想了想之后,觉得还真的是如此,楚先生在这一点上也的确可以算的上是有几分的悲剧了。 傍晚的时候,楚江天特地让自己的助理来接了阮萌,送去了京城名媛们大多都会中意的造型屋。等到稍微晚些,楚江天前往造型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格外明艳的阮萌出现在他的眼前。 楚江天一直都是知道阮萌这人生的是十分明艳的,甚至比现在不少的女明星还要明艳,如果去吃娱乐圈的这一行饭的话就是那一张脸也足够吃的开了,不过在平时的时候更多注意到的是她的能耐,基本上看到她的能耐的时候也是会遗忘了她的容颜。 但此时此刻看到上了妆之后的阮萌,那真的是明艳不可方物,如同夜晚之中的明珠一般的明媚,一件嫩黄色的连衣裙酒像是早春里面枝头第一朵绽放开来的迎春花一般的鲜嫩,显得皮肤更是白净入雪一般的清透,脚上的鞋子也缀着一些小珠花,又有几分的俏皮。 楚江天看到阮萌的时候也还是有几分的意外,不过在看过一眼之后基本上都不敢再看了,总觉得自己多看几眼说不定就要被阮萌一顿怼了。 楚江天也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把刚刚被惊艳到的心情也一下子就收敛起来,不该看的地方不看,倒是拘谨的完全不像是带着个女伴去参加酒会,反而像是被个大佬带着出门的小弟一般。 莫名就得自己这种情况有些悲剧呢。 楚江天内心也是有几分的懵逼。 “来了啊!” 阮萌在造型屋里面的时候也算是已经呆的有些发毛了,比如那个已经不记得叫什么名字但是一个地鼓吹着她应该做一个新造型,比如可以尝试一下剪一下头发或者是烫个卷发这样的建议。 她当时都想给给人一个白眼,在玄门里面指甲、头发、血液都是要十分小心处理,因为这些东西都能够做一些个邪术,只是这种话肯定不能对着人说,结果就成了造型屋里面史上第一难搞的客户了。 要不是撒钱的主,只怕早就已经遭了无数白眼了。 “你好了吗?”楚江天有几分小心翼翼地问道。 “好了,可以走了。”阮萌看着楚江天说,“你们这些开酒会的可真是麻烦,居然还得搞这么多的事情,就不能直接过去随意一点就好吗?” 阮萌觉得这些人还真的是能够折腾的,不过基本上就是在折腾了女伴,像是楚江天看着多简单,直接一件西装就能去参加了。 “是比较麻烦了点。”楚江天也能够感受到阮萌那不耐烦的心情了,“那走吧!” 楚江天的臂弯悄悄弯了一弯,那态度就是想着让阮萌把她的手放过来的,但是面对的就是阮萌全然当做没看到一样直接忽略过去,大踏步地走出造型屋的动作。 “……” 楚江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臂弯,觉得自己刚刚那实在是有些自作多情了,果然还是大佬带着小弟出行吧! 楚江天略有几分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只能认清了这个现实,然后慢了阮萌一步走了出去。 但这样的阵仗也是吓了造型屋里面的一跳,这里的造型师接触都是一些高端客流,像是那些当红大牌的女明星,名媛贵妇们,当然他们也有专门上门给客户服务的业务,对于京城里面的事情那也可以算是门清的很,尤其是楚江天这种十分具有争议性的男人。 “天哪天哪我刚刚没有看错吧,我看到的是楚家三少吧?” 一个助理造型师低声问着自己的朋友,那眼神里面满满都是不敢相信的模样,事实上也的确是不敢相信,刚刚当着人的面实在是不好做出太过出格的动作来,这才一直按捺着自己的性子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现在人一走,现在造型屋里面也没有什么客户,自然也就成了天然的八卦时间了。 “对啊,我刚刚看到的时候都震惊死了,楚三少不是不近女色的么,原本看到是楚三少的助理带着人来的时候还以为是亲戚呢,可看刚刚那样子似乎不是亲戚吧?难道说是新女朋友?” “想什么呢,怎么可能会是女朋友!楚三少那个‘克妻小能手’的名头那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前车之鉴还很明显呢,有几个不怕死的女人敢对他下手,这是嫌命太长呢人!” “但这种事情谁知道呢,说不定就是有那种傻大胆的存在啊,说不定这人就是那传闻中的第六个,你看她不是还四肢健全也没有什么问题发生的么!”其中有一个造型师对那些话表示反对,虽说之前楚三少的事情的确是有些邪门,但也说不定那些只是巧合是个别现象而已嘛,说不定现在这一个就是最后一个了呢。 其他的人闻言那都纷纷摇了摇头,表示对这话并不怎么看好,要说巧合的话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楚三少的身上可是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呢,那是次次都十分灵验的,要不现在也不会成为特例了。 “难啊!” 他们纷纷表示有些惋惜,语气真的是特别的可惜,要知道他们还是头一次遇上这么一个漂亮的妹子呢,比例还特别的好,只可惜那个美人很显然也是个不信邪的,大概也就只有等到时后面事情发生了之后还能够幡然醒悟了吧,到时候也不知道这美人还能不能够维持住现在这般好的情况,美人还是要这样鲜活着才好啊,要是成了睡美人那就真的不好了。 阮萌和楚江天两个人可不知道两个人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脑补,要是知道了,阮萌大概也就会回一句他们想太多,至于楚江天,那是半点也不敢生起什么邪念,一直在心底默念着告诉自己,今天就是被大佬带着出门遛弯的不管什么时期那还是要顾着大佬的意思! 楚江天和阮萌在酒会上露面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的人已经到场了,不少人在阮萌和楚江天出现的也投注过来了不少的视线,甚至也还有不少人看着有几分的傻眼,眼神投注过来之后就已经忘记收回去了。 “姑奶奶,你怎么来了?”罗尚手上端着一杯红酒,甚至也不管他一心想要给他分享人脉,带着他一路介绍过来的那些个叔叔伯伯的老子,就连一句客套的推辞都没有说一句就已经急冲冲地走到了阮萌和楚江天的面前。 罗尚打量了一下楚江天,又看了一眼今天打扮的特别漂亮的阮萌一眼,有些神奇地发现他的姑奶奶居然今天还化妆了,长发还做了一个漂亮的发型,要是在别的时候他肯定就会拍了个马屁说姑奶奶你今天绝对是全场女性的公敌,绝对没有一个女人能有你的风采。绝对可以说的要多真心有多真心。 事实上,罗尚是觉得今天阮萌能够完全地秒杀了在场的女人们。 但是问题现在是她姑奶奶居然和楚三哥一起出现,这个就有些不大对劲了,不是他嫌弃楚三哥不好,再怎么说那也是好友的亲哥,从哥哥的角度上来说,楚三哥还真的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从别的角度来说那就有问题了啊,楚三哥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带着女伴出场了,再这种酒会之中他要么就是不参加,一参加基本上带着的都是自己男助理。 至于原因是什么,那真的是大家都知道。 这么一个已经有好些年已经没有近女色的男人突然之间带着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孩子来参加这种公开的酒会,刚刚他都看到了不少人神情都惊讶极了,那错愕的表情似乎是在说——“他居然带着女人来参加了,有是一个要倒霉的女人”。 虽然觉得对楚三哥来说的确是有些不厚道,但是罗尚真觉得楚三哥还真的是几分克妻的感觉,毕竟之前那些事情,那可都是历历在目呢,现在看到阮萌和楚江天再一起,罗尚第一时间担忧的就不是楚江天,而是阮萌,谁知道经过这两年,楚三哥那克女人的能力有没有进化呢。 而且,楚三哥是什么时候和姑奶奶走到一起去的,这简直就是不科学,明明是他们三个人和姑奶奶相处的时间最多也是最长,难道说现在都流行柏拉图了? “罗尚你也在啊?” 阮萌看到罗尚的时候也是有点意外,这才想起来这孩子也是个富二代呢,在这种场合下看到她似乎也是没有什么可奇怪的,要知道他也来的话,那就不需要拜托楚江天了呢。 “对啊,姑奶奶是被楚三哥邀请来的?”罗尚见到阮萌在看到自己的时候还难得地给了他一个微笑,一下子就把刚刚脑海里面那些个有的没得想法挥之脑后了,满心满眼都是“哇塞,姑奶奶看到我居然还给了我一个笑容太难得了”。 “我让他带我来的。”阮萌可不知道自己给了罗尚的一个好脸色让这个迷弟内心默默地雀跃起来,“我来这里看个人。” 嗯?看个人? 罗尚听着这话怎么就觉得有些不对味呢,一向都是深居简出基本上没有什么业余生活的姑奶奶居然还会来参加这种酒会就是为了看一个人而来,这也太叫人意外了,他想了想,“姑奶奶你有生意啦?” 罗尚也是知道阮萌是开了个算命铺子的,但是也很少接活,就是他曾经也想让她帮着算算自己家她都没答应呢,叫她现在这么一说,罗尚更加有兴趣了,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竟然能够让她亲自出马! “姑奶奶,你看谁,我带你去看!”罗尚几乎是要拍着胸脯对阮萌说这话了,也已经忘记了楚江天还在旁边。 “一个叫毛佳蓉的女明星,听说可能会参加酒会,我就想来看看。”阮萌说道。 罗尚一听这个女明星的名字就有点囧了,最近这个名字在他妈的嘴里面出现的频率可高了,还有那萧鹏正萧总的名字也是,他妈可是没少拿这个沉迷在了美色之中闹得十分难堪的人作为反面举例来训他爸的,搞得他也是知道了好些事情。 罗尚把阮萌往着旁边拉了一点:“姑奶奶你是喜欢这个女明星吗?这个女明星的风评很不好,我妈最近都拿她作为狐狸精的典范来训我爸呢,还有和她混在一起的那个萧总也是,闹得都快成不少人眼中的笑话了。” “……”从那个角度看出来她是要追星的?阮萌觉得有些无语,但是对于罗尚这样的告诫也是颇为受用,“行了,我有我的打算,你就别操心了,顾好你自己就行了。” 罗尚应了一声,想想也觉得的确是,他看了一眼正在招呼着他过去的老头,又看了看会场里面,悄悄指着刚刚进会场的一对男女对着阮萌说,“姑奶奶,你刚刚进来的就那个你要找的女明星,旁边的那个就是萧总。我家老头在喊我了,我过去下,一会就过来陪你。” 阮萌示意罗尚不用管她,只管自己去就好,顺眼看了招呼着罗尚的父亲,“改天我给你一道平安符,你让你爹出门的时候带上。” 罗尚原本听到阮萌这话的时候就下意识地往着他老头哪儿看了一眼过去,从他这里看他老头还是和以前没有什么差别,但是姑奶奶都已经这么说了那肯定他家老头有什么问题了,原本有点心惊,还想再仔细问问,但阮萌在说完这一句之后那明星就是不想再搭理他了,决定等到明天一定要问问清楚才行,这才踟蹰着回到了自家老头的身边。 “你这孩子,刚刚就让你过来,你怎么和没听到似的呢,”罗爸有些无奈地对着罗尚说,“别人还能和比你爸我还重要不成?” 罗尚真心很想对他老子说一句“你知不知道你儿子我刚刚不想过来可都是为了你”,但一想到说了那些话可能还会让他老头担忧,干脆也就不说了,只是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句。 罗爸一看罗尚这样就更无奈了,“你这孩子还真是说不得,现在就是搭理都不愿意搭理我了。你们瞧瞧,我这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能管什么用?” “老罗你可别这么说,小尚可是已经很不错了,好歹那是都想着你的,想想萧总的那两孩子,你就应该知足了。”一旁一个中年的男人开口低声说道,“我太太最近都不爱和我参加这种酒会了,说是一看到老萧就觉得恶心,我最近也没少被她说的,我都怕着呢。” “老萧也是,要是随便玩玩也就算了,但是那样子就和什么似的,除了这么个女人其他的都不放在眼里了。” “可别说了,老萧带着人来了。”有一人急忙提醒道,“老萧最近好像老的挺快啊,我怎么看着像是比之前老了好多岁似的,该不会是应付不了那个女的给累的吧?” 这带着几分黄段子的话让几个已经上了岁数的人忍不住相视一笑,但在看到已经走进宴会厅和人开始寒暄的萧鹏正的时候,不少人都有些意外,他现在这面色看着可真的有些差啊,和身边那个艳光四射的女人现在一起,那感觉就和父女似的,偏偏他自己还不自觉,甚至一双眼睛紧紧地看着毛佳蓉这个女人,完全不让人有一丝一毫地离开他的的视线。 而毛佳蓉把场上女人对她厌恶的眼神视而不见,甚至还能十分平静地扫过众人,然后落在了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小角落之中,在看到在角落里面的那个人的时候,双眼在一瞬间就迸发出了精光。 她十分目标明确地走了过去,在不远的距离之中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人一回,眼神那是更加的灼热和满意的。 “你好。”毛佳蓉开口微笑着说道,“你怎么也在角落里面呢?是因为和我一样吗?” 阮萌看着走到了自己面前的女人,她的皮囊真的很不错,可在她的身体里面的角落里头却藏着一个被压制的小小的完全不起眼的灵魂,那个灵魂不停的哭泣着,甚至还绝望地喊着:“谁来救救我,拜托拜托不要相信她,千万不要相信她。” 阮萌嘴角一勾,回了一个笑容:“你说的什么,我不懂。” 收敛了全部的气息,现在的阮萌看着特别的无害,就像是个单纯的孩子一样。 毛佳蓉看着眼前这样单纯的孩子,她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孩子了,看看这一副皮囊,可比她现在身上的这个强上太多太多了,要是能够得到她的皮囊,那么自然会有更多的男人所为她倾倒,这样漂亮的毫无瑕疵的皮囊,应该能够穿很多很多年了吧,她想。 越发觉得高兴,她的笑容也就越发的甜美起来。 第七十二章 阮萌看着这人笑的越发的甜美, 她的态度也是越发的和善,就像是个普通的姑娘一样。 “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和这里的人不是太熟悉。”阮萌对着她说。 毛佳蓉一听阮萌这话那就更加显得高兴了, 她说呢, 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到过这个女孩过,原来是因为基本上没怎么出现在这种场合下,自己并没有见到过, 这才遗漏了这个更好的。 “不过, 我倒是听过你的名。”阮萌说,看着她的眼神似笑非笑, “不过不是什么好名声。” 毛佳蓉倒是没有想到阮萌会直接这么说, 在这种场合下一般人就算再怎么不喜欢她那也只是把意思摆在眼神而不是直接放在嘴上, 像是阮萌这样直接说出来的人, 那也的确是少见。 这样不走套路的人,叫人怎么应对? “其实我觉得他们对我应该是有一些误会。”毛佳蓉说, 面容上也有些委屈, “如果你能够仔细听听我的故事的话,那你一定能懂我。” 阮萌简直要为这个女人的演技所折服了, 难怪能当女明星呢, 天生就是混娱乐圈的嘛。 萧鹏正也在和自己熟悉的人打了招呼,今天这个酒会原本是举办的主人庆祝自己大病初愈而举行的酒会, 原本也就是个高兴的事情,所以也都是比较随意, 萧鹏正也知道自己最近因为女人的事情和不少原本还算熟悉的朋友有些离心,但是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商场上原本就是尔虞我诈,现在就是谈笑风生的, 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落井下石了。 不过萧鹏正虽然爱重毛佳蓉,但也知道在有些场合下必然不能带着她出现,譬如像是他人的结婚纪念日又或者是寿宴的时候,那还是知道不能带了她出去的。 也因为有些场合下必定不能带着去,又见佳人十分的通情达理并不会因为此而和他生气,这也就让他更加对她觉得亏欠,想想自己这人生也已经全是圆满了,就连孩子们对她也是十分的喜欢,除了自己那怎么都不肯离婚的老妻,再也没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了。 想起自己的老妻,萧鹏正也是有些不大顺心,都已经同她没了什么感情了,却也还拖着怎么都不肯离婚,让他迟迟都不能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 “那位小姐是谁呢?” 萧鹏正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同一个小姑娘在聊天,他有些好奇地问道,以前的时候好像从未看到过的样子。 “哦,那是楚三少带来的,能看到他带着人来,这也是难得的很!” 有人回了萧鹏正一句,萧鹏正现在可以说是他们圈子里面的一个笑话,不少人都在笑他被一个女人迷的神魂颠倒什么都不管不顾,但是楚三少带个女人来参加酒会更叫大家觉得震惊呢! “是吗?楚三少居然带着女人来了?”萧鹏正也是有些意外,之前多少人把楚三少视为东床快婿,但是自从那克妻的名头一传出来之后基本上就没有人想要再有这个胆量打了他的主意,楚家虽好,但是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成为姻亲的,除非真的是不在乎自己女儿死活的才会还有这样的心思。 “可不,看着还挺在意的呢,看那眼神都没有离开过呢。”有人打趣道。 萧鹏正看了看离的不是很远的楚江天,果真现在不远处的楚三少就没少把眼神望过去,那眼神叫一个关切。 不少人也是看到楚三少一直朝着自己带来的女伴的眼神,上了年纪已经结婚了的人看着这个眼神也是相视一笑,颇有一种“我们懂的”的意思,但是有不少妇人也是皱着眉头,对于楚三少带来的人竟然和萧鹏正那个小三相谈甚欢的模样表示有些不屑,觉得楚三少或许可能是因为之前的连着克了几个女人而导致受的刺激太大了,竟然找了个上不了台的女人。 就算人模样长的周正又如何,能够和一个小三聊到一起去的只怕也不是什么好的。 楚江天可不清楚这个人内心之中的想法,就算是知道了多半也只会有些无奈,他刚刚一直朝着阮萌看可不是因为担心她,而是怕她在这种场合下闹出了事情来,到时候他还不知道要怎么同主办人交代呢。 而且楚江天也是觉得有些意外,这个女人一进门之后也不和旁人说话直接就朝着阮萌过去了,那样子看着倒是十分目标明确的样子。 楚江天自打知道阮萌这一次的目标就是毛佳蓉这个女人之后,他对于这个女人十分的防备,处于能不接触就不想接触到,原本他也是想陪在阮萌的身边的,但是被她直接赶走了,似乎是嫌弃着他陪在身边。 可现在看到两人站在一处,虽然知道她不可能对阮萌做什么,但楚江天还是在那边有几分的担忧,所以没少往着那头看去。 “我没打算知道你的名声是怎么由来的,因为这些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阮萌看着毛佳蓉,她对她的那个名声压根半点兴趣都没有,今天过来也不过就是为了确信了这个女人的情况而已,现在人看到了,又见到了萧先生,明确了自己心中的猜想,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果然是如同她心中所想的那样,这件事情果真也还是要赶紧处理,不然到时候可就真的要应了萧太太的面相转变了。 毛佳蓉对于眼前这小姑娘那也是摸不着头脑,她甚至刚刚还用了几分的幻术,可在她的身上却是半点也没有作用。 这不应该啊,就是萧鹏正的儿子女儿都在这样的手段下没有任何防备地中招了,现在是要多服帖就有多服帖的,怎么就没想到对着这个女孩就一点作用都没用了呢? 毛佳蓉心中困惑的很,自打她占据了这个身体之后还真没遇上过这种情况过,所以也一直都是自信的很。在这种场合下她必然是不能对人做什么,可她想要这个完美的躯壳那必须得找了个法子才行啊。 这样油盐不进的人,她还真的是没有什么办法。 “不过我对你还是有几分兴趣的,听说你还是个明星?” 阮萌想了想,自己现在不能动手,那还得给她一个机会至少也得能够让她们私下接触到才行,不然她可不能一天到晚抓着楚江天不放,让他带着出席会有他们两个人出现的地方,而且吧,到时候一动手只怕会吓死一群人。 “对,你对娱乐圈有兴趣?” 毛佳蓉一听这话,一下子就有了几分的激动,原本想着她要是什么都不敢兴趣那还真的不好动手呢,现在有兴趣就行,有兴趣就能找到机会接近,正好她也已经腻了现在这个皮囊,是时候该换一个新的了。 “也是,你长得这样好,一看就是混娱乐圈的料,就是靠着这一张脸你也能够把娱乐圈给玩转了,但是吧,现在人心险恶,我呢先进了这个圈子几年也是多少有了点经验,你要是直接进了圈子,说不定还会吃多少的亏。我今天遇上你,也算的上有几分的缘分,你要是相信我的话不如我们改天聊聊?到时候我还能够介绍个经纪人给你,这样你也能够少走一些弯路。” 毛佳蓉一副“知心姐姐”的温柔模样,她不怕她有什么心思,就怕她没有什么心思,对娱乐圈感兴趣啊,这样借着机会也能够多接触接触呢。 “行啊,我挺有兴趣的,不如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到时候也还能听你仔细说说这些事情。”阮萌一听她这么说也是痛快,看来不止她想要出手,对方看起来那也是一心想要出手着呢,正好,到时候就看谁玩的过谁了。 毛佳蓉见阮萌这样的识时务忙不迭地和阮萌交换了方式,交换完了方式,阮萌看到萧鹏正走过来也不想同这个瞎了眼被一个画皮迷惑的不要不要的男人接触,自然也就走开了。 楚江天一看阮萌已经和毛佳蓉结束谈话了,急忙走了过来,迎接了阮萌。 “已经结束了吗?”楚江天问着阮萌,“我看她一来就冲着你来了,是不是被识破了?” 楚江天觉得阮萌还是挺特别的,毕竟谁也不会浑身都散发着“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不要来烦我”这样的气息。 “没有,她比我还急切。” 阮萌说,她好歹还是收敛了自己浑身的气息,顺便还遮掩了一下自己做了一些准备才来这个酒会直面的,仔细想想自己还是挺敬业的,只是她也没有想到那个画皮刚刚对着自己的时候流露出来的对皮囊的势在必得都完全毫不掩饰的。 难道她遮掩了自己变成常人的时候,就看着是那么的弱鸡? 楚江天一听阮萌这话就有些着急了,“那你没中招吧?” 难道我看着就真的这么的没用? 阮萌用眼神示意楚江天他刚刚这一句问话简直就是一句废话。 楚江天想想也觉得自己刚刚那话问的的确是有些多余了,就冲着她这一身本事,别人都可能有事她也不可能会有事,只是外表的确是有一些迷惑性了,并不能把她当做寻常的女孩子来看待。 “她倒是想对我用迷惑术,但是并没有什么用处。”楚江天那问话的确是有些拉低她能力的意思,不过阮萌也知道这是身为长辈的关心罢了,虽说她家里头打她出生就没有这样担心过她,不过人类嘛,总是又脆弱又喜欢为孩子担忧的,对于这些关心,她觉得还是颇为受用的。 “不过对你们这些人来说那就不一定了,所以你还是不要同人太过接触的好,到时候那个姓萧的可就是你的后果了。”阮萌难得地和楚江天多说了两句话,“那个姓萧的看着没什么,但是整个底子其实已经被掏空了,要是能及时的话或许还有几年的活头,否则……啧啧,美人乡,英雄冢。换成你的话,要被完全掏空应该能比对方多支撑上几个月。” 楚江天听着阮萌这话只觉得自己后背各种发凉,但凉了一阵之后,他又道:“其实我不大会有这样的困扰,你忘记了,我克妻。只要是和我沾边的女人,通常都不会有太好的下场。就是和我吃顿饭,可能都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 差点忘记了这小子还有这样奇特的命格来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其实和邪物也是没有什么差别的。 阮萌看了楚江天一眼,觉得这小子其实也挺倒霉的,没事摊上了这样的命格,原本怎么算也是个像模像样的小子,居然落到这种女人人见人怕的地步,也是可惜, 她拍了拍楚江天的肩膀,安慰道:“你让我想想,看看有没有办法帮你处理了你这问题。” 她暂时还找不到除了改换命格之外的法子,不过再仔细想想或许也还是能有办法的,又或者什么时候有空借地府的生死薄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楚江天看着阮萌拍着自己的肩膀,那长辈模样的做派也是有些无奈,其实他想对她说其实事情不能解决也没有什么的问题,他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但是对着阮萌那“姑奶奶都是为了你好”的样子,他也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高兴就好。 楚江天心想。 事情办的差不多,楚江天看阮萌也是不怎么想呆在这里的样子,就找去同宴会的主人送上了贺礼并道了歉,表示要找走一步。 宴会的主人原本就是大病初愈,办这个酒会也不过就是为了喜气喜气,毕竟他岁数不小也是十分看得开了,对于楚江天这样的后辈也一向宽容的很,见他今日还带了个女孩子来也是高兴也有些感慨。 “去吧去吧,你小子现在好不容易找了个姑娘也不容易,”主人笑着对楚江天说,“好的姑娘遇上了那可一定要下手快,看准了就出手,可别犹豫,这样你爸妈知道也高兴。” “其实不是……”楚江天一听这话就知道对方肯定是误会了,刚想要解释他和阮萌之间的关系就和小葱拌豆腐一样一清二白的很,压根就不是他们猜想的那种关系。 “什么不是啊,我看你小子进来但现在眼神都没有离开过人呢,行了行了,你之前那些事儿的确有些不对劲儿,可现在她不也好好的么,好事多磨,这回你肯定能成的。”对方拍了拍楚江天的肩膀,一脸的“我懂的”,生生地把楚江天想要说出口的话给堵了回去。 楚江天环顾了一下不少人多对他都是一副“我懂的”表情也是觉得心累,只怕现在自己不管说什么对方都不会相信,也只能尴尬地笑了笑,不做解释。 “行了走吧,可要好好对人,可别闹得和老萧似的,闹成那样可就难堪了。”宴会主人又小声叮嘱了一句,“我看你带来的姑娘不错,长得好看,也是个有福气的。” 楚江天笑了两声,心说何止是个有福气的,只要和对方在一处你总能见识到不一样的场面,今天没在你这宴会上出手,你都应该烧了高香了,否则我都怕你刚从医院出来又立马得回了医院去。 “蓉蓉,刚刚在说什么呢?看你和人聊的挺高兴的?” 萧鹏正同人寒暄了一番之后就直接到了毛佳蓉的身边,他现在真的是半刻都离不开她了,只要是离开的时间长一些就觉得自己这心里面有几分的慌乱。 以前在聚会上的时候也会有一些男人围在自己女人的身边,倒是很少看到她能够和年轻的女孩子聊的那样高兴的,所以现在看到阮萌能够和她聊的那样的高兴,他也觉得高兴。 毛佳蓉看着走来的萧鹏正,对于这个男人心中不屑的很,原本还有几分的利用价值,不过这一段时间来,他的精气也是越来越少了,最多再过一个月左右,这个男人就已经没用了。 “哦,就是看到个眼生漂亮的小姑娘所以来打一声招呼呢,”毛佳蓉心中虽然不爽,但面色上对于萧鹏正那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你看那个小姑娘长得多好看啊。” “你之前不是还说,薇薇长得也很好看吗?”萧鹏正笑着说道,觉得自己心爱的女人就是觉得小姑娘都是好看的很,“你要是当着薇薇的面夸了别人,她可得和你生气呢!” “那怎么能一样呢,薇薇那是个小美人,和眼前的那可是不一样的。” 就你的女儿又怎么能够和眼前这样完美的皮囊相提并论! 毛佳蓉在心底里面这样想着,她原本想着用萧鹏正的女儿当做自己新的皮囊,毕竟论年纪来说,萧薇薇也是正在风华正茂的年纪,皮囊也不错,虽然算不上太过完美,但是也没有关系,她可以先用上几年,然后遇上更好的皮囊的时候可以再换一个,但是眼看着现在有个更好的皮囊在自己的面前,她又怎么能够看的上萧薇薇那个勉强凑合的 要是让她得到眼前这个,她不知道可以魅惑住多少男人呢,看看眼前这人的姿态实在太过冰冷,这样冷冰冰的模样有几个男人会喜欢呢? “薇薇和她可是不一样的,薇薇就是个小毛丫头呢,或许再过几年再长开一些或许还能看看,但是现在那,那自然也是不一样的。她长得像你,就算长开了,同眼前这人也是不一样的。” 萧鹏正倒是没有想到毛佳蓉会这么说,他我是有些意外,他见之前自己的爱人一直没有少夸了薇薇,现在一下就改变了说话的语气? “你怎么……” “我就是顺口一说,薇薇长得就算像你也是很标致的,你的女儿长得不像你这才有问题呢,”毛佳蓉笑着挽上了萧鹏正的臂弯,“我就是这么一个说话直接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确长得好看吗你说是吧,我们娱乐圈里面的都没有像是这样好看的呢,我要是长成这个样子那可就不知道有多好了。” 萧鹏正听着自己的真爱这样说,也就觉得她就是喜欢这些长相好看的人,所以才这样的欢喜。 “你在我心里面是最美的,”萧鹏正听到她这么说,急忙表明自己的心意,“谁都比不了你在我心底之中的地位,你知道的,我是很爱你的。”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也一直都很爱你啊。”毛佳蓉嘴不对心地说道,当初她刚刚占据了这个皮囊的时候正需要精气来维护着,在饭局上遇上了萧鹏正这个对自己表达出了意思的男人,要不然就冲着自己现在还看不上这个男人呢。 她当然也是爱他的,爱他给自己提供的精气,爱他能够维持自己的容颜不变,只是她也不会只爱这个男人,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男人,她又不是只缺他一个。 萧鹏正一听那是更加的高兴:“你放心,我很快就会把事情给解决了,等到解决之后我们留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好。”毛佳蓉当然是笑着点头,心中想的却是他们大概不会一直在一起的,因为这个男人很快就要死了,而她就会有一副新的完美的皮囊。 “鹏正,我们也回去吧,我看这里的人也不是那么喜欢我,呆着也没有什么意思。”毛佳蓉看着她心爱的皮囊走了之后也就对这样的场合意兴阑珊极了,半点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了。 萧鹏正一看自己的爱人现在已经皱了眉头,现在满心满眼地就光顾着心疼人去了,哪里还能够顾得上其他的,二话不说地就答应了下来。 楚江天带着阮萌出了宴会厅,司机也已经等在酒店门口了,他开了车门让阮萌先坐进去,刚想要自己弯腰进去的时候,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楚江天看了一眼电话,发现是自家小弟的。 “喂?” 楚江天刚接了电话应了一声,电话那头的蠢弟弟已经鬼哭狼嚎地嗷嗷叫起来了。 “哥,我的亲哥,我求你了,你不要看上姑奶奶好不好,你可千万别看上姑奶奶啊!你放过她吧……” 捏着手机恨不得透过电波掐死对方的楚江天特别的疑惑,这货真特么的是他的亲弟弟? 第七十三章 楚晟涵嚷嚷着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刚刚那会就有不少人给他爸妈打了电话询问了他这三哥是不是已经新找了一个女朋友,话里话外那都是他三哥已经带着人到了酒席上,这是要昭告天下的意思啊。 这事也把爸妈给惊到了, 自打三哥被人那样说定义下来之后那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见到他的身边有女性生物的存在了, 就是他爸妈都已经着急到不行了,到底也架不住他哥那要命的体质啊,再加上后头那些个算命的术士就没有少说他哥那克妻的命格, 现在女人见了他哥那不是不要命地往前扑, 而是不要命地往后退啊。 就连公司里面原本还有几个女秘书呢,现在全都是男助理了。 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可能要面对他单身一辈子的情况了, 可现在他三哥鸟俏着就勾搭了一个妹子, 还把妹子带上酒会去人人都知道了反而是他们一家子到现在才是最后一个才知道, 那心里落可就有点狠了。 楚晟涵原本是想着等他哥回来的时候再问问清楚, 作为一个贴心的弟弟,他觉得自己还是很有爱的, 当然不会反对他哥找女朋友的事情。 但, 看到罗尚给他发的短信他就不镇定了。 和他哥在一起的女人居然是姑奶奶! 这简直叫人崩溃! 楚晟涵当然不是说阮萌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事实上楚晟涵就得阮萌那是再好不过, 人长得漂亮, 办事又能干,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面对的情况那可比那些个电视剧和电影都还要来的精彩呢。 可以说, 除了自己的家人之外,楚晟涵觉得阮萌在他心底之中的地位是排在第一位的。 就是因为如此, 他才担心嘛,虽然他也就得他哥很好, 也知道姑奶奶人很能干,能在一起当然是哥好事了, 可要是架不住他哥那个命格呢?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楚晟涵内心默默地懵逼着,手心手背那都是肉啊,他舍了哪一块都觉得舍不得,所以也就想着先和他三哥打声招呼,趁着还在萌芽的时候先把苗头给掐断了?这样再见也还是朋友,要不等到真的出了事情之后那就真的连朋友可都做不成了。 楚江天在听到自己这个蠢弟弟的乱嗷嗷的时候就已经不耐烦地挂了电话,基本上也懒得和这个蠢弟弟去解释,在他看来,是这个弟弟的脑补功能十分的强大,就是你好好地同他解释了之后他也还是依旧能够给你整出点事情来,而且他和阮萌之间也原本是没有什么。 楚晟涵被自己三哥一挂上电话就就得不妙,觉得他肯定就是做贼心虚不敢面对他了,二话不说就又开始各种打电话却是不见他再接起过。 这样的结果让他也更加惊慌失措起来,感觉更加不妙了,他哥这是要不顾他们之间的兄弟情意了?不对,他哥怎么能这么能呢,去看上姑奶奶,虽然的确很有眼光,但同时也是很有胆量啊! 阮萌看着楚江天那电话不断,他却没有再接的意思,倒也有些意外:“你的电话一直在响,你不接的话没有关系吗?” 阮萌自从有了手机之后,那样子就和开启了新时代一样,尤其是刚拥有的时候,她瞅什么都新鲜的很,不管是什么来电那都是一个不落的,现在基本上也还处于这种情况中呢,现在看到楚江天竟然不接电话,而且是完全放置不理的,才觉得有些意外。 就算是打错了,对方应该也不会这样锲而不舍吧? “不是什么重要的电话,可以不接。” 楚江天说,当着阮萌的面他也实在不好说出那是他那个蠢弟弟的电话,现在怀疑你和我之间有一腿,所以正在嗷嗷叫唤着让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这些虽然是事实,可说出来要说也能够当做一个玩笑话,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到时候万一让人不高兴了呢,楚江天打从心眼里面觉得,自己并不怎么想要看到阮萌生气的时候,想想之前那些个场面吧,他觉得自己的姓名还不怎么够长呢。 楚江天办事妥帖,一直送到了卓家门口,在下车的时候还不忘记帮着开了车门,那姿态十足的绅士。 “今天的事情多谢你了。如果不是有你,我还不知道要怎么接触到人。” 阮萌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楚江天能帮忙她也没有想到,这样一来她也少麻烦了一些。 “没什么,能帮得上你也是我的荣幸。” 楚江天真心诚意地说道,算起来她也是帮了他们不少呢,他那蠢弟弟是一回,还有在海上的事情也是一回。于情于理的,他也应该是要帮忙的。 而且他今天也的确是没有帮到多少忙,不过就是把阮萌带到了酒会上而已,别的事情可是一点也没有能帮上忙呢。 “如果有事需要帮忙的话,下次你也可以说,能帮的上的我肯定是会帮忙的。” “行啊,下次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肯定是不会客气的。”阮萌觉得就算是有客户上门,但是有时候也不是她一定能够接触到当事人的,比如像是那些个女明星一类的人,她就压根没有机会接触到了像是楚江天这样事业有成的人接触面也比较的广阔,有些时候还真的可以接触到。 这样一想,阮萌看着楚江天这人吧,也觉得顺眼了不少,放在以前的时候她肯定是不需要因为这些事情操心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自己也还得慢慢发展起人脉网呢。 楚江天看着阮萌对他的态度和善了一些,他心里面也是有些心惊,总觉得自己像是被盯上了似的,怎么都觉得自己有点毛毛的。 “你还有什么事情吩咐吗?要是没有事情吩咐的话,那我就回去了?” 楚江天迟疑着问道。 “没什么事情了。” 阮萌为自己刚刚的那个想法表示满意,不过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礼服和鞋子的时候,她这才想起,这些衣服和鞋子还是楚江天给置办的呢。 她一个当长辈的也不好让小贝如此照应着她,看了看自己手上也只有之前让楚江天去置办的珠鳖鱼的珠子做成的饰品,也实在是不好将这些给了他作为补偿,想了想,她手一伸,手上出了一个小小的木盒子,大小也是同装耳环的盒子大小差不离多少,她将木盒子递给楚江天。 “我不知道这一身行头花了你多少钱,这里头是一颗鲛珠,我想应该还是值不少钱的,就算抵了价钱了。” 阮萌对于现在的物价还真的不是太清楚,因为她一向都不是个会对这些事情操心的人,现在住在卓家这里也是大小事情都会被置办的妥妥当当,每个月还会从她那老表哥的手上拿到一笔生活费,虽然她平常也很少有用钱的时候。 至于鲛珠能值多少,在古时那通常都是价值千金来算的,而且极其难得。现在的鲛人族也已经不上岸同人类做交易了,就是想要得到鲛珠那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 阮萌觉得,楚江天既然有珠宝公司的话,那应该会对这种产生兴趣。 楚江天有点懵,还真的没有想到阮萌居然会给他付钱,他虽然已经很多年没怎么同家人之外的女性接触,但也没有让女孩子付钱的道理。 “拿着,身为长辈的我又怎么能沾了你这个小辈的便宜?”阮萌一脸严肃地说道,“而且我和你又没有亲戚关系。又怎么能让你出钱。” 楚江天有些木讷地接过了盒子,内心之中觉得自己就像是被用完就扔的玩意一般。 阮萌见他接受了也没有多说,转身就往着卓家走,走了两步之后,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身对着楚江天说:“你让楚晟涵不用担心,我和你压根就不是他想的那样。下次那样的话就让他不用冲着嚷嚷了,虽然你的命格的确有些奇特,但对我来说基本上没什么影响。” 阮萌说完这话也不去看楚江天此时此刻是什么样的表情了,转而进了屋。 楚江天现在外头,想到刚刚阮萌所说的话那也是更加地觉得有些不自然了,他原本还以为阮萌是没有听到楚晟涵给他打的电话里面的嚷嚷声呢,还以为自己做的挺好,原来我一切都已经被人看在眼里了。 楚江天觉得自己回去之后也应该要好好地和楚晟涵这小子好好地聊一下人生了,或许他9的应该学阮萌那样楼压他一学期的生活费才对,这样一来他应该就不会再有什么经历去胡思乱想了吧? 阮萌回到卓家,卓家一贯早睡的二老现在也已经不在客厅之中了,但是卓铭还在客厅里面等着人呢,看着阮萌回来的时候,那眼神还有几分的担忧,甚至在阮萌进门来的时候还不忘朝着她身后张望了好一会,一直到看到身后并没有什么人跟着一起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姑奶奶,听说你和楚三哥一起去参加酒会了?”卓铭看着阮萌的眼神那可以算是恨铁不成钢,想他一开始就和她说过了楚三哥那些个丰功伟绩呢,虽然他人的确是不错,可到底也不是什么好的对象啊。 “行了,别吓猜了,我去也不过也不是去玩的,而是有事要干才去的。” 阮萌一看卓铭那样子就知道他那脑袋里面想的事情应该就是和他兄弟差不多的,两个人都是一样一样的,压根就不用多想。 “嘿,我就知道姑奶奶你肯定不会那么想不开的!”卓铭一听阮萌这么说他心里头一块大石头落地了,刚刚差点没被吓死,没这回事就行啦,他也就能够安心地去撸游戏了。 “嗯,玩你的去吧!”阮萌对着卓铭摆手打发他走,看着卓铭像是个大孩子似的一蹦一跳地离开,阮萌的嘴脸也不由地带了几分的笑意。 她的手机传来收到信息的声音,阮萌打开来一看,看到的就是来自毛佳蓉的短信。 “如果你明天有空的话,我们约个时间,我也可以带我的经济人来和你接触接触,她肯定会高兴能签下你这样有潜力的人的。” 看着这条短信,阮萌虽然知道这个画皮有些急切,还真的没有想到她竟是连今晚都没过就已经开始联系她了呢? “好啊,我最近都一直很有空闲,明天你安排时间和地点就行了,我会过去的。当然,你的经纪人也得足够专业才行。” 阮萌回了一条信息过去,没一会的功夫就见对方回了一条信息,表示自己是明星,所以不好随意地出现在人前,于是就约在她的公寓里面见,这样对他们都比较方便的。 阮萌看了一眼她发来的地址,根据萧太太所说的,画皮和他丈夫在一起之后那就把这个男人迷的神魂颠倒,早就已经买了一套别墅给她住着,甚至现在连她的一对儿女都已经搬去了别墅里面一起住着了,而她刚刚给的公寓地址,萧太太给的资料上也有,是她还没有成名之前她的经济公司给安排的,现在也已经被她买了下来,只是平常的时候一直都空着。 阮萌当然没有不答应的,直接就回了一个好,之后对方也没有再发信息过来了。 阮萌给了张清虚一条准备收网的信息,张清虚看到阮萌发来的短信,原本还以为阮萌需要再过一段时间才会办成么,结果才一晚上她就已经准备好了叫他收网,他的内心有几分的心塞,他这都还没有见过这次的目标呢! 第二天上午,阮萌依着时间到了毛佳蓉的公寓,这个公寓已经有了一些年头,看上去也有了几分的老旧,不过在现在寸土寸金的京城里头,这个公寓也已经比最初的时候涨了好些。 张清虚一早的时候也已经同阮萌汇合了,他看着浑身收敛了气息的阮萌也有些意外,毕竟已经习惯见到阮萌那浑身金灿灿的模样,突然之间见到她没了那瑞气千条,而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那还真是有些看不惯。 “您这是怎么了?”张清虚看着阮萌这样就有几分的疑惑。 “是个画皮,我要是不收敛了气息,她还能看上我的皮囊?”阮萌说,“不少邪物还是十分聪慧的,也是知道什么样的人可以惹,什么样的人不可以惹。” 阮萌心想自己要不是用这种平常的脓包一样的模样出现在那个画皮的面前,只怕对方在看到自己第一眼的时候就得吓跑了。 “其实我觉得有时候看着像是个普通人也是挺不错的。” “……” 张清虚虽然觉得阮萌说的的确有几分的道理,但是在心底之中也是忍不住反驳了阮萌这话,她是能人当久了所以才会觉得当个普通人也挺有趣的,但是真的变成普通人的话那肯定是没有那么有趣的,要知道普通人可是没有办法对待画皮这样的邪物,真的遇上了那就是倒霉透了。 “您真的不需要我的帮忙吗?”张清虚还是忍不住问道,他觉得他还是很能干的,对于画皮他也真的还是第一次见到也想要见识见识呢。 “不行,在你能够成功地收敛起自己的气息之前不行,万一被你吓跑了怎么办,我可不想再去把她勾出来了。” 阮萌对着张清虚说,这次可不是和之前对付鬼物一样可以直接带着张清虚过去,去处理鬼物带着张清虚当然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可画皮这种邪物可敏感得很,她要是带着充斥着一身玄门气息的张清虚过去,只怕真的要把对方给吓走了,吓跑了再勾出来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反正她是不打算再干了。 “你要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一会我先把她抓住,到时候你再看看就行了,你记得通知萧太太他们过来,既然是要解决了当然是一次性就把事情解决就好,我可不想再干第二回 。”阮萌交代了张清虚,处理了画皮,到时候肯定也还得让被画皮迷惑的迷失了心智的那几个人恢复正常才行,反正都是一件事情,一次性处理可比分成两趟处理的好。 “知道,萧太太说到时候她已经打了电话和萧先生说同意离婚,只要是她同意离婚,萧先生肯定是会出现的。”张清虚说,他通知萧太太的时候,萧太太也还有几分的激动呢,估计一想到事情就能解决了,她高兴还来不及的很。 见张清虚已经把事情都办妥了,阮萌也就点点头,有个帮忙的小伙计还是很不错的,看看张清虚这人不就干的挺不错的么,这些小事也已经给处理的妥妥当当不需要她再操心了。 阮萌进了公寓,找到了毛佳蓉给她的那个房间号,按想了门铃,里面传来了一声十分愉悦的声音,没一会大门就打开了,毛佳蓉现在大门口,一脸高兴地朝着阮萌看着。 “你终于来啦,我可等你有好一回了,我的经济人芳姐也已经在了,快进来吧。”她热情洋溢地招呼着阮萌,甚至想要伸手去拉了人进门,在她伸手即将要触碰到阮萌的时候,却见她略略偏过了身,并没有让她触碰到。 毛佳蓉在那一瞬间有几分的难堪,面容在瞬间也有几分的扭曲,她在心底里面狠狠地咒骂着,她肯伸出手去碰她就是她的荣幸了,她居然还这样的不领情!不过这点愤怒在想到很快这个皮囊就要被她占据的时候也就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不能忍的,反正再怎么不能忍受也不过就是这么一会的事情了,她怕什么! 这样完美的皮囊,就是现在被她下了点面子那也觉得没什么要紧的。 “是我见到你太高兴了,我一向喜欢长的漂亮的人,一看到好看的女孩子,我就容易激动。”毛佳蓉对着阮萌说,像是在解释自己刚刚的出格举动,她让开身体把阮萌迎进来,看到她进了门以后嘴角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她更加心情愉悦地把门关上,看到进了屋子的阮萌心情畅快的很,这样瓮中捉鳖的环境助长了她的自信的。 阮萌在进了屋子之后就打量了这间屋子一眼,原本是个还不错的两居室小房子,格局还不错,原本的向阳屋子在出了阳光之后屋子应该会显得明亮让人看着就觉得舒服一些,但是现在这个向阳小两居却又一种阴冷的感觉,阮萌又打量了那两间关上了门的房间,看到从两个房间里面都一直冒着浓重的污秽气息,尤其是那间小屋子,不停地往外涌着黑气,还有一股特别难闻的气息。 屋子的沙发上坐了一个人,哪怕是看到阮萌进来,对方也没有抬眼,阮萌看了她一眼,发现这个人也就只剩下一个躯壳了,里面的灵魂已经消失不见了。 “你有客人?”阮萌不懂声色地问了一句。 “那是我的经济人慧姐,”毛佳蓉笑着说,“我去给你倒杯水,你和慧姐聊聊。” 毛佳蓉说着就往着厨房走去,然后在她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里头的时候,坐在沙发上原本一动不动的人一下子动了起来,她抬起了头来看向阮萌。 “你就是佳蓉说的好苗子吧,我原本还以为是佳蓉说着玩的,现在看来她说的还真的挺不错的,看你这个样子还长得真不错,”慧姐左看右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看着阮萌的眼神也是越看越满意,她拍了拍自己的沙发边,“你过来,我们仔细说说吧,说不定我还能捧你成大明星呢!” 阮萌看着人,嘴角也忍不住弯了,这画皮真有意思,现在竟然还一个人唱起了双簧来了,刚刚一进厨房就又换了这个皮子,她还真够忙的。 第七十四章 画皮半点也没有想过自己此时双号上机的事情在阮萌的面前没有半点的遮掩, 她还以为自己这事办的很不错,十分的沾沾自喜,在画皮的眼中眼前这个小姑娘那压根就不用担心什么, 就一个一心想要混娱乐圈的小丫头而已, 哪里有什么可担忧的。 阮萌也乐的看画皮在自己的面前卖蠢,她看热闹也不嫌弃事,也顺着她的意思坐的近了一些, 但中间也还是隔了一个人的位子。 上了慧姐皮子的画皮隔着近距离看着阮萌越看也是越发觉得欢喜, 昨晚看到的时候这人还是上了淡妆,原本还以为是在妆容修饰之下方才显得格外的完美, 今天她过来的时候她看的仔细, 半点妆都没有上, 甚至连隔离都没有打, 现在这么看着都觉得那皮肤细腻的那都是能够透出光来的。 她看的都快要流出口水来了。 “你这模样吧,我看着就挺好的, 在圈子里面也是很少见, 所以你也可以算得上已经具备了红的条件,只要推一把你肯定是可以的。而且你有一点很好, 这样一张漂亮的脸不需要再动刀子了, 这一点就是佳蓉也是望城莫及的。” 想想刚夺了毛佳蓉的那个壳子的时候,她不知道是有多么不满意呢, 脸型不够好看,鼻子不够□□, 眼睛也不够大,不过对比起毛佳蓉经济人的壳子来说, 那也已经算是差不多了。 毕竟完美的壳子可遇不可求,原本她还以为自己可能要一直处于自己修改了壳子才能达到完美的程度, 倒是没想到上苍还是眷顾着她的,在她需要的时候就给她送来了这么一个好壳子,不知道省了多少事情。 “是吗?我看她的脸也像是动过的,下巴,鼻子,眼睛还有胸和屁股,不过看起来动的挺不错的,至少别人看着看不出来。” 只是在她的眼中那就完全无所遁形,那可不是找了现在特别流行的整容医生来做的,而是画皮自己亲自动的手,再加上这些躯壳的存储原本就需要秘法,需要不少的生气,画皮原本自身不能转化为生气,所以不得不从别人身上不停地获得精气来维持这皮子的完整和持久,所以萧先生不会是第一个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现在么,整容也是一种流行,除了像你这样不需要动手的,不少男女明星都会微调或者整容过。所以也没有什么可值得惊讶。”慧姐说,声音里面也带了几分的咬牙切齿。 “哦,她怎么去个厨房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呢?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阮萌抬头看向厨房,状若不经意一般地问道,“你看我们是不是要过去看一看?” 慧姐听到阮萌这么说有几分的着急,“佳蓉一会就出来了,你可别着急,我昨天也没休息好,我这头也有些疼。” 慧姐说着脑袋往着一边歪去,像是靠着沙发在休息一样。 画皮自然不可能让阮萌进了厨房里面去看,要知道现在厨房里面也就那么一个躯壳的存在,这个鱼儿虽然入了网,但也说不好这已经入网的鱼会不会脱了手,重要的还是得先把鱼抓紧了在说。 画皮急忙从慧姐的身上跳脱出来,直奔厨房间里面的皮子,进入了毛佳蓉的躯壳之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在给你鲜榨果汁呢,”毛佳蓉高声回了一句,“女孩子还是应该喝果汁更好一点,就是有点慢,你们先聊着。” 毛佳蓉为了应证自己的话,急忙从冰箱里面翻捡了一些东西出来,拿楚了榨汁机开始给榨汁。 “你的经纪人好像犯病了啊,我看她刚刚说头疼就歪在那边一动不动了,该不会是有什么毛病所以有问题吧?” 阮萌朝着厨房那头高声说道,她这话那也就是为了说给毛佳蓉听的,不过她的嘴角弯弯,纯粹就是在刷着画皮玩罢了,因为画皮每次只能占据一个壳子,进了一个壳子那势必就要放下另外一个,看着她这么勤劳地在两个壳子里面不停地转换,也是挺有意思的。 阮萌见自己话音一落又立刻跑了回来直奔慧姐身的画皮,内心之中倒是想到一个经常听到的广告词——双卡双待。 “我今天不是很舒服,”画皮也觉得自己今天这么折腾起来的确是有些累的慌,只怪自己现在实力不济,要是等到她再强大一些,能够分出一半神魂的时候,自然也就能够一下子占据两个躯壳了,到时候哪里还需要这样的麻烦,现在这种情况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看的出来,你的确不是很舒服,你刚刚靠在哪儿的时候都没点动静的模样,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呢。”阮萌笑意盈盈地说道。 “怎么会?”画皮说,“我就是靠着眯一会眼睛罢了,真要是没了气息还不得吓坏了你们。” “这倒不会,我胆子大的很,”阮萌意有所指地说,“我呢,胆子真的特别大,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一般遇上了这种事情我倒是没什么,但是被我遇上的可就倒霉了。” 画皮内心之中咯噔了一声,又仔细看了看阮萌,见她还是那样一副无害的小女孩模样又觉得刚刚或许是她想的太多了,她也就是顺口那么一说罢了,这个年纪的人不都是有几分的中二么,觉得天不怕地不怕老天第一他们第二的模样么,她估计也是不例外,真要遇上事情了那大概也就只有哇哇大哭的时候。 “你倒是有几分的有趣,我今天实在是有些难受,我呢也已经把话给你放在这里了,你要是成了我手下的艺人我肯定是会好好培养了你的,你看佳蓉最初也不过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模特一样,现在名气也是不小了呢!只是你想得到的话,肯定是要有些失去的,但对比起你得到的,你所失去的东西那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你说对不对?”画皮嘴上说的轻巧,事实上她想的是,等到她拿到了这个皮子,到时候不管做什么,哪怕是她在怎么的不甘愿也都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或许来说也还是一件好事呢! “那可不行,我这人吧,一贯都只喜欢得到的,并不怎么想要失去原有的。”阮萌笑呵呵地说,“所以这条路子只怕是要走不通了呢。” 画皮得了阮萌这话,心里面越发觉得这丫头有些诡异,可就是说不上来到底哪里诡异,她听到厨房里面榨汁机的机器声响已经停了,又靠在了一边,像是在闭目养神一般。 阮萌看着又一次跑去了厨房的画皮,觉得她可真是够忙的,不过也应该快消停了。 在厨房已经又套上了皮子的画皮给倒了一杯果汁出来,在里头放下了一些安眠药粉,拿勺子搅和匀了之后这才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端了出去。 “我给你榨了一杯橙汁,新鲜的很,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你别客气,说不定往后咱们可就是同门师姐妹了。” 毛佳蓉把果汁放到了阮萌的面前,面上也还带着笑容,一脸的地期待,“你快尝尝看,好喝着呢!” 阮萌看了毛佳蓉一眼,像是好无所觉一样地端起了面前的橙汁,在她那一脸期许的时候将杯子放到了嘴边,做出一副要饮用的模样。 快喝! 毛佳蓉看的眼睛都有些发热了,她现在恨不得是直接把这一辈残杂了药物的橙汁喝下,趁着她昏迷不醒时候她才好夺了这个皮囊,要不然到时候还得费了一番的功夫,要是在夺取的时候原本的灵魂抗争起来,闹出点动静来拿还是个小事儿,要是有什么磕磕碰碰的伤了这一张脸那可就不好了,这么一个好皮囊,就是稍微磕碰了一点青肿都能让她心疼坏了。 阮萌哪里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的,她把玻璃杯放在唇边看着恨不得扑上来直接把这一杯果汁直接给她灌下去的画皮也是有些乐。 “你怎么不喝啊?” 毛佳蓉看着阮萌似乎并没有要把这一杯果汁喝下去的时候有些着急,“这个很好喝的,你赶紧喝啊!” “加了东西的我怎么能喝呢!”阮萌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傻瓜,难道她看着就真的这么的傻,明知道果汁里面是有问题的还会一口把它给喝下去?“你来来回回地换了皮囊和我说话,你就不觉得很累吗?” 画皮听到阮萌这话一说出口,顶着的毛佳蓉的脸色就一下子大变了,现在还有什么不了解的,这人只怕早就已经知道自己的底细了,刚刚坐在这里所说的所聊的那压根就是纯粹在看她的热闹吧! 一想到自己刚刚在她面前的那点表现,就是画皮也就得燥的慌,原本以为自己十分的能干却没有想到在她的眼中就像是个跳梁小丑一般,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到底是谁?”画皮想来也知道自己肯定是错了,眼前这人肯定不可能就是她所认为的那娇滴滴毫无反抗之力的普通小姑娘。 她终日打雁,却不想临了的时候还遇上了被雁打了眼! “我刚刚不是说了么,我的胆子很大的,遇上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不过遇上我的通常都是会很倒霉的。” 阮萌对着画皮说道,“你这身皮囊不错,可惜不是你的,业果循环,也是到了你应该报的时候了。” 画皮一听阮萌这话就想要直接跑,但她眼前一花,只见一张红色的大网直接照这她的头兜来,那红网上有雷电之力不停地闪过,她一下子就被罩了个严严实实。 画皮哪能甘愿就这样直接失手被擒,她看着还躺在沙发上的慧姐的躯壳,想着从毛佳蓉的躯壳之中出来换到慧姐的躯壳之中,她说不定是没有这样防备的,只要自己能换个皮子,她还是有机会的。 但她这个念头的确是不错,但当她想要从躯壳之中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压根没有办法从毛佳蓉的皮囊之中出来。 只要她透出来一些,她就会接触到这个充斥着雷电之力的大网,那雷电就能够毫不留情地烙印在她魂体上,虽不至于打得她魂飞魄散,但也绝对不是个什么愉快的体验,让她完全出不去,像是要困死在这个皮囊之中一般。 “你这是什么手段!” 画皮心中大恨,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招惹上了这样的一个煞神。 “是不是萧太太找你来对付我的?你放过我,我给你钱,给你很多钱!老萧现在十分的喜欢我,不管你要多少我都给你!”画皮大声地叫着。 “你说的倒是不错,还真的是萧太太找我来对付你的,可我对付你那也不是因为她的关系。” 阮萌把手上的网子打了一个结,另外一头随意地往着餐桌椅子上一系,像是往着一条鱼一样把她随意地挂在哪儿了。 “只要你放过我,我保证在也不会和老萧在一起,我说到做到!” 画皮大声尖叫着,只要现在阮萌能够放过她,别说是让她离开萧鹏正这个男人了,就算要她离开京城这个事情都完全好商量的很。萧鹏正被她吸食生气到现在只剩下一两年的命了,到时候她还是会重新找新的吸食生气的对象的,不是萧鹏正那也可能会是其他人,离家京城这件事情那也是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京城里面有这样的一个煞星在,她要是早知道的话那早就已经离开了,哪里还会像是现在这样还把人带到她的老巢里头来。 “这还不够。”阮萌看了画皮一眼,她怎么可能会把她给放了,放了出去之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了难了,画皮这玩意那就是一直不停地积攒了皮囊的玩意,时间唱了必成灾祸。 “你放我出去!”画皮见自己好话说尽在阮萌这里不但没有讨到半点的好处,她也着急了,知道自己再这么下去肯定没了活路,现在她能用的手段基本上也已经是用的差不多了,再也没有别的可用了,剩下的也就像是个普通人一样大声囔囔了。希望自己的囔囔声能够引来一些人,这样或许自己也还能够得救。 “闭嘴!”阮萌嫌着她吵闹的很,直接甩出一张符箓,符箓落在红色网上一下子就消失不见,而画皮得声音也一下子像是被隔绝了开来一样,只见她的嘴巴不停地张张合合,但却没有半点的声音传来。 阮萌见听不到这人的声音这才觉得满意了几分,听到门口传来了门铃的声音,这才去把门给打开了。 站在门口的是萧鹏正还有他的一双儿女,女儿看着大约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儿子倒是小一些,才十二三的模样。 萧鹏正看到阮萌来开门也是有些意外,他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人还有几分的眼熟。 “你不是楚三少的人吗?” 萧鹏正对于阮萌也还是有几分印象的,毕竟楚三少的名头在京城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而且还是楚三少这么多年头一次带了去参加宴会的女伴,自然叫人印象深刻。而且他还见到过这人同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起相谈甚欢的模样,自然他也是印象深刻的很。 只是再怎么印象深刻也没有想到阮萌竟会出现在他蓉蓉的公寓里面啊。 “这。是我请来的大师,”在萧鹏正和一双儿女身后的则是绷着一张脸的萧太太,萧太太挤开了儿女,到了阮萌的面前,恭敬地问道,“大师,事情如何了?她是不是真的有古怪?” 在萧太太的身后跟着张清虚,他借着张太太挤上前的动作也跟着一并上了前,探头看了看已经被捆在了网兜里面嘴巴不停地张张合合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来的毛佳蓉也就知道她又是一下子就把事情全部都搞定了。 张清虚倒是不在意自己有没有帮上忙,而是看着那困着毛佳蓉不放的红绳兜有些好奇,他也看到了在那上面有隐隐的雷电之力,心中琢磨着这个法器会不会就是天罗地网? 萧鹏正那是越发的困惑了,今天他老妻总算答应了愿意离婚,但选择谈条件的地方居然还是佳蓉的公寓,还要他带上儿女一并来这就已经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过想想很快就能够和心爱的女人名正言顺地在一起,萧鹏正也就觉得自己不是不能能耐的。 现在到了公寓这里还见到了楚三少的女伴,而且这女伴一下子就成了他那老妻找来的所谓大师,萧鹏正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萧鹏正原本还想着给阮萌几分的颜面,怕万一要是她和楚三少关系匪浅的话,那自然也是不能轻易地招惹了,但在探头看到他心爱的女人被像是一条鱼一样被兜在网兜里面时,萧鹏正值觉得神魂俱裂,也顾不得别的直接就冲进了屋子里面。 就连他的儿女也跟着冲进了屋子里面,死命开始叫着毛佳蓉的名字一边想要将网着她的网兜给解开,但是也不知道这网兜到底是用什么材质做的,任凭他们怎么折腾不但没有把它给扯开,反而是越发地收拢了起来。 萧太太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儿女处处眼中只有那个女人的模样心里面也是伤感的很。 “大师,你可是办妥了?”萧太太问道。 “也算是办妥了吧,你的一双儿女都是被迷失了心智,所以才会变成这样。”阮萌给了张清虚三道符箓,让他去贴在那一对姐弟的身上,自己则是对着萧太太说道。 萧太太最近也是经历了不少事情,原本丈夫迷上了别的女人就已经让她觉得伤心欲绝了,接着就连一对儿女的脑海里面也就只有这个女人,处处维护着她,这更是叫她难以接受,现在听到阮萌说,他们只是被迷惑了心智,她哪里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但—— “我的丈夫呢?”萧太太又问道。 刚刚说她的一对儿女是被迷失了心智,却没有说到她的丈夫,难道说? 阮萌看着萧太太:“这个,我觉得还是你问你的丈夫比较好。” 如果不是她的丈夫有心,意志不够坚定,又怎么会在当初画皮刚刚占据了这个皮囊的时候就已经中招了呢,这种话阮萌当然是不会对萧太太说的,毕竟已经算是别人家的家事了。 萧太太脸色一白,看向萧鹏正的脸色也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难道她的丈夫除了被迷惑之外,原本就是想要找一个别的女人了吗? 张清虚把阮萌给他的三道符箓贴在了萧家三人的背后,符箓上鲜红的字迹在贴在他们身上的时候一下子就像是被他们身体所吸收了一样进入了身体里面。三人拉扯的网兜动作一个停顿,像是有几分如梦初醒一样。 三人现在双目也渐渐地清明了起来,萧家姐弟两人一下子就收回了手,看着被兜在网兜里面的毛佳蓉一眼,他们之前被迷惑的记忆并没有消失不见,甚至还清楚地记得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和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们姐弟两人原本是知道自己的爸爸被一个女人迷惑住了之后是想要找了这个女人警告上两句的,让她离他们的爸爸远一点,但是没想到却被这个女人像是催眠又像是下蠱一样说了几句之后,两个人就开始浑浑噩噩起来了,甚至还真的干了不少的蠢事。 “妈妈!” 两人左右看了看,看到在身后的萧太太之后,他们两个人哇地一下哭了出来。 “妈妈,我们之前对您说的每一个字都不是处于我们的真心,我们只爱你一个人,你别生我们的气。” 萧太太听到儿女这样说,她那一颗心都要碎了,急忙把两个孩子拉进自己的怀里安慰:“妈妈知道,妈妈知道,你们都是因为被她害的。” 萧鹏正的手还拉着那网兜,并没有再动手,那一张脸色显得十分的难堪,他也想起了之前自己所做的一些事情,但是却不能像是两个孩子那样哭着述说自己的委屈。 因为,自己认识毛佳蓉的时候,还是自己先暗示了,只是那个时候她并没有答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又同意了。 第75章 萧太太和萧鹏正也已经是多年夫妻了, 对自己这个丈夫那也已经可以算是了解到骨子里面去了,看到他那个样子哪里还有什么不了解的,或许其中的确是有妖物从中作梗的存在, 但这个男人自己也是生出了心思, 否则又怎么可能会沾染上。 恶心。 萧太太看着萧鹏正的眼神里面透着厌恶,想她为这个男人生儿育女伺候的他周到的很,能够让他在外头不用再操心家里, 结果他呢, 他是用什么来回报她的?就是这样来对她的?! “大师,你还没有告诉我, 这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萧太太再也不去看萧鹏正一眼, 如果说在此之前或许还对这个男人抱有一些幻想, 但现在她那个梦也应该醒来了, 再这么想下去,那就是她真的愚蠢到了极致。 在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的时候, 可以把他视为自己的天地, 甚至可以在被别人看做是头脑发热一样做足了任何的事情,但在一个女人彻底对一个男人死心的时候, 头脑就会越发的冷静, 甚至也会开始权衡利弊。 男人她可以不要,但应该争取到的, 她是不会放弃的,更何况就算她自己不要, 也还得为她的两个孩子争取。 萧太太冷眼看着自己的丈夫,心底里面甚至已经有了几分的怨毒, 他不是贪恋美色吗,她就要让他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让他这样的着迷。 “大师, 你能告诉我的丈夫知道,他日日眷恋着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恨不得揉入骨血里面的又是个什么东西呢!”萧太太看向阮萌,眼神之中满是坚持。 “你——”萧鹏正看着自己的妻子也是有些心惊,他也是知道错了,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从自己的妻子口中听到这样的一句话,尤其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神情那是说不出的冷漠,可在对上老妻看着自己的眼神的眼神是那样的冷漠,萧鹏正只觉得浑身发冷。 “我?我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吗?”萧太太冷冷地睨着自己的丈夫,那眼神要多么的冷漠就有多么的冷漠,“我原本还想着你可能也只是被迷惑了,但现在看来还是我高看了你一眼了,真没有想到啊萧鹏正,我原本以为你应该是和外面的那些个男人不一样的,但是现在看来你和那些个一有钱就开始人五人六的男人也没有什么不同。” 当初逼着自己离婚的时候说了多少狠话,那个是时候她还能够勉强地让自己相信这些都不是他的真心话,可仔细想想,他都能够背叛他们的感情了,那她又何必还记着往昔的那些温情,她就是要揭开那一身的皮肉让他好好看看! 萧鹏正被自己老妻的那一番话说的一张老脸都有些通红,实在是有些下不来台面的感觉。她就不能把这些事情轻轻揭过就好么,非要在这个时候同他来计较! 阮萌明白萧太太的意思,萧太太这样的女性她也不是没有遇上过,温柔的时候的确是十分的温柔,但等到狠起来的时候那也是格外的狠戾。而且她看着萧鹏正这个男人那也的确是活该,苍蝇不叮无缝蛋。 而且他从刚刚开始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处,这一点也是让她觉得十分的不高兴,在她不高兴的情况下,自然也是觉得萧太太的提议还是很不错的。 她自己从袋子里面抽了一张符箓出来,然后这把毛佳蓉兜的严严实实的网兜就直接被她的手横穿而过,把那一张符箓直接贴到了对方的额头上。 画皮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被烈火无止境地开始焚烧一样,还发现自己对这个驱壳的掌控力度渐渐地开始减少,她疼的满地打滚,但声音却是半点也发不出来,然后她就眼睁睁地看到自己一下子就从驱壳之中脱离开来。 而阮萌的手微微一用力,就将毛佳蓉的驱壳直接从网中抽了出来,而那网兜却是半点也没有损伤,牢牢地捆着一团黑色的玩意。 说是一团黑色的玩意,倒不如说是烧的有些炭黑的皮子罢了,而在阮萌将毛佳蓉的壳子拉扯出来之后,原本还算年轻皮肤也十分紧致的躯体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了水分似的,变成一个干瘪的甚至已经开始隐隐开始腐烂的,就连在靠在沙发上的那个驱壳也变得一般无二。 就像这两人早就已经死去很多天了一样。 萧太太原本也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可看到展露在自己眼前的画面的时候才觉得震惊,她惊叫了一声,随即就伸手想要将自己的子女的双眼捂住,这样骇人的画面又怎能让两个孩子看到。可她的动作也还是慢了一步,两个孩子也已经看到了这个场景,一下子惊叫起来,一个一个都扑在了萧太太的怀中,扑朔朔地发抖。 萧鹏正更是惊的整个人往后倒退了一大步跌坐在地上,跌坐下来之后还像是活见鬼了一样往后连着退了好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现在眼前所看到的画面,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就会突然之间在他的面前变成了一具腐烂的尸体呢! “是你,是你用了什么邪法做的手脚!”萧鹏正直觉就是阮萌干的好事,他们这种人最会用这种障眼法了,肯定是和他妻子串通一气用这种方式来吓唬他! “不是我,是你!”阮萌站在一旁俯视着在地上的萧鹏正,看他的眼神之中也带了几分的怜悯,到现在还想着要自欺欺人,这个男人也的确算是够可以的了,“她的身体早就已经被画皮给占据了,灵魂也一点一点地被画皮所吞噬,如果没有你提供的那些个生气,这个驱壳又怎么能够维持上这么长的时间,所以也还是多亏了你,她在别人的面前才显得那样的光鲜亮丽。因为她每天都会从和她接触多的人身上吸食生气呀。” “大师,那我的两个孩子也和这个邪物呆了一段时间,会不会有什么事情!”萧太太也不在乎这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她现在就只在乎她的一对儿女,一想到自己的儿女也被迷惑了和他们两人住在一起一段时间,萧太太现在心里面早就已经恨不得杀了萧鹏正了,而那个邪物她更是恨不得将它剥皮拆骨。 “多少也是受了一些影响,不过相对来说,影响少一些,以后身体或许会有一些虚弱,但好好养着问题也还不算太大,只是寿数上面多少也还是影响了一些。” 阮萌看了一眼萧家的一双儿女,他们的身上也沾染了画皮的一些气息,不过好在情况也比较轻微,不像是萧先生这样的严重,但也已经影响了身子骨,往后身体会弱一点,寿命也会比原本的时候减少上几年。 “那我呢?那我呢!”萧鹏正一听阮萌这话就着急了,他的一双儿女和那邪物相处的时间不算太长,那他可就不一样了,他是日日同这个邪物在一起,甚至…… 萧鹏正看了一眼那已经开始腐朽的遍布着尸斑的玩意,整个人抑制不住的恶心,只要一想到自己曾经和这个驱壳所做过的事情,他就觉得自己浑身都开始不舒,止不住地恶心。 “你?差不多也就只剩下一年半的性命了吧。”阮萌说,“这余下的日子好好过吧。” “不——”萧鹏正大声尖叫着,怎么可能,“我明明……不,我不是的,我压根就不是这样的,我现在精神的很,比年轻那会还要来得精神!” 他觉得自己现在龙精虎猛的,感觉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好过,他甚至觉得自己比年轻的时候还要来得精神呢,怎么可能会是指剩下一年半性命的人了,这一切都是她的危言耸听。 阮萌也不作解释,她不过就是在萧鹏正的身上虚空拂过,在她这么一拂而过的时候,原本还乌黑的头发瞬间变成了花白色,他的脸上开始浮起暗色的斑块,身上的皮肤也不如当初那般的紧致了,松垮垮完全就像是七八十岁的人一样。 “这才是你现在的样子,”阮萌掏出一面小镜子递到了萧鹏正的眼皮子底下,让他看看他在去处了障眼法之后原本的模样是如何的,“你之前的模样不过就是一个简单的障眼法罢了,如果让你能够一天天地看到自己的变化,你不早就发现了自己的问题?” 萧鹏正抖着手接过了阮萌递来的镜子,看到镜子里面那老态龙钟的自己,从那镜子里面也还能够依稀辨认出自己的模样来,或许他老了之后大约也就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吧,可怎么也不应该是现在啊! “不!这不是我!”萧鹏正把自己手上的镜子狠狠地往着地上一摔,镜片被他这么一摔一下子摔碎成了好几块,而每一块之中都映射出他垂垂老矣的模样。 “不是的,不该是这样的,”萧鹏正喃喃自语,“我只是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不应该是这样的!” 有多少事业成功的男人都是家里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的,甚至还有私生的孩子呢,有些还不止一个两个,他不过就是没有经受住诱惑所以才犯下了一个任何男人都可能会犯下的错误而已,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了呢。 “老婆,老婆你要救救我——”萧鹏正看向自己的妻子,眼中迸发出激动的光芒,“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后都不会再犯了,你救救我,大师你救救我!” 他正值壮年雄心壮志,甚至还有不错的事业等着他去开拓呢,他怎么能够变成现在这样! 萧太太看着自己的丈夫朝着自己伸出手来,眼神之中厌恶到了极点,甚至想也不想就直接将他的伸过来的手一脚踹开,“别碰我和孩子,我嫌你脏!” “你到现在也还在这里口口声声只认为自己不过就是犯下了一个男人会犯下的错,那么你就为你的错赎罪去吧!”萧太太高声骂道,“我告诉你多少次,你做什么事情也都要为我们这个家想想,为我们的孩子想想。你但凡要是有一次能够想到我和孩子你就不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现在你倒是想到我和孩子了,我告诉你萧鹏正,晚了!” “老婆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我一次,就原谅我这一次!”萧鹏正哭得涕泪横流,完全没了刚刚进门时候那样的精英模样,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只丧家之犬一样,他跪在地上祈求道,“老婆你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下我不管的,我们还有两个孩子呢!” “当初你逼着我离婚的时候想过吗?既然你当初都没有为我想过,我现在为什么要为你想!萧鹏正,我想清楚了,我们离婚。该争取的我都会争取,至于孩子,”萧太太看了萧鹏正一眼,又落在了躲在自己怀里面的两个孩子,“孩子们也大了,要和谁一起过日子那也是他们的事情了!” 萧家一对姐弟听到自己妈妈这么一说,两个人更加依偎的紧了一些,他们两人看了一眼现在已经老的像是自己爷爷的爸爸一眼,眼神里面充斥着畏惧,看了一眼之后就一下子转开了脑袋,瓮声瓮气地说:“我们要和妈妈在一起!” 两姐弟也不是那种全然不晓得事情的人了,刚刚阮萌所说的也都听懂了,心中对于爸爸那也是恨之入骨,如果不是爸爸的话,他们又怎么可能会被影响到呢,而且看看爸爸现在一下子成了这个模样,他们哪里还敢和他在一起。 而且以前的时候照顾他们的也是妈妈。 “你们这群没良心的!”萧鹏正破口大骂,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都已经这样低声下气了他们居然这样的冷漠,“我告诉你们,我得不到好的,你们也别想得到好的!” “那就法院见吧!”萧太太也不怵萧鹏正,刚开始被逼着离婚的时候她也还是有些惊慌的,但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什么觉得可怕的了,不就是个离婚么!她怕什么! 萧太太看了阮萌一眼,温声道:“大师,今天这个样子也不是个说话的时候,我先带了两个孩子回去,等改天的时候再登门拜访大师。我还得多谢大师点醒了我呢!” 萧太太对于阮萌那也十分感激的,一来她也知道了迷惑了自己丈夫儿女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二来也看清楚了自己丈夫的嘴脸,也让她彻底醒悟了,现在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原本就是一个捂烂了的疮,也的确是到下狠心的时候了。 阮萌摆了摆手,让她自便。 萧太太原本还想再问问此刻的事情需不需要她帮忙解决,但又想了想她一个家庭主妇也没有多少手段,遇上这种事情也压根谈不上解决什么的,觉得凭着阮萌这个本事,那应该也还是能够把事情给解决了的。 萧太太拉着两个孩子朝着阮萌鞠躬之后就再也不看萧鹏正一眼直接就走了,萧鹏正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老妻居然真的不再管他了,他整个人一抖,想要去追了自己的妻子和子女,但在看到地面上那碎裂的镜片的时候,他又迟疑了,他向前爬了几步,跪在阮萌的面前。 “大师,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萧鹏正觉得现在最紧要的还是让自己恢复到以前的模样,既然阮萌是有那个能耐抓住了这个女人,那么现在肯定也是有办法帮着他的。 阮萌朝着萧鹏正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在萧鹏正流露出希望的时候她微微弯唇一笑:“自己造的孽自己受着啊,下辈子对于桃花可得看准了,别是什么要命的桃花都敢摘!” 萧鹏正听了阮萌这话差一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他傻愣愣地看着阮萌,怎么也不敢相信这种话居然是从她这样的大师口中说出来的。 张清虚看着明显是被阮萌那话给震惊到了的萧鹏正,微微摇头,觉得这人实在是阅历浅薄了一点,凭什么以为自己只要嗷个几句都能够让阮萌心软的呢,要知道她最喜欢干的就是这种不按套路出牌。 阮萌将被困在绳索之中的画皮团成一团,双手用力地一压,原本篮球大小的一个团子一下子被压缩成了一个乒乓球大小,又从自己的袋子里面掏出了一个盒子将啊那个小球给装了下去,盖上盖子之后又塞回到了口袋里面。 张清虚也已经习惯了阮萌随时随地都能够从那个百布袋里面摸出各种各样的东西,比机器猫还要来得神奇的多。 阮萌开了那间不停地涌着黑气的屋子,刚开门进去就闻到了里面一股古怪的味道,屋子的窗户拉的严严实实的,张清虚随着一同进去,把房间里面的灯给开了,一入眼之后所看到的画面也是叫他觉得有些骇然。 原本应该作为侧卧的屋子里面只有屋子中央摆放着一张祭桌,祭桌上摆着一个碗,碗里面有一块血糊糊的玩意,上头泛着一层油光,有着一种诡异的香味。 而在屋子地板上和墙壁上那都画着古怪的纹路,暗红色的,就像是一个大型的符阵一样。 “这个是什么?”张清虚觉得自己好歹算是已经见识过场面的人了,可乍然见到现在这个场面他还真觉得有几分的诡异,而且地上所刻画的纹路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刻画的,像是描摹了很多次一样。 “好像是禁术还阳阵,但有几笔错了,那碗里供奉的是人皮和尸油,地上的是用鲜血画的。”阮萌看了一眼地上所描绘的图案,她看着有几分像是还阳阵,不过有几笔画法不大正确,不过碗里面的那个东西她倒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不过,还阳阵那都已经是上古时期才会有的了,商周之后就不曾再流露出来了,而且这个阵法在人族大兴之后就已经被设为禁术,不可能再在人间流传下来的了。可现在眼前这个阵法虽说不大正确,可隐约已经有了几分禁术的味道。 那是谁教的?! 阮萌仔细看了看也没能够从这个术法之中看出到底像是谁的手笔,但也不阻碍她对这种禁术邪术的厌恶,她甩了一张符箓出去,符箓直冲着那供奉的碗里面而去,冒出了金色火苗直接就将碗里面的东西焚烧了起来,尸油像是沸腾了一样不停地翻滚着,甚至还弥漫出一股浓郁的香味。 阮萌拿了一个小葫芦瓶出来,将那弥漫出来的气味尽数收敛到了葫芦之中,火焰落到了地上,也将那鲜血画成的痕迹一点一点地焚烧开去,没一会的功夫,这个充满着邪术的屋子被焚烧的了干净,只剩下焚烧之后的黑灰。 “剩下的事情交给你来办?”阮萌看了张清虚一眼问道。 “放心,我已经让我师兄他们过来了!”张清虚对着阮萌说道,他知道今天这件事情收尾必定不是那么好收的,他既然是挂靠在九处的,那么也就必须要借助了他的师兄们过来帮手了,要不事情怎么好收尾,一个昨天还活蹦乱跳的女明星一下子就死了,那还不得有个交代才成,这种事情九处干的比较熟练。 阮萌听到张清虚这么说,也就应了一声,也不看还跪在地上的萧鹏正,举步就走。 萧鹏正看的仔细,一见阮萌就要走,他急忙往前一扑,想要扑住她的双腿,觉得自己只要再虔诚地求上一求,或许事情还能够会有转机,可他这么一扑一下子就扑了个空,而再抬头的时候看到阮萌已经站在门口了。 阮萌打开门,门外站了原本打算按门铃的四个汉子,四人看到阮萌开门出来的时候,一下子挺直了腰杆一脸崇敬。 “您好!”四人急忙道了一声,“我们是清虚的师兄!” 阮萌听到四人这么一说,也就点了点头啊,也没有和人要寒暄上两句的意思,越过了人就走。 四人对于阮萌那高冷的态度也完全不在意,只是在看到屋子里面的情况的时候,四人也还是忍不住皱了眉。 又是个大活了。 第76章 虽说是个大活, 可对于张清虚几个师兄来说基本上就不算什么大事儿,处理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过进门看到萧鹏正的时候那也还是有几分的意外, 原本呢, 他们处理这种事情的时候多数都还是不希望有普通人在,免得引起太多人的恐慌。 但今天这个事情他们主要是来收尾,这事儿应该就 “大师可真有大师范儿!”师兄弟们心有戚戚焉, 不过看向张清虚的眼神之中还是带着几分的羡慕, 现在这个小师弟可是他们几个人之中最羡慕不过的了,虽然大师看着的确是太过高冷了一些, 想想小师弟在大师的操练下, 最近一段时间的修为可以算是突飞猛进的很, 再想想之前给他们那灵力十足的月饼。 就算要面对那样高冷的大师, 他们也还是想要跟着一起学习啊,因为可以从她的身上学到不少的本事呢。 张清虚看着那四个师兄, 大师何止是有大师范儿啊, 她还能各种冷酷无情呢,完全就是小说里面那形容的拔X无情的典范人物好么, 不过这种话张清虚觉得自己还是在自己心底之中, 默默地吐槽上一遍就好,在外还是要维护一下阮萌形象的, 虽然说,她好像也没有多少特别好的形象。 “大师!” 萧鹏正看着阮萌走了, 又进来了四个人之后那原本有些绝望又渐渐地燃起了希望来了,“几位大师,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我不能死,我的公司那么多人还要工作,我死了之后他们怎么办?你们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都失去工作吗?” 这种胡搅蛮缠以达到自己目的地的人张清虚也已经看到过很多次了,压根就不在意,而且他也觉得这个男人也不算无辜,现在说这么多还不都是为了自己。 不说张清虚压根就没有什么办法,就算是有办法他也不会帮着这个男人的。 张清虚的四个师兄那也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的人,当初在天师府的时候还不是市场会有这样的人嗷嗷叫唤着,虽然不至于到了铁石心肠的地步,可也不是随意都被人予舍予求的。 不过看着人这样又跪又拜又求的,几个人也实在是守不住,彼此相互对视了一眼,早就已经熟悉了彼此的他自然也是知道那眼神里面蕴含着的是个什么意思,大师兄姜子惟上前一个手刀直接把萧鹏正给打晕在当场。 “可算亲近了!”姜子惟叹了一口气说,“他这么下去,我都要于心不忍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遇上这种事情也真的是有些倒霉的,只可惜招惹了什么不好偏偏是招惹了画皮。”他嘴上是这样说的,可在下手的时候那是半点也不含糊,那一个手刀也已经足够萧鹏正晕到晚上去了。 “对了,那画皮呢?”二师兄包丁霖忍不住问道,“小师弟是不是在你哪儿?” 包丁霖才不管大师兄是用了几成的手劲儿,现在的他倒是对画皮有几分的兴趣,要知道这种玩意也是很少遇见的,缺稀的很。他到现在还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种东西呢,也想见识见识。 “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在我这里!”张清虚简直就是一脸莫名地看着包丁霖,完全不懂他的逻辑,“她收走了。” 张清虚自己都还没有看真切呢,结果就看到阮萌已经团成一个小球塞进盒子里面去了,那动作干的那叫一个干净利落的,他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四个师兄弟听到小师弟这话,也是有些伤心,不过很快就缓过神来了,不过倒是半点也不担心被收走的那个画皮,反正到了阮萌的手上那绝对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也出了这个东西。”三师兄左柏豪忍不住感慨了一句,那语调之中也是带着几分的疑惑,画皮这么邪门的东西怎么就一下子就出现了呢。 张清虚也有几分的困惑,可不是这样么,画皮的源头是从哪里来的,而且在刚刚那个屋子诡异的画面也还在他的眼前浮现,就连阮萌都不能确定那到底是什么阵法,不过想到里面那供奉着的玩意,他就觉得浑身都有些不舒服。 不管怎么看这件事情也不能算得上是个好事。 阮萌出了公寓自然是要回了天一阁,天一阁的门口永远都处于静悄悄的,甚至没有生意上门的时候,天一阁也一直都是静悄悄的。 而今天在阮萌到达天一阁门口的时候,门口已经站了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浅青色襦裙,露出在外头的皮肤有一种不常见阳光似的病端一般的白,一头长发长的有几分的夸张,似乎也是听到阮萌回来的动静,她转过身看向阮萌。 那一张脸也是一样如同病般的苍白毫无血色,甚至连嘴唇也是浅的几乎是看不出什么颜色来。 “这么多年了,小殿下你还是喜欢开个算命铺子?”她柔柔地朝着阮萌行了个礼。 “青女?”阮萌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倒是真的没有想到会见到这个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殿下倒是记得小女的名字,能让殿下有几分的印象,小女也算是有几分的颜面了。”青女在听到阮萌叫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脸上像是要弯出一个笑容来,但那一张早就已经僵硬的脸孔自然做不出这种表情来,反而使得她此时此刻的表情看起来分外的诡异了。 她大概也是知道自己做不来微笑的神情,尝试了一下之后就放弃了。 “我记性一向不错。”阮萌对着青女说,“你不该来京城的。” 阮萌可没有一点见到故人的欢喜之感,虽说青女于她也是一个小晚辈,但作为旱魃所到之处从来只有赤地千里。青女的身份就是天女魃,也就是之前九处刘家拼了命想要抓到的。阮萌还真没有想到青女竟然会跑到京城来,这算什么?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可一想到青女呆在京城不走,京城就会变得干旱起来,现在都已经是十月了,听说雾霾就要来了,阮萌虽不知道雾霾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也完全不想看到原本就属于少雨的地方变得更加的干旱。而且她也不认为青女跑到自己的面前来就是因为故人的关系所以要见上一面。 “殿下,京城龙气已经断绝,哪里还是青女来不得的地方呢!”青女木着一张脸对着阮萌说道,“殿下既是在京城之中那肯定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吧?这么多年,殿下在人间可悟到了什么?” 青女这个话不说还好,说了之后阮萌就越发的没有心情了,好吧,她的确是没有悟到什么的,而且现在人族大兴,虽说上古神族除了鸿钧,能成圣的机缘都在人族,可她一直都觉得人族的机缘基本上也都已经被她那三个哥哥给抢光了,西方世界的那两人不也是兴在人族么,哪里还有给她剩下点什么。 这么多年下来,阮萌觉得自己大概是在人族之中参悟不到什么机缘了,可上头几个不发话,她也不好直接回去,总觉得自己要是跑了回去那感觉就同原本是被送去学校学习然后自己偷偷逃学跑回家,训斥那肯定是少不了的,训斥完了还得送回来等到自己教出一份让他们满意的答卷才行。 在古时那还只有佛道两争,可等到她一觉睡的差不多的时候发现这个世界信仰也都越发的多了,就连原本算是吃香的佛道两教,在外来教族之下都被抢占了好大的一块地盘了,现在她是越发觉得机缘渺茫了。 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她生而为神,作为上古神寿数无限,就是她在人间再呆上个千百万年都不要紧,而且她觉得现在的人间也还是挺有意思的。 “我悟到什么不需要和你说,”阮萌看着青女,想到那些个事情她就觉得不怎么高兴,“倒是你,你来京城做什么?” “有几个人扰了我的清修,总得回敬回敬。”青女不带任何感情地说,“殿下会出手吗?” 青女原本也是不想来京城的,原本她在西北干旱之地呆的很不错,哪里有大片的沙漠,荒无人烟的地方也适合她这种会给一地到来干旱的人存在,不过青女也不可能完全就处在西北完全不挪窝,偶尔也会出现在人群之中感受一下,现在人族的兴旺也不是她所预料到的,偶尔出去的时候也会被一些个有能耐的玄门中人认出,每次都要闹出好大的动静来,还有不少人认为对于旱魃用烧的才能够烧死。 事实上,这种方式对她来说那是没有什么用处的,虽说她的确失去了九成法力,不能和殿下一样回去了,可不代表着她是区区几个人族玄士就能够对付得了的,更何况她是神女。 青女也已经记不得自己到底已经多少年没有涉足过人类的居住地了,可她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安宁日子反而是被几个人类打破了。 青女对于玄门中人没什么好感,谁不知道那些人为何要抓了她,但不妨碍她对那些人的厌恶,她追着那些人留下的气息到了京城,倒是察觉到了殿下的气息,殿下的性子她也是知道的,不论是摆了摊还是开了铺子永远都是一个名头,这才找了过来。 刘家把青女当做猎物,却不想现在猎物反过来当了猎人。 阮萌看了一眼青女,这个主意很不错,她很喜欢,而且听说现在刘家又开始准备抓捕旱魃的计划了,那到时候让青女给一个迎头痛击或许还是个不错的主意。 阮萌一本正经地看向青女:“我不插手这些事情的,但是我希望你不会胡乱出手。”、 青女也听懂了殿下这话里面的意思,也就是说只要她不闹的太过分,阮萌就不会管这件事情,的确这也很符合殿下的行为。 “殿下请放心。”青女说,“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等到事情结束之后,你还是离开吧,人类居住的地方到底不适合你的存在。”阮萌不忘告诫了一声,她可不希望青女在人族之中呆的时间长了之后会有什么别的情况发生,到时候说不定还得她来收尾呢! “青女知道。”青女急忙答应下来,刚刚阮萌能够同意就已经是十分出乎她的意料了,原本还以为自己会被劈头盖脸地被训上一顿呢,以前的时候因为她出现在人族的时候的确是闹出了一些事情,当时殿下特地寻了她训斥过。 阮萌微微颔首,示意青女可以走了,可见她还想是个木头桩子一样地怵在这里,阮萌又看了她一眼:“你还不走,是打算干什么?” 青女似乎有些为难,所以那一张脸显得越发的僵硬,那獠牙也冒出了头:“不知殿下能否借我一些银两?” 沧海桑田变化过来,青女再踏入人间的时候也觉得这个世界变得真够快的,她分外的不适应这个世界了,而且现在这个时代也都已经开始不用铜钱和银两了。 居然找她借钱!!! 阮萌听到青女这么说的时候就有些震惊了,不过想想之后也没有觉得有多意外,刚刚醒来的那会她对珍格格世界也不太了解,如果不是有卓家的人帮衬着她自己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去呢,但是她还真是没有想到青女竟然会问她借钱,她一个旱魃不需要吃也能活着,难不成这是要住了酒店去不成?但是想想一个旱魃去住了酒店,这画面感觉有点不大好看的样子…… 虽然这样想着,阮萌也还是从口袋里面掏出了钱包来,她平常用钱不多,每周回了卓家也都有生活费拿着,现在钱包里面倒还真的有三千块来块钱的现金。 看在和青女也算是认识多年的份上,阮萌倒是没有小气,把现金全抽给了她:“现在很多地方都是要刷身/份证的,你没有身/份证的话也比较麻烦。虽然你也可以用法力幻化出来,但现在人类也有了一种能够辨别的法器,所以这个你可千万别那么做。” 阮萌想,青女真是要变出个假的身份证来,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成为旷古烁今被抓去拘留的女魃呢,索性天庭上头也没有什么报纸,要不分分钟都能成为头条。 那标题肯定会是#女魃智商堪忧,造假被抓,三界被人族拘留第一人诞生# 真心不能直视。 “殿下放心,我有身份证。”青女说。 第77章 阮萌看着青女, 几乎不敢置信。 户籍制度从以前的时候就已经十分的完善了,现在也是,她每次沉睡之前还都得分出一缕影子交给鬼差让安置到命薄之人的身上造一个同她长得一般无二的人, 这样在她醒来的时候至少还能够有个身份可以用, 就像是她现在这个“阮萌”的身份就是这样。 她都这样的麻烦,青女竟然说她有身份证,这也实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为什么她还得那么辛苦地给自己创造出身份证明, 结果她就一下就有了?! “你该不会是找了办假、证的吧?”阮萌问道,如果真的是这样, 那也实在是太沦丧了啊, 青女好歹也算是个神女啊, 居然去找了办假、证的, 这越发的叫人不能直视了好么? “何为假证?”青女有几分的困惑,对于阮萌口中所说的那些个名词感到十分的困惑, 并不怎么了解这些东西, 想来也是,她已经有好几百年没有出过荒漠地界了, 要不是这一次被打扰了清修对方又对她穷追不舍, 若是碍于天道她早就想大开杀戒了,哪里还会容得了这些人还一直活着, 只是现在殿下在人间也不得不受制于天道,她自然也不能做的太过凶狠。 青女递上一个打开的钱夹给阮萌看了一眼:“山中无岁月, 青女也不知人间如今已经成了那般模样,此人是当初追赶我的那一行人之一, 我取了他的东西化了他的模样来了京城。” 阮萌看了一眼那钱夹里头夹着的那个身份证,那上面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重点还是个姓刘的,再联系上青女所说的是追赶他的人之中的其中一个人,能够被青女拿到这个人的身份,很显然他多半也已经倒了大霉了。 刘家的姓氏,再加上又是一起去抓旱魃的,那多半都是和刘家沾亲带故的,很好很强大。 阮萌觉得自己现在最应该说的那就是——厉害了我的青女! 阮萌觉得自己刚刚不借钱给青女那基本上都没有什么问题,她只要幻成这个男人的样子,随便在京城的地界上转悠上两圈,到时候不需要她去找刘家的麻烦,刘家都能主动找上她了。 “行了,我只交代你一句,你给个教训就好,否则就算是你我相识,我也不会因此放过你的。”阮萌对着青女严肃地交代了一句,她倒是无所谓青女的想法,但绝对不想青女拿这个借口生事。 这是她的底线。 青女看着阮萌朝着她释放出了神的威压,她也是有几分的畏惧,她同殿下不同,殿下行事虽说随意,同三圣之中同通天教主的截教理念迫近,又是被道祖一手带大,骨子里面也还是透着依着大道而行的准则。她虽身为神女,可现在也已失去了神格,现在的她不腐不化不老不死不过就是个异物罢了,殿下真要收拾她,那也是极其轻省的。 青女当然不敢忤逆了殿下的意思,低头应着是,“殿下可还有什么交道?” “到时候要是遇上佩带着蟠桃木珠的年轻男子,你千万别对他动手。”阮萌又补充了一句,那个让人操心的,要不照应着点,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倒霉的。 青女是虽然心中疑惑,不过也没有开口询问阮萌所说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这才需要这样的照应,但殿下的事情不管如何她都是不能插手的。 青女应了一声是,低声道:“青女不会再叨唠殿下了。” 青女在说完这一番话之后,也没有再说别的话,她悄无声息地来了也悄无声息地离开,好像从未来过天一阁一样。 见青女悄悄地离开,阮萌也回头看了青女一眼,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阮萌觉得青女在此时此刻出现在京城之中也不像是个好征兆,可现在京城早就已经没有当年的龙气大兴了,哪怕之前京大之中有飞龙出现所残留下的龙气也没有什么用处,那样残存的龙气压根就不够京城消耗的,而且失去了龙气压阵的京城,说句难听点的,就是再出现多一点的邪魔歪道那也没有什么可稀奇的。 玄门式微,谁知道那些个隐藏着的大妖们会不会出现在人世间之中,就算是出现了,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如果真的会出现的话,那大概也是天道所谓?! 阮萌猜想,反正对于天道她就从来没有猜透过,或许等什么时候她能够猜透了她也就能够成为圣人了。 想了想,阮萌开了天一阁,决定还是当一个安安静静等待客户上门的乖巧孩子好了,话说起来,萧太太什么时候给她报酬?! 在天一阁里面坐了大半天,在夕阳西下确定不会再有客人上门的时候阮萌再一次关闭了店门回了卓家。 回到卓家的时候,十分难得的卓爷爷的小儿子和小儿媳妇也在,平常各种不着调的卓铭居然也乖巧地在客厅里面呆着而不是在房间里面玩游戏,阮萌看到了在沙发上坐了一个中年的妇人,那个妇人雍容的很,略微有几分的福相。 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阮萌也不由地感叹,这个女人还真的是生了一个好面相呢,看看这福相,夫妻和顺,家庭幸福,子女宫又显示着有四个孩子,三子一女,而且子女都十分的孝顺。而且不管是前半生还是后半生,她都是不愁吃穿的类型,难得的福禄寿皆全的面相。 阮萌默默地点评完了这人的面相之后又看了一眼,觉得这人的面相之中还有几分的眼熟,该不会卓家的亲戚? 阮萌的视线落在在了这个妇人脖子上挂着的那一个铂金链子,简简单单的样式,却是坠着一颗金黄色滚圆的珠子,而手腕上也带着一个镯子,镯子里头也镶嵌着一颗滚圆的珠子,这个阮萌也熟,是珠蟞鱼的珠子。 阮萌用眼神询问着懵逼在一旁的卓铭,询问他这个人是和楚家有关系的还是和罗家有关系的。 卓铭被阮萌那眼神扫来的时候整个人也还没有从懵逼之中缓过神来,这个现在此时此刻坐在他们家客厅里面的人是楚家的夫人,卓铭和楚晟涵当了那么多年的兄弟,虽然算不上进楚家就和进自己家那样的熟悉,但楚家上上下下他也都是认识的,对于楚妈妈他也熟的很。 可就算是熟悉的很,卓铭也还是没有想明白今天楚妈妈为什么会来了卓家,自打上了大学之后,他和楚晟涵也都乖巧的很,该上课的时候绝对没有逃课的。 但是在看到他姑奶奶回来了,楚妈妈的视线落在阮萌身上的时候,卓铭心里面就卧槽开了,原本他还以为楚妈妈是为了他来的呢,但是现在看来压根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人压根就是冲着他们家姑奶奶来的啊! 卓铭内心之中无比的蛋疼,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摸到一点点的楚家妈妈为什么特地来找他家姑奶奶的这件事情的边了,该不会是因为楚三哥滞销多年,所以现在想要他姑奶奶接盘吧?又或者是来看看和楚三哥这个出了名的哪个女性靠近哪个女性没命的女人杀手克妻高手曾在一起出现过的姑奶奶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卓铭直觉反应就是第一种。 不过他这个想法还真的猜错了,一开始楚妈妈还是为了第二种可能性而来的,也不是她太过大惊小怪,而是在她那个儿子楚江天身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以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那样的情况,反正就是谁接触谁倒霉的模样。 她最初的时候也是不信邪的很,这不就找了各类的大师给自己这个儿子给看过么,结果却没有想到每个大师都说她儿子隐藏着克妻的属性,只怕是谁沾上谁倒霉的。她好心办了坏事,没曾想把自己儿子克妻的名头给坐实了,想想这些事情她都要糟心死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儿子从人家眼中的钻石王老五成了克妻王老五。 这两年她对于这件事情也一直都在耿耿于怀之中,都是想着要怎么解决了他儿子这个事情,总不能到最后都让他儿子孤零零地一个人吧?那老天爷对他儿子也实在是太狠心了。 所以在听到参加宴会的朋友说遇上了带着女孩子一起参加酒会的时候,楚妈妈那是心头一跳,不想还是卓家的亲戚,楚妈妈也知道自己的小儿子和卓家的卓铭关系不错,可真要卓家的姑娘出了什么意外,到时候可就真的不大好交代了,所以今天她是特地过来看看情况的。 楚妈妈在看到阮萌还是完好无损心里面就直接松了一口气,也就忍不住打量起了阮萌来,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楚妈妈看着也觉得很欢喜,没有事情发生之后那就更加的喜欢了。看着看着,楚妈妈就觉得,这年纪瞅着的确是小了一点,不过又忍不住觉得年纪小点也好,可爱,而且她儿子的岁数也已经足够老大不小了。 阮萌看了卓铭半天,这小子只顾着呆呆地坐在那头却不记得说话,她也忍不住在心中叹气,这小子平常的时候就已经够蠢了,那一脸呆逼的样子更是叫人有些不忍直视了。 “今天有客人?”阮萌干脆问向卓爷爷。 “对,是楚家的,就是晟涵那小子的妈妈!阿萌,到哥这里来坐。”卓爷爷其实今天见到楚家的人来拜访也是觉得有些不镇定,平常的时候也都是那些个小辈之间自己的交往,他们之间交流还真不算太多,虽然楚家也有从政的,不过和卓家从军的那可以算是两种体系,而且楚家可比他们卓家势头要大的多了。 卓家从军也从来都是不参合政治上的事情,所以除了小辈交好他们是都是由着去之外,那还真谈不上是有多熟悉,可都在京城里头的人,那多半也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彼此都知道彼此。 卓爷爷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子,对着阮萌说道。他对于楚太太的来意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对于出家的事情那也不至于完全什么都不知道的,刚刚楚太太那一双眼睛都是朝着他家阿萌身上看,这也是有几分的诡异,他这话一说出口,那也是点出了阮萌的辈分。她是同自己同辈的,在座的除了他和他老妻之外,那都是小辈。 卓铭在听到他爷爷说出那一句话来的时候嘴角一抽,虽说一直都知道阮萌的辈分,但他爷爷平常的时候还真不会说这种话,现在听到的时候,卓铭觉得自己还是那样的震惊觉得自己不能好了。 楚妈妈在听到卓爷爷那一句话的时候,她也忍不住眼角一抽,依着辈分她也还得尊称卓爷爷一句,现在同卓爷爷同辈份的阮萌,楚妈妈脑子里面的那些个旖旎念头也一下子都消失一空,总觉得真的要是如同朋友同她说的那样,她怎么都觉得自己儿子干的有点大逆不道呢。 阮萌也不知道卓爷爷怎么了,毕竟平常在家的时候他通常不会说这种话,她觉得他自己也觉得有些瘆的慌,可今天居然这么的正式。 阮萌顺从地走了过去,坐在了卓爷爷的身边,然后对上一脸一言难尽的楚妈妈:“你就是晟涵的妈妈啊,晟涵是个好孩子,人不错。” 被莫名地当做晚辈被人对待了一把的楚妈妈:“……” “你今天来是要问晟涵什么事情?”阮萌也不知道楚妈妈心里面是怎么想的,也不含糊地问道。 我能说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在和我家江天在一起过后有没有什么后遗症吗?楚妈妈内心无比的心塞,可面容上也还是一脸的得体,哪怕阮萌刚刚那话也是已经把她当做晚辈来看待了也还是笑的十分的得体。 “哦,我今天来也没什么事情,主要就是我们家的孩子一直以来都受了你们的照顾,所以来感谢感谢的。”楚妈妈笑眯眯地说,“再有我也就是想来看看孩子口中见天叫着的‘姑奶奶’是什么样的。” 她那小儿子这一段时间动不动就抽风,虽说以前的时候也是没少见到他抽吧,但那个时候好歹还正常一些,可现在么,整个人都变得神叨叨的,要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她都要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乱子了。 而且‘姑奶奶’的名头那还真的没少在他的嘴里面出现,频率那是越发的高,但每次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这小子又神神秘秘地什么都不说,可脸上的表情又挂着‘我有一个大秘密可是我谁也不能说’的模样,最近还同老三亲近了不少,动不动还嘀嘀咕咕点什么,前两天两兄弟给了家里面的人都带了一些饰品回来,都是镶嵌或者是坠着一颗南阳珍珠,两人还叮咛了一定要好好地戴着,能不换下来就不换下来。 那神情,好像一个南阳珍珠是天价一般。 “哦,我们家卓铭和晟涵年纪相仿,可别说照顾了,没带着一起上房揭瓦就不错了。不过我们家阿萌倒是沉稳的,有她这个当长辈的看着,我们也能放心一点。而且我看两孩子在阿萌面前也还是挺乖巧的,你也别客气了,这也是一个当长辈的人应该做的事情。” 卓爷爷一派沉稳地说,他这是打定了主意不管楚家夫人是打算怎么说,他反正也都是咬死了那是长辈对于晚辈的照顾。 至于楚家夫人有没有打着阿萌的主意,卓爷爷那是从心地里面都不认同,楚晟涵那孩子现在还不着调呢,和他们家的卓铭一个德行,或许过几年还能沉稳一些,但现在这几年估计也就这样了。至于楚家的楚三,他觉得那还不如楚晟涵那小子呢,至少这小子还不克妻。 卓爷爷原本对这种事情就一直处于半相信的程度,又见楚三身上发生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那感觉就和中了邪一样,他可不管楚三那孩子到底是有多优秀,反正要是看上阿萌的话那绝对不行。 阿萌是他小爷爷留下的根儿,虽说不是亲生的,那也和亲生的没差,他既然答应了小爷爷要照应了孩子,那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往着火坑里面跳。 楚妈妈看了卓爷爷一眼,也都是聪明人也知道他刚刚话里面的意思,这是要把长辈的名头扣的牢牢的呢,不过她昨晚的时候也试探地问了那孩子,那孩子也没有表露出别的意思来,她也不晓得是之前发生的事情太多导致这孩子冷了情呢还是真的没有什么感情。 既然人卓家都已经摆明了态度,楚妈妈当然也不会再多说什么,她还听说阮萌这孩子似乎也是个懂命理的,至少听她那小儿子说起来的时候那是一脸的崇拜,完全不像之前提到那些个算命先生就一脸杀气腾腾要和人拼命那样了。 “那是,往后晟涵那孩子也还得拜托了你们照应着。”楚妈妈心想今天卓家这如临大敌的模样,她也不好多说,等到下次有空的时候再单独请了阮萌问问看儿子的命理,看看能不能有转变的可能。 “你客气了,晟涵这小子我看着也喜欢的很,”卓爷爷笑着说,既然人不提楚三,他自然也就么有那样的担心了,不过也还不到放松警惕的时候,“反正他们玩的来就成。” 楚妈妈又寒暄了几句,这告辞。 卓爷爷还客气地送了两步,最后还是让自己的小儿子和儿媳妇送出去的,等到人送走了,卓爷爷就看向卓铭:“你小子来说!” 卓铭觉得有几分的委屈,觉得这事儿又不是他干的,他爷爷不去问姑奶奶反而来问了他,这是个什么道理!他又不是那正主。 “昨天姑奶奶陪着楚三个去了一个酒会,可能就有人到楚家人面前说了什么吧。”卓铭心里面虽是那样想的,但也还是乖乖地把事情给说了,“其余的我真不知道,爷爷你应该问姑奶奶,您怎么来问啊!” 卓爷爷冷哼一声,要不怪这个臭小子还能怪谁,原本阿萌过来京城压根就不认识几个人,他带着人认识了楚晟涵、罗尚一类的也就算了,怎么还给带着认识了楚三呢。 “是为了这个事儿?”阮萌原本还不知道这群人在这里打机锋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我接了个生意,所以就让楚江天带着我去了酒会,这么一个小事儿也能掀起这么大的波澜来?” 在阮萌的眼中这不过就是一个极小的事情罢了,竟然还值得这一群人这么在意,人类可真是够无聊的。 阮萌这话就让卓爷爷明白,她这是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呢,不过听她这么一说,那还真的是不需要这么在意来着,卓爷爷想了想,虽然她本人不在意,可到底也架不住别人是怎么想的,要不楚家的夫人能巴巴地跑过来专门为了看一眼? “阿萌啊,楚三这个人呢,不是我说这孩子不好,但真的不适合你懂吧。像是这一次在你眼里面是没什么,可在别人眼中那就不见得是这样想的了。”卓爷爷语重心长地说道,“所以啊,有事儿咱们还是注意点。” “至于吗?”阮萌皱了皱眉头,她还觉得楚三这条线还是很有用的,说不定往后生意能够用得上呢,这么好用的一条线就摆在她的面前,让她近路不走非要走远路,那还真是麻烦。 “至于的。”卓爷爷苦口婆心,想想楚三什么名头啊,他家阿萌还是个小姑娘呢,整天和楚三挂一起,到时候他们家阿萌还怎么找对象,反正可不能找楚三那样的。 阮萌看了卓爷爷一眼,叹了一口气,说:“你们想的可真够复杂的。” 还好她和他们不一样,她是一心向道的,恩,话说天道什么时候能给点机缘让她也成圣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回去了。 第78章 楚妈妈回到家的时候也还是觉得有些困惑呢, 因为现在的她也实在是有些不大懂了,怎么就这么得到不得劲呢。 回到家,看到她那难得出现在家里面的三儿子也在, 楚妈妈看着自己这个儿子, 只觉得有些心累,明明以前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样完全猜不出心中所想的模样,虽说现在那高深莫测的样子的确能够唬住不少人, 可同样的也是把他自己的心门也给关闭了, 这样下去那也是在不是个事呢。 楚江天看着他妈妈盯着自己看的模样也是有些不解,他妈许久都已经没有这样朝着他看了, 最近的一次就是那些个算命先生们全都表示他是克妻的命格, 往后只怕是要孤独终老了, 那个时候她妈妈就用这样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他, “妈,怎么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楚江天想了想自己最近也没有出过什么事情, 怎么他妈妈现在就这么看他了呢? 楚妈妈看着自己这个儿子, 看着看着也就忍不住有几分的眼泪汪汪起来,想她这个儿子多出色啊, 要才有才, 要财也有财,重点是还有一张好看的脸和高挑的身材, 怎么就会遇上了这样的命运了呢。 “江天,妈妈对不起你!”楚妈妈哽咽着道, 一双眼睛通红通红,“要是妈妈能挑个好时候把你生下来, 或许你就不会有这样的命格了!” 她以前的时候也不是个相信这种事情的人,可实在是架不住事实啊, 现在在人前那都是一派端庄在别人说起她这个儿子的事情的时候都能够用最言之凿凿的话语告诉别人外头那些个留言都是无稽之谈,她这个儿子好着呢,但这种话也就只能够骗骗别人而已,能不能骗倒还是一个问题呢。 楚江天听着她妈这话也觉得有些奇怪,他妈上一次说这种话还是在找那些个算命先生之后,这两年也不知道是已经认命了还是觉得没能找到个厉害的倒是再也没有说这种话了,怎么今天又开始说这种话了呢? “今天又是谁家的夫人在你的面前乱说话了?”