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大齐,我屡破奇案》 第1章 大火中的孤儿。 庆府府邸内,火光冲天。 仆人和侍女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令人心痛。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右手拿刀,左手紧紧搂着一个孩子,身中数刀,鲜血不断地从伤口流出。 他的面前,是三个手持长刀的黑衣人,他们一步步紧逼。 男子一甩手,把庆言丢了出去。 年幼的庆言坐在地上,无助的哭泣着。 中年男子最终双拳难敌四手,还是败下阵来。 男子倒在血泊中,望着不远处的庆言,眼神中尽是不舍,死不瞑目。 “爹!” 庆言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起。 黑衣人朝着庆言走了过来,刀尖的鲜血一滴滴落下。 黑衣人的衣袖处,绣着一只燕子的图案,尾羽尤为特殊,用紫色丝线绣出长长的尾羽。 黑衣人手持制式长刀,朝着年幼的庆言的脖颈处砍去。 千钧一发之际! “叮!” 一声金属脆响,金铁交加的声音响起。 一个身穿飞鱼服,手持绣春刀,身姿挺拔的男子,闪身而出。 紧接着,二十多个锦衣卫冲进府邸,很快把这伙黑衣人尽数诛杀。 整个府邸,只有庆言一人活了下来,寂静的黑夜,只剩下庆言撕心裂肺的哭声。 陈谦一声长叹,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 “以后,做我的儿子吧。” 庆言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浓浓的似曾相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你是要带我开启大航海时代吗?” 梦醒后,大量记忆一股脑的涌入庆言脑海中。 庆言,大齐京都人士,父母在年幼时被杀害,被父亲的出生入死的兄弟陈谦,收为义子。 十七岁时,踏入武者九品,为了查明被灭门的真相。 带着灭门血仇,加入京都下辖,云梦衙门,成为一名光荣的捕快。 用上辈子的俗称,就是片儿警。 庆言没想到,重活一世,自己还是要做老本行吗? 想当初,入职刑侦支队五年。 庆言屡破奇案,事业更是平步青云。 只花了五年时间,他就成为了市刑侦支队的副队长。 在一次行动中,他因公殉职。 等他醒来,已经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成为一名平平无奇的捕快。 真是的,好不容易都快走上人生巅峰了,现在却要从基层干起。 洗漱完毕。 庆言他穿戴整齐后,挂上佩刀,在铜镜前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形象。 不得不说这长相,很受前世小姑娘喜欢。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脸颊线条柔和,皮肤甚至比一些女人还要白皙,就连样式普通的捕快服穿在身上,同样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来到内厅,仆人们早已准备好了早食。 和年方二八的陈汤圆,一边斗着嘴,一边享用着早食。 坐在一旁的干娘汪霖,就静静地看着两人斗嘴,露出欣慰的微笑。 衙门。 点卯。 “庆言,外城东街发生命案,捕头让我走一趟,调查一下。” 庆言所在的衙门,捕头名叫周柱,在云梦县已经十余年,三十多岁的年纪,为人踏实憨厚,相貌平平。 侦破案件的能力还是有的,却不善交际,一直想着往三法司中的刑部爬一爬,却不能得偿所愿。 周柱为人憨厚,不懂的变通,所以想继续往上爬,有些难度。 他今年十八,已经在周柱的手下混了一年多。 跟随同僚的脚步,一边朝外走,一边说着。 “命案?这是一起什么命案?” “外城柳氏行商,家主柳文在家被刺遇害,家中财物丢失,疑似盗贼闯入,被发现后,杀人后潜逃。” 周柱把案件细节,说给众人听。 虽然,庆言只在府衙呆了一年,脑子却很好使。 总能注意到,别人不能注意点小细节。 柳府。 众捕快四散开来,开始对柳府进行细致观察,企图在其中发现蛛丝马迹。 庆言仔细观察这柳府。 不得不说,这柳府在整个外城也算相当豪华,占地达到五亩,围墙一丈有余,不免被歹人惦记。 如果是小偷的话,一般都会选择翻墙入院。 走到府外,草地上果然有朝内的脚印,盗贼可能真的是翻墙而入。 走到内院。 看到地上的脚印,庆言眉头一皱。 眼神一瞥。 看见不远处的侧门,陷入沉思之中。 庆言唤来柳府管家。 管家是一个年过五旬的老人,柳府上下都由他打点,他也是每天起的最早的人。 “今早,前院没有异常?侧门是不是敞开着的?” “侧门的确是敞开着的。” 听到对方的回答,庆言点了点头。 “那你们老爷是在哪里被杀害的?”庆言顺着自己的思路,再次开口询问。 “在书房被歹人杀害。” “老爷在世之时,钟爱古董字画,时常都会在书房欣赏把玩,府上佣人都知道。” 听到这里,庆言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答案。 就在这时,其他人也都走了回来。 “大家都有什么线索,说来听听。”周柱开口说道。 “柳文身中七刀,三刀刺入心肺部,四刀则刺入腹部,失血过多导致死亡。” “院外翻墙入院的脚印,墙上也有脚底泥印残留,外院花圃也有入院脚印,歹人是翻墙入院。” “书房被翻乱,大件古董字画并没有丢失,柳文发妻所说,书房中值钱的金器玉镯丢失了不少。” “其他房间都没有被窃,歹人目标很明确。” “管家所述,外院侧门被打开,歹人行窃之后,应该是从侧门离开。” …… 一条条线索,被众归结出来。 庆言忍不住感叹。 这些捕快,并不像前世电视剧里面演的那样,都是些酒囊饭袋。 虽然刑侦技术匮乏,但大多观察入微,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庆言,你有什么发现?” 周柱扭头看向庆言。 以前这个小老弟,对探案可是很积极的,这次怎么这么沉默。 “老大,让东司房的人来联合办案吧,这可能不是一起入室盗窃案。” 第2章 锦衣卫 周柱一愣,在场的同僚目光,也看向庆言。 按照庆言所说,不是贼人入室行凶,就超出他们职责范围,就需要东司房的锦衣卫共同办案。 “你的意思是,歹人入室行窃,刚好被柳文碰见,继而杀人夺财。” 庆言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老大,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凶手也想让你们朝着方向想,好洗脱自己的嫌疑。”庆言讳莫如深的说道。 “有话直说,别卖关子。”周柱烦躁的道。 庆言带着众人走到外院花圃处,指引着众人的目光看向围墙,指了指花圃内的脚印。 “老大,你看出来什么猫腻了吗?” 周柱仔细打量一下脚印,并没有发现不妥之处。 庆言走到花圃的另一侧,原地蹦起,随后在花圃内也留下一双足迹。 这时,之前负责侦查花圃脚印的捕快,茅塞顿开。 之前他总感觉哪里不对,这时受到庆言点拨才后知后觉。 “是深浅,足印的深浅。” 庆言点了点头,补充道:“不止是足印的深浅,还有足印前后的深浅。” “从高处跳下,出于本能维持身体平衡,人会不受控制会用脚前部率先着地,脚印的前部也会更深一点,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 “反观凶手的足印,并没有这种情况,这说明这是凶手原地跳跃留下的足印,所以很浅,而是整个脚掌同时落地。” 庆言把自己对这个脚印的发现,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在场的众人,都暗自吃惊,用一种惊讶的眼神看向庆言。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咕咚咕咚……” 众人吞咽口水的声音响起。 “只是一个脚印,你就得出这么多结论了?”周柱惊讶说道。 马蹄声响起,勒马的嘶鸣声在柳府门前响起。 一行八人,从马上下来,径直走入。 来人身穿飞鱼服,黑色劲装搭修身且帅气,再配上华丽的纹绣,让庆言眼前一亮。 “这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肯定成为大齐千万少女的梦吧。”庆言在心中感叹道。 难怪原主要把加入锦衣卫,当成自己的小目标。 看到来人,周柱眉头一皱。 东司房来人,领头之人径直朝着众人走来。 “行了,这里现在全权由我们接管,你们可以走了。” 庆言听到对方的话,眼神顿时锐利起来,随即很快收敛。 这么狂妄的口气,根本不像是来共同探案。 “你是什么意思?” “身为捕头,要清楚自己的定位,命案疑案、向来是由我们东司房负责。” 对方的眼神中,无不透露着心中的不屑。 “你们去城中巡视一下,有没有半夜敲寡妇门的泼皮,寡妇们更需要你们的帮助。” 听到这话,东司房的锦衣卫大笑出声。 在大齐,锦衣卫由大齐皇帝直接管理,他就是皇帝手中,最锋利的刀。 因此,锦衣卫在整个大齐王朝拥有超然地位,少有人敢招惹。 看着众人憋屈的样子,周柱手缓缓放在刀柄之上。 这时,庆言走了出来,拉住了准备上前理论的周柱。 “东司房既然这么有底气,那我们就巡街去了。” 说完这句话,拉着周柱朝着柳府外离去。 刚出柳府,周柱就准备发火,却被庆言打断施法。 “老大,你别担心,这功劳还是咱们的,这案子他们破不了。”庆言拍着胸脯保证道。 “你就这么肯定?” 周柱有些不解。 “他们之前也侦查过,得出的结论就是贼人入室抢劫,这才让我们接手。” “他最多能够从柳家家仆口中得知,此案并非入室抢劫,我知道的线索又不止有这一条,就让他们查吧。” 庆言给他一个你懂的表情。 “你还有别的发现?周柱心中有些没底,对庆言投去质疑的目光。 庆言拍了拍周柱的肩膀:“总而言之,案子破了就是功劳,案子没破就是烫手山芋,咱们要沉得住气。” 看着庆言气定神闲的模样,周柱也就有了几分底气。 捕快除了要侦破一些简单的案件,也有各自的巡查区域,协助御城卫管理内外城治安。 众人分成小队,去到各自区域巡视。 而庆言看向周柱,对方还是有些气愤的样子。 “老大,那人什么来头?你和他有什么矛盾?”庆言走到身旁,并列而行。 “他叫何炎,上次在清河坊的花船上,因为一个清倌人起了点争执。” 周柱把事情,娓娓道来。 庆言摸了摸着下巴。 “他连十夫长都不是,为什么敢这么和你说话?” “他的姐夫是西司房百夫长,依仗这个身份作威作福。” “一个百夫长就这么嚣张,要是千夫长他不得上天了。” 周柱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放眼整个锦衣卫也只有十位千夫长,个个神龙见首不见尾。 反观柳府,东司房的众人,事无巨细,把整个柳府好好侦查了一遍。 何炎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已经从柳府仆人口中得知,歹人不是从围墙处进入柳府。 现场被柳家人破坏的很厉害,很多现场痕迹早已被破坏,无从查起。 他也想过,可能是柳家人监守自盗。 他把整个柳家上下,都审了一遍都没有什么发现,案件陷入僵局。 这让急于表现自己的何炎,有些顶不住了。 申时,散职。 庆言从府衙走了出来,刚好碰到周柱。 上前询问,柳府案情如何了。 周柱把他拉到一边。 “真让你猜中了,他们没有什么头绪,这案子最后可能还会转到我们手中。” 庆言颔首。 意料之中的结果,被破坏的如此严重的现场,想要取证太难了。 “你有把握一天破获此案?” 周柱心里有些没底,对自己的前程有些担忧。 庆言摇了摇头,表示否认。 周柱刚准备口吐芬芳,庆言却开口了。 “我半天就够了。” 周柱不以为意,认为对方在吹牛。 他却不知道,自己这个下属,已经换人了。 虽然还有前任的记忆,同样也带来了二十一世纪的记忆。 以及非常完善的现代刑侦经验,以及法医尸检经验。 西司房一名文书走了过来。 “捕头,县令找您过去。” 周柱回应了一声,打发走文书,就准备去面见县令。 这时,庆言伸手拉住他,和他耳语了几句后,才让他离去。 一炷香后,周柱返回。 人还未到,声先至。 “和你猜测的一样,东司房让我们协助查案,被我找理由搪塞过去了。” 周柱这时的心情,喜忧参半。 如果真如庆言说的那般,那可以预见他的未来。 买的起内城的房,纳的起妾,岁月一切静好。 如果翻车了,他这辈子可能就要被钉死在这府衙了。 次日。 一整天下来,柳府的案子都没有任何进展。 周柱散职之时,再次被召见。 柳府命案,正式交由周柱。 此时,周柱心中却有些惴惴不安:“你真的有信心吗?这案子可不能砸在咱们手里。” 周柱看向身旁的庆言。 “放心吧,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随后,庆言就和周柱道别,朝着陈家中赶去。 府上下人来传信,说外出两月未归的陈谦,今日已经回府。 今天府上要为他接风洗尘,庆言自然不会错过。 义父陈谦,为南司房百夫长,在都城也算个人物,否则也不能外城买一座两进的宅子。 至于内城,都是高官勋贵居住之地,陈谦想都不敢想。 “义父!” “哈哈,好久不见!你这段时间辛苦了!” “义父,这次出行使团是否平安,中途出现什么意外了吗?”庆言热切问道。 “能出什么事,去一个附庸小国,他们还敢对使团下手不成。” 言语间,尽显大齐威能。 第3章 中司房 家宴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进行着,一家人都很高兴。 陈汤圆坐在庆言的身旁,不断给他夹菜。 把自己的老父亲,都晾在一旁。 月朗星稀,庆言独自坐在庭院中小酌,思考着自己这个穿越者,要如何在这大齐生存。 就在这时,陈谦从厅内走了过来,看到陈谦走来,庆言赶忙起身。 两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喝酒。 最后,庆言率先打破宁静。 “义父,当初对我父母下手的究竟是什么人。” 对于他的话,陈谦一怔,随即陷入沉思。 陈谦从腰间取出一个小葫芦,壶口倾斜,一个被细线缠绕的布片落入 他的手中。 可能是时常拿在手上查看的原因,布片看起来有些破旧。 上面用丝线绣着燕子的图案,长长的紫色尾燕,和自己梦中见到的一模一样。 “这是从那领头之人身上发现的,我查了十年,线索却寥寥无几。” 说到这里,陈谦面露苦涩。 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庆言拿起酒壶给他斟满。 “如果真的想了解到真相,只能寄托于中司房的情报了。”陈谦感叹道。 “中司房?” 庆言瞳孔剧烈收缩起来。 中司房是大齐最大的情报组织,负责策反,情报收集,以及其他诸国的刺探渗透。 说不定,路边一个乞讨的乞丐,就是中司房的情报人员。 传闻中,大齐始皇为人谨慎。 一日。 朝中礼部侍郎,和友人游湖吃酒。 隔日,皇帝召见礼部侍郎,问他昨日做了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 礼部侍郎如实回答。 连同昨日吃的什么,都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 听到礼部侍郎的回答,顿时龙颜大悦。 “爱卿,你果然没有骗我。” 说罢,拿出一本奏折,推到他面前。 上面写着他昨日一整天都在做什么,起床洗漱,入厕时间都写的清清楚楚。 隔日,礼部侍郎就大病一场,半月才恢复过来。 从那以后,中司房就成了朝臣头上高悬铡刀。 “如果想查明那个组织,一定要想办法接触到中司房。” 陈谦再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拍了拍庆言的肩膀后离开。 “中司房。” 庆言自言自语的喃喃道。 捏了捏手中的布片,庆言重新收好,把小葫芦挂在了自己的腰间。 次日,柳府。 “行了,干活儿。”庆言一声令下,众人呆愣当场不知从何处入手。 众人看向周柱,周柱则扭头看向庆言。 庆言顿时满头问号:“看我干嘛,你才是捕头。” “从哪儿开始查起呢?”周柱有些尴尬,挠了挠头。 庆言想了想。 “先验尸吧,死者死前可能会留下不少线索。” 周柱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好,我去找仵作。” 说着,就准备命人去请仵作过来。 “不用,我带了工具,不用找仵作。” 周柱有些疑惑。 “你会验尸?跟谁学的?” 