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原神]剑首传奇,但是在提瓦特》 1. 你好,提瓦特! 《[崩铁+原神]剑首传奇,但是在提瓦特》全本免费阅读 刚睁开眼,那长矛就狠狠擦过彦卿脸颊,噌一声贯在地上。 若非他习武多年,下意识翻身躲开,就不止脸上一道血痕那么轻松了。 “你是高天的使者……” “你是……敌人!!” 那人浑身被漆黑的铠甲包裹,如怪物般高大,毫不费力拔出地上深插的长矛。见他躲过一击,又蓄力横扫。 彦卿大口喘着粗气,翻身应战。 然而属于帝弓司命的巡猎之力却猛地被一股陌生而霸道的力量压制,如玻璃罩中渐渐熄灭的烛火。他咬牙硬抗一招,借力连退两步。 这是哪里? 眼前所视是一片诡异的土地。 泥泞和坚硬两种特性同时存在,脚下的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与他失去意识前那片焚寂的火海截然不同。 不过,若说不合理,他此刻一身血污却能安然无恙站着对战才更奇怪。 仙舟联盟追随巡猎的步伐四处征讨,向丰饶孽物举起复仇的弓箭。 战场风云多翻,彦卿所在的一支分队在返航途中遭到丰饶大军埋伏,迫降火海。 本来两方势均力敌,打的有来有回,然而为首的步离却突然拿出一个奇物,引动仙舟人魔阴身提前发作。 霎时,局势反转。 原本一致对外的云骑陷入癫狂,有人抱着头哀嚎,有人浑身异变长出粗壮的枝丫,有人把手中的兵戈挥向同伴…… 情况危急,为了掩护云骑大部队撤退,年龄最小,最没有魔阴之忧的彦卿留下拖住步离。 几番厮杀下,即使他尚且年轻也还是慢慢中招,交手中他便感觉那催命的银杏在骨髓中生根缠绕,充盈肺部,填满胸腔。 只有亲身体验才会理解,原来魔阴之苦竟是如此难熬。 连维持片刻的理智都是一种奢侈。 幸好最后一刻彦卿撑住残躯,举剑将那诡异的奇物与步离尸骸一起钉死在火海最深处,保仙舟无后顾之忧。 但此刻,他却又站在这里。 呼吸凝滞,双目被金黄杏叶覆盖的感觉仿佛还真实存在。 难不成,这是他死前的幻觉? “异乡之人……就此止步!” 彦卿对面,被铠甲包裹的怪物并不给他过多思考时间,尖锐如鹰嘴般的长矛劈头盖脸挥砍下来。 怪物的动作凌乱无章法,但带着千斤重量。 异乡之人?彦卿确信他终于听清了这怪物口中含糊不清的话语。 所以这里真的是另一个地方。 少年气息沉重,浑身被不知名的力量压制,只得被迫用最纯粹的武艺应战。 而怪物手中的长矛不仅锋利无比,还附着了黑暗的侵蚀。 几番酣战,兵刃相接,彦卿手中的剑发出哀鸣。 要撑不住了。 这剑早在他与步离同归于尽时便破损不堪,眼下几经砍砸更是出现断裂的征兆。 武备脱手,等着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难道,他没死在孽物手中,却要葬身在这种不明不白的地方了吗? 不,这种结局他不接受! 彦卿咬紧牙关,调动全身的肌肉闪电般切进怪物近身范围,猛地将剑捅进铠甲的缝隙,双手握剑用力一旋。 铠甲发出咔嚓声,裂开缝隙。怪物反应慢了半拍,挥矛刺来,却只擦到少年的衣角。 彦卿瞄准角度,每一剑都精准无比地加大那处裂缝,如此反复几次,看上去坚不可摧的骇人怪物终于先他一步倒在地上。 少年抹掉额间沁出的冷汗,长吁一口气。 然而未等他放松下来。 周围一片死寂中却传来窸窣声响,一只怪物倒下,其他怪物如鲨鱼闻到血味般向他袭来。 “一切皆为死亡……不属于此间之人……见证……”那种扭曲怪异的腔调从他们口中吐出,似是呓语似是嘶吼。 怪物的数量越来越多,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彦卿喘着粗气,毫不畏惧迎敌而上。 岌岌可危的情况下,笑容反倒出现在他脸上。 既然体力有限,既然他早晚会葬送在此间土地上,彦卿便不再留意是否会被怪物的武器所伤,不再囿于周旋。 抛却生死,只为手中之剑。 此为极致。 彦卿的动作越来越快,剑影重重,只见残光,不见少年身形。 在这场无休无止的搏斗中,虚空的枷锁被撼动,彦卿的剑锋慢慢附上霜雪,冰冷的剑气挥斩出去,刹那间冻结这片鲜血横流的土地。 巡猎的力量回来了。 彦卿心下一喜,却又感觉自身的伤势也在迅速恢复。 这是,什么情况? 不是错觉。他惊愕地伸手摸上自己被捅伤的腹部。刚才这里还能感受剧痛不止,现在手指覆盖却只传来新生皮肉的敏感。 寰宇间,只有一种东西能拥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 而这个能解释他现状的猜想刚攀上心头,便让彦卿的胃里剧烈翻涌。 不等他捅自己一剑试验真相,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电子声音: 【欢迎接入○神online!】 【在这里,你将以扮演一位合格的自机角色为己任,努力收集玩家喜爱值!现在,年轻的剑客呦,请选择你未来的终极奖励吧……】 【你是想要一柄绝世好剑,还是能成为世界第一的武功秘籍;亦或者是……】 “你是什么?”彦卿出声打断它。 【我是玩家系统。】 察觉宿主情绪不佳,系统不再自己解说,体贴地将新手教程压缩进他的大脑。 原来彦卿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名为提瓦特的游戏世界。在这里,一举一动都能被玩家直接观测。 现在他被光荣选中成为游戏世界中的“自机角色”,可以收集玩家的喜爱值向系统兑换奖励,而这个奖励……则什么都可以实现。 “可是哪家游戏这么危险?” 彦卿环顾一地狼藉,看不出哪里能被当成游玩项目。 【是这样的,您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深渊,并非游戏的主要内容,所以这里能保持一定的自由度。】 【现在您决定好奖励内容了吗?】 “我能选择回去吗?罗浮,你知道在哪吗?” 说这话时他的声音很轻。 【能办到!不就是回程的车票吗,当然可以!】 系统语调活泼,又一次问道: 【那么,您确定终极奖励就是回程车票啦?】 彦卿却沉默下来。 他灿如烈阳的淡金长发向来被细心打理,梳成高马尾,荡在脑后洋溢着青春气息。也时常受某个人的大手乱揉一通,翘起呆毛。 如今这金发却被血污沾染,垢结成撮,暗淡失色,像彦卿现在诡异的体质一 2. 将军,我不做骁卫啦 《[崩铁+原神]剑首传奇,但是在提瓦特》全本免费阅读 【#闲聊#:有人发现没,蒙德门口那俩愚人众的对话更新了。】 【我先来报!一个说“咱们似乎多了一位顶头上司。” 另一个说:“听说看着年纪挺小的……”】 【不经意间透露了个大料,女士刚走又接公子,现在这爆的是哪位执行官?】 【能不能在璃月看见啊,急急急!】 【别太期待,说不定和女士一样是个大恶人呢。】 …… 领了丑角的任务,彦卿从至冬出发坐上前往璃月的航船。 提瓦特的交通有些慢,纯粹的水路竟然要十天,这一路上彦卿就靠着系统给他开的便利,一个自带玩家论坛的玉兆解闷,看看这群玩家在聊些什么。 与皮耶罗势要反抗天理的立场不同,这些玩家似乎跟着一个旅者的脚步,从风之国,蒙德开始了解提瓦特。 在他们的主线剧情中,愚人众早有预谋地袭击风神,拿走了属于风神的权柄。 玩家称愚人众为反派。 不被理解的逆行者和一看就是幕后主使的反派。发现两方形象差别时,彦卿已经成了愚人众执行官。 系统不仅不解释到底谁对谁错,反而宽心安慰: 【没关系,高逼格反派也有人爱的,少年我相信你!】 “相信我,是什么意思?”彦卿顿感不妙。 【我们这可是游戏啊,RPG游戏玩过没,你不是高逼格反派也可以演出来嘛!】 接着就给他疯狂安利各种剑走偏锋的形象。在两人的讨论中,一个非常老套又大胆的形象开始编织塑造: 拥有悲惨过去的剑痴; 玩家们亦正亦邪的伙伴; 误入歧途的愚人众执行官。 永远热门的美强惨,最好的偷摸大鸡,救赎迷途猫……什么乱七八糟的元素都朝上堆! “真的能行吗?”彦卿迟疑地问。 除了练剑之外的休息时间,他也听将军的话到处去逛罗浮,拿着糖葫芦听西衍先生说书,看几本坊间流行的话本,和同龄人聊聊最新的剧作。 怎么感觉没有一个热门形象能和这个人设对上呢? 【少年,你是完全不懂潮流哦。信我,没问题!】 颇有一种赶鸭子上架的架势,好在彦卿也是个乐于突破自我的人。 从他能挥剑的时候起,就拎着比他人还高的剑,到处挑战对当时的小彦卿来说困难无比的强敌。 迎难而上这四个字简直刻进他的骨髓。 照着人设演戏应该也不在话下,吧? 就这样,除了剑痴二字和他本人快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自机角色形象被愉快地定下来了。 于此同时,彦卿乘坐的航船也颠簸地到站了。 “终于回来了!” 风尘仆仆的商人一把拽掉皮草大衣,露出里面璃月样式的长衫。 他是去至冬开拓贸易的茶商,早就受不了那里只能披着厚厚的皮衣,才勉强耐得住严寒的鬼天气。 “有没有倍感亲切啊,彦卿兄台。” 茶商大力拍拍少年的背。 因彦卿十五六岁的样子,身姿挺拔,一头金发高高束在脑后,坠着银环。碧穹缎面的衣服,胸前还挂了把长命锁,看着和至冬喜欢毡帽大衣的本地人泾渭分明,在船上时,茶商便好奇地向他搭话。 这孩子话不太多,只说自己从没来过璃月便想着来看看。或许是从小就被家里人带到至冬抚养长大的,才会想回来看看。 茶商瞧着彦卿乖巧懂事的样子就想起自己家里的几个孩子,每个都眼巴巴地盼他回家,便自来熟般拉着彦卿好一顿絮叨。 比其他国家尝尝璃菜和月菜,各种名胜山水也是,璃月地大物博什么都好! 来璃月一定要品品茶,味道清香让人回味无穷的上等的茶只有本地才有,要是拿出卖呀可比黄金还贵! 还有璃菜和月菜,每顿不重样的吃,连吃上一年都没遍,要是想去游玩,璃月更是名胜古迹遍地……总之,地大物博什么都好。 听着茶商讲了一路,彦卿也对璃月好奇起来,站在港口四处张望。 以木材、砖瓦为主构成的港口,脚下是还长青苔的老旧石板路,年轻的剑客盯着眼前白墙绿瓦,相似的风格让他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仙舟。 起码,比至冬国处处用大理石雕琢,华丽却冰冷的宫殿更让他感到熟悉。 在彦卿观望之际,前方拥挤的人群中却陡然爆发出喧闹的争吵。 “大家评评理啊……我与你同行一路,以为你是个正直的人!没想到你却打上了我家祖传宝剑的主意,真是看错你了!” “这位兄台怎么信口雌黄。这古剑是我淘来孤品,什么时候成你家祖传了?” 人群中心,一个看着忠厚老实的汉子正与一个穿着朴素的少年发生口角。 “撒谎也要看看事实吧,你这小孩年纪不大怎么可能寻得这种程度的宝剑。怎么,你家是有什么金山银山啊!”汉子做势要夺少年手中的布包。 哐啷一声,布包掉在地上,露出锦缎里藏着的宝剑。剑身锋利无暇,剑柄纹路走势流畅,看着确实品相不凡。 “欸?” 茶商却像是看见了熟人,脸上透出几分诧异。 两人都要去抢地上的布包,但是剑乃伤人之器,要是真在这里闹起来怕是会引起骚动甚至伤及无辜。 彦卿见状连忙喊道:“两位且慢。” “我也是识剑之人。你们两位既然都说这宝剑是你们的,不妨让我来问问,如何?” “哦?”穿着朴素的少年饶有兴致地看向彦卿。“那就交由少侠定夺。” 彦卿这才发现少年头上有一行字:飞云商会二少爷,行秋。 如 3. 朋友,仙舟科技! 《[崩铁+原神]剑首传奇,但是在提瓦特》全本免费阅读 话音刚落,中年人摸摸脑袋,脸色讪讪:“你这是在说什么啊,怎么就不是我的剑了。” 有人高声喊道:“你这小公子可不要冤枉好人啊!” 中年人反而替他解围,一边去拾地上的包裹一边说道:“大家不用如此,少侠要是不愿意买我的剑,那我就送去典当,都是一样的。” “别急啊。” 彦卿先他一步,闪身把剑拿到。 “请问,你平日不用练习吗?” “什么?”中年人愣住。 少年摩挲剑柄,故意等了两秒,慢慢悠悠地问道: “你说你家世代习武,请问你几时起床练剑,每日又挥剑多少次呢?我看这柄剑保养的很好,你用的是什么法子?” “我,我。” 听完彦卿说的话,中年人却突然脸冒冷汗,磕巴了一下。 “我卯时便起床练剑,每日挥砍一万下,这剑一直是我爸代为保养,他腿脚不利索才是我拿来买的,我不知道他怎么保养的。” “那你伸手。” 彦卿扬起下巴示意他给大家展示,见中年人反而把手缩在袖子里。 “不敢吗?”少年笑笑,使了巧劲,用剑鞘把他掌心向上打出来。 “你手上的茧子呢?” 长久握剑,即使再做保养,无名指和大拇指第一个指节处的都会磨上一层茧子。 然而探头一望,这中年人的手掌白白净净,比闺房里的小姑娘手还细嫩。 围观的众人顿时倍感欺骗。 你刚才还说自己日日练习,又是挥剑一万下又是天不亮就起来……怎么手上一点痕迹都没有? 就是个读书人,手上好歹也有个握笔的茧子啊! 被男人一番感天动地的说辞欺骗的围观群众满脸谴责。站着听着这么久,大伙都在想法子怎么帮你了,结果,竟然是个骗子! 眼见被识破,男人急的眼神飘忽,四处乱看。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间滴落,他瞥向穿着朴素的行秋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急忙指着他说道:“那他呢,穿的破破烂烂的,他又哪来的钱买这种好剑! “……什么狗屁隐士,就算不是我的,那这毛头小子肯定也是从其他地方偷的,我这是见义勇为!” 但这句话简直踩到点子上了。 彦卿身后传来几声轻笑,被称为小贼的少年并不心虚却是挺直了腰板。 他拱手说道:“在下飞云商会,行秋。感谢这位少侠仗义勇为,诸位也别再看热闹了。” “确实,我作证。区区一柄剑,二少爷肯定是买得起的。” 人群中有人朗声笑着,彦卿望去,正是与他同行的那位茶商,他转着手里的玉扳指悠然踱步过来。 闹剧解除,闻声赶到的千岩军把这惹事的中年人抓住审问了一通。 这人的确是练武世家,家道中落前来璃月商港赚钱,但他从小被家里人娇惯,不愿意习武劳累,一天都不肯练。 随船时,他无意间看见了行秋解开包裹擦拭,认出了这把湛卢,又见行秋穿的完全不像买得起名剑的人,这才起了歹心。 然而飞云商会的二少爷之所以穿的如此朴素,恰好是因为他这次是偷跑出来的,不得不行事低调些免得被他大哥抓回去。 又遇见湛卢的旧主人,得此名剑喜不自已,才没来得及换衣服。 真相大白,人证物证俱在。 走出缉拿所,行秋拱手说道:“感谢这位少侠出手相助,还没请教尊姓大名?” “我叫彦卿。不用谢我,其实你自己也能解决吧。” 他还以为真有什么误会,但是听那男人中途开始说什么病重的老母亲,上学的妹妹就感觉似曾相识。 曾经仙舟有段时间也流行这样的仙人跳,说辞简直巧合到像串供,而且看那男人也没有劳累之苦就更奇怪了。 彦卿便留了个心眼,用摩拉袋试一试他,没想到这人不是败在表演上的破绽,反而是他的手出卖了他。 那这不是随便报给路边的千岩军一试便知。 行秋笑笑,狡黠地眨眨眼说:“但是我见少侠也是爱剑之人便想着结交一番。而且若是我自己解决,就没有今天这场接连反转的好戏看了。” 行秋可没想到自己这趟偷跑出来,收获湛卢的同时还能认识到彦卿这样的少侠。 背着一柄剑孤身闯荡,行侠仗义。 这可是他的理想生活啊! “恰好也到饭点了,彦卿少侠可愿与我到新月轩吃顿午饭,在下也好感谢一番。”行秋忍着激动,客客气气地说道。 没想到彦卿却拒绝了:“抱歉。我来璃月港也有些事情没办,你知道北国银行怎么走吗?” 行秋有些意外。“少侠你不是璃月人?” 少年点头道:“对。” “北国银行我可以给你指路。可是,这里是遗珑埠,不是璃月港。如果你说的是北国银行的总部,那离这里还很远。” 行秋说完却见彦卿一幅情况外的样子。“竟然,不一样吗。” 彦卿记得出海买票时那人怎么说来着——“你要去璃月?哪个港口?”当时他不太晓得提瓦特的港口是怎么分布就回了一句:“都行吧。” 没想到这里的港口之间竟然相隔如此远,不过也是,仙舟再大也是一艘船,和陆地的布局肯定不一样,是自己想当然了。 他又问了几个问题,终于弄清楚这边是璃月的西北区,出产茶叶的地方,而群玉阁,北国银行等重要的中枢都在东边。 现在怎么办? 丑角让他去交接女士的任务,也不知道还来得及吗。 