楚江天忍不住问,他最受不得就是她妈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揽在自己的身上,“那些个闲话你怎么能往着心里面去呢,我现在这个样子不也挺好的?不是说好了以后都不提这种事情了吗?” 楚江天觉得一定是他妈出去一遭之后又遇上了谁家的夫人,被人当面说了一些和他有关的事情,说的那些话必然也不会太好听这才刺激了他妈妈现在又忍不住这样的感慨了。 楚妈妈哪里能够听得自己的儿子说这种话,当妈的哪个不希望孩子好的,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这样一直都孤零零的。 “是不是之前我带了个女孩子去酒会的事情你知道了?”楚江天想了想能够给她妈刺激的大概也就是这件事情了,就冲着他那二货弟弟都能因为这件事情朝着自己嗷嗷激动无比的,他妈大概也是差不离的,想必是想太多了。 “您也别多想,别人的那些话你也别多听,我和阮小姐压根不是别人揣测的那样,我之前也是得过她的照应,她去酒会上有事情,我不过就是顺手帮一把而已。”楚江天想来想去,最近大约也就只剩下这件事情了,“您该不会是真的多想了吧?” 楚妈妈听着楚江天这话,也是感觉自己听了那些个传言之后就跑去卓家看分明这个事情也的确做的有些不大妥当,只是这种事情她也不敢同自己的儿子说。 可楚江天是谁,这么多年的母子情分下来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母亲的那点想法,看到她那一脸尴尬的模样,内心滞洪就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了。 “妈,你该不会是去卓家了吧?” 楚江天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内心都有几分的崩溃了,一想到自己母亲跑去卓家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他就觉得简直没有办法再见到阮萌了,因为他怕到时候被阮萌直接给生撕了。 楚江天扶额,觉得这种可能性还真的是高的有些可怕。 “妈——” “行了行了,我真没去干什么,”楚妈妈听着楚江天那拉长了语调,内心之中也是有几分的崩溃,她也知道自己之前那么干的确是有些不对劲了,可这不是关心则乱么,现在倒是知道会用这种拉长了语调来同她抱怨了,真是个没良心的!“我就是去看看人有没有出什么事情而已,毕竟你的事情也是摆在台面上的,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要怎么和卓家交代去?!我总得去看看才能安心吧?” 楚妈妈这一番话说的时候也是振振有词,但对上楚江天那有几分迟疑的眼神也忍不住有几分的心虚。 楚江天才不相信有他妈说的这样的简单。 “好吧,我就是想着看看,你能带着去酒会的人是生的什么模样而已,”楚妈妈老实交代,她是担心同样也是好奇,这才想着要去看看的,“那姑娘什么事情都没有,我也算是能安心了。” “她当然会没事。”楚江天笃定地说,就冲着阮萌那样的能耐,自然不可能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就是真的有事情发生也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的。 楚妈妈看到自己儿子那一脸笃定的样子,原本那有一点的苗头现在也一下子起了十分了,她看着楚江天,“儿子,你告诉妈妈我,你对卓家这个姑娘是不是真的抱着什么想法的?” 虽说卓老头那态度摆在眼前,处处又扣着长辈的名头,可他们楚家认真说也不需要依着卓家的辈分来不是? “我可不敢。”楚江天笑了笑对着楚妈妈说道。 楚妈妈一听楚江天这话,心里面也觉得摸到了几分的门路,说不敢而不是不想,那也就是说他心里面也还真的是有几分的想法在的,这个揣测让她浑身都来劲儿了,“我听晟涵说,人小姑娘还是个能人?听说能算命也很有神通?” 要是换做以前的话,楚妈妈是觉得那些个算命的啊,听着就很是不靠谱,这些那都是靠不住的,现在倒是觉得卓家那位真的是个有能耐的那也是很有好处的,至少自己儿子的命格说不定能够转变呢,前头那些个算命先生怎么说来着,除非是有奇迹,现在说不定就是这个奇迹呢。 楚妈妈回忆了一下阮萌的样子,觉得小姑娘那是再好不过了,长得漂亮有能耐! “行了妈,你也别添乱了。”楚江天算是佩服起他妈妈来了,他知道自己要是现在不把这个话题给截断了,她肯定是能够思维再发散下去,到时候说不准还能干出更多的事情来,比今天贸贸然跑去卓家,虽然不可能发生太大的事情,但这样的经历有这么一次就已经足够了,还是不要再来一次了,否则就算是他也承受不起啊。 “我自己会处理的。”楚江天有些无奈地说。 “行了,有你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楚妈妈见自己儿子都已经这么说了,想了想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万一要是好心办坏事了怎么办,“加油!妈妈看好你!” 果然是亲妈! 楚江□□着自己的母亲露出了一个笑容来,只是这笑容里面也是带了几分的苦涩,他才压根没看好自己呢! 楚江天送走了自己的母亲就迎来了二楼一道嫌弃的眼神,他抬头一看,果真在二楼的楼梯口,他那二货弟弟正趴在那边低头朝着他看着呢,在被自己发现了之后,甚至还甩来了一声冷哼,翻了一个白眼丢了过来,甚至还比出了一个中指。 楚晟涵觉得自己三哥那可是真不要脸,居然敢对姑奶奶起了杂念,他觉得就冲着姑奶奶的仙姿,再加上那一身本事,哪里是他三哥能配的,如果不是自己的三哥,他都觉得这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嘛。 …… 楚江天看着楚晟涵:“你下个学期的生活费我也要扣你一半!” 楚晟涵简直要汪地一声哭出来了,之前在海上,姑奶奶就已经没收了他下学期生活费的一半,现在他哥又来,那他下学期还哪里来得生活费?就是土都没的吃了! 不过作为姑奶奶的脑残粉,楚晟涵觉得自己是绝对不能屈服在金钱的压迫下的,别以为用这样的手段他就能够无耻地叛变。 “哼,你要是不给我生活费,我就去给姑奶奶当宠物,会说话还会上大学的那种!”楚晟涵对着他哥比出两个中指,“然后告诉姑奶奶你对她有非分之想,到时候看姑奶奶不打的你满地找牙!” 楚江天:“……”这个弟弟果然是捡来的没跑了! 两天的假期一过,阮萌又重新回到校园之中,校内篮球大赛也依旧还没落幕,他们考古系原本就是娘子军比较多一点,虽然男生们也没少在篮球场上奋力拼搏,但到底还是架不住那些个体育特长生,所以在挺过了三轮之后就宣告彻底告别了赛场。 这头校园篮球赛还没结束呢,校园歌手大赛又开始了,如果上一项比拼的是体能,那一次就是比拼才艺了,这种活动参加的人员可比篮球赛热闹的多,而且这一次报名最多的也都是女孩子。 阮萌对于这种事情一向保持着不参与的态度,哪怕是系上的人极力鼓吹那通常都能得不到她的应答,所以时间一长之后大家都习惯了她不会参与这种活动,就算看起来的确是有些不大合群,但人长得好看也不容易让人生厌,而且也有不少的学霸基本上都不会参与这些活动,人生只剩下各种学习和自习。 其实阮萌一来是对这种活动真的没什么兴趣,二来是,她发现再过一个月左右就会迎来一个四级考试,这对她来说简直就如同灭顶之灾一般的可怕。 虽说正主的确是靠着自己的实力考上了京大,她现在就是占了个光而已,但事实上她真的完全不想占这个光,事实上如果可能的话,她觉得她其实可以再晚个四年再醒来的。 阮萌对自己的实力自己清楚的很,要是和玄学有关的东西进行考试,她觉得她可以分分钟拿一个第一回 来,要是不能拿第一才真的有问题呢,可现在学校里面的考试的话,她觉得自己还是完全没有什么信心的,英语四级什么的那是个什么鬼,最可怕的除了四级之外居然还有六级,还有专业八级什么的。 现在的学校实在是太可怕了! 一想到这些,阮萌觉得这个世上大概没有比这些更加可怕的了,最可怕的是,她觉得可怕的东西在小狐狸胡跃的眼中那就是和喝水吃饭一样的简单。 “小狐狸啊,你说你为什么就那么喜欢上学呢?”阮萌觉得胡跃那也是狐狸一族的奇葩存在,喜欢什么不好非要喜欢学习。 “姑奶奶,你不觉得学习是个很有意思的事情么?”胡跃有些疑惑,自打班级上开始四级报名之后,他觉得阮萌就有一种‘感觉身体被掏空’一样的基调,其实经历过黑色高考,四级考试那是个特别简单的事情,要是没能在第一年里面就考出来那才是最大的问题呢。 “完全不觉得。”阮萌直接地说道。 她和胡跃两个人现在就窝在学校光线最好的草地上,仗着设下了隐身术的关系,阮萌十分毫无形象地草地上那一颗大树的枝丫上,而胡跃也仗着阮萌设定了隐身的关系,把自己的原型化了出来,毕竟见天地用人型出现在人前对胡跃来说也是一件十分劳累的活,趁着别人看不到的时候赶紧地化出了原型把自己团成了一个圈,抱着自己那毛茸茸的大尾巴也觉得十分的欢喜。 “而且我觉得什么考试一类的那绝对是对学生最大的摧残。”阮萌说,如果知道有一天自己会遭遇到这种事情的话,她觉得应该当初说什么都不肯下来的。 胡跃明白了阮萌这是在痛恨着考试呢,事实上他也发现了,姑奶奶她压根就不是个爱学习的人,上课的时候就没少发呆,神游天外那也是常事。 “姑奶奶您要是真不想考试的话,那以后什么考试,我化成你的样子帮着你去考?”胡跃问道,声音里面还带着几分的雀跃,他原本还在想着自己能够为姑奶奶做点什么事情呢,之前还真的没有想出来,总觉得像是姑奶奶这样能干的人似乎什么事情都用不上他的样子,但现在可算被他找到了! 考试! 学习! 要不是怕人不高兴,胡跃简直都想抱着自己的尾巴在地上打几个滚了,果然他这只小狐狸那也不是只有卖萌用的,现在可不就是派上用场了吗?这些他都十分的在行啊,不过一想到要换成姑奶奶的样子去参加考试,胡跃也还是有几分的忐忑,他法力不精,上了大学之后也是越发的懈怠修炼的事情了,维持自己的人形还算不错,再加上易容障眼法的话,他觉得可能会撑不住多少时间! 想了想,胡跃又说:“姑奶奶,这不还有张清虚么,张清虚那小子学习也很不错的,去考个试那压力肯定不大。而且他道法可比最初的时候精进了不少,也是时候该他回报了!” 胡跃十分明目张胆地给张清虚开始挖坑,当初这小子燎掉了他尾巴上的毛这个事情他可还记得呢,而且这才多久,他发现张清虚的法力比最初的时候还要强了不少,身上甚至还有了几分的功德,他长假之后回学校可是吓了一跳呢,他们狐狸心小,一向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记仇的小性子,他可还记得燎掉了他尾巴上毛的事情呢,现在仔细看看他的尾巴也还能够看的出来那一小块新长出来的毛呢。 胡跃这一番话说出口之后,自觉也是十分的满意,恩,以后这种事情让张清虚去干也很不错,他现在的法力支撑那样一个小术法也能够维持上很长一段时间的,压根就不需要考虑会有露陷的可能性。 阮萌看了那一只眼睛里面闪着金光只差没有明晃晃地明说了他就是在陷害张清虚了,这点小伎俩阮萌也不是听不出来,自然也不会和胡跃计较,由着这只小狐狸自己闹个高兴就成。 “姑奶奶我觉得这个提议挺不错的,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吗?其实历史系和咱们考古系还有一部分的课程是重叠的呢,到时候那些个论文一类的,您也可以让我和他代笔啊,反正我是不介意的!他要是介意,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哪有光吃不出果的!” 张清虚过来的时候就听到胡跃当着阮萌的面在数落自己呢,那个样子就差没有给他安置上十宗罪的罪名了,听得张清虚的脑门直跳,而且这只小狐狸还十分的不学好,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是在拐着阮萌走一些个邪门歪道呢。 “你尾巴上的毛是不是又不想要了!”张清虚看了胡跃一眼,把视线一点点地转移到了胡跃那一条蓬松而又柔软的大尾巴上面,“我觉得你变成秃毛的狐狸似乎也是挺有意思的。” 胡跃听到“秃毛”两个字的时候就忍不住朝着张清虚瞪了一眼,还没有化为人形的他甚至还朝着张情绪亮出了一口有几分尖利的牙,示意着他要是再惹了自己,到小心他咬死他! 对于胡跃这种不清不痒的威胁,张清虚当然不会放在眼内,他看了一眼隐藏在树梢上一派怡然自得的阮萌,原本是想要张口说话,却不想被身后的那个老鬼抢了先。 “大人要是不愿意被考试一类的凡俗之事困扰的话,我愿意代劳。”老鬼对着坐在树梢上的阮萌小心翼翼地说道。 阮萌朝着跟在张清虚身后的那个老鬼看了一眼,今日的老鬼还算是有个鬼样,至少那鬼样子是十分干净整洁的,他站在树下,似乎有几分的忐忑。 老鬼也是有几分的忐忑,但忐忑过后又忍不住笑了自己,这都已经死了近百年的人了哪里还用得上忐忑,死都死的已经不能再死了,自然地也就不用担心再死一回了,不过就算不用再死一回,但也还有比再死一回更加可怖的事情,那就是魂飞魄散。 老鬼还是不想魂飞魄散的,他早年在京大之中那是受困在这里离开不了,现在也还是如此,事实上他都已经不知道自己要是能够离开这里的话,自己还能去哪里? “……” 张清虚刚想训斥胡跃要把阮萌带坏了,结果现在又给他分分钟出来一个帮手,这一狐一鬼是专门用来拆他的台的是吧?一个说要给弄个枪手,一个就说愿意自荐当了枪手。这还能不能好了?! “不瞒大人,我已在京大之中呆了上百年,各种专业的课都是听过的,莫说是英语四级了,就是专业八级,或者是别的语种那也都可以帮着考一考。”老鬼又补充了一句。 阮萌看向老鬼,她见过自荐的,不过还真没见过这么直接的,这话说的,她完全都不想拒绝了。 “那么,你想求什么呢?”阮萌问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别说是因为她光芒万丈他一个老鬼呆在校园里面不得不来拜她这个码头了。 “大人,我想见一个人。”老鬼说。 阮萌看向老鬼,倒是还真没有想到他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来,这要求对阮萌来说那还真不算大,甚至可以算是渺小的忽略不计了。 “大人,我只想见一个人,除此之外我并没有其他的要求。”老鬼怕阮萌不答应,又说了一遍,他一直以来都不是个贪心的人,只要能够满足他那一个夙愿就已经足够了,而且老鬼也已经暗戳戳地盯了阮萌一段时间,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他也不敢提过分的要求。 第79章 阮萌听到老鬼的这一句话, 内心十分的满意,她就是喜欢这种不会提太多过分要求的人,如果是让她帮助还阳啊或者是别的, 指不定她就能够直接一巴掌把人直接给拍死了事。 “你想见什么人?”阮萌心情颇为不错, 虽然有个鬼使对她来说那是个可有可无的事情,但一想到往后要随之而来的各类考试和论文,她觉得忽然有这么一个鬼使或许还是一个不错的事情。 反正就是见个人而已, 也不是个什么困难的事情, 别说是见个人了,就算是见个鬼, 只要是没投胎的, 她都能拉来让他见一见。 “我也不大记得了。”老鬼说。 “……”阮萌坐了起来, 一脸严肃地看着老鬼, “你自己都不记得了我哪能知道你想要见的是谁?” 老鬼也是一脸的惭愧,“我醒来的时候就十分的浑浑噩噩, 至今不曾想起自己到底叫什么名字也不曾想起过家人, 每日都被困在学校里面。” 阮萌倒是知道老鬼这种情况的,有不少人刚死变成鬼的时候也会这样浑浑噩噩, 甚至还记不得自己已经死去了, 还以为自己还活着呢,游荡的时间长了那就更加的浑浑噩噩了, 戾气遍布,成为厉鬼。像是老鬼这样温和, 这多年在学校里面都没有沾染上多少怨气的那也算是少见的很。 她可不就是因为当初这老鬼年份足挺有意思的才给打上了印记么,也就是刚刚一个错眼觉得这老鬼挺识相的还算不错, 结果现在就给她带来这么一个麻烦事了,这简直让人不能忍受。 老鬼可没有想到阮萌的内心之中的想法, 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之中呢,他这近百年来过的十分的浑浑噩噩,唯一喜欢的地方就是在学校里面上课了,尤其是那一段艰难时期他觉得有些寂寞,但随着时代的发展他就觉得越发有意思了,学校里面各种设备都在增加,课程也多了不少,他每天游荡在学校里面觉得天堂大概也就只有这样了。 可他觉得他似乎好像要去见一个人的,可是他怎么想都是想不起来他到底要见到的是谁。 “我也不大记得她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了,我就想着大人您或许会有什么办法的。”老鬼对着阮萌说,“只要您能帮我完成这个心愿,我愿意为您当牛做马。” “……”阮萌简直就想要直接回这人一个呵呵,这种难度未免也实在太高了一点吧,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让她去帮着找他要找的那个人,简直就如同大海捞针一样,完全没有半点的目标性啊! 她这是摊上事了啊! “那你知道你想要找的人有什么特征吗?”胡跃抬起了他那狐狸脑袋看着老鬼问道,他也觉得这人所说的难度也实在是有些太大了,这样大海捞针的办法就算是姑奶奶也没有办法做到的吧。 “我每次想到那个人的时候,总有一种如见春风的感觉。”老鬼想了想说,他虽然到现在也还没能想起那个人的模样来,可一想到的时候都觉得很是熨帖,感觉特别的舒服。 他这么多年来都有询问过来到京大之中的孤魂野鬼,可那些个孤魂野鬼也不知道他到底要找的是谁,还有一些个戾气很重的他也不敢出现在人面前,自打亲眼见到过那种戾气很重的吞噬了那些个孤魂野鬼来修炼了之后,不过后来学校里面出了事情,又被阵法镇压过后,那些个厉鬼就不敢再出现在校园里面了,倒是给了他和那些个孤魂野鬼一些喘息的时间。 他一直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那些个孤魂野鬼一直都没有办法给他,直到阮萌出现在学校里面的时候,他就想着可能自己是有机会了。 他在学校这么多年,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有本事的人,他也在暗中暗暗道地观察了好些时候,知道今年校园里面还真的是来了不止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原本还有几分的担忧自己现在的情况会不会被打了个魂飞魄散呢,但发现就连那只化作人形的小狐狸都一直欢欢喜喜地上着他的学,半点也没有想要将他赶出学校的样子,他暗戳戳地观察了很长一段时间,发现只要不惹的人生气,那也不算是太难相处,所以今天就特地壮了胆子过来了。 只是老鬼也没有想到自己赶的这样的凑巧,如果说别的事情或许他还不行,但是学习上的事情他那是绝对可以的。 “……” 小狐狸看了看老鬼,转头看向阮萌:“姑奶奶,您还是考虑一下我或者是张清虚算了!” 这个老鬼的难度太高,简直就不是正常人能够想的出来的,哦,仔细想想的话这老鬼原本也不是正常人,都已经死了很久了。 阮萌叹了一口气,她也是这样想的,但看了一眼那满怀着希望的老鬼,这人都已经百年了竟然还一直不忘,应该是真的一直都很在意,他现在虽然没有身怀戾气,可往后呢,那还是十分说不准的,说不准哪天就会因为执念而入了魔,到时候还不得闹出事情来。 “行吧,我尽量帮你查一查。”阮萌说,这人也挺可怜的,给他圆满上这么一个要求也不要紧,只是像是他这种一直都没有去投胎那都已经成了地府的黑户,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下去还有没有当初的资料留下了,这个事情还真的得找了鬼差来查一查才知道。 老鬼听到阮萌这么答应下来之后也是有几分的高兴,“那大人有什么事情就只管吩咐就成,四级考试的话也不用担心,到时候我必定会帮大人考过的。” 阮萌摆了摆手,这个时候她还能够说什么呢,当然是什么都说不了,算了,好在看在往后有人帮着搞定学业的份上那她也不能拒绝啊。 中午吃饭的时候,罗尚自然也是跑来找了卓铭他们一起吃的,事实上,罗尚最主要的还是想要问问阮萌,那天晚上阮萌让他找自己要护身符还是给他老子的时候,罗尚心里面就有几分的慌乱了,毕竟是他家老头呢,要是没有出什么事情,姑奶奶哪里会同他说那些话的,说不定也是因为看出了什么不能直接当着他的面说。 “姑奶奶……”罗尚看向阮萌,一双眼睛巴巴的,就想着从阮萌的口中知道点情况,可也知道就她的性子,在不想说的时候,那基本上也从她的口中听不到什么话的。 阮萌看着罗尚这么看着自己的时候原本还有几分愣神呢,回头一想倒也是想起了自己之前还同他说过的事情。她从自己的背包之中抽出一个袋子拿出了一道平安符,把平安符折叠好了之后塞进了小袋子里面递给了罗尚。 “拿回去之后别打开,直接带在身上。”阮萌对着罗尚说,她也是看到了那天和罗尚站在一起的罗父,要是换成以前的时候她肯定不会搭理这种事情,不过和罗尚这个小子相处久了,偶尔看着这三个小子犯蠢那也是个有意思的事情,虽然对于阮萌来说,人类的生老病死在她的心底之中压根就不会造成半点的动容,但对于这些人类小子来说,那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罗尚捏着荷包,心中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姑奶奶,我爸他是不是?” 罗尚不敢问下去,怕问了之后得到一个叫让他心惊肉跳的答案,只是捏着藏着护身符的手用力了一些,看向阮萌的眼神之中也带着几分的探究,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几分的端倪出来,但是很不幸的,他是半点也没有看出什么情况来。 “带着就行了。”阮萌对罗尚说,他老子的事情她肯定是不会说的,也省的罗尚瞎想,有些事情呢就算刻意去避让了也未必真的能够避让开,更有可能会引发了蝴蝶效应使得原本是一个小问题而变成了一个大问题。 罗尚见阮萌实在不会告诉他到底会有什么事情,他心中也是忍不住哀叹一声,想了想也不勉强她必须要说出口了,总觉得真要到她姑奶奶说出来就更加的不妥当了。 “谢谢姑奶奶!”罗尚二话不说就把荷包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面,决定下午的时候就去找了他爸,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得让他带着这个护身符,走哪里都要带到哪里去, “什么事情啊,搞的这样神神秘秘的!”楚晟涵和卓铭两个人看着阮萌给了罗尚一道符箓,两个人都有些眼馋兮兮的,要知道姑奶奶可从来都不会这样大方的就直接给了,通常都是说什么都不肯给的。 “别眼皮子浅了,怎么我还没给过你们好东西啊!”阮萌对于这两货也是无奈,“男孩子大气一点,别整天盯着那么点事情眼皮子浅浅的,以后会找不到媳妇的!” 楚晟涵和卓铭现在才不在意这种呢,现在也压根就没想过要找媳妇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那还是很以后的事情,现在考虑这些压根就没有必要。 “姑奶奶,之前拉着你和你聊天的那个姓毛的女人的男人出了事情呢!”罗尚对着阮萌说道,前天晚上他就看到姓毛的女人拉着阮萌各种说话的,当时要不是知道阮萌说是来做生意的,他超级想着把这个风评不好的女人给一脚踹开,免得拉低了他姑奶奶的格调,“听说那个姓萧的男人现在一下子老了好几十岁,和大爷似的。而且现在他老婆已经找了律师要和他离婚呢,听说两个孩子都不愿意和他亲近。姓萧的昨天还跑回家在门口跪下了呢,他老婆压根就没给开门。” 罗尚这事儿也是听他妈说的,昨晚的时候她妈妈就拿这件事情告诫他爸来着,说老萧成了这个样子那都是报应一类的,反正中心思想就是告诉他爸,野花没有家花好,让他记着这个教训,反正绝对不能做第二个萧鹏正。他爸在说起这事儿的时候也是有几分的欷吁,听说那些个原本在外头养着几个小的男人见到萧鹏正一下子成了这个鬼样,全都吓得不行了,飞快地准备了结那些个小的,不管是给钱也好还是给什么都好,就怕成了第二个萧鹏正。 他妈在说起这件事情来的时候还是十分的高兴,说就该让这些男人吃个这样的苦头,要是没出萧鹏正这件事情,说不定还有不少有钱了就开始学坏的男人都在外头找那些个什么真爱把老婆丢在一边的事情呢。 罗尚倒是还没见过萧鹏正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但一想到这其中肯定是有他姑奶奶的手笔在。他姑奶奶真心是太能干了,绝对是富豪正妻团的强力后盾啊,一出手就直接把那些个男人都搞的那样的鸡飞狗跳起来,经过这件事情之后,除非是那些个不怕的,只要是胆子稍微小一点的多半是不敢再干出家里一个外头一群的事情来了。 阮萌听到罗尚这么说也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对这件事情了解了。 “恩,萧太太是个有福气的,原本就是个旺夫相,只可惜萧先生并没有珍惜。不过好在就算是萧太太离开了这个男人余生也还能过得不错。” 阮萌说,萧鹏正如果能够守住本心的话,他原本是应该同萧太太举案齐眉到老的,而且日子也会一直蒸蒸日上,只可惜他并没有守住本心,所以在昨天萧太太离开的时候,从面相上已经没有了丧夫之相,却有了离异之相,不过就算是离异了,萧太太的余生也是十分平顺的,至少可以富足安逸到老,而且子女孝顺,反观萧鹏正在萧太太离开之后,那面相就是落魄,孤独终老了。 一饮一啄皆在于此。 罗尚当然是点点头,认同了阮萌这话,事实上他妈也是这样说的,当初萧鹏正年轻的时候基本上也是什么都没有,萧太太陪着一点一点从没有到有经历过来的,忙的时候还曾经累晕过,好不容易现在攒下了这么多的基业,老公却看上了个小婊砸各种闹离婚,各种闹的不可理喻。 这么几个月下来也亏的是萧太太脾性好,还想着让自己的丈夫回头,换成别的脾性大一点的女人,早就已经把萧鹏正这样的男人甩一边去了。 萧太太的离婚官司也不是那么快就能结束的,但萧太太对于阮萌的办事也是十分的满意,找了一天特地联系了阮萌要求见一面。 阮萌再次见到萧太太的时候,这个女人倒是同她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样子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的面色之中有几分的愁苦之色,不过这一次再见到她的时候,整个人倒是精神奕奕的很,还描摹了一个精致的妆容,放下包袱之后的她看上去像是年轻了十好几岁一样,整个人完全和之前判若两人。 “见到你这面色,想来应该也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阮萌看着萧太太说道,人类可真是个奇怪的,女人也是特别奇怪的,她可以柔弱的好像什么都承受不起,可也能够坚强的如同浴火重生一般。 “还得谢谢大师,要是没有大师,现在我还受这些困扰呢!”萧太太笑着说道,她最近也的确是轻松了不少,也没有因为她丈夫的那些事情而感到糟心了,少了那些烦心事,她也觉得自己现在少了束缚一样,“现在也不过就是最后一个结果而已了。这一次见了大师之后,我想可能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再见到大师了吧!” 阮萌在听到萧太太这话的时候也是有几分的意外,因为一向都是她主动同这些客户说下次不再见面的,像是这样主动同她说得还真是挺少的。 “因为我打算移民出去了,和我儿子女儿一起。”萧太太微笑地对着阮萌说了自己的打算,“其实原本在没有出这个事情之前,我的两个孩子也是哟啊准备去国外留学的,我也打算过去陪读一阵子,只是现在稍微将计划稍稍改变了一下而已。” 萧太太觉得出去了也好,省的再见到那个人,也不会再想着那些个烦心的事情,就像是一页书,翻过去了就是翻过去了,她也是该开启新的篇章了。 “恩。”阮萌对于萧太太的决定也没有什么意外,现在这个世界这种情况也都是常见的很,压根就不会有太多人觉得意外,她也看得出来,萧太太冷情起来的时候那也的确是一个十分坚定的人,下定了决心要怎么做就会怎么做,半点也不会动摇,“你下半辈子还是不错的,至少子女孝顺,也颇有后福。” 萧太太听到阮萌这话也很高兴,在她看来,能够得了阮萌这一句话说明也已是不错了,萧太太拿出了一张已经写好的支票递给阮萌,她笑了笑,笑的十分的真心实意。 “这是给大师的小小心意,还望大师不要嫌弃。”萧太太说,原本应该在前几天就给的,只是还有一些个杂事拖住了脚步。 阮萌也不看支票上的金额,只是把支票给收了回去。 “那么再见了大师。”萧太太先站起了身,对着阮萌轻声道。 “不,最好还是不见的好。”阮萌说。 萧太太想了想,嘴角的笑容更加盎然了一些,可不是么,要是再见到阮萌这个大师,说不定又是因为什么事情的关系,这对于她来说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见或许也是个好事。 “那么,我走了。”萧太太又说。 阮萌微微颔首,并没有起身送了她离开,萧太太抬着头,踏着坚定的步伐走出了咖啡店,外头的阳光正好,照耀在她的脸上,映得她更加的精神,仿佛像是一个女战士一样。 阮萌看着离开的萧太太,或许再过一阵子就不应该称呼她为萧太太了,说起来,她好像还没记住她到底叫什么来着,不过这似乎也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对面的位子传来了有人入座的声响,阮萌抬眼看向对面的人,对上的就是那一双带着几分笑意的桃花眼,那一张如大师手下细细雕琢出来的盛颜吸引了咖啡店里面不少女性的视线。 他的食指上戴着一个蓝宝石的戒指,宝石的颜色深邃,如同大海一般的迷人。 “阮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他笑着同阮萌打着招呼,如同熟悉了许多年的人一般,眼角眉梢上都带着几分的笑意,又添了几分风流的邪气,满身四溢的荷尔蒙简直就像是龙卷风一样席卷而过。 阮萌看了对方一眼,镇定自若地端着自己面前的饮品喝了一口,“有事儿?” 她虽然没想过再见到这个简先生,不过听闻这人原本就挺神通的,再见到他的时候似乎也没有意外,或许在别人的眼中他可能是个得罪不起的人物,但在她的眼中那可就不够看了,是当初那个被海水冲袭的十分狼狈的小子罢了。 简先生看着阮萌,之前海上的事情闹的不小,他在离开之后也的确再次见到过那些个曾经上船的人,确定了那些人还真的把在船上所发生的事情忘记的一干二净。他还真没有想到她竟然真的把那些人的记忆给洗掉了,然后又重新植入了一部分新的,虽然不清楚她到底是怎么办到的,但这种手段也还真是叫人为之震惊呢。 不过,越是有能力的人,简先生也就越发的喜欢,海上的事情虽然叫人惊讶了一些,但这个世界上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太多了,简先生在被自己的人接回之后就让人去调查了阮萌的情况,但对于调查来的情况也不是太过满意,因为他觉得事实上的阮萌要比他调查出来的更加深不可测。 就像是现在,能够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和他这样闲聊的人还真是不多。 “有事,”简先生看向阮萌,语气之中有几分的戏谑,“我有个生意想同阮小姐你做,不知道阮小姐有没有兴趣?” 第80章 阮萌看向眼前这人, 她对简先生的印象虽然算不上太好,但也没有坏到极致,总体来说没怎么接触过, 倒是不怕他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但对于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阮萌并不想太过接触。 “并没有什么兴趣。”阮萌很是直接地对着他说。 简先生被阮萌这样拒绝了之后也不恼怒,原本就没想着自己一张口之后对方就会答应下来, 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呢, 她就已经表现出完全不感兴趣的模样了。 “你不听一下情况再做出决定吗?”简先生表情之中的确也是有了几分的错愕,他很少经历被拒绝, 哪怕是被拒绝的时候也依旧十分的委婉, 不像是阮萌刚刚那样, 连听都没有听就直接先拒绝掉了。 “没兴趣所以拒绝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阮萌看着简先生说,“你大概就是很少被人拒绝所以才觉得意外, 等到什么时候被拒绝的次数多一点了, 你就会觉得习惯了。” 简先生:“……” 这小性子还真是,原来当初在船上还以为自己已经算是见识过了她的脾气了, 但现在看来压根不及十分之一呢。 阮萌把自己那一杯果汁喝完, 放下杯子准备离开,在她离开的时候, 却听到简先生突然之间问道:“那你对神族血脉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阮萌听到简先生这一句话的时候倒是提起了几分的兴趣,她抬眼看着简先生, 示意他接着说下去,但现在阮萌让他接着说, 简先生反而是不说了,只是微笑地看着阮萌, 似乎就在等着阮萌自己不耐烦开口的时候再开口说。 可阮萌原本就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见简先生起了一个头之后反而是卖弄起来玩起了一手欲擒故纵的手段,她那为数不多的耐性也就在这一刻彻底宣告消逝再见了。 她毫不留恋地起身,在经过简先生身边的时候甚至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十分的有深意:“小子,这点伎俩也在我面前玩?” 你以为就你刚刚那样就能够成功吸引到我了吗?别傻了,要知道我吃过的盐巴还真比你小子吃过的米多! 阮萌说完这一句话直接就扬长而去,完全没有再和简先生聊几句的意思,不过就在她刚刚拍了简先生的肩膀的时候,咖啡店里面就有不少人神情十分的戒备,想来这些人应该就是和简先生一起的,如果没有她刚刚那样的动作,只怕所有人都会以为这些人都不过是普通的客人而不会联想到别的方面去了。 简先生被阮萌拍了肩膀还用那种鄙夷的口吻说了那么一句也觉得新鲜的很,这都有多少年没有人这样的放肆了,上一个敢这样对他做的事情今天阮萌全都做了,他从一开始的震惊,变成了哑然失笑,这么一个小姑娘竟然还用一副长辈的态度来对他说这种话来了,就差没有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是小兔崽子了。 耐心不好,脾气不好 简先生在心底之中对于阮萌有了一个深刻的印象,如果换成是别的人他早就不会多看一眼了,毕竟有那个人有本身在他的面前人五人六的,可面对着阮萌,这种换成以前他绝对不会容忍的,但对于阮萌,在见识过她的手段之后,简先生觉得给予她再大的宽容那也是值得的。 “先生,你看?”在阮萌走出咖啡厅之后,旁边一桌的一个男人走了过来,看着还坐在原来位置上的简先生,眼神之中有些隐晦。 这人也是跟了简先生很久了,嚣张的人也是见过一些,但像是这么一个小姑娘这样肆无忌惮的嚣张那还真的是第一次见,要不是在最开始的时候简先生说了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刚刚在她做出拍肩膀这个动作的时候,他就会冲过来拧断她的手臂了。 简先生抬了抬手,戴在食指上的蓝钻有着深邃的色,“他们这种有本事的人,还是轻易得罪不得。你觉得你动手就真的能伤了她不成吗?” 像是阮萌这一类的人,大多都是有一些个神鬼莫测的手段,比如之前在海上曾经见过的那个火龙王,换成旁人四分五裂之后早就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可他还不是活的好好的?这种人要是没有手段真的让他们没有办法,否则都只会后患无穷。 “她的手段,你还没见识到呢。”简先生感慨了一句。 那人听了简先生这话,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心中一寒,倒也不出声了。可不是,这些个人通常手段都挺厉害的,还真的是轻易得罪不得。 简先生倒是真的半点也没有多在意的模样,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指望着阮萌就能够答应下来的,他们这种人一来好像是要讲究缘分,二来也会有几分拿乔,讲究什么三顾茅庐的诚意。 只是他觉得,阮萌这人吧,可能比想象之中的越发的难以说服。 阮萌对于简先生那话还真的是特别的不在意,虽说从简先生口中说出“神族血脉”这四个字来说还真的有点好奇,不过也不是到那种非要什么都清楚明白不可的,再者,她觉得自己大概可能知道简先生所说的是什么了,那应该就是和春秋战国楚国有关系的了,楚国王室先人之中就曾混着凤凰一族血脉的混血,所以图腾无一不是凤凰,不过就算流传到现在,这点神族血脉也早就已经稀薄的厉害了。 阮萌虽然不知道简先生提起这件事情来是个什么意思,但混着神族的血脉也未必是个好事,又不是现在这种混血儿能混的十分好看,人不管是和神物还是妖物都极其难以留有子嗣,就算有子嗣的降生也未必见得是一个好事,就像是之前那个鬼胎一样,所要汲取的是母体的生机来作为自己的养分,而和妖物或者是神物所生下的子嗣,那就得看孩子能不能承受得起其中一半不正常的血脉了。 而且天道大多也不会认同这些混血存在,能够留下来的大多都是少之又少,而且与生俱来都会带着一些别的,譬如诅咒和封印一类的。 阮萌对于这三族的事情参合的不太多,当初龙凤麒麟三组大劫的时候,她光顾着捡他们大战之后掉落的东西去了,对于这些混血也没多在意,反正又不是她生的崽,而且就连凤凰自己也不在乎,生下来的是混血人类而已,自然没有凤凰幼族受重视。 不过就算当初楚国王室还有血脉流传下来,身体里面的凤凰血脉也都已经被稀薄的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也不可能有什么神格的存在,他问这种是打算做什么? 阮萌也没想着回头再去问问简先生刚刚那一句话是个什么意思,说不定这人过几天反而会来找她也不一定呢! 不过过两天阮萌还真没等到简先生再来找了自己,不过她也不在意,反正不需要她插手的事情就不插手,反正天也塌不下来。 虽然简先生是没有再出现在阮萌的面前,可楚江天倒是在周六的时候特地去了天一阁。 天一阁里面和他第一次去的时候也没有多少差别,店铺里面也还是依旧只有阮萌,还有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完全冷冷清清的样子。 楚江天过去的时候阮萌正在自己同自己下棋,明明是一个很无聊的模样,但在阮萌的表现下倒是显得十分的怡然自得,纤巧素白的手指在放下棋子的时候会发出一丁点的声响来,清清脆脆的一个声响。 一如他平时见到她的时候一模一样。 “有事?”阮萌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来人,一看到是楚江天就知道肯定不是找她看风水一类的事情了,但现在她也用不上他的时候,这人在没有事情的情况下居然还会跑到她的天一阁来,那还真是个稀罕事儿。 “送个请帖。” 楚江天把一张请帖递给阮萌。 阮萌抽出装在白色信封里面的邀请函,里面是楚氏珠宝公司最新产品展会,阮萌看了一眼这一张新产品展示会,觉得她好像和这种活动相关部室特别大,怎么就突然之间邀请起她来了呢? “这种不应该送到我的手上来吧?”阮萌对着楚江天说,这种展会一般都是应该给媒体给那些个名媛贵妇商客们才对,尤其是那些个消费巨头的名媛贵妇们,只要让她们看上了眼,那肯定是不管花多少钱都愿意砸的类型,就她又不想喜欢这一类的东西,送来这种邀请函那也都是浪费。 “怎么会,”楚江天笑了笑说,“你之前的翡翠就会出现在展示会上,当然压轴的是之前你给的那一颗鲛珠。” 楚江天那一天拿到鲛珠之后,原本也是放在盒子里面并没有看到它的芳华,一直到回了家里面的时候才有几分的好奇打开了盒子想要看看这一颗鲛珠到底是什么模样,结果在打开的那一瞬,他就被溢出的光彩所吸引住了,鹌鹑蛋大小一颗滚圆滚圆的珠子在灯光的照耀下闪耀着五彩华光,甚至在关了灯之后会发出幽蓝的像是海洋一样深邃的光芒,在这种光芒之中似乎能够感受到大海的气息。 楚江天觉得在看到鲛珠的那一瞬,什么帝王绿一类的全都成了浮云,哪里有这一颗小小的鲛珠让人痴迷呢。甚至楚江天想着当年在慈禧太后嘴里面塞的那一颗夜明珠大约也就是这样的光景了吧?这样的一颗珠宝哪怕不做过多的壮实,就是简简单单地放在盘子上都能够把其他的饰品给比成了渣,一旦看到鲛珠之后哪里还能够看的下旁的。 楚氏珠宝原本就出最新的珠宝展示,楚江天想了想决定把鲛珠作为最后的压轴产品登场展示,当然这个肯定会成为非卖品的。 “鲛珠?”张清虚在听到楚江天这话的时候也是有些意外,“传说中鲛人泣泪而成的能够续命的?” “当然不可能续命,”阮萌看了张清虚一眼,居然这样的传说也能够相信,这小子的智商也没有比卓铭他们好到哪里去,“最多也就是保证肉身不腐而已,不过在入水的时候含着能够在水下像是鱼一样自由呼吸倒是真的。” 张清虚点点头,有这样的功能就已经很神奇了好么,就这样的东西也已经足够让不少人抢夺了,要知道虽然一直都有鲛珠的说辞,可真没有人亲眼见到过呢! 一想到这里,张清虚有些好奇地问着楚江天:“到时候会公开展示吗?我到时候能看看吗?” “有点出息好吗?”阮萌忍不住对着张清虚说,这小子还真是个对什么都好奇的人,就一颗鲛珠都能够让他这样的好奇,说出去可别说是跟在她身边的,她实在有些丢不起这个人,“你就那么想见那一个玩意啊?” 张清虚十分耿直地点了点头,他真的特别想要见识一下啊,毕竟能够见识到这种东西的时候不多,他又不像是阮萌那样什么好东西都像是见过所以对于什么都没有兴趣的样子。 阮萌:“……”你还真是一个耿直的小伙子! 不仅是张清虚,就连屋子里面的老鬼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其实我也比较感兴趣。” 阮萌在答应了老鬼之后就切断了京大和他之间的联系,让他不至于完全成为京大的地缚灵,成天被困在京大之中,不过也给他下了一个封印,毕竟都是百年的老鬼了,虽不成恶鬼,但身上的鬼气也依旧还是浓郁的很,他要是同寻常人相处的时间长了,对于正常人也还是会有一定的影响,尤其是那些个八字比较轻的。 老鬼在知道自己可以离开京大的时候也是十分的高兴,刚开始的前几天晚上的时候都飘出去看了京城之中的变化,回来的时候也同阮萌他们没少感慨。 阮萌直到那个时候方才发现,这个老鬼除了个学霸的属性之外还带着天赋技能话唠,叨叨起来简直就是没完没了,不过老鬼也是个会看脸色的机灵人,在发现阮萌对这种事情并不怎么感兴趣的时候,他也会转移出去同别人聊天,当然那别人就是能够看到他的张清虚和胡跃了。 小狐狸和老鬼的关系现在算是最不错,因为老鬼呆的时间长,又见过太多能人,对于学习上的事情也还是十分有自己的心德,老鬼自打死了之后也是除了学习就是发呆了,自然两人之间也是十分有话题聊的。 不过等到周末的时候,老鬼决定还是好好地跟着阮萌,虽然现在阮萌并不需要他帮忙的样子,但他觉得还是应该要好好地报答人的。 阮萌看了那老鬼一眼,他现在的表情和张清虚可以算得上是一模一样了,都是带着十足的好奇模样。 “那我把请帖给你吧。”阮萌说,反正她也没打算去看这种场合,倒不如给了张清虚,让他带着老鬼去看算了,反正老鬼也没有人看见还不占位子,居家旅行随便带。 楚江天:“……”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特地过来送一个请帖结果阮萌还这样的没兴趣,现在的事态发展下去简直就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完全不按照套路来走的戏码也的确是考验了人的反应能力。 “如果你也想要去的话,我可以让我的助理再送一张请帖过来。”楚江天脸上也还是带着得体的微笑,看向张清虚的表情也完全没有别的含义,看着也完全像是和善的很。 “你对我的帮助良多,这一次我也希望能够见到你来捧捧场。”楚江天说。 但张清虚还是觉得自己从楚江天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的不愉快,这一丝的不愉快很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他原本还有些不明白,但见到楚江天那一双眼睛就朝着阮萌看着,完全似自己于无物的样子那一瞬间也就悟了。 张清虚觉得楚先生完全就是个看不开的人啊,这明显就是冲着阮萌来的,居然敢打她的主意!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说这人实在是太过胆子大呢还是有眼光呢? 果然还是胆子大吧! 阮萌看了楚江天一眼,她觉得自己也并没有对楚江天这人帮助良多的样子,自觉他们之间也还是十分正常的交往,当初的翡翠是他出了价钱买下的,现在的鲛珠算是他出了力之后的报酬,哪里算的上彼此帮助了,难道她看上去像是会这样互帮互助的样子吗? 楚江天想了一想又说:“这一次对我们珠宝公司的事情也是很重要的,在场地上面能请你帮忙去看看吗?有没有什么需要整改的部分?毕竟我们也是希望这件事情能够顺利进行的。” 阮萌一听这话倒是来了几分兴趣,“这个可行。” 这个事情也算得上是她的老本行,看看风水一类的她拿手! 楚江天一听阮萌这样反而倒是答应了下来,那一张脸的表情也不知道摆什么好,果然还是对什么事情都不曾上心过吧,大概在她的心里面除了和风水有关的东西,大致都不会留有别的印象了。 楚江天也有几分的无奈,不过能够请到阮萌出手去看看风水那也是一个好事儿,毕竟这件事情也是同他们楚氏珠宝息息相关的很。 楚家的珠宝展也已经把名帖发了出去,甚至还传出了一个风声,说在这一次珠宝展上除了那些个名贵的珠宝之外也还会有不同凡响的珍宝出现。 对于这个风声,不少竞争对手都是不相信的,比如在珠宝方面和楚氏处于对立面的曹家。 曹家在珠宝上的发展也很是不错,早年的时候最先在珠宝上发展起来的还是曹家,那个时候翡翠原石也不像是现在这样的价格夸张,曹家也的的确确是团积了好几块的名贵料子,手上也养着一些鉴宝师,原本就是给挑原石的,现在仓库里面也还堆着好些原始没开呢,不过堆起来的那些个大概也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到底是怎么样的货色了。 楚家的珠宝公司后来居上,开启了定制服务,给不少的高级客户都开启了专门定制,甚至在原料方面比曹家来源更广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楚江天这人在情场上失意,商场上得意的关系,他接受了楚氏的产业之后真的可以算得上蒸蒸日上,就连采买的原始开采出来的好料也强过曹家好些。 现在不止是曹家,很多珠宝公司也都是一样,都在为高端材料发愁,尤其是现在好料越发的少有,而价钱却越发的高昂,不少高端材料都宁愿赔本赚吆喝也要买下的地步,毕竟现在处于盛世翡翠的时候,就之前曹家错失了一块高端材料这事儿也足够别人津津乐道上好久了。 现在楚家要新出珠宝展,不少珠宝公司的人都暗戳戳地想着弄来一张邀请函看看究竟呢,他们揣测着,在这其中肯定会有不少高端材料展示,毕竟在这种场合下也不可能向着人暂时什么油青种,花青种一类中低端产品,那无异于端起盘子砸了自己的脚背,可楚家要是打出“盛世翡翠”的旗号基本上也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可现在却是打出了异宝的说辞。 这异宝能够异宝到哪里去呢? 最多也就是拿一些个老古的宫里面出来的珠宝作数,还是用别的作数? 反正这些人都在张望着呢,作为竞争对手,曹家也收到了邀请函,这基本上也算是每年都不少的,私下大家是竞争对手,但彼此之间每年只要是有什么展示会一类的都少不得给对方一张邀请函,不管是炫耀也好还是别的都好。 110-120 第111章 信仰 阮萌还从来都没考虑过这种事情, 她以前一心只想着回了上界,压根就是把人界当做休息玩乐的地方,没事干还能积攒积攒东西丰富她洞府里面的收藏, 信仰相当于香火, 而一不立教二不收徒,开了个天一阁也基本上处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地步,现在回想起来, 她自己都能够感知到自己的信仰那肯定是低的可怜。 她终于体会到了传闻之中那种来自全世界的恶意是个什么样的感受了。 老子看到阮萌那如丧考批一般的表情就知道她内心之中在想什么了, 老子的内心之中也是有些忧愁,但现在有什么办法呢。 “也别太悲伤了, 不管怎么说, 你能比人族活的很长……”长的几乎人族无法仰望, 老子觉得这大概也就是不幸之中的唯一大幸, 所以现在还能够补救的。 阮萌:“……” 被这么一说之后感觉越发的不幸了,想想看身边的人族一点点地变老, 而她还要无止尽地在人族里面继续为了信仰而战, 这种感觉让人很不好。 “这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高兴,”阮萌的声音蔫蔫的, 重点是天道还特别的诡异, 谁知道它的运算程序到底是怎么样的,到底做什么才能够符合天道的心理预期, 最要命的是这种还没有一个特定的结论,“我觉得我找机会拿回我一半的神力更为靠谱。” 她觉得和天道之间的对抗赛还不如直接去和魔族较劲呢。 “我觉得要是现在对上罗睺, 我还是有胜算的,”她想了想之后说, “虽然他是魔祖,但现在的他肯定和最早时候不能相提并论了, 我算过罗睺的行踪,但发现被遮掩过了不能算出来,就连青女的也一样。” “这个也是没有办法的。”老子说,罗睺哪个时候的实力不俗,但到底也不是道祖的对手,只是没有想到最后玩了这么一招,抢了阿初的神力,如果那个时候被发现的时间再晚一点就不是被抢走一半的神力而是全部了。 “阿初,不管是道祖还是我,还是你二哥和三哥都不能插手太多的事情。”老子说,像是他能做的最多也就像是现在这样提醒提醒这个妹妹,不能再这么蹉跎下去了,在这件事情上,老子也不能插手太多,他身为圣人也不能演算太多的天机,否则他早就已经这么干了。 “知道。”阮萌自然也是晓得轻重的,当年巫妖大战的时候,女娲就不能插手,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妖族陨落下去,她从哪个时候就感受到了虽然成圣的确是很了不起的样子,可同样的也不代表着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 “既然这样,我也能稍稍放心一些了。”老子松了一口气,他原本还怕这孩子到现在还没想明白呢,既然她能够明白现在的形式的确是有些严苛但也不至于太烂的那就好了,“我陪你几日,等过几日我再去寻通天去。” 老子这一次下界原本就没打算多呆,必经现在阿初岁数也不小了,他也应当要放手叫她自己摸索着前行才成,他要是还像是以前那时常陪着她那也不好,这会让她下意思地不思进取,好吧,他也得承认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多少进取心。 不过现在要把她的性子摆正回来那也是十分不容易,老子修的又是道法自然的路子,对于强行掰正这种路子一贯都不是他喜欢做的,相比较想要妹妹从小养成的性子掰正,他更想去找通天好好聊聊,聊聊他以前到底干过多少好事儿,只怕以前是没少在阿初的面前说一些不着调的话,听听她的那些个误区,还不是他这个三哥没事儿给闹得那些个笑话,半点没有兄长的样子也就算了,也不知道在他不晓得的地方如何带坏了。 “晓得了。”阮萌现在也已经没空同他计较什么了,要是换成之前还能和她哥磨磨,现在都已经没这个心情了,但是听到老子要去找她三哥的麻烦,她内心之中也是无比赞同的,“好,你去的时候帮我同三哥说一声,现在我就不找他算账了,但等到我回去的时候,他就准备好吧!” 准备什么,当然是对决啦,身为兄长的又怎么能够把她如何呢,所以基本上都是她单方面怼人。 老子也知道这话的含义,也没有半点的反对,就阿初哪个性子在知道情况之后不发火才怪呢,没有现在就杀去找了通天都已经算是十分理智了。 “成,我给你带话。”老子笑着答应了下来。 说完了正事,老子才颇有空闲地打量起了天一阁,在看到她所设立的那个结界的时候也忍不住笑了笑:“这是做什么呢?” “没做什么,说起来我现在身边也跟着一个同大哥你颇有渊源的张家弟子呢。”阮萌说,“现在就被他老子丢在我身边跟着,我也没怎么学过要教人的,前一阵子的时候从旁人的招魂幡里头弄了不少的厉鬼恶魂出来,最是凶恶的那一批被我解决了,剩下一些就交给他们玩玩练练手。话说起来,我这么干天道应该也能算我一份功德吧?” 阮萌想想下了人界这么多年下来,虽然她的确可以算是懒了一点,可该干事情的时候她也的确是没少干事儿的好么,降妖除魔也有做过一些,好吧,也得承认她主动出手的时候的确是少了一点,大部分的时候是受人委托才这么办的,但大功德算不了的话,小功德应该能多少稍稍记一笔吧? 对于自家妹妹的习性早就已经习惯的不能再习惯老子表示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他可是知道她的习性,就算真的做出这种能被记下一笔功德的事情多半也不会建立在她主动的情况下,但他身为哥哥肯定也不能这样打击了人,他想了想道:“肯定能的,天道那自然都是清楚的。” 这些小功德或许对于常人或者是修道之人来说可能还会有点用处,但老子心里觉得对于阿初这样的上古神族作用不大,但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那就好。 阮萌想了想,觉得这似乎还有点盼头。 对于哥哥们所说的话,她一直都是十分相信的,当然现在对于通天的话她肯定不会像是以前那样毫无原则的相信,但对于老子的话她还是愿意相信的,毕竟老子可不像是通天,满嘴跑火车的节奏。 “不过你这里似乎不怎么干净。”老子环顾了一周之后,伸手一抓,把老鬼直接从墙壁里面抓了出来。 老鬼刚巧从外头溜达了一圈回来,因为阮萌对他开放了天一阁权限的关系,他来去也算是自由一些,趁着没事干的时候他也会出去溜达溜达,像是今天他就跑去了京大学校里面听课去了,他觉得外头的世界再怎么有趣也还是学校里面的氛围更让他觉得不错。 等在校园里面溜达够了,老鬼就想着来天一阁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外头玩累了那就可以回家好好歇一歇的节奏,但没想到天一阁之中还有生人,而且那种气息让老鬼感觉到有些敬畏,这种畏惧的感觉比刚看到阮萌的时候还要来的强烈,所以一直都缩在一边没胆出来。可不想现在这个时候突然之间被他给抓了出来! “大人……” 老鬼颤颤巍巍地就打算往着阮萌身后躲,明知道自己这样的动作在这人面前也没什么卵用,但总觉得这样干就能够让他安心一点。 “他是我的手下。”阮萌刚刚也意识到老鬼回来了,只是没想到她哥会突然之间把他给拉了出来,不过也还好是她大哥而不是二哥,要是换成原始的话哪里还会在这里听她多说一句,肯定一出手就把老鬼给弄个魂飞魄散了事。 老子听了阮萌的话,虽然对于自家妹妹拿这些邪祟之物作为手下有些不满意,但这些阴晦邪祟之物也就对人族会有一定的影响,对于他们来说半点影响都不会有,反而是一直待在他们身边的邪祟有弊端,毕竟是神族,在神族的身边任何阴晦邪祟都不会觉得舒坦的。 所以老子虽不满意但也没有多说什么,现在留在人界的是她,要怎么做、做什么那大多都得靠她自己,至于老鬼这种存在也一直都不是他所关注的,要是有用那就留着吧,反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老鬼有些惴惴不安地看向老子,深怕他一个不高兴了之后就把自己给浓个魂飞魄散,他无比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和无能,但对此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眼前的人可不是他能够应对的,而他身为一个魂体又能够做什么呢,最多也就是入普通人的梦又或者是显形吓吓人而已,别的基本上都做不到。 阮萌对着老鬼挥挥手,让他先离开,老鬼也是半点都不敢再耽误地就溜了,现在能溜当然是要赶紧溜,否则哭都没地方哭去。 老鬼一溜烟地就跑去学校找张清虚去了。 “小道士,咱们天一阁好像新来人了!” 张清虚也已经习惯了老鬼的存在,不过他一般除了在天一阁之中的时候也很少会主动搭理老鬼,毕竟他和老鬼对话的时候平常人看来他就和一个蛇精病没差别,更别说原本就是在安静的学校图书馆之中了。 这一段时间的张清虚瘦了一些,不过精神看起来很是不错,老鬼也觉得他和最初的时候都有些不一样了,不过老鬼偶尔还是愿意和他说说话的,因为实在是太寂寞了,别人都看不到他也不能和他对话,阮萌哪儿他不敢和她胡乱说些什么,剩下能和他说说话的也就只有他了。 张清虚也习惯了老鬼平常的叨叨,但对于刚刚老鬼所宣布楚来的事情还是有些意外的,他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假装是在找书,事实上是把老鬼叫了过来:“是客户?” “不是不是,是个很让人敬畏的,比大人还要让我感到害怕。”老鬼尚有余悸,刚刚他甚至看都不敢看对方一眼,总觉得多看上那么一眼自己都要交代了,额,他原本就已经交代了。 有比阮萌还会让人觉得恐惧的?张清虚觉得老鬼这说辞也的确是让人有些新鲜,他一直以为大概也就只有阮萌这样的人才会给人带来极大的压力呢。 “你可别不相信啊,你见到了就知道了。”老鬼见张清虚完全不放在欣赏的模样觉得有些不放心,谁知道会不会遇上呢,“刚刚我回去的时候就是没有注意到,被他抓了一把,感觉整个魂体都要融掉了。” 老鬼那个时候哼都不敢哼一声,要不是大人保住了他,只怕他就真的会被直接干掉连为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知道了。”张清虚应了一声,对于老鬼的说辞也算是记在了心里,不过也没有生出多少的好奇心来,自然不会因为突然之间冒出一个人要跑出去看个究竟。 “对了,詹念念的那个亲戚,鬼差送了地址过来。”张清虚对着老鬼说,看到老鬼那一张青白而又可以算得上死气沉沉的脸上在一瞬间有了几分的表情。 老鬼有几分的激动。 “等她什么时候有空就一起去看看吧!”张清虚说,这件事情他一个人怕是办不成,要不是拿接下来的日子里头也还得接着找呢,尤其是对于老鬼这种什么都不记得的。 老鬼点了点头,也觉得十分的心满意足。 老子只待了两天之后就走了,临走的时候不忘给留下最近炼制的丹药,他炼制丹药现在也成了一个习惯,基本上得空就要开一炉,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对于丹药对他来说用处也不是太多,最多现在也就是给阿初当丸子吃个嘴硬罢了,大多也都是放在那边丢着。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好好叮嘱了一番,就怕自己一个错身不见的时候她又没当做一回事了。 阮萌现在是压根就不敢放松,以前不知道那还能够不当一回事,但现在这个时候她可就真的没有办法不当一回事了,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态就和坐牢时候的那一类人没什么差别都是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回家。 卓铭原本还提心吊胆深怕阮萌真的会跟着这个突然之间冒出来的奇怪的亲戚哥哥走呢,事实上他觉得这个可能性还是很高的,很明显他姑奶奶自己也想走的样子,他就不明白难道说他们做的还有啥不好的竟然随便出现一个人姑奶奶都想着要跟着一起走呢?这简直让人无法接受。 但在发现他姑奶奶还是好好地出现再学校里面的时候,卓铭就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再听到老子已经离开了之后内心更是激动的很,他可是早巴不得人赶紧走走走,省得把他姑奶奶也给带走了,但这种话也就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之中说说而已,阮萌明显的低气压,他怕说出来之后挨揍。 “你说,怎么能够让人信仰,把我当做神明一样看待呢?” 阮萌漫不经心地问着卓铭,这个问题她也是思考了很久,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欠缺了一点,现在人族的信仰那么多,就是佛道两教都没有这么的吃香了,她要怎么搞?还是应该要问问这些人族才知道吧? 原本还想安慰一下情绪低落的阮萌的卓铭听到这一句问话的时候还有点发愣,感觉自己刚刚视乎有点幻听,要不怎么能够听到他姑奶奶问他怎么能够让人把她当做神明一样看待的问题。 “姑奶奶,在我心里面你就是我的神明!”卓铭连忙巴巴地说,一脸的“你看我真诚的小眼神”,看得阮萌觉得自己就是问错了人,这种问题就不该问卓铭这个小子才对,问他有个毛用,反正都不能给出什么好的建议来。 卓铭被阮萌那鄙夷的眼神看得有点委屈,他刚刚说的可是认真的,在他心里面她就和神明一样没差别好么!但看到她很明显不相信,他真是恨不得直接跪下来抱住她的大腿嗷嗷上两句来表明自己信仰,但现在还是在学校里面,在同学面前干出这种事情略有几分的丢人。 “好吧,姑奶奶你说的那种,现在一般叫做传、销,或者是洗脑。”卓铭认认真真地想了想说,要把一个人当做神明,那可真不是容易做到的事情,“姑奶奶你问这个做什么?” 阮萌也已经不是刚到这个时代对什么都不清楚的时候了,听到卓铭说出那两个词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大概是做不到的了。 “我就是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我成为这样的存在。”阮萌整个人就更加的发蔫了,信仰啊,这还真是个难弄的玩意。 卓铭越发不理解了,她以前就从来都没有这种困扰,怎么现在突然之间就想起这种奇奇怪怪的事情来了?他想了想之后又说:“你这么厉害,多少人等着你指点迷津啊!” 卓铭觉得就冲着她的本事,要不是店铺开在潘家园这种完全和店铺方向不对的地方,那基本上早就已经成为京城之中赫赫有名的存在了,哦,前提是她愿意干事的情况下,他姑奶奶要求可高了,一般活还不接呢。 “就是,姑奶奶那么能干那么棒棒哒,要不是你低调,得多少人捧着钱找上门来呢!” 楚晟涵也紧跟着拍了一个马屁,不过他这说的也是实话,想想阮萌可比不少的大师厉害多了,要不是脾气放在那儿,来京城的时间短了一点,不然现在早就已经红火的不要不要的了。事实上他们内陆对于风水这种事情多少也还是含蓄了一些,看看港城那边对于玄学还是很受欢迎,对于明星的运势经常会有大师在那边解读,还有不少上节目的大师呢,足够接地气的很,甚至还有大师分析“从面相上解说为什么哪个女明星可以嫁入豪门”系列。 国内当然也有不少的大师,但名头上都不会像是港城那边带几分炒作那样的火热,楚晟涵觉得那些人和阮萌一比绝对不行啊,他家姑奶奶赛高,其他的都不够看! 阮萌看了他们一眼,就知道在他们身上肯定得不到多满意的回答,看看吧,还不就是这样。 两人被阮萌这一眼看的摸了摸鼻子,卓铭倒是习惯了被鄙视,想了想之后又忍不住腆着一张脸说:“要不姑奶奶你开个班,招几个学生?你那么能,你教出来的话那肯定也是不差的!” 说着他自己也觉得自己这个提议简直就是棒棒哒,他拍着自己的胸口说:“你看我怎么样?又乖又听话吃苦耐劳棒棒哒……” 不怎么样,心累。 阮萌用眼神明确地表达出了自己没有说出来的话。 “为什么?”卓铭刚刚还在想着自己要是能和阮萌学上一手,那往后绝对就是分分钟走上人生巅峰的节奏呢,事实上他也已经垂涎很久了,可她就愣是没松口,好歹也是亲戚好么!为什么肯教他哥不肯教他,他们可都是姓卓的。 “你不适合干这一行!”阮萌看着同样还跃跃欲试的楚晟涵,“干这一行有弊端的,你们两命都挺好的,干啥想不开非要干这一行呢!” 就阮萌看来,这两孩子命格多好啊,妥妥的人生赢家的节奏,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走玄门这条路子呢,“行了行了,反正你们两就死了这条心,别指望了。” “姑奶奶说的对。”罗尚来的时候的就听到阮萌那一番话,虽说前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是不知道啦,但阮萌的话他自然都是无条件支持的,这就是脑残粉的力量! 他走近了阮萌,神情之中也有几分的迟疑,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样。 “有什么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一点也不干脆。”阮萌看了罗尚一眼,发现这才几天的功夫,这小子的面色上黑气笼罩,要遭逢大灾的节奏呢,“你家出什么事情了?” 罗尚听到阮萌这么一问之后,他也就不含糊了,“姑奶奶,你会帮我的吧?” 第112章 罗尚这话说出口之后, 阮萌倒是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能不能帮那还的看情况,但罗尚和他爸的面相她也是看过的, 都是富贵的面相, 虽说是商人重利,但罗尚的爸面相也不是那种唯利是图除了钱什么都不认的,不过上一次她看到罗爸的面相不算太好, 脸上有黑气, 虽然不算严重,但不严重那是相对她来形容的, 换成人类的身上可未必就真的能够扛的过去。 前两天看罗尚的面相的时候也还挺正常的, 就着两天她没回学校而已, 怎么就一下子变成这样了? 事实上罗尚自己想起这两天之中所发生的事情就觉得自己背脊有些发凉, 之前阮萌给了他一道平安符给他爸的时候,他那个时候就有些担心他爸, 但后头见也没有出什么事情, 就想着可能她就是顺手给一个保平安的,哪个时候还想着果然姑奶奶是个厉害的人啊, 一道平安福那可是真的够平安的。 但就是在前两天他爸出了一场车祸, 开车的司机当场就走了,他爸倒是命大, 只是受了伤,右手骨折了身上有些擦伤, 别的情况倒是没有发生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罗尚赶去看他爸的时候就看到原本给他爸防身的那个平安符已经成了一小搓的灰。罗尚的爸原本还想当做一件意外来看待,事实上原本他这儿子拿这所谓的“平安符”来的时候他直觉反应就是他这儿子肯定又被坑了, 可别说,罗尚从小干的那种一看就知道他是人傻钱多的事情还真不少。 不过罗爸对于自己这个儿子一贯都是很欢喜的, 虽然对平安符的作用并没有多期待,可也还是带在身上了,想着到底是自己儿子的心意,不管管不管用,反正也不占地方不是? 只是罗爸在看到罗尚从哪个装着平安符的荷包里面倒出来那灰时,那表情也是一脸的震惊,他想想其实这一场车祸出的还是挺诡异的,当时在路上其实并没有什么车,可他的车就突然之间很诡异地撞向了护栏,直接在空中两个翻滚之后才落地。 那个时候他还真的怕自己就这么一命呜呼了,但后来送到医院一检查,除了擦伤的地方出了一些血,一条胳膊骨折之外还真没受多少伤,他原本还以为是自己运气好呢,但看到那完全成了灰的平安符,罗爸可就不那么想了,他的确是个商人,其实每年的时候还真没少往着那些个庙里面烧香的,不管有没有用,求个心安那是很有必要的,也知道一些大师的确是挺有本事的。 他忍不住就想起了萧家的事情来了,老萧和他差不多的年纪,但现在看上去都和他爹没什么两样了,老萧原本也算是圆满的一个人,结果现在妻离子散不说,整个人都疯疯癫癫了,完全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现在动不动就在那边说自己命不长了想要活的再长一点,不管出多少钱都成这类的话。 这事儿他们可都清楚,不少人都说老萧那是遇上了事儿了,遇上的哪个女人只怕不简单的,别听这事儿像是有点玄乎,可老祖宗留下的那些个传言难道就不邪乎了么,这个世界上不科学的事情海了去了,哪里能够说到清楚。 罗爸就想了想最近自己所遇上的那些事,总觉得有些不大安心,正琢磨着要不要让罗尚把给他符的大师请来看看情况呢,罗尚的妈又出了事,毫无征兆地就病了,昏迷不醒不说还完全检查不出原因来,原本还在迟疑的罗爸这会可就真不迟疑了,赶紧把大师请来看看,再不来看说不定他们一家子悄无声息地出了事情都没有人知道! 罗尚也急急忙忙地回了学校准备找阮萌呢,可在看到人的那一刹那反而倒是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开口了,她的脾性罗尚也是知道的,要是到时候不能帮忙怎么办? “姑奶奶你答应我呗,”现在得不到阮萌一个正经回答,罗尚整个人都不好了,如果抱大腿哭喊有用的话他肯定是要抱大腿哭喊的,他嗷嗷叫唤着,“姑奶奶你要答应我,像尔康答应紫薇一样答应我……” 阮萌:“……” 原本还想答应下来的,但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完全就不想答应下来了呢! 她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还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罗尚,“行吧,先让我了解了解情况,具体的也还得再看看。” 罗尚一听瞬间也就不绝望了,只要姑奶奶去看一眼肯定就能够帮着把事情给解决了,从此之后就再也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了,他是如此的确定,在姑奶奶面前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那都是纸老虎。 罗尚心中焦急的很,眼巴巴地等着阮萌下午的课结束之后就从匆匆地要带着阮萌去看情况了,在看情况之前当然得先去医院看看他爸妈才行。 卓铭和楚晟涵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罗尚那头竟然还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原本就是形影不离的他们自然不能看着自家兄弟家里面出了事情而放任不管的,就算帮不上什么忙,那至少去看看人都是要去的。 罗爸原本就在等着罗尚把大师给请回来,但在看到罗尚把自己的小兄弟带来之外还带了个姑娘来的时候,他就有些摸不准了,不过罗爸的记性原本就不错,对于见过一面的阮萌也还是有几分的印象,毕竟当时见面的时候印象也算是十分的深刻,怎么说也是站在楚江天身边的女孩子,更何况还长了一张比那些个女明星还要漂亮的脸孔。 “爸,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卓铭家的姑奶奶,也就是给我平安符的人。”罗尚怕他爸直接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把阮萌给气着了,急忙先开了口点明了,“姑奶奶本事可大了,都救了我好几次了。” 罗尚这话可不是说谎,姑奶奶那是一根粗大壮的大腿,得好好抱着。 罗爸好歹也是这么多年打拼下来,哪能不明白他儿子这一声提醒是啥呢,大师那都是很有脾性的,没得罪还成,可一旦真要是得罪了那倒霉的也就只有他们自己了。 “您好您好,”罗爸急忙攒出了一个笑容对着阮萌说,“当初我儿子拿平安符给我的时候我还没上心,要不是有您给的那一道平安符,只怕这一次我就要交代了,可得好好谢谢您了大师。” 罗爸说这一句话的时候也是十分的真心实意,他也是经历过事情的人,要是没有经历过车祸的事情,他说不定也不会当做一回事,毕竟人看着那是太年轻了,俗话都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论资排辈的事情可不少见,更何况带到自己面前的还是个娇滴滴的姑娘,不说自己儿子在胡闹就已经不错了,哪里还会相信什么。(看 xiao 说 公 众 号:xttntn) 但现在罗爸想的则是不管是年纪大还是年纪轻,是男人老人还是女人,只要有本事就成!而且他想着的就是那个时候还错把人当做是楚江天的新欢呢,没想到是看走眼了,人家可不是什么新欢是个正经的大师,以前就听过楚家没少找了风水大师,国内基本上有名望的都找过,想来阮萌出现在楚江天身边或许就是楚家又有需要风水大师的时候了,能够被楚家信任的大师那绝对是大师级别的。 想到这些,罗爸就庆幸自己当初也就是多看了几眼,可没说点什么,要是那个时候不知趣地上前提了提关于对方是个新欢的事情,那现在还真的好好给人赔罪了。 “恩。”阮萌对于罗爸的态度也觉得满意,见惯了别人以貌取人现在突然遇上一个把自己当做大师来对待的自然会觉得满意。 “大师啊,我最近也不知道是招谁惹谁了,我那车祸出的好诡异,没车没撞的自己就撞上栏杆去了,还有我老婆,平常很利索身子骨特别好的一个人,突然之间就病了还昏迷不醒,要命的是医院里面还查不出半点的动静来!”罗爸开口说,“你看这种事情我们也不懂,这个时候也还是得靠您了,您得救我们家一把,我怕现在倒霉的是我们两口子,往后要倒霉的可能就是我这个儿子了!” 罗爸在说这一句话的时候也是十分忧心忡忡,他这也不是随口说说,而是真的怕,现在家里两个人都已经出事情了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而且他就怕自己的儿子也紧跟着出事儿,重点是这种还是摸不着头脑的,就因为压根都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这才是最可怕的,因为永远也不知道危险会从哪里来什么时候来。 罗尚在听到他爸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也一拧,要是他爸不说他还没真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上去呢,不过也不是没可能的,先是他爸出事了,接着又是他妈出事了,要说接下来论到他出事儿也不是不可能的。 “大师,”罗爸眼巴巴地看向阮萌,“我儿子不会真的出事吧?” “暂时不会有事。”阮萌看了一脸紧张的父子两人,“具体的还得我了解了情况之后才能知道,你脸上的黑气比罗尚重,而且身上也带了死气。罗尚那边我曾经给过他一个坠子,有那个坠子在的话,暂时还不会出大事。” 罗尚急急忙忙地从自己的脖子上拉出那一个坠子,他之前就一直把这个当宝贝着呢,之前军训的时候带着这个玩意整个人都感觉不到暑气,他原本是把这个坠子当做移动小空调来看的,因为带上了之后真的特别凉爽,原本现在天气凉了之后他还想着要找机会把坠子取下来,怕大冬天的戴着冻人,但发现最近这个坠子竟然变成温温的了,在气温降了的日子里面还会变成像是暖玉一样的存在,看样子是要冬暖夏凉,变成看天气温度调节的全自动空调机的节奏, “姑奶奶,这个到底是什么?” 卓铭也有些好奇了,他之前也问过阮萌的,只是他姑奶奶压根就没有回答,他后来想着就算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但戴着总是没错的。 “麒麟的鳞片。”阮萌说,这可是她以前的时候收集回来,也就是这三只才从她手上拿到这个玩意,“麒麟用来化煞是最好不过。” 艾玛!撞大运了! 卓铭和楚晟涵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伸手摸上自己胸口吊坠的位子,他们三之前只把这个当做全自动空调来用呢,没想到居然还是这样的一个宝物。 罗爸在听到阮萌所说的时候,他也忍不住去看自己儿子拉出来的那一个吊坠,似玉非玉的看着就让人从心底之中觉得欢喜,尤其是在听到麒麟的鳞片的时候他那一颗心都忍不住跳动了两下,罗爸自然知道麒麟的,说起来很多风水师再不少时候都会用到麒麟,祥瑞么,那就只有好的。 “收着收着,快谢谢你姑奶奶。”罗爸对着罗尚说,要不是他一只手现在正打着石膏,他自己都要动手帮着这傻乎乎还拿着吊坠看的小子塞进衣服里头去了,这样的好东西哪里是能够随便拿出来给人看的,万一被人知道这个东西的价值那怎么办? 罗爸也耍了个小心机,他知道自己这儿子原本就和卓铭、楚晟涵要好,最近这一段时间里头也没少说关于卓铭家姑奶奶的事情,他那个时候也不走心,甚至也没有往着自己心里面去,但现在有这么交好的机会他当然也是顺着杆子上一把,反正这小子成天也是姑奶奶这姑奶奶哪儿的一副给人当小弟的模样,现在么,就让他当小弟吧,这小弟当的不亏! “谢谢姑奶奶!”罗尚可没想到他爸的那点小心思,他把坠子往着自己衣服里面一塞,拍了拍感受到它的温度之后才觉得安心。 “行了,我看看你太太去。”阮萌说,麒麟的鳞片虽然也挺好用,但到底不是万能的,最多也就是化煞罢了,罗家这一次的劫来的又凶又狠,很是少见。 “大师请。”罗爸也不敢耽搁,也不管自己现在也还算是个病号,带着人就去了隔壁的病房。 罗尚的妈岁数也不小,但平常的时候保养的很不错,所以看起来的时候也不过三十来岁的样子,躺在床上昏睡不醒,旁边的心电监护器倒还是在跳动着。 阮萌看了一眼罗尚的妈就发现她的三魂七魄少了,“命魂还在,但其他的二魂和七魄不在了。” 罗尚听到阮萌这么一说,直觉反应就是不妙,他眼巴巴地看着阮萌:“姑奶奶,我妈还有的救吗?” 阮萌没回答罗尚的话,她伸手掀开的罗尚妈妈的衣领,从脖子上拉出了一个玉佛翡翠,现在通常都有男戴观音女戴佛的习俗,罗尚家境不错,所以罗妈脖子上戴着的那一个翡翠玉佛成色很是不错,是玻璃种帝王绿的翡翠玉佛,绿的十分通透,价值不菲。 “是不是我太太这一个玉佛有什么不对?”罗爸低声问着,“她带了好几年了,按说要出事应该早就已经出事了不会在这个时候出事才对。” 罗爸看到阮萌拉出这个玉佛直觉反应就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按说这都已经很多年前买的,哪个时候帝王绿翡翠还没有像是现在这样夸张的价位,这还是他给买来的呢,真要是玉佛的关系他肯定不能原谅自己。 “不是玉佛的事情,只是玉碎了。”阮萌看了这两个各种紧张有些风吹草动就怀疑哪里不对的父子两,“是玉佛给挡了一劫,要不现在就不是只有命魂留下的关系了。” 罗爸和罗尚两个人听到这个解释的时候也松了一口气,两人听完阮萌所说的也凑过去看了一眼那一个玉佛,毕竟是自己家的东西,他们父子两人自然要更熟悉一些,果然在玉佛的内部看到一条贯穿的裂纹,之前可真没有这一条裂纹的存在。 “那大师我太太还有没有的救?”罗爸沉声问道,玉佛坏了倒是不要紧,他担心的就是他老婆的事情,只要老婆还在,那别的事情都不要紧。 “有的救。”阮萌点点头,“只要把剩下的魂魄找回来,到时候再给安置回了身体里面就可以了,但也是有时限的,如果一直找不回魂魄,那么她就只会像是现在这样昏迷不醒,直到死亡了。” 至于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让罗尚的妈妈魂魄离体暂时还不能发现,不过在阮萌看来,罗尚的妈妈也还算幸运,至少也还有命魂的存在,要是命魂不在才真叫麻烦了,想当初她现在这个身份的驱壳不就是因为命魂没了,其他的二魂七魄渐渐离体逼得老卓不得不用逆天改命的方式么。 “这个事情现在着急也没有什么用,”阮萌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罗妈,“她暂时不会出什么事情,但我要倒你家,你们公司那里去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成!”罗爸一脸坚定地说道,“我陪您一起去,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害得我们罗家现在成了这个样子,被我找出来,我非得叫他们知道我罗家也不是那么好动的!” 罗爸知道这事儿肯定不会是他们家自己的缘故造成的,那么肯定会有别人的动作,他原本就是别人敬他一尺,他就会敬人一丈的类型,但也不代表着被人背后捅上一刀还完全不还手的地步。 “行。”阮萌从自己的背包之中抽出了两根红绳和一个铜钱出来,仔仔细细地编了一条带着花纹的手绳出来,中间系着那一枚铜钱,她将这一条手绳系在罗母的手腕上,在她系上的时候,罗母的心电监护器上的跳动有力了一些。 “这是?”罗爸看了一眼那一条手绳,只要是不傻那都知道这肯定也是个好东西了。 “这一枚铜钱是雕母。”阮萌说,也就是母钱,相当于是最初制造出来的打样东西,而且她这个还是开元通宝的雕母,要是放到市场上也还是值不少钱的。 再风水之中原本就有运用铜钱做事的时候,比如张清虚就有一把金钱剑,阮萌这一颗铜钱那也不一般的很,因为是雕母又被她蕴养了这么长的时间,原本就是一个蕴养人的小法器了,现在戴在只剩下命魂的罗母的手上最蕴养不过了。 “姑奶奶您真好!”罗尚感动的眼泪涟涟。 “没事,”阮萌一派镇定,“等剩下的魂魄找到这铜钱我还是会拿走的。” 这样的一个小法器运用程度挺高,她还是得收回来留着。 第113章 罗尚对于阮萌的习性那是很清楚的, 所以在她说出这一句话来的时候半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姑奶奶一出手就是好东西,但问题就是她不常出手啊。 罗爸倒是第一次遇上阮萌这样的, 虽然也有些诧异, 可到底也是经过风浪的人,有些大师或许就是这样的有个性,但看到自己老婆在戴上那一条手绳之后面色也好看了许多, 他看着手绳就有点眼热, 到时候肯定要把手绳给留下到时候多表现点诚意。 罗爸也不敢耽搁,换了身上的病服之后就带着人去了自己家, 他原本就是骨折而已, 留在医院也是因为他老婆的关系, 这一段时间之内他家出的事情是在事太多了。 罗家是在京城的高档别墅区之中, 独门独栋还带庭院的那种,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这样的房子早就已经成了一个天价, 现在就算是天价也不见的能够买的到了。 罗爸和罗妈两个人平常都忙的很, 罗尚也已经习惯了自己和保姆的生活,就连卓铭和楚晟涵两小子也都去过罗家, 熟的和自己家没什么多大差别。 “我怎么觉得这一次上你家的时候感觉这么的怪异呢?” 阮萌让司机在大门口停下, 他们一行人直接从门口进去,罗爸和罗尚两个人压根就没什么意见, 大师别说是想从大门进去了,就是想从别墅区的大门走进去他们都愿意陪着。 但刚进罗家的庭院大门卓铭就忍不住说了一句, 他真的不是无的放矢,而是真的觉得特别的叫人难受, 以前也不是没有来过,但那个时候感觉还是十分正常的, 可这一次才进门几分钟,他胳膊上都起鸡皮疙瘩了。 “我也觉得,”楚晟涵也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毛毛的,这种感觉并不好受,这让他想起了鬼节那天晚上的感觉,就是觉得哪里都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我说罗尚,你家明明以前不这样的啊。” 罗尚哪里说的清楚为什么,这两天他又没有住在家里过,而且不止他们觉得难受,就连他也觉得挺不对劲的好么! “姑奶奶……”罗尚眼巴巴地看向阮萌,这种事情他说不清楚,而且也看不懂,关键时刻还是要靠她才行。 阮萌可没有罗尚这么着急,她从包里面摸出罗盘,罗盘在拿出来的一瞬间,作为指针的那一条小龙就开始疯了一样地转动,转的十分的快速。 其他人也不敢说话,就怕自己一时不慎的情况下打扰到阮萌。 阮萌也不说什么,只是领着人从大门口开始在院子里面转了一圈,然后又进了屋子,从楼下转到了楼上,罗家父子两人也没有什么自己的房间是隐私不能进一类的想法。 看看看,随便看,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出事情的真相让我们安心才好! 呆的时间越长,他们也就越发能够感受到这里的不舒服,那种从骨子里面感受到的难受,简直让人恨不得赶紧逃离这里,要不是还有阮萌在,说不定他们还真没有勇气留在这里,说不定就直接跑了。 这样的感受还有啥不明白的呢,肯定是出了什么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大师,你看我家这?”罗爸见阮萌也不要求到处走了,急忙开口问道,他也觉得受不住了,以前看自己家那是怎么看都觉得舒坦,有一种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的舒坦感,可现在感觉可不像是自家狗窝,反而倒像是盘丝洞的感觉。 “看来你家招惹上人了,这是恨不得弄死你呢。” 阮萌看向罗爸,她的神色半点波澜起伏都没有,但说出来的话反而是让罗爸的面色都变了。 “大师你这话是?”罗爸仔细想了想自己行事一般都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类型,难道说真的是有人要针对了他? “你最近工作上的事情是不是不大顺利?就是那种事情明明都快结束了,结果临门一脚又出了变故的那种?”阮萌看着罗爸问道,她看他的面相最近财运上不怎么好呢。 “大师啊,您可真是神了!”罗爸听到阮萌这话琢磨了一下自己最近以来的日子,还真是,他最近两个月之中还真有点不顺,有几个合同明明之前都谈的很不错,原本都要签合同了,就在这个时候变故了谈不下去了。他一开始也没留神,这种事情在商场上也不少见,毕竟没有一纸合同签下来的话,那不管说啥都是白搭,有转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最近的确是有几个合同原本谈的很不错的,就差签约了,结果对方就一下子没声了。我原本还以为是我们哪里有什么不好的呢,但是现在看来这压根就不是我这里的问题啊,而是有人在给我下黑手!” 罗爸想到这事儿就忍不住生气,想他在工作上那也是耗费了不少心血的,要真的是他公司的问题也就算了,但现在看来这压根就是有人在背后使绊子呢! “有人在你家用了五鬼运财术,你家的财运都流出去了,当然事情不会有什么进展了!”阮萌说。 罗爸一听就要生气,这种玩意听着就不是个好东西,“我家现在就是因为这个事情所以倒霉的?” “真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阮萌看了罗爸一眼,就一个五鬼运财术最多也就是让罗家财运不济,最多也就是破产而已,而且五鬼运财只为求财,现在他们一家子都有性命之忧了。 “你们去拿个能挖土的铁锹或者是什么东西来。”阮萌吩咐道。 罗尚听到阮萌这个吩咐的时候还有点发愣,但很快也就去问家里面的阿姨要了工具,很快就拿了一个小铲子出来,也就是在花园里面铲铲土的小铲子那种类型。 家里的帮佣阿姨也是在罗家做了好些年了,见到罗尚要这种东西的时候还有些迟疑。 “先生,少爷,有什么事情我来就好了,这种粗活重活我们来干就好。”阿姨有几分殷勤地说,她在罗家也呆了有两年了,罗家待人原本就不算严苛,工资给的高活也不多,现在少爷又是个住校的,就是平常放假也不往家里头钻一个劲地往外跑着呢,在罗家做事真的是干活少拿钱多。 “没事,我们来就好!”罗尚拿着小铲子,这种时候怎么可能会交给别人来,现在倒霉的可是他们一家三口,别说是拿个小铲子干活了,就是让他用双手,他都不带眨眼一下的。 阮萌领着人往着一个东北方向的方位而去,虽然现在整个罗家的气场已经彻底紊乱就算用了罗盘也只会一个劲地疯转,但这些对于她来说压根就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在她的眼中看到的就是在庭院东北方向某一个点上有大团的黑煞之气涌出。 阮萌带着人走到那个方位上,再东北方向那是靠着别墅围墙的墙角根,种着一排矮小的月季丛,底下的土也还有几分的新色。 “这是最近新载种的?”阮萌问着罗家两父子。 “应该是新载种的吧,”罗爸看了一眼,他一天到晚忙的厉害,家里面这种小事儿基本上都不怎么关心,而且又不是什么大事,“花园里面的事情一般都是有园丁弄的,最多也就是通知我太太一声,不过我家一般对这种事情也不怎么注意。大概就是随便换换植物吧。” “你这随便可真是够随便的,”阮萌指着其中一棵月季的根部对着罗尚说了一个字,“挖!” 罗尚一听就立马蹲了下来,然后吭哧吭哧地就开始用小铲子开工了,他挖土的技能还不错,没一小会的功夫就直接挖了一个小坑出来,还挖到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头像是装了什么东西,有点鼓鼓囊囊的,罗尚挖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玩意在,铲子把袋子戳破了些许,然后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恶臭味道瞬间弥漫出来。 “哎哟我的妈,这啥玩意!”罗尚蹲得腿发麻,最靠近的就是他了,那味道更是直冲而来,哪怕是他捂着鼻子都止不住哪个恶心的味道冲过来,这都快恶心死他了。 有血水从戳破的地方蔓延开来,暗黑色的,看着都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罗爸看着自己儿子挖出来的这个玩意的时候脸色就有些难看了,他原本还琢磨不透阮萌突然之间让挖土是怎么个意思,结果就把这一小丛月季挖开挖下去一些就发现了这么一个玩意,罗爸那也是有些毛骨悚然起来。 “大师,这……这……”罗爸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他经常不在家,家里面出现这种事那还真的不知道,这一次要不是因为自己儿子和大师关系还算不错的样子,要不他们一家子说不定到现在还以为是巧合呢。 “别着急。”阮萌说,“还有一处。” 罗爸一听是更加心惊胆颤,嘴唇颤抖了两下已经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但很快地又镇定了下来,也不像刚刚那样的激动了,甚至还有几分坚定,“还请大师你给指出来。” 阮萌原本还以为罗爸还会震惊呢,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缓过神来了,果然是在社会上历练过的。 罗尚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那一个坑和黑色塑料袋,“姑奶奶,我还要不要挖下去?” 他现在可后悔可后悔了,早知道刚刚就不应该装能的,可把他给恶心的,要是让他再挖下去,他肯定撑不住。 “就先挖到这里吧!”阮萌看着皱着眉头一脸苦相的罗尚,楚晟涵和卓铭两个人早就已经退了好几步远,那表情也是十分的一言难尽。 罗尚一听不需要他再动手了也是一阵高兴,他从刚刚就憋着一口气呢,要是再挖下去他肯定是撑不住。 虽然这一处是不用再挖下去了,但阮萌又领着人往着另外一个黑煞之气特别浓郁的地方而去,那里倒是没种什么,而是草坪所在,却有一个不到半个巴掌秃噜的地方。这在罗家基本上是不可能存在的,虽说家里面经常没人在,但对于这种细节方面罗家也还是十分在意的,虽然不起眼,但你想要是有尊贵的客人上你家来做客的时候发现你家草坪不是被狗啃似的就是荒草丛生,那感觉多蛋疼! 而且罗家一向都是舍得花钱,草坪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地秃噜了一块,而且也不是因为枯败的原因而少了那一块,像是有人挖开过,只是挖开的地方并不算大,再加上现在已经入了秋天,草色也没有夏天的时候那样鲜嫩,已经开始有几分枯败的迹象了。 但这种小细节要是平常不怎么在家的情况下还真的特别容易忽略,罗家父子两人就压根没有注意到这些。 “要挖吗?”罗尚看着那秃噜的地方看着阮萌,虽然刚刚挖开的时候的确是吓了他一跳,到现在基本上也还没缓过神来,但只要人一句话,他保证不管底下到底埋了个啥照样二话不说地就挖出来。 “哦,这个不用。”阮萌说,“就是带你们过来看一眼。” 罗爸看了一下那个秃噜的地方,心里面惴惴不安着,他看向阮萌,这种风水上的事情对他来说那是真的不大熟悉的,术业有专攻么,现在这个时候还是耐心点看大师的说辞好了。 “好了,之前我说了,你家里面五鬼运财术那是个小事儿,最多也就是让你家最近在财源上面不顺,钱财如水往外流么!”阮萌也不遮遮掩掩的,“五鬼运财好破的很,但这个问题不是最严重的,严重的是刚刚的白虎衔尸局和现在咱们看到的这一点。” 罗爸听到白虎衔尸四个字就忍不住抖了一抖,哪怕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要听到带着“尸”这个字眼的很明显不是什么好事儿。 “就算我不说你们也应该能明白是个什么意思了,看风水的时候多半都是主张宁可青龙高百尺不能白虎回头望。再白虎穴上动土倒是不要紧,却是用了那种被生生折磨而死怨气极深的,你家不出事儿才怪。”阮萌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倒也还是十分的平静,但听在其他人的耳中那无异于是大爆炸的感觉,“不过呢,这个也好解决。” 虽然比较麻烦,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解决的,阮萌伸手点了点眼前这个秃噜的地方,“刚刚哪个如果说是小灾的话,那这个就是大劫了。” “姑奶奶我不懂,”卓铭忍不住开口问了,“为什么这里会是大劫呢,最多也就是秃噜了一块草坪而已,除非是被人也埋了什么东西进去?” 但怎么看都觉得不像啊,他姑奶奶刚刚哪个地方好歹还让罗尚挖开呢,这里压根都不让人挖只是看看而已,怎么可能会比刚刚哪个严重,听听哪个名词“白虎衔尸”就已经足够可怕的了。 “你要是懂了我还混什么,”阮萌对着卓铭冷哼一声,他懂个屁个懂,“有时候不是动作张扬就一定是最可怕的,刚刚那个是白虎位,的确是凶险了一些,可现在这个,那是太岁 ,知道有句话说是太岁头上动土吧,你们家现在的情况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犯太岁了。你家现在是双管齐下,不弄死你们不罢休的地步,不过好在发现的及时,要不再过一段时间你们一家子铁定没救。” 罗爸一听,多少也能够明白一点,别看他是个正直的商人,但商人对这种事情其实比较相信,像是他们工程开工的时候不也还得找个人看个好时辰这样才好开工的么。 “你家现在就是这样的一个情况,你想想你最近到底是招惹上了什么人或者是得罪了什么人吧,这是怕要不了你家的性命呢!”阮萌看向罗爸,而且能够在罗家弄出这种事情来,要说罗家请的人之中肯定有接应的,不然做不到这种情况,“这事儿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不负责。不过呢,现在我天一阁之中也有一个业务,可以帮你们调查一下,保证来源可靠!” 阮萌当然不会负责这种事情,风水上面的事情她在行,别的事情那就不怎么样了。 罗爸心里面也清楚,所以心里面那是更加的心寒,他自认给家里面的人工钱都很不错,平常也不苛待着,就算不能给人一家人的感觉但至少也应该算是不错了,但现在事实摆在这里。 罗爸一听阮萌这话,也点点头:“那就多谢大师了,要不是有您在,我们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呢。” 家里面的人倒是好查,但是外头的人那可就不怎么好说了,罗爸原本还想着要找什么来调查比较好,现在阮萌愿意伸出这个梯子,自然而然地他也就愿意接下来。 “这个事儿不着急,大师你看先如何搭救我们一家子才好。”罗爸现在也不着急着要揪出是谁干的这个问题的答案,首先最重要的还是要保住自己一家子的性命才行,有性命在才能够和背后的人面对面地刚! 罗爸其实还想着对方既然要对他下狠手,等到自己抓出人之后也可以如法炮制一回,让对方也试试看现在他们一家子所遭受到的是什么样的境遇! “拿风水来害人的多半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阮萌看着罗爸那阴晴不定的面色也知道他此时此刻心里面想的是什么,这种眼神也是常见的很,她也已经见了不止一回了,通常都是想着往后要如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念头,“我不喜欢在我的面前干出这样的事情来,阴损的手段要是用多了那也是会影响福报的。” 罗爸听到阮萌这话心里面也有几分的哆嗦,对方的目光太过正直了,正直的完全容不下半点的污秽,甚至站在她的面前都会让人产生“我有这样的念头实在是太丢人了”的感觉,而且被这样的目光一看,罗爸心里面的那点想法暂时就不敢有了。 “别不相信,平常的时候多做点好事福报积累的多了自然会有好处的。”阮萌说,“而且你就算想用同样的办法去搞对方,你首先也得找一个能力可靠的风水师,但只要是正统一些的风水师大多都不会做这种事情,因为也是怕有报应。你们一家的命格不错,对方用这样的手段改变了你们的命格,相对来说也就相当于改命没什么差别了,对方自然也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才成。而且真正有能力稍微有点品德的风水师不会接,也不会用这两种办法混合在一起的方式。当然,你们家这事吧,到时候对方也得受点苦头。” 在阮萌看来,对方那很明显就是品德不行的,品德不行也就算了,本事还没有太到家,破坏人风水又凶又狠的方式有很多种,可也还是有不少是能够让对方压根都察觉不到的手段。 “爸,听姑奶奶的话,咱们一家子安全最重要。”罗尚对着罗爸说,罗尚心里也痛恨着呢,换成他的脾气也是恨不得把人给弄死,但当着阮萌的面这种话肯定是不能说的,姑奶奶的脾气他也清楚。 而且刚刚她话都已经说了对方肯定是要受苦头的,那也就是说明姑奶奶肯定也会出手让那个黑了心肝的风水师吃不了兜着走。 罗尚现在就想着姑奶奶对哪个风水师下手能够稍微狠一点,仗着自己会点风水就在那边对别人家动手动脚害人性命的压根就不配当风水师好么! 罗爸心里面还是没怎么放心,虽然对于大师来说那肯定是个简单的事,但对于他这种寻常人来说可不简单了,刚刚要不是她给指点出来,他们一家子哪里能够想的到,虽然心里面还是有些不甘心,但见自己儿子都已经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个啥! 暗着来的事情肯定是不成了,既然不能暗着来,那就明着来吧。 “大师,你看是要怎么解决我们家的事情,你说句话,需要什么我都给您办妥。”罗爸说,现在这种情况要是不赶紧着把事情给办妥了他往后都不敢回家了,事实上经历过这种事情,他现在也还是不敢回家,想着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这个房子还要不要的问题。 “需要两样东西,一样是需要石麒麟,最好是用泰山石雕刻而成的,太岁这里也有办法,但是就算解决了,到底也还是风水破坏了不少,”阮萌看向罗爸,“这个就看你了,等到事情解决之后这房子你们是还打算住呢,我觉得可以做个风水局养养,太岁每年的地点都不一样,没事儿你们就少动土,真要动土就先说一声算算太岁位子避开之后再动土。你们是不打算住了,那做不做风水局也就随便你们了。不过我看这里环境还算不错,京城的房价也不便宜,都这么多年了多少也应该有点感情。” 罗爸二话不说地就答了一句:“那肯定是要做个风水局的,还的靠了大师您了!” 他原先是不敢住了,但现在大师都说了能帮着做一个风水局了那还有什么可想的,住,接着住,他还要往后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起来让那个阴暗小人在背后恨死了他也没辙! 第114章 既然罗家父子两选择了还是要在这里住的, 那必然是要做个风水局了,不过风水局的事情倒是不着急,首先最主要的还是要先把破坏的先给补全了再说。 这种事情对于阮萌来说也不是个问题, 但首先还是需要一些必要的工具, 比如白虎那边就可以用麒麟来镇,至于太岁这里,最好的就是用法器, 首选葫芦, 材质倒是不讲究,重点在于是法器。 说到法器, 罗家父子两都有点懵逼, 这真的不能怪他们, 法器到底是个啥两父子完全懂都不懂, 他们原本还以为开光过的就是法器了。 “并不是所有开光过的都能够作为法器来用的,首先你们得确定对方是不是有真本事得道的。”阮萌说, 至少在她看来, 现在大部分的寺庙道观里头的和尚道士基本上都不是得道的,就连好好修炼的都基本上没有, 大概也就只有天师府的还稍微能看看了, 别的哪真的不能指望,买这种所谓开光过的法器, 那还不如淘淘古董呢,古董之中出法器说不定还靠谱一点。 “大师啊, 你看这种事情我们父子两人压根也不懂,你看你需要什么你就带着我们买, 需要多少钱都成!”罗父十分果决地说,他哪里看得懂这些东西, 就像是大师说的,他要是能有这些,那还真的是用不上大师了,自己就能够搞定了。 阮萌也知道罗家肯定不会有这种东西,所以压根也没有带着多大的期望值,只是先事先和他们说一声,要是能有那就最好不过了,要是没有那就张罗去吧。 “行,我先找人弄个石麒麟过来,至于葫芦的事情你们也不用操心。”阮萌说,她拿了手机通知张清虚给弄个正统的石麒麟过来,别看她也在京城里面呆了挺长一段时间了,但事实上除了知道雍和宫那边之外还真的不大清楚哪里有卖这些东西的。 张清虚也是刚下课就收到了阮萌的通知,他虽然对天师府附近才最清楚,可自己的师兄那都是十分清楚的,而且需要用到石麒麟的时那发生的事情肯定涉及和风水有关。他二话不说表示会立刻带着石麒麟赶过去,保证不耽搁正事。 言外之意就是您先悠着点,好歹得等等我到了之后再开场,要不就看不到免费教学的时候了。 罗家父子两人现在基本上也不敢回屋子里面呆着,在院子里面待着其实也还是觉得有些害怕,幸好现在人不少,多少也能壮胆。 “大人,你看我太太那些个魂魄家里面有没有?”罗父低声问着。 “有,但不全。”阮萌回了一句,魂魄离体除非是有什么变故,一般情况下还是会在自己熟悉的地方飘荡,三魂两魄也在家里面,她刚刚在屋子里面走一圈的时候就已经顺便把那三魂两魄给收了起来,还剩下三魂那就得去找找。 罗父一听这话有些担心,不过还是没说出来,他相信大师的能耐,肯定不会让他老婆出事的。 张清虚在半小时之后就带着家伙过来了,麒麟石雕个头不小分量也沉,反正都是让人送过来的,也不用操心什么,等到人送到了之后也就让人先走了。 张清虚一露面卓铭他们三就先囧了,尤其是罗尚,他还是和人在一个屋子里面住的室友呢,平常也没怎么见他和姑奶奶有什么联系的时候,怎么现在姑奶奶一个电话人居然就跑来了? “姑奶奶,你怎么把张清虚给叫来了?”卓铭那是个压不住话的,心里面自然都是有什么就会说什么的类型,而且他怎么就觉得有什么事情好像是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一样。 “他是天师府的人,现在在我身边做事。”阮萌也没打算瞒着人,原本也不是什么事,但看在卓铭他们三个人的眼中那就很算是个事儿了,所以说起来的时候是浑然不在意,但她不在意不代表着别人也不在意啊。 想想他们三费尽了多少口舌花了多少心思就想着跟在姑奶奶的身边学个两手,但说啥都不让的,却没有想到小伙伴反而是先得手了,看样子时间还不短,结果什么都没有和他们说过,这简直是让人心塞。 鄙视你! 卓铭他们三用眼神明晃晃地告诉张清虚这小子太坏了,居然还一直都闷不吭声,打击最大的应该要属罗尚了,他们两还是一个寝室的呢,居然一直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是他平常的时候太低调呢还是太低调呢! “你小子能啊,都这么长的时间了你居然提都没提一句!”楚晟涵低声对着张清虚说,刚认识的时候虽然知道这小子是从天师府附近来的,天师府楚晟涵也是知道的,但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出,说不定他也是和姑奶奶一样是个本事人呢。 张清虚原本也没打算瞒着人,这不是他们也都没问么,不过和这三个人接触的时间长了也知道他们的性子,基本上也就是随便和你玩玩闹闹,记忆不过七秒的类型,他也知道他们就一直想着学点玄学的东西,只是阮萌一直没有松口答应,现在知道自己是跟在人身边学习的,那心里面肯定是会觉得有些不满意。 “你们不也是没问么,我一直都有去天一阁,我以为你们知道的。”张清虚说着又看了一眼他们,“之前的鲛珠展示会的时候我不也有过去吗?” 楚晟涵想了想,还真的是这么一个事,当初他也是在会场上看到过张清虚一眼的,只是哪个时候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曹家三人组身上了,后来的时候也就没怎么关注。 他们倒是想去天一阁窝着,还不是姑奶奶不让,说是让没事儿走远点别成天在她的面前瞎晃悠,都已经被这样说了他们哪里还能够再呆着,这是完全再找削呢。虽然心理对张清虚已经羡慕妒忌恨的要死了,但也清楚阮萌不教的确是有不教的道理,尤其是每次在他们耍赖的时候都会很明确地说明不教的道理,就是不想他们成了三缺五弊之中的其中一个。 这样想想之后也没有什么不能想通的,和人闹有什么用,又不是三岁半的孩子难道还得见天地哄着不成?而且罗尚他们也就是那么一说而已,都是成年人了也别太幼稚了是不是。 “你们家得罪了人了?”张清虚对着罗尚问道。 罗尚苦着一张脸看着张清虚,他可真不愧是跟在姑奶奶身边的,这一张口说的就是这么一句,简直就是和说好的似的。 他也很想说不啊,但现在的情况就是没有给他说不的权力。 张清虚原本也没打算等到罗尚的回答他刚刚也不过就是顺口感慨了一句而已,没打算真的让他回答。想也知道现在整个风水被破坏了个干净肯定是有人动手了,煞气重的很,他拍了拍罗尚的肩膀权当做安慰。 罗父看到石麒麟送来的时候也是心里面安定了不少,知道接下来基本上也已经没有他什么事情了,就等着大师出手就行。 虽然石麒麟已经送来了,但也不是说能用就能用的,首先要做的还是要将那个坑里面的东西给处理了。 张清虚原本还想拿了罗盘看看情况呢,但一拿出来之后整个罗盘就完全就像是疯了一样地转动着,完全就不能够明确到底是个什么方位,气场太过紊乱了,这绝对就是有心下的狠手啊,简直了。 “别看了,对方用了白虎衔尸,还动了太岁。”阮萌看着张清虚拿出了罗盘看到上面开始疯转的指针之后就说了一句,“在院子里面用罗盘基本上不能看出来什么。” 张清虚点了点头,这种看不出来情况的确比较棘手,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有时候也可以用一些比较科学的方式,太岁的话每年的地方都不一样,这个是可以经过计算的,像是白虎的位子也可以通过用平面图计算出来结果,但这种情况一般都是会产生误差。 还有一种就是望气。 不是中医里面的那种望气,而是不借助罗盘能够清楚地看到气场改变,清楚地看到煞气。不过这种一般都是修为有成的类型,分针定穴原本就是一个很难得事情,就像是看风水的时候你能够看出来某一处的确是个风水宝地,但具体最好的哪个穴位在哪里就得靠着自己的本事了,譬如李淳风和袁天罡之间的那个传闻一般。 但这种本事还不是现在的张清虚拥有的,而且在短时间之内也不可能拥有这种望气的本事,不过他倒是觉得阮萌应该是有到这个级别了吧,她的实力太强大了,他觉得她不管是到什么程度他都不会有多少意外的样子。 他还是有的学呢,也不知道到大学毕业的时候能学了多少去。 “白虎衔尸的话,只是用麒麟好像还不够吧?”张清虚问着阮萌,他也绝对对方的确还挺毒的,竟然会想到用了这么一招。而且用的那个“尸”也比较麻烦,一般地说会使用一些小动物,但大多都会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来对待,也就是所谓的孽杀。 阮萌让罗尚把塑料袋打开,罗尚再听到这一句话之后那表情完全就和死了妈似的,几乎可以算是生无可恋至极,刚刚挖坑的时候他就已经完全受不了,现在居然还要他去把塑料袋给打开,不带这样折腾人的啊。 罗尚原本还想哼哼两声,但还没等他哼哼出来呢,他老子就踹了他屁股一脚,让他赶紧麻溜地过去干活,别瞎折腾了,就这么点小活还累不着他,要不是他现在一只手吊着呢,这事哪里还能轮到他来干。 罗尚被他老子这话都要气乐了,心想他老子也就是在现在这个时候在他的面前装个逼而已,就是仗着自己的手不能动弹在这里瞎吹呢,真要让他干他也肯定不干! 虽然内心是这样吐槽着自己老子,但罗尚也还是无可奈何地滚去打开了袋子,在打开袋子之前他就屏住了呼吸,完全不敢吸气,就怕一不小心把自己熏晕过去,卓铭和楚晟涵两个怂货那也已经退的远远的,就眼睛朝着这里看着死活都不肯多靠近几步。 罗尚打开塑料袋的动作挺快,下定了决心之后就一下子把它给打开了,打开了之后也不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直接往后跑了几步。 袋子里头的是一只黑色的猫,看个头还挺不小的,因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身体也已经有几分开始腐烂,猫的身上贴着几道符箓。 张清虚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眉头一拧,似乎也是有几分的不大高兴,阮萌的表情倒是没变,但也能够从眉宇之中看得出来此时此刻的她应该是不怎么高兴的。 的确是不怎么高兴的,阮萌觉得自己刚刚还是说错了那人,那人虽然手法不济,但新厂倒是十分的狠毒,看看这做的,竟然还在黑猫的身上贴上了困煞符,而且黑猫身上的伤痕一道一道的,都是深可见骨。 “这人够毒的。”张清虚忍不住对着阮萌说道,这个感慨也不是随便说说的,他是真的觉得动手的人心肠也实在是太毒辣了一点。 “是够毒的。”阮萌手指虚空朝着黑猫身上的符箓一点,一小簇火苗一下子就燃烧了起来,瞬间把那一张困煞符给燃烧了个干净。 这一手也使得罗父看向阮萌的眼神之中那更加带着几分的狂热,简直太厉害了,什么都不用就用手指这么一点符箓就无火自燃起来了。简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极了! 张清虚原本还想说将这个困煞符给烧掉了之后那困在躯体里面的凶煞可就控制不住了,动物有灵,在被孽杀之后产生极大的怨气,又被封在驱壳之中,又被安置在了动了手脚的白虎穴,那就和尸体葬在养尸地没什么差别,会将这些煞气吸收在其中,从而使得白虎衔尸这一点更加的可怕。 因为现在发现的早还没有成为祸端,等到时间再长一点,张清虚觉得自己多半都是处理不好这件事情的,因为实在是太难处理了。 现在除了“困煞符”,那简直就和猛虎下山没有什么差别。阮萌哪个样子应该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困着。 在困煞符燃烧掉了之后,罗父就觉得自己周围温度似乎一下子就下降了,刚刚还没有这样的感觉呢,还想着到底是人多,大师又牛,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用担心,但现在他就明显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太阴冷了,就像是温度一下子下降了十好几度一样。 “大师,我怎么觉得好像突然之间有点冷……”罗父在说这一句话的时候牙齿都有些开始打颤了,整个人都有些哆哆嗦嗦的,而且他还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样,整个人背后都有些发毛。 “大师,我怎么觉得我好像有点不对劲!”罗父声音都快要哭出来了,他这种感觉真的是越来越强烈了,他回头看了他儿子一眼,发现他儿子什么感觉都没有就好端端地站在哪儿,卓铭和楚晟涵两个人还特地离得远远的,似乎有点嫌弃他的模样。 那三个混小子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么也就是说现在就是他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没什么,就是一个凶煞而已。”阮萌看着罗父那怂样就忍不住想起在游船上那三只抱着自己大腿嗷嗷叫唤的样子,感觉果然是家传渊源,这模样还真的是一样一样的。 阮萌说的十分的轻描淡写,但听在罗父的耳中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了。别看他挺大一个汉子的,但架不住他怂啊,就怕这种不干净的东西,小的时候就没少被长辈拿这种事情来吓唬人,他也不像是现在有些小青年一样就爱看那些和灵异有关的东西。 对方说的越轻巧,他就越发的害怕,不为别的,未知的恐惧才让人觉得可怕。想想人要是欺负你了,你还能够找对方算账,可这种东西折腾人的时候你能怎么办?难不成还让上身表示咱们来干一架? 罗父额头上冷汗直冒,而且隐隐约约的他还听到了一声猫叫,不是那种甜甜的腻人一样的甜叫,而是十分凄戾的带着恨意恨不得一爪子把人给挠死的那种叫唤声,而且他也觉得平底像是突然之间起了一阵风,刮在他脸上的时候还有点生疼。 “来了!”阮萌低声说了一句。不等罗父问一句到底是什么东西来了,就感觉自己的衣领子被人一抓,直接就朝着一边退了好几步远。 而在他刚刚站立的地面上像是凭空出现一样多了几道的抓痕,那抓痕又系又长,深的很,罗父看了一眼那深度,觉得这要是出现在自己身体的任何部位那基本上都是深可见骨的。 张清虚看了这情况不对,也已经将那一串铜钱从自己的口袋之中掏了出来,在罗父被阮萌拉开的那一瞬间,他手上的铜钱一下子就出了手。 在旁人的眼中大概是看不到他们现在的面前到底是什么的,但在张清虚和阮萌的眼前可不是空无一物,而是一只煞气缠身的黑猫,眼中一片赤红,爪子更是凶戾的很。 张清虚的金色铜钱甩出那两枚的时候就被黑猫一下子避开,黑猫虽然有些畏惧眼前这两人的实力,但心中满怀着恨意的它又怎么可能会屈服在这个时候呢,现在恨不得就直接将眼前这两人给撕裂了才好。 见黑猫避开了自己的铜钱,张清虚也不着急,事实上他其实还真的不大愿意同这些动物们动手,就像是池跃那只小狐狸一样,动物大多灵巧的很,想要抓捕又或者是同这些缠斗都要费好些的功夫。 