自己这个下属,一直在自己的手底下做事,虽然头脑灵活,但从来没有表现出会验尸的才能。 庆言嘿嘿一笑,也不多说什么。 柳府,专门腾出了一间阴凉的房间存放柳文的尸体。 正值初春,温度还不是很高,还是不免有些尸臭味,飘散而出。 庆言走近,丝毫没有在意那令人作呕的尸臭味。 拿出自己特意准备的小皮包,里面有他准备各种工具。 柳文的胸口,一共七处刀伤,在上半身留下七个血洞。 拿出画有刻度的铜片,依次探入上半身的七处伤口。 腹部四处,有一处只刺进去一寸深。 另外三刀都是两寸以上,最深的达到了三寸有余分。 腹部四刀并不是致命伤,真正致命的,是胸口的三刀。 胸前的三刀,一刀刺在肋骨上,一刀刺穿肺部,还有一刀直接插在心脏之上,一刀毙命。 当初西司房让仵作验尸,看到柳文是被刺穿心脏,就断定是歹人所为。 庆言看到腹部一寸深的伤口,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庆言看向柳文发青的手,仔仔细细打量,右手指缝里果然有东西。 拿出一支铜签子,挑了出来,果然就像他猜测的那般。 庆言目光下移,看向柳文的腰间。 腰间两侧,皮肤和其他地方有所不同,那里血液沉淀的比其他地方更多。 庆言摸着下巴,思索片刻。 眼下,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他确认。 庆言洗了洗手,就朝着门外走去,朝着案发现场走去。 “庆言,有什么发现?” 周柱边走边问,想从庆言那里得到答案。 “我现在确定,就是家贼所为。现在要回书房,确认一件事,来锁定凶手的范围。” 书房。 现场一片狼藉,现场早已被破坏的不成样子。 但是,有些痕迹并没有被破坏,那些被人翻动的痕迹还保留了下来。 庆言目光扫视,观察到书架角落,堆满书籍和字画。 就是这儿! 庆言自顾自的把这些书籍扒开,露出下面的地板。 这片区域不大,有一个平方大小。 轻轻敲了敲,庆言就听到了异常动静。 找到声音异常之处,往下一按向一侧滑动,一个隐藏的储物格映入眼帘。 身后众人,瞪大了眼睛,没想这书房还隐藏着这么一个小地方。 “老大,把经常进出这个书房的人找过来,就可以推断凶手身份了。” 众人闻言,满头雾水的看向庆言。 心想,我这还什么都没搞懂,你就准备缉拿凶手了? “庆言,你把你的发现告诉大家一下。”周柱有些尴尬的说道。 这案件,他们毫无参与感可言。 庆言也发觉不对,他自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世界中,完全忘了其他人的感受。 庆言轻咳了两声,缓缓开口。 “柳文身中七刀,刺在腹部的四刀并不致命。” “腹部最浅的一刀,只有一寸深,之后一刀比一刀深,直到胸前的一刀,直接刺穿心脏,一刀毙命。” 众人作沉思状,咀嚼着庆言的话。 “那你怎么确定是家贼,而不是歹人所为。”周柱提出心中疑惑说道。 “如果是歹徒的话,要么选择逃跑,要么选择一刀致命。而不会慌乱之间,连刺这么多刀。” 虽然这么说,众人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合理的地方,单凭这些并不能说服众人。 “问题就出现在第一刀,就算是幼童,手持尖刀也不至于才刺入一寸深,这个更像是防御性刺伤。” “柳文来到书房,刚好看到对方在书房行窃,向前质问,对方拿出尖刀壮胆。” “柳文自认为对方不敢伤自己,直接走了过去,这才被对方刺出第一处刀伤,柳文踉跄倒地。” 庆言娓娓道来,众人也听的聚精会神。 “凶手怕事情败露,恶向胆边生,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骑在柳文身上,连刺数刀直至对方气绝身亡。” 众人听闻,正如庆言所说,这一切都说的通了。 但是,单凭这个还是不能直接锁定凶手,还需要一些证据。 “那你怎么知道,这里还有暗格呢?” 周柱表示不解,如果不是自己的小马仔是捕快,他都认为他是凶手了。 “因为,对方偷的东西,都是见不得光的,一旦拿到当铺销赃,顺藤摸瓜就能把他揪出来。” “像这种柳府这种家世,有不可见人的暗格实属正常。” “那你怎么确定,这里有暗格?” 这个暗格极为隐秘,如果不是庆言心细如发,可能都发现不了。 “掩耳盗铃的手段罢了,把大量书籍堆放在这里,想让人忽视下面的暗格。” 听着庆言娓娓道来,众人依旧满头雾水。 这种关于心理学的问题,在场的捕快自然不能理解,庆言也不想多做解释。 “老大,去把经常出入书房的人都带过来吧。” 周柱这个时候反应过来。 既然是暗格,肯定是存放贵重物品。 现在这个暗格却空空如也,自然是被人盗取了。 只有对柳文特别熟悉,对书房特别熟悉的人,才有可能知晓暗格的存在。 凶手就隐藏在那些人之中。 周柱赶忙带人手下离开,缉拿真凶。 两炷香后。 周柱带着六个人,走进书房。 分别是。 年过五旬的老管家,以及柳文的正妻和最宠爱的小妾,他的贴身丫鬟以及书童。 最后一人,则是柳文的护卫,跟随在柳文身边数年,对柳文同样很是了解。 第4章 半日破案。 从这几人进入书房,庆言就开始观察他们的表情、眼神、动作。 很快,他就排除其中两人的嫌疑。 管家那佝偻的身影,以及都要靠三条腿走路的身板。 即便手持尖刀,也打不过正值壮年的柳文。 那贴身小丫鬟也被他排除。 那小丫鬟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 从进入书房后,自始至终都低着头,怯弱的样子,实在无法和穷凶极恶的匪徒联系起来。 柳文的两位遗孀,正妻吴氏,自始至终面露愁容,脸色也很是难看。 丈夫的离世,对她的打击也不小。 至于那位小妾才不到十八,是柳文去年才纳的小妾。 从进入书房,就开始哭哭啼啼,不停的用手帕擦着眼泪。 一方面,柳文一死,她日后的命运未卜。 在这个时代,小妾的地位也只比丫鬟高一些。 受宠的话,地位能够高不少。 甚至,能够凭借年轻貌美,能压那些已经人老珠黄的正妻一头。 一旦年老色衰,恩宠不再,小妾也就和丫鬟差不了多少。 日后,柳家子嗣接管柳家,如果看上她,还能继续侍奉左右。 没有看上,她也就只能沦落为丫鬟的结局。 柳文的侍卫,身强体壮,足有一米八的身高,满脸的胡茬,腰胯钢刀,一看就不是善茬。 其他捕快,都把目光锁定在这个侍卫身上。 唯独,庆言的眼神,却锁定在那个有些瘦削,眉清目秀的书童身上。 他那飘忽的眼神,以及那下意识的一个小动作,都被庆言尽收眼底。 庆言翘起嘴角,开始在书房走动起来。 一边走动,一边观察着两人都眼神,以及面部的细微表情。 庆言的脚步朝着暗格的方向走了过去。 随着庆言的移动,众人的目光也跟随着移动。 那书童柳叶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左手整理了一下右手的袖口。 看到这一幕,庆言心中大定,走到暗格的上方,脚还在暗格的上方踏了两下。 柳叶的喉头滚动,额头豆大的汗珠落下,很紧张的样子。 “庆言,你有眉目了吗?凶手在不在他们之中。” 毕竟,这差事已经接下来了,如果没有破案,少不了一顿责罚,他可不能在这个案子上栽跟头啊。 庆言没有回答周柱的话,走向那书童。 “你很热吗?出了这么多的汗。”庆言开口问道。 柳叶声音有些颤抖。 “小的打小就这样,大人见谅。” “哦?那你杀害家主柳文的时候,出的汗应该不比现在少吧?” 庆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死死盯着柳叶。 柳叶声音颤抖的更加厉害。 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人冤枉,老爷不是我杀的。” 庆言不再回答,拉扯着柳叶的右手,就要撸起他的袖子。 拉扯之间,柳叶死死捏着袖口,不让庆言得逞。 就他那小胳膊小腿,哪是九品武者的庆言对手。 撕拉一声,柳叶的衣袖被撕裂。 只见,柳叶小臂上,有着三道五寸长的血痕。 伤口因为没有处理,有股淡淡的异味,从伤口处散出。 “这应该是你和柳文扭打之时,柳文抓伤的吧?” 庆言指了指,已经有些化脓的伤口。 “我这是前几日,和别人起了争执,被别人抓伤的,不是你所说的那样。” 看着对方,依旧负隅顽抗 “我在柳文的左手指缝间,三根手指中找到了抓下来的皮肉,只要把你的伤口,拿他的手指一比对,自然知晓。” “如果,你还要狡辩的话,我猜,你的赃物和凶器,还没有来得及处理掉吧?” 