彦卿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行秋见状贴心地说道:“我知道有条陆路,比坐船快些。不如一起同行,左右有个照应,也省的耽误彦卿少侠再走错路。” 他还挺想交彦卿这个朋友的,既然被发现了身份,与其等着交接遗珑埠这边的商务。不如就顺水推舟帮彦卿个忙。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彦卿便也答应下来。在二少爷的建议下他们顺着沉玉谷向下,途经珉林又穿过遁玉陵,几乎是直线距离最近,但又最偏僻的一条路。 路上难免就遭遇了意外。 当时他们几天相处下来,侃天说地。 从行秋自幼喜欢读书,便向往书里主角们行侠仗义的事迹,于是放着商会二少爷的正经家世不上心,跑去古华派学剑法。 一直聊到彦卿抓周时就是把小木剑,于是缠着家里人,五岁就举着比自己还高的剑天天练习。光自己练还不够,又跑去别人那里踢馆。 正当他们已经走到能望到天衡山高耸的山峰时,行秋也正笑吟吟地和他说自小一起玩的几个朋友。 “……哦,这种就叫绝云椒椒。重云上次跟我说现在他都不用尝,光是看见就已经能感觉嘴里火辣辣的了,哈哈哈。”行秋指着路边一株挂着圆润果实的植物。 面上看着斯文的小少爷笑得蔫坏,耳边坠着长长的穗带随他的动作轻轻摇晃。 “你还真是喜欢捉弄他。”爽朗的笑声也让彦卿勾起嘴角。 “怎么能这么说,你没跟朋友开过玩笑吗?”小少爷假装理直气壮。 彦卿想了想,他好像确实没干过什么恶作剧。顶多在将军撑着脸睡大觉,啊不,小憩的时候,往他头上堆麻雀。 但是景元本人可从来没有异议,睡醒了还会逗一逗那些小东西。 于是彦卿摇摇头,很坚定。“没有。” “遗憾。”行秋啧啧叹气。 “话说,我们今天还挺安全的,没遇见盗宝团。”走了许久小路都几无人烟,小少爷如此感慨。 “盗宝团是什么?” “哦,就是一伙盗贼团伙,但是他们哪儿都能出现。我之前听人说,走这种荒凉的路最容易被他们抢劫了,还以为能碰见呢。” 行秋有些悻悻然,彦卿倒是把手搭在背后的剑鞘上,若有所思道:“就是那种鬼鬼祟祟,看着就不是好人的家伙吗?” “也可以这么说。” 4. 「剑客」,堂堂报道! 《[崩铁+原神]剑首传奇,但是在提瓦特》全本免费阅读 “……你。” 一连串高深莫测的词塞到行秋脑袋里,他呆滞了半天,眨眨眼,一把拍上彦卿的肩膀:“很好!这不就学会捉弄人了吗?” 彦卿哑然:“是真的。” “嗯嗯。”他哄重云吃绝云椒椒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谁信谁是笨蛋。 不过…… 行秋扭头望向这个把盗宝团收拾得老老实实的金发少年。 一身侠胆,独行世间。彦卿好像各个方面都挺像他笔下的主角。 下一本倒是可以写点传统风格的武侠小说。和彦少侠同行几日,灵感简直多到溢出来。如果主角叫燕青的话,他会同意吗? 察觉到行秋莫名灼热起来的视线,彦卿歪头询问,却收获了枕玉老师神秘莫测的笑容。 未等他开口,两人已经靠近璃月城郊,千岩军放哨的塔台就在眼前。 几个盗宝团缩着脖子撇着嘴,十分不情愿地在少年的威压下继续往前挪着步子。然而还没到哨塔跟前,巡逻的千岩军就把他们拦了下来。 “你们先站住!举起手来!” 足有一整队千岩军在荆防前严阵以待。 这并不寻常。 行秋经常拉着朋友跑到野外冒险,他知道往常的惯例是一人放哨一人站岗,偶尔千岩军还会和路过的人聊两句。 发生什么了? 老实等待他们检查完,行秋放下手臂,不禁问道:“今日怎么如此森严?” 负责他的千岩军弘毅,恰好眼熟这位飞云商会的二少爷,便答道:“这几日一直都很戒备。帝君在请仙典仪时当场遇刺,天权大人封锁了主会场,正在筛查有嫌疑的外来人员。” “啊?” 光是帝君和遇刺两个词并在一起,就足以让行秋瞪大双眼。 他知道最近正是请仙典仪召开的时候,然而商会近期的运作还挺有条不紊,于是行秋便安心偷跑出去玩。 没想到只这一趟,璃月城就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估计现在他家大哥该忙得分身乏术,还不忘在心里骂他两句了。 而这位千岩军也知晓行秋喜欢乱跑的性子。值班一周,弘毅能看见这位爷三四回。 他叹气道:“你还是快些回去吧,省的家里人担心。” “多谢提醒,我也正有此意。”行秋点点头。 那边彦卿也交代完盗宝团的事情,向检查站走来。 检查他时,弘毅却有些为难地揉了揉眉心:“不好意思,您这是外来人员的证件。按照规定,现在暂时不能携带管制武器。” 出发前,在遗珑埠还没有这道规矩。剑客惊讶地听两人给他转述璃月城内发生的事情。 彦卿想起罗浮也有类似的规定,便试探性地问道:“那要是有担保呢?” 弘毅回想了一下细则,点头说道:“这倒是可以,但您就得跟我去一趟和记厅了。” 这没问题,三个人便继续顺路了一段,临走前行秋挥挥手,突然又想起什么,说道:“你别忘了来飞云商会找我玩。” “好,一定。” 难得行秋有心,彦卿也笑着答应下来。就算他不提,凭着他们这几日的相处下来的情谊,彦卿呆在璃月的这段时间也定会去拜访他。 “你们关系还挺好。”也许是此情此景勾起了他的回忆,弘毅不由感慨一句。 “嗯,行秋少爷很是热心。我来时走错了地方,还是他领我过来的。” 彦卿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却见弘毅突然扬起眉毛说道:“我家妹妹有一次也是迷路了,二少爷帮忙领回来的。” “我们家就我们兄妹俩相依为命,但她人不大还老是乱跑,偏偏还躲着我,要是出意外,我连找都没地方找。” “好话说尽了都没用,气得我直想打她!唉,真是拿她没办法。” 听着他不自觉的抱怨,彦卿却注意到他脸上并没半分嫌弃,反而是浓浓地担忧。 便顺着弘毅的话问道:“那令妹为什么喜欢跑出去玩呢?” 年轻的男人叹了口气:“要是我能知道就好了,每次巡逻看见地上多出一些花花草草啥的,准是她放的,但她放下就跑抓都抓不住。” 确实有些捉摸不透。 千岩军巡逻的范围大部分都在郊外,一个小妹妹跑那么远,不害怕吗? 不过也好理解。 只有兄妹两人相依为命,哥哥每天都在忙着巡逻养家糊口,妹妹留在家里自然会感觉寂寞。 “也许她只是想你了。”彦卿微笑着说。 望着少年眼眉弯弯,弘毅啊了一声,疑惑道:“可是我每天都会回去啊。” 千岩军的巡逻再累他也不会歇在哨站,同事都理解他家的情况,也轮流和他替班。 所以弘毅家,早午饭拜托给邻居,要是晚上能早些回去,就由他来给妹妹做饭,两个人的生活倒也这么过来了。 “或许你可以选择多陪陪她,小孩子耐不住寂寞。”彦卿说:“多聊聊天,陪她做些她喜欢的事情,一起读读书,下下棋……” 说着他才发现,把自己幼时的经历套进去了。将军总是给他念书听,陪他下棋,放在其他小孩身上会不会觉得无聊? 不过弘毅听见这话倒是沉思起来。 “谢谢你,我会问问她的。” 一家有一家的情况,彦卿点点头。 两人继续走着,弘毅见路边新张罗,但已经派不上用场的装饰,想起彦卿并非是本地人。 “你也是来看七仙请仙典仪的?那太遗憾了,往年都顺顺利利,只今年出了事故。” “算是吧。” 彦卿顿了一下,转而问起另一个话题:“你们帝君还好吗?” “这个,不太清楚……” 弘毅摇摇头。“是昨天出的事,目前到底作何论断,凝光大人还没给出结果。” 彦卿安慰道:“希望一切安好。”话虽如此,他心中却也有了些猜测。 如此重大的事情,又恰逢愚人众和旅行者到来,三方势力俱已到场,一场大戏也该拉开帷幕了。 两个人到大厅找个位置坐下。 “我看你证件上属于至冬?”弘毅见这孩子锦衣缎面,虽不是璃月近来流行的风格,但也颇具韵味,和至冬的服饰完全不同。 不过他面上依旧不显疑惑,尽职按流程说道:“有信物之类的可以交给我,稍后北国银行那边应该会来人领你。” “好。”彦卿掏出备好的文书。 这本来是见到驻留在璃月的「公子」和「女士」后给他们的凭证,虽然没人胆子敢大到冒充一位执行官,但彦卿还是把它放在了怀里。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发挥作用。 然而见到那文书上烫漆的愚人众标志,弘毅面色一滞。 “怎么了?” 转头望去,少年双腿并拢,老实坐在椅子上,看着和趾高气扬的愚人众扯不上半点关系。 “没什么,”弘毅干巴巴道。 至冬来的人也并非全都是那群有所图谋的恶人不是吗?或许是他先入为主了。 事实却恰恰相反。 等了半晌,一个面容姣好、颇具气势的 5. 弹幕,初登场。 《[崩铁+原神]剑首传奇,但是在提瓦特》全本免费阅读 愚人众分配给他的庭院布局不似寻常人家那么讲究。 高大的却砂木和几排竹子混着种在院子里,彦卿站在石桌边捻起一片被风吹落的黄叶。这桌上刻了幅棋盘,让他想起神策府。 可惜对面并未坐着一个白发金眸,会对他展露微笑的熟悉身影。 少年松开叶片重新扎了遍头发,晃荡的银环坠在他脑后。 那日从北国银行离开前,女士派了些新兵给他,说公子因忙着拉拢璃月的人脉,正好让彦卿来分担些压力。 上手后却发现这些士兵并非经验全无的新手,稍加训练便有模有样。 也许是那个女人变扭的善意。 彦卿能感觉到罗莎琳把它们都藏在她刀子一般刻薄的话语中。这算,执行官间稀薄的同事情吗? 【检测到旅行者出现在璃月城内,少年,你可以准备一下了,加油哦!】 “……你能不能别这么神出鬼没。”很久未听到系统的声响,彦卿猝不及防又被它吓一跳。少年叹了口气问道:“现在就要去找他吗?” 【不用,我们可是高逼格反派啊!你只需要静静地等待与旅行者不期而遇,然后演好我给你整的人设就没问题了!】 啊,那个和本人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人设。 “我知道了。” 既然不用主动去找旅行者,那按照约定他该去寻行秋了。 其实已经晚了几天,但练完兵,彦卿在与他们闲聊时也听到帝君遇刺带来的影响。 贸易首当其冲。尽管有七星的调控,市场依然诡谲多变,这次来不及更改策略的商户们都狠狠出了次血。 不知飞云商会如何,彦卿便等了几日,盘算今天登门拜访。 待到候客厅,已经有一人规矩地坐在椅子上等着了。他蓝色浅发,一双寒冰般剔透的眸子。见彦卿跨进门槛,看向他。 【天衡方士重云】 系统显示的字体直接剧透了对方的身份,想来他就是行秋喜欢捉弄的那个朋友。 “你是彦卿?我听行秋说过前些日子你们行侠仗义的事,没想到今天竟能见到本人。” 他点点头,望着重云板正的样子,也起了心思逗他。“行秋也和我说过你……不能吃绝云椒椒。” 蓝发少年张了张嘴,嘟囔道:“他怎么连这都说。” “不过,还说你是个认真负责的好方士,他可喜欢和你一起去除魔斩妖了。” 听见这话,重云伸手挠挠泛红的脸颊倒是害羞起来。“也没有啦。” “欸,都在啊!” 门外踏进来位温文儒雅的少年,行秋今日一身缎面锦衣,藏蓝暗纹。兼具书香门第的优雅和富贾之家的华贵。 “赶巧我今日和重云约定去灵矩关探探那里的妖邪之事。” “那我……” 改日拜访这四个字还未说出口,就见行秋满脸笑容道:“咱们一起吧!” 左右彦卿也把这一天空出来了,便答应下来。听重云说,有个冒险家最近在灵矩关一带探险时看见幽魂作祟,差点掉进湖里,便拜托他来调查。 “幽魂啊……”彦卿琢磨了一下。“要带符箓之类的吗?” 重云拍了拍口袋,“已经备好了。” “那走吧。” 灵矩关距城内稍有些距离,好在有一条直达的山路,三人在路上交流了些重云日常接到的委托调查。 并不少,但大多都虚有其事,真正遇见鬼怪的机会渺茫。而且因为重云的纯阳之体,还未靠近,寻常的小妖怪就已经被他吓跑了。 “哦,说到这个!有次我记得天黑的吓人,那庙里刚开始还透着股阴气,我和重云一接近就没什么感觉了。” “但是进去摸索的时候,那破庙的房梁突然垮下来一块,重云立马吓得掏出桃木剑,直直怼着大堂站了好久。” “久得我都不紧张了。走过去一看,结果就揪出来只野猫,妖邪早跑了。还有另外一次……” 和十王司判官有时候比鬼更吓人的行事作风有异曲同工之妙。光听着这些趣事,就惹得彦卿哈哈大笑。 见他如此捧场,行秋也是越说越来劲,夹在中间的重云尴尬得想捂住他的嘴。 不过在这种轻松的氛围里,他本来对陌生朋友的拘谨倒也不知不觉消失了。 走到半路,远远望见前面迎面走来两个人,是个金发旅者,旁边一只白色漂浮物悬在他身边。 【检测到旅行者接近。为了提高成功率,已自动为你开启玩家实时弹幕,加油少年,别忘了人设!】 系统还真是执着。 提示过后,那本来还有些单薄的人影身后滚动出一条一条文字条,大有铺天盖地的势头。 【欸,弹过场动画了!】 【是行秋!让妈妈亲亲,嘿嘿嘿……】 【身边是重云吧,上次有过一面之缘,什么时候出同行任务!】 【都是小点心,我一口吃掉!】 【另一个是谁啊?哎呀长得好可爱,老米懂我。】 【(阴暗扭曲地爬行)少年!额啊被少年之光治愈啦!(健康且适度地爬行)】 说实话,视觉效果非常突脸。 饶是见过各种离奇场面,彦卿还是愣住了。 “旅行者!”行秋率先挥手打了个招呼迎上去。 “是你啊行秋,还有重云。”旁边的飞行物,派蒙开口问道:“这是谁啊?” “你们好,我叫彦卿。是……” 话到嘴边,他想起必须要保持神秘感,转了个弯,连语气都沉了下来,说道:“一介侠客。” “哇!” 派蒙眼睛闪出金光。“听上去就很厉害,你们这是打算干什么去?” “去灵矩关探探妖邪。”行秋解释了一下闹鬼的事情,没想到派蒙听了之后却来了兴致,缠着旅行者要和他们一起。 “你不是怕鬼吗?”旅行者有些无奈。 “去嘛去嘛,这个遇见鬼的冒险家都愿意去灵矩关,说不定有宝藏呢。” “是先去冒险,再遇见的鬼。” “哎呀都一样啦。”派蒙眨着大眼睛,伸手扯扯旅行者的飘带。“公子不是还没找到搭线人吗?咱们先去玩一玩。” 而弹幕则清一水的: 【啊!答应她!!】 【应急食物都卖萌了,旅行者快答应她!】 < 6. 闪现,灵矩关 《[崩铁+原神]剑首传奇,但是在提瓦特》全本免费阅读 等到他们走得微微口渴时,太阳正高挂头顶。 鸟鸣清脆,四五只圆滚滚的麻雀在草地上一边享受阳光一边啄食草籽,感知到人影靠近便迅速飞去附近的山头,只留下翅膀扑棱的声响。 顺着这条山脚下的小路转弯,灵矩关就到了。 “好大一片湖!”派蒙惊叹。 群水围绕的是一片巨大的遗迹。石制的建筑,隐约能看见磨损严重的金色花纹雕刻其上,非常明显的璃月风格,但比起现在城内的建筑更多了分大开大合的粗犷美。 “咱们怎么过去啊?” “这边有条路好像能走。”彦卿行几步,看见了未被水面淹没的土地。 说是路却只有一小片落脚点,跳着走的话勉强能行,好在几个人都身手矫捷,就这么过来了。 “灵矩关看着好气派!真的会有鬼吗?”派蒙率先飞过来,飘在空中左转转右转转。 “先四下找一找吧。当事人说他那天出事时是傍晚。走路借月色望见水里的倒影,才发现那缕幽魂。” 重云并没有因为派蒙的话放松警惕,把手里的符纸分发给大家。 【能看到范围了,三个。不会真有三只鬼来突脸吧,害怕。】 【我这边大晚上的,千万别!】 【应急食物也有份!重云,好人!】 【别发了别发了,你快凑齐全角色好人卡了。而且,这游戏除了女士真的有坏人吗?】 捏着黄纸,彦卿随便选了个半截的石楼进去探索。 这处石楼表面风化严重,爬满了粗壮的藤蔓,但通过内里四面层叠的楼梯,不难看出之前是用作瞭望的。 仔细想想灵矩关正前方矗立了两尊巨大的千岩军雕像,建筑风格也不像供人游玩的景点。 在它还在被使用的时代,灵矩关或许是一处要塞。 “彦卿!你也选了这座楼。” 回头望去,楼梯上来两个人,金发的旅者和白色飞行物。 “嗯,我发现这应该是座眺望台,但没看见幽魂……小心!”彦卿说着,见旅行者脚下一滑身体后仰,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 “多谢。”旅行者说道。 上来后才看清那处打滑的地方长有青苔,塔楼内光线幽暗,不仔细看的确发现不了。 “你身手真好!” 派蒙不自觉飞近,一脸崇拜道:“你们做侠客的都是这样吗?话说侠客平常都干什么啊,和重云方士一样斩妖除魔?” “差不多。” 彦卿在脑海里把讨伐孽物兵团稍稍换了个说辞道:“我之前也是找些危害人间的妖物练手。” “那还感觉挺危险的嘛。” “是啊,但是放着不管的话也不行吧。” 【帮旅行者,好人!斩妖除魔,大好人!】 【别发卡了楼上的,我忍你很久了!】 【好好好,下次发金水。。】 【彦卿可爱捏,让妈妈亲亲】 【这才出场怎么就有妈粉了啊,服了你们……来!