黑猫明显的认为是罗家对它造成了伤害,谁让它被埋着的地方是罗家的,这里又充斥着罗家的气息,之前有困煞符的时候还好,但现在一被释放出来之后第一个要算账的基本就是罗家没跑了,现在要么就是让黑猫自己恢复神智,要么就是收服了它。 万一要是叫它跑了,回头那就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度出现了,这对于罗家人来说也的确是有些危险。 黑猫现在倒是没想着要跑,因为它现在凭着一腔怨恨就想着要动手,任何阻拦它的都不会放过。 张清虚也没打算让黑猫一下子跑个没影,他手上的金钱一枚一枚地甩了出去,但黑猫真的是特别的灵活,再加上满腔仇恨的加持下,躲避的时候也是十分的利索,不过也不是完全拿对方没有办法,金钱也会划过煞气。 黑猫现在不过就是一个魂体而已,都是靠煞气来支撑的,张清虚的铜钱都是法器,每一枚都是,划过煞气的时候就如同划上它的身体没有多少差别,但黑猫也有一种愈挫愈勇的姿态。 但罗爸已经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只看到张清虚一个劲地甩着手上的铜钱,身手还十分的不错,左闪右避的,每次他闪躲开的时候地面上都会突然之间冒出几道划痕出来,又深又狠。 如果不是看到这些划痕的出现真心都要以为这小子是不是在耍猴呢,但现在罗爸觉得自己应该也是已经见识过的人了,这绝对是在斗法,而且还是十分可怕的斗法,带着不少的危险性呢! “大师,”罗父原本是想拽了阮萌衣袖的,但又觉得自己做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大适合,只好战战兢兢地缩在阮萌的身后,深怕刚来的哪个天师府的小子撑不住,他总觉得这玩意那压根就是冲着他来的,这种情况下哪里还敢大意什么,还是躲在大师的身后安全。 “大师,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罗父怕归怕,但也还有一定的好奇心。 “凶灵煞气。”阮萌也习惯了被人询问,“对方孽杀了那只黑猫,又埋葬在了你家里面,原本凶灵恶鬼就没有多少的理智,所以它就把你们当做是杀害了它的凶手自然是不会想着轻易放过你们的。” 罗父顿时觉得自己比窦娥还要冤,他虽然谈不上有多喜爱小动物吧,但这种事情他是从来都不会干的,事实上他还挺鄙夷那些个孽杀小动物的人,觉得这些人多少心理都有问题,现在从孽杀小动物身上找到快、感,那等到往后孽杀小动物得不到快、感的时候是不是要从别的地方下手了? “我可不是干这种事情的人啊!”罗父说,“大师你可得帮我!” 罗父虽然觉得怕,但也挺可怜那只黑猫的,明明都没有做错什么就被那些人给杀了,看身上的伤痕都是没少受折磨的,如果说黑猫不是来找他报复的话,他其实还挺支持黑猫去报复那些个伤害了它的人。 “放心!”阮萌镇定地说,“它伤不到你!” 罗父一听阮萌这话就安心了不少,但也不敢安心的太早,他想了想之后问道:“大师你看我这一段时间来运气也有点背,你看你那有没有什么转运的,又或者是能够防身的东西?我这也是想安心一点,往后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好歹也能撑到您过来救场。” 阮萌看了罗父一眼,觉得他们父子两还真的挺一脉同源的,“行,我到时候挑拣一下,不过价钱不便宜。” “大师您那么高的手段应该的!”罗父听到阮萌这话就觉得安心了不少,他不怕花钱最怕的还是有钱知道地方但人家不肯卖了好东西给他,现在知道阮萌同意了他也就不怕了,花钱算个啥,有钱没命花那才是真的惨。 黑猫同张清虚缠斗了一番之后也算是发现了自己应该不是对手,铜钱在张清虚的手上完全就和他的手脚一般无二,随心所欲至极,看着铜钱甩了出去之后也不需要他亲自去捡回来,已经认主的法器也是有自己的控制手段的,铜钱在张清虚的手上就和阮萌手上手握诛仙剑没有多少差别,用灵力就能够控制铜钱的行动,几乎划成了一道网一般。 黑猫的叫声更加的凄戾,但又拿张清虚没辙,他现在的实力也比刚入校的时候要强大上了不少,每天按照阮萌所教的方式修炼就没有停止过,修为越发的精纯,而且前一阵子和卓梵两个人一起收拾凶魂恶灵多少也涨了不少的经验值,知道如何才能够让自己的手段更加实用一些。 黑猫虽然没什么神智,但本能也还是在的,知道不好之后第一时间就想跑了。 卓铭他们三原本退的远远的,原本还想来凑凑热闹的,但一想到那些恶臭一下子就没了半点的想法,一直都站的很开不敢靠近,但突然之间就见张清虚动作起来,而且拿动作还显得十分的飘逸灵敏,手上好像也有什么东西甩了出来。 三人也不知道张清虚到底是在干嘛呢,就想着走过来凑凑热闹。他们三人一动,又遇上了刚刚就想要逃跑打算等阮萌和张清虚离开了之后再来找这一家人算账的黑猫,虽然黑猫现在是凶灵煞气,但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懂,它看着眼前这三人就知道比刚刚那人好对付的多,想也不想地就要朝着三人下手,哪怕要不了他们的姓名也绝对让他们难受了。 阮萌见黑猫一下子就要朝着这三个小子而去就知道这玩意虽然没多少神智也还有几分的理智,没有再选择和张清虚硬碰硬而是打算逃跑。逃跑之前还打算讨点利息的意思。 阮萌从背包里面抽出一沓符箓,随手甩了出去,那一沓符箓直接就朝着黑猫而去,在它即将触碰到那三只的时候,符箓如同盾牌一般挡在了黑猫的面前,而且还是十分迅速地拦截在那一块的。 黑猫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它往前冲马上就要到自己的目标的时候就突然发现一堵墙出现在自己跟前一样拦截了它的去向,不止前方被阻拦了,前后左右就连上方都被阻拦了个干净。 符箓阵简直就像是一个铁桶阵一样完全将它困死在这个小小的结界之中,不管它怎么闹腾都完全翻不出去,而且这个结界上面还是带着雷霆之力的,只要触碰到的时候就会有剧烈的疼痛感传来。 阵中煞气剧烈地翻滚着,在符箓阵将它困在其中也逼着它显了形,在刚显形的时候卓铭他们三人也都有些被惊吓到了,这可不能怪他们胆子小,而是突然之间看到一团黑色雾气一样的东西,而且还雾气之中还隐藏着一双猩红色的大眼睛。 就这种场面问你你怕不怕! 不过受到惊吓也就是那么一小会而已,其实自习看看也还能够从黑雾之中看清楚这是一只猫,个头不算特别大,身上也还带着深可见骨的伤口,狰狞而又让人觉得心疼。 “姑奶奶,它挺可怜的。”卓铭忍不住对着阮萌说,“你能不能不收了?” 卓铭是真觉得这一只黑猫挺可怜的,不知道被谁给孽杀了,现在又要被她给收了,收了之后也不知道能投胎还是能干嘛。 “不收的话送给你让你养着?”阮萌似笑非笑地对卓铭问道 卓铭听到阮萌这话,脸一下子涨了个通红,他还真没想到他姑奶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要是平常的猫仔他肯定会很有底气地说他养就他养,但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可真不敢装这个逼,这个咋样?拿自己的小命养?开什么玩笑呢! “那……那能不能超度了它。”卓铭想了想之后又问道,“其实它也挺可怜的,要不我帮你念经?” 阮萌看着卓铭的那眼神之中带了点兴味,平常的时候只觉得这个傻小子又二又浪,倒是没有想到心肠还挺软乎的。 “行了,我有分寸。”阮萌对着卓铭摆摆手,示意这小子靠边站着去,别让他挡在这里说这些有的没的事情了。 张清虚也已经将铜钱收了回来,塞回到自己的口袋里面去,他也不管阮萌打算怎么处理,反而是十分有兴致地盯着那浮空的符箓,看着符箓上面的符文到底是如何写的,越看越发觉得阮萌道法深厚,符箓上面的符文张清虚都不这么熟悉,有点古意,反正他琢磨了一下觉得现在的自己估计连一笔都写不下去更别说是把整个符文写完了。 人和人之间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阮萌朝着符箓阵之中隔空打出一到清神符,这一道符箓并非是用符纸,而是隔空虚画却有一种凝实的感觉直接金光闪烁打入到了符箓阵之中,刻入到了黑猫的魂魄里面。 原本还在不停闹腾的黑猫也不闹腾了,清神符就是为了让这些凶灵们神智清醒一些,神智清醒了之后自然就发现眼前这些人都不是它要找到的哪个人。 “我可以放你走,也可以让你去复仇。但是冤有头债有主。”阮萌对着黑猫说,“补牵连无辜,解决完事情之后就去地府报道。这个主意你觉得如何?你要是想要惹出别的事情的话那我现在就收拾了你。” 黑猫能听懂阮萌的话,它整个人都像是被沉静在迷雾之中一样,让人完全看不清楚它的痕迹,它似乎沉默了许久,然后众人就听到了一声“喵”声。 “真是个乖孩子。”阮萌对着黑猫说了一声,“我们要遵守好约定。” 阮萌伸手又给黑猫打入了一道符箓,她允许它复仇,但也不是无止尽地放纵,所以就得在它的身上打入印记,一旦它伤及无辜的时候她这里就会得知,到时候自然能够收拾了它。 在打入这个印记之后,她手一挥,将符箓阵一下子就撤了下来。 罗父原本见阮萌控制住了这个玩意还松了好大一口气,但现在看到阮萌的动作他又忍不住抽了一口气,他简直不想回忆起来自己刚刚生命遭受了威胁是个什么样的感觉,他觉得再来几次自己早晚也是要去报道见上帝了。 罗父下意识地就往着阮萌身后躲,哪怕明知道对方压根这挡不住自己也还是觉得没有什么能够比在对方的身后更加让人觉得有安全感了。 不过黑猫倒是完全没有搭理罗父,在被打入清神符之后它就清醒了不少,知道这一家子都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之后就再也没有停留,一下子就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阮萌也没有去管黑猫要去哪里,她的指尖有一撮火苗冒出,弹指一挥间直接落在了黑猫的尸体上,金红色的火苗一下子就燃烧了起来,没一会的功夫就把黑猫的尸体烧了个干净,只留下一些灰。 “罗尚你去把黑猫的骨灰收了,然后找个地方埋葬了。”阮萌对着罗尚说。 罗尚这一次也不反抗了,他其实对于黑猫也还是挺同情的,“那要不要买个地方给埋葬了?” 罗尚也不清楚对于黑猫的骨灰要怎么搞,他也从来没遇上过这种情况。 “埋你家花园里面就行。”阮萌想了想说,她觉得为这么点小事买个坟地也不合算,京城的坟地据说就和房价一样的可怕。 罗尚听到阮萌这话之后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觉得真要是埋在他们家花园里面只怕到时候他们全家都得慌,挖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够吓人的了,现在又要埋在他们家花园里面那感觉叫一个酸爽。 不干,肯定不干! 罗父也觉得还是花点钱给买个坟地什么的都可以,反正不能埋在家里面,不然的话他们全家都要疯。 但这事儿他们自己处理就好了,就不需要大师来操心了。 第115章 解决完了黑猫的问题, 现在要做的那自然也就是要如何将白虎方位的风水导正,如果只是白虎位上的问题倒还好解决,但现在还有一个太岁的问题, 原本如果只有阮萌一个人的话或许还真的有点忙不过来, 但现在来了张清虚,自然而然地也就能够忙的过来了。 两处地方虽说方位不同,说是不相关其实也还是很相关的, 都是相互牵扯的, 你把白虎位的搞定了之后那太岁的位子说不定会受到牵连变得更加的难搞,但你要是先弄死太岁, 白虎位也会受到影响。 阮萌一个人的话倒是可以化身一个出来一起搞定, 但这么干绝对会把别人吓死,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还稍微像是正常人一点, 正常人肯定不能用化身出一个人的方式来搞定的,所以让张清虚过来也是有这个原因。 他们两个人可以同时进行, 张清虚好歹也是在自己身边好长一段时间了, 除了除恶之外也教过一些别的,虽然大多都是甩了书过去让他自己学的多, 但平常的时候阮萌多少也会考验一些, 就是对付一个太岁的问题都不行的话,那天师府的人还真的比较无能了。 张清虚听了阮萌的计划之后就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还真的是他这边问题比较小一点,抬麒麟石雕的事情倒是需要卓铭他们来干, 必经现在罗父已经不怎么相信家里面的人了,想想发生的那些事情看看挖出来的东西, 他们父子两人是真的就不敢相信了,不管什么还是靠自己最靠谱。 索性张清虚带来的石雕也不是那种特大型的, 就他们几个人撑一下那还是没什么多大问题的,原本罗尚还觉得他爸断了一只手不好整还想着找个小区保安过来顶替一下,罗父说什么都不肯,哪怕是再断一条手也行,反正现在谁都不能相信,还是要相信自己人多一点。 罗尚听到罗父这么说,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不是这么一个道理么,现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他们自己人来处理最好不过了,要是找了别人谁知道往后还会不会再出什么意外呢! 四人扛着麒麟石雕在阮萌的指点下放了下来,其实也就是扛着的时候稍微沉了一下,也没多折腾,但等到放了下来之后他们这才麒麟石雕压根就没有摆正,稍微偏了一点,看着略微有点怪异。 “姑奶奶,要这么摆么?”卓铭对着那偏了身体的麒麟石雕看了又看,怎么看都觉得怪异的很,“你不觉得没摆正吗?” “没摆正才是正确的,就冲着你们那点力气就算想要摆正也是摆不正的!”阮萌对着四人说,从他们的脸色上也能够看出其实并不单单只有卓铭一个人觉得奇怪,其他人的表情也有几分的怪异,“虽然麒麟能够化解,但白虎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地让化解了?打个比方说,就和你们去和人打架一样,你们带了棍子上去,那人家就站在那边乖乖让你们打?难道就不会反抗?” 的确。 四人的面色之中也有几分的了然,觉得这话说的还真的挺对的,想想也的确是这么一个道理,他们都不肯干又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呢。 “气场是会抵触的,你想要将对方给摁下去,对方自然也不可能就这么让你如愿了,自然也会想要反抗起来,两者原本就相互抵触,自然就不可能会让你们称心如意了,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那就是让白虎位上的先低头,这样方才好能成事。”阮萌解释道。 “大师你说要怎么办吧?”罗父说,他反正不大懂这些东西,只要能够把他家的事情解决了,别说搬个麒麟石雕了,就是要他下跪磕头都成,反正去寺庙上香的时候也有下跪过,就当祈求各路大神来保证他们家的安微了。 “一会用不上你们,你们走开一点。”阮萌对着一脸壮志酬酬的罗父说,那语气之中对于他们就差没有说一句你们三就不要在这里留着给我拖后腿了,我现在基本用不上你们。 罗父原本还以为会有自己大用处的时候,结果一下子就出身未捷了,不过想到之前黑猫凶灵的事情,他也十分看的开,觉得用不上自己其实也挺好的,想想啊,要是用得上说不定还要面对什么样的危险呢。 卓铭他们三人那是更加看的开,要知道他们三经常就是这样被人嫌弃过来的,嫌弃着嫌弃着也就成了习惯,要是哪天没有被嫌弃的时候那才真的让人觉得奇怪呢。 现在被阮萌这么一嫌弃之后,他们三人麻溜地就往着不远处退了过去,要离的太远也不成,太远了他们就没有办法看到姑奶奶的英姿了, 阮萌见他们退开了之后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张清虚,从包里面掏出一个小玉葫芦出来,玉葫芦的材质算不上特别好,但包浆很是不错,最重要的是在上头有莹莹灵气,也就是一个小法器。 玉葫芦也不是单独一个葫芦造型而已,而是真的有一个小开口,从顶端延伸下去。 张清虚看到这个玉葫芦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东西还真的是解决太岁问题的最好选择,能够吸取太岁带来的煞气,要是遇上通道的,基本上都的羡慕这么一个实用的小法器。现在能够制作法器的地方越来越少,就是拿去开光也不见得有特别好的。 太岁这个事情要是没发生还好,一旦发生了之后就真的特别伤人,葫芦法器原本就偏少,顶用的更少。 说实在话,张清虚也觉得阮萌真心特别壕,别人壕就是壕在金钱上,她就彻底壕在风水法器上,随便拿出来的小东西看着不起眼但看在玄门之中的人那绝对是十分羡慕妒忌恨的,因为这种小东西基本上都带着灵气,都是风水法器,对于玄门中人的吸引力那真的是特别的巨大。 “你知道应该怎么做的吧?”阮萌看了张清虚一眼,还是多少有些不大放心,事情要是失败了倒是不要紧,可不能丢了她的脸面,要是敢丢了她的脸面,她就敢剥他一身皮。 “您放心,这一点我还是会的。”张清虚也知道阮萌在想什么,就是对付太岁而已,他以前又不是没有跟着他父亲处理过,而且都有这么一个法器在手了,他又怎么可能会失手。 “到时候要注意的就是最好是能够同时完成,毕竟也是相互牵扯的,到时候眼睛看清楚一点。”阮萌交代了一声,“丢了你们天师府的脸面不要紧,要是丢了我的脸面,到时候就算你爸来求情你也别指望我能放你一马。” 张清虚点了点头,知道现在就是坑了自己也绝对不能坑了阮萌,否则她还真可能会直接弄死他,弄不死也得折腾死他。 张清虚看了看被动过的太岁穴,看到那个地方的时候他抬头看了阮萌一眼道:“您到时候需要找顾老问问吗?” 他能够察觉得出来,罗家的事情变得这样棘手一来是白虎和太岁两个穴都动了,还有一点就是破坏太岁穴位的东西带着很强烈的阴煞之气,这种阴煞之气也是十分的熟悉,就和那个时候去给人解决坟地风水时候,他帮着捡过几根封棺钉,那种气息就和现在这里若影若现的阴煞之气很相似,虽然这里的煞气重的完全能够掩盖住这一点。 “我提醒过了,那是顾老的徒弟。”阮萌神情淡漠,“虽然我对顾老观感还不错,但他那个徒弟……不过清理门户这种事情也不是我们能够越俎代庖的。” 她早就已经说过了,顾老那个徒弟心术不正,不像是顾老的人一般,但到底不是她的人就算要干什么也轮不到她这里来,等到他做的过分的时候自然会收拾了他的。 “如果不是他的话最好,当然我们很快也会有这个结果了,真要是他干的,那么刚刚那个凶灵自然也会缠上他的。到时候再和顾老说也不迟,容忍个一两次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这人吧,我觉得你可以让顾老再收一个老实靠谱点的徒弟带着,往后说不定还有点出息。” 张清虚听了阮萌的话也微微点头,刚刚阮萌放出去的凶灵也是一个试探,事情真的要和周晓智有关系那绝对是坠了顾老的名头,圈子里面的人都知道顾老这人是个正直的人,原本他也就觉得周晓智这人最多也就是一些心眼比较小的人,玄门之中资质平平的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但要是做出现在这种刻意坏人风水害人家庭的,那肯定是不行的。 “人老了心就是会软一些。”阮萌感慨了一句,“该狠的时候不狠,白眼狼可不是那么好满足的。” 阮萌也懒得再和张清虚讨论关于顾老哪个徒弟的事情,反正她从来都没有看得上眼过,要不是这小子每次都是跟着顾老过来,压根就没有什么资格出现在她的天一阁之中。 阮萌和张清虚分别立在两个方位上,张清虚手上捏着这一个玉葫芦,心里面倒是平静的很,一点也没有紧张的感觉,阮萌自然也是没有的,虽说如何在白虎位子上压上一个麒麟石雕换成其他的风水师来可能会有一些小困扰,必经要压制一方的这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 通常别的风水师会想要利用青龙方位的气场来辅助麒麟,她站在那里的时候白虎位的煞气就已经降了一些,虽然煞气还是十分的浓郁。 阮萌看了张清虚一眼,比出了一个手势出来,张清虚也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肯定,他深吸了一口气,在阮萌对着麒麟伸出手的那一瞬间,他手上的玉葫芦倒至,瓶口朝下,蹲了下来一点一点地朝着挖开了一部分的太岁穴放过去。 他在蹲下的时候就感到了那些个汹涌澎湃的煞气迎面而来,甚至压得他脸上都有些犯疼,不过手上的玉葫芦泛着微微的光芒,很快地这种扑面而来的疼痛感就减少了许多,他往下放的动作也轻快了一些,刚刚那种阻力一下小了很多。 这也是葫芦法器的妙用,能够吸取这些煞气,自然地也就能够改变现在的情况。 而阮萌哪里,在她的手刚刚放上石雕的时候,就有一阵平地而起的狂风,那狂风吹的人基本上都快要睁不开眼睛来了,有一种飞沙走石的味道,在这狂风之中还伴随着一阵虎啸之声。 这是白虎位的反抗,甚至还有一点力量开始排斥着安置在方位上方完全没有掰正了位子的麒麟石雕,这种排斥的力量很强,甚至让麒麟石雕开始抖动着。 但在这一阵风浪之中阮萌神情半点都没变,对于这一点反抗她完全没有看在眼里,原本要是不闹这个事情让她好好地把事情给解决了那当然也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只可惜在她的面前竟然还要闹腾,这一点就是十分让人不喜欢了。 阮萌手指微微一勾,朝着青龙方位就涌出一团灵气,有龙鸣声音响起,她身边的风更大了,旁边的藤蔓和绿叶小树上面的绿叶全都被这一阵风吹了个干干净净,打着卷往着半空之中而去,在半空之中,这些树叶汇聚成了一龙一虎,缠斗的十分厉害。 罗父以为自己刚刚看到凶灵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哪里能够想到他活了大半年纪到这个岁数居然还能够看到这种震撼至极像是特效一样的画面。 “大师好厉害啊!”罗父忍不住说,他朝着自己的儿子用自己还完好无缺的手狠狠地拍了两下肩膀说,“以后要好好孝敬人知道不!要是让我知道你对人不尊敬,回头我就削你!” 罗尚原本在听到他爹感慨的时候还想对着他爹说一句,这种场面算个毛呢,他们可是看过蛟龙的人啊,那个时候可比现在还要来得精彩的多了,老爹你的人生阅历还是太浅了一点。 但自己这话还没说出口呢,就被他老子那蒲扇似的大手拍得快咳血了,不得不承认他老子还真是够有劲儿的,看看这手劲儿,简直都能够一巴掌把人拍死。 完了,他老子也已经入了信姑奶奶得永生的大教了。 阮萌看了一眼半空之中,伸手按在麒麟石雕上,也不见她半点用劲的样子,那原本还偏了半个身的石雕一下子就摆正了,这一摆正的时候,花园像是经历了一场地震一般,狠狠地抖动了起来,而在石雕摆正的那一瞬间,有一股子力量瞬间倾泄出来,加入了那龙虎之争之中,然后这一场战斗很快地就分出了胜负,白虎落败,像是有些不甘心,但又实在无可奈何,最后只能平静下来。 在白虎归位之后,青龙和麒麟在一瞬间也归位,那一场古怪的风也在瞬间消失不见,平静了下来,扬到半空之中的叶子纷纷扬扬地开始往下洒落。 在白虎归位的那一瞬间,张清虚也瞬间将玉葫芦放进了穴位之中,将阮萌交给他的那一道符箓瞬间贴在了玉葫芦瓶子上,运用自己的灵气将符箓激活。 在符箓上面的符文被激活的那一瞬间,有金光一闪而过,然后原本安置着玉葫芦的土地开始不停地抖动,玉葫芦再瞬息之间开始往下滑落,而在它滑落的泥土一点一点地覆盖上来。 张清虚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特别的符箓,这完全就像是主动将玉葫芦掩埋下去,而且看这势头那很明显玉葫芦是一直对着太岁的,埋在多深的地方谁也不清楚,所以现在开始哪怕又再上头动土也没有什么用处,只要底下有玉葫芦的存在,就能够一直吸取了太岁的煞气,还想要再算计的话,动太岁这一点肯定是不能再用了,要么就等到明年再重新点出太岁的位子。 不过罗家已经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又怎么可能会再吃这样的一个亏呢! 抖动的地面终于又再度趋于平静,让众人感觉十分难受的气息在一瞬间消失不见,罗家父子两人更是有些激动,不比较那是真的不知道,刚刚在这个家里面,在这个花园里面都觉得叫人特别的难受,可经过刚刚那一番动静之后,现在再呆在这里也已经察觉不出来有什么让人觉得难受了。 压抑的氛围一扫而光,虽然现在整个花园里面乱糟糟的到处都是破败的叶子,但看在罗家父子两个人眼中也是特别的好,看什么都觉得顺眼的很。 “大师啊大师,真是多亏了你!”罗父急忙上前一脸激动地说道,“我们罗家是不是已经好了?已经不会再出事儿了吧?” “还没好呢,”阮萌看着激动无比的罗父,一捧冷水一下子浇了上来,“你忘了还有五鬼运财了?” 第116章 阮萌要是不提, 罗父还真把这事给忘记了,但现在提了之后,罗父哪里还敢忘记, 大灾祸已经解决了也还有一个小灾难在呢, 倒是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出了。 “大师不提我还真忘记了,”罗父急忙道,“我就想着我太太的事情。那接下来还得麻烦大师了。” 罗父可是厌恶死了背后的人, 这种像是阴沟里面爬出来只会在背后害人的玩意, 真心叫他打从心底里面就觉得厌恶,他非得让人知道知道, 他罗家的钱可不是这么好拿的。 阮萌可不清楚罗父心里面的想法, 转头看着张清虚道:“这个交给你, 你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不过就是个五鬼运财术, 只要找到五鬼寄生的物件就能够顺势破坏了,这个对于张清虚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如果说之前煞气太重, 白虎和太岁两者相冲导致整个罗家气场全乱了套,所以才会导致罗盘的定针会不停地盘旋压根没办法用, 但现在整个气场已经趋于平静, 再使用罗盘的话也不会出现这种状况。 而且张清虚虽不像阮萌那样的厉害,不过也是开了眼的人, 观气做不到但能够看到鬼魂,再加上罗盘的辅助, 很快地就把隐藏着鬼物的一个陶土罐子从厨房橱柜里头给掏了出来。 看着张清虚从厨房橱柜里面把这玩意给弄出来的时候,罗尚的表情越发显得生无可恋了, 居然是放在厨房间里面,这让他止不住地想起小时候看过的那些个鬼故事, 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的。 往后再也不想在家里面吃了。罗尚想。 楚晟涵看着罗家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也是心有余悸,他也就忍不住想着罗尚家都有可能突然之间被这样下了黑手而不自知,那他们家呢,说不定也会有这个可能吧,要不把姑奶奶给请到家里面去看看?要是没有那是再好不过了,要有的话趁着还没发生什么变故给解决了。 看看刚刚姑奶奶的姿态,帅的一比! 罗父看着那个从橱柜里面翻出来的罐子,面色黑沉,原本最初的时候还想着安慰安慰自己或许和家里面的人没有什么关系,但看到罐子在翻出来的时候负责厨房的那个的厨师有些战战兢兢的模样要说没鬼才叫奇怪了。 “这个东西我带走处理,至于你太太剩下的魂魄我也会负责找寻到的。”阮萌对着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罗父说,“这样吧,今天闹腾了这么长的时间也就不接着折腾了,休息一晚,明天早上的时候去找剩下的魂魄。” 罗父连连点头:“大师你说如何就是如何,我必定是没有二话的。明天一早我亲自去接您,您看如何?” 罗父巴不得他们把这个罐子给带走呢,五鬼运财这听着就知道是个什么,这里面装的玩意只怕也就是那种东西,他也不敢把这种东西放在自己家里面,这是给阎王爷上香嫌弃自己命长呢。 听到阮萌要带走,罗父高兴还来不及。 “不用,”阮萌拒绝了罗父的殷勤,“今天安置的地方不要在动,等到他日再做风水设计的时候再说。 罗父点头如捣蒜,给他十个胆子现在都不敢再去动了,再动简直就是要人命的节奏,而且家里面的人该清理的也要清理了。 罗父亲自送人出门,让自己的司机把人送回去,要是他现在手还没残的话那肯定要亲自开车送人回去的,罗尚内心其实也很想跟着一起走,但现在也不是他跟着走的好时候,所以就跟着他老子一起站在门口看着车子开远了。 “儿子,往后跟着你姑奶奶好好混!”罗父对着罗尚说,他伸手拍了拍自己这个儿子的肩膀,心想今天的事情不但是把他狠狠吓了一大跳,也是觉得有几分的欣慰,他就说自己这个儿子是个有福气的小子,“你小子以前没少给老子惹出麻烦事来,但可算是做了一件让我觉得不错的事情,往后啊,我和你妈挣了一辈子的东西那也都是你的,还得靠着你来干!你姑奶奶是个有本事的人,她这样的人咱们遇上了就是咱们的福气,你可得醒着点神!” “这还用你说!”罗尚听着他爸一说这话就有些乐了,“我醒着神呢,再说了,你别看姑奶奶平常是不怎么爱搭理人,说话也不算是太重听,但事实上她这人心肠还是挺软的。我也觉得我这一辈子的好运道大概用在这上头了!” “你小子还不乐意呢!”罗爸笑着斥了一句,有这运道就已经不错了别人想要遇上还不见得一定能够遇上了,这有啥不好的,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事情,说笑了这两句之后罗爸的脸色也就沉了下来,“行了,你妈的事情交给人我也放心,只是家里面的这一只老鼠咱们也得好好地收拾收拾。” 罗尚想到刚刚张清虚从厨房橱柜里面拿出来的时候对方那瞬间难看的脸色,想来对方应该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找到大师把事情给解决了,而且还能够把隐藏的东西给找出来。罗尚现在可没有这样的幸运感,现在也的确是到了收拾人的时候去了。 拿着他们罗家的钱干这种害罗家事,这样的人不给点教训怎么成。 “姑奶奶,你有空得去我家看一眼!”楚晟涵一脸忧心忡忡地对着阮萌说,“你看罗尚家都出了这样的岔子,我们家说不定也真可能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呢!总不能等到事情出了之后再来解决,咱们还是要未雨绸缪一下!” 楚晟涵是真有点怕,想想罗尚家鸟悄着就被下了这样的黑手,那他们家也说不准真有可能,反正这种小细节要不是被指点出来那可真没有人相信还能这么干的。 “你家没事。”阮萌扫楚晟涵一眼,看这小子的面相就知道他们家风平浪静的很,压根就不用去看什么风水,“看你的面相就比罗尚强的多,没什么情况出现,你少自己吓自己来闹着玩。” “不不不,我觉得还是看看比较保险,要是等到出了事情之后再看,我怕就来不及了。”楚晟涵说。 “你们家的风水有人设计过的。”阮萌说,“按照道上的规矩,你家风水真要是出了事,首先要找的就是对方,对方要是不接手的话我才能够接手。” 阮萌知道楚家有风水局的事情还是顾老提过一嘴,顾老虽说在教徒弟这件事上的确不怎么给力,但也还是个挺好相处的,而且也说了京城里面不少事情,譬如曹家的事,还有楚家的事。 曹家那是损阴德的事,那楚家就是另外一个方面了,楚家的风水局设立的也颇早,不过这倒是属于正道,是个好风水局,设立这个风水局的大师在当时也是很有名望的,不过出了楚江天那样命格的人也的确属于意外。 罗家是从来没有设立风水局的情况,被动了手脚之后发展的自然也会比较迅猛,而设立过风水局的楚家,首先要破坏风水局就得找到设立的阵脚进行破坏,这种设立时间长已经同楚家融为一体的风水局一旦被破坏也会出现异象来提醒。 楚晟涵听到阮萌这话那也是有些意外,看他那表情就知道这小子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家是有风水局的存在。 “真的?”楚晟涵挠了挠头,“我怎么不知道啊?” “等你知道了那基本上全天下都能知道了!”卓铭忍不住吐槽了自己兄弟一句,就他这个性子,基本上也不可能会关心家里面一些小细节的问题,而且设立的时间早的话他压根什么都不知道也是很有可能的,卓铭想了想,他也去过楚家好几回也没看出来到底哪里有什么不同的。 卓铭想了想之后觉得依着自己的水平大概是不能够发现了,要是他也能发现的话他也能当风水师,而不是现在还在这里腻着姑奶奶死皮赖脸想学上两招了。 楚晟涵想了想大概是家里面从来都没想着把这件事情告诉过他,回头必须找家里面人给问问,要不怎么连姑奶奶都知道的事情他反而是什么都不知道呢,这也实在是太坑了一点,总不能说到风水圈里面的消息比较灵通吧? “姑奶奶,那咱们家呢?”卓铭忍不住问着阮萌,他也是被今天吓到了,虽然觉得有姑奶奶在的情况下他们家应该不至于太过担心,可到底还是架不住有些担忧么。 “你觉得呢?”阮萌冷眼扫过去,原本还想着说要是他姑奶奶准备给家里面弄个风水阵的时候自己或许可以偷着学点东西,但被这么一眼扫过来的时候还有什么不懂的呢。 卓铭鸟悄着就不吭声了,盯着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张清虚眼神之中满是羡慕妒忌。话说起来,他要是让张清虚这小子来教自己几招应该也可以的吧?他搞不定他姑奶奶难不成还会搞不定他不成? 张清虚感受到有目光盯着自己不放,回头看了一眼之后就看到卓铭朝着自己看来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的谄媚,朝着自己咧开了嘴笑的十分的灿烂。 看到这个笑容,张清虚就忍不住一个哆嗦,总觉得他这个时候朝着自己笑成这个样子有些不怀好意,想想平常时候他的行为,看起来好像是因为从阮萌那边完全没有办法下手所以现在已经开始盯上他了。 阮萌和张清虚两个人回了天一阁准备把装着五个小鬼的坛子给处理了,原本楚晟涵和卓铭两人也想跟着一起去看看情况,但这点念头才刚刚升起,就被阮萌直接一巴掌摁下去了,这两人感觉自己就像是再如来面前蹦跶的小猴子一样,完全逃不出对方的手掌心。 既然拿姑奶奶没办法,两人也就只能乖乖地回去了,尤其是楚晟涵,他也对自己家里面的情况有一定的迟疑呢,得回去问问看是不是真的如同姑奶奶所说的那样。 五个小鬼身上并没有沾染上血气,所以基本上也就是在运财之外也没有干过别的事情,甚至也没多少的自我意识,完全地受人摆布而已,对于这样什么都不懂的阮萌也没有什么心情刁难,直接就送了去投胎。 楚晟涵回到家,看到他三哥居然还回来的挺早的,一方面觉得有些神奇,另外一方面虽然说对这个哥哥有点发憷,却也是他唯一比较会相处的,至少在面对他的时候,楚晟涵觉得自己还是能够直起腰杆来的,最多就是被扣生活费么,扣了他就让姑奶奶养去。 “哥。”楚晟涵朝着楚江天谄媚的笑。 楚江天看到自己这个弟弟朝着自己笑成这个样子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是不怀好意呢,平常的时候可不见他对自己是这样的态度,一般都是被扣了生活费之后或者是做了什么事情需要他在后头擦屁股的时候才会有,仔细想了想最近这小子还真的是安份了不少,不像之前那样总是给惹出不少的麻烦事来。 “怎么,之前不是忙着抱你姑奶奶的大腿么,怎么现在倒是想到我这个过气的哥哥了?”楚江天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如果你能对我稍微大方一点的话,就算你过气了我也还是会欣赏你的。”楚晟涵一手搭着他三哥,一脸理所应当地对着人说,“三哥不是我说你,你对我这个弟弟太扣了,来,我给你个机会来巴结我!” 楚江天看着这个浑身都充满着二逼气息的弟弟,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说才好,反正他向来都是一个能够自娱自乐的人,对他好一点这小子也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过不是? “行了,别在我的面前耍这些嘴皮子了,说吧,你是想干吗呢?”楚江天问,“是不是最近又闯了什么祸事需要我给你去擦屁股了?” 这就是他的亲哥哥! 楚晟涵真心觉得谁都比他这个哥哥要强上许多,他像是这么一个没事找事的人吗?而且他已经改邪归正很久了,最近都没有干过那些坑爹的事情,哪里还需要他来给自己擦屁股,现在就算是要擦屁股也轮不到他来,都是姑奶奶帮着擦的好么! 不过这种话楚晟涵就没打算和自己的哥哥说了,省得到时候反而是打击到他。 “哥,咱们家听说也有风水阵?”他也不寒暄别的,直接就开口问道。 楚江天倒是没有想到自己弟弟竟会问这个问题,多少也是有几分的意外,“你问这个做什么?” 楚晟涵就把罗家的事情给说了一说,有几分忧心忡忡:“要不是发现的早还有姑奶奶这么能干的人在,要是再晚一点说不定罗尚家就要倒了这个大霉了,我原本想让姑奶奶帮着看看咱们家的风水,谁知道咱们家里面会不会也出了这样的人给背后捅一刀,看看总能安心上不少。姑奶奶说我们家也是有风水阵加持的,她没同意来看。” “哥,咱们家是真有?”楚晟涵好奇地问,看向楚江天的表情之中也是带着几分的疑惑,似乎有些不大相信的模样。 “有。” 楚江天应了一声,换来了楚晟涵卧槽一声,这并不怎么雅观的语气词让楚江天微微皱眉。 可陷入兴奋之中的楚晟涵可哪里还顾得上他哥这个反应,他原本还有些不相信呢,现在事实证明他姑奶奶果真是没有骗他来着,他激动的想要团团转上几圈来表达自己的兴奋,但在看到他哥严肃的表情的时候还是克制了一点。 “为什么我不知道?”楚晟涵问,“你们都知道为什么就我不知道?” “你以前也没问过。”楚江天半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事实上他知道也不过就是前几年在祖父去世的时候才晓得家里面有风水阵的事情,虽然有风水阵的存在,但楚江天觉得楚家有今天也不纯是风水阵的缘故,楚家几代人不也付出了自己的努力?风水只是外力而已,主要的还是要依靠着自身。 楚晟涵:“……” 虽然说出来可能会被打,但他还真的很想对自己这个哥哥说,你这样的还算是我哥哥吗? “虽然楚家有风水阵,但那也不是万能丹药做什么都靠谱,最重要的还是要靠自己,你要是没有本事,就算风水阵设计的再好,那也不过就是有个面子功夫而已。”楚江天认真地对着楚晟涵说,知道这小子最近十分沉迷在风水的事情上,不过这件事情到底还是不敢在妈妈面前表现出来,可他也怕这小子这么痴迷下去以为风水能够解决所有的问题。 “她不让你们几个小子学这些也是有道理的。”楚江天说,“就你们这个性子,学点皮毛都会觉得自己学的有成了,到时候还不知道要闯出什么样的祸事来呢!” 这可不是他危言耸听,而是根据这三个小子平常的表现所得出的结论,这三个小子绝对是能人,插两根蒜就能当自己是大象的那种。 “就算我们想,现在不也是没有这个机会嘛。”楚晟涵不无惋惜,反正姑奶奶不松口他们还能咋地,不也只能想想么,现在还被他哥在这里各种戳心窝子简直心塞。 “所以家里面这个事情不告诉你也是有我们的道理。”楚江天对着楚晟涵说,就是觉得这件事情比较重要,所以也就没有告诉这小子的意思,倒是没想到他竟然也知道了这件事情,“行了,别说你不清楚,我也不怎么清楚,有些事情不需要弄得太过清楚,像是现在这样反而也是不错。” 楚江天觉得像是现在这样就很不错,因为不太清楚,所以也不会有太多的关注度,反而会显得比较安全。 “不过,你也算是有心了,罗家的事情也算是给了我们一个提醒,咱们没有存了害别人的心思别人未必就没有要对付我们的心思。回头的时候把人请来看看,总不能像罗家一样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之后才知道出了状况。”楚江天对着楚晟涵说,觉得这个弟弟也算是懂事了不少,知道为家里面担忧了。 楚晟涵连连点头,“我原本就是这样想的,但姑奶奶说风水阵不是她设计的,按照规矩她没有插手的余地,除非就是对方同意又或者是对方已经不在了或者是没有办法再补救的情况下。风水这一行的规矩还真是够麻烦的。” 在楚晟涵的想法之中哪里需要这么麻烦,能干就行,想他姑奶奶是个多么能干的人,怎么能被这些条条框框给束缚住呢,这简直不科学。 “没事,当初设计的风水大师也已经过世了,也没有什么后人。”楚江天说。 楚晟涵这么一听之后就越发的高兴了,“那我到时候和姑奶奶说。” 说完这事儿之后,楚晟涵的语气又是一转,对着他哥严肃地开口:“姑奶奶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把她的东西还回去。” 楚晟涵当然也知道阮萌所说的她的东西是什么,就是现在还放在国家博物馆里面展出的传国玉玺,这玩意自打一出世之后真的是掀起了一阵的狂热,现在热度都还没有消失呢,他也趁着机会欣赏了很久,毕竟能够这样看这些国之重宝的次数也不是太多,不过在知道东西是阮萌之后,他就镇定了不少,反正现在没看过以后还是有机会再接着看的,反正在姑奶奶的手上总是不一样的。 楚江天在听到这个问话的时候也是有些头疼,姜老他们现在都在卯足了劲想要打听出收藏者的事情,他没少和这些人打机锋,他也觉得这些大能们似乎最近都有些清闲,但对于这些人他也得尊敬着,但那玉玺的事情他还真的没办法拿多少主意,阮萌那边说,就是这玉玺都天天在那边嗷嗷叫着要回去,说是已经被展示了很多天了,应该要放它回去了,再不放它回去就让人看看什么叫做大变活人。 楚江天也是被闹得脑袋疼。 “行了,我知道了。”楚江天揉了揉眉心,觉得也的确是要找阮萌谈一谈,看看能不能让她再安抚安抚玉玺,可不能由着它真的变成人形在人前出现,当初在他的面前从人形变成玉玺就已经足够吓人的了,要是现在再从玉玺变成人形出现在人前,那肯定要震撼住一群人,到时候是越发的出不来了。 可惜,他这么安抚也不管用。 “我去一趟天一阁。”楚江天拿了外套,看了一眼想要跟上来的弟弟,“没你什么事情就不要跟上来添乱了。” 楚晟涵听到他哥这么一句话,表情一个扭曲,对着人比出了一个中指,最鄙夷的就是他哥这种用过就扔的人了,完全没有半点的人性。 第117章 完全没有半点人性的楚江天到天一阁的时候已经是一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天一阁之中依旧还是一样的冷清,在热闹的潘家园里面完全就像是一个异类的存在一般。 “这是来还我东西了?” 阮萌看了楚江天一眼,在看到他空着手来并没有带着别的东西前来, 而且在自己这个问话问出口之后面色有几分难看的楚江天就知道肯定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好吧, 看你这个样子也不是来告诉我什么好消息的。”阮萌指了指位子让他自便,反正她也没有什么心情来招呼人了。 “这一点的确是有些抱歉,”楚江天有些歉疚地说, “现在还在热度之上, 不过我已经同人商量好了,再展出三天。” 到底对方也是值得人尊敬的前辈, 楚江天的态度自然也不能够太过强硬, 要不按照前辈们的想法可绝对不能够接受, 最好是希望能够捐赠了永久性地展出, 但这种话在阮萌的身上压根就不可能,她不缺钱对俗事也基本上不怎么挂心, 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 除非只有她自己愿意,否则基本上没有人能够如愿以偿。 “最好是这样, 否则你知道玉玺是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的。”阮萌似笑非笑地看着楚江天, 表示三天之后要是还不把玉玺还回来,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她也不会负责解决, 因为她给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了,可不能无止尽地给了时间下去。 “恩。”楚江天点点头, 心想三天之后不管那些个专家们是打算如何,他是肯定不会再妥协了, 否则就真的是要了他的命了。 “你过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件事情?”阮萌问着楚江天,就这么点小事哪里还由得他过来一趟, 直接打个电话或者是发个短信不就好了,都是现代人,这些信息不也是很快的么。 “亲自过来表示尊重。”楚江天说,虽然上门来说这件事的时候的确也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可总比打电话过来用那如同通知的口吻说要显得诚意的多,“顺便来看看你天一阁的生意。” 他要是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阮萌觉得这完全是带着几分实力嘲讽的意思啊,她天一阁哪里算是有什么生意可言,算了,提这个事情也的确是有些伤神。 “你的问题,我也帮你问过我的兄长了。”阮萌对着问完她之后还能怡然自得地给自己倒了一碗茶的楚江天。 楚江天倒茶的动作微微一顿,“老子?” 楚江天一直都觉得老子出现的十分突然,走的时候也十分突然,他对于这个人的出现和消失也一直存有着疑惑。 “对,”阮萌没有去猜想楚江天心中所想的是什么,她既然上一次说了要帮着问问情况自然不可能把这件事情给遗忘了,她也的确把楚江天的情况和老子说了询问了一番,“不过我哥给的答案挺模糊的,事实上我也有些摸不准。” 在问了这个问题之后她原本还以为自己肯定能够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呢,但在问过老子之后得到的也是一个十分模糊的回答,反正就是让她少参与楚江天的命格之中。 “什么样的情况居然能让你也摸不准?”楚江天也觉得有几分的意外,在他看来,似乎并没有事情能够困扰到阮萌,而且也是一向如此的不是吗?她总是能干的厉害。 “承蒙你看得起,事实上我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到的。”阮萌对于这个评价觉得颇为受用,但也不至于被人夸奖上这么两句之后就觉得自己真的是无所不能了,好吧,在很大程度上她还是十分接近无所不能的,“虽然我也觉得自己还是很是能干,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半点限度,不过通常情况下来说也是足够应付了。好了,你的情况属于复杂一点,反正解释起来多少也是有些麻烦你可能也不大懂我们专业之中的那些个术语。” 楚江天有点疑惑:“所以?” “不出意外你这辈子应该就是注孤生的命了。” 阮萌这话说的的确有些伤人心,事实上她也想要婉转一点,但事实就摆在面前就算她再怎么婉转到底也架不住这么一个现实。 而且他都已经克了好几个未婚妻了,对于这种结果应该也不至于太过陌生,阮萌觉得都是成年人了,这么点承受能力多少也还是有的。 楚江天虽然心里面做了这个准备,但乍然听到阮萌这样说的时候也还是有些无奈,更多的竟也还是生出了一种“到底如此”的感想。 “看开点,”阮萌看着楚江天的面色算不上好看,难得有心情安慰了两句,“其实想想单身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日子都是这么过的,你别看几十年好像挺长的,等到你垂垂老矣的那一天一回想其实发现几十年也不过就是一瞬的事情。而且除了感情这东西,不也还有其他的挺有意思的存在么!” 阮萌觉得单身什么的压根就不算是个事儿,想想她三个哥哥,那个不是单身了千百万年的,而且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她不也是一样这么过来的呢,人世短短几十年不过就是弹指一挥间而已。 完全没有觉得有多被安慰到的楚江天觉得自己大概也能够get到天一阁为什么会生意不好了,能够把安慰人做的像是在怼人的情况下,能够大心脏地不发飙呆下来的都是能人。而且她也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婉转,直截了当的话她基本上也感受不到有多戳心窝子。 “你的命格就是如此,正常女人的命格极其容易受到你的命格的牵引,而你的命格平常看着那真的是寻常人都想要有的好命格,福禄双全,对比起来注定不能有媳妇这一点也就是个无伤大雅的小缺点而已了,不知道背后多少人都在羡慕着你的情况呢。” 阮萌真觉得这压根就不是个事儿,让他跑去喊一声看那些个男人是宁愿有钱还是宁愿有女人。 楚江天:“……” 虽然话是这样说的,但并不觉得哪里有被安慰到了。不过他也该庆幸今天在这的是他,而不是他母亲,要不然再听到这种话之后肯定是会和阮萌干起来的,不过或许也会出现另外一种情况,毕竟这种话也已经听过好多次了,应该也不会觉得有多少意外才对。 “那我还真的是要谢谢还有人会羡慕我这种命格了。”楚江天有些无奈地说。 “其实也还好,你这样的命格你要相信并不是什么坏事,既然让你福禄双全,从别的地方找点平衡也正常,总不能什么好处全都让你一个人受了去吧?”阮萌说,“你这样也已经算是不错了,还有人比你更倒霉的呢。而且你这种命格也不是说完全不能破,除非你找到一个不受命格掌控的人。” “比如?”楚江天想了想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妖物,魔物,或者是鬼物。”阮萌说,“不过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轻易尝试这三种类型的好,我怕你还不够被她们进补的。” 就他这点小身板,真要是和这三种混在一起,那早晚都得成了他们的干粮。 “……”楚江天觉得自己有些无力吐槽,他说,“我还以为你要说神仙。” “你这种说辞首先就是错误的,神和仙并不能混为一谈,两者存在着本质上的区别,”阮萌一本正经地纠正起楚江天话语之中的漏洞,“神通常都是上古神族,留下的基本上已经没有几个了,地位是凌驾在仙之上的,平常你们所说的那些‘神仙’,基本上都是得到机缘成仙的,其中包含着人族和妖族。当然,你所说的情况也有可能,前提是有神或者有仙能够看上你,这样才能打破你这诅咒一样的命运。” 当然,这种情况基本上是不可能出现的。阮萌在心底之中补上一句。 被科普了一番的楚江天也没有觉得这点补充是个值得让人高兴的事情,他不过就是纯粹一问,并没有带着多少期待,至于阮萌所说的那些话,对他来说那根本就不可能实现,自然地也就不会再纠结再这一点上,已经习惯了自然也就不会有面对这一切的困扰了。 “其实我和你说,被神族和仙族看上也未必真的是个好事,”阮萌看楚江天的面色依旧还没有恢复过来,想了想知道人族在“传宗接代”上面的看重之后又宽慰了他几句,“他们的生育方式和你们人族的都不大一样,很多情况下会使用‘感而有孕’技能,就是那种你一个感慨说不定就会怀孕了,而且生子也不固定是在女性身上,自己孕育出自己的骨血这种也是很常见的,你想想看,万一真的有看上你说不定生孩子这事儿还得你自己来操办。” “而且鬼物就不说了,你反正也是见识过的。至于妖物和魔物,你也别想着那什么聊斋一类的说成什么有什么妖精看上了书生然后给他生儿育女操持一辈子这类的看着很不错,事实上,妖族又不是扶贫办的,哪能真的那样美好。你们人类能给妖族提供的就是精气,而且人妖两种不同原理,生育能力一直都十分低下,就算勉强生下来的,大多都是畸形,就算看上去比较正常的也都是不正常的。” 虽然人族和妖族的混血的确是有一定的先天优势在,比如说可能会遗传到一定的能力而且寿命也可能会比正常人长一些,但同样的也是有先天缺陷在,有些未必是会长寿而有可能会存活的时间比正常人更短一点,总之是有各种的可能性存在,早期天地初开,人族和妖族并存的时候倒是没有这么多的讲究,从而也导致了有混血的出现。但后来这种混血通常会引发出“天罚”来,再加上妖族陨落,所以到现在反而是没有多少的混血出现了。 说起这个事情,阮萌就忍不住想到了关于“感而有孕”的技能点,据说现在人族之中也有不少求子难的问题,这个技能点还是十分有用的,不过从她角度来说,男生子什么的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不过人族大概是接受不了这个设定的。 或许她的天一阁还能够开设一个这种业务和医院抢客户?阮萌想了想之后觉得这件事情也不是完全不可为,想想那些报道上面一对夫妻艰难求子路,这样收集起信仰来应该还是很容易的吧? 阮萌这话让楚江天忍不住抖了一抖,总觉得刚刚自己就不应该问阮萌这些的,就像是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就这样在他的面前缓缓打开了一半,而且这个大门还是十分的可怕,这种暗黑版本的神话他真的没有什么兴趣明白好么! “真是谢谢你给我科普了一下,不过我觉得这一类的科普我大概不大需要。”楚江天有几分艰难地说,他觉得自己这一阵子三观世界已经遭受了极大的震动,想想他以前可是个无神论者,但在鬼节的时候见到了鬼将,好不容易在接受这个设定之后,又在大海上遇上了蛟龙,不得不接受这个世界是有妖怪的存在,等下一次等到他见到神或者仙之后再来更改他的想法吧。 阮萌耸肩,对于楚江天这一句话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人么,接受起来的时候还是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环节,她也不是那种非要对方一并相信自己所说的话的人,接受还是不接受那都是别人的事情。 楚江天揉了揉眉心,脱离了刚刚那些话题之后也是让他觉得轻松上不少。 他原本还想说点别的,譬如问问罗家的情况,无缘无故地被人用了那样阴损的法子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他刚听说的时候也都有几分的惊吓,罗家在没有风水阵的情况下都那样的严重,像是他们楚家里面还安置了一个风水阵,一旦被破坏之后还真的可能会比罗家更加的严重。 他原本也没怎么看重,祖父当年一直都到了快去世之前才提了风水阵的事情,不过也没有说太多,说的有些含糊,只是一笔带过让他们往后不要轻易动土而已,其余的事情倒也是没有多说,只是希望他们不会因为家里面有风水阵的关系就认为这样就无敌了,能够随意地挥霍。对于他祖父的这个要求,楚江天也觉得十分的合理,但现在出了这件事情之后,他想着或许应该让阮萌帮着看看情况,也不需要她明确地指出到底是什么风水阵,只要帮着看看有没有别的情况出现就行了。 不过他还没有说点什么,就见到有人出现在天一阁的门口。 楚江天看了一眼很快就把对方的身份给认了出来,是简家的人——简佑霖。 简佑霖也没有想到会在“天一阁”之中看到京城之中风云钻石王老五,不过他也就震惊了一下之后露出了几分惊讶的神色,事实上他的确是有几分惊讶的。 虽然楚江天只是个商人,但事实上楚家在京城之中的背景可深的很,之前在会展上看到阮萌坐在楚江天的身边,两人的模样像是十分熟悉,他就觉得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对,虽然之前也的确有传闻这个克妻的人似乎有了新的对象,但他也不过就以为这些是传闻而已。 简佑霖对于楚江天的命格也的确是好奇的很,他见过这人也不是一两次了,平常的时候看他的面相那真的是好的叫人羡慕妒忌恨,这样的面相那真的是万里挑一,但只要是有女人出现的时候,尤其是他的那些个“未婚妻”,他的面相之中杀机就会浮现,牵引得让原本命格还算不错的女人的面相就成了短命相。 这样奇特的性质也吸引着简佑霖很想把原因找出来,可惜还是要顾忌着楚家的背景,轻易不敢出手,要是什么时候能够让他好好地研究研究就好了。 简佑霖一方面是惊讶于那个传闻的确是有几分的道理,可最让他觉得惊讶的并不是两人关系匪浅的缘故,而是哪怕此刻楚江天和阮萌接触在一起,他都没有从阮萌的面相上看到半点的转变,而楚江天的面相之中那隐藏的杀机也没有浮现。 这就让人觉得奇怪了。 楚江天那克女人的名头可不是个传说,而是真的就这么狠,想想之前倒霉的女人之中不也有只是对他表现出好感还没有落实到关系上的么,就算两人现在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接触的时间长了,楚江天居然都没有对她造成半点的困扰,这也已经足够叫人觉得新鲜的了。 “楚先生怎么也在这儿?”简佑霖压下自己心中的好奇,尽量展现出意外的表情,好像是第一次发现两个人凑再一起一般。 “只是有些事情。”楚江天并不想多说,他同此人的关系也算不上太好,最多也就是在酒会又或者是别的场合之中见过面罢了,“怎么简先生也会出现在这里?” 相对而言,楚江天才是那个真正应该觉得意外的人,眼前这人是简氏医药公司的总经理,他们楚家并不涉及到医药行业,所以对这一行业也不大了解。因为见过几次的关系,楚江天也多少对这人有几分的印象,印象之中他除了担任简氏医药公司的总经理之外还是个科研人员来着。 这样的人似乎和阮萌应该离的更远才对。 “哦,我是来给阮大师送风水交流会的邀请函来的。”简佑霖递上一张烫金邀请函到阮萌的面前,那姿态也显得十分的尊重,“希望能够在交流会上见到阮大师。” 楚江天看了简佑霖一眼,他倒是知道京城之中也有玄学交流会一类的,只是这种交流会一般都是有门槛的,大多都是一些风水师会参与的盛会。 “原来简先生也是玄门中人?”楚江天说,他可真的一点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传闻。 “家学渊源,我不过就会一点罢了,在阮小姐这样的人面前可称不上什么,”简佑霖说着,模样之中也有几分的羞涩,“我这点水平也委实难看的很,所以也从来都不提这件事情,今天不过就是来帮着长辈跑个腿。” 楚江天听到简佑霖这么说之后想到京城之中还的确是有个风水世家姓简的,不过之前风头最明亮的还是要属刘家,不过最近刘家好像出了什么事情,刘家开始闭门谢客了,倒是一下子低调了不少。 家学渊源的话,楚江天也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简家了。 “原来简先生还是出自风水世家。”楚江天客气说,“之前倒是眼拙,真没将简先生同风水世家联系在一起。” “我哪点微末伎俩在风水一行之中那还真的不算什么,我们简家在风水一途上成就原本也比不过京城刘家,不过玄学之中也有山、医、命、相、卜,在医道一途上发展也是个好事儿。”简佑霖不卑不亢地说着,表情之中带着几分笑意,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家族之前被留家压过一途而显得有什么不对的。 就是楚江天再面对简佑霖这个态度的时候都完全说不出他有什么不好的,谦和有礼,态度大度,怎么看都觉得这人十分的完美,至少让人挑不出半点的错处来,可同样的就是因为这一份完美,反而是让人觉得有点……虚假。 “知道了,我会去的。”阮萌看了一眼交流会的邀请函,在看到举办的时间在周末的时候她挑了挑眉,不知道这举办的时间是个巧合呢还是就刻意安排的,不过她也没有细究,反正左右不过就是去和不去两个选择。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去看看这种交流会上他们是打算做什么好了。 简佑霖在听到阮萌这个回答的时候也露出了笑意:“到时候我就恭候着阮大师的到来了。楚先生阮大师你们忙,我还得去给顾老送邀请函,就先告辞了!” 简佑霖客套地道了别,很快就离开了。 楚江天看了阮萌手上的邀请函一眼:“这种交流会对你来说会有影响吗?” 倒不是他觉得阮萌能力不足还是如何,而是阮萌这个性子,他怕去了之后极其有可能会吵起来,这种交流会既然有主办,那肯定也就已经举办了好几次了,参与的人大多应该是十分熟悉,阮萌第一次去参加这种会议,少不得会被人看轻。 “你不觉得会受影响的人不是我,而是其他人吗?”阮萌可半点也没有担忧,“现在刘家的风头已经被简家盖了过去,简家现在举办这种交流会大概也是打算彻底坐实了自己的位子,现在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之前处处被刘家压了一头的简家比谁都要重视这一次的交流会,恨不得直接打上他们简家的印记。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他们简家会看着交流会上出事吗?” 阮萌对于现在这种情况可没有觉得有半点的问题,简家的人现在可忙着呢,自己好歹也能算是帮着他们把刘家打垮了的存在,就算要秋后算账也不会掐着现在这个点开始的,所以这交流会安全的很,看刚刚简佑霖的态度就知道了。 楚江天听到阮萌这么说那就稍微放松了一点,“这样就好。” 第118章 第二天一早, 原本被阮萌叮嘱说不需要前来接人的罗父也还是有几分按捺不住,到底也还是巴巴地跑来接了人。 罗父的神色之中有几分的疲惫,从哪个厨师的口中还真的是什么都没有询问出来, 倒不是嘴硬, 而是真的不甚清楚的模样,罗父也不能对人做什么,只能开了了事, 面上是把人给开了, 但背地里面也还是找了人去盯着这个厨师,看他到底是和谁接触了来陷害他们罗家的, 而且家里面的人也同样让人查了。 罗父相信, 这绝对不是一只老鼠能够干成的事情。 “大师……” 等到阮萌一出门, 罗父和罗尚两个人就上了前来。 “不是说不用来接么!”阮萌看着这父子两人也是有些无奈, 她原本自己就会出门,哪里需要人来接。 “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 就想着来接了大师您了。”罗父急忙说, “我昨晚也没怎么睡好,今天也没有什么事情, 还是陪着大师您比较放心一些。” 罗父昨晚那是真的没有睡好, 事实上在经历过那么大的镇长之后他要是还能睡得十分坦然才叫真的奇怪呢,想想还在医院里面躺着没多少动静的媳妇, 他哪里还觉得困啊,现在就想着早些把剩下的魂魄给找了回来, 看着他媳妇醒来他心里头那一块石头才能安然落地。 “姑奶奶,你就别说这个了, ”罗尚说,“我就想着早点来接了您, 早点把我妈剩下的魂魄给找回来,这样我和我爸才能安心。” 罗尚眼底也有青灰色,昨晚他也没怎么睡好,原本他是个十分没心没肺在哪里都能睡得着的,但昨天就和认床似的,翻来滚去好久。而且要不是阮萌保证了他家已经没有什么别的情况才敢睡在家里,要不他早收拾了东西去酒店住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还是拽着自己脖子上的那一根坠子拽了一个晚上,越看这个坠子那是越发觉得喜欢,到底是麒麟的东西,越看越欢喜越看越觉得珍贵。要不是有它,自己只怕也是已经跟着倒霉了。 “行吧。”阮萌也能够理解这父子两人的心思,她上了车,罗尚负责开车,罗父也不敢坐到阮萌的身边,总觉得坐在阮萌的身边怎么都不对,坐在副驾驶上的时候方才觉得对了。 “大师您看我们是要怎么找?”罗父叮嘱了自己儿子好好开车,自己则是扭过了头问着是阮萌。 也不是他爱操心,而是整个京城比较大要像是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找那可就真的能够折腾死人,而且他们也怕拖得时间越长到时候就越发的麻烦,想想要是万一找不回来那怎么办?可不得要出大事么! “放心。”阮萌掏出一个罗盘,又拿出了一块玉。 罗父看着阮萌拿出来的东西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要是换成别的大师,他肯定不会看得像是现在这样的仔细,但现在在他面前的是阮萌,在昨天见她那些手段之后,罗父现在看到她拿什么出来都觉得新鲜,恨不得多看上两眼,说不定又是一个宝物。 罗盘也不是罗父见过的那些个风水师常会拿出来的那种样子,觉得罗盘上的小金龙有点可爱,但这个念头也不过就是一闪而过,能够被她拿在手上的玩意怎么能够算得上是可爱呢,说不定就是有别的功能的,而那一块玉更是有点耀花了罗父的眼,是一块和田玉,典型的高古玉,这一类的高古玉向来都是有市无价的好东西,大多都在博物馆之中,私人收藏家手上的都不算太多。 “大师您这是?”罗父还是有些摸不清楚阮萌拿出东西来是个什么意思,不过到底也还是有几分的好奇,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玉里面蕴养着你太太的魂魄,现在用找到的魂魄气息来找剩下的。”阮萌解释了一句。 罗父点了点头,看着阮萌指尖轻点了玉佩一下,然后他就看到她的指尖有一丁点的银光,又是一个奇怪的手诀,然后就看到刚刚还静止不动的小龙突然之间动了起来,一团金光从小龙的身上涌出,然后一条浮起的小金龙直接化为星光朝着远方而去。 罗父被这个画面刺激的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心脏也是扑通扑通跳的有几分厉害,一时之间也说不上什么话来,他原本都觉得已经算是见过市面的了,但现在看来,他也还一直都在土包子的阶段,完全没有明白大师的能耐之处呢。 阮萌见星光闪过,又再罗盘之上抚过,罗盘上浮起了一层雾气,雾气变得有些浓郁起来,很快地就有景象闪现出来。 “来认认这些到底是什么地方。”阮萌把罗盘递给罗父,她虽然已经在京城之中生活了一段时间,但现在这个社会发展的十分迅速,高楼大厦平底起,京城也成了一个有无数人口的大城市,很多地方她都还不怎么清楚。 罗父诚惶诚恐地接过罗盘,要不是他现在一条手臂还在脖子上挂着,他肯定是要双手举过头顶把这个宝物接过来的,不过就算是现在,罗父的心里也还是激动万分,他还真不知道原来一个罗盘还能够做出像是显示器一样的事情来,而且显示的十分清晰,就和投影出来一般。 罗父看着上面闪过的那些画面,也很快就认出了地段,其中显示最多的还是他太太的公司,不过罗父也没有多意外,他太太是个女强人,对于自己的公司也是花了不少心血,现在魂魄会去公司也很常见。 但看到后面两个地方的时候,罗父也有些意外,一个竟然是他当初求婚的地方,还有一个就是他们当初结婚办酒的地方。 阮萌见罗父有几分傻眼的模样也知道这其中的地方肯定也是和他有关系的,她想了想说:“魂魄基本上没有什么意识,但还有一定的本能在,它们会去的地方基本上是它们本能之中最为深刻的地方。” 罗父听了阮萌这话,他那一双熬了一晚上原本就有些红的眼睛现在更是通红起来,他其实有时候还觉得自己老婆挺强势的,是男人的哪里会不喜欢回到家里面的时候有个温柔可人的老婆能够对自己嘘寒问暖一番的,男人骨子里面都有些那种意思,一方面希望着自己老婆能干,但又不能比自己能干,最好自己还是她的天。 但他老婆是个彻头彻尾的女强人,当初他最喜欢的就是她身上的那一股韧劲和拼劲,可后来发现她实在是有些太拼了,原本还以为罗尚生了之后她可能会放缓了目标把精力放在家庭上,可现实总是和理想相违背。 到罗父这种身份地位上不可能会没有什么诱惑,罗父其实也一直都有几分心思,只是一直觉得到时候要是闹出来反而不好所以才没做出点实质的事情来,然后再加上老萧的事情之后才歇了,现在在看到他老婆的魂魄所在的地方,他整个人都有点蒙圈。 其实当初他求婚的地方和办酒席的地方上都已经面目全非了,求婚的那个小公园现在已经成了一栋建筑物,就连当年办酒席的地方都成了办公楼了,好多年前就已经变了,他们以前路过的时候还在那边感慨过似乎什么都变了,却没有想到已经改变了的地方竟然还让她留恋着。 罗尚看着他爸在那边抹眼泪,心里面也是有几分的感慨,虽然他爸妈这些年看着还不错,事实上他也不是傻的,两人之间也是有矛盾在,感情也不如以前了,已经有些冷了。但因为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两人还不至于闹出离婚那样的事情来,但他觉得在这么下去,大概就离他们各玩各没多久了。 这种情况其实也不少见,圈子里面有不少的夫妻两人就是各玩各的,维持着表面上的恩爱,大家对于这种情况大多也都是保持着心知肚明。 罗尚默不作声,父母之间的事情并不是他能够插嘴的,但或许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他爸妈之间也能够有一个新的开始也未必,想到这一点的时候,罗尚就忍不住朝着观后镜里面看了他姑奶奶一眼。 果然姑奶奶棒棒哒!跟着姑奶奶果然会有好事儿发生! 罗父认出了地方之后找起魂魄来自然也就方便的多,要不是京城人多车多路况经常会有一些状况发生基本上用不上多久就能够解决事情了。 等到把剩下的魂魄给找到收入玉中蕴养,罗父就催促着自己儿子往着医院那头开,拿样子要不是他自己不能开车都想要直接抢过方向盘踩油门到底直奔医院了。 “我还从来都没见过我爸这么着急的时候!”罗尚下了车之后小声对着阮萌说,看着他爸有些急吼吼的样子也是有些发笑。 “着急好。”阮萌微笑着说了一句。 罗父的面相现在已经去了黑煞之气,原本还带着几分桃花之色,只怕心里面多少也还是有几分别的想法,但现在桃花色也已经退去,夫妻宫内也没有再起半点的波澜,可想而知,罗父经过这件事情之后肯定能够妥善处理好自己的情况了。 罗尚连连点头,着急好,着急就代表着在乎着呢!他都可以预想到他爸妈肯定感情会有一个质变,他也已经做好了单身狗被虐的准备了。 病房里面,罗妈妈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在昨天给安置了蕴养身体的雕母之后气色看着一直都很不错。 “大师……”罗父眼巴巴地看着阮萌。 阮萌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将安置着罗妈妈魂魄的玉佩朝着病床上随手一扔,玉佩就像是被神秘的力量掌控着一样,凌空浮在罗妈妈的上方,然后有淡淡的影子从其中透出,进入是到罗妈妈的身体里面。 罗父看着这种场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他知道这些淡淡的影子也就是自己老婆的魂魄了,看着它们一个一个地融入到身体里面的时候,他心跳的极快,恨不得这些影子进入她身体里面的时候能够快一点,再快一点,但又怕太快之后会出点事情,心里面是又着急有心焦,但到底也还是什么都不敢说,只是睁着眼睛看着。 罗父觉得这一段时间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事实上这一切结束的时候前后也不过就是几分钟而已。 在最后一个魂魄进入到躯体之后,那一块浮在半空之中的玉佩像是突然之间少去了支撑的力量一般往下掉落下去,阮萌手一伸,将玉佩收回到自己的手上。 在病床上原本没多少知觉的罗妈妈也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她一开眼就看到了自己儿子和丈夫在身边有几分着急地看着自己,眼神之中也满是忧心忡忡。 “妈,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啦?”罗尚看着他妈有点着急地问道。 “算你小子有孝心!”罗妈妈看到罗尚的时候忍不住笑了一下,对于这个儿子她也是十分得意的,看,她儿子果真是向着她这个当妈的,知道来陪着自己呢。 “阿云你可算醒了!”罗父看着自己老婆醒来也是高兴的很,“你可吓坏我和小尚了!” “能有什么事情啊,大惊小怪,”罗妈妈看着罗父一脸关心自己的模样心里面也是十分的受用,但嘴上还是忍不住嫌弃了一句,“我这好着呢,倒是你,你这胳膊!你好好照顾自己行不行,你看你这胳膊弄的!” 罗妈妈忍不住说了两句,然后又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我好想梦到我们以前了!” 罗妈妈觉得自己好想真的是梦到以前了,想起来的时候嘴角也还是忍不住往上弯了一弯,觉得自己心情极好,她坐了起来,在看到自己所处的竟然是个病房的时候也有些意外,“我怎么跑医院来了?” 罗妈妈一边问着看到病房里面还有别人的时候更加意外了,她看着站在门口附近的阮萌,人还有点蒙蒙的。 “妈,这是卓铭的姑奶奶,我和你说姑奶奶可厉害了,要不是有姑奶奶在,咱们一家子可就倒了大霉了!”罗尚嘴快,一看自己老妈朝着阮萌看着就速度地把事情的经过给说了,那嘴皮子利索的就和说书先生似的。 罗妈听了罗尚的话,她原本还是不相信的,但看着自己儿子和丈夫都那样坚定的模样又看到了自己手腕间还系着没有解开的绑着铜钱的红绳,这些基本上都由不得她不相信。 “真是谢谢您了。”罗妈妈急忙说道,“让您为我们一家子操心了。” “不用客气。”阮萌对着罗妈妈语气也还算是客气,“也不是白帮忙的。” 罗妈妈那也知道肯定不是白帮忙的,但这也架不住他们一家子对人的感谢啊,就算出了钱咋地了,出了钱能够把命保住就是值得的,多少钱都值得。 “您这话客气的,就不说这事儿就我们家这小子平常也没少给添乱的,也是您帮着给看着了。”罗妈妈笑着说,“往后有什么需要我们一家子搭一把手的地方您就只管开口,我们能帮的地方一定会帮!” 阮萌对于罗妈妈这话也只是笑了笑,没有顺着接了话。 罗妈妈看阮萌倒是十分的高兴,要不是她出手及时,就冲着她丈夫和儿子两人的反应能力肯定不过关,到时候肯定就倒了大霉了。 “你们家现在也已经没什么事情了,你的话到底是魂魄离体过,这些天先好好休息一下。你脖子上的玉佛已经没什么用处了,我建议你换一个吧。”阮萌想了想,觉得现在一家三口在一起的画面也的确不是她应该一直呆着的地方,就准备交代几句就离开,“你手上系着的哪个雕母也没什么用了。” 阮萌说着朝着人伸出了手,意思就是让人把东西还给她。 “大师你看,我太太才刚刚恢复,我这心里面也是有几分的着急,您这有没有什么蕴养的东西,也不需要太顶尖的,能够让我太太用得着的就行。”罗父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事实上他不仅仅想帮着自己老婆求一个,同样的也想帮自己也求一个啊。 看看他儿子脖子上那玩意就多管用,家里面都遭罪成那样了这小子屁事都没有,只要能够从大师的手指缝里面漏出丁点出来,对于他们一家子就足够用了! “您看,我们家也挺不容易的,这一次多亏了您在,可我们心里面也还是有些怕,就怕哪天又遭了罪,就怕到时候撑不住您来。”罗父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也显得有些可怜巴巴的,要是被他的熟人看到都不能相信这会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是啊大师,”罗妈妈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老公所求,她也知道自己戴的那一个玉佛帮着自己挡了这一次灾就已经很不错了,但这种东西也不是说她买上一个就能够有同样的效果,倒不如现在先求上一个来的靠谱,“您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了。” 阮萌听到罗妈妈那一句话忍不住挑了挑眉,她可不是佛教派的,这种话对她来说可不怎么管用,还不如说多攒点阴德呢,不对,她攒了阴德也没什么用。 阮萌想了想掏出了两颗小桃木珠子,罗尚在看到那桃木珠子的时候眼皮就一跳,这构造和卓铭带在手上的那一个还挺像的,只是个头要比那一颗小上三分之一,不过珠子上的纹路也还是十分不错。 “这两颗给你们,自己找根绳子系着吧。”阮萌说,“桃木驱邪。” “姑奶奶,为什么我看着要比卓铭的小?”罗尚看自己父母喜不自禁地拿了那一颗桃木珠子看的时候忍不住低声地问了阮萌一句。 “这种是我小时候雕的,卓铭的那种是我后来雕的。”阮萌看了罗尚一眼,“年份不同,当然也是会有差别的。” 这些桃木珠子是千年份的,卓铭那些是万年份的,两者之间当然是不一样的,反正功效都差不多,最多也就是功效的时间长短而已,别的基本上也没多少差别。 “……” 罗尚觉得他似乎有些无话可说,但想想阮萌平常的作为,觉得这种事情也是十分的常见,好歹也还算是大颗了一点,要是来个再小颗的,算了,这种事情姑奶奶也不是完全干不出来的。 “行了,上面都雕着平安符呢,比寻常符纸的一次性消耗管用多了,至少也能用上几次。”阮萌看着罗尚那似乎觉得有些委屈的模样忍不住说,她这一颗也已经算是十分的良心了,至少不是给两道纸符消耗品呢。 罗尚想了想他爸那已经变成灰飞的平安符这才没有委屈劲了,觉得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儿。 罗妈妈的醒来也让医院里面有些意外,原本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之间昏厥过去就昏迷不醒又检查不出来什么原因就已经是个问题了,现在又突然之间从昏迷不醒之中醒来,医院也安排了一系列的检查。 阮萌也没有什么兴趣凑这个热闹,干脆就和罗家父子两说了一声离开了。 罗父原本还想挽留挽留阮萌,但想了想之后也觉得现在这种地方的确不是什么好地方,也没有人会愿意留在医院之中做客,还不如等到出院之后再好好把人请到一个好地方。 阮萌也不让人送,自己就出了门。 住院部除了一楼办理出院住院手续的地方比较热闹一些之外,病房里头倒不是那样热闹,也没有人会在这种地方大声地喧哗。 当然,在这种地方游荡的东西就会显得比较多一些,它们混杂在人类之中,一般不为人所见。 阮萌回了天一阁的时候,卓梵和张清虚两个人也都在,就连老鬼也在。 “今天可真稀奇。” 阮萌看向卓梵,卓梵的情况也是有些复杂,现在在九处之中因为修为的关系,暂时做的也都是一些辅助的任务,大多也还在历练和修行之中,交给他的事情不算太多。 卓梵这一阵子也在九处之中学习着,通常也就只有晚上的时候会来天一阁同张清虚两人联手在结界之中对付鬼物,事实上,卓梵觉得在九处之中的那些个理论知识倒不如在阮萌这里的实战经验来得好。不过那些理论知识也不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不然到时候遇上状况也会处于完全没有半点头绪。 只是前两天已经把剩下的那些鬼物处理干净了,现在实战经验也基本上都已经没有了,今天闲着也没事干,卓梵就想到来了天一阁,天一阁之中的灵气多,最适合他这种刚刚踏上修行路线的人。 “行了,既然闲着,那么我们天黑之后去一趟墓地,如果运气好的话咱们还得下一趟黄泉九幽带你们见识见识黄泉风光。”阮萌看了一眼拿百无聊赖正在不停地飘来荡去的老鬼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 老鬼瞬间耳朵竖得老高,在听到阮萌这一句话的时候瞬间就飘了过来,不过也还顾忌着分寸不敢飘得离阮萌太近,但又不远。 “真的真的?大人你终于要处理我的事情了吗?”老鬼的声音之中还带着几分兴奋,要不是因为在天一阁之中处处都有术法的关系,它现在平地都能够掀起一阵阴风起来。 “对,今天有空,就帮你去处理一下。”阮萌对着老鬼说,“你的事情我也还是记得的。” 老鬼原本就在等着大人来处理他的事情,虽然知道阮萌也有不少要忙的事情,可他也是有些着急,又不敢催人只好每次都去骚扰张清虚,让他帮自己去和大人说。现在听到大人说要处理了,他也是高兴的很。 “好呀好呀,那我们晚上去!”老鬼几乎有些激动地说,他飘飘荡荡地就往着外头看天去了,恨不得现在一下子就天黑了,那样就能够去墓地了。 “黄泉九幽一般不能去吧?”卓梵听到阮萌说要去黄泉九幽的时候也是忍不住侧目了,他也已经过了最初刚刚接触到玄学什么都不懂的时候,黄泉九幽那根本不是活人能够去的地方,说白了那就是幽冥地府,能进去那里面的基本上都不可能是活人,就算真的有能够到那种地方去了也能够回来,也得折寿。 而且九处之中就没有能够来去自如到阴阳两界的,哪怕是简刘两家的人也不可能办到。 张清虚也忍不住看了阮萌一眼,他倒是很想去一次看看,他也就是在张家的笔记之中所看到过这些,平常的时候能接触到也就是鬼差而已,而且这些鬼差对他们这些修士通常都不会太亲近,也就是他跟在阮萌身边之后才感受到地位有所改变。 幽冥地府黄泉九幽基本上他也就是敢想想罢了,等到他年老的时候还不能进去的话,大概也就只能到寿终正寝的时候才能去了。 “不就是一个幽冥地府么,一般人去不了那是因为没能耐,那种地方又不开办旅游景点。”阮萌摆摆手,一脸轻松地说,“放心吧,我能带你们进去当然也能够带你们出来。” 卓梵听到阮萌这么说之后也没有刚刚那样的紧张了,能够去幽冥地府之中看上一看或许也不错。 “那我们不能白天去?”卓梵想了想之后问道。 “白天突然之间消失你就不怕吓死几个人?”阮萌扫了卓梵一眼,觉得这孩子问的压根就是个傻问题。 卓梵:“……” 他觉得大晚上的去墓地然后突然之间消失不见也同样能够吓死不少人好么,这也压根没有比他问出来的时候强上多少。 “而且晚上去墓地比较有刺激感。”阮萌想了想之后说,“晚上的时候才是老鬼这一类的话狂欢时刻么,大白天的过去多没意思。” 卓梵对此表示不发表任何的意见,毕竟她才是老大,这件事情原本就不是他说了算的。 老鬼在知道阮萌要带着他去墓地的时候就开始一直盼着了,盼着太阳赶紧下山,赶紧天黑,这样他就可以出发了,好不容易等到天黑之后,他就开始眼巴巴地看着阮萌,哪怕现在的他不过就是一个苍白的魂体也能够看到他的那点期盼。 阮萌虽然不能够了解老鬼的哪点期盼,但她既然答应下来的事情自然也会帮着做到的,所以等到天擦黑,阮萌就撕开空间壁,在瞬息之间再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到了雅安冥园之中了。 这个冥园建立的时间有些早,墓地上面也没有太过统一,管理方面也没有现在新建的冥园要好一些。 卓梵见自己在一瞬间就到了目的地这种手段也是有几分的意外,对于阮萌的能耐也有了更深的几分认知。 现在的天色已经彻底暗沉了,墓园之中也没有什么灯光,京城这些年的环境一直不好,深秋开始的雾霾把天地都搞得像是活在灰云之中,现在基本上也看不到什么月光星光,人在这样的环境下也得好一会才能够看清楚。 墓碑泛着森冷的光芒,清冷冷的,让原本就寂静的冥园之中更添加了一些阴森的意味,卓梵也看到了在黑暗之中所出现的那些个游魂野鬼。 冥园之中的游魂野鬼算不上太多,它们大概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会有活人出现在冥园之中,都有几分好奇地凑近了看着他们。 老鬼对于这种环境倒是适应的十分迅速,原本就是鬼魂的他急忙找了这些游魂野鬼打听情况,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所要找的那个人的墓碑。 墓碑上的照片苍老的很,光是看着这一张照片老鬼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阮萌伸手在墓碑上一抚,墓碑散发出淡淡的青光,“已经进了地府,至于有没有投胎就要看运气了。” 第119章 鬼差能做的事情不多, 像是现在这样调查一个墓园的地址一类的还成,进了地府之中的事情大多都有判官管着,鬼差可管不到哪里去, 还是要去找了判官才晓得到底有没有投胎。 要是有投胎的话那就更加的麻烦了, 投胎的灵魂都是饮过孟婆汤的,不管前生有再多的爱恨情仇都不会记得,老鬼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就算了, 要是再来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 那就真的成了一个神坑了。 老鬼其实也已经想过会有现在这种情况发生,所以也算不上太意外, 事实上他看着墓碑上的那一张照片, 还是很能和自己能够想起的画面之中的人相差甚远, 现在能仰仗的就是下地府去看看情况了。 “我先和你说好啊, 如果一旦投胎了的话,就算是我也不好破坏了地府的规矩帮你拘魂来问的, 到时候就只能等再度寿终正寝的时候才行。而且一旦投胎过的魂魄只有重新回到地府的时候才能够想起前尘往事。” 阮萌觉得自己还是要把话和老鬼说说清楚的, 免得到时候老鬼又要同她闹起来,她可受不了同她闹的。 老鬼点头如捣蒜, 他自然知道也会有这种情况。 “大人放心, 我肯定不闹。”老鬼保证地说道,他也不是不知道好的人, 大人能够帮他到这个地步已很是不错,下了地府投胎的, 那就真的不在控制范围之内了。 阮萌也知道老鬼说话肯定是能算话的,虽说鬼通常都不会遵守他们的承诺, 要不也不会有鬼话连篇这个说辞了,但老鬼秉性纯良, 要不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换成旁的鬼魂早就已经泯灭了所剩不多的清醒。 “那行,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阮萌叮咛了一句,她向来不怎么喜欢废话,要是真的不听话,那就不能再留下来了。 阮萌这话也让老鬼心中打了个突,半点也不敢轻视,而是更加渴望着在进入幽冥地府之中之后能够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 阮萌倒是不担心老鬼,鬼物下幽冥地府倒是不怕的,哪里阴气极甚,对鬼物没有什么影响,但对于正常人来说,去那种地方简直就和自杀没有什么差别。 阮萌给了张清虚和卓梵一道符箓,让两人将符箓贴在身上,这个就是为了隔绝幽冥地府的鬼气,同时也能够隔绝人身上的生气,在那种地方身上带着任何的生气,完全就和指路明灯没有什么差别,只差没有在身上标明——我就是个大活人你们快来呀…… 张清虚和卓梵两个人也不疑有他,直接把符箓往着身上一贴,倒是没有多少别的感觉。 阮萌打开了幽冥地府的通道,在墓地的地面上一个大型的空洞凭空出现在地面上,里面有风吹来,带着入骨一般的寒意。 张清虚和卓梵两个人贴在身上的符箓在空洞出现的时候闪过一阵光芒,没入他们的身体之中,将刚刚袭来的寒意驱散了不少,像是一个屏障一般地保护住了他们两人。 “走吧。”阮萌对着还在对这个符箓感兴趣的两人说道。 张清虚刚刚还想仔细看看这一道符箓的符文写法,这种符箓他基本上没见过,甚至在祖宗留下来的记录之中也都没有这种记载,这种符箓带着几分古意,是他从未见过的符箓之一的样子。 张清虚对于阮萌会这种符箓也并没有觉得有多稀奇,毕竟她连偷天换日符都会,会一些失传已久的符箓似乎也不会让人觉得有多惊奇。 卓梵现在才勉强开始修习符箓,还在练手平安符之中,对于刚刚阮萌递过来的符箓也不甚明白其中的价值和含义,只觉得符箓上面的符文十分的精妙,但依着现在他的能力大概也就只有看的份儿而压根就不用指望自己能够写下来。 从空洞之中落下去的时候,卓梵和张清虚两个人面色上虽然不显,但内心之中也还是有几分的激动,到底是第一次到幽冥地府这种地方,都会觉得新鲜。原本在卓梵设想之中,整个幽冥地府应该会是个十分可怕的事情,至少在传闻之中是这样的。 但从他们从黑洞之中落下的时候,耳边只听得到呼啸而过的风声,眼前黝黑之中带着几分的星光,像是整个人置身在于夜晚星空之中一般,倒是叫人在有几分的紧张之外也有几分的新鲜感觉。 往下落了不知道多久,方才落到了实地上,有一条大河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河岸两边种着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红的像火一样绵延过去,开的格外的浓郁。 “原来地府之中真的有彼岸花。”卓梵看着这一大片的绵延而去的花也觉得这种景致就算在阳间也是难得见得到,而且这里的彼岸花和阳间里面的似乎也有些不一样,在地府昏暗的环境下,它们泛着火红色的光芒。 在卓梵感慨的时候,从河面上飘来了一艘船,船艄上挂着一盏红纸灯,灯光有些昏黄透过红纸照射出来的时候有一种诡异的味道。 船尾站着一个撑船人,脸色蜡白,像是纸人一般,声音之中也带着几分的喑哑:“几位可是要坐船?” 这人的声音之中像是带着几分蛊惑,听得张清虚和卓梵两个人脑子里面就有一种声音像是在催促着他们赶紧上船,甚至眼神之中还带着几分痴迷。 两人反应倒是迅速,在听到这个蛊惑声音之后就知道不好急忙开始在心中默背着清心口诀,好一会之后才缓过了神来,再仔细看这一艘船的时候哪里还觉得有什么正常的,这船身全是人骨搭建起来的,地下的河水也不是寻常所见的要么清澈见底要么就是浑浊的水,反而像是血液一样的鲜红,在这种鲜红之中还带着几丝暗色翻涌。 因为光线实在是太过昏暗并不能够看的十分清楚,但想也知道这其中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的。或许是因为长年累月在这种暗色的河上穿梭的关系,船的中下部分也浸润了河水那鲜红的颜色,使得整条船看起来更加的森然。 两人倒是清醒了,可老鬼整个人更是浑浑噩噩的,听到这一句问话之后就一下子荡了过去,因为原本就是个魂体的关系,他轻飘飘地一荡就荡了过去,落在了船上。 撑船人见有上船的,对于还在案上的三人就不是那样的执着了,撑着船就要离开。 阮萌以前倒是来过幽冥地府,不过那都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哪个时候幽冥地府还远远不像是现在所见到的这样,哪个时候只能称之为幽冥而已。不过血河倒是已经存在了,血河之中的河水都是取之死者的鲜血汇集而成永远都不会干涸,没想到她也不过就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下来看过,这里改变倒是挺大的。 阮萌伸手抓过张清虚和卓梵两个人,下一瞬,三人也如同老鬼这样的灵魂一般轻飘飘地已经落到了船上。 上了船之后,张清虚和卓梵两个人先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但很快两个人也被现在这种新鲜的场景所吸引,刚刚在岸边的时候倒是看不清楚,等到现在上了船之后才看到刚刚所没有看清楚的有几分幽暗的东西竟都是头骨,甚至还有鬼魂在其中叫唤着,甚至还伸出手想要往着船上攀爬上来,但伸出的双手在触碰到的时候就像是被蛰到了一样完全缩了回去,发出惨烈的声音。 老鬼趴在船沿边,目光呆滞地看着底下缓缓流逝过的血水,在他低头的那一瞬间,河面上显示出了一张如花笑靥,那笑脸也是分外的勾人。 老鬼盯得十分目不转睛,突然地朝着河面伸出了手去,像是要将河面中显示的人给拉上来,但他的手一伸出去之后,从河水之中突然之间伸出了无数双手,像是要将老鬼直接拖下河面去。 张清虚和卓梵两个人看的十分仔细,刚刚一时不察之间老鬼上了船他们就知道这一趟下了幽冥地府的旅程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简单,而且老鬼到了这里之后就完全像是丧失了常理一样,叫他不应,甚至半点的反应都没有,现在在河里面还有这么多的鬼魂,他竟然就像是毫无所觉一样地伸出手去,简直就是不要命…… 不对,原本就已经是没有命了,现在那是连魂都不要了! 张清虚和卓梵两个人想要伸手去拉老鬼,但两人也忘记了老鬼是个鬼魂而不是个人,并不是他们想要拉就能够直接拉得住的,他们两人的位子也靠近了船沿一些,但在河面上面却并没有显示出来什么。 “你们二位好生奇怪,我在这里撑了这么多年的船,血河之中所出现的都是鬼魂心之中最渴望的存在,你们二位怎么就半点也没有所求的呢?”撑船人一边撑着船,一边有些疑惑地道,“该不会你们二人阳寿未尽吧?” 第120章 撑船人倒也遇上过阳寿未尽却又下了地府的, 有些是魂魄离体,阴差阳错进来的,还有一些是自认为道法高深的修士, 特别喜欢地狱无门偏要闯的类型。 对于这种人, 地府一般抓的也不是特别严谨,反正对于地府里头的人大多都是阳寿未尽的要是没出事儿就给送走,要是出了事那就错有错着就这么干了, 至于那些个主动要下了地府的修士么, 你要有能干你就只管来只管走,要是出不去你就别怨恨着人了, 自认倒霉就行了。 所以撑船人也不过就是说了一声而已, 倒是没有做出别的动作来, 倒是把张清虚和卓梵两个人吓了一大跳, 两人还真的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之间说出这种话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反应才好, 只好怏怏地看向阮萌。 在这种陌生的地方还是不要自己强出头的好些, 谁知道会不会有别的变故出现,而且再这里闹出点什么事情来只怕都不妥当吧。 阮萌甩出一根红绳绑住了老鬼, 免得他被地下的那些个鬼魂给勾了去, 转而看向撑船人:“像是阳寿未尽的人来的还不少?” 撑船人听到阮萌这问话笑了起来,笑起来的声音就像是两个骨头在碰撞的时候所发出的声响, “早些年还有这种事情,最近这些年倒是不常见了。不管在阳界是多么的能干, 但到了我们地府之后可不是这些人能够随意玩乐的地方,到时候能不能回去那也还是我们地府之中说了算的。” 这人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的冷意, 听起来的时候也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以前的时候那些有几分本事的修士就喜欢动不动就闯了我们地府,结果你们道是如何?”撑船人同他们三人说道, “看看这血河之中那些玩意,有不少就是这些仗着自己本事大的人来着,现在还不是在里头当了血河水鬼。” 张清虚和卓梵听了这话,又见血河之中那不少在里面沉浮的魂体,觉得整个人都要不好了,虽然早就知道这里绝对不是一个好地方,但也真的没有设想到竟会是这样充满着危险的地方。 “里头全是?”卓梵到底也还是没有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哪能!”撑船人又呵呵地笑了两声,“还有一些扶不起船费被丢下去的。话说起来,你们应该是能够付得起船费的吧?” 卓梵:…… 撑船人见他们不说话,刚刚还勉强能够算是和蔼可亲的面目一下子就改变了,一张原本就算不上好看的脸色就一下子变得难看了起来,船头的那一盏红纸灯笼里面的灯光忽明忽暗的,衬的着一张脸有几分狰狞可怖。 “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幽冥地府之中竟然也有这样的买卖了!”阮萌看向撑船人,神情自若,“看来还真是我许久不来的缘故,整个幽冥竟是有这样的变化了。” 撑船人听到阮萌这话,倒是一时之间不敢再闹腾了,他看向阮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在看到阮萌身上乍然冒起能够把他一双眼睛都给闪瞎的金光时,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一艘船上来了一位了不得的人,刚刚因为半点也不显的倒是真没有看出。 身上的神光比阎王殿之中的几位阎王都要浓厚的多。 撑船人分外的诚惶诚恐:“小人不知大人前来,刚刚造次了,还望大人能够原谅小人则个。” “哦?”阮萌看了撑船人一眼,见他那伏低做小的态度也没有再同他计较的心思,“刚刚你说要个船费,我许久不来,也不知道你这里的船费是要怎么算的。” 撑船人的魂体都被吓的淡了一层,哪里想得到自己刚刚也不过就是顺嘴这么一说而已,现在分明就是一个把柄捏在对方手上了呢。 “大人说笑了,我哪里能同大人收了什么船费。刚刚那一说也不过就是个玩笑话罢了是,大人又怎能当真!”撑船人急急忙忙地说道,“我那话也不过就是吓唬吓唬刚来幽冥什么都不懂的小鬼罢了,哪能真将人丢进了血河之中去,真要是这么干了,几位阎王还不得收拾了我去!” 撑船人言辞陈恳,“那些个小鬼不知道我们幽冥的事,我这随意吓唬一下,要是被唬住了自会送了一些路引钱做了船费,若是吓唬不住,那也就权当看了一场笑话。毕竟在幽冥地府之中也没有旁的乐子可以做了!” 张清虚和卓梵听了撑船人这话,想到刚刚他们两人还真的是被唬住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办才好,刚刚要不是有阮萌在,也真不知道应该要如何收尾了,而且这种玩笑真的一点也不好笑好吗? 撑船人怕几人不相信,又道:“血河里面的大多都是生前死在河水之中又寻了人当替身的凶物,他们要在血河之中呆上很长一段时间赎清了自己的罪孽之后方才能够进入阎王殿之中。” 撑船人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十分的认真,他是半点都没有说谎的,在眼前这个人面前说谎往后大概也就没有下一次了。 所以,他们刚刚完全是被骗了? 张清虚和卓梵看着撑船人的眼神之中也带着几分的不善,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聪明一时竟在这个时候掉了这个坑里面去了,亏的刚刚他们还真的有几分相信这话来着。 “哦,原来如此。”阮萌对于这一点那还真的是不甚清楚,但也没有想要搞清楚的意思,毕竟这里管事的人也不是她。 “自然是这样,我们幽冥地府也还是十分合理的。”撑船人急忙说道,“大人许久不来,等到转一转我们幽冥地府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撑船人也实在是摸不准阮萌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不过看起来似乎对幽冥地府并不是十分了解的模样,可他在这里撑船也已经有好几千年的时间了,倒是真没有见过比阎王还要叫他有几分畏惧的人。 想了想,撑船人也不敢再耽搁,手上的动作不断,船行在血河上的动作一下子就加快了不少,河岸两边的彼岸花迅速地退去。 老鬼还趴在船沿边上,想要伸手去够血河之中的河水,但被阮萌手上那一根红绳给拴着倒也没有整个人坠下了河去,他维持着趴在船沿边的动作,张清虚和卓梵见阮萌已经有了动作,老鬼也完全没有受到半点伤害的模样心觉大约也是没有什么问题发生的,干脆也就由着他趴在船沿边上,反正也就只能这样了别的也干不了。 在撑船人加快了速度之后,船只破开血河航行的速度大大地加快了,那速度就像是汽艇一样的速度,大约过了十来分钟之后,一个码头就出现在众人的身边。 “大人到了。”撑船人急忙对着阮萌说道,那样子倒是有几分像是在欢送着人离开她的船一般,样子里面带着几分的谄媚。 在码头的边上有一个挂着的路灯,再往前一些是一座一座的宫殿,看着挺近的模样,但又有些模糊。 路灯上依旧挂着一盏灯笼,光线不算太过明亮,也只能照亮眼前一小片的地方,只有那宫殿泛着幽幽的光芒,像在指引着人的前往。 “哪里就是阎王殿吗?” 下了船之后,哪个撑船人就像是被火烧屁股一样十分迅速地撑着船离开,仿佛觉得自己现在不马上离开的话很快就会离不开一样,阮萌也不阻止撑船人的离开,倒是张清虚在下了船之后看着前方的那些宫殿就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应该是吧。”阮萌说。 “您不知道吗?” 张清虚有些意外阮萌的回答,因为在他看来,阮萌可以算是什么都知道的那种类型,基本上也不会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了她的那种,但现在看来阮萌似乎对幽冥界似乎也不是很清楚的样子,这才真的叫他觉得意外。 “我以前来的时候压根还没这些存在。”阮萌说。 她哪个时候来的时候虽也有血河的存在,但哪个时候后土还没有化为轮回转世,整个冥界之中也可以算是人满为患,冥界之中完全就是个荒漠,当然现在对比起人界来,冥界也没有发展到哪里去,哪个时候冥界是玄冥的地盘,他又是个凡事都不管的类型,闹得烦了之后就直接把这些全都收拾一遍,到时候总能听话的。 她来冥界的时候也还挺小的,甚至还不怎么能够利索地化为人形,不过哪个时候奇形怪状的不少,基本上也没有人会当做一回事儿,哦,哪个时候也压根就不算是人。 阮萌对于冥界之主的玄冥观感还是十分不错的,是除了道祖和她三个兄长之外唯一一个能够听她说话的家伙了,当然,如果最后他不是想养她这样的一条龙作为宠物的话,她觉得自己还是愿意多来冥界几次的。虽然玄冥人不错,但也不代表着他愿意在冥界这种一年四季之中只有黑暗存在的地方呆上那么长的时间,光是想想都觉得这是一个十分可怕的事情。 张清虚听到阮萌这么一说,心里面对于阮萌之前的形象又删掉又重新备注了一番,比幽冥地府出现还要来得年久的,这个信息量就显得有些大了。 说起来不是她有病随口胡说的那就是真的,这样算起来的话,她到底是有多少岁了?! 卓梵对阮萌也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这水远比他所想之中的还要深的许多呢,现在能怎么办,只能保守着这个秘密下去了。 阮萌还真的是没有说谎,她来地府的时间不多,最初的时候就是因为玄冥想要养她当宠物,恩,事实上也不能说成是宠物,而是作为坐骑。那个时候也正常的很,有能耐的只要能够享福了奇珍异宝自然能够把它们作为坐骑来用。但她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给别人当坐骑的念头,就算要给认当念头也不可能能够轮的上玄冥,所以不得不避了玄冥,幽冥地府也不敢来了,就怕一时不察真的成了驯服的坐骑。 后来在道祖那头也曾遇上过玄冥,虽然哪个时候他也说了不会想着再让她当自己的宠物,但她才不相信呢,谁知道这会不会是一个骗局呢! 后来她下了界,也知道冥界似乎同以前不一样了,不过她遇上的也都是鬼差,又或者是十殿阎王其中之一,作为冥界之主的玄冥似乎很久都没有出现了,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不过阮萌能够肯定的就是这人肯定是没有陨落的,因为像是他这样也是从上古时期的神族遗留下来,就算要陨落也会引起异象。 现在旧地重游,阮萌觉得这旧地基本上都已经都快变得她认不出来了,荒芜的地方都开满了彼岸花,不得不说,玄冥这人似乎也还是有几分审美观念的存在,至少现在的幽冥地府要比很久以前的显得鲜活的多了。 看到张清虚和卓梵两人表露出来那若有所思的模样阮萌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从他们的表情之中也很能够表现出来了。 “这种很正常,想想你们现在所看到的画面等下一次的时候说不定见到的又不是眼前这样的场景了,这种也完全没有什么可奇怪的。”阮萌道。 玄冥能够设立幽冥地府,又设立出了十殿阎王,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把这些给撤去了,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而且原本想法就十分难猜的一个人。 张清虚听了阮萌这话,忍不住开口:“我觉得这种情况就算到我死的时候大概也不可能会见到吧!” 不是他说,这种情况还真的可能,他最多也不过就是几十年不到百年的性命最多了,可幽冥地府这种地方是什么地方,肯定不会像是他所想的那样一下子就改变了的。 阮萌想了想张清虚这话,“也对,等你死的时候肯定不能有这样的变化,不过没关系,反正你也是要投胎转世的,多来几次之后总能够看到变化的。只是哪个时候多半已经不记得你这一次所看到的场景了。” 张清虚:“……” 这样的话让他怎么接才好呢,简直就是完全不让人接话的节奏呢! 老鬼上了岸之后可算是比刚刚的时候清醒了好些,他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捆着的那一根红绳也有些困惑:“大人,这是……” “没事,在幽冥地府之中对你的影响太大,所以先拉着你免得出什么意外。”阮萌看老鬼基本上也已经不大记得在船上的事情了,她也不多提。 老鬼不疑有它,对于阮萌这个做法半点意见也没有,乖觉地让她捆着自己,反正红绳就是系在他的腰上,并不像是裹粽子一样将他绑了个严严实实那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老鬼也看到了阎王殿的方向,脚步也是有些不自觉地往着哪个方向飘去,总觉得那种地方似乎就特别的吸引他一般。 因为飘的动作有点大,加上腰间系的红绳,看着就像是个人形的鹞子一般。 “他这是怎么了?”卓梵看着老鬼又不受控制地飘来荡去,也觉得有些古怪,平常的时候老鬼算是一个十分听话的鬼,最多也就是在夜晚的时候飘荡出去浪一圈而已,通常在阮萌再的时候都不会有这样打的动作,恨不得一直都窝在阮萌的身边,可现在一进到幽冥地府之后就好像一下子全变了个样一般。 给人的感觉就是幽冥地府里面的一切就像磁铁一样吸引着他,做什么都完全不受掌控的模样。 “正常,他是魂体。”阮萌对于老鬼这种反映那就显得镇定的多了,“不要忘记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幽冥地府,主管的就是他们这一类的存在。” 只要魂体到了这里怎么可能会不被这里的一切所吸引住,要是没有出现在这里那还好说,到了这里之后基本上不管做什么事情那都不会受这些魂体的掌控了,会自觉地进入到阎王殿之中,至于最终会进入到第几殿,那就得看生前做了什么了。 “等到日后你们老死之后魂体到了这里也是一样的,当然除非就是你们不愿意过来宁愿当孤魂野鬼的状态那就另当别论。”阮萌想了想之后又道。 卓梵看着他这位姑奶奶,内心之中总觉得在面对是他这个姑奶奶的时候总有一种不知道应该要说什么比较好的感觉,虽然知道每个人都是会死亡的,但从她这样自然地说出这种关于生死的事情,还顺便帮他们考虑了一番关于死亡之后灵魂的去处,这种感觉总是觉得有些微妙。 张清虚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他这样的人见识的也比较多,自然也都已经对这种话完全没有多少感觉了,早晚的事情而已,哪怕是天师府之中最强大的哪个天师在最后的也敌不过天命所归,能够飞升的太少了。 “当然,你们要是修炼有成一点的话,说不定往后能够在地府之中混一个不错的地位,当个鬼差,混上判官,最后说不定还能够当一段时间的某一殿内的阎王。” 阮萌觉得张清虚这小子往着这个方向发展的话还是很有可能实现这个可能性,而且还是个攒阴德的事情,到时候就算哪天想要投胎转世了也能够保证自己投胎转世一个不错的。 “这些也能够……”卓梵有些困惑,他觉得鬼差、判官一类的还有可能轮换,但阎王一类的也是有这样的可能轮换? “自然是可能的。” 一个手上拿着笔记本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他那清白的脸上带着几分温润的笑意,他朝着阮萌行了一个礼,道:“大人今日怎有空来了冥界?小人是第一殿秦广王的判官。” “你认得我?”阮萌看了一眼这个小判官,虽说已经习惯了被人叫“大人”,但说实在话她还真没怎么和地府的判官打过交道,所以在这个判官用这样熟稔的语气来同自己说话的时候还真的有些意外,好歹也是要先说点场面话吧。 “大人说笑了,冥君有过交代。”年轻判官笑着说,“我等哪里敢造次,倒是有些不懂事儿许可能会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不要同人计较才好!” 年轻判官的视线落在张清虚和卓梵的身上,他又笑了笑道:“张天师的后人果真也是颇有作为。” 年轻判官对于张清虚的情况倒也知道一些,要知道在张天师投胎之前也是再地府做了上千年的判官,后头的时候也见过一些张家的后人,给他的感觉也就是如此而已,倒是眼前这个后人,虽说能力还算一般,可好歹运气不错,竟能跟在大人的身边,这一点就已经是前辈们所没有做到的了。 那可是冥君交到过的人呢,年轻判官原本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大概也不能看到冥君交代的人呢,就是他前头的前辈也都不曾见过,大人经常打了交道的也大多都是鬼差,现在突然之间看到人,就是他这么多年自认为已经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的场面也都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大镇定的说。 现在想想还真是如此。 阮萌听到判官这么说,大概也就知道了那肯定是玄冥的交代,虽然已经有许多年不见,他做事倒是不错。或许也可以见上一见了。 “冥帝在何处?”阮萌问道。 “冥帝参悟天道之中,我们已不曾打扰多年了!”判官回道,自打他成为判官到现在基本上都没有见过冥君,不过地府之中也还有自己的准则所在,所以也不用担心冥君不在的时候他们会不知道要如何处理事情。 “他参悟天道?”阮萌听着这话都觉得有几分的可笑,她所认识的玄冥对参悟天道这件事情可没有这样的勤快,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对这种事情并不乐衷。 现在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要参悟天道去了,她就真的觉得意外的很了,难道这么多年下来他的性子也转变了不少不成? 不过仔细想想这件事情还真的不是不可能的,玄冥的性子阮萌也琢磨不透,谁知道会不会过了上万年之后他的性子一下子就转变了呢,这可说不准。 “行吧,既然他在参悟天道我也就不打扰了。”阮萌随意地说道,反正她这一次来也不是为了要和人见面,“我想我这一次来,你应该是知道要做什么的吧?” 年轻的判官微微一笑,“自然。” 张清虚和卓梵两个人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够在幽冥地府之中随意地行走,还能够进到阎王殿之中,不过他们所去的地方不是其他的殿,而是秦广王所在的第一殿之中。 大殿之中点着烛火,烛火燃烧的火焰是血红色的,映得整个殿堂之中显得越发的阴森可怕,殿堂之中空着,倒是让原本还想看看阎王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的张清虚和卓梵两个人略有几分的失望。 或许是因为两人失望的模样实在是叫人无法忽视,年轻判官也只能无奈地道:“你们二人并非是阳寿尽而进入殿中,若是叫你们瞧见阎罗也是不妥,回去之前必是要消了你们的记忆。就是生阳到了殿中,再离去之后也会不记得今日之事。” 意思就是说能够带你们到这殿中就已经算是十分客气了,阎王你们就别指望着再见上意见了,能有现在这种情况都算给了颜面了。 张清虚和卓梵两人也不过就是想想而已,也没真的指望自己真的能够什么都能满足,倒是阮萌老神在在,一手扯着红绳拉着老鬼,慢慢悠悠地跟在年轻判官后头。 “大人当日让鬼差来查人的时候我就想着不知道何时能够见到大人一次,那魂在奈何桥畔也已经滞留了许多年,说什么也是不肯去投胎。”判官说,“我们地府也是十分通人性的,既是不肯去投胎要等了人我们也不会强制要求人非要去投胎不可,可这么多年下来,到底也还是没有看到对方要等的人,倒也显得有些可怜巴巴的!” 判官这话那是说的半点也不作伪的,想想他们地府之中出现这样坚持的人也算是少数了,虽然以前也有过说什么都你不愿意去投胎说什么都要在奈何桥畔等着不肯走的,但等的时间长了,等来的未必都是他们想要的那个结局,又或者是等了一段时间之后自己就先放弃了。 那人也在奈何桥头等了很长一段时间,因上辈子也不曾作孽,还能够安排投上一个好胎,孟婆也会时常问上一句愿不愿意投胎,但她还是说什么都不愿意。 阎王殿之中光华浮动,四周的一切如同水波蔓延开去一般,荡起了涟漪,很快地他们眼前的景象就一下子变了,不再是那摇曳着可怕血红色光芒的殿堂之中,而是一条长长的羊肠小道。 小道上不宽,约莫也就只能站立上两个人的模样,道上排着一条长龙,而每隔一段距离就有身上挂着“差”字的鬼差站在一旁看护着,似乎对眼前的一切十分的重视,只要队伍稍微有几分的乱,就会呵斥上几句。 而这一条小道的尽头是一条之余一人通过的小桥,桥头的位子稍微宽了一些,摆着一个茶摊子,热气氤氲。 一个年轻的女子在那边分发着茶水,有人接过茶水之后乖乖引下,然后不言不语地走上小桥,半点也没有回头地走去对面雾气弥漫厚重的地方,很快的那原本就不算厚实的魂体就消失在这浓厚的雾气之中,也有人大喊大叫着,说自己怎么都不肯投胎的。 这种大喊大叫说自己不愿意投胎的很快就被鬼差一下子从队伍之中提留出来,消失在原地。 而在孟婆的旁边站着一个穿着民国时期服装,扎着两根麻花辫的女子,她就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人从她的身边经过,她的双眼一直看向队伍这一头。 老鬼看到那人的时候神情一下就激动了起来,不管不顾地就想要往着那一头飘去,不过才飘了一丁点过去之后就发现自己的腰间捆着一根红绳,只要离的远了之后就会被牵扯到,完全没有办法自由地行动。 “大人!”老鬼有些心急地就想要自己动手去解了这一根绳,但他的手才触碰到红绳就像是被雷电劈了一下似的,魂体有一种灼烧的疼。 老鬼看着捆在自己腰间的绳,那样子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是要接着去解开这条绳还是应该接着祈求了阮萌。 年轻判官看了看老鬼这个动作,心想这老鬼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不好,眼前这一根红绳分明就是一个法器,在大人的面前有这样的动作会有刚刚那样的反应才怪呢。 “走吧!”阮萌也知道老鬼心中的急切劲,也没打算同他计较什么。 年轻判官应了一声,在下一瞬的时候,他们几个人就已经到了桥头的位子,桥头在他们到的时候从原本也容纳不下几个人的地步一下子变得宽敞了起来,看的出来这奈何桥头也是有术法掌控着的,完全就是随了心意转变的。 现在桥头宽敞的就算是容纳下他们几个人也还是依旧宽敞的很,半点也不嫌狭窄。 队伍因为阮萌他们突然之间到了前头而引发起了一阵的骚乱,不过在旁边有鬼差的情况下到底也还是闹不起来,也不过就是闹了两下之后就又按照顺序排好了队伍。 孟婆依旧有条不紊地舀着自己面前那一锅的热汤,只要有人接过这一碗热汤的时候她都会念上一句:“暖和了身体再上路。” 那模样到不像是要送了他们去投胎,反而倒像是在叮咛归家的人一般。 张清虚和卓梵两个人也没有想到自己竟还能够看到这样的画面,还真的十分的意外,总觉得自己到了一个假的奈何桥,孟婆居然还是这样的亲切,这态度都能够上星级酒店去服务了。 老鬼现在也已经管不了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了,他的视线之中只看到在奈何桥头这个对着自己微笑看着自己的人,这人就像是自己仅能想起的画面之中一个样子,笑得如春花一般的灿烂。 她穿着天蓝色的旗袍式样的上衣搭配着黑色到膝盖的裙子,穿着圆头皮鞋,那样子活脱脱就像是从旧时代里面走出来的女学生的模样。 老鬼张了张口,总觉得这个女人的名字就在他的嘴边即将是呼之欲出了,可他最后也不过就是张张嘴,却怎么也叫不出眼前这个人的名字了,是詹念念的长辈吗?是他要找的那个人吗?可是在墓碑上的那一张照片苍老的很,除了那一汪如同秋水一般宁静的眼眸和眼前这人有几分的像似,其余的似乎并没有什么地方是相似的。 “你……你叫什么名字!”老鬼有几分紧张地问道,“我好像记得你,却又想不起你来了。” 