庆言嘴角含笑,静静的看着他。 柳叶喉结再次滚动,口中传来轻微的喘息声。 看到对方这副模样,周柱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不多时,周柱带着一包金银首饰,以及一叠银票走了进来,放在桌上。 同时,还带来了一把带血的尖刀,以及一身沾满鲜血的衣裳。 看到事情败露,柳叶嚎啕大哭。 “我不该赌博,我不该到处借钱,我该死,我不是人……” 一边说着,柳叶一边狂扇自己耳光。 他本来是流民,原本相依为命的爷爷,为了给他偷口吃的,被活活打死。 那时年仅七岁,饿昏在路边,被行商柳文路过救回。 带回柳府,让他当自己儿子的书童,从小在私塾外,耳濡目染的学到了不少知识。 更是深得柳文信任,成为少数可以进出柳文书房的人。 原本应该有一个好前途的人,因为一掷千金,走上这条不归路。 从柳府出来,周柱看着日头。 这才不过午时,这案子居然就破了,这效率让他瞠目结舌。 庆言伸了伸懒腰,沐浴在阳光下。 “老大,我继续巡街去了啊。” 周柱有些愣住了。 庆言也不在自己面前请功,让自己夸奖他两句。 看他的不以为意的样子。 难道在他的眼里,这只是一件小事? 看着庆言的背影,周柱感觉他和以前不一样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却说不出来。 西司房,千夫长穆澜堂内。 何炎的姐夫,百夫长宋千君走了进来。 “千夫长,您找我。” 林狄并没有说话,而是把一封卷宗推了过来。 皱了皱眉头,宋千君拿起桌案上的卷宗,看了起来。 很快,他的瞳孔剧烈收缩起来。 “案子破了?一日就破了?” 林狄摇了摇头,用手指敲击了一下桌案。 “不是一日,而是半日。” “我听中司房那边提供的消息,他们带着凶手离开之时,才刚到午时。” 林狄脸上没有表情,语气却变的极重。 “这……” 卷宗上写了整个办案过程,却没有写由谁主办。 这让林狄很是好奇,一个小小的衙门,怎么出现这等人才。 入夜,京都外城。 外城一间小屋内,屋内一张红色床单铺在简陋的床上。 其他陈设更为简陋,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就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 房梁之上,一条红绫穿过,悬挂在半空中。 一位颇有姿色,身穿红色嫁衣的女子,就着昏暗的珠光,在纸张上写着。 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滑落,滴在纸张之上。 两滴墨滴在了,桌上的红布和纸张之间,晕染开来。 红衣女子不以为意,继续书写着。 椅子被踢翻,女孩的身体悬在半空中。 因为窒息的原因,她的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她的双手,紧紧抓着红绫,脸色渐渐变得通红,再后来脸色变成青紫色。 最后舌头从嘴里伸出来,双手下垂,脚尖笔直朝地,气绝身亡。 一个时辰之后。 小屋门被人从外推开。 一瞬间,被眼前的一幕吓的跌坐在地。 定了定神,起身走向小桌,看到桌上的纸张,赶忙折叠起来,放入怀中。 随后,开始在房间寻找起来。 看了一眼死去多时的女子,旋即转身离开。 翌日。 沈凌的尸体被人发现,已经悬梁自尽多时。 发现她的人,是隔壁王婶。 平时都会看到沈凌进进出出,和她打招呼,今天居然没有见到她出门。 原以为那善良的女孩生病了,所以就推门进去查看。 进去一看,瞬间变年轻了,吓的她连滚带爬的跑到街上。 “出人命啦!” 王婶这一嗓子下去,这一片的外城顿时热闹起来。 很快,东司房的锦衣卫就赶了过来。 最终确认,沈凌的确属于自缢,案情并没有什么疑点,很快就结案了。 散职后。 庆言手里拿着五两赏银,被众人簇拥着,成为整个府衙的宠儿。 众捕快起哄,让庆言请客,去游花船喝花酒去。 咚咚咚的鼓声响起。 听声音是从不远处的镇抚司传来。 “鸣冤鼓被人敲响了!” 第5章 花魁敲鼓。 鼓声很响,整个内城都能听见。 众人也停下口中的闲聊,索幸手头无事,众人结伴去镇抚司看一看。 非悬案冤案,不可敲响鸣冤鼓。 否则重罚! 他们也想看看,是什么人居然主动敲响鸣冤鼓。 偌大的镇抚司广场,摆放着一面漆红大鼓。 一名壮汉,手持鼓锤,卖力的敲击着鸣冤鼓的鼓面。 一丈之外,一名身着青色罗裳,头戴繁复头饰,以面纱遮面的女子,矗立在那里。 虽以面纱遮面,从曼妙的身材,以及那双秋水明眸。 庆言以他过来人的眼光判断,此女肯定是个极品。 “啧啧,这大屁股,娶回家肯定能生个大胖小子。” 庆言先是一愣,扭头看向周柱,只见他正色眯眯的看着花魁娘子的身段。 而身为正义之士的庆言,自然会正义执行,开口呵斥道。 “粗俗!能不能有点追求?” 庆言开口谴责自己领导的龌龊思想。 周柱也不生气,笑着反问他。 “你说说看,你觉得应该有什么追求?” “我们应该享受的是制造过程,而不是制造的产物。” 庆言神情严肃的说道。 周柱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庆言是怎么把这些臭不要脸的话,说的那么大义凛然。 在两人对女子评头论足之际,镇抚司走出五人。 身穿飞鱼服,手持绣春刀,腰挂银色腰牌的锦衣卫走到广场之上。 与女子交谈了几句,女子便被锦衣卫带入镇抚司,众人见此情形,也就散了。 镇抚司内。 单清婵坐在静室,四周昏暗,安静的落针可闻。 轻咬嘴唇,握紧手中的锦帕,来掩盖心中恐惧。 ‘吱呀’ 静室被推开,从门外走进三人。 其中两人腰挂鎏金腰牌,是锦衣卫中的百夫长。 “你可知,无故敲响鸣冤鼓的后果。” 在左侧,皮肤黝黑,国字脸的锦衣卫赵卫率先开口,企图用眼神镇住单清蝉。 “无故敲响鸣冤鼓者,杖责一百。” 清脆悦耳的声音,从面纱内传出。 “知道就好,说说你敲响鸣冤鼓的原因吧。” 赵卫示意旁边的吏员,可以开始记录。 “今日我的挚友,被人发现缢死于家中,锦衣卫也上门查看了,被判定为是自缢。” 赵卫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 “可是那沈凌自缢于家中案件?”赵卫开口提问。 “正是。” “锦衣卫确认过,对方的确死于自缢,这有什么疑问不成?”赵卫对他投去质询的目光。 说到这里,单清蝉不再言语,陷入沉默中。 “有话就说,杖责一百的话,你也会被活活打死,走不出这镇抚司。”一旁身形瘦削的李坤说道。 “你们可知,新进探花郎宋林堂。” 赵卫眉头一皱,“他和本案有何关系?” 单清蝉贝齿轻咬嘴唇,下定决心。 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之后,自己日后的处境将会极为糟糕。 “你们可知,他和沈凌之间的故事?” 随后,单清蝉把两人的事叙述一遍。 这个故事,就是一个只会读书的凤凰男,被一个恋爱脑的傻姑娘供养的故事。 沈凌为了和宋林堂在一起,不惜和家人闹翻。 带着些积蓄,还学习着做些小生意,供养宋林堂读书。 功夫不负有心人,宋林堂在科举中,夺得探花。 恋爱脑的沈凌,想着对方现在金榜题名了,也该来寻她,也不枉费她供他苦读。 事与愿违,探花郎把他弃如敝履,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探花郎在一次诗会上,结识了吏部侍郎之女。 凭借不错的长相,不俗的学识,受到对方赏识,对宋林堂暗生情愫。 对方则看中其父吏部侍郎的身份,可以少走十年官场之路。 沈凌得知消息之后,心灰意冷,最终自缢于家中。 故事讲完之后,两位百夫长的脸色也阴沉下来。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两人心中同时想起这句话。 “你是何人,和沈凌是什么关系。”赵卫开口问道。 “奴家单清蝉,沈凌是我的故交好友。” 赵卫先是一愣,单清蝉这个名字,在都城人尽皆知。 礼部,风花楼中的花魁名字就叫单清蝉。 “你是那个花魁,单清蝉。” 单清蝉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两人再问了几个问题,就把单清蝉送出镇抚司。 穆澜看着递上来的卷宗,一边看着一边用手指轻点桌面。 穆澜开口,对一旁的吏员开口说道。 “把赵卫叫来。” 半炷香后,赵卫领命而来。 “沈凌案交给你办理,收集对方的罪证,我要上报给圣上定夺。” 事关金科探花的案子,已经属于大案要案,必定要谨慎行事。 当今皇帝,始于微末之际,皇后便追随左右。 如今贵为九五之尊,对皇后恩宠有加,后宫妃嫔不少,皇后却稳坐后宫之主的位置。 大齐皇帝尤为痛恨负心之人。 身为千夫长,穆澜也尤为重视此案件。 在赵卫领命准备离去之际,一位吏员步履匆匆走了进来。 穆澜心中不悦,却见吏员径直走到他身边,附身过来耳语几句。 穆澜眉头挑了挑,看来这个案子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一行十多人,从门外走来,径直走进穆澜的堂屋,没有丝毫客套可言。 “大老远就感觉,我镇抚司阴气重了几分,原来是东厂的公公们大驾光临了。” 穆澜一开口,就知是老阴阳人了。 来人先是一愣,对方居然丝毫不避讳,直接采取人身攻击。 “少说无用之词,我这次过来,就是接手沈凌之案。” 来人正是,东厂千户,童大海。 “好大的口气,我锦衣卫的案子,何时轮到你们东厂这些阉狗插手了?” 童大海没有多言,一封裹挟着化劲的文书,朝着穆澜丢了过去。 这种小把戏,穆澜自是随手化解。 打开文书一看。 穆澜眉头一皱,沉默几秒,抓起桌上的卷宗丢向童大海。 童大海一声冷笑,带着东厂的人扬长而去。 镇抚司,顶楼。 穆澜站在大案后,静静等待着。 不远处,一个身穿繁复纹绣,腰挂金牌的人,背对着他站在高台之上,遥看着整个京都。 “你想问我,为什么把那个案子交给东厂?” “是”穆澜如实回答。 “当你有我想要的东西时候,你就可以从我这里得到一些东西。” 苏檀依旧没有回头,遥看远方似在思考着什么。 “只能任由这案子,就这样石沉大海?” 向来正直的穆澜,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 这时,苏檀才转过身来,面向下属。 苏檀看起来才三十多岁,从面相来看,是一位极为俊朗的美男子。 剑眉星目,英俊挺拔,再加上嘴角的浅浅微笑,让苏檀现在的颜值很能打。 “我只是答应他,锦衣卫不插手,要是被旁人查出真相,那就只能怪运气不好。”苏檀隐晦的说道。 “您的意思是?” 苏檀没有多说,拿出两份卷宗,推到穆澜面前。 一份是柳府杀人案,另外一份则是来自中司房调查卷宗。 府衙上报的卷宗,并没有居功,把庆言所做一切都说的一清二楚,没有丝毫保留,突出了庆言在破案方面卓越的能力。 另外一份,则是对庆言的家世身世的调查,事无巨细的描述,庆言从出生到十八岁整个人生经过。 就连当初的灭门案,都有阐述,但是行凶之人的来历却没有描述。 看到这里,穆澜搞懂了苏檀的意思。 好一个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第6章 想不想加入锦衣卫。 最终,庆言还是没能逃过一劫。 虽然没去烟花巷,但他还是花了一两银子,请同僚们在外城,一间不错的馆子搓了一顿。 虽然没有白嫖庆言,也算摸了一把,众人表示不亏。 宾客尽欢,众同僚告辞分别。 回到陈府,陈汤圆百无聊赖的坐在桌边把玩着一缕秀发。 听到大门方向传来动静,陈汤圆豁然起身,朝着大门方向飞奔而去。 今天的陈汤圆,穿着一身淡青色的全新罗裳,一双精致的绣鞋,再搭配上二次元少女一般的脸蛋。 ‘这身材,这长相,不跳一段极乐净土可惜了。’ 庆言在心中感叹。 “庆言哥哥,我的新衣服好不好看。” 陈汤圆一边说着,一边在庆言面前转了两圈。 庆言沉默一秒,开口。 “嗯……好难看…” 听到对方的回答,陈汤圆先是一愣,随即冲上前去,准备撕烂庆言的嘴。 一旁路过的汪霖,赶忙上前,拦住胡闹的两人。 这时,门外传来整齐的步伐。 十多名身穿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的锦衣卫涌入陈府,站在三人面前。 看到眼前的一幕,把两名女眷惊的后退了几步。 庆言主动向前,把两人护在身后。 “你就是庆言?” 庆言知道,面对锦衣卫,配合是最好的选择。 “我是,不知锦衣卫深夜上门,有何贵干?” “你现在涉及一起案件,跟我们走一趟吧。”赵卫脸色严肃说道。 闻言,陈汤圆用手抓紧庆言的胳膊,就怕庆言进入镇抚司之后,再也回不来了。 “庆言哥哥……” 陈汤圆欲言又止。 庆言知道,锦衣卫抓人,不需要任何理由,也不容别人拒绝。 “好,我跟你们走。” “庆言!” 汪霖眼眶微红,担心的看着庆言。 “你们别担心,会没事的。” 庆言出言安慰两人,跟着赵卫等人离去。 庆言表面上看起来极为冷静,内心却慌得一批。 “难道我重生没几天,就要落地成盒了不成。” 就在庆言被带走一炷香后,外出办公的陈谦回到家中。 妻女立马朝他飞奔过来。 说清事情原委,陈谦立马驱马朝着镇抚司的赶去,生怕义子出了意外。 镇抚司,密室。 庆言有些如梦初醒。 自己那些年,把作奸犯科人员,带到审讯室,原来那些犯人是这种感受啊。 “呸!什么犯人,我怎么就开始插旗了,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大齐公民。” 庆言在心中大骂自己。 他赶紧把不该有的思绪抛诸脑后,这才几天,自己能犯什么事呢? 如果说,自己得罪了谁的话,也只是间接得罪了那何炎。 难不成对方,想利用自己姐夫百夫长的权力,借机报复自己? 就在他头脑风暴之际,门外走进一人。 来人,身穿一身红色纹绣飞鱼服,腰挂纯金腰牌。 在昏黄的灯光下,面色刚毅,不苟言笑。 “你就是庆言?那个破获柳府案的庆言?” 听到这话,庆言心中松了一口气,找自己不是兴师问罪就行,他感觉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同僚也下出了不少力,都是大家的功劳。” 庆言谦虚说道。 穆澜脸上脸色缓了一分,点了点头。 “你想不想加入锦衣卫?” “加入锦衣卫?” 庆言闻言,猛然起身。 穆澜抬手示意,让他坐下,庆言这才冷静一些。 原主曾经的执念就是,加入锦衣卫,查出灭自家满门的凶手。 那神秘组织,他当捕快的话,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到。 只能把希望寄托于,锦衣卫中司房的情报,或许能找出蛛丝马迹。 庆言也曾想过,要不要为原主的执念买单。 重活一世,就当是为对方完成最后一个愿望,这是自己亏欠对方的。 “嗯?不愿意?” “不不不,愿意。” 听到对方的回答,穆澜点了点头,拿出沈凌案递给庆言。 “查清此案脉络,收集罪证,只要能把探花郎绳之以法,你就可以加入锦衣卫。” 庆言接过卷宗看了起来,穆澜也不开口打扰,任由对方看卷宗。 看到内容,庆言直呼内行。 这不就是传说中,凤凰男PUA傻白甜恋爱脑吗? 软饭男,说的就是这种人。 这沈凌好不容易熬出头,却被无情抛弃,最后还自缢而死,实在可惜了。 这不就是大齐版的陈世美吗? 庆言在心中暗道。 看到最后,突然才发现,这案子居然是白天的鸣冤鼓案,鸣冤之人更是让他没想到,居然是花魁单清蝉。 也不知道能不能,借办案的借口,一亲单清蝉的芳泽。 庆言的小算盘,打的噼啪作响。 “那个,千户大人,不知破案期间的开销,是否能报销。” 穆澜被对方的问题,问的先是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嘴角一抽。 “你小子收起不该有的想法,给我好好查案。”穆澜脸黑的说道。 庆言嘿嘿的讪笑一声,继续看卷宗。 两炷香后,庆言已经把整个卷宗看了一遍。 卷宗上描述,沈凌的确属于自缢而亡,尸体也符合自缢的特征,不像是被人杀死之后,悬于梁上。 对于破案而言,优先级分别是,现场,照片,笔录,口述。 虽然这卷宗记录的非常详细,难免会遗漏一些细节。 条件允许的话,庆言还是想亲自去现场一趟。 “那个,既然我去办案,有什么特权吗?” 穆澜从胸口,掏出一块黑色玉牌,放在桌上。 “这是黑曜令,拥有千夫长的查看权限虽不能进行人员调动,除了千夫长,他们无权阻拦和羁押你。” 一边听着穆澜的交代,庆言一边把玩着巴掌大的玉牌。 玉牌入手冰凉,握在手心,丝丝的凉意从手心进入直冲脑门,有提神醒脑的神异之处。 “好东西啊!” 庆言忍不住在心中感叹,要是能据为己有该多好。 “这黑曜令,单单玉料就价值五百两,而且有价无市。”穆澜轻描淡写的说道。 庆言大吃一惊,赶紧停止把玩,瞬间感觉这玉牌成了烫手山芋。 “特么的,这比等质量的黄金还贵啊” 穆澜嘴角勾了勾,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味,就示意庆言可以离开了。 刚走出镇抚司,刚好碰到自己义父陈谦,正在和另外两位锦衣卫说着什么。 看到庆言平安,陈谦也松了一口气。 低头,看向他腰间。 一块黑色腰牌,正挂在自己这义子的腰间。 “黑曜令!” 第7章 重返案发现场。 “ 没事吧?”陈谦关切的上下打量着义子。 “义父我没事,咱们赶快回去吧。”庆言神情轻松,没有丝毫异样。 家里还有两个女眷,肯定很担心两人的安危,需要赶紧回去报平安才行。 两人共乘一骑,朝着外城的陈府走去。 陈谦的坐骑表示,你们了不起,你们清高,两个大汉骑在他的身上。 它表示,它承受了它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 庆言也没有过多透露细节,只说自己有了机会加入锦衣卫。 听到这话,陈谦也没有多问,这是庆言的一个机会。 “义父,你这匹马不错啊,多少银子买的?” 庆言实名制羡慕,到现在他加入云梦衙门一年多了,始终依靠十一路出行,实在有些苦逼。 在享受了二十一世纪的科技文明之后,他觉得他的双腿,不能浪费在走路上。 “这是锦衣卫配备的战马,我当时花了二十两买了下来。” 庆言心中大惊,这价格直接劝退自己了。 一匹马,都快能买两个小妾回家了,还不如直接去抢算了。 毕竟,马是一种战略资源,不是一般人能够消费起的。 庆言脑筋转了转,想到了一个点子,能够白嫖一匹战马的点子。 回到家中,安慰了一下哭哭啼啼的妹子,然后才回房休息。 翌日。 庆言去府衙说清了原委,再递上镇抚司给开的凭证,就离开了云梦衙门。 虽说,庆言是九品武者,成日驾驶十一路到处跑,他也有些遭不住。 下定决心,要从穆澜那里坑一匹战马过来。 他都在免费帮对方办案了,薅对方一把羊毛,不过分吧? 来到沈凌生前居所,门前站着两名锦衣卫警戒,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就在庆言准备拿出黑曜令,表明身份之时。 小院的大门被打开,来人还是熟人,正是何炎。 看到庆言,何炎眉头跳了跳,“你这小捕快来这里干嘛?巡你的街去。” 因为柳府的案件,他在同僚面前丢尽颜面。 自己两日毫无进展的案子,对方只花了半日就结案。 这不是狠狠的打他的脸么? 府衙上交的卷宗,这小捕快的贡献尤为突出。 所以,他对庆言记忆深刻。 “我来办案。” 庆言直接表明来意,没有多做解释,他也没必要向对方解释什么。 “办案?你在说什么胡话?没看到这里被锦衣卫封锁吗?什么时候府衙的捕快也能插手锦衣卫的案子了?”何炎厉声呵斥道。 说着,何炎把手伸向腰间长刀之上。 另外几人,也做出随时准备拔刀的姿态。 庆言气定神闲的摸向怀中,掏出穆澜给他的玉牌。 众锦衣卫心中大惊。 他们都听说过黑曜令,却都没有真正见过,以他们的层次还接触不到。 “黑曜令?你可知,伪造锦衣卫信物该当何罪?” 何炎在赌,赌对方的黑曜令是假的。 毕竟,黑曜令整个锦衣卫只有三块。 凭借庆言小小捕快的身份,不可能拿到堪比千夫长权利的黑曜令。 闻言,庆言也不多做解释。 “啊,对对对,就是假的,你留着吧。” 庆言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犹豫。 庆言忍不住在心中暗爽。 “这不能算我消极怠工吧,我想办案,别人不让啊。” 而在何炎的眼里,庆言就是灰溜溜的逃跑了。 对方黑曜令是真的,他说话应该很有底气才对。 何炎把玩着手中玉牌,无论是手感还是雕工,都是上乘。 另外几人也凑了上来。 “这玉牌看起来成色不错,散职后拿去卖了,今晚去烟花巷的钱就有了。”众人起哄道。 何炎心中暗爽,总算给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大声表示,今晚的消费由何公子买单,散值后卖了玉牌,请大家去喝花酒。 半个时辰后,何炎上级十夫长栾玉录巡查至此,开口询问。 “今日,可有事发生?” “没有,一切正常。”何炎开口答道。 身旁的另外一名锦衣卫,开口提了一句。 “就是有个不开眼的小捕快,居然敢拿着假的黑曜令,准备进入这宅院。” 说完,还不屑的嗤笑一声。 听闻,栾玉录眉头一皱,私自仿造锦衣卫信物那小捕快嫌命长了不成。 以锦衣卫的权柄,完全可以先斩后奏。 “东西呢?拿来我看看。”栾玉录脸色严肃的说道。 听到自己上司发话了,何炎才不情不愿的掏出黑曜令。 栾玉录也是一名老锦衣卫,曾经跟随百夫长执行任务。 当时,那百夫长,就被赐予黑曜令。 而他,也是锦衣卫中,为数不多亲手触碰过黑耀令的人。 拿着玉牌把玩,无论是触感,还是质地,包括雕工,以及背面的锦衣卫镌刻的八个字。 “行使皇权,护卫京都。” “人呢?手持黑曜令的人呢?”栾玉录的脸色,以肉眼可见速度阴沉下来,脸色阴翳的看着众人。 “头儿,怎么了?” 看着自己的头脸色大变,众人顿感不妙。 “你们闯大祸了,黑曜令是真的!” 栾玉录字字珠玑,如同重锤一般,锤子众人胸前。 “那现在怎么办?” 何炎心中大急,这次是他因为私人恩怨,在没有辨别真伪的情况下,私自扣下黑曜令。 如果是假的还好,就任由众人处置了。 现在,对方的黑曜令是真的。 “他是什么人,他有提及来这里所为何事?” “他说,他是来办案。”何炎有些拘谨的说道。 “办案?这个案子不是已经交由东厂了吗?” 栾玉录陷入沉思,他们现在还看守着沈凌的宅院,纯粹是为了恶心一下东厂的人。 手持黑曜令的捕快,来办案! 突然,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形成。 “那个捕快叫什么?” “他就侦破柳府案的庆言。”何炎赶忙如实交代。 “你们这次闯大祸了,赶紧去找到他,把黑曜令还给他!” 栾玉录感觉这黑曜令格外烫手,把玉牌塞入何炎手中,再次思考起来。 ‘能够随意支配黑曜令的人,至少也是千夫长。’ 而这案件,事关金科探花郎,还夹杂着东厂和锦衣卫的纠纷。 这小捕快有可能是由指挥使亲自安排,用外人的身份,来调查此案。 想到这里,事情的严重性,这个黑锅,他已经背不动了。 抬头一看,看他的五个手下,正神情迷茫的盯着他。 顿时,栾玉录气不打一处来,“看着我干嘛,赶紧找人去啊!” 一边说着,还朝何炎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脚。 这一脚,夹带着些许情绪在里面,踢的何炎一个踉跄。 何炎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灰溜溜的走了。 第8章 花船 就在几个锦衣卫,寻找庆言之际。 外城一家风花楼,庆言正坐在雅间之中,自酌自饮。 看着下面的歌姬弹奏着京都流行的曲子,舞姬跟随琴声翩翩起舞。 舞姬大多衣着清凉,却不显庸俗。 轻纱遮面,薄雾云霞遮体,给人一种朦胧美,容易让男人变成依靠下半身思考的生物。 前世的人都认为,前人的消遣娱乐方式单一。 只能说,二十一世纪的人们,小了,格局小了。 这世界都已经不玩低俗的管鲍之交了,而是雅俗共赏了。 这还只是白天的青楼,还没有到夜晚游花船之时。 据说,那上面的才是京都男人,心驰神往的地方。 至于,为何庆言没有找一个青楼女子,在一旁伺候着,顺便打响在这个世界的第一炮。 他感觉,就现在这副长相,感觉吃亏的是自己。 自己这第一炮,至少也要留给花魁,才不浪费这副好皮囊。 而他来这里,并不只是为了,看小姐姐扭屁股,还有正事要做。 他今晚要上花船,见上一见这艳名远播的花魁,单清婵。 突然,楼下人头攒动,原本平静的客人,突然动了起来,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一般。 舞姬歌姬,尽数散去,只剩一个侍女模样的人,带着三个手端托盘的侍女,站在台上。 “今晚游花船,对清婵花魁有意者,可奉上诗词,如有清婵花魁中意之人,便可登上花船。” 说罢,侍女一挥手。 示意才子佳人们,可把诗词放入托盘之中。 众人一拥而上,生怕错失良机。 就像前世应聘岗位一样,生怕轮不到自己。 看着下面的那些人都模样,庆言突然想到一个笑话。 说有些面试官,会随便拿出几份简历直接丢进垃圾桶,因为他们公司不需要运气不好的人。 在庆言看来,都是炒作。 花魁最多也就,比一般的女子漂亮一些,再漂亮,能漂亮到哪里去? 