让姨姨亲亲。】 彦卿刚酝酿出来一点严肃,就这么被弹幕冲刷得干干净净。保持住,我是大反派!他内心默念,勉强维持面无表情的样子。 “这里有封信。” 旅行者像是看到什么闪光点,径直走走到墙边拿起一张纸。 “快要到轮班日了,不知道遁玉城的花开了没,好想再看一次……我很想念你们……但那些黑色的灾难就在前方蛰伏,我们不能退缩。” 泛黄的纸张上依稀辨识出这些语无伦次的话。像是家书,又像是随笔写就的闲言。 “遁玉城?”派蒙疑惑:“不是叫遁玉陵吗,难道他写错字啦?” “陵,有墓地的意思。” 彦卿抿嘴说道:“也许当事人书写时的年代是很久很久之前。这样的话,结合我对此地的猜测,写这封信的人可能是曾经镇守在灵矩关的士兵。” 他们又四处摸索了一番,确定这座废弃的瞭望台没有别的发现了,顺着台阶出去与众人汇合。 到了楼外,空地上行秋和重云正围着一道幽蓝身影。那影子在日光下若隐约现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 “你们来了,他应该就是那个冒险家提起的鬼。” 行秋手中拿着一杆破损严重的武器说道:“我与重云分别找到了这杆千岩长枪,和半截玉环。汇合后,就见这缕幽魂跟在身后,不过重云说这幽魂遗愿未解,一时半会超度不了。” “你们好……”它竟然还能对话。 “你还记得自己姓甚名谁吗?” 幽魂摇摇头。“我只记得自己游荡在这里好像要寻找什么,所以上次遇见了一个人便拜托他帮我找一找,谁知他话都没听完就跑了。” “你要找什么?” 幽魂也不知道,只记得自己一直在寻找。 派蒙像模像样地摸着下巴思考,突然一拍双手道:“旅行者不是找到了封信吗?快看看这是不是你要的东西!” 见到这页泛黄的纸张,幽魂身形恍然,沉默许久,说道:“能念给我听听吗?” “没问题。” 派蒙拍拍自己,接过那张纸念了起来:“快要到轮班日了……” 她刚说了半句,幽灵就兴奋地接话道:“是的是的,我等了半个月就盼着这一天呢!” 原来真的是他写的信。 那他…… 派蒙不由地攥紧手里的纸张,接着念道:“不知道遁玉城的花开了没。” “遁玉城的花……我想起来了!” “那些花那么大,那么漂亮,我每年都去看!我家阿娘阿姊就盼着我去时给她们偷偷摘一支,别在耳朵后面,可好看了。” 幽灵声音越来越清晰,身形也逐渐凝实,已经能辨认出千岩军盔甲的轮廓。 “我很想念你们……”派蒙接着念,这次魂魄却不再作声。“但那些黑色的灾难就在前方蛰伏,我们不能退缩。” “黑色的灾难是什么啊?”她好奇地问。 魂魄的身影完全清晰起来,是个俊朗的年轻人,但他听见这个词也是一脸茫然。 “不知道,我只想起自己守卫在这里。我们灵矩关是面对层岩巨渊的第一道防线,很重要的,决不能有半点闪失。” 行秋在一旁听完了整封信,终于从记忆的角落里翻出来些东西:“我曾读到过,大约五百年前人们就因为某些事情举城搬迁了,后来便改称其为遁玉陵。” “啊?”派蒙震惊地指着幽魂道:“难道他有五百年啦?!” “应该是的。不过说起层岩巨渊。”行秋皱了下眉头。 “最近那里层层封锁,就是因为出现了会侵蚀人的黑暗物质,不知道和这个黑色灾难是否有联系。” “我……想起来了……” 幽魂的声音却猛然嘶哑起来,他低下头,望着自己举起的双手。 见他出现异常,彦卿感 7. 乍现,黑泥危机 《[崩铁+原神]剑首传奇,但是在提瓦特》全本免费阅读 “那个怪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太可怕了。”白色飞行物惊险未定地攥紧小手,晃悠悠地朝旅行者贴近。 “明明,刚才我们还在和他聊天呢……” 拔出和璞鸢后,这具怪物之躯塌陷成一堆普通的落叶,随点点业障一同消散。只剩下破损的武器和半截玉环孤零零地留在原地。 原本要闪身离开的魈顿住脚步:“英雄已逝,那只是徘徊在人间的余孽。” “可是,可是。”派蒙还想说些什么。 彦卿望着魈头顶璃月仙人的阵营,向前一步,开口问道:“您知道黑色的灾难是指什么吗?即使英雄已经离世。我想,属于他们的功绩也不应该被人遗忘。” 一直背对众人的上仙沉默着,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暮色渐起,凉意侵袭大地。 良久,魈终于转身,抱着胳膊说道:“此地本是要塞,从魔神战争时便开始坚守。然而五百年前,层岩巨渊爆发魔兽之潮。” “为了抵御这些魔兽,璃月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们,就是当时牺牲的战士。” 原来竟是这样。 如此看来璃月虽是与神同行的国度倒也并非处处得神庇护,凡人也在尽自己的力保护这片土地。 “那现如今层岩巨渊被封锁?”行秋抛出问题。 “有关。”魈说道:“正因其间的异动才让这残影现世,你们最好也远离那个地方。” 和官方说辞接近,换言之就是根本没透露具体是何情况。 好在即使有异常,那里也并非完全不再产出矿石,对璃月的矿产来说算不上较大影响。 说完他便消失不见,留下众人站在原地。 两件信物被旅行者收进背包当作旅途中的见证。派蒙跺脚抱怨魈不告而别,大家安慰她仙人向来神秘,这次能见到上仙已是缘分。 夜色渐浓,华灯初上,回到城内不再像郊区那般寂静,荒无人烟。 月色下热闹的叫卖声,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和大人们在路边三两成群的议论,这座城的烟火气息保持着它的温度,始终如一。 几人就此告别,没想到行秋和重云刚走,路边就突然拐出个人。 橙发蓝眸,一身灰衣。 正是「公子」达达利亚 “呦,旅行者和派蒙。”达达利亚自来熟般走过来搭话。 “是公子啊,我们刚好要去找你。” 派蒙挥挥手,跟两个人介绍道:“这位是公子,愚人众执行官。公子,他叫彦卿,是个剑客。我们路上遇见的新朋友。” 新朋友。 达达利亚把这个词在嘴里咬了一遍,维持着见到陌生人的开朗热情,一双黯淡无光的蓝眸低垂:“初次见面,你好啊「剑客」。” 寻常与人初遇只会叫他名字。达达利亚单挑剑客出来称呼他,想来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这几日公子一直忙着在外讨债和笼络关系网,两人并没有碰过面,或许是女士告诉他的。 彦卿抬眼望去,礼貌点头:“你好,以后请多指教。” “当然。”达达利亚眯眼笑着。 【这对话,感觉怪怪的。】 【是气场!我明白了,加了气场!】 【突然发现没见彦卿这孩子笑过,对着偶像也不笑吗。】 【迷弟身份就这么背上了?他们不是初次见面吗?】 【说的也是,开盘大失败……】 达达利亚对旅行者说道:“刚好你们一直想要寻得的破局之人我已经找到了。” 几天前,请仙典仪时帝君遇刺,璃月七星立刻下令封锁现场,而旅行者当时正巧在围观,作为可疑的外来人员,他们便被当成了怀疑对象。 幸而遇见公子救场,而他拜托给旅者去拜访仙人交换信息的任务也已被完成,这次达达利亚前来正是为了接下来的事宜。 “真的吗?” 达达利亚卖乖道:“可算是费了我一番功夫呢。这两天你们不在,天权星凝光把矛头转向了我们愚人众,之前态度还算友好,这下一点情面都不留了。” “谁让你们看上去就不怀好意!” 派蒙插着腰反驳。 达达利亚笑笑,转而说道:“那人现在就在琉璃亭呢。” “本以为你们会去北国银行找我,结果等了一天,没想到在路上碰见了。”话语间,他却看向彦卿。 “我们今天去帮忙除灭妖邪了。”派蒙解释一番灵矩关的事情,公子脸上的微笑弧度越来越大。 “哦?那你们还真是热心啊。” “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扰了。”彦卿及时插话,防止达达利亚口中再出现什么意有所指的恭维。 为什么同事都如此热衷于揭短。 比起女士直接点破了他的身份,达达利亚这话乍一听没问题,但弹幕已经开始起疑心了,估计再说下去能被玩家把底裤都猜出来。 弹幕的确如他所想: 【你们仔细看公子的腰和彦卿的后背就能发现……】 【好细!让我贴近点看,欸这屏幕上怎么有水啊,擦擦。】 【?谁让你看这个了啊!给老子观察神之眼啊!】 【怎么了?】 【卧槽!他们的款式怎么这么像?】 【谁说的,不要人云亦云。彦卿的嵌在腰带装饰上根本看不清啊。】 【等立绘吧。】 【加一,也许只是巧合,我还看着像璃月的款式呢。】 再猜下去底细真的要被扒没了。 “那回头见。” 听见他要告别,派蒙挥挥手。 迎着公子的笑意和旅行者的道别,彦卿脚下生风转身就走。 从他背后望去,少年的身影轻如一只燕子,却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感觉。 回到彦卿目前的居所,庭院中只有月光下轻轻摇晃的竹影。远离喧嚣,少年呼出一口气,平静下来。 他坐在冰冷的石凳上缓了一会,才拿出玉兆查看论坛上的讨论。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吧。 毕竟从小到大他一直被教导着行事要光明磊落,彦卿还是头一次在众人面前演戏,也不算演戏,系统说这叫立人设。 璃月是公子和女士的主场,彦卿的设想中他不能这么快暴露身份。 目前论坛主流观点对女士厌恶至极,而公子则两极分化。 今天这次意外同行塑造的神秘剑客的形象初步达成了些进度,如果他想要刷够玩家的好感值,愚人众的身份必须先瞒一瞒。 好在公子那段话里有话并未掀起太大波澜,玩家讨论的重点已经转移到今晚旅行者见到的那个破局之人,钟离身上。 彦卿松了一口气,把玉兆放下,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准备洗漱完去睡觉。他没有看见,在他把玉兆关掉后,一个标了火热的帖子正在被玩家热议。内容是: #消息可靠!往生堂三个角色应该都是五星!堂主,客卿,听说最近又新雇了个白毛顾问# 不过除了在变幻莫测的战场上,彦卿一直习惯早睡早起,就无缘这个会给他带来惊喜的帖子了。 次日他照常去练兵,现在一个星期下来他已经对至冬军队的训练内容轻车熟路。 分给彦卿的第十二连队最开始认为他羽翼未丰并不服他,被教训一顿后倒是乖乖听话了。在彦卿看来这也是优点,起码并不像云骑那样共事两三年才不会小看他。 “彦卿长官。”一个先遣队的雷锤喊他。 “怎么了?” 彦卿正在看考勤表,抬头望见山坡前站着一个体型壮硕的汉子,动作却扭扭捏捏,有点好笑。 “您现在有事在忙吗?”雷锤抠抠手指并不看他。 “有话直接说。”彦卿认出这是他连队的一个兵,加夫里尔。也是他最先不服气前来挑战,然后躺了三天。 “是这样的,我有个兄弟叫安东,在 8. 汇合,第九连队 《[崩铁+原神]剑首传奇,但是在提瓦特》全本免费阅读 这声音微弱,断断续续,且并不像是动物发出的。彦卿侧耳辨析方向,提着剑缓步走去。 杂乱茂密的草丛中有一处被压得东倒西歪,在塌陷处躺着一个快要昏迷的身影。 一个穿着火铳游击兵衣服的男人。 他暗红色的外套下摆沾着黑色污垢,破烂不堪。脸上的面具也歪斜着,露出一张具有至冬特征,直颌薄唇,尚且年轻的脸庞。 “还清醒吗,能听见我说话吗?” 彦卿立刻对他进行了些急救措施,确认这个男人只有左腿骨折其没有更严重的外伤,转移到补给站喂了些水后男人才悠悠转醒。 “你还好吗?” 见他忙不迭地抱着水罐仰头灌水又被呛到,彦卿伸手打断他。 “感谢您。” 男人抬胳膊擦擦嘴,眼睛还盯着罐子,有些意犹未尽。 见他能清醒对话了,彦卿拿出执行官的徽记,亮明身份。“说说你的情况。” 徽记一出,火铳的坐姿都变了. 见此物如执行官亲临,虽然这东西其他大人几乎不用,但自打穿上这身衣服,没有哪个士兵不认识它。 即使彦卿看起来年纪轻轻,身形单薄,不像援兵该有的样子。但愚人众能人异士聚集,向来非比寻常。 “您是,公鸡大人派来的救援?”他眼里燃起希望。 “我……”一个刚上任的执行官解释起来太麻烦,而且还会牵扯到为什么公鸡本人没有派来救援。 彦卿便只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是第九连队的尼古拉下士。”他的嗓子还嘶哑着,却迫不及待地把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这支在地下执行任务的连队原本带着净化仪器帮助解决层岩巨渊的乌黑物质蔓延。 补给断了后,他们找到了两口疑似来自深渊教团的大钟,尼古拉和另外一个人被派去敲钟并记录发生的事情。 然而,归队的路上他遇到黑泥中潜藏的怪物,左腿也是被这怪物所伤。 后来他意识便昏昏沉沉,记忆最后尼古拉似乎是从一个意外发现的洞口跑出来的。 “那怪物能从黑泥中窥视我们的行踪,它速度极快,攻击性很强。有时守在淤泥增生处,有时又消失不见。” 尼古拉提起它时双手止不住颤抖。 “我想着,起码不能让主力部队和他们接触就没有归队。我们是勘察队,大家都没带多少武器。” 他说完,仰起头急切地问:“其他人现在怎么样了,您见过一个叫卡塔琳娜的女人吗,她是我姐姐,她还好吗?” 彦卿沉默地望着他,在与丰饶孽物的战场上这样的对话时常发生。 侥幸逃生后,无论他们自己状况如何都会下意识地问一同上场杀敌的同伴的下落。这时候人们都把丰饶诅咒的长生之身抛在脑后,话语中带着最赤诚的祝福,只愿对方活着。 然而,凶多吉少。 “你是我第一个找到的人。”少年睫毛轻颤,从一场血与泪的回忆中挣脱出来。 尼古拉有些不知所措,彦卿整理好情绪重新开口道:“别担心,救援才刚刚开始。不过碍于现如今的局势,只有我一个人来帮你们。” “那也很好了!” 反而是尼古拉安慰他。“我还以为我们铁定会被公鸡大人放弃呢,哈哈,不说这个了,我觉得我好像恢复力气了,咱们快走吧。” 被邪眼改造的至冬士兵身体素质恢复得迅速,但人类的体质也是有极限的。然而地底情况尚且不明,没有办法留给尼古拉足够的时间养伤。 火铳谢绝了看着比他还小的彦卿搀扶,拄一根结实的木棍行走。 他差不多知道第九连队平常作业的范围,沿着补给站正常走到下到地底还算认路。 层岩巨渊被封锁的区域非常庞大,很快矿窟里便见不到丝毫自然光亮,彦卿提了盏油灯,微弱的火星甚至比不得这里伴生的荧虫。 滴水声回荡着,越往深处走越感觉有股诡异的森冷缠上脊背。这种鬼地方,寻常人怕是半天都待不下去。 “你们平常就在这种地方活动?” “是啊,黑泥问题很严重,总要有人去做。正巧我们有这种净化技术为什么不来呢?” 彦卿有些意外他竟然给出这样的答案。印象中,愚人众的士兵虽忠心耿耿,却也谈不上正义。 “公鸡大人说我们这次是来帮助璃月的,无关任何阴谋。” 尼古拉正色:“我也打心底的这么认为。你看,现在黑泥出现在了璃月,要是下一次出现在至冬,我们此行也算是累积经验了。” 洞窟里坑坑洼洼,崎岖不平。他一瘸一拐地走着,没看清地面就一个趔趄,扶住木棍才勉强保持平衡。 但这个士兵依旧目视前方,语气坚定。 “我们会保护好至冬的,等到女皇带领大家走向胜利的那一天,到那时,所有人都会过上好日子。” 望着他认真的神情,彦卿这才明白他们效忠的对象并不是某一个统治者,而是自己的家乡。 “你们成功了吗?”彦卿问道。 “算是有进展,一开始我们用的是自己的装置,但没想到它突然爆炸了。后来我们又发现有一种生长在这里的晶体用特定的方式震荡能清理掉这些污染。” 尼古拉想起任务刚开始的时候。 “第一次成功的时候,大家高兴得都跳起来。千岩军的兄弟还说等事情解决了一定请大家喝酒,每个人都请。” 他说着笑一笑。“当时安东说璃月的酒不得劲,还得是咱们至冬的火水,哈哈,我觉得他说的对。” “不过我姐姐不喜欢喝酒,她喜欢喝茶。她还喜欢拉着我一起,边喝茶边听我弹琴。” 这条路阴森得像某个庞然大物的肚子,阴暗又潮湿,尼古拉似乎为了壮胆,越说越琐碎。 说话间,他们终于行至最近的一处活动范围。入眼的是散乱一地的仪器碎片与不断涌现出来的暗色淤泥。 这种粘稠的物质比矿洞黑漆漆的环境还要深邃,却又流淌着异色的光辉,看上去诡异非常。 “您小心,那些怪物会突然从这里冲出来。”还未上前,尼古拉便颤抖着声音提醒他。 “谢谢。”彦卿把提灯举高了。 这黑泥给他的感觉很熟悉。 刚穿越到提瓦特时他的着陆点便是深渊,那里的土地和这处淤泥散发的诡异气息似乎同源。 观察之际黑色物质汩涌起来,汇聚成一个鼓鼓囊囊的茧,又猛地破开,冲出一个身披铠甲的怪物。 