这个年轻的学生模样的人看着老鬼的双眼泪汪汪的,“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段书华?我是詹婉宁。” 詹婉宁 老鬼细细地念叨着这个名字,觉得有几分的熟悉感,是的,这是詹念念的哪个亲戚,也是他在墓碑上看到的名字,他费尽心思想要去想,却什么都没有想到,最后他只能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我好像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老鬼说,“我的名字是叫段书华吗?” 詹婉宁看着段书华,她的泪眼落了下来,鬼魂的眼泪带着几分的殷红,在白净的脸上落下的时候有一种诡异的感觉,但现在她的眼泪落下的时候有一种凄美的感觉,她哭着哭着却一下子笑了起来。 “你记不起来了也没有关系,重要的是我终于等到你了。”詹婉宁微笑着说,她的笑容再度扬起,有一种浸润了阳光之后的灿烂感觉,让人光是看着都不忍心将自己的视线转移。 春风十里不如你 段书华看着她那带着泪的笑容,有几分的不知所措,但就像是鬼使神差的一般,想从自己的口袋之中掏出手帕来,但翻找了一圈之后也发现自己现在不过就是一个灵魂而已,现在身上所显示出来的那一身衣服也不过就是他死的时候穿的那一身,压根就不会有手帕这种东西的存在,他伸出了手去,慢慢地把她挂在眼角的泪珠拭去。 “不要哭了。”他低声说道,想了想之后他又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在这里等了我很久?” 詹婉宁看着已经什么都不知道的段书华,说没有失望那是不可能的,其实她在等了这些年之后其实也还是有些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等到这个人,毕竟他比自己早就已经去了这么多年,说不定早就已经投胎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信念,让她在奈何桥头上等了一年又一年,其实等的时间长了她也试过要放弃的,但每次又忍不住告诉自己,或许下一次就能够在这个队伍之中见到自己想要见到的人了,要是自己真的投胎走了那要怎么办,到时候还能够等到人吗? 120-130 第121章 “我也已经不记得到底等了多久了。”詹婉宁说。 在幽冥地府之中压根就没有所谓的时间, 在这里半点也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因为在这里时间压根就没有什么作用。 “事实上,我也想过要放弃的, 但每一次想要放弃的时候我就忍不住在想, 要是我喝了这一碗孟婆汤去转世的时候正好你来了要怎么办呢?”詹婉宁微笑地说,“后来又想着都已经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了,说不定你早就已经投胎去了, 可又觉得你这人一贯都十分守信的, 我们当时都约好了,要是真的有这么一天的时候, 我们也要在奈何桥头上等着的, 我已经错过你一次了, 哪怕就是在这里多等你几年, 似乎也没有什么。” 詹婉宁觉得自己好在是多等了一段时间,要不就真的错过了人。 “这么多年了, 你上哪里去了啊?”她问道, 他明明比她先走了这么多年,她等到后来的时候就真的认为他是去投胎了, 也还存着一个念头, 就是想着要是他真的去投胎转世了那么她就在这里再等,等到他再回到地府的时候就好好地问问他, 可现在却发现他一直都没有到地府,甚至还都已经把生前的记忆已经遗忘了。 “他一直在学校, 京大学校里面。”张清虚见老鬼不吭声,急忙帮着他回答了一句, 也不知道老鬼现在矫情个什么劲儿,明明之前就是最想要找到的就是他,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却是一声不吭的,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要找一个人。”张清虚又补上一句。 老鬼见张清虚把自己的老底基本上全都揭光了,朝着人狠狠地瞪了一眼过去,却又拿人没有半点的办法只能瞪着眼睛让人不要再说了。 “之前要找人的是你,现在看到人了又什么都不说,你什么都不说谁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张清虚才不怕被老鬼瞪眼,反正在阮萌的面前他除了瞪眼之外基本上也不敢再做什么了,而且鬼魂的技能在他的身上压根也没有得到多少传承,也就只剩下这种朝着人瞪眼的技能了,其余的也就是一些个辅助的能力,他是真的半点也不怕的。 “之前见到一个姑娘叫詹念念,他说对方笑起来的时候让他想到了一个人,当时就对人特别的关心。”阮萌也补了一句,觉得老鬼这东西可真心不够靠谱,之前死活都要她帮着找人,现在看到了人,结果又是一竿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 她纯粹就是想有个人帮着她考试而已,现在居然还要帮两个鬼展开神助攻,谁考虑过她的感受,这简直就是要逼死一个神族! 如果她能够破开时间回到过去的话,她当时肯定是不会想到给老鬼打上一个印记的,因为实在是太为难她了。 詹婉宁听到詹念念这个名字的时候也露出了几分的笑意来,对自己这个后辈似乎也是好感十足的,虽然在她的记忆里面念念那个孩子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子的形象罢了。 “我……”老鬼觉得自己现在还好是个鬼魂,要是换成实体的话,只怕现在早就已经有些无地自容了,事实上现在的鬼体也的确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只是现在是再幽冥地府之中,压根容不得他一下就跑走,要是换成别的地方,他肯定是打算先跑走了之后在说。 “谢谢你,段书华。”詹婉宁说,虽然不知道他为念念那孩子做了什么,但也还是得谢谢他,“也谢谢你们。” “找个地方给他们聊聊吧。”阮萌对着判官说道,现在在奈何桥头,虽说有鬼差维持秩序,但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呢,而且这个队伍之中刚刚已经出现了一定的骚乱,甚至现在这个时候也还有不少的鬼魂朝着这里张来望去,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阮萌虽然对下地府没有什么负担,但要是造成地府之中任何的意外,这也不是她所想要见到的场面,所以还是换一个地方最好不过了。 年轻的判官原本也是这样想的,这个地方的确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而且这个詹婉宁一直都不肯投胎,虽然不肯投胎的也不是她一个,地府之中对于这样的人也一直都有自己的做法,但她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奈何桥,就要看着这些等待投胎的队伍,原本这也是一件很难办到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孟婆挺喜欢这个女人的,让她时常帮着打了汤给投胎的人,所以他们也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见到她要等的人终于来了,这对于他们地府之中的人来说也是一个好事儿。 滞留不投胎的人员之中可算能够解决一个了,至于大人带来的哪个鬼魂是个游魂野鬼这件事情,他习惯性地让自己忽略了这一点,冥帝可是有对他们进行过告诫的,要知道大人最喜欢的就是在自己地界里面的东西,尤其是被她打上了记号的所有物,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地去触碰,否则到时候谁都救不了。 判官手一划,就带着两个鬼魂离开了投胎大军,阮萌抓了一把张清虚和卓梵两个人,直接在下一瞬的时候就到了第一殿阎王殿里面。 刚刚还空荡荡的阎王殿现在就已经有了人的存在,坐在案桌后头的秦广王在看到阮萌带着人出现的时候表情在一瞬间有一些扭曲,若是寻常人到了这种地方,秦广王自然不会放任,必经阎罗殿处于重地,可不是寻常人能够随意前来的地方,可偏生眼前这人又是冥帝叮嘱了的人。 可她自己出现也就算了,上古神族这样的身份哪里去不得,就是来这阎王殿也是身份贵重需得小心对待的,可眼前这人可倒好,自己来还不算,甚至还带了两个凡人来围观,虽然身上贴着的符箓能够让那些个小鬼辨识不出这两人是凡人,但这对于他们判官、阎王一类的来说,哪里还能分辨不了呢。 示意鬼差将殿上的人带了下去,秦广王看向阮萌有几分无奈道:“大人,虽说冥帝的确嘱咐过我等,对您我们自是尊敬有加,可您带着凡人来扰乱了阎罗殿是不是有些不大妥当了呢?” “这两个孩子没见过阎王殿,你这第一殿他们这两人还能来得,其余殿到底是去不得。”阮萌看着秦广王道,“你就当给这两个孩子看上一眼罢了,反正等到他日这两人也是要到你这里来的。” 这话的意思就是早晚都是要来的,现在也不过就是过来熟悉一下场地也没有什么紧要的。 秦广王被阮萌这话说的都快说不上来话,他看了张清虚和卓梵两人一眼道:“张家后人来我这里倒是可能,至于这一位手上沾过鲜血,只怕不到我这里来着,应当送去十殿。” 卓梵听了秦广王的话,忍不住抬头看向秦广王,明明这人离得挺近,但自己现在看过去的时候有几分的模糊,那一张面容怎么看着都觉得有几分的模糊不堪,既是看不清楚,卓凡自然也就不勉强自己一定要看了清楚,转而是认真地听着阎王的话。 “是吗?”阮萌也不甚在意,她看向秦广王,“詹婉宁和段书华的事情你来和我说说看是怎么一回事儿?” 秦广王听了阮萌这话,也没有多说,只是看了一看刚刚回到殿中的判官,示意让判官将这件事情说个清楚,当初阮萌让鬼差来查詹念念家的事情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知道情况了,现在要是能够把事情给解决,也算是一件大幸事。 判官徐徐道来,事实上也不是一个多么复杂的事情。詹婉宁和段书华两个人是民国时期的人,两人是在求学时期的恋情,那个时候这种情况也挺多见的,哪个时期原本就是一个动乱的时期,情到浓时的两人也曾戏言一般地约定,以后要一直在一起哪怕是死了下了地狱也要等到对方一类的话语。 结果在有一天的时候,两人因为一些事情吵架,起因就是段书华想要参加革命队伍,詹婉宁不同意所以负气离开,而段书华在去找詹婉宁的时候遇上了动乱被流弹击中,而作为魂魄的段书华并不曾发现自己已经死亡也忘记了这些事情,一直游荡在京城之中到了京大,后来因为京大学校建立的时候出现了一些意外,被束缚在了京大之中,经过的时间越久,他遗忘的东西也就越多,后来就一直在京大之中居身。 而詹婉宁也没有想到这一次争吵之后竟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后来因为京城之中的动荡也曾举家离开京城前往他方,或许是因为段书华的关系,詹婉宁终身未婚,后来成了一名教师一直独身到老,被鬼差接引到了地府之后,原本因为她教书育人又资助一些穷困学生的关系积累了不少的阴德,原本应该是能够得到一个好胎,但她说什么也不愿意投胎的关系,成了奈何桥上一个钉子户。 阮萌听了判官的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比较好了。 “那现在你们这里是打算如何?”阮萌看着秦广王问道,“我和段书华之间有一个交易,我帮他找到他要找的人之后他会为我效力至少四年。至于詹婉宁,不知道你们这里是怎么个打算?” 秦广王原本想说既然两人都已经碰头了,那詹婉宁也可以算是了了心愿,也应该能够安心投胎去了,至于段书华么,既然她都已经这样开了口,地府这里自然不可能因为此时此刻这个鬼魂在他们地府的关系就硬生要将他抓来然后按照他的前生所作的事情要求他投胎或者是惩治,就算要惩治那也应该在他们之间的契约失效之后。 “不知道大人是个什么意见?”秦广王问着阮萌,虽然嘴上是这样问了,但他内心之中也清楚,她回答的肯定不是自己愿意听到的事情。 “反正詹婉宁都已经那么多年没有投胎了,也无所谓再晚几年了不是?”阮萌漫不经心地同秦广王说,“你也别同我说什么规矩,当初玄冥管事的时候也从来不曾有多少的规矩!” 阮萌直接把秦广王想要说的“这不合规矩”这一句话给打压了回去,这可不是她说着玩的,当初玄冥主管幽冥的时候从来都不曾有过什么规矩一类的话语,没有道理在有了十殿阎罗之后就各种标准化规矩化办事的。 真要是标准化规矩化办事,那现在世间就不可能会有尚未到地府的游魂野鬼了,更加不可能会有像是詹婉宁这样奈何桥头的钉子户了。 秦广王:“……” 其实他还真的很想同冥帝说,大人还是没事不要来比较好,一来就要他们给走后门,这真的不是个好活,也好在还是在他第一殿之中,要是到了其他殿,说不定就完全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我不投胎。” 詹婉宁和段书宁两个人手牵手地从外头飘荡进来,刚刚在岸边的詹婉宁也将段书宁的情况同他说了说,虽然段书宁现在也的确还没有这些记忆,詹婉宁也不是很在意这一点。 人都死了,再计较这些外在的东西也的确是没有多少意思,所以她也不强求段书宁一定要想起了她来,但同时她也知道了段书宁和今天带着他前往地府的人之间的关系,她是知道段书宁一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而且她当鬼了一段时间,虽然知道鬼魂不一定会做出信守承诺的事情,但她并不想段书宁变成那样的鬼。 不过就是四年罢了,她在奈何桥头都已经呆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无所谓再呆上四年了,她不想投胎,也不能现在这个时候就去投胎。 詹婉宁一下就在殿上跪了下来,虽说现在魂体的她跪下来之后也是有些克制不住的飘来荡去,但她这一跪跪的也是挺实在的。 “阎王殿下我不愿意投胎,我好不容易等来了人,现在这个时候怎么能够投胎呢,我愿意再等下去。”詹婉宁苦苦哀求道。 “胡闹!”秦广王喝了一声,“哪里由得你说不投胎就不投胎的。” “说的好像之前让投胎就答应投胎了似的。”阮萌哼了一声,之前不也还是放任自流的么,现在倒在她的面前表现出强硬的公事公办的态度来了。 秦广王:“……” “送个人情么,之前我让鬼差送了那么多的凶魂恶鬼下来,虽然戾气已经剥离开来了,但相对于你们地府来说应该也足够忙碌上一阵子了,而且她不愿意投胎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不过就是四年的时间也很快的,”阮萌看了老鬼一眼,“到时候让人一起跟着投胎那也是个不错的事情。” “段书华上辈子不曾有半点的功德,就算要投胎也需要等待一段时日。”秦广王道,“就算一起投胎前尘往事皆忘尽也没有什么意义。” “有没有意义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不是,”阮萌说,“虽说他活着的时候的确也没有什么贡献不曾有什么阴德,但往后也说不准。你要是不同意那就让玄冥亲自来同我说,好歹也是相识一场,给了这几分颜面又如何?而且整个冥界都是玄冥的神识所在,你说他现在知不知道这些情况?” 秦广王心想冥帝要能亲自出来见你早就已经亲自出来见你了,又怎会避不见面,而且他都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见过冥帝了,但冥帝的吩咐他还是牢记在心,半点也不敢相望。 “罢了,既然你不愿意投胎,那么我也不能勉强,但作为你再度延迟投胎的惩罚,他日等到你愿意投胎的时候,就不会再有现在这样的选择了。” 秦广王道,现在的詹婉宁能够得到的投胎情况那也还是一个十分不错的选择,至少是衣食无忧的,但她选择放弃也就是等到下一次愿意投胎的时候就不是现在这种好胎了,很有可能是那种艰苦一生的,也有可能是别的一辈子会过得十分艰辛的类型。 在秦广王看来,现在心愿都已经了却了,投胎转世之前都会饮下一杯忘川水,忘记前尘旧事,就算同时去投胎也不见得能够再留有什么印象,下一辈子有没有可能再碰头那都是一个没有办法预料的事情,又何必执着在这一点上。 秦广王担任十殿阎罗第一殿的阎罗秦广王也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漫长的岁月之中都已经将自己的前尘往事忘了个干净,对于这些执着是他所不能理解的,甚至也不能理解阮萌的偏袒。 好吧,或许也不能算是偏袒,她最多也就是一种放任罢了,这样的做法,还真的不大像是道祖和三圣抚育长大的。 “多谢阎王殿下,多谢阎王殿下。”詹婉宁急忙告谢,她不怕辛苦,哪怕下一世再怎么辛苦也是不怕的,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比她所设想的好上太多了。 段书华也有几分的高兴,高兴的是詹婉宁现在还不用去投胎,但高兴过后又觉得她为了自己的牺牲太大了,她原本应该挺有一个很不错的下一世的,结果就因为了他放弃了。 “我不后悔。”詹婉宁在起来的第一时间就同段书华这样说,她哪里能不知道他心里面所想的呢,肯定在为她刚刚的选择感到惋惜和后悔,“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当初我们说好了的,原本那个时候就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的,不管以后怎么样,但现在的我还是不后悔的,我再奈何桥头等了这么多年,见过了不少人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詹婉宁豁达地说:“到时候我们一起投胎,哪怕离的远了忘记上辈子的一切也没有关系,或许哪一天就能够再见面呢。” 段书华倒是也没有詹婉宁这样的豁达,他想了想说:“我会给大人好好办事的,到时候我求求大人,说不定下辈子我们能够在一起。” 段书华想来想去也就觉得只有这个是最靠谱的了,他也不认识什么能人异士,在他的思维之中最能干的人就属阮萌了,别看大人嘴巴通常挺厉害的,但有时候心肠还是软的有些过分,他好好地给人办四年的事情,到时候再好好地求了她,说不定还能够求来一个结果。 “当着我的面拍马屁这种事情基本上也没有什么用。”阮萌横了一眼过去,她现在还在第一殿之中呢,就当着她的面说这种拍马屁的话真的好么,别说的好像她是那种人一求就能够随便什么都能应允了似的,当然也不是鬼随便一求就会随便什么都答应下来的人。 段书华看向阮萌,对于她这一句话听到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回了一个憨厚的笑容,也完全不掩饰自己的意图,是的,他就是想着用自己的表现来换取一个机会。 阮萌偏过头不去看老鬼的表情,心里面想的是要是这四年老鬼真能把事情办得特别的妥帖,那她还是愿意给这么一个机会的,尤其是在学业上的事情。 秦广王也没有再去看面前这些人一眼,心想这样的人还是往后少来他这阎王殿的好,否则早晚都想卸下阎罗的职位转世投胎去了,而且别看大人看着像是完全不加以颜色的模样,等到时候说不定就会心软,然后他们的负担就会增加了。 段书华刚刚才找到詹婉宁自然不想这么快就离开地府,阮萌也不勉强他,虽然詹婉宁现在放弃了投胎,但到底也是已经在地府档案上记录上了一笔的,不可能像是老鬼之前一样又从地府回到人间,所以她现在唯一的去向就是再在奈何桥头帮着孟婆煮孟婆汤给等到转世投胎的人一晚汤水。 这个工作她之前也做了好些年,而且当初也的确多亏了孟婆帮衬了她一把,倒是老鬼还是有些念念不舍的,不得已,阮萌只能再刷了一回脸卡,让老鬼能够留在地府之中,等到老鬼什么时候想要见的时候就给鬼差递一个信息,当然见面的地方不能是在阎王殿也不会在奈何桥头,而是在血河的尽头。 对此老鬼也是十分的满足,觉得他最有能耐的事情就是跟了阮萌,现在找到了他要找的人不说,还能够时常来看一眼,现在这种情况也就和异地恋没有多少差别了。 阮萌原本是想见玄冥一眼来着,到底也算是老友了,虽说当年的确有那么一丁点的小误会,但到底大家都是无意的,后头他也道歉过了,现在还十分地给了她脸面,能够在地府刷上脸卡也得多亏了玄冥的名头。 “大人,冥帝这些年一直在闭关参悟,暂不见客。”秦广王也是和判官一样的说辞,“等到他日冥帝参悟有道知道大人曾来拜访定也会拜访了大人。” 阮萌原本还以为判官拿说辞说的有些夸张呢,但现在见秦广王也这样说,那就真的是再参悟了,这种情况阮萌见得也不少,比如道祖三不五时就会进入这样的地步,然后等到他参悟出来之后就是她苦难日的开始了,各种校考不算还要加上道祖新参悟出来的交道,还有她三个哥哥哪怕是最不着调的通天也会进入这种参悟的阶段。 用现在的话来形容的话,阮萌觉得大概就是学霸不懂学渣的痛。 原本还以为有个玄冥陪着她一起渣来着,但却没有想到小伙伴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竟然开启了新的打开方式,明面上是个学渣做派,暗地里面却开始偷偷努力。 简直不能愉快地一起玩耍了,不是说好了彼此要做彼此的学渣的么?! 阮萌听了秦广王这话之后也就歇了去看玄冥的年头,直接抓了张清虚和卓梵两人直接打开了空间壁离开。 秦广王原本还担忧着她还会闹着非要见到冥帝不可,倒真没想到她还算利索地直接离开,不过离开也算是个好事儿。 等到阮萌离开之后,秦广王也已经没了再管别的事情的心思,干脆就放下了原本要处理的公务,直接打开了冥帝设下的禁置,进了冥殿之中。 整个地府之中也就只有他们这些阎罗才有这个能耐解开冥帝设下的禁置进入到冥殿之中,冥殿之中空落落的,只有墙壁上的硕大的夜明珠将整个大殿照的宛若白日一般,冥殿正中的王座上空无一人,却又一尘不染。 秦广王看着那一张王座,忍不住哀叹一声,也不知道冥帝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地府之中就算有他们十殿阎罗的存在那也是有不少的事情要操心,再这么下去,他就真的想把自己的位子直接交托给了判官,然后自己带着一大堆的功德投胎转世去了,这样子还能够换来一个好的来世呢,等到过个几十年之后再回到地府来干事就好了。 阮萌带着张清虚和卓梵两人回到人间的时候落点就是在天一阁之中,从他们到地府又从地府回到人间似乎过了许久,事实上也不过就是过了十来分钟而已。 刚刚回到人间的时候,他们身上一道光华闪过,身体的温度也渐渐地回到了正常的温度,虽然之前在地府之中的时候有贴着符箓让他们的身体不至于被鬼气侵袭,但在地府呆的时间长了,身上的衣服就完全浸润了那些鬼气,刚刚华光闪过的之后,身上原本摸着都能够挤出水来的衣服一下子变得干爽了起来,不过两人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来,喝点热茶。” 茶桌上茶壶热气四溢,阮萌心情还算不错地给两人各倒了一碗热茶。 张清虚和卓梵两个人早就已经习惯无论何时何地到了天一阁之中总是会有这样的热茶的日子,至于热茶怎么出现的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也已经不是那样中套的事情了,反正凡事尽量少问,问了也不见得有什么回答,还不如像是现在这样什么都不问来的好一些。 张清虚和卓梵两人端了茶碗,茶水比起以前那种刚好能够入喉的温度稍微高了一些,但对于刚刚从地府回来的两人来说这个温度也是刚刚好,有点热能够驱散身体内部的那一丝寒意。 等到喝完这一碗茶,两个人的面色也已经从苍白回到了红润的地步。 “姑奶奶,你和地府的冥帝认识?”卓梵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他也还是今天才知道原来地府真的有十殿阎罗,除了阎罗之外竟还有冥帝的存在,不过想想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唯一不能理解的是她竟然还和冥帝能够认识。 能够和冥帝认识的人……或许是人吧,这也算是一个稀奇事了吧,到底冥帝又不可能会是个颜粉所以就这样和她认识吧? 也许会是鬼来电?! 卓梵脑海里面乱七八糟的想法全出来了,他不知道自己居然也能够和卓铭一样在脑海里面竟然能够产生这么多奇怪的想法,只能说果然是老卓家的人吗? “很多年前认识的。”阮萌说,“不过一般还是和鬼差打交道的多一些,从一殿到九殿的都打过交道。” 没什么事情阮萌也不会特地去地府之中,普通的事情大多这些鬼差就足够了压根就没有必要寻了玄冥。 “那是怎么认识的?”张清虚也有几分的好奇,在问出这一句话来之后他也有些不大好意思,觉得这种涉及隐私的问题还是不应该问的,但也实在是架不住有些好奇。 阮萌倒是不在意这一点,她思考了一下,略微有几分严肃地开口:“用现在的话来说,应该算玄冥他强行碰瓷吧!” 哪个时候她还不能化为人形,又不耐烦见天学那些个道法,所以趁着道祖和三个兄长不注意就偷偷跑了,原本是想跑的远远的,吓唬他们一下,等到他们找来的时候就可以趁机提一些要求,结果还没等他们跑来,就被玄冥给捡了回去养了。 这种黑历史不提也罢,虽然玄冥养她的那一段时间的确是十分尽心尽力,但要扣掉差一点就被玄冥给打上记号成为了他的坐骑这件事情,就因为玄冥这件事情害得她后头就算再不耐烦也还是没胆再偷偷跑出来,不过后来她能够化为人形之后玄冥也就没有想过再让她成为坐骑的事情,也没少帮衬过她,为了表示歉意甚至还送了不少好东西给她。 要是换成别的种族,说不定遇上玄冥这样的主人还是个不错的事情呢,总体来说,玄冥还是个不错的人,后来她还给他介绍过其他种族作为坐骑来着,不过他好像也放弃了坐骑的事情。 张清虚和卓梵两人完全不能从阮萌刚刚那一句话之中分析出当年到底是经过什么样的事情,不过也知道话说到这里她大概也不会再详细地解释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了,两人也不再好奇这件事情,免得问得多了之后反而会惹来她的不快。 两人收拾了一下自己,就想着去了结界之中修炼,顺便消化一下今天的所见所闻,能够下到地府还能囫囵着回来到底也是个事儿,说出去都能够和别人吹嘘一番了,不过张清虚和卓梵两个人自然不会做这种吹嘘的事情,所以只能隐藏在心底之中。 卓梵心中也有一些疑惑,秦广王的话还在耳边,他有些想要问阮萌,但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问起。 正在三人各自若有所思的时候,阮萌的电话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看到的是顾老打来的电话。 阮萌想了想还是接通了电话。 “大师啊,我是老顾。”电话那头的顾老声音里面带了几分的喘息,有无尽的疲惫也顺着电波传达过来,“我想请你帮个忙啊,我徒弟他的情况不大好。” 第122章 顾老的声音里面透着几分着急。 阮萌也少见顾老会有这样着急的时候, 平常的时候大多也还是温和的很,现在突然之间这样的焦急,很显然是他那个宝贝徒弟出事了。 相对于顾老的着急, 阮萌倒是半点也不着急, 上一次在罗家的时候她就已经感应到了有些不对,只是没有多少证据来证明是不是罗晓智干的,所以也就只能搁置不谈。 可现在顾老的电话倒是有些应征了她之前的猜想, 张清虚和卓梵两个人都朝着阮萌看着, 张清虚还清楚一点,卓梵也就是从卓铭哪里听了一耳朵, 不过现在的他也多少能够明白什么是因果报应。 在听到卓铭所说的关于罗家的事情之后, 尤其是出手的人是阮萌之后, 卓梵就知道他这一位“姑奶奶”那肯定不是纯粹只是帮着解决事情而已, 她本身对于“因果报应”这件事情就是十分的看重,自然肯定也会有自己的手法。 现在顾老的徒弟出事的不早不晚, 这个时间段要说他是没有问题, 就连卓梵都不能够相信。 只是不知道她要如何处理。 “大师啊,我就这么一个徒弟, 平时的时候也是当做儿子来看待, 我要能够办法处理了肯定不能劳烦了你。”顾老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些无力感,那声音之中也是带着几分沉重之感。 “好。” 阮萌应了一声。 这一声听得顾老激动不已, 连连道谢,倒是张清虚有些意外地看向阮萌, 这作风还真不像是她的性子应该有的。 挂了顾老的电话之后,阮萌抬眼看向一直朝着自己这里看过来的时候表情才稍微动了一动:“走吧, 看热闹去。” 张清虚在听到阮萌这一句话之后就知道她这性子那是半点都没有改变,并不因为这件事情涉及到顾老而改变。 张清虚点了点头, 这个热闹还真的要凑上一凑才成,至少也不能让顾老还算不错的好名声给毁坏在这个徒弟的手上。 卓梵开了车来,倒是不需要让没有驾照也没有车的两个人打车去目的地了。 在阮萌他们到达的时候,顾老已经在家门口等着他们的到来了,在看到阮萌下了车来的时候也是松了一口气,见到张清虚和卓梵两个人的时候,顾老也没有表现出半点不高兴的态度来。 他自己也是有徒弟的人,只要是有机会都会想着把自己哪个不成器的徒弟给带在身边,尽量能教多少教多少,就算不能全学会好歹也要有这些应对的经验才成,否则等到独当一面的时候被这种阵仗给惊吓住了可怎么成。 顾老也是知道卓梵这人的,虽说是半路出家,资质也算不上太过突出,不过胜在勤勉,现在还看不出来往后如何,但勤勉的人总是好一些。 “大师啊……”顾老迎上了前来,看着阮萌的出现他就感觉有了定海神针一般的安稳,“你可算来了。” 阮萌也不多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随着顾老往着屋子里头走,刚一进门的时候就听到周晓智的哼哼声,还有一个温和地询问的声音。 既然能哼哼的出来,那代表着还剩着一口气呢。 到了客厅之后,阮萌就看到了半躺在客厅沙发上的周晓智,他现在的情况算得上是十分狼狈至极,裸露在外的皮肤基本没有一块好肉,全都是一道一道的血痕,尤其是脖子哪儿,更是被绑的严严实实的。 卓梵看到周晓智这个模样的时候微微皱了一皱眉,看他这个样子他现在也不好说什么。张清虚倒是多看了两眼,看到周晓智面相上布满着黑煞之气,和当初他在罗家看到的完全是一模一样,也不想多谈。 倒是顾老的老妻看到来人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她年岁也不小了,对于自己丈夫从事的行业也不算太了解,夫妻两人大半辈子都没有个孩子,一直都是把周晓智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来看待的,基本上是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 这两三个月来,她也从自己的丈夫那头听说了现在京城里头来了一个十分厉害的人,岁数不大但本事极大,这些话也没少在她的面前说,她觉得这几个月来自己丈夫似乎都鲜活了不少,原本之前的时候都已经不怎么接活了,但现在虽然也不接活,但大部分的心思也全都在风水上了。 她只是听说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倒是真的没有想到竟会是这样的年轻,她张了张嘴还真的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说点什么才好了,只能傻傻地看着。 顾老对于自己老妻的反应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有几分担忧地看向周晓智:“您看现在这个样子,按说我这徒弟虽然算不上太过本事,但好歹也还有几分自保的能耐,可现在却闹成了现在这样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就会沾染上了那样的煞气。” “这个你就要问问你这个好徒弟做了什么事情了。”阮萌看向顾老,他的面容之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但看靠在沙发上哼哼的周晓智虽然看着的确是狼狈了不少,但那目光却还是十分的清明,其中虽带着几分的慌乱,但更多的还是默然。 “大师你这话的意思……” 顾老听了阮萌这话心里面忍不住一个“咯噔”,他看向自己那个徒弟,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的不敢相信。 “你这是什么意思!”周晓智看到顾老的眼神朝着自己这里看来带着几分不敢置信的时候心中就有几分的慌乱,作为徒弟的他知道自己这个师傅是有多么的顽固,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不敢和顾老说了实话。 风水圈依旧还保持着一些老传统,师徒关系就十分的老派,而且大多的时候哪怕徒弟出师了身上也还是会留着师傅的印记,更何况像是他这样还没有出师的,要是私下接一些不大重要的活可能还好说一些,譬如给人看个面相手相一类的,可要是做出了大的动静,尤其是一些伤天害理事情的时候,那被赶出师门也不是没有的事情。 周晓智哪怕心里面一直存着出师的念头,但也不会傻到这个时候真的因为一些事情呗人抓住了把柄赶出师门。 顾老再京城风水圈子里面名声不错,甚至外省之中也有些一些客源,重要的是他也说了早晚是要把自己的东西全都传给他这个唯一的徒弟的,现在要是被赶出了师门,他能有什么好处,还不如熬上一熬。 “看起来你不是不懂我的意思,”阮萌看着此时此刻尚有力气朝着自己瞪眼的周晓智,“而且你也不是不懂你的作为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周晓智心中大惊,但表情还是十分详装镇定,他看向顾老,又几分虚弱地道:“师父,我看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我想下一次也还是自己能够应付的来的,你就不要为我操心了。我好歹也是从你手上学了不少的本事,也能够应付的。” “这怎么能成!”顾老的妻子一听周晓智这话就有几分心急了,她看了一眼刚刚说的话让人有些糊里糊涂的阮萌,最后还是把视线落在了顾老的身上,“老顾,你看晓智这孩子现在都成这样了,这一次能避得过去但下一次呢,你看他这伤……” 顾老的妻子说着满脸的心疼,“你这不是请人来帮忙的么,可得帮帮晓智呢,你就这么一个徒弟!” 顾老看了一眼自己那已经心急到不行的老妻,又看向阮萌。 “别看我,我今天来纯粹就是来看热闹的。”阮萌摊了摊手朝着顾老说,“如果说他是无辜的,或许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还能帮一把手,但现在事实证明了他并不是个无辜的人,那么也就不能怪我袖手旁观了!” 阮萌的目光盯上周晓智:“你说是你自己说呢,还是要我帮你说你干的那点好事?” 周晓智躲开了阮萌的视线,被她那样盯着他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有些冰凉,原本就算不上好看的面色也就越发的难看了起来,他的面容之中带着几分惶恐,眼神闪躲。 顾老一看周晓智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什么不了解的,“说,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顾老刚开始的时候也只是以为自己这个徒弟是不知道从哪里沾染上了那件祸事来着,是被不幸殃及的,他也是这样同自己交代的,但现在来看,之前那交代之中很显然压根并不是事实的真相。 顾老虽然心疼他,但也不是完全毫无原则性的一个人,阮萌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那很明显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才会说出这种话来的,而且她脾气虽不好,但从来也不会随意职责人的人。 周晓智被顾老这样的诘问吓了一大跳,有几分慌乱起来,眼神也越发的闪躲,到底还是不敢承认只能梗着脖子在那头狡辩:“您别听她的,我哪里会做那些个伤天害理的事情呢,我从来都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周晓智连连说:“她来了京城之中都已经不知道折腾了多少人家了,您可千万不能相信了她啊师父,我是你一手交出来的,我是什么样子的人你还不知道么!我之前那也是被人给陷害了的!我原本也没想着做什么坏事,只是朋友上门来求帮忙,我就顺手帮了一个小忙而已,我哪里知道他们是要做什么事情的,我这里也是冤枉的很!” 他说着就要直接给顾老跪下,“师父,我是知道你的脾气的,不能干的事情肯定不会干的,你怎么也得相信我一回,我真的是被人拖累的。我先前不敢说就是怕你误会,毕竟这个事情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我也是糊涂,不应该盲目地相信人。” 周晓智知道自己现在要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反而会让人更加的起疑,倒不如老老实实地先承认有事儿,然后再把名头给推脱出去,比如像是现在这样,先找个由头搪塞过去再说,他说这话的时候还十分可怜地望向自己的师母,那眼神带着求救意味。 顾老的妻子原本就挺疼爱他的,现在看到他这样哀求哪里还能忍的下去,伸手就要将人给拉起来,一边拉起来的时候还不忘朝着顾老抱怨了起来:“晓智是咱们两人看着长大的,说是你徒弟和咱们儿子也没有什么差别了,你难道还觉得信不过他?再说了,这事儿我看原本就挺猫腻的,你也别听风就是雨,好歹也得先了解一下再说!” 她的语气不重,但任谁都听得出来她话里面的意思。相对比刚刚进门的三个人来,她更加相信的是自己看顾长大的孩子,甚至觉得刚刚进门来的这个小姑娘那语气和口吻实在叫她不怎么欢喜,倒是有几分挑事儿的意味在。 周晓智和人相处久了,对于自己这个师母的心思也是很能拿捏的住,现在听到她那话就知道师母对于阮萌不是那样的喜欢,事实上很多年纪岁数长一些的未必都能够喜欢阮萌,说话不委婉个性又张扬,有时候或许有些话说得并不算出格,但听在这些长辈的耳中却完全不像那么一个事儿,大多都会觉得她傲慢无礼。 她的师母现在大约就是这样的一个心情,更何况这么多年下来,师母对自己那是真的如同儿子一般地对待,在一个母亲的面前诋毁她养大的儿子,那能够面对的肯定是恼怒。 “阮大师,我知道你从之前开始就不怎么喜欢我,但这一次你真的是误会我了,我是不会做这种给我师傅名头抹黑的事情的。”周晓智看向阮萌,语气十分的坚定,“就算你不怎么喜欢我,你也不能这样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污蔑我,我宁可不要你的帮忙也不会被你这样的羞辱。” “我也没想过要帮你什么,”阮萌看向周晓智,“你这样的演技说实在话学风水还真的是有些委屈了你,你应该去学什么表演的,我看你比电视电影里面的人演的要用心的多了。” 阮萌半点也不意外周晓智会找这些借口,再加上顾老的妻子很明显对这个徒弟兼养子很有感情,他也很擅长打这种感情牌,看吧,现在顾老的妻子看着她的眼神之中很明显的不满,只差没有直接将他们三人扫地出门了。 这个人的演技还真的是很不错,就冲着这作态,去混个明星问题不大,还是个演技派的呢。 “小姑娘你——”顾老的妻子有些生气,对于有几分咄咄逼人的阮萌越发的不欢喜,却见阮萌朝着她伸出了一根手指,做出让她禁声的动作。 “你说你真的没干过哪些事?”阮萌看向周晓智,眼神之中带着冰凉的神色,“你怎么证明呢?” “那你有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干的呢!”周晓智恨声说,他之前还打过想要跟在阮萌身边学习呢,但在发现她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自己一回甚至还有意无意地透露出了一些对自己的厌恶神色,他不但歇下了这个心思,甚至还有几分开始痛恨起阮萌来了,她凭什么看不上自己,凭什么呢! “你没有证据来证明是我做的不是吗?”周晓智说,“我也从来都不会做这种事情,师父你是最清楚我这个人的,我做不出来那种丢了你脸面的事情,我要是真干了这种事,老天爷还不得一道雷劈死我!” “是吗?那你再说一次,你说你要是真干了这事儿老天爷会一道雷劈死你是不是?”阮萌有几分趣味盎然。 周晓智看着阮萌,不敢轻易接了她这话去,要是现在只有他师父在,他这种誓言肯定是会张口就来,因为他知道自己师父的本事到底如何,可现在面对的人是阮萌,这个完全不知根底也不知深浅的人在这里,很有可能自己随意说出来的一句话就会让自己倒了大霉,切看看现在刘家的下场吧。 他只是看向顾老,那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的祈求,似乎是在祈求自己的师父能够相信自己一回。 顾老看了看周晓智,又看了看阮萌,事实上他也是有些不大清楚,怎么事态一下子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对于这两个人,现在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要说什么,总觉得自己现在似乎是说什么都不对,也完全不知道应该要说什么的好。 阮萌看向顾老,觉得这一把岁数的人也挺不容易的,当儿子当徒弟一样养大的人要说没感情那肯定不能,“在你说话之前,我要先提醒一句,前两天我经手的那家人家不但白虎位被埋了一只黑猫的尸体,就连太岁位子都被动了,家里面还安置下了五鬼运财。这样狠厉的手段,要说是无心之失,我想大概谁都不能认同的吧?如果不是去的及时,这一家子都得遭殃。” 顾老倒抽了一口冷气,这问题的确是太过严重了,已经不能用无心之失来形容了,真的是有风水师出手的话,那这个人完全都可以算是个败类了。 “这个和小智有什么关系!”顾老的妻子不明所以,她这么多年来对风水虽然了解不多,但还能多少懂一些东西,至少能够听得懂那些什么“白虎位”“太岁”一类的,但到底还是没有理清楚这件事情怎么就一下子算到周晓智的头上去了。 “我就不懂你们了,好歹也得说出个一二三四来吧,这没凭没据的怎么算?”她生气地说,“总不能因为这孩子也懂风水所以就把事儿扣他身上吧?” “封魂钉。”阮萌又说了三个字,在人还有些不明所以的表情下,她又说了一句,“他现在的样子你还不懂是什么吗?” 顾老的妻子还想再开口,却被顾老给拦住了,顾老不傻,看了周晓智的模样再加上刚刚阮萌那一番话也都能够理解是什么了,是因果报应。 阮萌既然出了手,会有现在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亏的他之前还以为是自己这个徒弟不经意之间招惹来的,还特地想着让阮萌帮忙看看要如何解决,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他干的,那么一切也就能够解释清楚他为什么会在突然之间遇上了那种煞气了。 因果报应 这是半点也做不了假的,要不怎么可能会来寻了他呢。 顾老眼神之中满是失望,他看向周晓智,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个被他寄予厚望的徒弟了。 “说吧。”顾老半晌之后才说出了两个字。 周晓智张了张嘴,他其实可以继续狡辩,继续说他压根就不清楚又或者是推脱到旁人的身上,甚至也可以指天誓地表示自己没做过,反正这么多人也曾发过什么说谎就会被雷劈一类的誓言,结果还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我……我……” “说实话!”顾老沉声说,“我要你说实话!” 顾老的妻子看到自己丈夫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也知道有些不对了,她看了看顾老,又看了看周晓智的神色,现在也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带着几分焦急,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看吧,她说什么你都相信!”周晓智看向顾老,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的怨恨,“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顾老有些哑然,就连他的老妻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表情上的惊讶也是完全掩盖不住,看向周晓智的神情完全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他们两人实在也没有想到这孩子竟然对他们还有着怨恨的情绪在。 周晓智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我是干了一点事情,那又怎么样呢!” “糊涂!”顾老气的整个人发抖,扬起手就想要给他一个巴掌,可即将在打到他的时候,周晓智眼明手快地挡住了这一巴掌。 顾老虽然现在身体依旧健朗,可到底已经不是一个年轻人了,被挡下来的时候他也没想着个毛头小子一样再扑上前去和人拼命的意思,只是一双眼睛微红,死死地盯着人看着。 周晓智的神情很是不以为然,“其实师父有些话我憋在心底里面很久了,我打小跟在你的身边学风水,可你有不少的陈规陋习在我看来压根就没有什么必要。杀人放火金腰带,你已经脱离这个时代很久了。” 顾老被周晓智不知悔改的态度气了个半死,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小子竟然这样不知死活,这个时候非但不认错反而还开始指责起自己老古起来,顾老气的双脸通红,脸色难看至极,都有几分像是随时有可能被气的闭过气去。 “难道不是吗?”周晓智半点也没有嘴下留德的意思,“现在我们说的好听是风水师,实际上还不是拿钱办事的,既然人出了钱,我们把事情给办好,至于干的是好事还是坏事又有多少人会在意?至于报应一事,想想刘家干了多少缺德的事情,先前到底也没有什么报应!” 周晓智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一直被这些条条框框束缚着,而且也觉得顾老是一直都在压抑着他往上走的步调,甚至每次找上门的那些工作,哪怕不是那么重要的,他师父要不推脱,要不也还是自己亲自上了,也就带着他在一旁看看罢了,半点也没有想要把这种在他看来十分好解决的事情交给他练手的意思。 他明明也是一个算是有不少本事的人,这些活就算交到他的手上也同样能够完成的很好,可结果呢,在风水圈里面有谁知道他的名头,不都只记得他是顾老的徒弟,说起本事来又有谁能够知道呢! 顾老听着周晓智内心之中震惊之余却又有一种果然来了的心情,是的,他一直都是知道自己这个徒弟十分心高气傲的,这孩子一直心气不小,而他也正是因为如此觉得他还不够成熟不能担当一面,所以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想着再留他在身边几年,这样的性子要是出去了只会自己倒霉。 要是有阮萌这样的本事个性再张扬至少好歹还能有自保的机会,可这小子有啥呢,自己虽然是倾囊相授了,可自己的本事也是自己最清楚,也就能够混到现在这种程度了,再高也上不去了。但顾老最想要还是希望这个徒弟能够学会如何守住本心。 风水术法从来都不是用来害人的。 他一直都想要身体力行把这个结论教给他,但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多少成效,甚至还成了徒弟严重的陈规陋习。 顾老气的脸色一阵一阵地转变,就连他的老妻在听了这一番话之后都忍不住有些生气,她可是从来都没有想到会从周晓智的嘴里面听到这样的一番话。 白眼狼 她的心里面划过这样三个字。 想周晓智的双亲同他们顾家原本关系也算不上太过亲近,但在对方出了事情之后他们夫妻两个还是第一时间赶了过去,这么多年下来原本以为已经是一家人了,却没想在他的心里面竟是有着这样的心思。 她的面色也难看了起来,甚至很是失望,但看到自己的丈夫那面色更是有些担心,一个劲地抚着他的后背,免得他一下子给气狠了,真要是为了这么一个人给气狠了,那就真的不值得了。 “其实你看,我也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不是,如果不是她正好发现的话,只怕也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会是我干的呢!” 周晓智有几分的自鸣得意,但更多的还是遗憾,他发现阮萌这人简直就是他的克星一样,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关系,自己的所作所为应该不会被人轻易发现的,更或者等到发现的时候也已经木已成舟不能如何了。 想到这一点,周晓智在看向阮萌的时候眼神之中带上了几分的憎恨,他也可算能够明白刘家在对上她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心情了,应该就像是此时此刻他的心情那样,不怎么好的,因为她实在是太碍事了。 阮萌对于周晓智投过来的视线半点感觉也没有,反正被人用这种眼神看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无所谓再增加一个人。 周晓智也只敢瞪阮萌一两眼,还真不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多余的小动作,因为这人绝对会在自己出手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收拾了自己,想想刘家的哪个长老吧,不就是被她直接抽取了灵根,从此之后也基本上同废人没有两样了。 想到这里,周晓智也还是有几分的敬畏,是的,最怕的还是她出手将自己的灵根给抽取了,一想到自己要是真的变成一个废人,那感觉绝对是生不如死的。 卓梵看着周晓智眉头皱着,他同这人接触的次数也不多,也就是在九处的时候碰上的时候有那么一个点头之交罢了,甚至同顾老之间的接触也算不上太多,但这个老人是个极其好相处的,甚至还会不吝啬地教一些东西给他们,对周晓智的时候更是耐心的很。 在私底下的时候,不少的人也都在那边说着,顾老这样的师父是极其不错,甚至有不少人也十分羡慕着周晓智这个徒弟的身份呢,可现在这个被人羡慕的人竟然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简直叫人寒心。 而且一想到罗家的事情,那可是能够闹出人命来的大事,结果在这个人的眼中竟然成了这样一件轻描淡写的事情甚至本人没有丝毫自我反省过。 这样的人,还有人性吗? “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顾老看向周晓智,或许因为失望之极的关系,又或者是因为已经生过气了发现现在即使再生气也没有什么用,顾老除了面色不怎么好看之外,倒是整个人冷静下来了。 “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心高气傲很想证明自己的人,却不曾想原来在你的心中竟还由着这样的心思。看来倒是我一直妨碍着你了。” 顾老看向周晓智,如果换做别的小事,能有转圜的余地,他或许还会想着狠狠教训这个小子一顿让他认错然后努力让他回到正途上,可现在他干了在顾老眼中已经可以算是“丧心病狂”害人的事情竟然没有一丝悔改,甚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就知道他这样的心思基本上已经掰不回来了。 这种一心想要往着歧途上走的人,就算耗费了再大的心血也是徒然。 顾老也想不明白这么多年下来自己到底是哪里教错了竟然会把徒弟教成了现在这个姿态?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周晓智的眼神之中也多了几分不解也有几分决断:“既然你有这样的心思,那么我也教不了你什么了,我就当做没有你这个徒弟你走吧!” 周晓智在听到顾老说出这话来的时候有几分的愕然,他是真没想到顾老竟然会不要他这个徒弟了,以前不是还时常对人说把他这个徒弟当做儿子来看待的么,原来他这个我儿子也不过就是如此而已,想要舍弃的时候就能够直接舍弃的。 “哈,之前说的真是好听,现在也不过就是这样而已!”周晓智冷冷地哼了一声,看了一眼冷着一张表情看着自己的阮萌,原本还想要说出口的那些狠话一下子就销声了,他只是看了顾老夫妻两人一眼,一下就跑走了。 毕竟在有阮萌的情况下,还是不应该再多呆,万一她下一颗就朝着自己出手了呢! 周晓智也已经顾不得自己身上那些伤痕和还有尚未解决的危险,在这个女人的面前任何的危险全都是纸老虎,她才是真正危险的存在,他迅速地逃走了,完全没有半点的留恋。 阮萌看了一眼相互搀扶着的顾老,她叹了一口气道:“这样的徒弟,你就宁愿在这个时候还想着放他一马?” 第123章 阮萌这话也不是纯粹的调侃, 别看周晓智做到了这个份上,顾老还是放了一马,选择让他离开而没有追究别的。 要是换在她的手上, 徒弟背着她干出这种事情来, 早就已经直接狠狠给人一掌了,不死也得去掉半条性命去,用风水去害人, 这种完全是从骨子里面就已经坏透了的。 但顾老现在的选择却实在是心软的有些过分了。 阮萌不是很满意, 但到底不是她的徒弟,所以对于顾老的做法虽然算不上很满意, 可也不会太过干预。 顾老听到阮萌这话也是有些无奈, 事实上他也知道自己刚刚哪个决定出来的时候必定不能让阮萌满意, 要不是自己一直以来和她的关系处的还算不错, 否则刚刚多半也不会给他这点颜面了,只是自己那一点小心思到底也还没能逃过对方的眼睛。 “大师……”顾老声音之中带着几分的苦涩, 刚刚虽勉力支撑着自己显得十分坚决, 可现在整个人颓然的厉害,甚至腰杆也没有那样直了。 直不起腰来啊。 顾老原本还以为自己这辈子的腰杆能一直挺直呢, 没想到坚持了一辈子的事情, 到老折在自己徒弟的手上。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虽然这个孩子我的确是没有教好, 但我也是要负一定的责任的,要是我能够早点发现这孩子的心思, 又或者能够多看顾住一点,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种情况, 我也责无旁贷。” 阮萌看着顾老,老人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也的确是有些为难了这个老人, 对方不见得领了他的情,可这个老人却是把所有的一切都想一个人承担下来。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没有必要为了他的所作所为负责什么,就算是亲生儿子也未必能够领悟到你的思想。” 所以一切不过就是对方的选择而已,他选择了和顾老的理念背道而驰的一条道路那么和顾老有多少关系呢,说顾老对他关心不够,还是对他照顾不佳? 还不是他自己作的? 顾老听了阮萌这话,越发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好了,最后也就只有沉默,他也是想不明白呢,可又有什么事情是能够让人完全想的清楚明白的呢。 最后,顾老所有的情绪也就只能流露出来一个苦笑。 “罢了,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顾老说,声音之中除了无奈也就只有无奈了,“那家人家我到时候过去道个歉吧!至于其他的……” 顾老原本还想说关于赔偿的事情,可转念一想,周晓智干出来的事情很容易闹出人命来的,人命啊,这能是简简单单地一句赔偿能够解决的吗?还是说他要对人说这种事情是他帮着把弄坏的风水恢复? 顾老说不下去了。 “罢了,这件事情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你也没有必要什么事情都往着自己身上扛去。所幸也还没来得及闹出太大的事情。”阮萌说,也还好是没有闹出多大的事情,否则刚刚哪怕是顾老再求情,她也会直接一掌劈死哪个玩意。 “这一次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没有动手,但下一次就不会管用了。”阮萌看着顾老,严肃地说道,“他现在这样的性子,那往后这种情况许有可能会再发生,就是谁也不能护着他了。” 顾老听着阮萌知道她这已经不是叮嘱,而是警告了,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他也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伤心,也已经于事无补了,他能够对自己的徒弟做到的也就这一次,要是他一直都不悔改,再放纵下去那就是为了一个人祸害了一群人了。 “我老了,现在看来似乎有些事情也已经不需要我了,我也已经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了。”顾老有些心灰意冷地说。 阮萌听着顾老这话,觉得有些怪异,事实上她可没有想过他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来的,这是被自己的徒弟刺激的有些傻了么? “我原本想着再带他两年,他原本就不算是一个特别有天分的人,我都能够预料到他往后最多也就是不过不失的程度了,这么多年下来,我手上或多或少地也积攒了一些人脉也足够他往后的日子过得富足了。” 顾老就是想不明白,自己手上现在有的东西早晚都是要交到他的手上的,为什么自己这个徒弟还是这样的无法满足呢? “你应该也是知道历史的人吧?哪个当太子的人不想当皇帝呢?” 阮萌朝着顾老看过去,那眼神之中也带着几分调笑,周晓智和顾老之间的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在一个年轻的且生机勃勃的太子眼中有什么能够比垂垂老矣的老皇帝屁股底下的那一张龙椅。 现在周晓智要的并不是顾老巨细靡遗的照顾,这些照顾在他的眼中就成了看不起他实力的证明,再加上两个人原本的就存在着性格上的差异,会有现在这种情况发生也不是不可能有的事情。 “更何况,这还不是太子,只是一个想要建立起自己王国的……乱臣贼子?”阮萌想了想之后又补充了一句,她觉得用太子来形容他还真不是那么合适,能干出这种为祸的事情也就只能被称之为乱臣贼子了。 卓梵扶额,觉得在阮萌这一番话之后,顾老的情况似乎越发的凄凉了,原本就已经经历了那样倒霉的事情,现在还被自己姑奶奶这样一番形容,那还真的是有些可怜的很,这一把年纪遭遇这种事情原本就很是值得人同情了。 他上前扯了扯阮萌的衣袖,让她现在还是少说两句的好,免得真的把顾老这一把年纪的人气出一个好歹来。 “算了,还想这么多做什么,”顾老的妻子抹了抹眼泪,她刚刚还因为周晓智同阮萌置气呢,还处处维护着人,结果现在换来了就是这样一个结果,心里面又苦又涩的,更多的还是觉得那人实在不是个东西,竟然能够干出这种事情来的,“咱们这么多年权当养了一只白眼狼了吧,仔细想想好歹也没把咱们两个给骗了个一干二净。” 顾老妻子越说越发觉得有些伤感,眼泪也是止不住扑簌簌地往下掉落,平常的她一直都是个温和的人,但现在这个时候她只想狠狠地咒骂,咒骂那个不要脸的小子,可又觉得骂了之后又能怎么样呢,能让人少一块肉么,回过头来最后伤心的还不是他们两人。 顾老伸手拍了拍自己老妻的手,他看向阮萌:“他的事情往后我不会再管了。” 顾老这话也不是单独说给阮萌听的,也是说给张清虚和卓梵两个人听的,张清虚是天师府的人,卓梵又是九处的人别看现在风水本事还没有多少,但在九处之中也颇有几分分量,这话当着他们三人说出口,就已经证实了顾老是要把周晓智彻底逐出师门了。 原本周晓智的本事也没有太过高端,也都是一直跟在顾老身边的关系方才能够进入九处接触京城之中的那些个风水人士,现在逐出师门的事情只要一传出去,京城的风水圈子就会直接对着人关上大门。 甚至华国的风水圈子也会知道这件事,从而对他关上这一扇门,风水圈子说大算大,说小也算小,只要是闹出点事情来很快就能够听到那些传闻,周晓智往后就算还在风水圈子里面混,大约也就只有那些不知道这些情况的人才会用这个人了。 可这也不代表着被拒绝的在这个圈子里面的这个人就代表着几度安全了。阮萌虽然不会做出连追代打的行动,可不代表着她就会把这人遗忘在历史的河流里面,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顾老的情绪不佳,阮萌他们也没有多做停留,完全应证了她只是来看热闹这个说辞。 在回去的路上,三个人也显得十分的沉默,尤其是张清虚和卓梵,倒是阮萌还在那边老神在在地玩着手机似乎并没有为这个事情而产生半点的烦恼。 事实上她也的确没有多少的烦恼,这件事情认真说和她的关系还真不算太大,现在挑破了总比一直把人蒙在骨子里面等到周晓智再干出一些完全没有办法收拾的事情才让顾老知道真相的好。 张清虚倒是觉得有些可惜,不是为周晓智觉得可惜,而是为顾老,从而又有些感慨,能够坚持了本心原本就不是个容易的事情,现在看来,还真的如此。 卓梵一来还是了解的不够透彻,二来也是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好,所以也干脆没有说话了。 把张清虚送到学校,卓梵则是开着车把阮萌载回家,在遇上一个红绿灯的时候,卓梵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其实顾老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人。” “再不错到底也还是比不过外头的那些诱惑。”阮萌从手机上转了几分精神出来,对于卓梵这一声感慨表示认同,在她现在接触的那些个风水圈里面除了张家之外,也就这个老头还能让她觉得能够看得过眼了。 哦,其实也不能说对方是老头,同她一对比,他连婴儿都算不上。 “这个事情很常见。”阮萌漫不经心地对着卓梵说,“虽说有五弊三缺的命格在,但名、利或者是其他种种的东西总是还存在着那些诱惑,只要能够被这些外在的东西吸引住,那么离作奸犯科也没有多远的距离了,你以为坚持本心这种事情是很容易做到的吗?” 卓梵心想,从自己姑奶奶嘴里面说出这话来那还真的不容易,因为她可是没怎么做到这个典范的样子。 “放心吧,那小子估计也蹦跶不了多久。”阮萌说,“凶煞可不是那么好除的,原本有他师父在的情况下还能帮衬他不少,既然他选择舍弃了他的师父,那么接下来的路就得自己走了。凶煞会吸附煞气,尤其像是这种动物,就是人死后变成了鬼那大多也还是浑浑噩噩的,没有多少神智可言,更何况像是动物呢,它只会凭着自己的本能驱使,而现在的本能就是复仇。” 就算周晓智再怎么躲着也没有什么用,凶煞只有留着向仇人报仇的本能,要么就是凶煞把周晓智给干掉,要么就是周晓智有办法把凶煞给干掉。 或许在旁人眼中,这并不是一个对等的情况,当初在周晓智动手漠视生命的时候,那么他也会变成被漠视的生命。 “当然,也不排除他的背后有什么人的存在。”阮萌想了想又说了一句。 虽然她也不过就是想想而已,并没有多少实质的证据来证明,毕竟这件事情比她能够感受到封魂钉的煞气从而怀疑上周晓智还要显得没有证据,但从所发生的事情来看,周晓智应该是得到了什么保证,方才会有这样的转变吧,要不他怎么能够舍得背着顾老做出这种事情来。 毕竟纸包不住火,哪怕现在一时之间能够蒙蔽过去,可早晚有一天很有可能会把这一切掀开的时候。 卓梵也是这样想的,周晓智跟在顾老身边不是一两年的时间,对于顾老的心思应该是最了解的,就算一直都有那样的心思也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不可能突然之间就冒出了这种反叛的念想,正如同阮萌所说的那样,或许就是背后有人在鼓动着他,又或者是有什么人做出了一些承诺来。 付出的能够敌得过他所能够得到的。 那么,哪个人是谁呢?! 这是卓梵最没有头绪的存在。 “算了,想那个人的事情做什么呢!”阮萌见卓梵在那边闷不吭声似乎是再想着这件事情,忍不住开了口,“既然人躲在暗处就不是你光是想着就能够把人选给想出来的。” 阮萌一贯看得开,对于这种没有多少头绪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去多想,也不会刻意去较真,在她看来,只要对方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自然而然地也会有后招所在。 周晓智从顾老家跑走之后也是有些担心受怕,他怕阮萌会找上了门来找他的麻烦,在他看来哪个女人这种事情绝对是干的出来的,一旦被找上了门,他还是倒霉的多。 一想到因为这件事情竟然在这个女人的手下走了一圈,周晓智心中有几分怕意,早知道就不应该去干这件事情的,再忍上一段时间或许会更好,就算动手也不应该拿了自己最趁手的东西出去,没想到一下子就被人认了出来。 周晓智在秋日的夜晚开着车在京城里头开车游荡了一圈,吹得整个人都有些冷了眼瞅着都已经快午夜了方才回到自己的住处。 周晓智的住处是京城里头很高档的小区,还是顾老给买的。当初买下来的时候他也曾经高兴过一段时间的,的确是觉得顾老对待自己可以算是没得说了,就算他亲生父母在,就冲着现在京城里头一年更比一年高的房价多半也不可能为他挣出这么一套好地段的高档小区房。 但后来的时候,周晓智也是有些不大满足了,别看他师父平日里头的时候多数都是不显山不露水,但也是用风水挣了不少,就他这一套房子也是开发商半卖半送就想让他出马去看看风水,在知晓到这一点之后,周晓智就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同他师父一样,成为被人捧着寻了来看风水的人,就像是那些个小说上所描述的那样。 时间一长,他也知道自己大概在风水上也不是那个料,最多也就是捡了师父的边角料,一直以来就连这种边角料都没轮上他,他自己不接也不叫他接,反而是转手了出去,就是在这一点一滴之中,他渐渐地藏了对顾老的埋怨。 周晓智打开房间门,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屋子里面不属于他的气息,他有几分的警觉,尤其是在看到自己的沙发上那个人坐着,一脸温和地朝着他看来,但那一双薄凉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让他硬生生地打了一个颤抖。 “你这个样子看起来像是遇上了麻烦?”对方看着周晓智那狼狈满是伤口的模样并没有多少关切,甚至在看到他这个样子的时候还有几分的兴味,目光落在他那些伤口上的时候还带着几分的欣赏。 周晓智看到他也没有放松警惕,“你来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他笑了笑,“别紧张,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周晓智是半点也不相信这人的话,“简佑霖,你要有事就赶紧说,要是没事就赶紧走。” 周晓智的气息带着几分的薄弱,在对上简佑霖的时候,他完全没有多少的底气,哪怕是当初他在面对刘家两兄弟的时候都不曾这个样子过,当初刘家两兄弟何等风光的时候最多也不过就是骨子里面带着几分傲气,看人的时候带了几分的不屑罢了。 可简佑霖这人,外表看着完全就是一个好好先生,甚至可以算得上温润如玉,打从他见到他开始,这人就一直都保持着这样一个姿态,人畜无害的模样。但周晓智就是打从心底里面畏惧这个人物,没有人会永远没有脾气,只是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发作而已,就像毒蛇,你永远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张开它的獠牙。 “别这样的冷淡,你大概是不知道吧,你的师父已经昭告天下你已经被他逐出师门了,往后在风水这个圈子里面你的日子就不是那样的好过了。”简佑霖微笑地看向周晓智,把这一件对于他来说重若千金一般的事情随意地说出了口,“我原本还以为到底是这么多年下来的感情,你师父不管怎么样多少也还是会拉你一把,又或者会给你留点脸面,但现在看来,你们师徒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也不过就是如此而已,还是十分容易溃散的。” 简佑霖话说得十分轻巧。 “虽然顾老多少还给了你一点脸面,并没有把你干的那些事情给公布出来,但这一块遮羞布也不过就是早晚而已。毕竟你师父在圈子里面也算是有头有脸突然之间把你给逐出师门不少人也肯定会打听。” “够了!”周晓智打断简佑霖的话,一双眼睛赤红一片,死死地盯着他,“你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事情,是打算来看我如何像是丧家之犬的吗?” “别激动,”简佑霖没有被周晓智那一副像是要和他拼命的样子给吓倒,他越发的温和,“我们好歹也能算是个朋友,作为朋友我又怎么可能会对你做这种事情呢,再说了,我过来奚落你也没有什么好处不是?” 周晓智看着简佑霖,脸上的表情很明显是对他说出这一番话来表示不相信。 简佑霖对于他的否定也只有摊摊手,“你要是不想听听我说你以后的发展那我马上就走,反正你也已经没有比现在更加倒霉的了,但你要是能够耐下心来听我一句的话,说不定还会有一个出路也说不定,反正情况也不可能比现在这个时候更加糟糕了不是?” 简佑霖定定地看着人,目光平静,像是在等着周晓智做出选择来。 周晓智可不相信简佑霖会这样好心特地跑来就是为了给他做一些分析,他们之间虽然有一定的交情,但交情也还没有好到这种份上去。 “滚!”周晓智对着简佑霖说,这人就是魔鬼的代言人,他总觉得自己要是再同他相处下去早晚是会倒霉的。 简佑霖听到周晓智这一个“滚”字也没有过多的反应,他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上去还是那样的衣冠楚楚之后也没有多说一个字就朝着门口而去,半点也不留恋,甚至也没有打算再开口多说一句的意思。 他的手放在了把手上,轻轻一个转动,大门发出了“卡”的一声响,开了一条小缝,他回过头看了周晓智一眼,在他一脸的“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回过头来再来劝我什么”的表情中开了口。 “作为朋友我提醒你一句,那个凶煞还真不是现在的你能够解决的,至于你屋子里面贴的这些符箓能够挡得住一两次却永远不会挡得住,或许不用一周的时间,我就会来给你收尸了,不过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会给你选一块不错的墓地。” 简佑霖说完这一番话之后就要开了门离开。 周晓智看着他踏出了房门的那一步,突然出了声:“等等!” 简佑霖微微低头,掩盖住了眼眸之中那果然如此的神色,再转过头来的时候又是那样的温和。 第124章 简佑霖回过头看向周晓智的时候面色平静。 周晓智看向简佑霖, “你想我怎么做?” 现在这种情况似乎也已经由不得他不做出选择来了不是吗? 简佑霖看向周晓智,“不是我要你做什么,而是你应该做什么, 你这是自救。” 自救这个字眼从某个角度上来说也的确取悦到了周晓智, 也让他暂时遗忘了自己现在略显苍凉的处境。 是的,自救。 “没有人是谁谁的救世主,咱们要做的也就是成为自己的救世主。”简佑霖慢条斯理地说, “你首先要理清的就是现在自己的处境。” “我还能有什么处境可说的。”周晓智冷笑一声说, “现在谁不知道我已经是丧家之犬了,不知道多少人会在背地里面说我呢。” 周晓智当然明白自己在失去了师父的支撑之后处境会有多么的困难, 可能比丧家之犬还不如, 他师父在风水圈子里面算不上登高一呼众人皆应的程度, 但到底已经经营了多年, 有自己的人脉和关系网在,他师父一放出声去, 就已经注定了他接下来在京城之中举步维艰。 风水圈也不止有京城一处, 但大多都是以京城为重,别的圈子都不带存在任何秘密的, 风水圈也是一样。 他要么就是改行去做别的, 要么就只能去那些三四线的小城市里面干这一行,就算接着做风水的行当也注定了他不可能有多大的发展, 没什么名声或许还好,但只要有一丁点的名声出现, 那现在这一段被逐出师门的过往就会被人提及,这种情况的出现只会让他的情况更加坠入深渊。 但就算改行他能做什么呢?他从小就是学这些为主的, 在学习上也不怎么出彩,虽然也有文凭在, 但一想到要他去当一个普通的早九晚五的可能干一辈子都不见得能够攒下北京一套房,那种按部就班日子让人半点也提不起兴趣。 他想要从事的还是在风水一途上,虽然举步维艰,可心里面还是残存着一种想法,自己要变强,变得让这些人都阻止不了他,只能仰望着他的程度。 只是这种可能性能够出现的情况有些微乎其微。 “这种也正常,但只要你能够爬上别人都爬不上的高度,就算你现在被你师父给逐出师门了又如何呢,哪个时候谁又会记得你这件事情,要知道历史原本就是个随人打扮的,谁是胜利者,谁就有书写历史的资格。今日的你是落魄的,他日的你或许就会盖过你师父又或者是别人,到时候谁还会在意这么一点点的小事呢!” 简佑霖微笑着对周晓智说,看到这个人的眼神之中燃起狂热的眼神,他心中觉得满意的很。 “只是凭着你现在的程度,怕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也不可能会达到了。”他悠然长叹一声。 周晓智心头的那一点火热也因为这一句话有些凉,虽然不愿意承认,却也还是不得不承认,这话还真的是半点都没有说错的,现实的确是如此。 或许超过他的师父在有生之年还是能够达到的,但要超过阮萌的程度,周晓智不傻,一个刘家都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是他一个人呢。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的。”简佑霖说,“就是看你能不能承受的起了。” 周晓智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看向简佑霖,面上的表情也露出“果然如此”。 “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周晓智不会单纯地认为简佑霖这人会这么好心为自己做点什么,事实上能在风水圈里面保持着世家名头的哪有心眼小的,自己平常的时候同他也不过就是点头之交的地步,算不上多好的朋友,他现在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帮着自己出谋划策,要说没有别的想法,他肯定是不相信的。 没有无缘无故的朋友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敌人不是吗? “知道卓梵吗?”简佑霖当然不会对他说“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我的朋友”这一类为自己辩解把自己安置在一个处心积虑为好友考虑的位子上,周晓智这人虽算不上聪明,可也不至于愚蠢到别人说什么话都相信的地步,自己真要是说出这一番话来,别说周晓智不相信,就是自己也要被这种话给恶心到。 周晓智在听到简佑霖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脸色微微一沉,“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个人是和阮萌有关系的人,虽说刚进九处的时候的确是没有什么本事,甚至也没有怎么接触过玄学一类,但在九处之中人人对他还是十分客气的,一来他是从军部来的,二来就是阮萌的作用。 这样的一个杀器自然也是有震慑力的存在,没有人会去寻了卓梵的不自在,而最近一段时间一来,这人从刚开始的平平无奇倒是有了转变。 这其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阮萌的关系。 “他刚进九处来的时候是什么情况就不需要我多言了吧?”简佑霖道,“但是现在他突飞猛进地叫人都有些吃惊了呢,原本也不见得有多好的资质不是?” 周晓智看着简佑霖,等着他把话给说完。 “还记得刘家的那一位长老吗?”简佑霖也不卖关子,“就是哪个当着我们的面被人一把抽了灵根的人。” “你是说——”周晓智一听就明白了简佑霖说的是什么了,他是指被抽取的灵根用在了卓梵的身上? 这听起来完全就像是小说一样的科幻。周晓智觉得这种可能性不高,因为基本上没有人能够做到这种事情,但转念一想,旁人未必也不是这样想的,就想之前刘家一样,谁能够想象得到一个风水世家说跌落凡尘就跌落了。 而且卓梵这种情况也不是完全没有征兆的,要不怎么能够解释他一个明明没有多少天分的人在短时间之内能够这样突飞猛进呢,要么就是用了一些丹药改变,要么就是简佑霖所说的那样。 是呀,那个时候他们都看到她将人的灵根抽了出来,却并没有见到她亲手毁掉,或许就真的是用在了卓梵的身上。 “你的意思是想要揭露她?”周晓智双眼一亮,“也是,这种歪魔邪道之术向来都不为正道所容,要是咱们能够揭露了这个真相……” 到时候她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被玄门中人所唾弃,这样一想似乎还挺不错的,到时候揭露了这个真相的他也能够算的上英雄?! 周晓智的表情把自己心里面想要说的那一番话表露无疑,简佑霖看着那表情就知道他心底里面想的是什么了,愚蠢的程度大概也就只有顾老这么多年还能够忍受了,现在踹出了门也算得上解脱了。 “我们没有证据。”简佑霖有些可惜地说道,似对周晓智这个提议觉得很不错,但又无可奈何。 周晓智听到简佑霖这话说出来,整个人都泄气了,原本他还指望着能够就这样把人给收拾了呢,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到时候就算说出口也不见得会有人相信他们所说的。 而且在他心中,阮萌这人很是用心险恶,绝对不会留下明面上的证据的,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反咬上他们一口。 “可你不觉得这或许也是我们的机遇么?”简佑霖看着周晓智说。 “你的意识是……” “你也可以,”简佑霖笑得越发的温和,还带了几分蛊惑的味道,“你也完全可以像是卓梵一样的,想想看,你现在的根骨算不上太好,时间的积累最多也就是多增加一些经验,要想到那种让人仰望的地步只怕是不能。” 周晓智也没有想到简佑霖会有这样一番话出来,表情瞬间也变得没有刚刚的愉悦了。 “怎么这么一个表情呢,”简佑霖笑了笑说,“你难道就不想成为那样的一个人么,到时候人人都仰望你,现在就有这样的一个机会摆在你的面前,或许我们可以做到旁人做不到的事情。” “你是说……”周晓智生出了一个念头,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懂得简佑霖的意思了,他是想和阮萌一样抽取了别人的灵根来改变自己?难道说,他是把目标定在了自己身上?!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周晓智就十分警惕地看着人,就怕自己一时不察被这个人得手了。 简佑霖看到周晓智脸上所流露出来的恐惧哪里还能不知道他心里面在想什么,就他这样的水平哪里值得他费那么多的心思,就这样垃圾的水准,要不是他还有几分用处,自己又怎会还在这里和他说这些。 “不用这样警戒着我,我可没有想要向你下手的意思,事实上现在的你也没有让我下手的意义。”简佑霖十分诚恳地说道,“你也知道我这人在风水上头并不能算是多出色,但在其他的方面还算有几分的进展。” “什么意思?”周晓智当然知道简佑霖这人的情况,事实上他还没少在私底下嘲笑过他,想想明明是风水大家简家的后辈,却半点也不出挑,不出挑也就算了,甚至还有些平庸。 “我最近新研究出了一种药物,能够大幅度地提升人体的潜能。至于更改灵根这事儿吧,我多少也已经有了一个眉目,也已经找到了人,就是还欠缺一个能够做这件事情的人。”简佑霖说,“我想要一个有几分本事但本事又不是那样大的一个人,我想看看如果将别人的灵根换到你的身上,你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许你会变成下一个卓梵也说不定。” 周晓智明白了,这个人是来找自己当做实验体的,可实验体这是能随便当的么,万一要是没能提升起自己的能力反而使得自己比现在还不如那怎么办? “当然你不愿意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我得说一句,再怎么样也比你现在这种情况要好多了,就看你肯不肯搏一把了。”简佑霖微笑地点出了这样一个现实。 周晓智沉默了,原本他还想指责简佑霖的用心险恶,就是想要自己;熬当这个实验体,到时候要是实验成功还好,万一要是失败的话,那自己可就倒霉了,万一失败,那不是要比现在这种情况更加倒霉吗? 可姓简的刚刚那一句话又把他的哪点想法给堵住了,他不得不承认他这人还真是个能够抓住别人心理的人。 “怎么样,你要不要豁出去赌这一把?” 周晓智面沉如水,表情之中更是带着几分的阴沉,简佑霖也不着急,就在那头等着周晓智最后的反应,心中也还是有几分笃定的,就算他这个时候不会答应,那等到下一次的时候也还是会答应的。 因为他压根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周晓智面色一直在变化,一直到简佑霖觉得这一次这小子可能会拒绝自己,估计要等到他吃上一个大亏又或者是对付不了凶煞的时候才会来找自己。 原本一直面色变化莫测的周晓智红着一双眼睛朝着简佑霖看了过去:“你确定能成功吗?” “我不能保证说一定成功,但就算不成功的话,我也会补偿你的,你也知道我们简家虽然比不上刘家,不过也还是有自己的底蕴的。”简佑霖笑着说。 周晓智听到简佑霖说这么一句话的时候也懂了,他的意思是要是不成功,他所补偿自己的也就是一些简家人才会知道的和风水有关的东西,至少绝对不会让他比现在更差。 听到这里周晓智反而放心了不少,如果简佑霖说能够保证成功让他不要担心这种话他反而是会更加的忧心,但现在听到他这么说反而觉得他是个挺实诚的人。 “那行!我就豁出去赌这一把了!”周晓智以一种壮士断腕般的表情这样说道。 “你放心,”简佑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等到往后你会发现你今天所做出的决定肯定是你最明智的选择。来吧,你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们走。” 周晓智点了点头,转身进去收拾东西去了,等到他转身的时候,简佑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一些,不出半小时的功夫,周晓智就已经收拾好了东西,随着人走了。 子夜的时候,凶煞如约而来,贴在房内的符箓倒是挡了一阵子,这对于凶煞来说也已经习惯了,它要找的人每次都会有一些小手段,这些小手段让它不怎么高兴。 上一次它原本都能够弄死哪个人了,就是没有料想到这人手上还有不少的符箓,拼尽全力之后结果也还是没能把这人给解决了,虽然凶煞的确没有多少理智,可也还是知道什么是危险,所以上一次就退了,但凶煞之所以称之为凶煞,只记因果不记得其他。 费了不少劲儿进了屋子的凶煞没有发现自己想要找寻的那个人,屋子里面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残留的气息也变得越发的浅淡。 凶煞上上下下地寻了一圈,最后还是不得不恼怒地放弃,它想要顺着那个男人的气息追踪,但发现走出这一栋楼之后,气息彻底消失不见了,哪怕是它再怎么找寻也还是没能找到它的目标。 凶煞气的要命,要是之前阮萌没有在它的魂魄里面打入一道符箓的话,只怕已经要发狂到不管不顾地寻了寻常人的麻烦了。 可是现在只要它产生想要拿寻常人下手的念头,魂魄就有一种要裂开,就是因为有这样的束缚方才使得凶煞半点也不敢闹腾,寻了一圈之后也不得不放弃。 半夜的时候卓家被她安置的防御法阵触动的时候,阮萌在第一时间就清醒过来,事实上她一直也没怎么睡过,最多也就算是闭眼养神罢了,毕竟刚从一段很长的沉睡时间醒来,现在的她基本上也都没有什么睡意。 在法阵被触动的那一瞬间,阮萌就已经感应到了在她的法阵外头就是之前在罗家的那个凶煞。 阮萌也觉得奇怪,按说凶煞应该去找周晓智才对,怎么会突然之间跑来找自己呢? 凶煞也是顺着阮萌的气息寻来的,虽然她所散发出来的气息让它十分的敬畏,但这个时候好像除了她也不知道能找谁了。 阮萌心念一转就已经到了院子外头,她看着乖巧地蹲在自己前头的凶煞,原本就是一只黑猫,现在更是很好地同黑夜融合在一起,只是那一双通红的眼睛在黑夜之中看着的确有几分的渗人。 凶煞讨好地喵了一声,规规矩矩地蹲坐在一旁半点动作都不敢做。 阮萌蹲下来,伸手抚了抚凶煞的头,然后通过凶煞的魂魄之中的记忆得知了它突然之间跑来找自己的真相。 周晓智不见。 阮萌也算明白了这货来找自己是想要自己给它出点主意,好让它找到周晓智来报仇。 很好,这样的想法很凶煞。 阮萌看着凶煞甚至还叼了一条周晓智的衣服来,别看凶煞除了报仇什么都不懂,但至少还懂得来找她,甚至还懂得带了充斥着周晓智气息的衣服来。 阮萌当然没什么兴趣去拿周晓智的衣服,只是看着凶煞,“你确定必须要这么干?你没有找到对方的气息,很有可能是因为别人将人隐藏了起来,或许会有别的危险存在。到时候说不定你会被人打的魂飞魄散。” 凶煞没有对无辜的人下手这一点的确让阮萌观感不错,所以现在这个时候她也愿意多说上两句。 阮萌之所以会认为周晓智是被人隐藏起来的理由也很简单,如果周晓智自己离开了京城去往别的城市凶煞都能够跟着气息将人找到,这是身为凶煞的仅剩下的一个本能,它现在存在的维系就是那恨意和怨气,但这并不代表着它无往不利,遇上有本事的,照样能够收服了它。 凶煞又喵地叫了一声,声音之中带上了几分凄厉,似乎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表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肯放弃的念头。 阮萌见它这样的坚决,也不多说什么。她伸手掐了一个手诀,那一件被凶煞带来的衣服上面浮现出点点的光华,聚集在一起之后也不过就是萤火虫大小,闪着光芒缓缓地朝着远处而去。 凶煞看着就要跟着一起过去,但还是十分乖巧地对阮萌喵了一声。 “去吧,要是遇上危险就回来。”阮萌低声说。 凶煞又喵了一声,这才快速地跟着那闪着的小光团跑远了。阮萌就站在原地看着凶煞跑远,也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它跑远了。 第125章 周晓智的消失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 毕竟在顾老都已经对外宣布将这个徒弟扫地出门的消息。 这个消息并没有嫌弃多大的波澜来,毕竟顾老的人品摆在哪儿呢,又是个有资历的老人, 其他人自然不可能认为会是当师父的错, 当了这么多年的师父不是让徒弟另立门户而是直接把人给开了,怎么看都是徒弟的锅。 圈子里面也在那边盛传,能够逼得好脾气的顾老把眼珠子一样看待的周晓智赶出门那小子也算是挺本事的, 也不知道到底是干了什么事情能让顾老这样的生气。 也有平常和周晓智关系还算不错的小子们也都在心底之中揣测着他到底干了什么, 只是不管干了什么,那也于事无补了, 想想原本周晓智算是有个不错的前程, 有顾老保驾护航往后日子也算光明的很, 只是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会这样想不开。 原本不少人还打算看周晓智的笑话, 打算看看这个被扫地出门的人往后要如何过日子,可他一直没有出现在人前, 这也使得原本诚心想要看笑话的在没有看到目标人物的时候这笑话也没能看成。 阮萌对于消失的周晓智并没有多大的感觉, 必经和她没有多少关系的人也不值得她投入多少关注点,倒是凶煞在那一晚来找了她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过, 而她打入凶煞魂魄之中的那一道符箓也消失不见。 在感应到符箓消失不见的时候阮萌也是有些意外, 能够让她的符箓消失不见的原因要么就是凶煞突然之间暴起开始伤害无辜,要么就是已经遇上了能够收服它的能人。 上一次所见的时候阮萌就已经察觉到了凶煞虽然没有做恶, 却也不是个老实的,吸纳了不少的怨气和煞气, 这种凶灵怨煞原本就是集合了怨气而生的,天生就有能够吸附这些的功能, 只要有心时间越长也就会越发的棘手。 能够把这种程度的凶煞给处理了,那还真的是挺有实力的了, 阮萌虽说没把京城之中所有的风水师都认识了个遍,事实上也无需全认识个遍,京城之中到底也还是以简家和刘家两家人家为首,从这两家的实力她多少也能够知道一些。 反正以周晓智的本事那绝对事没有这个能耐的,那就不知道谁插了手。 刘家的人或许可能会找了她的晦气,但现在刘家的人自顾不暇,估计也不大可能,至于简家的人,阮萌说不好,虽说这一家子格外的低调,但有时候太过刻意的低调反而让人有一种虚伪的感觉。 阮萌想了想,将当日给凶煞招来指路的那一点灵气召唤来,虽然当初召唤来的那一丁点灵力沾染上来周晓智的气息除了能够给指路把人给找出来也没有别的用处,不过现在或许也还能够有别的用处。 失踪的周晓智,再加上突然之间被解决了的凶煞,这给阮萌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 她很少有这样的预感,不过每次有这种预感的时候那基本上还真的能够挺应验的,不过距离她上一次有这样的预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只是最近在知道魔族又开始蠢蠢欲动之后,她就没怎么放下心过。 或许这次的事情是她想的太多,不过事出蹊跷,多想一些或许也不是个坏事。 掐了几个手诀,很快地那像是萤火虫一般丁点的大小的一团就从外头飞了回来,飞进天一阁之中,盘旋在阮萌的面前,阮萌伸手去触碰这一点灵气,想要从中汲取到一些信息,虽然不可能感知到凶煞到底是如何被解决的,却可以感知到周晓智那边的动静,毕竟是汲取了周晓智的气息而来的。 从她身上分离开去的灵气很快就融入到她的身上里头,很快的感应到的事情就如同她的双眼看到一样,将所有的画面都展现在她的眼前。 那天凶煞跟着指引离开之后很快地久离开了,路程有些远,过了不知道多久方才停下来,只是停下来的时候并不是因为找到了人而停下,而是被人拦截了去向,那人隐藏在黑暗之中,完全看不清楚他的样貌,画面也有一时之间的停顿,因为没有声音的关系,并不能够十分清晰地表现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现在这种情况,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画面久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只是停顿的时间很短,短的几乎可以让人把这一瞬间的停顿忽略过去。 但对于在神念之中感知这一切的阮萌来说,这可不是一个能够让她轻易就忽视过去的事情,更何况在看到那个完全看不清楚样貌的人的时候,她也有几分的畏惧,这是很少有的事情。 她从小就没有什么畏惧的人,哪怕是面对道祖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或许是因为觉得道祖平常看着的确是十分的严肃,一丝不苟的完全就像是现代的教导主任或是校长一般,但事实上骨子里面却是一个十分和蔼可亲的人,只是略为严肃了一些,哪怕她在三十三天紫霄宫里面再怎么胡闹,也不会惹得他多大的训斥,这可比她三个兄长对她的容忍度还要高一些。 但眼前这个笼罩在黑暗之中的人的确让她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好像被一条狠戾的毒蛇给盯上了一样,这种感觉十分考验人的心里承受能力,尤其是在画面之中,这人突然之间就朝着自己这一面抬起了头来,哪怕明知道他所能接触到不过就是自己的那一点灵气而已,并不能够真的看到自己,但在对方抬眼看来的时候,阮萌还是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觉得好像对方似乎能够看透了自己一样。 他的面容还是模糊不清,只有一双猩红色的眼睛看了过来,那模样看得让人觉得可怖的很,而且他也的确是发现了阮萌的存在,甚至还正对着那一丁点的灵气看了过来。 阮萌能够清楚地感知到对方笑了,这个笑容是朝着她而来的,而后,她也看到了最后的那一幕。 这人朝着阮萌伸出了一根手指,做出噤声的动作,只是他所露出的那一根手指是森然的白骨,在夜色下泛着惨白的光芒。 于此同时,源根已经融入到她识海之中的那一点灵气瞬间反噬了一下,爆发出一骨子强烈的气息,瞬间将识海搅乱成一片。 阮萌也没有想到竟会有这样的变故,匆忙之间也只能稳住自己的识海,索性原本这一点灵力本就不多,所以识海在动荡了一阵之后很快就被她稳住了,倒是没有出现差池。 其实在看到那白骨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有些不妥当了,至少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在她分离出去的那一点灵力之中做了这样的手脚,而且从一开始并没有显露出端倪来,等到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也已经来不及了。 或许应该庆幸她不是个正常人,所以突如其来的小危险至于她不过就像是一个恶作剧一般的小动静,最多也不过就是休养几日稳固识海而已,对方也的确没有要了她性命的意思,最多也就不过是给她几分小教训罢了。 要是换成张清虚这一类的普通人类修士那就倒霉透了,不是不死也得是重伤,就算运气好一点,也得是修为受到影响,哪怕是掉阶能保住修为就算是个值得庆幸的事情。 不过阮萌知道对方是故意的,就是冲着她而来的,而在那一刻她也认出了那白骨是谁。 罗睺 原本还以为他会藏在一个角落里面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但现在看来还是自己想的太好了一些,没料想竟然这么快就见面了,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也难怪自己刚刚会有那样的感觉,原本就不是个好惹的又没少遮蔽天机,现在给人的感觉视乎越发的肆无忌惮的样子,只是她也有一些疑惑,为什么周晓智会牵扯上罗睺?! 楚江天来的时候,就见阮萌白了一张脸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手上还拿着龟板和铜钱。 这种阵仗要是换成别人来做,他总觉得多少有一些神棍的味道,但看到阮萌这样做的时候,他反而是有些淡然了,反正平常的时候阮萌也是这样神神叨叨的模样,拿个龟板和铜钱也不是个新鲜事儿,要是她拿个杯筊在那边算凶吉也正常的很,只是平常看上去气色不错的她今天的面色十足有些糟糕,甚至可以算的上有些苍白。 “你这是……”楚江天还没有把自己的话说完呢,跟在他身边已经十分不耐烦的玉玺已经屁颠颠地跑去阮萌的身边呆着了。 他跑过去还不算,嘴里面还嚷嚷着“主人我好想你我总算啊能够回到你的身边了”这样撒娇的话,跑过去第一时间就是抱住了阮萌的大腿不撒手,完全有一副“我就这么打算抱到天荒地老”的趋势。 瞎矫情什么呢! 楚江天看到玉玺那激动的模样也是觉得有些无语,刚刚嚷嚷完那些矫情话不算还朝着自己这头看了一眼过来,那眼神控诉的意味十足。 楚江天觉得自己这也是耐性好,平常家里面就有楚晟涵那样一个动不动就得给你惹点事情出来收拾擦屁股的弟弟方才能够把自己锻炼成了现在这样的一个大心脏。 而且又加上玉玺原本就是个贵重物品,不管自己再怎么生气那也不能把它给怎么样了,要是换成一般家里面有这么一个熊孩子那肯定早就已经受不住想要把这小子直接给揍一顿了。 事实上楚江天还真的挺有这样的一个念头,之前把玉玺放在展览馆的时候,他基本上每天都要过去看一眼看到它的本体还好好地在展览馆之中方才能够安心,这一段时间也是足够把他给逼疯,一边是姜老心心念念地想要见到神秘收藏家,动不动就得来自己这里念叨看看能不能把对方的情况给挖出来,一边是玉玺见天在自己耳边嗷嗷叫着在展览馆里面实在是待不住了,死活非要从展览馆里面出来。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坏毛病,真的是动不动就威胁人。 原本姜老还打算着办一个全国性的巡回展出,想借着这个事情同一直没有曝光出身份的收藏家好好商量商量,全国性的展出自然也是少不了故宫博物馆之中收藏的那些珍品,同样姜老也是想要看看神秘收藏家手上会不会有别的让人惊叹的收藏品。 姜老虽然一直再故宫博物馆之中工作,但也从来都没有小瞧过民间的私人收藏家,有些收藏家手上还有不少真品和绝品的存在,收藏界原本就水深,像是这一次不就炸出了这样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神秘收藏家么。 姜老原本还想着趁着这个机会能和这个没怎么露过面的神秘收藏家好好聊聊,说不定还能够从对方的收藏品之中发现一些别的东西呢,但不想楚江天拿了鸡毛当令箭,严防死守的让人觉得对方不是他的客户而是他那隐藏的不知道有多神秘的老婆一样,那叫一个滴水不漏。 面对这种情况,姜老也只能次次去骚扰了楚江天,想着什么时候能够让他哪里挖出点信息来,到时候就算是舔着一张老脸求上门也算认了。 阮萌看到玉玺的出现也只是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对于他抱大腿撒娇的样子也是认了,她把龟板和铜钱一收,看向楚江天:“终于舍得送来还我了?” 阮萌觉得自己也已经算是十分给楚江天面子了,借出去这么多天其中还延长了一段时间了,要是换成别人基本上也不可能会有这样的荣幸了。 “……” 面对阮萌这样的问话,虽然知道她言语之中也的确没有质问的意思,但无奈地延长了外借的时间这对于楚江天来说也的确是一个不是让人觉得高兴的事情,只是姜老那头实在是有些难以打发。 “这么长时间也的确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楚江天说,“原本还真的是有些不好意思来见你,只是玉玺它实在是不愿意呆在保险库里头。” 楚江天原本是想让阮萌去公司的保险库之中取了的,但刚从博物馆之中把东西接了出来,玉玺就一个劲地在他的耳边不停地吆喝着要来找阮萌,不带他来还不成,威胁了他就这样直接变成人形出来找人。 楚江天万般无奈,只能答应了先将他送到公司的保鲜库走个明路,再将它带了出来,他就完全像是一个被憋坏了的孩子一样,直接在他的车上幻成人形。要不是今天他特地自己亲自开车出门,这大变活人的戏码都能够把司机给吓死。 “因为时间太长了嘛,我都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主人了。”玉玺朝着楚江天狠狠地瞪了一眼过去,眼神之中满是嫌弃,“主人我被人围观了那么长的时间,要不是还记得主人你的交代,我早就已经不想再待在哪里了。原本都已经说好了不会有这样长的时间,但这小子不守信用,硬生生地把我留在哪里那么长的时间!” 玉玺说起这件事情就满是怨念,说起这件事情他还觉得自己挺委屈的呢,这都有小半月了,一直就把他放在这里放在哪里地给人看,天天被人看还不让人出去,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当年皇宫里头一样,重兵把守。 而且时间也是延长之后又延长,这个人族的小子压根就是个不靠谱不守信用的,现在还好意思在它的主人面前说这种话呢,他说这一番话的时候考虑过他的感受了吗? 玉玺越想越觉得不妙,“主人,咱们可就说好了,你当初就说了只借给这小子拿出去展示一段时间,展示完了之后就会把我还回来的,但这小子不守信用,要不是我天天念叨着强逼着他,他说不定还会和那些个老头一起把我关再哪个展览馆里面呢,我可是有听到那些老头和他商量说希望下一次能够再办这样的展览,重点是这小子还没拒绝!” 玉玺那是恨不得把“不守信用”盖个大戳往着楚江天的身上给戳上,这样往后他再想要来借的时候就完全有理由拒绝了,而且这小子之前在那群老头说那样的话的时候也都没有明确地表示拒绝呢,那可是一群完全不想把它还给主人的老头。 它哪个时候都担心这群老头会不会出点外招来呢,想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以前不就喜欢弄个赝品出来么,要不怎么可能在它留在主人身边这么长的时间里面就出现过不少次的赝品。不过好在那群天天盯着它看的老头们并没有干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阮萌听到玉玺这话,她朝着楚江天看去,眉头微微一挑,脸上的表情完全就是“这件事情你不打算和我解释解释”的意思。 “好吧,姜老的确是有这样的意思,我虽然没有明着拒绝,但也没有直接答应下来。” 楚江天觉得自己这可真是有点冤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当然不能直截了当地拒绝了收藏界和鉴赏界的泰斗的姜老,不过也还是地表示这个事情他作为代理人也不能胡乱做主答应下来,只能回去之后问过了当事人之后才能给予答复。 只是没有想到这玉玺居然是这样一个小心眼的人,还暗戳戳地把所有的一切给记了下来回头就一下告状到了阮萌这里,或许他该庆幸阮萌并不是那样一个咄咄逼人也不是随意听了玉玺这一番话就直接将他定罪的人,否则自己还真的是有理都说不清了。 它居然还敢瞪他嫌弃他! 楚江天觉得东西还是不要成精的好,看看玉玺这样子小心机那叫一个狠的。 阮萌原本也没怎么在意这件事情,楚江天这人还是十分靠谱的,玉玺那小子的性子她更加清楚。 “行了,我知道了,下一次不会轻易地把你送出去了。你就放心吧!” 阮萌安抚了玉玺一句,很成功地得到了他满足的小眼神,反正他也就这么一点小出息了,回到天一阁之后他才觉得自己回到了天堂,在博物馆展览厅里面每天都要被人盯着看上无数回,还要被感慨尚无数回,这些都算了,在那边除了人除了灯光之外就是人,半点灵气都没有。 天一阁多好啊,源源不绝的灵气,当然主人的洞府里头更好,有灵气之外还有很多仙芝灵草,已经有不少都修炼出了人形来,还能够陪着它说说话,毕竟现在能成精成怪的都已经少之又少了。 玉玺在天一阁之中撒欢地浪了一圈,然后自动自发地钻进了阮萌的小布包里面,进去洞府玩去了。 张清虚全天有课,所以现在天一阁之中也就只有阮萌和楚江天两个人,刚刚还有玉玺在这里,现在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在冷冷清清的店铺里面、 阮萌倒是半点也无所觉,倒是楚江天有几分的不大自在,毕竟还真的没有同人这样单独相处过。 不过楚江天很快就把这点不适应给遗忘在脑后了,他想起之前被玉玺打断的话,他想要说的话也都还没有说完。 “你的面色不是很好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楚江天原本还以为阮萌刚刚面色难看是因为出了什么事情,但现在都已经好一会了,她的面色还是依旧这样苍白,这同他印象里面的阮萌可完全不一样。 之前她虽然表情不多,但精气神看上去那是再好不过了,但现在那面色就像是大病一场一样。 “要不要送你去医院?”楚江天关切地问道。 “去医院也没什么用。”阮萌摆摆手,她又不是个正常人,而且现在这种情况就算去了医院也不能解决,更何况医院里面那种检查什么验血的可不是她喜欢的环节。 “怎么可能会没用呢,” 楚江天一听阮萌这话直觉就以为她是不想去医院的借口,楚晟涵有时候也会拿这种话作为借口,要是换成自己的弟弟,他哪里还会这样温和地问上两句,直接就上手把人拉去医院就行了。 只是眼前这人不是他那皮糙肉厚的弟弟,自然不能用相同的手段来对付。 “我说了没用就是没用。”阮萌说,她这不过就是之前一不留神着了道,神识一时之间不稳,等缓过劲来之后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但这一句话说出口之后,她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大妥当,毕竟楚江天也是处于好意,自己刚刚那态度就显得有些不大对付了,也应该好声好气地同人说了才对。 “你知道的,我这一类的人同寻常人不大一样,毛发,血液都十分重要。”阮萌想了想之后又补上一句,“进了医院还不得被要求做这个那个检查的,这对于我们来说不大好。而且原本就没什么事情。” 楚江天听到阮萌这么说之后这才想起的确作为修士来说的确对这种事情好像比较看重,又见她言之凿凿地说自己没有什么事情,这才没有勉强下去。 “虽然我不大懂你们,但身体不舒服的话也不要自己硬抗着,不能因为这种原因说不去医院就不去医院。”楚江天说,“难不成你们这些修士就真的修炼之后不能得病了不成?” 阮萌心想说别的人她是不大清楚,但她是绝对不会得这些病的,所以不去医院也没有什么关系,不过这种话当然不可能直接对着人说。 “别人我不清楚,但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病重的话,大概也撑不到到医院去的时候。”阮萌说,虽然不知道罗睺想要干什么,但他们之间彼此的目的基本上也可以算是十分一致,想要的就是彼此那一半的神力。 阮萌想自己要是真的那么倒霉没有办法拿回那一半神力的话而又被罗睺拿走她仅剩下的这一半神力,到时候只怕就维持不了现在的人形而是会变成原形了,到时候被送去的大概也不会是医院,而是科学研究所了。 毕竟她身体里面是带着父神巨龙一族的血脉,一旦失去神力,那就会变回原形,化身成为巨龙,这样不送到研究所才怪呢。 “说什么丧气话呢,”楚江天听到阮萌说出这一番话来的时候直觉就是有些不大高兴,他皱起了眉头,“哪有人这样诅咒自己的,而且你不是那样本事么!” “本事是一回事,又不代表着会一直顺风顺水。” 阮萌倒是十分看得开,她当然是想要拿回自己那一半的神力,但这种事情又不是她说能行就一定能行的,当初道祖都没有把罗睺给干掉,自己能单打独斗干脆利落地把对方给干掉?虽然这么想的确是有几分泄气,可她也不是完全认不清楚现实觉得自己特别牛逼大发的。 好吧,相对比寻常人的话她的确算是挺牛逼大发的。 “你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楚江天觉得有几分的疑惑,之前的阮萌可不会说这种丧气话,哪个时候大多都是神采飞扬分分钟就能够赵日天的节奏,现在虽说也还是挺精神的一个人,但总觉得似乎上一次老子来过之后感觉就有些不大对劲了呢。 “难道说你哥上一次来看你的时候说了一些你无法承受的事情?”楚 楚江天这话问的都有些算是含蓄了,他其实很想问阮萌,是不是上一次老子告诉你,你家有一个十分可怕的对手,还有可能是要灭了满门的那种类型。 “放心吧,真的等到有那么一天的份上,我肯定会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让你满足一下愿望的,看在也算是相识一场的份上!” 阮萌对着楚江天说,她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那肯定是要满足一下楚江天的。 “什么意思?” 楚江天面对阮萌这话有一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觉得自己有些无法理解她这话,难道说真的是因为代沟太大了,所以不懂? “比如让你有个后代一类的,让你生一个孩子。”阮萌说,反正人族比较在意传宗接代这一回事儿,真要到那一天,她保证会让楚江天生出一个孩子来的,就是不知道他是喜欢巨龙的脚趾印呢还是巨龙躯干留下的痕迹呢?! “……” 楚江天看着朝着自己笑着的阮萌,虽然难得见她朝着人露出微笑来,即使现在的她面色真的算不上十分好看,但那一笑起来的时候还真的有一种叫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可她刚刚说出的话来,似乎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单纯吧? 而且她上一次不也说了他这种情况是极其困难的?楚江天脑海里面有几分凌乱,但还不等她说什么,就看到阮萌的视线已经开始在自己的肚子那头转悠了。 …… 她刚刚所说的让他生一个孩子该不会真的是想要他生吧? “我觉得男性一般不大可能会孕育孩子。”楚江天觉得浑身都有些不自在,尤其是肚子那一块,感觉让他毛毛的,他知道自己衣服底下肚皮那一块是腹肌不是孕肚,但被她那种眼神看着,真有肚子可能随时随地大起来的感觉。 “这个不是没有先例的,我说你能生就一定能生的,”阮萌认真地说,“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还是要生个双胞胎?” 她总得先把他的意见先收集好,她一向是让人觉得满意的人,虽然让男人生孩子这种并不是她的强项,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楚江天:“……”我真是谢谢你了,我内心有一句妈卖批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第126章 楚江天到底也没有将阮萌这话放在心上, 只当她是刻意岔开话题,他这一次来除了将玉玺交给她之外,也是想说关于几天之后的风水师交流会。 在和阮萌接触之前, 楚江天虽然知道风水师, 也和一些风水师接触过,但并没有特别深入地了解过,像是这类风水师交流会, 完全没有半点听闻。 不过在和阮萌接触过了之后, 楚江天对于风水师也有了几分兴趣,在阮萌收到了邀请函之后还特地了解过, 了解过之后才发现, 原来这也不是京城第一次举行风水师交流大会了, 虽然参加交流会的人基本上都是风水师们, 外行知道的事情也不多,但只要有心也是能够打听出一些来。 而楚江天就是那个有心要打探的人, 或多或少地也就听闻了一些来。 “你不是要去参加这一次的风水师交流会么, 我前一阵子也有几分兴趣,所以就去打听了一些, 多的倒是没有打听出来什么, 倒是打听出了一件事情许有可能会让你们这些能人异士来解决。”楚江天说着从公文包之中拿出了一个文件袋来,递给了阮萌。 阮萌也不知道楚江天递过来的文件袋里面装着是什么, “你这是公然给我作弊?” 阮萌也没有急着打开文件袋,虽说这一次的交流大会她至今也没有提起多大的兴趣, 但也不至于重视到在大会之前就动用关系开始调查这一次交流大会上有什么可能性出现吧? “这不是作弊,而是资源的合理利用。”楚江天笑了笑, 对于阮萌刚刚所说的作弊的话那可是全然不认的,“事实上在国内既然有风水师交流会的存在, 也就代表着你们有自己的一个圈子的存在,而在这个圈子里面你觉得可能有多少秘密可言?” 楚江天觉得交流会原本就是用来互通有无的关系,那么圈子里面该知道的情况大多也会清楚,倒是原本游离在外的阮萌反而可能是会不大清楚这些事情,而且陌生的而环境先做好准备总比出了事情临时再想对策要好。 “事实上,我也不过就是听到一些传闻而已,到底是不是还得两说。”楚江天说,“再说了,我又不是你们圈子里的人,就算我给你带来了这个消息,要思考的人也是你,我又帮不上什么忙,不给扯后腿就不错了。” 阮萌听了楚江天这话倒也觉得他这话说的的确没有什么错,就算他听来了消息,还不是得靠她自己,就他都没开眼压根看不到任何东西的人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样想着,阮萌就打开了文件袋,抽出了里头的一份资料来。 资料上是一栋未完成的建筑物,建筑物大约也有十来层高,只是没有建完,最顶上裸露着钢筋,剩下的也都是水泥结构,灰扑扑的。 “这一栋是在杭城的一个建筑物,地段位子不错,原本是建来做写字楼用的,港商投资。当年这一块地价也不便宜。”楚江天见阮萌开始看资料顺便也帮着补充上了一些,“原本也挺顺利的一件事情,刚开始也是如此,只是盖到你看到的资料上那个程度的时候就再也盖不上去了,听说是挺邪门的,至于如何邪门我也就不大清楚了。” 楚江天也不是那样一个八卦的人,会想要处处去询问人这个地段到底是有多么的邪门这类的事情,他也不过就是听说过,也不曾仔细了解过,但凡只要提起了这一栋建筑物基本上都是用“邪门”来形容。 “当然,建到一半就不建这种事情对于商人来说肯定是不行的,又加上是港商,你也知道港城那边对于这种事情也是十分看重,听说也是请了好些个风水师傅来,至于做了什么我就不甚清楚了,总而言之事情还是没有解决,一直就停摆在哪里了,可以算是一件悬而未决的事情。” 楚江天说,楚氏旗下也有涉及到房地产行业的,知道这一行水深,早年的时候还好些,这些年各项政策一出自然不如以前那般的挣钱,不少资金压在里头的也不少,甚至有不少的开发商手上就有不少没能出售出去的楼,要不怎么会有不少建立好却没有人入住的鬼城呢。 当初这一块地楚氏也曾想拿下过,因为地段不错,不管是建公寓楼还是写字楼都行,只是当初没能拿下,后来发现工程停摆之后楚江天也听闻了一些风声,倒是有几分庆幸了。不过他也没想到这都已经两三年过去了,工程也还依旧停摆在这里没能完成呢。 