他的审美,可是经过四大邪术的洗礼,什么样的美女他没见过。 等众人都把写好各自署名的信封奉上,庆言最后才不急不徐的走上台。 “稍等,我的信封还未奉上。” 庆言赶忙喊住,准备转身离去的侍女。 那侍女先是面露不悦,当她看到庆言那挑不出瑕疵的长相,脸上的不悦表情顿时烟消云散。 把信封递给侍女之后,庆言礼貌性的,对侍女展颜一笑。 让那见过大场面的侍女脸色一红,微微施礼,之后转身离去。 侍女看着手中的信封,看着信封上的署名。 “庆言,这位公子名字真好听。” “不单名字好听,长的也很俊俏,如果我能找到这样的夫君,让我每日吃糠咽菜我也愿意。” “你想的美,吃糠咽菜都轮不到你。” 众侍女一边打趣着,一边朝着,仙游河边走去。 仙游河畔,单清婵花魁的花船之上。 侍女们把一封封带有诗词的信封,一一拆开、查看。 一旦出现尚可的诗词,便递给单清婵品鉴。 花魁娘子,不好钱财,唯独喜好诗词。 成为花魁已经一年有余,还未有才子能够一亲芳泽。 “唉,这些自诩是读书人的公子哥,诗词之道却都平平无奇,何来脸面把这种水平的诗词递上花船。” 坐在桌前的侍女,把一首写着七律的纸张,揉搓成团,扔入纸篓。 “他们大多是半桶水叮当响的纨绔子弟罢了,都是觊觎咱们花魁娘子的美色罢了。” 听着婢女的抱怨声,清蝉花魁也不生气。 毕竟要看数量如此多的诗词,难免心有怨气。 从古至今,做运营的都是最苦逼的。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会面对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奇葩问题。 之前那个领头的侍女,羞涩开口。 “对了娘子,今天有一个公子,相貌可英俊了。” “是呀是呀,就算只是给他当个暖床丫鬟,我也愿意。” “我也是我也是。” 在众侍女认同之下,单清婵依旧不为所动。 “生的一副好皮囊又如何,都是父母给的,男人才华才是最最重要的。” 侍女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 “娘子,你要不要亲自看一看,那公子递上诗词。” 单清婵眉头微皱,感觉这侍女是收受了对方的好处,在自己面前夸赞对方。 看着花魁娘子表情不悦,侍女收回信封,自己打开。 “这公子好生奇怪,信封不写诗词,只写了两个字就递了上来。” 侍女大失所望,本以为对方是一个相貌与才华都很出众的公子哥,最后才发现只有一副好皮囊而已。 听到侍女的话,单清微微侧过来头来。 一瞬间,单清婵瞳孔微缩。 “晚上,把这位公子,请上花船。”单清婵开口吩咐道。 “娘子,这……” 侍女有些不知所措,这两个有什么魔力,居然可以打动花魁娘子。 “把信交给我,你速速去安排。” 听闻花魁娘子发话,他们也就没多说什么,听命离去。 单清婵拿着那张,写着沈凌两字纸张,沉默不语。 傍晚,仙游河畔。 依河而建的青楼,彩灯高悬,整个烟花巷灯火通明。 十八艘花船,依次停靠在河畔。 其中最大的花船,就是单清蝉的花船,却始终停靠在河畔,从未出游过。 即便这样,京都权贵依旧乐此不疲,都企图一亲芳泽。 戌时一到,仙游河畔,有相中之人的花魁的船只,渐渐驶离。 而风花楼中,众多京城权贵,迫不及待的等待结果。 白天领头侍女,上台四顾,“庆言公子何在,清蝉花魁邀您上花船,同游仙游河。” 在场众人,顿时哗然,侍女口中的庆言究竟是何人,居然可以打动清婵花魁,邀请他上花船。 之前,为了得到单清婵,一掷千金的京城权贵,不在少数。 更有甚者,直接让她随意开价,只为抱得美人归。 最终,都未能得偿所愿。 庆言饮尽杯中酒水,起身走了过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跟随侍女的脚步,走向清蝉花船的方向。 庆言总感觉哪有不对,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事,一时却想不起来了。 而另一边的何炎等一众锦衣卫,正满京都寻找着庆言踪迹。 黑曜令还在他们手中,何炎感觉自己,快要离开这美丽的世界了。 第9章 给我表演一下后空翻吧。 仙游河畔,清蝉花船,第一次驶离仙游河畔。 烟花巷的人们,大声惊呼。 “那不是清蝉花魁的花船吗?” “清蝉花魁居然有相中之人了。” “走,去风花楼去问问,到底是哪家公子的,一举夺魁。” 清蝉花船之上,侍女把庆言引到甲板处。 “公子稍等,我去通知花魁娘子,请您稍等片刻。” 说罢,领头侍女对他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一旁的另外两名侍女站立在花船两侧,用眼神偷瞄庆言的侧脸。 正在这时,两侧也驶来两艘花船,同样有两位仪表堂堂的公子哥,矗立在甲板。 这时,侍女去而复返。 “公子,花魁娘子有请。” 庆言朝着两侧公子哥,拱手示意后,跟随侍女离开夹板。 花船的闺房内,花魁娘子坐在桌前,两人之间还被轻纱遮挡视线,有一种朦胧的美感。 侍女撩起轻纱,庆言终于看清了清婵花魁的真容。 妩媚灵动的桃花眼,满含春意,两条柳叶眉恰到好处,挺翘的琼鼻,让她的五官充满立体感,娇嫩的瓜子脸吹弹可破,一张小巧的朱唇,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看到庆言的长相,单清婵也是一愣。 庆言的长相,同样是极为出挑的。 即便穿着捕快的服饰,没有锦衣华服点缀,单凭长相,就能让大部分女子折服。 就算单清婵这种,少数不以貌取人的花魁,他的长相,同样让他眼前一亮。 “你们退下吧,让我和庆言公子独处。”单清婵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这……花魁娘子,我还没伺候你们二位沐浴更衣呢。” 侍女有些为难的开口道。 “不用了,下去吧。” 临走之前,还不忘吩咐侍女,把门关好,不可在门外偷听。 走出房门后,侍女开口议论。 “花魁娘子还说不喜欢长相英俊的公子哥,看到这位公子哥,碰都不让我们碰。” “是呀,好想看看这公子的身子是什么样子的,不知长短如何。” “别说了,感觉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住口!别议论了,好好在门外候着吧。”领头侍女,开口呵斥。 众人纷纷闭嘴,不再说话。 次日,天微亮。 清婵花船缓缓停靠在仙游河畔。 此时的庆言,早已穿戴整齐,站在甲板上等待花船停稳,登岸离开花船。 一整晚都候在门外的侍女,精神萎靡。 庆言离开后,侍女小心翼翼推开花魁娘子的房门。 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看一看花魁娘子。 未到床前,却被桌上的纸张吸引。 ‘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这这这……好美的诗词。”侍女恭婷婷惊呼出声。 床榻处,一声娇咛声响起,花魁娘子被惊醒。 “娘子对不起,桌上有一首好诗,不是故意打扰您休息。” “诗?” 单清蝉有些不解。 听到娘子的疑问,恭婷婷拿着写着那首诗走到床榻前。 “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单清蝉重复的念了两遍,内心掀起不小的波澜。 她本就是爱好诗词之人,更是以舞扬名,成为名动京都的花魁。 这首诗流传出去,她的名声会更上一层楼。 文章易得,好诗难求。 一首能够传世的佳作,谁不想拥有呢? “娘子,这诗?”恭婷婷小声质询道。 “是昨夜,我为庆言公子,献舞之时,他有感而作。”单清蝉神情淡然的说道。 对方这是在为自己做掩护,实际上昨晚他们什么都有没发生。 对方留下这首诗,也是为了替自己圆谎。 “原本我以为娘子只是馋他的身子,没想到这公子还拥有此等诗才。”恭婷婷心直口快的脱口而出。 “嗯?连你个死丫头都敢取笑我了。” 说着,单清蝉用指头戳了一下她脑袋。 恭婷婷吐了吐舌头,尴尬一笑。 “行了,下去吧,我要再睡一会儿。” 很快,庆言夜宿在清蝉花魁船上的消息,在京都不胫而走。 同时,在青楼间,一首形容清蝉花魁舞姿的诗词,在坊间流传开来。 陈府,四个锦衣卫都盯着个熊猫眼,眼睛中充满血丝。 坐在陈府石桌前,桌上还放着黑耀令,满脸愁容。 “咋办?” “他平时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都没找到。” “找不到人,能怎么办。” 三人同时把目光,看向何炎。 就在这时,庆言从府外走了进来,不停的打着哈欠。 三人赶忙上前,迎上庆言。 “庆言公子,昨日是我们的冒犯您了,请您收回黑耀令。” 何炎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庆言跟前,恭敬的把黑耀令递了上去。 庆言却没有接过,瞥了何炎一眼,轻咦出声。 “你叫我什么?” “庆言特使,请收回黑曜令。” 何炎内心憋屈,却没法发作。 “收回黑曜令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庆言抬头望天,摩挲着下巴。 何炎突然有些不祥的预感,脚步向后挪了半步。 最终,他还是硬着头皮接上话头。 “什么要求?” “嗯……你会后空翻吧?给我表演一下后空翻吧,我让你停下来,你再停下来我就收回黑曜令。” 奇耻大辱,这对何炎来说,简直是赤裸裸的侮辱。 身旁的同僚,看着庆言的模样,恨得牙痒痒。 其中脾气火爆的朱清,更是准备上前对庆言动手,却被何炎拦下。 “好!我依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何炎心中一边想着,一边开始在陈府院子,表演起后空翻。 在翻了十几个的时候,庆言就觉得差不多了。 伸手示意他停下来,何炎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这是上瘾了么?这么翻,他不累么? “行了行了,停下来吧。” 何炎依旧不为所动,依旧围绕院子做着后空翻。 就这样,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之下,何炎翻了整整五分钟的后空翻。 最终才因为力竭,停了下来。 何炎挣扎着爬起身,走到庆言身前。 “感谢庆言特使,让我领悟奇脉。” 何炎之前的一切不满和怨气,都烟消云散,眼里只剩感激。 庆言嘴角一抽,这特么是什么神剧情啊? 按照剧情,他被我羞辱,不是应该在背后疯狂给我捅刀子,然后被我极限反杀。 现在这是哪一出啊? 第10章 你知道办案,最忌讳的是什么吗? 总有人说,修行没有捷径。 这句话,在这个世界还真有一条捷径,那就是奇脉。 但是,能走上捷径的少之又少。 这个世界,只有武者,而他们驱使的就是内劲。 内劲按照百穴图游走全身,武者修炼体魄强化自身的同时,体内内劲也同样发生各种变化,这就是武者之道。 奇脉就是一条捷径,武者打通奇脉之后,体内内劲不需要按照百穴图游走全身,修行之路自然事半功倍。 但是,每个人奇脉运行之法都不相同,提升的修炼速度也就不同。 机缘巧合之下,何炎居然走了狗屎运,在这种情况下,知晓自己奇脉运行之法。 这等奇遇,对何炎来说,简直是天降机缘。 收回黑曜令之后,看着因为激动,差点就是抱着他一顿狂啃的何炎庆言连推带轰,才把何炎等人给赶出陈府。 “庆言哥哥。” 陈汤圆朝着庆言跑了过来,走近之后,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小巧的鼻尖抽动了一下,使劲的嗅了嗅。 她在庆言的身上,居然闻到了脂粉香,再加上他昨夜彻夜未归。 陈汤圆的眼神瞬间阴暗下来,幽幽的盯着庆言。 “庆言哥哥,你昨晚干嘛去了?” “查案去了啊。” 庆言镇定自若的说道。 “真的?” “骗你干嘛?” 这次,庆言进入沈凌的小院,再也没有受到任何阻拦,感觉就差拉横幅欢迎他过来了。 “我查案,你俩跟过来干嘛!” 庆言怒视身后,半步不离的何炎朱清两人。 “办案不也需要跑腿的助手吗?我俩被派来协助您。” 此时的两人,和庆言一样,已经换下各自的差服。 “那行,你们在外面等候,我进去就行了。”庆言出言告诫道,生怕两人破坏现场。 进入房间,房间很小,看起来很寒酸,却被打扫的很干净。 红桌红床,以及桌上的一对已经燃了一半的蜡烛。 一条红色长绫,悬于房梁之上,沈凌当时就是自缢于此。 庆言仔细查看整个房间,干净的有些诡异。 一个一心寻死之人,真的会把家里打扫的一尘不染吗? 昨夜,她和清蝉花魁,促膝长谈。 她和沈凌本是亲姐妹,奈何幼时家境贫寒,便把她卖入青楼。 因为长相出众,被卖到京城风花楼,作为花魁培养。 改名单清蝉,最终成为名扬京都的清蝉花魁。 一次偶然机会,姐妹俩街头相遇,一眼便认出对方。 前日,听闻姐姐自缢而亡,她觉事情蹊跷,便敲响鸣冤鼓,想要为姐姐伸冤。 从单清蝉口中了解到,沈凌近日并无反常之处。 按照单清蝉的说法,她是不可能自缢的。 锦衣卫早就仔细检查勘察过现场,如果有什么异常之处,卷宗就会有描述。 现在看来,可能真的需要看一下沈凌的遗体,来寻找线索。 “何炎。” 何炎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言哥,有什么吩咐?” 从今早起,何炎正式认下庆言这个大哥了,不管庆言怎么说,他都我行我素的喊着言哥。 “沈凌的遗体在哪?我要去验尸。” 何炎作思考状,“还在镇抚司,东厂还没有把沈凌的遗体领走,在镇抚司存放遗体的地方存放着。” 镇抚司门口,两拨人正在争论着什么。 锦衣卫领头之人,正是栾玉录。 另外一拨人,领头的面色白净,脸颊无须,穿着青色飞鱼服。 “又是这群阉狗。” 何炎暗唾了一口,充满着不屑。 “这些人是东厂的人?” 他来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见到太监。 自己曾经生活的社会,娘娘腔和伪娘,已经把太监这个词囊括其中了。 等他们走近之时,栾玉录已经交涉完毕,东厂的人骂骂咧咧的走了。 “老大,怎么了?东厂的人怎么来了。”何炎好奇的问道。 “他们过来,想要领走沈凌的遗体,上头下命令了,不能让他们领走,这才派人来要。” 庆言闻言,顿感不妙。 “他们想领走尸体,毁尸灭迹,到时候即便查出什么,也早已死无对证。”庆言脸色凝重的说道。 在场众人,顿时领悟其中玄机。 对方费尽心力把案子转移到东厂,还要领走尸体来毁尸灭迹,其中定有隐情。 现在他们如此着急,恰恰证明他们心虚了。 “何炎,赶紧带我去查看沈凌遗体。” 兵贵神速,现在正是争分夺秒的时刻。 地窖内,镇抚司专门存放尸体的地方。 一进入,庆言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外面炎炎夏日,这镇抚司地窖温度比外面低了不少。 外面正值初夏,还有些炎热,进到这里让人冷的一哆嗦。 掀开白布,沈凌的面目狰狞的盯着上方,长长的舌头,从嘴中伸了出来,面部呈现黑紫色,眼睛瞪得老大,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肉里,死相极其难看。 除了庆言以外,另外三人皆皱了皱眉头。 “把仵作验尸的卷宗取来,我要查看。” “这自缢的特征也太明显了,没必要看卷宗了吧?” 庆言轻轻挑了挑眉,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向何炎。 “你知道办案,最忌讳的是什么吗?”庆言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看向何炎。 “徇私舞弊,独断专行?” 庆言没好气的说道。 “最忌讳结交一些猪队友,叫你去拿卷宗就去拿卷宗,哪来这么多屁话。” 站在一旁的栾玉录两人,大笑出声。 何炎在两人的大笑声之下,跑去拿卷宗。 “行了别笑了,你俩帮我个忙,把沈凌的身体翻转一下,我再看一下。” 这两人学乖了,庆言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听着就是,他们可不想重蹈何炎的覆辙。 就在庆言观察沈凌遗体之时,一旁观摩的朱清突然语出惊人。 “啧啧,这腰身就这么死了,真的是可惜了,如果是在青楼的话,说不定京都又能多出一名花魁娘子了。” 庆言被对方的虎狼之词给震惊到了,缓缓抬起头,像看异类一般,看向朱清。 “栾老大,以后别让他进来这里了,我怕她会对这些尸体,行不轨之事。”庆言语重心长的叮嘱栾玉录。 社死成员加一,朱清整个脸都憋红了,也不敢对庆言发作。 朱清扭头走出了地窖,还撞了返回何炎一下。 “老朱这是怎么了?脸还那么红。” “没,没事。”栾玉录憋了半天,憋出了这两个字。