这怪物正是尼古拉所遭遇到的,当时电光火石间他连火铳都没举起来,那怪物便冲过来劈向他的腿,要不是他反应够快,人就要没了。 现在又见它举着长矛袭来,场景再现,男人立刻惊恐瞪大眼睛转身要跑,还不忘拉彦卿一把。 不过未等他迈开受伤的左腿 9. 深入,层岩巨渊 《[崩铁+原神]剑首传奇,但是在提瓦特》全本免费阅读 尼古拉拄着木棍走得慢,其他人便也放缓脚步跟他并列。 他简短地讲了一下自己遇险逃生又被彦卿救下的经历,三人连连夸他命硬。年轻人不太好意思,伸手搓搓鼻子,问道: “那你们大部队也还好吗?” 突然没人说话了。他们面面相觑,由安东开口说道:“不太好,补给断了之后也没有新的命令下来,我们一部分原地修整,一部分继续勘察工作。” 他垂下眼,面色沉重。“……有些人失踪了。” “失踪了?!” “你们去敲钟后不久,我们遭遇了两波黑泥怪物的攻击。第一次大伙还剩点武器可以抵挡,第二次怪物袭击了出去勘察的小队,有些人回来了,有些人没有……” 他双眼发黄,布满血丝,重逢的喜悦散去后只留下满脸疲惫。“戈尔杰耶上尉也牺牲了,现在我是临时队长。” 安东干涩地转动眼珠看向一瘸一拐的尼古拉,听见他焦急地问:“那,那我姐姐呢?” “卡塔琳娜……她也失踪了。” 话音刚落,木棍哐啷倒在地上。尼古拉嘴唇颤抖着,呆愣在原地。 “科里亚。” 安东叫他的名字,把木棍拾起来塞回他手里,叹息道:“我非常遗憾。” 袭击是无差别进行的,能不能活下去只是运气问题。 而作为当初去敲钟的另外一支分队,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卡塔琳娜一直没有回来,这足以说明她可能已经遇难了。 而到了营地,安东口中说的不太好,则更是太过轻描淡写。 几间破帐篷里受伤的士兵身下铺着薄薄一层的干草,几条板凳,两个望不见水的木桶,所谓的营地,只有这些。 看见他们回来,余下的人高兴地和他们打招呼。作为临时队长,安东窘迫着,不知道怎么招待这个一路上都没开口说话的支援。 “抱歉,我们现在用水暂时有些紧张。” 安东找了半天,才找来一个残了口子的碗,盛些水,递过去。 “不用了,谢谢。” 彦卿一直在留意伤员的情况,才发现安东给他倒了碗水,便抬手推脱。 环顾四周,这里驻留的人不多,大约二十几个人,但都带着伤,有的缠了胳膊,有人包了半个头。 “剩下的人呢?”少年问。 “还有二十人出去勘探了,大概三个小时能回来。”安东说完,期待地问:“请问有什么新命令下达吗,还有我们的补给什么时候……?” 第九连队完全不知道地面上的局势已经僵持恶化。现如今,以璃月对愚人众的态度来看,应该是不可能放任他们再在层岩巨渊活动。 中间没人通知他们撤离吗? 彦卿心里不太舒服。 对保家卫国的他们来说,牺牲在任务途中并不是难以接受的事情,反而是一种荣誉。 但第九连队这种情况,无人问津,任他们在恶劣环境里执行已经没意义的任务,自生自灭。如果不是加夫里尔告诉彦卿有支队伍在地下失联…… 那么,等待他们的只有无谓的死亡。 “没有补给。”彦卿摇了摇头。 听见他这话,几个人都瞪大了眼睛:“怎么会!千岩军可是和咱们签订了合作协议的。” 至冬出技术和人力,璃月出物资。 两方的合作直到补给无缘无故中断前都顺顺利利。安东甚至和千岩军的彦博成了能聊上一聊的朋友,临行前,居住在层岩巨渊附近的矿民都特意夹道欢迎他们。 “璃月方已经和愚人众交恶,协议名存实亡。等勘查队伍回来我们就出发,回地上。” 彦卿拿出徽记,以执行官的等级下达命令。 对第九连队来说这并不是无法相信的消息。 或者说,早在补给中断的时候,留在地下的愚人众就过这方面的猜想。只是没想到如此突然地就中断了合作。 驻留人员开始收拾装备,看着坐在干草堆上,沉默地用绷带包扎好伤口的尼古拉下士,彦卿突然开口道:“你姐姐…有什么特征吗,我可以帮你去找找。” 尼古拉猛地抬头,眼睛亮起希冀。 他迫不及待地说道:“卡佳她是雷萤术士,绿头发,个子和我差不多高,面具下面的眼睛也是绿色的。” ……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去吧!” 见彦卿没有说话,尼古拉赶忙站起身来说道:“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能正常走路了,跑步也行。真的,您看!” 他在逞强。 一路上尼古拉都在强撑着木棍行走,饶是邪眼士兵恢复得再快,也不可能立刻就行走自如。 但卡塔琳娜下落不明,让尼古拉坐以待毙,还不如让他也一起失踪。 他们虽然不是亲姐弟,但自幼一起在壁炉之家被养大。 小时候,尼古拉不如现在活泼外向,体型也矮矮瘦瘦的,经常被其他痞孩子欺负。那些人肆无忌惮地抢他的午饭和水果,把他的琴丢到零下几十度的室外让他去找。 是卡塔琳娜站了出来。 那个绿头发的女孩,个子也不高,看上去纤细又文静。撞见他被欺负了却冲上去扯那些痞孩子的衣服,用她的拳头狠狠揍他们的鼻梁,发疯一样赶跑那些人。 她转过身,龇一口小豁牙,告诉尼古拉,不要怕。 尼古拉不明白为什么卡佳这么勇敢? 直到他摸上女孩伤痕累累的手才发现,其实她一直在强装硬气,明明自己抖得像个筛子,却还是来帮他了。 现在卡塔琳娜一个人消失在层岩巨渊,这里这么黑,这么危险,她一定会害怕的。 就算她可能已经…… 尼古拉还是要见到她最后一面才甘心。 他咬着牙,忍痛迈起左腿。金发少年看着这个伤员摇摇晃晃的幅度,叹了口气,伸手拉他一把。 “那走吧。” 然而没想到,两人刚一接触,突然一阵绿光乍现,笼罩住尼古拉。 有种奇异的感觉,活水一样流淌向他的左腿,覆盖在那处骨折的地方,渗透,融入。 他能感觉到错位的骨头,甚至肉里碎裂的骨渣都在迅速复归原位。 尼古拉不知所措地踮脚左右活动了一下,原本那处骨折的地方已不再有任何伤痛传来。 “我,好像真的好了,谢谢您!” 太神奇了。 自这位支援不仅展现出非比寻常的冰元素力后,武艺高强,现在竟然还会治疗之术吗! 怪不得他独身前来。 这样的能力,他一个人也就够了! 然而金发少年却惊愕地看这个恢复如初的青年感激地对他道谢,感谢他的怜悯。 彦卿知道自己没有这样的能力。 一直走在巡猎命途的人怎么可能突然能治愈别人,他也从未感觉过药师的的存在或是影响……吗? 不,他有。 少年的心沉到胃里。 在他来到这里的第一天,那夜无名的奇迹就已经告诉他了,是彦卿自己选择遗忘。 但现在这奇迹复现在别人身上。 尼古拉感激的 10. 收编,十二连队 《[崩铁+原神]剑首传奇,但是在提瓦特》全本免费阅读 听见呼声,远处坐着的雷萤术士空茫地转头望过来,眼底的麻木被希望点亮。呼唤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卡塔琳娜此刻最想见到的人。 “……科里亚?!” 卡塔琳娜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连滚带爬冲过来的身影。火铳的面具下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真的是科里亚,她的弟弟! 姐弟俩激动地抱成一团。 卡塔琳娜自与大部队失散后也曾试图沿着认识的路回去。 然而层岩巨渊的地势错综复杂,她绕来绕去终于还是迷了路,便回到最接近任务地点的地方等着第九连队的救援。 不知道过去多久,卡塔琳娜带的食物都要腐烂变质也没见到任何人影出现。 本以为她会就这样永远留在这个远离故乡的地方。冰之女皇在上!卡塔琳娜发誓她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尼古拉也哽咽不成声,只差一点就要放弃了,他甚至开始感谢那块绊倒自己的碎石。 要不是它,或许卡塔琳娜还会继续蹲在漆黑的角落里,一个人。 等到两人情绪稍微平息后,姐弟俩恍然抬起头,才有些尴尬地看向被晾在旁边,蹲在地上观察岩石纹路的小支援。 注意到他们望过来,彦卿只是扬起一个笑:“没关系,你们继续。” 他理解,同时也是有些庆幸。要是尼古拉没有踩空或许卡塔琳娜就真的被留在这里了。 “不了不了,大部队还等着撤退呢。”尼古拉讪讪地摸摸后脑勺。 找到人后,再黑暗的隧道都像闪着光。 三人举着灯小心返回营地,恰好勘察队也收集完今天的数据回来。 原本六十四人的第九连队现如今只剩四十多人。 勘探员们并没有埋怨为什么支援来的这么慢,只是有些可惜关于黑泥的数据半途而废。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到了地面,久未见太阳的愚人众们纷纷抬手遮挡住这炙热的阳光。 两行清泪顺脸颊流下,分不清究竟是刺目的光线还是因为这趟曲折的经历。 两天,从彦卿出发到回到璃月港用了两天时间。而第九连队却用了两个月才从深不可测的渊底回到地面。 十二连队中一直等着的加夫里尔原本还惴惴不安,见到大家平安归来也是松了一口气。 走在队尾的安东更是被他狠狠关照。 “吓死我了,差点以为你回不来了呢!”见他没事,加夫里尔结实地锤他一下。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没了,你和伊琳娜在我坟头浇点火水就行了。”回到熟悉的环境,安东捂着胸口也随口胡扯。 “你真是!” 加夫里尔磨牙,又亮起拳头。 安东立刻举手投降,目光移向四周:“不过咱们那个小支援到底是谁啊,怎么看大伙都这么听他话。” 不远处,带他们从层岩巨渊归来的金发少年正坐在办公桌前听安东眼熟的一个上尉说话。 安东知道他可从来都不是个好脾气的,看着笑嘻嘻的大男人实际上眼高于顶,傲的要命,此刻竟然也乖乖站在少年身旁,站姿那叫一个标准。 “小支援?!” 听见他的称呼,加夫里尔瞪大眼睛一幅你简直在找死的表情:“那可是咱们刚上任的顶头上司啊!” “啊?”安东也跟着张大嘴巴。 “我我,我怎么不知道。”他结巴起来,说了句废话。 “哦,你正好去层岩巨渊了。”加夫里尔想了想时间,正好卡在他们出任务时彦卿上任。 他解释道:“他是第十二席「剑客」,你可别看彦卿大人是最后一席。听说之前几百年来执行官想上位都是挑战前一任,胜者为王,轮到他这儿,丑角大人竟然破天荒给他加了个席位。” “这么厉害?” 加夫里尔越说,安东反而越不相信了。 其他执行官,无论是哪一席都不是好惹的主,然而回想他们在地下时,这位长官好像还挺平易近人的,看着完全不像啊! 见他狐疑的态度,雷锤有些幸灾乐祸了。“我们一开始也不相信呢,但是谁敢有异议都被他收拾了一遍,你也想试试三天爬不起的感觉吗?” 安东赶忙摇头。 另一边,彦卿听完这两天的日常汇报后,也在着手安排第九连队。 女士和公子的队伍都是独立成型的,不接收安置。 而彦卿的第十二连队则刚好相反,原本是一个随便组成的临时队伍,里面甚至是些新兵蛋子和其他队不要的成员。 在回到至冬前,这支连队可以并在他们这里一起训练。 告诉成员们这个消息后,大伙还都挺高兴的,围着彦卿欢呼起哄,说什么让新来的也体验体验咱们的老规矩。 “我怎么不知道这个老规矩。” 彦卿好笑地瞥他一眼。 开口的是他的队长,帕维尔上尉。名字的意思是谦逊,实际上傲得像只公鸡的男人。 “哎呀,彦卿老大,你一视同仁嘛!” 他是听说过第九连队的名号的,虽然是勘察队,但却是公鸡手下最能打的勘察队。 这下来了他们这儿,不狠狠给个下马威还怎么服众。 帕维尔眉飞色舞地说:“您的飞剑不能只戳咱们兄弟的屁股!用璃月话说,这就叫厚此薄彼啊!” “你学的还挺快。”这话成功给彦卿逗乐了,厚此薄彼能是这么用的吗。 不过第九连队刚从地下回来,几乎都带着伤,帕维尔再想让彦卿训他们也得等上几天。 安置好他们后,还有一件事等着询问。 为什么这支队伍断了补给后,依然驻留在地下,没人通知撤离。 「公鸡」不在璃月,合作协议应该是分给「女士」来管理。 彦卿赶到北国银行时,罗莎琳正趾高气扬地请走璃月派来施压的总务司官员,艳丽的五官,表情却永远不屑一顾。 见他有事来访,挥挥手把下属打发走。 “公鸡的第九连队?” 罗莎琳抱着胳膊回忆了一会,终于想起似乎有这件事,嗤笑一声:“怎么,你还专程去救他们?” “……什么意思?”少年紧锁眉头。 “公鸡这个人向来利益至上,没有价值的东西,就算是直系下属也可以随时抛弃。” 女士嘲讽道:“换句话说,第九连队没用了,自然也不需要再多分出精力注意他们。在普涅契拉的名单上,他们估计已经被直接划掉了吧。” 一句轻飘飘的话就决定了四十多人的生死。 高高在上的执行官不会关心第九连队在地下的遭遇。 他们不在乎那些勘测队员拿命换来的宝贵数据,不在乎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奋斗的人在陌生的土地上艰难求得一滴活水。 地下是否有谁心心念念牵挂着的亲人,相依为命的姐弟还能否回到故土的炉火边唱歌。 这些鲜活的,拼尽全力活下去的人统统被放在名为利益的天平上衡量价值。 人命的重量能够如此轻微吗…… “既然如此。” 彦卿声音冷冽,一双金眸中流转着浓稠的色彩,像火中的黄金。 “我会申请让第九连队直接转到我 11. 将军,闪亮登场! 《[崩铁+原神]剑首传奇,但是在提瓦特》全本免费阅读 往生堂的钟离是岩王帝君?! 所以公子一直在和岩神直接对接是吗,原来神之心不用抢就能拿,不对,那女士还邀请他看一场大戏,钟离隐瞒了身份? 很可能就此得知了某些真相的金发少年猝不及防愣在原地。 棕发男人一只手背在身后,不慌不忙地走向他。“看来,竟是我先找到小友。” 什么意思,彦卿有些迷惑于他话中自来熟般的语气,不确定地问道:“您好,您认识我?” 钟离从容道:“我知道你,「剑客」阁下。” 那更奇怪了,岩神摩拉克斯为什么突然来找一位愚人众执行官。 就算钟离与公子有往来……不更应该清楚执行官之间并不融洽吗,难道他与公子的合作破裂了,那为什么不去找女士反而找上了他? 见少年眼中的疑惑愈发明显,钟离转而问道:“阁下觉得璃月如何?只是聊一聊。” 望着那对石珀般厚重的眼眸,莫名的紧张漫上彦卿心头。 璃月的神来问他自己管理的国家如何,这算什么。不过少年也老实答道:“挺好的,百姓安居乐业,生活也挺幸福的,璃月是个好国度。” 彦卿目前只见识过七国中的两个。比起至冬漫天飞雪、沉闷压抑,璃月人人自得的氛围更让他感到放松。 钟离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瞪大双眼,猛然转头。 “我听闻罗浮也是个好地方,见阁下能如此评价璃月,看来七星们做的不错。” “您是从哪里……?!” 彦卿突然失声,紧紧盯住对方的双眼,想要从里面找出丝毫破绽,却只看见一片坦然。 钟离缓缓说道:“有人告诉我的,你应该认识他。” 谁? 除了他自己还有谁会知晓罗浮的事情,就连丑角与他背后的冰之女皇都不清楚,况且提瓦特之外也并非罗浮所在的宇宙。 而钟离却说这人还认识他。 彦卿并未从系统那里听说过有其他人加入了这场游戏。 “那个人叫景元。”钟离缓缓说道。 话音刚落,少年一双暗金色的眸子立刻瞪得像核桃。 景元。 这个名字猛地震进彦卿的胸腔,像闪电劈入山峦,惊起浩大鸟群,又如阵雷落入山谷,引起层层叠叠的激荡。 他从未想过,在回到罗浮前还能再听到这个名字。 甚至,他在心底也刻意不去想起这位在他生命中占据绝大多数分量的人,只有不去思念,才不会感到孤独。 现在,钟离却说从景元那里听说了罗浮的事情,那是否就意味着…… 看着少年眼中亮起的期待,钟离应声说道:“他在等你。” 往生堂离这儿并不远,彦卿跟在他身后,思绪乱得像只琉璃瓶中的蝴蝶。 他离开罗浮两年,尽管在征战途中景元也与他常有联络,但那种相隔数万光年的通讯,虚幻缥缈,触不可及。 现在将军来了,将军还在等他。这简直像梦一样,年轻人的心止不住感到雀跃。 往生堂离北国银行不远,很快就到了,这里虽然偏僻却能望见港口的盛景。有一个人此刻正凭栏眺望,将璃月通明的烟火尽收眼底。他的身影太熟悉,彦卿一眼便认了出来。 还差几步路,少年却走不动了。 彦卿站在原地,轻轻地唤了一声:“将军。” 那人便转身望来。 白发金眸,一颗小巧的泪痣坠在眼底,面容也熟悉得让彦卿几乎落下来泪来。 他简直呼吸不了了。 临到跟前,彦卿反而想要后退。 