阮萌看了一下资料,事实上看资料对于他们这些风水师来说了解的压根就不够透彻,毕竟从文字和图片来看压根就不能多了解什么,最好的方式还是亲自到目的地去看过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你怎么知道在交流会上怎么可能会用这个来考验人?”阮萌颇有几分兴致地问道。 “港商原本投资就不少,这一个港商是港城高家,不亚于港城首富的存在。”楚江天说,“这个项目上钱投入了不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黄了吧?要是能够解决,到时候自然也能够挽回一些损失。要是能够解决,当然少不了风水师的报酬,但相对比起来,很显然是在风水师这边的投入更小一些,不是吗?” 这已经建立到一半的地方,再加上拍地的钱早就已经上亿的投资了,风水师要能够解决问题,那还能够继续建起来,虽然也还是有投入可同样也有产出,要是不能完成,那先期的投资就完全是打水漂都不带个声响的。 港城高家虽也有钱,但也不能平白无故地把几个亿的钱就这么随意一丢,就是换成楚江天自己是那个主事人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件事情发生。 “你这话说的也的确很实际,”阮萌又看了几眼拍来的照片,“你的意思是要是到时候能够解决这件事,我只管可以狮子大开口?” “只要你能够解决这件事情,高家的人不会觉得你是狮子大开口的。”楚江天想了想说,她虽然现在这样说着,但到时候不见得真的会狮子大开口,她多少还是有些分寸的,但对于现在白扔了一大笔钱甚至看不到半点回报的高家来说,阮萌真的要是狮子大开口了,他们也只能认了。 “前提是你能解决。”楚江天说,“不过对于你来说应该不会觉得有多少困扰的。” 楚江天对阮萌就是有这样迷之自信,至少在他看来,基本上就没有能够难倒阮萌的时候。 “你还真看得起我!”阮萌对着楚江天说,她自己都没有这样吹的时候呢,倒是没想到楚江天居然还帮着她吹上了。 “因为你能。”楚江天笑了笑,“除了你,我觉得我认识的风水师之中没能人能够拥有你这样的能耐了。” 阮萌对于楚江天这话表示满意,也算是认同了他是自己朋友的这个设定,想了想觉得自己要是哪天能够拿回自己另外一般神力的时候到时候看看自己三个哥哥之中哪个徒弟愿意和一个凡人搞个感情的,到时候就算生下个不大正常的孩子来到时候也会多给一些神草灵芝来补救补救,要是拿不回来神力的话,到时候就按照现在的计划,让楚江天自己生个孩子去吧。 恩,好歹也是有人送终了嘛,自己生出来的还能更亲近一点,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 不过这种话还是先不要说了,毕竟男生子这种设定也不是人人都能够接受的,当然她还是很容易接受这个设定的。 楚江天可不知道阮萌心里面还在想着刚刚那足够让他觉得操蛋的事情,如果知道的话他肯定是会强烈地表达出自己的意见来,他觉得他宁愿接受这辈子孤独终老这个设定也不会想要接受自己生个孩子这样的设定。 “你看得如何?”楚江天见阮萌看得认真,也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从文件和照片上来看,暂时还不能发现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具体的情况还是得去了实地看过才能够明白。”阮萌放下文件,“不过这个我还是挺感兴趣的,到时候就算交流会上不把这个事情作为交流的案件,我也想去看看情况。” 当然如果能够作为自己接受的案子来那就更好不过了,工作和兴趣两不误么。 楚江天秒懂,所以也还是忍不住笑了笑,的确是阮萌的脾性。“到时候如果交流会上没有这个案子的话,我会帮你联系港城高家的人。” “好啊,”阮萌点了点头,“到时候该给你的回扣我会用别的方式给。” 阮萌懂这种给别人介绍工作的那都算是中介的范畴,楚江天这样的人来给她当中介那显然是有些大材小用了一些,不过呢她还是十分受用的,回扣自然也会给,楚家旗下不是有珠宝公司么,她手上也有不少的东西,比如鲛珠这个东西她就积攒了不少,在她手上用处不多,到时候可以给一颗作为回扣,还能顺便清理一些库存。 楚江天原本想说不用,但见阮萌说的这样的不容拒绝也只能把拒绝的话给咽下去,事实上他做这种事情也不是为了什么回扣好么,但这么说能够让她觉得高兴那就这样吧。 风水师交流会就定在十二月初的一个星期天。京城这个时候也已经到了冬日的时候,就连雾霾也开始出现在生活之中,平常的时候关注的最多的就是空气指数了,但不管怎么关切,空气质量糟糕也已经不是新闻了。 阮萌是在京城之中度过第一个冬季,原本就已经觉得现在这个时代同她印象之中相差甚大,现在再加上冬日里面的雾霾,她特别想回到自己的洞府之中再去狠狠睡上一觉,这样的空气质量,总觉得凡人再这么下去基本上在阴间生死簿上记载的时间会越来越短。 不过这种对于她这种非人类来说完全构不成威胁,就是胡跃这只小狐狸也是半点没有压力,还反而自夸地表示这种充斥着灰尘泥土味儿的天让他想起了小时候扒拉狐狸洞的时候。 风水师交流会阮萌是带着张清虚和卓梵一起去的,一来反正所有人都知道张清虚这小子是跟在自己身边的,就算现在不带也完全改变不了这个既定的事实,还不如大大方方地把人带上还能够凑个热闹看看到底是如何一番景象呢。 二来,在这种风水师之间,张清虚比她认识的人还要多上不少,到时候不认识的也还能够让张清虚帮着认认。至于卓梵,纯粹就是带出去给凑凑热闹顺便开拓一些眼界,别一天到晚只认识九处之中的那些人。 愿意进入九处的人的确有好些,同样也有不愿意进入九处的,并不是说能进入九处的人就一定处处比不进入的人厉害。 张清虚和卓梵两个人完全没有反对的意见,虽说张清虚以前跟着自己的父亲也曾经参加过同类的交流会,但京城里头的交流会也还是第一次参加,自古以来,能够在京城站稳脚跟的风水师大多都是有本事的。 阮萌带着人去的时间不早不晚,这种交流会去的太早会给人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去的太迟又让人觉得傲慢,虽然阮萌还是想着掐点过去,但张清虚和卓梵两个人催促的多了,也就不能如了她的心愿,反而是去的不早不晚的。 三人进会所的时候,会所里面也已经有不少的人在了,大部分都是中老年为主,身边跟着年轻的助手又或者是徒弟,这基本上也已经成了风水圈子的惯例了,能够出现一个三十出头的中青年就已经算是十分了不得的事情了,这样的也大多都是被奉为极其有天赋了。 所以在阮萌他们三人进入到会所的时候,原本还算情绪十分热烈的场面在一瞬间有一段时间的停顿,乍然停顿下来的场面略有几分的诡异。 阮萌倒是毫无所觉,反正在会所里面基本上她也都不认识,听闻顾老原本也是收到了请帖,或许是因为周晓智的事情发生还没有多久,又或者是真的被自己一手养大的徒弟干的事情给伤到了,听闻最近一段时间病了,并不打算参加这一次的交流会。 虽然周晓智的事情牵扯到了阮萌,但顾老对于阮萌的态度倒是依旧没有半点的改变,知道阮萌接了帖子说了会去,他还特地打了电话过来说了关于交流会的一些事情。 这种交流会虽然是风水师内部的,但人和人到底是不同的,有些人如同顾老一般低调且谦虚的,也有喜欢拿姿拿态喜欢摆谱的,总之交流会之中会有什么事情谁也说不准,事实上会有什么事情发生顾老也说不清楚。 不过顾老倒是说了,交流会是所以是交流会,自然也会有一些关于风水的案件出现,前几年最多给出的还是京大的案子,今年京大的案子已经解决了说不定就会有新的一个案子出来了。 这种交流会说白了也就是内部的一个比拼,比拼的就是谁更有能力,能够让同行觉得信服。 阮萌也早就已经想到这种交流会上可能会出现的场面,张清虚那边说了一些,楚江天打听之余甚至还帮她弄了一个案子来,所以现在听到顾老说这些的时候也没有多意外,在拳台上比的是谁的拳头硬,那么在风水师交流会上比拼的大概就是谁有本事这种事情了。 “大师你的本事我是不担心的,倒是要担心会上那些个岁数一把的人会不会被你给一脚踹到坑里头去感受后生可畏了。”顾老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甚至还颇有几分心情地开了一个玩笑,事实上别说是旁人了,就是他自己不也是这样想着么。 虽说强者为尊,但这强者一旦年幼的话,那就最容易受到质疑了。 阮萌感受到从四周扑面而来打量的眼神,那种眼神之中各种含义都有,要是心理素质差上一点的被人这样围观情绪都有些崩了,但阮萌倒是自在的很,会所里头暖气打的挺热,她顺手解开了外套的纽扣,将略有几分厚实的外套交给了跟在自己身边的卓梵手上。 “阮大师来了。”简佑霖上了前十分和气地同阮萌打起了招呼,带着笑意的他显得越发的平易近人起来,“原本还担心阮大师抽不出空来,现在看到大师你来了,我也就安心了。” 阮萌看了简佑霖一眼:“既然接了帖子,我当然会来。” 简佑霖对于阮萌这样的反应也不觉得意外,反正也没想过能够得到一张热脸,他笑着说:“阮大师一贯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想来这一次的交流会有阮大师您的参与,自然会更加的精彩。您的本事,我也是清楚的。” 简佑霖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引来了一旁有些人的不屑,似乎对于这一番话并不认同,阮萌也是无所谓,反正她来这种交流会也不过就是闲着无聊带着两个小鬼来凑凑热闹而已,要是遇上有本事的还能让他们两多看看别人的,要是不能,那原本也没有过多的期待。 对于阮萌,交流会之中不少人多少也还是知道一些名声的,早期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听人提过了一嘴,说是京城之中来了个厉害的风水师,当时不少人在听过这一番评价的时候也不甚在意,风水皮毛容易学,但要学的精还真不是个容易的事,年轻有天赋的人他们也见过不少,真正天才的反而是特别少。 后来再听到名头的时候,那还真的是有些意外,意外对方竟是将京城刘家这样大的一艘船通了个穿,让对方没有沾上半点好处,最意外的还是刘家没有半点还手之力,也是从哪个时候开始,大家方才有了几分正视的心思,也有一些人有些自危,怕不经意之间就危及到了自身。 尤其最近也还有一阵传闻,说是顾老的徒弟被逐出似乎也有眼前这人的主导,传言说的还挺有板有眼的,以往交流会上顾老也是时常来的人,但这一次却并没有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再联想到之前的传言,众人又觉得传言或许并不只是传言而已。 现在看到人的时候更加觉得惊讶的很,左右怎么看也不过就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而已,怎么个性就这样的凶残呢?怎么就尽折腾的人完全拿人没辙呢,刘家没来,顾老也没来,也不知道这一次交流会之后往后交流会会少掉几个人?往后说不定这交流会都成了对方的一言堂了? 现在见到简家小辈的第一人还那样主动和人打招呼,其他人看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味了,虽然当初刘家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其他人的嘴脸让他们觉得不爽,可现在简家这样的平易近人,他们也觉得不高兴了。 总觉得这样特别能找事的人也邀请来这么有内涵有深度的交流会,简家现在完全就是把门槛给放低了,那往后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交流会了?这不是拉低了他们这一群风水师的标准吗? 离的远一点的人就忍不住嘀咕开了。 “佑霖,虽然你们简家带头办了这个交流会,但咱们这个交流会一向都是在风水圈里面小有几分名声的人方才能够来的,目的也是为了我们这些个术士有个地方能多交流交流,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进来的。” 一个差不多五十岁体型有些微胖的人朝着简佑霖十分语重心长地说道,他的话语一转,朝着阮萌问道:“不知道这一位师傅有没有什么作为能够说道说道让我知道知道,也好相互探讨探讨?” 阮萌看了这人一眼,漫不经心地开了口:“我这人吧,平常也没怎么和其他人交流,活干的也不多,干的事情呢,也就是你们口中捅穿了刘家还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逼得顾老把徒弟赶出门的那个人。” 阮萌这话一说出口,还在角落里面嘀嘀咕咕的人面色一僵,刚刚她所说的这话正是他们嘀嘀咕咕所说的那些话。 这人被阮萌这话一说,一张老脸也有几分的难看,原本正想要发难,又听到阮萌问了自己。 “你是金锁玉关派的?” 第127章 对方一听阮萌问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就微微一楞, 倒是没回答是不是的问题,反而是看向阮萌,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看出自己的门道的, 上来也不过就是交谈了两句而已, 可现在看她这姿态,倒像是自己在她的面前好像半点隐私都没有一般。 这种感觉实在不美。 而且被人当面说破他们在这里说她的那些坏话,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一种欺负小姑娘的感觉, 哪怕心里面明白这所谓的小姑娘压根就不像她所表现出来的这样娇弱。 但被人当着面这样说, 到底还是一张老脸有些架不住,他有些讪讪地走开了一些, 回到了刚刚还在说话的一群人之中, 张嘴说了两句, 旁人听了他那话之后表情一时之间也很难以言喻, 就和被人打了一记闷棍一样,看过来的眼神之中也带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阮萌才不管这些人心里面想什么呢, 虽说他们在那边说话的时候的确是小声, 可对于神识强大的她来说,就算是细如蚊讷的话也照样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更何况这些人说的还不是什么能够让人觉得心情愉快的。 “阮大师可别同人计较, ”简佑霖也是有些无奈,虽然也知道是那些人再背后里头没少说话, 可他们要说什么原本就不是他能够控制的,现在只能祈祷阮萌的脾气没有那么炸, 要是把这一次的活动会所场面搞炸了,那可就真的不好控制了, “他们大多也都是道听途说,对您也不甚了解, 方才有这样的表现。” “怎么,是怕我将这一次的交流会搞砸了?”阮萌看向简佑霖,或许是她那目光显得有几分的锐利,简佑霖往后退了一步,像是被吓到了一般。 不过简佑霖很快又缓过神来了,赔笑:“您说笑了,虽然还不曾对您十分了解,但也知道您一贯都不是多事的。” 阮萌又对着简佑霖笑了笑,似乎对他这个回答有几分的满意,“之前倒是没仔细看你的面相,现在仔细一看,还真是个不错的面相呢。” 张清虚听着阮萌这话,还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平常的时候她可不带这么好说话的,就算给人看面相的时候说了这样的好话也会说出不足的地方,像是现在完全不提面相之中的缺陷,还真的不像阮萌的风格。 “真是借阮小姐的吉言,”简佑霖笑着说,“我也觉得我这面相算是不错的,也希望往后能够这样顺利下去才好。” “只是,我觉得你这气息和你的面相似乎有些不符。”阮萌又看了简佑霖一眼,眼神之中颇有几分深意。 从上一次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她就已经感受到了,这人面相还算不错,但每次见到的时候,他这面相都是同上一次不尽相同,虽说作为玄学中人多少也有那么一手改变自己的不让同道中人窥视到真正的情况的本事,但如果一个人的魂魄每次看到的时候都比头一次看到的时候要来得干净的多。 从阮萌的眼睛之中看出去,只要能看到的基本上都能看到,别看她平常的时候都给人相面一类的,同样的也能够看到隐藏在驱壳底下的那一具灵魂,大多数的灵魂在她的眼中大多都会带一些颜色,甚至还有一些人身上带着荫萌。 大多时候,阮萌还是比较喜欢看到这一类人比较多一些,但绝大多数的时候,她所看到的灵魂上面的光芒大多都是带着一些灰暗的。这些灰暗之中有蕴藏着很多,大多都是一些负面的东西。 而在简佑霖的灵魂上面她竟然看不到这样任何的东西,不管是阴暗的负面还是正面的统统都没有存在,他的灵魂就像是白纸像是新生儿一样的纯白。 上一次见的时候他的身上还是带着一些别的色彩的,但这一次见到的时候不一样了,更是和上一次在会展之中所见的也是不一样的。 简佑霖对阮萌说出这一句话来也没有感到多震惊,他笑的一如既往的温和:“或许我也能够将阮大师这话作为夸奖了,毕竟我们玄门中人总是会有一些奇特的办法来掩饰真实的信息,不然每次见到大家就完全把自己暴露的一干二净,这也就不大好了呢!” 简佑霖在说这一番话的时候也显得十分的镇定,眼眸里面还带着几分被夸奖所应当有的得意之色,那模样仿佛是没有听出阮萌言辞之中所带有的怀疑,而是真的认为她刚刚那一番话是在夸奖一般。 见这人反应这样的灵敏,阮萌也忍不住带上了几分笑意,只是这点笑意完全达不到她的眼底。 “你这样认为,那就是这样吧!”阮萌微笑地对着他说。 简佑霖也是笑,对于阮萌的态度还是如同最初的那样带着几分恭敬,半点也不做改变,哪怕是有新的受邀请人进门来的时候,他的态度也还是依旧很好,哪怕离开的时候也完全是翩翩有礼。 这样温和多礼的模样也是让参加的不少人都觉得简家这个后生十分不错,甚至不少人还有几分为了他觉得惋惜,在京城玄学之中谁不知道,简家这个后生在玄学上头的天赋委实不高,技能点都加在医学方面,虽说也是做出了不少的贡献,可玄学里头看重的又不是单单在“山”这一面。 简佑霖从阮萌身边告辞的时候,阮萌突然之间又提了一句:“听说当初你同周晓智关系不错?” 简佑霖脚步微微一顿,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就见阮萌一脸兴味地看着自己。 “我同周晓智的关系也还凑合吧,对比起他同旁人的关系要算的上稍微好上那么一点,”简佑霖想了想之后认真地同阮萌说,“不过因为平常能够接触的功夫也不算太多,所以平常私下往来也略少。但他的性子有时候的确有几分倔强,稍有不慎容易走上极端,所以外头那些诋毁大师的话,我多半还是不相信的。” 阮萌对于简佑霖刚刚那话也没有什么感激,眼前这个男人说话做事十分滴水不漏,甚至很难让人抓住把柄。 “不过在他失踪之前,我倒还是同他联系过一回,不知为什么他似乎招惹上了颇为厉害的凶煞,而且还没讨来半点的好处。我本事不够,也帮不了多少,倒是给了他一些封印和抵御的符箓。”简佑霖说,面色之中也有几分的愁容,“现在虽然他被顾老逐出了门,不过好歹相识一场,现在听说他无缘无故地失踪了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阮大师你是否有什么消息?” “这倒是没有,就是随意问问。”阮萌说。 简佑霖见阮萌也不再问话,他先告了个罪,这才离开。 等到简佑霖走的远一些,卓梵才开口:“他有问题?” 卓梵谈不上对简佑霖有多了解,但从刚刚他那姿态来看,真的是挑不出半点的问题来,可有些时候,完全没有问题原本就是一个问题所在了。 “简佑霖的风评极好,虽然天赋不怎么样。”张清虚抚摸着自己的下巴,“不过我每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基本上就像是现在这个样子,时间长了,觉得还真的是有些违和的!” 张清虚的感觉和阮萌的差不多,他和简佑霖接触的时间也不长,可每次见到他的时候看到他那与世无争的样子总觉得这种感觉放在任何人的身上他都能接受,但放在简佑霖的身上他就觉得浑身都不对劲。 总觉得这个人压根就不像是他所表现出来的这样无害才对, 不过这种念头基本上也就是他在自己心底里面想想而已,半点也不敢往外说出去的,两个人又没仇没怨的,他有这样的想法和念头也就自己在背后想想就可以了,说出去倒像是在抹黑了人一样。 要不是刚刚阮萌对着人的态度不一样很明显是在试探人,否则张清虚也不会说出这些话来。 “每个人生下来的时候灵魂都是纯净的,但随着一点点的长大,灵魂的颜色也会变得不一样。我第一次见到简佑霖的时候,他的灵魂透出的光泽是带着先辈的福泽,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的灵魂之中没了福泽但又带了几分气运,这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的灵魂变成了像是婴儿一般纯净。”阮萌说,“如果不是有问题的话,那么就是当初你们都看走眼了,这可不是没有什么天赋的人能够做到的。” 张清虚听了阮萌这话神情之中也有了几分讶异,事实上玄学的人大多都会有一些自保的手段,就是他也同样是,他的生辰八字都是虚假的,真正的生辰八字是被封印住了的,免得到时候有人拿到他的生辰八字之后做一些手段来应对他。 至于头发和血液,他也是十分小心,甚至在宿舍之中也下了一些禁制,只要是有人强行闯入,就算制服不了对方,也能够困住对方让自己尽快赶到。 但有些东西是自己完全更改不了的,比如灵魂。 要不是阮萌说起,他都不知道原来灵魂还有自己的颜色呢,也不知道自己的灵魂是个什么颜色的,不过就冲着阮萌刚刚那一番话,张清虚也就不能把简佑霖等闲视之了,要不是阮萌能够看透这些发现出异常,只怕再给他几年的时间大概都不能发现异常。 想了想,张清虚忍不住问道:“如果是第一种的话,会是怎么样的?” 阮萌轻笑了一声,声音之中带了几分慎重:“你不会想要知道的。” 卓梵和张清虚一听阮萌这话就感觉自己更不能放心了,每次从阮萌嘴巴里面说出这一句“你不会想要知道”的话开始,他们就觉得事情要严重的多了,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事情。 那的确是要仔细注意一些的。 简佑霖和旁人谈笑风生,并没有因为刚刚阮萌的一番询问而有任何的改变,只是简佑霖心中还是忍不住想起刚刚阮萌盯着自己看的时候那模样,总觉得像是能够把自己给直接看透了一样,看着都让他忍不住有几分的心惊胆战,哪怕明知道就算阮萌再怎么应该也不会看出有什么端倪,可到底心中还是有些发虚。 因为刚刚没有被阮萌直接拦下的,简佑霖也知道对方最多也就是在怀疑而已,如果真的是有察觉到,刚刚也就不会这样轻易让自己走开,而是直接地要上手了。 简佑霖也没有露出半点慌乱来,镇定这两个字已经深入到他的骨髓之中了,更何况还是在那样一个厉害的人面前,想想刘家的人就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处于什么样的情况下了,不过再怎么厉害,到底也还是棋差一招。 阮萌到会所的时候原本时间就不早了,原本人就已经来的差不多了,所以在她到了之后不到十分钟,这一次的交流会就开始了。 前几年的时候主持这种交流会的基本上是刘家的人,现在刘家的人退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这样的对比太过明显也实在是太过丢脸的关系,每年都会出现的刘家人今天都没有出现,京城玄学的领头人也都换了人,从刘家变成了简家,完全应证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道理。 简老这一次也来了,阮萌同这个老人也就打过照面,没怎么交谈过。听顾老和张清虚两个人说过人还算不错,据说是要比刘家那老头要好上不少。只不过对于这种评价,阮萌多半还是没有当做一回事的,她向来不会人云亦云之后就会去相信这些人所说的话之中是个什么样子的。 简老看了一眼会所之中的这些人,原本还有几分担心在自家送出这些邀请函之后这一场主办的交流会会没有多少人前来,到底之前刘家占据了主导地位,京城玄学之中也大多都是以刘家马首是瞻,而他们简家低调了太多年,有时候低调也是会被视为无能的表现。 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能不担忧会有这些状况发生呢,简老最初的时候就想着也不需邀请的人全都到齐,只要能够到三分之二,这一次的交流会也就算是圆满了,只要能圆满,那么他们简家的地位也就能够稳步提升。 现在看到会所里面的人也基本上远超了三分之二,没怎么到的除了一些此时此刻是再外地的,就是原本附属在刘家,还有刘家那些人了。 简老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爽朗地笑着:“咱们虽然每年都会举办一场交流会,但今年出了事儿,原本我还担心着咱们这一次的交流会可能会出点岔子,也亏的各位给了我几分薄面,方才叫我这头一回主持交流会的人没有丢了个大脸!” 简老这话也惹得底下不少人露出了笑来,他们当然是愿意卖给简老这个脸面的,就是当初刘家主事的时候,简家的地位也是让人不能小觑的,现在刘家倒台了,简家上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相对比,简家的人低调且内敛,不管如何多少都会给予一些薄面,倒是比起刘家人来好相处的多。他们这些玄门中人也不是完全不通俗事的,心里面也都有自己的一杆秤在,简家掌控大局那基本上也都已经成了必然之势,再者原本风水师交流会的存在就是为了彼此之间联系。 现在刘家式微,简家风头正劲,同简家交好也是没有什么问题,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下,刘家估计也已是起不来了,同简家交好可以算是时势所趋。 人群之中也有当初和刘家关系十分亲近的,现在也是感慨万千,早知道简家现在有这样的造化,当初还是应该给自己找上这么一条退路的,只是当初谁也没能想到……现在再凑上去同简家交好,那就真的显得有些刻意讨好了,现在也只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就希望着简家如同以前表现出来的一般厚道,别暗戳戳地在背后使什么小手段就行。 简老站在台子上也能够把这些人的态度看得清清楚楚,也看到了当初没少在刘家后头舔着一张脸讨好的人,现在这样的一张脸正对着他们简家了,看到对方这样的态度,简老内心之中也没有多少好感,只是现在自己刚上位就要下了黑手,那肯定也是不成的。 刘家刚刚才倒台,现在自己就对当初亲厚刘家的人下手,一下就显得他们简家是在刻意针对刘家,就如同古代的时候那般,新皇刚立就针对旧朝臣下手,那又会有几个朝臣能够相信新皇呢,这种事情自是不能做的,就算要做,也不是现在这个时候要做。 “本届交流会上也有好几个新面孔,这对于我们玄学界来说也算是一个好事啊,新面孔越多,也就说明咱们现在发展的势头不错,比起我这一把老骨头来,还是多一些新面孔的好!”简老笑呵呵地说道,“这种势头只要保留下去,那么咱们玄学往后才能发展的更好。” 简老的话也惹得这一次被带来参加这一次的新人们也带着几分笑,毕竟初入这种地方,彼此之间也还有一些不大懂得的事情,原本还担忧过自己会不会被这些人给排挤了,但在听到简老这一番话的时候,他们的内心之中也是有些高兴,觉得原本还以为这些前辈们很有可能会是十分的难以相处,但现在看来还真的想的有点多了。 分明还是很好相处的么,而且这种“世界是你们的”论调听着也让人觉得十分的高兴,总觉得自己是十分受重视的。 “好了,言归正传,咱们交流会既然是交流会,那当然还是应该以交流为主,别的还能够以文会友,咱们自然也就是以风水交流为主,这一次我和几个理事也是出了一些题来考考大家,权当是个乐子,最后的魁首当然也是有奖励的,是我们郑理事提供的一个唐代的玉,蕴养的十分不错,已成了一个小法器!” 简老说着还把郑理事给请了上来,郑理事略胖,带着一个厚实的啤酒肚,那样子倒是完全不像是一个风水师应该有的模样。 事实上,郑理事也真的不是个风水师,他是个京城里头的富商,但在京城这种地方有钱的有权的那真的是多如牛毛,郑理事接触了一回风水师,就对这一行十分感兴趣,但感兴趣那也不是他说了能进这个圈子就能进这个圈子的,他就一直同京城之中的这些风水师十分交好,再知道有风水师交流会的存在之后还是砸了不少的钱买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也算是个傻白甜给人送钱的大款方才勉强在交流会挂了个理事的名头。 虽说淘换来的东西的确值得不少钱,不过也不是每年都是他当这个冤大头被人一顿狂宰,有时候这个所谓的彩头大多都是风水世家之中流出来的东西,毕竟一旦能够成为世家的人大多都是十分有些底蕴的。 郑理事办事儿也大气,该大方的时候从来都不小气,他也都一直保持着和这些风水师们交好的态度,必经说不定什么时候还得让这些人拉拔自己一把的时候。 郑理事将这一次的彩头拿了出来,那是一枚白玉玉佩,色泽十分不错,哪怕现在没有灯光的照耀下照样能够让人看得出这一枚玉佩的好,上面也已经有了微量的灵气附着,的确可以算是一个小法器了。 这样的玉佩,对于风水师来说用来蕴养人是最好不过的了。 像是简老和阮萌这一类十分有底蕴的,对于这一块只能用于蕴养人身体的玉佩兴趣不是很大,简家名头虽不比刘家响亮,但一直都是不显山不露水在底下可劲地划水,或许有些东西论时代不算太过古远,但绝对是好东西。 阮萌是压根没什么兴趣,那点稀薄的灵气还比不上她当初给顾老的那一个弹丸大小的灵石,虽然现在是末法时代,当年那遍地是灵石的时代早就已经相去甚远了,可她那个时候早就已经收藏了不少,那里还能够看的上这只能够给她打牙祭都不够的。 简老和阮萌兴趣不大并不代表着其他人对这一块玉佩没有任何兴趣,事实上绝大部分人还是很有兴趣的,玉佩易得,这种被蕴养过可以当做小法器的难得,而且这种大多都能帮着消灾解难的,遇上大事的时候,也能够帮着抵挡一次。 这样的好东西,谁人不眼热。 事实上每一次交流会上总有一些彩头,但之前刘家在的时候,刘家那两个孙子辈之中的佼佼者也在,自然地也就不可能会有他们这些人的表现机会了,再好的机会基本上都是被对方给抢走。 现在刘家已经不在,简家今天来的人之中简老作为裁判人自然不可能下场和别人争什么,简家的后辈简佑霖,京城圈子里面的人都知道他的心思全然不在风水上面,之前几年交流会上大多也都是拍在刘家的后头。 这样细想一下之后,众人纷纷都觉得这么看起来似乎自己的胜算还是挺高的样子,但也有不少人隐晦地把目光落在了角落的阮萌和张清虚身上,看到这两人的时候,他们刚刚升起的哪个念头就忍不住有点泄气了。 这两个人都是传闻之中的,阮萌的那些个恶名基本上圈里面都清楚,而至于张清虚,其他人都清楚天师符的人也真不是那样好对付的,也是小有天才之名,只是一直都没有在京城圈子里面活动过一样。 不过管它呢,总不能因为人实在是太过厉害所以还没有开始就直接想到了失败吧?这样传出去,到时候人家只会说他们胆子实在太小。 这样一想,这些人眼中的胜负欲望也就越发大了,甚至到了灼热的地步。 “简会长,别说这些啦,赶紧开始吧!”有人忍不住大声呼喊道,声音之中也带上了几分的迫切。 简老看着底下不少人那一副按耐不住的模样也是忍不住笑了开来,还真是少有能够在这些人的面上看到他们这样强烈的胜负欲了,前几年刘家刘柏翔和刘宸翔两兄弟还在,只因都是为两人做嫁衣裳,大多都已经对交流会兴致不高。 简老也曾骂过刘家老头委实不像话,没有这等人的参与,光是刘家两兄弟在这里又有个什么意思,早晚也是要将交流会闹个名存实亡。但刘家老头的心思是同他相反,觉得有能者居之,既然旁人自己技不如人那就不应当责怪他这两个孙儿,那态度也完全无所谓让他们兄弟两人踩着其他人上位,不知不悔改,甚至还有一种沾沾自喜的味道。 现在刘家的人离开,反而倒是真的给了这些人一个念想,至少是头上那一顶大山给挪开了。 “看来你们已经是十分迫不及待了啊!”简老也是笑呵呵的,“这样也好,大家都使出真本事来!” 简老说着,就让人把准备好的第一题给拿了出来,那是分发在每个人手上的一个小册子,随同册子在一起的还有是表格和水笔一根。 基本上只要想要来参与这一次交流会的人都分发到了这些东西,就是那些个带着没出师的徒弟手上也都拿了一份。 东西送下来的速度极快,很快就送到了阮萌的面前,阮萌也是无作为地拿了一份,反正现在再交流会之中除了这些东西也没有其他的东西能看了。 她接了过去之后,张清虚也拿了一份,倒是卓梵有些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拿。 “拿着看看,往后说不定你也是要经历这些事情的!”阮萌对卓梵说,“既然走上了这一条路,当然要走得稳妥一些,还要走的长远一点,否则又有什么意思。而且出了门和我一道,就算看不懂,你也要装装样子!” 卓梵原本还在为第一句话有些感慨,但在听到阮萌第二句话之后,他觉得她这是嫌弃带着自己出门来给了她丢人了。 事实上,阮萌还真的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单独在她的面前不想看也就算了,现在这种场合下众人都拿了,就他一个人不拿反而显得十分扎眼,到时候反倒是会被这些人说上几句闲话,这些人本事没学上多少,嘴皮子功夫倒搞得和说相声的没什么差别。 卓梵接过了那一本册子和纸笔之后就直接把册子打开,里面都是图册,里头都编了号,足足有五十份。 “相信大家也看到了手上的册子了,这是我们给大家选的一道难题,这册子里头的图册那都是阴宅风水图,现在就希望大家能够评判出那些最好的三个和最差的三个,按照顺序来进行排列,并且将你们这般认为的理由写上。”简老说道,他说完这话之后又笑了笑,“这些图册那都是我同几位理事一同选出来的,至于那些是最好的,那些是最差的我们心中也是有数的,到时候就依着各位提交上来的答案来选出前五人。” 简老这话一落,几个已经上了台的理事也都点了头,表示的确如此。这几位理事可不像是刚刚只负责提供了彩头的郑理事在风水上面什么都不懂,这些那都是真真懂得风水的,原本顾老也是理事之一,原本也是要来的,只是这一次发生了他徒弟的事情,闹得他也已经没了来的兴致。 众人也不好勉强他,到底也是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的伙伴,现在出了这种事情,对于这个老人除了同情也就只有同情了。 所以现在作为评判人的是暂代会长一职的简老,还有三位理事。 阮萌翻了一翻手上的图册,发现交流会尚还真的有几分在考验人真本事的意思,因为图册上的照片都显得有些简单,孤山,荒野,还有水潭一类的全都有。 如果能够有多张周围环境的图片合在一起来观察,或许还能够稍微简单一点,但现在图册上就只有那么孤零零的一张图,联系不了环境,那就真的显得十分考验辨识度了和真本事了,而且还要从中选出最好的三个和最差的三个还得按照顺序来排列,那首先就得对着五十张图册之中所代表着的阴宅风水有一个整体的认知,然后才能够一一分辨出来。平常的时候单独去看阴宅风水都不是个简单的活,现在还要在五十张简陋的图册之中分辨出来,这可不是一个轻省的活。 最重要的是,上头那些人也不可能无止尽地让人一直看下去,要不光是耗在这上面的时间都不知道多少了。 所以说,这些人考验的就是眼准了。 阮萌翻的十分漫不经心,那些参加这一次交流会的同行们原本刚开始拿到图册的时候神情还有几分的轻松,在听到这些人说是有五十份的图册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就僵硬了起来,等到翻开了图册之后那脸色就显得越发的难看了,整个都和死了妈没有什么差别。 这些人也没有想到这一界的风水交流会竟然会变得这样的严苛,完全是比前几届的时候还要来的严苛的多。 之前几届的时候也的确是有难题,但相对比现在来说,难度似乎又加大了。 “这样简陋哪里能够分辨的出到底是吉穴还是凶穴?” “是啊,看看这图册上头也实在是太简单了一点,而且就这么孤零零的一张图册,完全没有办法辨认呢,这难度也实在是太高了。” “可不是么,平常咱们出去帮人看阴宅的时候还得有了罗盘或者是卫星云图,实在不行那也还能爬到高处一点再看地形。现在给我这么一张图,我都觉得我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还好我的顾客可没有这样刁难了我!” “被你一说可不是,要是什么时候客户也拿这么一张简陋的图让我来辨认到底是吉穴还是凶穴,我还真不知道要同人怎么说才好呢!” 这些人从一开始看到图册的时候震惊又变成了懵逼,又从懵逼之中到了庆幸,那语气之中似乎还有些感激客户没有直接拿这样的图册来为了他们一般,而且这话一说出口之后还有不少人点了头表示认同的模样。 阮萌真心觉得这些人可真够看的开的,这个时候也能够苦中作乐,简直叫人佩服。 “别说这些了,还是仔细辨认吧,总不能这一天的功夫都花在看了图册的身上!”有人好心地提醒说,“这还是第一关呢,我看就这一关也能够难倒了不少人,这一次这样的严苛说不准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在那人的提醒下,刚刚还在苦中作乐感慨自己没有遇上刁难客户的人表情一收也认真了起来,可不是么,虽然是要庆幸客户没有这样花样百出地刁难自己,可这也不代表现在自己就能够掉以轻心,而且现在可是在比拼之中。 通常在交流会上都不止一关,这一次第一关就已经这样的难了,那接下来的那一关可真说不好,而且刚刚代理会长和理事们虽然都没有说关于时间的问题,说不定这个也是涉及在隐藏的关卡之中的。 而且交流会的最后,都会有一些难以解决的案例拿出来大家集思广益,之前是京大校园的事情,但今年京大校园的事情已经成功解决了,那么难道说这一次说不准有一个和京大校园差不多的难题在前头等着他们不成? 一想到这里,大家也都开始慎重起来,而且也都停下了交流,一边仔细地看着图册,一边嘴巴开开合合却没有半点的声响传出,很显然也是已经有些开始防备同行了,刚刚还是朋友,现在就真的是对手了。 阮萌将图册仔细地翻看了一遍,她看的速度不快,倒是没有像是旁人一样抓耳挠腮一样困扰,等到看了一回之后,阮萌开始动笔写。 她写的速度也不快,似乎很有闲情逸致,甚至写的时候还十分慢慢悠悠的,倒是一旁的卓梵在翻看了一遍图册之后也完全没能够从这些图册之中看出点什么门道来。 他现在连阳宅都还没有学呢就直接上手看阴宅,这对于他来说的确是一个十分困扰的问题。不过他也不沮丧,看不懂就是看不懂,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不懂装懂,现在不懂不代表着往后也会不懂。 阮萌写完之后把自己的答案纸之中一夹,并没有打算现在就上交上去的意思,一旁认真看风水也还在思考之中的张清虚看了已经完成了自己答案的阮萌也没有觉得震惊,反而是低下头接着开始思考自己的回答,仿佛觉得她不管做出什么事情来那都是正常的。 张清虚不在意不代表着其他人也不在意,尤其是之前还曾在背地里面议论过阮萌的那些人在看到自己还在仔细观看图册还在分辨其中的问题呢,就看到人已经开始动笔了,等到自己再仔细地思考一下的时候发现对方竟然已经写完答案了。 这种感觉让他们觉得自己现在就处在考场之中,老师才发下卷子做了不到十分钟呢,有人就已经写完卷子了,这种打击可以算是十分沉重的,更是带着一种自己技不如人的压迫感。 不过也有些人认为她不过就是虚张声势罢了,五十张图册,又是这样笼统难以辨认的图册就是简家和刘家的当家人也没有人会想的这样快速,她许有可能就是随便地翻一翻,随便地写一写,可能什么都没有看破罢了。 这样一想之后,他们的心里面也就觉得舒坦了一些,否则这人也实在是太过妖孽了。 阮萌也完全无所谓旁人是怎么想的,反正他们再怎么想那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她看了一眼全空白完全没有写一个字的卓梵也有几分的无奈,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是想着回头还真的是应该要给他说说关于阴阳宅的事情了。 不过现在要说的多一点还是应该是阳宅,阴宅现在已经都改成了集体公墓,压根没有多少风水可言,还有一些需要运用到这一方面的就是在略微偏远的地方,不如阳宅实用。 回头就去开这一门课! 阮萌现在也已经属于自由放飞的状态,老鬼现在每天白天变身成她的样子去给上课,作业一类的那就压根就不用担心了,老鬼一直在学校里面呆着,和外界这个时代可能是脱节的,但和学生的时代那是半点也不脱节,她可以完全放心,所以也就更有时间做自己的事情了。 不过现在的她基本上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就是了。 第128章 简老和那几个理事都在台上的位子上坐着, 一手捧着一杯茶,从他们这个角度还刚好能够看到台下的那些正在作答的人,他们的一举一动那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的。 简老先是看了简佑霖一眼, 看到他在那边认真作答的时候也露出了几分满意的神色, 眼角边上也带上了几分笑。 他这动作虽然细微,但也很成功地被在一边努力且认真地和他们聊天的郑理事所察觉。 “简少天资聪颖,这一次必定是能够拔得头魁的, ”郑理事声音轻轻的, 带着一种自信的味道,“简老可不用担心这个!” 简老看到郑理事朝着他笑的有几分的谄媚, 他也是一种都知道郑理事想要同他们这些人交好的心思的, 之前他这些心思拿都是放在刘家, 现在又冲着他们简家来, 也十分符合他的个性。 郑理事这话一出,其他几个理事也都含笑看向简老, 似乎对于郑理事刚刚这话其他人也都是十分认同的。 “说笑了, 佑霖一向心不在此,我也就是带着他过来见见世面而已, 能不成大家的笑柄就已经很不错了, 哪里还能够想其他的。” 简老微笑地说,那模样也是十分的通达, 似对这一切也完全不怎么在意的模样。 其他理事对于简佑霖其实都心知肚明,之前几年简佑霖的表现一直就算不上太过出彩, 每次都是被刘家两人压在头顶没办法翻身,现在好不容易刘家一个人废了一个人也因为刘家的事情没怎么出现在人前了, 好歹应该也是能够出头的。 “简老你可别这么说,现在这里哪个还能够比的过佑霖这孩子, 你再谦虚下去那就显得有些假模假样了啊!”理事之中一个姓陈的笑眯眯地说。 陈理事对简佑霖的观感十分不错,觉得小伙子谦虚遇上事情也不是那种喜欢强出头的类型,这种人还是正经不错的,比起之前刘家两个人来更加让他觉得欢喜一些。 现在听到简老在他们面前还说这种话,他就忍不住想要为人正名了。 “我这哪里是谦虚,”简老也是有些无奈了,“江山代有才人出,我们家佑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你们不清楚我还不清楚么,再说了,咱们这里还有个十分惊才绝艳的人物在呢,哪能轮得到他什么事儿。” 陈理事一听就眉头微微一皱,“你这说的是张家的哪个小子?” “张家小子虽然出色,但也不至到了惊才绝艳的地步,我说的是那一位。”简老笑眯眯地说,“那阮大师方才是个厉害的,张家小子在她身边也的确学了不少的好本事,且想想之前京大的事情,虽说是张家小子打了主力,可咱们都知道,桩桩件件那都是离不了哪位大师的手笔。” 简老说着就朝着阮萌那一头看去,看到她似乎已将答案写完,原本还以为她很快就会把答案上交上来,却不想见到她把答案往着画册里头一夹,也不知道是不想上交呢还是不想这么快就上交。 “你们看,咱们出的这个难题对于人来说并不算是个难题,大家伙还在那头研究,她就已经先看完和写完了。”简老说的时候语气里面还带了几分自豪的神色,那模样倒像是这个写完的人是他亲孙子似的。 “你这话我听着就觉得不欢喜了!”陈理事眉头紧皱,似乎有些不大高兴的样子,“我也不是不承认对方的确是个能干的人,可能干又如何,我倒是觉得她这人品性委实是有些乖张,是个能惹事儿的。” 陈理事表现出了不满意的神色,他同阮萌也是不曾怎么接触过的,但听到那些事情发生之后,他就觉得自己不怎么喜欢这个女子,那不是个好相与的,颇有几分顺她者昌逆她者亡的意味。 这样的人就是得势便张狂的类型,岂不是要他们处处都去捧了人的臭脚方才有活路? 陈理事这话一说出口之后,除了郑理事之外其他两个理事也纷纷点头,表示了自己的不喜。 郑理事倒是不大清楚风水圈子里头的事情,他一贯都是把自己放在送财童子和京城风水师协会吉祥物这两个定义上的,现在听到简老对人有几分的夸奖,又见其他三位理事对人不怎么感冒,他心里面就有些好奇了。 “几位这是在说谁呢?我这听得有些糊涂,不如几位同我说上一说可好?”郑理事好奇地问道。 陈理事对于郑理事这人观感还是很不错的,虽然这人没啥本事就是有钱,但每次对于他们这些人还都是十分客客气气的,在他那个富豪圈子里面也没少给他们做了宣传,有好些生意那还是透过这人促成的。 再加上他也的确什么都不懂,陈理事也乐得给他说上一说,这一说之后,郑理事那一双眼睛都有些发光了。 听起来还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呢! 郑理事那一双眼睛之中还带着几分光亮,刘家他也是接触过的,可别说,刘家那老头子对他这个理事之位一直都没有什么好感,恨不得直接把他赶出去才好,每次自己遇上都是十分客客气气的,可刘家的人倒好,对他一直都是爱答不理的,老的是这样也就算了,就连小的也是这样。 他这面上虽然一直都笑呵呵没当做一回事,心里面早就已经恨死了这一家子,知道刘家倒霉的时候他还高兴的多吃了一碗米饭,觉得刘家该!谁叫他们整天鼻孔朝天眼睛更是长在头顶上的模样,现在成了这样那就是倒霉的! 现在听到陈理事说起把刘家搞成现在直接从一流风水世家变成三流风水世家的哪个名人的时候,郑理事心里面还有几分小激动,虽然他不懂风水,但是他懂这些人啊。 这些人其实心底里面早就已经受够了刘家的人,不过就是没有刘家有本事弄不死他们罢了,趁着人把刘家给弄下去的时候心里面还不知道多高兴呢,现在还在这里说人人品不好什么的。 郑理事觉得对方人品可好了,没见到人长得那样漂亮么,都漂亮成那样了,还那么本事,都甩这些特别喜欢装腔拿调的老东西们好几条街了。 当然这种想法也就只能在心底想想,肯定不能同这些人说的,不过呢,那个本事的姑娘他也是要结交一番的,他觉得可比眼前这些人本事多了,他就喜欢这样有本事的人。 陈理事也没有觉察出郑理事的想法,他愿意说给他听那也就是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美人再好看也架不住那是带着毒的。 简老对于陈理事那一番也不去辩解,很显然他是对人有一些偏见在的,这个时候自己要是再为人辩解几句,还不显得他是有意要拉拢了人一样。 “且不说其他的吧,至少那是真有本事的人。”简老说,“我这一次邀请人来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到底现在是再京城之中,咱们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是知道的那就没有道理当没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也能够用的上人。” 陈理事听到简老这话,也就是哼了一声,当初简老要邀请了人,他是第一个反对的,不为别的,就怕现在这剩下的这点清净地也要被人搅合的没有了。 但简老的地位比他高,也比他能耐,他也就把这点不甘愿咽下去了,可在要他去处处讨好,那是真不成的。 哪怕现在听到简老这话的时候他也是一个冷哼:“简老你还是别指望太多的好,她可不是能被人左右的。” 简老闻言也就是笑了一笑,又把视线落在了正在作答的人的手上。 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简老方才站起了身来:“一个小时到了,还请各位迅速作答,将答案写在纸上,再过十分钟后交上答案,如有不交的,视为弃权!” 听到简老这话,这些参与的人就算有些已经有了不小的年纪也还是忍不住哀嚎了一声。 虽然也猜到了不会给予太长的时间,但现在听到只给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给他们观看这图册还要作答,他们也就真的忍不住哀嚎了,因为真的比较难,要以一窥全,这就已经足够为难他们了。 别看他们手上还在那边作答,其实写下来的时候好多人还有些不大确定,时间太短,给予的资料也太少,要是真的能够毫无犹豫地写下来的,那肯定就是大能了。 心里面这样想着,他们手上的笔倒是半点也没有停下来,只是心里面还是不免地想着,不管是真的看出来也好还是蒙的也好,还是让他们答对吧。 答案收的十分的快速,几个理事甚至很快地就分理了一回,最后的到简老手上的也就薄薄的几张纸而已。 “咱们这些风水术士,看阴宅阳宅那是真的免不了的,咱们自己亲自去的,手上还有趁手的工具,自然不会被困扰。”简老一脸严肃地说,“这一次给大家准备的难题似乎一开始的时候有不少人被难倒了是吧?” 简老这问话一出,不少人都有些开始嘀咕了起来,这一次是真难,难得几乎都要飞起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知道不少人心里面都有几分的怨言,觉得我们这题出的太难了,以往前几届的时候从来都不曾有过这样难的时候。但现在咱们看阳宅还好些,哪怕现在不像是以前一样,高楼大厦,咱们也有法子来看,至于阴宅现在阴宅少了,大多是集体公墓了,就算找到个好穴说不准还有可能下一次就起了高楼。有不少的风水好穴也就只剩下在咱们的记忆里头又或者是从前辈口中说出来的那些个传闻之中了,甚至就是我,也是记过不少风水好穴的特征,”简老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要是能够拍的更全面一些,我相信大家伙都不会觉得今天这一道题有什么难度,所以第一题咱们就是要考大家的眼力,对风水好穴的理解能力!这才是真正能够考验大家的地方,在资料不算全面的情况下看看大家遇上了这样的问题能不能通过一些细枝末节真正辨认出来。” “这一道题,简老和我们早就在前两界的时候就已经想着了,”陈理事也站了出来,他说,“里头的那些图册也是我们几个理事和简老拍下来的,将那些个能够一眼就让大家看出苗头的图片剔除,又挑拣了这些看着模糊,但如果静下心来也能够辨认出来的图册作为这一次的考题。” “至于问题的答案,我们三个人也都是商议过了得出了一致的答案,所以最先过关的就是能够将三个风水好穴辨认出来的几人,现在也都已经在简老的手上!”还有另外两个蒋理事和毛理事也站出来说道。 底下的人看到简老手上的那几张纸,发现那点厚度都不像是能够有是个人完全和答案一致的模样,心里面也是有些暗暗着急,猜想着那里面也不知道有没有他们的存在,这么一想之后是越发显得有些着急了。 “现在我们先说一下在这五十个图册里面,有三十四个是极其普通的地方,剩下的十六个里面有三处完全不能葬人,还有十三个里头有些是风水不错,其中包含了三个风水极佳的地方,这三处分别是图12,图26和图47。”简老说。 简老这话音刚落,底下就有不少人哀嚎了一声,那应该就是猜错了的,也有不少人脸上带上了几分笑意,一看就知道是因为猜对了而显得高兴,不过在高兴之余也还是有几分的担忧,毕竟之前提出的要求是这三个风水吉穴还得按照顺序来排列出,顺便说明原因,所以刚刚就算猜对了三个风水吉穴也不代表着完全是正确的。 简老也是把众生百像看在眼里,他也不卖关子,“现在我们先来说说关于风水吉穴之中排行第三的哪个风水吉穴,也就是图47。” 简老说出排行第三的风水吉穴是图47的时候,刚刚还有几分高兴的人之中也有人一下子耷拉了下来,那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排顺序错误了。 这感觉就像是已经到了球场上临门一脚,原本以为能进,结果却集中了守门员的好朋友,门柱和横梁。该进的瞬间就没有进。 不过也还有剩下一些人在那边笑着,看来是正解了。 “为什么图47会是排名第三呢,那是逆杖。有原话说‘脉急中冲用逆杖,以旁求龙之倚穴。看47,众山巩固,众水交结,明堂平正,四兽兼备,作福甚速。” 陈理事说。 他这一边说,听他说的人也是连连点头,觉得的确是有几分的道理,也有人一边翻开图册一边看一边听着陈理事讲解,听得认真处想到自己刚刚压根就没有看出半点端倪来,忍不住拍了自己脑门一下,觉得自己足够愚蠢的,现在再仔细一看分明是能够看得十分明白,可刚刚在时间的压迫下又看到有这么多的画册,整个人就已经先震撼住了,慌乱的不行哪里还能够顾及到别的地方去,整个人心焦都来不及了。 不过这懊恼的神情也不过就维持了一会会的时间,他们也是能够看得开,甚至还能够安抚自己主要是时间太短,一上来先被打了个懵逼一时之间没有看出来那也是很正常的,等到往后给人想看风水的时候自己再镇定一些就好了,现在反正也都是风水圈子里面的人,自己有多少本事大家都清楚的很,基本上也不需要太过担心。 “接下来我们要说的是排行第二的图26。三水交合之地,这一点不少人都已经认出了图26的含义,虽说从图上来看的确是没有水流交汇之处,但在我们风水之中路也算是水。这三水交合之地的确算得上是一个上佳的福地,只是三水之地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很容易出现一些意外情况发生,所以算不得上最佳。” 蒋理事接着说,言辞之中对于这一个三水交合之地也还是有几分的惋惜。 三水交合之地也是有不少人看出,只是还是败在了排上面,不少人觉得要是没有排序的话,那基本上他们也能是看的很准,这感觉就像是一个闷亏,自己吃了之后还压根没有地方吐的。 “现在,就让我公布最后一个福地吧,”毛理事看着那些露出无奈表情的人也是觉得替他们觉得可惜,但这一次的规矩就是这样出的,那就要准守了这一次的规则,“这最后一个福地,也就是排名第一的福地,回龙顾祖也就是图12。” “等等,这不是白虎回头吗?”底下有人提出不同的意见,这人就是将这个排名第一的风水福地认为是凶穴第一的白虎回头。 “《葬经》有言,廉贞多生顾祖龙,祖宗遥望是朝峰,更看鬼脚回转处,护托虽生数十重。送龙之山短在后,托山布包左右手,缠山缠过龙虎前,三重五重福绵绵,缠多不许山外走,拿堪长远作水口,护送托龙若十全,富贵双全真稀罕。你再仔细看看,这同白虎回首哪里相似?” 毛理事张口问道。 刚刚出声音询问的人面色一僵,脸色瞬间爆红起来,很显然也已经是认知道了自己的错误。 毛理事也没有多说,这个回答刚刚他在分类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少看,不少人都将回龙顾祖直接当成了白虎回头,只是刚刚提出疑问的人嘴快罢了。 不过这种情况倒也没有什么可丢人的,资料给的不全的情况下也压根没有多少人能够完全辨认出来,现在认错也没有什么关键,只要不是在面对客户的时候出这样的差池,把风水吉穴认为是风水凶穴就已经很不错了。 “好了,说错的人也不必觉得沮丧,这一次的难度的确是我们增加了,能够答对的人自是不错,就是答错了的人也不要觉得有什么可沮丧的,更不要否定了自己,你们应该做的就是细致之中更加细致。”简老笑呵呵地说完这一番话,突然之间面色一变,变得有几分的严肃起来。 “我知道在我刚刚说完这一番话之后想来应该是有不少人松了一口气吧?” 简老这突然之间的变脸也是吓了不少人一跳,完全没有想到现在简老会突然之间变脸起来,而且从那笑呵呵像是菩萨一般的态度一下变得有些冷酷,吓得有些人瞬间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觉得自己的手脚都有些不知道往哪里放好了。 “是的,你们之中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觉得资料给的不全,给你们的时间太短,你们总能够有这样的理由去给自己,甚至也觉得我们也和你们是说过同样的理由,所以你们就完全有接口有理由来对自己说出同样的一个理由来是吧?但这种借口这种理由用了一次之后你们还打算用第二次用第三次用无数次?到时候在面对你们的客户的时候也来一句你们不小心,没有看仔细?”简老严苛地问道,“你们应该对自己说,这样的错误在犯下第一回 之后你们绝对不会再有第二回这样的事情发生才对!这样的理由不应该再充斥在你们的脑海之中,因为在你们之中,同样有人在同样的条件下同样的时间内将答案回答的十分完美!” 简老这话让不少刚刚还有几分松懈的人一下子绷紧了弦,他们甚至为自己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态度感到有些羞愧。 的确如同简老所说的那样,同样的借口和理由他们再用了一次之后又在使用第二次,甚至第二次使用的时候也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那样到底有什么问题。 他们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就是这样的心态就是他们最大的不对劲的地方。 毛理事原本还想同简老说刚刚那样是不是有些太过严苛了,事实上,别说给他们的是不完整的图片资料,就是他们几个理事在完整资料的情况下,一开始不也还是有产生了整治么。 但这话在看到众人脸上那坚定之中带了几分羞愧的神情之后又吞咽了下去,他看到他们现在整个人斗志勃勃的,似乎被简老这样一骂也不是个什么坏事。 “看起来,简家的当家人似乎还不错的样子。” 卓梵刚刚压根就没有提交答案,现在宣布了答案甚至还出了分析之后他也对照着图册和刚刚的分析再看,也还是理解的有些糊里糊涂的,他觉得自己在看阴宅方面可能是没有哪个天赋的人,要不现在对照着看的时候大多也还是不大能看懂呢,三水交汇还能明白一些,可拿回龙顾祖一类的就真的不懂了。 不过刚刚听人分析的时候,卓梵也分出心神去看了周围的人一眼,看到最初交了错误答案的人在最开始的时候还是有些懊恼,但这种懊恼的次数一多,他也就发现这些人的懊恼也就渐渐消失不见了,而是变成了一种麻木的神色。 这种神色是一种很危险的神色,因为这些人已经开始把自己的失败完全不当做一回事来看待了,不管再怎么失利也没有放在心上,当做是一回寻常事了。 以这样的心态去应对旁人的话,卓梵觉得自己可能要为这些人的客户点上一根蜡了,因为现在的他们很有可能出现极大的错误,而且他们还可能不会把犯下的错误当事,陷入到一种恶性循环之中。 但刚刚简老的一番话说过之后,他在这些人的脸上又看到了别的一种情绪——羞愧。 宛若被人当头一棒。 卓梵这才觉得简老这个人不简单,明明他也是能够看着这些人陷入到麻木之中去,而且这件事情原本同他也不甚相关。 “简老的脾气有些暴躁,据说早年的时候没少在九处和刘家怼上,当然后来的时候也没少开怼。”张清虚想了想说,“我那几个师兄大多也还是喜欢简家的人多过刘家的人。” 张清虚这话说得客气,他那几个师兄的话是——看着刘家那专断独行的模样就来气,每次看到简老和人怼上的时候就打从心眼里面高兴,要是简老那火爆脾气能够一把把刘家的给气成中风就好了。 张清虚想也还好师兄们这种话只在自己面前说说罢了,真要是被刘家的人听见,那只怕会被迫站队了。 “现在在九处之中,简家的人可以算是占尽上风,但从他们家的行为来看,似乎并不怎么看重权力上,所以现在的九处可以算是格外的安宁。”张清虚低声对阮萌说。 阮萌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事实上简家的人没有趁机霸权还真的挺意外的,之前的刘家就特别喜欢干自己是老大的事情,也一直把简家压在下头,现在刘家倒下去了,简家动作还不大,这可真难得,甚至还维系着和刘家的关系呢! 简老在说完这一番话之后看到底下人看向自己的神情之中更多了一些敬重,这一点也是让他觉得很满意。 他刚刚的确可以不把这一切当做一回事来看待,可以由着他们,但自己不过就是骂上几句能够把更多的人心笼络在手掌心,就像现在看着他们对着自己露出这种敬重的眼神会让他觉得心情更好。 一味地对着这些人好未必能够有多少成效,甚至还会有不少人不以为然,甚至也不见得有多少人能够记得锦上添花的,但绝对会有不少人记得什么叫做雪中送炭,有些人就是喜欢那些个能够打醒自己的人。 而简老自己也十分喜欢这种角色,而且现在看着这些人的眼睛就能够知道他们现在对自己的好感度那可是要好过之前了。 阮萌看着这些人看着简老的眼神,又远远地望见简老的神情之中带上了几分欢喜和得意。 “这老头还是挺会做人的,”阮萌说,“比刘家的老头会做人的多了。” 刘家的老头就是喜欢什么都抓在自己的手掌心里面,却不知道越抓的紧,越会有不少人惦记,最多也就是畏惧着刘家的实力所以不敢造次而已,但简家的老头就不是这样的人,他脾气暴躁,说话的时候也不会顾虑场合,但这种人会给予人一种耿直的感觉。 第一印象是耿直,往后就很难改变这种印象了,你会觉得他做什么都是怎么带心眼和耍心机的,和别人不一样。再加上简老刚刚又营造出了一种嘴硬心软的形象,多么的正面呢。 往后哪怕是刘家再起来,简老在众人心中的好印象都不会低,只会迎来更多人的支持,到时候就算简家不跳出来和刘家抗衡,这些人都会先跳出来帮着和刘家抗衡了。 对比一下,刘家是真的小绵羊。 “不过,太会做人的人,咱们还是离的远一点的好,免得没干什么都被人顺手给拖进了旋涡之中!” 阮萌说,“你们两人,压根不是那老头的对手。”不管是在本事上还是在心机上,尤其是张清虚,他最不适合和这种人有太多的牵扯,因为张清虚还是张家的继承人,到时候只会被人认为整个张家也牵扯在内了。 张清虚点头,他也发现了简家的不简单,在九处之中说起简家来,通常没有任何的错处,最多也就是一句简家老爷子有时候被惹恼了会脾气大一些,脾气上来之后许有可能说上几句,不过都是没什么恶意的。 相对比,对刘家的抱怨可就多了不知道多少,哪怕是他的几个师兄也都是这样认为的,甚至还有师兄觉得论起气性来阮萌比简家老爷子还要大上许多。 不过这种话自然没有胆子在阮萌的跟前说,他那几个师兄对于阮萌那向来都是又怕又敬的。 简老可不知道阮萌对他们的评价,要是知道了也不知道要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了。 现在的他将这些人训了一顿之后又委婉地补了一句:“往后不管什么样的情况,都要全力以赴才成,一旦造成失误,误了的也都是你们自己的名声!” 他在说完这一番话之后也就不再提了,转而又说:“余下来,我们就来说说那三处凶穴的情况,排第三的凶□□8。这是巨门峰,乍一眼看去颇有几分吉穴的味道,但仔细再看,这巨门峰又暗藏了杀机,葬之不得运。易家中出寡妇,妻夺夫权,主病魔、残疾一类。这一点倒是也有不少人看出。” 陈理事等到简老这一番话说完之后就赶紧接了上去,“这第二处的凶穴是图31,五梅葬花格局,若是入藏,家主之中必定死人。” 五梅葬花格局那是大凶之兆,只要是藏人,家中必定会受到牵连至亲皆亡直至凑够梅花之数,基本上就是家宅不得安宁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地步。 这一点同样也有不少人看了出来,听到陈理事说出来的时候连连点头,不过有些人是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又对这一次的排位有一定的不解。 “接下来,我们说排名第一的哪个凶穴,图19。”蒋理事开口。 “蒋理事,从图19来看,19分明可以算是一个好穴,有卧牛之势,怎么看都觉得是个风水好地,怎么可能会是个凶穴呢?”有人不了解张口问,不过这一次问起来的时候也是有几分的客气,“我在看到图册的时候看的十分认真,此地地势平缓,是个极佳风水。” 那人这样问着,事实上他到现在还是有几分的迟疑呢,觉得之前的风水好穴的排名上头有几分的古怪,这里有个卧牛地竟然没有排上名,卧牛怎么也是比三水交汇之地更好啊! 而且非但不算好穴,还是个凶穴,他仔细看了又看,真没看出什么门道来。 “对于你这个疑问,我们也是有一个解答的。”简老面色之中也有几分的沉重,“事实上关于这一个地方可以算是我们几个人最开始最有争议的地方了,甚至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也是一样也没有看出其中的门道来,直到后来的时候又重新去了那边好几回之后方才确定。而这一次在我们交流会上凭借着现在手上并不怎么算得上全面的资料一眼看出破绽来的倒是有一位。” 简老这话让众人面面相觑,简老没有点名谁也知不道他这说的到底是谁,不过有几个内心之中也有几分的激动,但激动了一下之后又想起自己激动也没有什么用处,自己又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来。 “阮大师,您能否给大家指点一下迷津?”简老笑呵呵地问着阮萌,“您可是最先将答案答出且全都答对。” 简老这话也引得不少人都朝着阮萌那头看去,倒是真没想过她竟然真的全都答对了,明明之前看她那样子就像是随意地翻过了画册,写的时候也是十分的随意,还以为她基本上都是瞎蒙呢,却不想还真挺有真材实料的,竟然能够全部答对。 “假穴,伤福主和风水师的杀师地。”阮萌说,“拍着一张照片的时候应该是在春日吧,四周春意盎然,唯独状似卧牛之地青草微黄有枯败迹象,一眼就能够看出这压根就不是个吉穴而是个凶穴。” 简老听到阮萌这话也是点头,“阮大师说的一点不错,当时初见的时候是早春,当时偶然见到此地,以为是个福地就给拍了下来,后来回来之后又和其他理事说了这事儿,大家看了当时拍下来的照片,起初的时候都以为是找到了一个难得能够福泽后代的好穴,但后头越看越发觉得有些不对,争议也是由此而来,后来有前前后后去了几趟拍下了那边的照片。” 简老说着就示意人把当时拍下来的照片投影出来,等到一投影出来之后前前后后一对比,那真的是特别的明显,春日的时候枯败之象还不算太明显,随着时间的增加,枯败之象也就越发的明显起来,扎眼的厉害。 刚刚有不少人把这个地方认为是风水吉穴的看到这样的变化脸色也有些难看了,难怪会被简老他们认为是凶穴,这可不是明显的凶穴么! 他们这些风水师一贯都是见吉穴心喜的,尤其是那些个无主的吉穴,大多都会留下一个独属于自己的记号,将吉穴占领下来,等到有这些需求的客户上门的时候自然会将吉穴给予对方。 可一旦将杀师地认为是吉穴作为墓穴,到时候福主必定会倒霉,风水师也会倒大霉,那真的是又丢人又惹上解决不了的麻烦事了。 想到他们这些上了岁数的大老爷们大多数都没有辨认出来,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一眼就辨出,他们只觉得自己一张老脸燥的厉害。 真是丢死个人了! 第129章 羞愧的念头也不够就是一闪而过, 很快这些人都镇定了下来,都是见过风浪的,怎么可能会为了这么点小事在怀, 再说, 她能耐是她自己的事情,和他们也不相关,再仔细想想, 她说不定也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也说不好, 有时候运道这东西是比较邪乎的。 简老见阮萌给了自己的颜面,也愿意说出这一番话来也忍不住有些感慨,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几分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 贸贸然地让阮萌来回答这事儿做的的确是有些不大妥当, 她这人的性子可不事那种会给人面子让人能够下来台的。 刚刚简老都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可能被人糊一脸完全不搭理, 但见到她竟然难的地回答了自己,这也是十分的难的, 简老都觉得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是的, 就如同阮大师所说的那样,”简老有些沉重地说, “等到我们去了几次才确认了, 这是个杀师地。而且之所以将这一块地放在凶穴第一的位子上,首先第一点就是因为它的迷惑性强, 如果不事反复确认,只怕有不少人都会将它认为是风水宝地。其次也是因为这种杀师地也委实难得一见, 也是希望大家能够提高警惕,凡事都要小心再小心, 一定要反复确认。现在还能回改,等到事临头的时候可不带给你回改。” 简老这话说的挺认真, 底下原本还有几分迟疑的人也都没了想法,现在简老同几个理事都是反复确认过,而那样细枝末节的地方他们没有注意到,又或者是注意到了也没有当作一回事,自己错把凶穴当福穴,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毕竟杀师地虽然少见,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自己没本事就算了也没有让别人不带出头的。 简老也是有几分的感慨,这一次里头能够看出这点门道的人不多,阮萌那是真真出挑的,就是性子不大好,整个人显得有些冷傲,但转念一想,冷傲也有冷傲的好处,这样的性子不亲近人,自然地也就不招人亲近,也就不会有多少人愿意热脸去贴冷屁股了。 这样对于旁人来说也能算一个好事。 这一轮下来,基本上涮下来大部分人,还留在哪儿记了个名字的也就六七个人,这都是看准了三处吉穴的,其中三处凶穴之中的的确也有人没人认准,但至少对比其他人来说已经算是十分不错了,其中有简佑霖,也有张清虚,简佑霖如何阮萌是不大清楚的,张清虚那儿倒是看到了一眼,写的的确也是不差,知识最后的时候还是棋差一招,只是点出了卧牛地可能是个假穴,没写出杀师地这个事实。 经此一役,倒是没有人再敢看轻了阮萌,言辞之中倒还真是少了几分最初的轻慢,在这里这么多人,虽说看图册这个考验也不完全代表着真的实地的时候就能够完全不出错,可能够从这么些人之中脱颖而出也的确不是个容易的事情。 简老让大家先歇一会,一会再继续,众人也是不反对,刚刚的打击这还没有缓过神来呢,没有直接开始第二轮这对众人来说也刚好能够喘一口气。 简老也是不心急,他在众人的心中形象要比刘家好上一些,要不也不会在刘家败落之后就成了京城之中主心骨的存在,现在的话语权大多也都在他的手上。 简老和不少人都笑呵呵地交流了两句,这个时候的他看上去颇为和气,倒是半点也没有刚刚在台上训斥人的时候那般严肃的模样了。 “阮大师可习惯?”简老和人寒暄过后就走了过来,看到阮萌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相熟已久的长辈,十分的关切。 阮萌言简意赅:“还成。” 简老也已经习惯了阮萌不冷不热,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她这样才算是正常,要是哪天她能够朝着自己笑的和一朵花似的,他反而是要觉得受到惊吓了。 “交流会就是如此,原本还想着或许能够难到大师一把呢,现在看来还是对大师你不甚了解啊!”简老笑呵呵地说着,这个题还真是他们费了不少心思想出来的,就是图册哪里也是费了不少心思,也就是现在交通方便了,不过有些地方也还是需要用脚来丈量。 阮萌对于简老略带几分奉承的话语并没有多表示,这种人一贯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种话听着就算,真的要往心里面去那才真是傻瓜。 简老也见怪不怪,反正也已经习惯了阮萌基本上不搭理人的模样,所以说起来的时候怎么看都觉得有点像是在自说自话。 “接下来还有一个考验,不过我想对于阮大师你来说应当是不成什么问题的。”简老说。 “下一轮是做什么?”阮萌问了一句。 “哦,也不过就是看看阳宅罢了。”简老说的也很是随意,“这些环节也是一直都有的,也亏的大家伙给面子愿意来参加。” 简老知道阮萌是第一次来,对于交流会里面的事情估计也不大清楚,反正也不是泄题,所以这么说上几句也不碍事。 阮萌听到简老说看阳宅的时候也没觉得多意外,风水手段虽然不少,但现在实用的也就是那么几项罢了。 简老见阮萌没有再问,也晓得她多半是没有什么兴趣,所以也不多言,转而是和其他人去寒暄去了,刚刚简佑霖的表现也还不错,不少和简家关系还算不错的人也愿意和简老多说几句,或者是夸上简佑霖几句,也能够得了简老一个笑脸,看上去也倒像是关系不错。 歇了大半个小时,方才有人将刚刚提了名的几人邀请楚出去,余下的人依旧还留在会所之中,完全不同的两种对待方式也没有人提出抗议,似乎也都已经习惯了一般,简老还特地过来同阮萌解说了一番,说是刚刚那一道考题刷下去的人也就不能参加第二环节了,能进第二环节的也就是刚刚冒头错处少的。 原本卓梵这个连第一场都没参加的人那肯定是没资格参加第二场的,但简老也晓得人是阮萌带来的,也晓得卓梵现在基本上啥也不懂,最多也就是看看热闹,简老也愿意卖这个人情给人,一来是不想和阮萌交恶,二来,别看卓梵是什么都不懂,但他一是从部队来的,二来在京城这个地界上,卓家也是有些名头的,算不上大衙内至少也是个小衙内了。 简老领着人,会所外头已经有几辆车子等着了,司机就候在车门边上,等看到人来了之后二话不说地就将车门打开,似在迎着人。 阮萌也没有多问,上了车,由着人开了车载着走,一直开到了一个小弄堂附近,弄堂不大,车辆原本也是能够直接开进去,但弄堂里头有不少的车辆停着,使得原本就不算宽敞的小弄堂越发显得拥挤。 京城这样的小弄堂不少,现在基本上也都已经成为京城之中特色所在,略有几分老旧的四合院也是现在高速发展社会之中还保留的老京城味儿了。 简老和陈理事在排头的车上,车子在弄堂巷子口停下来之后其他的几辆车子也停了下来,等到人都走下了车来,简老和陈理事两个人还有几分的乐呵地领着人往着小巷子里头走。 周末的时候这些小巷子也是热闹的很,有不少的游人打从巷子里头经过,阮萌走过这种小巷子的时候也有几分的感慨,现在的老巷子也越发的少见了,也不知道再过几年的时候这样的地方还剩下多少,虽说略有些杂乱,但同样地也有着一种生活的气息,还处处充斥着一股人情味在。 阮萌看着这种地方,就忍不住想起自己那宅子,现在京城之中的四合院基本上都不会出售了,当然,就凭着她现在手上的钱也不够买一个的。 简老领着人走过略有几分长的巷子,又转了几个弯之后方才在一间从外表看上去半点也不起眼的院子门口,颇有节奏感地敲了三下门之后,这一扇木门才缓缓打开。 门里头站着的是一个年级约莫在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穿着穿短袖衬衫休闲裤,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和气。 “简老您来拉?”他朝着简老客气地笑着,看向简老身后的那些个人的时候也没有被打扰了之后的感觉,客客气气地说,“诸位大师里面请。” 简老朝着他点了点头,转头朝着众人说,“这个阳宅就是咱们这一次第二个考题了,这位先生结婚已经有好些年了,一直都没有孩子,医院检查出来也没有什么问题,就想着看能不能改变一下家里面的风水格局来让自己能有个孩子。” 简老这话一说出口,刚刚原本还在想着第二道考题会不会十分严苛的几个人表情也是蓦然一松,还真没有想到这一次的考验竟然这样的简单。 在风水之中这种助孕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的,阳宅之中风水不对也有妨碍子嗣的,甚至阴宅也有可能会有同样的问题,当然有一部分也未必都是阴阳宅的问题和身体也是有关系的。 这些风水师心中觉得松了一口气,这样轻松一些的题目对于他们来说那他也是挺好不过的,这样一想之后,他们也就道了一声叨唠了就进了院子,打算仔仔细细地看看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户主大概也是早就已经在等着人来了,所以屋子的门也开着,有人表示要去看看屋子里面的情况的时候户主也完全没有阻拦,也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让人进屋子里面看。 户主这样的配合也是让这些人觉得挺高兴的,几人里里外外地看,时而点点头时而摇摇头,那模样看着还略有几分的奇葩。 倒是阮萌和张清虚他们和这些人完全不同,简老看得也是有些疑惑,在其他人都忙着里里外外地看情况的时候,他们三人却站在一旁完全没有打算去看看的意思,完全就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在那边冷眼相看。 “大师啊,你这是扫了一眼心中有数了还是咋个打算呢?”简老看着阮萌这个样子也有些疑惑,心想该不会是阮萌觉得腻味了所以完全不想再参与下去,这种情况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简老觉得就冲着阮萌的个性那还真的是能够干的出来的。 “没什么,只是觉得也没有什么兴趣,”阮萌似笑非笑地看了简老一眼,“这种游戏真的没什么有趣的,而且这位先生应该不是求子,这里的户主所求的也不是这件事情。” 简老听到阮萌这么说的时候那表情也是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似乎也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把苗头给看了出来,让原本还以为自己设计的十分精心,可她进来才多久就一下子把他这点小心思全给瞧了出来。 看看阮萌再看看其他几个屋里屋外还在看着风水的人,简老也忍不住叹气,心想自己原本的确还想考验一下这些人的,只是真没有想到他们真的把自己所说的话听了进去反而是忘记了根本的。 在风水一事上,也不是人人都是那样信服风水师的,甚至还有一些客户在刚接触的时候还会想要试探一下风水师的本事而进行一系列的刁难。 而像是刚刚简老那样一个浅显的下套也是常见的很,要换成平常的时候这些人应当也会更加仔细一些,也不知道是因为太过相信简老绝对不会给他们下这个套呢还是别的原因,他们竟是半点都没有怀疑过,只要认真一点看了这人的面相那就能够看出一些门道来。 不过好在自家的后生简佑霖并没有像是其他人一样真的相信自己刚刚那一番话,虽然也是四处走动看了一下,却没有像是其他那些急于表现自己的人一样那样的坚持,甚至在阮萌说出那一番话来的时候也跟着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这小子! 陈理事原本心里面也还在想着这小丫头年纪轻就算有几分眼力或许实际经验未必是那样的充足,但刚刚她一语道破其中的诀窍。 这特么就有些尴尬了。 站在一旁看着这些风水师的户主的表情在一瞬间也表现的有些奇怪,心中有几分的心惊,他也的确不是这个四合院的主人,刚刚那一番话也是简老和他叔让他说的,她能够一眼看出其中的道道来还真的挺意外的,更意外的是她刚刚所说的第二句话,她说这个宅子的主人所求的是另外的事情。 他心里面震惊的很,这个事情可是他们都没有往外传过,就连简老他们都不曾说过,现在被人是这么一说,虽说没有很明确说出到底是个什么问题,但现在透露出来的这一点也已经足够让人另眼相看了。 “我看,也已经得出结果了吧?” 简佑霖十分好脾气地说道,他的眼眸之中带着几分笑意,也不在意自己能不能拔到头筹,心情似乎也还很是不错,并没有多不甘愿。 但简佑霖这样的甘愿,反而成了其他人心中的不甘愿,尤其是在简老把事情的真相给说出来的时候,其余那些原本还沉静在看阳宅之中看得不亦乐乎直觉认为自己就算不能拔得头筹至少也能够比在院子里面看都不看的人强上不少。 可现在事实的真相一揭露出来之后,反而倒是显得他们实在是太过着相了,也就是因为太过相信简老,谁知道这些人居然会在这件事情摆上他们一道呢,真心是大意了,要是换成平常自己接触这些客户的时候肯定还会从其他方面多仔细一些。 现在虽说不是真的面对客户,可想到自己那些表现,还真的有一种格外丢人的感觉,怎么就这么容易就中招了呢! “各位对不住了啊,”那个假装户主的中年男人朝着那些脸色不大好看的人歉意地说道,“你看今天这事儿闹得,等下次我做东给大家伙赔罪了。” 中年男人那也是个人精,算的也可清楚了,甭看这些人现在再自己面前蔫头耷脑的,但真的要论起来那也都是有人捧着的人物呢,早知道他叔让他过来就是为了这么个事儿,他说啥也不会答应过来凑这个热闹,没想到现在是热闹没凑成,反而摸了老虎屁股了。 一般人干不出来得罪风水师的事情,得罪这种人基本上没啥好处,虽说这事儿也不是他们设计的,可谁知道这些风水师们到时候会不会把这个罪名也一并给算在他们头上呢?趁着没留神的时候给稍微弄点小手段就能够让人吃不了兜着走了。 中年男人一想到这些,背后都是冷汗。 这些人现在哪有这个功夫理会,那里还有什么心情,都觉得今天这脸面是丢了个大发,原本最开始的时候还信誓旦旦地以为自己应该是很不错的,至少也有和人一较长短的能力,现在都成了笑话。 这几人寻了个由头就先告辞了,也没有多少脸面再留下来了。 阮萌也没有兴趣再留在这里,也就想着走了,而且她对于哪个彩头原本兴趣就不大。 正在她想要离开的时候,屋子里头走出来一个老头,老头岁数不小,腿脚略有几分的不大灵便,有几分颤颤巍巍的。 “刚刚我在屋子里头听到姑娘你说的话了,姑娘你可不能就这样走了,你可得搭一把手啊!”老头说着想要疾步上前来,可不灵便的腿脚拖累了他的动作,看着人都有些惊心肉跳,就怕他一个不留神先自己摔了去。 中年人急忙伸手去扶着自己这个老叔。 第130章 老人被搀扶着到了阮萌的面前, 神情之中有几分的激动。 他细细地打量了一下阮萌的模样,眼神里面也是闪着几分光芒,带着几分的期许。 “刚刚我在屋子里头听到姑娘你所说的了, 姑娘你既然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那肯定已经看出我家的问题来了吧?”老人有些激动地问,“姑娘你要是能够解决我家的问题,我肯定不会委屈了你的。” 老人已经为了家里面的事情困惑很久了, 现在是越发的不消停了, 他其实和风水交流会的人也不算太熟,也就是和交流会哪个专门掏钱当吉祥物的理事稍微熟一点, 这一次也是打算借着这一次的机会看看那些人是真的有本事的, 这样也好寻了人来帮着解决一下家里面的事情。 老人刚刚虽然没出来, 但也都在打量着这些来的人呢, 虽然面上没说什么,但心里面也没了多少指望, 这也实在不能怪他, 这些人完全就是没主见的,听风就是雨, 人家怎么说就怎么相信一点自己的判断力都没有, 摊上这样的哪里还能够帮着解决问题。 老人原本都要死心了,却不想听到了屋子外头那样的一番话。一等到他出了门看到站在院子里面的人, 他心里面忽然地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突然之间就安定了下来。 要是换成旁人,大约是要觉得不过就是一个姑娘又是个那样岁数小的, 老人原本也有点这个念头,可一想到人都没有在他们家走上一圈就知道家里面是有别的事情发生, 这样的本事可不是一般的人能有的。 这样一想之后,老人那就觉得自己看来也是否极泰来了, 这才火急火燎地从屋子里面出来,生怕自己慢了一步之后就让人从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了。 阮萌看到老头出来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头,事实上她其实并没有这种人一跑出来一个振臂一呼她就会热血上头就答应帮着解决事情。 她看着踉跄着到是自己面前来的这两人,神情之中算不上愉悦,“交流会上可没说还有这么一出啊!” 阮萌看向简老,刚刚交流会上可没有说非得要帮着人排忧解难的,怎么现在就有了这么一出? 简老看到人跑出来的时候表情也是有几分的尴尬,他和这老头有几分的矫情,老头姓殷,从事的是和古董有关方面的事情。他们这些个风水圈子里面的也喜欢淘宝,古董之中发现个小法器也都能够让他们高兴上许久。 但现在古董这行业水深,早就已经不像多年前一样能轻易淘到宝了,所以认识这一些古董商也很有必要,毕竟这些古董商们来路多。 简老和殷家老头关系算不上特别亲近,但也颇为交好,对于殷家的事情多少也是知道一些,之前也帮了忙,当时就以为事情解决了,却不想事情似乎反而是越发的严重起来了。 简老再次看到殷老头的孙子的时候脑子就一下子炸开了,知道自己那是真的不能成了,事情已经不是他能够解决的了,殷老头也是焦心的很,他和简老认识也不是一两天了,也知道风水圈子里面交流会的事情,于是就想着能不能借着这一次的机会寻个有本事的人帮着给看看。 为此殷老头还舍得拿出来他早年收藏的一个藏品,那藏品是个青铜器的凤鸟花纹杯爵,年代能够断定到西周去了,这种玩意一般都是在博物馆之中收藏着,就是流通在市面上交易的也少有。 简老眼馋杯爵已经许久了,这玩意可不一般,大约以前是用作祭祀所用,还很有可能是天子家里面用的,带着一丝帝王气息。这一类的也算是难得遇上,用处也大的很。 可惜殷老头就没有打算卖的意思,最多也就是拿出来给简老看看,干过过眼瘾而已,其余的那是半点都不肯的,现在能够舍得拿出来可偏生简老就是没办法拿下。 虽然简老眼馋东西,但也没有因此要设计人的心思,再说了,他就算是要涉及人也不敢干的这样的明显,尤其还算计到阮萌的头上去,这不是给阎王爷烧香嫌自己活的太长了么,所以简老也只是说想借了殷老头这四合院来考验考验人,到时候再给介绍同行,一定努力把事情给帮着解决了。 殷老头听到简老这样说,也就同意了,虽然他也是很着急地想要把自家的事情给解决了,可到底也是急不来,要是能够一下子把事情给解决好也就算了,要不能解决好,回头反而是闹得更凶狠。 “阮大师你这话说得可就真的误会我了!”简老急忙为自己喊冤,“这可真不是我给谁设计的。” “是是是,不是老简的事儿,”殷老头也没打算赖上简老,“我家这事儿有好长一段时间了,原本也是请了简老给看过了,刚看完那会倒是没啥事儿了,但后头是越闹越凶狠啊,老简也没招了,说是等交流会结束帮我介绍人,也就是让我把屋子给借了用用,这不听到你这一语道破了我们家的那些个事情,我心里面一着急也就顾不上什么了。” 殷老头说着也有几分的激动:“大师啊,我知道你是个本事人,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你说句话,不管是啥样的要求老头我能办到的绝对不会推诿了!” 殷老头言辞切切,哪能看不出来阮萌不怎么想搭理他呢,可现在殷老头那是好不容易见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哪有不死命扒拉住反而是放跑了的道理。 “大师,咱们不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 “那是佛家的说辞,我是道门的人。”阮萌眉头微微一皱,她可是正统地受了道门教诲的人,不过佛门的和她也不是完全冲突就对了,佛门的如来这不也还是她哪个多宝师侄么。 殷老头一噎,他这顺嘴说习惯了哪里还能认得什么道门还是佛教的,心道这姑娘那也是颇为较真,不管是佛是道,救人性命不都是功德么,怎么到了人这里可就是这样的难讲话了? 小姑娘,你这样的心态很要不得啊! “是是是,是老头我说错话了,”殷老头急忙从善如流地改口了,“可大师,你得可怜可怜我这老头,我那苦命的孙儿还等着搭救呢,老头我这大半生也算是循规蹈矩……” “循规蹈矩,那可不见得吧?土里刨食的活计也是没少干吧!”阮萌嗤笑了一声,打断殷老头这话。 她这话里面的“土里刨食”可不是说是老头是个规矩的农家汉子,老头别看现在是挺慈眉善目的,可事实上还真不是个单纯的老人,手上也没少沾染上业果,这些业果的来源——扒坟。 别看现在扒坟也已经有了一个正经职业叫做——考古,考古和盗墓的性质也差不离多少,都是去扒拉人的坟墓。 现在多是集体公墓就算公墓那头风水极好,能够分摊到头上的能有多少好,而不管是考古也好盗墓也好,那都是先人安息的场所,原本还算不错的风水被硬生生地破坏了,长此以往,他们这些人身上又怎么可能不带半点的煞气?尤其是这种发死人财起家的。 殷老头早年的时候就是靠着这些发家的,现在就算已经发家了,可也还会接触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虽说现在没以前那样的猖狂,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尤其是做古董行业的,现在还能有几个老宅给掏的,店里面的东西也不可能完全都上工艺品,还得弄点真货回来不是。 殷老头见阮萌这话都已经说出口了,那也是明白自己还真的是在人眼皮子地下没啥秘密可言了,他抖了抖唇,一时之间也实在说不出什么辩解的话。 “可……可我孙子他可没做过这种事情啊,”殷老头大声地说,这个理由像是给他自己增加了底气一样,“他可从来都不干这种事情的,就是要报应那也应当是报应在我的身上,而不是报应在那孩子身上不是?” 殷老头说这话的时候也是觉得有几分的委屈,他也知道自己当初做过什么,后来攒了东西攒了钱之后基本上就洗手不干了当起了倒腾古董的商人来,虽说现在也还有沾手一些带土的东西,但也都是不敢做的太过明目张胆的。 而且倒腾古董的人里头,有几个没沾染过那些个烫手的东西又或者是在这些土里刨食的人群里头没两三个知己好友的。 阮萌看着殷老头,报应这玩意要是能这么算的清清楚楚的话那就好了,你当是讨价还价的呢,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好吧,或许他那孙子的确是没干多少坏事,甚至也没有沾染过这些东西。可殷老头发家致富也都是从这一行开始的,他总不能半点都不曾享受过老头所带来的福利的?发家之后的钱总是有花过吧?要说还真的特别无辜这种理由还真的有点站不住脚吧。 “人家选墓地要选风水好的不就是为了造福后人?你们二话不说土里刨食坏了人的风水,你说只让报应到你的身上不要牵连无辜,你觉得这事儿站得住脚么?”阮萌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总是有道理的。” 阮萌看了一眼殷老头,“你这面相现在看起来也很有趣,家中喜事和丧事都要有。” 殷老头一听阮萌这话那脸色是骤然之间一白,整个人那更是魂不附体,颤颤巍巍地就要给阮萌跪下了。 “大师你给搭把手,千万要搭把手,我家现在就这么一根独苗苗,我这孙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一家子都不用活了。” 殷老头说着一双眼睛都给泡红了,喜事和丧事都有,这可不就是说的就是他拿眼珠子一般的对待的孙子么,一想到自己孙子那情况,他就恨不得直接过去抱着人的大腿让人能不能有点同情心了。 可见阮萌那样子也完全不像是个有同情心的人,说这种话不但不可能激了人反而是会直接把人给惹火了。 “大师啊大师,我孙子那可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一条性命啊,那玩意是个女鬼啊!”殷老头说,“人鬼殊途,这可不能这么干啊!” 殷老头想起来都觉得害怕,要是时间能够倒回到半个月前,他是说什么都不会接手那一批货物的。 在半个月前,殷老头所熟悉的那些个土里刨食的其中一批人给送来了一些货,这种交易殷老头也时常经手,其实也没有多少贵重的东西,里头就一些玉器一类的。 那群人刨了一个墓,也不算什么王孙贵胄的,也就是一些富户的墓,毕竟动不动就是超级大墓这种大概也就只有在小说里头才能见到。 墓也有些年头了,也就倒腾出来一些玉器瓷器一类的,瓷器品质一般,倒是陪葬的金玉银器还算不错,墓里面下葬的是个女人,对于盗墓的来说,一般能够伴在棺木里面的东西可比在外头还要值钱的多,想也没想就开了棺,棺木里头的尸骨也已经腐化,里头好东西有些,最值钱的就是腕间的镯子和含在口里面的那一个玉蝉了。 玉蝉是汉八刀的样式,虽然汉八刀现在看着有几分的简单,也不算雕刻的十分细致,可架不住那料子好,通透的厉害,里头还沁了血沁。而且嘴里含的也好过是下面塞的。而且现在很多人哪里在意这玩意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料子好能值钱才是真。 东西拿了下来,殷老头也就是等着有缘人上门的时候看中的话就给清出去。 如果事情只是这样那也就没有现在这事儿了,殷老头的东西卖了个七七八八,剩下那个汉八刀就被他那个心肝儿肉似的孙子给看上了。 按说,就殷老头倒腾玩意发家的历史,他那孙子也不至于就是被一个还不错的汉八刀给吸引住了,真正好的东西家里面也不是没有,可他那孙子一眼看到就有些痴迷,说想要。 想要那就给呗,别说是一个汉八刀了,就是要殷老头把手上的那些个好东西全给了他也是半点不心疼的,反正他这一把岁数了身体现在也日渐不好,早晚这些东西都是要给他的。 这一给就给出了个祸事。 他那孙子天天痴迷地看着那汉八刀,然后开始和自己空无一人的身边说话,说起话来的时候还是完全的对话模式,好像身边就有了个人似的。这个症状一出来之后,殷老头都看明白他孙子这是招邪了啊。 他早年下坑的时候那身上都得带着护身符,对于这种事情那也从来都是很相信的,最初的时候想着事情的发生也就是从汉八刀开始的,想着把这玩意给丢了之后说不定就好了,问题是他半点接触到东西的机会都没有,他孙子不管是上哪里都揣着不走呢。 殷老头也是没了辙,东西拿不到那就请高人上门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呗,就干脆找了简老。 简老一上门的时候就发现事情也的确有些难搞,事实上他压根就没能闹明白殷老头的宝贝孙子到底是如何了,那汉八刀从他的眼中看去的时候也是寻常的很,不过屋子里头的确有阴气四溢,可简老并没有找到隐晦之物的踪影,最后也只能用符箓镇压下来,甚至也给了人清心凝神符。 在他这么做了之后,殷家那孩子的确是清醒了不少,问了之后就说自己之前一直有见到一个身着唐朝齐胸襦裙的漂亮姑娘,他脑子里头也是十分清醒的,可就是摆脱不了,就好像自己的魂魄被硬生生抽离了躯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 简老也让殷家把东西给处理了,处理完了之后也的确是消停了好几天,简老也一直都觉得事情到这个份上也应该是解决完了,却不想几天之后,殷家那孩子又开始不正常起来了,现在殷家那屋子也都已经鬼气森森完全进不得了,原本安置在屋子里面的符箓全都焚毁,甚至原本已经被处理掉的那汉八刀又出现在了殷家那小子身边。 殷老头又寻了简老来看,简老也亲眼瞧见了那个女鬼,还真是个怨气极深的老鬼,老鬼死的时候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一心想着许配一个如意郎君,而现在殷家孩子就是被她看上的那个人,这是要活结阴亲呢。 结阴亲这种事情也不少见,以前不曾结婚就去了的年轻男女尤其是家里面有几个钱的,那都想着给故去的孩子结一门姻亲,不过这种大多都是会寻了那些因为意外而早夭的。 后来因为结姻亲这种也蕴含着极大的利益使得一些不法分子走上了歧途,将一些年轻的男女杀害来强行结姻亲,因为这种事情影响极其恶劣,打击的力度也是不小,这几年也很少见闻了,不过私下有没有还得两说。 而这种被厉鬼冤魂看上要活结姻亲的最是麻烦,鬼怪是死物是晦物和活人不一样,活人和死人结姻亲的话,自然会把活人给弄死。鬼怪那通常也是颇有一些手段的,先取了阳气,让人虚弱致死又或者也可以制造一个意外,让人死了,这种是最常见的。 还有一种就是未必会让人死去,但又会让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地活着,痴痴的模样还不如死去来的干脆一些。 阮萌听着殷老头一边抹泪一边絮叨的事情还真的生出了几分兴趣,她已经许多年不见这种结阴亲的事情了。 别说是阮萌了,就连张清虚和卓梵两个人都有几分兴趣了,张清虚只见过外人给死人定阴亲的,可没见过死人自己看上了活人要定阴亲的事情,卓梵那就更加没见识过了,这种事情光是听着都觉得神奇。 “我知道以前干的事情不好,往后我多做善事,我多放生多捐款哪里有困难哪里就有我,”殷老头真的是哭的老泪纵横,喝不得就举手发誓地表示自己以后一定会乖会听话,“我那孙儿今日一早给我打了电话,说三日后要和哪个女鬼成婚,要我这个当长辈的回去见礼,这哪里能成呢,三日后我那孙子还不知道有没有命活着呢!” 殷老头觉得自己那养了二十多年的孙子真要是被女鬼害得没了性命,就是拼了他这一条老命那也得阻止,也不知道京城里头还有谁有这个能耐把那个女鬼给收服了。 “这婚要是成了,那你孙子多半是活不成了,就算是活成了也和活死人没有什么差别了。” 阮萌看向哭得稀里哗啦的殷老头,虽然对这个老头好感不多,但干这种缺德的事情也不是只有这老头一个,古往今来干这种事情的人还少吗? 再者,也还是有报应所在。 老头还余下不少的日子呢,再这些日子里头会遭受病痛的折磨,也还会经历白发人送黑发的人生经历。 老头虽然干的事情挺缺德,但他那个孙子还真的有几分的无辜,这件事情她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既然是知道了,那出个手也行。 而且不是也还要积攒了人族的信仰么,救人于危难之中也是最好积攒信仰的时候,毕竟人大多只会记得雪中送炭的情谊而不会感恩锦上添花。 “行了,也算是你的造化,既然是这个样子我就去看看。”阮萌说。 殷老头一听阮萌这话也是喜出望外,原本还想着要如何劝服人呢,现在人一口答应了哪里还有什么不认同的。 “至于你的钱,想捐多少就捐多少吧,至于到底捐多少,那就得看你的诚意了,反正报应这种事情,想想你的孙子,现在能够被女鬼强结阴亲,那下一次说不准就能够被什么妖精抢进洞府里头去。”阮萌随口一说。 殷老头原本还想着要不就意思意思捐个几万块钱出去就当取财免灾了,可现在是半点也不敢敷衍了,得多捐点,多做善事。 至于会不会被妖精抢进洞府去,殷老头觉得都能够有女鬼死活巴拉着她孙子不放要结姻亲了,那回头出现个妖精看上他孙子也不是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130-140 第131章 殷老头见阮萌答应之后就想要带着人去找了他的孙子, 能早一刻是一刻。 简老其实也很想跟去看看,毕竟自己当初没能把事情给解决,现在来了这么一个能人打算把事情给解决, 简老表示自己心痒难耐想要仔细去看看, 可是身上还有重责走不开那可咋整?! “您看,我方便一起过去吗?”简佑霖看向阮萌,眼神之中带着一些求知欲, 似对这件事情也很是好奇。 “是啊, 我家里头这个后生虽说不成器了一些,不过也还能给打个下手, 阮大师你要是看的过去的话, 带着我家这个后生一起去看看, 也好好让他学一学。” 简老头这话说得十分客气, 都可以听得出来带了几分讨好的意味。 阮萌看了一眼并不怎么相熟的简佑霖,倒是无可无不可, 她想了想又对着张清虚说:“你看看你那几个师兄们哪个有空也跟着过来一起瞧瞧。” 张清虚略有几分的微囧, 好吧,这种事情的确是比较难得一见, 可是也不用说的像是要呼朋引伴一起去看个热闹一般。 你这样会失去潜在的客户的! 张清虚心底里面这样想着, 不过还是十分速度麻溜地通知了他的师兄,他那四个师兄瞅着张清虚现在的修为一日比一日精进, 从刚到京城来的时候也就是比他们几个师兄弟高上一些到现在已经比他们师兄弟高上许多,虽然知道阮萌不见得会指导他们, 但现在这种情况结阴亲的情况不也是从来都没有见过么,就算只当做是去开开眼界, 那也还是要赶紧去看看的。 殷老头原本听到简佑霖要去那眉头就已经皱的死紧了,这种事情又不是什么好事儿, 他当然也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的,他那大孙子还没个对象呢,要说这些人一个嘴上没把门,那往后还要不要娶媳妇了? 可殷老头也不敢抗议,就怕眼前这人直接撂挑子不干让他孙子真的娶了哪个玩意去,那就更加不好了,鬼媳妇一个难不成还能给他生个金孙出来? 一想到现在那地方鬼气森森的他就已经觉得十分可怖了,一想到真的要是让那玩意当了他孙媳妇…… 老头觉得就是多带几个人去抽抽热闹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人多力量大,只要能够把事情解决,就算带个旅行团过去他也是能忍的。 殷老头殷切的很,阮萌也没打算拖着不管,让卓梵开车载着他们往着殷老头的孙子哪儿去,殷老头原本还打算想着上一辆车到时候还能多增加点感情,可阮萌哪里愿意和这老人一个车,也不怕身上的那些个从坑里面带出来的气息把她给熏了。 殷老头被阮萌那古井无波一般的眼神看了一眼之后,就只能歇下这个心思,让自己这个侄儿给送过去。 殷老头倒腾古玩生意早,早捞了不知道多少钱了,所以给唯一的孙子的房子那也是别墅,地段还不差。 殷老头还通知了自己的儿子儿媳妇,原本他们夫妻因为家里面出了这个事情一边想着到底是要去哪里寻了人,之前都已经觉得京城里面大概也没有什么能耐人了,打算去龙虎山上寻了天师府的人来看了。 两人正打算和殷老头说一声就赶紧出发,倒是从老头哪儿听来信息了,说是一会要带有本事的人去看看自己的孙子。 两人听了老爷子这话,其实心里面还是有些不相信的,之前还不是照样找了说是有本事的人过来,结果呢,才好了几天,后头反而是越闹越凶狠了,现在这所谓的本事人可也说不准是不是真的有本事的人。 但两人也不敢这样对殷老头说的,就想着先看看再说,不行就立马去机场。 两人等在小区入口处,现在两人也是不敢去自己儿子那里了,前几天给打电话的时候两人就跑去了,可还没进门呢就已经被屋子里头所散发出来的气息给吓到了,还没有靠近屋子,两人身上的寒毛都已经全都起立了,到门口的时候两人已经冻的都快结冰了似的。 一想到自己儿子就在那样的地方过日子,两人心疼的要死,但也还是没有办法把自己的儿子从危险之中解救出来,只能每天愁眉苦脸,还得打听这些个有本事的人哪个能够把事情给解决的,自从简家的人没有这个本事之后,两人也找了京城里面出名的人,结果人家还没等走近别墅呢,就已经吓的直接跑了,要不,两人也不会把心思打到龙虎山上去了。 两人火急火燎地等着人,那模样都快望穿秋水了,直到殷老头带着人来的时候,两人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三个年轻小伙加一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小姑娘,顿时就觉得自家老爷子莫不是病急乱投医了吧? 就这么几个年轻人能成什么气候? 又是这样想着,在后头又来了一辆车,停在了一边,下来四个年纪也就二十来岁不超过三十的人,四个人神情里面还带了几分的激动,紧跟在前后几人哪儿。 果然是病急乱投医了吧! 殷老头的儿子殷实快走了几步,伸手去扶了腿脚不便的殷老头:“爸,你这是要干啥呢?我原本和望梅两个人都要去龙虎山请天师府的人来看看了,你一个电话我们两才不得不回来!” 那话语之中还有几分的不谅解,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爸竟然还开这样的玩笑,这是要弄死个人呢! “就你家现在这种情况,上了天师府等到寻到人回来的时候,基本上黄花菜也都凉了。”张清虚说,“最近天师府的道长要闭关,你去了也是见不到人的。” 张清虚这话可不是胡乱说的,他问了阮萌,见她也不怎么在意的情况下将从阮萌哪儿得来的一些修炼修为的法子,他爸之前把该忙活的事情全都给忙活完了,最近正打算闭关一段时间,等他寒假回去的时候再出关。 殷实一听这话,眉头就皱起了,觉得这小子肯定是信口开河。 “这一位是龙虎山张天师的后辈,他既是这么说了,那这事儿就是做不得假了,张天师是真的要闭关了。”简佑霖出声说。 殷老头原本只觉得阮萌是个厉害的,倒是真没想到她身边的这些人也都是个个不凡,龙虎山天师府的名头那可是响亮的多了,比起他之前找的简老头那还要响亮上不少。 “不知小友原来还是天师府门上的,你看我之前也实在是怠慢了!”殷老头忙说,就连他哪个儿子殷实的面色也谨慎了许多,必经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那肯定不敢再哔哔了。 他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崇敬,也不怪这些人组团来了,说不定这就是天师府的行事准则呢?! 殷家的别墅看上去和小区里面其他的别墅也没有多少的差异,可一旦走到离他们家那一栋附近就已经能够感受到了阴冷的气息,开了眼的张清虚他们都能够看到笼罩在殷家上空那浓重的黑气。 张清虚看了一眼之后心里面也是有几分的寒意:“似乎比上一次还要厉害!” 张清虚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黑气了,之前的鬼胎事件的时候他就看到过那样浓重的黑气,但上一次和这一次一对比之后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上一次最多也就是乌云罩顶,这一次感觉就是龙卷风形成的前兆啊! 张清虚怕倒是不怕的,毕竟也已经见识过不少的事情了,不可能因为这么一点点小事儿就直接被吓倒了,倒是他那四个师兄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阴气这样浓烈的地方。 卓梵之前被阮萌开了眼之后就一直没有封住,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有些不大方便,但现在已经习惯了,只是每一次总会有一些新的来突破他的想象力,将他原本就已经炸裂了的三观再度炸裂一回。 像是现在他看到的就是在哪个别墅上空形成了一个就像是龙卷风即将形成的大漩涡,而且这些黑气也一直都在往外蔓延开来,就附近的几栋别墅也没能幸免于难,虽然没有殷家的那样夸张,但看上去这一个区域就像要下雷阵雨之前一样的征兆,甚至他都能够肉眼可见别墅小花园的植物的生气一点一点流失的迹象。 是个难缠的角色。 卓梵也是在结界之中见过那些幽魂怨鬼的,也是通体的阴气,要多凶恶就有多凶恶,现在这里的阴气浓郁程度也让人触目惊心,这才多久的时间呢就已经是这般模样了,要是时间再长一点的话,那就真的不知道要生出个什么东西来了。 殷老头他们越走越觉得自己身上冷的厉害,牙齿都止不住嘚嘚地打颤起来,感觉就像是零下十来度的寒冬腊月,等到家门口的时候,他们三人脸色都青白一片了。 门上有些暗色的痕迹,散发出一种怪异的味道。 “大师啊……” 殷实打着颤看着阮萌,“你看这事儿我们怎么办啊?” 殷实之前在简老拿这事儿没办法之后,也请过人,那些人还带着公鸡血、黑狗血什么的,上门就往上一泼,结果事情还是没解决,又因为现在他们都没办法呆在家里面,家里面打扫也是不能打扫,现在门上还残留着之前留下的痕迹。 紧闭的大门在殷实话音刚落的时候刷地一下大开,有一阵阴风而过,吓得殷家三人更是抖成一团。 简老当初处理的时候他们那还能够进门来,但到后来的时候是怎么都进不来这个门了,除了里头人自己出来之外,他们都进不去,现在门突然之间在他们的面前开了,门背后还没半个人在的,这还不得把他们给吓死! “大大大……大师!” 殷实的老婆被吓了一大跳,觉得自己心脏病都要出来了,她吓得直往人身后躲,要不是现在人多势众,她都能夺路而逃。 “怕什么,这不是还没出来么!”阮萌说,就这点阵仗都能够把人吓成这个熊样,要是真的那东西出来了,还不得当场就吓死,到时候还没等捉了鬼呢,就得先把人送去医院。 阮萌踏步进入到屋子里面,随处可见的就是一派的鲜红,虽然红色的装扮看上去的确是带着几分的喜庆,可入目可见的红就显得有些诡异了,让人看着都觉得触目惊心。 屋子里头阴气四溢,几乎寒冷的能够结冰,甚至还有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在整个屋子里面,而在他们进入了之后,背后的大门又“砰”的一声关上了,这一声响也是让殷家三人吓的有些魂不附体,总觉得自己今天跟着一起进门来似乎并不是这样的明智,刚刚或许就应该在外头等着,等到大师解决完了之后再进门也不迟,怎么刚刚就那样的缺心眼直接进来了呢! 在客厅的美人靠上就半躺着一个人,原本应该是个俊秀的年轻人,但此时此刻的他消瘦的已不成人形,就像一副骷髅架上覆盖了一层人皮,如果不是胸膛还有低微的起伏证明人还活着,就这个样子都能错认成为干尸了呢。 殷家人一看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的儿子现在成了这个样子早就已经心疼的不行了,再这么下去只怕都要成人干了! 殷实的老婆看到这样的儿子就想上前,但看到靠在一旁那红衣的古装女子的时候,她心里面就一寒,半点不敢在上前,只敢畏畏缩缩地躲在后头无声地哭了起来。 那青年枕在红衣女子的腿上,如果只是看这一幕的话那自然是个风流的模样,前提是忽略了她那一双红色充满了戾气的眼睛。 女子的视线在进屋来的几个男人身上转悠了一圈,流露出了几分满意的神色,“吉日还未到,诸位就是这般的心急了?怎的比我还着急呢?” 女子的声音沁凉,随着她说话的时候,屋子里头薄雾更加浓郁。 张清虚皱眉,虽说眼前这个厉鬼的道行肯定不低,但现在这种能够将虚体都快化为实体的程度似乎也已经超过了她应该有的能力了。 “不着急到时候这人还能剩下一口气?”阮萌看了女子一眼,“你的哪个聚阴阵不错,原本这人还不至于这么快就被吸干。” 张清虚恍然,如果有聚阴阵的话也就难怪了,阮萌的天一阁之中就设置了一个聚灵阵,不过并不是以抽空了附近的灵气来作为己用,而是以自身提供的灵石来供应灵气,而聚阴阵的方式和聚灵阵的方式大同小异,是将阴气汇集起来,阴气对于鬼魂来说无异于是大补之物,也难怪了附近会有这样多的阴气汇集,而这个厉鬼身上的阴气能够让她凝结成了实体。 女子掩面轻笑了一声,一双手抚过殷家那小子已经瘦脱了形的脸颊,眼神之中带了几分温情,“殷郎又怎会在意这点小事,他心悦我还来不及,也只有这样方才能同我在一起,是吧,殷郎?” 女子的双手指甲通红,细长且尖锐,划过殷家小子的脸的动作带着几分的轻佻,却换来了对方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痴迷地看着女子,像是完全没有看到自己的亲人有到来。 女子看到靠在自己腿上的男人这般也很是满意,一双红眸扫了过来,“不过,你们来了也好,多几个人方才热闹。” 女子的视线落在那些个青壮的男子身上,神色之中流露出满意的表情,那眼神并不是在看着人,反而像是在看着死物一般,能够把人论斤称两给吞了。 主要是来凑热闹的天师符四人组看着那眼神就觉得不好,这种玩意通常没有多少理智,如果没有吸食过人气或许还不会有多少执念,可一旦吸食过人气之后,就和上、瘾没有什么差别,所以这一类的多数会为祸人间。 现在很明显,她这是打算干掉一个之后把目标放在他们的身上了,果然热闹也不是随随便便都能看的。 阮萌对于会有这样一出也完全不意外,就算她今天没带着人来,只要殷家这个小子死了之后也会往外扩展出去,到时候还会一样为祸。 “趁着现在还没有闹出人命来,我可以送你去转世投胎。” 女子横了一眼过来,身上的阴气忽地汇集成一团,张牙舞爪地朝着阮萌身上而去,像是大型的触手怪一般席卷而来。 转世投胎对有些鬼物来说可能是个好事,但有些并不渴求转世投胎,就像眼前的女子一样,她死的时候正直风华正茂,虽然现在已过了千年物是人非可一想到要前往幽冥地府她自然也是不愿意的,现在的她虽说没有一个实体,可说不准等到什么时候就能够夺舍一个自己喜欢的躯体,说起来,眼前这个躯体就很不错呢,是她喜欢的模样。 这个躯体不能破坏了,得留着用。 女子这样想着,但下手的时候倒是半点也不留情。 但那些个阴气在即将接触到阮萌的时候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瞬间化为飞灰,反而是灼的女子大惊失色,尖利的叫喊声几乎能够刺破人的耳膜。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女子大声地责问,之前也不是没有所谓的大师和能人想要来收服她的,最厉害的就是前头第一个来的那个老头,当时她还没能有现在这样的能力,所以不得不蛰伏了许久一段时间才有能力控制了这个小子的思维破坏了符箓和阵法才算松了一口气。 也索性这家收藏的东西不少,尤其是上好的玉石不少,方才让她有这样的机会给自己布下一个聚阴阵,说起来她还真的挺喜欢殷家这个小子的,模样生的不错,性子也温和,而且还极其富有同情心。 若是她活着的话,也是会为这样的男子倾心的吧?女子这样想着,她死的时候还是个姑娘家,父母早早地给她同比舅父家的表兄定了亲事,可直到病重弥留之际都不曾见到表兄,反而是得到了舅父家想要退亲的消息。 女子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恢复过来的,等到她有意识的时候,就是那些土里刨食的拿了她墓里面的陪葬品,而她则是附身在那一块原本塞在她口中的汉八刀里头,随着殷家的小子看上了这一块汉八刀而进了殷家的门。 女子一直都觉得自己应该是安全的,毕竟之前遇上的那些人虽说也有几分的真本事但并没有伤到她的根本,让她觉得也不过就是如此而已,但现在这个时候她可是没有这样的自信了,眼前这人委实太过可怕,刚刚原本还想夺舍的心思那是半点都不敢再有了。 别说是夺舍了,现在的她都要担心起自己能不能躲避过这人都是一个问题了。 不不不,应该不至于会这样的倒霉才对。 女子想着,身上的阴气大部分全都漫了开来,原本就因为阴气太足而使得有薄薄的雾气产生,现在整个屋子里面一下子成了黑夜,浓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大大大……大师啊!”殷家三人原本畏惧,现在又处于这种叫人惊恐的环境之中,几乎整个人都不能自己,只是现在眼前一片黑暗,就是想要夺门而出都不知道门到底是朝着哪个方向开的。 阮萌自然也听到了殷家那带着几分惊慌的声音,眼前的阴气在她看来压根就不算什么,不过被阴气笼罩之中她也能够感受到一些能量的波动,这种波动也很是熟悉,通常都是鬼魂最擅长的制造幻象。 鬼魂能够通过一些幻象让人陷入到恐慌或是欢喜之中,通常都是人心里面最渴望和最害怕的东西,如果能够从幻象之中历练一番,再自我堪破能够从幻境之中出来对于心境的突破是最强大的,同样的,如果堪不破这个幻境的话,到时候也可能会一直沉沦在幻境之中。 阮萌虽然没打算让这些人一直都沉沦在幻境之中,但也想借着这一次的机会考验考验他们,毕竟也不能浪费了这个千年老鬼的苦心么! 第132章 张清虚在浓雾弥漫开来的时候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对于这种鬼物最擅长的就是用一些手段让人神志不清,陷入到沉沦之中,像是殷家的小子不就是被控制的神志不清, 现在整个人都快被吸成人干了。 