两年未见,景元依旧如他记忆中那样不曾改变,彦卿却自觉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 他把笛子弄丢了,长命锁也碎在战场上拼不回来了,景元从小给他添置的东西只剩下手腕处的银铃。 更何况,步离人诡异的奇物也让彦卿的巡猎命途不再纯粹…… 将军能接受这样的他吗? 少年的心扭成一团乱麻,然而,白发男人脸上并没有彦卿想象中的诧异,他只是笑一笑,眉眼弯出彦卿最熟悉的弧度。 曾经,见到他剑术精进,又击败了仙舟上的强敌时,景元是这么笑的。 在他把小团雀放在将军头上时,这个被打扰了小憩的男人是这么笑的。 饭桌上,彦卿悄悄把不喜欢的菜挑走,一抬头,景元也是这么笑的。 现在,他依然这么微微的笑了一下。 金发少年重新迈起脚步,他跑得飞快,仿佛后面有时间在追赶他,再晚一秒,眼前这个幻影就会消失。 而景元见他像只横冲直撞的小燕儿一样奔过来,好笑地张开双臂,顺顺利利地把彦卿抱了个满怀。 “将军…”彦卿的小脸埋进他怀里,含糊不清地喊他。 “彦卿,好久不见。”景元温柔地拍拍他的后背,与不远处站着的钟离点头,棕发男人便也颔首,转身离开。 好一会儿没人说话,只有晚风温柔吹过。 不过抱得实在够久了,彦卿松开手,有些不舍得离开这个暖烘烘的怀抱,率先问道:“将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其实景元也不太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当初巡猎的队伍归来时,他并没有看见彦卿的身影,这个从小养到大的孩子留给他的,只有一柄插在步离人身上的断剑。 景元自拿到那柄断剑就常盯着它出神。 为了不耽误工作,那把剑便被挂在了寝居里,他却依然控制不住地去想那个孩子在握着这样一把断剑还在杀敌时是怎么样的情景。 某天,景元照旧盯着这把剑不自觉发呆时却有一道异光闪过,来不及反应,他就来到了这个叫提瓦特的世界。 不仅如此,他还在其他人口中得知了一个代号为「剑客」的少年执行官,也叫彦卿,金色头发,十五六岁。 抱着一丝侥幸,景元去北国银行找过,却并没有见到这个人,幸而,真的是他的彦卿。 两年未见,这个他从小养到大的孩子身高抽条了不少,稚嫩的轮廓也凌厉起来,不变的是愈加耀眼的锋芒。 解释完自己的情况后,景元却见彦卿严肃地皱起眉头。 “可是将军,彦卿的剑并未断过。”少年当即把之前与步离战斗的剑唤了出来。 这把剑身长三尺,通体淬着寒光,表面带着细密的裂纹,却依然削铁如泥,不影响使用。和景元印象中只剩半截的剑并不相同。< 12.预热,往生业务 《[崩铁+原神]剑首传奇,但是在提瓦特》全本免费阅读 所以这说的是谁? 景元把彦卿从小拉扯到大,没让孩子受过半点委屈。这个悲惨过去,难道是指月底没钱买剑时抱着他不撒手,眼巴巴求刷卡的窘境吗? 误入迷途和执迷不悟就更和彦卿没有半点关系了。景元确信他对自家孩子性格的了解没有出过问题。 白发将军勾起嘴角看少年面红耳赤,胡说八道。“这是,是一种……必要的牺牲!” “哦?” “没错!” 金发少年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道:“只有这种深受玩家喜爱的形象才能叠满加成,拿到足够的玩家喜爱值,才能拿到回去的车票。所以彦卿才要扮演这种形象。” 这个说法很新鲜,景元觉得有些跟不上了。“玩家?” 【我来解释!】 系统贴心地弹出一个蓝色弹窗: 滑动屏幕,是一系列关于提瓦特这款游戏的背景设定。等景元看完后,它又拿出当初忽悠彦卿的说辞介绍道: 【欢迎来到〇神online!我是玩家系统,在这里,你将以扮演一位合格的自机角色为己任,努力收集玩家喜爱值!】 【当然了将军大人,您的任务进度将合并在彦卿身上。就是说你们想要回去,现在要努力挣得两张车票啦!】 等等! 系统切入得恰到好处,彦卿这才反应过来:“不会是你把将军弄过来的吧!” 系统有些无辜: 【我说过绝对会完美满足您的渴望,你想要的不止是单纯的回程车票吧?】 那天晚上,它捕捉到的浓烈情感中可不止有迫切想要回去的心情。身为玩家系统,它自然要满足难得出现的宿主的一切想法。 彦卿怔在原地。 所以是因为他,景元才来到这里的。但是将军一直留在这里的话,罗浮的事务怎么办? “彦卿。” 白发男人把手按在少年肩膀上,唤回他的思绪。“没关系的,彦卿。” 彦卿转头看向他,将军似乎永远这么波澜不惊。“就当给符卿一个提前锻炼的机会了。不用担心,我相信他们能处理好的。” “而且仔细想想,这未尝不是一种新发现。在此之前,我可从未见过有能阻隔帝弓之力的地方,这么说还要感谢彦卿呢。” 是这样吗。 金发少年懵懵被这么一说,打消顾虑,高兴起来。 在系统出现之前景元甚至感觉不到任何星神之力。现在,虽然依旧感觉不到与神君的联系,不过这一阻隔倒是缓解不少。 【哦对,给将军也发个神之眼。】 这次系统倒是记得提前发装备。与彦卿不同,景元的是一枚方正的璃月样式雷系神之眼。 系统甚至贴心的发了一枚自带玩家论坛的玉兆给将军戴上。可谓是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位,然而景元发现,这个自称玩家系统的东西对提瓦特知无不言,却刻意回避解释它自己。 左右并无其他抗衡的办法,他便也默不作声,摸摸毫无察觉的彦卿。 少年正热情地给他介绍玉兆中这群离谱玩家的离谱发言,感觉到头顶的重量,仰起小脸冲他灿烂一笑。 罢了,孩子还在就好。 另一边,给景元介绍的彦卿却突然发现,论坛中关于将军的帖子早就流传开了: 【#闲聊#:什么时候那个白毛顾问能进池子啊,急急急!】 【#闲聊#:惊鸿一瞥,顾问先生我愿意从现在开始给你存纠缠之缘!】 和这类似的帖子数不胜数,但截图大部分都只有一张远景。 “将军,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景元凑上前,这张截图里他身边站着胡桃。“哦,是前天。当时我在陪往生堂的胡堂主出业务,正巧碰见了旅行者一面。” 那岂不是他早点打开玉兆或者刷论坛勤快点就能发现将军来了,怎么感觉谁都比他早知道?! 不过现在已经见上面了,倒也没什么,少年又兴冲冲地说:“天色晚了,将军和彦卿一起回去?我在璃月港的住处离这里不远。” “明天。” 景元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胡堂主给我在往生堂准备了住处,总不能和人家不告而别。” 也是,将军现在是人家的顾问。 彦卿依依不舍地和他再见,一步一回头看得景元都有点于心不忍了。但说起来就只一个晚上而已,一眨眼便过去了。 —— 第二天一早,愚人众训练的营地。 十二连队的所有人都觉得今天自家长官高兴得过于反常了。倒不是说剑客大人平时一直板着脸,今天偶然笑一笑这样奇怪。 而是,这都把人打趴下了,还主动过去问要不要紧的是怎么回事啊! “长官,您这是?” 被暴揍一顿,又被亲自扶起来的加夫里尔快要汗流浃背了。是他太菜,惹得彦卿不怒反笑所以才这样吗?自己要被开除了吗,或者更严重……他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这才意识到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了,彦卿强压下扬起的嘴角:“没事,哦,顺便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新兵老兵们一起竖起耳朵。 “以后第九连队就改编到咱们这边了,大家欢迎新成员。” 被点到的第九连队全体四十六人今早已经提前接到了通知,转组合并到十二连队中,而他们原来的直属上司只留下一句好好干。 “还有这种好事?” 站在彦卿旁边,十二连队的队长帕维尔惊呼。他前些天还想着,趁第九连队没走好好练他们一把。 没想到转眼直接就成自己手底下的兵了,这支勘察队可是公鸡大人的精锐啊,这么大方? “怎么,你还不信。”彦卿指挥着飞剑回鞘,故意在他身边绕了一圈。“好歹我也是执行官啊。” “信!”帕维尔立马笔直站好,展示自己的信服。“老大,我这不是高兴的吗。” 他们十二连队名义上是彦卿的直属部队,级别甩普通的愚人众士兵一大截,可实际上和其他同等级的队伍比起来简直拉胯到没眼看。 幸亏剑客大人不嫌弃他们,天天亲自来拉练。这下有了第九连队的加入,起码他们明面上看起来像样儿多了。 而第九连队原本的临时队长安东则有些窘迫地和一瘸一拐走回来的加夫里尔并排坐在一起。 雷锤得意地锤他一下,反而触及自己的伤口,龇牙咧嘴道:“欢迎欢迎,以后找你可方便多了。” “嗯。”安东也笑起来。 两队的成员默契地混坐在一起,开始适应新生活。 “那彦卿老大,之前说的……”帕维尔又惦记起他没撺掇成功的入队考教。 他还没说完,就见彦卿微妙地笑着说道:“别急啊帕维尔,你先打赢安东再来提这件事,要不然你这队长怎么服众呢,大家说是不是。” “老大说的对!” 底下起哄声此起彼伏,帕维尔定睛一看,全是队里训练时的刺头。刚凑起这支队伍时大家谁都不服谁,好在他技高一筹才赢得队长一职。 被点到的安东和帕维尔对视一眼,并不怯场。 “好好好!等他伤好了再说,我不打伤员。”帕维尔秒服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首先安东就比他高半个头,对比了 13.疑问,生死之界 《[崩铁+原神]剑首传奇,但是在提瓦特》全本免费阅读 一个看上去不过八、九岁的小孩子竟然说要买棺材,这实在有些反常。 胡桃愣了一下,问道:“当然可以卖给你,不过你的好朋友为什么需要棺材啊?” “因为她没地方住啊,好可怜。” 小女孩瞧她,用明知故问的语气说道:“我听奶奶说人死了就是要住在棺材里才来这里的。” 死人住在棺材里,这确实没问题,但她是怎么知道人家没地方住的?看这孩子衣服整洁,逻辑清晰,说的内容却像胡话,难道是在和朋友玩过家家吗。 “大姐姐,我只有一点点钱,不知道够不够。”小女孩摊开掌心,是几枚表面有些划痕的摩拉。 “不够。”胡堂主诚实地摇摇头。 被胡桃拒绝,女孩眼眶湿润有些不知所措,瘪瘪嘴道:“好吧,谢谢大姐姐告诉我。” “但是呢,你可以先讲讲你的朋友为什么没地方住,我们一起来想办法。”堂主的话转了个弯,让小女孩的眼睛重新亮起来。 “我叫宏钰。”女孩说:“我的好朋友说她记不住自己的名字,让我叫她小小。她在遁玉陵那边不肯跟我回家,她说不好意思住在别人家里。” “你们俩跑这么远啊!”胡桃有些惊讶。 宏钰不太好意思地说:“小小喜欢在那里和我玩捉迷藏。” 遁玉陵不仅远离璃月港,荒无人烟,还有很多魔物聚集,两个小孩子敢在那里玩儿简直胆大包天。 “她现在还在那里吗?”彦卿也走近了问。 弘钰点点头。 三人对视一眼。无论什么情况先走一趟,留一个小孩子在荒郊野外实在危险。 然而到了遁玉陵,太阳高挂头顶,层层树荫下除了他们,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小小!”弘钰把手放在嘴边作喇叭状,呼唤她的小伙伴。 飒飒微风吹过,一片寂静。 “哎呀,好像有点难办了。”胡桃环顾四周,突然叹了口气。 景元问道:“堂主是发现了什么吗?” “本来还以为把小小接到总务司咱们就能回去吃饭,现在看来还得多跑一趟无妄坡啊。” 胡桃摇了摇头,她话音刚落,幽幽的声音响起:“我还…不想回去……” 从树后探出一道隐隐约约的身影,个子和弘钰差不多,打扮却不像璃月当今流行的风格。 “是小小!” 弘钰高兴地招招手,那道被称为小小的身影便飘了过来。原来她并非无家可归的小孩子,而是徘徊世间的鬼魂。 景元还是头一次看见提瓦特的鬼。这孩子与仙舟十王司打交道的那种幽魂很像,却拥有完整的身形,能清晰辨认出长相。 胡桃抱着胳膊,语气并不客气:“为什么不想回去,说说吧。而且你知不知道和生人接触久了会让她染上阴气。” “抱歉…我已经尽量不和弘钰接触了。”小小低下头。 每次宏钰来找她,如果她不出现的话,宏钰就会一直等下去。 附近有魔兽出没,于是小小就和她玩捉迷藏,这样能把她引到安全的地方,也少一些对宏钰的影响。 小小有些畏惧,但还是说道:“只是,我还没找到遁玉城的花,不能走。” 胡桃却说:“遁玉陵已经没有花了。”现在这片陵地杂草丛生,树木粗壮,连野花也不好找。 “可是……” “没有可是了,快走吧。” 少女利索地转身,却见景元和彦卿眼里带着疑惑。毕竟胡桃这番话太过强硬,实在不像她平常的性子。 胡桃解释道:“小小这样的灵魂不能留在阳间太久。一般的魂魄会保留生前的记忆,而她现在却连自己名字都忘记了。” “时间再久些消磨得只剩执念的话,她就会变成伤人的恶鬼,要是不肯乖乖跟咱们走的话,只能就地消灭了。” 原来如此,可是小小依然不愿意配合。 景元思忖片刻,走过去半蹲下来柔声问道:“小小能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要找花吗?” 白头发的大哥哥很好看,很温柔。她便乖乖回答道:“我兄长每年都会带花回来的,那些花很好看,小小还想再看一次。” 这话却让站在景元身旁的彦卿想起了另一个亡魂,问道:“你兄长生前是千岩军吗?” “是呀,他在灵矩关站岗。” 那么便对应上了,那亡魂的信中也是如此挂念着去遁玉城给自己的家人折花。这么想来小小起码是五百年前的亡魂了。 不过弘钰却并不在意小小是鬼,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大家都提防着小小,她只知道这是和她一起玩的好朋友。 宏钰抓住玩伴话中与自己共通的地方,开心地说道:“原来你哥哥也是千岩军!他叫什么?说不定我哥哥认识呢!” “抱歉,我不记得了。” “没关系呀。我哥哥叫弘毅,要是他们能一起当差就好了,这样我就能天天找你玩了。” 两个小朋友面对面站着,开心地聊着天。 少年却顿觉奇妙。 彦卿还记得,初到璃月时弘毅曾和他抱怨过自家妹妹老是喜欢到处跑,现在直接让他撞上了乱跑的当事人。 一阴一阳相隔五百年的两代人,竟然在机缘巧合下建立起友谊。 几人一起帮小小找在附近生长的花,可找了半天,连朵骗骗花都没有找到。 “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其实她停留在现世的这些日子里就一直在遁玉陵四处寻找,她也清楚记忆里的那种花已经消失不见了。 见到孩子们失落的小脸,彦卿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他没见过曾经遁玉城的花,便按照记忆用冰凝出一朵晶莹剔透的霓裳。 这种花在璃月港里也是被人精心培育,红白相间,娇艳欲滴。 寒冰雕琢出的这朵霓裳虽然没有颜色,但精准地捕捉到了它盛放的一刻,花瓣舒展,婀娜多姿。 彦卿把它递给小小,这个小姑娘却惊喜起来:“就是这种花!谢谢哥哥!” 少年扬起嘴角看向景元,白发的将军也笑起来。 幽魂小心翼翼托举起这朵盛放的霓裳,摸摸花瓣,捻捻芯蕊。她留恋地看了一会,突然把这朵花别在了弘钰耳边。 “真好看!”小小夸道。 弘钰眨眨眼,红了脸颊:“嘿嘿。” 了却遗愿后,小小就愿意跟着胡桃走了。 幽魂出现在常世认不得回去的路,只能由胡桃这样的引路人将这些灵魂带到它们的归处。 生死交界地带,无妄坡。 明明还是白天,这里却阴森无比,让人脊背发凉。站在一处废墟旁,小女孩挥挥 14.共渡,璃月危机 《[崩铁+原神]剑首传奇,但是在提瓦特》全本免费阅读 往生堂与愚人众勾结。 这项指控的程度非常严重,尤其是在帝君遇刺的特殊时期。 往生堂本就做的是寻常人忌讳的丧葬之事,现在又被爆出来通敌,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在送仙典仪的重要关头出问题。 路人在一旁窃窃私语,胡桃堂主饶是问心无愧,也被路人的质疑惹得不痛快。 “敢问七星拿人的证据在哪儿呢?”她抱着胳膊,十分不服气。 “证据?……你后面,不正跟着一个愚人众吗?”箭拔弩张之间,站岗队伍中突然有人指向她身后的彦卿。 那少年安静立在白发男人身侧,挺拔如一株秀竹。 见众人目光聚来,暗金色的瞳孔微微瞪大,瞧着俊俏又乖巧,要是不说还真看不出来竟然是个愚人众。 未等彦卿反应,他身边的小女孩却先高兴地挥挥手,喊道:“哥哥!” “弘钰?!”那名千岩军一声惊呼,随即低声喝道:“快回家去!现在不是你乱跑的时候。” 被弘毅的语气冲到,弘钰有些不知所措。“我……我没有乱跑,只是让哥哥姐姐帮忙和朋友说再见去了。” 弘毅有些头疼自家妹妹又是交了哪个朋友需要和往生堂与愚人众的人接触,眼下璃月紧张的局势一触即发,容不得她乱来了。 教头侧首示意他解决,得了命令弘毅松了一口气,把还想要说些什么的弘钰拽走。 “抱歉。”彦卿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今日到往生堂一趟,让胡桃更加辩解不得。 胡桃摇摇头并未怪他,叉腰冷哼道:“我往生堂与愚人众有接触不假,但是,单凭这一点要说勾结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教头并不动摇,说道:“既然您不愿意跟我们走一趟,那我们便奉命在此站岗了。” 千岩军围堵在往生堂门口,一动不动。 可是一群千岩军无缘无故站在这里,打扰他们的正常经营不说,对往生堂口碑的影响也是显而易见的。 胡桃怒道:“你们还讲不讲道理!” “堂主。”景元出声安抚:“稍安勿躁,我来问问。” 景元比胡桃这种年纪轻轻的少女看着更有威慑力,常年居于上位的气势让他刚站出来便让周围一片安静。 “我们当然愿意和千岩军走这一趟。可是在此之前,先容许景某给各位承诺,往生堂问心无愧。” “往生堂的每一笔交易大家都能在公开的账本中查到。这一点,总务司有专人监管,做不得半分虚假。” “我身边的是我徒弟,虽然是愚人众却是第一次到访往生堂。” “而且此地并非偏僻之处,来来往往间,若确有其事,想必以诸位的慧眼自有判断。” 景元说完,话音一转。“然而今日七星不提前差遣专人调查,就突然派重兵把守,恐怕并不合乎规矩吧?” “如此说来,理不直气不壮的并非是我们才对。就麻烦千岩兄弟给我们解释一二了。” 这番论证将围观的街坊邻居也拉了进来。 确实,若是往生堂真的勾结愚人众,那么他们这些居住在附近的人不说别的,起码能看出些交往过密的苗头。 要是细想起谁和愚人众有联系,只有那位德高望重的客卿先生经常让他们把账单寄到北国银行,除此之外,没见他们有其他来往。 而刚才千岩军指认的这名少年,今日之前更是没人在往生堂见过他。 要是把这两件事作为证据,将个人私交用勾结来定性未免过于言重了。 “这……” 被景元的一番话驳倒,千岩教头顿感心虚。毕竟他也不觉得往生堂哪里有问题,但是命令就是如此,他只能奉命在此把守。 景元一招以退为进便揭露了七星的真正目的。 他们拿不出证据,只是在紧张关头用对往生堂的态度来杀鸡儆猴,威慑愚人众。可是被牵连的往生堂又何其无辜。 “出了什么事?” 一道沉稳的声音传来,众人纷纷让路。正是往生堂的客卿,钟离。 “钟离先生。”千岩教头为难地说道:“抱歉……七星有令,我们必须在此站岗。” 不多时,钟离听完景元的转述是有些无奈,七星竟然用这一招对愚人众施压。 但凝光算错了一点,愚人众在璃月搅乱局势最重要的目的并非是趁机干涉璃月的商业和政事,而是为了神之心。 考虑到七星并不知晓神之心的存在,眼下往生堂的冲突算是情有可原。 然而事态风云变幻,就在他们僵持不下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威压袭来。 “那是什么?!” 咸湿的海风猛烈席来,众人衣襟疯狂鼓动,抬起胳膊挡住眼睑才勉强睁得开眼。年幼的弘钰更是吓得抖起来,被弘毅抱住试图抵抗这股压力。 遥遥望去,海平面的那头似乎有水龙卷冲天而起。天的尽头漆黑无比,与那股威压一同,墨一般倾泻过来。 “漩涡之魔神,奥赛尔。” 钟离平淡的神色中透出一丝意外,却依然稳稳地负手站在原地。 与他相反,不止围观群众,连站岗的千岩军都慌了神。 这股来自魔神的威压对普通人来说过于强大了。即便奥赛尔远在天边,一些体质弱的人也都已经瘫坐在地。 “别愣着了,疏散百姓要紧!”身为云骑的习惯让彦卿下意识皱眉提醒。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灾难降临,港口聚集的人一定来不及撤离。危急关头竟然是刚才被指认为愚人众的少年率先提醒他们。 派来站岗的千岩军只犹豫了一秒便放弃七星的命令,出发去维持秩序。无论往生堂如何,百姓的安危才是当前最要紧的事。 弘毅抱着自己的妹妹左右为难,被胡桃接手,他感激地望了几人一眼,也急忙跟上队伍。 海风呼啸,不出所料璃月港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摆摊的、推车的、店家铺子都在手忙脚乱收拾东西。 人群四散奔逃,有亲子失散,孩子无助地站在原地号啕大哭被路人扯走,有老人腿脚不便,街坊邻居便推拉他跑路。 眼见千岩军人手不够,彦卿突然瞅见路边站着一个眼熟的北国银行职员。 那人身着制服还带面具,但他的身形有几分熟悉,彦卿想了一下喊道:“菲利克斯!” “诶,诶?” 听见有人喊他,原本还抱着胳膊一脸没事人的愚人众诧异地四处张望。 “剑客大人?”转身见到一头耀眼的金发,菲利克斯立即认出了他的顶头上司。他一路小跑冲到彦卿身边,微微弯腰示意。 “拜托你去把十二连队喊来帮忙,就说是我下的命令一个都不许少。”少年吩咐道。 啊?来帮忙? 菲利克斯张大嘴巴,“呃,您能再说一遍吗,不好意思我好像听错了?” 彦卿便皱眉重复:“叫十二连队来帮忙,人手不够了。”见他还不动,催促道:“快去。”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执行官大人都不耐烦了。菲利克斯连忙答应,立刻出发。 不过半路上他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公子和女士大人的兵都去干扰归终机了,留他这种战斗力低的在远处放哨观望。怎么剑客大人反而叫他们来帮璃月的千岩军?这是有什么深意吗? 跑到军营,十二连队正在休息。 和其他连队早就为今日之战而严肃准备的氛围不同,这边的一堆人简直有说有笑。 菲利克斯一边拄着膝盖喘气,一边说道:“剑客大人让你们去帮忙,全体。” “彦卿老大?”为首的队长,帕维尔看着还挺兴奋,喊道:“不是说不带咱们玩吗,怎么又改了!” 干扰归终机的事情他听其他队里的兄弟说了,大伙一直摩拳擦掌,准备大展拳脚给彦卿老大瞧瞧,他们十二连队现在不比其他兵差多少了。 不过直到今天大部队都出发了也没人来通知他们,于是整队人只好原地待命。现在,属于他们的安排终于来了! 菲利克斯却迟疑道:“……呃,他让你们去给千岩军帮忙。” “啊?”帕维尔愣住了。 什么情况?老大现在已经特立独行到连任务都和其他连队截然相反了吗,真的不是被其他执行官孤立了? 刚才还在和帕维尔交流拳脚感情的安东却觉得没什么。 他们之前的第九连队来时就说这次的远征是来帮助这里的百姓的,现在虽然地点换了,目标却没变嘛,都是帮助璃月百姓,没差。 一队人便立刻整理装备,前去支援。 璃月港的千岩军正忙得焦头烂额呢,一伙愚人众风风火火地就冲过来了,吓得千岩军差点抄起家伙和他们打 15.意外,身份暴露 《[崩铁+原神]剑首传奇,但是在提瓦特》全本免费阅读 解决完奥赛尔,旅行者与派蒙从海岸边赶回璃月港,率先想到的就是钟离的安危。 他们急匆匆地赶到往生堂,门口站着的却并非是他们熟悉的摆渡人,而是一个白发男人。 “是上回和胡桃一起的。” 派蒙指着他认了出来,之前与钟离准备典仪材料的途中瞥见过他一眼。 “我是往生堂新来的顾问,景元。” 男人笑着和他们打招呼,他面色温和,银白长发间未遮住的是一只鎏金般的眼眸。单凭周身沉稳又带着点慵懒的气质来看,不像一位普通的顾问。 只是景元的眼神似乎并不聚焦于他们身上,更像是在看虚空中的某些东西。 “顾问?往生堂还需要顾问吗?”白色飞行物一声惊呼。 景元答道:“是啊,胡堂主很喜欢我给她出的点子呢。” 派蒙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真是想不到!” “派蒙。”旅行者提醒道。 “哦哦对!”差点忘记了他们的来意,派蒙连忙问道:“你见到钟离了吗?” “钟离先生。”景元似是低头思索,说道:“他去北国银行了。” 【北国银行?这么危险的时候钟离还头铁去那儿,他是真不怕七星认为他和愚人众有瓜葛啊!】 【说不定不是自愿的呢!啊啊!我的客卿先生,我这就去救你!】 【没有客卿的话,顾问瞧着也不错……】 【喂!你要干什么??】 玩家的弹幕群在旅行者身后密集闪过。景元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阵仗,而且这些玩家发言过于离谱,差点让他没绷住表情。 “那我们就先去找……”派蒙说了一半,突然想到:“您知道钟离的去向,他没事吗?” 景元摇头,红发带在脑后若隐若现。 “那咱们就别急了嘛!”派蒙放松地叉起腰,似乎忘记了刚才跑着过来的不是他俩一样。 “顾问先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之前怎么没见过?”派蒙不经意地问道。 这个问题可以含糊过去,但也能直接回答,关键在于发问者是谁。 景元盯着漂浮在空中的身影缓缓说道:“从一个叫罗浮的地方。” “听上去很远啊!” “是啊,离这里确实挺远的。” 派蒙表情自然,没有破绽。是自己多想了吗,景元心下迟疑,面上却重新微笑起来。 空不太明白为什么派蒙就和景元先生聊起来了。好在他们并未聊太久,看到旅行者有些着急,派蒙最后问道:“景元你要和我们一起吗?” 景元摆摆手,目送两人离开。 【罗浮?是以后璃月的新地图吗?】 【应该不是吧,考据出来的璃月地区好像没有这个名字。】 【破案了,你〇又在画大饼!】 望着那一大团移动的文字,景元由衷希望即将面对这些发言的自家徒弟别被吓到。 不过还挺有意思的,他想起系统发的玉兆好像能同步这些玩家的发言…… 另一边,旅行者闯进北国银行,大厅中却没有职员。往日繁忙的场所此刻如同为某些事情准备一般,空空荡荡。 在那大厅中心,金碧辉煌的天花板倒映着三道身影。 伴随着旅行者的闯入,三人的交谈被打断,而玩家也从他们说话的内容中完全了解璃月这场危机的始末。 【刚才还在担心钟离呢,原来他是摩拉克斯!】 【所以咱们一直被他耍着玩,送仙典仪跑这么久……】 【怎么能这么说呢,帝君还是很帅的!】 【好一出大戏!这么复杂,套中套!】 【别吵我在思考……】 【别吵,楼上在烧烤!】 【所以奥赛尔一事其实是钟离的交易?而公子全程都不知道?你们愚人众的同事情真感人!】 【好惨一执行官。】 【公子丢人丢到家了,哈哈哈怜爱一下。】 然而就在女士和公子同僚之间相互拉踩,暗流涌动时,这个面容姣好的女人话音一停,直直看向玩家视角的位置。 【草,吓老子一跳。】 【这视角,女士要干什么,破次元壁了?】 谁都没想到,罗莎琳突然扬声对着北国银行的二楼冷哼道:“你就打算一直站在楼上偷听吗?” 视角一转,那处雕栏旁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原来这场秘密交易竟然还有人在场。 【谁?!啊?!】 【彦卿?!】 【我没看错吧?他怎么在这儿?!】 【等一等,钟离是摩拉克斯,所以出现在这儿我理解了,但是彦卿是怎么回事?】 那一身蓝衣的少年利索地从栏杆处翻身下来,轻巧落地,语气有些无奈。“这你也能发现。” 罗莎琳并不在意他的不情愿,扬起下巴,神情倨傲:“戏该看够了吧,下一个,该你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然而钟离与公子的脸上并没有因为他的出现产生丝毫诧异,几人中只有旅行者和派蒙仍在情况之外。 彦卿叹气道:“为什么非要拆我的台呢。” 女士对他的做派有些不屑,扬起手似是在向疑惑的旅行者介绍道:“过家家还没玩腻吗,「剑客」。” 「愚人众执行官:“剑客” 彦卿」 这介绍一出,弹幕如同沸水浇进热油里,瞬间炸开锅: 【卧槽!啊?!】 【彦卿你演我?!看你小子浓眉大眼的,竟然也是个执行官?】 【什么??他是执行官?他不是璃月角色吗?!那还能进池吗,呜呜呜我梦中的同行任务吹了……】 【是咱们先入为主了,见他和行秋一起就以为他是,但你们想,彦卿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璃月人啊!】 【别马后炮,这谁能想到?!】 玩家怎么也没料到之前灵矩关相识,颇具好感的小侠客其实是对面阵营的,而且还是对面阵营的boss之一。 本来他们都开始畅想抽到彦卿之后一起游山玩水,相伴同行的美好未来了,结果你告诉我你是执行官? 简直是诈骗啊! “你们愚人众真是太过分了!”白色的小身影气得直跺脚。 “抱歉,我并非有意欺骗你们。”彦卿脸上带着歉意,望向旅行者和派蒙。 但事实确实是剑客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旅行者本以为他是与行秋交好的闲散侠客。现在看来,愚人众的人必然是有所图谋的,就是不知道剑客在璃月是打算干什么了。 “是我把剑客阁下喊来的。”钟离站在一旁替彦卿解围。 原来如此。钟离本来还在疑惑为什么半路上彦卿突然跑到二楼说他在那里就好,原来他从未和旅行者解释过自己的身份。 他本意是让彦卿见识一下神之心的交易现场,没想到竟惹出了他与旅者的矛盾。 “哇,连钟离你都知道!”派蒙更加生气了。 客卿颔首,不料公子站在一旁也有些气愤。 “那就是说,剑客你也知道钟离先生的身份,所以真的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啊!” 【不,是我被耍得团团转……你们几个!!】 【好哇,都藏着掖着!只有旅行者和鸭子是局外人的世界达成了。】 【不过说真的,剑客才应该是局外人吧,好像没见他在璃月搞事。】 【女士不是说了吗,下一个就是他了。好家伙下一站是哪儿,稻妻吗?】 【我自爆了我是 16.谈判,天权凝光 《[崩铁+原神]剑首传奇,但是在提瓦特》全本免费阅读 事实证明不是他的错觉,属于这条弹幕的反驳还在继续: 【破案了,楼上怕不是个云!不然怎么可能二创入脑,建议多补补剧情再说话。】 【我翻了一下他id还是景元,手速真快。顾问先生不是刚出场吗,就离谱……】 【应该是那种语c人吧,可别顶着这个名字招黑了。顾问和剑客八竿子打不着,他们见过面吗?搞得一副很熟的样子,两个都抱走,我彦和我景没惹!】 在玩家纷纷对这条弹幕口诛笔伐之后,又出现了后续。 你的关注“景元”:【:)】 彦卿差点被这个颜文字呛到。虽然早就知道将军喜欢在公务之余刷罗浮杂俎,但是怎么换了个世界他还能……? “剑客?”转头望去,派蒙一脸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吗。” 少年眉毛微蹙,表情有几分怪异。旅行者猜想或许是他们无意戳中了彦卿的伤心事。 “没事,多谢关心。”彦卿敛住震惊,与旅行者和派蒙道别。 往生堂离北国银行不远,少年步履匆匆赶到时,景元还倚靠在栏杆旁在用玉兆回复玩家的帖子。 “将军!”彦卿有几分羞愤地喊他。 银发男人抬头狡黠地笑了一声,明知故问道:“怎么了彦卿?” “您,您!”彦卿冲到他跟前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好,于是干巴巴道:“您别看了。” “我看什么了?”景元无辜地问道。 “总之,”少年拉长声音,用月底没钱买剑时求将军的语调说道:“就是不要玩玉兆了!” 毕竟将军只是发了两条评论又没干什么。但一想到他能看见自己在旅行者面前尬演,彦卿简直想把头埋在地下。 景元笑眯眯地把玉兆收起来,看孩子耳朵羞红,也不继续逗他了。 “其实,彦卿……” 等少年冷静下来,景元缓声说道:“我觉得你不需要按照系统给你的设定来演戏。” 为什么?彦卿不理解,明明之前将军没说过什么不是吗。然而景元也是通过论坛才见识到彦卿的这个人设究竟怎么样演出的。 见他升起疑惑,景元接着说道:“那些形象固然……怎么说,时髦?