张清虚将自己兜里面的那一串金钱拿了出来, 手指在铜钱面上一滑,铜钱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手一翻, 三枚铜钱就落在了他的手上, 他将铜钱放置在自己三盏火的位子上。 铜钱在贴上眉心和两肩的时候闪过一道光芒,三处地方传来微热的感觉, 倒是让张清虚头脑清醒了不少, 笼罩他面前的浓雾也驱散了不少, 至少不会再让他被任何的幻象所困。 张清虚眼前一清楚之后就看到阮萌施施然地坐在沙发上, 眼角余光看着他们,在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表情之中流露出了几分满意的神色。 果然还是这小子反应快, 倒是一下子把自己的三盏火给维持住了, 还能顺便堪破了一切,其他人还真是没有张清虚反应快, 又或者他们原本也是想要有反应的, 只是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迷惑住了心神,陷入到了幻境之中。 每个人的幻境自然都是不一样的, 有的人脸上流露出了喜悦的神色,甚至还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也有人泪流满面,嗷嗷哭着。 阮萌看着就连平常硬汉的不行, 甚至还有几分沉默寡言的卓梵此时此刻的面色也不是很好,脸上的悲伤抑制不住, 甚至眼角之中还有湿润。 阮萌也不知道卓梵到底是在幻境里面到底见到了什么,不过能够让这么一个坚强的人露出这种表情来那也的确很是难得,她也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的,卓梵最近也到了一个瓶颈期,在玄学一途上,最重要的不是修身而是修心,而且在卓梵接触到这一行之前的生活也实在是太过压抑了,有个渠道能够发泄一下情绪也是好的,要不,她都觉得他能硬生生地把自己给憋死。 此时此刻的卓梵见到的是之前的那些兄弟,朝夕相处的兄弟,有些还在他之前的地方,也有些已经永远地离开了。 他见到的就是那些已经离开了的兄弟还好好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甚至他们还好像是在一起的时候,一起训练,卓梵心里面还是清楚的,他知道眼前这些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兄弟都不是真的,这一切是那个女鬼搞得动作,眼前这一切都是她所造成的幻象。 他的心底像是有两个自己在说话,一个告诉他这些都是幻象,不管在里面看到什么都是假的,已经走了的兄弟不可能再活过来了,但另外一个他却是在告诉自己,眼前这些都是真的,这不就是他所希望看到的模样么,看到这些兄弟依旧还在,这里什么事情都能够随了他的心思,为什么一定要去计较是真的还是假的呢,只要他一直停留在这里就能够看到他想要看到的画面过他想要过的生活。 这个声音带着几分的蛊惑,让人听着就觉得蠢蠢欲动的很,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认同感。 两个声音在他的脑子里面像打架一样吵闹不休,闹得让他头疼不已,就在这个时候,卓梵感觉耳边听到了一阵的歌声,歌声有些悠远,像是梵音的吟唱,如同从天边而来,让人的头脑瞬息之间清醒了起来。 耳边吟唱的声音也更加清晰了一些,听着这个声音,卓梵脑海里面那不停争来吵去的两个声音也消失不见,再抬眼看去,眼前的幻象也开始渐渐地有些模糊, 是了,一切都只是幻象而已,他们所看到的这些幻象,更多的是自己心底之中所隐藏的心魔。 卓梵轻声地念起了清心的经文,在他念出经文的时候,眼前的那些幻象也越发的浅淡起来,他所熟悉的那些个兄弟的表情在他开始念出经文来的时候变得分外的扭曲,嘶吼着要他在这里一直陪着他们。 卓梵睁着眼睛看着他们,看着他们一点点地淡去,这一次他的心里面也没有别的感觉,只是有一种释然之后的平静。 再见了,他想。 他看到那些已经淡的快要成为一个影子的兄弟,看到他们对着自己露出了一个笑脸,神情之中也不再见刚刚的狰狞。 卓梵心中依旧是一派的平静,看着眼前的幻象消失,然后眼前也有了光亮,刚刚还笼罩在的浓雾已经散去,客厅里面一派的清明。 卓梵环顾了一圈,除了阮萌和张清虚之外其他人的面色之中都带了几分戚戚然的神色,但是更多的还是有一种心境经历过之后的醒悟。 屋子里面的阴气被抽了个空,阴森的感觉也一下子消失不见,那红衣女鬼现在的情况可比之前还要来得震惊的多。 她用这种幻象来控制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看看现在殷家那个小子的情况就知道她这种方式没有失败过,她有信心将这些人全都掌控在自己的幻境之中,只要他们有一刻的沉沦自己就能够顺利地掌控了一切,而且这几个躯体对她来说也很有用处,留下来往后也能够用得上。 可没等她高兴上一会呢,却发现自己应以为傲的掌控能力居然消失,消失还不算,而她好不容易才聚拢来的阴气居然一下子就消散了个干干净净,她眼睁睁地看着屋子里面浓郁至极的阴气在顷刻之间就在自己的面前消失。 阴气对于她这种存在那几乎是等同于续命一样的功效,阴气越多,越能滋养她的魂体,所以在她能够掌控住殷家小子的躯体的时候就为自己布下了这个聚阴阵,在这里呆的时间越长对她越有好处。 可现在,屋子里面的阴气已经全部被收了干净,要是再多给一些时间,说不定就连她身上所含有的那些阴气也很有可能会被直接抽干。 女鬼看着阮萌的眼神之中满是敬畏,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遇上这样的情况,她怎么会招惹上这样的煞星呢? 女鬼感觉情况不对,立马就想直接就跑了,只可惜她还没等自己能够成功地逃匿走,就发现自己已经逃不了了,她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上了一道符箓,这一道符箓幻化出了一个牢笼将她牢牢地困锁在其中,只要触碰到,就有金色的雷电从牢笼的架子上冒出,将她打的神魂都为之颤抖。 被打了两三次之后,女鬼也明白眼前这个玩意可不是她能够轻易逃脱的,她这样的道行都被困在了里面完全不能逃脱,她已经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在人眼皮子底下逃脱了。 这人可比之前出现的那些棘手多了。 “大师,你放过我吧,最多,最多我不害人还不行吗?”女鬼急忙讨饶,眼下还是先从这个困局之中出来再说,服个软就服个软呗又没有什么紧要的,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阮萌自然不去理会女鬼刚刚那话,这种话她听的太多了,这些个鬼魂通常都会来这么一套,真的等到把她给放了,到时候等待着的可就不是信守承诺了,而且这种通常也不知道什么叫做信守诺言。倒是人一旦答应了这些鬼物反而是会惹来一身的祸事。 “我给过你机会的!”阮萌看着那流露出楚楚可怜之色的女鬼,半点也没有打算同情她的心思,谁让她刚刚自己愿意放她一马的时候有这个生路不走还非得走了死路呢。 “我……我日后会向善的。”女鬼低声说道,那模样说不出的虔诚。 阮萌也不过就是看了女鬼一眼,并不相信她刚刚所说的那一句话,因为那一句话一听就知道是假的,刚刚要是这几个小子自己没有堪破又或者是和张清虚一样用了手段清醒过来,她可就有夺舍的心思了。 女鬼见阮萌朝着自己看来那一眼说不出的冷漠,知道只怕不好,偏生又完全无法逃离,在愤怒的掌控下,一双眼睛也变得通红,指甲长了一大截,模样也变得更加凶恶。 殷家三口子刚刚从幻境之中出来本就处于惊慌之中,三个人在幻象之中的场景都不是什么好的,都是他们最怕失去的,原本从幻境出来的时候都还没缓过神来,现在看到被关在笼子一样的东西里面的女鬼血红着一双眼,然后指甲瞬间变长,瞬间还有血泪出来,那模样说有多可怕就有多可怕。 完全符合殷家三口子内心之中所想的关于厉鬼的模样,而且在慌神的时候突然见到这个模样的人就足够让人吓的肝胆俱裂了,尤其是殷老头的哪个儿媳妇,嗷地大叫了一声就厥了过去。 殷老头和他儿子倒是没晕,但面色苍白如纸,也实在算不上好看,也不敢贸贸然地上前,只敢缩在一旁小声地问:“大师,这样是不是已经解决没事了?” “算成了一半吧!”阮萌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然后走到了那躺在沙发上呼吸微弱的殷家小子哪儿,从他的脖子上拽下了那一块汉八刀。 说实在话,这一块汉八刀要说材质的确算是不错,但也没有到顶尖的份上,但里头有一点点的血沁,血沁不大,要是不注意的话可能也就这么一眼过去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阮萌倒是一眼就发现了在这块血沁之中隐藏着一道符箓,是一道锁阴符。 玉蝉这一类的东西大多都会作为陪葬品,大多都是含在口中,而这一道锁阴符的效果就是为了困住死去的躯体里面的魂魄,换句话说,原本这女鬼可能压根就不会成为鬼魂,在她死亡的时候,灵魂会离体,一般的情况下就算没有立刻前往地府中最多也不过就是停留几日,而且大多都是出于浑浑噩噩的状态。 可要是在新死,收殓的时候将这个里面蕴藏了锁阴阵的玉蝉塞进了尸首之中,要是不凑巧的话,培养出来的可就不是现在这个女鬼而是一个僵尸了。 “这个东西我要带走。”阮萌把手上的汉八刀随意地给殷家人看了一眼,不容反驳地说。 殷老头和他的儿子连连点头,半点也没有犹豫,虽说这玩意的确还是值点钱的,可也是这个玩意招惹来了女鬼闹得家宅不宁,现在这种情况下哪里还敢留在家里面不管,既然大师愿意拿走就赶紧拿走。 “大师,是不是这样一来就没有什么事情了?”殷老头的儿子紧张兮兮地问道,他看现在这个女鬼也已经被掌控住了,那应该就是没事了吧?“大师,这玩意你也会一起带走的吧?” 他见人只提了那一块玉的事情半点也不带提这个女鬼的事,他就怕到时候这个大师把这玩意留在这里不管,这那能成啊,他们一家子可没有这样的本事。 “你们要是喜欢,我也可以一并留下,不是很快就要成你们家儿媳妇了么!”阮萌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殷老头和他儿子的脸色一白,急忙道:“这哪成,人鬼殊途。” 说这话的时候也不忘打量着阮萌,就怕她一时兴起真的把女鬼给留下了,不过看她那面色也不过就是顺口一提应该是没有那个意思的这才松了一口气。 张清虚自然知道阮萌刚刚那一句话也不过就是吓唬吓唬殷家人罢了,真要想把她留下那就不会跑来一场了,不过这种话他自然不会轻易告诉这父子两人的。 阮萌拿了一个玉瓶子给张清虚,张清虚也明了余下来要做的事情,将一张引魂符贴在与瓶底部,瓶口对着被困住的女鬼,汇集了灵气在指尖点抚过瓶底的引魂符,玉瓶口冒出了一点金光,将女鬼吸入瓶中。 张清虚小心翼翼地将瓶口塞好,又打了一张禁魂符在瓶身上,原本在玉瓶里面还想要挣扎的女鬼也不再动弹。 “屋子四周布下了聚阴阵,对你们来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阮萌看向张清虚的四个师兄。 他们四人刚刚也陷入在了幻境之中,感触也是不一样,只是在看到小师弟整个人清醒的完全不像是他们刚从睡梦之中醒来一般,对比起来,果然还是逊了小师弟一筹,现在听到阮萌这样的吩咐自然不敢怠慢,聚阴阵的阵法也好破,这对于他们几人来说也完全够不上多大的压力。 现在的他们还是要静静。 简佑霖的神色也有几分的不自然,像是心有余悸一般的模样,在阮萌看过来的时候还露出了一个很是无奈的笑,似是对自己刚刚一直没有帮上忙表示歉意。 阮萌也不过就是看了他一眼而已,别的也没有说,过了大约十来分钟的时间,外头发出一声轻响,整个屋子有轻微的晃动。 卓梵可以清楚地看到刚刚原本还在聚拢而来的阴气在屋子的晃动之后,一下子就四散开来,没一会的功夫就消失的干干净净。原本让人感觉阴测测十分不舒服的房子现在虽然还是有一大片的红色装饰显得十分的扎眼,但那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全消失了。 殷老头他们作为当事人对自己家里面的情况最是了解不过,刚刚在屋子里面还觉得挺难受的,原本还以为那一阵晃动要持续上很长一段时间,又或者家里会有什么样的变故,现在只觉得自己身上一轻,像是去掉了什么似的,整个人都觉得舒坦的多了。 “阮师傅,已经好了。”张清虚的四个师兄又走了回来,手上还拿着一些玉石,眼神之中也不免地有几分的惋惜。 作为阵脚的玉石那材质都很是不错,也是这一家子倒腾古玩玉石的方才有这样的收藏,用这样的东西就是做个小型的聚灵阵也已经足够了,但现在用作聚阴阵有一阵日子了,玉石上面也沾染上了不少的阴晦气息,这种对人体并无多少益处。 张清虚的四个师兄自然而然地就将手上的玉石交到阮萌的手上,让她来处理。 殷老头的儿子看到这些人把自己家的玉石交给阮萌的时候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心想这些东西不管怎么算也都还是他们家的吧,想到这些玉石他就一阵心疼,当初玉石的价钱可没有现在这么高,他放在家里面的那些玉石到现在都是难求的好料子,不知道值多少钱呢。 “大师这个……”他眼巴巴地看着阮萌手上的玉石。 “这些摆过聚阴阵,上面沾满了阴煞之气,你要是舍不得想要拿出去卖,害人不说还害己,你是打算断子绝孙?”阮萌看着一脸不舍的人。 这人浑身一抖,虽然表情之中也还是有些心疼,可到底也不敢说出让阮萌将玉石留下的话,放在家里面他不能安心,但就这么不要了他也心疼,只是架不住断子绝孙这样可怕的说辞,到底也还是没吭出声来。 阮萌见他也不再说话,只是让人把这些玉石全都放在地上一处,等放置妥当之后她掐了一个手诀,凌空画出一道金色符箓,符箓落在玉石上,将这些玉石在瞬息之间变成了一堆粉末。 殷老头闭了闭眼,也知道这样的结果是最好不过了,可看到那一堆价值不知凡几的粉末也还是有些心疼,但对比起他的孙子来,这些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大师,你看我孙子……”殷老头看着瘦成了人干一样的孙子心疼的不行,想着阮萌既是这样有本事,那或许也能够有本事帮着他把孙子的情况给看看好。 “还有气呢,”阮萌哪能不知道殷老头的心思,这人呢总是这样的贪心,刚开始的时候觉得只要把女鬼收服了就成,现在又想着让他的孙子恢复健康了,“好好养一段时间也能够恢复健康,但要和之前相比那也是不成了,至于寿数上面也肯定是有损失。” 殷老头原本还想要说点什么,但被阮萌一个眼神扫过来的时候倒是半点也不敢吭声了,虽有些不满,但到底也不敢再抗议,这种人的手段委实太过神鬼莫测,得罪不起。 最后也就只能规规矩矩地送了人出门,在出门的时候又诚诚恳恳地表示自己会按照约定捐钱出去,阮萌也没怎么搭理殷家父子两。 简佑霖也告辞了,临走的时候还表示自己今日自己得了不少的感悟,要回去好好领悟一番。 阮萌自然也不会拦着简佑霖,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张清虚的四个师兄也跟着一起去天一阁之中。 张清虚的四个师兄多少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毕竟没在阮萌的手底下混过,虽然不知道她让他们都去天一阁是做什么,但也习惯性不敢反驳了她的话,显得十分的配合。 上了车,在离开这个小区之后,阮萌方才对卓梵和张清虚开了口:“以后离简家的人远一点,简佑霖这人挺能装的。” 卓梵和张清虚两个人不明所以,下意识地就看向阮萌。 “他压根没有被幻象所迷,偏偏要表现出被幻象所迷的模样,这人的心机……”阮萌冷笑了一声,她原本就对简佑霖没有多少好感,再加上发现这个男人玩的这一手把戏那就越发的没啥好感了。 张清虚想了想简佑霖一脸惊慌带着几分无措像是刚刚从噩梦之中醒来的模样也不得不夸奖他一句演技真好,刚刚他还真没看出来他竟然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可是他为什么要隐瞒?而且在那种情况下,阮萌没有中招他是半点也不会怀疑的,毕竟她的实力处于深不见底的程度,可简佑霖呢? 张清虚仔仔细细地想了想简佑霖这个人,这人一直不拔尖也不出挑,可往深处之中想想,或许这种人才会是最可怕的。 “而且,你脱离幻象是在瞬间用了你们龙虎山的法器,而他却什么都没有用。”阮萌说,能够在那样的环境下不仰仗任何法器超脱幻象,这人真的不简单。 第133章 被阮萌这么一说, 张清虚也就觉得自己刚刚在看到简佑霖的时候有一些违和感,那个时候还真的没想到那些违和感是从哪里来的。 “那他为什么要隐藏实力呢?” 张清虚不是很能理解,玄学圈子敝扫自珍有之, 低调的有之, 但像是简佑霖那样明明实力强大的,偏偏把自己隐藏到如此不起眼的地步,如果说当初是有刘家的存在导致简家不得不低调度日, 那现在刘家已经影响不到对方了, 那又是为什么呢。 “你问我,我问谁呢!” 阮萌很是随意地一摊手, 对这个话题表示张清虚都不知道, 那她就更加不清楚了, 原本她同简家的交集就不多, 和整个玄学圈子更是不熟,现在这个问题来问她, 她怎么知道。 张清虚想了想也觉得自己问阮萌的确有些不大妥当, 她基本上都很少和玄学界的人接触,能知道什么呢, 大约是已经习惯了什么事情到了她的手上都能解决的关系所以就下意识地会问出口了。 “那他是想干什么呢?”卓梵一边开车, 在想这个问题,只是这个问题谁也没有办法回答, 大概只有简佑霖才会清楚吧。 张清虚的四个师兄虽是早就想来天一阁看看,但实在没这个胆子, 他们再怎么好奇那也不敢直接跑来看个究竟,最多也就只能好奇地问问自家师弟, 在天一阁里头过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日子。 现在一进天一阁,就感受到了整个人都被包围在了浓郁的灵气之中, 身上的毛孔都在吸收着这些灵气一般。 如今算是末法时期,天地之间的灵气原本就稀薄,就是寻了上好的玉器摆出一个聚灵阵来能够汇集到的灵气也很是有限,而且聚灵阵的启动也是无限量地消耗这些玉石。 玄学从个某个方面来看,那也是一个烧钱的存在。 张清虚的几个师兄就有给自己弄过一些聚灵阵,只不过也都是杯水车薪罢了,现在的感觉就是从涓涓细流一下子进了汪洋大海之中一样,三不五时在这种环境之中待着,难怪小师弟如今进步的如此飞快。 就这么天天和鲍参翅肚一样的日子,要是不长进才真的是有问题好么! 几个师兄打从心眼里面羡慕小师弟,虽说不知道阮萌领着他们来这里到底是干嘛,但也都想着趁着现在这个时候赶紧多呼吸上几口灵气,默默地引导灵气在体内流转。 “张清虚带他们进结界里头去。”阮萌进了天一阁之后就对张清虚吩咐道。 张清虚倒是没想到阮萌会让他带着师兄们进结界里面去,不过之前原本留下的凶魂就不多,这一段时间以来基本上也已经被他和卓梵两人解决的差不多了,也已经有几天没折腾了。 张清虚这样想着,表情之中也带出了几分意思,总觉得刚刚是不是他听错了。 “让你带着去你就去!” 阮萌朝着张清虚看过去一眼,这小子现在在自己的面前很敢嘛,以前基本上都是让干什么就干什么通常都不会有半点的反抗,甚至连多问一句都不会,许有可能是呆的时间长了,现在竟然都学会有疑问了。 难不成她还能够害了他们不成? 张清虚摸了摸鼻子,不再发问,倒是乖乖地带着师兄们进了结界,卓梵也没有多问反正每次她要求他们做什么的时候通常都是有自己的道理的,现在让他们前往结界之中大约也还是有自己的想法在的。 张清虚和卓梵两个人掀起了帘子进入到结界之中,他们两个也不是第一次进来了,轻车熟路的很,可这一次进入结界之中的时候也让他们两个人感到陌生,因为眼前的场景压根就不是他和卓梵之前所见到的那样是个供他们锻炼的密室,而是一个明亮的宫殿。 在宫殿之上有一长者盘腿而坐,在他的跟前也摆着留个蒲团。 宫殿上明亮,空气之中更是带着奇异的芬芳,一下让人从心底之中开始整个宁静下来。 张清虚也是第一次见到原来在结界之中原来还可以有这样的变化,这样的发展对于他来说也是新鲜的很,因为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原来结界之中竟还能够蕴藏了这样的发展,简直就是神奇。 “师弟,你们平日里头就是在这种地方修炼不成?”大师兄忍不住问道,觉得自家小师弟这福气那真的是不知道要怎么说了,生的好,一出生就是龙虎山的继承人,师父用心教导,现在跟在阮萌的身边,也越发的长进。 其他的三个师兄也表示羡慕的很,之前还在那边想过师弟最近突飞猛进是因为什么原因呢,现在看来,能够像是每天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努力学习,换成他们那也是乐意的。 张清虚还真想说几位师兄你们想的也实在是太好了,他这也是头一次见到还有这样的情况呢,原本一直都以为结界里面只有给他们留着打怪的空间呢,原来里面竟然还有这样的变化呢。 张清虚和卓梵两个人但笑不语,其实内心的苦逼大概也只有自己心中最清楚不过了。 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不说。 宫殿静悄悄的,只有那几个蒲团放着,又是刚刚好六人,虽然不知道这是恰巧呢还是就是为了他们六人准备的,他们也还是十分乖巧地往着蒲团上坐了下来,在他们盘腿坐下的那一瞬,殿上那一直都没有吭声的老者突然之间睁开了眼眸,看向他们的目光带着几分的温暖,可同样的也有几分的严厉。 老者开始论道。 原本论道本是一件十分干巴巴让人提不起多少兴趣的事情,但是从这个老者的嘴里面说出来的时候就有一种仙音的感觉,而且老者在论道的时候也并不是全都用那些个让人完全不能理解的高深言论来把人搅合的云里雾里,完全听不懂到底是在说些什么,反而是用十分浅显的道理来诉说。 伴着老者那充满着智慧的言论,听得他们心中感触也十分的良多,而且随着老者的话语,他们的呼吸之间也渐渐地有了章法,其实之前在环境之中所见到的幻象对于他们来说或多或少都还带着一些环境所残留的感觉,现在耳边听着老者所说的道,又呼吸着充满着灵气的空气,渐渐地,感觉自己的灵魂整个像是被洗刷了一回一般,只觉得眼前一片的清明。 几人也不知道这充满着智慧的老者是谁,也不知道这一次之后阮萌还会不会让他们几人再来这个结界之中,尤其是张清虚的四个师兄,他们更是珍惜这一次的机会,自家师弟和卓梵那是和阮萌原本就亲近的,亏待了谁也不可能会亏待了他们两人,难得有这样好的学习机会,四人说什么都要努力多记得一些,否则就不合算了啊。 阮萌把几人送入到秘境之中,这个秘境还是当年她三个哥哥在紫霄宫听道的时候所记录下来的,那个时候鸿钧讲道,可以算是盛举,用现在来看,就是诺贝尔获奖者知名教授讲课,不管能不能听懂,基本上都会想着过来听上一听的。 她那个时候尚未从蛋里面出来,虽能够感知外面的世界,但并不能像是三个兄长一般地听道,所以他那三个哥哥就专门为她记录了当年鸿钧老祖讲道的场景,方便她出来之后也能够多领悟上一些。 这几人刚刚被幻象所迷,道心不稳,也的确比较适合听一听老祖讲道,当然也不可能直接让人去听太过高深的,也就是最初的时候老祖刚开始讲道的时候的。 等到几人进了秘境之中,阮萌将被束缚住的女鬼放了出来。 刚放出来的女鬼有一瞬间的迷茫,但在瞬间就想直接逃走,本以为自己现在也不过就是一个魂体而已想要逃脱也是十分易如反掌的事情,但她这个念头一起,身体飘至门口眼瞅着马上就要从这里时逃脱时,发现门口冒出了雷霆,金色带着雷霆的光线在瞬息之间遍布了整个屋子。 因为动作快的关系,女鬼沾上了一些雷霆,在那瞬间她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像是要炸裂开了一般,有一种像是在油锅里面滚过一般的感觉,吓得她又赶紧缩了回来,有些敬畏地朝着阮萌看着。 “既然到了我的手上,就不要想着能够出去了。”阮萌看着女鬼刚刚的所作所为,就像是在看一个调皮的孩子一般。 事实上这种场景也的确不少见,毕竟是有自己思维的鬼魂自然想着的就是如何逃脱,但在她的手上哪里是这么好逃脱的,都已经到了她的手上再给跑了,她这名头应当要如何过呢! 女鬼也不敢再尝试,知道自己不管怎么折腾大概也不可能逃离开来,所以只能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看向阮萌。 阮萌也不去管女鬼心中到底是在想什么,反而是拿出殷家那小子身上拿来的汉八刀,对着女鬼问道:“这东西,到底是从那里来的?” 女鬼也没想到阮萌竟然会问这个问题,她原本以为她会一言不发地将自己打个魂飞魄散呢,却不想竟是问起了这个来,她眼珠子一转,道:“你真的想知道?你要是想知道的话那你就放了我,你要是肯放了我,我就告诉你这个是从哪里来的。” 女鬼觉着阮萌既然这样问了,那想必是对此十分在意的,或许她可以利用这一点来满足和达到自己,她现在那是不敢再小看了阮萌,这人能耐太大,落到她的手上指不定自己就要倒霉,现在能有这样讨价还价的机会自是不能放过。 “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吗?” 阮萌看向女鬼,那眼神之中也带了几分嘲讽,似乎觉得自己怎么就遇上了这样的一个蠢逼。 女鬼咬了咬唇,心中觉得有几分的不妥,可又带了几分的希冀。 “论手段我肯定是敌不过你的,也知道落在你的手上现在肯定是讨不了什么好处,你当然也可以选择不放过我,可现在除了我之外只怕你也不会知道时这东西到底从哪里来的了。” 女鬼觉得自己也还是有几分底气的。 “你说的对,现在除了你之外可能还真的可能不会有谁知道了,但你不想开口说的话,我也不是没有办法知道。”阮萌手指敲击着桌面,显得十分的漫不经心,“事实上,我可以用搜魂。” 阮萌抬眼看过去,眼神凉凉的,几乎没有什么温度。 “一个正常人被搜魂的时候最多就是难受了点,运气好的,也就难受个三五天左右就能熬过去了,运气不好一点的在搜魂的时候出点什么问题,轻则记忆错乱,重则就成了一个傻子。至于像是你这样的魂体么,基本上在一次搜魂之后,你就会魂飞魄散,就连一个转世投胎的机会都不可能有。反正我是无所谓的,我看你大概也不会有所谓了。” 阮萌这话说的十分轻巧,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一个恶灵而已能占据她多少关注点,至于会不会魂飞魄散这件事情对她更没有多少影响了,反正彼此之前又不熟悉。 “我不过就是给你一个选择而已,结果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女鬼闻言,一张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现在看起来更加的清白,魂体更像是要消散一般的无力。 她终于明白自己其实压根也没有多少的底气去和人和谈条件的,毕竟在人的眼里面其实自己压根什么都不是。 “是我表哥给的。”女鬼终于认命地开了口,“是我表哥说是从一个高人的手上得到的,我自幼身子骨并不算很好,家里求神拜佛也没有少给求一些平安符。” 女鬼又抬眼看了阮萌一眼,“你的性子,有些像是我那个时候的一个天师。” 女鬼看了看阮萌,越看越觉得有这样的一个感觉,如果眼前这人换上同她一样的衣裙,那还真的如同她当年偷摸着看到的那个天师差不离。 阮萌看了女鬼一眼,看了看她的装束,觉得还真的有可能同时处在同一年代之中,毕竟她活的时间太长,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见过多少人了,不过这种事情原本也不是她会在意的。 女鬼倒是越看越觉得像,其实她并没有同人交谈过,只是听闻过那个女天师的本事,她也不过就是恰巧见到了一面,听闻过她的一些事情罢了,现在见到阮萌的时候方才想起了这件已经可算十分久远的事来。 女鬼也不过就是这么一提罢了,她并不认为阮萌就是自己曾经见过一面的天师,也不可能会有人能够从那个年代一直活到现在这个时候,真要能活这么多年,那都成什么了。 “我表哥送了这个,我心中也是十分的喜欢,一直都戴在身上,只是我这身子一直不争气,后头病的越发的厉害就剩下一口气的时候,听父母说我表兄想退亲。” 女鬼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之中也是充满着恨意,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是这样痛恨一个,她和表哥的亲事是指腹为婚,表哥从小就待她极好,在病重的时候知表哥来时也是有几分的欢喜,却不想他那表哥带来的竟是这样一个决定。 虽也知道她撑不过去了之后表哥肯定是会另娶他人的,可怎么也不曾想到表哥竟然在她这个时候提出退婚,说这个时候要是不退婚只怕到时候可能会落下一个克妻的名头。 她听着自己的母亲一边哭着一边咒骂着表兄的时候心中也很是愤慨,可她能怎么办呢,除了带着怨恨离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意识,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发现的就是自己的墓被打开了,不少人进来将她墓里头陪葬的那些东西拿了个干干净净,她很气愤,可那个时候的她还有些虚弱,自然也是拿这些人没有办法。 等到她开始有能力做点什么的时候,还是她吞噬了两个同样的鬼魂,然后从殷家那小子身上吸食了一些阳气之后,表哥当年对于鬼神之说也是十分有兴趣,学了不少和这些相关的东西,她那个时候也多少接触了一些,知道她现在这种情况要是不想魂飞魄散,就得想尽办法来增强自身的实力,她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当初看到过的一个聚阴的法子,也亏得殷家里面上好的玉石不少,方才能够支撑得起她布下的那个聚阴法阵。 只可惜…… 阮萌看了女鬼一眼,挥手给她打入一道符箓,女鬼当时就被钉在原处,瞪大了的那血红的眼似在控诉着她说话不算话。 阮萌将符箓打入之后,就从自己的包里面掏出了一面镜子,指尖在镜面上慢慢地画出一道符箓,在最后一笔收尾的时候,镜面闪过一道金色的光芒,原本干净明亮的镜面一下子开始微微地扭曲,就像是一团水一样开始往外荡漾开来。 期初的时候有些模糊,渐渐地也就变得清晰起来,在镜面变得清晰之后出现的就是女鬼生前的画面,从出生到死亡,阮萌自然也不会有这个耐性将女鬼的生平看的一点不落,画面以极快的速度过去,虽然画面流转的十分快速,但对于阮萌来说压根不会造成任何不适。 画面进行的很快,很快地就进入到了女鬼长大之后,而她口中所说的那个表哥也出现在了画面之中,阮萌一下停下了画面,在画面之中那个俊俏的少年手上拿着那一块汉八刀递给了少女时期的女鬼。 那个作为表哥的少年从画面上看来也是十分的眉清目秀,甚至看起来的时候也十分的温和,他给这个汉八刀的时候态度也是十分的自然,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就像是平常的物件一般,可按照前面所看到的,她这个表哥早先的时候对于玄学一类的事情并没有多少兴趣,是后来有一天突然之间产生了兴趣,那么是真的不知道这一块汉八刀之中蕴含着锁阴符还是刻意为之呢? 阮萌很快地把女鬼的生平看了过去,其实也能够称得上是平平无奇的很,但想了想,她掐指算了算女鬼当初出生的年月时辰,这才发现,女鬼出生在阴月阴时。 如果她出生的时间是在阴年阴月阴时的一个全阴人,那真的就差不多和唐僧肉一样的稀罕了,全阴人不管是对于鬼物来说,那完全就和十全大补丸似的,就是在漆黑的夜晚都会有明灯照亮,全阴人很少能够安然地长大,阴气太重大多早夭。 其实有些时候早夭也并不是一个坏事,甚至还能够算一个幸事,要是被鬼物发现了吞噬的时候那才真正是痛苦的,而吞噬了全阴人的鬼物则是会实力大增,到时候只会造成死伤无数的地步。 而像是女鬼这样情况的虽然不是全阴人,但身子骨也会比寻常人虚弱一些,这样的人对于鬼物来说并没有多少用处,可要是能够炼制成为鬼物,比起寻常的那些可是要强悍上不少,作为鬼仆鬼奴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这种要制成鬼仆和鬼奴,除了这一块塞进嘴带着锁阴符的玉蝉还是不够的,而且也很有可能失败,首先得需要在将死为死还有一口气剩下的时候放置在口中,棺木坟墓之中也得做了一定的利于养成鬼物的设计方才能够成事,然后在确定已经养成鬼物之后,及时形成契约。 对于女鬼的遭遇,阮萌还真说不好她到底是被人无心造就的呢还是刻意形成之后并没有形成契约的。 她的手抚过了镜子,镜面一阵波动之后又变回了那一面看着似乎平平无奇的普通镜子。 而那个女鬼则是被她打开了地府的结界,一条锁链从黑暗之中飞出,拽着女鬼就直接进了地府。 第134章 卓梵他们几人在秘境之中有一种“山中不知岁月”的感觉, 甚至在最后这讲道的老者结束在众人面前消失的时候,都还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能够领悟上多少几人尚且不知道, 但就现在来看, 那都是受益匪浅的。 老者一消失之后,眼前的宫殿也渐渐地变得模糊起来,最后在几人的面前只余下一条明亮的通道。 张清虚知道这是让他们从这个通道之中出去的意思, 他便带头, 领着人出去了,也没走几步, 他们就发现自己现在已经在天一阁之中, 等到掀开帘子的时候就看到阮萌坐在一边喝茶, 看到他们出来的时候也只是神色如常地招呼了人喝茶。 张清虚的四个师兄有几分的受宠若惊, 喝茶的时候都是十分的小心翼翼,手上的茶碗太值钱是一回事, 还有就是怕自己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要是惹得阮萌不高兴了, 到时候她可不是那种会顾及了别人感受的人,而且这四个师兄弟们也打算着往后一定要抱住了阮萌的大腿不动摇。 这是一条金大腿啊, 大大的, 24K纯金的那种。 喝了茶,临走的时候几人恭敬地同阮萌道了谢, 那态度简直比对着自己师父的时候还要来得恭敬些许,其实他们几人心中也还是有不少的疑问, 只是心里面也明白这些疑问就算自己问出口了也不见得真的能够得到一个答案,所以干脆还是不问的好, 只想着在金大腿面前好好地刷上一个好感,希望往后还能够有这样的机会让自己能够再有这样进修的机会。 张清虚送师兄们出去, 出去之后,大师兄拍拍张清虚的肩膀十分语重心长:“清虚啊,你可得好生在阮大师这里学着,师父可是给你寻了一个好去处,你可得用心啊。” 大师兄这么说的时候其他三个人也跟着点头。 “自然。” 张清虚哪里还需要几个师兄们说这种话,或许最早前的时候自己还没能当做一回事,可接触的越多,他对于阮萌也很是敬畏的,哪里还敢不听话呢。 “我们准备回去之后闭个关,今日所得之感悟必能让人更上一层楼。”大师兄说,他觉得今天感悟良多,一直停顿不前的修为有了几分松动,这个时候正是闭关的好时候,错过这一次等到下一次的时候就未必会有今日的感触了。 “对,回头你要是有什么事情要是不着急就先等等,要是比较着急人手又不够的,那到时候就去九处寻了人去。”二师兄想了想,压低了声音说,“最好还是不要找了简家的人。” 这种话在人前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和自己的小师弟说的,也就是现在只有他们这些师兄弟所在所以才说了这样的话。现在简家的确没有像是当年的刘家那样,可现在九处之中的重心也渐渐地已经往简家偏移。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简家最近也慢慢地安插了不少人,在一开始的时候还真的没有多注意,可时间长了之后这才发现,简家在不知不觉之间也真的在九处之中有不少人了,或许行事作风的确没有刘家那样蛮不讲理而已,所以一直一来也没有引发多少重视。 但他们四个师兄弟之间可不是这样认为的,毕竟也是见过人的贪欲,现在或许还没有那样的想法,但时间一长之后,这可说不好了。 几人在平常的时候也是十分的注意没有和简家牵扯上太多,平常他们要是在京城的时候要是出点什么事情,自家师弟也还能够找了他们来帮衬,虽说不见得一定能够帮上吧,至少还能够有一个相互帮衬的时候,但自己要是一个闭关,估计得好些日子,师弟这边肯定不能照顾的全面,到时候有什么情况也不能第一时间发现,这样一想之后,几人不免有几分的担心。 “师兄们不用担心,”张清虚倒是觉得自己师兄们略微有些小题大做了,他又不同人结怨,哪里会有什么状况发生,“师兄们安心去闭关就成。” 几位师兄当然知道张清虚是不会轻易和人结怨的,但架不住有个拉仇恨值的啊,刘家现在是鸟悄了,可谁知道还有没有打着别的心思呢,再想想别的,有时候就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真要倒霉的时候不管做什么事情那都是躲都躲不过去的。 张清虚只管让四位师兄放心,让他们好好闭关去早日突破现在的修为才是正经,别到时候落下他太多。 四位师兄听到张清虚这么说的时候刚刚那些关切之情就觉得是喂了狗,早知道才不关心这个混小子呢,且听听他刚刚所说的那些话,这是抱了个金大腿觉得了不起是吧,平常的时候也不见得和他们几个师兄多交流交流,说不定他们还能够更早地突破瓶颈呢。 “你呀!”大师兄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张清虚的脑袋。 张清虚朝着大师兄笑了笑,推着大师兄往着车子走,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还小声地道了一句:“小心简佑霖。” 大师兄闻言,有一瞬间的呆愣,但很快地就缓过了神来,像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地拍了拍自家师弟的肩膀,然后招呼了其他三个师弟上车。 大师兄知道张清虚刚刚那话肯定不会是无的放矢,既然说出了小心简佑霖的话,那想来应该是发现了这人的不妥之处,简佑霖这人他也不陌生,往日里头看这人的时候感觉也还很是不错的,在简家里头这人算不上太过成名,相对比刘家的后人,简家的后人还真的不如的多。 简佑霖这人脾性也好,虽然算不上太过出色,但在九处之中人缘却很是不错。 他们龙虎山出来的人平常的时候也没少同人打过交道,现在小师弟这样叮嘱一声,也是让他们平日里头的时候多留神了。 大师兄想了想,决定先将这件事按捺住,回去之后反正也是要先闭关,一切就等闭关出来只有再说也不迟。 张清虚送完了人回到天一阁的时候正好听到卓梵在问阮萌秘境之中那个讲道老者是谁。 “当然是大能。”阮萌白了卓梵一眼,这小子完全一点鉴赏能力都没有啊,当初就说了他其实并不算很适合这一条道路,看看吧。 阮萌看了一眼刚刚进门来的张清虚,慢慢悠悠地说:“原本按照你们几个人的水准,这样的授课还轮不到。” 她这话也并非是开玩笑,当年道祖讲道虽然也是公开课,但那个时候前往的洪荒众者哪个不是已经自我修炼多年,甚至有不少甚至已经颇有成就的,对比起那个时候的众者,这几个孩子基本上最多也就是个奶娃娃级别。 “不过你们大多被之前的幻象所迷,心绪不稳,若是这个时候贸贸然地修炼反而不好,所以也不管你们能够感悟上多少,先听听再说吧。”阮萌说,既是道祖讲道,只要能够认真听上一听多少也还是能够有一些感悟的,而且在秘境之中灵气浓郁,在灵气的包裹之下听道感悟,自是要比在其他地方要事半功倍的多。 张清虚点头,的确刚刚听道的时候的确是感悟良多,有一些在道之一途上有几分迷茫的地方也渐渐显得有些通透起来了,也难怪说是大能了,能够让他们听上这么一听就已经有不少的领悟了,而且这样的讲道若是被玄门之中其他人知道,还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风浪呢。 “回头写个感悟过来。”阮萌想了想说道。 张清虚微微一愣,倒是真没有想到竟会听到阮萌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当下就有几分的傻眼,觉得自己好像是在面对教授——这一门课到时候交个论文上来,恩,不能少于三万字。 这种感觉那叫一个酸爽。 张清虚和卓梵两个人对看一眼,在彼此的眼神之中都成功看到了不敢相信的神色,但到底也还是没有说什么,反对要是有用的话,那他们眼前的人也就不是阮萌了。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啊,回头两个人交谈交谈看看这个感悟是要怎么写吧,而且交流一下说不定也还能够多知道一点呢。 简佑霖回到简家的时候,简老正在屋子里面等着他。 “您怎么没去休息呢?”简佑霖看着简老,看上去模样说着说不出的温和,十分关心简老的模样。 只可惜简老对于这样的关心并不在意,甚至觉得这种关怀还有几分的浪费:“不等着你能成么!” 说这话的语气还带着几分控诉的意味。 “原本还想能借了这一次的风水师交流会给你涨点名声呢,却不想你是这样的不成器。”简老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就很不满,想当初被刘家压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现在刘家倒下了,结果他们简家的风头竟还是被抢了,阮萌那头也就算了,也不知道打从哪里出现的这样一个人,只是张家人还压在他们一头呢。 “您怎的还在意这等小事儿。”简佑霖见简老这样对自己也没有跟着着急上火,反正还老神在在的,“我原本就不擅长这等事情,您计较这个也没什么用处,当初交流会之前我也同您说过,到时候只怕还可能不会如了您的意。” 简老听到简佑霖这样说的时候心中更加来气,恨不得将手上的拐杖直接上手砸过去,又怕给人砸出个好歹来,家中后辈不成器这也不是独他们简家的,刘家之前说的好听,到底也不过就是出了两个稍微长进一点的罢了,只是最后也还不是对方的对手。他们简家现在比起刘家来还真的正经算不错了。 “罢了。”简老气呼呼地说了一句,觉得拿这个事情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这小子能耐有多少自己最清楚不过,强求也没什么意义,好歹也还有别的方面强着呢,“那个叫山本的儿子情况如何了?” 简老说起这事儿来也还是有些气难消的地步,当初打探到山本手上有玉玺,原本想着借着这人拿得了不治之症的儿子将东西弄回来,到时候也能够涨涨他们简家的名声,却不想东西还没弄来就先爆出了一个让他震惊的事情。 既是赝品,简老对此的兴趣自然也就不是那样大了,不过山本好歹也是个收藏家,手上拥有的东西不少,方才没把人直接拉黑了。想到这里,简老看简佑霖的时候又觉得他顺眼了不少,虽说在玄学上出息估计也不算大了,但在医术上面倒还真的有几分的天赋。 “暂时还不错。”简佑霖说。 他对于简老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的嘴脸也不陌生,这也是时常有的事情,最多也不过就是训斥上几句罢了,简家需要他的地方还有不少,就是对他再不满意,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 “这个药,是真的能成的吧?” 简老看向简佑霖,觉得只要能够真的将这些药物给研究出来,那简家的地位超过刘家也不过就是早晚的事情罢了,但要是不成的话,简家在这件事上投入了不知道多少心血,甚至可以算是几代人的心血,这损失可就不止眼前的了。 “暂时还算稳定,但也不好说。”简佑霖道,“毕竟人和妖到底是不同的,也会产生一定的排异性,不过说起来,还是玄门中修炼过的人要比普通人挨的住的多了。” 简佑霖说道这里的时候,嘴角微微一弯,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有几分的高兴,不过高兴也不过就是一时之间而已,“不过周晓智到底还是差了点,要是能够换个更利索一点的来实验或许能够更好。” 简老想了想说:“别说人了,就是现在这妖也不是那么好抓的,这么多年下来哪里还有多少是成精的了?” 早年的时候还有黄仙,但现在可好了,能开启灵智的本就少有,更别提是能够成精化形的了,上一次在京大里面倒是能够感应到妖气,但京大可不是他们的地盘,到时候要做点什么也不是那样的畅快,更何况京大之中还雄踞着阮萌这样不好惹的人物。 动了京大,谁知道到时候会不会触怒了阮萌,到时候连累到了他们简家那可得不偿失。 从老祖宗留下的记录案来看,早年这些精怪虽说不常出现,但也不至于像是现在这样的匮乏,甚至还有神迹,但现在可好,精怪不多见,神迹更别提了。 感慨了一番之后,简老这才看向简佑霖,那神色之中也有些无可奈何,“算了,这种事情着急也是着急不来的,只能先这么着,我知道你是个有天分的孩子,往后我们简家也都还是要靠你的。” 简佑霖点头,一派沉稳地说:“您放心。” 简老得了简佑霖这样的一个应答心里面才觉得痛快了一点,想了想又道:“那小杂种如何了?” “最近有些不大配合。”简佑霖说,“不过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之间闹起了这些小性子来。” “他能想什么,要不是当年亏得我们简家要不他这个小野种还能活这么长的时间?早就已经活不了这么长了。”简老有几分气鼓鼓地说,“他只怕是生出了心思,觉得离开了我们简家还能够找到人来帮着他?他是想找谁?刘家?还是那天一阁的哪位。” 简老哪里不知道那个小野种当初也是同刘家有交好过的,也供给了一些东西,那些个手段他们不是不清楚,只是知道刘家人没有这样的能耐所以看着人花了心思也得不到一个好结果权当是热闹凑趣罢了,现在只怕人又把心思动到了阮萌的身上了。 简老还真的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说,刘家他还是知道对方有几斤几两的本事的,但对上阮萌的时候,这个可就真的说不好了,虽说之前好像的确是拒绝了人,可谁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又答应了呢,那个人的行事作风可是没有一点准则可以捉摸的,而且手段更是不凡。 真要是帮了小杂种一把,到时候他们简家可就真的没有现在这么多的资源可以利用了。 “你说,那小杂种的情况,她能解决吗?”简老有几分迟疑地问着简佑霖。 “不好说,”简佑霖回答,“我看不透她的底。” 简佑霖想到自己在离开殷家的时候对方看自己的那一眼,总觉得像是被她看穿了什么似的,在回来的路上心里也有些惴惴,只是不敢肯定,这种话也不敢去问了阮萌。 简老闻言更加沉闷,觉得自己刚刚那一句问话也显得有些多余,就连他都没看透了人,更何况是家里这个小辈呢,刚刚那问话也显得有些多此一举了。 “你着紧些。”简老最后落下一句话,“眼下这个进度实在有些慢了,要更快一些。” 简佑霖也不反对,只是静默地点了点头,看上去也还是一样的乖巧,等到简老转身上楼之后,方才在自己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来。 翌日一早,简老和简佑霖前往九处的时候就发现天师府那四个弟子不约而同地递交了闭关申请,闭关这种对于他们这些修炼中人来说还真的不是个稀奇事儿,有感悟的时候要闭关,遇上了瓶颈的时候也要闭关。 只是这师兄弟四人去同时要闭关,还真的是叫人有些奇怪,不过简老也没有多在意,在他看来这种事情也属于常见的很,倒是简佑霖还觉得有些奇怪,毕竟前一天见面的时候这几人看着也不像是要闭关的样子,要么就是在他走后,这几人又有什么奇遇了吧! “简老,这一次的风水师交流大会如何?”郭处长笑意盈盈地问着简老,对于风水师交流会郭处长也是十分清楚的,前几年基本都是刘家的人在出风头,现在刘家的人下去了,那起来的也就是简家的人了,对于这一点认知,他也是心知肚明的。 “哎,阮大师参与了,那哪里还有我家后生争脸的机会!”简老笑着说,“不过我这也是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反正我家的后生在这方面上的确不强,往后等到我老的走不动的时候也还不知道有那个能接手呢!” “您老这话说的,就您家还能没了能人?” 郭处长笑着说,虽然他没有亲自去,但对于在风水师交流会上所发生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自然也是清楚在那上头发生了什么事情。 郭处其实心里面也还是有几分担忧着简家,之前刘家气焰胜,在这个地盘里头握着实权着呢,自己虽然也有自己的人手,但在九处之中更像是三国鼎立时期,现在一国已经倒塌了,剩下他们也不知道往后是和平共处呢,还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了。 但在郭处的心中,自然还是希望着自己这个东风能够压倒西风的。 “嘿,你也别这么说,这些个小兔崽子可不像是我们当初那会那样上心的,你说这本事都还没学上多少呢,尾巴毛倒是翘的比谁都高,也不掂量着自己到底是有几斤几两,也就是我们这些人还愿意看在是小辈儿的份上一直宽容着,换到别的地方去还不知道要吃上多大的亏才能卖个乖呢!” 简老声音洪亮,这话说的看似随意,但郭处听着这话的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味,总觉得刚刚那话十分的言有所指,这所指的很明显就是说给他听的。 郭处笑着看了一眼四周围的人,心中掂量着这些人之中到底有几个是能够为他所用的,仔细一掂量之后也觉得即便是刘家倒了,自己在这里似乎也不是那样的占尽便宜,这些人支持简家可比支持自己的几率要高上不少。 但最可惜的就是自己想要网罗的人偏生又不能为自己所用。 这样一想,郭处脸上的笑容也是越发的随和:“那既是阮大师得了头筹,那今年是不是那难题就得给了阮大师来解决了?” 简老听到郭处这么一问,脸上的表情也是有几分的尴尬:“按道理说的确如此,但阮大师的性子咱们不说十分了解,至少也是听说上几分过,这事儿还真的不能保证。不过阮大师到底也是个能人,其实那个时候我就想说咱们九处这里还是需要这样的人,只是人微言轻,不知道现在郭处的意思如何?” 郭处听到简老这话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搭话了,按说这样的人的确是应该吸收进来的,当初自己也曾经打过心思把人招揽来,打破九处之中的格局,可现在倒不是这样想了,现在九处之中算是二强并立,再把这个人招揽进来,张家的人马可是很显然是要站在她那一边的,到时候反而又形成三足鼎立的模式,这对于他来说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郭处看向简老,也不知道这人现在又提起这个事情来是打算做什么,之前不也明明不怎么希望人出现在九处的么,怎么现在反而又想着把人招揽进来了? 简老能想什么呢,不过是觉得再怎么厉害的角色都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安置着那是最好不过了,可比现在放任在外面要好掌控的多,至少还能够清楚一些她的行踪不是? 第135章 郭处有几分意动, 但也没有贸贸然地答应下来,只说了要考虑考虑,就是他们这里剃头担子一头热也没有什么用, 人家指不定还不乐意呢! 简老也不过就是提了一嘴之后没有再说起这件事情, 也亏得脑子一发热就跑去阮萌跟前再提这事,不然保准一个白眼能让你飞起。 冬日里头的时间似乎变得特别的缓慢,对于在学校之中上学的学生来说尤其如此, 寝室之中的暖气反而是让人越发的困倦, 反而更加想和被窝缠绵到死。 阮萌对于天气的感知倒是不大,对于她这种经历过洪荒时代的来说, 真正恶劣的天气都是在洪荒时代才有的, 不过现在基本上也已经没有机会同时出现十只金乌当空烈日和不周山塌天降洪涛的机会了。 她这日子也过的格外轻省, 尤其是现在那些学习都有老鬼的存在, 什么考试什么论文,全都和她没什么关系的, 倒是卓铭他们, 别看平常横的厉害,越到学期底的时候还真是不得不正儿八经地学习, 万一要是挂了一科回去被训事小, 自己脸面上更是下不去。 阮萌寝室的三个妹子也到了复习阶段,事实上她们四人虽是在一个寝室, 平日里面关系也还算是不错,不过相比较另外三人之间要更加的亲近一些, 毕竟平日里面和阮萌呆一起比较多的是卓铭和楚晟涵两个人,得空的时候还得算上罗尚。 再加上, 女孩子么,多少也不愿意自己成为衬托鲜花的那几片绿叶。 周末晚上, 阮萌回到寝室的时候就感觉到寝室之中有些不大对劲,有一缕阴邪之气若有似无,仔细一看,那阴邪之气还是从林卉的身上来的。 林卉的模样也十分的正常,似乎并没有查绝出有什么异样,只是面色不像往常那样的红润,有几分的苍白。 “林卉,你不舒服?”阮萌问了一句,“我看你面色不怎么好看呢。” “没事,大概是生理期的关系。” 林卉朝着阮萌笑了笑,虽然平常没在一起玩,但林卉对于阮萌还是很有好感的,长得好看,看着也赏心悦目的很,就是平日里面接触的不算太多,不过也是个性子豁达的相处起来也没有闹过什么别扭。 像是现在人挺关心地来一句,听着也挺舒坦的。 阮萌听了林卉这话就明白了,她原本就处于生理期血亏的时候,这个时候大多身体会比往常的时候虚弱的多,再加上之前阮萌也曾见过女孩子生理期疼的打滚的模样,所以林卉这个时候没有太过在意也不是不可能。 “你最近去了什么地方了么?”阮萌又问了一句,倒是没直接和林卉说什么“你不知道从哪里沾染上了隐晦的气息”这种话,怕说出来吓到她这个小姑娘,又怕对方压根不信这种反而会把整个寝室的氛围闹僵。 “哪有去什么地方!”林卉说,“平常的时候也就在学校里面,也就周末的时候去了一趟我姨妈家里头看了我表哥的孩子。” 林卉的姨妈家是在京城的,因为林卉现在也在京城念大学的关系,平常的时候姨妈一家子对她也很是照顾,时不时叫林卉一起出去吃个饭一类的,关系也很是亲近。 对于林卉的表哥,阮萌也还有几分的印象,之前在闲聊的时候偶尔听过一耳朵,是个高材生,毕业之后找了一份工作也是很好找的媳妇也很能干,就是两人之间好几年都没有孩子,好不容易才试管成功今年夏末的时候得了个孩子,稀罕的很。 女孩子对于可爱的东西总能引起话题,林卉对于表哥的那个孩子也很是稀罕,再加上关系不错的缘故,平常周末的时候也会去看一下。 “那你最近有没有遇上什么奇怪的事情?”阮萌又问。 林卉想了想,摇了摇头,她觉得自己最近也没遇上什么奇怪的事情过,也不知道阮萌怎么会突然之间这么问起来。 “怎么了?”林卉问了一句,笑得也很是高兴的,“今天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呢,平常的你可没有这样的。” 平常的时候阮萌可没有像是今天这样关心她的,大多都是她们先张口问了才答一句,平日里面也总觉得自己和对方就像是处于两个世界一样有一些隔阂。 “就是好奇问问。”阮萌也给了一个笑脸,“你要是遇上了奇怪的事情,可以和我说。你最近多晒晒太阳。” 林卉有些不明所以,她生理期晒太阳有什么用,这个时候不是应该给予红糖水才是正确的打开模式么?! 虽然心里觉得有些诧异,但到底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把这个事情放在了一旁,基本也没往着自己心里面去。 又到了周末,周五的时候,林卉的姨妈就已经打了电话让她周末的时候上家里面玩,她也没有拒绝,周五的傍晚独自坐了地铁就去了姨妈家。 京城冬日里头的供暖都很及时,温度又颇高,一般供暖能达到二十五六度。像是南方不少习惯了冬日里面靠一身正气来取暖的人在第一年感受到暖气的时候多少还有几分的不适应,甚至因为供暖温度太高硬生生捂出了痱子来的人也不少。 林卉在姨妈开门让进去的时候就觉得温度有些不对了,姨妈家的室温不算太高,好像最多不过就是十一二度而已,虽然对比起外面的天寒地冻来说并不算太冷,可对比起其他地方二十六七宛若初夏一般的温度,就显得有些料峭了。 “姨妈,家里的供暖没找人来看过?”林卉忍不住问了姨妈,“怎么感觉温度没还没有到供暖度数呢?” 林卉上周到姨妈家的时候也发现供暖度数偏低的,温度一直就在十一二度左右,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上不来,她姨妈一家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说是要找了人来看看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怎么没找人呢!找了,设备检查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管子出来的也都是热水,但温度就是上不来,可是要愁死个人了!”提起这件事情,林卉的姨妈也很是头疼,好像哪里都没有出问题,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家里头的供暖就是比别人家的低了十多度。 “那小宝怎么办啊?”林卉问,这个温度对于大人来说没什么,也不是那种完全让人受不了的温度,这不是现在家里还有个几个月大的孩子么。 林卉的表哥和表嫂原本有另外的房子,但生了孩子之后就搬回了父母这里一起住,一来是坐月子的时候方便照顾,二来两人都是上班族,等到产假修完之后就得上班去,林卉的姨妈又是个人和气的,早早就说了愿意帮着带孩子,所以就干脆搬了回来住两年再说。 小宝就是林卉表哥孩子的小名,现在才三个月大,是个不怕生的孩子平日里面不管是谁来逗他都能笑的呵呵的。 林卉也很喜欢这小子,每次来了就得逗逗他,也不知道这么丁点大的孩子有没有记忆,每次她走的时候,他还哭的各种撕心裂肺,用她姨妈的话说是小宝可舍不得她走了。 “再看看这两天要是温度还没上来的话,到时候就打算搬去新房子里头去。”林卉的表嫂抱着孩子从屋子里头出来,看到林卉的时候也露出笑来,“这小子大概是听到你的声了刚刚就一个劲地朝着门口看呢!” 林卉听到表嫂这么一说,急忙凑了过去,果然躺在表嫂臂弯里头的孩子咧着嘴朝着她笑着,那模样是有说不出的欢喜,那嫩呼呼的小手还不停地摆动着。 “还是小宝对我好!”林卉笑着说,“每次我过来都笑的这么高兴,走的时候还不舍得呢!” “也不单单是你,昨天我几个朋友上门他也笑的可高兴了,走的时候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的,止都止不住!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像谁,以前聪儿小时候也没这么不怕生啊,他倒好,谁来都高兴换个人抱他的时候那更是高兴的没边了!” 林卉的姨妈说了一句。 “那肯定是因为姨妈的朋友都长得好看!”林卉的表嫂说,“这小子说不定就是个喜欢看人好看的。” “那也不是,这小子还是更喜欢男的多一点。”姨妈想了想说,“虽然不怕生,但最近我也是最近看出来的,虽然谁抱也不闹,但每次聪儿和你爸他们抱的时候就特别的高兴,可比咱们抱着的时候要高兴的多了。” 林卉倒是没在意自家姨妈所说的话,她心神都放在自家表嫂怀里面这个小婴儿身上,小孩的瞳孔通常都是又黑又大,看着幽深幽深的,平常的时候她也没有多在意这种事情,只是刚刚正好一低头对上了小宝那黝黑的瞳孔,不知怎的,觉得自己背后一凉。 而此时,小宝朝着她突然咧嘴一笑,那原本应该是无邪的笑容不知怎的,竟让她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第136章 林卉虽知道这些念头极可能只是自己想太多, 可架不住她脑海之中一直都是有这样的念头,原本自己不是应该觉得孩子是很可爱又很乖巧的么,可为什么现在看到他冲着自己笑的时候, 感觉却是那样的可怖, 而且这种感觉如同跗骨之蛆,形影不离。 林卉几乎都不知道自己余下去的时间是怎么度过的,只要自己一对上那孩子的眼睛, 她心里面就觉得怕的厉害, 下意思地就想躲避。 “小卉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怎么也不和小宝玩?” 姨妈也觉得今天的林卉真是安静的厉害,虽然平常的时候这丫头也是个安静的, 今天却格外的安静, 平日里头不经常是一来就和小宝玩的么, 还玩的特别的起劲呢。 姨妈说着就抱着孩子往着林卉面前凑, 嘴里面还一个劲地叫着“小宝,快来看看你阿姨, 要不要你阿姨抱抱”这样的话。 林卉看着被姨妈越抱越近的小宝, 越发觉得这个冲着自己笑的小孩可怖的厉害,急忙往着旁边靠了一靠。 “姨妈我前两天有点感冒的样子, 你还是让小宝离我远一点吧。”林卉急忙说。 姨妈听到林卉这话, 倒也不勉强非要靠着她了,虽然现在林卉看着也没感冒伤风的模样, 可小孩子和大人可不一样,要是感冒了那就不好, 现在医院都是看病难,小孩病了那真的是有的折腾了。 “那行, 现在天气凉你也得自己多注意点,别仗着自己年轻扛得住就穿的少, 现在着凉受冻了,等到以后岁数大了你就知道辛苦了。”姨妈对着林卉念叨着,她年轻的时候也都不怎么在意这种事情,现在就特别喜欢养生一类的节目,天天就是节目上说什么东西对身体好,那她就吃什么东西。 林卉对自己姨妈的性子那也是十分清楚的,早年是个精明厉害的,现在岁数大了之后就开始各种沉迷养生,尤其是这两年身子骨 反正基本上就是专家说什么营养就吃什么营养的那种。 现在姨妈不让自己靠近小宝之后,林卉心底里面就松了一口气,也觉得这种安排是再好不过了,只是眼角的余光看到那总是朝着自己咧着嘴笑的孩子之后,她心里面越发觉得不安。 吃过了晚饭,原本之前是决定好周末在这里过的,可她心里面觉得诡异的厉害,林卉干脆就寻了一个快临近期末所以现在学习比较忙和人约好了明天要一起去图书馆自习这个理由先回学校了。 冬日的京城冷的厉害,林卉心里面多少有些迷茫,甚至还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她从小受到的教育那都是科学破除迷信的,而且这种事情不管是说给谁都觉得不怎么能够相信的,说不定还会觉得是她想的太多的关系。 林卉觉得自己现在有些孤立无援,想了半晌之后,脑海里面倒是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阮萌。 其实和阮萌的交谈算不上太多,虽然她们寝室之中的确没有出现那种抱团孤立一类的事情,但到底也还是她同其他两人关系要更加要好一些,阮萌这人总有一种和她们并非是一个世界的感觉,有一些别扭,也有一些格格不入。 但这个时候,林卉却是觉得阮萌要可靠的多,不嘴碎,也不会多问一些问题,并且林卉觉得阮萌可能是知道点什么的也未必,否则那天又怎么会那样对自己说呢。 林卉想了想,还是决定给阮萌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这个时间段的阮萌也已经吃过了晚饭,正和卓家两老坐在客厅里面看电视呢,卓铭也坐在一旁那模样是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卓家二老也觉得自打阮萌来了之后,卓铭那小子也是乖巧了不少,平常的时候哪还有这样的闲心来陪着他们看电视,通常就是一个电话过来说不回来了,个把月能见上一次面都已经算是不错了。 阮萌对于电视剧还真的挺有兴趣的,毕竟在很久之前可没有现在这么多的娱乐项目,现在这个社会真是有意思极了,难怪当初人族出现的时候会被称之为万灵之首呢,当年牛逼的不行的龙凤麒麟全都避世的避世了,不过就现在这环境,早晚这些避世的地方都得被人族开发了个彻底。 手机铃声响起,阮萌看到来电显示是林卉的时候也没想到哪里去,但是一接听电话听到林卉那带着委屈带着忐忑的声音,就知道自己之前说的话林卉应该是有听进去了,要不然现在也不会有现在这个反应。 阮萌自是不能不把林卉当做一回事,之前的她身上满是被沾染的气息,那一定是她能够经常接触到,现在给自己打电话,应该是发现了不妥的事情了。 而且一个小女生,原本胆子就算不上太大,现在大晚上的那就更加觉得有些胆小了吧,连回学校都是不敢了。 阮萌叮嘱了几句,起身就要走。 “这个时候上哪儿去啊?”卓奶奶忍不住问了一声,要是卓铭那小子,她肯定不问,这小子向来都想上哪儿去就上哪儿去的,但现在可是阮萌这丫头要出门,她自然得关心关心 。 “回一趟学校,室友有点事,今晚大概就住学校了。”阮萌也不嫌卓奶奶烦,想了想之后又补上了一句,“快期末了,得多去一下自习室。” 卓爷爷一听就高兴,岁数大的老人都喜欢孩子在学习上用心,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个观念可以算是根深蒂固的很,瞅了一眼在一旁吭哧吭哧啃着苹果什么事儿也不关心的卓铭一眼,拐了他一下说:“瞅瞅你姑奶奶多勤奋啊,你小子呢?” 卓铭差一点被自家爷爷那拐的一下把一口苹果噎住,心里忍不住腹诽,就他姑奶奶那样还勤奋呢天天上课发呆的就是她好么,要不是她身为长辈自己不好意思揭穿,再加上大学也不是高中,就是真的发呆了也不会见天有老师可劲地打电话回家要求家长配合提醒什么的,他姑奶奶这好学生的皮早就被揭下来了。 而且,姑奶奶还说什么去自习室?开学到现在她连图书馆都没去过,知道自习室到底在哪儿不? 卓铭脑子里头想法转的快,一下就明白了阮萌要干的事儿绝对和学习不沾边,按说经过那么些个不科学的事情,这小子心底里面还是有几分发憷的,但现在这情况,要是放纵了姑奶奶跑了,只怕自己就得接着挨训了。 “姑奶奶我也要去!”卓铭想也不想地就直接抱住了阮萌的胳膊,一副你不带我去不行的模样,“我也要好好学习,而且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出门多危险啊……” 卓铭这话也就是嘴上一说,他可不觉得就凭着她那神鬼莫测的本事能够遇上什么危险,就是真要有危险大概也还是遇上他姑奶奶的人更加危险一些,现在明摆着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还不打算带他一起去! “对,让卓铭和你一起。”卓奶奶一脸认同地说,看向卓铭的时候眼神之中也多了几分赞许,觉得小子那真是越发的懂事了,“女孩子晚上还是要多注意点的,到时候给发个信息回来啊。” 阮萌看了一眼拽着自己胳膊不肯放的卓铭,没办法,只能拖着这硬生生摆出小鸟依人模样的小子一起出去,一出门之后,阮萌抖了一抖肩膀,就把这只巨大的鸟从自己的肩手臂上震开了。 “姑奶奶,你一定是有别的事情要忙对吧?带上我嘛,说不定还能给你帮一点忙呢!” 卓铭可还记得之前所发生的各种不科学的事情,虽然有些害怕,更多的还是好奇,虽然阮萌是直接拒绝了教导他关于玄学的事情,可不代表着能够一棍子直接把他心底里面的那些好奇心也给打没了。 学不了,看看总能成吧? “你确定不是来给我拖后腿的?”阮萌说。 要不是这小子缠着自己,现在自己都能够直接到地方找林卉去了,哪里还会像是现在还没离开家门呢! “姑奶奶你这么厉害,就算被我拖累一点,也是不要紧的!”卓铭信誓旦旦地说,“再说了,咱们要低调,我去给你开车!” 卓铭说着深怕她会一口回绝,屁颠颠地就朝着车库跑,没一会的功夫就直接把车给开了过来。 等到阮萌和卓铭两个人到约定地点的时候已经快到一小时了,也不能怪他们,毕竟京城的交通问题向来都是让人诟病不已的,哪怕是晚上这个点,商场里头也依旧还是热闹,咖啡厅里面也还是有不少人。 林卉就在咖啡厅最显眼的位子,她双手抱着马克杯,杯子里面的咖啡已经还是氤氲袅袅。 卓铭也一眼就看到了林卉,对比起自家姑奶奶来,卓铭觉得自己可能和林卉她们更熟一点。 卓铭好奇地看了一样阮萌,实在想不出姑奶奶大晚上特地出来还真的是来见室友的。 这是什么情况? 而林卉也一直都朝着咖啡馆的入口处一直张望着,在看到阮萌和卓铭进门来的时候,她似松了一口气,但眉头依旧蹙的紧紧的,等到阮萌走近了之后,她急忙拽了她衣袖。 “阮萌,你……” 林卉张嘴想要说,但又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表情纠结又无奈。 “发现有不对的地方了?”阮萌看向林卉,她身上的晦气比离校之前又重了几分,不过也还好,算不上太严重。 第137章 林卉在看到阮萌出现就觉得心中安定, 但在她询问自己是否发现哪里有不对的地方的时候,又显得有些迟疑。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林卉想了想,有些迟疑地开口, “我表哥和表嫂两个人已经结婚很多年了, 之前一直都没有孩子,别说我姨妈着急,他们两人都挺着急的, 各种检查都做了, 就是一直怀不上……” 阮萌对于这一点很能理解,骨子里面根深蒂固的传宗接代模式么, 要不求子业务怎么能那么盛行呢。 “后来他们做了试管婴儿。”林卉说, “好不容易才得了一个宝宝。” “试管婴儿”这个名词对于阮萌来说有些陌生, 等到查询了之后才发现原来是用现在一些科学手段得到宝宝, 也不得不感慨,现在的人类还真的是花样比较多, 以前的时候都是以求神拜佛为主, 现在各种科技手段层出不穷,也难怪信仰在人族之中越发显得匮乏了。 不再有人相信这些, 自然也就不会再有多少庙宇, 香火自也是断层的厉害。 阮萌也只是扫了一眼手机,把“试管婴儿”是什么给搞懂了之后就示意林卉接着说。 “其实如果没有你之前说的话, 大概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林卉看着阮萌, 神情之中带着几分苦涩,“你是不是上一次发现什么了?” 林卉自己本身是不怎么相信这些的, 可小时候也跟着家里人上庙里拜拜过,甚至在高考之前, 家里还有去庙里求保佑等到高考结束之后也有去还愿的。虽然没有接触过那种很厉害的人,但也一直都有听闻有些事情的确是不好用科学来进行解释。 “你先说你的发现。” 阮萌没有直接回答林卉的话,而是让她接着说自己的发现。她知道林卉其实并不怎么相信这些,胆子也算不得太大,要是告诉她自己所看到的是她身上缠上了黑色的晦气还有一些生气的流失,现在时间还算短,但长期下去则是对寿数有碍。 见阮萌不说,林卉也没有非要先逼问出个结果的意思。 “孩子现在还不算太大,之前我倒是一直觉得没什么,但经过你提醒之后,我发现自打孩子出生之后,我姨妈一家好像身体都不是特别好。” 林卉仔细想了想之后发现还真的是如此,她表嫂生了孩子之后现在精神都不是很好,脸色憔悴苍白的很。 还有她姨妈,以前那是个身体倍棒的,还喜欢出门慢跑的人,但现在稍微走一段路都有些气虚的很。 “最近不是开了暖气,我姨妈家的温度就一直上不去,也做了排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今天我过去的时候,看着那孩子对我十分高兴的模样,按照往常我应该是很高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看那孩子很怪异……” 林卉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同阮萌说,把一个还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形容成有些像是怪物一般,就连她自己都会觉得有些荒诞的。 不过即使林卉不说,阮萌也能猜的出她那未尽的话是什么,一来是不确信,二来林卉原本性子就是个绵软的,在寝室相处就能够知道这是一个内心柔软的妹子,平常的时候一句重话都不会说,好相处的很。 “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林卉表情之中有些崩溃,她觉得自己都快要有阴影了,如果不搞清楚的话,她想她大概再也无法冷静地去姨妈家了,甚至往后再看到这个孩子也是会觉得别扭。 “暂时是什么情况我也不能和你说,毕竟现在我还没有看到情况,但依着你这种说法,你那姨妈家里面应该是有一些问题存在。” 阮萌这话说的都已经算是十分含蓄了,主要也还是兼顾林卉的情绪,要是一张嘴直接说这个问题可大了,回头还不得把人给吓坏,小姑娘家的到底不比那些个糙汉子,自然是要温和一些才行。 “现在我不能给你肯定的回答,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你姨妈家看看才能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阮萌说。 林卉有些迟疑,卓铭插了一句嘴:“林同学,我姑奶奶可不是一般厉害的人,你放心,就是再怎么严重的事情到了我姑奶奶的手上也是会顺利解决的!” 卓铭心想,就冲着自家姑奶奶那牛逼大发的节奏,这些问题都是个小事儿,同时,卓铭想着这一次不知道能不能跟着人去看看热闹。 他对这种事儿其实还是有点害怕的,但在害怕的同时又有几分好奇,奈何姑奶奶总是不肯带他去这种地方,就连爷爷奶奶也希望他参合进去,可是在见过那一系列不科学的事情之后,就如同吃过豪华大餐一般,又怎么能够接受那清粥小菜。 卓铭好不容易才等来了这么一个机会,想着不管说啥那都必须得跟着,而且这种情况忒特么诡异了,真要是小孩的问题,以后都不敢结婚生孩子了有没有! 阮萌看了卓铭一眼,对于这小子这点小心思那是清楚的很,真是无知者无畏,这小子经过这么多事情非但没有被吓的一听就怕,反而倒像是掀起了好奇心一般,恨不得投身进去。 林卉对于卓铭这话还是不怎么相信的,她觉得阮萌大概是懂点这些的,但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那还是得两说,但现在她身边也没有什么人懂这些,也不知道应该是上哪里去找会这些的人,也只能相信阮萌了。 “我刚从我姨妈那边过来,今天应该不会再过去了,要不,等明天吧……”林卉想了想,“阮萌你明天陪着我一起去好么,你就先看看,要能解决的话最好,如果你解决不了的话,到时候咱们再想办法。” 林卉的声音小了点,带着几分迟疑:“今晚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回寝室住一晚?” 现在的她也不大敢回寝室,虽说寝室还有其他人在,可她总觉得还是有阮萌在比较能让人安心一点。 阮萌不置可否,林卉很明显是吓坏了,要不也不会待在咖啡馆里面一动不动的,就算把她送回到了寝室,多半也会开始胡思乱想吧。 卓铭又勤勤恳恳地把人送回到了寝室,回头还不忘记给家里面打了电话,卓家老爷子倒是无所谓,觉得反正孩子岁数也是不小了,别说是住在学校宿舍,就是夜不归宿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又不是个孩子了。 卓老爷子没说什么就直接选择了放行,只是让他和阮萌两人有空的时候还是记得回去看看他们。 阮萌陪着林卉回了寝室,大概是因为有阮萌陪着,寝室里面还有其他人也在,林卉倒不像是刚开始那样的神不守舍了,洗漱之后就躺在床上睁着一双眼睛,脑袋里面还是有些懵懵的。 阮萌拿了一个小香薰机出来,倒了几点浅紫色的液体进入水中,不一会,淡淡的香甜味就在房间之中蔓延开来,那种像是整个人被花和鲜果环绕在其中一般的香味,整个人就像被柔软的云朵环绕在其中,整个人都柔软了下来,思绪也在一瞬间放空。 林卉轻嗅着这个味道,感觉自己紧绷了一个下午的情绪渐渐放松了,从骨子里面透出的那点不安也被安抚了,像是被母亲的手温柔地抚过又像是小时候依偎在母亲的怀抱之中,不管有什么问题都能够解决。 “这味道真好闻。”林卉忍不住说了一句,“是什么牌子的香薰?” “这是无梦。”阮萌说,“放松精神最好不过,而且可以一夜无梦到天亮。” 这其实是洪荒时期的一种常见的花,通常会大片大片的暂放,花香味十分不错,会吸引人迷失在美好之中,不过小剂量地添加在其他的香料之中能够让人放松神经睡得特别好,完全可以算是助眠的一大好物。 阮萌也是见林卉神经之中依旧带着几分紧张这才将这个玩意拿了出来,以前的时候她大多都是制作成为凝神香的,但现在这个时代用凝神香的人也少了,自然是要与时俱进地改成香薰。 林卉她们都表示这个味道很是不错,然后在无梦的伴随之下,很快地就进入了梦乡,睡得格外的香甜。 第138章 一夜无梦到天亮, 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都舒坦极了,感觉就像是每个毛孔都书张开了。 林卉在醒过来的时候心情还是十分不错,可一想到今天要去姨妈家, 她心里面就有些发憷, 现在的她真的没有这个勇气,就是现在是要同阮萌一起,也架不住她心中的担忧。 “起床了吗?” 阮萌也已经听到林卉床上传来的动静, 知道她已经醒来了, 只是那呼吸稍微急促了几分,像是有些紧张。 是在害怕吧! 阮萌想到之前昨晚见到的林卉模样, 想也知道醒来的她大概是想到了昨天见到的场景, 所以现在正处于畏惧之中。 林卉听到阮萌的声音, 转头就看到了站在自己床边看着她的阮萌, 一早看到那一张漂亮至极的脸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得感慨一下,这真是造物主的恩赐。 看这着一张脸, 之前联想到而产生的惊慌也渐渐地消失不见, 但要说完全没有担忧也不是,主要还是担忧阮萌, 万一要是出点事情, 那可都是她的不是了!可是想想,自己也实在不知道要上哪儿找去, 寺庙还是道观?现在这种地方大多都是对外盈利性质,哪里还算得上有什么高人。 “醒了就起来吧, 今天还有事情要忙呢!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阮萌也不是个擅长说这些心灵鸡汤话语的人, 但看到林卉一醒来就带着几分畏惧的神色,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安慰人的话。 或许是因为阮萌的神色太过轻描淡写, 林卉不知不觉之间也松快了几分,爬下了床刷牙洗漱了一番,换了衣服之后甚至还有了几分心情邀阮萌先去学校食堂吃早饭。 她怕现在不吃等会可能就要没有这个心情吃了,当然到时候有没有胃口吃那还真是个两说的问题。 阮萌自然从善如流,顺便打了个电话把卓铭给叫了起来,那小子昨天屁颠颠地非要跟着不可,也不知道是神经粗呢还是先前的事情不但没吓破他的胆子反而是壮大了他那狗胆。 卓铭赶到食堂的时候整个人还有点懵,平常没课的时候他向来是能够睡到中午再起床,再加上昨天好不容易才磨的姑奶奶同意他去见见世面,一时之间激动的有些睡不着,现在一个电话喊起来的时候也是匆匆忙忙刷了牙抹了一把脸就朝着食堂去,生怕自己去的迟了就被落下了。 等到卓铭冲冲到食堂的时候瞅见的就是她姑奶奶兴致不错地吃早饭,身边就是昨晚让帮忙的林卉。 “这是要走了吗?”卓铭问,整个人又激动又兴奋,觉得自己一会又要见识到那完全不同于寻常的景象了,简直就和打开了新大门一般叫人觉得兴奋不已。 “先吃早饭。” 阮萌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子,示意卓铭坐下来先吃早饭,早饭也是刚刚她掐着时间帮着打的。 卓铭楞了楞,“还要吃早饭啊?” “你也可以选择不吃,”阮萌瞥了卓铭一眼,“我怕你现在不吃,等会中午也不会有胃口吃了,对了,也别吃的太饱,一会省的难受。” “……” 那他到底是吃呢还是不吃的好呀! 一旁的林卉也有些蒙圈,觉得自己手上那还剩下半碗的粥有些喝不下去了,怕吃的太饱一会撑不住。 吃过了早饭,卓铭开车带着林卉和阮萌一同前往她姨妈家,不过小区向来不许外来的车辆进入,所以又只能找了一个附近的停车场停了车之后走去小区。 才刚进下去,卓铭那原本还有几分吊儿郎当的模样就变了,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到不像是要上门去驱妖捉邪,倒像是要进小区干点啥坏事一般。 “你这个样子是怕朝阳区的民众不关注你是吧?” 阮萌看着卓铭这模样也是忍不住想笑,因为实在是太看不过眼了,太过紧张的模样反而是显得有些怪异,说不得还会被人认为有什么问题呢,而且朝阳区的民众那更是传说中的人物,分分钟就能举报。 卓铭有些无语,他这不是有些担心么,生怕出什么问题。要是动静小也就算了,动静大惹得不少人围观那就不好了。而且他最近也是有追不少的关于这种不科学方面的小说,小说里面一旦斗法起来那简直天地为之变色,想想之前他姑奶奶的手段也大抵是如此。 他能不小心谨慎么! 林卉也是被卓铭那模样闹得有些无语,原本就不算有太大的信心,现在更是没多少信心了,都有几分想要打退堂鼓的意思了,不过又觉得到底来都来了,还是先看看再说,实在不行到时候就找个借口扯了人先离开,然后再想办法。 林卉带着卓铭和阮萌进了楼,出了电梯走到姨妈家的时候,卓铭就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姨妈家没开暖气啊?” 现在冬天到处都有供暖,就是不开暖气蹭暖那也是要交一半的暖气费,那大抵还是暖和的,走廊过道也都是暖和的很,可现在一走到林卉姨妈家门口的时候,就是什么都不懂的卓铭都察觉出问题来了。 站在门口的时候就能够感受到一阵的冷意。 林卉也感受到了,之前她就说过这个问题,姨妈家里面也查过,只是一直都没有查出问题来,但现在似乎比之前的时候还要冷上几分。 “之前一直都是这样,先前没有供暖的时候也就是觉得家里面比外头要凉一些,后来等到供暖之后才发现了异样,后头检查不出来也就没当一回事,其实在南方的时候冬天大多也没有暖气,所以检查不出问题也没有继续下去,只是现在感觉好像比先前的时候还要冷一些了。” 林卉也说不好这是她的错觉,站在门口的感觉就有点像是比昨天她来的时候凉了几分。 卓铭和林卉两人看不到,但阮萌却是能够看得清楚,林卉姨妈家现在整个就像是一个黝黑的黑洞一样,虽说这黑洞没有向外蔓延开去,但那种寒冷却是从里头透出来,就像是个无底洞一样。 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也难怪就算开了暖气也不管用了,等到时间长了,这寒冷大概也会更加的严重。 林卉按了门铃,没一会的功夫里面就传来了问话声,林卉应了两句,门就一下开了。 林卉姨妈也没有想到林卉今天会过来,来的时候还带了两个生人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叫人进了门来。 “姨妈,这两位是我同学,他们家也住在这个小区里面。”林卉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只能够撒了个小谎。 姨妈听到林卉这么说,下意识地就觉得林卉应该是在小区里面遇上,然后才把人邀了过来,姨妈也不是那种仅仅积极的,原本她对林卉就和对自己女儿似的,而且带的也是自己的同学又是同个小区的住户。 “两位同学进来进来!” 姨妈热情地把让人都迎了进去,还不忘提醒了一句,“家里暖气不大好可别嫌弃啊!” 卓铭嘴甜,平常对着自家爷爷奶奶就是个爱撒娇的,一边嘴上客气地回应说是他们打扰了特别不好意思,又夸姨妈家的装修特别大气,看着就让人觉得舒坦一类的话,夸的姨妈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瞅人的眼神也是越发的和蔼慈祥。 的确,林卉姨妈家的装修是欧美风,算不上太过奢侈,可也的确一眼看上去特别的舒服,就是这暖气…… 卓铭觉得林卉姨妈家这暖气开了比没开还惨烈,还比不上那些蹭暖的呢,虽然说和冰窖还是有差别的,但和南方的冬天取暖基本靠抖没什么差别。 “姨妈,宝宝呢?在睡觉吗?”林卉问,她这一次主要来就是为了让阮萌看看姨妈家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而她觉得最有可能出现问题的就是在宝宝身上。 “没呢,刚刚换了个尿布。”表嫂抱着孩子从房间里面走出来,笑着朝着林卉说,手上抱着奶胖的婴儿。 林卉看着自家表嫂手上抱着的婴儿,那婴儿像是往常那样朝着自己笑着,伸着手,似乎在等着自己去抱一抱。 林卉看着那孩子,心中怪异的感觉不断,可在下一瞬,她看到宝宝一瞬间哭闹了起来,那声音惊恐无比,整个人开始往着林卉表嫂那儿缩。 林卉表嫂也没有想到孩子会突然之间哭闹起来,她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家孩子不怕生,之前天还没有这么凉又天气好的时候自己还时常会推着婴儿车带着儿子在小区里面溜达,小区里面的住户偶尔也会逗弄逗弄,都是夸她儿子乖巧不怕生又好带。 她也一直都有幸荣焉,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婴儿能比她儿子更好的,乖巧又伶俐,像是现在这样嗷哭的场景也是她完全没有料到的。 “怕是突然见到生人了吧?”林卉表嫂笑的也有几分的尴尬,“卉卉你带同学玩,我带宝宝回房。” 林卉表嫂原本还想说几句来着,但她怀里面的孩子哭的撕心裂肺的厉害,嗷得更加的大声,这么下去她怕孩子的嗓子给嗷坏了。 “毕竟还小,怕生也是正常的。”阮萌笑着说,她看向林卉表嫂怀中的孩子,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了几分,“嫂子,你家的孩子真可爱,我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么可爱的孩子呢!” 林卉嫂子看阮萌说的那样真诚也忍不住笑,没有什么比当妈妈的听到别人夸奖自己孩子更让人觉得动听的话语了,原本还想顺着说两句,但阮萌的话语刚落下,那孩子哭嗷的更加大声,像是要哭死过去一样。 第139章 孩子突然之间的哭闹让表嫂有些不知所措。 她说了一声不好意思就抱着孩子进了房间里面去, 进了房间之后,那孩子的哭声渐渐小了,没一会的功夫就听不到哭声, 只有林卉表嫂那哄着孩子逗弄的声音。 “这孩子今天可真和往常不一样,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哭的这样闹心。” 姨妈也忍不住看向房间方向,没在听见哭声之后心里一松,这才看向林卉和林卉的两位同学, 虽说她们都是带着笑, 可总觉得有些不大对,想了想, 姨妈心里头还忍不住有些嘀咕, 都说小孩小的时候能够看到那些东西, 这两人该不会招来了什么东西吧? 想到这里, 姨妈的脸色也有些不大好看,也不大想留人了, 毕竟也不过就是林卉的同学。 “卉卉要留在这里吃饭吗?”姨妈问着林卉, “要留在这里吃饭吗?要不咱们一起去超市看看,看你想吃点什么?” 林卉也不是傻乎乎什么都不懂, 也听出了姨妈刚刚只询问她一人又表示想和她一起去超市的隐藏含义, 她有几分的尴尬,可也实在没办法同姨妈明说, 看了一眼还笑意盈盈的阮萌和有几分尴尬的卓铭,想了想还是笑眯眯地看向了自己姨妈。 “姨妈, 我今天就不留在这里吃了,我和同学约好了要一起出去的。”林卉说, “我们也差不多该走了。” “那就不留你了啊!”姨妈应了一声,“回头你有空多过来玩, 宝宝先前还是很喜欢你的,你来的时候都不闹腾呢!” 谁知道今天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平常的时候来个人都不曾闹腾的孩子格外闹腾。 林卉听了姨妈这话,原本就有些心绪不宁的她都没胆直接答应下来,可不是么,每次她来的时候宝宝冲着她笑的多欢啊,以前她也是觉得满心欢喜,可现在是越想越觉得害怕。 她甚至觉得那孩子可能是明白什么,要不,怎么刚刚阮萌一靠近,哭的都快要断气了一般呢。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也的确不是适合说这些的时候,再者,林卉觉得如果真的留下来很有可能自己会被一起扫地出门。 林卉跟着阮萌还有卓铭一起出了门,卓铭一出门就捋了捋自己的衣袖子压低了声音道:“姑奶奶,这里好特么的邪门啊!” 卓铭觉得自己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但现在发现其实自己见的场面还远远不够大,刚刚一进门,卓铭觉得自己身处的完全就是南方的冬天,取暖靠抖的那种。而且很明显,这家里头古怪的很,偏偏那一家子都还没知没觉的。 卓铭出来之后感受着楼道内的暖和都觉得自己像是活了过来似的,在楼道里面都比在那一家叫人暖和多了。 卓铭也知道在楼道里面说话并不保险,毕竟楼道的隔音都不会太好,一般声音大一点通常屋子里头都能够听见,他觉得自己要是在楼道里面再多说几句,极有可能林卉的姨妈就会从家里面拿着菜刀冲出来了。、 所以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卓铭也就不说了,只是看了林卉一眼,觉得她也是挺倒霉的,当然更倒霉的是她那个姨妈一家。 三人谁都不多话,直接就离开了小区,上了卓铭开来的车,卓铭把车开去了古玩街,进了天一阁。 一到了天一阁,卓铭整个人就舒坦了,歪在椅子上整个人以半瘫痪的姿态坐着,要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阮萌煮了一壶茶,在茶水煮沸的时候,茶叶的清香味弥漫了整个屋子,让林卉原本紧绷着的情绪也一下松软了下来。 淡色的茶汤倒在天青色釉的茶碗之中,只是看着就叫人觉得从心底里面舒心,卓铭那是端起茶碗就喝,也不知道自家姑奶奶到底是上哪里弄来的茶,特别的清香,喝完之后整个人都觉得舒坦。 林卉也捧着茶碗喝了几口,这才开了口:“现在能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其实你姨妈家的问题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阮萌看着林卉说,“你猜测的不错,问题就出在那个孩子的身上,可现在的问题在于后果你姨妈一家能不能承受得起的。” 林卉不明所以,看向阮萌,“难道说这事儿不好解决吗?” “不,解决还是简单的,但问题出在那个孩子的身上,一旦要解决这个问题也是会有一些后果。”阮萌想了想说,“虽然没有看到你那表哥的面相,但我也看到了你表嫂的面相,从她的面相上来说,这几年应该是没有子嗣的,再过几年应当会有一女才对,现在却有了一子,你说麻烦不麻烦?” 林卉听得有些心惊肉跳。 阮萌在看到林卉表嫂的时候也有些意外,虽然知道现在已经有了各种手段来增加妇女怀孕的几率,但那通常也是构建在有亲缘的关系上,但看到林卉表嫂的面相之后,她这才发现,实事远比她想象之中的要麻烦。 “那……”林卉有些不知所措,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从阮萌这里听来这样的一番话,“那到底是什么问题?要怎么解决?” “问题的原因还得去调查,至于解决,我说过了这件事情还是很好解决的,只是你不能做这个决定,因为一旦要解决事情,那孩子将不会存在。” 阮萌这话说的十分平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那孩子原本就不该在这个时候存在,而且那灵魂也不是地府那些排队等着轮回的,而是一个饿死鬼,很明显,这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这些饿死鬼吞噬着这一家子的生机,困在那躯壳之中的饿死鬼自是好收服的,但一旦收服了那饿死鬼,那躯壳也就没用了,也就等于那孩子会成为世人眼中的“死亡”。 这样的决定自然不可能让林卉来做,就冲着那一家子对于那个孩子的重视程度,自己要是把这些话当着人面说了,只怕当场就能打起来了。 林卉也不傻,已经明白阮萌没有说出口的话,脸色也有些苍白,有些踟蹰:“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没有。”阮萌坚定地说,“你看着那孩子大概只是觉得有些不舒服而已,但如果你能够看到我能看到的场面,你刚刚就不会这样问了。” 那是一个不停地吞噬着一切的存在,就像是一个黑洞一般,阮萌也不是不能叫林卉看到,只是那样的场面叫她看到只会把人吓一跳。 林卉也听说过有些人能看到的东西是和寻常人不一样的,在她心里面阮萌就是这样和她不一样的人,她仔细想了想,觉得如果自己真要是看到那些所谓的“脏东西”,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子。 “那……光是靠用说的,只怕我姨妈他们都不会相信的。” 莫说她姨妈他们了,就是她也是不敢相信的,就是她,其实到现在内心里面还是带着几分的忐忑和不敢置信的。而且光靠嘴说,姨妈他们只会当她是在胡言乱语,而且小宝还那样小,自己真的要是说了这样晦气的话,他们还不知道是要如何想她的呢,还很有可能觉得她疯了吧? 可现在这种情况她也快到发疯的边缘了。 阮萌也能够看得出来林卉的迟疑,也知道人类总是容易想太多,没哟眼见为实多半是不会相信旁人的话,可真要看到那些又得吓到怀疑人生。 “如果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话,我姨妈他们会怎么样?”林卉又问道。 “当一个人没有了生气,就像是一棵树没有了生机,你觉得会如何?”阮萌看着林卉,“现在还有的救,再等到时间长一些之后那就真的没得救了。” 林卉倒吸一口冷气,想着姨妈他们的变化,或许姨妈他们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可想想这大半年下来身体的确不如往常了,这才大半年的功夫,时间要再长一些…… 林卉觉得自己已经有些不大敢想下去了。 “那我要怎么做?”她问。 不管姨妈他们相信还是不相信,自己总得要做出努力吧! 第140章 阮萌给林卉出的也不是什么馊主意, 只是给了她一道符箓,让她下一次再去她姨妈家的时候放置在屋子不容易叫人发现的地方,其余的也就不用管了。 林卉捏着那薄薄的一道符箓, 老实说到现在为止她还是有些不大敢相信自己的室友是从事这种以前被她视为封建迷信活动, 不过现在么,她自己坚信科学的心都已经隐约有了动摇。 那符箓是少见的金红色,虽然上面着的完全叫人看不懂是个什么东西, 但捏在手掌心的时候就有一种莫名的勇气在心底之中慢慢涌出。 阮萌和林卉回了寝室, 而卓铭也乖乖地回了寝室去,今天所遇上的事情对他来说还是有些超格的, 但仔细想想自己先前还遇上过更为扯淡的事情, 像是今天这样的还真不算是个事儿,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林卉姨妈那一家子能不能能够承受得起了! 阮萌虽是没多插手, 但也还是把这件事发了短信同卓梵说了一说,现在卓梵是在特别处之中, 这种事情也是要经手的, 就是不知道是个例还是多例,不管是个例还是多例这样的性质也实在太恶劣, 还带着遮掩天机的举措, 其中要是没有玄门中人的插手,她是不信的。 阮萌当然没这个闲工夫去调查这些, 而且这种事情也向来都不是她喜欢插手的,所以卓梵他们自然也就成了首选。 卓梵在看到阮萌发来的信息时候, 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打开,在看到的时候, 卓梵的表情略有几分的怪异。 卓梵看了一眼还在认真打坐的张清虚一眼,想了想, 还是叫了他一声,然后把手机递了过去。 张清虚也可以算和卓梵身为半个同事,再加上两人最近也没少在阮萌这一处修炼,只是两人之间交谈一直不多,但也勉强算是相处的融洽,至少原本对玄门一事上完全就和一张空白纸没有多少差别的卓梵现在也已多少有了一些了解。 不过对于幻境之中的课,卓梵这种先前经验浅薄理论知识也不够格的,其实在深入了解方面是没有张清虚通透的,而且这环境似乎被设定过了,只有在幻境里面学到能够为己用的才能够被自己记住,没有学到的在离开幻境之后就会浑然遗忘,就是想同别人说都有无从说起的感觉。 张清虚努力吸收着自己所学到的,意识之中告诉他,这是难得的一次好机会,说出去莫说自己的那几个师兄弟了,只怕就是他父亲也得羡慕他的很,恨不能直接年轻上二三十岁来顶替了自己。 见卓梵递过来的手机,张清虚有一瞬间的神情处于疑惑状态,但还是下意识地接了过来,然后在看到内容的时候就皱起了眉头。 他可不像是卓梵,还带着几分萌新的气息,他祖上开始就有传承,阴暗的事情也是见了不少,像阮萌在短信之中所描绘的事情很显然是一个恶性的事件,想到这里,张清虚的表情也变得格外的凝重起来。 “这事得上报上去,说不定后头有人在操作。”张清虚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的师兄们集体发去了信息,“这种事情是要出了大乱子的。” 张清虚在家的时候翻过家传的古籍,上面记载了不少祖上曾经遇上过的一些事情,其中就有在一本书上记载过曾经在某个村子上所发生的事情,当时有个妇人生下了一个孩子,本也算是一件好事,但这孩子生下来之后却也出了不少的事情,这孩子养到四五岁的功夫,村子里面就陆陆续续地死了好些人。 若只是年迈的老人熬不过去倒也没有什么,但村子里面原本不少正值壮年的人也渐渐地虚弱下去,在过世的时候,那更像是被吸干了精气一般,形容枯槁。 那个时代多精怪传言,闹得人心惶惶,村里面的人也不是没想过法子可正经有本事的没寻到倒是寻了来了一些坑蒙拐骗的,直到张清虚的祖上恰巧路过才救了那村子里面剩下的活人。 “虽说那时候解决了那个被注入了饿鬼气息的孩子,但被饿鬼吞噬的精气却是不知所踪,还有那些枉遭变故的人的寿命也被人截取了。”张清虚也懒得同卓梵说了不少话,“当时也是赶巧我祖上经过那边听闻了方才解决了,若是没有那般凑巧,说不好就不是一个村子的事情了。” 而且那身怀饿鬼的孩子也不是那样好对付,当年张家祖上也在那一次之中元气大伤,好些年都没能休养回来影响了寿数。 卓梵听的也是忍不住皱眉,“这种事情,地府那边应当也是要管上一管的吧?” 他没接触这些事情之前也觉得那些传言也就是传言罢了,等到接触之后,发现也真的是有地府一类的存在,阴差也是存在的,甚至部门之中有些同阴差的关系也还算不错,就像是龙虎山张家。 “那又哪能全都管的过来?若是有修士蒙蔽天机,就是有心也要无力。”张清虚道,“再者,地府同人间到底不是一处的。” 不是张清虚说,即便是他们张家那也不过就是和一些阴差关系还算不错,也就是抓了厉鬼饿鬼的时候能请了阴差帮忙将捕捉到的阴魂带走,又或者是对方冥顽不灵之时一时出手太重将之打了个魂飞魄散之后也得告罪一番。 地府在张清虚的眼中就是能交好就尽量交好不能交好自然也不能去得罪,就算地府那头有什么做的不周全的也轮不到他们这些活人去指责,毕竟人的寿数都是有数的,往后都要去地府里头走一圈。 这种道理张清虚自小懂得,也知道卓梵这个萌新不大懂,他又没有传承自然也没有长辈来教导这种事情,至于阮萌那头,张清虚可是半点也不敢指望她能够像一个稳重的长辈一般地教导着人,相识现在这样能将他们两人送来这里学习就已是很给脸面了。 如今的玄学界已没了当年的盛景,能抓鬼已是不错,请神的却是一个都没有,张清虚甚至都觉得这个世上已没有了神,或许是人类遗忘了神,也可能是神遗忘了人类。 150-160 第151章 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因为提前通知了家中,所以一出了机场,就已经有人等着了。 一向忙的有些不见人影的卓梵担任了来接人的重任, 他的身边站着楚江天, 两个人站在一起看起来又矜贵,吸引了不少目光。至少阮萌他们一出来就看到了人。 楚晟涵看到自家兄长的时候眼睛瞪大了一些,他可没想到他哥居然还能屈尊降贵地来机场接他,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觉得自己有点飘了。 卓铭和楚晟涵两个人推着行李车哒哒哒地就奔上了前。卓梵一向话少, 倒是楚江天对这三小只向来宽容的多,主要还是习惯了给自己弟弟擦屁股, 所以对他们的讨好卖乖向来已经司空见惯。 主要还是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那种会有自己主意的人, 所以楚江天对他们的要求也格外放低, 只要不干出那些违法犯忌的事情, 只是一些小打小闹,他也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他们收拾。 不过今年还算好了, 都没闹出过什么事情来, 楚江天都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小了不少,他想着也就是从阮萌被卓家接来之后才这样的安生, 以往的时候还不知道能闹出多少事情, 所以楚江天要求不高,只要他们能够保持现在的状态就可以了, 稍稍胡闹一些也能容忍。 “今天一天折腾下来你们应该也都累了,罗尚你就和我们一起走吧。”楚江天对着跟在后头的罗尚说。 罗尚点了点头, 被安排好的他完全没有其他的话讲,在回来之前他原本还想着让家里的司机来接, 但楚晟涵说了他哥会来接到时候一并送回去就行,左右罗家和楚家也在一个方向上。 卓梵和楚江天的车都在停车场里, 楚晟涵和罗尚两人倒是乖巧,自发自动将自己的行李箱提进了后备箱之中,可眼神却是一个劲地朝着阮萌那儿看去。 这一次分开再见大概就要过了年正月里头了,楚晟涵和罗尚两个人是恨不得收拾了自己的行李滚去卓家,可这不是办不到不是?而且两人就忍不住想起了阮萌答应要给的压岁红包了,虽然不知道红包里面会装点啥,不妨碍他们满心期待啊,现在走了,那他们两的红包咋来? 卓铭也看到了两人那模样,感觉就像是两条即将被遗弃的狗崽子似的,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别提有多传神了,想了想换成自己,大概大概也会是这种模样,这样一想之后,他觉得自己还是挺能理解小伙伴的,于是就忍不住伸手捅了捅阮萌。 “姑奶奶,你看他们……” 卓铭让阮萌去看他们两,顺便自己还能看看两个好友的笑话。 阮萌扭头看过去的时候就见楚晟涵和罗尚两个人朝着自己咧嘴一笑,那模样有说不出的傻气,她一眼扫过去就知道这两破孩子心里面在想些什么,想了想也的确是,接下来几天到过年那会都不会出门了,正月里有什么应酬还说不好,指不定再见面的时候就是开学的时候了。 两孩子看自己的眼神带着期盼,阮萌自然也是不能叫他们失望,她从包里面随手一摸,摸出了三个小荷包,随手就丢给了楚晟涵。 楚晟涵手忙脚乱地接了,虽然知道荷包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可也架不住他心情好啊,他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朝着阮萌比出了一个心:“姑奶奶,爱你哟~” 声线带着愉悦的波浪形。 阮萌对于他比出来的心不屑一顾,转头进了车里。 楚晟涵对于阮萌的高冷也完全不在意,对他来说,阮萌的地位那是堪比自己亲爹妈,有时候比自己亲爹妈还要来得靠谱,再者,阮萌一向都是话少也少搭理人,一点也不意外。 卓铭也跟着上了车,跟着阮萌一起坐在后座,他看着楚晟涵手上的压碎红包还是有些眼馋的,不过也知道自己早晚也能够得到这个压岁红包,所以也就没有多妒忌,反而更好奇。 “姑奶奶,你咋给了三个?”卓铭有些后知后觉地想起刚刚阮萌丢了三个红包出去。 亏了! 卓铭心想,楚三哥明明都已经成年了,这样的压岁福利原本就轮不到他来享受才对,这可是他们的福利! 不过这也就是在他脑子里面过了一下,转念就想到估计是阮萌自持辈分高将楚三哥也视为晚辈,又刚好又来机场接了人,所以就正好占了这个便宜。 他寻思着这几天一定要对着姑奶奶多撒撒娇,到时候一定要有一个比其他人都要大的压岁红包才行。 卓梵可不知道自己那堂弟心里面想的是这种无聊的事情,见两人都上车坐好了他就启动车子走了,临走的时候也没忘记和楚江天打了一声招呼。 罗尚直接就从楚晟涵的手上拿了一个荷包欢欣鼓舞地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面,甚至还有些羡慕地看向楚江天:“三哥,你运气真好,姑奶奶竟然还给了你一个压岁红包!” 楚江天被楚晟涵塞了一个荷包,捏着那薄薄的压根捏不出来到底里面装上了什么东西,大冬天的来接机的他其实心里还有几分的郁闷,可在拿到这个荷包的时候,那点郁闷一扫而光,反而让他有了几分愉悦。 他这个年纪竟然也会收到压岁红包,真是叫人欢喜。 楚晟涵看着他三哥捏着荷包,表情带了点惊讶,想了想壮着胆子迎上了前,“哥你如果不要的话,可以……” “给我”两个字还压在他的嗓子眼之中,他就见到他那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三哥居然十分坦然地将荷包塞进了自己的口袋之中,一看就知道自己那点小心思基本上是别想了。 虽然没了双倍的快乐,可楚晟涵也不恼,高高兴兴地收了自己那一份上了车。 京城的冬日也是清冷的多,不过屋子里面也还是暖意洋洋,吃过了晚饭之后,卓奶奶就在那边开始念叨着过年的东西,虽然现在年轻一辈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注重,可在老人眼中,过年还是有很不一样的意义的,就像卓奶奶,她就格外看中过年。 “往年的时候,我还得想着小梵能不能回来过年,今年可好,咱们一大家子都能整整齐齐的过年了。” 卓奶奶感慨着,她这一辈人吃过的苦不少,担心过当兵的丈夫也担心过当兵的儿子后头也担心过当兵的大孙子,最想的就是一家人能够在一起,去年的时候家里年夜饭桌就少了一个卓梵,今年到了不说还多了一个阮萌,她就挺满足的了,她自觉身子骨还不错还能再熬几年,还能见到家里再添加一口或者是两口人。 卓铭对于卓奶奶那暗戳戳的催婚说辞忍不住笑了,还挤眉弄眼地朝着自家堂哥看去,这些念叨的那可都是冲着他哥来的,反正他才刚上大学还能有好几年的清闲呢! 卓梵对于自家堂弟那鬼脸视若无睹,反正这种念叨这几年一年里头得听上好几回,他早就已经学会了怎么一只耳朵进一直耳朵出当自个没听到了。 卓铭对掺和进这种催婚大业的事情也没啥兴趣,干脆就团在阮萌的身边陪着她一起看电视,虽然他对情情爱爱的偶像剧也没有多少兴趣,可别看阮萌像是盯着电视机在看实际上那目光压根就没落到那上头去过,明晃晃地发呆着呢。 “阿萌啊,你过年有没有什么讲究?” 卓奶奶对着卓梵好一番念叨之后总算满意了,这才注意到在沙发上看着像是在发呆的阮萌,忍不住问了一句,他们家过年也没啥大的讲究,一家人能凑齐过年就算不错了,也不知道阮萌哪儿有什么讲究没有,看阮萌那一声不吭的模样,卓奶奶就下意识地认为阮萌应该是想到了她爷爷。 “阿萌啊,你是不是想你爷爷了?开学前要不要回村子上去看一看?” 卓奶奶原本想问她到时候要不要去老房子住上两天,可仔细一想老屋子大半年没人能不能住人还是个问题,再者那头都已经没有什么亲人,冷冷清清的,过去祭拜的时候呆个一两天倒是没什么,只是怕触景伤情。 “唔。”阮萌应了一声,对卓奶奶这话不置可否,如果不是刚刚卓奶奶提起,她都已经忘记了这一茬的事了,想了想回去一趟也没什么。 “到时候我一起去!” 卓铭急忙举手表忠心,虽然那村子的确有点偏,不过他也不是头一回去了,仔细想想一路上风景也还不错,再去一次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一说到出去就你最积极!”卓奶奶不满说,“一说出去你就高兴地不得了,回头还不得让阿萌照应着你!” 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这小孙子那吃喝玩乐是一把手,就是不够成熟稳重,小孩子气十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长大,之前的时候就是和楚家和罗家的两个孩子玩的好,现在倒是粘上了阮萌了。 “奶奶你最好了!给你比个心!” 卓铭伸出手指对着卓奶奶比出了一个心讨好道。 卓奶奶呵呵一笑,小孙子虽然做事实在不靠谱,但讨巧卖乖的确是格外的拿手,一闹二闹的总能顺着他的心思。 “等过了年再去吧。” 阮萌想了想说,其实卓老头早就已经入了地府投胎去了,不过这种话就没有必要和卓家人说了。 “成,那到时候我给你写个条子,你到时候就按着条子买,宁可多买点也别漏下什么,我寻思着你清明的时候也不见得能够回去,那到时候就得多买点,就当提前了。” 卓奶奶絮絮叨叨的,也没有人去打断她说话,瞅着老太太这样念叨着也挺有意思的。 阮萌他们回来的那天已经年二十六了,卓家也渐渐地热闹起来,卓奶奶脸上的笑容也一日比一日多,家里过年的东西也都一点一点地增加了起来添了不少过年的气息,到了年二十九那一天,卓奶奶甚至还开始剪起了窗花。 一贯皮的和什么似的,在剪起窗花来的时候甚至还有模有样的,手艺也还是十分的不错,完全出乎阮萌的意料之外,她当卓铭这孩子只会吃喝玩乐撒泼打滚呢。 别说卓铭,就连卓梵一并上了手,虽说没有卓奶奶那样精湛的技艺,但也都还算不错,至少贴出去的时候也不丢人,而卓老爷子则是写得一手好书法,在一旁写起了对联来,写的也都是那些好彩头,半点也不输外头卖的那些。 “每年过年的时候,家里的窗花都是我和奶奶一起剪的,对联是爷爷自己亲自写的,姑奶奶你看我这技术还算不错吧?” 大概是阮萌的表情里面呆着几分惊讶的神色,卓铭就忍不住主动翘起了自己的尾巴来,当场就对着阮萌撒开了。 “不是我说,我小时候就会剪这种东西,虽然别的比不过我哥,可比起这些来那还是我拿手的多了。” 卓铭嘴上吧嗒吧嗒个不停,手上的动作也没有落下,甚至还讨好地给阮萌剪了一个莲花图出来。 “有个手艺活总是好的,以后好歹也算能养活起自己。” 阮萌看了一眼卓铭递到自己手上的莲花图,他剪的那还真是不错。 卓铭撇了撇嘴,心想他才不会沦落到靠这种手艺活来养活自己的地步呢,再说了这种东西也就是过年这会才受欢迎,人家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难不成他还能够靠这玩意吃一年不成?! “姑奶奶你可别小看我,就凭着我的能耐,说不定我以后就是下一个首富呢!” 他也是有一颗当爸爸的心的。 “那你别想了。”阮萌轻笑了一声,“你面相命格都不错,这辈子的确是衣食无忧,但首富这种东西你基本上不可能的,你还是换一个比较好实现的目标吧!” “……” 卓铭知道阮萌的本事,这话说出口那就证明他是真的没有那个命,瞬间感觉就像是几百亿原离了自己。 “姑奶奶你就不能哄哄我嘛!”卓铭说,“要不你刚刚不说这句话也行啊,那我至少还能做做首富的梦,你一下子打破了我的幻想你知道么!” 阮萌无情:“说不说你都做不了,与其抱着不切实际的想法,倒不如想点实际的。” 卓铭气鼓鼓地剪了一个怀抱金元宝的剪纸,决定多剪几个抱金元宝的剪纸到时候就自己房门上和窗户上全贴上,招财! 卓奶奶对小辈之间的这种逗趣那向来是乐得见到,总觉得家里孩子就应该这样热热闹闹的方才好,而且也会显得亲近一些,要是不亲近往后等他们这些岁数大的走了,小的全都是不亲近那不就离得远了?关系远了想要再亲近起来那就难了。 想到这里,卓奶奶就看向了自己的大孙子,大孙子啥都好,就是太过沉闷了,现在连对象都还没有,对于相亲也是不情不愿的,往后可怎么办呢! 卓梵可不知道在自己奶奶心里想的那样的复杂,他朝着卓铭看了一眼,要是换做以前他对面相这种东西那真的是一丁点都不懂的,可被自家姑奶奶开小灶开了那么久之后也已经能品出几分来。 卓铭的面相的确不错,一辈子都十分的顺遂,就和阮萌说的没有半点差别,他也顺势看了自家爷爷奶奶的面相,也完全对应了他们的经历,早年的时候的确是吃了一些苦头,但也算的上十分不错的命格了。 卓梵没把目光落在阮萌的身上,因为他什么都看不出来,甚至也望不出她的气来,张清虚也曾经告诫过他,如果没有必要的话就千万别去看任何和她有关的东西,看不透不说还容易反噬己身。 他也不是完全什么都不懂的人,阮萌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多的就算他要问可能都需要很久,可问了之后也不见得能够得到答案,他也不是早些年单纯地以为世界非黑即白的孩子了。 年三十的晚上,卓家所有人都到齐了,卓梵和卓铭那平日里一个人当两个人忙的父母也全都回到家中能够在家呆上好几天,家里的气息也变得越发的鲜活。 “今年咱们一家人都整整齐齐的,希望明年这个时候大家也都能整整齐齐地一起吃年夜饭。” 卓老爷子看着一家人乐呵呵地说道,家里的小辈都在,桌子上那一桌丰盛的年夜饭也是自己的老妻带着两个儿媳妇一起下厨房做的,等吃过了晚饭一家人就会一起包饺子迎过年了。 “那肯定的!”卓铭急忙举起酒杯,“不管是明年还是后年,咱们家年年都能在一起过年!” 卓铭那狗腿样子也惹得其他人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这话倒是十分的中听,倒是说到了大伙的心坎里面去了。 卓家饭桌规矩原本就不重,平日里头吃饭的时候偶尔也会聊上那么一两句,年夜饭的时候那就更没有所谓的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了,再加上寻常的时候家里人也少有凑的这般整齐的,自然也就有不少话,边说边吃了半个多小时方才结束。 结束了之后也没有着急着下桌,卓爷爷从自己的兜里面摸出了三个红包,分别递给了两个孙子和阮萌。 卓铭一捏红包的厚度,就眉开眼笑起来,他爷爷从来不是会娇惯孩子的,往年他拿到的压岁钱最多也就是一千块钱,现在红包的厚度那绝对是超过了一千块钱了,而且先前也说过了十八之后就再也不给压岁钱了,今天能收到这个红包那很明显主要还是为了给阮萌,但是单给一个人的话太过扎眼,所以他和他哥都是顺带的。 虽然是顺带着的,可卓铭一点也不在意,反正顺带的人也不是只有他一个,虽然他也不缺钱花,可到底是压岁红包不管给多少他都高兴。 不仅卓爷爷给了,就连卓奶奶和卓梵卓铭的爸妈都有志一同地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三个红包,这一轮下去,阮萌就收到了六个厚度不小的红包。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这种经历了,过年这种习俗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必须的,若是想得起来就会去往不周山和白泽他们一起呆几天,那会不周山的瑞兽也多,偶尔也会学习起人间的习俗,明明都是年岁不小的人,偏生一个一个都能拉的下脸面来伸手讨要,而她则是被讨要的对象,也就是白泽这类脾性好的方才宽厚一些。 不过自从不周山越发显得荒凉之后,就再也没有那些拉下脸面来问她要红包的人了,就连闲着没事打凶兽的业余生活也在穷奇、梼杌、饕餮、混沌被封印之后没了。 阮萌在卓爷爷和卓奶奶关心的眼神之中将红包收入自己的口袋之中,认真地同他们道了一声谢谢,虽然不知道以后的事情,可卓家一家人都十分的好相处,如果可能的话,阮萌也觉得可以就这样一直相处下去。 卓铭拿了家里长辈给的红包,然后就眼巴巴地看向了阮萌,那眼神之中带着期盼。 