可以得到玩家们的喜爱,但是我觉得彦卿只需要做自己就好。”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养大的少年是一个怎样的人。自信,有责任心,聪明又有悟性,待人真诚礼貌,还会体贴他人。 景元看着他亲自养大的少年说道:“你本身已经足够让人喜欢了。” 银发男人声音轻缓,带着让人无比信服的魔力。 彦卿抬头,景元的笑意漫上眉眼。同样是金眸,少年总认为将军的眼睛比自己更璀璨,像是盛着一捧包容万象的星海。 “可是将军,要是……” 彦卿迟疑了。最深的顾虑一直高悬在他头顶,他嘴唇嗫嚅道:“要是我们没有拿到车票就回不去了啊,您不担心罗浮吗?” 系统的终极奖励,回程车票。 对他们来说确实是一件必需品,却是建立在系统真的能帮他们回到罗浮上。并非是说系统办不到,而是它是否真的愿意。 这些隔着时空遥远旁观提瓦特的玩家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尚不清楚,他们的喜爱值更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能否达成目标全在系统的一面之词上。彦卿还是太年轻了,若是这方面藏有陷阱,他或许也猜不到。 更何况,在论坛刷帖时景元注意到了玩家间流传的一种论调:提瓦特的命运早已注定,所有人的未来都被规划成既定的结局,不会有丝毫动摇。 这里面会包括他与彦卿吗? 如果彦卿按照这个来历不明的系统给的人设进行演出,是否正中了所谓“命运”为他规划的那一条未来? 景元垂眸,抹平少年不自觉紧锁的眉心。他闭上眼睛,语气带上几分可怜地说道:“彦卿不相信我的判断吗?” “彦卿自是相信的!” 此话一出,见不得将军委屈的彦卿果然急迫起来,像是证明什么似拍着胸脯说道:“将军说的都对,我一定听您的。” 这有点太乖了。 比预想中效果还好,景元哑然。 彦卿出征前似乎也没有如此听话过,怎么两年不见就变成这样了?不过现在成功地让孩子改变了想法就行,盲从的事情以后再慢慢教导。 往生堂这会儿没有生意,胡堂主便出去四处溜达找活儿了,留景元一个人看堂,同样算是等彦卿回来。 然而他们俩刚在堂里坐稳,椅子还没焐热就有一个人冲了进来,是十二连队的加夫里尔。 “老大,总算找到您了!” 他是跑过来的,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咱们连队被总务司的人给扣下来了,死活不愿意放人,您快去看看吧!” 还有这种事情? 连往生堂说是与愚人众勾结现在都没有人来调查,十二连队是惹了什么事竟然让总务司的人扣留? 彦卿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脸凝重,他看向景元,得到男人点头后,便跟着加夫里尔走了。 急匆匆赶到总务司,果不其然除了领路的加夫里尔,其他人都在这里。见他们俩到来,队长帕维尔原本闷闷不乐的脸上立刻扬起笑容。 他一笑,彦卿突然就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焦急了。 “老大!”他跑过来打报告:“总务司的人误会咱们,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误会什么了?” “他们说但凡是愚人众的作战队伍都去破坏归终机了,全都要扣押下来等审投狱,可是咱们十二连队是去帮千岩军干活了,哪里有功夫去搞什么归终机!” 帕维尔说完,又压低声音把手放在嘴边悄悄说道:“您真有远见,我本来还想着为什么咱们不去,原来总务司的人搁这儿等着呢。” 彦卿却问道:“什么归终机?” 他脸上的疑惑做不得假,帕维尔瞪大眼睛又皱眉,惹得彦卿更疑惑了。 帕维尔喃喃道:“我猜的没错,您果然是被孤立了。” “好好说话。”彦卿睨他一眼。什么叫孤立,愚人众执行官的同事情从来就约等于零啊。 帕维尔清清嗓子道:“是这样的,公子大人放魔神这件事您知道吧……哦那就行,然后无论是公子还是女士的手下,只要能战斗的都去阻挠璃月与魔神战斗时使用的武器去了,武器就叫归终机。” “咱们连队一直没得到命令,我还以为他们不带咱们玩呢,您后来不是让我们去帮千岩军吗,所以我夸您有远见啊!” 原来璃月方的战斗是这样的,彦卿在地面上并不知晓,只是看天空中流星般的炮弹猜测到他们有空中的作战武器,没想到在这件事上,除了公子,其他愚人众竟然也参与其中。 “照你这么说,这件事不是和咱们毫无关系吗,为什么你们还能被抓。”彦卿问道。 “关键是人总务司不信啊!” 帕维尔气得一拍大腿:“我就纳闷了,有彦博他们帮忙作证还不信,真不知道总务司的人怎么想的。” 那就奇怪了,当时的千岩军都看见了十二连队的举动,那么多人证俱在,按理来说不可能有这种情况发生。 彦卿颔首表示自己了解了情况,帕维尔回 17.争夺,队长之位 《[崩铁+原神]剑首传奇,但是在提瓦特》全本免费阅读 凝光答应的太快,彦卿反而产生了怀疑。 白发女人拿起这支款式老旧的烟杆后并未点燃,只是抚上它被盘得光滑的表面说起另一段事。 “虽然如今我已是璃月七星之一,但我的出身却并不高贵,从小就与人做生意,讨生活。” “做成第一笔生意起,我就知道璃月不仅是个处处充满机会的国家,也是最注重契约的国家。” “我也知道你们愚人众为祸璃月正是为了寻得一个机会。而阁下的同僚现如今退让得如此干脆,想必已经得逞了吧。” 凝光话音一转,注视着眼前年轻的剑客说道:“不过有人替你做了担保,我便信你一回。” 天权星并未解释是谁为彦卿背书,与凝光达成共识后,十二连队也被放了出来。 本就是毫无凭据的扣押他们,帕维尔非常有怨言,但听彦卿说争取到了第九连队的补偿后又喜笑颜开,去和安东分享好消息。 最初误会了彦卿身份的安东本来到现在还在他面前放不开,这会儿也激动地手舞足蹈地说道:“谢谢彦卿老大!” “这没什么。” 几个精壮的汉子乐得像小孩一样,彦卿被氛围渲染也扬起微笑。 大伙松松垮垮地走在路上,帕维尔突然过去搂住安东的肩膀半开玩笑,半打着商量。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那明天安东大哥给我这菜鸡放点水?” “少来,你以为我没发现这两天你一直偷偷加练吗!”安东推他。 “你不也是吗,大家都一样。” 帕维尔起床后还专门悄悄隔着窗户去瞅安东的床位。这人嘴上说着不和他争,结果天天起得比他还早。 明天是之前定下的角逐新队长之位的日子。彦卿本以为他们只是走个过场,没想到一个个的好像还挺认真。 帕维尔又问了一遍他来不来,既然大家都热情高涨,那他作为上司自然是会去捧场的。 但他要是去了,将军留在往生堂也会无聊的。彦卿想了想说道:“明天你们好好表现,我再带一个人去。” 帕维尔立刻燃起兴趣,八卦道:“带人?谁啊老大!” 他平时可从未见过自家长官有和谁亲近过,除开军营里的人,执行官之间的关系似乎也不融洽。 彦卿道:“我师父。” “哦!”帕维尔立刻想起了,之前彦卿有一次早早便走了好像就是因为这个人,夸道:“您这么厉害,您师父肯定也是个厉害无比的人啊!” “当然了!” 说起景元,彦卿可止不住话匣子了。“我师父武艺高强骁勇善战,又远略深谋运筹帷幄,平时呢,又认真负责和蔼可亲,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人了!” 这一串形容砸过来,绕得平时在军营里只说大白话的兵有些头晕。不过彦卿在他们面前大多不苟言笑,现在这么兴奋,听上去应该是厉害极了。 帕维尔心想,明天可一定得好好表现,说不定这位师父高兴了能指点他两招,再不济在彦卿面前美言几句也行。 然而第二天,他却看见一个睡眼惺忪,头发长得能遮住半边眉眼的人,那人手握一把檀木折扇笑眯眯跟在剑客身后。 这…… 难不成高人都这么有个性吗? 完全看不出来厉害在哪里啊!帕维尔愣在原地,却见他们的上司站在那人身侧笑得开朗,和平时判若两人。 “将军!他们是我现在带的队伍。” 观望台上,彦卿指着底下的十二连队给景元介绍自己是怎么把一群底子不太合格的士兵练成现在这样。 “不过我就是照着云骑的模式带他们练一练,也是他们自己有上进心才能有如今的成就!” 彦卿头上一撮小呆毛在说话时随着他轻晃,景元瞥见了有点想上手揪住。 他的分心立刻就被全神贯注盯着他的彦卿发现了,少年不满地抿起嘴:“将军你在听吗?” “在的。彦卿做的很好。” 景元还是没忍住摸摸孩子头顶。彦卿的金发软软的很柔顺,有点像小猫身上的绒毛,手感不错。 “有将军的教导,我当然能管好他们啦。”景元在夸他,他便忍住了把将军的手扒拉下来的想法。 将军不知道经常摸头会长不高吗。彦卿决定改天一定要问问将军是怎么长这么高的。 他们聊天时,十二连队的车轮战也要开始了。 之前大家的水平参差不齐,但剑客接管这支队伍后不吝惜亲自指教,只要认真练了也拉不开多少距离,更不用提有了第九连队的加入,它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精锐部队了。 熟悉的面孔和不熟悉的面孔都去挑战帕维尔。尽管他身为雷锤先锋军,块头和武器有些优势,时间久了还是吃力。 “认输吧队长,你的椅子也让给别人坐两天!”阿列克谢兴冲冲地上来挑战,又龇牙咧嘴地从场地出去,临走不忘回头找补一句。 “手下败将别叫。”帕维尔轻蔑一笑。 “轮到我了。”阿列克谢下场后,就到最后一个挑战者安东。 两人视线相对,都看到对方眼中燃起的战意。 这要是正规赛事那可谓是整局中的火爆看点了,现任队长与前第九连队的队长之间的较量,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 两个人身形相仿,一个是雷锤一个是风拳,实力相当,都不敢有丝毫松懈。 帕维尔率先一记重锤冲过去,安东立刻用风盾格挡住。见安东重心上移,帕维尔晃身一记扫堂腿,两人互不相让,扭打在一起,很快变得焦灼。 “这两位还挺拼。” 景元也在观望战局,若说他们俩起初还有些切磋的意思,后面几下就越发有点认真厮杀的感觉了。 用上擒拿技后打得快多了,几个动作间就要决出胜负。安东略胜一筹,一个背摔把帕维尔狠狠砸在地上,摔得他眼冒金星。 “认输吧。” 即使帕维尔现在躺倒在地,安东仍架好格挡的姿势,喘着粗气提防他。 帕维尔感觉嘴里有血沫上涌,咬紧牙关仍不说话。 “我之前就认识你,你不是谁也不服气吗 。剑客大人压你一头你还老实当他手下的兵这么久,我佩服你,自己起来认输吧。” 听到这话,帕维尔似乎是想起什么,哼一声缓慢起身。 “该认输的是你!” 他却猛地从地上弹起来,动作迅速出其不意地给安东一个翻手摔,不等他回击又立刻压在对方身上。这一套动作之连贯,完全不像有伤在身。 帕维尔唾一口血沫,牢牢绞住安东,笑起来。“我赢了!” 胜负已分,这一场车轮战终于结束了。队长竟然还是帕维尔。 安东比他少了几分的狠劲,输了倒没多遗憾,下了场只是有些不解地问道:“你怎么这么拼,不就是一个队长吗,又不是军衔。” “嗐,这位子我也坐惯了,你们都让让我。”帕维 18.涉险,深渊教团 《[崩铁+原神]剑首传奇,但是在提瓦特》全本免费阅读 能与帝弓之力相斥的存在景元还未见过,深渊教团似乎也并非善茬。 提瓦特不像罗浮,所有暗流他都能了如指掌,让彦卿自己去,景元有些不放心。 往生堂门可罗雀,胡堂主便索性给他放了个假。 千岩军救灾及时,奥赛尔的海难并没有给璃月港带来什么伤亡,损害最严重的竟然是移动商铺和房梁上的砖瓦,所以大家还是照旧生活,并无忧愁。 下到层岩巨渊,氛围却迥乎不同。 一股阴暗湿冷的气息在阳光消失的瞬间便迫不及待攀上骨髓。 地底的黑泥似乎又增殖了,即使这次没有尼古拉带路,彦卿也能寻着这股越发浓稠的深渊气息探往深处。 沿路上,他发现有些黑泥并不以流体的方式存在,而是硬结成块坚硬无比。 普通攻击甚至难以在表面留下划痕。在它旁边有炸药桶的残片,璃月人应该同样在研究这些东西。 终于在路的尽头,他们被固体污泥堵住去路。少年唤出宝剑附着上冰元素用力一击。 轰的一声,泥块被破开,中间的破口却像是被某种东西侵蚀一般,这并不是剑的痕迹。而在那之后,是更加不详的气息。 两人对视一眼,谨慎地跨过去。 即便以景元的反应力不需要他提醒,瞥见路边淤积的成堆的诡异污垢,彦卿还是提醒道:“将军要小心,这里有种深渊的怪物蛰伏在地下,动作迅速攻击凶猛。” “嗯。”景元唤出振刀,蓄势待发。 不过他们率先遇见的不是怪物,竟是三两个兀自向深处行走的丘丘人。 和上次相比,这几个丘丘人身上萦绕着与黑泥同源的不详气息,让它们的身体畸形,步伐散乱,丘丘人却像被寄生一般毫无知觉。 两人见状跟了上去。 随行一段路后,他们发现这些丘丘人也在朝着层岩巨渊的深处前进,似乎地下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们。 于此同时景元又发现了一处怪异。 越接近这几个丘丘人,他越能感觉自己在和提瓦特的联系加深,而与帝弓司命那种冥冥之中的连接则更加渺茫。 这并非是个好征兆。同样靠近它们,彦卿却丝毫察觉不到景元所说的异常。 为什么单单针对将军?彦卿有些慌张,他不知道这会不会对将军产生危害,此时此刻只有一个东西能带给他们解答。 少年皱眉轻呼:“……系统你在吗?” 不出所料,它依旧处于掉线状态。但玉兆中的玩家论坛倒是和平常没有区别,各种攻略贴,厨力贴,水帖照旧霸屏。 【#爆料#:喜报!公子要进池啦!愚人众执行官竟然真的能进池子!】 【#闲聊#:到底要不要抽帝君啊,看了PV好喜欢,但听说盾辅用处不大,纠结死了。】 【#攻略#:深境螺旋12层,最速配对最便宜造价,一金即可!】 玩家一派欢乐的讨论与当下诡异的情况十分割裂。 景元收起玉兆,前方却突然有说话的声响。两人悄无声息地接近,在一处转弯停下脚步,发现声音源头竟然是几只怪物。 “愚昧……” “令坎瑞亚的子民在此地陨落就是你们的守护之道吗?” 那怪物身形高大,脑后带着尖刺的光环似乎长在它身上。它说话的音节怪异如野兽的嘶吼,全凭联觉信标运作才勉强听的清楚一些。 在它头顶,显示着【深渊使徒】四个字。 是深渊教团的人? 使徒对面那个怪物倒有几分像彦卿曾斩杀过的那种手持长矛的家伙。与之不同的是,他头上也有显示:【坎瑞亚宫廷卫队哈夫丹】 “他们需要的不是折磨,而是安息……” 哈夫丹手持长剑,以保护的姿势挡在几个倒在地上已经毫无动静的丘丘人前面。 “哼!即便如此,净化装置还是会启动,殿下的仁慈也将惠及你们,敬请感受深渊的恩赐吧!” 深渊使徒见他不领情并不废话,转身开启传送门将要离开。 彦卿心下一紧。 它要走了,可是对深渊的情报还知之甚少,将军又异常缠身,如果就此放他离开,下次的机会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不能犹豫。少年当即闪身,手上不忘唤出飞剑甩过去。 景元瞳孔微瞪,有些诧异。还未清楚对方底细,万一实力不敌该怎么办,彦卿为什么突然这般莽撞行事。 好在少年的攻击是有效果的,那一剑把深渊使徒钉在地上,传送门随之消失。 “什么人?!”使徒惊呼。 它想脱困,却猛地发觉困住自己的这股力量竟然与它有位格上的压制。 “你是深渊教团的人。” 彦卿见他挣扎,握住剑柄凝结霜雪,将它的伤口与剑连接处牢牢冻结在一起。 他起身用另一柄剑直指对面同样拿起剑防御的哈夫丹,声音冷冽:“那么你和它又是什么关系? “彦卿。”景元慢他一步,上前按住他的肩膀。“不可冒进。” “……你们是谁?” 哈夫丹驻守在此地几百年,头一次遇见竟然能与他们这样诅咒缠身,不成人样的形态对话的人。 交涉交给景元,男人自我介绍道:“我叫景元,这位是我徒弟彦卿。我们为了调查层岩巨渊的异常而来,现如今这异象与深渊教团密不可分,若阁下愿意告知一二,我们不胜感激。” “哼。教团的伟大事业岂是随便能让他人了解的!” 被钉在地上的深渊使徒即便落入他人之手依旧不屑冷哼。看样子是不愿意透露半点消息。 而哈夫丹见景元对自己似乎并无敌意也不危及自己身后的坎瑞亚子民,便缓和态度出言说道: “这里没有异常,只是一处供人安息的陵地罢了,你们还请离开吧。至于它,阁下请随意。”深渊使徒听罢加大了挣扎的动作。 然而他们不可能就此离开。局面僵持,左右为难之下,竟然还有新状况。 景元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身披斗篷的男人。那人陡然从一道新的传送门里出来。彦卿望去,发现他脸上的面具样式与丑角类似,瞳孔的形状竟然也与他相同。 “戴因大人?” “戴因斯雷布!!” 两声惊呼,态度却完全相反。 深渊使徒对这个人的态度称得上厌恶,而戴因瞥见它被钉在地上也有几分轻蔑。 和哈夫丹与深渊使徒的拒绝交流不同,戴因似乎是为了感谢彦卿两人抓住了他一直在追捕的使徒,并不介意与他们交换信息,得知他们在调查深渊教团便说道: “深渊教团便是深渊的走狗,他们没有理性,没有秩序,对提瓦特而言是侵蚀一般的存在。” 戴因余光瞥向地上的深渊使徒,说道:“正是因此,我一直在想办法阻止他们。” 景元也侧头看向它,问道:“那么层岩巨渊的异象也是这些深渊教团的阴谋吗?” “什么异常?”戴因斯雷布是追着这个使徒前来的,在此之前他还不曾到访层岩巨渊。 “这不是异象。” 哈夫丹又一次开口了,这次他解释的更多:“此地只是一处供人安眠的陵地,是地上的人打扰了我们的清静。” 古坎瑞亚语一出,戴因立刻盯着这个一直沉默着的黑蛇骑士。 原以为他也是已经失去了理智中的一员,没想到竟然还能交流。 或许是黑蛇骑士的语气有些熟悉,勾起戴因斯雷布的回忆,他艰难地从黑蛇骑士身上辨认道:“你是……哈夫丹?” “是我,戴因大人。”< 19.再现,丰饶恩赐 《[崩铁+原神]剑首传奇,但是在提瓦特》全本免费阅读 霎时,天摇地动。 难以想象层岩巨渊这么深的地下竟然也能发出如此规格的震动,几人站稳身形间,那被钉在地上的深渊使徒已经完全化成一滩黑泥。 戴因顿感不妙。 若说深渊教团要净化什么东西,甚至包括他在内……恐怕恐怕只有属于坎瑞亚的诅咒了。 难道荧她为了复国会做出这样的决断吗?不,应该是被蛊惑了。戴因斯雷布心下一紧冲了出去。 异动的源头在一处倒挂于岩顶上的城市废墟中。 这座石砌城市的建筑风格与彦卿在深渊中见过的漂浮在天上的建筑有些相像。在那尖顶处散发着剧烈的光辉。几人借力登上去,却遇见了另一位深渊使徒。 【深渊司铎——终末王国的施洗者】 “戴因斯雷布,来得正好!” 深渊司铎浑身遍布繁复的纹路,胸口嵌着黑太阳般的装饰,手边悬浮一本厚重的典书正在对身侧的装置输送能量。 它扬起手,冠冕堂皇道:“此为殿下伟大的旨意。只要启动它就能加强水池的威力,你做不到的事情,教团会让它实现。” 装置正上方是一潭清澈的池水,反重力地倒悬在天花板上,一滴也没有掉下来。 戴因能感觉到靠近那潭池水,自己诅咒缠身的躯体得到了些许的缓释。若是加大水池的威力……看来深渊教团是打算借此来“净化”诅咒。 可是五百年间他曾实验过无数办法,最终却发现坎瑞亚受到的不愧是天理直接降下的诅咒,没有一种办法能让它消失。就连他自己也只能借助外物才勉强维持住理智。 深渊教团的想法只会是一种妄想。 戴因朗声道:“别做梦了,要是如此轻松就能驱除诅咒,坎瑞亚不会落得现在的地步。教团还是早日从复国大梦中清醒过来吧。” 深渊司铎冷哼一声:“是不是做梦,你马上就能知道。” 他手边的装置猛地发射出一束金光直刺池水。震荡波肉眼可见自池水中爆发,刺眼的光芒紧随其后,将矿底的漆黑幽暗驱赶得无影无踪。 然而它带来的不是拯救。 戴因斯雷布与哈夫丹在痛苦中扶住脑袋。震荡波袭来,却让诅咒在他们的身体剧烈激化,光辉照耀下他们连站都站不稳。 这并非净化,更像是毁灭。 “那个装置……有问题。”戴因眉头紧锁从牙缝中挤出一句。 彦卿与景元对视一眼,正要上前破坏装置,没想到比他们更快的是身后的哈夫丹。 身体早就不成人样的黑蛇骑士动作迅速且坚定猛地扑上去,同时又压抑不住嘶吼一声。 距离遥远的戴因已是无法动弹,难以想象装置中央的哈夫丹会受到什么样的折磨。 彦卿紧随其后持剑砍向装置,景元则攻向守在一旁的深渊司铎防止他再生变故。 振刀捅进深渊司铎的腹腔,雷霆的电光闪过。深渊司铎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他虽然是文官,却自诩比一般使徒更能运用深渊的力量,此刻竟然轻易地就失去了反抗能力。 “这是什……?” 景元皱眉加大力度补刀,彻底让它失去说话能力,塌成一滩粘稠的黑泥。幸亏他闪身及时,没有沾到身上。 然而背后突然爆发另一股波动。 春水般的力量在景元身后涤荡开来。转身间,他似乎瞥见银杏叶的影子一闪而过。 随着那股波动,在场所有人都清晰地听见了一道渺茫又仿佛在耳畔的低语:“凡有所求,皆可回应。” 这道声音如母亲般仁慈,又充满神性。 戴因斯雷布惊奇地发现自己身体正在不断修复,重生。 他的被诅咒缠绕的血肉正被另一道不容抗拒的力量重新编织,从未感受到的轻松盈满全身。 这种威力,就连刚才的池水都未能做到。 装置旁,金发少年扶住的那个非人身影此刻也不可思议地迅速蜕变,坚硬的深色躯壳软化,被层层包裹住的,属于人的身躯重新现世。 哈夫丹从一个怪物变回了人。 他猛地咳嗽出声。刚恢复如初的声带运营还不熟练,他撑住彦卿的手臂站稳身体,道了一声:“谢谢。” 刚才亲身堵住发射口的时候,哈夫丹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没想到紧接着寒冰便将装置层层包裹,与此同时,他的意志前所未有地清醒起来。 回过神,他发现自己竟然能呼吸空气了! 带着苔藓与霉的难闻味道,并不好闻,但让哈夫丹震惊不已,如获至宝。 “这是什么力量?!” 看着哈夫丹陌生又熟悉的脸,就连沉稳的戴因斯雷布此刻也控制不住自己话音中的激动。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诅咒是什么,他确信神明之力对人类来说等同于降维打击,受到诅咒侵蚀的坎瑞亚遗民已经与诅咒共生,治愈他等于杀死他的一部分。 可现在奇迹出现了! 这股霸道强横,凌驾于天理之上的治愈之力到底是什么? 景元则没有两个人的欣喜,白发男人握着振刀脸色凝重,缓缓说道: “寿瘟祸祖。” 错不了,受过长生赐福又遵循帝弓意志逐猎丰饶的仙舟人是不会认错属于寿瘟祸祖的力量的。 但连巡猎都未能探及提瓦特,丰饶是如何办到的? 景元望向彦卿。少年侧着头,金色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眸,看不清表情。 景元想要说什么却被戴因打断。 “它,奇迹是你们做到吗?” 奇迹。戴因的用词让他摇摇头,转而问道:“你有没有觉得任何异常出现?我是说,除了治愈。” 戴因斯雷布愣了一下。 仔细感受后发现这道力量竟然彻底消除了诅咒,他都快忘记正常人的感觉是什么样了。 “并无,为什么这样问?” 仙舟的将军看着他解释道:“此为丰饶星神之力。然而这股力量并非善事,凡是沾染丰饶力量的人都不会好下场。” 戴因斯雷布与哈夫丹眼中那种找到救命稻草一样的欣喜使景元想起每个来仙舟求取长生的外化民。 虽有公司主流论调压制,丰饶奇迹依旧让全宇宙都为之倾倒。 可是,万事皆有代价。 他说道:“不知坎瑞亚的诅咒是何等情况,但是接受了丰饶赐福的长生种从此再无寿终正寝的奢望。” “漫长的寿命后所有人终将堕入魔阴,失去理智和人类的外表。这一点与你们身陷的诅咒或有类似。” 景元的介绍引起了戴因斯雷布的共鸣。 坎瑞亚的诅咒同样使他们不再衰老,它却不断消磨着灵魂和□□,直至他们化为乌有,变成诅咒本身。 然而不同是戴因他们现在的情况完全相反,完好无损。 景元低头思索,又见哈夫丹像想起什么一样从这里离开,回到他们最初所处的地方。 在那里,原本几无生息的丘丘人竟然都恢复了原状,虽然还在沉睡但呼吸平稳,面色安详。 长久覆盖在他们脸上的面具终于能被拿下来了。 哈夫丹的手抖得不像样,把他们的面具掀起来,露出丘丘人不,坎瑞亚子民原本的面容。 他们长得并不英俊或者美丽,只是一张平凡普通的脸,却让哈夫丹几近失语。 他站起身,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向两位降临者行礼:“无论如何,坎瑞亚将铭记你们的救助。” 戴因也点头认真地说:“如果你们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景元应下了,帮忙搜救剩下重新活过来的坎瑞亚人。 并不多,三四十人。与黑泥融为一体的丘丘人并没有活过来,能治愈的只有刚到层岩巨渊,还未完全消逝的人。 即使是这种情况也让戴因倍感惊喜,或者说,哪怕只有哈夫丹一人也足够让他重燃盼头。 既然景元对丰饶十分了解,这同样是来自他们那里的力量,戴因斯雷布便与他商讨能否进行一些研究。 这对神策将军来说再好不过,多认识些人,也能多对提瓦特增加些了解。因为戴因斯雷布并没有固定的居所,便由他去找景元。 “如果想联系我的话,往生堂或者北国银行皆可。” 不料,戴因却问:“你们与愚人众有关系吗?”据他所知,北国银行是属于至冬的势力范围。 “确实。”景元点点头。 戴因斯雷布不知他们牵连多深,但想起自己与丑角分道扬镳时他的执拗,曾经的宫廷卫队长劝道: “愚人众并非善选,冰之女皇的意志过于锐利,如果她真的选择挑战天理,那 20.夜色,师徒谈心 《[崩铁+原神]剑首传奇,但是在提瓦特》全本免费阅读 死寂的沉默。 景元站在他身前,良久。他望向几乎要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少年,微不可查的又叹了一口气。 他搭上彦卿的肩膀,像呵护一只落巢的乳燕般语气轻柔:“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 少年却应激地拽住他的手,猛地抬头。 “将军应该怪我的!” 彦卿语气很凶,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 景元能感觉到少年还在止不住地颤抖。那双盛着琥珀的眸子只倒影出他的身影,却黯淡无光。 “都是我的错,我把什么都搞砸了!” “要不是彦卿太弱小,也不会只能选择和步离人同归于尽。要不是彦卿太贪心,您还好好地呆在罗浮,怎么会被我连累,流落到这里!” “明明是想为将军分忧的……” “现在,彦卿变成了这副样子却不敢告诉您……彦卿真是太差劲了。” 他说不下去了,低头紧紧捂住自己的眼睛,绝望地想起景元曾经对他的教诲。 诚实,稳重,问心无愧。 他竟然全都没有做到…… 少年长久维持的表象轰然倒塌,那些意气洋洋背后是生怕景元察觉出他的一丝异样。 可是景元何其了解他。 曾经一言不合,连他说的话都没听完,彦卿就能自顾自地跑开,也自信他不会怪罪。 现在这孩子却乖巧到言听计从,迫切地寻求夸奖,对他身上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过于心系。 彦卿没有发现自己太过不安了,仿佛笃定了景元会因为什么而抛弃他一样。 他无声注视少年的金发在指缝间垂落。 景元突然想起那柄断剑。 那柄插在步离尸首上,带回来时只剩半截的残刃。 平安归来的人转述了当时的危急。诡异的奇物一出,万千毫无防备的云骑只一刹那便哀嚎倒地。 场面混乱不堪,占尽优势的步离人狞笑着看堕入魔阴身的云骑自相残杀,又向他们挥起无情屠刀。 血雾把云染成红色,遍地飘落的银杏叶堆积成山。 那一刻,因为年龄尚小而被他们轻视的彦卿骁卫站了出来,如一只一去不归的箭矢,破开敌人的防护大阵,直指战场中心拿着奇物的步离首领。 刀光剑影,漫天冰霜。突然掀起的凌冽寒风甚至让陷入魔阴身的云骑恍然间清醒一瞬。 然而残局之后,没有发现骁卫归来的身影,甚至连一片衣角都不曾剩下。 只有那把剑牢牢地将步离首领的尸首钉在原地。 景元来到提瓦特后见到完好无缺的彦卿,少年甚至说自己的剑从未断过,景元便以为是系统提前把他接走了。 原来不是。 那柄剑的确断了。 但是没关系,他很擅长把碎掉的东西拼回来。 他做的那么好,自接过饮月之乱的烂摊子八百年来一直让仙舟安稳太平。彦卿是他一手带大的,他能重新把他拼好。 “不是彦卿的错……” 景元温声把少年搂在怀里,止住他的自我告罪。 “是彦卿的错!” 他倔强反驳,又因为这怀抱太温暖太包容,忍不住呜呜咽泣。 景元没有说话。 等少年缓了一会儿,他像曾经哄还是幼童的彦卿睡觉那样,轻轻拍他的背。 白发男人说道:“对,都是彦卿的错。将军必须狠狠地责怪你。” “彦卿杳无音讯生死未知,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让将军心疼了。 “彦卿觉得将军不能来提瓦特,就该天天做在神策府办公,一点都不体谅将军。” “彦卿觉得自己与丰饶有关,将军就会把他抛弃,一点都不信任将军。” 景元细数少年的罪过,语气像真的受了十足的委屈。 他这样说,反而让少年嗫嚅着轻声道:“不是的,我……” 彦卿被景元的胳膊搂住只能把脑袋贴在景元胸口,隔着衣襟听他沉稳的心跳声。一下,一下,让少年感到安心。 “其实。” 景元说起一段他不曾提起的往事。 那时候小小的彦卿还在襁褓中,非常小,只比景元的手掌大上那么一点儿。 他淡金色的胎发软软贴在头顶,眼睛安详地闭着。在血雨腥风的战场上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孩子是很可疑的事情。 但当景元抱起他,没有名字的孩子睁开眼,懵懂地去捉景元逗弄他的手指。 那温软的触觉很奇妙。 景元记了很久,给他取名彦卿。 “你并不是仙舟遗孤,而是我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孩子,你的父母或许就是丰饶民。” “当时大家都劝我不要把你留下来。可是你看,彦卿不还是在我身边长大了吗。” “还有那些被彦卿救下来的云骑,大家都等着当面感谢你呢。而且,我相信彦卿是好孩子,与丰饶有关也没关系。” 景元抱着他,怀中的少年劲瘦单薄,却蕴含蓬勃生机。 他想起青簇闲聊时打趣彦卿的话,说彦卿看着像只小团雀,实际上却是工造司新型高空打击武器。 而少年也做到了以剑技闻名罗浮。 人人都夸他神策将军慧眼识炬,早早为自己锻了一柄锋利无比的武器。 可是景元自己知道,他为什么会收养彦卿。 “彦卿变成什么样,都是将军的彦卿。我只希望你能健康长大,幸福平安。” 彦卿眼睛哭得红红的,吸鼻子,很轻很轻地问:“只是这样……就好了?” 他刚哭完,声音还有些颤。离开男人的怀抱,抬头,带着几分怯意地看向景元。 “是啊。” 白发男人摸上孩子的脸,用拇指轻柔地拭去彦卿斑驳的泪痕。常年握振刀的手长着粗糙的薄茧,少年却不觉得难受。 景元浅笑着说道:“哎呀,我的彦卿怎么这么大了还能哭成小花猫啊!” 少年当即不好意思地眨眨眼睛,淡金色的睫毛扑闪,想要说什么,语气却又迟疑起来。 “可是将军,罗浮……” “没关系,符卿不是天天念叨让我给她让位吗?你刚才也看到系统的转播了吧,尽管忙碌,但我相信她有这个能力。” “再说青簇也在,浴铁也在,罗浮的大家都在。不会有问题的。” 见他情绪好转,景元站起身拍拍他,继续向前走。 神策将军十分惬意,从袖里掏出一把檀木折扇展开扇了扇,颇有几分悠闲味道。 “而且既来之则安之。咱们就当来提瓦特旅游了。值此机会我可得好好休息一下,无案牍之劳形的日子真是难得。” 他说着回头一笑。“对了,往生堂那里还有两件物品没拿,咱们顺路拿完再回去。是给彦卿的哦。” “欸?是,是吗。” 少年追上景元,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到璃月港时天色渐黑,路上有人认出了他们,笑着感谢彦卿和景元在海灾时帮大家的忙,还非要请他们吃顿晚饭再走。 景元圆滑地谢过诸位,躲一样拉着彦卿去往生堂。 站在门外,金发少年扶住雕花的栏杆出神地望着天边的繁星与圆月。 景元很快便出来了。 看见的便是那抹月光笼在少年身上,给他加了层朦胧的冷色调。 他对月亮的感情很复杂,总体上是有些抵触的。月亮疏离清冷,却又有团圆之意。 容易借景思人。 他走过去。把手里的玉笛递给彦卿,少年立刻露出欣喜的模样。 这支和彦卿弄丢的那一支很像。一尺五寸,上等的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