阮萌哪里不知道卓铭心中所想,不过就是盼着自己当初应下的压岁红包的事情么,她也不逗弄卓铭,从兜里面一掏就摸出了好几个荷包来,人人都给了一个。 卓爷爷也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竟然还能够收到家里小辈给的红包,虽然那荷包轻轻薄薄的,卓爷爷揣测里头大概是装了平安符一类的小玩意,到底也是个心意。 “谢谢姑奶奶!”卓铭高高兴兴地接了,还不忘确认道:“姑奶奶,我这个是最大的吧?比罗尚和楚晟涵的都大吧?” 阮萌见他拿着荷包捏来捏去,又一心确认他的压岁红包是不是最大的,看着那孩子气十足的模样,她也是无语的很,只好点了点头表示他的这个红包的确要比其他人要丰厚的多。 卓铭一看阮萌点了头就越发的高兴了,喜的见牙不见眼,“我就知道姑奶奶你最心疼我了!” 卓铭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这才高高兴兴地塞进自己的口袋里面,今晚要守岁,但过了十二点他就可以打开荷包看看里面到底放了什么好东西了,一想到这里,卓铭又觉得自己可以了,哪怕吃过晚饭之后他们家的保留节目是全家一起包饺子需要他擀皮也不觉得有什么不情愿的了。 卓家有守岁的习惯,每年年三十的晚上吃过晚饭之后歇一歇,然后全家一边看着越来越没什么意思的春晚挺一边包饺子,只是和平常有点差别的就是这饺子那都是家里的男人们动手。 一等收拾完桌子,卓奶奶就拉着阮萌和两个儿媳妇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由着家里的几个男人折腾,其实说是折腾也不经尽然,饺子馅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擀皮和包就行了。 卓爷爷对厨房里头的活也没有什么反感,虽然手艺一般可也还是能入口的,饺子包了这么些年也早就已经做的像模像样的了,他那两个儿子也是如此,虽说不能和外头卖的相比,但也还算不错,异军突起的应当还属卓梵,擀起皮来又快又利索,就连包起饺子来也都比其他人要好看一些。 卓奶奶也乐得高兴看这一群大老爷们在哪儿折腾,反正一年到头也就折腾上这一次,不管好的孬的都不嫌弃。 卓爷爷他们动作也不慢,包了饺子之后就一起看了春晚到差不多点了就开始煮了饺子,等到三大盘饺子端出来的时候已经快临近十二点了。 卓铭正是半大小子饿死老子的时候,虽然晚饭也没少吃,可到现在已经好几个小时过去了,他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饺子也带着彩头,里面藏着蜜枣的也有包着钱币的,谁能吃到彩头也得了其他人一声夸赞。 电视里面的春晚依旧热闹,因为快临近十二点了这会到了主持人串场说吉祥话迎接新年进行倒数的时候了,听着电视机之中传来的那一声声倒数计时,新年的脚步也就一点点地临近了。 卓家两老岁数大了熬到十二点的时候已经熬不住了,钟声一响之后就上楼准备睡,卓铭和卓梵两兄弟也把自己爹妈和阮萌也赶去睡,他们兄弟两人驾轻就熟地拿着碗筷盘子进了厨房去清洗。 阮萌上了楼之后也不过就是十几分钟的时间,她就听到了卓铭上楼时候那轻快的步伐,这小子向来如此,倒是卓樊的脚步声沉稳一些,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上了楼,关门声随后响起。 阮萌静等了一会,卓铭和卓梵两个人的屋里面没什么动静传出来之后,这才离了自己的房间,准备去一趟幽冥地府。 卓梵这会还没有入睡,甚至在阮萌离开家的那一瞬间他似乎有所感应,也不怪他太敏感,而是阮萌身上的威压,虽说在平日里头或许她已经极力在压制自己身上的威压了,先前的时候感觉也就是若有似无,可这一次回来之后,卓樊就发现阮萌身上的威压有些过重,甚至有些不受控制的感觉。 家里其他人或许感觉还没有这样的明显,但对玄门中人来说这种被人压制的感觉真不好受。现在这一股威压消失不见,卓梵自然也就知道阮萌是离开了。 他知道阮萌的手段,自然也知道她有很多的秘密,只是有时候心里面也在想着,这一位真的是他们家要找的人吗?就算家里那位已经走了的长辈的确是个颇为有名气的玄门中人,可和阮萌一比之后就差的有点多。 阮萌到底师承何处,这对于卓梵来说一直都像是一个未解之谜一样,只是卓梵一直把这些疑问藏在自己的心里,他总觉得如果自己一旦寻根问底,阮萌极有可能就会从他们家悄无声息地消失还能让他们半点都不会察觉,所以哪怕现在卓梵知道她从家里离开了,他也没想着要去寻根问底。 只是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揣测,这么晚了,她是打算去哪里呢?! 阮萌对幽冥地府不算熟悉,以往的时候最多也就是借阴路行走,即使打交道也就是阴差居多,即使和阎王殿中的阎王有所交集,那也大多都是和第一殿的秦广王蒋才有些交情。 幽冥地府之中一年四季的幽暗森冷,除了冥河两边开满了曼珠沙华所透出的盈盈光华之外也就只有冥殿之中透出的一丁点光华,但在幽冥地府之中行走也都早就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幽暗还有幽冥渡河之中那些从魂体之中剥离出来的怨气和那些不愿进冥殿的受罚而跳入冥河之中的魂体所发出的凄厉声响。 哪怕已经是大年初一,依旧能够见到带着魂魄的阴差,渡河上的船只颇为古朴,滑动的时候那些凄厉的声响不绝于耳,但对于行走在幽冥之间的他们来说也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声响,而且相对于渡河之中的声响,十殿之中也就第一殿和第十殿之中也就好些,毕竟第一殿断生死管吉凶,第十殿则是轮回殿。 阮萌也在一艘渡船上,渡船的船夫战战兢兢地摇着船桨,幽冥地府之中倒也有生魂过来,有些是出了变故,有些则是魂魄意外离体,这些生魂大多都在黄泉路上徘徊,如果能寻到一些真本事的玄门中人将魂魄召回又或者是路过的阴差心善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要不然这些徘徊在黄泉路上的生魂渐渐迷失,而失了生魂的躯壳也会日益虚弱而真的死去,到时候那就真要进冥殿了。 能下幽冥地府的能人也是不少,只是这些年来敢于这么干的能人异士太少了,毕竟这可是扰乱冥府的作为,若不是想和冥府过不去,那轻易不敢用这种手段,最多也就是请了相熟一些的阴差说明原委帮上一把,也就是这位大佬敢下了幽冥,幽冥中的十位阎罗也不管,冥帝更是从不出现,他们这些身为鬼魂的更加也就没处说理去了,只能默默忍受。 阮萌在渡口下了船,本想去了冥殿,但不知怎的脚步并没有往着冥殿方向而去,而是往着冥殿的另外一边走去。 幽冥地府向来幽静,能有闲情逸致在冥府闲晃的也就只有阮萌一人,而且幽冥可算上古流传至今,和上古沾上边的东西不是大幸运就是大不幸。 走不多远,就有一个精致的小竹屋出现在她的跟前,小小的篱笆院看着颇为古旧,院子里头有一架秋千,阮萌推开篱笆院走进了院子之中,她轻轻抚过秋千的藤蔓,对这里的一切都让她熟悉到了极致,好像她曾经在这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一般。 第152章 阮萌现在看这里无一不熟悉, 却偏偏没有半点记忆,她开始有些相信白泽所说的了。 她应该是认识玄冥的,甚至关系还算不错, 她在这里感受到自己曾经生活过的气息, 可再仔细想想,她对于在这里生活过的时日并没有任何的记忆。 不过现在她也没有心情在这里努力回想起那些记忆,手腕一转, 诛仙剑就已经落在了她的手上, 在电光火石之间已经入了那一栋简陋的竹屋之中。 剑身被一只白骨手给轻巧地挡住,饶是剑气再凌人也没有办法再多入一寸, 对方一身黑衣, 容颜也罩在黑色的帽兜之中。 “罗睺!” 阮萌一下就认出了人, 先前推算过罗睺的去向, 算来算去都不曾算出他的踪迹,却不想现在竟是在幽冥地府这里遇上了他。 白骨手爪按着她的诛仙剑, 并不将这锋芒毕露的剑放在眼内, 罗睺的声音甚至还带着几分的愉悦:“小丫头,我们又见面了。” 阮萌可没有他那再见故人的心态, 但一时之间也的确拿罗睺没办法, 而且她发现罗睺的力量牛逼上一次见到的时候更强了一些,这让她更加的心惊, 如果他这么发展下去,那再下一次呢?是不是终有一日他的能力就会恢复 这可是当初和道祖一个时代的人, 阮萌就算对自己再有信心,那也得承认自己的确还没有和道祖相提并论的能力, 就连她的三位兄长也是不能。现在魔祖就在自己的眼前,即使是现在罗睺已经成了这个鬼样子, 真要动了手,阮萌觉得他们之间的可能性也是在五五开。 而且阮萌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同罗睺动手,幽冥地府有大量的魂魄,一旦闹出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的局面她也实在说不好。 “小丫头你还是这样的冲动!”罗睺虽是被剑指着,却是半点也不着急,声音之中还透着几分笑意,“我知道你此时此刻不会同我动手的。” 阮萌抿唇:“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不会?” “你这丫头虽说颇为不近人情,对于人族看似没多少情感,可偏生又被教导的对人族有那么一星半点的怜悯之心。若是没有那点怜悯之心还好说,可这一丁点的怜悯之心有时候就成了软肋。”罗睺嗤笑了一声,“这冥界地府虽不是人间偏生又和人族息息相关,你我在此处若是争斗起来,先不说输赢一事,但这里能不能保住那可就难说了。当初有玄冥在,方才还能维系着幽冥,如今他不在,你说出了事情之后当如何呢?” 阮萌也不得不承认,罗睺所说的也是有几分道理的,要动手至少也不能在这里动手,但也不代表着她就要这样直接放过他,手上的剑半点未松。 “我倒是不知道,你竟躲在幽冥地府之中。”阮萌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罗睺见阮萌绷着一张脸,声音之中笑意更浓:“我能留在这里,我能逃出来,那都是因为你呀。” “你的神格的确是很好用,”罗睺似在回忆一般,“只是可惜当初如果玄冥那小子能够再晚到一些的话,我当时能拿到的就不是你一半的神格了,真是可惜……” 说起这件事情来的时候,罗睺那是真的惋惜,就差那么一丁点他就能够拿到阮萌完整的神格,而不是现在只有一半,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缺少了那一半至于这么多年都藏身躲避着么,而如今的自己也没能到当初最巅峰的时刻。 该死的玄冥! 这小子向来不管事儿,唯独对一手照应着长大的阮萌十分上心,如果不是他从中作梗,自己也不用这样辛苦。不过现在这局面对他来说也不算太坏。 罗睺看向阮萌,见她那带着恼怒的眼神也不以为然,“小丫头你知道么,如果当初没有玄冥的话你就得应劫了,玄冥待你可真好,从以前就护着你,甚至还愿意拿自己的神格为你修补方才能让你熬到现在这个时候,不过也就是只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 罗睺的表情隐藏在黑暗之中半点不露,声音越发显得疯魔,他看向阮萌,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惋惜的,如果当初自己能够得到她的全部神格,哪能浪费那么多的时间,不过虽是费了不少的时间可到底也还是依着他所想的。 “你应该也察觉到了,你的神格不稳了,是不是觉得两者之间再也没有先前的融合了?”罗睺的声音如同恶魔低喃,“当初玄冥拿他的神格为你修补又封印了你的记忆,他的元神带着一半的神格转世轮回,如果你们不能碰上或许你的神格还能稳当一阵子,可一旦你们碰上,你的神格自然会不稳……” “就算我们碰不上,你也不会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不是吗?” 她可不相信罗睺是这样好心的人,想她小时罗睺对她也曾有过几分真心,就像是个寻常的长辈一样,甚至刚被关在紫霄宫之中的时候她也去看过他,那个时候的他也不像是现在这样的疯魔,甚至还会同她说两句。可被拘禁的时间越长,他就越发沉默,再也不曾开过口。 就像罗睺说出他夺神格的事情,对她来说似乎也没有觉得太过意外的,她看着罗睺隐藏在黑衣之中的另外一只手,距离上一次他们相见的时候,他的双手还都是森然的骨骼,可现在那一只手已经开始有了血肉的痕迹了,那隐藏在衣服底下的躯体呢,是骨骼还是已经重塑肉身了? 上古之中有太多的禁术,她也曾听闻过一些,大多都是骇人听闻的很,罗睺从混沌中来,活的时间又比她长一些自然是会比她所知道的要知道的多,能够剥夺她的一半神格就能够让他从紫霄宫中逃出,那用那些禁术来让自己重塑血肉似乎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甚至他或许还能有办法再让自己重新获得神格,成为当初的魔祖呢。 “你这丫头该聪明的时候也还是有几分小聪明的,”罗睺笑着夸了一句,“你小时候就是修炼不上心,又仗着身边一直又人照应着不肯用功,若是你肯用心一些说不定还不会着了我的道。” 如果自己不曾被关在紫霄宫中,罗睺自然对于阮萌修行一事上不花心思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的,他们生来就高人一等,凌驾于仙上的神者,本就与天同寿,哪怕天柱垮了对于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 甚至罗睺还得感谢这丫头对修行一事不上心,否则自己当初又如何能够轻易得手呢。 “要让你们两个相见,那还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罗睺道。 玄冥这人,自己当初的确是小看了他,以为他一直都在这幽冥地府之中不问世事,偏生就摆了自己这么一道,即便是轮回转世也在这丫头的身上下了术,宁愿自己一直处于轮回转世之中也不愿意他们相见,从而让她身上的属于玄冥的神格有半点的动摇。 这样的人,罗睺还真是有些可惜当初没能和他熟识,不过玄冥就算计算的再多,可到底也还是百密终有一疏。 “拿走我一半的神格并不能维持你现在的状态,所以你对人族下手了?” 阮萌道,都说人类是万物之灵,邪修素来喜欢用人族来进行修炼,修炼的方式更是千奇百怪什么样的都有,所以不管罗睺用的是什么修炼手段,她都不会觉得有半点的奇怪。 “百年前我沉睡之前曾拿影子作为投胎,等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影子所有的三魂七魄缺失,还让我查无可查,这其中应该也是有你的手笔吧?” 阮萌想了想说,她有一段时日就会进入沉睡的习性,先前的她一直以为是因为觉得太过无趣的关系,毕竟对她来说几十年的时间就和弹指一挥间没有什么差别,但现在仔细想想倒不如说是两个神格之间并不算相容导致的,她还只当作自己是觉得实在太过无聊这才会有睡的时候。 大概也就只有罗睺干的这些事情用了一些隐藏的方式,在她醒过来的时候,阮爷爷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她也试过招魂却无果,就算卓家没来接人她也是要离开那小地方的,她在明,罗睺在暗,就算她再有防备也防备不过他。 “你肯定还不止做了这些事情。”阮萌想了想又说。 拿人族来进行修炼是可行的,可只有一半神格的罗睺哪能比她过的轻松,再想想她的兄长话里话外都一直在殷切地叮嘱着自己要好生待人族让人族信仰,对于他们来说十分的重要,可世间的庙宇信仰之中什么都有可独独没有信仰魔祖的。 那么罗睺能维系到现在这种程度,必然有着他的信徒。 在兵荒马乱的年代,不管是死亡还是失踪都不会引发太多的人关注,可现在则是和以前完全不同,死亡和失踪都会引起重视,罗睺的修炼速度应该比之前更慢才对,可现在他的情况可是要比先前还要好的多。 “简家?” 阮萌说。 九处的那些人,刘家固然让人讨厌可简家也并不让她觉得有什么可喜欢的,虽说从简家人的面相来看看上去都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简家的当事人也总是一副和事老,甚至在被刘家打压的时候虽无奈但也没有多言语,看上去的确颇得人心,可简家人的眼眸之中依旧也隐藏着野心。 虽然这事出了之后并没有查出简家有什么问题,甚至还清白的很,她可不相信简家真的就那样的清白无辜,只是隐藏的太深罢了。那些被吸食走的生气更是无迹可寻,现在想想应该就是到了罗睺的手上。 不,或许也不只有简家,到底牵扯到了那些人大概也就只有罗睺自己心里清楚,不过现在再和罗睺计较这些已经没了什么意义。 而且他现在出现在幽冥地府总归不是什么好事,他毫无掩饰地出现在自己的跟前,这是有信心从她的身上再夺取另外一半的神格? 仿佛像是看穿了阮萌心中所想的那样,罗睺的声音之中带着笑:“你一定以为现在的我想着如何从你身上夺了你另外一半神格是不是?放心吧,现在的我对你那一半的神格已经不需要了。丫头,你知道我最喜欢的是什么时候吗?” 罗睺喜欢的时候,不外乎是上古时期罢了,她虽不曾自己亲历过,却也还是从兄长的口中曾经听闻过的,上古时期瑞兽凶兽并存,像是现在三位得道的兄长同样也曾历过凶险,倒是她出世的时候三位兄长已得道,还能借着三人的名头横行,吃亏颇少。 “你知道玄冥除了这幽冥地府之主之外还是极渊之地的掌管者吧,那极渊之地之中封印了上古凶兽混沌,被红莲业火所困。” 罗睺不等阮萌回答就已经自顾自地说了,“你说这上古凶兽出世,会如何呢?” 阮萌心头一跳,提剑欲刺,打算拼着不管幽冥地府也要将罗睺留下,免得他打上极渊之地所封印的混沌的主意,可罗睺的动作却要比她快的多,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自己一定会动手一般,在她动手的一瞬间就隐藏在黑暗之中,哪怕在她瞬间刺过去的时候也只是刺了一个空。 在罗睺的身上发出一道有幽蓝色的光芒,有凶兽的吼叫声从他的体内发出,一股狂暴肆虐的气息从罗睺的身上朝着周遭席卷而出,像是一个小型的飓风一般。 在这种声势下就连阮萌都没能抵挡得住,被冲击力撞的整个人往后退了十几米远,气血也猛然翻涌,只觉得口腔之中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 “混沌!” 阮萌能够感受到从罗睺身上出现的这一股暴孽气息的来源,那是上古凶兽混沌,被封印在极渊之地的混沌。 此时此刻罗睺的力量和混沌正在结合,在这种暴虐的气息下,如同飓风一样席卷开来,小竹屋承受不住这一股上古的力量而崩塌,渡河两边的彼岸花瞬间着了火,在幽蓝色的火光之中很快化为灰烬,渡河里头的魂魄和怨气发出惨烈的叫喊声,须臾之间又恢复到了安静之中。 混沌本就是天生天养的凶兽,以怨气恶意谎言为食,只要怨气恶意谎言不绝,混沌不灭。当初也只能将它封印在永不见天日不闻时间流逝的极渊之地作为封印,以红莲业火作为看守。 可现在这凶兽现世必然成灾,此刻渡河之中这些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怨气和恨意此时此刻已经化作养分开始滋养着刚刚出世的混沌,不过几个呼吸,力量又凝重了几分。 阮萌心知如果这个时候放走罗睺和混沌是绝对不行,虽然不知道罗睺是如何将混沌从极渊之地放出来的,可一个罗睺就已经和她处于五五开的地步,若再多一个混沌,再对付就难了,只有趁着现在混沌刚出世,力量还没到顶峰的时候下手方才有一线生机。 阮萌用尽神力倾注在诛仙剑上,朝着罗睺挥出一剑,她不敢大意,所以这一剑的力量磅礴,若是对着幽冥地府挥出只怕半个冥界都得遭殃。 罗睺也察觉到了阮萌想要一剑将他拿下的心思,若是以往他也得夸这丫头一句果断。这丫头平常修炼的时候是真不上心思,可遇上事的时候还真有一股子的劲儿,该果决的时候倒是真果决的很。 若是刚得了她一半神格的时候面对这一剑,罗睺还真是会心中有几分发憷,可现在他早就已经不是刚从紫霄宫中出来的时候了,更别说融合了混沌的力量。 这上古凶兽确实好用的很,又能以世间恶意为食来壮大己身的力量,所以面对这磅礴的一剑,罗睺也是半点不担心,硬生生扛了这一剑,在力量加身的时候,罗睺也并不好受,毕竟他才刚刚融合混沌的力量还没有将混沌的力量全部化为己用。 所以这一剑袭来的时候对罗睺来说也并不好受,甚至那还是白骨的手在瞬间化为齑粉,而好不容易凝聚了无数生气而重新生出血肉的手也在瞬间化作白骨,而兜着的帽子在这一剑的压迫下也破裂,露出了罗睺隐藏在黑暗之中的模样也露了出来。 罗睺的样子生的也是极好看,早年洪荒年间能修炼到化形的大多也都是容貌昳丽,更何况魔祖这种从混沌中出生的呢,阮萌小时候身边不少的巫妖两族的小伙伴就有不少喜欢这位魔祖的,只是如今的罗睺依旧也还是好看的,只是脸上布满了暗黑色的纹路,看上去显得十分的可怖。 阮萌在挥出这一剑的时候就已经预想到了后果,见罗睺能够抵挡住也不意外,毕竟可是当年能和道祖一较长短之人,所以在挥出这一剑之后,她又拼着一口气朝着罗睺刺去。 罗睺也没想到阮萌能拼到这个地步,再加上他刚刚抵挡住阮萌那一剑也是费了不少的心力,还真没预料到她还能对自己下手,一时不妨倒是真被刺中了,不过罗睺倒也没有多担忧,毕竟现在的他有混沌的力量,只要天地之间的恶意不绝,他就可以完全做到永生不死。 被刺中的那一瞬间,罗睺也没有皱半点眉头,而是朝着阮萌诡异一笑,反而由着身体被诛仙剑刺中,甚至还更加往前探了一步,那重新又化作白骨的手掌往着阮萌胸口探去,白骨五指瞬间没入阮萌的心脏处。 从有意识到现在从未吃过如此亏也从未受过这样严重伤势,阮萌虽是觉得胸口疼的厉害,但也不敢放松,还想要屏息再催动神力灌注到诛仙剑上,可罗睺已经在她跟前消失了,临了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显得越发的邪气。 阮萌也完全没有时间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罗睺再次在自己的眼前消失。 十位阎罗也已从垮塌的冥殿之中出来,刚刚情况突发,匆忙之间也就只有护住了在几个阎罗殿之中的那些个阴差和魂魄,其余的也只能等事后再做计较。 等到他们出来一看,而今整个幽冥地府算是乱了套,冥河两边的彼岸花已经全部化为灰烬,冥河半点光亮不见,而冥河陷入了安静之中,如影随形的怨气所化作的声响已经彻底不见,清净的十分诡异。 “神尊。” 秦广王蒋此时此刻灰头土脸的,打从阮萌进了地府的时候他们几方阎罗就已经得了消息,只是这位不是他们幽冥地府中人,又是冥帝故交,早前的时候到幽冥地府就和回她的洞府没有什么差别,虽说在冥帝轮回之后这位神尊甚少来到冥府,即使到来也只是略作停留。 今日她前来,秦广王蒋也知了消息,不过人一来就往着冥帝当初建的小竹屋而去,在冥界之中,小竹屋是禁地,本身又有冥帝设下的结界,能够来去自如的也就只有冥帝和眼前这位神尊殿下,他们自然不会想到要去打扰,方才他也感受到了幽冥之中有能量的波动,还以为是这位恼了想要将冥界给拆了呢! 如今看到这位神尊竟是受了伤,十位阎罗也是意外的很。 阮萌并不在意自己的伤,虽说伤的颇重,但只要不是神魂俱灭自然是死不了的,罗睺刚刚也没有下死手,这一次让她受伤更像是给她的一个警告。 阮萌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这几位阎罗,最后还是将目光落在了最前头的秦广王蒋的身上。 秦广王蒋被阮萌这一眼看的心惊肉跳,下意识就觉得有些不妙,果然下一秒就听到她开了口。 “你们冥帝的转世轮回应当也在你的生死薄上有记载吧?拿来我看看。” 若是寻常人说出这句话,秦广王蒋自是不会搭理。可眼前的人能是寻常人吗?莫说要看生死薄了,就是要拆了冥府都能成。 冥帝转世重生这件事情在阎罗哪儿也不是什么秘密,其中的缘由他们也不甚清楚,只当冥帝的修行,毕竟先前登天梯未断之前天庭里头的那些仙人喜欢到人间去历练行走一番,人间以前的地仙也是如此,后头登天梯断了之后方才消了那些仙人的念头,若是还想要再入人间历练也就只有走幽冥地府这一条路子了。 所以当初冥帝转世重生这件事情在冥府众人眼中也不算个出格的事情,可生死薄上对冥帝的转世重生那就是隐秘,就连掌管着轮回殿的秦广王蒋也是不敢多看。 生死薄记载人的一生之事,可作为冥帝,生死薄上哪敢记载他的一生呢,他不过就是一个掌管轮回殿的阎罗罢了,胆子也不能大到哪里去,自是不敢做出这等事情来的。 “神尊说笑了,冥帝身为幽冥地府之主,即使是在凡尘之中历练,也不归我这只掌管轮回殿的阎罗掌管,生死薄上自是不会记载同冥帝有半点相关的。” 秦广王蒋说,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一般,还小心翼翼地从自己的袖里乾坤之中取出了生死薄奉上,让她自行查看自己所言。 阮萌接过了生死薄,生死薄在旁人眼中或许不过就是一本破旧的本子,但只要倾注神力在上面再翻开就能够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像是印证秦广王蒋的话一样,她没有能从上面翻出半点和冥帝有关的信息。 看来玄冥在转世重生的时候早就已经将事情安排妥当了,甚至冥殿之中的这些阎罗也不曾知道玄冥为何会转世重生,只当是为了修行罢了,所以阮萌也不说穿,免得引得这些阎罗恐慌。 生死薄上不记载生平,依着罗睺先前所言,她已经和转世重生的玄冥有过接触,阮萌想了想,心里面也大概有了人选,只是转世重生之后她也不能确定玄冥的情况到底如何。 “而今关守在极渊之地的混沌已经出世,你们小心行事。”阮萌交代道。 十位阎罗自然也是应是,回头看那已经垮塌的冥殿也是无奈,谁能想到在封印在极渊之地已不知道多少年过去的混沌竟还有出世的一天呢,相比较他们冥府而言,现在最应该担忧的应该是人界了,毕竟混沌的习性在哪儿,到时候会生出什么事情来可是谁都说不好。 冥府如今这般也已经不是阮萌能够插手在其中了,她如今再留在冥府之中也没什么意义,自是准备回去。 第153章 阮萌亲自去了一趟极渊之地。 这个地方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虚无和寂静是永恒的基调,最开始的时候也不是用来封印混沌的,而是一个谁都不想踏足的地方。后来封印了混沌之后, 红莲业火就在这里燃起, 自然更加没人想要到这里来了。 如今那熊熊燃烧永不停息的红莲业火已经熄灭,只余下燃烧过的痕迹。 阮萌也没多做停留,转而就回了楚家。 楚家对阮萌来说并不是一个熟悉的地方, 但她并不担心自己会迷路, 甚至还能够准确地去到自己任何想要去的地方。 楚江天的卧室简洁的很,床头柜上还摆放着一本书, 还不是什么经济类的, 而是一本《面相学》, 倒是躺在床上的人此刻睡的正熟, 呼吸绵长。 卧室之中没有光,就连窗帘也拉的严严实实的, 昏暗的没有一丝光亮, 但这种黑暗对于阮萌来说并不存在任何问题,依旧能够将一切看的清楚。 阮萌看着睡的熟的楚江天, 虽说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 以前的见到他的时候,她只觉得他面相不错命格奇特, 倒是没想那么多。她伸出手触碰到他的眉心。 在她神力覆上楚江天眉心的时候,她能够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神格的裂痕再一次加深了, 分裂开来的这一部分神格显得格外的欢欣,甚至有迫不及待地朝着楚江天身上而去的迹象, 而阮萌在神力的指引下也的确感应到了在楚江天的身体里面有着一个强大且陷入了沉睡的元神。 对这个元神,她有一种格外熟悉的感觉。 楚江天知道自己陷入了梦中, 梦中的他身处在一处黑暗的地方,没有什么光亮,他感觉到自己在这黑暗之中呆了很久很久,久到连他也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呆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停留到什么时候去。 直到有一天,一个白色的蛋滚到了他的地盘之中和他相处起来,那说是蛋,其实应该被称为仙胎,里面的胎灵早就已经生出了自己的神识来,虽不能言语却也格外能够表达的自己的情绪,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一处黑暗的地方也渐渐地变得有些光亮起来,暗河两边种上了花,开到荼蘼时候,他也觉得挺好的。 后来那个胎灵终于从仙胎之中出来了,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楚江天看着那小姑娘,也觉得很是眼熟,再仔细看了之后楚江天这才恍然大悟,这不就是缩小版的阮萌么。 楚江天对于阮萌也是印象深刻,旁人关注阮萌第一时间大概是会觉得她生的貌美,他自然也不例外,那是一种叫人惊叹的美,不过更让他觉得印象深刻的还是她的那些神鬼莫测的手段,这让他也有几分的好奇,更多的是对他所不了解的那些世界的好奇。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也是已经应对惯了这一切。 他看着梦境之中的阮萌渐渐地长大,看着原本梦中的他所居住的地方从黑暗变得有些色彩,从空旷之中也渐渐地增加了一些东西,一间简陋的竹屋,用篱笆圈起来的院子,甚至还在院子之中多了一个秋千架。而梦里面的阮萌也不是时常在这里的,她有三个兄长,还有个老师,不过来的时候常常都会抱怨她的两个长兄和老师对她是多么的严苛,也还会告诉他外头的一些事情,比如她的三位兄长召了不少的徒弟,那些徒弟之中又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看着她高兴的时候,楚江天也感觉到自己也有些高兴,虽然他不怎么出这个地界,也能够知道不少的事情,她的身边也又了别的玩伴,也还是会时常来他这个僻静的地方,偶尔他也会陪着阮萌去见她的朋友。 在楚江天以为一切都会这样风平浪静地发展下去的时候,直到那一天他在阮萌身上的术被触动了,他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楚江天觉得这个梦格外的真实,真实到他的鼻息之间真的闻到了血腥的味道,这股味道甚至离他极近,让他忍不住蹙眉,而且他还有一种被人注视着的感觉。 楚江天忍不住睁开了眼,在看到站在他床头那一个身影的时候忍不住心跳加快了一拍,他下意识地打开了灯,在看到来人的时候,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 毕竟任谁看到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突然出现一个人这都会让人有一瞬间的意外不是么,更何况这人自己刚刚还在梦境之中见过,一睁开眼发现自己做梦梦到的人就在自己的眼前,这种心情,楚江天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微妙,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阮萌?” 楚江天本想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这里,可一想她都能带着自己走阴路去找卓铭他们,现在她单独来找自己似乎也没什么可意外的,不过他的视线落到了阮萌的衣服上,那沾染的血迹让他眉头一皱,“你受伤了?” 楚江天匆忙从床上爬起来,心道自己还好没有裸睡的习惯,否则现在还不知道有多尴尬,他寻思着自己家的急救箱到底放在哪个位置。 “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急救箱,还是送你去医院?”楚江天看着阮萌身上的血迹,那血迹红中带金,落在白色的衣服上格外的触目惊心,而且鲜血的位置在心脏处。 楚江天看的有些心惊胆战,如果不是和阮萌还不算太过亲近,他现在大概都能直接拉着人前往医院了。 “没事,只是一点小伤。”阮萌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处,半点不以为意,“养几天就好了。” “怎么还能算小伤?”楚江天看阮萌说话虽然还算有力,但一张脸依旧苍白,只当她是强撑着呢,但自己又做不到强制把人送去医院的事,只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我知道你厉害,可这也不代表你可以忽视这些,小伤要是不管万一有什么差池呢?”楚江天绷着脸,“平常就要多注意这种小地方,否则等到你察觉到不妥的时候就已经迟了。” “你怎么这么啰嗦?”阮萌被楚江天念叨的有点头大,她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人骨子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啰嗦”的属性,“我说了不用去医院就不用去医院,我现在去了医院你说我这伤要怎么交代?” 她原本是想来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确定一下楚江天是否就是转世重生的玄冥,刚刚也的确得到了验证,她刚刚还想着唤醒玄冥的元神,可他的元神沉睡不醒,这倒是有些棘手了,倒也不是不能尝试强制唤醒,可能不能顺着她的心意醒来实在说不好,元神醒来之后呢?他的肉身能够承受得住上古神么?而且只剩下一半的神格在她将他的元神唤醒之后又会不会有别的状况发生? 这些顾虑太多,也是逼得阮萌不得不小心行事。 楚江天当阮萌不想去医院是因为不好和卓家的人说,想了想也的确如此,京城这边都有守岁的习惯,正如他家也是一样,熬过了十二点这才睡下,而此时此刻应该在睡眠时间段,而不是带着伤势出现在他家。 难道说卓铭那小子又出去发生事情了?楚江天这样想着,但很快也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他家那个不省心的小子今晚可安分的很,他们三人向来都是有祸一起闯的。 而且他觉得阮萌看他的眼神比起寻常的时候要奇怪的多,那眼神带着几分探寻,像是在看一个老朋友但又不是很确定的那种眼神。 楚江天莫名就想到了自己刚刚所做的那一个梦,一时之间还让他有些分不出到底是真实还是假的,但——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既然说不动阮萌去医院,楚江天也只能放弃这一个选择,只是看她那脸色苍白的很,实在有些不太忍心,“还是要我送你回卓家?只是你现在这种情况回卓家怕是会吓到人。” 楚江天小心翼翼地,看着阮萌的那脸色说她脸色苍白如纸都算客气了,面无血色的样子就连他都被吓到了更别说卓家老爷子老太太看到会怎么样了,只怕大年初一就要被吓出个好歹来。 阮萌想了想,也觉得楚江天这话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这才点了点头。 楚江天将自己的床贡献了出来,如今这么晚他也不敢吵醒家里人把阮萌带去客房,再者,她现在的情况楚江天生怕自己一个错眼没看着就出了事,有自己盯着好歹真的情况不对还能强制地把人送去医院。 阮萌合衣在楚江天的床上躺下,看着他从橱柜之中取了一条毛毯,睡在了房里的长沙发上。 阮萌其实并没有入睡,神力用至竭力的边缘而产生的无力和伤处带来的痛楚让她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疲惫,可她依旧还是没有睡着,到她这种程度睡和不睡也没有什么差别,更何况如今的情况也不是能让她安然入睡的时候。 楚江天躺在沙发上,冬日里头的供暖并不让人觉得寒冷,只是沙发到底小了一些,躺着他那么一个大高个的确不够宽裕,可他现在也没有那个心情感慨舒不舒服了。 他听着阮萌若有似无的呼吸声,下意识地觉得她应该是还没有睡着的,他的脑海里面也很纷乱,心想着到底会有谁有那么大的能耐对她下手还能伤了她,明明先前刘家的人出手都不曾动她分毫的。 “我以为凭着你的本事,应该没人能伤到你的。”楚江天轻声道,“你可需要什么帮助?” 楚江天想了想,自家和一些风水大师那也是有几分交情的,如果阮萌真的遇上了困境自然是要帮一把的,只是他觉得自家认识的那些大师真心没阮萌厉害,龙虎山张家似乎和阮萌的关系还算不错,听说还帮着看阮萌的铺子,或许也能够帮得上忙? “帮我?还不如帮你们自己吧。” 阮萌想了想说,她可不认为罗睺在得到了混沌的力量之后就能够安分守己,人类的负面情绪全都是混沌的养分,当初封印混沌的时候就是靠着瑞兽们才勉强封印住,阵物还是红莲业火。 现在红莲业火灭了,瑞兽都已经陨落到只剩下白泽了,她现在最多也就是重伤了他们,可同样的自己也没能讨来什么好处,而且那还是刚刚出世的混沌,之后吸收了人类的负面情绪作为养分滋养能壮大到什么程度她也无法预料。 阮萌还是第一次遇上自己都没有什么信心的时候,她也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只有趁着现在罗睺被重伤而混沌力量还不够庞大的时候出手或许才有那么一丝胜算。 “知道混沌吗?” “知道,上古凶兽。” 楚江天原本对这些也不是特别感兴趣,最近也看了一些这些书,比如《山海经》这本被称之为上古到底啥能吃啥不能吃大全,他也翻过一些,虽然囫囵吞枣一样地看了,也勉强算是粗略有了个了解。 “上古时期不论凶兽还是瑞兽大多都是天生天养型的,以四大凶兽最为出名,后来被瑞兽封印。混沌原本被封印在极渊之地,以红莲业火为镇,如今红莲业火灭了,凶兽出世必为灾祸。”阮萌轻声道。 若是寻常人听到阮萌这么说,大概会觉得阮萌是在开玩笑,但楚江天听得十分认真,毕竟也是曾经经历过少些不科学事情的人,而且在听到阮萌说起这些的时候,他的脑子里面甚至还会出现一些画面,他可以确定自己先前绝对不曾见过,可是在听到她说起的那一瞬间,他的脑海就已经有了画面感出现。 “如果只是混沌出世也就算了,现在还有……”阮萌本想说罗睺的事情,可话到嘴边的时候又把这些话给咽下去了,现在说这种又有什么意思呢,说了也解决不了问题,再者玄冥的元神也还在沉睡之中。 “还有什么?” 楚江天见阮萌停下了话语忍不住开口,他有些好奇,心中更深的还是担忧,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了,而且这种事情也还是他所不能掌控的。 虽说遇上阮萌之后,总有一些事情可能会跳脱出他所能掌控的,可哪一次也没有现在更让他心惊胆战的,他有一种不是很好的预感。 “会很麻烦吗?你别一个人扛下所有。” 楚江天急忙叮嘱,他太清楚阮萌的个性了,倔强的时候真倔强,是个会强撑的人,就像是刚刚那样,明明受了不小的伤,偏偏还要强撑着。 “你真看得起我。”阮萌轻笑了一声,“我什么时候成这种会为整个人类肩负起所有的英雄了?” 她又不是那种英雄主义者,如今这局面就是她想要扛也一个人扛不下来的。 楚江天品了品阮萌这话,嘴角微微弯起了几分,“在我眼里,你是,但是我不希望你是。” “你还小,不都说了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人顶着么。”楚江天想了想又说。 回应楚江天这一句话的是阮萌的一声笑。 “如果真的论年纪的话,我可以当你的祖宗了,至少十八代以上的那种。” 阮萌说,她知道楚江天那一句“你还小”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在他的眼里看来,她现在的年纪稚嫩的很,才成年的一个孩子罢了,不过这话听着也格外像是被家里人宠坏的熊孩子闯祸之后家长习以为常的说辞。 楚江天愣神,本还想继续问一句,但随即听到阮萌说了一句“晚安”,他心里有太多的疑惑也只能在这个时候全都按下,只是脑海里面还在想着她刚刚那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的年纪足够当他十八代以上的祖宗?可她不是才成年吗? 楚江天被这些疑惑堵在心里,又得不到回答也不忍再打扰到阮萌,只能在沙发上辗转,辗转的时候还得放轻了动作生怕自己的动静大一些之后会影响到她。 也不知辗转了多久之后,楚江天才睡着,他一睡着之后又继续进入了先前的梦境之中。 再醒来的时候,楚江天是被楚晟涵给叫醒的,这小子昨晚各种卖萌讨好从家里人手上骗了不少的红包,红包的厚度足够他浪费上大半年了。 原本往年这些红包自然是楚晟涵最期待的,可今年不同,对他来说家里给的红包固然很好,但说什么也没有阮萌给的红包有吸引力啊,虽然他也不知道那小小的一个荷包里面到底能装什么,不过他还是充满着期待感地把两个荷包放在了自己的枕头底下,睡前还不忘虔诚祈祷一下。 等到他早上醒来的时候,才刚拿开枕头准备打开红包看到底是什么压岁红包的时候,就被枕头底下的东西给震惊了。那两个薄薄的荷包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株老山参,还有两小匣子的珠宝,一匣里面竟是龙眼大的珍珠,各色的宝石,还有一匣子则是都是上好的玉器,温润的羊脂玉,通透的翡翠,手镯,玉佩都有,还有就是一幅价值不菲的古画,和一串五帝钱。 看得楚晟涵整个人都战战兢兢的,只觉得自己是花了眼睛,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还有一夜暴富的可能性。他一向都知道自己实在不是什么料,也想过往后大概只有当一个混吃等着拿分红的富二代就行,说不准等往后哥哥有了媳妇之后还会看他不顺眼呢,现在就冲着那两匣子的珠宝,他都能身价上亿了! 虽然一夜暴富的确让他高兴不已,可楚晟涵自己心里面也是有数的,一般价值的也就算了,这样价值的,老实说他还真不敢拿,所以他想都没想地就来找他哥去了。 “哥!” 楚晟涵一边咋呼这一边冲进了楚江天的房间,见房间里面窗帘还拉的严严实实的他还有些意外,他哥一向规矩又自律,虽然现在是过年时间,但他一向不管晚上睡得有多晚也还是会早早起来,到现在这个时候都还没起来也算是破天荒第一朝了。 楚晟涵冲进房间的时候看到他哥没在床上睡竟然是睡在沙发上还楞了一下,不过转头就没当作一回事,他哥是个工作狂说不定就是在沙发上办公的时候累了就顺便睡了呢。 楚江天被楚晟涵大喊大叫冲进来吵醒的时候下意识地就朝着自己的床上看去,发现床上已经没了人影,被子平整的就像没人在上面睡过一样。 他心里一空,觉得有些惋惜,想也知道阮萌必定是在他睡着的时候离开的,这也让他有些担忧阮萌的伤势,伤的那么重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也不知道会不会让她的伤势加重。 “哥!”楚晟涵见他哥醒了也不搭理自己,只当他哥这会睡懵了还没清醒过来呢,他下意识地就去推了推他,脸上震撼的神情都还没收回来,“哥,你知道姑奶奶给我的压岁钱红包有多大么?我从来都没见过有这么豪气的人!” 楚晟涵巴拉巴拉地把自己两个荷包里面的东西和他哥分享了,分享完了之后还不忘苦恼地问:“哥,这些东西价值太高了,我觉得收起来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楚晟涵虽然是个富二代,但家里管得严格,花钱如流水这种日子到底还没有体验过,家里压岁钱红包虽然给的也不少,可对比起阮萌给的价值,那简直就是小沟和汪洋大海的对比,他胆再肥也不敢拿这么多啊。 而且,他也是知道阮萌的家底的,虽然和卓家是亲戚,可真要论起来,那关系也不算太过亲近了,再者,阮萌已经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就算家里有给留家底,那也不可能留那么多给她挥霍的。楚晟涵一直都有一种女孩要富养的念头,而且京城的房价那么高,还有学区房什么的,这往后也都是一大笔的支出呢。 “我原本以为姑奶奶就会送一点小玩意,哪里想到会给这么好的东西!”楚晟涵整个人愁的不行,又想到在机场的时候他哥也得了一个压岁红包,当下就鼓动着他哥也赶紧拿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要是实在太贵重,那就赶紧把东西还回去。 楚江天拗不过他,他倒是没有像他弟一样把压岁红包放枕头底下得习性,而是放在了床头柜的抽屉里面,等到打开一看之后,里面是两匣子,和楚晟涵哪儿装珠宝的匣子没什么差别,里头放着的也都是珠宝玉器,珍珠里面最吸引人注意的是一对黑珍珠和一对金色的珍珠,两对珍珠个头都有龙眼大小,黑色的十分漂亮,在光线下看过的珠面像是有一道星河一般的璀璨,而金色珍珠那则是颜色纯粹的很,金黄耀眼的厉害,光是看着就知道这一对珍珠不管是做出什么样的饰品都能引得人喜爱。 光是看着就知道价值不菲了。 楚江天不由地就想到阮萌昨晚同自己无意之间所说的那一句论年纪她足够当他长辈的话来。 “的确是太贵重了。“ 楚江天说,这些珠宝价值只要放出去就足够那些珠宝公司进行哄抢了,而且这些珠宝也不仅仅是珠宝,他也不敢保证那些玉器之中会不会包含着古董。 楚晟涵连连点头,正想要说话,他匆匆而来都不忘记抓在手心中的手机响了,看了一眼来电联系人是卓铭,楚晟涵立马就接通了,连着嗯嗯几声之后,楚晟涵就挂断了电话,抬眼看向他哥。 “姑奶奶说东西送了就送了,不贵重给我们随便玩。” 楚晟涵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肝都在颤抖,他什么时候有这种一甩上亿资本给人随便玩啊! 第154章 阮萌的确是在楚江天睡着之后就离开了, 倒也不是她怕有人闯进楚江天的房间见到她,而是和楚惊天共处在一个房间内,她能感受到自己其中一半的神格格外的活跃, 像是受到了另外一半神格的召唤, 迫不及待地准备汇合到一处。 果真不是自己的神格不管经过多少年也还是不是自己的。 阮萌倒不是不愿意将属于玄冥的神格还回去,只是在现在这个档口上还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所以趁着楚江天睡的熟的时候, 她就离开了楚家,回了卓家。 卓梵自打阮萌离开家之后就没什么睡意, 一直到天快亮时, 他又重新感知到了家中的多了阮萌的气息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紧张的情绪消散之后困意这才席来。 不过卓梵的睡眠也没多久就被一个电话给吵醒了, 电话那头是他九处的同事,一接通之后原本就因为没睡多久而有些疲惫的卓樊神色更加疲惫了, 也顾不得时间洗漱了之后套了衣服匆匆就走了。 因为年三十晚上到底熬了夜的关系, 卓家起的都不算太早,就连平常早起习惯了的卓爷爷和卓奶奶都比平常的时候要迟了挺久, 除了卓梵之外家里起的最早的应该算是卓铭了, 没有其他原因他就是一心惦记着从阮萌哪儿得来的两个压岁红包,所以一贯咸鱼的他难得起了个大早就为了看那两个压岁红包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一开始的时候卓铭也是揣测着里面大概是平安符之类的, 不过即使里面真的只是平安符,卓铭也不会有太多的失望, 毕竟一些大师的符箓价钱也不低,他还觉得那些都没有他姑奶奶给的管用呢, 真要拿出去卖,至少不能低于百万的价值。 这样一想, 卓铭就觉得自己赚到了,不过早上醒来的时候,卓铭还是被震惊到了,于此同时,罗尚也打了电话来,都是因为压岁钱给的实在是太丰厚,他们那仅有的小良心受到了冲击,感觉没干啥就拿这么多好东西实在是受之有愧。 卓铭还暗搓搓地同罗尚打听了他的压岁红包里面到底有个啥,问罗尚的时候还不忘刺探了楚晟涵那小子大概得了什么压岁红包,听到两个人的东西都差不多之后,卓铭看了看自己的东西一比较之后果真得出了自己的压岁红包要比他们来的大的感觉之后就越发的感慨了。 果然姑奶奶还是最疼爱他的,家养的和自己送上门的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卓铭高兴归高兴,听到罗尚和楚晟涵都因为收了这么一笔巨款而有些不安,想着要退回来,就拍着胸脯去问了阮萌。 卓铭平常的时候也少进阮萌的房间,即使一大清早就上了头也规规矩矩地敲了房门得到应许之后才进去。 “姑奶奶!我看到你给的压岁钱红包了!” 卓铭兴奋的一双眼睛晶晶亮,像极了那看到了黄金的龙一样,高兴之余倒也十分实诚,“罗尚和楚晟涵有点恐慌,觉得不该拿这么多,想着要不还是给你还回来?” 阮萌还真没想到这三只竟然还舍得把到手的东西还回来的,“舍得还回来?” “还是有几分不舍得的,”卓铭诚恳地说,“可太贵重了,总不能给我们压岁钱就掏空了你的底啊。再说了,咱们这样的情分,就算没有这些压岁钱,咱们也还是一家人不是嘛!” “行了,给你们的就是给你们的,拿着玩就是了。”阮萌朝着卓铭摆摆手,“就给你们的压根还挖不空我的家底。” 卓铭肃然起敬,觉得自己还真是小看了自家姑奶奶,这豪横的气势,那是绝对的爸爸! “行咧,那我就告诉他们去了!”卓铭开开心心地应了下来,看着阮萌的神色之中有些苍白,也忍不住关心了一句,“姑奶奶你的面色怎么这么差?昨天没睡好吗?” 阮萌随意地应了一句,听到楼下有卓奶奶喊他们下楼吃早饭的叫声,把卓铭给打发走了。 卓铭也没多想,屁颠颠地就离开了,准备去通知两个小伙伴安心拿着礼物。 阮萌等卓铭走了,这才进了卫浴间洗漱,她这个房间里头带着独立的卫浴间,看着镜子之中那脸色并不算好看的自己,阮萌解开衣扣,看到胸口处那五个深可见骨的指洞的时候微微蹙眉,指洞上缠绕着黑色的气息,使得本该愈合的伤口至今没有愈合的趋向。 她昨晚试过想要将伤口的黑色气息驱逐出,但这一股气息如同跗骨之驱一样,在她以为祛除之后,又会重新产生,这也让阮萌发现了一件事情,这一股力量并不是纯粹存在在伤口,而是在她的神格之中。 她终于懂了她重伤罗睺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已经力竭,罗睺要是有心他能够直接夺走自己剩下的一半神格,可他那个时候并没有出手,只是以这样的方式来重伤自己,他并不是心存善念。 就像是她接触玄冥的转世楚江天的时候那样,不属于她的那些神格会受到牵引,而罗睺有她一半的神格,他的神格自然也会受到她的影响,若是在那一瞬间罗睺将他夺走的神格还给她一部分,她未必能够察觉到,因为这原本就是属于她的神格。 可还回来的神格若是受到了混沌力量的污染呢,阮萌现在终于明白罗睺那会为什么会朝着自己露出那样的笑容了,他将已经混杂了混沌力量的神格还给她一部分,现在这一部分就已经融合在她本身的神格之中,加速了与玄冥那一部分神格的分裂,混沌的力量驱之不尽。 罗睺是想将自己变成同他那样的一类人?混沌的力量充斥着疯狂和暴虐,或许有一天她也会被污染成那样的存在吧。 阮萌不再去看那不能愈合的伤口,换上了卓家给新买的衣服,装作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的那样离开房间。 卓家的长辈也都起来了,早餐也没做什么虚头巴脑的东西,也就是昨天包的饺子搭配上小米粥。 卓铭上桌的时候就没见到卓梵,“我哥还在睡呢?” 那可真不可思议极了,他哥那个自律到极点的人竟然比他这种熬夜党起的还晚。 “你哥出门忙去了,”卓奶奶给小孙子舀了一碗小米粥,嘴里忍不住絮叨,“也不知道到底在忙什么,大年初一的都没个休息的时候,都说大年初一忙的话那可是要一年忙到头的。” “奶您这话说的,和我哥一样过年也忙的也不少呢,您看那些个商场啊饭店啥的,大过年的不也还开着么,现在人都不讲究这个了!” 卓铭赶忙哄人,“您呐别想多了,我哥那忙是忙事业,那不是常说趁着年轻就是要挣出一番事业来嘛,这都是应当的!再说大年初一,奶您可不能生气,不然要是今年这一整年都生气了可如何是好?” 卓奶奶被小孙子那一张嘴一哄也乐了,她也不生气,就是纯粹嘴巴上念叨上几句罢了。这不是想着先前在部队的时候有训练有项目的一年到头不着家也就算了,这不是现在从部队之中退出来了,本想着能在家好好地过个年,结果也还是忙的不见人影。 她朝着卓铭身上拍了一把,就把这件事情轻拿轻放了,她也就是心疼自己孙子大过年的也没个休息的时候,他们家亲戚也算不上太多,离的远的一年能走动上一回就不错,倒是自家人都在京城,想聚的时候就能聚一下,只是难得过年这个假期,能在家里多歇个两天也是好的。 早餐才吃到一半的时候,卓梵就匆匆而来了。 “忙好了?那么早出去你吃早饭了没,要是没吃赶紧地来吃点!”卓奶奶赶紧招呼着自己大孙子,瞅着那眼睛里面都有红血丝就知道他应该没睡多久就出门了,就算年轻能熬也不是这么个拼法。 “有个姑奶奶的熟人出了点事,想让姑奶奶去看一看。”卓梵急忙说,他看向阮萌,“李老出事情了。” 卓奶奶原本还想说人出事儿了找阮萌去看有个什么用,但转而一想,阮萌的爷爷是个玄学方面有出息的人,她对这种不了解的事情也一直都保持着敬畏的心情,说不定阮萌或多或少也懂呢。 至于卓梵所说的老熟人,卓奶奶就以为是阮萌古董店的里面的客人,不管懂不懂能不能帮上忙,于情于理也还是应该要去看一看的。 卓爷爷对自己孙子的事情也还是有几分了解的,知道他所在的部门是涉及那个方向的,他自己本身对于京城之中那些个能人异士也是听闻过一些,只是这种事情到底不好多做宣传。 自己孙子进了那种部门会牵扯在其中也就算了,可事情牵扯到了阮萌,卓爷爷也就有些坐不住了。 “阿萌一个小姑娘家的,哪能懂这些?”卓爷爷说,就算家里长辈出了一个走玄学路子的,卓爷爷也没想着让阮萌也走上他爷爷的那一条路,都说了玄学有三弊五缺的,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干啥不好非要走那一条辛苦的路子呢! “就去看看,李老人挺好的。” 阮萌当然知道卓家二老对自己的关心,她对李老也还是有几分好感的,这位老人脾气不错,还颇合她的眼缘,不管怎么样自己也是应该要去关心一下的。 话都说成这样了,卓老爷子也就没话说了,只是临了的时候不忘叮嘱阮萌早去早回。 卓梵开着车载着阮萌前往医院,在路上的时候也顺便说了李老的事情,说是昨晚的时候李老遇袭了,如今情况堪忧,九处之中的人都没有什么办法,还是龙虎山的人提了这个意,说是请阮萌来看看有没有别的法子。 卓梵也知道李老同阮萌也算有几分的私交,关系也还算不错,这才匆匆赶来。 因为过年的关系,原本能每天堵成狗的京城在大年初一的早上难得畅通,卓梵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医院,在看到医院挂着“简氏”名头的时候,阮萌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一言不发地在卓梵的带领下朝着病房而去。 病房里头有不少人,就阮萌眼熟的刘家简家的人都有,龙虎山的人也来了,张清虚也在其中。 张清虚原来是想回家一趟的,但和他爹一说之后,被他爹一顿喷,反正以前每年过年都在一处,现在难得能有好的教导,能助他一日千里地修行,巴巴地跑回龙虎山干嘛。 所以张清虚也就顺理成章地留在了京城之中,得了阮萌的应承后白天兢兢业业地帮着看铺子,晚上的时候就修行,昨天年三十的晚上也是同几个留在京城的师哥一起过的,若是没有出李老的事情,他现在就应该回天一阁去守着了。 看到卓梵带着阮萌来的时候,张清虚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病床上李老躺在哪儿,形容枯槁,只余胸膛微微起伏,那起伏的速度越来越慢,感觉随时都有可能消失。 阮萌在第一眼看到李老的时候甚至都有些不敢确认,前一阵子看到的李老身体还康健的很,他岁数虽大,身体倒是十分的健康,他的寿数也还没到头。而现在再看他的时候,已是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阮萌伸手触碰了一下李老的脉搏,那脉搏起伏不大,已经到了边缘了,而这并不是正常的情况,他的功力被吸了个一干二净,生机也被剥夺,身上伤痕不少,伤口处全然有着泛黑的魔力,现在是一口气强撑着没散。 “来了?” 李老虽然一副感觉随时都要咽气,但自己的手腕被触碰的时候也还是有感觉,他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阮萌。 李老嘴角微微一弯,“别折腾了,我自己心里清楚。” 他只当阮萌是被请来帮忙的,可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就算阮萌来了多半也是没有办法的,他也不想多为难这姑娘。 “也没打算折腾,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阮萌对着李老说,他现在已是强弩之末,不管做什么都没有用了,“你还有什么没完成的心愿吗?” 李老先前也听了不少人安抚的话,说什么诸如会想办法一类的话,他也知道这些不过就是他们安慰自己的说辞罢了,倒是阮萌说话直接,虽是难听了一些倒也比那些安慰他的话来得实际,只是这丫头半点好听的话都不说,这性子还真是同最初认识的时候没什么差别。 李老笑了,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咳的口鼻之中都有鲜血冒出,那原本就算不上好看的脸色变得越发的灰暗起来,他开始大口地喘着气,呼哧呼哧的像是破败的风箱在拉动一样。 李老伸手攥紧了阮萌的手腕,若是在平常的时候,李老是不会做出这种失礼动作的,可现在的李老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扯着嗓子,沙哑而又坚定地说出了一句话。 “杀了他!杀了周晓智!” 李老几乎是竭尽全力才说出这一句话,那迸发出最后一丝光彩的眼眸看向阮萌,像在等待着她的回答一般。 他的孩子早夭,是把周晓智这个徒弟当做自己亲生儿子来养大的,他在他身上费的心血只多不少,虽然也曾盼他成才过,但也知道他资质平平在玄学这一条路上并不能行走多远,不过他自认也不曾嫌弃过他,甚至同周边的老友也曾说过待他百年之后,希望这些老友们能够看在他的情面上往后能够多照应周晓智几分就成,也不求他有多出息,就是能像是现在这般就成。 可哪里想到他心志不坚,竟是入了魔,稍有不对就会丧了人性,这样的人若还留在人间只怕早晚要成为一个祸害! 他有心想要清理门户,可如今已经没了这个能力,生命也不许他产生这样的痴心妄想,只能将这最后的愿望交给旁人。 “他入了魔,失了人性,杀了他!” 李老嘶哑着声音说,看向眼眸的眼神之中带着渴求,九处的那一群孩子有能力的不少,对付平常的周晓智那肯定不在话下,可现在是一个入了魔实力大增的人,李老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年轻且有前景的人白白折损在周晓智的手上。最让他放心的人选也只剩下没几人了,龙虎山的掌门是一位,还有就是阮萌了。 而今龙虎山那一位赶不过来,他也只能把自己临终前的这个心愿交托给了阮萌,希望她能够帮自己清理门户。 阮萌看了一眼李老,见他不停地喘着气,眼中的光芒也在一点点地变暗沉,她点了点头,应下了这位老人临终前的最后遗愿,即使没有李老这一次的事情,阮萌也是会插手的。 李老伤口残留的魔力来自周晓智,而周晓智的呢,来自哪里?阮萌第一时间就想到罗睺,从而眼角的余光看向了简家。 她先前猜想简家很有可能和罗睺有关联,只是现在还没有任何的证据,简家在九处的风评一直甚好,简家在风水一道上并不算太过出色,但在丹药一途上却是格外的出色,可以算是九处丹药的供给处,那个九处的人出任务的时候不曾带上一些简家供给的丹药以防万一呢。 也正是因此,在刘家实力受损之后,九处现在隐隐以简家为尊,至于龙虎山的那一波人,素来算是九处特立独行的一波,龙虎山的单独成团,中立的很。 “好。” 李老听到了阮萌的应承,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嘴角也带上了心满意足的浅笑。 “终不算辱没了师门。”李老轻声低喃。 梗在胸口的那一口气最终还是散去了,李老的手无力地垂下,只是面容尚且还算安详。 李老的灵魂没有脱离出驱壳,在他死去的那一瞬,他身上伤口的魔力化作幽兰色的火焰,竟是将李老的魂魄燃烧了个干净。 病房里头也没有人哭泣,在玄门中人早就已经见惯了生死,对李老的遭遇也是唏嘘和感慨,他的死亡也的确格外的沉重,更因为他带来的消息而感到惶恐,周晓智欺师灭祖的确泯灭人性,可入魔的人素来泯灭人性,周晓智是什么样子他们都清楚的很,就是有李老作为师父都不够格进九处的,可现在入了魔的周晓智竟然害死了李老。 不仅仅是害死了李老,甚至还毁了他的魂魄甚至让他连投胎转世都不能,这简直可恨! 李老的后事有人负责,阮萌匆匆赶来,对于其中的经过也不算太过清楚,张清虚也是一早来的,把事情大致和阮萌捋了一捋。 周晓智离开有一阵子了,李老只当周晓智是自己接了一个活计,这以前也不是没有的事情,李老以前也会给周晓智安排一些不是那么复杂的活用作锻炼他,平常要是不太复杂的也都让周晓智拿捏着自己看着办,实在不行的话李老再出马。 所以这一次周晓智离开,李老是真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周晓智哪儿也有李老给的一些保命手段,这件事情李老也同自己的老友说起过。大约是昨晚的时候周晓智回来了,至于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没人得知。 九处的人接到李老的求救电话的赶过去的时候,李老就已经是这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了,而李老的妻子也已经没了气息周晓智则不见了踪影。 送到医院之后,李老只说了这事儿是周晓智做的,九处的人勉强就是保住了李老的一口气,见他提出要见阮萌,这才赶着卓梵去接了人。 直到阮萌来了,李老的临终遗言他们才勉强算是摸清楚了其中到底发生的事情。 “入魔的周晓智既然犯下这样大的错事,我们九处的人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阮家小丫头这件事情也无需你独扛,我们也是义不容辞的!” 简老义愤填膺,“周晓智现在已然已成祸害,人人得而诛之!我看我们九处就干脆颁布一个任务榜单。不过大家也要留神,不要盲目逞英雄,毕竟现在周晓智魔化到了什么程度,那可真说不好,最紧要的还是要注意自己!” 简老的话也让不少人开口附和,单独拿下周晓智显然不可取,但为此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也成。 刘家的人对简老的举动也没有说出反对意见,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平,当初这一呼百应的可是他们刘家,结果现在却成了简家的人,两者地位之间的落差哪能叫他们高兴,可也不能说简老这安排有什么不对,只能默默地忍气吞声。 第155章 阮萌出了医院之后也没回卓家, 而是让卓梵送自己回了天一阁,没过多久,张清虚也过来了。 “李老的身后事一切从简, ”张清虚说, “李老生前立下了遗嘱,也都依着遗嘱办了。” 原本李老的遗嘱是要将所有的东西都留给周晓智的,只是现在这种情况周晓智自然没有办法继承, 也就依着李老最后的心愿, 将所有的一切全都捐了出去。 卓梵不能在天一阁之中停留太久,他是九处的人, 因为李老的事情忙成一团了, 他所在的组也没能松一口气还得去和公安部门交涉去查关于周晓智的去向, 毕竟现在到处都有天眼监控, 只要找到周晓智的行踪,就算制服不了人也能够追踪到他的行踪让有能力的人去制服他。 张清虚心里面也挺不是滋味的, 李老同他父亲的关系也还算不错, 他认识周晓智的年头比较长,也知道他的资质平平。早年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人劝过李老, 这样的资质平平的徒弟往后能够发展成什么样子真是一眼就能够望到头, 往后总不能让这样的人继承了他那一脉,即使收为徒弟那也可以再寻摸几个有根骨和天分的, 往后师兄弟几个也能够相互扶持。 李老这样的话听了不少,却并没有改了自己的心意, 只道他们那一脉的原本就讲究一个缘分,当初老师傅收他为徒的时候是个缘分, 到了他收周晓智的时候也是一个缘分,他也知道周晓智并不没有太大的天分, 更不是什么惊才绝艳的人,往后继承了他们这一脉只怕也只能勉强守成罢了。 这种话就连张清虚的父亲也曾在李老的跟前提过一回,只是觉得李老身边也只有周晓智一个徒弟,如今李老尚在也就罢了,若是哪天他走了,依着周晓智的能耐定然撑不起门楣。 倒是李老一口拒绝了,只道自己的天分也是不足,这么些年下来也勉强只是守成罢了,周晓智虽是天分不足,但也还算不错,再加上亦徒亦子的关系,招来个天分不错的只怕他会想岔了,若是寻个资质平平的,自己年岁已长也没有那么多的心力再去培养一个新徒弟出来,倒不如好好教导着现在的徒弟来得好。 李老为人豁达,寻常小辈若有想要询问的,向来不吝啬指点,所以一直有口皆碑,如今落到这般田地,也够叫人嘘吁了。 阮萌也没有开口说话,张清虚也没想着要阮萌给予回应,只是自己心里觉得有些不大痛快,同自己的师兄弟说这些只会一群人跟着憋屈,也只能在这个时候和阮萌说几句。 李老的事情让九处的人在这大过年的时间里面也都心情郁郁,尤其对于那些已经上了年纪的人来说更是沉痛的打击,尤其在周晓智完全不知去向的情况下更是让人无言。 周晓智就像彻底消失在人海之中一般,完全查不到他的去向也不知道他的归处,甚至谁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再度下手。早年的周晓智当然不会成为九处的心腹大患,甚至不需要出动那些平日里面几乎算是被供起来的老人,就是龙虎山的几个师兄弟就能把人给收拾了,可现在的周晓智已不可控,连李老都在他的身上折戟,那可是德高望重的李老啊! 周晓智虽说不至于让九处的人闻之色变,但也可以算是相去不远,如今的九处异常的忙碌,就想着早日将他捉拿回来,不过九处之中也有一些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如今丝毫不见踪影的周晓智到底隐藏在了那里,而他突然之间入魔是否有旁人的协助,又或者说有多少人像是他那样? 张清虚如今每日都要到九处转悠上一圈,一来是为了探听周晓智的下落,二来也是他们张家也不能在此事上罢手不管,他父亲在龙虎山上坐镇,那九处之中也就只有他同几位师兄们相互照应。只是他实在不耐烦听这些兀长的会议,每次会议之后回来也都是一脸的疲惫,也就只有在天一阁的时候才有些许放松。 并非是天一阁之中灵气盛行,呼吸之间皆是修炼,而是在这里并没有在九处之中那么多的勾心斗角,明明当初建立的初衷只是希望玄门中人能够有一个互相交流互帮互助的地方,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初心也已经渐渐变得有些变味。偶尔他父亲提起的时候也忍不住摇头,只是不曾恶言相向罢了。 最近的这些会议只要听了一次就知道不过不过就是一些老生常谈罢了,要不是几个师兄打着自己是唯一一个身处寒暑假空闲时间而且九处之中得这些会议,其他家族或是门派都有出席就他们龙虎山一脉不出现也是不妥,这种时候不求师父千里迢迢从龙虎山赶回来了,但他身为龙虎山一脉得传人,这种时候不出工出力哪里能够说的过去这样得借口硬生生将他推上了会议室,让他十分的无语。 不过,张清虚在会议室内受折磨的日子也不长,因为在人口千万的C市突然爆发出了一场疾病,这种疾病来势汹汹,感染上的人会陷入十分疯狂的境地,被感染者在早期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征兆出现,发病初期症状也不特殊,有些人会发热,有些人会有一些咳嗽的状况,也有一些只是普通的肌肉酸疼,做检测的时候也没有检测出任何的问题,三五天之后这些症状就会全部消失,就像一个普通的感冒一般。 以至于有些人在出现这种状况之后只是当做一场寻常的感冒并不当一回事儿,一周之后人体就会开始虚弱,因为莫名的虚弱而进医院治疗的不在少数,但没等到检查出到底有什么问题,这些病人就一天比一天虚弱,有些开始陷入到沉睡之中,有些在沉睡之中陷入了昏迷,在昏迷之中身体机能一天比一天虚弱,直到死亡。 从虚弱到死亡的过程也就只有七天的时间,甚至在这其中并没有检查出任何的问题,而且这样的也不是独例,这种诡异的病症很快蔓延开来,有些敏锐的人倒是早早上了医院检查,有些感觉并不敏锐的甚至在自己家中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没了。 这种毫无征兆的又检测不出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产生的病症让医护人员焦头烂额不说,也造成了一定的恐慌,而除了这种虚弱而亡的病症之外也还有另外一种病症在C市之中蔓延开来。 这种病症同虚弱而亡的正好相反,患者精神时刻处于极度亢奋状态,就这么生生地熬到身体受不住的时候才倒下。 这两种病症在C市蔓延开来,虽然在发现这两种病症之后第一时间就有努力掌控,可这种事情并不是想要控制就能够一下子控制住的,尤其是在发现出现这两种症状的人一天比一天多之后,无边的恐慌开始笼罩开来。 不到一周的时间,恐慌已经在整个种花家蔓延开来,除了医学的手段之外,九处也专门派遣了玄门中人前往最严重的C城,毕竟有些时候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够用医学的手段进行解释的,在医学手段用处不大的时候或许用玄学的手法说不定能够带来一定的效果也未必。 最先派遣过去的是九处年轻的一批,或许有些经验没有老者的多,不是师出名门也都是实力超群的,师出名门的除了龙虎山的人之外,往日里头九处想要差遣这些人还得发布一些和福利挂钩的任务,大多都是一些缺稀的符箓或是一些丹药,那些大多也都是从世家手上得来的又或者是一心为着九处着想的人比如李老又或者是龙虎山的掌门这般的人提供的,又或者是早先流传下来的,这些东西也都是用一些少一些。 就单说李老吧,每年都会给九处提供一些符箓,这么多年来也是为九处做了好些贡献的,所以在九处的地位自然也是格外的崇高,只可惜现在的李老也已经不在了,而今这局面九处的高层也就免不得有些想到已逝去的李老,也是有些头疼往后的日子。 好在现在情况紧急,玄门中人也还是有些一些济世为民之心,所以马不停蹄地赶往C城的也是不少,如今九处之中风头正盛的简家也是派遣了好些家族之中优秀的子弟前往C城支援。 简家的支援自然也是被给予厚望,简家是以丹药起家的,虽说现在的丹药因为不少药物的失传而失去了传说之中的那些药性,但也不能否认简家的丹药也是十分的中药,而且简家也是一直十分紧跟着科技进步,如今活跃在医疗前线的族人也是不少,C市的事情一出,就有不少简家的族人请愿前往。 简家的人到了C市之后虽说没能抑制住这种病症的发展,但在简家人的努力之下也算理清了一些头绪,这种不知名的症状与其说是病症倒不如说是一种邪恶的手法,那些在虚弱之中死去的人灵魂全都消失不见,像是完全消散在人间,而那些性情变得格外狂躁的病人,他们的灵魂虽然还有残余一部分,但绝大部分也都已经被蚕食了个干净,所以神志不清也是由此而来。 医护人员在这两类病人的身体之中发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细胞,一种在不停地吞噬别的细胞,不管是正常的细胞还是病毒细胞都会被吞噬的干干净净,在含有吞噬基因的细胞吞噬完别的细胞之后就会迅速地死亡。而另外一种细胞在这种携带者吞噬基因的细胞基础上转向了另外一个转折点,在吞噬完别的细胞之后并没有进入快速的死亡期反而会大量地繁殖,且携带着疯狂暴虐的基因,任何的药物都起不了任何的效果。 这些发现让医护人员也有些头秃,短时间之内压根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控制住情况的恶化,哪怕现在的他们也都是扛着压力也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想到解决办法,研究原本就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简家的人既是从事医疗行业,但有些研究还是和医护人员有些不同的,在简家的人加入研究之后,很快就发现了在这两种病人的身上还残留着魔气,和周晓智谋杀李老的现场的痕迹之中采集到的关于周晓智留下的血迹之中所蕴含的东西十分的接近。 魔 当初李老离去之前一直都念叨着的字眼,当初听到的人不少也不敢相信,毕竟魔的存在对于现在的玄门来说可以算是传闻之中的存在,现在的玄门能够抓个鬼物又或者是还没养成气候的不化骨还成,魔这种东西可是从来都没有遇上过。 看看周晓智吧,先前是个什么样的人玄门之中也算是无人不知,入了魔之后凶性大发不说实力都增长成了那样可怖的程度,真要遇上了,只怕现在九处之中除非是请那些个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出手,就寻常人只怕也不会是个对手,就连天一阁的那一位不是到现在也还没出手么,只怕是没能找到周晓智的人呢。 寻常人的身体里面带了魔气所引发的后果也是让玄门的人感到棘手无比,也只能寄希望于简家的研究人员和医护人员能够尽快研究出一些东西来,否则这般情况下去可是堪忧的很,还好玄门中人暂时还没有传出被感染上的病例,不管是感染上哪一种那都棘手的很,尤其是感染上第二种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发展成为像是周晓智那样的情况。 因为莫名病毒的关系,原本应该热热闹闹的年一下子就失去了年味,人人都陷入在了恐慌之中甚至更多的人都宁愿待在家中减少了外出避免在外感染上的可能,更多的人则是在期盼着能够早日将这古怪的病症给解决了。而那些因为工作而不得不出门的人如今的脸上的神情更多的是紧张,生怕自己身边的人会有感染上这种病症的而传染,即使现在并不清楚这两种病症到底是如何传播开来的,人体之间的接触会不会引发传染。 大部分的学校都临时通知延长了假期,这对于学生来说原本算是十分高兴的事情,可遇上现在这种情况,也不知道往后情况会变成什么样子,谁都不能开心起来,就连一贯心大且浪的卓铭他们三人现在都不敢再浪了,甚至还有些羡慕起了家在深山小镇上的池跃,觉得池跃的家简直就是避世而居最好不过的地方了,原本还觉得地方略有几分偏远又没有多少可以娱乐的地方,现在倒是让人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池跃也很懵圈,他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这一个寒假算是他过的最开心的一个寒假了,大佬送了他不少修炼所需的东西,像是灵石和灵药灵草可以算是他生平见过最多的,光是这一阵子的修炼都抵得过他过往几十年的修炼了。 小狐狸甚至都有想要留在家里不回学校得冲动了,但是仔细想想如今灵气势微,他们妖族能够修炼成人形已是不易,而且妖族也同样有劫要过,古往今来妖族也是会入世修行,说不准他往后就会成为人类口中的“社畜”之中的一员,而且好不容易才靠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最好的大学之一,只要再好好努力上几年就能够拿到一个文凭,也算给他们妖族挣了脸面了,要知道妖族之中能够这样高学历的也就只有他一人了。 自己想留下是一回事儿而被迫留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而且身为妖族,总有一些对危险的感知,池跃如今就每天处于心惊肉跳之中,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而且还是一件大事儿。 这样的感知不仅池跃有,就连他的父母同样也有,池父甚至还为此算了一卦,算出来的卦象是大凶,若只是算出来大凶,池跃倒也不至于担心到这种程度,在他父亲算出那一卦之后而是被反噬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修为更是损了二十年,虽说损掉的修为也能够再修炼回来,可寻常的卦象哪能造成对算卦人的反噬?这也还得亏他父亲只是算了这一次疫情的吉凶,若是算了其他的,只怕这一条性命都要搭上。 池跃想回学校也是想问问阮萌,但想到阮萌临走的时候交代自己的话,他心中更加的惴惴不安,总觉得这一次事情的发展可能那么简单。 现在延迟开学的通知一出,池跃也只能乖乖留在家里,照顾着因为受了内伤的老父亲,不放心的他也联系上了阮萌想要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却没有得到正面的回答,甩过来的也只有一句话——这不是你一只小狐狸应该操心的事。 池跃被这个回答有些气到,不止阮萌这样对他说,就连他后面联系上张清虚的时候,张清虚也回了差不多的一句话。 这话老实说伤害险不大,但是侮辱性极强! 池跃心想,虽说他一只小狐狸的确干不了点啥,但好歹也是修成了接近一米八的个头,就算天塌了,好歹也能够撑一撑不是么? 池跃穿着红色的羽绒服裹的像是一个球一样蹲在自家民宿的大门口,正在他寻思着要如何做的时候,只见从山林之中慢慢悠悠地走出了一个人来,他穿着一身的白衣,有着一头银白色的头发,几乎整个人都要融入在冰天雪地之中,要不是他眼神好,只怕一时之间还真发现不了有这样的一个人。 不 或许不能称之为人。 池跃看着那缓缓走来的人,距离越近他越发确定,因为他在他的身上没有闻到一丁点的人味,倒是闻到了森林的气息,有着雨后松柏的清新,也有着大雪过后山林之中的清冷。 他似乎视力并不算太好,双目清澈却没有多少神采。 “是只小狐狸。” 来人行走并不算快,却也是在顷刻之间就到了池跃的身前,不等池跃开口就已经叫破了他的真身。 池跃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看向来人,心道这又是从哪里来的大佬竟然能够一语道破他的跟脚?! “您好……”池跃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身上有阿萌留下的气息,你和阿萌是什么关系?” 白泽轻声问道,他今日方从昏睡之中醒来,也不是他现在的实力已经恢复到了当初的时候,而是感受到了阿萌的实力正在减退这才让他醒来了,原本他应该早就应该从不周山的结界之中出来,只是等到他想要出来那会这才发现不周山的结界被她又重新加固过了,光是从结界之中出来就费了他不少心神。 刚出不周山,白泽就闻到了阮萌留下的气息,虽然有些浅淡,但对于他来说自然不可能辨认错误,顺着阮萌留下的气息寻来的时候,白泽就看到了这一只小狐狸。 小狐狸的身上还有另外两只狐狸的气息,眼前的小崽子资质算不得大好,换成他们那个时代,这样的资质怕是只能躲在山洞之中默默修炼,别的大事儿都没有他的份儿,不过现在这样的小崽子都已经算是不多见了。 池跃一个哆嗦,能够用这样亲近的口吻称呼大佬那必定也是大佬了,他刚要回答又听到大佬又开了口。 “小狐狸,带我去找她。” 池跃这会倒是不抖了,他都快哭出来了。 “这会都封城了,哪还能出的去啊!” 白泽微微蹙眉,并不太了解池跃这话是什么意思。 等到白泽了解池跃话里面的意思的时候,已是在池家的客厅里头坐着了,池跃并不敢怠慢这一位不知底细的大佬,再加上他话里话外似乎还同阮萌十分的熟悉,就冲着这样的情况他也不能不管,只好请了人先进屋来,还将自己的父母也一并请了出来,再仔细地把如今外头的情况同白泽仔细说了一说。 尤其着重在如今外头的形势上,现在不少地方都已经封城了,车子一开出去就被拦下了,要不是他们家开着农家乐原本囤积的东西就多,院子里头还种了一些蔬菜,只怕都能断了粮,这可不是什么玩笑话,池跃这些天可没少活跃在学校论坛和班级群之中,不少人都在宣泄着焦虑,尤其是C市的同学,平常家里也没有囤积的爱好,所以现在居家令一出,都在那边哀嚎着马上就要断粮了。 但断粮的恐慌也抵不过对未知病毒的惊恐,所以哪怕都快要被逼疯了也还是老老实实地蹲在家里,整日提心吊胆地过着。 池跃一边解释情况一边偷偷地去看白泽的神色,只见他微微蹙着眉头,神情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白泽的确是不高兴的,他的战斗力比起当初其他的神兽本就不如,熬到现在也早就已经失去了大半,更是没防备阮萌,她加固了阵不说,还在他身上设了一道封印,封印住了他残存的能力。 如果不是最近封印渐渐有些松动,他大概还得一直沉睡下去,虽说封印松动可他不周山中想尽办法出来就已经耗尽了他不少的能力,现在除非他身上的禁制解除,否则他比小狐狸崽子也强不到哪里去。 “前辈,真不是我不想帮忙,就冲着您和阮前辈认识的份上不管什么样的忙我能忙的也都尽量帮不是,只是现在真没办法。” 池跃一脸歉意地看向白泽,“您看,要不我帮您联系一下阮前辈?” 白泽听得出池跃的有心无力,倒也没有多怨怪这只小狐狸的意思,不过对于池跃的提议,白泽还是应了下来。 不是他不想用自己的法子,而是现在被禁锢了能力的他完全没办法做到任何需要耗费大量灵力的术法。 池跃打给阮萌的时候也有几分的忐忑,他可从来都没有私下联系过阮萌,话刚刚是放出去了可自己联系过去对方会不会联系自己还两说呢,不过池跃还是打了这个电话,索性电话不过响了两声之后就被接了起来。 “让你身边的人接电话吧。” 不等池跃开口,阮萌就已经先张口了。 池跃秒懂,毫不迟疑地就把电话给了白泽,甚至还离的远了一些免得偷听到一些自己不该听到的话。 第156章 白泽手持着电话, 也不得不承认上天厚爱人族也并非没有道理,至少现在的人族发展的确很好,不需要用术法就做到了他们曾经需要用术法才能做到的事情。 “你出了什么事情?” 白泽张口问, 当初他对上阮萌的时候已可算是强弩之末, 又在不防备之下被她“算计”了一回,能这么快清醒过来他也有些意外,但很快就明白了一个事儿, 阮萌必定是出事了。 如果她没有出事, 自己不可能这么快会清醒,而且他现在虽然仅剩下的那点力量被她封印住了, 但也可以感觉到那封印有一些松动, 虽然只有细微的一丝松动。这可不像阮萌往日里头的作风, 甚至也不是她能出的意外,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一个。 阮萌苦笑一声,她原也不想让白泽这么快就醒来, 她被罗睺抓到的伤口至今尚为愈合, 只能依靠着自己的神力硬生生将其中附着的魔气压制住,换做以往这点魔气她还不放在眼内, 毕竟在洪荒的时期谁不曾遇上过这种情况, 但那还是得在她的神格没出半点状况的情况下,但现在的她就连自己的神格都已经掌控不住了。 自打她上一次探过楚江天的神识发现自己的神格能够完全融入到他的神识之中开始, 她神格的裂缝就已经一日比一日加剧,如果将先前的神格裂隙比作是一道水流的话, 如今可以算是一条小河了,再继续下去, 这一条小河只怕早晚也会成为汪洋大道,不属于她的这一半神格自然会离她远去。 用现在的话来形容就是两个神格之间天然就不匹配, 所以现在她的力量一天一天地开始减弱,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再这么下去有一天她的力量会不会全部消失。 “自我醒来,我还感受到了混沌的气息。”白泽忧心忡忡,“那是封印在极渊之地的才对,为何会出现?” 上古四大凶兽那可都不是什么省事的,当初光是封印他们就已经耗尽了不少心血,那也是依靠着当初天地之间灵气属于爆棚状态而天生天养的神兽瑞兽多而能成,现在灵气稀薄无比,别说供养像是败则这种天生天养的瑞兽都为难,就是玄门之中想要出个修道有成的都难,更别说还指望着能够集天地灵气生养出瑞兽来了。 现在唯一还存在着没有陨落的也就只剩下白泽,可就现在这环境和他那被耗尽的身子,除非他能安心一些地留在不周山之中或许还能够多维持一段时间,否则还不知道他能熬多久呢。 “极渊之地的红莲业火灭了。”阮萌言简意赅,“应该是罗睺做的,我的半个神格在他的手上,玄冥的半个神格在我这儿。” 白泽一时无言,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会听到这话,但随后更是让他觉得心惊胆战的话从阮萌的口中说出。 “先前在地府的时候我和罗睺对上了,他的实力恢复的很快,虽然我不算输但也没能得多少便宜,不过下一次再对上的时候是什么情况不好说。” 阮萌也没有瞒着白泽,她被罗睺抓到的伤口至今尚为愈合,只能依靠着自己的神力硬生生将其中附着的魔气压制住,换做以往这点魔气她还不放在眼内,毕竟在洪荒的时期谁不曾遇上过这种情况,但那还是得在她的神格没出半点状况的情况下,但现在的她就连自己的神格都已经掌控不住了。 自打她上一次探过楚江天的神识发现自己的神格能够完全融入到他的神识之中开始,她神格的裂缝就已经一日比一日加剧,如果将先前的神格裂隙比作是一道水流的话,如今可以算是一条小河了,再继续下去,这一条小河只怕早晚也会成为汪洋大道,不属于她的这一半神格自然会离她远去。 用现在的话来形容就是两个神格之间天然就不匹配,所以现在她的力量一天一天地开始减弱,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再这么下去有一天她的力量会不会全部消失,但在她的力量全部消失之前,她也还有事情要办。 “你解开我的封印。” 白泽急切道,“虽然我现在也没了多少能量,可也总能帮你一把,就你现在的情况对上罗睺和混沌也是要吃了大亏的。” 白泽能猜到阮萌刚刚那话里面所说的应该不是全部,就算不是全部也已经足够让他觉得心惊肉跳了,失去了一半的神格这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哪有她说的那样轻描淡写,只是她都隐瞒着不肯说罢了。 “就算解开你的封印以你现在的力量也做不了什么,”阮萌轻轻一笑,“你原本就擅长争斗,你过来能为我做什么?为我预知对上罗睺阿和混沌之后我是输还是赢?” 不是阮萌看不起白泽,而是白泽的战斗力在当初那一批神兽瑞兽之中的确是排行最低的存在,他一直以来都是标榜着自己那都是靠脑子的,同貔貅那些个素来喜爱打打杀杀的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就算解开他的封印也没有多少用处。 而且当初她就已经说过了,白泽有这样的能力是好事儿可同样也不是什么好事,窥视天道早晚是要遭受反噬的,他这样的能力要是进了人界为人族预知个未来说不定到时能混的更好一些,至少还不至于被反噬的这么厉害。 现在就白泽的情况,不再头铁或许还能够活个上百年,这万一要是头铁上一回,指不定下一次她就得眼睁睁地看着他陨落了。 “白泽,这是我的因果。” 阮萌语重心长地对白泽说,她也仔细思量过如今这情况的确和她脱离不了关系,如果不是罗睺得了她一半的神格,如今的他应该还被困在三十六天的紫霄宫中,如果她没有失去一半神格的话,或许玄冥也不至于将他的给她,封印混沌的极渊之地的红莲业火也不会熄灭。 所以这是她的因果,由她而起自然也应该由她来解决。 白泽闷不出声,他自然知道因果二字,对于他们来说最是恐惧的也就是因果二字,轻易沾染不得,哪怕如今已经是得道成仙的早年在返程之间都不敢轻易沾染因果二字,这也是一种劫难。 阮萌早前的时候也不曾想过这一点,她一直以为她来到人界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大道,但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她所想的那样简单,这或许是她的道又或许不是,她也说不清楚,她只知道在某一天她的力量彻底消失之前,她有她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这件事情就不需要白泽插手了,就让他安享晚年就好。 白泽原本还有一箩筐的话要说,他想说魔祖罗睺当初可是和道祖齐名的人物,哪怕曾被道祖困在紫霄宫中也不容小觑,还有那凶兽混沌,那是能够吸食人家一切恶意作为力量壮大己身的存在,甚至也还能够吞噬天地之间的灵气。 如今已经是道法末年,天地之间的灵气已算是残存,混沌这种凶兽一旦吸食起来可是完全没有节制,这点残存的灵气估计都不够他吸食多久的,就算阮萌如今手上还有一些灵物灵石,但只要她留在人界,这些总有一天也是会消耗完的,而且天地匮乏灵气之后还会导致人族往后再也出不了多少人杰。 “白泽,”阮萌语气又变得轻松起来,原本这对于她来说也不算是一个秘密,压在她心上虽然不会给她造成多大的困扰,但这个时候有人能够倾听也算是一种放松,“我最近时常在想,以前的时候天道最为偏爱的是人族,那现在呢,是否还偏爱人族呢?” 她曾经以为天道对于人族最是偏爱不过,巫妖二族陨落的陨落避世的避世,现在妖族更是零落,能开蒙灵智的更是少有,不像是人族蓬勃发展,可现在罗喉和混沌的出现,再加上人族的各自为政,现在更是莫名的传染症状不断,人族的灭顶之灾可以算是近在眼前,那现在能算是天道对人族还有偏爱吗? 又或者真的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当初我来人界的时候,兄长们都希望我能找到自己的道,那会我也是这样以为的,但是现在仔细想想,他们想让我来人界更多的是想借着人族的信仰看不能重塑我的神格。” 阮萌想到这里也忍不住笑了一声,三位兄长立教成圣,在他们的设想中或许自己也会同他们一样,但她从来都没有这种想法过,甚至在到人界的时候并不是很想同人族打交道,接触的人越多,她见到的也就越多,好的坏的全都见识过,时间越长,她反而越发不太爱和人打交道,更别提让他们信奉她了。 现在想想也只能说一饮一啄皆是缘法。 “你不是从来都不喜人族的么?” 白泽声音有些干涩,她向来对人族的好感就不是很多,在人间呆着的时候通常也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白泽以前也从来都没有在意过这点,只当是三位圣人是想着让她在人间多些历练,这种情况也不少见,早年三位圣人还未成圣之前也是在人间历练过的,甚至在成圣之后也曾经做出过以化身下界的事情。 阮萌对人族的不喜爱,几千年来几乎可以说是一点都没有改变,她总是说人族的心思实在太多,有时候野心也实在太大,让她看的有些生厌。 如果早知道,那个时候自己说什么都得让她好好上心才对,现在说这种话也都已经有些晚了。 “既然你不喜欢人族的,你大可以回三十六天去,等你回到三十六天就算罗睺和混沌再能耐也不能拿你如何,几位圣人也不会任由他们胡来,阿萌,你是有退路的。” 白泽急切地说道,只要她回了三十六天就算人间发生再大的事情那也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她的神格问题几位圣人自然不可能会放任不管的。 太迟了。 阮萌比谁都清楚如今的情况,这已经不是她回三十六天能解决的事情,而且就算她回去了又能如何呢,这些因果皆会算在她的身上,早晚也还是得偿还的不是吗? 白泽见阮萌不说话,而他也渐渐地不说话了,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刚刚那话其实并没有什么多大的意义,因果两字就已经足够让他明白自己刚刚所思所想的也不过就是妄想而已,他其实也清楚的很,就算回了三十六天也不可能解决这件事情。 “行了,就算我再不济好歹也是有自己的保命手段的,而且也未必就没有胜算,你也不想想我几位兄长又怎么可能真的不管我?”阮萌故作轻松地说道,“我可是他们一手带大的。” 白泽见阮萌这样说,虽然有些怀疑这些话有些安慰他的意思,但仔细一想也还是觉得有几分的道理,她的确是被三圣和道祖一手教养长大,这一点可是当初羡慕坏了他们,三圣和道祖自然也会给予她一些保命的手段,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自是不一样的。 是了,就是他们妖族也是有一些特殊的保命手段,更何况是她呢,诛仙剑都在她的手上,说不准就还有别的宝贝在呢,罗睺的确是魔祖不假,但现在能依托的也不就是阮萌的一半神格和混沌么,而且神格这个问题,说不定在其中有一些他所不知道的秘密呢,这东西说不定也是能认主的吧? 白泽心里有很多的疑惑也有很多想要问的东西,但这个时候他还是选择什么都没问,他知道有些东西就算自己开口询问了也不见得一定能够得到一个回答,阮萌就是这样性子的一个人,她愿意说的时候自然是会愿意说的,不愿意说的时候就算怎么问都不可能得到一个回答,像是现在,他也不敢多问甚至不敢多想,即使想了也只敢往着好的方向想着。 “所以你就放心吧,”阮萌说,“原本想着让你在不周山之中呆着,等到事情解决之后再去寻你说个清楚,现在不过就是出了一丁点的变故,既然你醒来了,要留在小狐狸家中还是要回不周山之中都行,不过我倒是觉得你可以留在池跃家里试着了解一下如今的人族,说不定往后也得融入到人族之中。” 白泽不置可否,想了想之后也还是答应留在池跃家中,要说阮萌对于人族不甚喜爱的话,那他和阮萌也是不相上下,甚至比阮萌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至少她还被逼着到人族之中去历练,而他则是一直都在自己的洞府之中又或者是前往其他所相熟的妖族的洞府之中,后来相熟的妖族一个一个的陨落,白泽也就一直长居在自己的不周山不愿意离开了。 现在出了不周山,他还真不知道人族是如何生活的,现在在他眼前两条路,一条就是重新回到不周山之中等待这事情的落幕,还有一条路就是先留在这只小狐狸家中,看看往后会如何。 白泽还是有些不大心死,想着要能够有办法去往阮萌哪儿亲自看着她才好,就算有什么事情发生至少也还能够帮衬上一把。 阮萌好不容易说服了白泽,知道他愿意留在池跃家中的时候也好好地同池跃交代了一番,处理完了这些事情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天一阁之中依旧是四季如春的温度,不是暖气带来的那种干涩,而是用不少的灵石堆砌出来的温润,一呼一吸之间仿佛是将肺腑重新清洗了一遍一般。 她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浊气,胸口处撕裂的疼痛如影随形,她长这么大还从来都不曾受过这样大的罪过,或许当初神格被夺的时候她也吃过这样的苦头,只是有人细心地将她这些记忆封印起来了。 用神识查探过自己的神格之后,她发现自己神格的裂缝相比昨日又增加了一些,虽然是极其细微却也躲不过神识的探查。 看起来,她的行动也应该要快一些了,她有预感只要神识的裂缝更加加剧,她的力量流失的也就越快。 卓梵和张清虚也有好些日子没来了,自打那种莫名的病毒被检测出带着魔气和周晓智几乎可算是同出一源之后,九处那边对于失踪的周晓智的行踪更为上心,只可惜却偏偏找不到他的行踪,不管用了多少方法,有可能在某一处摄像头下看到了他的身影,但不等玄门的人寻过去,周晓智就像察觉了一样,瞬间就消失在人前。 就仿佛是在躲猫猫一样,闹得玄门中人也是有些人仰马翻,越是想要尽快抓到周晓智却越得不到一个好的结果,反而被折腾的厉害,又生怕周晓智还会再度狂性大发又或者是干出别的一些无法预知的事情来,再加上C市的情况至今还没有完全掌控住,光是看每天的报道都很是叫人心惊肉跳。 在这个时候,九处的人的一些人倒是想到了阮萌的存在。、 倒不是阮萌的名头不够响亮而让他们想不起来,而是她的名头太过响亮了,前有刘家的前车之鉴在哪儿,九处的某些人其实并不太想通她打交道,甚至觉得像是如今这样进水不犯河水的模式才是最好相处的模式,甚至不少人都完全不敢到她的跟前晃悠,生怕有什么举动一下子惹恼了这人之后会发生什么惨案出来。 这会想起阮萌来的,正是刘家人。 刘家对阮萌讳莫如深,眼见着自家在九处的地位低于简家,风评也越发不妙之后就对她恨的极深,更是无处不想着从她手上找回自己的面子,再度把自家的地位拉升上来。 所以能有机会下手的时候刘家的人向来都不会手软,尤其是现在这个莫名的病症一出之后,简家因为在检测上面发现了一些旁人没有发现的端倪导致简家的地位在九处的地位越发的崇高,几乎可以算是到了吹捧的境地,这让刘家的分外想要扳回这一局。 他们刘家还没到没落的时候呢,先前的低调也不过是战术性的低调而已,对于九处刘家那一直都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又怎么能够容忍拱手让人的事情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发生。 不过通过这件事情,刘家也确认了一件事情,简家其实野心也是不小,只是先前一直隐藏得太好没冒头罢了,现在不就逮住了机会之后就开始展现出自己来了么! 刘家对着简家也没什么好气,要说他们刘家不是个东西,那简家也没明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干净,不过就是先前隐藏的太好旁人没有看出来罢了,真是应了一句会咬人的狗不叫的老话。 刘家在怪病上腾不出手来,就想着早早地将周晓智抓回来,只要能把他抓回来也算是大功一件,而且说不定还能够透过研究周晓智把那个古怪的毛病一并看好了也未必呢! 但偏偏越想成事就越发的不成事,刘家在抓捕周晓智的身上花了大量的心血偏偏就一直没能把人给抓回来,时间一长别说外人看不起他们了,就连刘家内部都有一些别的言语了,有些耐不住性子的就觉得周晓智现在可不是先前那个能够不上台面的人,而且明显在玩弄着他们,花了那么多的心血都没能把人抓住那都是无用功,毕竟外头的那些人可不会看有花多少的心血的过程,只看结果。 而且刘家有不少的小辈甚至都觉得现在的周晓智古怪的很,就连他的师父李老都在他的手上折了性命,他们的能耐说起来可都比不上李老,真要遇上了周晓智只怕到时候也是要折在他的手上,毕竟刘家从祖宗辈流传下来的好东西也不多又不可能每个刘家子弟都能够有保命的东西。 刘老把这些情况也都看在眼里,他也是一直都知道家族之中也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毕竟树大分枝么,当初主家的威信够自然能够压下那些个小心思,但现在主家不少宝贝坏了,就连继承人也没了血性,怎能不叫旁人产生一些心思呢。 刘老越发的恨阮萌,心道如果不是她出现在京城之中排除了那压根不大管事也不爱争权夺利的张家,现在玄门也还是依旧以他们刘家为尊,资源也都会朝着他们刘家倾斜,所以在屡次没能成功逮住周晓智之后,刘老那已经被妒忌冲昏了头脑的脑子也终于上线了一波。 他们刘家的确没讨到什么好,可当初李老离世的时候那可是抓着姓阮的交代要她帮着清理门户的,所以追击周晓智这件事情按说是应该让姓阮的来干才对! 他们刘家那是帮忙,是因为和李老相识那么多年的情分才让他们帮着出手,可姓阮的既然应承下了李老的嘱托,那就应该把这件事情给办妥了,可看看那姓阮的现在吧,不说帮忙,就连关心一下进程都没有,这么干可就不妥了。 九处之中的人也清楚,刘家上心的确有刘家的那点打算,但刘家虽然小心思的确不少,但在这件事情还真没少出力,现在周晓智狡猾的像是一尾泥鳅一样的确也是个隐患,不管是生擒也好还是灭了也罢,的确得将人给解决了才好。 九处在这事上也花了心血,只是这心血花了到底也没有成果心里面也都憋屈的很,上头也是尽量让他们将周晓智给抓回来,不管是不是他传播的,还是他作为第一个感染的,周晓智身上都有研究价值,说不准能够研究更进一步,只要有这样的可能性在那就应该要尝试。 所以在刘老提出让阮萌出手的时候,九处那边也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的,的确当初李老临走的时候托了阮萌清理门户,在这件事情上她也的确应该出一份力才对,再加上他们对于现在的周晓智还真没点办法,主要是一直没能确定周晓智的行踪,如果不能当场逮住他的话只凭着先看到他的行踪然后再去抓人那永远都是慢人一步,想要抓他就难上加难。 所以只能主动出击,期望一击必胜,否则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去呢! 九处上下最擅长行踪追测的都已经铩羽而归,所以上下都明白,要想抓到周晓智九处的那些手段也已经算是黔驴技穷,也就只能看阮萌能不能做到了。 九处的郭处寻思了半天,他心里面也清明的很,刘家不好相与,简家如今根深蒂固,他虽有处长的名头,但能力上的确不足,也得亏龙虎山一脉向来不争夺权势,站在他背后支援也是看在国家的面上,否则他的位子早就不稳。 现在他每日也是如履薄冰的很,要能把周晓智给抓了,抓的人只要不是刘家或者是简家那一脉的,即使是任何不起眼的人郭处都是高兴的很,所以刘家一提议,郭处仔细想了想之后也还是赞同了这个提议。 不过他自己上门来也是怕阮萌甩了脸色直接不搭理他,为了防止这等丢了脸面的大事儿在他的身上也上演,他还特地把卓梵和张清虚两人一起叫上了,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九处之中同阮萌私交极其不错的两派人马之首,有传闻两人没少受了她的指导,能力更是一日千里,郭处也是希望到时候不看僧面看佛面了。 郭处上门来的时候也是极其谨慎,也不敢仗着自己的身份胡来,就怕自己一句话不对就成了刘家二号。 “阮小姐,如果不是真的没了办法我们也是不想劳烦到你。” 郭处呼吸着天一阁的空气,他早就听闻过了天一阁的大名,只是这地盘他一直都不敢踏足,现在踏足之后方才觉得传闻到底还是不够真切的,原本以为九处哪儿的资源已算是难得了,还有当初玄门前辈设立下的聚灵阵,但那聚灵阵和天一阁的聚灵阵一比,完全就是小树丛和大森林的对比,再看看多宝阁上摆放着的古董,有些那是某些珍宝馆之中都不曾拥有的。 在这里就只有两个字能够形容——奢靡。 “周晓智的行踪我们也曾经找寻了无数次,可等到我们追上他行踪的时候总是会被甩脱,虽说他现在还没有再度犯下错事,可谁也不能保证他什么时候狂性大发,再者从他遗留在犯罪现场的血迹之中我们也提取到了如今疫情的痕迹,不知道是他就是病原体还是传染体,总而言之就这么放任他在外面到底是不行的。” 郭处说的言辞恳切,“这一次还得让你帮帮忙,李老最放心的就是你了,当初就想着让你帮着清理门户,只要能抓住周晓智,不管是生是死都成!” 郭处倒是有心想要活捉周晓智,可现实不允许,而且玄门之中比斗的时候不管出什么意外那都是十分正常,一朝反噬能留下一条性命都是侥幸他又怎么敢强求呢,只要周晓智能够被抓捕归案也是不错,反正生有生的法子,死了也有死的法子不是么! 郭处在说这话的时候也忍不住抬眼去看阮萌的神色,见她并没有什么恼怒的模样也算松了一口气,就怕自己刚刚哪里说得不对,现在看来这一位也不是那么难说话的。 “周晓智的事情原本就是我答应了李老的,也的确应该做到。”阮萌对于郭处的来意倒是不反感,毕竟这件事情的确是她先答应了李老的,也的确是应该做到。 郭处闻言,脸上神情越发的轻松了,要不是如今外头的情况不好每天起来也都没多少心情,现在的他都能笑出声来。阮萌能够接过这一个重担,他也算是缓了一口气,要是疫情能够早点过去,那就更好不过了。 “阮小姐是个重情义的人,李老的确没看错人,”郭处顺手就把高帽给阮萌戴上了,“若是阮小姐有什么需要我们九处帮忙的地方也只管开口,能帮得上的我们肯定是要帮的。” 郭处心想阮萌这样的人应该是用不上他们九处的,所以刚刚这话也不过就是顺口一说而已算是个人情,她要是愿意和九处的多接触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阮萌微微颔首,并没有多少想要和郭处打交道的意思。其实就算郭处不来说,她也是要准备将这件事情给办了,要是之前的周晓智九处的人早就已经得了他的行踪,偏偏他现在被魔气侵蚀,在魔气的干扰下自然不能准确地追踪到周晓智的行踪,而且九处的人,大约只有张清虚还能够有一敌之力,其余的她都不怎么看好。 如果是先前,在找周晓智方面她还真的费上不少的心血,毕竟有魔气的遮掩,要在短时间之内找到对方的行踪还真不容易,就像先前的罗睺,但现在的她身上也有压制过的魔气,哪怕不是同周晓智同出一源,可要借此探测出他的行踪来也是不难。 甚至,她还能够以此探测到罗睺的行踪,这大概也是罗睺在伤他的时候没有想到的结果吧,又或者他其实也早就已经算到会如此,只是他现在的实力已经并不在意她会不会找到他的行踪。 他或许迫切地想要她的另一半神格。 阮萌突然有这样的感想。 第157章 郭处也没有在阮萌这里久留, 该说的事情说了,既然阮萌已经答应了,他自然相信她是会做到的。 郭处走了, 卓梵和张清虚两人却并没有离开, 尤其是卓梵,他的面色并不好看,他有无数次都希望阮萌不再卷入到这种事情之中去, 但事与愿违, 偏偏总能牵扯到她身上。 关于周晓智的事,卓梵也不能说不, 当初李老的恳求他也是亲眼所见, 现在自然也不能说出让她撒手不管的话来, 只是心里面下定了决心, 不管怎么样自己是要跟在她的身边,到时候也能算多一个帮手。 “周晓智的行踪不定, 我们用了不少的办法都完全没有办法定他的行踪, 他偶尔几次被拍下的画面之中,他的情况很不妙。” 张清虚也是曾用了一些追踪手法想要追踪到他行踪的人之一, 用的还是他们龙虎山的秘法, 最接近的一次就是只差一步打了个照面,偏偏就是那么一步的距离让他没有抓住人。有时候真的是咫尺的距离相隔就是那么的遥远, 如果能够让张清虚快那么一步,他就完全有自信能够把周晓智给逮住。 张清虚也没有觉得自己的失败有什么丢脸的, 毫不隐瞒地把自己的经历和经验说了,至于其中的手段, 他可不觉得阮萌会需要他来说关于如何追踪到周晓智的手段。 张清虚至今还记得在那一次见到周晓智是个什么模样,他整个笼罩在黑暗之中, 只留下一双鲜红的眼睛,在看到那一双眼睛的时候,他脑海之中有一瞬的空白。 也亏得周晓智那会并没有出手,否则这一时间的迟疑足够他死一次了,事后张清虚也时常想起那一双眼睛,从那一双眼睛之中他觉得自己似乎感受到了一丝的挣扎和痛苦,但这点挣扎和痛苦很快又被疯狂所填满。 他觉得周晓智或许还有几分理智在。 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他接触了什么人又经历了什么? 这些就像是一个谜团一般,就算想要剥茧抽丝,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半点的头绪。 张清虚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阮萌。 “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变成这样的其实并不重要,”阮萌摊摊手,“世人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但那些理由不都是一些借口而已,再多的理由也不过就是想要让自己更加心安而已。” 在阮萌看来,周晓智或许还有那么一丁点残存的理智,那也不过就是所剩不多的人性而已,而且他现在有没有理智也已经不重要了,李老夫妇二人因为他而死去,这是不争的事实。 张清虚想了想,也觉得的确如此,的确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将他抓到。 阮萌让张清虚从九处哪儿拿来周晓智在现场留下的那些东西,而她自己则是改良了引路符,原本这引路符沾上魔气之后通常都要失效,在被她改良之后倒是不会再失效,而是会顺着魔气一直寻找到附近最为浓郁的魔气所在。 这也还是在阮萌压制了自己身上魔气的关系,否则这符箓一问世,一经使用只怕找的最近的就是她了。 既然阮萌要亲自抓周晓智,张清虚和卓梵两人当然要帮忙的,不止他们两人,九处下属的研究院那边也都对抓捕周晓智的事情十分的上心,毕竟现在得了古怪病症的人越发的多,能有效控制的手段却不多,既然在周晓智留下的血液之中有了一些发现,那有周晓智这个实验体的话是不是能够发现更多先前没能发现的?说不准研究的进程还会加快。 研究所的人虽不是人人都是研究狂魔,但大多都是一心扑在研究上的人,尤其在研究所里面简家的那一部分人,他们原本就是在玄学一脉上不算太过出色,不过还好有些研究的天分的都进了研究所或者是简家旗下的医院,能进研究所的那骨子里面都是有些固执的人,自然对研究这种事情十分的上心。知道阮萌要亲自去逮周晓智之后,简家那几个因为最近都没有什么研究成果的都兴起了,都想跟在阮萌的身后。 跟在她身后能干啥,当然是第一时间把标本给抢下来,万一这位祖宗杀红了眼,给人弄了一个碎尸万段那可怎么是好?到时候必定要把标本给抢下来才行。 卓梵原本想着身后跟着这么些人是不是有些不妥,转念一想,虽说这些人在玄门之中的排名并不算太高,但自保能力也还是没有问题,再者就是他想要拦那也完全拦不住,这些人如今地位也是不一般,而且上头也迫切希望他们能够早日将这个古怪的病症解决,省的像是现在这样每天提心吊胆的,生怕抑制不住这股势头。 简佑霖也是在其中,据说简家这位继承人在玄学一途上颇有几分的天分,本人却是更喜欢和医疗打交道,简家传承下来的丹方在他手上发扬光大,甚至有不少如今在医疗行业之中大放异彩的药物就是他根据古方进行研究甚至改良的。 九处之中甚至有人还说如果简佑霖能够把全部的心思放在医学研究上说不准种花家又要再出一个诺奖了。 阮萌对此并不看好,她也不是第一次见到简佑霖,这人在外人眼中是个风度翩翩的绅士,甚至在玄门中人的角度来看,这人也还算不错,从面相上来说,简佑霖算不上十分的完美,略有几分的野心,但总体来说还算清正,是个走正道的。 九处之中同他相处过的人也都是差不多的平价,说简佑霖这人看着略有几分的高傲,相处久了倒是发现这为人还算不错。 但阮萌对于简佑霖并没有多少的好感,她总觉得简佑霖的身上带着一些违和感,让她感到分外的不喜,哪怕从面相上来说简佑霖也不算是个大奸大恶之人,她还是觉得违和的很,不过除非她用搜魂的手段,否则也无法完全探知他全部的信息,搜魂这术法对于凡人的魂体多少都有些损伤,她自然不能因为对一个人不喜而贸然用这样的术法。 简佑霖可不知道阮萌对他的不喜,又或者是知道她对自己的不喜但也并不在意,依旧对阮萌格外的和颜悦色,甚至在一见面就略有几分讨好。 “真是要辛苦阮小姐你了,”简佑霖笑的略有几分不好意思,“希望阮小姐在抓住周晓智的时候如若可以尽量手下留情一些,能让我们多有一些研究价值。” 这好声好气的说话让随着简佑霖一起来的研究人员心里面也有几分不爽,虽说他们的确在这方面能力算不上太强,但如今的研究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偏偏他们的老大还要这样好声好气地同人说话,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低声下气了。 这样想着,有些人也就把心里面的不满带在了脸上,简佑霖恍若未觉,依旧好脾气地同阮萌说话。 “阮小姐对现在这蔓延的病症可有什么看法?”简佑霖说,“我倒是去看过这两种病症的人,倒是有几分像是噬魂之法,如今不管是医疗手段还是玄门手法都头疼的很,阮小姐要有什么高见不妨我们一同探讨探讨,说不准能够想出一些解决之法来。” “准备好了吗?如果准备好了,那就准备出发了。” 阮萌扫了简佑霖一眼,对他刚刚的话并没有多搭理,事实上如果不是要等他们,阮萌早就已经出发了哪里还会在这里和他们磨磨唧唧的,有这么点磨磨唧唧的功夫都已经能够找到对方的老窝了,也难怪他们这些人那么久了都没抓住过周晓智。 阮萌说完这话,直接上了卓梵的车,坐上了他的副驾驶位子,张清虚也紧跟着坐上了后坐,生怕自己迟一点之后再惹来阮萌的不高兴。 和人相处久了,张清虚多少也琢磨出了一点和阮萌的相处之道,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偶尔高兴的时候情绪也会外露一些,心情好的时候愿意多搭理你几句,心情不好的时候更是连个白眼都不愿意给。 所以阮萌那不爱搭理人的模样,张清虚可以算是司空见惯,再者刚刚那一些话最多也就是无视了简佑霖而已,算不上太过刻薄。 “你不喜欢简家?” 卓梵也看出了阮萌对简佑霖的无视,仔细想了想发现两者之间的交集也算不上太多,简家如今在九处的地位可以算得上如日中天,还颇得人心,就是当初的刘家也无可比拟了,可卓梵看阮萌的样子似乎对简家也不是很喜欢,这不喜欢的程度也完全可以和刘家相提并论了。 “不管是刘家还是简家我都不喜欢,明明都是野心家,一个是流露在表面的野心家,而另外一个则是明明蕴含着不比刘家小的野心偏偏还要将自己披上圣人的皮。” 阮萌这话说的十分不客气,卓梵觉得还好这话是在车子里面说的,要是在外头,只怕随着一起来的那些个科研人员都得朝他们翻白眼。 “给你们两个一个忠告,简佑霖这人邪性的很,对着他的时候最好还是保持警惕一些,否则到时候着了人的道也未必。” 虽然见过这人的次数不多,但阮萌一直都提不上什么好感来,这一次的感觉比先前那几次见面的时候更叫她心情不爽,甚至有几分的忌惮,在他的身上甚至还能够感受到一些别的气息。 她虽然不能像是白泽一样对未发生的事情进行清楚的预见,但她也会隐约有一些预知,像是简佑霖这人,阮萌对他的观点就是觉得比他们简家如今的当家人还要城府深,就卓梵和张清虚两个耿直的人只怕在人手上吃了暗亏都不知道。 卓梵和张清虚虽然不知道阮萌对于简佑霖这样的评价依据是从哪里来的,但也还是乖乖地应了一声,表示自己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至于简佑霖,他们原本接触的也不算多,要是有心还真能很长一段时日都接触不了。 简佑霖被阮萌这样甩了脸面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倒是其他人有些受不住了。 “霖哥,我以前就听说过这人的名头,就算她有本事又如何,也没见她出来力挽狂然不是吗?你何必这样低声下气的!” “是呀霖哥,事情到现在,你在研究所里面熬了多少个日夜,咱们在那边努力的时候可没见他们关心咱们一下的!而且刚刚你都那么给脸面了,人家还这样不给脸凭什么啊?就凭着她能抓住周晓智?就算要摆谱那也得真的把人给抓到了才行。” “就是,也不知道她傲气个什么劲儿!要不是为了研究,我们还不稀罕出来呢是!” “你们可不要这么说,说到底也还是我们之前一直都没能把周晓智给抓住,要能早点抓住,研究说不定早就进行到下一步了。”简佑霖好声好气地说,“周晓智这种情况,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说不好还会有什么危险,阮小姐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至于脾气什么的她向来都是这个样子,并不是刻意针对谁。” 简佑霖笑着说:“说不准一会有危险的时候还得托她保护咱们呢,而且咱们主要是为了标本来的,这标本还没见到自己先起了内讧可不行。” 简佑霖的话也让其他人的面色稍微好看了点,但到底也还是有些人不服气的。 “可我听说当初就是她答应了李老要帮着清理门户的,这不也是她应该做的么?”其中一人嘀咕道,“而且咱们九处那么多人都拿周晓智没有办法,怎么到了她的身上就能够找周晓智的踪迹,谁知道她用的是什么法子呢!” 这人嘀咕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也足够旁人听的清清楚楚,这话虽然是无意识的,但其他人也不免有些多心,是呀,她再能耐那也不过就是一个人而已,九处可是汇集了那么多的精英呢,难道说那么多的精英都比不上她一个人? 而且精英们也是用了不知道多少种办法到底也还是没能找到他的踪迹,就连龙虎山的张家也不能,她就能?难道就她比旁人更加厉害一些不成? “好了,别说这些了,赶紧上车吧!” 简佑霖招呼着众人赶紧上车,他自己也紧跟着上了自己的车,在坐上驾驶座的那一瞬,他的嘴角微微弯了一弯,他抬眼看向在自己前方的阮萌,那一眼意味深长的很。 如今的京城风声鹤唳,自打怪病出现之后,人人自危,就连原本热闹的街头都冷清了几分,也因此交通状况倒显得良好了,像是早前那一米二十分的状况也少见了,尤其是在夜晚的时候,道路上更加显得冷冷清清。 引路符在前方闪烁,像极了暗夜之中的流星,引着他们的车辆往着城外而去。 车子紧跟着引路符开了许久,顺着这一条路来的是京城郊区的深山之中的一个废弃的村子,像是这种废弃的村子在京郊有好些个,有些房子的历史都到明清时期了,大多都因为交通不算方便又或者别的原因而渐渐搬离,仅剩下一两户的老人因为习惯村落的生活方式而未离开。 这种村落在京城不算少见,在别的城市同样的也不算少见,甚至成为各种视频网站中作为探险又或者是什么无意之中找到的村落作为存在。 而如今在阮萌他们前方一直引路的引路符微微停顿,在这个废弃的村子四周开始盘旋。 卓梵将车子靠边停下,拿上为了这一次任务而准备的东西这才下了车,他身上准备的东西不少,这一次的任务,九处之中也配备了不少符箓给他并且让他要是遇上了危险就不要吝啬只管将这些东西丢出去,浪费点符箓倒是没事,像是玄门中人少一个倒是叫人心疼,毕竟卓梵入门之后进程极快,原本他这个年纪的人转行走玄门这一条道路,能开窍就算不错了,比从小就接触此道的还要厉害一些那可以算是九处预备役的精英了。 对于这些精英,折损一个就是大损失,九处向来是十分的看重,所以每次出任务之前都会提前准备上好些东西,像是保命的符箓和丹药更是不少,为的就是让他们能够在遇上危险的时候能撑住那一口气。 简佑霖他们的车子也靠边一停紧跟着下了车来,看到阮萌他们的时候,神情之中带了几分的紧张但更多的还是兴奋,在第一时间就忍不住四处张望起来,但张望了一番之后发现这里不过就是一个破落的村庄,压根没有见到周晓智的身影又忍不住失望起来。 不是说好了要抓周晓智的么,现在就带着他们来这么一个没什么人居住的废弃村庄就算是抓人了?要不要这么敷衍! 有人想要开口诋毁,却见简佑霖朝着他们摇了摇头,虽然那一口气忍了下去,但到底也还是没能把这一口气给顺下去。 “阮小姐,就是这里了?你确定没有错吗?” 一路上的确是跟着人过来,但他们也没有发现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哪怕现在到了这里他们也没有发现异常,所以对阮萌天然的有些不信任,在他们认为此行一定是凶险万分,哪里像是现在这样随意地找了一个地方就表示到了目的地,谁能信服? 这个废弃的村子已经许久没有人住了,有些房屋看着还算完整但也已经破落,更多的是已经垮塌的房子,只剩下一半的墙壁还在□□着,看着反倒越发的破败。 因为无人居住,自然地也就没有什么光亮,唯一来源的光亮也就是只有头顶上那明亮的月光,今天是农历十五,圆亮的很,照的这个没有什么灯光的废旧小村子也清晰的不行,只是在月光下一切都显得有些惨白。 引路符化作的小流星依旧在一圈一圈地打转,打转的区域就在这个小村子,原本那打转的圈圈还挺大,可以包含了整个村子,但很快这个圈子越来越小,甚至离他们一行人开始越发的接近。 冬日里的夜晚原本就寒冷,又是在北方这种以寒冷出名的城市,夜晚的温度能到零下十几二十度,冬夜里面自然没有什么鸟叫虫鸣之声,因为阮萌懒得搭理刚刚挑事儿的人之后更是除了大家的呼吸声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声响。 寒冷从四肢开始蔓延开来,明明身上已经穿的不少,但寒意无所不在地开始蔓延,原本还想要挑衅阮萌的那几个人被冷的一个激灵,倒也闭上了嘴巴。 他们虽然玄术方面学的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是知道个大概的,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肯定有什么不对,而且浮在半空中的引路符一直在打圈,这个圈子的范围还越来越小,有一种危机感涌上心头,几乎不需要撸起袖子来,他们都能够知道自己现在的手臂上鸡皮疙瘩早就已经起来了。 圈子越来越小,四周也开始弥漫起浓雾,不一会的功夫就已经蔓的眼前都看不清楚什么了,几乎好像周围之后自己一个人一样,刚刚还有些傲气的人如今也实在傲气不起来了。 他们开始喊着自己熟悉人的名字,还有喊着简佑霖的,更有在惊慌之下喊了阮萌的名字,可四周都完全没有半点的回应,就像是自己被单独隔离了一般。 在恐慌之下,他们也顾不得脸面了,大吼大叫着,甚至还用恶毒的声音开始诅咒,虽然研究的确很重要,但对比起他们的性命来,他们自然是更加爱惜自己的性命,所以在得不到半点回应的时候他们的言辞当然也就更加的不堪和粗鄙,是那种寻常人一听都要忍不住皱起眉头来,谁也不能想象这样粗鄙龌蹉的话语能够从这些一看就是精英的嘴里面说出口。 一道光亮划破浓重的雾气,在这一道光亮之下那些浓黑的雾气像遇上了克星一样,迅速地从破口处收缩了一些,在黑暗之中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声。 刚刚还在惊慌失措的这几人在雾气散开之后也就看到了阮萌他们压根没有走开,依旧在他们身前不远处。 阮萌的手上拿着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长剑,剑刃冰冷,上面沾上了不知名的血液,血液是暗红色的笼罩着黑色的气息,这对于简佑霖他们来说并不陌生,先前他们在实验室之中就接触了不少,也是通过这些才研究出一些成果的。 她的剑上沾上这些气息,那就足以证明她的确是没有带错路,现在还不能肯定是周晓智,可也代表着这个废弃的村子并不简单至少是有危险性的。 简佑霖看了阮萌一眼,他就知道这人手段不少,旁人不能做到的事情她都能够做到,哪怕是张家的人也就张清虚艺人还算有点能耐,先前能够追踪到周晓智的行踪,不过好在到底也还是没能成功把人抓获,阮萌到底还是不同的。 这样厉害的人,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留着似乎也没有什么意思吧。 简佑霖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是半点不显,反倒是对随着自己一同前来的研究室朋友斥了一句:“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困境而已,怎么就把你们吓成了这样?就算你们主要在研究室工作,但对于玄门里面的知识也不能一吓就忘了个干净。” “阮小姐你也别同他们一般见识,他们向来学艺不精,否则也不能只能进研究室了,胆子还小的很,一丁点风吹草动就能吓的屁滚尿流。看他们这样子,下一次我是绝对不敢再带出来了,免得丢人。” 他这话明显就是在为这些刚刚还在咒骂个不停的人说话了,明面像是在斥责他们,但实际上却不过是在和稀泥,一句学艺不精就想要把刚刚的事儿全都给揭过了。 阮萌哪里还能不知道简佑霖这一番话的意思,她轻笑了一声:“学艺的确是不精,但那骂人的话倒是学的顺溜。” 简佑霖笑的尴尬,他就知道在阮萌这里从来都没有什么大人有大量的说辞,她没小心眼地直接让他们滚蛋就已经算是有肚量了。 “下次改正。”简佑霖对着阮萌说道,眼睛朝着自己身旁一侧瞪了一眼,“还不赶紧道歉。” 那几人也尴尬的很,刚刚浓雾一起,自己身周什么都没有喊天不应喊地不灵的他们自然也就紧张的不行,忘记了自己并不是单独一人前来,只要遇上危险总会有人前来救他们的,只是他们骨子里面的劣根性生怕自己遇上危险,所以在那一瞬间有了这样下意识的反应。 想想自己刚刚咒骂的话,那也的确难听的很,正主不在也就算了既然正主在还被听了个仔细,他们也觉得脸面无光的很,可道歉的又觉得更加脸面无光。 阮萌懒得和他们计较,反正这些人也就这样了,要不是他们非要跟来她原本也没打算带着他们的,拖后腿不说事还挺多,而且她也没有时间和这些沙雕计较。 因为引路符正在迅速地朝着远处飞去,那速度极快,阮萌想也不想地就直接追去,她的速度如风一样闪过,瞬间就消失在他们的面前。 张清虚和卓梵两人急忙往着身上一拍神行符,也加快了速度朝着阮萌消失的地方而去,也是懒得搭理简佑霖他们。 “霖哥,你看他们都是什么态度!” “是呀霖哥,他们居然就这样把咱们丢在这里不管不顾了!” 几人还想要说,可在看到简佑霖那冰冷的眼神之后倒是不敢再开口了,甚至被这冰冷的眼神刺的往后退了一步,毕竟在人前人后简佑霖向来态度都算十分温和,何曾像是现在这样凶神恶煞的。 “霖哥?” 他们往后退了一步,再对上简佑霖的目光时也不像是刚刚那样的矜傲。 “刚刚那样的话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回,你们既然要来那就一切都听我的,最好安安静静的,再闹出事情来你们干脆自己回去好了。” 简佑霖声音森冷,“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几人见简佑霖真心是不高兴了,一个一个都像是鹌鹑样连忙点头生怕简佑霖现在就让他们滚蛋,倒不是没有这点傲气,而是外头不知道还有什么危险的存在呢,像是刚刚那样被困在困境之中如果没有人破了困境,那他们说不准就要一直被困在困境之中又或者是遭遇别的事情,想想外头可是有周晓智这种能够弑杀了师父的穷凶极恶之徒的存在呢。 他们可没有多少本事,遇上周晓智只怕都只有送命的份,还是跟在他们身边更有安全保障一些。 简佑霖见他们听了话,这才满意地推了推眼镜,脸上的神情也温和了几分:“你们也别怪我说话难听,咱们本事不够强就只能仰人鼻息,你们这么闹起来也实在不好看,和一个小姑娘计较说出去丢人的也是你们是不是?” 几人被他这话一说,脸色也微微泛红起来,仔细想想阮萌的年纪再想想自己的,这么一想还真的忍不住有些脸红起来,的确是有些丢人。 再看简佑霖又像是往常那样神色,他们想大概是自己先前的作为让霖哥觉得有些丢人这才给了脸色给他们看,想想也的确有些不应该。 简佑霖如果知道这些人心中所想的,大概是要嗤之以鼻,他也不想带着这些蠢货过来,但有时候蠢货虽然会拖一些后腿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半点价值。 “既然想通了我们就赶紧过去吧,到时候要是遇上什么事情也能够搭一把手。” 简佑霖吩咐几人拿出神行符来,几人也不敢再忤逆他的意思,急忙掏出了符箓,抽出了神行符往着身上一贴,激活了符箓往着阮萌他们三人离开的地方狂奔而去。 第158章 等到简佑霖他们一行人顺着方向寻去的时候, 阮萌,卓梵还有张清虚三人已经同人战上了。 卓梵和张清虚两人面对着的就是周晓智,而阮萌对上的是一个青衣女子, 女子容貌姣好, 但皮肤呈青灰色,甚至在她的四周有灼热的气息四溢。 “旱魃!” 随着简佑霖一同来的那几人之中有一人是曾经进过抓旱魃这个行动的,那一次深入沙漠腹地, 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旱魃的踪迹, 只可惜旱魃的力量太过庞大,那一次的行动以失败而告终, 唯一幸运的事情是旱魃没有大开杀戒, 除了折损了几人之外大部分都得以全身而退。 折损的也并不是被旱魃杀死的, 而是被旱魃所伤, 感染了旱魃的尸毒又不能完全拔除的情况下这才死去的,不过也算是为他们研究所提供了一些资料。 这人就是曾经全身而退又和旱魃打过照面的, 所以在看到青女的那一瞬间就认出来这女人就是旱魃。 不知道旱魃是不是和周晓智是一伙的, 但现在很显然旱魃是在帮着周晓智。 周晓智身上受了伤,暗黑的血液从伤口处滴落, 落在地面上使得地面都有一种灼烧的迹象, 让人不禁有些胆颤,这要是落在人的身上, 那岂不是要把人都给灼烧出问题来? 跟在简佑霖身后的那几人可没有这个胆量冲上前去,他们不仅不敢去帮忙, 甚至都有些后悔要跟着一起来行动了,毕竟先前周晓智遗留在现场的血迹还没有这样的可怖, 现在更像是进化了一样,要早知道他们宁愿留在研究室里面努力研究也不出来。 看看能以一己之力力敌张清虚和卓梵的周晓智吧, 当初他可没有这么大的能耐,最多也就是比他们略强一点而已,张清虚那是从小就被称道的天才人物,就连卓梵进了九处之后发展的势头也是十分的强劲,能够在这样两个人物联手之下顶着受伤还能够游刃有余,这已经不是他们能抵抗的,就算加入也就是直接去送菜而已。 他们几人畏畏缩缩不敢向前,甚至还拉了简佑霖一把,压低了声音:“霖哥,咱们就不要凑上前了,万一被误伤了就不好了。” “就是就是,咱们虽没啥能耐,可好歹也不能上去添乱呀!” “要是看他们实在不敌,那咱们上前帮忙还成,可现在他们也还成,说不准也不需要我们的帮忙,说不准还要嫌弃咱们碍手碍脚的。” “对对对,不说张清虚一直都有天才之名又是龙虎山的人,就是阮小姐的能耐咱们也都是有目共睹的,霖哥这会咱们先看看情况,有什么不对的咱们再上。” 几人嘴上说的有不对的地方就上,但实际上想的是如果阮萌和张清虚两个人加起来都不敌,那他们还是趁早跑了得了,当初能够从旱魃手上逃脱那也还是旱魃没有雄性大发,可周晓智可不是这样的人,他就是个没人性的,就连自己师傅都能够下手难道还指望着他能怜惜他们而放手一回? 只要情况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们把保命的手段撒出去只管逃就对了,毕竟俗话还说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呢,他们的个头还算不上高,没必要去生扛。 阮萌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许久不见的青女,自打她跟了罗睺之后她就知道她们之间早晚是会有这么一遭的。 青女也料想到早晚这一天会到来,所以这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没想着要手下留情。 青女生来也曾尊贵,被称之为天女,也曾参与过无数次的争斗,因为神力耗尽而流在人界,成为尸身不腐铜皮铁骨的旱魃。因为能带来干旱的关系又被人族所驱逐,深居在荒漠之中。 如果是以前,青女对上阮萌的时候还有几分的畏惧,毕竟阮萌是神族,更是手握圣人的诛仙剑,只是她现在的情况可不见得比自己能好多少。 “阿萌,你得承认你的力量在减弱而我的力量在增强。” 青女指甲变得极长,黑色的光泽萦绕在上,锋利又尖锐,在挡诛仙剑的时候更是发出“叮咚”的声响,诛仙剑的剑气在她的手上割裂出一道道细小的口子,但她却是毫无所觉一般,那些细小的口子也以极快的速度在愈合。 “那又如何?就算我力量再弱,我想要杀你的时候还是易如反掌。” 阮萌对于青女这说辞不屑一顾,避开青女那尖利的指甲,诛仙剑在她手上挽出一道剑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刷过青女的肩膀。 青女迅速抽手,可到底也还是被剑气划过肩膀,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处,就算她现在身上有混沌的力量,想要愈合这样的伤口也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更别说现在还有虎视眈眈的阮萌所在,这也应征了她刚刚所说的话,她真想要杀自己的时候就绝对不会留手。 青女跃开一步,瞥头去看自己的伤处,她早就已经脱离凡身,但被伤到的伤处流下来的血液也依旧带着红,只是偏于暗色。 “你是真想杀我!” 青女想她们之间也已经认识多年了,即使知道只要站在对立面迟早就是你死我亡的境地,她也曾有过下手的机会,到底也还是没同她真的下手,即使现在这个地步。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把你身上属于混沌的力量剥离回去沙漠,要么就死在这里,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我给你收尸。” 阮萌抬手用剑尖对着青女,神情冷峻。青女的身上也带着混沌的力量,虽然薄弱了一些,但这些混沌的力量足够影响她的心智了,如果可以她当然希望青女会选择第一条路,可她要是执迷不悟,那就只能走第二条路了。 月光撒在诛仙剑上映衬得剑身更加的冰冷,而阮萌的语气更甚,几乎可以算得上疾言厉色了,就是青女也承认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阮萌用这种神情说话,她最常做的应该就是以不搭理为主,那种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想再看到你的模样。 现在的她连这样的狠话都已经说出口了,那证明她真的是恼怒到了极点,甚至已经下定了决心,她们是真的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 “你以为罗睺是真的对你好吗?”阮萌看向青女,“他压根不过就是在利用你罢了,你现在还有的回头。” 罗睺哪能那么好心真的只是单纯地给与青女力量,他分明要做的是一件大事儿,青女在他的身边也不过就是一颗棋子罢了,在棋子还有用处的时候自然不会如何,可等到棋子没有用处的时候自然也就没了价值。 “回头?”青女轻笑了一声,对阮萌这话不置可否,“我为什么要回头?你不是向来不喜欢人族的么?现在又何必为了人族出头呢?你且想想我吧,当初的我也是为了人族失去了神力可人族又是怎么对待我的呢?他们厌恶我,驱逐我,他们只记得我能千里干旱,他们现在只记得我叫旱魃,可他们忘记了,我也是因为他们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就算你帮着人族,他们又能如何对你呢?或许一时之间是感激你的,可是这种感激到底还是有限制的,渐渐地他们就会忘记你曾经为他们做过的事,然后一点一点忘的干干净净,他们会忌惮你的能力同时又觊觎,等到时间长了滋养了他们的欲望,当他们知道你拥有长生不死的能力,你知道你将会遇到什么?不是像我一样遁入沙漠之中,他们会恨不得割下你的每一块肉喝了你的每一口血,只为和你一样的长生不死!人族啊,就是这样的存在!” 青女这话说的响亮,声音几乎是在每个人的耳边炸响,不仅仅是简佑霖他们一行人惊讶,就连卓梵和张清虚都有些恍然,尤其是卓梵他猛地一个愣神,如果不是张清虚拉了他一下,他现在就很有可能被周晓智冲着胸口一爪直接把胸捅了个对穿。 可现在卓梵和张清虚也已经没有心情再想着抓到周晓智的事情了,因为刚刚旱魃所说的话实在太让他们感觉到震撼了。 尤其是卓梵,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刚刚所听到的话,什么叫做她永生不死? 青女并没有产生任何揭穿了阮萌的身份而感到愧疚,她牵起了嘴角,许是因为常年不笑的关系这个动作做起来的时候有几分的僵硬,“你是这个世上唯一仅剩下的神,阿萌,你觉得在他们知道了你的身份之后你会遇上什么?” 周晓智在青女话音未落的时候就冲上了前来,他一双眼眸猩红,带着十足的疯狂,而青女则是在这一瞬间闪到他的身后打算借着周晓智逃离。 毕竟周晓智这人已经算是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会不会被抓青女也无所谓,原本她来就是为了处理掉周晓智,现在他能够为自己抵挡住阮萌,青女也不指望他能够完全抵挡,只要能够帮着她拖上一拖就足够了。 阮萌哪能让青女的心思得逞,她原本就想劝一劝青女,但现在看来她已经完全被混沌的力量迷失的没了自己的神志,她当然不能放虎归山,一个罗睺已经很难对付又怎么能再让他增加筹码呢! 手上的诛仙剑在一瞬间绽放出强烈的光芒,几乎闪耀的让人睁不开眼睛,诛仙剑在一瞬间幻化出无数剑身,像是一阵流星雨一样穿过周晓智和正要逃离的青女身躯。 那是一种极其华丽的景象,如同虚幻一般绮丽无比。 在诛仙剑穿过身躯的时候,青女并不觉得有什么痛苦的,她感觉到了久违的神力贯穿她的身躯,驱散了她身体里面混沌的那些力量,不太疼,反而有一种三月春日里的微风吹过时的微微暖意。 她想到了以前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天女,受百姓的信奉,在战争之中失去神力的那一瞬间她其实也是有些后悔过的,失了神力的她再也不能回到昆仑,只能在人间流落,在刚被百姓驱逐的时候她也曾伤心过的。 哪怕离开沙漠的时候,她也没想过要在人族之中久留,想着等到那些想要抓捕她的人离开的时候她就再回到那个满是漫天黄沙的地方,在哪里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不需要她去为谁做什么也不需要谁来为她做什么,她只要那样平静又安宁地过下去就行。 青女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接住了,抬眼看到的就是阮萌,她曾经无数次羡慕过的人。 她是多么的珍贵,哪怕和她一样流落在人间,她依旧是神,而她是被驱逐的旱魃。她甚至还曾想过,如果阮萌是她的话,她会怎么做呢,也是会为了人族拼到失去神力被放逐吗? 她想应该是不会的,她不会落到和自己一样的境地的。 阮萌抱着青女,她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清明起来,不像刚才那样带着几分疯狂。她们之间的关系一直以来也不算太过清净,早年的时候在昆仑见过好几次面,青女在众多天女之中算不上最出挑的,却也颇为勤勉,后来青女成了旱魃流落在人间的时候也曾打过几次照面,她也曾顺手帮过青女一些忙,因为她的体质能力问题,青女也不愿意太出荒漠。 用上了神力,阮萌也并不好受,她能够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神格又再度裂开了,不属于她的那一半神格躁动起来,极力地想要摆脱她的掌控,这种痛苦大约和身体分裂成无数片也没有任何的差别,除了咬牙忍受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 阮萌甚至觉得只要像是现在这样大幅度地用神力,那她将彻底没有办法掌控住自己的神格了,或许这就是罗睺的目的?要是现在他出现在自己面前,还真说不好会是谁能活下来了。 “我想念在昆仑的日子了。”青女喃喃道。 在昆仑的时候应该是她最高兴的时候了吧,因为她不用想太多的事情,每天只要努力修炼就行了,身边也有好多的天女。 “阿萌,我很抱歉,”青女轻声说,在她失去理智的时候做的事情她也依旧清楚的很,知道自己竟是将阮萌神族的身份说了出来,这对于她是一个隐患,人族之中有太多居心叵测的人了,“你要小心人族。” 人族之中有罗睺的人,青女对人族之中的事情算不上太过清楚,毕竟罗睺也不可能什么事情都同她有交代,就算人族之中没有罗睺的人,但只要阮萌神族的身份一旦泄露,也就代表着有无尽的麻烦。 青女的身体渐渐地化为青烟,在最后留给阮萌的只有一个歉意的笑和满眼的愧疚。 周晓智如今的情况也和青女没有多少差别,他眼里的疯狂之色也渐渐地退去,清明了好些。 他看着自己这般模样也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他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了呢! “周晓智,你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张清虚见周晓智眼神变得清明几分之后就知道此刻的他已经恢复理智了,也知道他大概也活不了多久,急忙开口问道。 他觉得周晓智不会无缘无故地变成这样,其中必定有一些隐情存在,而且是谁把他变成这个样子的也很重要。 “先等等!让我们先问!” 刚刚还躲在一旁的简佑霖一行人急忙冲上了前来,几乎把张清虚和卓梵两人挤到一边,他们有些人手上还拿着一些器皿,似乎是打算趁着周晓智现在还活着的时候从他身上得到一些东西。 简佑霖倒也没有和其他人那样的心急,不过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只是对被推开的张清虚和卓梵两人多了一句解释:“不好意思,研究到了瓶颈的时候,他们也是怕出什么意外毕竟刚刚旱魃……” 简佑霖的话未尽,但话语之中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他这是怕他们迟一点周晓智就会像旱魃那样化为齑粉呢! 简佑霖在解释完了这一句之后也紧跟着蹲了下去,周晓智也看到了简佑霖,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睛一下张大,带着几分的愤恨,他看向张清虚,张口:“小心简……” 周晓智的话还没说完,他的整个身体在一瞬间燃起了黑色的火焰,那火焰来的突兀,在一刹那就将周晓智整个人卷入其中瞬间燃成劫灰,甚至有两人因为抽手不及时的关系也沾染上了那黑色的火焰,却怎么也扑灭不了,紧跟着周晓智在众人面前化成了劫灰。 突然的变故让人措手不及,就连张清虚也都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刚刚周晓智分明想要说点什么偏偏在他要说出口的时候就遇上了这种事情发生,张清虚心头满是疑惑。 “阮小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简佑霖看了一眼已经成为劫灰的周晓智,眼眸之中带着几分冷意,他看向站在一旁的阮萌,诘问。 “我?”阮萌看向简佑霖,没好气地开口,“我做了什么?我保证过一定能够活捉到周晓智还是说一定会留下活口好让你们研究他?还是你们觉得刚刚那事是我做的?就算我要做什么,至于会让你们拿捏到把柄?” “阮小姐自然不怕,”简佑霖说,“的确你没有应承过什么,周晓智这事暂且先不提,有件事情也还是希望阮小姐能同我们解释一下,就是你为什么会同旱魃熟识,依九处对旱魃的记载,至少也有几百年的时间了,你的年纪应该做不到这一点才对。再者,我曾查过我们简家先祖留下的一些笔记,几百年前就有‘天一阁’的出现,据我所知,你的爷爷虽说也有几分本事可至多也不过就是和李老差不多的能耐,但还没有像你这样通天彻地的本领……” 简佑霖的话让刚刚听得仔细的众人眼睛一亮,可不是么,刚刚他们可都听得清清楚楚的,旱魃可是说了她好些秘密,什么世上唯一的神,拥有永生不死的能力,这简直让人疯狂! 而且简佑霖话语之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就像在印证旱魃的话一样,这个叫阮萌的人身上有好些的秘密,旱魃最早的记载是在《山海经》之中,那可以追溯到先秦时期,而他们九处之中对于旱魃的记载也是有不少,大多都存在在世家留下的资料之中,最少也有几百年的记录,这代表什么,代表着她至少也得是几百年前就已经和旱魃有了交集,相互熟识!而且后面的话更加证实了简佑霖的话,‘天一阁’和她完全不符合她实际情况的实力…… 长生不死啊! 从古至今多少人都在渴求着这个,现在就活生生地出现在他们面前这怎么能够不叫人激动呢,她的皮肤,她的血液,她的一切都代表着无尽的吸引力。 卓梵心头微动,他心里也是有些疑惑的,可他同阮萌相处的时间不短,虽然也知道她很多事情似乎的确不太能够解释的清楚,他以前一直都以可能是她爷爷教导的来解释,可他其实也曾暗自怀疑过的,只是因为信任的关系没有去查找什么罢了。 阮萌抬眼看向简佑霖,对他刚刚所说的话并没有任何的解释,反而开口问道:“我听说那以为‘简先生’还是同你们简家有几分渊源的对吧?你询问我这些倒不如先解释解释,为什么你们简家被神罚之后还能活到现在呢?你们简家用了多少人的性命去填?” 简佑霖脸色一变,还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阮萌会突然提起关于‘神罚’的事情,“他不过就是简家的一个旁支,早就已经同简家没有什么关系了,自称姓简也不过就是为了方便在国内行走,和我们简家攀上关系罢了。” “哦?被神罚的家族能到现在还没能血脉断绝而产生所谓的旁支也是了不得。” 阮萌轻笑一声,神罚是一个诅咒,像是简先生身上所背负的那就是血脉断绝的诅咒,会想到用这种诅咒的那可不是一般的深仇大恨,不死不休的境地就算施咒者也得付出不小的代价。 “那也不过就是阮小姐你的一面之词而已。”简佑霖对上阮萌的眼睛,自然不肯承认他们简家做了什么事情,“有什么疑问,阮小姐不如去九处之中走一趟如何?到时候阮小姐对我们简家的疑问能够得到解答,至于阮小姐身上的一些秘密,我也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简佑霖态度强硬,只要阮萌进了九处那就绝对出不来,不过依着他对阮萌的了解她是绝对不会想要去九处的,她不去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果然阮萌只是轻嗤了一声并没有搭理简佑霖的打算,而简佑霖早有预料,他在瞬间出了手,一道符箓就朝着阮萌那掷去,除了符箓之外右手甩出了一道锁链,锁链在瞬间变大直冲阮萌的脖颈。 事出突然,谁也没有想到原本还算好脾气的简佑霖竟有胆子突然动手。 卓梵更是怒不可遏,大喝一声:“简佑霖!” 阮萌倒不意外,她和简佑霖之间本就可以算是撕破脸皮了,他动手也不算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她还以为简佑霖好歹会再忍一下呢,没想到他也已经按捺不住了。 只是她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再动用身体之中的神力,否则在下一瞬她的两个神格就能彻底裂开,不过简佑霖的那点手段她就算不动用神力也是能够应付的来,他所用的符箓也不过就是一般的引雷符,手中的诛仙剑一挥就直接将引雷符划成了两半,倒是简佑霖甩来的那一条锁链倒是有几分地府锁魂链的意味。 对于锁魂链,阮萌也没有多畏惧,就是真地府勾魂使者所用的锁魂链她也不怕,手上的诛仙剑哪怕不用神力那也是削铁如泥的利器,更别说剑身上还有灵力覆盖,只是区区的锁链对她根本没什么用处。 她不过就是挥手一剑就将那锁魂斩成两节,可在她斩断那锁魂链的一瞬间,就有一颗子弹击中她的腹部。 在腹部受伤的那一瞬间,阮萌就感觉到了进入她身体的那一颗子弹并不是简单的子弹,而是其中蕴含着大量的魔气,和罗睺抓伤她的那一爪子可以算是一脉同源。 阮萌也没有想到符箓和锁魂链只是简佑霖率先丢出来迷惑她的,只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更重要的是为了遮掩他那一枪。 “简佑霖!” 张清虚也愤怒了,他可真没想到简佑霖竟然真的会出手,而且还带上了木仓,他被气的狠了想也没想地就朝着简佑霖挥去一拳,那力度更是恨不得一拳将他揍翻在地。 卓梵第一时间就奔到了阮萌的跟前,他脑子里面有一点慌乱,更多的是充斥着受了木仓伤要如何处理的问题。 “没事的没事的……” 卓梵嘴上喃喃着也不知道在安抚阮萌还是在安抚自己,他看到金红色的血液从阮萌受伤的地方涌出,血液落到地上的时候瞬间开出一朵朵金色的莲花。 这样的变故是卓梵都没有想到的,他可从未见过有人的血液是金红色的,还能在荒地上开出一朵朵金色的莲花。 别说卓梵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就连张清虚也不曾见过,他揍了简佑霖之后就想要去看阮萌的情况却见这种异像发生,而跟着简佑霖一起来的人则是神情有些发狂! 刚刚他们还觉得简佑霖所说的话有些夸张呢,可现在看看那可真是一点都没夸张,哪个正常人的鲜血会是金红色的,又哪个正常人的鲜血落在地上就能开出莲花来的? 传闻中能够步步生莲的只有西方佛祖,不管阮萌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有这异像的她绝对不可能是个普通人就对了! “霖哥抓住她!一定要抓住她!” 他们眼睛泛红,已经顾不得害怕,现在的他们只想要抓住眼前这人,这说不准比周晓智更有研究价值! 阮萌看了他们一眼,眼神之中满是冷漠,她手上的长剑如烟一般地消散,手指快速掐诀之后地上的金莲燃起一团金红色的火焰,瞬间燃烧的干干净净,而她本人则是在他们扑过来之前消失不见。 卓梵和张清虚两人还没回过神来,等到两人回过神来的时候阮萌已经消失不见,不过两人也算松了一口气,现在这种情况下她离开也是一件好事,省的再出什么事情。 卓梵和张清虚两人已经顾不得其他人,当然其他人也已经顾不上他们两人了,他们几乎是趴在地上一寸一寸地去看刚刚还开着金莲的地方,用手去扒拉甚至还想办法把已经烧成灰烬的地方连同泥土一起装进袋子里面去。 “简佑霖,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张清虚缓过了神来,他冷着一张脸看向简佑霖,“这一次主要是为了抓捕周晓智,为什么你要擅自出手?” “她身份可疑我动手那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吗?事实也证实了我的怀疑并没有错,你们也都亲眼见到了不是吗?张清虚,你虽然是龙虎山的继承人,但好像没有什么资格来询问我。”简佑霖云淡风轻地开了口,“而且她有疑点也不是一两天了,只是你们一直被蒙蔽了双眼不愿意多去调查而已,这件事情九处之中知道的人不少,我的行动也是得到批准的!” 张清虚脸色更冷,简佑霖这话无疑是透露出了一个信息,九处之中他们简家已经基本上掌控,甚至九处的高层之中也已经有不少人支持他们的,郭处已经是被彻底架空了,而且他们张家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得到任何的通知,也就是说现在的九处可以算是他们简家的一言堂了。 “事已至此,张清虚你和卓梵两人也得回九处接受调查才行,毕竟你们和那一位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身份的阮小姐可是交往甚密。” 简佑霖说。 第159章 楚江天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自从那一夜阮萌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的房中之后, 他就发现自己就开始做梦了。 倒也不是他在见到阮萌之前就不曾做过梦,他长这么大自然也是有做过不少的梦,各种稀奇古怪的都曾有过, 只是在那一天之后他发现自己的梦境似乎更加奇怪了起来, 起初是一些像是神话故事一样的情节,类似神仙打架一般。 在做这些梦的时候,楚江天一直都觉得自己的神志是清醒的, 就像是旁观者一样, 看到了天地初开,也看到了巫妖大战, 更是看到了封神之战。 他像是旁观者一样地看着这些事情发生, 最开始的时候他是孤独一人在一处幽暗的地方呆着, 也不知道呆了多少时日, 他下意识地知道这个幽暗的地方就是他的洞府,在这个永远都不能感知到四季甚至也感知不到日照风吹的地方永远只有孤寂的地方呆着, 直到有一颗蛋就这么蹦跶到了他的地盘。 有一天那颗蛋不见了, 多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跟在他的身边,在这个孤寂的地方似乎也多了一抹春色, 哪怕小姑娘并不是时常呆在这里, 她有三位兄长也有好些玩的不错的朋友,偶尔他也会随着她离开他的洞府, 行走在阳光之下。 在梦境里面,楚江天看着那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忍不住有些惊讶, 因为这小姑娘的长相很明显是还没长开的阮萌的模样,他甚至还觉得有些好笑, 他同阮萌之间原本就交际不多,关系甚至谈不上太过亲近, 最多的也就是从自己那个蠢蠢的弟弟口中听过她的传闻。 为什么会在梦里面梦见她呢? 楚江天在醒来的时候也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即使是有疑惑,但也没有阻止他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面一直都有梦到阮萌,他在梦境之中看着她一点一点长大,长成现在这般模样。 也看着那属于他的洞府来了人,那是巫族之中有着柔软心肠的人,她化身称为轮回,只为让巫妖两族能够得上天的一点怜惜,能够有轮回的一世。 那个巫族被称之为后土。 只是光有轮回还不够,那些幽魂并不能找到轮回转世的道路,于是在这清冷冷的地方多了一条接引亡魂的冥河,终于有一日,这终日不见光也不闻四季的地方多了一些东西。 他似乎闻到了花香味儿,不强烈,更浓郁的还是血腥味,这两种味道混在一起绝对算不上好闻,也让楚江天从睡眠之中清醒了过来,他开了灯,然后就看到了在他刚刚在梦里还梦到过的人。 “你怎么来了?”楚江天看到靠在他房间沙发上的阮萌,在看到她脸色苍白的时候脚步也快了几分,“你怎么受伤了?” 楚江天可没想到自己最近这两次见到阮萌的时候她的情况都是这样的不妙,似乎还一次比一次更严重了。 “没留神中了招,暂时借你这块地养两天伤。” 阮萌原本也没想着到楚江天这里来,只是想想卓家这几天暂时不能回去,至于天一阁原本就是她的大本营,自然会变成第一时间盯梢的地方,卓家也避免不了,想来想去,大概只有楚家这儿应该不会有人想到。 “……” 楚江天倒是也能够想到阮萌为什么不敢回卓家,伤的这样重只怕回了卓家二老得跟着担心受怕,他默默地拿来了医药箱。 医药箱这东西对于阮萌来说用处也不大,那一颗子弹也早就已经被她取了出来,只是伤口上缠绕着魔气,不管她怎么做也只能压制,伤口的愈合甚难,就算她不死也还是一样会觉得难受,不过就算难受也难受不了几日了。 对于楚江天拿来的医药箱阮萌也并没有要动弹的意思,“没用的。” 楚江天看了一眼阮萌的伤处忍不住问道:“你这一次伤的挺严重的,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我这里就算有点伤药怕也不行。” 那伤怎么看着都像是伤到了要害处,怎么看都应该去医院处理,他这里不过就是有一些普通的伤药,一些不要紧的小伤口倒是还阿能处理,这样严重的那是不行的。 不过楚江天也知道阮萌带着伤到他这里来,可能也是不想去医院? “要不,我找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楚江天想着她要是真不想去医院就只能把家庭医生叫来了,只是不知道她的伤能不能在家里处理,到底这里还是少了不少的医疗器械。 “没什么用的,”阮萌摆了摆手,阻止了楚江天要为自己的伤处忙活,“不管去医院还是找医生过来都没有什么用处,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很快就会没事了。” 楚江天见阮萌这样的坚持也没有勉强,真要算起来,自己的战斗力大概也是比不过她的,能被她分分钟就摁死在当场。 “那要不要通知卓家的人?”楚江天想了想又问,“卓梵那边通知一下?” 卓家老人家年事已高的确不适合看到现在这种场面,万一给吓出个好歹来那可不成,至于卓铭这孩子和他家的楚晟涵那是一个德行,吃喝玩乐还行,论扛事的能力还是浅薄了一点,倒是卓梵还成,往后卓家大概也是要靠卓梵来当这个顶梁柱的。 “他现在大概也是自身难保吧!” 阮萌轻声道。 楚江天一皱眉,疑心四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依着卓家的地位和卓梵现在的能耐,怎么也不可能到自身难保的地步,他先前也是有听闻过卓梵进了神秘莫测的九处之中,在外人看来九处这个地方的确是深不见水,但他家早年为了他的事情也曾交好不少的玄门中人,所以对玄门的事情虽不能说完全了解但也听闻过一些。 像是先前离世的李老同他们楚家交情就算得上十分不错,楚江天也曾到李老的灵堂祭拜过。 卓梵虽说不是玄门正统出身,但他本身能力不弱,在九处之中除了玄门中人之外也有一些部门中人,卓梵也算在其中,卓家的身份地位也保证了卓梵往后很有可能再进一步,怎么可能会到自身难保的地步。 “知道简家么?” 楚江天点了点头,简家的名号他自然也清楚,也算是京城之中一号出了名的家族,他家也曾经因为他的事情寻过简家的人帮忙,虽然简家到最后也没能帮上忙,不过态度倒是十分亲切,简家在医疗方面似乎更为突出, “现在的九处可以算是简家的天下了,一如当初的刘家。”阮萌缓缓道,“不过简家比刘家的手段更甚就是了。” 楚江天自然也知道刘家,刘家的脾性颇大,曾经也和他们楚家打过交道,只是道不同所以后来也再有多少交集,现在听到这些可以算是秘闻一样的事情,他也忍不住有些忧心忡忡。 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喃喃自语道。 “当然不是什么好事。”阮萌闭上眼睛,回道,“其实先前就已经有些察觉九处之中的水有点深,只是没想到会是简家而已。” 早前的时候她就怀疑过九处之中会有罗睺的同党,毕竟罗睺这人邪性的很,再有混沌这样的魔物在手,就算再耿直不屈的只要心里面曾经有过一丝一毫的负面念头都能够被混沌放大,心魔丛生。 只要是人怎么可能没有丁点的私念呢,只要拥有私念的人只要罗睺想就能够轻而易举地被罗睺所蛊惑和掌控彻底成为他的人。 当初窃取生机的事情虽说没能调查出太多的事情,可她还是从中闻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息,必定是有人进行了遮掩,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能力必定不小还是颇有几分地位的人。 周晓智的事情算是意外,但意外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简家算是完全暴露在外,如今她能在九处之中所做的本就不多了,就看张家那边了。 简佑霖在出手之后也发现自己在那一瞬间的出手其实有些草率了,不过这样的机会实在太过难得,如果不抓紧这一次的机会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到阮萌放松警惕的时候。 只是可惜了没能一举把人给留下。 简佑霖在心中惋惜不已,虽说早就预想过各种情况的发生,也知道像是阮萌这样的人不是那样轻易能够束手就擒的,而且她手上还说不好有什么底牌没有亮出来呢! 所以他虽然觉得惋惜,却也没有太过失望,毕竟这是早就预想过的,如果阮萌是那样轻易就能够被他给抓到,他只怕还要担心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在呢,毕竟当初刘家那么多人出手都没能让她有半点的损伤,自己手上也没有比当初刘家的招魂幡更厉害的法器,她真要能够被自己一举拿下说不定还得迟疑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的存在。 不过现在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至少张家就已经牵扯进去了不是吗? 简佑霖和张清虚还有卓铭回了九处,就算不是被简佑霖逼着,张清虚和卓梵两人都想要回了九处要问个明白的,尤其是在简佑霖带了本就不该带的武器伤人的时候,他们就得必须要一个答案。 可等到张清虚和卓梵两人回到九处的第一时间还没有上报关于简佑霖的问题,两人就被带到了刑讯室进行审问。 九处虽然算得上神秘,刑讯室这种虽说不常用到,至少不会用在同事的身上,可现在偏偏却是用上了,还用在了张清虚和卓梵两个人的身上。 张清虚和卓梵两人在九处之中也算得上大名鼎鼎,一个是出身名门,一个是颇有后台,现在两个人去了刑讯室,这也是够叫人意外的了。 九处之中的人虽不可能人人都在,但执勤的人不少,张清虚和卓梵两人原本打算一来之后就找了郭处,不成想简佑霖的动作倒是比他们两人还要快,一回到九处之后就让人去请了郭处来。 刑讯室内,张清虚和卓梵两人神色平静地坐在位子上,他们现在的状态其实也可以算是故作镇定,毕竟在看到那一幕之后,要说心里没半点震动那是不可能的。 甚至张清虚到现在都还没回过神来,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他路上就想打电话给他爸问问情况了,为什么有人的血落到地上就会凝成莲花。 步步生莲这种事情也只有传闻之中的佛祖才能做到吧,可看阮萌那样很明显是信奉道家更多一些。 不过张清虚知道现在不管有什么疑问都不能在这个时候提出,他也相信卓梵心里也清楚,先前他也曾对简家有几分的怀疑,今天简佑霖的出手也的确证实了这一点。 刑讯室的门打开,一脸神色凝重的郭处走了进来,看到张清虚和卓梵两人的时候,神情更为严肃。 “你们的事,简佑霖已经和我说过了。”郭处皱着眉头。 九处之中派系林立,权利也不是完全掌握在郭处的手上,除了底下当初有个刘家和他唱反调之外,像是简家这种明面看着和他是一路人实际上压根就是自谋其政的也不少,但郭处能做到现在这个位子还能在这个位子上一坐就是好几年,要说没点本事也不可能,而且郭处当初同李老的关系最为交好,所以在九处之中也还是有一些自己的人脉所在。 就算简佑霖没有通知他,要不了多久他也能够知道,更别说现在九处之中都已经可以算是传疯了,虽说不是从简佑霖的嘴巴里面说出来的,可说出口的那都是简家一系的,那和简家也脱离不了干系。 郭处其实从以前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有那么一些不对的地方,只是那个时候李老拦住了他,给了一个他完全无法反驳的说辞,只要对方循规蹈矩又没有做出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算有一些不能为人知的秘密又能如何呢,人身在世,谁又能保证自己是半点秘密也无。 郭处仔细想了想也觉得的确是这么个理,所以也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人也的确算得上安分守己不说甚至在有时候还能帮着搭一把手。 可今天,这样的平衡偏偏被人给捅破了,还是以捅破天的手段。 “这件事情现在已经不是我能插手的了。”郭处一脸严肃地说道,“上头部长亲自过问。” 郭处上头自然也是有上司的,只是一直都不怎么过问九处的事情罢了,毕竟九处这里经手的都是不能为外人道的事件,随便推出去一个都能直接上《走近科学》这种节目的,这么多年下来郭处也早就已经习惯了顶头上司轻易不过问的事情,直到这一次他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之间简家的手也已经比他想象之中要伸的更长一些。 “你们两人要小心。”郭处说,“放心,就算有什么我也不会让简家的对你们做什么的!” 简家的手的确长还能搭上司部长的人脉,可他也不是完全吃素的人,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呢,他身为九处的主事人,现在被人越过了线明面上是不能拿人如何,但心里面也多少有些火气在,简家现在就已经开始没有将他放在眼里,那等到以后呢,是不是要准备取而代之了? 郭处想到李老早前的时候也和他谈论过关于简家的事情,说简家看着像是比刘家要好相处的多,处处同人交好的模样,实际上却是同谁家都不太交心,有些时候倒不如刘家看着要简单一些。 他当时也有几分这样的感觉,只是这种话也不能随意地在外说,只能藏在自己的心中,等后来再想想看简家的事情还真的如此,而且简家专精于医道,广结善缘,仔细算起来自己或许还真没他们家人脉广。 可后面他也仔细查了一查,这些年顶头的那些个大佬之中也不乏一些身患重症或是绝症的,大多都是简家那边负责治疗,倒是一个一个都还活蹦乱跳到现在,要说简家的医术厉害那他也是承认的,但身患绝症的能熬多久大家伙彼此心里都是有数的,可简家接手到现在愣是一个都还没老去,这已经不算是医术厉害了,更多的都能够称之为奇迹了。 一个两个的或许他还能相信是奇迹,可这么多个下来,要说都是奇迹,那简家都能够直接去申请专利,从此手握医学类大奖不是梦。 简家绝对是有问题的,再联想到先前不少的悬案,最近的就属那件关于生机被夺取偏偏又完全不知去向的案子,如果说有人刻意抽取了正常人的生机用来做一些被禁止的事情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毕竟玄门之中除了天才之外最不缺的就是疯子了。 简家通过医疗这件事情能得到的好处实在不少,像是现在不就已经用他们家的能耐完全避开了九处么。 郭处自然是要保张清虚和卓梵两人的,且不论张家的地位卓绝,分量不轻,而且两人也并没有干出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来。 再者,郭处觉得现在也都是简佑霖他们的一家之词,事情还没有定性,就算阮萌有什么问题也得等调查清楚之后才能做出决断来,总不能对方什么都没做就直接先一杆子打死了事,而且简家那一行人是打算直接定性了,万一有什么错处往后如何转圜?! 郭处想到这里就觉得头疼的很,原本还以为简家能比刘家省点事儿呢,但现在来看,两家也没有多少差别,都是一样难搞的。 郭处想着如何能够把这两人从这一摊浑水之中拉拔出来,心里面又是有些悔恨在九处之中自己得用的人手实在太少,要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应该要培养更多的人手才对,只是现在说这种也已经有些迟了。 在郭处想办法的时候,审讯室的门打开了,一身西装革履的简佑霖走了进来,他一如往常出现在人前时候的精英模样,甚至连头发丝都透出一股精致来。 “郭处也在呢?” 简佑霖含笑看着郭处,如往常一样熟稔地打着招呼。 “我知道郭处你同张家的关系不错,这个时候来看张师弟倒也是情理之中,只是郭处可不能徇私啊。” “我老郭虽说本事的确没有你们大,为人处世方面却是半点问题也没有的,你这话说出来难道是在指责我处事不公吗?” 郭处原本心里就窝着一团火,现在又听到简佑霖这意有所指的话,心里就不耐烦的很,自然也没有什么好口气,想他平常的时候被这些家族之中的长辈压着也就算了,现在还要被这样的一个小辈压着,真当他是个没脾气的人不成? “小郭你也别生气嘛,”门口传来一个乐呵呵的声音,郭处抬眼一看,就看到头发略有些花白微胖的老人站在门口,老人走了进来,看向简佑霖的眼神之中带着欣赏,“这事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好好交代清楚就没什么事情了,再者,我看两个小同事怕也都是一直蒙在鼓里。” 这话说的好听,但言外之意还不是在说他这个当处长的当的有些失职。 “董局,我觉得这其中还有一些隐情,现在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发生就先把人扣在这里怎么也交代不过去吧?这两孩子从进了九处到现在也都是我一直看着的,是有能力且有大局观的人,再者,那一位平日里面也没少帮着我们,或许其中有一些误会呢?倒不如彼此都心平气地谈一谈,总好过像是现在这样大张旗鼓兴师动众的好吧?” 郭处这华英刚落,简佑霖就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可听在郭处的耳中侮辱性极强。 “郭处说的也不是没有几分道理,要是换做以前这事也不是不能谈一谈,可今天的事情一出,再坐下来好声好气地谈只怕要被人当做我们九处都没人了,再者,一个身份存疑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能够和我们谈的?” 简佑霖寸步不让:“我现在有合理的怀疑,那一位和如今所发生的事情脱不了关系!现在情况已经这样的危急,留给我们的时间本就不多了。当然郭处您的性子我也是清楚的,我只是觉得对方未必是仁慈的。说不准,周晓智的事情就和她有关系呢,毕竟从她出现在京城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也实在太多了,或许当初李老也被她所蒙蔽了呢……” “你胡说什么!” 卓梵冷眼扫过去,看向简佑霖的眼神之中满是怒气,他虽然有很多的疑问,这些疑问只怕在短时间之内也得不到回答,但卓梵相信相处了那么长时间的阮萌并不是卓梵所说的那种不堪的人,反倒是简佑霖显得更加的可疑。 “她或许是有一些隐藏的事情,可你隐藏的事情也并不少,我更有合理的怀疑,周晓智的情况同你们简家离不了干系。” 卓梵本也不想这样揣测,毕竟他也的确没有证据能够证明简家干的那些好事儿,先前的调查线索中断了,可查找到的线索虽然和简家沾上了丁点的边可再查下去反倒显得简家清清白白的很。 原本这件搁浅的事情就上了心,只是苦于证据方面的事情而不得不显暂停,可简佑霖今日的作为,那一门心思只想往着阮萌头上扣那些莫须有的罪名,这让卓梵有些恼火,更多的就是怀疑。 为什么简佑霖非要这样做呢?而且他今日跟着他们一同去,看似临时起意,理由说的十分的冠冕堂皇,可再仔细想想,他的准备倒是充分的很,该有的不该有的准备都准备上了。 这样的处心积虑,容不得人多思。 “我带这个也不过就是为了防身而已,而且木仓里面的弹药也是特制的,更多的是为了针对邪祟。这个我们简家早就已经开始研制也有上报过,之前都还不太成熟,直到最近才算彻底完成,这一点我也有上报过,只是郭处最近有些忙,可能还没注意到。” 简佑霖的话让郭处脸一黑,简家的确是有上报过一些说是要研发针对邪祟的用具,但简家上报这些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些时候的确能够发明一些有用的东西,但大多时候也不见得有什么产出。 可简佑霖这话一说之后反倒显得是他这个现管的失职了,这怎么能让他还能有半点好脸色。 “带着原是想试验一下效果如何,仅做防身之用,会有现在这样的结果倒也是我不曾想到的。” 简佑霖的解释看似合情合理,但在有所怀疑的前提下,这些所谓的合理性看起来就显得有些牵强。 这样牵强的解释偏偏董局信了。 第160章 卓梵和张清虚在九处之中度过了此生最难忘的一夜。 他们虽然没有被刑讯, 但逼问这种事情还是少不了,一茬又一茬的人轮班进来,倒也让他们清楚现在有多少人是站在简家这一边的, 的确是要比他们想象之中的还要人多。 被无数人询问的经历对卓梵来说也是够了, 他可从来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 张清虚同样也是,他身为张家的准继承人,从小到大算的上顺风顺水, 再加上父亲的人脉足够, 不管在哪里他都是颇为受照顾的存在,哪里遭受过像是现在这样的待遇。 虽说羞辱性不强, 但这种体验, 张清虚也觉得有这么一次就足够了, 往后他可不想再来第二次, 即使他们年轻,但是再熬了一整晚的夜之后也不免显得有些憔悴。 简佑霖的脸色也算不上好看, 毕竟从这两人的口中压根没有问出多少关于阮萌的信息, 而从他先前调查出来的关于阮萌的信息很明显是和现在的人完全不能对上的,他先前调查出来的都是关于一个普通的成绩还算不错的小姑娘的讯息, 和现在的完全对不上号, 哪怕自己将这些资料全都摊开放在了这两人的面前,两人也都没吭声。 既然两人不吭声, 简佑霖也没有办法,他倒是有心想要下狠手, 虽说如今在九处之中支持他们简家的人不少,可张清虚的身份注定他不能用太出格的手段。 简佑霖觉得张清虚大概也是清楚这一点所以也是显得有恃无恐的。 “我知道二位并不信任我, 就算我把证据都放在两位的面前,两位依旧还是不相信, 只是二位真心觉得这样护着人就是一件好事吗?二位怎么说也是九处的人,身份也不一般,在没有任何正剧的情况下的确不能拿二位如何,但在我们找到阮小姐的行踪之前,也希望二位不要离开九处。” 简佑霖这话只差明说放他们出去就注定了会给人通风报信了。 张清虚和卓梵在回到九处之后就已经有这个觉悟了,所以现在听到这样的要求也没觉得有多意外,简佑霖现在的确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可不代表着他接下来就会让两人能够自由活动,像是手机这一类的就被没收了。 他的确拿他们两人没有办法,却有办法让他们两人没办法离开九处,至于阮萌,他有自信这人躲不了太久。 不说别的,她在京城之中认识的人也就只有这么点,往常会去的地方也可以算是固定的很,而且简佑霖知道,她早晚都是会现身的,她躲不了多久。 “至于她的情况,你们二位可以算是目睹过的,这样的人即使没有什么问题至少也是属于异类,二位这会应该做的就是将你们知道的事情说出来而已,否则像是今天这样的场面很可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面继续上演。” 简佑霖一脸冷漠,眼神之中泛着森冷的光。 “你们以为她逃离了就一定是安全的?她的伤,就算是现在的她也没有办法能够治愈的吧!” 简佑霖可不是没有试验过,加入了那种黑暗物质之后,修士顷刻之间就可能化为劫灰,就算阮萌的身份再了不起,她又怎么可能抵抗得了,说不准现在的她就已经快熬不过去了呢! 简佑霖看向卓梵,“卓先生真是可怜,原本不过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亲戚而已,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状况吧?卓先生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其中的真相吗?” “闭嘴!” 卓梵微微抬眼,目光冷的像是一把随时要出鞘的剑。他现在的心情的确算不上太好,但也不是简佑霖三言两语的挑拨就会改变主意的人。 甚至他打从心底里面厌恶简佑霖这样的人。 简佑霖被卓梵呵斥了这么一声之后也不恼,事实上他早就已经预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了,这两个人一直都是个硬骨头,要说他们会突然之间改变主意然后和自己站在一处,这才得让他觉得怀疑呢。 简佑霖知道从这两个人这里大概是探查不出任何的情况来了,内心之中还是有些失望,直接就离开了。 张清虚和卓梵两人没有再被审讯,可同样的依旧还是不能离开,两人被带到了九处的休息室之中。九处的休息室对比起酒店来,算不上豪华,但对于张清虚和卓梵来说也没什么可挑剔的。 屋外依旧有人把手着,休息室之中也安置着摄像头,两人相信,只要他们在这里随便说上几句,镜头后头的人就能听的一清二楚。 卓梵和张清虚也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两人在床上闭眼躺着,一声不吭,让监视他们的人也没有半点计谋可施展。 站在监视器内的董局有些暴躁,他来回地踱步,嘴里念念有词,偶尔抬眼看向监视器的时候眼神之中藏着怨毒。 看到简佑霖走进屋子的时候,董局挥手让还在屋子里头的人全都出去,等到人一走空之后,董局就已经烦躁地开口:“你就不能用强硬的手段让这两人吐出一些东西来吗?” 董局有些愤怒。 他为简佑霖撑腰可不是为了看眼前这两人在监视下还安然入睡的,他要的可不止是这些。 “着急什么,”简佑霖对他的薄怒视而不见,“这两人都是硬茬子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总得有些耐性!” “耐性?!我难道还不够有耐性吗?”董局越发气急败坏,在生气之下,他刚刚还算有些红润的气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你觉得我还需要有多大的耐性?” 董局说着,整个气息也开始不稳,中气十足的声音变得像是破风箱一般,说一句话就喘一句,他的皮肤迅速地苍老干化。 他抖着手,从自己的口袋之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了一颗血红色的小药丸,又抖着手勉力地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喉间一个滚动,这一颗血红色的小药丸就入了肚。 他能够感受到药丸在身体里面融化,原本还虚弱不堪的四肢也渐渐地变得有力起来,刚刚苍老干化的皮肤渐渐地恢复到了最初的时候那样的红润,声音也渐渐不再虚弱。 在眨眼之间他从一个龙钟老人又变成了一个还算干练的中年人。 “我可没有真这么多的时间在这里陪你耗着。” 董局哑着声音说,他的身体衰败的情况要严重的多,药吃的也越发的勤快,他几乎是时时刻刻都要小心翼翼着,否则像是刚刚那样的场景不管出现在谁的面前,他就完了。 “耐心一点,到底是世间最后的神,总得耐心一点才能得到更好的不是吗?” 简佑霖似笑非笑地说。 董局的眼神闪闪发亮,世间最后的神啊,这听起来就像是唐僧肉一样地充满着诱惑性,都说吃一口唐僧肉就能长生不老,那世间最后的神,是不是就能瞬间让人修成正果呢。 161章 简佑霖看着董局那痴迷的眼神, 心中冷笑一声,长生不老谁不想呢。 从古至今多少人追求着这个梦想,但谁又能真的做到! 董局见简佑霖看着自己的眼神分外的清明, “你知道我一直庇护着你的原因的, 你答应我的事情那必须得做到!” 最初的时候他支持的是简家是简老,但简老岁数大了,论起天赋来还是简佑霖、 简家从古时就是以炼丹术为基础, 发展到现在也已经有千百年的历史了, 但现代这种早就已经没落了,科技发展到现在, 求仙问神的都少有还被斥责为封建迷信, 炼丹术在玄门之中也就只有简家还保持了传承。 可光有传承那里够呢, 天材地宝这种东西已经都成了传说之中的东西, 就是长白山上的野山参都已经挖的差不多了,简家延命的丹药也一天比一天少, 光是靠普通的药材又能有多少效果呢。 董局早几年前就得了绝症, 要不是一直靠丹药压制,他早就已经撑不到这个时候了, 和他有同样问题的人不在少数, 而在这个时候,简佑霖手上能够延命的丹药自然成了他们的首选。 区别于正统的丹药, 他们现在服用的丹药效果可是要好的多,也正是因为如此, 这才对简佑霖干的一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真要较真起来太多人都不算干净。 神 这个只存在传说之中, 他所得知的消息也是从简佑霖的身上来的,他可万万没想到, 在芸芸人海之中竟还有一个神的存在。 从简佑霖这边得到消息之后,他又仔细查看资料在确定了消息的来源绝对可靠之后,他自然对抓捕行动十分的看重。 他们能不能活下去还能活多久就看在这份上了! 如果不是卓家本身也有不少的能力,不能太过轻举妄动的话,只怕现在这一家子早就已经被抓到一起作为捕捉的诱饵了,虽然也并不能确定对方会不会接受这个诱饵。 不管怎么说也都已经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多多少少应该也还是有点感情的吧! “您放心,一旦捕捉到了之后,绝对不会叫您失望的。” 简佑霖要笑不笑地表示道,“本来上次就能够捕捉到的,只可惜对方太过警觉,能力太强,否则现在已经在我们的实验室之中,倒是损失的一个实验品多少有些可惜。” “不过就是个失败的实验品,有什么可惜的。”董局不以为意,“还是要好好想想对方会在什么地方,她能在什么地方躲那么久!” 董局心里面有些着急,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搜罗出来,只可惜,偏偏就是没有办法,普通人总会有手机一类的存在还能定位到人,可到了这人的身上就完全没用。 简佑霖并不担心,他伤到她的设备是特制的,早晚她是会出现的。 而且主人的能力也一天比一天更加增强,等到主人的能力再上一层楼的时候,到时候还能收拾不了她?! 简佑霖送走董局,这才又回到简家的实验室之中。 他径自地前往自己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其实和实验室也没有什么差别,全都是实验的器材,而在他的办公室之中还隐藏着一个密室。 他打开密室,里面黑色的气息萦绕,危险而又可怖,但简佑霖恍若未觉地进了密室之中。 “主人。” 简佑霖看着黑暗之中的人影,低声叫道。 罗睺抬眼看着人,半张骷髅的脸露出了点笑容,看上去十分的可怖,“你做的很好,她快不行了,这往后人间从归混沌,便是我的了。” 等到人间成为混沌的时候,也是他回到三十六天的时候了,当初的无止境的拘禁这一笔账,也该好好地算一算了。 160-170 第161章 “恭喜主人。” 简佑霖恭敬道。 他知道混沌是主人的一切力量来源, 而他作为主人三尸之一,混沌也将成为他的力量来源,为了这一天他等的也足够漫长了, 现在眼看着希望在眼前, 怎么能叫人不心怀激动呢! 罗睺挥退简佑霖,感受着来自混沌所吸取的力量,只觉得这个速度还是太慢, 别看阿萌这孩子这会受了伤, 可真要较真起来的时候,也还是有些棘手呢! 重点是这孩子自己也算是看着长大的, 有时候该豁出去的时候这孩子还真能豁得出去, 所以呀, 这个世界自己的对手也十分的不好惹。 “阿萌啊, 你说你要是永远都没有长大那该有多好呢!” 罗睺轻喃了一声,语气之中也还有些惋惜。 至于惋惜什么, 罗睺也没想清楚是惋惜当初对她下手还是心软了几分, 还是惋惜自己的力量还不够强大所以在上一次的时候没能直接把她给解决了。 阮萌在楚江天哪儿呆了两天,外头有些混乱, 楚江天也没有出门的心情, 毕竟在他这屋子里面还有一个伤员,他有心想要把人送去医院, 但阮萌没让。 而他说要不让卓家的人来看看她吧,她也没准。 倒是楚晟涵还在那边抱怨了一阵子说这两天不知道为啥, 卓铭那小子有点联系不上,也不知道是干啥去了, 更别提是阮萌了。 楚晟涵向来不怎么担忧阮萌的,在他心里, 阮萌这姑奶奶那厉害的要命,谁都可能出事就她是最不可能的了,说不准是又一个人独自去了哪儿又不想带着他们这些个拖后腿的。 楚江天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倒是有几分欣慰,他可算了解到自己是个拖后腿的存在,可一听到他提起南墨的时候,楚江天就没办法说起他嘴里说的那个人在自己的房间存在着呢。 楚晟涵也没太纠结这件事情,倒是听到他哥漫不经心地在那边说了一句:“那你直接上卓家去看看?” 楚晟涵顿觉有道理,吃过早饭之后就直接开了车出门,那模样就和撒了欢的狗子差不多。 楚江天也不拦着他,只是回了自己的房间,在沙发上,阮萌依旧像是睡美人一样躺着,淡淡的莲花香味在整个房间之中弥漫着,楚江天嗅着这个味道,发现比之前的时候更加浓烈了一些。 真是够奇怪的。 “你在看什么?” 阮萌依旧闭着眼,却是精准地问向楚江天。 被抓到了把柄的楚江天这会也略有几分尴尬,他摸了摸鼻子,“你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了,真的不需要去医院吗?” “去了也没用,”阮萌说,“怎么,你不想收留我了?” “倒不是,”楚江天忙道,“就是看你这样子,怕你支持不了太久。” 如果换成正常人的话,早就已经熬不下去了吧,可她那样子就算不是这个正常人感觉也像是快要熬不下去了,楚江天嗅着那越来越浓烈的花香味,总觉得有一种花开到荼蘼的感觉。 花开至荼蘼,便是谢的时候。 他心头一跳,不知怎么的就想到这里。 “你在想什么?”楚江天在沙发下的地毯上席地坐下,除了小时候他已经很久没有做出这种动作来了,但这会的他想在这个时候这样靠近她一些,似乎只要这么盯着的时间长一点,或许她就不会消失一样。 “我有些后悔,小时候为了玩耍不听课,如果那个时候能多听一点进去的话,或许还能想出别的解法。” 阮萌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事实上她刚刚的时候的确有想到自己那时候那会,多少人羡慕她呢,偏偏自己并不怎么珍惜,仗着天赋传承无所顾忌。 直到现在的时候还是有点后悔的,不过后悔也就是在那一瞬间而已,用现在的话是怎么说来着,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走下去。 既然当初自己没有好好听课当了个学渣,那学渣也有学渣自己的办法去应对这一场考试,最多就是直接考崩了。 “我有点事情要麻烦你。” 阮萌睁开眼睛,她手往前一伸,一份文件就放到了楚江天的眼前,楚江天也早就已经见识过阮萌的不同之处,这隔空出现个东西什么的那也不算太夸张。 这一份文件还是阮萌自己手写的,上面写了关于她的天一阁交托给他还有白泽代管。 “我要出个远门,应该可能会很久都不回来,过一阵子有我的一个老友会来,我的铺子就交托给你们两打理。” 楚江天心想就你这已经伤成了这样,你还能不上哪里去!可在看到她那认真的一双眼睛之后,只能接过文件,也不细看,只是认真地点了个头。 “那你要记得回来,否则你那店铺里面少了什么东西我可不能保证。” 楚江天切切地叮嘱道,没了还像是确信一样地问了一句,“你会回来的吧?” 第162章 能不能回来, 谁知道呢! 阮萌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但这种事情自然就不需要说给他听了,就算说了他也不能理解不是么。 楚江天看着那些文件, 总觉得她像是在交代遗言一般, 虽然这种想法的确有些诡异,他觉得依着阮萌的能耐,应该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才对。 “你会好好的吧?” 楚江天有些迟疑, 说话语气徒然快了一些, “你那么厉害,什么都难不倒你, 你也应该是能够解决的, 对吧?” “我可真是谢谢你看的起我, 我真要是有这么能耐, 也就不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阮萌忍不住笑了一声,笑声牵动了伤口处, 让她微微皱了皱眉头, 但也很快就舒展起来,“你这个观点是从哪里来的呢?” 楚江天心说那还不是过往的经历给他的观点么, 几乎是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她的。 “神都无所不能, 更何况是我。”阮萌说,“神也会陨落。” 阮萌说完这一句话的时候就闭眼不再说话了, 楚江天心里有很多的疑惑,但见她不欲多言的模样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哪怕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楚江天默默无言, 他其实有不少的事情要忙,虽然现在乱糟糟的, 外头危险不少,工作量并不会减少。 而且最近卓家那头出了事情,楚江天和卓家的联系不算太多,但楚晟涵和卓铭关系挺好的,这小子去找卓铭的时候就发现卓家的人都被看管了起来,就连他这个门都没进去的都被好一通询问。 那样子,吓得楚晟涵这个小怂货都傻了,毕竟小子平常嚣张归嚣张,但嚣张的对象一向是对着自己人,真要遇上事儿的时候,那一个比一个怂的快。 这三个小子那都是一个德行,还振振有词说这叫从心。 楚晟涵这小怂货怂归怂,但也还是十分讲义气的一个人,这会知道卓家出了问题之后,这小子也是想尽办法去打听了,甚至还找到了他这头来。 楚江天也帮着打听了一番,知道里面的水深,现在已经不是他们想插手就能插手的时候了,多方打听之下也是被人警告了一番,也就是没有太大的问题,所以也就警告而已,否则他们楚家很有可能就是第二个卓家了。 也只能知道卓家现在除了被监管起来之外,也没有其他太大的问题,只是被拘束在家中不能离开,其他的倒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外人插不进去手,但想也知道会有这种情况那肯定是和阮萌有关系。 楚晟涵这小子还不知道人被他哥给藏在自己的房间之中,当然说藏也不太正确,真要算起来,阮萌不过就是来暂时歇个脚而已,想走的时候也是能够立刻就走的,谁都拦不住的那种。 这小子这会也还在和罗尚商量呢,到底应该要咋办,不过两小子商量来商量去那也是白商量了一场,毕竟对于他们这种连社会都没出过的小崽子,能有个啥样的办法呢! 而且没权又没能耐的他们也就只剩下点钱了,可这钱一看也知道是不能成事儿的。 楚江天也没有对楚晟涵说,一来是这小子性子不是个稳重的,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也吗,没啥点利用价值,可真要知道点啥指不定就不能熬得住有心人的盘问。 二来,楚江天觉得就阮萌现在这情况,被人知道她受了伤,只怕会有更多的祸端,倒不如先瞒着。 第三,按照阮萌的意思,她也不过就是来他这里歇个脚,养一养随时可能要走,不沾染太多对谁都好。 楚江天自觉自己现在每天都处于提心吊胆之中,而且最近他发现自己有点变化,出门的时候总是能够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在幽暗地方游荡的虚影。 有些还算是完整的人形,有些连人形都维持不了,这让楚江天也有几分的困扰,在此之前,他除了和阮萌一起经过阴路的时候见过一些,那会能看到的也都是模模糊糊的虚影,而且当时的车速够快,没等他看清是什么就已经过去了。 现在的他就能完全看清楚这些了,按说见到阴魂这种场面还是蛮吓人的,但楚江天并没有觉得有多恐惧,甚至还能完全分辨出他们同正常人之间的差别。 但这种阴魂在看到楚江天的时候总是会露出一脸惊恐样,然后迫不及待地开始远离,那速度简直和望风而逃没什么差别。 楚江天原本还想问问阮萌,自己这种情况是怎么一回事儿呢,只是看着阮萌那日渐苍白的脸色也还是没有拿这件事情去烦着人。 阮萌也是没有想到,将神格撕扯出是这样的困难和痛苦,她都有些疑惑,当初玄冥是如何做到的,那种要将自己整个人分裂成两半的痛苦,哪怕只是这么一次,她都不想再尝试第二次了。 属于玄冥的一半神格早就已经和她的神格混在一起,撕扯出来的时候那更是痛苦万分,还不能一次性分离开来,这也是她这些天呆在楚江天这里的缘故。 那一半的神格分离开来之后,阮萌的脸色更加苍白,几乎可以算是面无人色状态,甚至连她这人都呈现出一种虚影状态,如果有熟人看到她此刻的模样必定是会被吓一跳。 分离出来的神格融入到沉睡的楚江天的身体之中,整个房屋的气息在这一瞬间变得更加的冰冷,如坠冰天雪地一般。 而楚江天的气息却是十分绵长,并无半点的不适,那气息甚至比平常熟睡的时候更加的沉稳。 神格的融合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在这一段时间之中,楚江天自然会陷入到沉睡的状态,依着阮萌的估计,至少也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 偌大的空洞出现在他的房间之中,空洞之中那是一片星河。 阮萌头也不回地走进这星河空洞之中,空洞很快合拢,又趋于平静之中。 第164章 C市对于阮萌来说, 这也可以是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 这是一座古都,在历史上也曾作为王都的存在,对于活的长久的阮萌来说, 她曾走遍不少地方, 经历过无数朝代的她见过不少城市繁华的时候,也见过荒凉的场景。 C市的郊区有一大片的乱葬岗,这是从古至今就有的, 真要说起来, 那是一个古战场,双方交战死伤无数, 更是坑杀了无数战士的地方。 这个地方久而久之就成了不毛之地, 临死前的各种情绪充斥在这一片土地上, 甚至还曾经诞生过鬼将。 到了现代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开发商眼馋这一片空旷的地方而想要开发, 但挖出来的事故不计其数,诡异的事件层出不穷, 就是后头想要转头开发成墓地都不行。 戾气怨气太重, 就是请了玄门组织来超度都不行,没有人有这样的能耐, 别说超度了, 进了这地方不出事儿都算运气不错了。 早年也有一些个没能掂量出自己程度的玄门年轻人折在这里的。 久而久之,这地方谁都没办法, 白天的时候往着经过都觉得阴飕飕的,晚上那更是能避开就避开, 有胆子大年轻搞直播的头铁的,吓疯过的也不少。 而这个地方, 如今已经成了罗睺的养料地。 阮萌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这个地方曾有的气息全都消失不见, 地缚灵也都没有了。 如果让现在玄门的人来测一测,可能还会得出一个干净的不能再干净的结论。 但这种地方干净反而会显得格外的诡异。 这不,在阮萌一脚踏出的时候,周围的气息陡然一变,变得犀利起来,那种阴暗气息几乎是凝结成了实质,如同刀子一般从四面八方朝着她身上袭来,在她身前一丈的地方被屏蔽开。 天空在瞬间变得乌云蔽日,很快就变得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但这种对于阮萌来说,并没有造成什么压力。 罗睺从黑暗之中步出,依旧一身黑衣裹着他,同先前所见的时候没有多少差别。 不,也多少还是有些差别的。 阮萌看着罗睺之前白骨化的地方如今已经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血肉,虽然这血肉布满裂痕,像是稍稍用力这一层血肉就会顺着纹理直接剥落。 “你来啦!” 罗睺像是对待老友一般地同阮萌说,甚至还露出了一个笑。 那笑容十分的平和,曾几何时她也的确和罗睺这般和平共处过,那会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也还是带着几分长辈的和蔼。 真没想到,之前还剑拔弩张过的他们在这一刻也能算是格外的平和,还像是最初的时候那样如同老友一般地打招呼。 “是呀,你不是一直都在等着么!”阮萌回了一个笑。 罗睺笑了一下,“你之前就不是我的对手,那现在你觉得还能是我的对手么?你将你的一半不属于你的神格全都剥离出来,现在的你虚弱的只要我伸出手,你剩下的神格就能够为我所用。” “那你就来取这剩下一半的神格,就像当初你做的那样。 在她剥离开属于玄冥的那一半神格的时候,以前的记忆也从封印之中彻底解开。 当初罗睺逃离的时候,用的方式就是剥离掉他本身的神格而占取其他的神格,在剥离掉神格的那一瞬间,就是他身为魔神,也会感到虚弱。 而那个时候的她完全没有想到罗睺为了脱离竟然还能想到这种丧心病狂的手段,一丝不察,被他抢走了一半的神格。 剩下一半的神格对于她,自然不是什么好事,等到罗睺炼化那一半,剩下的一半早晚也是他的目标。 而玄冥送了她一半的神格,他自身则是神魂陷入沉睡进入轮回之中历劫,也正是因为如此,业火熄灭也给了罗睺盗取混沌的时机。 又或者说,罗睺一开始的目标就在玄冥和混沌之上,她不过就是他达到目标的工具人而已。 第165章 想通这一点之后, 阮萌倒也没觉得太失望,毕竟他把各方都算计到了,能有现在这种情况也不奇怪。 所以阮萌这会看上去是格外的平静, 这倒是让罗睺都有些刮目相看了, 毕竟在他的印象之中,这个丫头可不是这么一个会选择束手就擒的类型,而且要说起来, 脾气也是真的挺急躁的。 现在这样的平静倒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一般, 不过这个想法在脑海之中过了一下之后,罗睺就觉得自己可能是过于小心了, 现在的她在自己的眼里完全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收拾她或许还需要费一点小功夫, 毕竟现在他的力量已经恢复了不少, 只要得了她的神格, 再吸收完人间的力量,他自然也就能够杀上三十三天, 让一切重归混沌。 阮萌抽出了诛仙剑, 半残状态的她对上半残状态的罗睺要说心中不怵,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人是在天地初开混沌时期混过来的人物, 人在成为魔尊的时候, 她还是一颗蛋呢。 阮萌忍不住想起白泽他们总是说她其实是最幸运的一颗蛋,出生的早, 身份又尊贵,别的不说, 光是靠她的脸面就能比一般人吃的开。 比她地位大的,她在人眼里是个孩子, 人不好意思和她动手,比她地位低的, 更是没有胆量同她动手。 可地位再尊重,也还是得靠实力撑,未战先怯这种事情也向来都不是她会有的。 而且如今这情况,打的过要打,打不过的时候也还是要打,哪怕这人是自己从小没少听他的威名的人,而且现在的他也不在巅峰期,自然更是要拼一把。 罗睺其实还挺欣赏她的,毕竟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有时候也的确是当做自己的子侄来看待,毕竟他同她父亲的力量也都是来自混沌。 若是没有发生发生太多的事情,或许他也还能保持平常心对待。 整个C市的天都阴沉的不正常。 这个时代天气不正常那也是常有的事情,五月下雪,或者是大冬天的电闪雷鸣那都不算啥新鲜事儿。 虽然这会C市黑云压阵,电闪雷鸣的像是山城夏天的雷暴之夜一样,但被一场怪病所侵袭的城市大家都在关心着这一场怪病什么时候能够结束,什么时候能够研发出疫苗来。 每天都有人毫无知觉地死去,也有人陷入疯狂,而研究停摆,甚至没有多少头绪,这每天都在耗着不少人的精气神,关心自身都不够,哪里还能有心思去关注天气的异常。 这些年异常的还算少么! 这样的消息就连微博热度都没咋上前面,现在微博热度也早就已经不是之前明星的花边新闻为主了,毕竟在疫病的情况下,就算买热搜大多数人都不买账啊,甚至在这种越发紧张和暴躁的大环境下,甚至会有人破口大骂“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买热搜”。 大家的心情都十分的煎熬,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要何去何从,或许会迎来新生,又或者是面临着地狱。 阮萌这一次也是使出了她全部的力量,毫无保留,只可惜在战斗意识和经验上,她逊色于这个魔尊,在力量上,她能够感受自己的力量也在一点一点地流逝。 罗睺看着越发苍白无力的阮萌只能以诛仙剑支撑自己,他慢慢地走进,眼神之中带一点悲悯。 “你从小就不太爱听话,学习上也不太认真,现在怕是心里后悔的不行了吧?” 罗睺声音轻柔,作为一个长辈一般地关心晚辈,他伸出骷髅的手,在手腕处已经能看到新生的皮肉开始一点一点覆盖住骨骼,要不多久,他半身骨骼就会全部被新生的血肉覆盖住。 骷髅的手指轻轻地擦去她脸上沾上的金红色的鲜血,动作温和无比,带着爱怜。 “你的功德修的也一般,其实你和我一样的,骨子里头压根就不爱人族。” 罗睺说着,甚至还轻笑了一声,甚至还有些可惜了一点,如果他不是需要阮萌的神格,或许还能有闲情逸致地拉着她一起欣赏重归混沌之后的天地呢。 怪可惜的,他还有点喜欢这个小辈。 阮萌也觉得有些后悔,当初让她修功德的时候,她自以为绝对不会有事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事到如今的时候就是想要临时抱佛脚都不成,如果还有功德的力量或许还能拖一阵子。 “你赢了,我的神格,你拿去。” 阮萌站直了身体,手上已经被金红色血液沾染的诛仙剑也随意地一扔,似乎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罗睺看着她,见她这样干脆倒也有些迟疑了,毕竟认输的太快了,也不挣扎了? “反正我打不过你。” 阮萌十分光棍地说,她一个劲地掉血掉蓝,这人一个劲地补血补蓝,完全就是打不死的节奏,拖的时间再长也照样都能磨死了她。 罗睺对阮萌的识时务倒也觉得不错,毕竟她这会的确已经黔驴技穷。 在他准备抽取她身上剩下的神格的那一双瞬间,刚刚被抛弃的诛仙剑被力量所驱动,从罗睺的身后直接贯穿胸口。 剑尖透过胸骨,但罗睺并不意外,这显然是眼前这小丫头最后垂死的挣扎,只是做到这个地步,对他而言压根是不够的。 罗睺的嘴角微微牵起,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阮萌却在这一瞬间猛地上前一步,诛仙剑的力度更往前一步,甚至透过罗睺的胸骨之后直入她的胸骨之中。 金红色的鲜血四溢。 真是可笑的想法。 罗睺正想说,但他很快从这个他觉得是个小丫头的口中听到上古的封印之语,那是以她的神格,神躯,神力作为祭奠,以自身陨落为代价的封印之语。 上古神族之中,用过这的只有盘古,以自身为献祭,开天辟地。 这也是阮萌通过传承得来的记忆,金红色的鲜血蔓延开去,熊熊的火焰开始燃烧而起,像是要将这一片被污染的世界所有不该存在的全都燃烧干净一样。 第166章 C市的夏天永远都是极其炎热的, 再加上这些年所谓的温室效应,夏天酷热难当,甚至还有山火发生。 像是今年的时候, 就因为太过炎热, 又连着两个月都没怎么下雨的关系,烧了一坐又一坐的山,甚至有人站在阳台上的时候都能够看到远处山边的山火, 尤其是到夜晚的时候, 远方那烧的通红的就能看的十分真切。 今年的年对于不少人来说都不太好过,毕竟现在大环境如此, 甚至也还有一种怪病在蔓延, 今日不知明日事的, 不少人都怀揣着悲哀的心情, 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种了这种情况。 哀伤那完全止不住,甚至不少人想想都觉得悲从中来。 所以在这夜晚之中也有不少人站在阳台上愁的一声一声地叹息, 自然地也就刚发现了远方那染透了的红光, 就像是夏日里头那燃烧的山头一样。 这不就有人止不住地唾骂起来。 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人命关天的时候, 竟然还有人玩火, 这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是不是? 虽然满心愤慨,但也还是有不少人报警, 虽然这世道这会的确有些艰难,但万一呢, 说不准明天一觉起来之后世界就变得正常了,那突如其来的怪病也突如其来地消失了呢。 人活着, 总得有点梦想。 而阮萌现在的梦想就是封印住罗睺,在熊熊燃烧的无尽业火之中, 以神格,以血肉化作业火。 罗睺也没有想到阮萌会有这样的选择,甚至在这一瞬间的时候,心头涌过失策的感想。 毕竟眼前这小丫头也算是他看着成长的,个性算不上好逸恶劳,可也不是那种会爱人族的人,却还是能够做到这份上。 混沌对于业火最是敏感,毕竟当初的他就被业火封印在无尽之地,掌控红莲业火的冥帝,也是因为冥帝陷入轮回转世之后这才被他抓到了空挡,还有上古魔神的帮忙它才能够从那鬼地方出来。 甚至在和上古魔神融为一体的之后他就觉得这日子可真不错,尤其是人族,现在的人族的阴暗情绪可真不少,大量的负面能量让他的力量一点一点恢复,只要魔神能夺取到这剩下的神格,他们到时候就能将这个世界变成上古的混沌时期,到时候可再也不会有一个盘古能够开天辟地了。 可现在,这个人竟然愿意干和当年盘古一样的事情,又要将他甚至是魔神都封印起来。 “不,我是不灭的,只要人族有这些负面的情绪存在,我就是永恒不灭的,你困不住我! 我们可以联手,你可以成为人族的主宰者,你可以是人族的王……” 混沌凶兽的声音喑哑,不甘地嘶吼着,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躯在业火的焚烧之下渐渐地缩小,力量也一层一层地削弱,最后只剩下一点点团子一样的大小,最后被业火包围,甚至那喑哑的声音也变得微弱,从不甘的嘶吼变成最后的呢喃,也不过就是眨眼之间的事情而已。 此刻的罗睺并没有多大的动作,甚至在这一瞬间变得像是有些平静,在混沌被封印的那一瞬间,他身上的那些负面的情绪在那一刻也全都被剥离了,那模样倒是有几分像是阮萌最早认识的那一个魔神。 现在的他平静地看着自己一点一点被业火纠缠,嘴角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 但渐渐地她也就再也没有什么感知了,她只觉得浑身一轻,甚至在无知无觉状态下,她渐渐地被灵光所包围。 无边的业火也将这古战场上一直存在的阴气燃烧殆尽。 这一片被玄门之中认定成为不毛之地的存在,在这业火之下,变得干净无比,游荡的孤魂野鬼在这一瞬间也都被超度了。 天边有五彩的霞光落下,在这夜晚看起来十分的突兀,而在这一片霞光散去之后,原本还在原地的魔神罗睺消失无踪。 有一阵轻灵的雨落下,原本是薄薄的雨雾,渐渐地大了起来,这雨雾一下变成了雨幕,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雨下的范围也极大,甚至让不少完全没有准备的人就这样被雨水淋到了。 淋了雨的人忍不住抱怨天气预报再一次的不准确,竟然都没有检测到这样大的一场雨,害得他们一个一个都淋成了落汤鸡。 而在气象局工作的看着那卫星云图,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大范围降雨给整迷糊了,至于网络上的那些吐槽气象站不准的留言,他们看着也是有些哭笑,也不是他们没有检测到,而是这一场雨实在是太突然了,这样大范围波及到全国突如其来的雨就好像横空落下一般。 不过这一场雨落后,空气渐渐变得清新起来,萦绕在人们心头的压力在这一瞬间变得轻松起来,好像那些压在心头上的负面情绪一下子消失不见了,转而是尤生起一股生机,对明日充满着希望。 而玄门中人对这一阵雨也觉得惊讶的很,雨水这种带着浓浓的灵气,落在大地上滋养着这一片土地,这是一场灵雨。 玄门中人有不少人冲入雨中,想要借机将吸收灵气,可一等到他们冲入灵雨之中才发现,这些灵雨就像是有脾气一样,只愿意落入泥土之中滋养土地却不愿意滋养任何一人,这种叫人看得着摸不着的灵雨也让人十分气不顺,但又无可奈何。 白泽在雨落下的那一瞬冲进了灵雨之中,他伸出手接住灵雨,低低地笑了,声音却像是哭了一般。 当上古神身陨之后,就会化作一场灵雨,滋养这一片大地,作为对人族的恩泽。 楚江天在雨落下的那一瞬清醒过来,脑海之中原本的混沌在这一瞬间变得十分清明,神格的回归在这一瞬也让他归位,只一个动作就能够撕开空间去往他任何想要到达的地方。 而楚江天的所要去的地方也正是C市,那一片不毛之地。 他背手站在灵雨之中,看着这一片不毛之地在瞬间长出一大片的荷叶,颇有接天莲叶的架势。 第167章 卓铭已经有三年多没再见过他的姑奶奶了。 三年多下来, 如果不是还见到他姑奶奶给他那价值不菲的礼物,他有时候都要怀疑这个姑奶奶的存在是不是就是自己心里的臆想而已。 姑奶奶突然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和当初C市那一场病毒一样, 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就消失了彻底, 卓铭回想起来的时候也只有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那一天的雨来得毫无征兆,而且是全国性大幅度地降雨。 在这一场雨之后, 世界似乎都格外的清新了。 但卓铭还是有些不太开心, 姑奶奶的失踪就像是横在他心头的一根刺,他想要找到对方的踪影, 但却不知道要从哪里去寻找, 甚至都没多少头绪, 但他这一找之后, 他哥就让他不要再找了。 这其中的原因又不说出口,家里其他人也有些讳莫如深, 偏偏就是不告诉他, 当然偶尔也还是会提起,但后面大家渐渐也就提的少了。 爷爷和奶奶两个人这几年之中也越发的见老, 倒是身子骨还成, 天气好的时候也会在院子里面打坐练拳,只是偶尔也还是会去姑奶奶的房间坐一坐。 卓铭也去过天一阁, 想着这地方那可是她姑奶奶的地盘,她要是回来的话, 那应该会回到这个地方来。 天一阁也有了人接手,这人叫白泽, 有着一头十分戳中姑娘们萌点的银发,发色漂亮的就像是缎子一样, 一双眼睛视力不太好,偏偏又能像是能看见一样完美地避开里面的东西。 这人也十分的有能力,博古通今,甚至还能算的一手好卦,偶尔心情好的时候还会给人起一卦。 卓铭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白泽用了不少不正当的手段得到了天一阁,但后来发现有阮萌的授权和遗嘱之后,这才没说什么。 白泽实在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天一阁被他打理的还算不错,卓铭其实觉得白泽从某个角度上来说,和阮萌那也是一个脾气的人,对于往来的顾客完全不搭理,博古架上的东西摆出来的东西那样样都是精品,甚至不少都是绝品,勾的那些路过的人看到的时候总是心痒难耐,可偏偏别人开出天价来,都不曾心动过。 脾气好的时候就会给人算上一卦,说的人连连称呼为大师,心情不好的时候那也完全就闭门不开。 这习性两人真是像到极致。 卓铭就经常会来,带着他的两个小伙伴,毕竟白泽说和他们的姑奶奶那是熟悉的很,可卓铭也觉得这人可恶的很,每次问他人的去向的时候,就总是装作神秘一样什么都不说,那样子可别提多让人讨厌了。 就这样还说是和他们姑奶奶认识很久了呢,问什么都不说,问多了就给个软钉子让他们离开,那姿态可气人了。 这么着过了三年,卓铭他大概也已经领悟过来了,他的姑奶奶大概是不会回来了,如果要回来的话,大概是早就已经回来了。 第168章 卓铭也就只在心里想想, 这种话是从来都不会说出口的,他总觉得姑奶奶还能回来的,想想姑奶奶是多么强大的人呢, 说不准就什么时候回来了。 人只要带着点希望, 那总能等来奇迹的。 卓铭想着说不准哪一天一开门就能见到阮萌回来了,又或者说是给家里来个信息,然后他们就能去把人接回来, 就和最开始的那样。 白泽向来温和, 对这些个和自己相差了不知道多少岁的小辈那从来都是慈眉善目的,有时候卓铭他们三在背后的时候还忍不住嘀咕呢, 说他看着和他们的岁数也差不多大, 但看人的眼神总像是长辈一样。 不过他们三人也不反对对方这样看着自己就是了, 偶尔和他聊天的时候就感觉这是一个睿者,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这要是搁在他们大学, 那妥妥就是要成为教授级别的人物。 有时候他们还疑惑呢, 阮萌看着岁数也不大,怎么就会人是这样大佬一样的人物, 毕竟在他们眼里, 他们的姑奶奶那就是个岁数不大的,甚至对于学习还没多少兴趣的, 甚至他们三都已经考虑过等到考试的时候要怎么帮着人把学科给过了。 说多了都是泪,以前高中的时候他们想着等上了大学之后肯定就不会太辛苦了, 结果没想到上了大学之后反而更加辛苦,他们原本还以为考古学只要出去坟头蹦迪就行了, 结果没想到要学的那么多,想要学的精细, 那还得更往上努力。 白泽在听到几个孩子的吐槽的时候也是忍不住笑,他想他大概是能够理解为什么阮萌喜欢留在尘世之中,至少能够遇上好些有趣的存在,比如像是这些个小崽子那就格外的有意思,总是能够在他们的身上感受到只有小崽子才有的活泼劲。 这三个孩子是活泼了点,池家的那只小狐狸崽子偶尔也会来,来的时候总是带着几分战战兢兢。 偶尔和他们三个人结伴,偶尔会自己过来。 “前辈,咱们这是要灵气复苏了么?” 池跃有一次单独一个人过来的时候,小心翼翼地问着,对于这个相处过极短时间的人,池跃可不像是卓铭他们那样毫无所觉,作为一只没多少法力只能够维持人身的小妖,最紧要的就是要有眼力见。 眼前这人虽然浑身有着祥瑞气息,但不妨碍池跃能够感觉到这是一只大妖。 伸伸手指就能够直接把他给直接捏死的大妖。 池跃可不像是他爸那样经历过大妖还残存,也经历过一点点进入末法时代,他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在末法时代,环境之中所带着的灵力极其的稀薄。 也就是在这天一阁之中有着浓厚的灵气,他带着白泽上京城之后,知道他接手了阮萌的天一阁的时候也是震惊的不行,脑子里面大概也就只剩下“大佬果然是和大佬一起玩的”这样的想法。 天一阁之中的灵气取决予阵法和灵石,池跃虽说有心想要蹭一蹭,但到底也还是有贼心没贼胆,只能是趁着机会的时候多吸收一些,而这个问题也已经困惑他许久了。 三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灵雨泽被苍生,对于人类不在修行之中的,感触自然没那么深,最多也就是感觉空气变好了,没有那么多的雾霾了,感觉浑身都是一轻,但对于修行之人甚至是他这种妖类的,那影响就大了。 而且这一场灵雨之后,灵气一直都没断过,这让池跃都忍不住想,是不是真的和小说里面那样,灵气复苏了呢。 池跃自然也是做过这个念头的,但以前那都是看小说的时候在自己的脑海里面想想而已,哪里真敢做这种梦?可现在都已经三年了啊,三年之间,这灵气都没有断绝,这可不就像是应征了小说描述之中的灵气复苏么? 池跃心底里面有些雀跃。 白泽没有回答池跃的话,这哪里算是灵气复苏呢,不过就是一个神的陨落而对苍生的泽被而已,就像上古神盘古陨落之后灵气化作大地一般,只是这种话和一只不懂事的小狐狸说又有什么用呢。 池跃也没等到白泽的回答,匆匆地道了一声再见之后就跑了,那模样就像是有人在后面追赶一样。 对于池跃来说,这可比被人追赶要来的可怕的多了,毕竟被人追赶,他打不过那也还能藏起来,实在不行的时候就只能认命了,而现在来的人,那给他的感觉就像手一抬,就能直接给他剥皮抽筋丢进油锅里面炸上几圈的。 楚江天看着匆匆跑走的小狐狸,他也没拦着,只是熟稔地进了天一阁,然后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水,嗅着那迎面而来的灵气轻笑了一声。 第169章 白泽倒也没拦着楚江天的动作、 他们之间原本就算不上太熟稔, 但也因为彼此都熟悉的人而认识彼此而已,见了面之后能道一声“道友”。 两人相对而坐,就着同一壶灵茶默默品着。 一直到这一壶灵茶饮尽, 楚江天才开口:“都说白泽通晓天下事, 我这里倒是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不知。”白泽回道,“这天机又怎么是我能参悟得透的呢。再者,以我现在的能力, 能算的又不多, 不涉及大气运只算一些小事也就算了,算那些不能算的, 怕是道友下一次要送走的就是我了。 也不知道我到时候是陨落还是会进入轮回, 不知道玄冥道友知不知道?” 楚江天被白泽这话抢断了话, 倒也没有生气, 是的,就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又怎么能够强求白泽这一小小的瑞兽知道呢, 这天下现在拢共也没几只瑞兽了, 像是白泽这样活的长久的,如今也是只有这么一只了。 他也没有回答白泽的话, 其实这问题也不用回答。 瑞兽被天地灵气孕育而成, 死了自然也是肉身化为大地,瑞气化作灵气福泽苍生。 或许很多年后天地之间也会再能孕育出瑞兽出来, 但这个很多年之后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毕竟当初白泽的同伴无一不是瑞兽, 可在泽被大地之后至今也还没有孕育出新的瑞兽出来。 “但我最近有预感,他们会再出现的。” 白泽的脸上也带着笑, 他最近隐隐有这样的感觉,这天地之间的灵气一日强过一日, 虽说比不上他们所在的上古时期,但对比起之前那灵气枯泽的时候已经强上许多了。 玄冥想白泽这种天生天养的瑞兽通常也会有一些瑞兽才会有的感知,他有这样的预感也属于正常,这是他这种从混沌中来的人不一样的。 不过,白泽都怀抱着期望,那他为什么就不能怀抱着期望呢,毕竟泽被苍生那也算是一件大功德了,或许等到C市那一片荷花哪一天盛开的时候,他这个愿望就会实现了吧。 在三年前怪病突然消失的那一天,C市那向来戾气怨气肆虐的不毛之地竟然在有一天突然之间冒出了不少的荷叶出来,明明是一大块的旱地,偏偏就出现了那么一大片的荷叶。 这也已经足够叫人觉得稀奇了,而这一片不毛之地那些戾气怨气也全部消失的干干净净。 老百姓那也就是看个热闹而已,但对于玄门中来说,几乎可以算是一个奇迹了。 这一块地也算得上玄门的心病,偏偏当初谁都无可奈何,超度不了,镇压不掉,只能勉强封印免得这些怨气和戾气肆虐之下影响到正常人的生活,毕竟以前只要打从这地方过的,基本上都要沾染上几分。 轻则病上一场,重则就是被感染,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或者是干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整个人大变,用百姓的话说就是中邪一样。 因为这地方太过邪性,出的事情不少,各种说辞又太多,虽然这一大块地荒在那边的确可惜,但也没哪个胆大的敢买了这一块地,别说建房子了,就是建个墓园都怕它邪性。 就连玄门之中的封印也是一直缝缝补补,每次都要花大力气,但效果维持的时间又不算特别长,只能固定一段时间就来加固一次,只是越到后面封印的时间越发的短暂。 现在突然之间戾气怨气消失不见,玄门之中也是觉得神奇,但后来得到龙虎山张家的点播,这才知道其中的原委。 这一块地方现在已经都快成为玄门中人朝圣的圣地了,基本上每个玄门中人,或者是即将踏入这一条道的,都会被自己的师傅或者是师兄师姐带过来朝圣一番。 C市的老百姓也来看了热闹,不过来的基本上都是胆大又唯物不相信这些东西的人,不过匆匆来了又匆匆走了,毕竟这地方就算出现了大片的荷叶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就算接天荷叶无穷碧,那也不过就是看个乐呵而已,光是荷叶没有荷花才叫怪异呢。 而这一大片的荷叶,那就真的没有一朵荷花的出现,唯一稀奇的就是无论寒暑,这荷叶依旧青葱而已。 “那一片荷花地今年开花了吗” 这个帖子在C市本地论坛上挂上了,从最初的热闹到最后变成了年更帖,三年过去了,也就每年在夏天的时候,还会有人摸到C市本地论坛上回复一下今年又没开花。 三年都没开过一朵荷花的荷花地也被广大网友戏称为“哪吒荷花”,人家哪吒好歹是怀胎三年生下,这荷花是整整三年都没一丁点的动静,简直比哪吒还哪吒。 在第三年即将要过去的冬日最后一天,这荷花田里头颤颤巍巍地冒出了一个花骨朵来,嫩嫩的金红色,像是刚刚出现的旭日第一抹阳光。 沉寂了三年的帖子,在这花骨朵出现的第二天又热闹起来了,最新最新的回复——哪吒荷花田终于要开花了! 楚江天和白泽并肩看着那一朵小小的荷花,眼神之中都是带着熟悉的怀念。 欢迎回来。 第170章 C市这三年也来也算是一个热门旅游城市了, 尤其是那一片莫名出现的荷花田,还有那整整三年才冒出头来的花骨朵也算是一个奇闻了,这也算是一景了。 原本以为这花骨朵都已经冒头了, 那肯定很快就会开起来, 眼瞅着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专门盯拍这荷花的也是不少,甚至都快赶上拍鸟的了, 长枪大炮, 那叫一个设备齐全。 但这一朵莲花完全就不是走正统路子的,当初三年不冒头就算了, 现在冒头了之后也依旧延续着这反骨, 完全没有开花的意思, 主打的就是一个叛逆。 #那朵哪吒莲花今天开花了吗# #那朵哪吒莲花今天依旧哪吒着# 这两话题又再度占据了C市论坛, 随着时间的流逝,甚至还成了一个经年帖子, 每次到季节的时候, 总会有人翻出来留个言一类的。 甚至在这帖子下还有一些抱怨市政的,也不知道选的是什么品种的莲花, 竟然这么神奇, 三年才冒了花骨朵,是不是也要三年之后才会开花? 无端被甩锅的市政也是哭笑不得, 他们哪能对外宣布说这压根就不是他们搞的,这荷花田出现的莫名, 十分的诡异,甚至上头都有几分的关注, 这要是说出去,只怕是会造成恐慌的。 C市之前就因为莫名的疫病闹的人心惶惶, 现在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不管网上现在都已经说成什么样了,这锅背着也就背着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最多也就是交代一个新品种而已。 这一朵迟迟未开的莲花也的确是吸引了不少人注意,大家都在个关注着呢,甚至也还有人行成了打卡的习惯,只要有空的时候甚至还有人要去看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每次去过荷花田之后,总会觉得整个人就像是置身过森林之中一样,进过森林氧吧,整个人从里到外都被洗涤过一般,心情愉悦。 明明这一片荷花田自打成了热门之后就被规划成了一个小景点,甚至每天的旅客都络绎不绝,有时候赶上出游高峰期的时候,甚至还人挤人的状态。 说来也奇怪,明明在别的景点一旦出现人挤人状态之后,时间一长大家都会忍不住开始觉得心烦气躁,而在这里的时候倒是没有那么的烦躁。 再加上那一朵花骨朵大家也一直都在好奇,到底开了之后是什么样的,这到底是什么新品种呢? 在夜深人静的晚上,这一派寂静的荷花田少了白日里面的人声喧闹之后,这会就显得安静的多。 而在夜晚的时候,荷叶泛着荧光,这是白日里面看不到的光景,而其中最耀眼的就是那一朵还一直都没有盛开的花骨朵了,可比荷叶的荧光还要耀眼的多。 但这光亮却不刺眼,柔和的就像是撒下来的月华一般。 在这原本该空无一人的夜晚,一个人影却突兀地出现在荷花田的,这人出现的十分的突然,就像是乍然出现在这里一般,如果有人能看到的话,就会发现出现在这里的人还是上过不少财经杂志,甚至还出现在财经台的楚家总裁。 现在的他可不像是白日里面那样西装革履,而是穿的十分休闲,只是身上的气息可比在白天的时候还要显得生人勿进。 而在楚江天出现在这儿的时候,白泽也差不多同时出现在这,两人像是偶然,又像是十分默契一般地出现在这里,对于他们两人来说,这种不经意之间的碰面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们到这里来,目的也是十分的纯粹。 两人细心地照看了一下,虽说一直有他们两人的结界在,自然不会有人能够对这一朵莲花做什么,但也都只有自己亲眼看过之后才能安心。 看过之后,两人也都是彼此沉默下来,毕竟现在天地之间的灵气哪怕是在神陨落之后反哺天地,到底也还是比不上上古时期,能在三年之内长出花骨朵来都已经算是不错了,至于什么时候盛开那还真是不好说。 但楚江天和白泽两人还是十分自信,早晚都是会盛开的,阮萌她也早晚是会再度重回到人间的。 【完结】 第171章 时间在等待的时候向来让人觉得漫长。 一眨眼又是三年过去。 现代社会的进步往往是一年比一年更快速, 时间长了之后,再回首自己都会感慨时间过得真快,社会发展的真快, 感觉再过几年都要陌生了。 六年过去了, 卓铭他们也全都从大学毕业甚至投入了工作,当初一腔热血扎进历史系,等到毕业的时候就发现他们的选择余地不是那么的多, 还好家里对他们的期待原本就不算太高, 选择了个错误的专业也没什么,不至于到饿肚子的程度。 如果愿意那就努力考个研, 考研的时候换个专业, 想要扎根在本专业的话也无所谓, 那就再深入一些考研考博然后选个好导师跟着一起保护文物也行。、 啥也不想干的话也没什么, 家里有这样的资本,而且真要是家里不管穷困潦倒的时候, 只要舍得拿出阮萌给他们的东西, 上了拍卖场一拍,基本上这一辈子的就完全可以衣食无忧了。 但这三人那都不舍得。 原本三人都觉得姑奶奶这么厉害肯定很快就会回来, 结果三年之后又三年, 他们连个影子都没看到,还不能找家里长辈问, 尤其是卓家,问了也都是长吁短叹, 找到天一阁去询问吧,那个白毛只会给他们茶水点心吃, 哪怕这茶水点心再好吃,这敷衍的程度也是够够的。 虽然每次都能被白毛这一手气的要命, 但这哥三也还是十分实诚地隔一段时间就去一趟,嘴上说着得去看着点铺子,不管咋说那也是他们姑奶奶的铺子呢,里头的宝贝那么的多,随便掏出来都是稀世珍宝,白毛一看就是眼睛有疾的,虽然他完全行动自如,但谁知道会不会有出意外的时候,而且那茶水和点心,也的确蛮好吃的。 卓铭就选择了深入,他其实有点想从历史转到道教那一面去,但这想法他都还没说呢,那白毛就像是看出了他的打算一样,劝他还是别动这个心思了,他压根就不是这一块料。 卓铭还真有点不服气。 想着他姑奶奶本事不小,不管咋说,他们身上也算是留着一部分相同的血液,怎么就不是这一块料了,而且他堂哥就能,凭啥他不能。 卓铭也算是经历过不少事的人,他原本以为自己也算是经历了不少事儿了,应该也没有什么大阵仗能够让他感到惊讶了,直到那天白泽为了打消他选择学道教专业的时候给了他一张符,让他什么时候能够描下来而且是成功的时候就同意。 他以为这不过就是个简单的事情,直到看到难得回来的堂哥用朱砂笔一笔描成且黄符上还有灵光一闪代表符成,他这才被他堂哥给震惊到了。 他哥竟然活成了他想要的样子。 虽然最后还是没能顺着他的心意换个专业,但卓铭读研的路上也算顺风顺水,只是爷爷奶奶渐渐地越发岁数大了,身子骨虽然还不错,但精神也一直都还算不错,至少人也都还精神着,没有到糊涂的地步,只是岁数上来了,偶尔也会提及死亡。 到了这个岁数提到这些的时候自然也都是处于豁达的态度,也都不会再避讳说起死亡,只是最近二老在提起来的时候,总是会叹一口气,最后落下一句“也不晓得我们走的时候,阿萌会不会回来啊。” 二老一直都以为阮萌是有事才不回来,毕竟自己的大孙子也说了,出了任务。 有任务的话不能和家里联系那也都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任务比较严苛的情况下,几年没个联系也正常,虽然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任务需要阮萌去做,但对于玄学那边的事情,二老也不是那么的清楚。 卓铭听着就有些不是滋味。 三年之后又三年,搞的和无间道似的,也不知道还要几个三年呢。 卓铭心情不好,就想着到天一阁来看看白泽,想让他劝解劝解自己,结果踏进天一阁的门呢,白泽就直接让他回去了,而素来波澜不兴的白泽这会脸上都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激动。 “我要出门一趟,这几天就不在这儿了。” 卓铭被推了个踉跄,只能急急地喊着:“你干嘛去啊?” “花开了。” 白泽说。 天一阁的大门砰地一下被关上了,差一点就把卓铭的鼻子给拍扁了,他还有些奇怪呢,花开了和他白泽有什么关系呢? 而且就算要去赏花,他关什么门啊! 卓铭觉得莫名其妙,但口袋的手机发出了信息提示的声音,他掏出来一看,是个信息推送。 C市三年未开的花,这一次终于开了。 新闻里面的搭配的图,是那一朵金灿灿的莲花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华光。 卓铭眼睛一热,总觉得一直空落落的心,在这一刻似乎被填满了。 番外一 阿萌是一颗莲子。 这事在三十六天上并不算什么秘密, 就连她的三位兄长那都清楚的很。 父神盘古开天辟地,一气化三清,还留下了这么一颗混沌青莲的种子, 养在三清哪儿不少年, 一直都毫无动静,许多年之后才养出了个人。 当时的老子,原始还有通天, 地盘都还没弄明白呢, 就得开始养着妹妹了,所幸, 上古神族生来就拥有神格, 寿命漫长, 只要不出意外, 他们哥三也还能养着很多年,直到意外的发生。 如果不是阿萌身上重宝不少, 当初罗睺就不是只夺走了一半的神格, 只剩下一半的神格又能如何呢。 原本修炼就不算太过上进,老子他们哥三也是在后世的时候才知道有个形容词叫做“咸鱼”, 这对于阿萌的形容来说也是十分妥帖。 人族的大兴, 老子他们想着他们三人也是从教化立教得道,想着阿萌或许也能够从人族身上以功德入道, 成就大道,重塑神格, 但万万也没想到,这备懒的性子从当年紫霄山听道开始就一览无余, 入了人世间之后那修功德的事业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做事全凭心情。 有好几次气的老子他们哥三都想将事情说明, 这么混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攒够功德重塑神格,而且她身上一半的神格也还是幽冥之主玄冥的,虽说玄冥入主幽冥之后也是以功德立身,但这一半的神格也需要他轮回以功德修补。 偏偏,玄冥这小子下了禁制。 罗睺被重新封印,这也算是一件大功德了,人家一场灵雨的洗礼,虽不能说到灵气复苏的程度,但天地之间的灵气也增加了不少,这对于人间修行之人也算得上有溢出,而阿萌也终于重新修出了肉身和神格,但如果要得道,那就得继续以功德修行为主。 阮萌重新回到人间的时候,就已经感应到了这一切。 对于这一点,她也忍不住想要翻个白眼,想想她都已经舍弃了这么多,虽然能重修出神格是很不错,但她的修为全无,又是要重新修炼起的节奏,而且神格不稳,还需要功德的加持,天知道这又是要多少年呢。 楚江天摸摸阮萌的脑袋。 如今的阮萌的模样看上去才只有十三四岁,稚嫩的很,光着嫩白的脚丫子踩在地板上。 手掌下的头发依旧细软,让人心头也忽地一软,虽然明眼都能看出她的心情不算太好,但楚江天也依旧如同以往那样安慰。 “慢慢来吧,反正人生还是很漫长的。” 阮萌撇开头,躲开楚江天的手掌,虽然她现在的模样的确稚嫩了一些,但等到她再重修回修为自然也就能够控制住自己肉身的表象了,到时候想要长成什么样子多少岁数那还不都由着她说了算! 到时候她就搞一个白发造型,童颜鹤发看上去应该就更有世外高人的风格了,当然如果需要的话,她也是可以把自己的外形更正成一个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